《三生石之约》 第1章 换魂 起风了。 绿油油的草丛上两个孩童嬉戏打闹着,时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 男孩女孩约莫都是五六岁的样子,跑累了就躺在草坪上,喘着粗气。鬓角有些湿润,衣服被汗水打湿,天边的云朵遮住了太阳,片刻过后夕阳边陲,透过云彩洒下大片红晕。 傍晚是属于他们不知天地为何物的孩童时刻,到现在还是一切如常。 “好渴”男孩刚想说一起回去喝水,突然惊讶住了,“阿槿,我我怎么跑到你身体里面去了?” 女孩的身体惊坐起来,害怕的在身上摸索,目光停留在旁边还躺着的男孩子,一脸的不可思议,自己身体还躺着,控制别人身体正常行动,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况。 只见男孩慢悠悠坐起来颇为淡定。 “别怕,我们的灵魂和身体迷路了。在这之前,我们玩好这次捉迷藏,别让小老头担心,好吗?” 二狗以为阿槿在安慰自己,想到自己比阿槿大上一岁,一直需要自己照料的小屁孩反而比自己冷静,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二狗原本害怕的神情,看到二丫言行举止都没有丝毫慌乱,也宽慰自己。都是小孩子,一场小小的迷路应该没什么。 明明刚刚吃过饭他们就像往常一样在草坪上玩游戏,然后躺在草坪上聊天,怎么突然就灵魂互换了呢。 夏槿看着属于她身体里面的二狗冷静下来继续说,“取个名字,我们会长大,你不会一直叫二狗的。” “你怎么突然想取名字呀?我……等小老头想到再说。”二狗没想那么远,不识几个字,这些还不在他考虑的范畴。甚至有些有点迷茫,也有点害怕,觉得现在不是应该担心身体能不能换回来这件事吗?为什么淡定的在这里想着取名字的事。 “没想好吗,没关系,你可以说说以后想做什么,打开一下思路!”阿槿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不像是一个才六岁的孩子,二狗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这么温柔,像个邻家大哥哥。 只见小女孩眼神里面有一点无奈又沮丧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以后能做什么,要做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有没有父亲,有没有母亲。我可能就这么跟着老头游荡四方,等他年老了走不动了我养着他!” 阿槿搂过了二狗的肩膀,好像在搂着小小自己,有点尴尬不过很快调整好了状态:“不用这么想,凭借自己的本事赚钱,不管做什么都不丢人,贫富贵贱都有自己的价值。” “阿槿,你好像不一样了,你怎么开始讲道理了?” 阿槿回望着二狗温柔地笑着。 “我还是我啊,我只是在想呀,有一天我们会长大,会经历很多很多的事情,不就是提前帮你取个名字,你别想太多。” 二狗愣愣的,他还在想着怎么干活多赚点钱能多吃一个鸡腿,什么时候自己可以上台翻几个后空翻看到别人拍手叫好,至于名字,就是方便别人称呼,叫什么都一样,他不愿反驳二丫想太多,也不愿随着对方思路。 阿槿看着女孩的眉头皱着,嘴巴嘟起来甚是可爱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不要那么严肃,我就是想着长大后早晚都得有个名字,你觉得辰安怎么样?” “辰安?” “我说你就叫辰安怎么样?”阿槿目光灼灼,“天之生我,我辰安在。” “好!”辰安站起来,既然阿槿帮自己想了一个,“听你的,阿槿,你说的文邹邹的好听,很有道理又很好听的样子。” 夏槿心中升起一抹苦笑,早晚你都会称作南宫辰安的,不过是早些将名字给你,还能有机会叫上两声,不像前世 “现在我是辰安,平时大家叫我二狗,你是阿槿,记住了吗?” 辰安不再担心,反而有些期待,好像有了一个重大秘密,一本正经回答道:“好,我现在是阿槿,你可得保护好我的身体,我也会爱惜你的身体的。” 黑夜中看不清双方的脸,两个人看着对方大笑起来,只能看到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声回荡在这田间。 夏槿辰安互相拍了拍背上的杂草手拉着手回去了。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赶紧收拾收拾,明天赶早还得去下一个乡哩!”小老头不耐烦的语气中透露了几分担心。 两个小孩对望后,都有点忐忑又有点激动。 东西很杂,收拾不用很久,不过是些帕子,木剑,棍子,碗,绳子什么的表演杂技用到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两个人就一起在马车上找了个角落睡过去了。有个相依为命的伙伴,再艰苦的日子也能充满希望! 第二天,天蒙蒙亮。 马车晃晃悠悠,阿槿早早醒过来看了看窗外,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那么熟悉,总是有一条线索在脑海里,想要去想,又想不真切,不去想又不可能,人都是有好奇心的。 夏槿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孩也不是这个女孩,自己就是在二十一世纪中一个极为普通的打工族,可就隐约感觉自己应该是那个女孩子,是平行时空,还是梦回前世,她都觉得胡扯,要说胡扯她也没办法给出更合理的说法。 一团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像是一层大雾,想要去看,又看不清。她只知道这一次她要努力做些什么。哪怕她曾经很普通。 阿槿看着驾车的小老头心里头有一点发酸,脑袋一探就钻了出来。 小老头看见男孩这么早就跑出来忙喊着:“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早出来做什么,赶紧进去再睡一会,小心长不高,到时候就真没哪家小娘子看得上。” 阿槿有点不好意思,应该不至于给他长不高,不过长高和睡眠确实有关系,看着小老头脸上的褶子清了清嗓子:“咳,小老头,你小眯一下,我来看着马车。” 阿槿不敢让小老头进去里头,怕自己看不好,但是看着小老头一大清早在这里东奔西走就是过意不去,想做点什么,小老头可以在外头小眯一会,没意外还好,有意外也可以直接叫醒。 “嘿,我要你个小毛孩看什么,别瞎捣乱的。” 小老头寻思着这孩子今天莫不是吃错药了? 夏槿不好说什么,傻傻的笑了一下进去躺着,万一这傻小子真的长不高娶不到媳妇不就罪过了。只是这一躺下还是睡不着,脑子在那里转的不能停,回顾着小老头的一生。 小老头这一辈子都挺苦的,要是可以,她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了,她不想小老头临老临老背上重重的担子这么辛苦奔波。 如果不是为了她和辰安,小老头可能现在就在那个安静的小院子里面,躺着靠椅看日出,听听戏。 保不齐还有寡妇大娘芳心暗许,小老头现在年纪是大了些,行为举止在诸多老头中脱颖而出。 第2章 过往 晨光破晓之际,马车也晃晃悠悠进了城门口。 早市的城镇十分热闹,各色小食早点,花鸟鱼虫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阿槿好似睡着了被吵醒,又好似压根没睡着。 辰安睡眼朦胧的醒了过来,打开帘子一瞧,嘴巴嘟囔了一句“这是来县城了啊,等下小老头会不会买肉包子呀,肉包子好吃,嘿嘿嘿。” 辰安嘟囔之后便躺了下去,阿槿看辰安躺在那里,眼珠子在那里滴溜溜的转没忍住笑出了声,辰安转过头瞪了回去道:“笑什么笑什么,今天起的比我早怎么啦,平时就你最能睡的。” “好好好,我最能睡,我们辰安起的最早了。” 辰安心虚的不再理会阿槿,可是阿槿却没有放过他。 “二狗子,我们改口。” “改口?改什么口?还有什么二狗子,现在就咋俩,我现在叫辰安,还是你帮我取的。” “我们不叫小老头了,直接叫师傅?” “小老头一直是我们师傅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不仅仅是心里叫师傅。” “那得花时间适应,怎么突然要改口呀,叫老头叫习惯了。”辰安躺着,一个腿架在另一个腿上随意问着。 “小老头拉扯咱们不容易,我们不该”阿槿刚打算苦口婆心说两句,立马被辰安打断了。 “停停停,你最近不对劲。”辰安坐了起来盯着阿槿。“最近天天大道理满天飞的,之前属你最皮,也是你先喊小老头喊的最凶的!” “懒得和你说,哼。” 阿槿冷下脸,算了,小老头就小老头,敬畏又不全在称呼上,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是啊,小老头惯的二丫最淘气了,小老头一生未娶妻生子,年轻时是个戏班子的班主,从戏班子做到戏园子,跟着他后面的戏子不少。 戏班子里头有一些是被欺负过被看轻的戏子,也有一些救济过的难民,本身自己过的苦还见不得其他苦命人,自掏腰包帮戏子赎身,遇上难民伸出援手愿意加入戏班子他也肯耐心指导,若是学了想走小老头也不挽留,还有些吐糟夏生只是一介戏子,故作清高。 有人自命不凡,自然也有人真心回报,能够真的留下来的不在少数。不仅戏班子名声起,小老头在这一片收获的也是一片好评。 年轻的时候事业做的风风火火,走南闯北,不愿娶妻,觉得这样跟着一个下九流戏子的女人,太苦了。 年纪大些后,徒弟成长起来,慢慢接管戏园子,不愿娶妻,就算是种种原因脱离了贱籍,觉得年纪大了,不应该耽误人家姑娘,也失了和谁度过余生的想法。 到现在,周围分散开的几片区域里的戏园子都还有小老头的徒弟,偶尔会有人过来看他,送的东西除了吃食他皆不要,他从认为自己做的事都是理所应当,世道苦理应互帮互助,过后就不该心安理得接受馈赠。 五年前,小老头在河边捡了一个婴孩,小老头以为是哪家妇人洗衣服时落下了,悉心照顾了三日,每天都会带着孩子去河边看看,直到给小娃娃洗澡的时候发现襁褓里一张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生辰,小老头才意识到,这女孩真的被人遗弃了,世风日下,女子地位卑贱,一些贫苦人家为了男丁延后,女孩的待遇都是悲惨的。 也许老天也是看他没有孩子,所以送一个给他,女孩又怎样呢,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照顾起来,小名唤作二丫,正名夏槿。 小时候的夏槿还很喜欢别人唤她二丫,大些看到许多人都有自己的名字也讲究起来,鲜少再称自己为二丫。 三年前二丫已经会走路了,小老头带着二丫在街上晃悠,遇到一个男孩子沿街乞讨,半死不活的样子,小老头心生怜惜。 人带回家洗漱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洗去污渍可以看出男孩面庞长的不错,身上的衣服破烂肮脏,料子还算可以,家庭应该还不错,又是男丁,应该不至于被人丢弃,只可惜男孩脑子不好使,问他什么他都不知道,看着也就三岁的样子,莫不是因为痴傻被丢掉了。 夏生思来想去觉得不至于,每个孩子都是母亲身上的一块肉。 哪家小孩走丢了会很着急,就怕人家找不到人,小老头每天都会带着两个孩子在附近街道走一走,转一转,听一听有没有哪家孩子走丢的消息。 毕竟是个三岁的男娃娃,一个家庭的心肝,若是一个家庭就此分崩离析,小老头不敢想。 一连两三个月都没有人来询问一次,街坊猜测可能真是别家不要的,不然也是别的镇子弄丢的人走到了他们村子,找不到人家,脑子可能受过伤既然没有记忆可以直接当自己的儿子,如果小老头不想留下来给自己做后,就送到官府,报到官府无人认领若是也就算了。 小老头没有那个私心,人是领养了,真相都告诉孩子,往后会留意着,日后查到什么去留皆是孩子们的命数。 男孩子留下来了,唤作二狗方便称呼,没有取名是因为没必要,这已经不是孩提了,若是寻到亲生父母总要归家的。 夏槿正是知道二狗的未来,提前将这个名字交给他,毕竟前世连喊一声这个名字都没来得及。 一下子抚养两个孩子老头有些吃力,不仅仅是体力上的,更有银子上的。 一个男娃娃三岁,一个女娃娃两岁,正是调皮的时候。 孩子顽皮时小老头任意让两个孩子闹腾等孩子累了,歇息了在去收拾;孩子状态好的时候,老头会拿着树枝简单教他们识字,女娃娃经常走神关注着附近飞过的蝴蝶,地上爬过的蚂蚁,就是不记着教了什么字;男娃娃偶尔有点走神,比女孩子稍微懂事一点,会跟着学上一两个字,平时也会帮忙照看女娃娃。 想到了两个孩子日后要读书启蒙也是一笔开销,还不如早早为他们铺一条路,至于路通向哪里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再大些,小老头寻常会教他们一些简单的杂技,顶碗,甩帕子什么的,也会教他们一些简单的唱腔,对于这些两个孩子会觉得好玩学一些,怕他们基本功不扎实,特地花银子请师傅教了二狗武术的基本功,教了二丫舞蹈的基本功,这不是为了让两个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老头子打算重操旧业,孩子儿时先跟在后头攒些银子之后再做其他打算,卖掉了宅子用一小部分银子买了一辆马车,从此车马为家,游走四方。 只是他们三人为老弱一方,两个孩子带着小老头想不出能做什么名堂,所以小老头带着他们寻找着曾经的徒弟们,小老头不是投靠,也不需要接济,一来是不长久,若是两个孩子习惯接济,苦的日子还在后头;二来他还能动,他们去戏班子他也是可以出一份力的,挣的是劳动钱,只要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就好。 这年头没有谁是容易的,他只想靠自己的力量养活孩子。 娃娃还小,并不能真的做什么,不捣乱就不错了,小老头认为他们三个能做的有限一直呆一个地方给人家会造成麻烦,所以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前往下一个地方,顺便寻一寻有没有哪家丢了孩子,去曾经徒弟的戏班子瞧一瞧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能做的了的,或是看看适不适合当众表演杂耍。 也许是在草根戏班,也许是红白喜事上演出,也许是路上别人演出小老头也在附近弄个小摊表演杂技,两个孩子就当个吉祥物,磕磕绊绊几个月,就来到了田间的庙宇休息,监督一下两个孩子的学习进度,休息一阵又来到了县城。 想到这里夏槿没有责怪,那时候也仅仅是小娃娃呀,哪里懂那么多,正是调皮的时候,见到夏生天天称呼自己为老头子他们也便叫了。 对于这点小老头很是无所谓,年岁差别太大了,总不指望两个孩子认他做父亲,一直爷爷爷爷的叫也不习惯,太吵了,反而听着小老头觉得自己还年轻一点。 “只是我现在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娃娃呀!”阿槿内心想着也不敢说出来,也不愿说出来。她会做到的,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到地方咯,今天咱们下一趟馆子。”小老头停好马车对着马车里面喊道。 “哇,下馆子。”辰安一下子窜了出来,“小老头今天咱们吃什么呀?” 小老头看着辰安贪吃的模样笑了出来,阿槿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看着小老头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多说话。 夏生看着两个孩子总觉得哪里不一样,没去想太多。 “今天咱去下馄饨,再每人一个茶叶蛋。” “啊哈哈哈,小老头师傅真好,晚点咱们再买个肉包子带着好不好。”辰安拉着小老头的手兴奋的走路都是跳的。 小老头看着孩子满足的样子脸上的褶子加深:“二丫想吃肉包子啊,没事,想吃咱明日现买,不急这一时。” “小老头真好。” 阿槿看着辰安和小老头唇角微扬,这一刻她也觉得安心,这一刻她也觉得很幸福。 第3章 坦白 小吃摊上两碗热腾腾的馄饨冒着油光,一碗热腾腾的小面飘着葱花,三个茶叶蛋。 辰安吃的很开心,嘴巴里面塞得满满的,因为烫嘴边吃还边吸溜,他看向了夏生问道:“小老头,你怎么不吃馄饨?” “老头子不爱吃那玩意,面条简单管饱我吃惯了。倒是你,身为一个女孩子,吃东西这么着急像个什么样子?”小老头剥着茶叶蛋,看着辰安的吃相表示嫌弃。 阿槿想着哪有什么不爱吃,不过是想省点银子想着百年之后还能为两个孩子给予点帮助。 如果时光能暂停就好了,容易满足的幸福,我未长大你未离去,我就可以带你吃很多好吃的,你也可以看着我一步一步成长开来,终是妄想。 阿槿吃的很慢,时不时看向小老头。 “师傅,我给自己取了名字,我呢就叫辰安,因为” “哦呵呵呵呵,你们一个个小娃娃呀,人小鬼大的,都会给自己取名字了?”小老头笑呵呵的打断全然不在意这些。 阿槿有点疑惑,小老头没有责备,也没有其他反应。辰安则是紧张兮兮的看了一眼小老头,一声不吭专心干饭。 “没什么好奇的,不管你们叫什么,在我心里都是那两个小娃娃。”小老头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就像看着两株稚嫩的幼苗,不管是两个孩子过家家还是真的想到什么好名字都无所谓,老头子又不能一直为两个孩子遮风挡雨,日后寻到人家许是还要跟着改名换姓的。 “嘻嘻嘻,那是,咱们永远是师傅的小宝贝,小甜心。” 阿槿甜甜的笑了起来,小老头听到那句甜心打了一个寒颤。 “老头子就是一个粗人,可没有什么小甜心。” 阿槿辰安相视一笑。 “哦对了师傅,咱们到了下个城镇定下来,不想您再为了我们东奔西走的劳累了。” 阿槿努力回想,下一个镇子遇到的严姑姑和她的丈夫,夫妻二人都是师傅较为得意的门徒。 当初一起生活融洽,小老头因此多待了一个月,启程时,夫妻二人多加挽留,只可惜那时候夏槿和辰安作为孩子说得上懂事,还是拖累,夏生的性格要强,不愿意留下来。 现在夏槿不是玩闹小孩,辰安有点调皮,处事上还是靠谱的,只要让老头子能够放心,在那里留下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小老头略微有点愣神,他也不是没想过安定,只是一个老头子带着两个稚童又能做些什么?又有谁真的不嫌弃一个累赘?他宁愿苦一点。 “嘿~二狗子,哦?辰安是?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呀,脑子里天天想什么呢?” “小老头,我是说真的,我和二丫都可能干了,咱们不是累赘,咱们都能靠自己养活自己,这些日子咱们跟着您耳濡目染也能上台唱两句,若是需要孩童的角色,咱们也可以当小戏骨抵上。” 阿槿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的真诚看着小老头,就差没把我超能干写脸上了。 辰安默默的在那里吃着,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够定下来。现在阿槿长大了,不是什么都好奇想拿起来看看不懂世事的三岁小孩了,帮不上忙的时候他们二人也可以在一旁写写画画,有人需要拿什么自己也可以跑个腿,他们不是累赘,不是拖油瓶,不是啃老族。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是说说。 “得了,先吃你的饭,这边才刚到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前往下一镇子,到时候再说。” 小老头想的很通透,走一步看一步,没什么好怕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想那么多做什么。 这个镇子停留时间不长,这一程,恰巧遇上了一家老夫人过寿请戏班子去府里,小老头和人打了招呼跟着戏班子一起去了,老戏骨的实力不容小觑,整个戏台都像是注入灵魂。 阿槿和辰安在戏园子里乖乖看着书识字练字等着小老头。倒不是他们不想去有钱人的府中见见世面,只是去大户人家要万分小心,别人花钱有请,两个上不了台面的孩子只能在后台待着,大户人家多的是规矩,万一冲撞了就闯祸了,还不如不去来的自在。 对于字画的基础知识阿槿是会的,为了辰安她还是要循序递进呀,一起一笔一划的练习这样才不被怀疑,共同进步。 辰安和夏槿一同学习,一同吃饭,一同成长,他们会一起相依为命的度过这童年时光。 等寿宴戏筹备完,小老头拿着银子没做多停留,他不想让别人觉着他的日子有多苦,就当是游山玩水顺手挣点补贴就好。 「安和镇」 他们还是在这里安定下来了,开始的时候他们住在戏园子里,为了让小老头看到决心,小老头出门的时候,夏槿也出了门。 阿槿带着辰安和几个跟班,先是在街上用绳子让人参加阴阳扣的小互动,又是一个圆环穿入链条的小魔术,接着就是铁丝捆住大拇指穿过竹竿的小魔术,配合辰安一起顶碗,舞剑两天赚了三百余文,夏槿还想多弄几天,只可惜她会的不多,赚个新鲜就收。 带着这三百余他们摆摊弄了一场小型游戏,准备了十五个石头,写上数字,就和现在的彩票类似,写上一串一到十五的数字,随机几块石头取出九个,若是相同数字超过七个,不论顺序,视为中奖,就可赢回门票,若是顺序相同则根据买票的倍数决定赢多少。 大奖是参与越多可以获得的银子越多,几人同时写下数字,要求掏出石头的顺序和数字都正确则可以将参与的所有银子都可带走。 又或是两队随机下大小,买定离手,赢的可以瓜分输的一方,再由他们闭上眼睛随机取出石头。 这是一个只赚不赔的小赌局,赌局小,成本小,百姓看着也不亏,可以花十文钱去试一试,没有几个真的较真,能赚到的不多还是陆续有人过来问问试一试。 阿槿辰安带着小乞丐几个人换着位置持续了几天,真的计较的人没几个,围观人又多,有那么一两个恼羞成怒的比不过他们几个娃娃身手灵活,百姓人多追逐不便,小队人多里应外合,身形穿梭在人群中一下子就没了影。 看到短短几天净赚有两碎银子辰安尤为激动。 小老头没有因为银子高兴,反而面色凝重。 “你们这投机取巧的本事跟谁学的?” “师傅,这叫缓兵之计,咱们已经收手了,您大可放心。” 阿槿知道小老头的担忧,小老头就怕到时候他们会折进去,会有人上门报复,几个孩子加上一个老头子,戏班子的人又能否真的出面保护。 “简直是胡闹!”夏生觉得小孩子胆子太大,看来自己有所疏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学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师傅,咱们做吃食生意,人是铁,饭是钢,这样咱们的吃食也能简单解决了,还能赚钱。” 阿槿眼里透着光看向老者,不管她有没有想法需要实践,肯定要大人出面的。 夏生认为夏槿想法太过简单了,开店哪有那么容易的,小老头只觉得小孩子异想天开的想什么做什么,完全不考虑后果,作为长辈理应制止。 “等你们大些再说,商户不比农户,哪有什么是容易的,老头子还有几亩田地,租给别人一年也没几个银子,实在不行回去种地也行。” “师傅,您听我说……徒弟不是随口说的,这碎银子本钱是少了点,咱们前期先苦一点,摆个摊位,该有的东西都有,卫生做的好点简陋一点也无妨,若是日后赚了银子咱们再开个小店,慢慢将店面整的大一点,人手问题您也不必担心,嘿嘿,我这边有好几个小弟,只要管饭就行,等咱们赚了银子再给他们分……”阿槿口若悬河根本停不下来,这让小老头想插两句嘴都不知道怎么打断。 辰安的眼睛冒着星星,在路上他就在听阿槿讲她的计划,从来到安和镇就开始实施计划,开始几天他还不明白为什么阿槿晚间有空就出来闲逛,后来他明白了,她在观察这里的地形,还在观察这里的…乞丐。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没有人愿意沦为乞丐,可是想着不劳而获和改变现状都大有人在。过了几天她开始给几个结实不错的乞丐普及她的计划,人多力量大,光是他们两个人就算是赢了赢钱可能也会被抢了去。 有人善良也有人总是充满野心。 阿槿从不错的乞丐里面筛选出可以长久合作的,提供吃食衣裳,小乞丐帮她干活。 十赌九输,小赌怡情,阿槿开始就嘱咐过赌局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有人日后用这个法子出了事她不负责,但是若是有人愿意,她会带着大家顿顿吃饱不是问题,对于乞丐来说能吃饱,有衣服穿就够了。 “咱们做的吃食也不用太复杂,就简单的小面咱们也可以延伸很多种,像馄饨水饺可以限量出售,而且呀工人讲究什么,他们每天做着体力活,赚的也是辛苦钱,那他们肯定最讲究实惠管饱,咱们每天也不用很多的菜式,每天根据情况弄上几个菜,作为搭配好的套餐饭,又有营养又管饱,也不会很复杂…… 哦对了,最难的就是煮饭婆子,虽然我们可以打下手,但是真正的大厨就太过勉强了,咱们可以请个人又或者看看认识的里有没有能胜任的……” 就这样在阿槿说了很多之后一个初步的计划就这么定下了,夏生知道两个孩子并不是脑子一热,他们的努力他看在眼里自然会支持的。 第4章 分歧 一群人带着不熟练的技术满腔的热情进行了多次的摸爬滚打,还去观察了别人的店面怎么营生,取长补短,再加上阿槿过来人的头脑,一家店也算是像模像样的开了起来。 在小老头的计划里,他想着若是有一天他不行了,就带着两个娃娃也从这漂泊的日子回到他曾经的院落,院子卖了,如果有银子再去买一间,有几亩地过余生也不会太难,二狗子若是找到父母回不回去都可。 若是二狗没有回去有心的话再专心读个圣贤书,还可以凭借着武艺做个护卫考个捕快,厉害一点考取功名做个小官也算是安稳的度过这一生。二丫要嫁人的,自小学习舞艺,琴棋书画没有样样精通,跟在戏班子后头也能知道一二,备点嫁妆,日后若是嫁到普通人家也算是如获至宝,若是嫁到有钱一点的人家里有拿的出手的本事。 两个孩子现在有自己的想法算是一件好事,只要他们日后就像兄妹一样相互扶持,日子应该都不会差,想到这里夏生还有点不敢相信,两个孩子这就长大了。 阿槿培训着小乞丐们,让他们偶尔去码头上还是工地上讨论着附近一个拐角的吃食,也就是他们的小铺子。 几个小乞丐轮番去,就好像正常的聊天,谈到了吃食,有时候他们吃早食和晚食的时候也会把食物带过去吃,边吃边夸,年纪大点的乞丐做着伙计,动作沉稳,一滴汤汁都不曾撒下,那些食物就好像都是宝贝一样的送到了顾客手中。 码头的人流来来往往,不乏一些听到打算将就吃一顿的。 小老头在里头算账,买单,辰安阿槿四处打下手,从清闲到忙的脚不沾地,从盼着人来到充实,大家见证了一家铺子的开始。 伙伴们忙过午市大家吃过剩饭,收拾好卫生,若是还有什么食材大家会在晚上一起吃上一桌,有家人朋友的还会带着回去。 时间荏苒,拥挤的小铺开到了店面,店内的东西都做了调整,夏槿的计划中要开上几家不同的店面。 店里的小伙子小姑娘都长大了些,做起事情也如鱼得水。夏生偶尔在店里算算账,偶尔去戏园子唱上几出戏,日子可谓是充实无比。阿槿拉着老头找了一处院子,小乞丐们都能够挤在一间房里,每个人都拥有了自己的床铺位,那一刻他们觉得很值得。 阿槿和辰安晚间会在院子里练习武剑,虽说不用在街头表演杂耍,不用上戏台展示身手,空余时间多学点什么总没错。 有感兴趣的小伙伴也会跟着学点皮毛,阿槿还会带着大家一起认识一些简单的字。练习过后大家都会早早睡去迎接第二天的到来。 他们如今不再乞讨,但是对于乞丐总还有一些怜悯之心,遇到艰难的会随手帮上一把授人以鱼,遇上资质不错的,勤奋上进的便会拉进来授人以渔,现在已经不再是小小铺子,多上两个帮手总是好的,大家也可以正常的凭借双手养活自己,每月正常拿着工钱,日后也可娶妻嫁人有自己的生活,使他们对生活充满希望。 阿槿十三岁那年小老头没能熬过去,年岁已高,寿终正寝,一生徒弟无数,只领养了两个孩子。 阿槿算过时间,这一天比预想的来的晚了将近两年,可是心还是很痛啊,相依为命十三年,算上前世二十四年,她知道这天逃不掉,可是真正再次面对心里难受还是难以言说。 辰安哭的像个泪人,他本来就在阿槿女孩子的身体里,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当真有几分我见犹怜,这年辰安十四,到了可以娶媳妇的年纪了,没人会往这里想,没有熬出头,就算是二十岁娶妻都不算晚。 伙计们也都很难过,夏生是一个很好长辈,平时对大家都很好,小老头就是家庭里的大长辈,让大家会有一种家的感觉。 戏园子里的气氛也相当沉重,那个宝刀未老,气若悬河的老戏骨就此陨落,大家都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尤其是严姑姑夫妻,每次师傅在的时候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跟着师傅的日子,天塌下来就好像还有人顶着,如今师傅真的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安葬夏生之后,日子照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孩子从一开始的沉痛开始频繁争吵,他们很少参与店里忙里忙外的事,偶尔会去算账打下手,有时候会去戏园子客串一下,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却是不如以前。 伙伴们都以为这是小打小闹,接受不了小老头离去的事实,又或是两个人长大了男女之间产生了分歧,都没有太过认真。 那天两个人又是从大街上吵了回去,辰安哭了起来,任凭阿槿说什么他都不回应在那里哭,就算阿槿道歉也无济于事,直到他哭累了才抽抽噎噎的停了下来。 “阿槿,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辰安有些崩溃地问着,阿槿听出了他的意思。 “我们是不是就换不回去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耍我?老头老头不在了,就连我的身体也不是我的……他是给我开了多大的玩笑?” 辰安的理智在慢慢溃散,整个人处在崩溃的边缘。 “辰安,别这样,都会好的。” 阿槿有些歉意的看着他安慰着。 “呵,都会好的,哪里有什么都会好的?那年我六岁,现在我十五了,多少年了?九年了,我做女人比我做男人还久。 我究竟是要嫁人还是要娶妻生子?我连我应该要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都没有权利,多么可笑啊。” 阿槿看到发疯的辰安跑到房间里拿出了两坛子酒,辰安看了一眼就喝了起来,他要醉一次,他真的好难受,太难受了。 “阿槿,我……如果是个男的……也许我会爱上你……但我现在……特么是个女的……我应该怎么做?也许我们……真的换不回来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想……我真的是男的吗……会不会一开始我就是女孩……这种感觉真的来难受了!我应该是谁?我到底是谁?” 辰安边喝边吐着苦水,阿槿默默在旁边听着,陪着,偶尔会应两声,她是自私的,她知道换回去的办法,可时机不成熟,等了又等。 “前两天……有家公子看上我……还说要纳我为妾……我不敢拒绝也不敢答应……借着身体不适跑了。 今天我发现,我下面流血了……吓得我以为我要死了……我还以为我把你身子给养坏了,严姑姑说这是例假……和我说了好多好多……安慰我不要怕……呵,呵,就是例假我才敢放心的去怨天尤人,我一个堂堂三尺男儿来例假,当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 阿槿没有制止辰安继续活动,赶忙站起来,难怪了,难怪这么反常,来例假还喝酒,她赶紧收走,给他倒来一杯糖水。 辰安不胜酒力,喝了水就昏睡过去,阿槿将他抱进去了房间,做了简单的收拾之后去了一个地方买了点东西放在了他的床边。 做好一切之后她看着熟睡的人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看来一些事得抓紧时间了。 第5章 破戒 辰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他扶着自己有点疼得脑袋坐起来,看着旁边坐着睡过去的阿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这也不是她愿意的,她应该也是很想换回去的,自己昨天说的很过分,她会不会难过?肚子有点疼,明明严姑姑说了很多例假的注意事项,可是自己偏偏忍不住还喝了酒,这是在糟蹋阿槿的身子,她会不会怪我。 想到这里他愧疚的低下了头,很想甩自己一巴掌。垂眸看到床头放着一个小包裹,打开包裹他瞬间红了脸。 阿槿也醒了过来,忙给他倒了杯水。 “怎么醒了?头还痛吗?先喝点热水。” “没……没事,那个……对不起。” 辰安接过水浅浅喝了一口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夏槿的眼睛。 “害,你说昨天呀,那没什么,女孩子那几天嘛,更何况你是男孩子接受不了很正常,这个是我在暗市买的,那里售卖这个,还特别好用。你会用吗,不会我来帮你。” “不……不用,我自己来。” 夏槿说完真的打算手把手教学,辰安看着自己身体宽大的手以及现在身体小小的手,羞红着脸喊了一声抢过了包裹冲了出去,丝毫不怀疑阿槿从什么暗市买到这个有什么不妥。 辰安在茅房换好之后走了出来,阿槿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辰安。 “那个,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辰安脸此刻红的像是滴出血来,品味着这月事带的感受,“这个确实比严姑姑给我用的的那个方便。” “那就好,这个是一次性的,用的差不多换就好了,不用为了省那几文钱,女孩子那几天挺重要的。” “嗯,我知道了。” “对了,我知道换回去的方法了,你别担心。” “这么突然?” “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差不多又过了二十几天,最近这些日子辰安没有在发过脾气,为人亲和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当初宣泄过内心得到了释放。 那天阿槿去了客栈开了一间上房,点上了许多精致的吃食,辰安进去后都有些惊讶。 “阿槿可是想体验一把富人的生活?”他略微打趣地看着阿槿坐在了旁边。“还是说今天是什么重大日子,可还有人要来?” “今天是个重大的日子,就你我二人。”阿槿面带笑容地说着,辰安都看痴了过去,自己笑起来也还是挺帅的。 “这里的竹叶青属实一绝,辰安尝尝,今日你我把酒言欢,不谈其他。” 阿槿给辰安满上了一杯。 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 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 烛火摇晃,辰安的脸色微红嘴唇也红的像是要滴血,阿槿看着自己不胜酒力的身体凑了过去,辰安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 “阿槿?”辰安柔弱无力的唤着,无人回应。 阿槿小心翼翼抱起辰安放在了床边,嘴唇吻了上去,那嘴唇鲜红更加娇艳欲滴,连带少女的脸庞乃至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绯红。 “唔……阿槿不可以……唔。”辰安很想挣脱束缚,可是身体却很期待,理智又在疯狂劝说。 阿槿还是什么都没说,吻慢慢到了耳垂滑到了脖子,接着往下…… 辰安的理智回归失败,紧张又享受的回应,除了回应他不知还能做些什么,只在内心一遍遍的说着他会对阿槿负责,他会对阿槿好的,一直一直。 破戒,破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阴阳相融,从此魂魄归位,这年他十五岁,她十四岁。 辰安沉沉的睡去,阿槿穿好了衣裳看着床上的男子安静的睡着,脸色的绯红还在若隐若现,内心很平静,她低声了两句:“对不起,占用你身体这么久,又拖了你两三年,这次算我们两清了。” 夏槿拿出准备好的信,走出客栈骑上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约莫两个时辰,她来到了江洲,来到了一处院子,拴好马,这座宅子还是小老头在的时候买的,小老头不过问做什么用,只当夏槿为了未来做打算,和人打听买在了江洲一个小巷,夏槿的这个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只有小老头知道。 里面东西一应俱全,都是她最近两年添置的,店里空闲的时候她挑着时间来到这里布置,虽然只来过三次,但她对这里非常熟悉,这里的每个地方都是她亲手布置,一些地方也是她亲自设置,有时候一来就是好几天天,旁人都只以为她是去寻吃食的方子改进门店,辰安只当她不该外出奔波,都是用自己的身子才如此辛苦,唯有夏生知道,她在布置自己的院子。 回到房间她终是熬不住,被褥没有换洗,躺在上面疲惫的睡了过去。 「客栈内」,第二天早上。 “阿槿!”辰安一身汗水的惊醒过来,他好像拥有了她,又失去了她,梦里那种感觉太强烈了。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辰安还有点羞涩,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做这种事,是作为一个女人。灵魂是和自己的身体结合的那一刹那回到了一起,身为男人,他也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他的心又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初食禁果的滋味如梦如幻。 “阿槿呢?莫不是害羞的躲起来了?”想到这里他幸福地笑了起来,他要更努力让阿槿过上好生活,现在可以筹备他们的婚礼了,他们的未来应该是什么样子?要不要重新买个院子?阿槿穿上红装该是什么样子? 辰安开始打量起自己的身体,嗯~我的手还挺大的,手上还有些茧子可以看出阿槿平时练习很用功。他站起来整理着衣服,深呼吸一口气。嗯~高一点看到的东西果然不一样,空气都不一样。好像要如厕…这下可以站着解决,方便多了。 “哈哈,阿槿当真可爱,还有这般情趣,这封信会是写的什么呢……回去再看。” 辰安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店铺,两三家店都看了一遍询问。 “阿槿在这里吗?” 得到的回答都是:“不在。” 辰安又回到了院子里喊道:“阿槿?阿槿回来了吗?” 没人回应,其余人要去店里忙和可以理解,夏槿会去哪里? 辰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打开了那封信,一张是信,一张是银票。 “辰安亲启: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你我今生缘分已尽,往后各自珍重,婚配嫁娶各自安好。辰安必能闯出一番天地。 夏槿亲笔。” “好一个缘来缘去……缘如水。”辰安咬牙切齿的说道。 “夏槿,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昨晚发生的算什么?”辰安拿着剑一通挥舞,大声责问,终是无人回答。 连饭都没吃他就这样练到了晚上,然后颓废的坐在石凳上,回来的伙计看着院子里的狼藉没人敢上前。 深夜时分,他还是那样坐着,就好像石化了一样,没有动过。小翠壮着胆子拿了一个毯子走上前盖在了辰安的背上,想说什么,纠结半晌叹了一口气回去了。 她不知道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过是近两年进来打下手的伙计罢了。她有自知之明,东家的事她不了解,也说不清。 辰安就这样坐到了五更天,有伙计起床后他交代了几句离开了。 一天之间,好再来食铺换了东家,那对天作之合的安槿组合从此各奔东西,无人知晓他们都去了哪里。 第6章 夏槿 「江洲」第二日正午。 夏槿悠悠转醒,昨日交流过后已是疲倦,两个时辰的路程,马颠的她更加疲倦,尤其是刚适应的自己的身子。 夏槿不愿面对分离,又不想去解释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选择了不告而别,道不同,不相为谋。 夏槿曾经找过夏生为辰安加入他的后世,夏生只是摆了摆手: “老头子从不在乎这些虚名,身前身后事,何须计较那般多,老头子能陪你们的路不多,就希望你们能平安长大,若是有一天你们遇上了好的上家,可自行跟着上家的姓,换个名字,日子也会过的好一点,若是 终此一生,希望夏槿生来能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女孩子的路总归不容易些。你是个好料子,必定不会蹉跎一生的,只可惜老头子看不到了,还没有寻到你的亲生父母,不知你可怪我,还望你日后多多替老头子照看那个丫头。” 小老头从不在乎这些,一直在为别人考虑。夏槿知道自己不会找什么所谓上家,因此小老头死后她的户籍直接更换到这个位置还是使用的这个名字。 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 她的名字多好啊,何须更换。 夏槿来江洲只为寻找一个人,她要在这里扎根,发芽,等到明年的不期而遇。 夏槿来到了一间茶社拿着东家的信件毛遂自荐,这间茶社不大,一直缺一位可以弹曲子的歌娘,她刚好用这个身份来参与其中,带着面纱,在某个时间坐上一柱香或者半个时辰,还可以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这个年头消息传达落后,可不得借机跟上步伐。 这里的东家也不会来这里,这是她用辰安的身份办的,男儿郎的身份能省去不少麻烦,辰安也许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家铺面,想想现在突然换回女儿郎有些不适应,步子也小,不能走路带风,更是不能随意谈笑风生。 夏槿需要银子的时候,拿着信物去钱庄取钱就可以瞒天过海,不会有人知道现在的东家其实是女儿身。 在茶馆她会梳着垂鬟分肖髻、单螺髻等发髻,带上面纱或是斗笠,在院子里他会挽起妇人的发髻。 夏槿的院子里只有一个从人牙子那里买了一个丫头寻常做些普通活计,偶尔会在街口施粥救济难民,这就是她简单的江洲生涯。 一日摊贩的摊位中夏槿看到了一支素簪子,记忆一下子撬开一角,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追逐着某个身影,那个身影在这个摊位上驻足了片刻,抚摸看的就是这个簪子,而那个人很明显只是在感应到身后有人跟踪而停下来确认一下。可是少女不疑有他,在身影走后花了二两银子买下了这个素簪子留作纪念。 她略微叹息一声,今生事不相同,可是感情相同,这大概就是唯一一件能找到自己回来的意义了。 夏槿花了三十文买下了这个簪子别在了头上,就好像那个身影已经抚摸过这簪子一般,羞怯苦涩地笑了一下。 夏槿脑海中一直重复一个画面,她在一次表演中,为了演出仙女的感觉,自作主张和二狗商量采用绳子捆住腰间和背上,还自带了鲜花在袖中,她想像画本子上的仙女一样翩翩起舞,本以为是成功的一次逆袭,在戏班子名声大起,结果道具出现了意外,是他路过将她救下,她也顺势将刚刚的失败演成了仙女被人所救从此贪恋人间美好的独舞里掺进去了对爱情的向往。 那次相救不仅仅是救了她的命,也是救了她的演出,救了她气盛的年少,从此那抹身影就藏在了她的心里。 后来小老头离去,她被人收养后,辰安见自己待遇不错放心进入了某个组织再无交集。 夏槿进入了侯府,她的心中依然住着那个人,只是那匆匆一眼,从此再也不能忘却。 前世来到侯府早些,算算日子差不多是今生的明年,具体记不清是何时江洲迎来了位王爷,前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皇子的身份。 在那之前她以为对方应当是哪家小少爷,每天用心学习规矩就为了能够配的上他,若是寻得那人是谁再请求婚配,在那之前只能寻求月老。后来她知道了他是一个王爷,而她现在是侯府的小姐,就算是领养的,应该也够资格能够配得上,这就是月老给的机会。 夏槿只记得前世她知道自己的起步比较晚,所以更加用心的学习礼数,白天跟着嬷嬷学礼数,夜间挑灯看女则女训,只盼着若是有一天能够站在一起定不能让北冥墨失了面子。 后来发生了什么?记忆零散,一团迷雾,只有直觉又让她想做些什么。 回到屋子里她打开地下室的门,洋洋洒洒的写了几页纸,地下室里面还堆放了一些粮食药材。 晚上入睡她做梦了,夏槿都快忘了多少年没做那个梦了,自从重生之后跟着小老头跟着辰安和一群乞丐们,好像没有思考过这些,每日都很充实。 那年盛夏,乡村戏台上戏子唱完休息间,她和哥哥姐姐们说好辅助她演好仙女下凡的一幕,然后再舞一曲,绝对的震撼,那时候二狗还是二狗,满眼骄傲的看着自己,夏槿也很自信自己能完成的很好,会让大家觉得她就是从天上误入凡间的仙女。 在她慌乱之际,一位少年飞过搂着她的腰缓缓落下,那时候还不知情为何物,既有懵懂的心动,也有保住面子的欣喜,她佯装镇定表演下去,也在想他会不会在台下看着自己,眼睛总是若有似无在台下寻找。 等表演结束,才确信人早已不知所踪。 这次梦里她不再只顾着完成自己的表演,她拉住了少年的袖子暂缓了少年的离去,她想拥住少年,顷刻间自己化作漫天飞舞的花瓣穿过少年的身体。 夏槿猛地坐起,喘着粗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梦太真实了,那种失而不得又得而复失的感觉。 点上了一根安神香,夏槿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需要这玩意了,平时打雷都醒不了的人居然也会失眠? 第二天夏槿早早就起来了,眼睛下方还能看到淡淡青色,是在为那个梦担忧。 夏槿和陶红吃早点的时候说道:“今天无事,咱们去寺庙添点香油钱。” “夫人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眼睛下都是青色。”陶红担心地询问。 这座二进小院,只有夏槿和陶红二人,平时相处没有讲什么规矩,两人好似朋友,陶红知道自己的身份会多干些活计,纵使夏槿不在意,陶红尊夏槿一声夫人,自称一声奴婢,全是因为心中的敬畏。 寺庙不远,夏槿步行过去,觉得这样比较有诚意。 北冥墨,我这人从不信鬼神,纵使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可谓是离奇到颠覆了我曾经的三观,我也未曾信其有,不曾亵渎仅仅是顺其自然,但是你,我希望你能平安。 今生我不再和前世一般奢求能与你有什么牵扯,只希望默默的守护你度过那一年,其他顺应天意。 夏槿走的很慢,走了一路内心祈祷了一路。到了寺庙里跪在蒲团上小半个时辰,祷告之后她求了一支签。 “平签?” 夏槿看着手里的平签眉头一皱。 陶红看着夏槿有所动作打起了精神。 “夫人如此诚心想来佛祖定是知道的,奴婢不知道这签子有什么用,不过看他是中间位置的签想来夫人所求的事不好也不坏,夫人就不必再想太多了。” “嗯。”夏槿淡淡回应了一句,无大喜亦无大悲应当也是一件好事,不一定非得上上签。 北冥墨,好久不见…… 愿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第7章 新年 气候转凉,又是一年冬季,夏槿将斗篷裹的紧了些看着园里的萧条,内心不禁有些感慨,冬天到了,春天就不远了,今年除夕就自己过了。 往年许多人挤在一个小小院子里,围着一桌菜,你一言我一语,还会为着一个菜抢来抢去,哪怕那个菜平时尝着很普通,就是觉得抢着更香了。 抛开心中的惆怅夏槿唤了洗碗的小月一声:“陶红,明日咱们人牙子那里走一趟。” “夫人可是觉得红红做的不够好?”陶红第一反应是自己做得不好。 陶红跟着夏槿一段时间了,起先她也觉得有些空空荡荡,可是夏槿从不把她当做奴婢使唤,她都要习惯了这样平淡的日子了,就是寻常百姓姐姐同妹妹般,难道夫人心里其实是在意的? “非也,你跟我有一阵子了,大概懂我的性子,再来两个人有你教导我也省心。每个月呢再给你加银钱,这钱你就留着为日后做打算。” 夏槿看着陶红误会了解释了一番。 当初是习惯了自给自足,觉着有一个人搭把手就足够了,衣食住行需求都不大,随着时间推移,夏槿察觉两个人确实有点空了,尤其是距离明年更近了。 “夫人,陶红不是这个意思,陶红一定做好夫人交代的每件事。”陶红不好意思的笑了,憨憨的模样很是可爱。 是了,当初陶红觉得院子里就两个人奇怪,突然要去人牙子她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她一直疑问老爷是谁呢?为什么没有回来过?为什么每次夏槿都不愿意提起? 陶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很庆幸自己能够跟在夏槿身边,夏槿平时不用她伺候,吃食只需要简单的两菜一汤,两个人一起吃刚刚好,这些都是她在人牙子那里想都不敢想的。 夜里,夏槿睡得很不安稳。 “姐姐?姐姐?” “你是?” 梦里黑漆漆一片,夏槿一直听着有人在喊着姐姐,可她不知道他是谁,又在哪里。 “姐姐?你在哪?” “你是谁?你在哪?” 夏槿慢慢摸索,可是那个声音仿佛听不见。 “姐姐……丢下我了吗?”那个声音听起来很悲伤。夏槿听着也有点难过,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过了一会,夏槿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若无其事醒了过来。 第二天一早,夏槿和陶红一同在人牙子那里挑了两个年纪有些长,看着老实本分的两个人,男的当做门房,女的主要负责煮饭,又买了一辆马车。 车行驶到了一处小巷,夏槿寻来之前看到的两个乞丐,乞丐浑身脏兮兮的,只有眼睛明亮还能看,身子也是瘦瘦小小的,两个人一声不吭的上了车,一行人就这么回到了院子。 几个人起先还有些拘谨,陶红一路上都在说着夫人的好,大家看着一言不发的夏槿都稍作放心开始一个个认识起来。 年纪稍大的小伙子叫陈大,家里人口比较多,他又是家里老大,平时需要照顾弟弟妹妹自己就剩下了,认识的也看不上他,后来有姑娘看上了弟弟,可是要求也不低,所以他变卖自身。 大姐淡淡叹了口气,都是苦命人,不然也不会走到这条路,只道她洗衣做饭样样精通,什么都会,不介意可以叫她王婆子。 两个乞丐依旧一言不发。 回到宅子了陶红带他们熟悉了宅子大概的位置,带着两个小乞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带他们去了住的地方,准备了日常所用的东西。 在陶红给大家讲述的时候夏槿去了茶社。她也不指望这小茶社能一直开下去,开着的时日能多赚些钱就多赚一点,日后若是经营不善再把铺子抵出去也能换些银钱,如今是女儿身,之后再想法子挣钱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回到宅子里,王婆子已经做好了饭等着她回来,陶红口干舌燥的和她汇报着今天的战绩,两个小乞丐收拾之后也不难看出两人都是眉目清秀,只是营养不良,哥哥看起来和妹妹差不多高的样子,两人都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 “她们可吃过了?”夏槿坐下来问。 “王婆做了一些馒头,他们都吃馒头对付了,我说夫人会另有安排的,他们不信。”陶红嘟起嘴巴,虽然她不知道这么多人会不会一起吃饭,但她觉得夫人一定有安排。 “咱们做下人的有的吃就不错了,不劳烦夫人了。”王婆子赶紧解释。 现在这个世道,不奢求能够进入多有钱的人家,有钱人家的婆妇下人讨生活也不容易,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苦,不和上面比。日子艰苦,能吃饱已是满足,哪里奢求吃的多好,更何况这院子冷冷清清,想来只是条件尚可,主子也好相处,这样就够了。 夏槿看着桌上的五菜一汤,知道王婆做事很上心,之前也定是过的不容易。 “无妨的,这么多的菜我也吃不完,日后做了菜只需要每样菜都打些在碟子里呈过来,多的你们吃便是。” “这可万万不可。”王婆子有点受宠若惊。 “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咱们就是普通百姓亦不是那些大户人家,只要你们做好份内事,不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夏槿淡淡笑着说道“今天大家第一次认识,再添些筷子,一起吃,不要浪费。” 两个乞丐拿过碗坐了过来,饱一餐饿一顿的日子让他们对食物有天生的吸引力,就算之前吃饱了,可是看着那些肉还是咽着口水。王婆不知道该怎么做,这时候陶红带着她喊上了陈叔一起来吃。 “你们两个叫什么?”陶红看着两个乞丐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两个乞丐吃着东西一起回道。 夏槿默默吃过饭,擦了嘴巴,漱了漱口然后说道:“可是没有名字?我赐你们可好?” “好。”两个乞丐没有想太多,只知道这个人对他们好,他们也对她好,名字什么的都无所谓。 “清禾——清为高尚禾乃谷物,清欢——人间有味是清欢如何?”夏槿思索片刻说道。 乞丐原本想着可能是随便什么称呼方便叫人,也不曾想过会有人真的能替他们想名字,听到这名字还有点感动,他们有名字了,不再是路边任人嫌弃的乞丐,叫不出名字的臭乞丐了。 “嗯嗯,清欢,喜欢。”清欢甜甜的笑了,看了一眼沉闷的哥哥,她知道他也很喜欢。 过了几天,迎来了北国一百二十六年的最后一天。 年夜饭夏槿说一起吃,热闹,陶红带着大家剪纸贴着窗花,王婆做了好几个菜,陈叔搬着之前准备的东西。 期间大家都说了很多吉祥话,夏槿拿出了准备好的馈岁荷包,又是一阵客套。 屋外下着雪,没什么行人的街道更是有点冷清,家家屋内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夏槿对守岁没有太多的想法,对于新年的热闹好像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先回去躺下了,只说晚些时辰到了再叫她一起燃放爆竹。 第8章 王爷 阳春三月,北冥墨来到江洲的前一天,江洲下了一场小雨,第二天又是艳阳高照。 夏槿走在街上看着来往的马车,风吹起马车窗帘,一位少年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整个人刚毅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如前世般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听说了吗,王爷最近要来封地了,听说年满十八,尚未娶妻。” “何止是未娶妻,连个通房都没有,怕不是断袖?” 最近走在路上时常能听到两句关于这素未谋面的王爷,却不想他的行事如此低调,匆匆一眼夏槿眸底含笑,并未伸张。 “阿槿姐,应当走这边的路,近些。”清欢跟着夏槿的身旁提醒道。 “无妨,多走些路,刚好散步。”夏槿淡淡一笑摸了摸清欢的头说道。这条路可以绕过他的府前,运气好也许能远远看上一眼。 “阿槿姐,咱们已经有很多粮食了,还要买这么多吗?”清欢眨巴着眼睛有些不理解。 “只要存放得当,取之有道,粮食不会放坏的。”夏槿淡淡一笑并未多说。 “阿槿姐,您该不会是想开间药材铺子。”清欢看着又一包的药材打趣。 “你呀,脑袋瓜子里装的什么,铺子哪里是说开就开的?”夏槿手往清欢头上一指,似怪非怪地说。 “嘻嘻嘻,我这是不懂就问。”清欢揉了揉脑袋说。 “咱们清欢呀,真真是位好学的姑娘呢!”夏槿宠溺道。 粮食有伙计直接送上门,而他们来药铺没多久清禾就骑着马车赶来了,他看着自己的妹妹能和夫人相处的和姐妹一样心底不由得又软了三分。 “王爷,您怎么看?”司钰站在北冥墨身后请示。 自从北冥墨来到这里,不乏有小门小户的千金小姐路过,大户人家的老爷也会明里暗里暗示家中女儿美若天仙才华横溢,可是如此坚持不懈却不走进半分的妇人,倒是让人看不懂了。 “查,若是无辜就由她去。”北冥墨把玩着茶杯头都未曾抬一下,冷漠地说。 “是。” 不出两日司钰过来汇报。把夏槿来这一年多的事做了大概讲解。 “有意思。”北冥墨唇角微微扬起。 “属下会留意。”司钰有点战战兢兢的回道。他也想不到一介妇人底细查不明细。 又是一年过去,这一年的降雨很少,百姓劳作更加辛苦,收成却是低了三成,大家都猜测会不会有干旱,一些人家已经多种了两三亩田的番薯,一些条件好的粮食都多留了一些在家里。 这一年夏槿施粥次数也比平时少了,并不是粮食不够,只是要避一避风头。 北冥墨看着今年的收成也早早提醒县令从其他地方收了粮食防患于未然,自己也收购了一些屯放在府里。 干旱没等到,却是等来了大雨,客栈住满了人,一些路过的行人猝不及防无地方去有钱的还会出些银子只求一个落脚地和一些食物裹腹。夏槿前些日子扩建的粥棚原是说弄什么美食评鉴的活动。如今活动没弄上,倒是派上了其他用处。 甚至连旁边弄得遮阳的帘子如今用来挡风雨也起了一点作用,夏槿每天会让王婆熬了姜汤送过去,一些板凳被拼在一起上面还送来了干净的褥子,一些不熟的人渐渐熟络起来挤在一起相互取暖。 每天夏槿会王婆煮的粥里加上一些小菜,不单单是白粥,大部分人都对夏槿的举动表示感谢,也有一小部分人认为如果她真的心善就会让他们住到宅子里,结实的房子就算打地铺也比在棚里好上许多。 一场雨时大时小下了整整一个月,也幸亏北冥墨对于未发生的灾难始终保持重视,提前派人知会知县检查沟渠引流装置,还派自己人又检查了一遍,一些人在雨中奔走如今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北冥墨没有出场,在幕后有条不紊的嘱咐手下的人查看伤亡形势,把危情调整到最小。 底下的人奔波各个百姓家中,一些不方便的老弱病残会有人亲自送上粮食,大部分的人家里收到的是一张粮票可到官府取粮食和药材,还设立的紧急避难场所,并且打压了一些赚黑心钱的商家,这场灾难来的突然,大家众志成城的一同对抗,一些体魄好点的男子在接到救治之后也加入了救援队伍中。 一个月后又是下了半个月的小雨,情况虽然得到了控制,粮食虽多也消耗不少,重要的是药材缺乏,接连的阴雨天,湿寒的天气一些体质不好的早早就病中反复,纵使北冥墨有所预备,也没料想雨下了这么久,人太多消耗也快。 “王爷,妇人夏氏求见,说有事相商,可解燃眉之急。”江晨过来汇报。 “哦?夏槿……你到底什么目的?”北冥墨喃喃低语,过了一会说道“让她进来。” “天无大旱,必将大雨可是你写的?”北冥墨盯着走进来的女子,十五六岁,衣着简约,绾着妇人发髻。 “回王爷,是奴家所写。”夏槿行了一礼,没有理会北冥墨审视的目光。 “听说你还恰巧扩大了粥棚,救助了一些难民?”北冥墨继续问道。 “王爷都说了恰巧,不过巧合罢了。王爷就是想问这些吗?”夏槿看着眼前的男子不信任的样子面色平静。 “本王就是觉得夏夫人功不可没,不知此次前来有何事相商?”北冥墨坐下来,示意夏槿也坐,挥挥手让人准备新茶。 “药材的事王爷不必担心,奴家的院子里多备了些,王爷可以让人来取。”夏槿喝了一口茶微笑着缓缓说道。 “哦~这也是夏夫人恰巧准备的?”北冥墨玩味一笑的问。 “自然不是。”夏槿笑着对上了北冥墨的眸子,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本王不管你是碰巧知道了这场雨做的准备还是刻意为之,你所做的事本王会铭记于心,若是你有什么目的本王也不会善罢甘休。”北冥墨严肃的盯着夏槿一字一句说道。 “王爷放心,奴家只是想为王爷分忧,仅此…而已。”夏槿盯着手中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第9章 认可 “王爷,夏宅的药材充足,尚有富余。”司钰欣喜的过来汇报着,他不会想到一件棘手的事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若是药材不够,时间耽搁,雨后疫病避免不了,江洲怕是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往日生机。 “你觉得是巧合吗?”北冥墨眉头舒展开,却还是有些疑问,平静的问道。 “属下不知,只知道这确实解了燃眉之急。”司钰没有深想,唇角的笑意还是可以看得出胜利的喜悦,一场几十天的灾难终于看见曙光的喜悦。 “嗯。” 看到北冥墨的冷静,司钰才微微重视起来:“属下确实不知,不过属下认为夏夫人应该没有恶意。” 北冥墨听着微微一笑,就好像刚刚只是随口一问:“没什么事了,你下去。” “真的有意思啊,你究竟是谁呢?”司钰走后北冥墨喃喃低语。 离开王府,夏槿深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淡定的行为下那颗躁动的心还是让她面色淡淡浮现出绯红,交谈了,对视了,靠近了,还有那若隐若现吸入鼻腔的沉香。心情愉悦。 雨后人们就像春笋一样跑出来为了生活打拼,就好像多休息一天都是奢侈,这就是坚强的普通人,这份坚强藏了很多不得已的心酸。 又过了几天,在大家众志成城的帮助下,一些艰苦人家也渐渐熬了过来,更多年轻人加入了生活的奔走,江洲好像恢复了往日的劳作。 经历了一场大灾难之后,闷坏的人们都出来晒晒太阳出来串串门唠唠最近的不容易,桥上来往散步的人更多了,比往日更加生机盎然,把那份天灾带来的萧条都压了下去,今年的收成注定比往年来的更加晚。 一些粮食店的价格上涨不可避免,暂时官府的粮仓的余粮每人按凭证按量正常价格出售,农民都纷纷开始劳作,北冥墨继续让手下帮助劳作,一时间名声大起。 江洲的表现更是传到了皇城,堪称表率,就连县令都升官调到了其他地方,北冥墨收到了很多赞赏和赏赐。 想低调的夏槿都还是被传了出去,一时间外面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难民家室尚可,也有人说是哪位公子豢养在外的小妾,还有人说是落难的小姐自力更生扮做妇人避免眼球…… 不管怎么传,大家都会记得夏宅有位夫人,乐善好施,平时经常帮扶乞丐,危难时刻也施出援手,夏槿说不需要任何回报,最后还是收到一个县主的封号赏黄金百两就此了事,不过有了县主的名号寻常便利许多,受到尊重更多。 “咱们县主心地这般好,连皇上都认可了,外头那些人都在胡言乱语什么?”清欢愤愤不平道。 “对啊,那些人一个个嘴巴可能说了,关键时候都不知道躲在了哪里!”陶红也很生气。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闲言碎语堵不住的,不过咱们夫人行的端坐的正什么都不怕!”王婆叹了口气说道。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永远支持夫人。”清禾认真的说着。 陈叔看了一眼大家没说什么话,只是眼神坚定,听着清禾说出的话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王府中亦有婢女闲言碎语。 “你说夏夫人什么来头?” “谁知道呢,不明不白的,保不齐真是谁家的姘头。” “哈哈哈哈哈,还救苦救难,就这种人还配当县主?” 司钰走了过来神情严肃:“看来王府的活计太过清闲,一个个都能在这里嘴碎?” “奴婢错了,奴婢不敢,求侍卫大哥不要告诉王爷……”一时间两个奴婢纷纷求饶。 “就这等小事还需要知会王爷?”司钰冷哼一声“王府这尊庙太小,恐留不下两位了,直接去管事那里问候一下。” “奴婢错了,再也不敢了……”两人在后面磕头,头都破了就好像不知道一样,只求能有一丝生机。 早知如此何必祸从口出?不管人家如何,在府里当差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没有分寸的下人,留着就是隐患。 司钰和江晨路上碰到闲聊几句,北冥墨听着江晨的打抱不平有点好笑。“你这就被收买了?” “属下这是实事求是,不管夏夫人什么来头,她做的事都是伟大的。”江晨一副我就应该这样的表情,司钰什么都没说表示认同。 听到江晨的回答北冥墨好像在意料之中,继续问道:“听说这次修缮有人募捐了百两黄金,用的是本王的名义?” “是。”司钰很淡定的回道,这下轮到江晨惊讶的看向司钰。 三个人都未多说猜到了是谁的手笔,内心各自思忖。 有了夏槿的积极,北冥墨的带头下,江洲是这次灾情恢复最好,人情世故往来也最好的城市。 后来北冥墨不再带有偏见,偶尔会去夏宅喝上几口茶,每次夏槿亲自都会焚香,从简单寒暄到能互相攀谈一些见解,每次离开夏宅北冥墨都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 “嘿嘿嘿,你发现没,咱们王爷最近气色都变好了。”江晨乐呵呵的在后面小声嘀咕。 “嗯。”司钰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北冥墨做出回应。 “也不知道是王爷能放下包裹找人谈谈心还是终于……” “别胡说了。”江晨八卦到一半就被司钰打断,北冥墨在前面走着听着动静并没做出什么举动,只要他自己知道他同夏槿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不会发生即可。 北冥墨走后夏槿熄灭了燃烧的香炉去了水井旁细心给植物浇水。 “县主最近不去茶社这是爱上摆弄花花草草了?”清欢跑出来打趣道。 “你这死丫头,吓我一跳。” “略略略,县主这是太投入了。”清欢做了一个鬼脸。“不过阿槿姐您确定要把咱们之前囤的粮食用王爷的名字捐出去吗?这是为什么?” 夏槿微微一顿,脸色微红,幸好从阴影处看不太出来:“我向来不喜招摇,本来就是行好事,目的达到管他是谁做的呢?” “哎,咱们县主夫人啊,可是顶顶好的大善人呐,这是便宜了哪家公子?”清欢叹了口气说完就赶紧跑开,笑声还在回荡。 “你个死丫头……”夏槿作势要揍清欢,在其走后只是笑了笑又继续给花草浇着水。 只有心里暗腹诽:这辈子,我怕是不会便宜哪家公子的。 第10章 做梦 一晃三年过去。 夏槿低调的都快让大家忘了这里还住着一位县主。而陶红等人对夏槿是否有夫君不再好奇,只希望日子就这么安稳的过下去。 清欢不然,她始终觉得自家阿槿姐什么都好,再加上王爷时不时会过来,说不准哪天就会给阿槿姐介绍个好男儿,自家阿槿姐不管以前怎么样,日后定要有人捧在手心万般疼爱。 每次清欢和自家哥哥表达自己的观点清禾都默不作声的听着,他觉得就这么下去也好,他会默默守护夏槿到老来报答这份知遇之恩。 这年夏槿二十,北冥墨二十有三,不知不觉竟是五年了。 更多的人在劝说王府该有个女主人,只是北冥墨兴致缺缺不了了之,也有人猜测北冥墨是否身体有疾,只是好歹是个王爷,此猜测也不了了之。 夏天的一个夜晚,夏槿和清欢散步消食,池塘的荷花盛开着,空气清香。 “阿槿姐,夜深露重,咱们早些回去?”清欢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我还想多待一会。”夏槿说着,突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人就要晕过去。 清欢赶紧扶住夏槿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可是夏槿没有好些的意思,反而沉沉的睡了过去,她没有办法又不忍心夏槿受寒,撑起夏槿就往回走去。 女孩子的力气有限,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她急得都快哭了,早知道让哥哥一起过来了,这下该怎么办?正想着有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司钰过来询问。 “阿槿姐……县主突然晕过去了……奴也不知怎么回事。”清欢抽抽噎噎的回答。 只见北冥墨过来抱起夏槿往府上赶去。 “回王爷,这位夫人并无大碍。”府医颤颤巍巍地说。 “那她为何昏迷不醒?”北冥墨冷冷地问。 “这……这许是太过劳累……”府医还在想着理由,就被北冥墨打断。 “荒唐。” 府医跪下头埋的很低却是不敢再多言语半分。 北冥墨不放心,拿了帖子去寻太医,过了几个时辰太医也称夏槿并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好,北冥墨才稍微安心,只是眉头还未舒展,这份担心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夏槿躺在床上,非常安静,北冥墨总是要试探一下鼻子还有没有呼吸才确定这个人还活着,等反应过来之后他就去做自己的事了。 清欢守在床边还在犹豫要不要叫哥哥来帮忙接夏槿回去,只听司钰过来传达北冥墨的意思:“你家夫人如今身体不便,不适合走动,安心在这里住下就好。” 如此,清欢让人回去招呼了一声,收拾了换洗衣服就在王府的偏房的床榻安定下来了,日夜陪伴着夏槿。谁也不会想到等醒过来就是三天后了。 夏槿确实没什么事只是陷入了梦中醒不过来。 夏槿还在恍惚间就见到一个嬷嬷拿着戒尺教导。 “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夫云妇德,不必才明绝异;妇言,不必辩口利辞也;妇容,不必颜色美丽也;妇功,不必技巧过人也……” “妇人者,伏于人者也。温柔卑顺,乃事人之性情;纯一坚贞,则持身之节操。至于四德,尤所当知。妇德尚静正,妇言尚简婉,妇功尚周慎,妇容尚闲雅。四德备,虽才拙性愚,家贫貌陋,不能累其贤。四德亡,虽奇能异慧,贵女芳姿,不能掩其恶……” 一声声铿锵有力的话语陆续传入夏槿的耳朵。 “谁?谁在说话?”夏槿茫然的看向四周闪烁的画面,并没有人搭理自己。 在一睁眼,神识清醒发现自己站在一旁练习走路,一位嬷嬷正拿着戒尺训斥。 “双脚脚尖向前,不偏斜 ,肩膀放松,调整呼吸,小碎步走。” “发什么呆看什么看?女子走路不要四处张望……”嬷嬷用戒尺敲在了夏槿的腿上,夏槿吃痛的惊呼一声才发现身体并没有做出反应,好像自己没有感受到疼痛,她略微尴尬适应着现在的状况。 “还真是学回去了?这耳环都打到腮边了,还有这头上的步摇晃动幅度太大,哪一点像闺阁小姐?”嬷嬷不客气的继续在夏槿腿上又敲了了一下,这次夏槿并没做出什么举动,跟着身体继续小碎步走了起来。 嬷嬷面色缓和将桌上的碗倒了些水拿了起来放在了夏槿的头上继续说着什么。 一晃夏槿又来到了一个城楼上,对面的楼里北冥墨正和一些人品茶谈事。 又一晃她的灵魂飘回了侯府,谈话声从里面传出。 “老爷就这么让那小贱人出去?” “左右做了伪装,无人认识,日后更是直接进宫也无人知晓此人。” “就这么在外头看着其他男子成何体统?” “你这就浅薄了,这女子年纪和小女最是相仿,人又是孤身一人极好把控,如今她以为我们把她当小姐培养,日后和王爷能有所渊源,行为举止进步也是相当快。”说到这里老爷仿佛看到了夏槿卖力学习的样子和每次从外面回来就打了鸡血的样子深不可测的笑了一下。 “不过是空做的一场梦就有如此效果何乐而不为?”老爷看都没看旁边汇报的管事继续说道。 “还是老爷高瞻远瞩,左右不过是黄粱一梦,属下派人看着保证不出任何岔子。” “不用,她学了这么多天规矩了,不会出岔子的,就算是知道最后要进宫,面对收养她的恩人,若是知道后果,她也会乖乖去的。” “老爷为了小姐真是用心良苦啊。”管事感叹一声。 接下来夏槿又来到了小河边,她还没惊叹这侯府的阴谋回过神,就在身体里面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具身体一边走路一边踢着石子,她能感受到这个人的伤心。 “北冥墨,这次一别,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北冥墨,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我们从不曾开始,也不会有开始。” “北冥墨,原来我不过是一枚替小姐进宫的棋子,我不过是侯府的一枚棋子,哪里是什么小姐,不过是因为小姐和相爱之人私奔了需要一个人替她进宫罢了。” “北冥墨,我的心好痛……” “北冥墨,我曾经做了一场梦,一场做你枕边的梦。” “北冥墨,你应该不记得我?” “北冥墨,你应该都不认识我?” “北冥墨……你可能都不会知道有个人爱过你,很爱很爱。”夏槿听着女子的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女子的眼泪还是她的心也痛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女人从头上拔下了一枚素簪子久久不能回神,连带夏槿亦是陷入深深的忧伤。 第11章 进宫 再次恍惚间,她已经来到了后宫。 凤鸾宫内,身体主人坐在一侧,对面是身着华丽,仪态万千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面容优雅温柔的看着眼前这名胆大的女子屏退了左右。 “为皇上开枝散叶是我等后宫女子的本分,皇上的恩宠是你的荣幸也是你在后宫地位的保障。妹妹可千万别想太多,误了这大好年华。”皇后娘娘语重心长地说。 “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初来乍到嫔妾也知晓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皇上更是妻妾成群,但哪个女子心中不多期盼自己有所特殊呢?”这具小小的身体边慢慢说着边看向皇后娘娘的行为举止。 她见皇后娘娘举止从容又继续说了下去:“嫔妾不想做众多姐妹中的一位,只想常伴青灯古佛为皇后娘娘祈福,后宫之中追随皇后娘娘,为娘娘马首是瞻。” 皇后娘娘看着跪下来的女子,产生了几分动容。 当初进入太子府她何尝不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北冥琛爱她敬她,除了原有的通房丫头,再未纳妾,直到上位前昔,有人还是为这件事做文章,才陆续进了三两姐妹,直到后来在这后宫之中罢了罢了,不想也罢。 北冥琛开始还会经常来看她,唤她闺名,告诉自己他是皇帝很多的不得已,告诉自己他们之间的感情从未变。 她知,她懂,从她要坐上那母仪天下的位置便懂了,从学礼数她便懂了,男子三妻四妾,主母该大度管理后院,更别说是后宫,只是她以为她遇到的人会不一样罢了,在太子府那几年她也这么认为的。现在想想那几年不过是她偷来的幸福。 如今她是皇后不再期待北冥琛的爱,只为做好这后宫之中的主人,同姐姐妹妹家长里短,处理姐妹纷争,看着大家为了争夺宠爱哗众取众,看着今天还姐妹情深的嫔妃明天可能就刀剑相向。 纳兰云暖累了,倦了,只要这些人不在她头上撒野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个人能这么大胆,才进宫就和自己说明不想要恩宠,只愿伴随自己左右。是不愿参与争宠还是心有所属又有什么重要呢?左右不过又是一方可怜人罢了。 “妹妹可是想好了?”皇后娘娘郑重的问。 “皇后姐姐,嫔妾想好了,后宫嫔妃诸多,若是开始的风头过了,皇上怕是再想起嫔妾都难。”夏槿木愣的跟着这具身体笑着起身。 “后宫之中多的是狗眼看人低,只怕是妹妹想的太过简单。” “皇后姐姐,婉儿不怕吃苦,有娘娘在,婉儿也不会吃太多苦头。”夏槿眼睁睁看着这具身体和皇后撒娇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这就是她的前世吗? 皇后看着这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一点点的和自己亲近没有反感,也没有觉得大逆不道,拍了拍她的手叫她放心,那真挚的眸子她有多久未曾见到了?怕是自己都数不清多少个日夜了。 “婉儿是谁?”夏槿的灵魂喃喃低语,她也知晓她说的话婉儿听不见。 “也就这上官婉儿家世还行,自己用这个身份就算宫里磕待开始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自己进宫了她们应该也不会再管这个冒牌女儿了,往后的日子再难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上官婉儿在小院子里踱着步低声盘算,心里想着就算皇后娘娘不帮衬,她也是吃着苦长大的人呀。 一瞬又来到三年后,同一批入宫的都已招到临幸,或多或少升了位份,只有她每日跟在皇后身后,或是在自己的小院中,行至路上就有人赶来嘲讽。 “呦~这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跟屁虫嘛,怎的都多少天过去了,也就只能跟着皇后身边摇摇尾巴。” “噗嗤,上官家也不过如此,女儿如此不顶用,可惜了。” 多少闲言碎语也在她的不羞不恼中渐渐少了许多,也幸亏皇后待她还算不错,这几年里混迹了一名才人身份,算不上太过拉垮。成功活成了一个透明人。 御花园很大,大到是一个上官婉儿都很少走完的世界,宫墙内很小,小到每一片土地都有过她落寞的身影。 走在冷宫门前,里面装着多少心碎的女人?她们是不是也盛极一时的期盼着自己的爱情,是不是也曾懵懂的看着那唯一的男人就认为自己面对着全世界,是不是也有人心有所属却碍于身份不得不分离? “冷宫阴气重,娘娘切莫伤了身子。”小翠跟在上官婉儿身后看着孤寂的身影于心不忍。 “无妨,我只是……觉得她们有些可怜。”上官婉儿微微同情的哽咽着。 “多数贵人犯了忌讳才被打入冷宫,娘娘万福金安可莫要想的这般。”小翠只以为上官婉儿是在深宫落寞才会想的太多劝解道。 “有些女子真的犯错才进了冷宫吗?”上官婉儿凄然一笑看向愣住的小翠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冷宫生活艰苦,若是每天要面对不爱之人,她情愿进入冷宫,这句话她没有说。 举步维艰,她连画上一幅那人的画都不敢,一句相思的诗也只敢在夜间吟唱在梦中,无数个梦回都是她悄悄跟在那人的身后窃喜的景像,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发现过。 “你还好吗?” “如今可有娶妻?” “有没有很幸福?” “她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会有回应的问题经常回荡在我的枕边,连枕头都嫌弃我的啰嗦常常会湿了一片。宴会上我曾远远看过北冥琛,虽然年纪有些大了,可是气质仍旧不凡,你们似乎有三分相像。 北冥墨。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白头若是雪可替,世间何来苦心人。 白头并非雪可替,遇见已是上上签。 我上官婉儿,得遇见北冥墨,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忘初心。 夏槿很想哭,可她只是一个灵魂,只能静静的待在上官婉儿的身体里,什么都做不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这个人,究竟一名什么样的女子,如此情痴,让她望尘莫及。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梦?她好想醒过来,有没有人能叫醒我,为什么我的心,好痛好痛。 第12章 离宫 同年。 皇后娘娘得皇上恩赐可出宫祈福,说是祈福其实是个名头,不过是皇上看着皇后娘娘心情欠佳,寻一个由头让皇后娘娘出去散散心,而皇后娘娘因为和上官婉儿较好,故而上官婉儿可荣幸陪伴皇后娘娘一起出宫。 北冥墨,我出宫了,虽然只能陪伴在皇后身边,但是我们的距离又近了一点。 有没有一阵风可以吹过我的思念,有没有一阵风可以吹来你的气味。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那算不算相拥。上官婉儿用力呼吸着自由的味道心情愉悦。 “你这丫头出来一趟气色都变好了。”皇后娘娘心情颇高地打趣。 “那可不是,这外头的风水可比皇宫内好太多了,皇后姐姐出来一趟,人都年轻的不少。” 皇后娘娘用帕子捂了捂嘴道:“既然出来了直接唤姐姐便好。妹妹可要趁此机会回去探望家中长辈?” 婉儿一愣,想到了那忘在脑后的半路亲人道:“就不给姐姐添麻烦了,婉儿还是想跟着姐姐。姐姐可要回去探望双亲?” 皇后思索了一会:“见是要见的,这事不急。”,平时见面不多,也不是见不到,难得出来还是想先透透气再说。 婉儿和皇后逛街游轮,吃着各色小吃,晚间再去寺庙里烧香拜佛,看上去就和一般姐妹无异。虽说是半月余偷闲的假期,却在第十天就匆匆赶了回去。 据说是朝廷有事发生,可是婉儿始终想不通朝中事物和后宫嫔妃有何干系,事出匆忙,也得快些回去,只可惜云暖姐姐未曾来得及回府上住上两日。 可在回程途中,上官婉儿发现了此次着急回去的端倪! 皇后娘娘的父亲,没了…… 一路上婉儿心思沉重,理智告诉她应该告诉云暖姐姐,感性告诉她还不是时候,打击太大了,恐怕皇上也是这么想的,害怕云暖姐姐在外头听到风声伤心欲绝,打算循序递进,可是能拖几时呢? 马车上,婉儿打量着面色红润的皇后云暖,内心百感交集,面色上却是如往常般,只是话少了很多,不过可能云暖心情不错并未察觉什么异常。 一路上知晓情况的人神色都颇为复杂,行为上却是和往常无异。 回到宫中,一如既往的压抑扑面而来,不过在外面走了一遭的云暖神色还是很不错的,众嫔妃拜见皇后姐姐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少有一两个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又什么都没说的走了。 “婉儿,本宫不过几日未归,一些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可能是皇后姐姐看上去年轻不少,诸位妹妹想讨要法子又觉得是姐姐天生丽质方才作罢呢。” “你这丫头越来越没谱了。”云暖嗔怪的看向上官婉儿。 “那还不是姐姐惯的?”上官婉儿调皮的笑了笑。 又过了两天还未曾有大臣丧命的消息传入宫中,婉儿内心有些奇怪也不敢表现出来,差不多第三天的时候皇上去了姐姐的宫中,姐姐就称病免了嫔妃的晨昏定省,连婉儿都不能探望。 也就是这时候大家都在暗地里议论着皇后娘娘的父亲意外离世的消息,上官婉儿内心为不能替皇后娘娘分忧而干焦急着。 “呦,这不就是皇后娘娘的跟屁虫嘛,也被皇后赶出来了?” “也是,也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一倒,还能不能……”一位平时追随皇上宠妃的嫔妃说到一半既让人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又没有把话说死徒留把柄。 “你们在这里乱嚼什么舌根?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哪里容得你这种小妾都算不上的东西说三道四?”平时做透明上官婉儿忍不住了。 “呦~还生气了,我们可没有说什么,你不过是皇后娘娘养的一条狗乱吠什么?” “呵,好歹我也是皇后娘娘的狗,打狗还得看主人,也比你个小妾养的狗好上千倍百倍。” “你你……你”那人竟被上官婉儿不要脸的话怼的脸都气成猪肝色终是没能辩驳出一个所以然来,跺了脚离开了。 又两天,传出云暖姐姐的父亲升为御史大夫,就连皇后宫中也添了不少赏赐,婉儿过去的时候皇后喜笑颜开的拉过婉儿的手。 “姐姐这是病好了?”婉儿嘟着嘴仿佛在述说这几日吃闭门羹的不满。 云暖笑笑:“不过是陪皇上演了一出戏,怕穿帮。” 上官婉儿好像懂了点什么,木讷的点点头:“所以这是……” “本宫的父亲安然无恙,不过掌握了点某人的线索,借假死之名让那幕后之人放松警惕然后炸出这个人,让其防不胜防。”云暖语气轻松的说着“要是再拖几天本宫差点就以为父亲真死了,皇上不过是安慰我罢了。” “原来那天皇上找姐姐就为了这个,而姐姐怕穿帮就瞒了婉儿这么久,还亏得婉儿茶不思饭不想的担忧姐姐。”上官婉儿假装伤心的嘟起了嘴,也没有真的生气,在云暖三言两语加上美食的诱惑下上官婉儿开心的回去了。 “姐姐。”夏槿好像听到有人喊了这么一声,下一秒来到了宫宴上,她坐在角落默默无闻,只盼着这场宴会如往常一般早早散场。 是他!上官婉儿的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座位的一抹挺拔的身影,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也正淡淡扫过全场,上官婉儿目光所及全是他刚刚扫过自己时的惊鸿一瞥,心跳就这么加快了。 多年的隐忍要让她神色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垂下的眸子里含着太多的炙热,他应该不会记得自己,那个顺手救过的女孩。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才艺表演上竟有人提到了自己,她有着紧张的看向北冥墨一眼又赶忙离开,对方并未看向自己,虽然知道彼此没有可能,但是好想出现在他的眼前,哪怕就只映入眼帘。 她没有回绝这次表演,回去换了衣裳浅浅跳上了曾经那个舞台上的舞蹈,稍作改编。皇后看向中央的上官婉儿满意的点点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场宴会会断送了她们姐妹的情分。 若是婉儿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也绝不会冲动的应下,而是继续默默无闻的做一个小透明,守着心里的一亩三分地,不踏出半步。 此刻,她的内心还是少女怀春,懵懂且飘飘然。 第13章 意外 这场宴会上官婉儿破例坐到了散场都没有提前离去。 宴会上,云暖看着北冥琛的眼神中闪过三分惊艳,也多看了两眼低着头默默吃着东西的上官婉儿心里暗叹不妙。 不出意外婉儿这三天逃不开要去会一会这一直躲避的男人。 宴会散罢皇后套着皇上的口风,想转移北冥琛的注意力,却不想被北冥琛反问住。 “若朕没记错,才人上官婉儿进宫已有四年,并且和朕的皇后情同姐妹。” “皇上说的是。” “可就是这样的一介女子,容貌才情都如此了得,可朕却今日才得以见到?” “回皇上,婉儿妹妹先前身子欠佳。” “身体欠佳?”北冥琛玩味地念叨着这四个字。“怕不是朕的皇后和上官婉儿有什么私心是朕不能知道的?” 云暖跪下来:“皇上,天地可鉴,臣妾对皇上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那是说你的婉儿妹妹有二心?” “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婉儿妹妹先前身子确实不适,大家姐妹一场后宫之中有所照拂是臣妾的份内之事。” “身子不适。”北冥琛说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朕并没有怪你,你永远是朕的皇后,要知道什么是该做。” “皇上,后宫之中绝色倾城的美人不在少数……” “够了,朕自有分寸。”北冥琛不耐烦的打断皇后的话拂袖而去。 云暖看向那抹黄色的背影,还是失望了片刻,明明都不再期待,为何还有失望呢。 云暖叹息一声,这大概是宿命,婉儿妹妹逃不过的。谁又不是被困在金丝笼中的鸟儿呢?只能自求多福,好自为之。 晚间并没有皇上翻牌子的消息传出,上官婉儿也认为是一个和往常一样的夜晚,也不曾想这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没有人知会,也没有通传就这么悄悄的来到了她的身后,她还在看着眼前的香雪兰发着呆并不知晓身后有人靠近。 也不会想到这个人站了一会之后搂住了她的腰。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要去躲避奈何这个人的手抓得很紧,她用力的掰扯着打算蹲下来咬上一口,在看见那抹黄色绣着龙爪的衣角之后她愣了一秒才没有反抗慢慢平静下来。 “皇……皇上?”她有着结巴不确定的喊道,见她冷静下来北冥琛才松开了手,微微整理了衣裳。北冥琛松开手之后婉儿赶忙跑开打量一眼后行了一礼。 “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还请皇上恕罪。” “无妨,起来,是朕叫他们不通传的。” 此刻,上官婉儿只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脑子秀逗了,身为一个皇帝,觉得这样捉弄人很幽默吗? 北冥琛见上官婉儿没有反应继续说道:“婉儿今日一舞朕甚是喜欢,没想到朕的后宫之中竟有块金子沉寂了四年之久。” “皇上喜欢是婉儿的荣幸。”说着她又行了一个小礼。 “这些年冷落你了。”北冥琛说着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神望向婉儿搂过了她的腰往房内走去。 上官婉儿脑子转不过来不知怎么回答也不知这个人要做些什么,难道这个人今天吃错药了吗,她有些害怕了。 “臣妾习惯了。”婉儿说着不动声色地避开腰间的手。 北冥琛不恼:“别怕,就在你熟悉的地方,朕会轻轻的。” 轰,上官婉儿就算再不懂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脑子顿时如炸惊雷。 “皇……皇上,臣妾身子不适……” “四年了,若是还不适,朕得去问问上官家是怎么回事或是让太医再来为婉才人瞧瞧。”北冥琛淡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想知道她还有什么借口。 “臣妾,臣妾……怕服侍不周误了皇上的兴致……” 北冥琛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将她抱进怀里:“嬷嬷没教导么,无妨,朕可以亲自指导。” 好久没看到了,眼神清澈,没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不贪心权势,不争不抢还一直躲避他的女人。 是夜,北冥琛一寸寸攻略着城池,狡猾的蜿龙在上官婉儿身上留下一道道印记,像是一匹饿了许久的狼,上官婉儿的捏紧拳头,指甲嵌入了肉里她也浑然不觉,她没哭只是眼泪划过没掀起一丝波澜,也不敢哭,身边躺着的男人掌握的可不止她的性命。 明明近日天气温暖,男人身体炙热,不停运动挥汗如雨,可她还是冷的发抖,真的好冷。 夏槿想嘶吼,想咆哮,最后还是默默陪着婉儿的身体躺向一侧,若她能实体,她一定抱抱这个女孩。将近天明婉儿才昏昏沉沉睡过去,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第二日皇上早早去了早朝,门外一个太监在上官婉儿醒过来的时候才悠悠念叨着皇上的册封圣旨,并说明皇上体恤娘娘特意嘱咐要等娘娘睡到自然醒可不用行礼谢恩,照顾好自己身体便好就退下了,在小太监看来这是莫大的恩赐,怕是上官婉儿的好日子要来了。 那册封圣旨婉儿接过看都没看就放在一边,那些赏赐更是只瞥了一眼,她就穿着单衣站在了床边望着窗外的雨,浑身的疼痛告诉她昨晚并不是做梦。 我的世界下一场雨我却盼着你的世界天晴 。北冥墨我好想念我好想你,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会有另一种结局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一定不顾一切去爱你,我不去侯府,哪怕就是做一个戏子,哪怕就是进入你的王府做你的婢女,哪怕就是远远看着你就好了,如今什么都不可能了,这份感情都脏了,连想着你我都觉得脏。 “娘娘,外头下着雨湿寒重,仔细身子,生病的话到时候皇上该心疼啦,奴婢伺候娘娘穿衣。”丫鬟看着发呆的上官婉儿最终开始开口了,她也不懂娘娘今天是怎么了,发呆的时间更长了。 难道是因为太过高兴了所以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么。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天,就如同上官婉儿破碎的心。 第14章 送别 我的世界 下一场雨 我却盼着你的世界天晴 青春已去 雨却不停 没有人再走近我心里 你的世界 下过的雨 是否有道彩虹开在伞里 ——《暗恋》 这一天她都没有出去,不是发呆,就是发呆,送上来的餐食比往日精致不少,她都是浅尝辄止,没有食欲。 是夜,北冥琛照旧来了,看着这个没有生机表情呆滞的女人心中升起一起怒意:“能服侍朕,是你的福气。” “皇上龙恩浩荡,硬朗不凡,能伺候皇上臣妾这是高兴。”上官婉儿面容呆滞的说着,起身伺候北冥琛宽衣,默默解开自己的衣服,眼泪垂在眼眸里不肯落下,低着头防止被人发现。 北冥琛这次没有怜香惜玉,断断续续地传出他对上官婉儿这副模样的不满:“女人都差不多你又自视什么清高身为朕的女人你就该知足多少女子都盼不来朕的宠幸” 上官婉儿受不住地求饶却是让北冥琛愈加兴奋:“早这样不就好了像只绵羊不就好了” 完事之后北冥琛穿起衣服:“行了,朕近两日过来不用你服侍,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若是还是那副要死的表情,朕不介意再亲自教你做人。” 上官婉儿想不到北冥琛的用意,连夏槿都一脸懵逼。 “收起你那死人还魂的表情,朕批会奏折会自己在床边躺会。”北冥琛好像变了一个人冷漠地说着。 “那臣妾不打扰皇上了。”说着上官婉儿便要退出去。 “不许出去。”北冥琛头都没抬。“就在这个房间,做什么都行。” 上官婉儿搓愣了片刻就坐在另一边随手拿起一本诗经翻看着,又是拿着针线秀起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上官婉儿缩在床的最里边,北冥琛躺在最外面,显得不大的床依旧空落落的。 就这样的生活又持续了三天,人人都说上官婉儿熬出了头得了皇上的盛宠,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三天她们之间基本没有交流,她也猜不透北冥琛。 再过几日恢复往昔,只是经过盛宠没人再小看了这么个人,失去盛宠有人恭维,有人安慰,也有人幸灾乐祸,她都全然不在意。 在听说北冥墨要出征时她在院墙内古琴前弹了一首送别曲。曲终了,上官婉儿目光望向宫墙的一个方向,思绪飘向远方。 “北冥墨,一定要凯旋。” 我不会站在你的身旁,我们不会有交集,但你一直在我心中。 再一恍惚,夏槿来到了一个小巷,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小厮的装扮,就见一位翩翩少年拉过了上官婉儿的手跑到了一匹马前。 “姐姐记得,上官婉儿已死,往事不可回头,纵使辉煌不再,姐姐也要由这狗尾巴草一样顽强。”少年拿起一株狗尾巴草,这是他送给姐姐的最后一个礼物,往后只希望姐姐平安开心,自由自在。 “我会的,你也多多保重。”上官婉儿坐上马,挥动马鞭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座城墙终是没有困住我,什么上官婉儿,什么宠姬,都滚一边去,我要去追寻我想要的生活,我要去探寻一个真相。 北冥墨,你明明都大胜而归,怎么可能不明不白的死掉,什么先天病根,什么敌国刺客我统统不信。 这一路上官婉儿的泪水没有忍住,如河水决堤,曾经受到再多委屈她也不怕,只要一个人安好,她就是晴天,可是现在这份信念,崩塌了。 她在江洲安顿了下来,深夜她来到王府前,这里曾经住过她爱的男人,如今又重新封上,她看着曾经梦里路过无数次的地方,就这么冷冷清清,心中不觉一片悲凉。 她悄悄的从狗洞钻了进去,小心翼翼的走在阴暗处,仔细摸索着他可能走过的路,慢慢寻找着他的书房卧房的位置。 她轻轻的扫去上面的灰尘打开他曾经看过的书,打开抽屉看着他写的字,摩挲着上面干掉的墨迹,都是他存在过的痕迹,她好像离他更近了,又好像离得更远了,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进入卧房,里面已经被收拾过,她还是翻找着他存在的痕迹。 好多个日日夜夜她都会钻入那个狗洞,细数院子的摆设,寻找着北冥墨存在的痕迹,某天累了,她将衣服铺在了床上,就这么合衣睡着了,这一夜出奇的好眠,她好似见到了北冥墨,醒来是太阳已高高挂起竟是睡得这般久。 不仅是自己打探,也从其他黑市打探消息,只是这结果竟是她完成不了的,上官婉儿怅然走在街道上,心中悲痛:对不起,北冥墨,我好像不能为你做什么。 多么讽刺啊,竟然是这样。上官婉儿释怀的走在小道上打算重新寻找她接下去的路。 突然有人上前将她用麻袋套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她又来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地方。 周围的金碧辉煌晃的有些刺眼,高台上一位冷峻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捏住了她的下巴轻蔑地一笑:“这不是朕的那位死去嫔妃嘛?” “皇上别开玩笑了,许是草民和您的嫔妃长的有些相像。” “呵呵呵呵,好,很好。”北冥琛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信了。“长的太像可不是件好事啊,来人打入大牢听侯发落!” 她在牢里三天三夜无人问津,也饿了三天三夜,原本干净的面庞也粘上很多的灰尘,头发也有些散乱,嘴唇由于缺水已经干裂脱皮。 “上官婉儿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北冥琛走近看着上官婉儿“想当初朕看得上你你还给脸不要脸,几年不见现在混成了什么样子?还不是没有逃过朕的手掌心?还不是乖乖做朕的棋子?” 北冥琛轻蔑的说着,有人在旁边的石桌上摆上了饭菜。上官婉儿看着脸色坐到石桌前开始吃起来,也不想驳回北冥琛的话。 饿,她真的好饿,饿的连走路都花费了很多力气,渴她真的好渴,渴的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口。 “没想到就这么平平无奇的你竟有如此作用,也当真是朕小瞧了你。”北冥琛心情很好,完全没受任何影响自顾自的走到石凳上坐下,看着上官婉儿吃着东西。 “二狗这个名字你还熟悉嘛?”北冥琛笑着看着上官婉儿,看着她震惊的看向自己嘴唇动了动没发出一个音节,嘴唇的弧度扩大了些。 “哦,不对,他现在是南宫家的一把好手,应该不叫二狗了,要不是当初协助慕容逸救你出去朕还不知道有这么号人呢,这个人背后不简单啊。”说着北冥琛又笑了两声,“哎呀,朕这小小的后宫真是委屈你了,慕容逸甘愿为你去死,二狗也因你而重伤,就连朕当初也为你心动过呢。” “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上官婉儿喉咙沙哑的扑向了北冥琛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些侍卫要冲过来都被他拦下了,他稍一用力就拿下了她的手,站起身来拍了拍她弄的灰尘,有一些嫌弃。 “朕是来感谢你,为朕攻打南国找到了合理的理由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5章 梦醒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你把他怎么样了?”上官婉儿目光凶狠的瞪向狂笑的男人,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 “呵,朕做什么?不过是一个惦记朕女人的质子罢了,利用一下怎么了?”北冥琛冷笑的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胡说什么,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他能懂什么!” “孩子?他也就在你眼里是个孩子了,你如今还是十几岁少女他如今还是当初那个十来岁少年吗?”北冥琛瞥了上官婉儿一眼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朕还是得感谢你,可是你居然会选择欺骗朕来逃跑,念在你功过相抵朕会给你一个爽快的死法。” 上官婉儿枯坐了下去,任由人将她带入了牢房内,开始计算着来龙去脉。夏槿很懵逼,以往发生什么她都能看得懂,甚至会想起什么,可是今天的对话却是一句都听不懂,中间她错过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她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要离开上官婉儿的体内,离开前她好像看到了北冥墨的影子,是错觉吗? 床榻上,夏槿闭着的眼珠转动,手指微微颤抖,守在床边的清欢一脸愁容渐渐转喜,守在门口的清禾听到动静立马骑上马回到夏宅传达消息后又立马赶了回去。 随后陶红赶忙从床上爬起,也顾不上才睡上没多久,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就立刻坐在清禾的马后一起去了王府。王婆自觉去煮了点清淡的小粥,陈叔打着下手只希望在夫人醒过来前能刚好赶上。 不多会,陶红和清欢端着水给睡得不安稳的夏槿悉心擦拭着脸庞,清欢更是握住了夏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阿槿姐,别睡了好吗,快起来啊,你是怎么了,还没睡好吗,你起来陪我们说说话…要是没睡好你也起来吃点东西再继续睡啊,这样一直睡着不吃东西谁受得了?” “清欢你别说了,夫人一定会没事的,我瞅着今天夫人和平时不一样,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你那样哭哭啼啼一会夫人醒了该担心了。”陶红给夏槿捏好被角说道,只是她心里也不确信。 还在门口沉浸妹妹语言中悲伤的清禾听到陶红说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欢啊,陶姐说的是,咱们每个人都要开开心心的,让夫人放心。” 渐渐的夏槿平静下来就好像又是睡着了,为此众人又不安起来,难道还不醒吗,之前睡着有时候也会不安,会流泪,可是身体基本不怎么动,今天的手动了就让人以为真的要醒了。 夏槿的意识已经回来了,她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担心,可是她太累了,就好像好久都没有好好睡觉一样,现在就想安静的睡一会。 睡了大约半个时辰,夏槿才醒了过来。看着身边焦急的面孔她有些愧疚,用干涸的喉咙喊了声:“水。” “哎~水来咯,这水一直温着呢,一看到夫人醒过来都开心的忘记拿了。”王婆把水递过去老泪纵横。有点不好意思的退到后面。“哎呦,年纪大了,就是控制不住情绪。” “你可悠着点,夫人终于醒过来可别给夫人添堵了。”陈叔扶着王婆退在一边。 “这里是……王府?”夏槿笃定的问道。 “是,上次阿槿姐在外头晕倒了,可把我吓坏了,也幸亏王爷他们路过才带到王府,王爷体恤姐姐身子就让姐姐住下了,阿槿姐,你可算醒了。”清欢嘟着嘴巴叙述着,小月拿出了王婆带来的粥摆在桌上,清欢领着夏槿做了简单的收拾之后粥也差不多温了下来。 夏槿坐下来吃了两口粥面色才渐渐红润了些,嗓子也才好了一点,她又喝了几口说道:“这些天让你们担心了,我睡了很久吗?” “可不是。”陶红和清欢同时说道,说完他们相视一笑,几天的心理包袱也终于放下了。 “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三天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造的。”清欢继续补充道。“要是还睡我都决定揍上两拳叫醒阿槿姐起来吃饭喝水。” “夫人昏睡不醒,参水都喂不进去,太医都说没事,可我们都不知道原因的只能干着急,不过好在夫人醒了。”小月微笑着又给夏槿倒了杯水,王婆收拾了饭盒和陈叔先行回去准备晚间的吃食。 才三天吗? 夏槿愣愣的,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听说夏夫人醒了。”北冥墨大跨步走了进来,唇角淡淡翘起,当真一个公子世无双,声音温和低沉中也带着一点铿锵,“如此本王也算安心了。” 夏槿抬眸看着门外走进来的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一眼万年大抵是如此,理智又在劝说着现在不是在梦中。 北冥墨看着傻傻的夏槿笑了一声:“怎么,脑子都睡傻了?” 夏槿反应过来行了一礼:“见过王爷。” “夏夫人不必客气。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如有不适再寻人来瞧瞧。” “谢过王爷,这些日子叨扰了,我们一会收拾一下就走。” “无碍的,夏夫人也可等身子大好再回去,本王府上不差一间房也不差这点吃食。” 夏槿凝望着眼前男人几秒,眼神中藏了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一句:“多谢王爷挂心,如今阿槿已经醒过来再住下去失了规矩。” 回去之后,她去仓库寻找了一些寻常草药,又熬夜绣了一个小锦囊,第二日她没睡多久早早来了王府等待。约莫过了一炷香她将香囊交给了王爷,并嘱咐王爷不管在哪里一定要随身携带还说了药草的事平时可以备一点。 北冥墨本想说他凭什么就收下他的香囊还要随身携带身上,他也知她有什么心思,可是看到她郑重的眼神那一瞬间想开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 又过了一个多月北冥墨听到了和万国大战的消息,保家卫国义不容辞,就算皇上没有下令他也打算请令去做,男儿志在四方,谁还没有英雄梦了呢。 第16章 真相 北国一百三十二年,大雪。北冥墨携大军十万余人攻打万国,仍有十万援军三日后赶到。 众人都在感慨这次大战不易,大冷的冬天,白雪皑皑,冷风刺骨,而战士却在前线衣食住行都不是很方便,更别说每天那么早爬起来面对着冰冷的寒风和漫天大雪。也有一部分人感慨北冥琛对民对子都是体恤,真是一个好皇帝。 一场大战,伤亡无数,那些洁白的雪上染上一块块血红,最后被冻住,远远望过去,就好像开满了美丽的彼岸花。一个个生命在不断的消失在这人世间,厚重的血掩埋了不知道多少的尸体,最后都在夜间变成一座小雪堆,分不清谁和谁。 从腊月寒梅对峙到桃花盛开,北冥墨凯旋,百姓欢呼雀跃,夏槿在酒楼包间看着这一幕,比预想中的见到这一幕更加的振奋人心。 看着俊朗不凡,气宇轩昂的北冥墨,夏槿大概是猜到了她送的荷包,他有放在身上。接下来只要熬过最近半个月,再凭借他的智慧应该就不需要自己了。 北冥墨回府之后就让人递了帖子。 他不再语气怀疑,甚至有些认真的请教:“夏夫人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王爷说的什么?” “每次去夫人府上喝茶,夫人焚香之后本王身体舒畅,普通的草药看似寻常病症用处却能缓解本王身体的一些不适,回江洲前本王突然病重锦囊内的灵草恰巧带了点点夫人焚香的味道。”北冥墨回忆着“原本本王只以为夫人的香料组合不同,有些妙用,但上次讨要回去用着并无差别本王只当是和夫人谈天说地后内心舒畅。” 北冥墨眉头紧锁,在想些什么东西,过了一会继续说:“可在本王突然卧榻打开锦囊后闻到灵草的味道就突然明白了。” 说着他又掏出一张纸条,只见纸条上几个小字「此药治百毒」 “军医会的不过是刀剑伤还有一些寻常小病小灾就不错了,哪有懂本王病的,只好在附近寻了郎中,郎中都推脱医术不精。”说着他冷哼一声,“不过是寻不了方法的病症罢了,本王又怎么不懂。” “王爷是想说什么呢?” “本王想过要等回京之后再去让太医瞧瞧,还是吃下这颗药丸。”北冥墨说完看着夏槿。 夏槿也同样笑着回看过去,明知故问道:“那王爷可吃下了。” “吃下了。”说着他叹了口气,“本王实在搞不懂你的动机,可这么多年本王又找不到你会害我的理由,就算你是想借这次机会一下子赌死本王,也不会特意送锦囊来留下把柄。” “嗯~”夏槿若有若无轻笑。 “究竟夏夫人是什么时候知道本王什么时候中毒的呢?” 什么时候呢?夏槿也不知道,她不过是穿越到了可能是前世,有那么一瞬的记忆,可是后面的她却是一点都不记得,她只知道她的内心驱使她要做什么,纵使她十分不解,可她就会觉得不那么做会发生什么让她痛苦的事,同时她也因为拥有那部分记忆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好感,所以她一直打算要过来守护他。 所以夏槿早早寻来九死还魂草各种照料。 直到那次梦境,她知道了真相,是一些被封锁的痛苦记忆,同时也是一份对爱人拯救的执念驱使她要做什么,甚至夏槿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这具身体主人自己才会这么做,又或者她回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个男人。 “王爷不必好奇这些,只要管好身边人,这件事不会再发生。”夏槿说完沉默了。如果她没记错,北冥墨上一世传出中毒的消息应该和这一世差不多,这一世只是晚了几天,就算是上一世的消息传到她耳中时间有所偏差,两世的时间也不至于偏差不大。 也幸好她不放心早早用九死还魂草亲手做了两颗解药,一颗交给了北冥墨以防万一,一颗留在府上万一北冥墨没用上那颗没放心上弄丢了,那么自己这一颗将起关键作用。 只是她想不到啊,在她用了灵草焚香解毒的这几年后,他毒发时间依然和上一世差不多,只能是下毒之人加大了剂量,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北冥墨准备的。 胜利与否从来不重要,只要没有惨败龙座上那位都会任由事件发展,如果他的计划成功这次大战可以在北冥墨死后他派兵支援险胜,也可以在北冥墨死后是平局签订和平协议,若是没死也是九死一生,独独没有他没有损伤大胜而归。 若是没猜错,上一世就是病重的北冥墨,在回王府休养,皇帝表现的非常担忧,特意让他母妃探望,也就这一次给出了最致命一击。 北冥墨知道她不想说点点头没再继续话题,同她说了一些打仗时发生了一些小事以及一些那边的民风和这边的不同之处留夏槿吃了饭送走夏槿之后就一直思考身边可疑的人。 最后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一个方向:“是你吗?” 回去之后的夏槿更加关注王府的动静,茶馆都盘了出去,她有一瞬间预感她自己在这个地方的时间不多了,再多钱也无意义。 果不其然,近期传说风声,北冥墨在寒冷的冬天打仗受过伤身子落下毛病,过了一周时间就听说皇宫来了一位贵人,专门为了庆祝王爷大胜而归,皇帝特许。 可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北冥墨身子骨一向硬朗,之前的毒素也在九死还魂丹的作用下消失殆尽,更别说一个冬天一点小伤,但是一些流言就让他随波逐流了。 惠妃低调的来到王府,外人只当是一位远房亲戚路过来借宿几天,而王府里一片祥和温馨。 惠妃娘娘没有一点架子,对待下人也很友善,普通下人毫不知情,王爷身边的人却是很感动。 有哪个娘娘能有此殊荣,又有哪位王爷能有此待遇? 虽说是离京城有一段距离,可娘娘千里迢迢来一趟,自家王爷应该感动坏了,只是一别之后再见又是不知归期,这就是身为皇子的无奈,明知道父皇母后在哪里,可因为身份,始终都要保持距离。 为了那帝王之道,有多少兄弟自相残杀,又有多少姐妹胎死腹中或是早年夭折? 第17章 残酷 惠妃每天的行程极为简单。 不是在院子里欣赏花鸟鱼虫就是监督北冥墨日常别太累着按时吃饭,偶尔也会陪着北冥墨喝茶下棋。 “嘿嘿嘿,好一副母慈子孝,终于有人管着王爷了,最好再娶个王妃回家,再生个小王爷。”江晨八卦的和影卫三唠嗑。 影卫三也有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既视感:“不错不错,咱们做下人的说不得,这可是王爷的母妃。” 影卫四探出头:“是是是,抓紧生个娃娃给咱们盘一下,你见过哪个主子都二十三快二十四了还没有妻子吗?” “对,我和莹莹情投意合,就指望主子什么时候拜了天地也好给我俩赐个婚。”影卫五也在暗中悄悄探出头。 影卫三震惊:“什么?你小子居然背着我们先有了对象?” 影卫四:“求求你做个人。” 江晨见影卫们内部矛盾起来没有八卦可谈只好悻悻离去,走了几步脸上又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要不要和司钰分析一下?算了算了,他那个木头懂个锤子,要说王爷还没开窍,那这个冰块脸就是棵铁树,怎么都开不了花。” “在这里嘀嘀咕咕什么呢?”司钰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看着走在路上还摇头晃脑自言自语的江晨。 “啊,没,我就是就是想着一会吃烤鸡还是烤鸭补补。” “嗯,万国一战确实瘦了,要补补。”司钰打量着江晨说道,江晨咽下心虚翻了一个白眼。 惠妃一住就是半个月,由于人还不错,对待下人也很大方,所以鲜少有人说什么。 “夏夫人是哪位?”这天她漫不经心的和北冥墨问道,好像是随意的问一件小事。 北冥墨愣了一秒才说道:“母妃有何事?” “只是听下人提起过这个人,觉得此人心地淳朴善良,想见上一面,只可惜名花有主了,墨儿还是远离的好。”惠妃语重心长的说,“墨儿大了也该好好找门亲事了。” “母妃放心,孩儿与夏夫人行事规矩并无其他心思,至于娶妻之事孩儿都是随缘。”听到不是特地找夏槿,他暗暗松了口气。 “母妃只是随口一说,墨儿不必放在心上,今日莲藕排骨汤很是不错,墨儿尝尝。” “嗯,母妃心意孩儿知道了。”北冥墨淡淡应下。 第二天惠妃前往了夏宅中坐坐喝茶,夏槿好客的迎进来。 惠妃不疾不徐的走着,边走还边夸赞着:“夏夫人贤惠百年难得一见,墨儿能在江洲得到夫人的帮扶也是幸运。” “娘娘说的哪里话,是王爷运筹帷幄,民妇不过是做了些顺水推舟的小事。” “本宫说的是王爷前阵子生病的事,夏夫人真真是帮了大忙了,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真的不敢想象失去了会有多么痛心。”惠妃说着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捂着胸口,旁边的婢女过来搀扶着,就好像下一刻要倒下去。 “那可真是巧了,民妇知晓王爷要上阵杀敌,又帮不得什么忙,前阵子又恰巧寻了一株草药制作了解百毒的丹药,想着送给王爷在路上别是遇到意外也能应付。”夏槿说着还表示意外担心的样子,“哪知真的用上了,也幸好王爷吉人自有天相。” 惠妃看着夏槿顺着胸口的样子好像真的是巧合没再继续说下去。 “哎,不知道夏夫人还会制药呢。” “让娘娘见笑了,祖传的解毒方子,平时都是自个用的。” “也不知晓夏夫人的相公是谁,竟有这般福气。”惠妃说着笑了一声,两个人相处融洽的打着趣。 “时候不早了,本宫先回去了,再过几天,本宫又和墨儿相处两地……哎。”惠妃走着,脸上还带着淡淡的不舍和忧愁。 “恭送娘娘。” 惠妃走后清欢跑出来:“这就是北冥墨的母妃?不是说是远房亲戚吗?” “嘘,这种事别乱说。”夏槿赶紧打住了清欢好奇的眸子,就是怕清欢这性子,夏槿今天特意让陶红在旁边伺候喝茶,哪知道人刚走清欢就蹦出来了。 “哦,好,嗯。”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的,再过几天你们就懂了。”夏槿看着委屈的清欢语气稍微缓和。 过了几天惠妃回宫,回宫前还给北冥墨定下了婚事,说是王爷如果没有中意的人做王妃,这小妾可以先纳上一房,并寻了一位家室还不错的千金侧室,过些在把日子准备好东西把事情定下来来年再去准备婚事。北冥墨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夏槿惊讶的是这次惠妃待了这么久居然没发生什么就回去了,可就在听到王爷纳妾之后又慢慢想通了,情况不一样,这次方式又不一样,牵扯的人变多了,事情也就棘手了。 夕梦在王府上的日子百般无聊,夜夜独守空房,白天更是吃了一趟又一趟闭门羹。 又过了几日,王府处置了一位管事太监,,虽说处置下人不过是一件小事,但王府基本上没什么太监,更别说这个人还做上了管事,夕梦还是拿了一只信鸽简单写了一下放了出去。 皇宫。 惠妃前往御书房寻了皇帝,皇帝看着面色凝重的爱妃屏退了众人。 “小北子死了。”惠妃拿着纸条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什么!”北冥琛拍案而起。“那小崽子不是最敬重他了吗?” “可不是?臣妾前些日子去还是好好的,突然就出现了这事,还有那夏夫人如果不是巧合,该不会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 “他这是在警告我们手别伸太长。”北冥琛眼睛眯成一条缝。 一个他自小照顾他的太监,亦师亦友,童言无忌时还说希望这太监也能是一家人,就叫小北子把,名字里都有同一个字,封地时除了平时跟在身边的两个亲信恩准小北子跟着的时候他也是激动万分,短短几年怎么就变了呢? 也许真的发现了什么,就算北冥墨现在对女色不感兴趣,最敬爱的母妃千里迢迢探望,担忧儿子选定的妾室怎么也不会如此绝情,又在这时候对折服这么多年的棋子动手就是在警告。 “他怎么敢?不过是一条贱命。”北冥琛气恼,当初就应该早些下手。 “皇上息怒,就算他知道了下毒的事,咱们也是他血亲的父母,不过是属下生了二心,谅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第18章 身世 夏日炎炎,北冥墨坐在凉亭,湖面波光粼粼,风儿呼啸而过,吹动着他的衣摆和发梢,线条刚毅的面庞,棱角更加分明,很明显这人最近又消瘦了一些。 夏槿远远看着这一幅山水画,心情一丝动容,缓缓走上前。 “王爷如今有佳人伺候也要注意身体。”夏槿笑着坐在对面,按照这么多年的熟识和生死之交若是没有旁人坐在一侧也无可厚非,但她还是坐在了对面,她害怕坐在身侧看到他的样子会忍不住抓住他的手,也忍不住将他的头倚靠在自己的肩膀。 自己的心思也许司钰,陶红怕是早就看出来都见怪不怪了,可终究见不得台面,就算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她也不想损了北冥墨的台面。 “你知道的,就别挖苦我了。”北冥墨沙哑着声音更加显得低沉,冒出小头的胡茬更显憔悴,“你还知道什么可以一起告诉我了吗?” 夏槿看了看四周的空旷,个别几棵树迎风舞蹈,又望向安静的湖面调整好心态缓缓说道:“皇位之争向来残酷,兄弟相争,手足相残,明明自己就是这么爬上去的,却要求自己的孩子兄弟和睦,万世太平,你不觉得可笑吗?” “可本王从没想过要争啊,若是皇子算计也罢了,我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会是……”北冥墨表情悲伤的呐喊着自己的不解,声音逐渐变小。“本王初来江洲那年才十八,毒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竟想在本王二十三这年就要了本王的命,哈哈哈哈哈哈。” “惠妃在跟着北冥琛之前跟过前任太子。”夏槿小声的说道。 “……还有这事?”后宫妃子皆要家世清白不说,就说堂堂皇帝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人跟过别的男人? “是啊,不过是一个没受过宠的妾,前太子和太子妃恩爱异常,本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奈何不了世俗枷锁,但也没人奈何他独宠一人,至于那些妾室也想体验自己的价值也不会到处宣扬,而太子也默认她们的攀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夏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坐在了北冥墨的身侧,北冥墨则是一言不发的听着夏槿继续说,努力联想着夏槿说这件事的用意。而司钰和江晨更是在夏槿来的时候就已经一人一边隔了老远站着望风。 “事情转变是太子妃产下一子之后的半年,太子妃产后体虚没多久就没了,而太子那会也遇到了棘手的事,太子府和朝堂之上两边都忙的不可开交,又因为太子妃离去伤心欲绝,险些被罢免了太子之位。” 夏槿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当时太子的心思也随着太子妃去了,是惠妃当时鼓励太子为了太孙为了他和太子妃的孩子,也要努力活着,努力保住太子职位。” “我母妃居然也有这么勇敢的一面。”北冥墨脸色稍微好了一点点,而这恢复的一点点血色让夏槿险些说不下去。 “太子振作起来,并打算封当时的惠妃为良娣,你猜她同意了吗?” 北冥墨略一思索之后:“难道她没同意?” “惠妃表示不求位份,只想默默的守着太子殿下和他的孩子,于是太子感动,惠妃便扶养了那个孩子,两年后遇到歹人,惠妃和皇孙失踪找不到踪迹。皇上太子皆派人找寻,半年后皇帝表示多子多孙,这里先找着那边还是得加把劲,可孩子是他唯一的念想了啊……” 北冥墨突然打断:“你说惠妃带走皇孙不知所踪?” 夏槿担心的看过去缓缓才回答:“是。” “那本王,本王……所以他们才容不下吗?呵哈哈哈。”北冥墨凄惨的笑了一声随后目光阴冷,“可他们不该早点灭口的吗?为何把本王留到现在还成了北冥琛的孩子?” “太子并未失势,再加上惠妃是遇险和孩子一起失踪,怨不得惠妃,那这孩子就是她最后的底牌。” “若是太子早些失势,就成全了那对狗男女,本王就早些不在了是。”北冥墨平静下来,一双眸子赤红,静静站在亭子边看向湖对面的高峰。“只可惜……哪有什么皇上当年年轻气盛游历人间时结识的良家少女,并一见钟情,却因天下国事困在皇宫,一直派人寻找他们母子踪迹这老套的剧情。” “龙子还是龙子,只可惜龙不再是那个龙了。”夏槿忍不住怀抱住北冥墨的腰,静静的倚靠在他背后,北冥墨也回握住夏槿的手,此时的两人内心好像连接在了一起。 江晨回头看了一眼,忍不住八卦之心,匆忙的看向四周见无人之后跑向了司钰。 “你看看,他们俩不一般呐。” 司钰顺着江晨的手指一瞧,然后淡定的回过头:“夏夫人一直喜欢咱们王爷,一直。” “什么,那她夫君?”江晨刚想问出口又回想了一下继续问,“她到底有没有夫君?” “谁出来用夫人的称呼不加上夫君的名号,谁家夫人生活简朴既不是寡妇也没有男人?” “那她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 “如果她没有夫君的话其实和咱们王爷搭配一下也不错哎。”江晨花痴的看过去又看过来,“难得看咱王爷把这么多年的红颜知己拐到手,不然小爷都快以为……” 司钰看着面红耳赤的江晨突然觉得好笑:“以为什么,以为王爷断袖?” “哎你,是你说的啊,你小声点,我也也是听别人说过随便想了一下。”江晨捂住了司钰的嘴解释。 “嗯,咱们王爷心中也有夏小姐,只是一个不点破一个不说破。”司钰冷静的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啊喂,你怎么不早说。”江晨激动的都快跳起来,这么大的瓜他怎么不知道。 “你也没问我啊。”司钰邪魅一笑。 “那我现在问你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江晨瞪着眼睛气呼呼的说。 “旁人也就算了,咱们一直跟在王爷身后,你这都看不出来还怪我?” “喂,你别乱说,她们都只是正常的谈事,能看出来什么啊。” ………… 第19章 圆梦 北冥墨按捺住心中的悲伤,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夏夫人,本王不会计较你是如何知晓这一切,你为本王做的一切我永远会记得。” 话落北冥墨压抑住的气场瞬间迸发,步履坚定,气场威压,眼神犀利像是随时能飞出一根毒针,嫣红的薄唇此刻也红的要滴出血来,宛如刚从地狱走出来的阴差。 北冥墨,你应该不再需要我了。 夏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怀里的温度早就失去,只有那沉香伴随他独有的体香还留有残余。 遗憾是什么呢,也许是成长的一次叛逆,也许是青春的一次错过,也许是一次小心翼翼未能勇敢,也许是用心准备却终是不如人意,也许是时间匆匆来不及回忆,也许是过往人烟抓不住的梦。 也许是童年的某次失望或是从未拥有,也许是长大后没有瞬移也没有完成的梦想。 它也许藏在心里回忆起痛彻心扉,它也许想让人回到回去却清醒着明白回不去。它也许想起时仍然愤恨,它也许想起时依然跃跃欲试。 遗憾会开出一朵花,也许是永远摘不下的花。 北冥墨就是夏槿摘不下的那朵花。 青山耸立,湖水碧绿,晚霞艳丽,金色的太阳在前往山下前的路上释放出最后一丝光芒,云彩帮忙让这些光芒无比绚烂,世人都会感叹这夕阳无限好,也会明白只是近黄昏。 爱一个人,内心渴望占有,也仍然能够放他独自飞翔。爱一个人是每天夜里的辗转难眠,为一个眼神疯狂,也能是他就现在你面前你也会装作漠不关心。 夏槿环抱住自己,就好像怀里还有那个人的温度,很贪恋,很迷恋。只是真的要告别了,和来到这里的十五年告别,和为得一心人的上官婉儿告别,和脑海中那抹救下前世的那个少年告别,和江洲每一次的期盼告别…… 执念在一瞬间,释怀也是一瞬间。 我会走遍千山万水,只是这万水千山再没有你,我会看遍大好河山,只是这大好河山在不会出现你的身影。 凉风萧瑟,身影孤单,夏槿不想再承受这相思之苦,只想逍遥人世间。 深夜一封书信,字数了了,四张卖身契压在书桌下,一如当年。 走都要走了,总得不让自己后悔才是。王府灯火通明,北冥墨眼睛血丝明显,呼吸起伏,对于夏槿的到来颇有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王爷,仔细身体,阿槿今日特意为王爷准备了新香。” “没想到夏夫人对熏香还有研究。” “阿槿付出一颗真心,从未想过要什么回报。”夏槿含情脉脉的望着北冥墨,这是她头一次面对着北冥墨完全不隐藏自己的心意,北冥墨也被夏槿的直白弄得心跳漏了一拍。 夏槿语音柔媚继续缓缓说道:“阿槿为王爷所做一切也从不指望什么回报。” “待本王成功之日,定许夏夫人子孙三代荣华不尽,夏夫人往后的提议本王能做到也都尽量满足。”北冥墨皱着眉说出了心里话,还是对现在的氛围感到一点奇怪。 也幸好北冥墨沉思的时候身边人不多,一般自己有事寻找北冥墨的时候司钰江晨都会自觉去外头守着,这才方便了夏槿今天的计划。 “阿槿说过不求荣华富贵,也不求上进权利,所做一切皆是因为对王爷的一片心意。” 北冥墨咽了咽口水,多年相处他知道她的感情,但夏槿分寸拿捏极好,他便从未在意。若是可以,她永远是他的知己,他永远是她的靠山,她所做一切他都知道,给予不了感情也会满足她所需的所有,他一直以为她也是如此,不然也不会一直以妇人身份相处。 北冥墨的脸微微泛红,让他想不了其他事,一些初步计划也都抛之脑后,随着身体的燥热升起他才反应过来,这香不一般。 “夏夫人,本王一向尊重你,断不会越了规矩。” 无人应答。 “夏夫人,本王保全你的面子,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身体充满情欲,理智还能把控自我,他可以喊一声今天一定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他不想她被人误解。 夏槿贴住他的背,她也在紧张,催情香的感觉实在难受,她的自控力还是很强,这一刻她也是慌的不知进退,想的时候是一回事,人真的摆在自己面前不是一句把他办了那么轻松拿下的。 两个人脸色都泛起潮红,呼吸沉重,都没有在做出反应,北冥墨想到会发生的事竟然没有一丝排斥,他也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他的心里其实也有夏槿的位置,不仅仅是知己红颜。 夏槿从北冥墨放在桌上的胳膊下钻入北冥墨怀中凝望着这个男人,北冥墨也凝望着夏槿,四目相对,两人的脸越贴越近。 呼吸洒在对方脸上的时候北冥墨磁性的嗓音开启:“你确定吗?” 听到这声问候夏槿放弃了最后一丝理智点了点头,汹涌的吻倾泻而下,催情香早已燃尽,两个人仍然不分彼此,难舍难分。 “本王会对你负责的。”北冥墨用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完搂着夏槿睡了过去。 夏槿满足的躺在北冥墨的怀里,贪婪的感受着他的心跳他的体温,原来这就是和相爱已久的人在一起的感觉,原来这就是拥有你的感觉,已经足够了,你去完成自己的事就好,她暗暗的想着也沉沉睡了过去。 司钰值班,眼瞅着书房的灯暗去也不见夏夫人出来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只好继续尽忠职守的站岗,这一站都快自闭了,他真的好想抓个人来问问,夏夫人今天真的有来吗?好在他不是江晨那个毛头小子。 “嘿,昨晚你就在这站了一晚上?”江晨一大早乐呵呵的看着顶着俩黑眼圈的司钰。 “什么大事能让王爷身边第一红人站岗一晚上呀。”见司钰不说话江晨继续问道。 “没什么,既然你来了我就回去了,记得守好这个位置,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江晨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又过了一会他奇怪王爷怎么还没起,平时再晚也不会误了时辰的,正犹豫要不要上前去看看,又想到了司钰那严肃的脸和他守了一晚上的样子还是默默站了回去。 大概又过了一刻,就看到夏夫人从里头出来咯。 “夏夫人早上好呀,今天居然来的这么早,这就走啦。”江晨热情的打着招呼,寻思着原来王爷是在谈正事不是还没起呀。 又过了一会他脑中想到一个可能性,只见他突然呆住,然后摇了摇头,不能想,想都不能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大事能谈一晚上,昨天不是都谈过一次了嘛?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嗯,夏夫人一定是漏了什么,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告诉王爷了。 第20章 失踪 夏槿捏了捏手中的银钱,想到放在北冥墨枕头下的房契就沾沾自喜。 北冥墨,这院子抵给你,也不算是白拿你的银子了。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各自珍重。 夏槿吊儿郎当走在街道上,去了一家成衣铺子,买了两身衣裳,换作英俊少年郎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俊俏。 铜镜前夏槿欣赏着自己的英姿飒爽,果然,女孩子帅起来,男孩子可以靠边让让,男孩子妖起来么,她想到了之前在某音刷到的古装妖媚小哥哥,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夏槿摇了摇头,把歪了的想法从脑袋里甩了出去,又去药铺熬了一副避子汤带走。 接着去了人牙子那里一口价买了一辆牛车,赶着牛车慢悠悠的离开了,之后江洲再无夏槿。 夏宅里几个人看着身契略有不解,夫人只是回老家办些事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为什么会直接把他们的卖身契放在这里?也不等他们想明白就听到王府小厮有人来问夫人可在府上。 懵懂的几个人在琢磨的时候也都说夫人有事自己出去了来打发小厮,众人猜测可能夫人不方便带着他们所以让他们自己去留吗?可是他们也依然可以等夫人回来的,他们想夫人回来的时候这个院子还是曾经熟悉的模样。 在他们决定好之后第二天听说王爷府上又有小厮前来找夫人详谈要事,这次他们如实的说了夫人回老家的事,回来的时间没有明确说明。 北冥墨对于这场不告而别略有担忧,终究还是先做起了自己的计划,他相信她一直有自己的想法,应当是有事所以离开一阵子,他也相信她想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搬到王座上那个人,既然她现在离开,也定然想让自己先完成自己的计划再商量他们的婚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为夏槿的大义而感动,只是他都不会想到,直到他坐上了那个位置,那个人,也没有回来。 在夏槿走后北冥墨感觉腰间的银票好像少了,他也没有在意,毕竟平时他很少自己去管理银票,带一些在身上用作以防万一,他同阿槿如今已经不分你我,不必计较什么。 两天后丫鬟整理床铺,换洗被褥,从枕头套夹层里发现了那张房契,十分不解的交给了北冥墨,北冥墨看着房契有所深思,当她出行路途遥远,放在自己这里保管,还是去夏宅走了一圈。 半年后。 北冥墨收到诏书回宫,这一天和预想中的时间差不多,临行前他组织了一场欢送会,将夏宅的人都邀请过去,他自己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悄悄退了出去。 纵身一跃轻松翻入了院墙,他开始怀念一个女人,他们一起走在这小小的院墙边,他总是放缓步子,她悠闲的跟在他的身侧,兴起时会在一棵树荫下聊上片刻。 他想到了那个女人会在这个桌子边给自己泡上一壶茶,点上香,然后听着自己说话的样子。 他想到了他来时她和底下人打成一片在这里搭的一个小亭子,种上了爬山虎,还邀请自己参观这搭建的怎么样,他还记得夏槿说等藤蔓缠绕这小小的亭子在夏天一定很阴凉,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现在想想偶尔路过夏宅时传出的琴声大抵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这一刻北冥墨也开始好奇夏槿平时在做什么,思念达到了顶峰。 他参观了这座宅院的布局,虽说一些地方设计颇有不同,可仓库却有两间,一个人数不多的院子何必用上两个仓库? 北冥墨想起了夏槿曾经囤放的粮食,将一些空房都用来堆放,他去看了院子里的仓库并没有什么不同,不用来囤积冰块也不需要额外储存什么何苦再整一个地下室。 北冥墨辗转来到了了地下室的仓库。这里有很多防潮设施,仓库不大,堆放了一些书,还有一股药味,当时小部分的药都堆放在这里,大部分药也是放在了空房间,随着先前将地下室药物搬走整个地方空了不少,桌上已经上了一层灰,想来平时也没人会来这里。 一眼就可以看遍的仓库,寻常人不会来的地方,北冥墨产生了一丝疑虑。 北冥墨拍了拍书上的灰翻了翻,都是一些寻常的书,他开始摸索着桌子、墙面,从架子后面发现一个小小的隔层。 打开那个隔层他看到了几张纸,还有一个装着灰的匣子。 一个普通的妇道人家究竟有什么值得她这么隐藏? 昏暗的地下室,北冥墨点燃了蜡烛,随着火光摇曳,他拿起纸张仔细研读。 每张纸上或多或少的字迹里,都是记载着在自己身上什么时间发生了一些事,灰烬没燃尽的地方可以看出这是比较早发生的事了。 北冥墨看着纸条上记载的事情和时间和真实发生的有所出入,如果没有夏槿的干涉这些事也许和纸条的记载差别不大。 最上面的两张明显褶皱可以看出曾经被人反复拿出观看,那纸上分明记着他母亲,不,那个贱人来到江洲的日子,并且待了一周就回去了。 那一周的时间里写了很多可能会发生的事,假设列举了一条又一条。还有两张列举了很多自己在攻打万国时发生的事和一些假设。 他不是没想过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年会发生的事,可他不知道她也有一些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这么多的假设,又在用什么心情反复推敲。 他也不知道她的笔下他会死的那么惨,她又该是什么样的人生,这世上难道有重生这个东西吗,她特地回来拯救自己?可那个惨死的自己又在哪? 他隐去了眼中的仇恨,看着纸张在烛火下燃烧殆尽,又将东西放回去,稍作整理离开了这个院子。 北冥墨若无其事的回到了王府,司钰寻了过去守在一侧,两个人你不言我不语就这么静静的待着。 过了半晌,北冥墨问道:“欢送会结束了?” “应该差不多了,有江晨那个暖场包在,估计都嗨的很尽兴。” “嗯。” 司钰看北冥墨还在沉思,接着说道:“夏宅那几个刚走不久。” “司钰,你相信有重生吗?” “啊?” 这下司钰被难住了,他原以为主子就是趁着宴会将夏宅那几个人邀请过来自己去睹物思人,没想到还带回来一个大难题。 “王爷您是说您…您重生了?”司钰不确定的问道,开始回想王爷命悬一线的时候。 第21章 登基 “你怎么跟江晨那个臭小子一样脑回路清奇?”北冥墨很想拍一下他的头,又一想这个问题确实有些离谱随后摇了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到随口一问罢了。” 司钰暗暗松了一口气开始思索这个问题,想问什么直接被北冥墨打断了思路,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北国一百三十六年大雪,皇上一病不起,太子年幼,战王北冥墨才华横溢,有勇有谋,饱读诗书,兢兢业业,不卑不亢,堪当代理重任。 北国一百三十七年春,皇帝睦,太子自知资质愚钝,以死来推崇北冥墨登上皇位,百姓拥戴,朝臣爱戴,北冥墨推辞不过,担起为国为民之大任。 北国一百三十七年秋,惠妃思念故皇伤心过度,身子骨受了风寒病倒,怕是过不了这个冬天。 皇帝大丧,举国哀悼,北冥墨默默注视着皇陵上新增的牌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北孝帝,呵,多么讽刺,残害手足,逼宫,事后竟然还能称得上一个孝字。不过这么多年的权利地位你也享受够了,和你情深义重的那个惠妃娘娘,过阵子也会来陪你了。 风光无限的皇帝就这么好做的吗,连最爱你的女人最后连你最后一面都不愿意见。” 北冥墨思索着当初皇后离宫的场景不由得一阵畅快,孩提时不是没听过皇子和皇子妃的佳话,当时北冥琛登上皇位,封后大典也是风光无比,这段感情曾经还称得上一段传奇。 如果这是一个女人的心死,那夏槿,你又是为什么? 茶馆里。 夏槿吃着点心,喝着茶水,闭目养神,她已不在北国,可北冥墨登基的消息还是传了出来,听着也就几天前的事。 她的眼角划过一行泪水,过了良久,她若无其事的摸了一下眼角,泪水干涸她才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多数人又聊起了最近的八卦。 说不思念是假的,在一起的那么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当做某一件事的时候就会想起曾经的某个片段,又会在某些感到孤单的时候特别希望身边有个人。 可是在一起又有什么用呢,有人生来就是高山,而我不过是一抹溪流。 他站在那里就是光芒万丈,而我永远连站在他身旁的资格都没有,至少在曾经拥有过就足够了。 夏槿又喝了一壶茶,坐上牛车晃晃悠悠离去,不知什么时候牛车能将她带回北国,她就这么没有目的的向下一站出发了。 南国。 夏槿看着南国的服装的特色和平时见到的有些不一样并没有想太多,不过那些听不懂的话竟然会有一点点熟悉。 夏槿看着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想着简单找个客栈吃住,之后再坐上牛车慢悠悠的欣赏异国特色然后又前往下一站,只是没想到南国居然会有人邀请自己坐坐,听说是一位故人。 故人?夏槿看着车水马龙陌生的人和事丝毫联想不到这里会有什么自己的故人,也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故人。 酒楼包厢内。 夏槿随着一个年纪很小的小厮来到包厢门口,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里面有一位身着华丽的女子笑意盈盈的出来拉她进去。 包厢内只留了一名随身侍候的丫鬟和这名女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多年外出的警惕让夏槿还是谨慎的观察着眼前的女子。 谁知女子竟直接让丫鬟出去,然后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让夏槿震惊无比的话。 “姐姐知道穿越吗?或者重生?”鹅黄色纱裙,明媚的笑容都让女子看上去明艳动人,只是未着民族服饰让夏槿一直摸不透她是北国人还是南国人又或者……。 “不知姑娘说的什么话?”夏槿还是淡定的看向这个陌生的故人,无知的看向对方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虚心请教的样子。 “穿越是从过去来到未来,又或者是未来回到过去。 重生就是字面意思,重新活过来开始。” “不知道姑娘的意思?” “我该叫你上官婉儿还是还唤你夏槿夏夫人呢?” “姑娘可是认识阿槿?” “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我是穿越的,从一个繁华的城市,有灯红酒绿的街景,有动次打次的酒,有可以打电话看电视的手机,也有一行万里的高铁……”见夏槿装傻江绾没有耐心的打了直球,“慕容逸的人生不是这样的,你的人生轨迹应该不是这样的,虽然他没说过,但对于一个穿越的人来说,能看出他重生了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事。” “哦?不知道这位姑娘说的慕容逸是谁,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轨迹应该是哪样?” “你不知道慕容逸?你是穿越的?那你为什么为什么……”江绾很想问那你为什么会知道北冥墨,那你为什么为他做了那么多,就算换了灵魂人生轨迹改变了,一个没有接触过的人怎么为他做了那么多,又怎么预知到那些事。 可是知道北冥墨为什么不知道慕容逸?难道慕容逸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得被记住吗? 夏槿被她怅然若失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难道她应该认识这个人,她之前发生了什么嘛? 穆然间她想起了梦中有人喊了她一声“姐姐”,头有点疼。 夏槿皱了皱眉头看着她的变化想到了那句姐姐有些不安的问道:“你怎么了?” 陷入悲伤的江绾随着夏槿的问候突然醒悟过来,既然她不记得也好,不管她是怎么样的,只要她不会回来找慕容逸,那慕容逸做什么就随他去。 “没什么,我只是和你说一声,慕容逸是我的男人,可能上辈子他和你有所交集,但这次你既然不记得他,也不要去打扰他了……”江绾说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他……已经……很苦了,这次是我唐突了,抱歉。” 夏槿有些茫然,还是温柔的看向江绾说道:“姑娘,虽说我不知道慕容逸是谁,但既然你也说你们是一起的,我一定不会去打扰你们,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姑娘也不必自责,我就当姑娘请吃这一桌子菜为了结交阿槿这个朋友,不知姑娘芳名?” 江绾看向眼前的女人没有恼怒,也没有怪罪,反而在安慰自己,她的好感也突然升了起来掩嘴一笑说道:“江绾。” 第22章 江绾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是我对江绾的第一印象。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只是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肆无忌惮的走在街道上,哭了笑了,笑了哭了,然后就好像进入了一束白光。 这世上从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不公,我一直普普通通的活着,我很难过,也很幼稚,我弄不懂这复杂的世界,也分不清复杂的人心,我的世界很简单,可就是这样的简单也很复杂。 失败的家庭很大的概率会延续给下一代,他们自卑,敏感,渴望被爱也害怕失去,如果自己没有一个家庭的觉悟请不要为了一个家庭的完整而去留下后代。 也许男孩子会承受很多压力,可女孩子的地位也从来都不平等,有人是宝,有人是草。 作为一个留守家庭,从我记事起父母的爱就是模糊的,争吵,无止境的争吵,父母的争吵,婆媳的争吵,亲戚之间的喋喋不休,穿着铠甲的母亲也许曾经出现过,可从她们将我留下的那一刻记忆里就没出现过了。 隔了一辈的爱也许是有,一个缺爱的孩子总会把陪伴已久的人当做最亲的人,草率长大的人生注定了未来的悲剧。 肆无忌惮伤害你的人,是那个曾经说过要守护你的脆弱不让你流眼泪为你遮风挡雨的人,爱里没有对错,谁的卑微没有被理解谁就输了。 随着长大的步伐,我给自己上了一层一层的保护伞,谁都可以离去,谁都可以把我丢下,我不会失望,最多……有点难过,我习惯了失去,不论是在成长的路上,还是某个街道上,所以当这些人在身边的时候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 那句母亲如鲠在喉的尴尬的喊出,那句父亲迟迟卡在嘴边终究是咽回了肚子里,叫的最顺口的奶奶内心也明白她的爱给了很多很多人,让我伤心的男人最终我也没有一丝恨意。 有人问我你恨过自己的父母吗?怪过怨过却不曾恨过,因为恨这个字,我不配。 我会想别人的女儿也有被虐待被丢弃最终还不是活的很成功。而我的父母不过是没有给我爱,也没有扶养我,将我丢在乡下,又不是没人照顾我,我还不是长大了,有什么好恨的,如果我也能很厉害,会没有爱吗,如果我很优秀,会没有爱吗? 恨太廉价了,会让我更加自卑,所以我谁也不恨,我总能尽我所能的包容,忘却,然后释怀,觉得不需要这些东西。 我很自由,做一件事就算有人劝阻,只要我迈出一步接下来也会畅通无阻。我羡慕有人能一直念叨的关心,但不希望我有,我自由惯了,念叨的太表面我觉得无所畏惧。 我很约束,我的圈子很小,除了同事基本不会结交新的朋友,有时间的话我可以捧上手机三天不出门,也可以骑上毛驴独自爬山。 那时候网上还弄了一个孤独等级怎么分配来着,我忘了,我只是觉得一个人逛超市很自由,可以不用在乎时间可以在感兴趣的地方犹豫,我也觉得一个人旅行很自由,可以去看向一个帅哥暗自欢喜两眼然后遗忘又自己奔向自己的站点,明明都是自由谈什么孤独。 只是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一次错误的选择被家庭约束住,自卑懦弱的我一次又一次错过了拯救自己的机会。像我这么幼稚的人,可以一个人自言自语,可以因为一件小事开怀大笑,可以因为一个泪点独自哭泣,而不是困在一群琐事上成天的争吵。 我很努力了,很努力不去计较那些小事,忽略掉生活的琐碎去热爱这平凡的生活,可悲的是两个不幸者的互相救赎从来都不是一方释怀就可以的,两个拥有不幸童年人生的人从来都不能互相救赎,他们内心都充满自卑,都渴望被爱,又怎么去满足另一个人的爱与坚定。 总要两败俱伤的。 烟花很美,一瞬间就可以光芒万丈,五颜六色的光四散而开,巨大的声响让人震撼,可我从一开始就会想到它凋零的落寞。 我会震惊烟花的美和震撼,这是每次过年少不了的热闹,毕竟这阖家团圆的日子我能感受到的年味就只有烟花了,所以我不会排斥,反而会去买上一些小烟花带带动这份热闹,然而我的心里却总是给这份亮光画上了倒计时。 我的人生从我穿越到江绾的身上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里没有电子用品,虽然开始不习惯没有手机的日子,但原来没有近视的眼睛这么明亮,看一个东西也不用偶尔眯起来,原来丢掉手机也很美好。 最开始我是有些害怕的,这个异样的世界,害怕自己不懂礼数,害怕自己被穿帮,害怕自己死在这里,虽然我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可我不想就这么死去。 我每天不说话除了丫鬟扶我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丫鬟提醒我该行礼我就行礼,大病初愈也没有人认为我做的不对,反而一个个关心我,我也不懂这份关心藏了几分真假,但确实让我越来越自信。 我知道了这个身体叫江绾,一个诗一样的名字,一听就是个温婉的大家闺秀;我知道了江太傅很得皇上的器重曾经做过皇上太傅,所以江家也水涨船高;我知道了我现在是江家的嫡女颇受宠爱。 我会笨拙的向夫人撒娇,会害羞的向太傅撒娇,会腼腆的和其他人来往,不过大家都不会看出我内心的波动,毕竟自卑的人内心形态万千,面上却总能一副很冷静的样子,让人感觉高高在上生人勿近。 我也不知道我会在这个时代很快遇到自己的爱情。得知自己被求婚的时候我是很意外的,在这个落后的时代超过十八已经算是大龄剩女,就算是家世地位再不错,女人也经不起等待,所以就算我不想思考这个问题,也不得不去面对。 屏风后面观察过两名男子之后我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可能是当初的创伤让我也对男人留下了很多的不确信,我总感觉在这从一而终的时代更要谨慎。 慕容逸的求婚让我始料未及,我承认我有些颜控了,我能感觉到这个人不一样,他很沉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很真实,所以在他说出我会是他永远的太子妃时,我心动了,这男人不是看上去斯文,内心还藏了野心和抱负。 我悄悄打探他的消息,他的人生经历,了解到他的童年很悲惨,这让我有些犹豫,转瞬即逝,他并没有被打倒,反而看上去更强大,这样的人不一样的。 一个被抛弃到敌国当质子的太子,如今回来是需要人的帮助才能一步一步站稳脚跟,我看到他许诺我太子妃身份时眼神里的坚定,让我觉得他也是一个专一的人。 我猜的没错,他确实十分专一,只是那个人不是我罢了。 我跟在慕容逸身边几年,也没有奢求他真的会有多爱我,能够守在这么优秀的人身边,我已是很满足,更别说我是慢热的人,就算很欢喜,也害怕不熟悉就彼此坦诚相待,我会爱上这个男人,也会慢慢和他彼此熟悉,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看的我的好并且会爱上我。 他做一些事从不避讳我,这就很方便我观察他的举动,也不知他是觉得对我有所愧疚还是怎么样,我的要求他也从不拒绝。 本就是夫妻,所以寻常他在书房想事的时候我站在他身后给他揉太阳穴还是给他研墨他都沉默着不曾拒绝,我便从这些小事上一点一点渗入他的生活。 有时候我也会不确定现在是不是做梦,可我醒过来发现真的不是。 我现在长的很漂亮,琴棋书画还在学习,但是身体的肌肉记忆让我觉得学习并不难,这有种我是天才的错觉,我的生活也不再一地鸡毛,我睁开眼睛就可以去看慕容逸那张帅脸,就算没有搂搂抱抱,小偷小摸的举动还是有不少。 我有种青春期时暗恋一个人并且去行动的那种欣喜的感觉,又有一种三十岁老油条装嫩调戏良家妇男的错觉。 总之我挺满意现在的情况,整个人也变了很多。 可随着越来越熟悉我开始听到上官婉儿的名字,我怀疑这是他曾经爱过的人,后来我还听到了夏槿的名字,我有点弄不清楚里面的关系。 有时候他在梦里哭泣说的最多的就是“姐姐别丢下我。” 我悄悄找人去查了他说的这些人,上官婉儿是北国皇帝的妃子,夏槿是北国江洲的一位夫人,而慕容逸的姐姐好像没有。 但我又是什么人?我是一个穿越的人啊,我心思敏感细腻,所以从后来的蛛丝马迹中我察觉到这三个人很可能就是一个人。 慕容逸很可能重生了,作为一个穿越的人联想到这一点并不难,于是我随着这个线索开始反复推敲他说过的话和平时的举动。 他的不安和脆弱让我心疼,他的懂事和坚强也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只是我们不一样的。 他暗中保护一个女人,我不嫉妒,这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而他唯我而已,那个人他也只能默默守护,我才是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人,所以我没什么好忧心的。 在我发现那个女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才慌了,我找到了她,想去扞卫我这偷来的人生。 我这一辈子都很自卑,很懦弱,这次我想坚定的选择一次。 慕容逸是我的男人,我不管你和他曾经有什么关系,但这个男人现在是我的,我就是江绾,江太傅的嫡女,慕容逸身边的女人。 第23章 思念 夏槿兴致满满的品尝美食,江绾略表歉意的尝了几口,两人略微客套的寒暄几句之后江绾先行离去。 吃的很欢的夏槿顿然放下筷子沉默起来,有一瞬间她能够感受到江绾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郁,可她也看到了江绾身上坚定的扞卫爱情的勇敢。 那是夏槿身上找不到的东西,自卑产生的共鸣,遇到爱情之后,选择的截然不同的人生。 后悔吗?夏槿问自己。 不后悔。夏槿告诉自己。 她和北冥墨之间,不再相见,还能怀念,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慕容逸……我还忘了什么?他很重要吗? 淡淡不安的感觉萦绕在她心间,只是她真的想不起来,唯有一句“姐姐”一直在脑中徘徊,让人心疼。 “既然忘了,又有各自的人生,那就不要再有瓜葛了。”夏槿嘟囔着,不忍这些菜肴浪费,寻了些方便打包的菜肴带走。 坐上了牛车,她回头看了一眼南国,径直离开了这里,下次如果还有路过也要绕开。 北国,乾清宫,北冥墨在批阅奏折。 “夕贵人求见。”太监尖细的嗓音喊道。 北冥墨望向大殿门口嘴角牵起一起弧度冷笑一声:“宣。” “宣夕贵人觐见~” 随着太监的话音落下,夕梦从门口走了进来,两行清泪顺势而下。 北冥墨倚靠在椅背上,手肘放在两侧的扶手上,双手交叉,右腿顺势架在左腿上,深渊般的眼眸狭长的眯起,似笑非笑的看着走进来的女人。 “皇上,臣妾自认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不知梦儿哪里不如皇上的意,臣妾都可以改,只希望皇上能够看臣妾一眼。” 夕梦到现在都不明白,她是皇上母妃选给北冥墨的第一个女人,北冥墨和他的母妃母子情深,她原以为北冥墨只是不近女色才晾着她,可北冥墨做了皇帝之后后宫女人日渐增多,承得恩宠的姐妹虽说不多,也有几个,自己却还是默默无闻。 就连那个死去的曾经的惠妃,现在应该称作太妃的女人,给北冥墨指配的侧妃,陈尚书之女陈氏,虽说比预想的进府晚一些,也在北冥墨回京之后芳心暗许,没过两年就作为北冥墨第二个女人,在北冥墨登基之后也颇受宠爱,并且赐予了新的惠妃称号。 夕梦不甘心,她也不会懂,惠妃称号对于北冥墨来说并不是什么怀念性的称呼,仅仅是一种纪念。 北冥墨扬了一下眉头,曾经对于他有用的陈氏他还可以花心思演戏,就算是知道陈氏曾经也只是那个女人用来打压自己的棋子,也要看这颗棋落在谁的手中,更别说一个没有杀伤力又帮不上忙的夕梦,他能留下这个女人已经是他大慈大悲。 北冥墨静静的看着她哭诉,不喜不怒,这女人都没脑子嘛,旁人看不出来,一直跟在身边的人还看不出来吗?那个贱人要真是为朕考虑,当初用得着去让一个女人监视朕?一个母亲需要多关心自己的儿子才这么做? 看来回京这些年的形象树立很好,没人会以为那对狗男女的死和自己有关。 他愉快的看向夕梦,招呼她坐到自己腿上,如今那两个人已死,他真的很怕自己会忘了这份仇恨,所以他留着这两个女人,每次看到这两个女人都能想到那个贱人,又会想到他们死不瞑目的样子,他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过的很好。 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北冥墨挽不回他的亲生父母,也救不了他失去的人生,每条路也许都可以通向一个终点,过程的曲折只有自己知道。 北冥墨回忆起在那个男人死前,自己轻声提醒:“你儿子的性命如今掌握在我的手中哦,只要我动动手指……” 那个男人临死前悔恨和恐惧应该到达了顶点了?只可惜他不了解自己,滥杀无辜不是他的作风,就算他们的父亲犯下滔天大罪,他的儿子又未参与其中,并且那时候都还不存在,他作为大哥自然替他们做好孝敬父母万人之上的表率。 一想到自己还要一直顶着那个男人做自己的父亲他就头疼,替自己父亲洗刷冤屈还以清白之后再慢慢将自己的身世揭下这个不会太难,只要有时间就能慢慢实现,那个男人伪君子的面具怕是载入史册一辈子都摘不下了。 想到这里,北冥墨用力掐住了夕梦的腰,夕梦从一开始沉醉北冥墨的温柔中惊醒,吃痛一声,那盈盈一握的腰好像要断了,也不敢埋怨一句,忍住了眼泪,红着眼委委屈屈的看着北冥墨语气柔媚的喊了一句:“皇上,你弄痛人家了。” 北冥墨装作不小心的样子说道:“是吗?那我可得给爱妃好好揉揉了。” 也无妨,只要在史书里添加几笔,自然会有人因为这复杂的转变来评判那个男人的好坏,毕竟能坐上这个位置,又有谁是真的无辜。 夕梦顺势拉下自己的衣服,雪白的团子若隐若现,腰间的绳子也不经意间打开,气氛烘托至此,太监婢女退了出去,一两个的兢兢业业不为所动的的随从在自己的岗位站岗。 夕梦面色红润,衣服穿戴好还故意整理的一点点散乱才扭着腰肢出去,一脸的满足。 北冥墨在夕梦走之后吐了口口水,奴才将备好的洗澡水直接抬了上来,丫鬟将换洗的衣服呈上都退了出去,北冥墨仔细的清洗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这女人是挺麻烦的,打发一下省得烦心,没有下次了。 还要两年,这皇位真的就是万人之上,到时候就真的可以随心所欲不再考虑别人想法了。 到时候,朕一定要找到你,坐拥这无上的地位,守护身边的爱人。 夏槿,若你愿意,朕一定能守护好你,给你崇高的地位,享受不尽的荣华,只要是朕能给的,若你不愿意,朕也会放你自由,从此孤独的守候开创这大好河山。 只是朕要亲口听你说一句有没有爱过,朕要和你好好做一次告别。 阿槿,等朕找到你,别在偷偷溜走了。 第24章 遇见 夏槿离开南国,内心有一些空落落。 她好像完成了一个执念又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个喊自己姐姐的人会是谁呢?会是慕容逸吗?堂堂太子又怎会瘦小怯懦的模样? 还没等她想清楚,就有一个黑衣人挥剑刺过来,夏槿本能的做了一个闪躲,无奈刺客不止一个,这让她混迹江湖养成的经验像极了上不得台面的小丑,不到片刻功夫另一批黑衣人出现厮杀在一起。 一位面如冠玉,眉如墨翠,目若星辰,高鼻深目,英俊潇洒的男子从人群中脱颖而出抱住了受伤的夏槿,在诸多黑色人群中留下了英武风姿。 阁楼里,男人薄唇紧闭,浓眉微皱,眼里藏着满是不舍的深情,悉心的给夏槿擦拭伤口又将金疮药撒了上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肌肤接触的刹那间手还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 夏槿强撑着虚弱疲惫的身体,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眉眼之间还有些熟悉,很难和梦中见过一面的少年挂钩。 梦中曾有位少年送上官婉儿出宫时,她匆匆看过一眼,当时天色昏暗看的不真切,那双眉眼就和现在这人一般无二,只是那个少年身形消瘦,和现在这身形挺拔,气宇轩昂的男子差的太多了。 没过多久江绾走了进来,这寂静的空间才有了一丝声响。 江绾的眼神中透露的关心和不甘,看起来十分复杂,夏槿这才确认眼前的男人就是慕容逸。 江绾似乎是害怕慕容逸误会,那份担忧显得有些急切,慕容逸的眼神也十分复杂,终是什么都没说,拍了拍江绾的肩膀表示信任走了出去。 屋内又剩下江绾和夏槿,阿槿知道想要自己命的人并不是眼前的女子,所以没有多说什么。 江绾很爱慕容逸,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她一直纵容着慕容逸保护自己,也许曾经几次小打小闹脱险,并不是自己身手灵活,而是真的有慕容逸的暗中相助。 自己仅仅一介女子,又怎么会一个石头丢过去就让人倒地不起,一个踢腿就能让人痛不欲生。 “他一直在找你。”江绾收拾着桌上的散乱,想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在意随口一说的样子。 “嗯。”夏槿也像是随口应了一声,她只是想起了这个人,没有其他记忆,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一直在守护你。”简单的两句话就道尽了慕容逸这些年努力的初衷。 “嗯。”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嗯。” “你的心肠到底是不是黑色?” “嗯。” “你不好奇慕容逸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吗?”江绾越问越生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什么,夏槿的反应是她无数次幻想着如果慕容逸和她遇见时自己想看到的样子,可真的看到这个样子她又觉得慕容逸这么多年不值得。 还不等夏槿和江绾反应过来,慕容逸推门进来说道:“此地不宜久留。” 夏槿听着有些沙哑的声音好像有一点熟悉,眼泪没有做出反应了落了两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行事匆忙间更是没人注意。 三人从后门出去,两名柔弱的女子影响了慕容逸的速度,他只好守在身后,这一刻江绾和夏槿也顾不上什么不熟悉还是有怨念,两人互相搀扶着向前方跑去,都不想拖后腿。 “那老头子死了还留了后手?”夏槿迟疑的问出了声。 慕容逸望向夏槿两秒说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埋伏在南国附近,这次是我失算了。” “我没有怪你……”夏槿声音很小的继续说道,“谢谢你。” 江绾牵着夏槿的那个手紧了一点又松开没说什么,慕容逸观察着四周并未听到那三个字。 看着追过来的黑衣人,夏槿挣脱了江绾的手将她推向慕容逸喊道:“这些人冲我来的,不关你们的事,你们离开还有一线生机。” 江绾有些错愕没有言语,慕容逸深深地看着夏槿一眼,没犹豫将江绾和夏槿拉在一起转身和黑衣人战斗在一起。 江绾和夏槿各自找了根树枝背对背靠着做着防御姿势,只希望能保护好自己不让慕容逸分心。 看着慕容逸身上被划开的伤口,江绾哭诉着大喊,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夏槿的心也不自觉痛了一下。 夏槿本身就受了伤,比较虚弱,又在一直消耗体力,很快呈现出力不从心的一面,黑衣刺客也察觉到这一点,一些人依旧拖延住慕容逸,围在女人这边三三两两的黑衣人不在江绾这边耗,慢慢都在朝着夏槿做好攻击架势。 慕容逸察觉不妙,顾不上身上伤口撕裂的痛,剑像不要命似的挥舞,终是晚了一步。 在夏槿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 江绾用身体护住了夏槿,那些剑朝着江绾身体刺过去。 时间好像放慢了倍速,夏槿看着眼前的傻姑娘,为了守护心上人想保护的人,居然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为了自己爱的人去保护了自己的情敌,一瞬间很多情绪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一种活着的罪恶感爬上了心头。 慕容逸已经将身边的刺客杀死,继续绞杀着剩余不多的刺客。 “值得吗?”夏槿抱着江绾问道。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对和错……不过是你选择了他……而我……选择了他…但我……不后悔……爱过…就值得了。”江绾艰难的说着,昏迷了过去。 夏槿静静看着这个穿越过来的女子,不知该说慕容逸走到现在利用了这个最爱他的女人,还是该说自己是个天煞孤星连累了别人。 夏槿检查了江绾的伤势,旁边的慕容逸也在最后一个刺客倒地后单膝跪地用剑强撑才没倒下去,小巷子被血水溅的到处都是,一股血腥味蔓延开来,夏槿连忙跑过去查看着慕容逸的伤势。 慕容逸看着这个关心自己的女人,一时间身影好像和记忆中有了重合,他艰难的撑着眼皮,苍白的嘴唇无声的动了两下,好像在说“姐姐”。 夏槿的眼泪有些模糊,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就在今天会有两个人为她豁出命。 她在身上的小荷包里翻找着什么,给慕容逸和江绾吃下。 江绾好像睡过去了,慕容逸淡淡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似乎觉得这个人活不下来,自己也做好了必死的决心。 第25章 重生 夏槿看向慕容逸的神情问道:“后悔吗?” 慕容逸收起了眼中的伤心嗤笑一声说道:“我最在乎的人……都丢下了我……你说我现在还有什么值得后悔?” 慕容逸轻蔑的看了夏槿一眼,也顾不上身上还有伤,心痛的缓缓喊道:“姐姐。” 亲自听到那句姐姐,夏槿有些懵了,她还是觉得他不应该认识自己,这一世她没有进宫,他根本不会认识她,也明明自己死掉了,而他那时候没有死,又怎么会…… “姐姐,这么多年你都在为了拯救他,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也需要你啊,有没有一点点。”说着慕容逸自嘲的笑了一下,透露着凄惨和绝望,又用拇指和食指比划着,“就这么一点点想去拯救一下那个小男孩?” 还没等夏槿继续说什么,慕容逸又继续说道。 “我知道姐姐不喜欢后宫的尔虞我诈,我以为这次重生是老天给我的一次机会,一次换我保护姐姐的机会,我早早找到了上官家,才发现一个可以杀头的秘密。 姐姐居然根本不是上官家的姑娘,我立马想到姐姐可能是被收养的?或者是买来的?又或者是拐来的?只可惜我不过是一个质子,没什么权利地位,能够偷偷做什么已经花费了很大的功夫了。” “别说了,等伤口好了再说。”夏槿不忍心想要阻止,话里却没有一点底气。 “原来姐姐也重生了啊!难怪小逸一直没有等到姐姐呢!小逸还一直在想姐姐这次会不会也没有遇见他,如果小逸提前找到姐姐会怎么样?却怎么都想不到姐姐重生了,根本不需要遇见他还是会爱他……”说完慕容逸疯了一样大笑起来。 随着慕容逸的讲述,夏槿的头脑闪过一些画面,一些记忆碎片就这么涌入了脑海。 “对不起。” 这三个字很无力,但夏槿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如果能重来,她也不想再入宫的。她想到了慕容逸那么小,作为一个质子,受尽了欺负,说的好听点为了两国的和平,来对方国家做客,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打不过,送到别国来的被抛弃的一枚弃子。 当时不仅仅是宫里的皇子公主欺负慕容逸,连太监宫女都敢对着慕容逸撒气,更别说后宫嫔妃更是瞧不起这个人,而当时自己看到弱小的慕容逸产生了同情。 冷宫附近的大树下,上官婉儿时候的自己会悄悄带着吃食送到饥肠辘辘的慕容逸手上,虽说慕容逸寻常也跟着皇子读书,不过哪有真的读书,不过是做做样子,所以上官婉儿会简单的教慕容逸识字,学习自己的名字。 在慕容逸浑身是伤的时候替处理他的伤口,在慕容逸生病的时候会给他带去药品,会去鼓励这个孩子。 他们的相逢都是源自一场巧合,上官婉儿因为自身而为冷宫的女子感伤,慕容逸为了逃脱被欺负爬狗洞来到没什么人经过的冷宫,这一场相识让他们有了后续的取暖。 上官婉儿并没有将自己当成一个妃子,也没有将慕容逸当做一个质子,所以他们就像姐弟一样,他喜欢唤她“姐姐”,她会当他是孩子唤他“小逸”,慕容逸心中却是燃起了别的心思。 随着慕容逸长大,瞧不起他的大有人在,但不会再明目张胆的欺负了,他也有了能够保护婉儿的一面。 “不需要姐姐道歉,是小逸贪心了。”慕容逸拉着阿槿的手,塞进去了一把匕首。 夏槿还在陷入回忆中没有反应过来,她记起了曾经出宫后慕容逸那时候也过了作为质子需要遵守的时间,作为一个自由身,他依旧陪在自己身边一阵子。 她想起了他曾经对她表白,说过类似不介意自己和皇帝做过夫妻的话,也表达了对自己的爱慕,这是封建社会多么伟大又卑微的的爱,只可惜那时候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人,就算那个人不在了,就算这个人再好,自己也都没有做好新的打算,就想探寻一个真相。 “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没有姐姐小逸怎么过的,小逸这次可聪明了,顺着每个人都说好听的话,少吃了不少苦头。”也做了很多违心的卑贱事,慕容逸的手还拉着夏槿的手,缓缓举向了自己的胸口的位置继续说道,“这么多年都是为着姐姐活下去的,若是没有姐姐怕是不知早就死在哪里了。” “小逸,对不起。”夏槿啜泣着,手无力仍由对方控制着。 “小逸这次可棒了,回来拿回了自己太子的位置,南国也没有被灭,可以一直保护着姐姐,这也算是把命还给姐姐了,只是姐姐,下次不能保护你了。”慕容逸凄凉的一笑就要将刀子往胸口刺进去,夏槿反应过来匕首就这么擦过。 “姐姐的选择……一定要对啊……一定要开心的活下去,能够死在姐姐的手里,值了,小逸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姐姐能在我死后把我和她葬在一起,生不能同心,死后自会同眠,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慕容逸说着,嘴角已经有黑色的血从嘴角流出,姐姐,小逸不能保护你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小逸这次要为江绾那个傻丫头赎罪了。 是啊,如果那个傻丫头知道他们最后在一起的应该会很高兴,夏槿苦笑了一下。何必呢,何必走到这一步? 夏槿看着躺着的两个人,将他们扶起,从锦囊中掏出那最后一颗九死还魂丹,掰成两半,一人半颗,简单给他们做了止血后又将最后的生血丸喂两人吃下。 情她收下了,只是这命她无福消受,你们想死掉一了百了,问过我意见了吗? 夏槿从慕容逸身上找到了一个信号烟花一样的东西点燃,你小子有援兵不知道用非得把命搭上是,非得逞英雄是,不管时间快慢总多一条胜算。 还想让我将你们合葬在一起,故意的是,你自己老了做去,你想和你的夫人做什么说什么都等你自己醒过来去做,别指望我花钱给你烧纸,别指望我给你们挖坑。 放完烟花夏槿安心的去了附近的湖边,这下能保证死不了,该受的苦头还是别想逃了,夏槿想到慕容逸活过来之后尴尬的脚趾抓地的样子,果然这臭小子就算长的玉树临风,在自己面前还是有囧样子的。 夏槿将自己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也顾不上身上还有伤口,就想清洗干净再前往城里的衣服铺子重新寻两身衣裳。 奈何自己失血过多,生血丸给了两个傻小子吃了,现在又疲劳过度,贫血晕厥过去。 第26章 相逢 南国,太子府。 江绾率先醒了过来,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战斗,一眨眼就已经回来了。 江绾直接去了慕容逸的卧房询问慕容逸的伤势,探望慕容逸的时没听下人汇报另外伤者的事觉得有些奇怪随口问了一句:“和我们一起的那位夫人可还安好?” 下人不知真相面面相觑一会如实说:“回太子妃的话,奴婢们只接收到太子和太子妃回府的消息,并未有旁人。” 江绾回忆了一下当时场景,夏槿可能受伤最轻,但也不是小伤,她现在会是在哪里,慕容逸到还在昏睡,受伤一定很重,为什么他们二人直接回到了太子府,是谁来善后还是谁送他们回府。 原本就不灵光的头脑,又因为线索不足想不出什么所以然,那就不想了,江绾守在了慕容逸身侧,下人端来吃食,简单尝了两口粥后躺在慕容逸一侧又睡了过去。 夏槿醒过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上了干净朴素的棉布裙,她睡眼朦胧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伤口也都有进行包扎,身体没有剧烈运动的痕迹,她放松的继续躺了下来看着天花板。 陌生环境中的警惕突然产生在心里,她反应过来猛地坐起来伤口有一点牵扯,疼痛使她不得不放缓动作,床边放着一双旧布鞋,看着很干净,不会让人排斥,夏槿穿上稍微大了点。 夏槿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是一个简单农家小舍,简朴干净,住在这里的人可能没有很多钱但一定很勤劳。 出了屋子就是一眼看到边的农家小院,右边围栏里养了几只鸡咯咯咯的叫着,院门口还趴着一只小黄狗,左边一位阿婆正在灶台添着柴火,锅里咕噜咕噜的不知道煮了什么,院子两侧还种了些许葱花,一棵大桃树就这么慵懒的屹立在靠近院门口的位置。 阿婆看见有人出来热情的招呼:“哎呦姑娘醒了,快快坐,仔细身子。” 阿婆拿了凳子要扶着夏槿坐下,夏槿连忙乖巧的坐下说道:“没事的阿婆,我自己来,您在煮什么呀真香。” “哎呦,就是一些寻常的大锅饭,将就着吃,不过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受这么重的伤,要不是碰到我儿子,那是很危险的嘞,身上那么多的伤口还去湖边洗澡,湿答答的衣服也没得换,伤口要是感染发炎再染上风寒,那是要人命的嘞……” 阿婆絮絮叨叨,阿槿一直插不上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阿槿红了眼眶,阿婆见阿槿要哭了以为想起了伤心事连忙止住话题,又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呀,哪里人呀,这衣服是我儿媳妇的,不过平时也没怎么穿,洗的很干净,不知道合不合身呀。” “嗯,阿婆,这衣服穿着很舒服,我很喜欢。” “喔唷,小姑娘不嫌弃就好,就在阿婆家住下好嘞,等养好了身子我让我家儿子去通知你家里人来接你怎么样呐。” “阿婆和家里人这么照顾我,我休息好了就自己走啦,怎么还好劳烦您儿子再跑一趟。” “不劳烦的不劳烦的,小姑娘也真是可怜,这是遇到歹人了嘛?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下手这么严重,也真是不会照顾自己,都受伤了还跑去湖里洗澡,来来来,睡了一天肚子饿了,尝尝阿婆的大锅饭,没加辣椒的喔。” 夏槿看着阿婆打的一大碗饭,还特意多加了几块肉,随后再往锅里加了辣椒继续翻炒焖煮,又有些感动。 她很想说阿婆够了够了,再多就吃不完了,又不忍心打搅人家的一番好意,拿着筷子低头慢慢吃饭,越吃越慢,咀嚼的越来越多,吃不下了又不想浪费。 阿婆看到夏槿吃饭的样子突然笑了:“啊呦小姑娘呐,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嘛,把肉吃掉就好嘞,涨肚子也很难受的喔,不要觉得浪费,阿婆也不知道小姑娘肚子多大,打多点剩了可以喂小鸡嘞。” 夏槿这才抬头呆萌的咽下嘴里的饭然后如获释放一样跑去喂鸡了。 阿婆看着现在的年轻人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门口传来一男一女聊天嬉笑,夏槿回过头看向走进来的女子忘记动作,就这么拿着碗筷木愣的站在原地。 阿婆笑呵呵的拿过女子手上的工具说道:“哎呦,儿媳妇啊,就算心疼丈夫也要注意休息晓得不,你这肚子里还有个小人天天跟着大男人跑来跑去的。” “哎~妈,我知道啦,我跟着阿木去田里转悠,都是他在做,我就看着。” “唉,有娃娃在家多休息,适当去走走,都老夫老妻了,娃娃都在肚子里,男人干活还舍不得分开,这娃娃来的不是时候哇。” “艾~妈,不是这样说的,我的体质好,跟着阿木多走动不妨事的,等月份大了我会注意休息的。” 阿婆摇了摇头招呼他们吃饭又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真搞不懂,又不是那时候吃不上饭,大着肚子能休息还抢着干活,也真不知道我这儿媳妇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还是小门小户吃苦长大的。” 随后阿婆又望向呆住看着自己儿媳妇的阿槿又摇了摇头:“现在年轻的姑娘都这么傻傻的么,人一多就站着都不知道要干嘛了。” “姑娘,我儿媳妇是挺好看的,你也别老盯着呀,碗筷拿过来放着,阿婆一会洗嘞。” 夏槿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好嘞,阿婆,您刚刚说您儿媳妇有了哎。” 阿婆话匣子才突然打开:“可不是嘛,两口子感情好得很,孩子要的也晚,这时候可不得注意多休息呐,不过就是两口子感情太好了我这个老婆子才操心哦,这年纪都不小了哇,大肚子的跑来跑去,出了个事可怎么好,哪个有事都不得伤心死了喔。” 夏槿憨憨的笑起来宽慰阿婆说道:“没事的阿婆,您儿媳妇年纪不小了,那她肯定有自己的分寸,您也少操那份心,安心当奶奶。” 阿婆吃了个瘪又摇了摇头离开了:“现在的年轻人呐,搞不懂哦。” 第27章 云暖 阿木和他媳妇一起吃着饭,夏槿过去坐在他媳妇旁边。 “多谢阿木哥的救命之恩。” “哎~嘿嘿嘿,那个……小意思,别放心上哈。”阿木挠了挠头憨笑的说道。 阿木媳妇看了眼自家丈夫傻样说道:“你呀,吃你的饭,姑娘可好些了?” “好些了。” “你……一直看着我做甚?”阿木媳妇忍不住问出口。 “看你好看呗,俺看一辈子都看不够,嘿嘿嘿。”阿木没忍住插话,他的媳妇就是最完美的女人。 “贫嘴。”阿木媳妇瞪了阿木一眼又看向夏槿。 “婉儿……姐姐……”夏槿不知怎么开口,含蓄的念叨。 阿木媳妇思索这四个字一会,觉得姐姐可能是喊自己,那么婉儿会是她的名字吗,于是问道:“什么?你说你叫婉儿?” 夏槿笑了一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只不过她的人生轨迹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是,我看到姐姐想到了一位故人,所以失态了。”夏槿调整好情绪说道。 “婉儿?” “不全是,婉儿是我知己,她的一个姐姐,也是我的一位故人。”夏槿抿嘴一笑,“不过她现在也过的很好,所以我就放心了。” 阿木媳妇思索一会回答道:“嗯……好。” “嗯…夫人,阿槿可以唤你一声姐姐吗?不知道姐姐名字?”看到云暖姐姐过的很好,就够了,其他又有什么重要呢。 “好呀,你叫阿槿是,叫我云姐就好了。”云暖笑了起来,一如往昔一样温暖。 “云暖姐姐。” “嗯。” 两个人同时愣住,夏槿情不自禁喊出口,云暖听到熟悉的名字也没反应过来直接应下,两个人都尴尬住。 云暖看着陌生的女人连忙说:“你喊错了,我应该不认识你那位故人,她的名字也有一个云字吗,大家都叫我小云。” “看到小云姐姐笑容暖暖的,一不小心喊错了。”夏槿不以为意的解释着挽住了小云的胳膊,云暖有些拘束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热情。 接下来几天夏槿都跟着小云后头,这让小云顾及她的伤势也不好一直往外跑。 “媳妇~有人陪着你散散心解解闷也好,你就安心在家里待着,我去去就回。”阿木对着云暖说道。 “那行,你早去早回。” 夏槿出来拉着做暖的手:“你回来晚了我可就把云姐带走啦!” “行行行,我走了昂。” 阿婆从灶台探出头来摇摇头:“这是失散多年的姐妹?罢了罢了,小云能在眼皮子底下安全多了,我个老婆子管那么多做甚。” “云姐,我看库房有个琵琶哎,那是你之前弹的吗?可以再给我弹一曲吗?哎好嘞,我去搬过来。” “阿婆,我来摘菜,阿婆这个加点糖会鲜一点,哇阿婆这个肉炸的好香,阿婆我想先吃块肉,阿婆你放那我来洗。” “云姐你这手艺不减当年呐,云姐你喜欢男宝宝还是女宝宝,云姐我这个做的怎么样?” “云姐,我做的这个是袜子不是围巾,云姐我绣的这是小兔子不是小老鼠,云姐我还是做肚兜你教我。” “阿木哥,云姐要教我刺绣,给你们的孩子,云姐肚里的宝宝做衣裳呢,你就去干活。” “阿婆,云姐偶尔弹琵琶不碍事的,还可以让云姐肚子里宝宝听听,多点音乐细胞呃天赋呢。” “哇,云姐你这有小宝宝也不妨碍你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舞姿,更添加了几分温暖柔和的光辉。” “阿婆,今天赶集,买了些菜,今天让您尝尝我的手艺,您就专心帮我添柴火,来来来,云姐,这酸辣白菜最是清淡开胃了,非常适合您现在宝宝闹腾没胃口的样子,阿木哥,这肉夹馍里面我加了菜,您出去劳作可以带点,肚子饿了拿着吃也方便,阿婆这去骨鸡爪专门为您准备的,花老大功夫了,鸡爪这东西啃起来真香,去骨的吃起来更爽,炖的软烂鲜糯。” “嘿嘿嘿大肘子,好久没吃了,我要用手拿着炫。云姐这红烧牛肉可香了,不知道你家宝宝现在的胃口,这鲜炖莲藕我加的糖,酸甜辣都有了,我就不信制服不了这小家伙,我可是这小子的干娘。” “阿婆,我待这么多天您该不会嫌我烦,嘻嘻嘻,那就好,我要等云姐生下小宝宝,那我就继续叨扰下去啦。” “阿木哥,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我知道你很爱云姐,这最后几天你可一定要好好守在云姐身侧,如果云姐最近性情有什么变化您一定要包容谦让,其他要紧事能委托的话我帮你跑,云姐也一定很爱你,所以才来到乡下为你生儿育女,和你白头偕老。” “云姐,你还是很好看的,你是这天下最好看的母亲,云姐我扶着您走走,你放心等娃娃生下了这浮肿就消了,阿木哥可说了,你哪样都是他心里最美的,云姐你最棒了,千万别不自信。” 就这样,夏槿留下来守候着云暖到预产期,临近预产期夏槿称家里有事回去一趟,预产期前一天赶了回来,还带来了些北国特产和小孩子的拨浪鼓小风车一些小玩意。 云暖生产的那天,阿木守在床边不离不弃,阿婆没有阻止,在外头烧着热水另一个锅子煲着热汤,颤抖的手可以展现出阿婆此刻的紧张,夏槿在另一侧拉着云暖的手鼓励着。 云暖的生产很顺利,汗水顺着脸颊不停滑落,平时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云暖姐姐面目狰狞,因为疼痛眼泪和汗水混杂在一起,阿木一直用帕子擦拭眼泪也往下掉落,夏槿感受着云暖捏紧的手,不停的无声祷告,半个时辰的功夫随着一声啼哭,众人心里的石头就这么落了地。 “是位姑娘。”接生婆抱着小孩给大家看,阿婆和阿木都应了一声,继续安慰着云暖一番再去接过接生婆清洗过包裹起来的小女孩,抱给云暖看,云暖瞅了一眼睡了过去,心里想的最后一句是“真丑”。 夏槿在没人注意的时候遛了出去,放了一盏孔明灯。 第28章 父亲 没多久,小院门口来了一位老人家,一位气宇轩昂的阿公。 傍晚的暮色,大家都沉浸在新生儿的热闹中,没人注意到这位不速之客,那抹身影就这么落寞的融合在夜色里。 直到云暖醒过来,夏槿才将人请了进来众人这才发现这位不速之客。 云暖看着一抹孤单的身影从院门口走进来,直到看清面前的男人泪目的唤了一声:“爹” “哎。”男人激动的老泪纵横走了过去,想靠近又不敢太近的样子让人有些心疼。 “爹,您怎么来了。” “爹怎么不能来,合着我还得过个几年等娃娃大了你们在派人通知爹,我才最后知道我女儿长大了生孩子了吗,我的女儿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都不能来看看嘛?”虽然老人家说的话有点凶,语气里却满是心疼和爱意。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你不是这个意思最好,你娘要是看到你这虚弱的样子,又不能经常在你身边眼泪都得哭瞎咯,等过几天了好些了我让你娘出来散散心,你们可得好好聊聊。”男人轻轻吐了一口气。 想他纳兰一族,祖宗三代皆为国效力为皇上分忧,自己这一代,女儿更是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谁能想到现在进入皇陵的纳兰云暖只是一个衣冠冢,而自己真正的女儿将来连自己家的宗祠都入不了,只能随夫家而去,纳兰家的荣华富贵权利地位统统享受不了分毫,一辈子都只能是一个山野村妇。 就连回到城里见上自己的父亲母亲都要称自己是外省亲戚,喊上自己一句父亲喊上她娘一句母亲都要偷偷摸摸四下无人,否则就是欺君之罪,就算现在的皇上知道这一切,也不乏有心之人利用,而自己的女儿生产自己也只敢借着公事体察民情才能匆匆看过一眼。 明明从小到大都是父母心尖上的掌上明珠,明明在太子府也是北冥琛的掌中宝,明明在后宫之中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现在也可以是皇太后,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就走上了这一步? “爹,我知道的,女儿不会让母亲过度担忧的,生儿育女乃是人之本分,都会有这一遭的,女儿现在很幸福,阿木对女儿也很好……” 屋内一片安静,阿婆分不清楚情形默默的守在一旁,似乎不明白小云还有一位不简单的父亲,知道真相的阿木静静的站在旁边给他们父女一些空间。 “好了好了,你现在身子虚弱,只要是你的选择,爹和娘除了支持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去看看那只小猴子去。”纳兰晨摆摆手,给纳兰云暖盖好被子,向着摇篮里熟睡的小女孩走过去。 “嘿,还别说,这只小猴子还挺像你。”纳兰晨悄悄将眼泪收起来故作轻松的说道。 “爹,那是我女儿。”云暖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来瞅瞅。”阿婆这才找到时机出来凑热闹,“嗯~还别说这皱巴巴的小脸,和阿木也有点像。” “娘你可拉倒,孩子这么小好多小孩都差不多,你这就又看出来了?”阿木反驳道。 这时岳父和他娘的白眼都飘了过来,他才悻悻的去找他媳妇去了。 “这玉佩就当外公给你的出生礼。” “爹,这使不得。”云暖坐了起来惊呼。 “没什么使不得,若日后你们有什么难处,爹娘那时候如果不在了,孩子拿着玉佩寻过去也能寻一门好的出路。” “爹。”云暖想去抱着他的父亲,被制止了,只能坐在床上哭了出来。 她想到了她不安分的人生,想到了她每次闯祸都有人给她擦屁股,她想到了她倔强的选择了北冥琛就算父母反对讲出了很多道理也一意孤行的选择了爱情,父母也都支持她出了很多力,她想到了她舍去皇后位份舍弃纳兰家的身份,他的父亲老泪纵横,也在看到自己的心意后,支持自己的决定默默的帮衬,如今她的父亲更是为她的女儿考虑的如此。 “别哭了,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好好坐月子,别到时候眼睛看不见了在那里后悔。”纳兰晨想过去将云暖抱在怀里,章小时候她哭了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什么都忍住了,如今身份有别,女儿也长大了。 “爹先走了,回去晚了你娘该担心了。” 纳兰晨走了,留下了一抹有点佝偻又挺得笔直的背影,那抹背影叫做「父亲」。 父亲的肩膀曾经很宽大,可以扛起很重的东西,也可以将孩子轻松的背在背上玩着骑大马游戏。 父亲的身形很高大,可以拿到小时候很想拿却拿不到的东西。 父亲的力气很强大,一只手就可以拿起自己都拿不动的东西,也可以一只手就将自己举起来。 小时候就觉得父亲很伟大,他很严肃,却不容易生气,作为一家之主而自己总想挑战他的权威,这样就好像自己比一家之主还要厉害。 小时候觉得父亲很厉害,他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东西,也能做出很多自己想不到的玩意,他可以想买糖就买糖,他可以想去哪就去哪,而自己出门远一点就好像要被人贩子拐走了。 长大后我才明白父亲其实也是一个普通的人,他们也会开心也会难过,也会不知所措的像个孩子,他们会很多东西也有很多不懂得东西,他们不再像英雄一样保护自己,也竭尽所能去守护自己。 父亲也会脆弱也会哭泣,但他从不展示出来,他习惯展示自己刚毅的一面,就连关心都透露着几分责怪让人难以分辨,他总是习惯性的露出自己的后背,就好像什么担子都能扛起来让人放心。 阿婆知道孩子有意隐瞒,不再多问,毕竟自己老都老了,能做的东西就那么些,能帮上孩子的就那么些,一些东西也不必知道的太过清楚,简单交代了产后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新生儿的注意事项之后就去煮饭了。 阿木看着纳兰云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给她更好的生活,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第29章 再见 夏槿看着这一家人,一条心的样子,心中一阵欣慰。 云暖姐姐,上一世你帮助了我,这一世我也助你一臂之力,你一向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你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过了几天,一位夫人来附近游玩,时间太晚人生地不熟只好来这座村庄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恰好阿木家在路口,于是夫人问路之后直接在阿木家安顿几日,再由阿木做向导给夫人介绍这当地特色。 于是纳兰夫人就这么安顿了下来。 纳兰夫人看着屋内踱步散步的云暖一时间眼眶泛红,一句暖暖硬是憋了回去看向阿木问道:“请问这是你夫人吗,真漂亮?” 阿木挠了挠头笑了笑说:“是啊。” “贵夫人只能在房中散步,吹不得风,这是生病了还是在坐月子?” “实不相瞒,在下前几天当父亲了。” “哦?是吗?那还真是来的巧,这次前来刚好沾沾喜气了,不知道当时是否顺利。” “顺利,是女儿。”阿木挠挠头回答道。 “那就好,方便我过去看看嘛?” “方便的,夫人这边请。” 纳兰夫人走了进去,外人看着不过是问候了产妇几句又去看了看孩子,只有云暖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 没多久就听到阿婆喊吃饭了,阿木和夏槿先是弄了吃食给云暖端了进去,纳兰夫人出去坐在桌上和阿婆一同简单的聊着,待夏槿出来他们三个先吃了起来,纳兰夫人看着照顾云暖的阿木笑着点了点头。 夏槿有些羡慕,有的人就算父母不在身边,也经常能感受到牵挂,有的人就算父母在身边,自己也像个外人,但也仅仅是有些羡慕。 如今云暖过的很好,父母亲安心,婆婆人善,丈夫勤奋,还有了小宝宝,再过些日子自己就可以离开了。 纳兰夫人每天会跟着阿木往附近走上一圈,了解自己女儿生活的圈子,看看附近的环境,回去之后陪着云暖说说话,偶尔逗一逗小孩子,没几天回去了,阿婆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床铺下的银票和一些亲手缝制的小衣裳沉思良久去找了小云。 等云暖做完了月子,夏槿称自己出来太久家人担心是时候回去了,于是在众人恋恋不舍又不知如何挽留中离开了。 夏槿说她有空还会过来,她要听到宝宝学会说话后喊她一声干娘。 习惯了陪伴,再次一个人的时候,内心是有些落寞的,只是一个人一直在别人的家里也不是永久的办法,她要习惯的这份孤寂的不是吗。 正值盛夏,衣物方便携带,这时候离去刚刚好,阿木要塞一些特产夏槿婉拒了,云暖要给银子夏槿也说不用。 夏槿只想轻装上阵,更别说她的银票还够用,只要像个普通百姓一样省着花,这辈子也够了,这大概也是一种幸运。 背上了小包裹,夏槿想着等秋冬交接时再去买头小毛驴,这样行李重一些行路也不碍事。 再不然去江南,听说那里四季如春,景色一定很美,才子佳人无数,吟诗作对的不少。 滇国也很美,有机会可以去滇国看看,他们的民族服饰很有特色,建筑也与众不同,再去尝尝那边的吃食,体验体验那边的民风。 听说杭州有个灵隐寺,那里住着降龙转世活佛济公的传说,一颗伸腿瞪眼丸是也是千金难求;听说杭州西湖有座雷峰塔,那里曾经镇压了白娘子,西湖的游船唱出了许仙与白娘子的爱情故事,好想去见证这些传奇。 等明年春天去趟扬州,烟花三月下扬州一句古诗传了多少年。 北冥墨,我现在很充实,我还是会想你,但我有很多地方想去,所以我没那么多时间想你。 我也不会想到,我和他还有交集。 那是一次路过,听说前面的镇子在打仗,夏槿绕开路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就被打晕带到了战地营地。 她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这里又是谁和谁的战场,只是有人将她困在营帐里并未做其他的,还会按时送上吃食,根据以往经验这种一般就不是什么敌人,可也分不清什么目的。 就这么不明不白过了四五日,夏槿被蒙住了头,坐在了马车上,不知道要去哪里。 等她再醒过来已经到了皇宫。突如其来的明亮让她眯起了眼,她静静的看着华丽的建筑前方有一位男子穿着将军的服饰,身上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很明显是之前争斗留下的。 夏槿看着前面的背影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她轻手轻脚的靠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走到那个人侧面的时候她的眼泪就这么滑落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男子就是闭着眼那样站着宛如一座雕塑。 夏槿有些激动,又有些慌乱,她很想见到他却做好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的准备,她想靠近又不知用什么身份,她想逃走又不知对方什么想法,一时间思绪很复杂,也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两个人都好像成为了雕塑,放眼望去时间好像静止了。 夏槿看到北冥墨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这才哑声的喊了一声:“北冥墨?” 站立的男子也才缓缓转过头,眼睛睁开都是红血丝,不知道是情绪波动还是连夜的征战没有睡好,他吞咽了口水问道:“这么多年还好吗?” 两个人的声音都沙哑的,就这么注视着彼此,夏槿很想大声告诉他很好,她见到了很多美景,走过很多的地方,还遇到了云暖姐姐,做了她孩子的干娘,可她说不出口,内心隐藏起来的一角被狠狠撕开,诸多思念倾泻而出才觉得一点都不好,内心一直都缺了什么。 “你最近还好吗?”夏槿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爱我吗?”北冥墨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这个问题他思索了很久,曾经觉得不重要,现在他想听她回答,而不是以往自以为是的认为她就是爱他的。 “我……”夏槿没有反应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愣住,继而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不想觉得了。”北冥墨闭上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想听我什么答案?” “……” “如果你爱我,那我的回答就是爱你,如果你不爱我那我的答案就是不爱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夏槿故作轻松的回答道。 “夏槿。”北冥墨加重了声音,“我不想在听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只想给这么多年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我要知道你真实的答案。” 第30章 一起 夏槿听到这厉声的质问没有被唬住反而有些雀跃。 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所以才费尽周折将自己带到皇宫,再去质问这幼稚的问题。 夏槿跑过去笑着搂住他的脖子,北冥墨身体一僵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此刻对方不应该被自己肃杀的气势吓住而说真话吗。 夏槿抬头注视着北冥墨,北冥墨低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只听她缓缓动了动嘴唇吐出一个字,这么多年的不甘烟消云散。 “爱。” 夏槿跳起来腿环住北冥墨的腰身,这才同北冥墨看起来差不多高,吻住了北冥墨的唇,几年的委屈心酸都在吻里诉说,道不尽的思念倾泻而出,只想索取更多更多。 夏槿从北冥墨怀中放下腿跳了下来看了他一眼。 “北冥墨,我爱你,很爱很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可以跑到别人身上。 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知道你就是座高山,而我不过是条溪流,我们注定不同的路。 我也没有不甘心,能够偷偷守候在你身边,能够和你在一起过,我很满足了。 我也很贪心啊北冥墨,就算在得到你之后我也忘不了你,我去了很多地方,明明都见不到你的影子,我却一直在想你,控制不住。 北冥墨,如果爱情是毒药,那你就是我的穿肠毒药,无药可解。 我可以很少的去想起你,正如我所说,我也忘不了你。 北冥墨你可以不用问我爱不爱你,不管是我和你在一起,还是和你分开都是因为我爱你,这颗心从来不用怀疑。 我也没有那么脆弱,我爱你可以默默守护你,离开你我也可以过的很好。 所以北冥墨,我一直爱你啊。”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踱着步走着说道,最后夏槿又深深地注视着北冥墨的眼睛。 北冥墨原本睡眠不足干涸的眼睛,此时也含满了泪水,他抱住了面前走来走去的女人有些哽咽说道:“下次别不告而别了,好嘛?” “嗯。” “我也爱你,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嗯。” “你要想离开随时都可以好好说,我们可以好好的做一场告别,我会放你走。” “嗯,还要去战场吗,要不要先去休息会。”夏槿应下有些关心的询问。 “差不多了,有司马将军善后问题不大。” “嗯,把这些血污洗干净换身贴身的衣裳去歇息一下。”夏槿抚摸着北冥墨的面庞轮廓看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疼的说道,“皇宫里要处理的事务太少了吗,有几个命值得你这么拼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倾尽全力才坐的稳这位置,那就用这条捡来的命打造出奇迹,宫里那琐事皇弟忠臣都可以帮衬。”北冥墨有点不修边幅的样子没有显老反而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气概,“男子的热血有时候也想能挥发一下。” 北冥墨拉着夏槿的手两人往华清池走去,宫殿外等候的太监宫女自觉跟在他们身后一同走去,夏槿问道:“之后还要去吗?”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你也回到我身边,何必再去冒险扩大领域,安顿手下守护好我北国国土即可。” “那我这算不算灭了你的野心。” “怎么说呢,这么多年打打杀杀已经够了,并不是因为你。” “那就好。” “嗯,别想太多,朕已经将北国发扬光大,如今这朝堂亦是说一不二,是时候让自己休息了。” “嗯,这么多年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华清池旁,太监婢女备好衣裳吃食,撒上花瓣之后北冥墨就让他们远去守着,他三两下褪去服饰进入了水里泡着看向夏槿。 北冥墨见夏槿有些羞涩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夏槿想到这几天都被困在营帐之中浑身脏兮兮的,又看到北冥墨没看自己,小心翼翼的脱掉衣服,慢悠悠的去了水池的另一侧,水池中热气腾腾,夏槿脸色很快浮现出绯红,两人各在一边都看不清彼此。 北冥墨躺在一侧,夏槿趴在另一侧两人都默不作声泡了一会,夏槿回头看到北冥墨没有动作依旧闭目养神大胆了起来,闻着玫瑰花瓣散发的香味,清洁着自己的头发和肌肤,搓洗的正起劲,泡的也很享受,只看那水里冒了两个泡泡,还在对面的男人就近到了眼前。 “那……那个……你要搓澡吗?”夏槿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紧张的问道。 “嗯,你帮我搓吗。”北冥墨顺势慵懒的撒了一个娇。 夏槿看着男人刚毅的线条,身材没有多余赘肉,肌肉紧实,身上还有一些剑伤留下的刀疤,一边欣赏着北冥墨的身材一边在心里吐槽刚见面就要给他当佣人,咽了咽口水反正也不亏。 哪曾想手在接触到北冥墨肌肤就被拥入了怀中,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零距离的接触,两人肌肤贴近,若有若无的雾气萦绕,恰到好处的水滴从脸庞发丝上滴下来,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夏槿还想说什么,嘴唇就被对方堵住,负距离的接触下,思念被填的很满,两人眼中的火一点即燃,这是爱人之间的水乳交融之欢,不同于其他人的逢场作戏,北冥墨身心如一的投入。 北冥墨一声声“阿槿”脱口而出,喊的夏槿心尖酥麻;夏槿一句句“阿墨”回应在北冥墨的心里荡漾。 良久,北冥墨松开瘫软的夏槿,为她擦拭头发披好衣服,自己再简单清洗之后穿好衣服,抱着夏槿往乾清宫走去。 “我现在算什么身份啊。”夏槿依偎在北冥墨怀中疑惑的望向男人。 北冥墨不假思索的说:“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 “嗯~”夏槿略一思索,“皇后的事物太多了,我不想当。” 北冥墨唇角微微扬起说道:“可以让其他人在旁协助。” “那多不称职呀。”夏槿好笑的记了个白眼。 “你本就是我的妻,有什么称职一说,嗯?”北冥墨坏笑着看着夏槿。 “平白无故没有家世背景也做不了什么实际帮助……”夏槿还有些犹豫。 “朝廷之上这种小事没人能质疑我的决定。” 夏槿思索过后郑重的说道:“北冥墨,身份不重要,只要有你的宠爱,也定不会有人敢欺负我,我只想静静守在你身侧就好。” “嗯,乾清宫偏殿我会让人收拾一间出来,你不用面对别人,都交给我。” “阿墨,没关系的,不用这么例外,我不想这种事在史书上记你一笔。” 北冥墨看着这个一直为自己考虑的女人,抱着的手紧了紧:“你受苦了,都是值得的。” “阿墨,我说真的,只要你我的心不变,我愿意正常生活在后宫中。” “嗯……我决定了,既然你不求位份,你我又是寻常夫妻,那我在你面前也就只是寻常夫君,自是同吃同住。”北冥墨的唇角始终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说道。 “唔,你……算了,你开心就好。” 第31章 屠村 “皇上,臣妾听说您昨日带回来一名女子,直接住在了乾清宫。”第二日一早惠妃来到乾清宫的书房找到北冥墨说道,“这不合规矩,若是皇上喜欢妹妹可以纳入后宫,和众姐妹做伴。” “不知道朕何时需要一届嫔妃来教朕规矩了?”北冥墨生硬的回答道。 “嫔妾不敢,嫔妾只是……” “只是什么?恃宠而骄到朕的头上了?我看你不是不敢,倒是敢的很呐。”北冥墨将手里的书放下大喊一声,“来人,惠妃娘娘以下欺上,顶撞皇上,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皇上恕罪,臣妾万万不敢啊,皇上恕罪……”惠妃的哀嚎声不断,直到被拖入冷宫还是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就得罪了皇帝。 夏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给北冥墨按着肩膀不知想什么,见北冥墨继续看着书,夏槿问道:“惠妃……” “嗯,为了记住那个人,将她安排的棋子提拔到这个位置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北冥墨收起了笑脸深沉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 “因为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夏槿俯下身抱住了北冥墨说道:“嗯,都过去了。” 夏槿寻常就在乾清宫陪着北冥墨,偶尔会拿起古琴弹上几曲,夏槿回忆着曾经游玩听到的某些曲子,突如其来的空闲想弹上一二就是想不起来,北冥墨便让人寻了一些乐师弹奏,夏槿跟着后面悄悄学。 有时北冥墨在旁边处理事情的时候夏槿也会在一旁去看一些诗书,遇上不识得的字去询问一二。 闲来无事夏槿还喜欢写话本子,这话本子再由贴身丫鬟宣传出去,一些传的好的话本子夏槿会记下来再去画上一些画作为周边。 日子就这么充实,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年。 在北国边界的一块山脉上有一个村庄,这里与世隔绝,宁静祥和。 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朴实无华。 村里的人大都互相认识,寻常田野里干活碰到唠上两句解解乏闷,哪家忙碌空闲的人家看到都会帮上一把,有时村中长老会组织大家集体活动。 到了吃饭时间,可以看到每家每户的房顶都有炊烟袅袅升起,小老汉劈柴,神采不减当年,老婆子炒着菜还会看着长不大的老小孩摇摇头。 鹿溪土生土长在这个村子,眼神灵动,穿着最爱的白色裙子奔跑在山林间,就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子,她最爱的就是白色裙子了,从小到大都是。 鹿溪最想的是去湖对面看看那里有什么,可是阿妈总说外面的坏人太多,还有吃人的妖怪。 每次听到妖怪鹿溪都会呆住,从她被领养到这个村子她就感到了这个村庄到处弥漫着妖气,这种熟悉的味道就从孩童时陪她长大了。 村中人都很和善,这让她格外安心,她不会想到安生这么多年的村子有一天会因为这妖气会引来捉妖师。 鹿溪不会忘记一群打着正义的道士会将手中的剑毫不留情的滑向村民的脖子,就因为他的一句他感受到了这个人是妖,哪怕这只妖一直在村中从未害过别人。 随着求饶没用,一些村民卸下了伪装,都是一些成精不久或是百年修为的小妖,对于修得正道有修为在身的道士来说就是鸡蛋碰石头。 鹿溪亲眼看着曾经和善的村民,嘴硬心软的阿妈,呆板木愣的阿爸一个个冲上去又倒下,他们的鲜血洗涤了整个村庄,那萦绕的妖气也随之散去。 鹿溪没逃就这么在村子深处看着这一幕,一个道士向她靠近剑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她能感受到这肃杀之气,她平静的注视着道士,除了平静的大眸子落下了一滴泪看不出任何表情。 其他道士也围了过来说道:“够了,她身上没有妖气,相处这么多年的亲人都是妖怪她应该也需要花时间接受,我们先走。” 他们走了,就像是行侠仗义不留名的侠士,鹿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没人知道那是自嘲还是邪笑。 鹿溪吃力的将村民一个个抬到一起,她想一口气将这些人连带村子一起燃烧殆尽,一抹黑色的身影悄然出现。 “没想到上古神也能落得这样的境地。”男人小声嗤笑,摇了摇头手一挥,死去的村民都堆积在一起,房子也都一并燃起了黑火。 鹿溪抬眼看向这不速之客:“不知阁下何人,鹿溪再次谢过。” “你不难过?”黑衣男人笑着看向鹿溪问道。 “为什么难过?”鹿溪平静的问道。 “他们都是陪伴你多年的长辈,里面更有你的亲人。” “所以我应该难过吗?”鹿溪问道,想到了那颗眼泪是因为难过吗,鹿溪迟疑了。 男人也有点不解的问道:“不应该难过吗?” “那就难过,嗯,我很难过,你难过吗。”鹿溪无所谓道。 秦云淮有点无奈的问道:“我又不认识这些人,我为什么要难过。” “哦,你不难过。”鹿溪拍拍手和身上的灰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特么是来嘲笑你的啊,你就给我这态度?秦云淮心中呐喊,还是淡定的问道:“你就这么下山?” “不然呢?” “外面需要银子。” “银子能吃吗?” “不能。” “那要了有什么用?” “能买到吃的啊……” “然后呢?” “你啥都没有就去外面不觉得欠妥吗?你要做乞丐吗?” “乞丐?” “就是什么都没有靠乞讨为生的人。” “那也不错。” “你……”秦云淮跟在鹿溪身后气不打一处来还是忍住了说道,“有什么好不错的,居无定所,也不是每餐都有吃的。” “然后呢?” “你就只会这几句吗?” “不然我要说什么?” “你……真的是。”秦云淮语塞,不知该说什么,黑色身影一闪而过,心里想着那就过一阵子再来看你的笑话,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鹿溪在秦云淮走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当初不可一世的魔道之主也不过如此。 第32章 九尾狐 我是一只九尾狐,隐藏妖气对于我来说从小就手到擒来,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人类,其实我才是这个村子最大的妖。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上,我只知道我有自己的使命,我是带着使命的来的,所有东西都没有这份使命重要,注定我无法产生很多共鸣。 体验人世间的七情六欲,体验这里的悲欢离合,然后我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有了自己的去处。 如今悲欢离合已经体验过了,接下来该体验一下感情了。 爱情是什么,我真的不懂,今天来的那小子好像还可以,早知道就不把他气走了,可以拿那小子试试水的,现在的话就先去山下的历练历练。 黑衣小子还不赖,他真的提醒我了,这里需要银子,我看着他们用铜片交易,我定睛一看铜片的样子,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变出一串铜片,有人乐呵呵的接过对我点头哈腰,有人又翻白眼手伸长着没有缩回去,怎么这一串铜片还少吗? 于是我观察这些人交易方式,居然还有人用石头交易,这石头有什么不一样吗?为了能够变出逼真石头银子,我拿出好多石头变的铜片和人家换了点银子,再用银色的石头换金色的石头,金色的叫金子。 不得不说这千奇百怪的石头比铜片好使多了,他们居然还有元宝的形状,叫做金元宝,银元宝。还有纸画了些不知道什么叫做,银票。 唉,真的好复杂,我还没搞懂这些交易呢,就被人提溜进了官府,我还以为使用幻术被人发现了,结果是说我使用走私的银子,这不是很简单吗,我在用幻术改变一下标志不就好了,结果还是被抓起来了,真搞不懂。 他们把我关在一个黑漆漆的用房子做的大笼子里,睡得是草铺的床,这不应该是猪和牛住的地方吗,他们把我抓进来干什么。 他们还会给我们送吃的,只是真的把我们当牲口了,送的吃的要不就是放了很久馊了硬了,要不就很难吃,难道犯错了就会被当成牲口圈养吗? 待了几天,有些官爷不怀好意的看着我,还会装作不小心的碰到我,难道真把我当牲口,养熟了吃吗?只是这伙食也应该给好点的,要不是我可以不吃这些食物,那我现在估计瘦了不少,真没想到人类居然会互相残杀。 算了不陪他们玩了,最近身上都弄的脏兮兮的,我得先找个地方洗洗干净。 不熟悉路,找了好一会才来到了附近的湖里,没想到这时候碰到了那个黑衣男人,居然在这么狼狈的时候碰到,这让我有点不爽。 “小骗子,最近在这里游荡的怎么样?怎么搞的这么脏?”黑衣男人坏笑的看着我,我能看出他就是来嘲笑我的。 “挺好的呀。”我莞尔一笑,毫不避讳的直接褪去外衣来到湖里。 “有男人在,你都不避讳的吗?”黑衣男人背过身去,还挺君子风度的。 “需要避讳吗?”我嗤笑一声。 虽然有幻术,但我还是觉得洗个澡会舒服很多,洗完澡我幻化出一件若隐若现的纱裙来到了男人面前。 “你,知不知羞耻?” “不知道,公子要指导一下吗?”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将他的外衣给我披在身上:“说你笨,你又是只掩藏千年的狐狸,骗过了那么多道士又骗过了我,说你聪明你在这世道上一窍不通的硬闯,今天还当着男人的面褪去衣物,又穿了一件衣不蔽体的衣服来到男人面前,若不是遇到我你就吃大亏了。” 我嘟了嘟嘴没说话,还不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我跳到了他的背上让他背住,他拍了一下我的大腿将我放下,训斥我告诉我要有自己的样子,本身裙子就不怎么蔽体这样大腿直接这么露了出来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他摸了摸我的头说:“我知道你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现在就像一张白纸,那我就帮你守护好这白纸,你就跟着我。” 本来还有点生气的我听出了他话里的关心直接抱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撅起嘴巴,等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生,睁开眼睛就发现他一脸嫌弃的表情把我手放下,帮我调整好衣服。 接着直接拉着我来到了一家成衣铺子,随手挑了一件衣服让我换上,不是我喜欢的纯白色长裙,是一件月白绣桃花长裙,又拿了一双粉色的绣花鞋让我换上。 从未尝试的风格让我有些迈不开步子,他拉过我的手走到没人注意的角落直接用法术带我去了他的洞府。 没想到平时穿的单一的男人洞府里头弄得还可以,里头的奇珍异宝弄得亮堂堂的,该有的东西都有,一点都不草率。 他带我走过一条迷宫暗道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在地下却和外头差别不大,同样应有尽有,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明明在地下却宛如白昼。 他说需要什么可以直接来这里买,报他的名字就行,他和我说他叫秦云淮,也不知道这名字什么来头这么好用只知道挺好听的。 这么看来秦云淮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我决定就攻略这个男人了。 他叫我往东我偏偏往西。 他叫我好好吃饭我就要吃零食,他就会强制喂我吃饭;他叫我别乱跑,我偏偏就消失在他视野里然后在他找不到我的时候跑出来吓他一跳;他叫我睡觉的时候别踢被子,我不仅要踢被子,还会在他睡着的时候跑到他的床上。 如果你好好的遇到一个流氓那你可能会嫌弃他并且正儿八经的甩他一巴掌,如果你遇到一个君子并且那个人对你印象还不错那你就可以随便耍流氓,这就是我和秦云淮的相处模式。 他每次都会将我抱回我的床上,然后再回去继续睡,反复几日他放弃了抵抗,后来每次他睡后我去他的床上,他都只是睁开眼睛嘱咐我不要乱动,然后他都窝在最边边。 不乱动?我怎么可能不乱动呢,每次醒过来我都要抢他被子,离他更近,腿架在他身上。 不得不说欺负他的感觉很棒哎,我们睡在一起,活动在一起,这算是经历爱情,经历七情六欲了吗?好像还蛮简单的。 我的使命是不是要完成了……想到这里我还有点舍不得,不过暂时先对付这小子,至少现在我很开心。 第33章 情劫 秦云淮对带回来的女人失了章程,明明曾经是仇敌,却因为恻隐之心将他的转世带了回来,又不小心宠成了这无法无天的样子,看来自己真的不适合带小孩呀。 秦云淮躺在床上,面对着对方抢走被子又把腿搭了上来将腿掰开拿回了被子,然后叹了口气。 鹿溪不恼,有修为的她有的是精力,有恃无恐大抵是这样了。 令秦云淮想不到的是,身为千年之狐,相处的这么多年,鹿溪依旧像个孩子,没有长大分毫,谁又会真的和一个孩子去计较多少。 于是秦云淮的身后跟着一个跟屁虫,一个除了拉屎撒尿之外洗澡都要冒出来的跟屁虫。 秦云淮从最开始的无奈,到后面可以无视鬼知道他花了多少功夫适应,可偏偏面对着眨着无辜眼睛的鹿溪他就没了脾气。 “你知不知道我是个男人,你这样是在玩火,嗯?”秦云淮沐浴完穿着里衣,正打算就寝,鹿溪一个转身将他的腰带解开躺在了床上,秦云淮借着惯性压了上去,衣服散开,胸肌腹肌展露无遗,偏偏鹿溪就这么盯着他,丝毫不觉得这次的玩笑开的有点过。 “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不是男人呢~”鹿溪挑逗的语气娇媚的笑着仍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秦云淮望着纯洁无瑕的鹿溪,终是认输一般的站起来穿了衣服。 一个男人若是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要么是他不行,要么是他真的很爱你。 鹿溪走到秦云淮身旁抱住语重心长的说:“云淮,你心中有我吗?” 秦云淮思索片刻道:“嗯。” “那就别推开我了,好吗?”鹿溪眨巴着眼睛望着秦云淮,楚楚可怜的样子使秦云淮的心漏跳了半拍。 “嗯……” 秦云淮还在思索其中深意就听到鹿溪继续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虽然对人类世界并不是很了解,可两个人一起你中意我我中意你,不应该释放彼此的欲望吗?” 秦云淮乍一听还觉得有所道理,刚想听鹿溪能说出什么道理,最后还是低下头看向鹿溪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你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你还是小孩子。” “我不是,我不是没看过别的夫妻在一起卿卿我我,这么多年你身边最亲的人是我,我们是妖可以不用举行婚礼,但我也成年了,我想睡你。”鹿溪一本正经的吼道。 秦云淮的脸突然涨的通红的咳嗽两声说道:“鹿溪,这世间上的感情有很多种,而我们修行最终成为人类形态就会明白人类的感情不是和动物一样,他们的喜欢和爱可以分为很多种,甚至可以控制自己的本能欲望不求回报去守候在身边,也所以我不希望这么纯真的你去面对这种复杂的东西,你懂吗?” “讲的这么多有什么用,你是不是不行?”鹿溪还是有些憋屈的说道。 秦云淮将鹿溪拥在怀里眼神落寞的看向一侧,在心里面说道:“傻瓜,若是可以我希望你一直不要长大,这样你或许就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了。” 鹿溪哭了一会,将鼻涕眼泪都赌气的擦在秦云淮的衣服上才满意的走了,然而她的意向一直没变,变的更加大胆了。 作为一只成年的狐妖,对于自己的行为可以自己负责,刚好她挺喜欢这个男人,那她就用这个男人完成最后的情劫好了。 不知道又过去几年,在一次曾经同秦云淮相互制衡的妖族之王前来挑衅,想借着魔道之主惨败还没恢复势力时一劳永逸吞并魔道时,鹿溪凭借释放出神力救下秦云淮劝退了妖族之王。 “世间妖物竟然还有如此实力的妖活跃在这人世间没有加入妖族的队列反而和魔道为伍,当真是白瞎了这纯正的九尾狐血统。” “我竟也不知散修这般多,而我一介散修都能制衡的妖族之王,必然不过如此。” “若不是当初仙魔大战我妖族也实力受损,你当真以为我能和你不相上下?” “所以堂堂妖族之王就要在这落井下石欺压魔道之主?” “兵之诡道,向来难安,而我不过履行其中一道,今日一战以探清魔道虚实,来日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告辞。” 随着妖族的离去,秦云淮站起来对着鹿溪说道:“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你如果受伤了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刚刚情况多么严重。” “秦云淮,我就是知道刚刚情况严重所以才使出全力劝退对方,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保护我多久,我想和你并肩作战,我也想守护你,你能明白吗?”鹿溪一本正经的看着秦云淮的眼睛,默然又笑了说道,“反正是我救了你,你以身相许。” 秦云淮始终看着鹿溪的眼睛,从鹿溪眼中的严肃到嬉皮笑脸,他突然有种自己养的小女朋友长大了的感觉,抓住了鹿溪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认真的吗?” “嗯,不然呢。”鹿溪还是没个正经的说道。 “那行,正月初一,我魔道之主大婚,不知九尾狐妖鹿溪可敢前来,到时必定大办一场。” “若是我不来,你盛大的婚礼可就成了没有新娘的笑话了。”鹿溪坏笑的说道。 秦云淮好像想到那场面郑重的看着鹿溪的眼睛说道:“那我也当是给自己办了一场婚礼,埋葬这死去的爱情。” “好啦,正月初一之后我鹿溪就是秦云淮的妻子,我们不见不散,你别想在躲着我。” 秦云淮看着笑面如花的鹿溪也跟着笑了,这次他主动的拉过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柔软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这场跨越种族的爱情,一场注定分离的美梦,能真真切切的成为你的夫君也足够了,又何须在意日后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做人,有时候还是需要通透些,无畏些。 鹿溪,遇见你之后,此生为你一人,我从来不是你的情劫,而你却是我跨越不去的情劫。 第34章 暗宫 深夜。 北冥墨看着夏槿问道:“无聊吗?” “不会呀,怎么啦?”夏槿无辜的抬起头不知道北冥墨要做什么。 “想……带你去个地方。”北冥墨笑道。 “去……一个地方?”夏槿不确定的问道。 北冥墨神秘的一笑说道:“嗯,换身衣服,走。” 夏槿好奇的换了身衣服,不清楚北冥墨大晚上神秘兮兮是怎么回事,就跟着他来到了屋顶上,北冥墨用上轻功两人不多时来到了一处山脉,长远的消耗内力北冥墨的额头微微浮现出一抹细汗。 “长泰山?”夏槿略微思索的问道。 “嗯,不过我们不是来爬山的,一会就到了。”北冥墨带着夏槿从一条小路走过,部分分岔路她还有些熟悉。 “这么晚来明天你的早朝怎么办?” “没事,司钰跟着我这么多年不是吃素的。” 一个时辰前,司钰和江晨望着黑夜中的两抹身影从屋顶飞过,打着动静做了掩护。 江晨无奈的垂气对司钰说道:“哎,皇上这次出去还带着媳妇了,咱们两个还得给他善后。” 司钰说道:“你不是一直盼着皇上和夏夫人在一起吗?” “那能一样吗?之前还是个王爷,又那么大年纪了,咱也让他孤独终老啊。” “那现在呢?” “现在是皇帝哎,都知道咱们主子是正常男人了,那么多个女人,夏夫人回不回来都一样。” “我不觉得,一个人的心里若是装了一个人,这个人在身边才会圆满,和身边多少人没关系。”司钰看着江晨说道。 江晨皱眉思索片刻问道:“所以夏夫人在主子心中一直是特别的?” “嗯。” 江晨望向北冥墨和夏槿离去的方向点了点头:“好,确实特别。” 见暗卫及士兵没什么动静江晨又问道:“明天早朝还是老样子吗?” “嗯……换一个,去找找主子的笔记挑一个人。” 江晨竖起大拇指:“狠。” 司钰摸了摸江晨的头笑了笑。 “喂喂喂,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你别乱摸。” 夏槿来到这地下宫殿,好像和上次来别无两样,之前是白天,现在是黑夜,对于这暗宫来说里面都是和白天一样,除了个别几家店外其他店也都是一直有营业。 这里好像有很多的夜明珠组成,很难想象当初建立这宫殿的人曾经花费多少财富,里面的人也都很不一般,所以她才凭借不多的记忆找到了这里买到了和这个时代不符的月事用品。 这里的人员组成也很复杂,有居住的隐世高手,也有逃避来到这里隐居的普通人,这里有商贩小厮百姓,有执法官兵将军侍卫,和一座城池都差不多,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又或者是在外面奔波消息流通的存在,硕大的城池遇见也不是容易的事,还是不要再见了。 “阿槿,这不仅仅是暗市。”北冥墨和夏槿走在街道上说道。 “还有什么嘛。”夏槿随口一问。 北冥墨凑到夏槿耳边小声的说:“这里是一个暗黑组织。” 夏槿看向他似乎在用眼神询问更多,然北冥墨却不打算再说下去,只是边走边介绍着这里的风土人情。 “你知道吗,这个小小的暗市虽然只有一个城池那么大,却有五湖四海的奇珍异宝,还有很多东西外头并不流通。” 夏槿有点懵,对于这里的印象有一些却并没有那么深刻,还是点了点头保持同意的问道:“阿墨怎么突然带我来这里?阿墨想收了这里吗?” “不,我只是想带你来看看这个好地方,这地方的结构建造也非常特殊,易守难攻,如果能结识这里的宫主也是一大幸事。”北冥墨的眼神里泛着光芒,夏槿看得出那是英雄惜英雄。 “嗯……你应该不止来一次了,我还没怎么在这逛过,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的很,我想自己一家一家店慢慢的闲逛,阿墨去找机会去拜访一下这里的城主。” “正如你所说,我来了不止一次了,都没有见过所谓的宫主,也不差这一次,就是想陪你逛逛。” 两人穿梭在门店之间这里看看那里看看,这里的商贩不会像外头那样跟着吆喝,也不会因为你东西不买就会使脸色,有人进来他们会打声招呼让你自己随意挑选,结账时会嘱咐商品的使用及保存,离开时也会有一声问候,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被懈怠了。 一阵风刮过,正当夏槿还在觉着这个地下宫殿的神奇时人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时好像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的四周不是用砖头堆砌起来的,很多地方都用木头竹子等原生态的东西,依旧不妨碍这个地方的温馨,很难想象一个洞府竟然也如此精致。 四周墙壁上挖凿了橱窗,温柔的烛光摇曳着,一些绿植从洞穴门口延伸蔓延自然的点缀,琉璃的宝石熠熠生光。 不远处屏风上有一只全身身雪白毛发的九尾狐,可爱中透露着些许魅惑,眼睛如宝石般灵动,夏槿轻笑一声难怪史书中狐狸修炼成的妖怪都描述的很美,难怪人家会用狐狸精形容会勾搭男人的漂亮女人,光看这画像中的动物形态都很好看了,更别说修炼成人的模样,莫不是进入了哪位修炼仙家的洞穴,夏槿思索着抬眼望向墙面。 墙面上挂着一幅画像,画着一位白衣女子正瞪着小鹿般的大眼睛,眉毛微挑,眉眼带笑,目光如孩童般纯真懵懂,又似那天空中的月亮一样皎洁,像个误入凡尘的仙子。 夏槿望着画像每一笔一划都像是画的很用心才能勾勒出这样绝美的女子,她的眸光也定是下了功夫才有这点睛之笔,正当夏槿看画像看的入神,瞬息即逝的熟悉感让她想将手抚上画中的女子。 电光石火之间,突兀的声音响起:“谁允许你私自动手的!” 男人从洞口快步进来,语气中充满责备,眸光中闪过一丝阴冷,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第35章 不妥 夏槿被这厉声的呵斥吓了一跳。 “对…对不起。”夏槿手足无措的站在一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到了这里,这是你家吗,我这就出去。” 夏槿窘迫的往洞口走去,黑衣男人一个箭步来到了她的面前将她前面的路堵住,不论她往左还是往右,对方就是故意的拦在前面。 “那个,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给你造成困扰我给你道歉,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吗?”夏槿抬眸看向对方,对方也正阴沉着脸看着自己,一双眼眸看不清喜怒。 俯仰之间,男人笑了起来,阴邪的笑声回荡在这整个洞府,搭配上他那一身黑色的着装,就好像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上官婉儿?不不不,你现在叫什么?”男人收起笑意问道。 夏槿狐疑的看向对方,印象中从没有出现过这个人,这个人不像普通的人,如果出现过自己应该会有印象的,就这么一个人却知道自己上一世的事,实在匪夷所思,夏槿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哈哈,别这么害怕,你和她同根,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什么同根?她又是谁?”对方虽然和善下来,夏槿的内心还是非常警惕,面色稍缓下来问道。 男人扬了扬下巴眉毛一挑,眼神瞟了一眼画上的女人又离开,嗯了一声好像在阐述什么又好像在思索怎么形容然后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夏槿被男人奇怪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见男人没有回答的意思又问道:“你是谁?是你带我来的?” 男人摸了摸下巴给了夏槿一个欣赏的目光:“嗯,脑子还算灵光,不过么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你带我来做什么?”夏槿一直看着对方继续问道。 “你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啊,只可惜,你们一点都不像。”男人遗憾的摇了摇头,又想到了那个人活泼大胆的样子,和面前人相比差了很多,除了味道完全看不出什么相似。 男人缓步靠近夏槿,夏槿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任由男人的手指划过自己面庞,抚摸着自己的发丝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你…想做什么?” 男人不语,依旧轻笑的把玩着她的发丝,随后说道:“还是不像,味道也有差别。” 夏槿的白眼就快翻上去了,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听见自己在说什么,她是在对牛弹琴吗?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一种晕厥的感觉浮了上来,晕倒过去前感受到男人扶着自己说了一句:“好好享受现在的美好。” 等夏槿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睁眼只见寝殿内云顶以檀木作为梁,水晶玉璧作为灯,帘幕为卷珠帘,浮雕仰莲瓣花岗岩的圆形柱础。 而自己正躺在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的花朵,枕着青玉抱香枕,睡在软纨蚕冰簟上,旁边的北冥墨一脸担心的守在自己一侧。 夏槿不由得眉头蹙了蹙茫然的问道:“我们这是回来了?” “嗯。”看到夏槿醒过来北冥墨安心不少,脸上浮现出笑意问道,“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宫主吗?” “嗯……”夏槿思索了一会心不在焉的浅浅应了一声。 “昨天我见到他了。” 夏槿继续回忆她晕了过去就出现在了那个山洞,那北冥墨……应该也晕过去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他竟然没有一丝怀疑呢。 夏槿不确定的问道:“昨天……我们都晕过去了?” “对,难怪所有人都找不到暗宫的首领,连名讳我也才知道,居然是曾经赫赫有名的南宫宇,他们寻常不接待客人,所以我去了几次都没有见到,可能是诚心打动了,这些日子他们让人留心着我下次的到来。” 北冥墨略微有些激动的又担忧的看了眼夏槿继续说道:“我还以为我们遇到什么坏人,醒来发现你不在身边,正要出去寻找,就有留守的人说这是外人第一次见宫主所经历的,毕竟宫主隐士多年,外人不可窥探,所以用了这特殊的方式。 就在这时,南宫宇走了进来,身后一位穿黑色衣服的奇怪男人出来说你早就醒了,并且和他的夫人聊得很投机,让我安心和南宫宇好好谈,说完就退下去了,当时我也怀疑过,想到堂堂宫主应该不会玩这无聊的把戏,就留下来探了探。 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还是晕了过去的,他们说你体质特殊,所以我直接带你回来了,想着在自己的地方总是要好些的,你还好吗?昨天聊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嗯……我还好,就像是睡了一觉。”夏槿用着昏沉的脑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要说其他就这样,于是安静的梳理了一下北冥墨的话后扯开了话题道,“倒是你,没睡好。” “嗯,还是有疑虑,所以连夜带你回来之后觉着反正睡不着,就去朝堂走了一圈,然后继续守在你身侧。”北冥墨抚摸着下巴陷入沉思道,“有奇怪的地方,就是想不出,因为都很合理。” “那就不想了,先休息一会,嗯?”夏槿抚上了北冥墨的眉,拨弄了他前面的碎发问道。 “无妨的,一起用早膳,这红枣雪燕粥最是补气血,为夫特地让小厨房做的。” 夏槿起身,净面之后来到桌上,北冥墨将粥用勺子舀了舀推了过来道:“吃,不烫了。” “唔。”夏槿吃了一口之后又连着吃了几口,想到每每看电视如果皇帝不好好上早朝的话就会被后人传说皇帝昏庸无道,又想到司钰一个侍卫还能出面解决这件事,那他肯定不止第一次这么做,忍不住问道:“阿墨,早朝是必须的嘛?” 北冥墨看到夏槿认真的样子忍俊不禁,想耐心解释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嘛,一会让江晨给你解释会比较有趣。” 夏槿想到的江晨手舞足蹈连比划带说的样子嫣然一笑说道:“好,那我期待江晨能给我带来一个什么不一样的说法。” 第36章 上朝 “嗯,我一会去处理政事,刚好喊他过来给你说说这其中关窍给你解解闷。”北冥墨将点心塞入口中慢慢咀嚼了两口靠在椅背上,下人自觉拿来水供林墨漱口。 夏槿将粥吃完说道:“我也吃饱啦,你先去。” 北冥墨摸了摸她的头无奈的笑了笑:“慢点吃又没关系。” 夏槿漱完口嘿嘿的傻笑两声目送北冥墨出去,心里想道:当然是想和你一起吃完啊,不想你提前离去,又不想你因为我耽搁正事。 半晌,江晨有点局促,憨憨的走了进来。 江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夏槿憋红了脸才开始说道:“陛下让卑职给…给娘娘来讲解……” 夏槿噗嗤一声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晨,几年没见,你变化很大啊。” 江晨有些急又不知从何辩解,脸愈加涨红,内心却不似之前那般不知怎么面对,有些不平的反驳:能一样吗能一样吗?之前陛下是王爷,你最多是贵客,现在一个是皇帝,一个是皇帝的妻子却又不是后宫妃子,几年都不曾有交集,你这让我突然怎么说?疯了疯了,都疯了,司钰救我。 望向江晨站在那里杵着,脸上羞愤的表情一览无遗夏槿浅浅擦了擦眼泪说道:“还是和之前一样就好,我又不会吃人。” “……那个……夏夫人,就是皇上让我来和你说,其实早朝没那么重要的。”江晨放松了下来,果然还是这样比较习惯。 “早朝,不重要?” “就那破形式,谁愿意遵守啊,天没亮就得爬起来,然后稀里糊涂的看着几个人大战一场,再退朝有什么重要的,如果不是多年来的祖制,估计都不愿意上朝。不过这个制度嘛,咱们陛下就快可能要废除咯。” “那……” “别打岔,你等我慢慢跟你讲,我现在刚整理好思路。” 夏槿笑着靠在一侧说道:“嗯,你说。” “可能寻常皇帝不敢打破这个祖制,但我们皇上不一样啊,你想想,上早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不能睡个好觉,意味着听一群人叽叽喳喳你还得跟着附和一下,意味着一天的快乐早上就去了一半啊。” 江晨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那叫一个惋惜,两个手都跟着摊开一拍,夏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只听他继续说道。 “本身嘛,不上早朝又不是不处理朝政之事,都是做给底下人看的。你说那些重大节日朝会大家一起聚一聚得了,寻常还得来,有人来我们这样做手下的是不是也得跟着点卯等一系列流程都有安排人,这不仅上面人累,我们下面人也累啊。” 说着江晨又看了夏槿一眼,夏槿郑重点头表示理解。 “要不说咱们皇帝厉害呢,陛下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很早就将权利掌握在自己手中,又专心培养忠心的人作为内阁大臣,分别给予部分权利,这样一些小事就不用天天听着一群人跟在耳边念叨了嘛,多省事。之后再有大事在由内阁大臣来找皇帝商议,那寻常这个常朝不就可以免了,你说是。” 夏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问道:“那这之前北冥墨不上朝怎么处理了。” 江晨嘴角抽了抽,直接叫皇上名讳也真是被宠坏了,难怪司钰说特别,夏槿只以为不好开口刚想说不说也没关系就听江晨干笑两声然后说道:“其实,正如卑职所说,其实那些大臣也不想早朝的,他们也想早点回去。 但他们来都来了,眼屎糊住眼睛脑子发着懵,这时候皇上要是好好的没来,那些大臣表面不敢说什么闲话,恭维话一堆,背后指不定怎么弹劾,但是如果通知明日不上早朝也是一件大的工程,还有没必要的麻烦,所以陛下的册子就派上用场了。 那些一个个以为自己逃过了皇上的法眼偷偷摸摸做着见不得人勾搭的臣子这时候就出来做贡献了。 什么昨日半夜有人递上某某罪证的证据,什么亲卫一不小心查到了某某的罪行皇上因此在乾清宫大发雷霆,于是一条条罪证列出来就让大臣自己商议,这样大家也认为皇帝因为气愤大失所望所以没来朝会,就不会有人想到其实就是单纯不想来了,而且这样还可以让下面人吵得更凶,一个个抢着表着忠心让皇上保重龙体,有的就会做贼心虚又担惊受怕下一个是自己,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 江晨一口气说完指了指茶用眼神询问能喝吗?夏槿点了点头江晨赶紧倒了一杯又一杯连喝三杯才缓过气:“你就说这主意馊不馊,每次都像是给皇帝擦屁股的感觉,瞧着又好气又好笑。” 夏槿拍着手说了一句:“你们馊味相同。” 不费一兵一卒就直接让对方不得不认输,明明在偷懒还获得了明君的好名声,更是警示了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让那些人成天提心吊胆不敢再怀疑其他。 江晨看到夏槿的反应自豪地笑了两声丝毫没觉得尴尬说道:“嘿嘿,夏夫人讲解就到这了,您还有什么不懂得要问吗?” “没了,这串水晶提子就赏你了,润润嗓子。” “好嘞,娘娘有事尽管知会一声,小的有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江晨盯着那串青提咽了咽口水,接过之后马不停蹄的跑了。 夏槿看着江晨的背影抿嘴一笑:真好,什么欢喜都表现在脸上。 夏槿没有高看这种进贡的水果,就算是价值百两也不过是因为这里罕见以及难得,就好像一件难得的珍宝,如果随处可见,便也不稀奇珍贵了。 自己生活过的年代,许多水果经过改良开发,并且应有尽有,什么新疆葡萄西瓜,海南的芒果菠萝,福建的荔枝枇杷等等都可能在一家水果店应有尽有,自然不会多看重这种普通的口腹之欲。 正是稀有,所以水果也才能造就一些绝句在后世广为流传。 一重山有一重山的错落,我有我的平仄,一笔锋有一笔锋的着墨,我有我的舍得。 现在这样,很好。 第37章 大婚 正月初一,魔族之主秦云淮大婚。 整个暗市像是庆祝什么重大节日般换上了喜庆的装饰。 秦云淮的洞府离这里有些距离,洞府内外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秦云淮和鹿溪都是独立的人格,特地省去了寻常婚事中六礼中的前五礼,没做十里红妆的场面也是将整个魔族之印奉上,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暗市中一位老婆婆曾经出自大户人家,嫁过人也帮人梳过妆,特地毛遂自荐前来帮新娘梳妆。 “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水灵的姑娘,城主真的是赚了哦。”见到鹿溪的时候老婆婆感叹道。 鹿溪听着莞尔一笑,是谁赚了还不一定呢。 老婆婆笑着拉过鹿溪的手坐在铜镜前,仔细的梳理着她的头发,好怕亵渎了这容貌,每一步都极为仔细,接着拿过彩色细绳为鹿溪开面。 “这些毛毛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弄掉啊。”鹿溪嘟起嘴巴有些不情愿,倒不是因为疼,单纯觉得没必要。 “这是说咱们姑娘啊,不是黄毛丫头啦,要嫁人做人家媳妇啦。”老婆婆耐心的解释道。 “喔好。”鹿溪一下子接受了这个设定,接着随口问了一句,“那成亲是不是还有很多规矩啊。” “是这样的,一生难得一次又是唯一一次,复杂点又有何妨呢。你和城主都在这隐世,没有那么多讲究,不过该有的也都有了,成亲最重要的还是看两个人的心有没有走到一块。”婆婆苦口婆心的说着。 “嗯,这倒是。”幸好自己不是凡人,不然繁琐的我都要睡着了还成个屁的亲,鹿溪认可回复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能拥有一场人类的婚礼鹿溪已经很开心,已经超过了她预想中的样子又省去了繁文礼节的应酬,都是自己想要的。 “嗯好了,姑娘,最后再抿红唇就可以了。”老婆婆看着装扮满意的点点头。 眼前的新娘子真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蜡蟒,齿如瓠犀,臻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想自己见过的人不在少数,惊艳之人也有一二,如眼前这般的还真是头一次见,果然是人外有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接近午时,老婆婆将鹿溪牵上了轿子,没有多余人,竟升起一种为自己女儿送嫁的心情。 红灯笼开头,一路吹吹打打,秦云淮手下的魔修们纷纷穿着红色衣服热热闹闹的在后面跟着,抬着轿子的八个人跟着带路的人绕了一座前头又来到了成亲的场地,鹿溪在轿子中体验着这新奇的感觉,所有人都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热闹的婚礼,自己是这场戏的最中央。 大家绕回来之后秦云淮给了每个人大大的红丰,鹿溪静静等着秦云淮踢开帘子拉过自己的手,一步步走向前方。 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好似仙人般,在鹿溪和秦云淮走路时念叨主持着婚礼: 一堂缔约,良缘永结,看此日梅花灿烂,白雪皑皑,宜室宜家,匹配同称,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白头永偕,桂馥兰馨。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海枯石烂。 秦云淮和鹿溪眼中唯有彼此,老者继续念叨: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天地在上,日月为鉴,秦云淮迎娶鹿溪为妻。 待秦云淮和鹿溪站定后老者在旁边继续高昂: 一拜天地,拜天地之灵气,三生石上有姻缘。 二拜山河,拜日月之精华春夏和秋冬,风调雨顺五谷丰。 夫妻对拜,拜天作之合,伉俪情深,比翼双飞。 礼成,送入洞房。 许多人目睹着这对新人,眼神中的祝福都是真挚的。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砣浮。直待黄河彻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秦云淮拉着彩球绸带牵引着鹿溪走向了自己的洞府,那些小魔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异常哄闹,秦云淮离开后又各自散去吃好吃的了,谁不知道闹洞房,谁也不敢拉着秦云淮喝两杯,暗市中的人虽未亲眼见证这婚礼,也都心情愉悦,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 鹿溪期盼的坐在床前,虽说这张床她睡了很多次,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激动。 进门前,一位老婆婆微笑着拿过一杆秤交给了秦云淮,秦云淮接过秤,微扣了下鹿溪的头,挑去盖头蓬。 凤冠霞帔下鹿溪美目流盼,眼如秋水,素齿朱唇,面上霞光荡漾,微晕红潮一线,鹿溪的纤纤玉手举起桌上的酒杯,两人眉目传情共饮交杯酒。 “要吃东西吗?”秦云淮问道。 鹿溪不语,将羞涩的秦云淮压在身下,玉体香肌,淡淡体香散发在秦云淮鼻尖,秦云淮红着脸愣愣的看着上方的女人,一时忘了呼吸。 鹿溪邪笑着开口说道:“吃,如今修行千年,总算是可以开荤了,真不知道这魔修味道如何呢。” 秦云淮咽了咽口水:“你别乱来。” “如今这大婚已成,难道你还要逃吗?”鹿溪凑到秦云淮耳边说道,呼吸洒在秦云淮耳边,他口渴难耐,喉结上下动了动,嘴唇鹿溪的嘴唇填满,品尝到嘴里的香甜想要汲取更多。 鹿溪凭着感觉任由身体控制自己的大脑,虽然没有尝试过接吻,不妨碍身体本能的探索,舌尖的温热流转让她呼吸急促,吸取更多,不愧是狐狸成精,魅惑之后秦云淮敞开心扉。 只见秦云淮反向攻之,欺身而下,开始和鹿溪商谈剑术,鹿溪不断的呻吟声中夸赞着秦云淮的剑术了得,缠绵之后两人都看向彼此,秦云淮还有些不可置信今日的黄粱一梦。 鹿溪不罢休的缠着秦云淮,眼神如丝般对着秦云淮轻声说道:“你不是不行,可我不够。” 于是鹿溪翻身压在了秦云淮,开始探索着侵略更多,交战的激烈声此起彼伏,随着一声闷哼,鹿溪这才有些疲惫的躺在了秦云淮怀里,她依旧霸道的对着秦云淮说道:“你是我的人了,以后不许逃,知道吗?” 秦云淮如获至宝一般将鹿溪拥抱的很紧,幸福地笑了笑并未言语。 “你干嘛,抱的太紧了,勒的我呼吸不过来了。”鹿溪挣扎着说道,然后又调皮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很漂亮,很有魅力,你也不至于这样子。” 秦云淮笑着不说话,看着眼前的女人又亲了一口,末了感叹了一句:“此生有你为妻,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我,死而无憾了。” 鹿溪白了秦云淮一眼说道:“说什么晦气话,今天很愉快,我很喜欢,所以之后都要服务我,懂了没。” “嗯,懂了。”秦云淮像是接收命令一般回复道,心里默默想着不管你在不在,我都只服务你。 “这还差不多,这统治魔族我不稀罕,你还是自己管着,我只要你。”鹿溪霸气的翻过身手撑在床边说道,这个动作将被子撑起,观赏到了秦云淮的腹肌,以及……于是乎再次热血来潮。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互相配合。 一次新婚之夜洞房的床笫之欢,两个懵懂之人如同干柴烈火的激烈战场。 幸亏都是修炼之人,不然谁能抵得住这埋藏千年突然释放的狐妖本性。 第38章 贪嘴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山水相依,鹿溪和秦云淮嬉戏打闹,鹿溪轻快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化身白狐留下一抹白色残影,像极了一只精灵。 日光透过树木的缝隙洒了下来。 秦云淮在后面奔跑着看向她的背影,心中感慨:鹿溪,去奔跑在山林间,你属于这大自然,你永远是自由的,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这么开心,能够看着你的背影就已满足。 鹿溪跑回来拉着秦云淮的手向前冲去笑着嗔怪道:“你怎么这么慢呐。” 撒下来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冬去春来,枯木长出新芽,莺时三月,桃花灼灼,和风吹过,撒下漫天粉色花瓣。 “云淮,看我这样好看吗。”鹿溪在花瓣中翩翩起舞。 夏日炎炎,陪你在槐树下吹风,品尝这软糯香甜汁水很多的水蜜桃,暖风吹过,槐花白色花瓣落下,一抹清香。 “桃子虽然养人,也不要吃多,容易肚子疼。”秦云淮抢过鹿溪手中咬了一口的桃子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秋风习习,枫叶似火,夕阳余晖映照在大地上,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秋海棠在风中摇曳,桂花香飘十里。 “嗯~云淮好棒,这桂花酿真不错,好喝。”鹿溪摇晃着酒杯闻了闻又喝了一口说道。 “小醉怡情,莫要贪杯。”秦云淮像个家长一样嘱咐。 唯独这个冬天,寒冬腊月,冰天雪地,我的身边在没有你的影子。 烟霏霏,雪霏霏。雪向梅花枝上堆,春从何处回!醉眼开,睡眼开,疏影横斜安在哉?从教塞管催。 秦云淮躺在洞府中,望着身旁空荡荡的一侧,没有很难过,在一起的日子他会一直记在内心,山河已暮,时已寝安,虽未同枕,但求同梦,这已是他最后的念想。 她会离开,他从爱上她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北国。 司钰拦住了江晨问道:“你做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抱着,笑得一脸猥琐。” 江晨四下张望之后拿来袖子摘下一颗青提塞到司钰嘴里:“嘿嘿,怎么样,甜不甜,这一串都是我的,夏夫人给我的。” “怎么,之前去的时候不情不愿,一串葡萄就把你收买了?”司钰说着又摘了一颗青提放嘴里。 “行了行了,最后一颗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水晶葡萄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我要留着慢慢吃。” “得了你,这东西这么甜,蚂蚁老稀罕了,别到时候自己舍不得吃放坏了或者被蚂蚁偷吃了。” “啊~忘记了,那怎么办,一下子吃掉吗,真是烦死了。”江晨懊恼的看向司钰跺了跺脚。 司钰摸了摸江晨的头说道:“这有什么,拿上盆,带上绳子,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去了不就知道了。” 须臾间,江晨指着一口井问道:“你带我来这干嘛,打水上来洗洗吃?” 司钰弹了一下江晨的脑袋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呐,这口井平时没有人取水,这天然井水温度较低,储放水果放个两三天问题不大,晚些时候呢,你再往水果上面添加些冰块,下面做好隔水,这样冰块融化成水也没事,下次继续添加冰块可以存放更久,又是在水中深井也不担心虫子闻到气味,不过我还是提醒你,早点吃完。” 江晨揉了揉脑袋想像往常一样守卫自己的脑袋,又因为这次给出了计策解决了心中的难题,姑且就原谅他:“很有道理哎,这样冰块就没那么容易融化,也不用时刻担心了,而且凭我这交情每天去弄点冰块不难。” 第二天,江晨耷拉着脑袋的走在走廊上,司钰见到了好笑的问道:“怎么啦,什么事居然让我们热血的男儿这般无精打采的?” 江晨听到司钰的打趣抬起头淡淡瞥了一眼又耷拉了下去说道:“还不是那果子。” “这是果子被偷了?不应该啊。”司钰稍微正色了一点说道。 江晨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我今天找人拿了冰块去换,尝了一口发现冰镇的葡萄更好吃了,我没忍住,抱着吃完了,现在就剩了一些冰块。” 司钰听到江晨的解释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你还笑,我本来打算吃好几天的,今天吃爽了,明天没得吃了。” “理不是这么说的,每件事发生都有他的道理,也许因为你频繁操作明天葡萄掉水里了呢?这么一来你把它都吃掉了哎,这样它就没有浪费不是。” 江晨将脑袋直立起来说道:“哎?对哦,这么一来我好歹一个个都吃到肚子里都是我的,不过你觉得我会笨到把那些掉井里吗?” “不是这么说,我不是举个例子嘛,也可能是你明天来到这里,结果一群人找你有事,发现了你的葡萄,你就说你分不分给大家尝尝。” 江晨点了点头:“确实,以我这大方的性格,别人见到了最起码得分个两颗,要是人多我就吃不了几个了,搞不好大家吃都吃了还要背地里说我藏独食。” 司钰摸了摸江晨的头说道:“是,所以这都是缘分。” “ē,ěn,èn。”江晨思索着点了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这臭小子居然又在弄自己的发型,真的好欠揍,巴掌还没呼过去就看到司钰已经走远了,并且听到自己的动静回过头来坏笑了一下。 “啊~姓司的,你过分了,都告诉你多少次了,头可断血可流头发不可乱啊喂。” 司钰回过头做了个闭嘴你的表情。 “哼,每次都这样,就是嫉妒我比你帅是,担心我比你先找到媳妇是。”江晨边整理头发边说道。 借着巡逻的功夫溜进了御书房,借着缸里的水看了看,嗯~还是一样的英俊潇洒。 “喂,那个姓江的,这次又来替皇上看看最近吃什么啊。” 江晨赶忙跳起来捂住了对方的嘴四下看了看,幸好都在忙碌这里没什么人他才松开手小声说道:“哎呀,你别抬举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是替皇上看嘛?我那不是和你探讨厨艺嘛。” “我这不是看你在那偷偷摸摸的,趁着没人在逗你玩呢嘛。” “可别,也就你知道我这毛病,偶尔来找你做饭的功夫尝两口,万一旁人知道了我的形象不就没了,再说了我刚刚哪里是偷偷摸摸,我这是看看你们的水干不干净。” “那可不,我大兄弟就是来替我试试菜探讨探讨厨艺的,我都懂,都是兄弟之间,有事的时候你照应了我,这点小事小弟指定满足你。” “讲义气,够兄弟。”江晨碰了碰拳头。 第39章 小心思 江晨最开心的一件事就是之前在王府的时候,帮助过一个落难的厨师。 当初在客栈吃饭,没想到顺带还看了一出戏,几位厨师齐心合力指责另一名厨师,本以为是这个厨师做错了什么遭到大家指责,听了几句就发现不过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明眼人一眼都可以看出来,只是谁都不愿意出头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而这名厨师一句没做过之后始终铮铮铁骨的样子,不愿意多为自己辩驳一句。 这时候自己真的是看不下去了,顺手一帮,说出其中门道,这个人不善交际厨艺极好被老板看中又遭到大家眼红排斥的男人,在自己出面解决了这件事之后,对自己抱了抱拳之后,厨师小兄弟毅然决然选择了离开这个伤心地。 金子到哪里都可以发光,就是这脾气得改改,不然总是要吃亏的。本着事不关己后会无期的心态,也未曾留意小兄弟的去留,却不想小兄弟来到了皇宫还进了御膳房,再重逢自己都没认出来,还是对方提起才想起这件事,就因为这样自己成了御膳房的关系户,每次研发新菜自己都可以前去大饱口福,我说错了,人家这脾气不用改,人家这是管事的命格。 当然御膳房有规矩的,江晨并没有明目张胆这样做,其他管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不是因为江晨是北冥墨的心腹,纯粹都是大家都很明事理,做个菜总得来个外行人来点评点评。 再者说御膳房最不缺的就是菜,没准人家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哎,江大人也可以来自己这试菜啊。 江晨本想悄悄来到御膳房借着缸中的水照照镜子,谁能知道又借机大饱口福一顿,一些烦恼全部烟消云散。 江晨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嗝,对着小兄弟阿贵喊道:“走啦。” 阿贵招了招手:“好嘞,江哥,记得常来啊。” 江晨给了一个手势走了出去,假模假样的巡逻,监督侍卫有没有尽忠职守,接着又溜回乾清宫。 “你又溜去哪里了?”司钰看着贼头贼脑的江晨问道。 “要你管。” “又去找你小兄弟胡吃海喝了,嘴巴上的油渍都没擦干净,啧。” “啊,有吗。”江晨慌乱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巴,丢死人了丢死人了,自以为很帅的走了这一路,原来这么丢脸的吗,看着干干净净的帕子江晨顿时懊恼的给了司钰一拳,“你他妈那张嘴天天都吃啥了,那么臭。” 司钰笑着挨了一拳说道:“你又没闻怎么知道我嘴臭。” 江晨想到自己的窘迫又捶了对方一拳说道:“隔老远就能听到了,需要闻吗?” “哦?是吗?这味道还能听见啊?” “我说能就能了。” 夏槿远远看到这一幕掩面一笑,走近些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刚来。 “夏夫人好。”司钰礼貌的喊了一声。 江晨瞪了司钰一眼气不过向着夏槿问道:“夏夫人,在你眼中司钰是个什么样的人?” 夏槿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眼中的和你眼中的能一样吗。 司钰有些无奈的拉过江晨说道:“别胡闹,让夏夫人进去。” 江晨撅了下嘴巴刚要退在一旁就见夏槿微笑说道:“做事认真,不苟言笑,是个成熟可靠的人。” 司钰:嗯,不错,这个评价中肯,非常形象。 江晨瞥了一眼得意的司钰有些无语,他?司钰?不苟言笑?成熟?可靠?呵。果然人都是两面三刀的,看来只有自己见到这个人的阴暗面了。 夏槿看着江晨表情的变化还是温柔的笑着问道:“怎么啦,我说的不对吗?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江晨一句“嗯”又像是闷哼一声退到了一边。 夏槿跨过门槛来到北冥墨的身旁说着自己眼前一亮的发现。 北冥墨玩味的笑着问道:“怎么,你想做红娘?” 夏槿摇了摇头:“不,如果直接说出来恐怕适得其反。” 北冥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阿槿有什么好主意。” “我打算给他们分别安排相亲。” 北冥墨挑了挑眉:“这……” “放心,他们也都年纪不小了,我自有分寸。” “咳咳咳,阿槿开心就好。”北冥墨在心里默默为司钰江晨二人点了根香,难得阿槿这么大兴致,虽说是为了撮合你们给你们找姑娘,不过能被阿槿看中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们年纪不小了,是时候该成亲了,识相点,姑娘不错就收下了,不然她真的要让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凑一对,朕光想着就辣眼睛。 夏槿嘿嘿一笑说道:“你那表情没憋什么好屁是。” 北冥墨无辜的抬起眼眸:“啊?我怎么了嘛?” “该说你是古板呢还是没见过世面,总之呢,我不会逼着人家在一起的,你只管瞧好了。” “那我拭目以待。”北冥墨宠溺的笑着,低下头将手上的折子翻了一页拿起毛笔,夏槿拿过砚山研磨起来。 第二日大早,司钰和江晨二人就听人来报说皇上给他们二人都放半天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迎来当头一棒:夏夫人要给他们安排二人相亲!!! 江晨蹭的站起来洗漱,束发,捣腾着自己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了比望向司钰说道:“喂,木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快行动起来啊,帮我看看哪套显得我更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我不想去,你随便。”司钰看了一眼江晨的样子有种没由来的烦躁。 “这件事看来咱们主子也知道的,你不想去也走个过场,总之要是我先娶到媳妇你可千万别羡慕。”江晨说着还是将侍卫服穿上,满意的点点头,还是这样才显得自己没那么刻意,又是有事业有担当的好男儿,“夏夫人真好啊,还知道惦记咱们。” 司钰见到对方也是穿着侍卫服,以为对方和自己想法差不多,就是给夏夫人一个面子走个过场应付一下,脸色稍微有些好转。 “走吗。”江晨激动的拍了司钰的肩膀说道。 司钰有些奇怪对方的情绪,还是无所谓的回了一句:“走啊。” 第40章 谁是木头 两个人拿着纸条,来到了一座建筑面前,门前刚好站着两名丫鬟。 丫鬟见到有人前来互相对望一眼点了点头上前说道:“两位可是江公子和司公子。” 司钰不耐烦的嗯了一声,鼻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江晨推了一下司钰笑着打着哈哈说道:“嗯嗯,是呢是呢,接下来做什么。” “两位可随我们来。”丫鬟行了一礼将两人带了进来,两名丫鬟各自站在一个门前,就像是告诉他们现在要分别进入不同的房间。 江晨走了进去像是唠家常一般自来熟,丫鬟守在一旁,既保住了姑娘名声又不会打扰到对方,司钰纠结半晌也走了进去,只是他不像江晨一样,他进去就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姑娘,今日事发突然,司某也是早上才知道有人安排这件事,只是司某暂未有这些打算,故来请罪,还望姑娘见谅。”司钰行了一礼算是言简意赅说明情况,又是给了对方面子,张口闭口绝不谈自己这是相亲。 “公子言重了,能够相见也是一种缘,既然小女子与公子实乃有缘无分,公子也无需道歉,小女子先行告退。” 对方的明事理让司钰感到一丝羞愧,原来这样就可以了,自己还以为多难应付想了一路要怎么应对,甚至在想如果夏夫人在面前自己要怎么不损了对方的面子的拒绝,看来夏夫人并没有强制性的做出某种决定,而是好心的给出提议。 姑娘走后丫鬟也退了出去,留司钰一人在房间,安静下来的房间居然还能听到隔壁间的对话。 司钰呼吸放缓,静静的听着,不知道江晨处理的怎么样了,出乎意料的是江晨并没有拒绝反而和对方相谈甚欢,甚至相见恨晚。 司钰黑着脸来到门口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打开一条缝说道:“江晨,刚刚宫里通知有事让我们先回去了。” 江晨起身叹了口气说道:“哎,成大事者就是这样,小芳莫怪,江哥先走了,咱们可以……”改日谈还没说出口司钰像是等不及有什么大事般直接拉过了他的手走了出去。 两人飞快的穿梭在街道上,江晨还傻乎乎的觉得司钰这场戏演的很好,塑造了自己忙碌的一面。 直到一个无人的巷子里,司钰放下江晨,一手撑在墙上看着对方,有些不满的反问:“到底你是木头还是我是木头。” “当然你是木头啦,这么多年也有不少丫鬟妹子对你芳心暗许,也没见你有任何反应,而且还有我给你指导你都不开窍,你就说你是不是木头。” “你不是木头你为什么看不出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思呢?” “我怎么看不出?” 司钰有些诧异的顿了顿问道:“你…看出来了?” “不就是好兄弟吗?我没媳妇你也陪我做孤家寡人,这么多年我知道的,虽然我一直说我很英俊潇洒,其实和那些人都是朋友之间,都没听说有谁挂念我,反而经常听到有人对你这张冰块脸感兴趣。” “呵,你知道个屁,为什么你一直特殊你就真不知道吗?” “因为这么多年我们都是生死相依的伙伴,最要好的哥们啊,司钰你怎么了?今天怎么不太对?” “我…中意的人是你啊,所以我怎么对其他人动情?”司钰苦笑。 “你…别乱说啊。”江晨惊恐地望向对方。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才一直没说。”司钰有点受伤无力的垂下手,也不知之后兄弟还能不能做。 江晨慌了:“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好哥们的。” “嗯。我知道。” “你这样我不知道怎么面对。” “嗯,然后呢?” “我先走了。” “好。”我不会让你很难面对的,司钰望着江晨离去的背影。 江晨迅速溜走了往皇宫赶去,司钰良久才收拾好心情,回到皇宫直接和北冥墨说下午也需要告假,接着从偏房搬了出去。 接下来的两个月江晨以为自己要避开司钰,其中司钰种种纠缠而自己又是怎么逃离。 令他没想到的是对方不仅当天就搬了出去,岗位安排也都和自己错开了,这让他怀疑他是真的中意自己吗,还是只是说说。 躲得这么远,搞得像那个表白的人被拒是自己了,江晨有些愤愤然。 日子一天天过,那个一直能在路上巧合碰到的讨厌鬼没再遇到,那个平时会损自己关键时候又会为自己挡刀的兄弟没再出现,那个每次睡醒都会吐槽自己睡姿的好哥们没再出现,他……有些失落了。 原来司钰在他心中也和其他兄弟不一样。 江晨无精打采的来到御膳房,阿贵一眼看到他过来手脚没停打了声招呼:“江哥,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嗯……没什么。” “这嘴唇惨白惨白的,别是生病了啊江哥。” “没有。” “今天想吃什么?” “不知道。” 阿贵无奈,打算煮个毛血旺给江晨补补气血,还没煮好就听人说,夏夫人邀请江大人去坐坐,他不知道夏夫人和江哥的关系,以为江晨会快去快回,于是继续添着菜,末了自己守着一锅毛血旺沉思片刻放到晚间重新开煮给伙计们的饭点加了餐。 江晨见到夏槿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失落又有些难过,他想到了司钰口中的中意,自己眼中的惊诧,而他和司钰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了。 夏槿像是看出了江晨的想法说道:“你们没有分道扬镳。” “哪里没有?”提到这个他的心里竟然隐隐有些责怪夏槿,如果不是这场相亲自己也不会和对方凯凯而谈,司钰就不会吃味说出那句话,那他们还是兄弟。 “不管你信不信,他一直还在关注你,并且你们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不趁早解决,你迟早会娶媳妇,而他也许比现在更决然,到时候你们才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换作平时江晨想到娶媳妇还是很憧憬的,可是这娶媳妇就会失去阿钰……这他还真没想过。 “你现在要弄清楚你的心,你是想继续这段感情用不同的身份,还是想摆脱这份感情继续新的生活。”夏槿一句成畿道。 “我……” “等你弄清楚自己的心,再来告诉我,我尊重你的决定。” “可是我们是两个大男人。” “小晨,爱情不分高低贵贱,也不分男女,爱情就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你们之间没有其他阻碍,跨越世俗又有何妨?” 江晨想到了他和司钰之间的相处有些不明白,这就是爱情吗?他不解得问道:“爱情不应该轰轰烈烈,刻骨铭心吗?” “所有的感情终归走向平淡,再好的感情都会发生争吵,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从来都是片面的所有人期待的样子,而我们不会一直向着期待的方向走下去,当我们在平淡的生活中还能相濡以沫,这就是适合的爱。” “我好像懂了。”江晨说道。 第41章 演戏 夏槿的眸子带了期待看向江晨笑道:“你…真的懂了?” 江晨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他和司钰之间的点点滴滴又开始展望了一下未来,难得的安静了很久,点了点头说道:“嗯,懂了。 我原以为这么多年找不到媳妇,是时间没到,是没遇到属于我的刻骨铭心的爱情,我没发现其实连我内心也在抗拒,所以我和其他人都成了点头之交。 虽然我很讨厌司钰那个家伙的捉弄,可是我习惯了他的这些样子,同样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 如果爱情终将骤于平淡的相处,那么我的爱情其实一直在我身边。 如果不是夏夫人的点拨,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明白,我会正常结婚生子,然后他在慢慢从我的生命中淡去。 也许我会成为一个好的丈夫,好的阿爹,琐事中的争吵我都会尽量避免,而我所有的忍让都是因为我的心不在,所以一直扮演着合格的丈夫。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的妻子会怎么想,也许她会认为夫唱妇随一切都是正常的,我是她全部的倚靠,光想到这里我就很难过,心里百感交集。” 夏槿赞赏的点了点头:“你能想这么多我很意外。”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江晨有些沮丧的说道。 “我想知道你的决定。” “决定?” “嗯,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 “我想和他一起。” “有你这句话接下来交给我。”夏槿狡黠一笑说道。 三日后还是那个庄子,司钰站在前面很无奈,他决定这次破罐子破摔,直接挑明,不然还不知道这种无意义的事持续多久。 这次没有人引路,他进入大门的时候看见一间房门开着,直接走去了那间房,里面有一位较为高大的女人背对着自己,夏槿坐在一侧。 夏槿笑着站了起来说道:“你来啦。” 司钰只淡淡看了一眼,冷冷说道:“夏夫人,我想我私人的问题就不劳烦您了。” “先别这么着急拒绝。” “夏夫人,我真不想拂了你的面子。可我不知道陪你演绎这无聊的把戏要多久?” “既然这样,我想知道原因。” 司钰被这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到烦躁:“是,你和主子是一起的,你们有什么命令我都应该服从,但我的私事我不希望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我有自己喜欢的人了。” “谁。” “江晨!!!”司钰没加思考喊了出来,之后自己都懵了。 心里话说出来,司钰的面色稍作缓和,既然说出来了,那就没必要在避讳什么,令他没想到的是在自己说出那个名字之后一直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转过身来说了一句:“我愿意。” “你你你。”司钰瞥见了旁边笑得花枝乱颤的夏槿又看着娇羞的江晨一时间脑中一团乱麻。 “我都说了别着急拒绝。”夏槿还在一旁拱火。 “哎呀,夏夫人,你别再说了。”江晨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钰恍然大悟,今日居然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一出戏,自己险些大发雷霆:“夏夫人,是我误会你了,我跟你道歉。” “那成,道歉就不必了。接下来的时间留给你们。” “谢谢。”司钰郑重的鞠了一躬。 江晨还想挽留,如果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实在无地自容,不知该怎么面对司钰。 “你还想去哪里。”司钰堵住了江晨的路说道。 “我…我送送夏夫人。” “夏夫人已经走了,你没听见她说嘛,现在是我们的时间。” “我。” “你还没说你愿意什么。” “……没……没什么。”江晨的脸红到了耳朵根。 “你能这样做我很感动,我一直以为是我唐突了。” “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自己搬出去。” “我怕你尴尬。” “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尴尬,你给我机会了吗,就走了。” “对不起,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了。” “以为以为以为,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都无聊死了。” “我下次不会了,所以你愿意什么可以和我说说了吗,嗯?”司钰明知故问道。 “我…我愿意…和…和你…” 司钰看到江晨这个样子知道他一定卯足了勇气,索性不再逗他:“行了行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赶紧换身衣服。” “夏夫人说……” “不管她说什么,现在都用不到了。” 江晨低下头:也是。 “怎么,我的反应让你失望了吗?” 江晨抬起头连忙说:“没,没有。” “那就赶紧换了,这样子我看不习惯,我啊,还是喜欢原来的你。”司钰将喜欢两个字着重推敲了一番说道。 江晨瞥了一眼床上的长衫又看了看司钰示意他出去,司钰看到衣服后坏笑了一下。 “又不是没看过,还一起洗过澡呢!”司钰说着作势要去帮江晨脱衣服,看到江晨吓到的样子司钰满意地笑着走出去关上了门。 江晨呼出一口气暗想:那能一样吗?迅速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衣服自在。 江晨装作大大咧咧的打开门,对着司钰挤出了一抹笑容往外走去,自认为很正常同手同脚的走着,司钰忍着笑同他并肩一起走。 江晨一直以为他和司钰的关系不一样了,相处模式也会不一样,没想到这个人一如既往的欠揍,原来他们之间和以前一般无二,原来没什么变化啊,江晨暗自感叹真好。 也不是完全没有,起码发现了司钰一些日常不知道的举动,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 “他们在一起了!!”老三说道。 老四继续补了一句:“好啊你们居然藏的够深!” “你们这些孤家寡人这就不懂了。”影卫五对着七嘴八舌的其他影卫嘲笑道,“我早就看出猫腻了。” 一个午后,江晨司钰同影卫们聚在一起吃酒闲聊。 “老五,你这就不马后炮吗?”老三说道。 “不是马后炮,爱一个人眼里是藏不住了,就像我和我的娘子。”老五说道。 “哦?你和你的娘子?你小子才隐藏的深啊,不愧是做影卫的。”司钰说道。 “你小子什么时候结婚啦?”江晨问道。 “哪里是你们这群毛头小子能比的,我孩子都两岁了!!”老三得意洋洋说道。 “好啊你,是不是兄弟,这么多年连我都瞒着。”老四说道。 “你是哪位?有必要和你说嘛?我们这种本来就不该把家人牵扯进来,说了你们也不会知道是谁所以说什么。” “我们好歹可以听一听过把瘾。”老四说道。 “这东西还能听过瘾的?”老五问道。 第42章 不速之客 “说说,我现在都不能直视这两个成天在眼皮子底下晃悠的两个大男人了。需要来点甜甜的爱来洗洗眼睛。”小十三老气横秋的冒了这么一句。 江晨立马扞卫自己来之不易的感情说道:“你怎么说话呢,我们这是爱情跨越了世俗,你个小孩子懂个屁。” “嗯确实,你们没给大家做个好榜样,但我老八还是看好你们的。”老八拍了拍胸脯说道。 司钰没有在意这些,举起酒杯说道:“都是兄弟,在这里我和江晨敬大家一杯。” 江晨同样举着酒杯说道:“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和保密。” “嗯,替我家脸皮薄的江哥保密,自己人知道就好别让别人说了闲话。”司钰笑了笑。 祝福频频难尽意,举杯切切莫相忘。 “今天刚好也给老五庆祝庆祝。”一直没说话的影卫一说道。 “老大,我不在意这些,兄弟之间我都懂。” “老五,这次刚好难得的机会,别推辞了。”影卫头子知道老五的事情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祝贺,是心里的一点遗憾,都是自己看着成长的兄弟。 老四:“就是就是,给我们说说你的故事。” “嗯呐,老大难得开口,识相点。”一直吃吃喝喝的老六抬头看了老五一眼。 一个个七嘴八舌嘈杂的声音很快将老五淹没,本身也不是有心隐瞒,只是没什么时机提起。 “其实没什么啦,我是嫁给我娘子的,没错,就是那个意思,之前就说过我和莹莹情投意合,主子一直不要孩子我可不能让我娘子一直等。 我不在意是娶妻还是入赘,两个人在一起,就应该在平等的基础上相敬如宾,哪边条件好就在哪边,她的家里人还能帮着照顾,减轻了我不少的心里负担。 她能过的安心好好在家,我就有了每天回家的动力,每次任务我都更加惜命,因为我知道她在等我,我们的孩子也在等着他的父亲。” 老五趁着这次机会言简意赅的将自己这几年的前前后后大概描述出来。 一众孤家寡人听的津津有味,并未有瞧不起之意,他们也想到了平时有可能会丧命的风险存在,自己的娘子在娘家是一种保护,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主子也会给家里人丰厚的报酬,一辈子的吃穿用度也不愁了。 “这就没了?”老四意犹未尽问道。 “还要说啥?”老五不解的问道。 “你们之间怎么认识的啊,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啊,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啊……”老四举例吃瓜群众暗自在心里赞成。 “停停停,这些有啥好说的,说了也没啥用,都过去了,就让这属于我和她之间的回忆继续留给我们的。” “老三,我有点腻得慌。”老四借机嚼了一口肉说道。 众人一片哄笑。 月余,司钰和江晨商量应该送什么给夏夫人,两人想起了曾经埋的桃花酒。 乾清宫中,两个愣头愣脑的家伙走进了御书房,江晨司钰给北冥墨行礼之后将酒拿给一侧侍女。 司钰说道:“夏夫人,这是属下备的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还不等夏槿说什么,北冥墨突然发问:“你上一句是什么?” “一点薄礼?” “再上一句。” “夏夫人?” “怎么还是夏夫人?” 江晨和司钰面面相觑,不知还怎么回答,半跪下来低着头说道:“属下愚钝。” “该叫北冥夫人。” “属下知错。” “起来。” 见二人还是跪着北冥墨蹙了蹙眉,原是一同告假一天,不是什么大事,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屏退左右,忍不住提了一嘴:“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江晨司钰狐疑的对视一眼,刚想说什么北冥墨又摆了摆手说道:“行了,朕知道了,这是给你们的添箱,虽说仪式没有,礼可以有。” “微臣谢过皇上。” 等二人走后刚散去脸上红晕的夏槿在北冥墨的注视下又浮现出淡淡绯红。 “怎么亲眼见证自己促成的婚事还比往常安静不少?”北冥墨笑着问道。 “哈哈哈哈哈,那是自然,因为我这世间多了一桩美好姻缘,少了一对苦命鸳鸯。” 看到夏槿的反应北冥墨反应过来,刚刚的反常不是因为这个,那么就是。 “北冥夫人当真慧眼如珠。” 刚说完夏槿的双颊像是打了一层粉黛,喉咙不自觉咳嗽了几声说道:“过奖过奖。” 北冥墨搂过夏槿的腰说道:“这个称呼喜欢吗?” “喜欢。” “我以为你知道的。” “知道什么?” “你是我的夫人。” “知道啊。” “所以呢,怎么还叫夏夫人?” “习惯了,没注意。” “之后可注意?” “嗯…北冥…夫人。”北冥墨的夫人,我很喜欢,夏槿脸红扑扑的,北冥墨亦是被对方逗笑了吻了上去,两人浅尝辄止。 江晨司钰同时告假后,司钰带他来到了了摘星阁高处,两人看着窗外,倒数几个数之后四周响起了五颜六色的烟花。 两个人的心里想起了不同的声音。 小晨,这辈子超越世俗,我没办法给你一场体面的婚礼,就让这场盛大的烟花来为我们之间见证。 司钰,幸好有你,幸好是你。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而这天的皇宫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他们分别为一男一女,不清楚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来这里又要做什么,夏槿隐约觉得女子有些眼熟,忘记从哪里看过。 不知怎么的,此刻夏槿脑子里出现秦云淮那句“好好享受现在”,她想到了洞府墙壁上挂着的那幅画,画中就是这绝美的女子,她惊诧原来真有其人。 北冥墨眼睁睁看着乾清宫四周的人都陷入诡异的晕厥,又亲眼看着那两个人朝夏槿那走,反应过来的他毫不犹豫的拿过佩剑冲了上去。 “念在你是她在这世上重要的人,我本不伤你,希望你别不自量力。”书生装扮的男子说道。 第43章 归位 “未经允许,天子的夫人我看谁敢动。”北冥墨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天子又如何,终究一介凡人,又怎可和神明相比?”书生嘲讽道,手一挥北冥墨浑身一怔不能动弹,而他似是要和这股将自己禁锢的力量对抗,书生看见北冥墨嘴角的血迹嘲讽之色更甚。 “这就是神明吗?乱用法术不分青红皂白伤及无辜?”北冥墨毫不示弱的问道,额头青筋暴起。 “阿墨,别挣扎了。”夏槿看着北冥墨的样子满眼的心疼说道,又看向两名不速之客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擅闯皇宫又有什么目的,只希望你们别伤害他。” “是他不自量力,我们只是来带走你。” 夏槿惊诧:“带走我?” “阿槿,到我身后来。”北冥墨强撑着站了起来将夏槿护在身后。 书生略微意外之后依旧面不改色说道:“蝼蚁安有鸿鹄之志?” 一旁未曾说话的鹿溪有些动容,于心不忍的说道:“夏槿,你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夏槿本以为对方可能发现了什么,可凭什么说自己存在的本身也是错误的? 北冥墨瞧见了夏槿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反驳道:“天大的笑话,每个人的存在都必定有其的道理,阿槿莫要听她人胡言乱语。” 一旁的书生打破气氛冷峻地说道:“你本就是神明散落人间的一抹残魂,接受历练后就该回去,却因执念贪恋人世间,逃避了千年,还不知错吗?” “你逃不掉的,就算你逃过千年,万年,你终将会和我们重逢,一同奔赴我们该有的宿命。”鹿溪不想打破她的幻想,又不得不劝说道,“我们谁又不是经历人的七情六欲,最终还是放下,这些只是我们的使命,不是宿命。” 为什么有既定的宿命,我竟然已经逃过千年了嘛?那为何还是逃不过,夏槿不甘。 神明在追,凡人要如何才能逃? 实力悬殊太大了,北冥墨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出来晕厥过去,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目睹两人来三人走的局面。 书生和鹿溪一走,众人醒了过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值班的侍卫透过门缝瞧见了晕厥的北冥墨,将北冥墨抬到了寝宫请来了太医,太医号脉之后加以针灸诊治开了几副药,接下来就只需要等。 夏槿跟着鹿溪和书生的中间,心里还在牵挂北冥墨,一想到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要离他而去心痛的难以交加,魂魄融合的时候某种意识才让她清醒她本来的使命。 本以为自己虽然一直普通,可作为一个穿越又自带剧本的人,在这个世道混下去应该不会太差,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怎么又发展成这样?到最后才发现,事情从不由己,而我在自己的故事中依然不是一个主角,这又是何其可悲的一件事。 童话说雨后 会有 一道彩虹 却不曾说过 它也会 转瞬成空 想要把绚烂 紧紧 握在手中 忽然发现,你已不见 站在无尽红尘中 仰望曾有你的苍穹 得到以后转眼又落空 ——《虹之间》 魂魄归体的一刹那,夏槿灵魂带来的感情占据上风牵动着南弦浅月刚苏醒的肉体划出一滴眼泪,那滴泪划过脸庞落下后,南弦浅月眼睛睁开后并未有任何情感像是不曾出现过。 那滴上古神明的泪,带走所有执念落下,恰好落在了皇帝寝宫一株从未开花的盆栽上。 上古时期,魔道日益猖獗,上古神明南弦浅月与魔道之主秦云淮展开大战,彼时妖族尚未强大,在魔族势力下一同参与大战,南弦浅月以封印自身为代价险胜,三魂七魄自此散落人间。 南弦浅月自出生即为神明的上古神未曾经历人世,故未曾嘱咐寻散落的魂魄的言语,如今魔道大败,天下太平,借此体验人间疾苦了却一桩心事,同时南弦浅月也自信三魂七魄会自行聚拢,那时身体将会苏醒。 凡人若失魂失魄,轻则身体抱恙,严重点或痴傻或昏迷不醒亦或是不久于人世,作为上古神明南弦浅月的魂魄皆会带着灵性修得因果。 其中三魄寻得世间三名失魄之人,渡善者有缘人也,了却之后最早归位。 另外三魂,一魂遇一魄修得九尾狐妖,一魂遇一魄习得因果转世腹中最后沦为书生,还有一魂和两魄相聚幻化的人,竟摆脱了使命的束缚带着执念进入轮回,千年未归。 皇宫之中一抹黑色身影潜入皇帝寝宫。 “既然来了,这里没有外人直接现身。”北冥墨靠在床边无力地说道。 “结局本就是注定的,怎么还弄得这副病怏怏的鬼样子。”秦云淮从黑暗中走出,人还未出声音先到。 “你早就知道了?” “同是天下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喝点吗?你这身体能喝吗?” “放纵一次又何妨。” 两人把酒言欢,互送衷肠,有些事就算一直明白,还是需要倾诉的。 秦云淮知道鹿溪会走,一直都知道,所以和她一起的每一天他都格外珍惜。 他还记得鹿溪走的那天,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连带着鹿溪的身影都隐在其中再也看不见。 她走的时候依然是那抹笑容,少了平时的欢快,带了一些恬静,只听鹿溪说道:“我的使命完成了,我应该走了。” 秦云淮就这么扶着鹿溪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说道:“好。” “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很开心,很值得。” “好。”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离开。” “嗯。” “你会想我吗?” “嗯。” “真乖,我走啦,这些真的日子很开心,让人怀念,只是再也不见啦。”鹿溪站起身就这么离开了,没有拖泥带水,曾经的恩爱你侬我侬都化作泡影,秦云淮不会问有没有爱过,和鹿溪一起走过的日子他都会铭记在心成为最珍贵的回忆,就足够了。 秦云淮不是没话说,而是他怕多说一个字,自己装出来的儒雅淡然无存,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将她拥入怀里让她不要走,他怕他会跪下来求她不要走,他怕他们之间连最后的体面都没有。 “喝不了就别喝了。”秦云淮拿过北冥墨手中的酒说道。 北冥墨夺过来说道:“不,今天不醉不归。” 世人都说三杯通大道,一醉解千愁,真的是最大的误解,愁若醉酒解,何来痴心人? 第44章 故事 宫中除了北冥墨之外没有人知道夏槿去了哪里,也不敢问起。 面对着像是无事发生的北冥墨,江晨司钰都格外小心,如果温和只是前兆那后果会更加吓人。 令所有人都意外的是北冥墨只是失去了笑容,语气听不出喜怒,所以像是柔和三分,并且惜字如金。处理事情还是和往常一样,除了一个人会坐着经常发呆,看向窗外,有时候会喝上一碗鲜牛奶,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知道做些什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一身酒气,没有人知道好好的寝殿哪里来的酒,是不是像以往一样溜了出去。 秦云淮隔几天会来和这同病相怜的男人喝上一壶,两个人喝酒都是纯喝酒,感受着那股辛辣穿过嗓子划过喉咙的感觉,就好像这样心就没那么痛了,北冥墨不如秦云淮一般有修为护体,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在一次空腹醉酒之后体验了三天的躺尸生涯之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举酒欲销愁,酒阑愁更愁。两个孤独灵魂的碰撞还是能让二人有所慰藉,暂时麻痹自己,然后做个好梦。 秦云淮和北冥墨的关系就像是天涯中遇到了知己,一时间让人有些捉摸不透,而北冥墨也在这层关系中探到了那个地下宫殿的由来。 暗宫一间阁楼里,宫主南宫宇,二宫主秦云淮,天子北冥墨齐聚一堂。 北冥墨直接道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孤没有冒犯之意,实乃好奇,南宫先生也是修炼之人吗?” 南宫宇不清楚北冥墨为何这么问,秦云淮确是懂,聪明如北冥墨一定能想到一些端倪只见他问道:“不知阁下想听故事还是只想知道南星国的由来?” “故事?那孤洗耳恭听一二。” 一场暗宫的建立就此娓娓道来。 事情就要追溯到宫主夫人了,很多年以前,还是小孩的宫主夫人洛星跟着母亲锦婳从府邸搬了出来大概就是长泰山还要过去五个山头的偏远山脉,说的好听是放纵妻子游山玩水拜祭青灯古佛为家人求得平安,说的不好听就是宠妾灭妻打发出来不管不问。 偏远的山间,无其人居住,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将随身的衣服首饰当了些许银子,换了些许粗麻布,买了些许柴米油盐,又换了些许菜种子,抓了一公一母两只鸡。 米油不敢买多怕抬不动,可来回一趟不容易,架不住一次买的东西太多,洛星只是一个孩子,她能够帮的忙也不多,百里山路能够自己走完已是没拖下后腿,她不知道娘亲瘦弱的肩膀是怎么一下子扛起那么多的重担,这一趟竟是两天一夜,夜间在破庙将就了一碗,饿了吃干粮饼,渴了喝晨间的露水,山脚的溪流。 日子艰苦,锦婳尽力将小洛星护在怀里,小洛星也知娘亲的良苦用心不会胡乱提出要求。 女子无才便是德,锦婳识得的字不多,一笔一划教洛星写自己的名字还是可以的,这种艰苦条件下琴棋书画自是样样教不得,唯一能学的舞洛星没多大兴致,她就希望能够跟在娘亲后头帮着种些菜,挖野菜填饱肚子。 洛星还喜欢看着母鸡下蛋,这样她就可以吃到蛋炒饭,蒸蛋,水煮蛋,还能看着蛋孵出小鸡,小鸡长成大鸡,这时候就能开荤肉可以炒鸡丁,也可以裹着面粉炸,还可以煮粥,骨头娘亲会用来熬汤,等鸡多些的时候娘亲宰了一些撒盐腌制。 洛星还喜欢去溪流抓鱼,尤其是入冬前每每都能抓上很多,吃不完的娘亲就会腌制起来可以去附近的村镇交换其他需要的物品,这样走的也近一些。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锦婳开始咳嗽,乡野郎中看过不见好,起先还能跟着洛星一同前往城镇中请郎中看看抓些药回去,后来不见好只能在附近走动,出不了远门,洛星就算是跑到镇子上好说歹说也没人愿意去瞧上一二,只能根据描述的症状开些相对的药劝说洛星看来些。 每个人的命都有尽数,锦婳深知自己的身体吃药无用,倒不如将那为数不多的积蓄用在正确的路上,做母亲的唯一的遗憾还是没能继续为自己的女儿遮风挡雨。 照理来说就算洛家不管不问,可还是会关注着这里动静的,如今这病一年半载他们不可能不知,只可能他们就盼着这一天,而她的星儿要怎么独自面对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锦婳到走眼睛都没能闭上,洛星以为是洛家的背信弃义让娘亲死不瞑目,只有锦婳知道那些她早就放下了,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唯一的女儿。 锦婳走后两年,洛星到了快及笄的日子,迫于情面,洛家才勉为其难将她接回来。 就如同大家想的一样,一个没受过教育在山野长大的野丫头,没一点出色的地方,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王爷看上,直接在半路带了回去,从此了无音讯,洛家人登门也都被赶了回去。 洛家本就欺软怕硬,除了暗地里宣扬有个王爷女婿忽悠忽悠一些小人物,明面上恭恭敬敬,以至于洛家满门查抄时都没人相信这是洛家大女儿和她夫婿做的事。 这件事发生不久王爷南宫宇连带他的麾下在世间也消了踪迹。 安南王朝之后几年气数已尽,最后败在了安南王亲手选出的后继之人手中,百姓大喜。 朝代更迭,江山易主,众人没有在去回想那个消失的王爷,后世中偶尔有人听说了一个桃源般的国家——南星国,也有人听说南星国的国王正是失踪的王爷——南宫宇一手创办。 传说南星国是一个太平的王朝,里面的东西遍布大江南北应有尽有,没有的东西里面也有,可没听人说真的见过,渐渐的又过了百年,南宫宇的名字还会时不时冒出来,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一个人要怎么跨过几百年还活着?有人说这是南宫宇修炼了长生不老术,所以建立了一个国家,然而没人真的见过,后面就不了了之了。 这件事当时被一些妇人当做灰姑娘与王子的童话故事般讲给了孩子当睡前故事听,传下来的版本也是千奇百怪都有,有把灭门隐去当故事说的,也有用灭门之事来比喻儿女大逆不道有天就会残害亲人,众说纷纭。 深宫几载岁月,人间又几百年,新的故事翻过去旧的故事。 “真想不到这消失已久的安南国王爷南宫宇,还造就了南星国传说,这暗宫的过去竟是这么一段故事。”北冥墨拍了拍手称赞,瞥了一眼年少有为的南宫宇一眼,脸上的笑容略微一僵,这男子自是气宇轩昂,要说真把故事里的南宫宇拿出来一说,几百年过去脸上应该会少些稚气才对。 面对着北冥墨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南宫宇无所谓地说道:“别看我,我只是这一代的南宫宇。” 第45章 洛星随笔 听完南宫宇的话北冥墨更懵了,这还是一种传承吗? 秦云淮看出了北冥墨的疑惑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相信重生吗?” 重生?曾经他好像有怀疑过夏槿重生的可能性,只是过去这么久了,突然问他相不相信有这件事……北冥墨眯起了眼睛,片刻过后说道:“都见证过神和魔了,你问我相不相信重生?” “那就好,这样一来解释就不费劲了,至于那个名字,你就当外头皇上这个称呼一样。”秦云淮拿过一些破旧的书放在了桌上说道。 北冥墨茅塞顿开,皇上,即皇帝。皇为上天,光明之意,“因给予万物生机谓之皇”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因其生育之功谓之帝”皇为上,帝为下。皇帝意指天地,而“皇帝”一词则是告诉人们,天地是万物之主。所以一国之主统称自己为皇帝。 南星国似乎不一样,他们不在乎虚名,以此来纪念一个叫做南宫宇的人。 北冥墨疑惑,如此浅显易懂的东西为何秦云淮还要拿出几本书,他是要做什么? 只见秦云淮漫不经心的丢过来一本说道:“看看,对你有帮助的。” 北冥墨翻开一页,一笔簪花小楷映入眼帘。 我的随笔,我离奇的一生。 没人会知道我曾经死过一次,我自己我不敢相信,太凄惨了,我能想到那个人的无情,却想不到那个人真的一丝亲情都没有。 初次回到洛家,我以为是他们良心发现了,他们会带我参加宴会,在看到我什么都不会之后还会找老师指导,我感动的认为洛家还是有明事理的人。 当时我的妹妹,继室的女儿洛伊在舞台中央大放异彩,我心底没有嫉妒反而闪过一丝自豪,毕竟一荣俱荣。 洛伊,洛伊,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所谓伊人,在水之湄。这大概就是诸多君子愿意冲破阻难都想寻得的伊人,起码表面看起来,确实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总是在我面前展示自己的优越感,洛伊以为我会自卑,会退却,会看到我和她的差距,可她估算错了,我是个山野丫头,我的童年是快乐的,我也是我娘亲捧在手掌心的明珠,并没有多差,所有不会的东西我可以慢慢学。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缺点,也不吝啬展示自己学习的天赋,多年的差距让我格外努力,我需要获得他人的认可,现在想想当时一定很可笑,像个跳梁小丑。 经常听谁谁谁说哪家公子上门向洛伊提亲,哪家的歪瓜裂枣向我提亲,下人都会在私底下在对比议论,然后更加瞧不上我,作为下人嘲笑主子自然是有人的默许,所以我也不会冲上去辩驳,我知道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当不得真。 虽然用大家闺秀的标准来衡量,除了样貌之外我一无是处,但我好歹也是洛家的嫡女,也不至于随便就打发出去,他们好歹也会为了洛家的面子给我找户差不多的人家。 唯一一次提亲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安王提亲的对象是我,这让继室不可置信向传消息的小厮确认再三才放着离开。 不知是谁打探消息说是王爷被催婚催的紧,宫宴上见过我一眼,认为我还算合些眼缘,随口将婚事这么定了下来。 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我认为这将是我人生的一次转变,安王妃,堂堂准王妃也算是给洛家争光了。 那个称得上却配不上我一句父亲的家伙对我客气起来,重新命人将我的闺房布置一番,添置了很多胭脂首饰,丫鬟下人见到我面上都会毕恭毕敬行礼。 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的心里也对我恭恭敬敬的,我想要的不多,我娘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所以我要好好活下去,属于我的东西我会一步一步争取,不需要再去看谁的脸色,也不需要凭借谁的光。 我也希望我现在安王身旁的时候众人说的是郎才女貌,琴瑟和鸣。 教导嬷嬷说我虽然东西学的晚,但性子是极好的,勤奋刻苦,为人不亢不卑,骨子里还透着不属于世家的淳朴善良,同安王般配的紧,这句话是对我努力的一种认可,我很开心。 我不知道我的那妹妹怎么如此胆大,就算是一切都是定局,她也看不得我过的比她好,我没识几个字都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我嫁给安王后,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又会差到哪里去。 她看不到。 我不知道洛伊和继室设了什么计策,总之就对外说我为了采摘莲花失足落水,众人找到的时候已经在水里泡了两天了,一场我没参与的戏他们是怎么演的所有人都相信的?就没人来这小小的脏乱的地下室救救我吗?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让我分不清时间,老鼠竟也显得可爱了一些,不通风的狭小室内,潮湿发霉的味道混杂着排泄物的味道,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把我忘了,每天只有一碗凉掉的米粥,连勺子都没有。 每天唯一的力气我都用来用草裹着手挖土,我想如果他们打算把我关一辈子,那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只要没死,一定要想方设法活着,这是我娘唯一的心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传来一点光,是洛伊! “我的好姐姐,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啦,你是自己采莲意外死亡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未过门的安王妃,不是谁都能冒充的。” “你也知道是未过门了,不过是安王随口一说用来当做挡箭牌,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嘛?我母亲近日寻找安王商谈下跪问罪,只希望能保住洛家与安王府的联姻,谁知道那南宫宇怎么想的,说什么既然是意外没了就没了,其他人也不必了,他就看不出来我比你好上千倍万倍。”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丑?” “敢说我丑?你知不知道你这双眼睛,我讨厌很久了?” 我不知道洛伊一介女流竟然这么狠,短短几句话就让人活活挖掉了我的双眼,面对着失去双眼的我,她仍然一直在说着这些天的不满,从我刚回到洛家她就不满我的双眼,她说她都没有这么明亮的眼睛,我也不配,她一直认为我是一只山鸡,只会看着她作为凤凰飞出洛家,那就这么留下了和她作对比。 我一直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她会这么恨我,她抢走了我原有的人生我都能和平共处,她却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第46章 洛星前世 我永远不会忘记她将我的手脚打断用缸把我装起来,她说她想把我做成人彘,又怕我死的太痛快了,我从未想过嫉妒能让人变的如此可怕,每天她都会让人给我灌入食物,怕我撑不下去咬舌自尽直接把舌头剪掉了,又怕我活不下来还会花重金求人替我诊治。 天呐,娘亲,我可能做不到了,娘亲,带我走,我错了,我不该回来的,我不该展露锋芒的,我不该被王爷看到,也不该……可我真的该吗?我真的错了吗? 我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我唯一还算健康的耳朵啊。 外面发生了什么?惨叫声,求饶声,我混沌的大脑分辨不出他们在吵什么,我空洞的眼眶也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就只是在洛伊房间的暗格中罢了,她为了方便折辱我直接在房间修建的暗格,午夜梦回打雷闪电的时候她不怕吗? 我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安静了,一声令下声音变的悉索嘈杂起来,不知道是谁打开了暗格将我抬了出去,此刻我竟然萌生出羞耻之心,这是男的,我,有穿衣服吗,我的手没有知觉的放在缸中,身上也是麻木的,一下子分辨不出自己的样子。 我很害怕,我能感觉他们将我放在外面就走了,好久没有吹到这温暖的风,好久没有感受太阳的温度,好久没有听到树叶沙沙。 脚步声,一步,两步。 我想问是谁,我干涸的喉咙只发出一个音,我又忘了,我说不了话了,太久没说话了久到激动起来就忘了。 他脱下衣服盖在我身上抱住了我温柔的说:“好啦,没事啦,所有人都死了。”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我知道他不是为了我,是怜悯让他这么做的,听到他的话我吊着的气一下子就散了。 醒过来的时候回到了回府那天。 我故意摔倒在地上弄得灰头土脸,翻上两个跟头将头发弄得乱糟糟。 胳膊和腿压过碎石,不疼,真的不疼,我的眼泪不自觉就要涌出来,这狼狈的模样就是洛伊这次对我的第一印象,她轻蔑的瞧了一眼后就回去了。 前世自己不懂瞪着眼睛东瞧西看,看到洛伊还笑了一下,她当时就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以为那是一种无声的欢迎在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冷哼一声走了,原来这就已经让她不顺眼了。 哪怕重生了我还是不懂,外面好看的女子诸多,难道每一个她都如此小人之心吗?不,外头结交的姐妹中,她谄媚,阿谀奉承,毫不吝啬的夸奖。难道说就只看不得自家的姐妹?这是什么心理? 不管她是什么心理,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不会再消失了。 我收敛锋芒,唯唯诺诺在府中,除了独处我都会在铜镜前捯饬很久,画黛眉,涂胭脂都像是很用心画又没画好的样子,随身丫鬟每每起身招呼的时候我都已经做好了装扮,梳发髻的时候我能察觉到她的嘲讽。 对啊,我现在就是一个山野丫头,才见到世面,自卑,胆怯又想哗众取宠静心打扮。 这个法子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我想避开也总要在府中转悠的,心思狭隘的人总还会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想法,在机会到来前我不能赌。 我不敢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洛家,整个洛家这么大竟没有一个小姐的容身之处,何其可笑。 接下来的很多天我的眼睛缠上一层布条,我说那是在山里落下的眼疾,我能感到洛伊对于我现在这样子的陪衬愈发满意。 我还记得前世她也曾风光大嫁,被丈夫捧在手心,可有王爷看中我再先,她对她的丈夫依然心存不满,所以后来丈夫纳妾时她反应颇高,她的丈夫还曾为了她在新婚之夜冷落妾室,也不知什么原因她后面还是因为善妒被休回家,成为一个弃妇,被洛家抛弃,只能在自己院中耀武扬威,对着我破口大骂。 这种人就算隐藏的再好,还是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我都不屑亲自动手。 元宵节那天,这是他赶到宫中赴宴的日子,上一世洛家得到邀约,洛伊同我相继前往宫中,就是那次听说安王因我的这双眼睛相中。 这一次洛伊自己前往,我带上帷帽在街头涌动的人群中和丫鬟走散,同时寻找着合适的位置,所有的等待都在这一刻。 这大概也是我和菊花唯一相像的地方了。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 安王的马车行驶过来我不避不让,我散开蒙住眼睛的布条,侍卫拿刀抵住我,我也不在意,紧紧盯着轿帘后面的南宫宇。 是了,我想了很久,最后猜出了将衣服给我的那人就是南宫宇,毕竟和我有交集的大人物除了他没有旁人了,洛家也定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面临抄家,而他认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我。 他瞧见我的样子没有嫌弃反而抱住抚摸了我的眼眶,现在回想起来,我好像在那一刻瞧见了他眼中的惋惜。如此有怜悯之心的人,定然不会让属下就这么在大庭广众杀了我。 此刻我也不管洛家人有没有发现我,在南宫宇让人撤走剑听我有什么话说的时候,我趁着大家没有反应过来冲进了轿子,南宫宇制止了属下进来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 “本王是不会滥杀无辜,但你似乎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不自觉流下了眼泪,我没有反抗,任由他的指尖夺走我肺里的空气,我就这么看着他,这是一场豪赌,一无所有的亡命之徒在用生命赌一个机会。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防备,多疑,以及那一抹怜惜,我知道我赌赢了,不管接下来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用在洛家被人当成狗一样。 “求你,收下我,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做牛做马。” 他嗤笑一声说道:“一个莫不相识像刺客一样的疯子冲进来就说为我做牛做马?” 意料之中,我知道他会吐槽,王权之家,就算在心善,最难的,还是一个信任,但那确是我的心里话,我愿意为这个人付出我的命,从他给予我最后的体面,间接替我报仇之后,这一世我的命除了报仇就是要给眼前的人。 北冥墨随手翻了两页又将书放回了桌上:“不知道你给我看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对这原宫主夫人的身世并不感兴趣。” 第47章 彼岸花 “哈哈哈哈哈,你相信重生这件事,看不看这些意义不大,只是我都拿来了,总不能让我这趟白拿。”秦云淮双腿架在桌子上吊儿郎当的说道。 “如果我不相信,你就打算用这些来说服我吗?” “差不多。” “你费尽心思应该不是让我知道这件事这么简单。” “你是个聪明人,你就没想过重生的人还有谁吗?” 北冥墨皱起了眉头,要说重生,他能想到的还有夏槿,他们生存的时代不同,难道说两者之间除了重生还有什么联系存在吗? 秦云淮看向北冥墨的表情知道他心中想到了谁继续说道:“北冥墨,你知道三生石的传说吗?” 北冥墨想不通其中联系,清楚秦云淮会继续说下去,索性就不想了直接问道:“这其中有什么关窍吗?” 秦云淮继续卖着关子问道:“重生的人中,你确定你就不是吗?” 北冥墨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管怎么看,都没有重生的痕迹。 至于三生石的传说,他倒是听说一二。 相传女娲在补天之后,开始用泥造人,每造一人,取一粒沙作计,终而成一硕石,女娲将其立于西天灵河畔。 此石因其始于天地初开,受日月精华,灵性渐通。 不知过了几载春秋,只听天际一声巨响,一石直插云霄,顶于天洞,似有破天而出之意。女娲放眼望去,大惊失色,只见此石吸收日月精华以后,头重脚轻,直立不倒,大可顶天,长相奇幻,竟生出两条神纹,将石隔成三段,纵有吞噬天、地、人三界之意。 女娲急施魄灵符,将石封住,心想自造人后,独缺姻缘轮回神位,便封它为三生石,赐它法力三生诀,将其三段命名为前世、今生、来世,并在其身添上一笔姻缘线,从今生一直延续到来世。为了更好的约束其魔性,女娲思虑再三终将其放于鬼门关忘川河边,掌管三世姻缘轮回。 北冥墨很少见到秦云淮又这副认真的样子也有些认真起来说道:“秦兄有话不妨直说。” “我再提点一句,夏槿不管是前世今生改变命运和你一起,对于她来说不仅仅是重生,你们缔结了三生石的契约,所以千年之后的她成功回到这里改写你们之间的故事不仅仅是因为神魂归位带动的轮转,更有三生石的因果,你们之间还没有结束。” 秦云淮说着抬头仰望天空之上说不出的惆怅,我和她仅仅拜天地做了一时夫妻,我们都知道会分开的,我和她才是诀别。 北冥墨被秦云淮一说心中的疑惑像是被解开又像是更重了。 秦云淮起身拍了拍北冥墨的肩膀说道:“三生石的神力不比神明少,等你想清楚这些我会再来找你的。” 秦云淮说完率先走了出去,北冥墨听出了秦云淮暗藏的意思,没想通之前他都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北冥墨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喝了一口茶后对着南宫宇说道:“感谢款待,后会有期。” 南宫宇拱了拱手:“不送。” 北冥墨回到了宫中神情有些疲惫,沐浴更衣后直接回去寝殿躺在床榻上,半梦半醒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夏槿的笑容,睁开眼他看见角落一株一直没发芽的种子,开出了花。 竟然是彼岸花。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 曼珠沙华,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且有花无叶,传说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黄泉路上的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曼陀罗华则为白色,通往天堂的途中遍地开满了曼陀罗华,据说亡灵每走一步就会盛开一朵花,直至天堂之门。金色的大门也是被花朵簇拥的。白色的曼陀罗华与金色的丝框门相互交映,分外美丽,显现出一种圣洁而肃穆的场景。 不论是红色还是白色的彼岸花,都传说着不同的感人故事,可偏偏这是一株粉色的彼岸花。 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 “怎么突然开花了?彼岸花能开在这里吗?”北冥墨观赏着这株彼岸花有些好奇,他记得夏槿说过她捡到一个种子,觉得有缘,也不知道能种出什么,一直随身携带着想着找个好的地方种起来,隔三差五浇浇水晒晒太阳,这颗种子几年后竟在夏槿离开后自己发芽开出了花。 这是一个有点巧合的事情。 但是相思莫相负,牡丹亭上三生路。 结合秦云淮今天说的一些事,北冥墨隐隐约约觉得这花,同夏槿有所关系,他不想再细细深究。 情爱对他来说,有的时候好好珍惜,没有的时候他亦能放下,这点他和夏槿很像,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追求。 刚开始失去时透彻心扉的疼痛,过后回忆起会觉得身边少了什么,也总有人觉得是自己因此变了许多,其实不过是又回到了原本的样子。 每个人的一生都在接受着不同的人闯进自己的生活,然后再适应着这个人的离去,周而复始,会有许多人路过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 不同的分岔路口需要面临着不同的选择收获不同的人生,我们要知道的是在这些困境中不要丢掉自己。 北冥墨揉了揉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头还有点昏沉,总感觉大脑里有一层思路被浆糊堵住了。 秦云淮应该有一段日子不会来找自己了,这段时间要好好将这些日子中奏折里提到的一些事清算清算,不然一些人该把自己当成一个只会儿女情长的昏君。 一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时机未到,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这样清算起来才能让人措手不及。 北冥墨和秦云淮的痴情不一样,夏槿和鹿溪的爱也不一样,所以北冥墨同秦云淮之间的酒一半是为了缓解心中郁结,一半也是为了结交英雄。 北冥墨自始至终都很清醒。 第48章 过去 南宫宇在人都走后坐在凳子上看着那些破旧的书良久。 这些看起来有些年代了,秦云淮始终都没有告诉自己有这个东西,他今天直接当着自己的面拿出来给北冥墨,并且没有再收回去,自己应该看嘛? 思索再三南宫宇觉得自己现在好歹是南星国的宫主,知道这些并没有什么,所以秦云淮今日没有避讳自己直接将这些拿了出来。 几百年以前,元宵佳节,人声鼎沸,安王马车的车夫,围在马车周遭的侍卫,沿路喊着让一让,偏偏前面一抹淡青色身影迟迟未动,待车马驶近,那抹身影独自站立未动分毫,显得有些突兀。 “前方何人,敢拦安王马车。” 侍卫拔出剑大喝一声,听着女人的气息并没有特别之处,想用气势将对方吓跑。 消瘦的身影没有理会,将帷帽摘下,绑的不紧的白色纱布随风一吹从眼前落下,一双明亮的双眸熠熠生辉看向马车矫帘,像是要透过帘子看向王爷。 侍卫见对方如此大胆,将剑直接抵在女人的脖颈之上,女人不退不让任由冰冷的剑架在自己肩膀上。 南宫宇以为此人有什么冤屈需要申诉,故而冒着大不敬也要拦住自己。 “惊蛰,退下。” 沉稳有力的声音从帘子后面传出来,剑刚入鞘,那抹青色的身影冲进车里。 “王爷!” 侍卫纷纷拔出剑对着马车,南宫宇直接制止,他一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女人纤细的脖颈上很快有了一道印子,他只要在用点力这个女人就要死了! 为什么她不挣扎? 为什么她一直看着自己? 她的眼睛很干净,不染尘世,眼似秋水,除了疼痛有了一丝蹙眉,这双眼睛就这么平静的看着自己。 “本王是不会滥杀无辜,但你似乎有些蹬鼻子上脸了?” 南宫宇尽量让自己不被对方牵动情绪,眼神充满凶狠瞪着洛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被自己的样子吓到,星眸中暗泉涌动,对于一介稍用力就能掐死的女流,他还是心软了,如果对方真的想说什么可以先听一听再决定。 洛星的眼泪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那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多少次梦回,那句没事,噩梦就此消散。 “求你,收下我,我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做牛做马。” “一个莫不相识像刺客一样的疯子冲进来就说为我做牛做马?” 南宫宇本以为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说出什么凄惨的故事,还是低估了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南宫宇很不喜欢这么一双眸子这么看着自己,他能透过许多人的眼睛或多或少看出点什么,娇羞,算计,狐疑,难过,失望……唯独这双眼睛很清澈,让他心中的阴暗闪过一丝光明,可女人的行为更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管王爷信或不信,奴家说的都是真的,王爷可以随时考察,只求王爷收留。” 狭小的空间内洛星重重磕了一头,车外的侍卫也是被这行为弄得一头雾水。 跟着洛星出来的丫鬟看到侍卫拿刀抵住洛星脖子的时候,急忙跑了回去。 “这妮子这般不知廉耻当众摘下帷帽就算了,还作死拦王府马车?”洛老爷不可置信的听着气喘吁吁回禀的下人问道。 丫鬟气还没喘匀喘着粗气回道:“是……是的,老爷……这可怎么办?” “不着急,这城中知道洛星真实身份的人少之又少,晚点看看王府那边怎么说。” 要是死了一了百了,这是你冲撞的王爷,死有余辜,要是没死,到时候再说你从小随你娘在乡下,不知礼数,再去王府请罪也不迟。 南宫宇一时拿捏不了洛星的心思,没再为难,洛星就这么在马车里坐着,一路跟着队伍到了宫门口候着,再由宫门口一同回了王府。 南宫宇并没有真的打算就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身边,随意找人安排了一间厢房,十二个时辰都派人盯着。 同时他查到了洛家知道这个人就是洛家的大女儿,十多年都住在山里,母亲两年前过世,如今这回来不过半载有余现在又是耍什么心思? 洛家不会说用这么大胆的方式往自己这里送人,洛星一介闺中女子从山野来后就没怎么出过院子,这么精准地拦在自己马车前只能是有人指使?会是谁? 一个刚及笄不久的千金小姐就算未曾受过教育,难道礼义廉耻都不知就跟别的男子回家? 既然查不出其他,南宫宇直接找人将洛星喊来面前直接问道:“距离你来王府已有三日,你的目的是什么不妨直接表明,若是本王觉得尚可没准还能帮上洛姑娘一把,若是洛姑娘不识抬举,那也别怪本王欺负一个女子。” “王爷,奴家说了,这条命任由王爷安排,只希望王爷能够让奴家安顿下来,和洛家再无瓜葛。” “要是本王没记错,洛小姐还是家中嫡女,甘心来我王府为奴为婢?” “跟着王爷,摆脱洛家,奴家心甘情愿。” “于情于理,你是洛怀的女儿,若是他们要人,我为什么要费心思去为了一个婢女,而放弃洛家?” “小人用好了可以暂时太平,用不好可是会翻船的。我洛星就不一样了,我和洛府那些两面三刀的人可不一样,我能吃苦,肯学习,能发挥出多大的作用全凭王爷。” “要是本王说的不错,你也是洛家的人?” “王爷赐名。” 南宫宇笑了,那笑容如春风拂面,让人心中愉悦,也刻进了洛星的心里。 原来他长的这么儒雅,笑起来这么好看,俏皮的小虎牙让寻常看起来稳重的模样增添了一笔别样的风采,白净的面庞,剑眉星目,挺鼻薄唇。 洛星又哭了,没人会懂的,她的劫后余生,他的救赎,对于她来说多么重要。 南宫宇自然也不会懂,他不懂这个人为什么偏偏选择自己,也不懂她和洛家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做到这种地步,也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怎么好好的就友哭了。 第49章 合作 “为了你的母亲?” 洛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能够说服南宫宇,棱模两可回答道:“王爷可以这么理解。” “行,日后就由你来伺候本王起居。”南宫宇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打算让其伺候自己再知难而退。 “奴家谢过王爷。” 洛家,花园中。 “什么?那个贱人胆子那么大?她要死可别连累我们洛家。”洛伊听到消息没忍住大发雷霆。 “小姐息怒,听说过去三天了,应该没事了。” “那个贱人居然就这么被王爷留在了府中?” 洛伊更生气了,那是不是很快就会有人来提亲,安王如今未成亲,洛星过去就算不是王妃,也是个侧妃,那自己日后见到不是还会行礼,她要高自己一等,她洛星也配? “还不清楚,老爷打算亲自登门请罪。” 三天王爷都没做出什么举动,可能就是想玩玩,那个贱人这点自知之明都不懂,上赶着送上门,连妓女都不如,真是丢洛家人的脸。 “嗯,等老爷回来再说。” 丫鬟看着脸色好些的洛伊舒了口气,小姐平时很温柔的,这大小姐真的比不上自家小姐十分之一,一点规矩都没有,丢洛家女眷的脸,小姐才如此气急,也不知会不会误了小姐的名声。 约莫过了一柱香,洛怀大着步子走了进来,守在门口的丫鬟见状连忙跑回小院中通知洛伊。 “老爷回来了。” “爹爹什么神态?” 丫鬟思索片刻说道:“步履匆匆,面无表情。” “小姐还去吗?”洛伊的贴身丫鬟丁香问道。 “不必了,看这情形爹爹应当气的不轻,我们就不要去触霉头了。派人盯着点动静就好。” 洛伊暗笑,果然,洛星这种下贱的人,怎么可能爬到自己头上? 洛星伺候南宫宇真的尽心尽责,没有一点架子。 南宫宇故意刁难,嫌茶太冷太热不够冷又不够热反复四次,洛星都不气不恼,吃饭布菜时挑挑拣拣,用筷子时掉了一只,明眼人一看就是故意为之,洛星进进出出往返仍然笑意盈盈。 南宫宇说沐浴,洛星都脸不红心不跳的跟着,还笑着问:“王爷需要奴家搓澡吗?” 南宫宇好几次露出毫无防备的时候,想看洛星有没有什么行动,洛星都像没看到一般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 南宫宇不会天真的以为她就是这般,如果她真的有什么目的,城府一定深不可测。 “找人,教她身手。” “王爷?如此不明不白的人……” “就是如此不明不白,所以才要试探出底细。”南宫宇直接打断惊蛰的话说道,他有些后悔了,这竟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打发不掉的狗皮膏药,想骂找不到理由,想赶走也找不到理由。 “属下明白了。”惊蛰做了一揖退下。 王爷自幼学武,加上身边不乏高手,既然日常刁难无用,打发下去做其他事,若是洛星真的有什么想法应该会着急找机会伺机而动。 洛星由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学习舞刀弄枪,学着匕首刺进哪个位置才能一击毙命,学着脖子划破哪里才能救不回来,学着怎么下毒悄无声息。 三年未见,南宫宇二十有五,洛星芳龄十九,自此改名锦星。 这年锦星接受的第一次刺杀任务,一个有钱的员外。 锦星什么也没问,接到南宫宇指示,查看地形,等到夜黑风高,直接翻过围墙,寻到了倒霉员外的住宿,匕首直接刺进了员外的胸膛,男人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呼救当场死亡。 待锦星得手返回时,下人起身小解看到她的黑影喊起大家,锦星的第一次任务算是成功,也算失败。 锦星戴着人皮面具,没有人认出她的本来面貌,她被绑在柴房严刑拷打三天,滴水未进,浑身鞭痕,仍是未透露半个字,第四天凌晨,柴房空无一人。 锦星躺在王府厢房的床上高热不退,女医替她处理伤口,南宫宇在门外神色复杂,一言未发。 一周后锦星拖着虚弱的身子跪在南宫宇房门前。 “你这是做甚?” “奴家办事不利,求王爷责罚。” “你做的很好了。” “那下次任务?” “等你伤好再说。” 南宫宇将手背在身后显然不想谈这件事,锦星得到认可继续回去休息。 五天后。 “主子,奴家身子好了,可以接受新的指示了。”锦星想让南宫宇认可自己,信任自己,重用自己,深怕自己没用,在身子好的差不多立马去找了南宫宇。 南宫宇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遍体鳞伤,如果锦星真的有什么目的不过分的情况下他会出手相助,而不是无止境的试探。 “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锦星微微一愣,有,她想将那一家人挫骨扬灰,她等的了,她知道那一家人有一天会死在南宫宇手中,所以她只要等就好。 “奴家听王爷的。” “洛家勾结外邦,贩卖私盐,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锦星又是一愣,重生一次竟是阴差阳错让王爷早些查到的洛家这些罪证,她真的很开心,南宫宇问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自己会求情?她毫不犹豫的回答:“直接上报朝廷。” 这下轮到南宫宇微微一愣。就算是洛怀宠妾灭妻将洛星的母亲逼死,洛家上下百口人全部因此送命,她真的眼不眨一下,这仇恨这么大吗? 这个女人好像比自己想象的要狠,她的眼睛又极具欺骗性。如果真的一直站在这边也许会为了自己豁出性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自己开路,可自己又怎么保证这个人真的会对自己忠心,难道就因为自己给她母亲报仇这一点吗? “他们都是你的骨肉至亲。” 锦星冷笑:“但凡他们对我有一丝亲情,我都不会对洛家如此绝望。也请王爷放心,奴家只听王爷的,若王爷说他们罪不至死,奴家也认。” 但我也会暗中调查,然后把罪证公之于众,到时候对错是他人说的,和我也没了干系。 南宫宇释然地笑了笑说:“这事不急,轻轻拿起重重落下还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在此之前,本王还是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狐狸尾巴。 每个人都有弱点,有了弱点就有痛点,就是从小跟在身边的亲卫都有可能反水,更别说半路出来像洛星这种表示的再忠心耿耿,找不到必须的理由又抓不住痛点的人,他心中的疑虑打消不了。 第50章 复仇 “王爷,锦星最近和洛家二小姐身边的丫鬟丁香有所交集。” “有查到什么吗?” “属下远远看着好像没谈拢,要去询问锦星吗?” “不用,继续盯着就好。” 锦星如今也算是成为南宫宇培养的刺客中较为出色的一员了,带上人皮面具加上她娇小的身形,可以扮演许多让人忽略的角色,由于一直和诸多刺客带着面具相处,众人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成为南宫宇的一枚相对来说的暗牌。 这年南宫宇二十有八,他也不清楚怎么就拖到了现在未曾娶妻,一层是他确实对女色兴趣不大,一种是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的心中已经住进一个人,一个他还在认为可疑又相信的人。 这年锦星二十有二,已经算是一个老姑娘了,六年有余的时间,错过了最佳年华,她从不后悔。 “本王耽搁你了。” “一切都是奴家自愿的,奴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女人没有几年可以等,往后若是……” 不等南宫宇说完,锦星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王爷,就是一辈子耽搁,奴家也心甘情愿。” 南宫宇揉了揉太阳穴,若是这样,倒不如相互合作,你成为我挂名的妻子,我给你特殊的身份互惠互利。 “既是如此,挂名王妃你可愿参和其中?” “全凭王爷做主。” 为了堵住父皇的念叨,也为了成全年迈父亲最后的心愿,南宫宇和锦星大婚成为合作夫妻。 娘亲看到了吗?女儿现在过的很好,虽说是挂名的王妃,但女儿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女儿现在每天都很充实。 南宫宇对锦星的转变是在老皇帝将死那几日,对于自己身边有细作他早有察觉,没想让锦星掺和进来,太子的手伸的太长了,不如说是他的母妃谋划太深了,自己身边的从小一起长大的惊蛰在同自己一起在走廊闲谈时,在背后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匕首泛着月光,斩断了他们主仆之间的情分,真的回不去了,索性他不在装傻。 没想到是锦星不知道自己的计策,一直远远跟在身后就这么奋不顾身扑向自己,人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的,那不要命维护自己的样子,南宫宇每每想起来都会嘲笑她傻,就算锦星没帮上忙还险些帮了倒忙,南宫宇却放下了心中的成见,也许他早就想放下了,只是多年的小心翼翼让他不得不谨慎。 “星,你还想让那家子人给你娘陪葬吗?” “想。” “那你准备了,就最近了。” “好。”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洛伊回娘家小住,恰时,南宫宇和锦星带着兵马司的人来到洛家,洛家人得到手谕的第一件事不是求饶,而是指责锦星算计,洛伊此时也不想出什么风头,只想南宫宇能够看在她是外嫁女的份上饶她一命。 面对洛伊哭的梨花带雨的求饶,南宫宇只觉得聒噪看向锦星,他记得锦星对洛伊没来由很大的敌意,她不说他亦不问。 锦星缓缓开口说:“王爷,其他人无所谓,洛伊交给我。”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们是好姐妹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锦星心中冷笑,前世你可没当我是你的好姐妹啊。 “你可知为何三年你一无所出?” “什么?你做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可以问问你的贴身婢女丁香啊,她怎么没跟着一起来?” 锦星说着大笑起来,这天等的太久了,她要慢慢来享受这一天的欢愉。 洛伊回忆起来,她记得三四年前她刚定亲,丁香不知哪里弄到了一个可以让肌肤散发香味的草药,她让大夫查过没什么副作用才每天使用的,结婚两年她没有孩子,婆婆有点不满,但丈夫对她还是极好的。 这时候丁香建议牺牲自己来稳住自己的地位,自己一想也是,本身自己嫁过来陪嫁丫鬟也是一同侍奉夫君,自己和丈夫感情要好在先,洛家势力在后,自己一直无所出也是事实。丁香好歹一直跟着自己忠心耿耿,要是丈夫受不住压力纳妾,自己定然不能说什么,还不如自己主动将身边丫鬟送出来倒显得自己明事理,大度。 果不其然,丈夫还是日日留宿自己的房中,丁香也争气,两三次就怀上了,这次没来也是在照顾孩子。 为什么洛星会问这个问题,为什么?洛伊不解,她之前确实没想过,现在也是不敢想。 锦星看到对方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看来你确实想起来了,哪里是什么普通让肌体异香的草药,大夫也是丁香带过去的?” “你想说什么?丁香不会骗我的,你别说了,你是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不会信的。” “哈哈哈哈哈哈,都这个时候了,我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我啊,就是想让你做个明白鬼。” “你不能杀我的,罪不及出嫁女,我可以举报你们,我丈夫不会放过你们的,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哈哈哈哈哈,你都要死了,再说了,一个被万人骑过的荡妇,谁的丈夫会为这种女人得罪王爷?” 洛伊的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她刚刚说的万人骑? “洛星你不可以这么做,就算之前我说了些难听的话,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是你妹妹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锦星没有解释,没人会信也没人会懂,她摆了摆手壮汉将其拉了下去,女人的惨叫声传于耳中,众目睽睽下洛伊的衣裳被扒拉干净,强壮的男人不顾别人的眼光爽了一番招呼了身后的流浪汉,流浪汉比看到食物还兴奋,万万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睡一次女人,锦星闭上眼睛不愿多看,就算是报了仇她也没有很快乐。 她还是心软了,当初找到丁香告诉她这个计划,一部分是为了报复洛伊,一部分是不想她有个孩子,锦星知道丁香的性格,第一次谈判拒绝了,权力的种子在心中种下她就一定会来找自己。 锦星不想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她不想洛伊的孩子失去母亲在府中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她知道要报仇,要把洛伊万人骑后大卸八块,真的到了这一天,她让人把她带走后,只想让她自生自灭。 就算能活下来,洛伊也一定会求死的,高傲如她,这就是对她最残酷的惩罚了。 回到王府锦星有点沉默,她同南宫宇说了一个前世今生的故事,南宫宇听后将她拥入了怀里,不管这个女人说的再离谱,他都愿意相信,如今老皇帝已死,自己没有那个位置的意思,太子上位定然对自己痛下杀手,他趁着这个机会替她完成心愿。 “星,你现在的心情是正常的,对于自己身上的事情时间过去很久了,她的一切对你来说早就淡了,要说你最大的遗憾其实就是你的娘亲。 你的人生在你重生的那一刻发生了改变,没变的是你的娘亲。所以就算看着恨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你的心还是空落落的,因为那个最重要的人不管你怎么做还是不在,你心中只有对娘亲的执念和复仇的执念,因此这个目的达成后你会觉得人生失去了意义。” “你说我做错了吗?” “你没有错,他们本来就该死,你的娘亲一定也在你的身边保佑你,现在你还有我,换我来保护你。” 南宫宇轻轻拍着锦星的背,所有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一路走过来,兜兜转转心走到了一起。 我好像真的明白了,我习惯了没有你的日子,我还是会回忆起你的样子,每次我想起你就只能在脑海中寻找你的样子,回忆着我们相处的片段,一些事情我会想起来同时遗忘一些事情,我们没有后来的日子,我害怕脑海中也失去了关于你的回忆,我会在熟悉的环境想起你,又在想伸手抓住的时候告诉自己你不在了。 娘亲,原来你一直都在,所以我走的一路都很风顺。 第51章 缔结契约 朝会上北冥墨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一脚踢开身边的矮凳,甩出一批奏折,转身离开宴席前高呵一声::“朕近日身体欠佳,不是瞎了聋了,大理寺少卿一同相关人等随朕去御书房一趟。”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满堂的臣子和宫廷内侍跪在地上一片,相邻之间面面相觑,眼神询问,待皇上走后小声议论。 御书房内气氛沉重,几位大臣跪在地上,手里翻看的正是朝会上北冥墨扔在地上的那些折子,还有北冥墨亲卫收集的一些罪证。 春闱关乎一个江山社稷的人才发展方向,为了点钱财舞弊实乃荒唐,不仅是寒了苦读书生的心,亦是可能错失一名栋梁。 北冥墨也不知底下人怎么敢他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件事的,曾经其他事件上的杀鸡儆猴,如今才过去多久,就有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做出这种荒唐事。一个小小的四品奉天府丞哪里来的胆子? 夏槿离开月余,短短几十天少有的几天状态不佳,流寇又怎么如此巧合聚集试图谋反?一桩桩一件件北冥墨在御书房一通指责,众人面露难堪离去,一些事情他们也才查到苗头还没做出对策,只能说皇帝的眼线还是一直遍布朝堂即其他分部地区。 随着北冥墨的喜怒无常,众人猜不出皇上的心思,表现的越发安分,几位牵扯进来的大臣,或多或少面临了不同的惩罚,也算是又给大家展现一次不忠的代价。 北冥墨处理完朝堂上的事后,挥刀纵马驰骋沙场,司马将军紧跟其后,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难怪皇帝今天一身军装。众臣子心中燃起了一丝恐慌,万一哪天真的惹怒了皇帝,会不会被一刀斩之?同时又对北冥墨产生一丝敬畏,能文能武,有事是真的冲在前头,只能文的也不再夸夸其谈巧言令色情只能武激发出一身豪迈的跟在后头。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北冥墨这次出征不论是倭寇,流寇全被杀的血流成河节节败退,北国呼声震震,百姓欢呼,又将迎来几年的太平时光,谁说武将不可当皇帝,北国在北冥墨手上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手上沾满了鲜血,朝堂之上处事亦是干脆利落,百姓感慨真的是遇到了一代明君。 秦云淮真的如他所说一样没再来过,这一别又是几十年,北冥墨已经五十有三,过了知命之年,体魄还算硬朗,一些寻常没注意的细节让他经常有些小病小灾。 接近花甲,北冥墨俯瞰这一生,对朝廷之事他兢兢业业,对战场之事他从不退缩挥洒热血,对国家之事他扩展领土获得新的种子都会研发种植分享百姓,百姓安居乐业,对于自己他站在权力顶端随手一指控制人的死亡,对于亲生,他用一个不可能为父亲洗刷冤屈为母亲报仇雪恨,这辈子唯独对一个人有所亏欠。 北冥墨看着那株彼岸花陷入悲伤:“阿槿,是你吗?朕要不行了,再过两年就来陪你,不会让你再等太久。” “重生的人中,你确定你就不是吗?” 秦云淮这句话突然蹦到了北冥墨的脑海里,他有些凹陷的眼睛蹦出一点亮光,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秦云淮还会再见吗? 前世,北冥墨遇害惨死,命数未尽,心中怨念太深,地府不收,北冥墨只好成为了这这世间的一抹孤魂野鬼。 北冥墨以为自己会随风飘荡,没有根据,又或是前往皇宫之中化作厉鬼索命。 当他回到自己的宅中时意外发现有人在里面翻找,竟不是偷东西而是替他查询真相! 这世间竟然有人还在惦记的他的死亡吗?还有人知道其中蹊跷吗?北冥墨苦笑,哦,连笑容都感觉不到,他现在只是一缕幽魂。 如同和他想的一样,查到了又有什么用,要他命的是龙椅上那一位,他看着女人认命般的样子,内心还是有所波动。 这世间除了同自己赴死的属下外还有人能够替他做到这种地步,实属难得。 他目睹了上官婉儿被带回皇宫,目睹了上官婉儿的死亡,北冥墨跟随她的灵魂来到地府,明知道什么都做不了,还是想目送姑娘最后一程。 北冥墨疑惑的是新生的魂魄比自己这个游荡几年的还要透明,她的行走路线也非常奇特。 上官婉儿的灵魂没有走过忘川河,直接来到一个石头上陷入沉睡,石头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早登彼岸,还有许多密密麻麻分不清写了什么的小字。 三生石上写尽了谁的三生,奈何桥上感叹了多少句无奈,忘川河是否真的忘川,一碗孟婆汤忘却前世今生。 北冥墨见到这里十分不解,传说人死先到鬼门关,出了鬼门关,途经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来到忘川河边,便是奈何桥。 自己是命数未尽不能过桥喝汤,为何她会来到这石头上? 一位老者从旁边走出摇头叹息一声。 “这是何意?” “一抹本该离去的残魂,一场令三生石感动的执念,若是同三生石一起逃过千年还可修全魂魄,可以正常轮回人生。” “残魂?逃?” “哎。”老者继续摇了摇头叹息。 “小生可助一臂之力?” “若是你们有缘,可缔结三生石契约,余下全是造化。” 北冥墨看到这世间唯一惦记自己的人,有心想帮忙,听到三生石契约有些皱眉,他不想他的三生都和情爱捆绑。 “可是男欢女爱之事?” “非也,三生石掌管男女情爱,不过极大概率增加缘分一场,是和是离,是悲是喜皆有每个人自己的定数。” 听到这里北冥墨稍稍放心,你有心助我一臂之力,我有心帮你逃过追捕,这很公平,我们两不相欠。 北冥墨灵体一颤,一颗如同眼泪一般晶莹剔透的水珠滑出,朝着三生石中的上官婉儿飞去。 床榻上的北冥墨猛地惊醒,前世种种此刻冲撞在他的脑海,这就是秦云淮说的自己并不单纯才开始这一生的意义吗? 黑色身影出现在他的寝殿之中,是秦云淮。 “兄弟,好久不见。” “你来啦?你这是一直在关注朕吗?” “这一天,来的好晚啊。” “朕怎么觉得刚刚好?” 秦云淮不懂北冥墨对权利地位的憧憬,亦是没有因此就说北冥墨无情。北冥墨不懂他为爱空首千年又千年,亦是没有说秦云淮就是一个情种。 很多事情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并不是惺惺相惜才是知己,一切都有既定的缘分,缘分都有着不同的因果。 第52章 南星 北国一百六十七年,一代浩然正气,以民为本,深明大义的明君就此陨落。 北冥墨还没过五十九的生辰,这么急匆匆走了,终身无子,后继之人从皇弟的子孙中选出的佼佼者。 临别前夕北冥墨交代皇弟死后他的尸首不入皇陵,葬于沧海山上的一个山洞里,若是不能为此,死不瞑目。 待所有人走之后,他特别拍了拍司钰的手,一双眸子分外清澈。 “小钰啊,你们也算是跟了朕大半辈子了,朕要先走一步你们不必伤心,朕此生够了,你和小晨二人就好好过,活得久一点,往后是该多享些清福了。” “陛下胡说,陛下是天子,怎么会走在老臣前头呢?陛下的身体康健就不说胡话了好吗?” “别哄我开心了,留你们下来还有一件事交代。” “陛下请讲,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北冥墨看到老气横秋的司钰意气风发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两声:“跟着江晨一起确实改变了很多,朕不需要什么赴汤蹈火,就让你养子平安去,你这老胳膊老腿可悠着点。” 司钰眼眶微红,泪水打转不落下,他知道皇上是想缓解气氛,表现得轻松一些说道:“皇上还没说什么事呢,就嫌弃老臣胳膊腿不中用了。” “这件事交给旁人朕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由你监管最为合适,待朕走后,你找人将朕寝殿那株彼岸花埋在朕的坟头上。这张图纸的衣服找人根据不同的年纪各备一套放在山洞里,这事不必让别人知道。” 沧海山位处高山立在云间,深入海底,山洞在半山腰,这是老皇帝最后的遗愿,众人都竭力完成,由于不合规矩,所行之路没有太张扬。 平安抱着一株花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最后,待所有人走之后,他张望四周,四下无人才敢上前,先是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念有词,接着将花埋在坟上又鞠了三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往后余生,平安隔上一年两年就会踏上这条路,通常就是带些吃食,打扫一下杂草,烧些纸钱,风雨无阻。 几年后的那一天,平安带着孩子往返在两个坟堆之间,来时深一脚浅一脚,平安会给他讲着一代明君北冥墨的故事,也会讲着一代忠臣司钰的故事,回去的时候只留下一个大人的脚印,原来是小孩趴在父亲背上睡着了。 平安老年去不动了,他望着沧海山的方向和儿子相约,子孙后代可以不频繁去祭拜,每个人总要去一次,知道一下祖宗文化。 南星国,南宫宇将放在藏书阁后面的几本自传拿了出来,命人研墨备纸,稍后他前往案桌上根据洛星的自传誊抄了两个版本,一个是洛星在世间同南宫宇及洛家的爱恨情仇,一本是锦星同南宫宇隐于世间如何创办的南星国。 一个可由众人当作故事品味,一本将作为历史一代代知晓。 南宫宇知晓皇帝死去,太子继位必当除自己而后快,无奈的是自己不仅没有皇权争夺的心思,现在又是有了想守护的人,在权时利落处决洛家人后,他甩了甩手,不就是王爷?不当就是了。 带着锦星和亲卫隐姓埋名行走在人世间做个逍遥快活的散人岂不美哉,何苦费心思勾心斗角。 途经长泰山,南宫宇和锦星见识了她曾经和娘亲居住过的地方,木屋除了落上一层灰还和当初离开时差不多,望着床单被褥,锦星恍若隔世,还能感受到娘亲的味道,只可惜娘亲不在了。 南宫宇认为这里地处不错,又是离锦星娘亲不远的地方,适合日后他们隐居,就把长泰山作为最后的目的地。除了南宫宇随身的两个亲卫,其余人皆留在了这里,这里也从第一座木屋开始,组建了一座又一座。 南宫宇和锦星的游历中见识了不少人,他们这才知道重生少见,并不是个例,他们还遇到了穿越的人,一个从过去到现在的人,一个从未来到过去的人,一个不存在这陆地的其他人,当真让人大开眼界,他们同这些人畅谈,一部人提前来到了长泰山。 南宫宇和锦星路过某些地方会买处宅子小住,了解风土人情后,一些认为战争失去家园的人,一些遭遇天灾人祸的人除了引荐长泰山还会根据个人意愿留在宅子中居住。 可以说南宫宇不仅仅是陪着锦星游山玩水随手救助难民,他骨子里的热血沸腾,野心升起,他想创造一个国家。 原来自己并不是不想做皇帝,只是对普通的皇帝不感兴趣,他想的是创造一个众人和平共处,远离纷争的地方,能够让漂泊的人有个家。 买的宅子一方面是给无家可归的人一个住所,一方面可以监听附近的局势,每座宅子下方都有隧道通向长泰山附近,就算被知道了也没关系,能到长泰山也不一定能到他们的根据地,仙魔大战受伤虚弱的秦云淮也曾受到南宫宇的照拂,听到长泰山后直接去了那里养伤。 锦星看着南宫宇,南宫宇看着锦星,两人相视而笑。 不能用名字在这世间行走有什么关系,你在我身边就好,待我们走遍万道河,千重山,前往属于我们的世界。 有一种感情叫做心有灵犀,你不用说我就知道你想不理世事到处走走,便会准备好一切在你说出口的刹那陪着你走。我不用说我想广交天下英雄,你就说你想散步人间,陪着我见识一个又一个齐能义士。 南宫宇和锦星再回到长泰山的时候,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成为了真正依山傍水的隐世村庄,大部分人都是曾经遇到过的经过筛选的人,有的人带了人一起隐居在此,秦云淮的伤势好的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病怏怏的样子。 为了绝对的安全,南宫宇建议挖地宫,如果有人找到南星乡,他们还可进入南星宫中,一场大工程大家不仅没有异议反而七嘴八舌给出了自己的一些方法,为了给这个地方取一个合适的名字摘取南宫宇的南,锦星的星,造就了最初的南星宫。 在秦云淮的帮助下,南星宫由一代又一代传承了下去,地图标注的哪些是在蓝天下的地盘,而地下的发展都由一代又一代的南宫宇统领不断完善。 第53章 忘川河 北冥墨走到了熟悉的地方,幽冥地府,曾经几次都是来去匆匆,过门而不入,如今能过去他却不愿过了。 彼岸的曼珠沙华散发出香味,北冥墨看着花海不知道那单株粉色的彼岸花有没有孤单,他来到了三生石前,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刻在了哪里,信和不信都在一念之间,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己。 北冥墨纵身一跃,前往了忘川河中,只期盼千年之后,花落时,自己能够偿还这一世辜负的深情。 忘川是冥界的一条河,相传在忘川深处,死去的灵魂经过忘川,饮下忘川的泉水,将前世的哀乐情愁全部忘却,曾经的一切都成为过眼云烟,就可以重返世间,获得新生。 若是不愿喝下孟婆汤失去记忆,便必须跳下这忘川河,忍受千年的煎熬,才可再入轮回。熬过这千年漫长岁月的煎熬,看到形色各异的人等待着轮回,忘川河中弱水三千,河水呈血黄色,鸿毛不浮,芦花沉底,就算是神仙、鬼魂也会被河水慢慢蚀骨侵魂,要有多坚定的心才能看到诸多绝望感受灼烧坚持下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独独欠了情债,那便要偿还。 一个农家柴门小院,阿木耕耘回来,小云拿上帕子给他擦汗,旁边跟着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小姑娘做了一个鬼脸。 “爹爹羞羞,这么大了还要娘亲帮忙擦汗,糖糖才三岁都可以自己擦脸脸了。” “好,我们糖糖最棒啦。” “哼,爹爹惯会敷衍了,每次哄娘亲都说很多话,到女儿这里就只有最棒,真棒。娘亲,我的干娘呢?我不想看你们腻歪了,我要和我干娘一起腻歪,让你们羡慕。” “糖糖乖,你干娘可能有事耽搁住了,她说过会回来听你唤她一句干娘的。” 海棠五岁。 “娘亲,干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会不会是不喜欢糖糖所以一直不回来看我?” “糖糖是个好姑娘,你干娘要是见到了一定可喜欢了。” 海棠八岁。 “娘亲,要是干娘迷路了,等我长大找她。” “也好,到时候出去转转,见见世面。” 海棠十二岁。 “娘亲,这是糖糖给你做的画像,您瞧是不是很好看,干娘长什么样子您和我说,我把她画下来,下次遇到了就会认识了。” 海棠十五岁。 “娘亲,我定亲了,干娘会在我成亲时赶过来吗?” 海棠十七岁。 “娘亲,女儿也要当娘了。” 海棠十八岁。 “娘亲,生孩子会不会很痛,我好怕。” “娘亲,这个孩子怎么会这么丑,我小时候也这么丑吗?” 海棠八十一岁。 “夫人,整理旧物时看到您压在箱底的一幅画,要怎么处置?” “画?打开瞧瞧。” 海棠盯着那幅画半晌释怀的笑着说:“无关紧要的东西,烧了。” 一场兑现不了的承诺,我不怪你,儿时天真,想要多一份宠爱,越长大越没了那份期待,仔细想想儿时已经在娘亲和爹爹的口中感受过你的爱了,那就足够了,我已从一个孩子长成少女,再嫁作人妇成为娘亲,祖母,曾祖母,曾经的一切都作过往云烟散了。 在这场千年的漫长等待中,南星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知道哪一任的南宫宇解散这里,秦云淮没有阻止,只留下了守在南星国身处军队中的人,里面的百姓,商贩都陆续从地下辗转出来。 秦云淮将这些年外头和地下宫殿的发展看在眼里,不是不愿意去外头展示新鲜玩意,而是这地下宫殿中的人包容度普遍偏高,钱财权利排在后面,主打的是随遇而安,随性而活,一些离奇的想法可以有多重尝试。 这些人带着现有的技术,出去也能过的不错。 聚散离合,人生常态,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地下待久了,里头的人普遍比外头的白上一些,身处地宫也能出去游走,不是常年没见太阳,所以身体素质都是不错的。 只可惜都演变了千百年,还存在什么女子不能抛头露面在街上叫卖的说法,还存在着女子歧视。 随着这些人的出来,开出了一系列的连锁商铺,将百姓的体验带到了高潮。 曾几何时有钱人家的冰窖,在冬天藏冰,夏天使用未融化的冰。 少数普通人家也有流传一个法子能制出少量冰块,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法子也不是所有人家中都有水井,所以知道的人较为少数。 先把刚刚烧开的沸水装到一个大瓶子中,然后再用干净细密的丝织物对瓶口进行密封,最后把它沉到深井里,三天后打捞出来就可以收获一点碎冰。 这个方法虽然效率低下,但对于那些生活穷苦人家来说,已经足够满足他们在炎炎夏日里的一点凉意了。 这个原理和现代冰箱制冷的核心原理——蒸发冷却效应,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真可以把我们这些年的心血都带到地面上去吗?” “去做,法子抓在自己人手里,可以保证获益久一点。” 得到首肯,众人不再顾虑,打造起制冰厂房,由自己人按照比例采用硝石制造冰块,订制的一批盆具大盆套小盆。 小盆中制造出来的冰块再去加入砂糖牛乳果酱做成冰激凌,加入牛乳、茶水、果酱还能做成冰沙,又或者加入果汁制成果茶,水果切块加入蜂蜜水冰块得到了四果汤,夏日最是清凉无比每份十几文到百余文不等,都是使用寻常的茶碗服务于百姓。 真正薅羊毛当然是薅富人的,千金小姐比不上公子哥可以随处游走,这时候若是有一个好的去处,必定能成群结伴而行。 门店装修精致典雅,选上当下时髦的团扇当做摆件时常更换,屏风的摆放,当季的鲜花,空气中只有花香和果香,不会掩盖各家小姐身上的香味,入门就可以感到文艺的气息,再进来可以看到书桌,书桌上方摆放一些四书五经,笔墨纸砚,若是有雅兴也可在此吟诗作对。 三楼放着筝,琴,琵琶等乐器,小姐们私下在这里切磋才艺,一曲终了还可探出头寻一寻知音。 二楼专用来品一品下午茶,可以听到悦耳的琴声华丽的茶碗,摆盘精致,不论是冰激凌还是果饮根据样式采用自然中的新鲜的薄荷叶,又或是风干的桃花樱花各种花的粉末点缀,招牌则是冒着烟雾的冰激凌火锅了。 月事条的生意不好做,都是自产自销,若是有相熟之人在联合销售,毕竟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劝说认可花费的功夫太大了。 他们这些年在地下宫殿的研究,已经积累了许多超越时代的技术,最厉害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一按就有乐器声传出,还有人在里头唱歌,一个盒子可以放一首歌,一首歌可以放九十九次,他说九十九可以代表无限,也可以代表有限。 制造出来后余生的时间又做出了很多个小盒子,将大家一起唱的声音录了进去,后面人照葫芦画瓢也做不到他的效果,也再没遇到过一个这么天才来到这个世界,所以这东西用掉一个少一个。 东西不是必备,确实千年都不一定能一见,所以每天一个的售卖也是大有人愿意买。 众人默契的都没有说南星国这个地方,开始新年还会聚一聚回头看了看这个曾经的家,心中充满了感慨和怀念。但他们知道,他们带着这里的记忆和情怀,继续属于他们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南国在慕容逸和江绾的打理下慢慢发展可以睥睨一个小小王朝。 在南国的后宫之中,慕容逸垂垂老矣,江绾作为他的皇后他的妻子现在的皇太后没有嫌弃没有骄傲帮慕容逸按着太阳穴。 自从年纪大了,慕容逸的记忆就不大好了,有时候痴痴傻傻,竟是将从前的事和最近发生的事情弄得混淆。 慕容逸同江绾就住在永寿宫中安享晚年,子孙的事就由他们去,如今慕容逸像个孩子不奢求什么,江绾只要自个儿子能够时常来请安看看他们夫妻就好,也算是圆满一生。 慕容逸思想沉睡着有一天突然清醒过来,将儿女和子孙全部喊过来吃了一顿团圆饭,饭后牵着江绾的手沿着御花园走了一圈,这一圈走的很慢,慢慢的回顾他们的一生。 从夏槿的不知所踪之后慕容逸重获新生开始对待江绾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谈不上含情脉脉,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还是有的,随着时间较长,慕容逸似乎是放下了曾经,对江绾也愈发体贴,还会将她护在身后。 在他们孩子出生后对她更好了,唤她闺名,将她捧在手心,逢年过年让人寻一些稀奇玩意给她解闷。 江绾不知道是对她愧疚还是对她有感情,不管是什么都足够了,如果是骗她,她也希望慕容逸能够骗她一辈子。只是慕容逸又有什么骗她的理由呢?仅仅那次命悬一线吗? 从御花园又走到了永寿宫,然后前往了冷宫瞧了瞧嘟囔了一句:“不是这里。” 拉着江绾继续走,走到皇子们住的地方嘟囔了一句:“如此甚好。” 走到皇子世子们读书的地方听到大家整齐的朗诵声嘟囔了一句:“如此甚好。” 皇子下学之后见到慕容逸喊了一声:“皇爷爷好。” 慕容逸将皇子抱起来用胡子蹭了蹭欣慰地念叨:“好好好。” 江绾一时间走的有些吃力肚子隐约传来几声呼叫,慕容逸还似没事人一般,看到江绾蹙眉慕容逸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嘿,朕的绾绾老了,朕怎么忘了,今日陪朕走了一天累了,走,回宫。” 江绾隐下心中的不安笑着点点头。 回到永寿宫,慕容逸又泛起了糊涂,时而念叨着这里疼那里疼,时而又念叨着姐姐怎么不来救自己,时而又说自己是父皇了要做个表率,时而对江绾说对不起。 慕容逸目光混浊前嘟囔了一句:“姐姐,你为什么不来找小逸,小逸好苦好累,明明小逸这么喜欢姐姐。” 江绾的眉毛抖动,眼眶泛红,似乎在不甘,临了她付出一切的男人还在想着别的女人,先来后到真的这么重要吗,她真的希望当初救下他的人是自己。 江绾眼泪还没落下,慕容逸忽地笑了笑,脸上的褶子加深:“不过姐姐去,去找自己想找的人想走的路。” 江绾正好奇男人到底要说什么,就看着男人温柔地笑着继续说:“小逸遇到了另一个人,虽然她笨了点傻了点,可她也是真的爱小逸的,小逸现在有绾绾,绾绾是小逸的妻子,这辈子够了,这辈子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也该说了,绾绾,我爱你,希望这一生你爱我不悔。” 江绾哭了,这次不是不甘,而是感动,终是等到了,她的一生,江绾爱慕容逸,不悔。 慕容逸说完之后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江绾忍不住“呜呜呜”的哭声不容易还是没动,江绾想让自己淡定下来她做不到,她才刚听到慕容逸说爱她他就走了,她害怕。 眼泪哗啦啦止不住,参杂了太多的感伤,江绾抬起布满岁月痕迹的手,颤抖地探了慕容逸的鼻息,擦干眼泪打开门。 “来人。” “奴婢在。” “请画师。” 吩咐之后江绾又关上门无声的哭了一会,她没有怪过慕容逸,就算慕容逸不爱她她也认,两世里和慕容逸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日子,慕容逸没有嫌弃过她,没有说过她一句不是,对她亦算是不错,最重要的是,他从没有想过丢掉她。 不管那次慕容逸是不是想和自己死在一起,慕容逸都没有想过丢掉她,江绾没有看错人,连她自己到最后都没有想过,慕容逸会说爱她,如果他平平离去她甚至不会想其他事,只是慕容逸念叨姐姐让她有些不快,一个女人占据他的一生足够了,为何还要在这没交集的一生纠缠。 没想到他早就放下了,只是将一切都用行动做了出来,临了再告诉了自己。 江绾整理好仪容,画师来的时候她让人将慕容逸最后的样子画下来,这是这个男人陪了她一生并说出爱她的模样,往后的日子里她要将画挂在床边,就好像他还在陪着自己。 江绾爱慕容逸,慕容逸亦爱江绾,此生无憾。 第54章 再回眸 上官婉儿的千年等一场执念,北冥墨的千年等一场亏欠,夏槿的再千年是心有不甘,秦云淮的再千年又是为了什么。 春意盎然,樱花飞舞,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拉着爹爹和娘亲的手说,要去那最高的山上看日出。男孩的娘亲茉莉打算苦口婆心劝说孩子知难而退,去哪里看不好不好,非得爬到那最高的山。 “墨渊,你知道吗,爬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娘亲,孩儿知道的,孩儿会比爹还要厉害,孩儿会爬上去的。” “孩儿他娘,孩子高兴就带他一起去转转,我把弓箭带上,你带点水什么的,晚点咱们直接去山上,晚上吃野味。” “好耶。”小男孩高兴的跳了起来。 茉莉无奈,佯装认真地说:“咱们可得说好了,自己爬。” 前往上山的路上,男孩果然一步一步跟在后面,小小的身体喘着粗气也没说一个不字,一只大手将男孩提溜起来放在了脖子上。 “哎?爹爹?放我下来,孩儿可以。” “你啊,就别逞强了,你爹年轻力壮的,驼你还是轻轻松松。”茉莉笑着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茉莉和林大山就看到了林墨的疲态,他们观察了许久,小声交谈着,吭哧吭哧走的飞起的小林墨没有发现这一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爹爹的肩膀上。 这就是平民百姓才有的简单的爱吗?应下的要求可以不用做到,不用一直露出强势的一面,可以示弱撒娇的。林墨坐在大山的肩膀上,手试探地抓住了大山的耳朵。 “骑大马咯。” 沧海山的山洞内,一株粉色彼岸花在坟堆旁边开了千年,孤独摇曳。 “这里有个山洞,你们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附近有什么猎物。” 林大山将林墨放了下来,喝了口水扬长而去。 “孩子他爹,路上小心。” 茉莉担忧的看着大山的背影片刻,拉过小林墨的手走进了山洞。 “等着,你爹一会就给咱们打兔子来吃。哎?这是什么花,怪好看的。” “娘,别摘。” “娘不摘,娘闻闻,这里就开了这么一朵花,挺不容易的。” “娘,你知道彼岸花吗?” “彼岸花是什么花?就是这玩意吗?”茉莉指了指手上的花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听说了,所以问问。” “这名字很奇怪,彼岸花是生长在岸边的,彼岸花开彼岸,像个地方,不好听,娘就知道些茉莉,月季,栀子什么的,好听好看还好闻。” “娘亲的名字就很好听。” 茉莉揉了揉林墨的脑袋笑着说道:“这花挺好看的,你要想知道,晚点你爹回来问问他。” 两人闲聊着整理出一个空地可以让晚间休息,又去附近找了些柴火,木棍。大山回来后烤起了山鸡,一起吃着野果子,消食过后就睡下了。 林墨悄悄起身来到了彼岸花旁边。 “你也快回来了。” 一阵风吹过,抖动了花枝,稚童和一朵花就这么静静站了一会。 寅时刚过,一家三口迈上了看日出的行程,那朵彼岸花吸取天地之灵气,苦苦等待千年,像是终于睡醒了般。 只见花儿幻化成一个女婴,慢慢大了一点又一点,爬着爬着站了起来,一瞬间长成了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姑娘,她光着身子眨巴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像是在好奇什么。 很快这个山洞被她东摸摸西瞅瞅翻了个遍,在一个石头后面放着几块四个洞的布料,俨然和现在的t恤相似,小家伙看着衣服套来套去,总算是套进去一个,看起来算是穿了一件衣服。 小女孩捯饬累了,她又回到了坟堆旁躺下了,她只知道待在坟堆这里比较安心。 大山一行人下山时,走到半路,林墨吵着要去昨天的山洞休息一会,茉莉说下山的路轻松就近休息或直接回去,林墨不依不饶,两人都觉得今天的林墨有些耍性子。 孩子难得无理取闹,夫妻二人不知是要劝阻还是宽慰。 三个人走进山洞,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蜷缩在一个土堆旁边沉睡着,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林墨已经凑到了女孩面前,大山和茉莉皆是一惊。 茉莉轻手轻脚走过去用气音和夸张的口型和林墨说:“别打扰人家姑娘休息。” 林墨不说话,摸了摸女孩的脸,女孩慢慢睁开眼,痴痴的看着林墨,岁月娉婷,流光浩荡,再回眸,已是前生今世。 茉莉看到女孩醒了正打算训斥一下自家儿子,刚挪动脚步,女孩像是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立马躲到了土堆后面。 还不等茉莉错愕,林墨朝着女孩招了招手,温柔地说:“别怕。” 女孩探出头直直看着林墨不说话,大山站到了茉莉身旁,两人走到嘀嘀咕咕很久。 女孩在林墨耐心的劝说下走了出来,挽着他的胳膊,对于其他人表现的还是很怯懦。 大山和茉莉商议好这女孩可能脑子不好使,一会要慢慢引导。 “妹妹,你一个人在这里吗?你家里人呢?” “妹妹,您叫什么名字?几岁啦?” “娘亲,你不用问了,你瞧她穿的衣服,只能勉强遮住身子,身上也脏兮兮了,一定是被人丢在了这里,我们把她带回去。” 茉莉是一名母亲,听到这里母性的光辉爆发,想要抱抱这可怜的孩子,无奈女孩只要林墨。 三人上山,四人下山,女孩拉着林墨的手朝山下走,明媚的笑容将山花都比了下去。 走了一会,茉莉越想越不对劲,这女孩看着也不像被丢弃很久的样子,他们上山的时候还没碰到其他人,如果他们是后半夜才开始从山脚爬山的,那他们岂不是把别人家姑娘拐跑了?回头看了眼自家儿子和女孩之间的笑容,算了,最近留意一下沧海山的动静,若是听说有人孩子丢了再送过来,万一真的是被丢弃的再来回一趟太累了。 回到院子里已经巳时。 “直接下面条将就吃,锅里烧着热水,吃完挨个洗澡。” 茉莉无奈的喊着,大山搂过茉莉笑着和她一起走进了厨房,点起了火。 “娘子,辛苦了。” “哪里,你也一样。” 四碗素面端上桌子,大山快速的干掉了一碗,汤汁喝完又回去打了一碗,茉莉吹着热气小口吃着,林墨拿起筷子准备吃,转过头,女孩又在傻傻的看着自己。 “你不吃面吗?”林墨问道。 “啊?”女孩比划着吃的动作疑惑的看向林墨。 “你要吃面吗?”林墨边说边比划着问道。 “啊。”女孩比划着吃的动作点点头。 林墨喂女孩吃了一口面,手把手教着女孩用筷子,看到女孩行动起来他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茉莉看着自家本就老成的孩子,现在还会照顾人,欣慰地笑了,转头看向大山,大山只顾着吃,已经在吃第三碗了,茉莉转过头继续扒拉着碗中的面条。 第55章 傻子童养媳? 大山风卷残云般吃完三碗面,脖颈上挂着帕子走了出来。 “孩他娘,我个大老爷们就不和你们凑热闹了,直接去水井冲冲就好,你们一会在家用热水洗。” “孩他爸,你悠着点,井水凉。” “放心。” 大山拍了拍胸脯朝院外走去。 茉莉吃完前往灶台洗锅碗,女孩在男孩的帮助下吃完了一整碗面。 吃完面的女孩又是看着男孩,不知该做些什么,林墨带着女孩参观了院子布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茉莉打了盆热水给林墨,想着自家儿子向来省心。接着又打了盆水,这个小女孩……还是自己帮她洗。 女孩警惕地看着茉莉,不让其靠近半分,茉莉只好用手比划着擦洗的动作,女孩点了点头,用湿毛巾擦了一下脸,茉莉点了点头正愁怎么和教她把身子洗干净,林墨走了过来。 “娘亲,儿子洗好了,这次儿子来帮她洗,我们都是小孩子,我教她一次,她下次就可以自己洗了。” 茉莉默许了,翻找了一身林墨小时候的衣服,思忖着再给女孩做一身衣裳。 林墨帮她擦洗身子,告诉她身体的每个部位叫什么,像个小大人般指导胳肢窝、脖颈等一些地方容易藏泥垢,胸前及两腿之间要保护好莫不能让人窥探。 末了他摇了摇头,别人靠近一点都不行,那是不是只要教她洗澡就好。 洗完澡林墨拿过衣服帮她一层一层穿起来。 “这个衣服应该这么穿,对,绳子从这里穿过,这是我小时候穿过的衣服了,en,大概也就两年前的样子,洗的干干净净的,你穿上正好,要是不喜欢再等上两天,娘亲很会做衣服,她会帮你做新的。” 女孩将袖子举起来闻了闻,有他的味道,她兴奋的举起了大拇指,表示自己很喜欢,不用新衣服。 不管是北冥墨还是现在的林墨都没有照顾过小孩子的经历,他看着这个只会看着自己傻笑的女孩沉默半晌。 “你还记得夏槿吗?” 女孩摇摇头。 “你还记得上官婉儿吗?” 女孩摇摇头,疑惑的歪着脑袋,似乎不知道为什么男孩要问她这些。 林墨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最后一句:“那你…记得…北冥墨吗?” 女孩没有摇头,眼睛瞪着大大的仿佛在思考什么,然后垂下了眼眸。 “怎么啦?不开心吗?” 女孩点了点头,比划着她睡觉的地方,她想回去,她想说她不知道北冥墨,那个山上有一个她想守护的东西,她也不知道那个是什么,就是想待在那里,待着就会安心。 女孩手忙脚乱的样子林墨看懂了,他叹了口气,女孩以为他看不懂不开心了,停止了比划“啊”了一声,想安慰不知道怎么说话反而把自己给急哭了。 林墨扬起了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急,我都懂,你想说的我都懂,你不用回去那里了,有我在你就有家。” 女孩用袖子将嗒嗒滴落的泪珠拭去,点了点头,男孩和那个地方带来的感觉一样,都很重要。 “你想我帮你取个名字吗……” 还没等林墨继续说什么就听门外母亲的声音传过来。 “墨渊,你给女娃子洗好没。” 林墨的爹娘没有什么文化,当时百日抓阄,小林墨越过摆放的七七八八的东西,径直朝着一块墨池拿去,大山也想不到这拿来凑数的石头会让儿子挑中,村长拍手叫好就有了林墨这个名字。 大山夫妻希望孩子将来学识渊博,故而小名唤作墨渊,为什么大名不这样三个字呢,是怕孩子若是没有这个天分,到时候因为名字让大家笑话,所以夫妻二人一商量,就这么滴。 “哎,好啦。” 林墨带着女孩走了出去,茉莉看着穿的正儿八经的女孩露出了笑容。 “你还记得你家在哪?” 女孩思索了一会指了指林墨,挽着他的胳膊甜甜地笑了,茉莉无语,自己儿子这是已经找着媳妇了?若是两人日后走到了一起,她不反对这门婚事,眼下还是要搞清楚女孩的身世。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又指了指林墨,这下茉莉算是彻底看不懂了,怎么名字还和自己小兔崽子扯上关系了?只见小兔崽子缓缓开口。 “娘,她叫花小夭。”林墨说完看向女孩问道,“怎么样?” 茉莉听到林墨说出女孩名字还以为是女孩只告诉了自己儿子,结果儿子的下一句是问女孩这个名字怎么样,合着是现编的吗? 花小夭在一旁很高兴,茉莉将林墨拉走了,她在原地疑惑地看着他们背影,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茉莉小声说:“儿啊,你要是想要妹妹,娘还年轻,你要是想要娘子,你现在还太小,咱们不拐卖幼童,知道?”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花”花小夭突然出声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茉莉尴尬地笑了两声问道:“你刚刚一直在这里吗?” 花小夭点了点头。 “姑娘,什么妖不妖的名字你不喜欢直接和婶子说,别听那个臭小子的,他呀也是个孩子胡乱说的。” 花小夭软糯糯的声音再次传出来:“喜欢。” 一字一顿,不妨碍语气中的坚定。 “啊?”这丫头果然脑子不好使。 “小夭,你会说话了?”林墨激动的过来。 花小夭同样也很开心。 花小夭住了几天,林墨没去私塾的时候花小夭看着林墨发呆,林墨去私塾了花小夭对着花,草,树木,天空,星辰发呆,又或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久,像一个木头人,下雨了不会躲雨,从房子里冲出去随雨摇摆,吓的茉莉以为撞鬼了。 “你们这是给林墨捡了一个傻子儿媳?” “这孩子估摸是受了惊吓,失了魂,从哪里遇到的,喊喊试试。” “你家林墨该不会也是捡来的,就你们这样也能生出这样的好苗子?” “老郑家的,你这就不对了,人家孩子怎么样,哪有你这么说的。” “就是,人家夫妻俩勤勤恳恳的,那时候条件不好,现在条件好了,培养出一个好孩子你就眼红。” “墨哥是个好孩子,就是这有点太早了,没准就是兄妹。” “你管他早不早,女娃娃这么俊,热在炕头上,媳妇本都省了。” 不管来往村民怎么说,林家捡了一个傻子童养媳是传出去了。 第56章 年年 林墨每日从私塾回来都会和花小夭说话,教她识字,花小夭逐渐像个正常人,不会再一站就是半天。 六年后,林墨十一岁,花小夭九岁,花小夭已经和茉莉相处的很融洽了,林墨不在家的时候她会帮着茉莉洗衣做饭,每次林墨回来前她都会从院门口去迎,同年林墨成为当地最小的秀才,众人也再也不敢瞧不上这小门小户的林家。 在这个暴政文官当道的年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也就是这一年,林墨更加坚定的确信心中对权力的重要性,身处底层确实有随手可得的安逸,面对动荡更多是很多言不由衷。 昏君当道,民不聊生,皇帝昏庸,百姓收入相比往年差不多,今年又增加一成的税收,短短六年就加了三成,若是能混个一官半职,日子总比普通百姓好过些。 五年后,林墨十六岁,花小夭十四岁,林墨高中状元,状元游街风光无比,周围的邻居都盼着林墨当官后能够为家乡做点什么,让这苦难日子减轻点压力,林墨去了皇城和花小夭有了第一次长久别离。 两年后,林墨回乡,所有人不解,明明林墨不负所望,年仅十六,三元及第,成为当朝最年轻的状元,并且深受皇帝看重,传出即将进入内阁的消息,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呢? 其他人不懂,花小夭懂,她不知道林墨怎么做到短短时间考上功名,官场两年又无功无过毫发无伤去而复返,但她知道林墨的用意是让所有读书人寒心,在这制度下,寒窗苦读也是没有出路的,断送了这些清高书生最后的出路,书生带动的舆论会将起义增添一把火。 有人起义,官府武力施压,暂时压下苗头,看起来是解决了,实际上造成了更多人的不满,而之后好像有人在游走这些地方将这些人悄悄聚集起来。 又是两年,林墨二十,花小夭十八,茉莉说不管忙什么事,日子总要过的,林墨默认,花小夭没说话,茉莉走后,两人相继无言,尔后花小夭打破了沉寂。 “你去,去做你想做的事。” 林墨沉默,他还没忘这一世,是要偿还情债的,现在却是又走上这条路,要他什么都不做,他是不甘心,他也可以只做幕后,只要没人能够随意掌管他的生死,控制他做不喜欢做的事,那也不必非得坐上那个位置。 “陪你就是我想做的事。” 花小夭笑了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有点多愁善感的样子,这种笑容有欣慰,有无奈,林墨有些吃惊地看着。 “我知你志在四方,不该被困于此,这么多年陪在我身边我知足了,娘那边你不用操心我会想办法,虽然我总感觉我们不只是这么些年的事,但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感动或者愧疚而放弃你真正想做的事!” 林墨将花小夭拥入怀中,原来这么多年他的隐藏她都知道,就算没有之前的记忆她也懂他的心思,不让他为难,林墨心中默念:此生,我真正的妻子只有你。 林墨带着花小夭在附近游玩了三天,他们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男孩稚气未脱的脸上一脸冷峻,沉稳地喊出几个字,破了花小夭的大防,不是她没见过世面,而是真的很中二。 只见男孩对着一只猛虎不躲不避,小小的嘴巴轻轻吐出八个字: “主宰降临,众生臣服。” 只见猛虎四周围起来一个小型结界,几只未成形的小妖捉弄着老虎,老虎在结界内上窜下跳出不去又扑不到那些小妖,气急败坏。 旁边稍大的女孩鼓起掌来。 “好棒,好棒,顾卿好棒。” 男孩见女孩高兴又说出了一句: “这盘棋只能由我顾卿来下。” 林墨不以为意只当是碰到两个狂妄自大的毛头小子,只有花小夭知道不是,这两句都是她曾经在一个发光的小盒子记载过,怎么回事?自己明明一直都记得这些年,怎么会出现那个奇怪的画面,那是什么记忆,难道孟婆汤没喝干净? 花小夭尴尬地扶了扶额头,林墨想将花小夭拉走,女孩朝着林墨走过来。 “哥哥,我可以和姐姐说两句话吗?” 林墨不是很希望花小夭和这群傻子接触,看了看花小夭自己的意思,花小夭点了点头,两人走了几步确保林墨能看到,又不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地方。 “姐姐?春眠不觉晓。” “蓝多多来了。”花小夭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脑子一热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女孩听了兴奋地笑了起来。 “日照香炉生紫烟,姐姐坐在马桶边,小李飞刀一瞬间” 花小夭没接下一句,气得追着女孩就要打屁股,什么鬼,还想说自己是太监不成?女孩不恼,两人就这么追逐了一小会。 女孩认输地说:“好啦好啦,姐姐,我是开玩笑的,我还以为就只有我是穿越的呢,没想到还能碰到其他穿越的人,总算可以聊点共同话题了。” 女孩挽住了花小夭的胳膊对着林墨喊了一句:“哥哥,我和姐姐聊的很投缘,姐姐再借我一会哈,一会还给你。” 林墨满脸黑线,真的是莫名其妙的人,奇奇怪怪的做法。 花小夭倒是很好奇女孩要做什么。 “你想聊什么?” “聊男人啊,你不知道,老娘单身三十年,男人的手都没碰到,他么就噶了,我不甘心呐,等我再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个小鲜肉,啧啧啧,小正太啊,我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本来就是重男轻女的古代嘛,女孩受不了跳河自杀,小正太路过给救了,哎,我就来了,真的是,搞不懂,活着不香吗?” “他还是个孩子,就算你之前三十岁,你现在也才十一二岁?” “哎?其实我说夸张了,我才二十三,不过你也别想歪了,姐姐虽然想男人,不是那么急不可耐的哈,我这叫养成系。” “额。”花小夭想到了顾卿念出来的那两句中二的台词。 女孩看到花小夭的眼神还是期待地问出来声:“你不觉得那两句很酷吗?我当时看小说的时候觉得好帅啊,还有什么我已经看到了未来,我是个骗子,我说的话你只能信一半,我要开始说谎了,当时看到时候燃爆了。” “所以你就把你对那些幻想寄托,培养在一个小孩身上吗?” “哈哈哈哈哈哈,暂时就这么过过瘾。”女孩无所谓地笑笑表示都是一些小事。 花小夭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些小说很好看吗?” “超级好看,只可惜都还没更新完,我还不知道青龙醒了没,也不知道齐夏有没有逃出终焉之地,方休有没有找到他的老婆,啊~~不能说了,再说我要哭了,你不知道一个小说感人我哭的稀里哗啦,一个小说我开始长脑子,一个小说开始我尴尬的脚趾扣地然后看着他一步一步成长起来。”说着女孩像是反应过来,“你不看小说吗?那你怎么会有奇怪的举动?” 花小夭很想说,拜托,弄个结界说个话还可以理解,之后好好又摆动作继续中二发言,是谁都会觉得奇怪好,她还是忍住了说了句:“小视频刷到过,好像很火。” 花小夭奇怪了,小视频?为什么这个女孩总能让自己想到奇怪的东西吗? 花小夭还没来得及疑问只听女孩继续八卦:“这就是你家那位,还不错,我家的是养成系,我还得等一等。” 女孩聊得很投机,还想继续说什么,只听顾卿喊道:“姐姐,结界就要坚持不住啦。” “哎,好啦,来啦。”女孩说着朝顾卿走去,回头和花小夭招了招手,“我叫年年,有缘再见。” “小夭,逃之夭夭的夭。”花小夭说着同样挥挥手。 顾卿和年年一同向一个方向走去,顾卿在年年过来后浑然没有了之前的冷峻,两个人吵吵闹闹斗着嘴,看起来都很幼稚。 第57章 龙椅 花小夭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怎么,聊得很好?” “嗯,她很有趣。” 林墨朝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的,就是方才一言不发有些深沉的男孩和那个女孩一起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林墨没有打扰花小夭的视线,他又何尝不知道花小夭期待的生活,花小夭只看来几秒,每个人各不相同,她也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花小夭挽着林墨的胳膊,属于他们的三天一闪而过,转眼就到了分离。 “这次一别,不知何年再相见。” “小夭放心,你和娘亲在家照顾好自己,我会回来接你的。” 茉莉在屋里赌气不愿出来,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就算什么都没有,日子也能过得下去,窝囊一点好歹有命,造什么反,要是和临县一样被乱棍打死怎么办?她不能理解,民不聊生百姓落草为寇,大山不愿为伍,被揍的鼻青脸肿请不得大夫,只能休养,唯一的儿子,又要过上刀尖舔血的日子。 林墨走了,没有回头,他时过千年,换上另外一种身份,他的性格有所改变,他怕他回头,就会动摇自己的决心。 长泰山山脚下,一抹穿着寻常服饰的男子身影站的笔直,黑衣如墨的男子从天而降来到男子身边。 “这不是曾经不可一世的文武帝?怎么弄得这副鬼样子?” “你还是老样子啊,南星国这是?” “解散了。”秦云淮负手背在身后,看着那个方向,看不出有什么感情。 “为什么不继续了?” “林墨,你相信 前世今生吗?” 秦云淮说完,,陷入了回忆。 那年他亲眼目睹南宫宇寿终就寝,机缘巧合之下做了二把手,因为南宫宇的知遇之恩,让他能够在地下宫殿好好养伤,所以秦云淮带着他的子民隐藏在宫殿的百姓之中。 修炼之人不老不死,南宫宇发现秦云淮的异常什么都没说,二人相处依旧,人间的几十年对于秦云淮来说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亲眼看着南宫宇和锦星相继离世,他便将这里传承了下去,他还记得南宫宇最大的遗憾就是在世间和锦星一起,只能扮作他人模样,隐姓埋名,他一辈子都没办法让锦星在阳光下肆意的笑。 他的最后一句是问秦云淮: “我和她,还有来生吗?” “会,不一定能相遇。” “那就足够了。” 前生多少次回眸,才能换一次的重逢,多少次擦肩而过,才能换回一次执子之手。 林墨若是能够遇到南宫宇的转世,便会旁敲侧击将他带回,只可惜,这么多年的只有一次带了回去,根本不是当初的模样,大概几十年前,地宫入口来了一位少年,少年说他梦里来过这里,找来看看,秦云淮什么都没说,请进来专心培养成南宫宇。 距离这么巧合于第一任南宫宇,也有一千多年了,南宫宇在任没多久,地宫门口又来了一个女乞丐,新面孔多久没见到了,短短年就来了俩,还是秦云淮最想见到了两个人。 南宫宇看着那个乞丐问:“你看起来很眼熟。” 女乞丐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男生,他在梦里带我来过这里,叫我醒了一定要来这里。” “他叫什么?” “南宫宇。”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我早忘了,他们都叫我小乞丐。” “你叫锦星。” 两人目光交错,天地无光。 也就是那时候,南宫宇说要解散这里,秦云淮稍微思索就应承下来,秦云淮不是一个大圣人做一代又一代的元老,一面是方便自己隐居给许多人一个容身之所,一面是为了让南宫宇能够在轮回中找到他和锦星的约定。 至于秦云淮的手下,在鹿溪走之后早就离得七七八八,只留下一部分追求稳定的佛系的跟在后面,习惯了普通人的生活。地宫中一两百年会寻到其他世界来的人,有普通人,有个别一两个天才,而他们带来的新进的理念多多少少带动地宫中的人做出了一些改变。 林墨冷哼一声把秦云淮的思绪拉到了现实。 “你居然能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 秦云淮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人解散了,各自有各自的去处,操心的事就少了一个,答应你的,我没忘记,这么多年陆陆续续,还有个二十来万。银子你不用愁,当年你离开交给我的,我随随便便给你翻了几个跟斗。” “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北冥墨,我要的谢,你给不起,你应该知道我答应你,不是为了什么宰相还是皇位什么的,你知道我要的只有一个,而那个谁都给不了,所以不要说什么谢不谢。” 林墨何尝不知道秦云淮想要什么,正因为给不了所以他才和秦云淮交好,一场不对等的合作,可自己连筹码都不说还能说什么合作呢?只要他答应不就好了。 秦云淮没有多说,拍了拍林墨的胳膊说了一句: “北冥墨,对她好点。” 林墨培养着起义军,在二十一岁这年将附近几个村镇收入囊中,二十二岁这年带着十万军队继续扩大领土,二十三岁那年直逼皇宫,取了昏君的脑袋,继续扩大成立太平王朝,夏朝。 林墨成立夏朝之后让人将家中人接到皇城,大山和茉莉不愿前往,好像还怀上了,于是林墨让人给他们重新买了宅院,添置了家丁仆妇,给了大笔银钱。花小夭亦不愿前往皇宫,遥望红墙,她就好像看见无数个被锁住了灵魂。 高亭深院,多少女子芳华直至老去,都为了一个男人,守着寂寞秋光白白蹉跎那大好时光。 林墨坐在那龙椅之上,淡淡扫视着地上跪着乌泱泱一片的人,都在等着自己的一句话,这种不被他人掌控的人生,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就算是在这里他也能守护好一个女人,可花小夭支持自己为什么不懂自己呢。 第58章 开铺子 花小夭不懂权势对林墨的重要,林墨也不懂花小夭只求和相爱之人携手一生。 花小夭没有选择和茉莉等人一起,她已经是老姑娘了,若是待下去定然会让他们愧疚,时光如梭若是明白林墨不会回头,保不齐还会给她找门亲事,不如就让他们以为自己和林墨在一起。 林墨知道花小夭的选择后,根据花小夭喜欢选了一处二进小院,送了两个家丁两个丫鬟。 花小夭无神地走在街道上,一身黑衣如墨的男人定定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闪过一丝画面。 那是夏槿和鹿溪记忆融合时鹿溪和他相处的片段。 “你还好吗?” “你记得我?”秦云淮好奇地问出了声。 花小夭很快将不属于她的悲伤情绪甩了出去:“不记得,有点熟悉。” “呵,傻子媳妇,你丈夫呢?” “不知道啊,你要当我丈夫吗?” “你没夫君,我可有娘子的。” “是吗?那怎么没瞧见你娘子,反而堵在我的路上?” 一切皆有来处,一切终有归途,看似遗憾,又何尝不是最好的时候,她知道他不会甘于平凡,而自己注定普通,能够陪在这种人身边过,已经让她最好的年纪开出最好的花了。 秦云淮没有回答花小夭的问题,并排走在街道上。 “他还是走了那条路,之后有什么打算?” 秦云淮没有说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花小夭知道他问的是自己,而不是林墨。 “开个果茶铺子,应该能颇受欢迎。”花小夭脑海里一些五颜六色果饮的样子,大概还能依稀辨别味道,还能研究一下做法,想来如果在夏日能够让百姓品尝到也很不错,冬天换上麻辣烫的做法,小本买卖丰衣足食不成问题。 “你是不是还没去过县城?” 花小夭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问,稍作回忆才发现自己的圈子真的少的可怜,跟在茉莉后头洗衣做饭,偶尔看看书,或是去田里村庄走走看看,好像真的没怎么去过其他地方,当时林墨在身边,花小夭感觉世界就在身边并没想想太多。 能够做好吃的吃食看着林墨吃下,能够看着林墨温书写字,在旁边画纸上一遍遍临摹林墨的样子,将林墨写废的纸捡起来一笔一划覆盖他写下的墨汁,要说唯一出远门还是悄悄前往军营中,并未留意其他,再后来就是现在离县城不远的小院子,还没来得及去逛逛。 秦云淮看到花小夭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感叹一声,叫花小夭抓住自己的衣摆,秦云淮则用腰间的玉笛卡住了花小夭的腰身,飞起来的时候花小夭抓住了秦云淮的胳膊,眼睛半睁半闭,有害怕有期待。 到了县城,花小夭松开秦云淮的胳膊。 “对不起啊,我害怕。” “是我考虑不周。” 秦云淮的疏离花小夭不在意,到了县城瞧一瞧,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仍有一种这里变化很大的样子,花小夭想,许是这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感觉。 “县城吃食这么多?” 花小夭看着街上糖葫芦,炸鸡腿,桂花糕,炸臭豆腐,小龙虾,冰沙等应有尽有,有什么不对劲她说不上来。 秦云淮没说话,要说都是因为地宫也不尽然,只是加速了其中进度罢了,果茶生意还不到一百年,北凉皇帝开始研发火药,差不多又一百年后世子民发现制冰简单的法子,所以留下来的店铺只剩下那为贵女们歇息的仙云小楼,不断研发茶点,名声打的早,能够多开了几个分店。 “花小姐其实不用寻营生,你家那位必然也不会亏待你。” 花小夭不认同,她是感觉自己这将近二十年普普通通,哪怕这二十年让她感觉她好像一直普普通通,她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是那种能够精挑细酌的珍珠,不想一直平凡,也许也有一丝光亮。 “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不会干涉他做的事,他也不会阻止我想做什么,曾经我想为他做什么,现在我想为自己做什么。” “你好像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记忆中我就是这样子,偶尔会一闪而过一些画面,可能是一些奇怪的梦,我很喜欢做梦,梦里的世界奇奇怪怪,也许梦里我们遇到过,现实还是很平凡的,我都能回顾我这一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你这性子,确实不适合后宫。” “女人直觉,所以我也没去啊。” 花小夭回忆起看到那高墙砖瓦,心中涌现出的悲凉,打了一个寒颤。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你要走了?” “嗯。” “帮我个忙。” “什么?” “你应该在这里生活很多年了,能帮我找个店铺吗?我不会让你白白帮忙的,等我的铺子开起来,你就是。” “什么屁,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不敢大放厥词一定很好,但是您可以永远白嫖。” “三日后,再去你院子说。” 花小夭知道这就是答应了很开心,就要有自己的店面她还有点紧张。 三天内花小夭没有闲着,买了目前市面上现有的水果,还去粮食铺子买了大米,大曲,冰糖,一些瓶瓶罐罐。 花小夭不保证一定成功,当天就保存了几个小罐子,叫人挖了土埋起来。 三天后秦云淮来了院子,又是拿出玉笛环住花小夭的腰肢飞到县城的某个楼上。 “不知道你要做什么,这里有一处小楼之前开过茶馆” “那就再好不过了。” 还不等秦云淮说完,花小夭打断了他的话,她环顾着四周,憧憬着小店的布置。 “那边有装修师傅,你有什么意见和他提。” “你这也太好了,我宣布,你就是这个店的二股东了。” “可别,我不投银子,亏本了咋办。” “那倒不用,如果有盈利,每个月净收入分你两成,若是亏了,算我自己的。” 如果林墨是用银子作为补偿,只要她不随意挥霍,还是能够赌一把的。 第59章 求醉 秦云淮看着五花八门想法的花小夭顿感头疼,他怎么忘了,花小夭现在就是零经验的小白了呢?怎么还是潜意识觉得她应该有个两世经验的人呢,她现在就是开启新的人生啊。 装修师傅的额头冒出细微汗珠,余光瞥了一眼秦云淮,想着还是尽心尽力完成这次嘱托。 花小夭看着这茶楼原是二楼挑高处理,视觉上就空旷些,全部翻新,二楼的包间小作调整,围栏设计,下棋区域,小戏台,什么长形台,防水桌面,储物柜应当如何等等等等。 要不是秦云淮的魅力,装修师傅万万不敢接这一单啊,整整三个时辰,他们谈这谈那,画了草纸,装修师傅顺带还和秦云淮举荐了隔壁的木匠铁匠,总不能自己下水,一些需要用到的人,一起下水。 花小夭每天偶尔来看看进度,更多时候在研究酿酒,虽说现在这种小食下午茶等比以往受欢迎了些,大多数农户种植其他农作物比较多,果子都是带着种一些,或者是野果子,所以能买到的不多,一些专门种植水果的农场都是服务高阶人,或者是大批货物合作的,这就让花小夭的需求大大不够。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都在帮她,一户人家急需银子发卖庄子,其中种植就是果子类,若是直接买下,工人都不用另外找了,每天去庄子看看,观察这些水果,有没有改进的地方,员工怎么样,每天去小店看看装修的怎么样,日子那叫相当充实,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两个。 庄子那里看过,都是老实的农人,账目核对过,岔子问题不大,之后再让身边的春桃跟进就好,至于小楼那边,冬雪可以帮着跟进,不得不说,林墨为她挑的人都不错。 开始做出什么,她都自己小尝一口,确认没事之后分发给其余工人尝尝,给出不同的意见,顺势放上一个时辰的假,算是午休,微醺后小息一会。 一切有序之后,日子就轻松了一些。 有春桃,冬雪的帮衬,花小夭又去人牙子那里寻一些伙计,挑了一个看着老实本分的婢女唤作春梅跟着春桃学习管账事宜,春桃的算账方式还是花小夭提笔用到方程式启发,计算便捷许多。 银子的驱使下,三个月后“风花秋月夜”正式营业,开始了开业大酬宾,除了售卖一些调制好看没什么度数的酒饮,还可品一品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等系列名茶,若是自己人还可直接来到里间台直接来杯纯果酒,米酒。 花小夭知道这背后有林墨的支持,不过她什么都没说,默默用心做好一切,监督产品质量,盘算盈利。 自林墨上位之后,顺应民意,免税一年作为调整,政治上做了变动,不再歧视武夫阶级,文武同等重要,启动平等制度,女子也可正常抛头露面,女子也可正常营生,女子也可科考引发轰动。 轰动一时,有钱人家女人还在深闺之中,偶尔出门没有再刻意遮掩,贫苦人家自然注重没那么多,乱世之中缝补绣活摆摊,又或是在厂里店里自力更生的早就有,一口吃不了一个大胖子,解放思想包袱不再因为女子轻视会有人踏出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 “风花秋月夜”盈利在几十两逐渐递增到两三百两一个月,花小夭不知道真实有几分,水分又是几分,暂且这么认下了,就当是买托,总会慢慢打响名气,超越茶馆所在的。 改革之后,花小夭没有选择公众样貌,带上面纱在台内调着简易的酒,花小夭这边的酒是当场调制直接递给客人手中,大部分都是在座位上点了,有伙计做了递上去,台这里熟人会点了坐一会,亦或是有人新奇来一杯尝尝。 花小夭基本上服务的固定客人只有一个。 那个人每天过来,都是点一杯葡萄酒,烛火下,琉璃杯盏里,鲜艳欲滴的葡萄酒随着男人的唇一杯又一杯下肚,喉结顺畅蠕动,眼神没有焦距。 “没想到你还是个酒鬼。” 花小夭啧啧称奇。 面对花小夭的嘲讽,秦云淮不屑一顾,只可惜他早就将酒当茶水来喝,多少杯都没有醉意,想忘掉一个人,就是时时刻刻谨记在心。 “一般。” “秦公子尝遍百酒,这些自然上不了台面。” “人间清醒,悲欢几何?” “秦公子想醉一场,不如在等上些时日。” 秦云淮看着花小夭,对方好像没有放大话的样子。 事实上花小夭确实没有放大话,正是秦云淮常常一喝停不下来就为求醉,她才想到试试蒸馏法制酒,当时觉得没必要的事,现在想想很有必要,她现在就想掏出一瓶威士忌给秦云淮灌下去。 蒸馏的容器她分别几次找铁匠铺定制,东西简单,使用方便,密封性做好了,利用混合液体或液-固体系中各组分沸点不同,使低沸点组分蒸发,再冷凝以分离整个组分的单元操作过程。 将液体加热至沸腾,使液体变为蒸气,然后使蒸气冷却再凝结为液体,只要一面容器加热,管子穿过水桶冰水降温,一个简单的蒸馏容器就完成了,蒸馏出的酒掐头去尾,一瓶烈酒,花小夭就不信秦云淮喝不醉。 蒸馏容器一出,花小夭寻思着,纯露,精油好像也可以尝试,多尝试总是好的,若是能够成功,香水,护肤水是不是都有了,还能做一个大买卖。 花小夭尝试两次还是放弃了,她的心思比较专一,没办法二用,精油仅两滴,纯露还是可行的,若是在寻找大半的花田蒸馏什么蔷薇精油精力不是怎么够用,等蔷薇之后还有栀子,桂花等等,想到那些心中还是记下来,日后可以尝试。 秦云淮照旧是每天都来,某天他还真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的眼神竟有了三分醉意,有些晕沉的脑袋依旧清醒,他骗自己,这就是醉了。 林墨过来看到的就是秦云淮慵懒的眼神中,唇角勾起,妖媚的笑容里三分痴醉,三分薄凉。 第60章 林墨来了 台后的花小夭看到林墨,眼睛都直了,微微有点发红。 花小夭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回来看看你。” 这边林墨说完,还没来得及煽情,那边秦云淮就不爽地捶了林墨一拳。 两个人就像互相嫌弃的老友,举杯痛饮。 秦云淮好似真的醉了,打着飘回了洞府,林墨拉着花小夭的手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什么,都是我愿意的。” “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了。” 花小夭听到林墨的思念没忍住跑过去与他相拥在一起。 “回来几天?” “三天,你现在可愿随我入宫?” 两人找了比较角落的位置,烛光昏暗,身影隐约。 “你若有心,就这般来看看我,我便知足了,现在的日子我喜欢的。” 林墨不知怎么劝说,他明白,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办法,他不可能劝花小夭找个好人家,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想法不顾花小夭的意愿。 “我会回来看你,辛苦你了。” 林墨对着花小夭的额头深深一吻。 花小夭为林墨而生,林墨为花小夭而甘愿不入轮回,只为带着记忆再次相逢;花小夭不愿为了林墨入后宫,看诸多粉黛独守一人,林墨不愿为了花小夭放弃手中权势,从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如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后也不一定会幸福,反而成为一对怨偶,不如放他自由,亦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 花小夭每天还是去调酒,她喜欢这样充实的生活,花小夭在那边调酒,林墨在包间看书,时不时和花小夭对视两眼,到吃饭时间,花小夭同林墨一起吃饭,边吃边谈论最近趣事,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林墨给不了什么意见,他知她想分享,时不时点头,时不时问两句表示自己在听。 有时候只要有回应,就足够了,能够将这么多天的小事都与他分享,就好像这么多天他未曾离开,这是花小夭心中一直想和他分享的事,他怎会不知。 一些东西是在习惯里的,就好像你遇到一个人,很喜欢和他说很多事,可是换了一个人就是不行,哪怕这个人不在身边,每次第一反应还是默默想到了这个人在会怎么样。 花小夭是这样,她不善交友,从小到大都是习惯和林墨说话,遇到有趣的事她在心里说了一遍,而后失落了放下,她以为她忘记了,谁知道说的时候停不下来。林墨也是这样,他想起花小夭的次数不多,只有走神的时候会想,如果花小夭在,这时候她会做什么。 第三天花小夭没有去调酒,早上和林墨一起去买菜,你摘菜,我做饭,你洗碗,我刷锅,全然没有皇帝的样子,两人就像是普通夫妻。 分离的时候花小夭以为自己会哭会闹会撒娇,什么都没有,她默默地看着林墨上了马车,然后蹲下默默哭了会,洗了把冷水脸,心情好了很多。 “偷偷哭鼻子,还以为有多勇敢呢?” “你偷看!” 花小夭瞪了秦云淮一眼,眼睛还有点发红。 “我可不是鬼鬼祟祟偷看,今天要去饮酒谁知道你不在,所以过来看看,正好瞅见你在那里哭。” 秦云淮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无畏的样子,垂下眼,睫毛又黑又长。 “哭又不丢人,看见就看见了呗。” 秦云淮啧啧两声还是打量了花小夭两眼。 “看什么,今天老娘心情不好,不上班。” “走走?” “去哪?” “走了不就知道了。” 秦云淮在前面走着,花小夭在后头跟着,穿过霄壤的人群,走过田园小路,越过溪流的石桥。 “累了,这到底是去哪?” 花小夭屁股一坐,两脚一摊躺在草坪上。 秦云淮回头看了一眼不理会继续往前走着。 “就在前面了。”秦云淮说着,心中神色一丝动容,“要是鹿溪,早就在我前面冲过去了,然后再跑着回来说我真慢。” 花小夭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杂草追了上去,不知道秦云淮小声嘟囔什么,莫不是嫌弃自己体力,是他一声不吭走这么远好不好,还不许她埋怨了。 “一个人嘀嘀咕咕什么呢?” 秦云淮不答,花小夭追了上去,脚步加快小跑地跟着秦云淮。 “喂,你过分了,什么都不说,突然走这么快干嘛。” 一处小屋前,林墨忽地站住,花小夭脚刹不住车撞了上去,揉了揉吃痛的鼻子。 “秦云淮,你丫的,要是老娘鼻子撞出鼻炎老子给你酒里下砒霜你信不信。” “喂,秦云淮你魔怔啦?” 花小夭见秦云淮站着不动,做着鬼脸跳起来把脸凑到秦云淮同等高度,跳了两下又用手挥了挥。 “你丫了,老僧入定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遁入空门是。” 秦云淮哪怕此刻内心再感怀,也忍不住想吐槽,你妈的,亏老子看你今天哭的伤心,你他妈秦云淮的怒火最终化为一个大大的白眼。 花小夭没有错过这一闪而过的白眼,同样回了一记白眼。 “这是鹿溪离开的地方。” “啥?”花小夭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又恍然大悟般,“哦~她叫鹿溪啊~” “她有爱过我吗?” 秦云淮想,爱过,曾经那么甜蜜。可是他看到南宫宇和锦星两个普通人都可以在经历几十次轮回后,为了一个约定再次回到这里,为了心中的遗憾继续这段感情;林墨,北冥墨这种都有人爱着他,带着突破命运枷锁,改变人生轨迹。 鹿溪有什么? 在一起时干脆,分离时干脆,他就像一个颇为称心的工具,他看遍世间百态以为自己知足了,又在看到南宫宇锦星,夏槿北冥墨几人也是将不可能的爱化为了可能,将近两千年的日日夜夜,他后悔了。 如果那天不为了体面,跪下来问她一句“你爱过我吗?”这些日子会不会好些,如果他可怜兮兮求她不要走,她会不会回头。 第61章 竹屋 “她爱过你。” 花小夭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悲伤的情绪随之而来,是三魂融合时夏槿的悲伤,当时夏槿的情绪占据上风,所以没有关注到,现在突然提起,她才感受到鹿溪的内心何尝不是苦涩的,秦云淮不知道这些,只当花小夭是安慰自己。 “你又不知道我和她的事,你怎么知道她爱我。” 随着秦云淮的质疑,花小夭那点还没聚集起来的久远的悲伤立马烟消云散。 “她不爱你,行了嘛?”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不爱我?” 花小夭只觉得现在的秦云淮有点无理取闹,脑中思索了许多反驳之词。 “那你想怎么样?” “没什么,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说到底是我自己没用。” 令花小夭没想到的是秦云淮的态度一下子放软跟她道歉,花小夭脑中的愤愤然一下子泄了气,终是狠不下心置之不理。 “说说你们的故事。” “不过是些俗不可耐的剧情” 花小夭一时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对,那就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景。 随着花小夭四处转悠,秦云淮看对方说走就走不理会自己的样子心中没来由气愤。 花小夭打量着四周,并不是真的没有注意到秦云淮,一般人谈及心事,要么选择倾诉,要么选择自己慢慢消化,很显然秦云淮是后者,她想不到什么去撬开秦云淮的心扉,对方不愿直接倾诉,她只好这样来让彼此注意力分散开。 看到秦云淮冷静下来,花小夭走了过去对着屋顶上的人大声喊道:“喂,老秦,拉我上去。” 秦云淮瞥了一眼屋檐下面的花小夭,不予理会。 “黑心肝的秦云淮,把老娘带过来又不管了是,真想给你的脑袋锤子。”花小夭在下面嘀嘀咕咕,撸起了袖子就要爬树,“不就是屋顶嘛,老娘还爬不上去不成。” 好的,真的爬不上去,花小夭看着红红的手掌心,斜视瞪了秦云淮一眼,一屁股坐在了树下,她想一走了之让秦云淮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可她不记得来时的路。 秦云淮看着在树下生闷气的花小夭,从屋顶飞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站在花小夭面前,秦云淮想着等花小夭站起来他就走,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花小夭看到秦云淮从屋顶下来,撅起的嘴巴突然咧开,还不等秦云淮说要走,她伸出手,手心放着一颗饴糖,秦云淮没反应过来,糖就跑到了手中。 “心里苦的时候,不要老是喝酒了,吃点糖。还有,不管你信不信,她是爱你的。” 秦云淮没有说话,将饴糖放入口中,丝丝甜味弥漫口腔。 回去的时候还是秦云淮在前面走着,花小夭在后面跟着,只是这次秦云淮步子放缓了些,花小夭不紧不慢地跟着。 之后的秦云淮再也没出现过,【风花秋月夜】每月多了一笔预定的大单子。 这边花小夭每天过的很充实,一些邻县的老板过来打算谈着合作,打算开家【风花秋月夜】的分店,花小夭根据条件筛选,列好注意事项双方签订合同后花小夭正式退居幕后,着重生产源头,开始整理加工厂。 林墨来了几次都是帮着打下手,手底下的锦衣卫跟着搬这忙那,起先还有人吐槽,无奈做完人家会好吃好喝的来上一桌犒劳大家,这不就是可以在工作时间光明正大偷懒了么,还有谁不愿意。 忙过一阵,除了遇到两个讹钱闹事的,就是讹人想看配方的无赖要求彻查【风花秋月夜】,在【风花秋月夜】没查出什么,反而是他们个人被查的底裤朝天之后,众人也明白了这座小酒坊小茶肆不是普通的小店,人家背后是有靠山的。 不知不觉花小夭二十四了,在现代社会来说她这个年纪刚刚好,对于封建社会来说就是一个老姑娘了,不管怎么说,她确实不小了,她很喜欢现在的状态,至少事业有成。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董事长,跟着她最早的丫鬟,春桃,春梅就是她的总经理,总经理手下还有其他管事,员工,冬雪是她的秘书,林墨则是她的底牌。 有了银子自然就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花小夭前往桃花涧找人搭建了竹屋,作为自己隐居的一个地方。 花小夭真的很喜欢站在半山腰看一整片桃花樱花百花齐放的样子。 花小夭去桃花涧的时候身边只带了冬雪和两个小婢女,本身也不是很喜欢他人服侍,若不是怕冬雪乏闷她连两个婢女都不愿带的,花小夭一时兴起会想自己做些吃食,或是自己将房间根据自己的意愿调整,也会偶尔想自己去小河边洗着衣裳。 有人在服饰的好处就是自己不想弄的时候,可以交给他人,自己想弄的时候就会有某种情调。 事实证明,多带上两个人还是有用的,若是有事需要外出,还可让她们跑一趟,有什么消息也可让她们出去打探,在这个不能互通消息的年代,信息差就是很容易落后,花小夭没有关注别人,她的铺子,附近营生,还是得关注的。 花小夭近来无事缝补一块方巾,那块方巾为红色,上面绣了两个卡通小人。 冬雪猜想,许是花小夭思念林墨了,将他们二人绣在了帕子上睹物思人,冬雪等人不知林墨是皇帝,只当是京官,两三个月才能回来一次,带功成名就也许就会上门迎娶,不再聚少离多。只能说冬雪猜对了一半。 花小夭想林墨了。 林墨再次过来的时候,花小夭悠闲的喝着茶,看到林墨她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将红色方巾盖在了林墨的头上,拉过林墨对着茉莉们住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林墨只当花小夭又是想到什么好玩的,由着她一通胡来。 站起身后,花小夭将自己的头也伸进了方巾里,红色方巾下花小夭和林墨四目相对,光影绰绰,两人鼻息交缠。 花小夭说出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今日,你我二人便结为夫妻。” 林墨的心中不知什么滋味,自从知道花小夭不去皇宫之后,他等这一天许久,没想到是这种形式草率了行了礼,还不等林墨思考其他,两人呼吸缠绵在一起。 唇齿相依,口舌之战一触即发,彼此呼吸间都是对方的味道。 第62章 疯子 几乎掠夺式的深吻过后,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这半山腰的风景。 “小夭,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墨渊,我也喜同你一起。” 若是不用分离就好了 林墨还想问花小夭愿不愿随他入宫,沉默之后唠起了家常。 回去竹屋内,婆子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他们也如寻常百姓夫妻一般用饭,在这里他不是皇帝,仅仅是她的丈夫,吃过饭花小夭拿出几张纸,都是她看书时誊抄下来不懂的地方,林墨一个个耐心同她解释着。 临别前,恰逢桃花涧的花开了,花小夭换上衣服翩翩起舞一曲霓裳羽衣舞,冬雪瞧着将库房的琴拿出来摆放好,林墨收了视线看着舞动的花小夭坐到凳子上指尖拨动琴弦,二人默契的将离别话语用这种方式呈现。 一曲终了,花小夭带着笑容钻进林墨怀里。 “墨渊,你后宫佳丽那般多,可有时间想我。” “弱水三千,唯一瓢入我心。” 花小夭还是在意了,明白和理解是一回事,完全接纳不在意也是一回事。 花小夭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笑了笑起身,目送林墨走远。 冬雪见林墨没有影子自家夫人还痴痴望着,拿了披风裹在了花小夭的背上。 “姑娘,就算爷过来探望,您也要紧着自己身子。” 早春的阳光温暖,仍是有寒风阵阵,冬雪不懂为什么每次林墨来的时候花小夭都穿的比往日少,女为悦己者容可不是让人挥霍自己的身体的,更何况老爷根本不在意这些。 “你不懂,我不是穿着少些来惹人爱惜,而是只要他来,我的心就是热的,心热的了,血就热了;血热了身体就热了。” 冬雪还是不懂,如是姑娘这般爱着爷为何要分隔两地,每次相聚再难舍难分,不应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同爷住在一起吗? 林墨不在的日子,花小夭偶尔关注店铺的动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半山腰,弹上两首曲子,画山水画,画林墨,还会看看书临摹一下笔记,更多的是不知疲惫地跳了一支舞又一支舞。 一日午时,花小夭没有等来林墨,等来了另一名素未谋面的女子。 女子衣着华丽,看发饰像是宫中来的女子,只是花小夭未曾结识什么京城女子,更别说宫里娘娘了,宫里又怎会来人瞧花小夭。 看到对方架势冬雪都快急哭了,反观花小夭在那里安静地吃着饭。 许是对方来者不善,花小夭忽略不了女人的视线,咽下口中吃食抬起头打量起对方。 “姑娘光临寒舍,这是要蹭饭吗?不过我与姑娘应当不熟?” “狐狸胚子,惯会勾引人。” 女人看到花小夭终于理会自己,扭着腰肢底气壮了些。 冬雪鼓起勇气忍不住插嘴:“这是哪里来的疯狗,跑到别人家里乱吠,不怕被赶走吗?” “你说谁是疯狗呢?”疯女人作势就要给冬雪一巴掌,花小夭直接将碗摔了一个到疯女人面前,恰好阻止了女人下一步的动作。 汤汁洒在女人裙摆上,女人忍不住大怒:“你个山野泼妇,你知道本宫是谁吗?如此对本宫,不怕本宫诛你九族吗?” 花小夭走了出来将冬雪护在了身后:“先不说你是谁,你擅自来到我家门前撒泼打滚,还要来怪我的不是了?” “你个无知妇人还不配知道本宫是谁,取你性命就是本宫动动手指的事。” “我就觉得好笑了,你来这里皇上知道吗?” “自然是知晓的,你个泼妇若是有自知之明,吊死在黄梁上,本宫考虑放过你家人一马。” 花小夭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一口一个泼妇,我觉得你更像,你真的调查清楚我的来历了吗?还是在这里虚张声势?” “隔壁县的林大山是你父亲,茉莉是你母亲,你还有一个弟弟刚会走路,你还要本宫在细说你们这些年的经历吗?” 看着女人胸有成竹的样子,花小夭一点顾虑都没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对方,冬雪要哭出来了,女人说的两个人,确实是姑娘家人,先前跟着姑娘回去过两次,女人到底是谁,要做什么。 “你就只查到这两年的消息吗?” 花小夭一脸轻松不答反问的样子让女人不解,此刻花小夭不应该跪下来求自己饶过家人吗?这些没见过权势的女人不应该听说自己查到这些而害怕吗?为什么她会对自己露出轻蔑的眼神,女人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姑娘,你我无冤无仇,我可以当作今日没见过你,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还能将今日事瞒天过海。我看你只带了一个婢女,想必也是偷跑过来的,要真是皇上默许,你怕是早就撕破脸叫人把我抓起来了,何必口口声声恐吓于我?” 冬雪越听越糊涂,怎么还扯上皇帝了?不过看样子好像没事了哦,女人看着有点心虚了。 不多时,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为首那人更是气宇轩昂,步履生风。 女人余光瞥见那人,心中闪过一丝惊颤,顺势往旁边倒去,从旁边看着像是被人推开。 花小夭等人眼睁睁看着女人自己摔了下去,冬雪就看到为首的老爷来到了面前,还不等冬雪解释,林墨手一挥,锦衣卫做出听令的架势。 冬雪和几个小丫鬟已经呆若木鸡,唯花小夭兴奋的挽住了林墨的胳膊,似乎是宣示主权般在林墨唇上蜻蜓点水。 女人被这一吻惊诧的都快没听见林墨对自己的处罚。 “贵妃私德有亏,未经允许,擅自出宫,图谋不轨,打入冷宫。” 掷地有声的打入冷宫四个字传入女人的耳中,女人才收回目光,跪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求饶。 花小夭就知道这拙劣的演技必然瞒不过林墨的眼睛,就算是演技精湛林墨都不见得全信。 林墨捏着对方的下巴,逼齐直视自己的眼睛:“若是乖乖待在宫里,没准还能多蹦跶些时日,偏偏要触及朕的逆鳞,求饶有什么用。带走!” 女人不可置信,往日温存欢喜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她不是可以触及对方底线的天之骄女吗?她不是一直被他默认惯的无法无天吗?他不是就喜欢自己霸道的样子吗?只可惜到死她都不会在想通了。 第63章 决定 闹剧之后所有人都默契离开给花小夭和林墨独处的空间。 花小夭想要不在意地说出“那个女人应当受了你不少宠爱。”,吐了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林墨想解释一番说“那个女人只是一颗棋子”,花小夭没问,林墨深呼吸之后也没有说,突兀说一句,似乎显得很多此一举,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墨几个呼吸间打破了沉寂率先开口说道:“那个疯女人是自己跑出来的。” “嗯,看出来了。”花小夭不咸不淡地回答。 “小夭吓到了吗?” 花小夭不善言语,起先被挑衅是烦躁不想理会的,随着女人得寸进尺,她的脑子迅速搜索着应对方法,就在刚刚的冷静过后,花小夭感受到了那个女人的可悲,如果说吓到是不至于,不过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 花小夭有点不解,同床共枕的女人下一刻就能刀剑相向,这样的人会有心吗。 花小夭又轻吐了一口气:“没有吓到,不用担心。” “那就好,要不要走走。” “突然想唱歌。” “小夭唱给墨渊听听。” 花小夭随着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旋律哼唱起来,林墨再傻都看得出,花小夭不开心。花小夭无精打采地坐在石凳上,哼着不知道什么曲调,神情落寞,眼睛低垂。 林墨搂着花小夭轻声呢喃:“小夭乖,墨渊最爱小夭了,墨渊此生只爱小夭。” 花小夭不知道什么心情,爱一个人,那个人也爱她,应该足够,应该知足,可她还是有点难过。 林墨不哄还好,一哄花小夭的眼泪像算盘一样劈里啪啦滴落,林墨的唇吻在了花小夭的下巴,吻在了脸颊,吻在了眼角,将泪水悉数咽入口中,泪是苦涩的。 花小夭停住了哭泣,鼻尖冒出来鼻涕泡泡,花小夭又哭了,太丢脸了。 林墨没有嫌弃,拿出帕子替花小夭擦拭,忍住了笑意:“这有什么,你小时候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你脏兮兮跟我回去时还是我帮你洗的澡……” “啊~你别说啦。” 花小夭很想给林墨一拳头,黑历史能不能不要提。 看着花小夭恼怒的样子,林墨认输地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 晚间,花小夭蜷缩在林墨怀中,紧紧抱住自己,花小夭睡着后林墨担心一个姿势睡久了第二天会腰酸背疼,谁知他一动花小夭醒了过来,昏暗中目光交错,林墨僵在原地,花小夭把持不住,抬起头小鸡啄米般吻在林墨唇角。 林墨俯下身浅浅回应着花小夭的吻,更加深入探索,唇上轻轻吮吸,轻轻地咬磨着,霸道地探索着花小夭的每颗贝齿,接着林墨咬着花小夭的耳朵,呼吸声洒在耳畔,柔情蜜意地问花小夭:“准备好了吗?” 花小夭没有回应,随着林墨地挑逗,花小夭的喘息声默认了一切,林墨继续亲吻着,摸索着,单手撑住,同样喘息着在花小夭耳边说了第二句:“那我准备了哦。” 林墨的声音带着诱惑,这次花小夭抓着林墨的臂膀轻声“嗯”了一声,一阵闷哼,花小夭没有预想中的疼,阵阵酥麻感欲仙欲死。 缠绵过后花小夭吃饱喝足般睡了过去,林墨在花小夭的额间深深一吻。 林墨没有睡,抱着花小夭到三更天,说了一句:“小夭对不起,今天我应该留下来的,白天事发突然” “没事,去,天黑,路上小心点。”花小夭是真的睡着了,在听到林墨的话后又醒了,林墨走之后她又睡了,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 花小夭怎会不知,林墨能够抽出几天过来陪她定是安排好了,今日贵妃追过来,他来的匆忙,是该赶回去的。 第二日清晨,冬雪犹犹豫豫,想问什么支支吾吾。 花小夭起身,冬雪愁着脸帮花小夭穿衣,花小夭看到冬雪的样子忍着笑一动不动,冬雪没注意花小夭僵硬的身体,抬头看到花小夭难忍笑意向下的唇角才愣住,花小夭这才大笑起来。 冬雪以为是脸上没洗干净闹了笑话,在铜镜前面照了照,疑惑地看着花小夭。 “雪,不用那么害怕,像以前一样,想说什么说什么,想问什么问什么。” “姑娘,爷是皇帝?” “嗯,你是我的人,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那您为何不随爷一同在皇宫之内,爷能大老远过来看姑娘,姑娘在爷心中的位置必然是重要的。” “我暂时不想被困住,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冬雪想问啊,不知道从哪里问起,又不知该不该问,只好摇摇头:“没有了。” 花小夭今天没有出去,坐在琴旁,哼着昨天的曲子,弹了起来,弹着弹着唱了出来。 “谁当初想摆脱被围绕左右 过后谁人被遥控于世界尽头 勒到呼吸困难才知变扯线木偶 这根线其实说到底谁拿捏在手 不聚不散 只等你给另一对手擒获 那时青丝 不会用上余生来量度 但我拖着躯壳 发现沿途寻找的快乐 仍系于你肩膊 或是其实在等我舍割 然后断线风筝会直飞天国” 冬雪静静听着莫名有点伤感,好像还听不懂:“姑娘,您唱的是什么,很好听,只是冬雪听不懂。” 花小夭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这是从前我听过的一首民谣,拿纸笔来。” “哦,好。姑娘稍等。” 花小夭洋洋洒洒写下了一些字,拿给冬雪:“瞧着。” 花小夭背过身又唱了一遍,「那时青丝 不会用上余生来量度」,唱的尤为用心。 “曲子悲伤了点,还是好听的,姑娘还会其他民谣吗?” “不记得了。” “姑娘,这是蜂蜜水,润润嗓子。” 冬雪将水呈上退了下去,花小夭一天都在哼着这首歌,做起了大扫除。 “姑娘,这些活交给奴婢们就好了。” “无妨,我今日心情欠佳,想做点什么,明日我们下山住两日。” “好,都听姑娘的。”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次日,花小夭下山,在山路上又蹦又跳,看的冬雪焦急不已,不得已像个老妈子一样在后头追着喊。 “姑娘,慢些走,仔细别摔着。” “没事,你家姑娘老了些,手脚灵活着呢。” 第64章 下山 “姑娘,奴不是那个意思,奴要追不上啦。” “那说明你不行,得练,没事你慢慢走,我知道路的。” 冬雪气喘吁吁地追赶着,哪里敢真的放花小夭自己先下山,冬雪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疯女人来之后花小夭会这么亢奋,对,就是亢奋,不像开心,不像难过。 “姑娘,你慢点,等等冬雪,雪化了喂。” 冬雪半死不活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伸出,嘴巴呼着气,脸皱成一团,偏偏花小夭像是没事人一样,冬雪想着早知道平时不偷懒,跟着姑娘跳几支舞。要死要死要死。 花小夭听到那句“雪要化了喂”停住了脚步回过头,也许是良心发现,花小夭走到冬雪旁边扶着她。 “奴没事,奴没事,奴自己站着休息就好。” “行了,就在那台阶那里坐会。” “谢姑娘。” 冬雪刚刚心中那点子不快全部化为感激,真心的那种,还有点自责,哪里是姑娘跑得快,明明是自己拖后腿好。 于是刚喘过气,冬雪一脸肯定地说:“夫人,冬雪休息好了,可以继续了。” “不急,咱又不上赶着投胎,你在歇会,我去旁边瞅瞅。” 花小夭莞尔一笑,按住冬雪的肩膀,冬雪被迫坐下还想说什么,花小夭已经径直朝着果子树走去。 “姑娘,冬雪和您一起。” 冬雪起身跟在花小夭身后来到了果子树下。 “这里居然有棵荔枝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摘种的,一直没发现。” 不须更待妃子笑,风骨自是倾城姝。不知天公有意无,遣此尤物生海隅。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现在荔枝竟是这么常见了嘛,花小夭不知,只知道送上门的美食,不吃白不吃。 “可能是迁种的,姑娘我们还是走,万一被人发现了,把咱们当小偷咋办?” “这树没写名字,你等着。” 花小夭说完撸起袖子直接对着垂下来的荔枝一阵操作,冬雪暗自扶额,还没回过神花小夭已经跑出老远,边跑还得意洋洋地笑着。 冬雪无语,不敢喊,做贼心虚般悄咪咪追上了。 “姑娘,你怎么可以这样。” 花小夭无所谓地拿了一颗给冬雪:“呐,要不要。” 冬雪咽了咽口水剥了一颗吃下:“嗯,甜中有点点涩,咱们吃归吃,还是要知道这是不对的” 花小夭剥了一颗荔枝塞进冬雪嘴里堵住了接下去的话。 “好啦,知道啦,你瞧旁边垂下来的那片已经熟了,不管那棵树有没有人家,咱们这几颗果子不影响的,若是有人,咱们下次找他买些,刚好做荔枝酒,现在还不到荔枝上市的时间,要是咱们能赶早谈下能多赚一笔。” 到了山下花小夭平静的去药店买了避子汤喝下,冬雪看着有些心疼,她觉着若是姑娘怀上孩子才好,母凭子贵,作为奴她尊重姑娘的每个决定。 走出药店之后冬雪没忍住:“姑娘,您和爷为啥不要个孩子。” 花小夭淡然一笑:“冬雪,你知道为什么我把你留在身边吗?” “哎?” “因为你和我一样笨笨的,不会想太多,有什么不懂会直接问。” “哦~,不对,姑娘不笨,冬雪不笨的。” “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想法,也能看得出,我想要随性的生活,孩子不是工具,不能用来利用,没准备好的时候连延后都不行。” 主仆二人闲聊中,花小夭抬眼望去,前面有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手牵着手走在街上,花小夭看愣住了,秦云淮走过来了咳了两声。 “咳咳,怎么,羡慕了?” “呦,这不是老秦嘛,今天什么风把您刮来了。” “今天东南西北风都来通知小爷来喝酒呢,巧了不是,花老板下山了。” “行了,你又有什么事?” 花小夭才不信秦云淮没什么事会来找她。 “你要去皇宫?” “差不多。” “成,难怪你家那位嘱咐我来【风花秋月夜】认认账,合着我这个幕后股东要真刀真枪上了呗。” “那是老秦靠得住,不然你看咱怎么不交给别人?” “爷又没说不去,走,再喝一杯你调的酒。” 来到风花秋月夜,花小夭透过人群看着这里的桌椅,回到台后头一阵操作,一杯“前世今生”,一杯“忘忧”调制好还没走出台,街上碰到的老人走了过来。 “宇哥哥,听说这里的酒很好喝,我想试试。” “你啊,只能喝一点点。” 那个被老奶奶唤做宇哥哥的老人走到台:“老板,你这有什么好喝的酒推荐嘛?” “客官,要不您说说您想喝的口味我再给您推荐。”花小夭露出职业微笑,虽然可能戴着面纱看不真切,礼貌还是做得很足。 “拙荆的心愿就是尝遍世间美食,不挑口味,什么酒是招牌就上什么。” “好的,您稍等。” 花小夭摸了摸袖子,还有两颗荔枝,花小夭小心翼翼剥皮,夹出里头的籽,三两东西混合,最后将荔枝果肉放在杯口,递到老人的桌子前。 “白首之约,慢用。” “好的,谢谢你,小姑娘。”老婆婆笑着点了点头。 花小夭回到台将两杯先前调制好的酒拿到了二楼雅间。 “秦大公子今天怎么不下去坐呀。”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神经?” 秦云淮脚一摊靠在椅背上:“碰到熟人了。” 花小夭探头朝下面看了一眼,好像没什么不同。 “别看了,就刚刚那位。” “刚刚那两位老人?”花小夭不确信地问。 “没错。” “你弄什么了,见不得人?” “我去你的,只是缘分尽了,不再见更好。”、 花小夭一副懂了的样子,秦云淮看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别那副样子,咱们就好好算账,过两天你爱去哪去哪,反正小爷也管不着,等送走你们,爷肩上的担子就卸掉了。” 秦云淮掩饰住自己的落寞翻看着账本,秦云淮的不老不死注定秦云淮不爱结交朋友,爱人只有一个,这么多年他都带着那几个嘱托活着。 南宫宇和锦星如今能够光明正大生活在这世界上,不再有什么遗憾;花小夭和林墨的这一世,答应林墨的也做到了。 百年后,需要重新思考生活的意义了。 哦不,这千年的生活,还有一个比自己还痴情小子。 第65章 入宫 花小夭和秦云淮一阵商谈过后,头也没回带着冬雪走出了「风花秋月夜」,来到了街道上。 冬雪憋了很久的疑问终于问出了口:“姑娘要随爷去吗?” 花小夭无奈想笑:“先去吃饭。” 二人行至客栈,冬雪在前头招呼起来。 “小二,一间靠窗上房,来个招牌的三菜一汤送上去,一个时辰之后再送上洗澡水。” 店小二见来人衣着不凡,点头哈腰将人带到楼上,冬雪拿出一粒银子,店小二满意地下去安排。 冬雪倒不是看不惯小二的谄媚,不是很满意被人上下打量,关上门后嘟囔了一句:“呸,看菜下碟。” “都是这样的。” “不说这个,姑娘这是看开了,要跟爷去了吗?” 花小夭好气又好笑:“什么去了,谁要去了?” “姑娘,冬雪不是这个意思…奴…” 看到冬雪急了,花小夭才正经起来:“我知你的意思,差不多就是你理解的那样,宫中不比在外头,像小二这种还算是好的,就怕那种看着和蔼可亲,转过头就给你来了一刀那种,你可愿随我入宫。” “冬雪自然是愿意的,姑娘和爷这些年饱受相思之苦,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 花小夭笑而不语,她的做法许是没人会理解的,夫唱妇随,像她这般二十有五的老姑娘,林墨还能从始至终,必然重情重义,反观自身,除了占据一个青梅竹马,活在了自己的世界折腾到现在。 不多时,店伙计送上餐食,冬雪沉浸在姑娘能够和爷相聚中,两人各怀心思吃过饭。 一顿饭后花小夭拉着冬雪的手继续语重心长:“雪,我说真的,你我生性单纯,必然不懂那些尔虞我诈,咱们不去招惹是非,不代表是非不会找上我们。” 花小夭愿意去宫中不是因为相信自己,而是相信林墨,林墨是最懂她的人,能够叫她进宫已然准备好了一切,只要她不作死就不会死,一年又一年,她不能一直让林墨付出,可她不确定若是真的有什么能够守护好冬雪。 “姑娘,您放心,冬雪一定跟在您后头,您说一奴不不说二,别人也挑不得错去。” 花小夭没再推脱,在一起的几年,多少有些感情。 时间一晃,几天过去,林墨接花小夭同冬雪,春梅来到了宫中,春桃要留下顾店,指望秦云淮那是不行的。 花小夭住进了永和宫的偏殿,偏殿由林墨亲自提名【木槿院】。 初次来到皇宫,冬雪先是震惊于侍卫一排排巡逻,再是走过一条条走廊,惊叹这红墙绿瓦,富力辉煌,羞涩于行走时遇到太监宫女整齐划一的行李跪安。 来到宫里的生活还算是惬意,像是提前过上了带薪养老的生活,永和宫,不愧这个名字,和和睦睦,住在主院的淑妃,当真是贤良淑德,平时不会为难花小夭,也不需要花小夭对自己行礼请安。 由于后宫之中没有皇后,每日晨昏定醒原是在贵妃宫中,贵妃前些日子被打入了冷宫,暂且由淑妃代理后宫,淑妃恬静免了这些礼数,如今听说皇上带回一个乡下老姑娘进宫,一进来就是修仪,永和宫一下子热闹起来。 次日清早,永和宫早早地挤满了人,花小夭还在睡得迷迷糊糊,冬雪在耳房睡得很香,新分配的几个婢女了解嘱咐,没有特地叫醒花小夭,春梅来到新环境睡不踏实,看到动静跑去找了花小夭。 “姑娘,今个早上宫里院子好不热闹。” 花小夭揉了揉睡眼:“昨个淑妃娘娘不是说最近两个月都免了晨昏定醒嘛?不管她,继续睡。” 花小夭翻了个身坐起来,不困了。 春梅被花小夭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姑娘这是怎么了?” “哈哈,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她们可能是来看自己的。” “那姑娘,阿不,娘娘要起身洗漱嘛?” 花小夭不想去,想到一群人想看自己,继续睡又睡不着,让人伺候换了衣服来到了主院。 “槿修仪给淑妃娘娘请安,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淑妃很想去给花小夭扶起来,奈何人多,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槿妹妹快坐,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谨。” 花小夭坐到前面,底下位份小的嫔妃起身给她请安的时候她才有些如坐针毡,在她记忆里头一次见这种阵仗。 花小夭坐在前面是想吃瓜的,可是这瓜,总是往自己身上跑,她有些无福消受。 都是在问她如何与皇上相识,发生了什么故事,认识多久了,花小夭这才感觉后宫氛围比她想象得好些,除了一两个阴阳她年纪大了,日后若是有新的姑娘,皇上必定会忘了她云云之外,她感觉这些人还不错。 花小夭更倾向于这是点头之交,没有深想,好在现在这后宫最高的女人还不错。 待淑妃打发这些人之后花小夭才放松下来,细细听淑妃给她讲解。 后宫之中之前盛宠只有蒋贵妃,在蒋贵妃欺压之下后宫一片哀怨,这里的大部分姐妹都曾受过欺压,还有个别两个被皇上多召见两次,都因为得罪贵妃被打入冷宫了,最惨的是良妃,本身身子虚弱,怀了孩子,贵妃以怀孕需要注意为由不让良妃出来走动,并且每天送去补品看她喝下,最后生产时一尸两命。 花小夭听着恶寒无比。 “之前那两个语气稍微刻薄的妹妹,都是前贵妃的跟班,在后宫仰仗贵妃跋扈惯了,若不是贵妃势头过了有所收敛” 淑妃话没说全,花小夭知道了意思,可贵妃所作所为何尝不是因为林墨的纵容,一地鸡毛的后宫,真不知道林墨怎么安稳站在前朝。 花小夭小坐一会,正要回去,淑妃已经备好了吃食。 “知道妹妹早些被吵醒,特地命人多备了些吃食,妹妹可以先尝尝。” 花小夭的肚子早就不争气地饿了,看到淑妃开始吃,她一想淑妃要是下毒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索性直接坦然吃起来。 第66章 淑妃 淑妃掩面一笑,她原以为这个能让皇上带回来并且破例的女人,如果不是因为才情容貌,必然是颇有心机,如今一看,并非如此。 面对吃食,花小夭面上很淡定,眼中得欣喜可以看出心机不深,容易满足。槿修仪不拘小节,能让皇上看中,必然不止于此。 “妹妹这样子还真有几分憨傻可爱,难怪皇上会喜欢。” “妾谢过娘娘夸奖。” 淑妃满意地轻点一下头,没有恃宠而骄,不会细想别人话中深意,还算好相处,思及此,门口一个大嗓门闯入耳中。 “妹妹来的不算晚,两位姐姐在吃早食呢,能否加妹妹一个?” 花小夭眉头不可察觉地微微蹙了下,淑妃没什么太大反应,寒暄几句让人添了筷子。 来人不客气地直接坐了下来打量着花小夭,淑妃给两人做了基础介绍。 “这位妹妹是钟粹宫的安昭仪,这位呢是皇上新纳入宫的槿修仪。” 花小夭不在意,咽下口中食物礼貌点头:“安妹妹好。” “这有些人呐,脚都没站稳爬山不注意爬太高了,你说她要是跌下来会怎么办?”安昭仪没有理会花小夭的示好,自顾自问出了这么一句,对着不知道是在问谁,花小夭和淑妃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淑妃恐场面僵持:“妹妹说的哪里话,既然能爬得高,脚步自然是稳的。” 花小夭只当自己刚进来遭了嫉妒,这才是正常的宫中反应,她告诉自己要适应,花小夭稳了稳心神默默地尝着不同的糕点。 安昭仪不依不饶:“当初贵妃娘娘盛宠不衰,就是一些无理取闹的事皇上都由着纵着,就怕没把江山拱手相让” “安昭仪,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人有两只耳朵却只有一张嘴巴嘛?”淑妃打断了安昭仪的话。 “耳朵自然是多听嘴巴说的劝谏了,若是话都听不进去,耳朵多长一个也是白长。” 淑妃刚想说放肆,花小夭没忍住笑意盈盈开口:“安妹妹好生伶牙俐齿,姐姐不妨让外人下去,咱们姐妹三人好生聊聊。” 安昭仪满意地看了花小夭一眼,这个槿昭仪还不算太蠢。 淑妃怕出岔子屏退众人后看向安昭仪:“妹妹说话做事要知道分寸。” “好啦,知道了,啰嗦。”安昭仪无所谓地回应,“我就是想和槿修仪说一句,皇上给的恩宠,可能是你的仰仗,也可能让你万劫不复,不要太过依赖。” 花小夭直觉没错,淑妃和安昭仪关系还算可以,安昭仪只是怕她走宠妃的老路,所以一开始就冒着大不敬前来提醒,不管是不想过从前的日子还是好意,安昭仪这个人不坏。 “姐姐谢过妹妹提醒,姐姐自有分寸。”花小夭示意安昭仪放心。 安昭仪突然就豪放起来:“敢情姐姐人还不错,晚些要不要打叶子牌,你不知道之前被那个蒋贵妃压着的日子有多憋屈,左右不敢指望皇上地宠幸,就怕下一刻不知道怎么死的,姐妹们只好抱团一起研究可玩的把戏打发时间,都习惯了。” “贵妃娘娘怎么个得宠?”花小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吃味。 安昭仪没听出,花小夭不自觉,淑妃可是感觉到了:“一颗废掉的棋子,都过去了。” “哎?就是过去了才好讲,别说我了,姐姐不也是被打压的起不来,姐姐心里没有愤恨嘛?”安昭仪不认可淑妃息事宁人的态度,不爽的情绪就该发泄出去,做出来的腌臜事,敢做就不怕被说。 “过去了,就看开了。” 谁的心里没有一点苦楚,淑妃因为一直寡淡的态度,所以能够活到了现在。 原本淑妃和良妃一起可以制衡一下蒋氏,良妃不满非要尝试一下出头之日,结果一尸两命。 良妃没有去深想,若是皇帝真的宠蒋氏怎么任由她嚣张跋扈被御史弹劾,留下骂名;若是皇帝真的宠爱蒋氏又怎么一直无子嗣,身体状况也该找御医好生调理,这么些年也该有个所以然。 蒋氏进入冷宫是迟早的事,从一开始国库空虚,江山不稳时淑妃能够活到现在皇帝也正是看重她不争不抢的性子,包括蒋氏的父亲被皇帝捧得很高当作挡箭牌。 淑妃不清楚内情,只知蒋德能坐上丞相的位置,其中不乏皇上的帮扶。 起义时蒋德和林墨产生意见分歧,林墨察觉到蒋德的野心,林墨没有戳破而是私下商谈,之后蒋德放下成见,后期蒋德的表现不算优秀甚至算是有些落后。 林墨登上皇位之后一路安排蒋德捡功劳,最后坐上丞相这个位置,蒋德在这期间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蒋丞相不知不觉当了林墨在前朝的刀,皇帝信任,众人无可奈何,最多说一句皇帝没用,朝堂奸臣当道。随着时间推移,蒋德越发觉得林墨比不上自己,还有一部分大臣就是窝囊废,傻子,每天就是去凑数,不敢说他不是也不敢说皇上的不是。 蒋氏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蒋氏就成了林墨在后宫的刀,后宫选秀是必要的,短短几年一共两次选妃,充实了后宫,聪明的人知道明哲保身,有手段的都被蒋氏霸凌,后宫分成了两派,一派跟着淑妃和良妃清心寡欲或者找寻时机,还有一些当着蒋氏的狗腿子天天拍马屁。 蒋氏在后宫拉仇恨还在以为皇上就是喜欢这样的自己,不乏几个炮灰无辜牺牲。 后来大臣催立皇后,催生储君,林墨撤了避子汤,蒋氏借着常年恩宠嫉妒心强,祸害嫔妃,胎死腹中的事没少做。 再后来,皇帝演戏累了,将蒋德连根拔起,暂且饶过了蒋氏,不知道谁查出皇帝时常出宫去一个镇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蒋氏,蒋氏那个脑子不疑其他听风就是雨,查到位置追了过去,她把一切都算在那个女人身上,后宫的女人不敢放肆,外头的狐狸精魅惑了皇上,所以她才这般凄惨,只要除掉那个女人,她还可以恢复往日风光。 出宫没多久就有内侍上报给皇帝,皇帝不知是不是怕被花小夭误会,带着锦衣卫快马加鞭紧追过去,蒋贵妃就此进入冷宫,在不甘心中,在无尽绝望中疯掉了。 第67章 怀孕 多亏了蒋氏,花小夭在后宫的日子才能如此快意。 对于花小夭的盛宠不衰,皇帝独宠,大部分人是担心再来一个蒋氏将后宫弄得不安宁。 花小夭来到宫中不是和诸多姐妹一起聊天游戏,就是在乾清宫和林墨一起,这让花小夭有些飘,没想到入宫的日子还是很惬意的。 不用去思索讨好谁,也不用担心词穷,总有人主动去想话题。 又过了些日子,诸位嫔妃都了解了花小夭的性子,不再去拍什么马屁奉承,相处更加融洽。 有时候一起吃着饭,有时候和这个姐妹约着绣花,和那个姐妹赏园,又或者是和另一个姐妹下棋,好不快活,要不是花小夭为一介女子,她都快怀疑这是她的后宫。 小顺子对花小夭的到来是开心的,往日里,林墨处理事务总是忘记吃饭,备好了吃食一热再热,吃不上打发给下人吃是常有的事。 能吃上珍馐美馔,嘴上快意,内心还是担心主子的身子的。 自从花小夭来了之后,拿出纸张将奏折写出意见,再由林墨确认,她的字可以模仿的八分像,若是林墨认可她也可一同批阅。 若是林墨废寝忘食,花小夭也不吃,干坐着,等到林墨来了再一起吃,或者端着吃食,直接拿到林墨面前用勺子喂。小顺子起先认为花小夭是作死,如此大胆的举动还真是难得一见。 先前的贵妃在后宫作天作地,来到乾清宫还不是像只绵羊等在一旁。 不知道是不是小顺子错觉,他觉着皇上和槿修仪在一起时一直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脾气也没有了。 一日林墨照旧留宿在了木槿院。 “小夭,你想要孩子吗?” “我不想啊,孩子很麻烦的。” 面对花小夭的拒绝,林墨没有意外。 “小夭,我们…要个孩子!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若是男儿我教他习武,处世之道,治国之道,他将是太子,若是女儿,我便随你纵着,作为长公主,权势荣华享受不尽。” “后宫一直无子,是在等我吗?”花小夭没有很感动,林墨总是以这种方式证明他爱自己,可是真的爱需要证明吗?若说不爱林墨对于自己太过纵容,若说爱也是因为太过纵容,这让花小夭对这份爱没有信心。 “是。” 听到林墨承认,花小夭抛去顾虑,点了点头,不管是什么,两个人孕育一个子嗣都是她应该做的,就算自己没有准备好,宫中的教导嬷嬷,太傅都是有经验的,也要当了母亲才有经验。 “若是女儿,你打算怎么办?”花小夭终是好奇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小夭不必给自己太多的压力,江山交于谁,从不是你我需要担心的,我在时天下太平,我不在时就不需要操心了,然我亦不会随意不顾,能者居之。” “好。” 林墨吻住了花小夭的唇,花小夭身体燥热,两抹身影交织在一起。 也许是年岁到了特别适宜生养的时候,欲望缠绵,悱恻辗转。 一个月后,若不是花小夭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喊停了林墨,花小夭都不知道自己怀孕恰好月余。 林墨听后面色染了三分欣喜:“小夭,我们有孩子了。” 花小夭的手抚摸上了还未鼓起的肚皮:“好神奇,这里面,就这样有孩子了吗?我要当母亲了?” 花小夭孕期的生活还是惬意的,惬意到索是无聊。 平时还能一同蹴鞠,如今连光望都被淑妃拉着避开,荡个秋千还有妹妹不放心的盯着,打个叶子牌一个个都放水生怕她输了会动胎气,赏花一个个走路跟蜗牛似的,花小夭都快觉得自己是不是怀了一个祖宗。 “好啊,你们一个个都是看重我肚里的孩子是,还是不是好姐妹了?” “自然是好姐妹的,姐姐这是头胎,又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皇上子嗣凉薄,咱可不得注意些?”安昭仪扶着花小夭,生怕花小夭不小心踩到石子摔倒了,花小夭也很无奈,逛个御花园一个个走三步看两步还需要扶着。 “妹妹莫要多想,妹妹自然是金贵着,我知你并非腹中孩儿置气,实乃姐妹都没什么经验,仔细些总归是好的。”淑妃摘下一朵海棠花别在花小夭的耳尖,“秋海棠称的妹妹美艳动人,妹妹看着这花,心情可好些了?” “好些了,真真是你们一个个的没办法,只可惜这孩子只有一个,已经有好几个比我这个亲娘还贴心的姨姨了,不然我倒是想给你们一人分一个。” 淑妃没忍住拿着帕子掩嘴一笑,安昭仪笑出了声:“姐姐这是把自己当成猫了嘛?我那院中猫儿一窝可以下个七八只。” 提到猫,淑妃来了劲:“你那猫儿下崽了嘛?若是下了回头送姐姐一只。” “还没呢,早些时日妹妹说送予姐姐一只,姐姐嫌脏,嫌麻烦,今儿个怎么又想讨要了?” “还不是看这后宫姐妹都有猫儿相伴,着实有趣了些,想来解一解平日乏闷。” 之前一个没抢到猫猫抚养权的美人冒出了一句:“安姐姐,等猫儿下次下崽可得算我一个了,每日看姐妹拿出猫儿对比谁家的更可爱,妹妹都眼馋死了,只好每日挨个家里撸,就盼着能把猫撸秃了。” 安昭仪震惊的看向对方转而一笑:“你怎么可以这样——坏,不过我好喜欢啊,下次一定。” 花小夭听着也想撸猫了,安昭仪看到花小夭目光灼灼盯着自己,心下一沉:乖乖,我滴个祖宗,您现在这千金贵体可别去撸猫,万一冲撞了,后宫不能养猫就完犊子了,赶紧岔开话题:“哎,好想吃淑妃娘娘做的点心呐,淑妃娘娘我的好姐姐,咱们这里就属您最贤惠,温柔,体贴,蕙质兰心……” “你要说什么好生说便是,不必奉承这般多。” “好姐姐,咱们好久没有研究新的吃食了。” “自从槿妹妹来宫中,日子紧实了些,倒也不用像之前那般打发时间,你想吃什么,本宫做给你这只馋猫吃就好了,哪里用得着拐弯抹角。” 安昭仪听到猫下意识瞧了花小夭一眼,见对方咽了咽口水,安昭仪放下心继续讨论美食。 第68章 生产 “椰子盏,珍珠鱼丸,四喜丸子,红烧狮子头妹妹想得紧,再看看槿姐姐想吃什么。”安昭仪笑嘻嘻地对着淑妃念叨着。 “你啊,就喜丸子这口,本宫看你长的就像丸子。” 众人说笑着朝永和宫走去。 第二年春,木槿院门口的玉兰花开了,花小夭到了生产的日子,此时的淑妃已经升为贵妃,槿修仪升为槿妃,安昭仪升为妃没有赐封号。 皇上在木槿院门口守着,淑贵妃携领一众嫔妃守在院中,由于是投胎,又是双生子,花小夭只觉得身体被掏空,孩子待在花小夭的肚子里,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一阵一阵的疼痛花小夭要晕死过去,一瞬间恐惧填满心头。 会不会死?会不会和孩子一起死掉?死了会去哪里?林墨会不会伤心?为什么这么痛?不生了不生了,该死的林墨他怎么不生? 花小夭面上浮现出汗珠和晶莹的泪珠,双手死死抓住被子,安慰自己,就是生个孩子,孩子一直以来都很正常这最后一刻应当也是正常的,不能自己吓唬自己,孩子在肚子里这么乖,是娘亲的乖乖,应当不会舍得娘亲受罪的是吗? 一个时辰过去了,花小夭只觉得肚子在下坠,稳婆还在劝说着:“娘娘,现在还不是时机,您可再走动走动放宽心,亦或是吃些补品,转移一下注意力。” “本宫要痛死了,怎么还没到时候?”花小夭虚脱委屈地喊道。 门外的林墨没有好到哪里去,正欲进门,只听淑贵妃象征性劝阻:“陛下三思,女子生产,血色弥漫,陛下进去也帮不得什么忙,还是交给专业的稳婆就好。” “小夭乃吾之妻,朕去陪伴自己的妻子还要注重什么?” 小顺子看着林墨的脸色诺诺站在一旁,没人阻拦林墨走了进去,婢女关上门。 林墨进去就看到躺在床上左右小幅度翻滚的花小夭,心疼地为花小夭擦拭着汗水混杂的泪水:“乖,墨渊在这里,小夭不要怕。” 稳婆知晓花小夭对皇上的重要性,站在一旁看着疼痛难忍的花小夭,没有更好的法子怯生生地开口:“皇上,娘娘距离生产还有一会,娘娘现在疼得厉害也没有好的法子,最好是能够走动走动帮助生产,若是现在力气用尽了,恐是两个孩子难呐。” “朕不管其他 ,你若是需要百年老参还是千年灵芝朕都可以给你寻来,朕只要小夭的命。” “老奴定当全力以赴。” 林墨话是这么说,让人备了人参,安抚着花小夭,不知是不是花小夭好些了,在林墨地搀扶下花小夭能够走几步,稳婆时不时检查状况,花小夭走累了吃了些粥,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没过多久阵痛再次传来,黄色液体破开,花小夭疼的站不住,林墨将人抱到了床上。 “陛下,娘娘现在准备进入正式生产了,不知道皇上要不要” “不必在意朕,你该做什么便做就是。” 稳婆继续用手检查了胎位,又重新忙活身下事宜,林墨仅仅牵着花小夭的手,他不是没有想过生孩子的疼痛,只是真的眼睁睁看着没办法感同身受,只希望自己在这里能够让花小夭好受些。 花小夭眼睛涣散看着肚子,余光瞅着林墨的样子,他们的孩子,他们之间生命地延续,他宽大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给予力量,什么东西跟便秘之后拉的粑粑一样出去了。 随着第一声“哇”的啼哭稳婆抱着孩子交给了旁边打下手的时祝贺一句:“恭喜啊,恭喜陛下、娘娘,是位小皇子。” 稳婆手一空又去瞧着第二个孩子,没多久,一声声音微弱的啼哭传来:“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位小公主,龙凤双生,子化龙飞,女化凤翔,可喜可喜。” 稳婆利落地处理好产后事宜,交代一番后,拿了大的红丰下去,那边两个孩子洗刷干净裹上褥子又奶娘带了下去。 花小夭生产之后虚脱地看了林墨一眼给了林墨一个微笑睡了过去,期间众人都送上祝福,嘘寒问暖送了一堆礼品过后离去,林墨一直守在房中,淑贵妃,安妃一直守在院中。 “你们先去歇息,这边有朕看着,攒些力气晚些小夭醒了再来探望。” “诺。” 林墨描画着花小夭的眉眼,他好像从没有这么仔细打量过面前的女子,就在刚刚她为他生下了孩子,力气虚脱时还不忘对着他笑。 林墨将女子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小夭,谢谢你。” “皇上,您先吃些,若是槿妃娘娘醒着定然也不希望陛下不吃不喝守在一旁,娘娘醒了该心疼了。”小顺子在旁不忍,劝说着。 “无妨,朕不饿,晚些同小夭一起吃。” “陛下,娘娘刚生产完,吃食必然同平时有所不同,您还是先吃些,等娘娘醒过来,御膳房再将娘娘的吃食端上来。” 林墨还想说什么花小夭撑开沉重的眼皮醒了过来:“怎么,你又不好好吃饭了?” “哪里,我不过是想等你醒了一起吃罢了。” “我现在只能吃些粥,怕是要苦了陛下了。” 林墨刮了花小夭的鼻子一下:“你啊,现在还有闲情逸致打趣,想来是没事了。” “是啊,起先觉着可能都要死了,哪成想”那成想好像便秘了一周突然要拉出来般拉了两坨巨大的屎,一下子畅快起来这话花小夭说不出口,加上本来力气就耗尽了所以睡了过去,“哪成想孩子生下之后睡一觉醒来,劫后余生仿若新生,小夭觉着又能生了。” 林墨噗哧笑出了声:“还是算了,我可没忘几个时辰前小夭还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什么‘墨渊哥哥,小夭不生了’‘墨渊哥哥,小夭是不是要死了’‘墨渊哥哥,小夭能不能把这两个兔崽子直接拎出来揍一顿,待那么多天还不够,最后两个时辰还躲着不出来’” 花小夭回忆着之前的窘态脸一下子红了,林墨将人拥入怀前:“小夭,墨渊说这些不是嘲笑你,而是不想你再那么疼,墨渊知晓你想要的生活。” 第69章 带娃 花小夭依偎在林墨怀中,静静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沉稳,安逸,心中泛起一丝怅然。 花小夭醒来没多久,奶娘将孩子抱了过来,还在熟睡的孩子似乎嗅到了娘亲的味道,争先恐后啼哭,似乎是在比拼争宠。 林墨起身将男孩子抱着颠着:“林轩,你是哥哥,你该让着妹妹,保护妹妹,懂吗,咱们乖,不哭了,让妹妹先给娘亲抱。” 那边花小夭新奇的打量着怀中的孩子问奶娘:“小公主可是饿了?” “应当是的,初生的孩儿不是在睡就是饿了,奴将孩子带下去奶。” “不必,你先下去。” 奶娘看出花小夭的用意,没有直接退出抬头看向林墨征询林墨的意见。 林墨余光瞥见奶娘,眼神始终看着太子头都没抬:“下去。” 奶娘随之和花小夭嘱咐了一番事宜退下了。 没多久花小夭笨拙的将小公主林跃喂上了第一口,林跃嘴巴吮吸着,小脸跟着抖动,双手粉嫩嫩地捏成拳头,眼睛一直闭着甚是可爱,花小夭只觉得身子都快僵硬了才将小家伙喂睡着轻喊了林墨,林墨这才从门口将还在哭的小太子抱进来。 花小夭揉了揉有点酸的脖子,将小太子的小嘴巴堵住,有什么抽离的感觉很奇妙,随着林轩的吞咽声,小脸一股一股,似乎是哭得有点久,格外口渴,吮吸的力气会大些,花小夭有些好笑地看向睡着的妹妹示意林墨竖着抱着拍一拍后背,说是奶娘说喝饱之后需要拍出嗝才行。 林墨幽怨地看着林轩,刚刚抱了那么久这个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的手都酸了,继而看向床上的林跃,面露慈祥,小心翼翼地抱起,深怕孩子醒过来,轻轻抚摸着林跃的背,半天过后一声小奶嗝打了出来,林墨方才将孩子抱到摇椅上。 “小夭,我都没发现,这抱孩子比耍剑还累,起码耍剑我还可以肆意挥洒,这孩子要是不注意,真怕把他弄断了。” 花小夭闻言,身子抖动,实在不想笑啊,可是忍不住,怀里要睡着的林轩似乎又精神了吮吸起来,花小夭将头往后左右摆动了一下,剐了林墨一眼,轮到林墨忍着笑来到了林轩身旁轻声呢喃:“儿子,你娘亲累啦,吃饱饱就快睡。” 本来要睡着的林轩闻言吃得更欢了。 林墨自知理亏,坐到花小夭身后替她捏肩揉背,不多会林轩睡着了,林墨拍了拍林轩的背,林轩打了一个很响的嗝,林墨和花小夭互相对望,抿嘴笑得直抽抽。 两个孩子睡着了,林墨陪了花小夭一会,一起用过饭去处理事情,淑贵妃和安妃这才过来陪着花小夭说着体己话。 期间孩子醒了两人帮着哄了一会带了一会回去皆是腰酸背痛,偷懒惯了,最多就是游园蹴鞠谁还真的干过什么粗活,一下子抱着孩子轻轻颠着哄着胳膊都是酸了,瞧着孩子睡着了可爱的模样两人不觉有些成就感,心中闪过一丝艳羡。 这是一个女人完整的一生,不知道他们可有这个机会。对于他们这些嫔妃来说怕是这最简单的要求都是奢望。 花小夭走后,奶娘询问花小夭意见不知是否要亲自喂养,还是熟悉口粮更改怕是不容易一个味道后混着吃不是容易的事让花小夭考虑清楚。花小夭沉思过后他们帮着带孩子就好暂时先由她喂养着,她的孩儿,还在她的膝下,她自当竭尽全力照顾。 没多久林墨来到木槿院同花小夭宿在一起,奶娘在隔间照顾着孩子,夜里孩子醒过来奶娘哄着,期间两次来寻花小夭,孩子吃饱后再由奶娘拍嗝换尿布等一系列事宜。 第二日林墨早早上朝回来,花小夭吃过早食还在睡,花小夭觉着自己也是婴儿般随着时间到了喂食睡觉,她都不知道这孩子一两个时辰便会醒一次,导致她的睡眠断断续续一直睡不好。 林墨为了保证自己共进退的决心,夜夜宿在木槿院,午间再待在乾清宫小息片刻。 往复几日,小顺子有些心疼自家主子在林墨午歇醒来时随口一问:“陛下何不直接在乾清宫歇息或是让小主子在自个宫中白日再带到娘娘跟前呢?” “你不懂。” “奴才愚钝,陛下和娘娘实在不必这般辛苦。” 林墨还是一个你不懂的笑容拍了小顺子一下肩膀。 花小夭产后状态还不错,饮食注意不吃偏寒的食物就好,林墨有时间会陪着花小夭一起吃,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乾清宫中处理事务。 转眼孩子差不多一个月了,喝上母乳时眼睛还能睁开看向花小夭甜甜地笑,正值盛夏,花小夭解开襁褓给孩子穿着单薄些的衣裳,包着袜子的小脚丫一晃一晃,孩子现在醒着的时间多了,能做的表情和动作也更多,时不时会发出几声“哒哒哒”的婴语,软糯可爱。 淑妃也不再纠结没猫可撸的事了,又研究起美食来,只盼着等孩子大些能够吃上亲手做的食物,没事来逗逗孩子,婢女奶娘皆是享受着带薪划水的快感。 花小夭看着可爱的孩子,还想再喂养些时日,不过这两个孩子闹腾起来她有种自己就是一头奶牛,一个工具,月余,沐浴过后将孩子交给奶娘照顾,自己和诸位姐妹吹着风,听着小曲弹着琴好不快哉,爽意过后又是对孩子的思念。 不多时,花小夭回去照看着孩子,母亲光辉更甚,花小夭过渡期又喂养了些许时日,孩子真的喝上奶娘的团子时花小夭还有片刻的不适应,不过孩子还是同她亲,花小夭的失落感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后宫多了两个孩子,一下子活灵活现起来,将往日蒋贵妃带来的死气沉沉压下去无影无踪。 孩子三个月时花小夭封为皇后,正式成为皇帝林墨的名正言顺的妻子,封后大典前,淑贵妃前往冷宫之中探望了曾经的蒋贵妃。 第70章 冷宫 冷宫中蒋氏披头散发,面容憔悴,衣衫凌乱,随行的宫女浑身青紫,见到淑贵妃前来小宫女扑通跪下乞求:“娘娘带奴婢走,蒋贵妃疯了,奴婢会被蒋贵妃打死的。” “都进入冷宫了还什么蒋贵妃,皇帝没有下旨将了蒋氏位份不过是忘了还有这个人罢了。” 蒋伊瞪了一眼婢女站起来居高临下看向淑贵妃:“你胡说,皇上还是爱臣妾的,皇上最疼爱臣妾了,皇上一定是在气头上,想让臣妾低头认错,淑妃你帮本宫求见皇上,本宫亲自和皇上认错,皇上知道了一定会放本宫出去的,本宫受够了,本宫出去了必然不会亏待于你。” 淑贵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笑得前俯后仰,动作浮夸,像是接受不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日两日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够了,怎么数日还在这般幻想,要是皇上真的爱你又怎会数日未曾想起,还是说这冷宫之中姐姐竟是忘了今夕何夕。” “大胆,本宫乃贵妃,本宫父亲乃是开国丞相。” 蒋伊作势要给淑贵妃一巴掌,淑贵妃的随身婢女杨柳率先打掉蒋氏举起的胳膊又迅速给了蒋氏一巴掌:“大胆,娘娘乃皇上亲封淑贵妃,岂容尔等放肆。” 蒋伊本就营养不良的身子被杨柳一巴掌甩的跌倒在地,不可置信看着面无表情的淑贵妃呢喃:“淑贵妃?” 淑贵妃面色有所动容:“你还要自欺欺人嘛?” 蒋伊楚楚可怜半躺在地上癫笑不止,淑贵妃眉头紧蹙,似是不悦。 蒋伊笑够了才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衣裳照旧是盛气凌人的模样:“端木芷,你不过就因为长兄受皇上器重,勉强能够在后宫站稳脚跟,你又怎知本宫的今日不是你的明日?” 淑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这就不劳烦姐姐费心了,姐姐想必想通了缘由,也不枉在冷宫待了这般久。” “端木芷,你今日前来就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嘛?” “那是自然,良妃那般纯善的一个女子,在你的手段下一尸两命,那般多的姐妹折损在你手上,如今你落得这般下场,本宫自然不能错过这等好戏。” “端木芷你不过皇帝小儿的走狗罢了,本宫行径若不是皇帝纵容,本宫也不会如此大胆,不敢怨恨皇上倒是跑来看本宫笑话,你那姐妹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不得安宁。” “皇上防不过是防你父亲的野心,若你父亲心态周正,皇上大度也不会容不下,反而好生待之,后宫之中你亦是女子,翻不起什么风浪,若是你同众姐妹好生相处,不要同你父亲那般野心那么大,皇上就算怪罪蒋氏一族,你在后宫也可安稳度日,说到底皇上纵容不假,可若是你有自知之明,同皇上一心,同姐妹一心,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淑贵妃何尝不知皇上有错,但登位时朝堂势力不稳,又有蒋氏一族野心勃勃,不利用必然有后患,对错又哪里时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没有什么能说得清的,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淑贵妃就是私心认为这些都是蒋氏一众的错。 蒋氏听罢不由笑出了眼泪:“哈哈哈哈哈哈哈,虚伪,若是本宫母族受到牵连本宫又怎能堂而皇之作势不理在后宫苟且一生,什么皇上一心,皇上可是寻常百姓,他的心能分给女子多少,说什么姐妹一心,哪个没有私心明争暗斗,本宫不过都是明面上的把戏,哪里比得上那些暗地里见不得光的勾当。” “蒋氏,本宫今日同你来不是来争辩这些的。” “若是看本宫笑话就请回,本宫手上是不干净,那让那些女人的鬼魂来索命就好了,活着本宫都不怕,死了又怕什么?” 蒋伊甩甩袖子,随意又整理了发丝,好让自己看起来能够端庄些。 “蒋伊,本宫来是想问你,皇上可有同你”淑贵妃将手比在一起,这个是她这么多年都好奇的一点,这么多年在后宫之中,唯有的几次侍寝她想同皇上亲亲抱抱,可皇上就是不解风情,她想问其他侍寝后的姐妹又觉得唐突,所以一直隐在心中,可是花小夭来的这些日子,有一次木槿院熄灯前,她从花小夭同林墨的影子可以看到二人的脸互相贴近。 端木芷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就算没有亲眼看到,心中依然荡起一丝涟漪,如今原本得宠的蒋氏就在这里,若是她都没有 蒋伊的神色微微一僵,当时看到花小夭在林墨唇边浅酌,林墨唇角还上扬的模样着实刺痛了她,她的震惊倒不是女人的行为大胆浪荡,本就是山野丫头,又怎会注重礼数,若是皇上同她比翼双飞,她又需要什么廉耻,刺痛她的正是那一吻。 不过蒋伊让别人看她这个笑话,尤其是曾经的手下败将:“呦,端木家的好女儿竟然这般不知羞,还有这般心思打探别人房中事。” 蒋伊的嘲讽没有让端木芷有什么羞耻之心,她从蒋伊的神色已经看出一二,端木芷的心中闪过一抹释怀,帝王无情,向来如此,若是槿妃从前如此她必然吃味,然而这么多年过去,端木芷做不到心平气和也能看着现在槿妃,心中有度,姐妹情深。 “自你进入冷宫没多久,皇上便带回了一名女子,颇受宠爱,如今为皇上诞下龙凤双生,即将登上那母仪天下的位置。” “那人可是花季少女?” 端木芷唇角微不可察抽动了一下:“并不。” 蒋伊终是失了力气瘫坐在地上,那些整理后的衣裳发丝本就没有固定好,这么一躺下,不觉更加凌乱,泪无声滑过,竟是从未爱过。 蒋伊脑海中浮现出男人的脸“伊伊,等你诞下皇子朕必定扶你坐上皇后的位置,现在暂时许你贵妃位份管理后宫,你且先受些委屈。”“伊伊,这件事是你过分了,朕是舍不得罚你,你也不能将事情做得这般过分,朕真怕守不住你。”“伊伊,你是朕心中最重要的,朕不喜唇齿之欢,鱼水之欢甚得朕心,朕日日寻你都不够。” 而那个被男人唤做伊伊的女子怎么做的,她说“皇上~臣妾不委屈,皇上为臣妾做的够多了,臣妾都晓得”,她说“皇上~臣妾知晓错了,臣妾就是吃味了,皇上不是就喜欢臣妾这般耍小性子嘛?皇上不是说臣妾这样就是爱皇上的表现嘛?”,她说“皇上,臣妾明白了”然后在那人在身上驰骋的时候她咬着手指看向他,或是在他的身上留下口水来让他喜欢这件事,现在想想当时他冷静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小丑。 淑贵妃走的时候让人将一些被褥衣裳和点心提了进来,迈出门槛的时候淑贵妃听到身后女人轻声一句:“谢谢你对不起”然后就是“砰”的一声。 杨柳上前扶着淑贵妃:“娘娘,蒋氏撞墙,怕是要不行了。” 淑贵妃头也没回一步一步由杨柳搀扶走着:“就那样。” 身后又是先前蒋氏身边婢女的一声惨叫,跟着的奴才前去看了一眼过来回禀:“娘娘,蒋氏的随行婢女,拿出您准备给他们削水果的刀,刺入了蒋氏胸口,蒋氏没了。” 淑贵妃一步一步继续慢悠悠走着:“就那样,会有人来处理的,那小宫女呢?” “禀娘娘,那小宫女在刺蒋氏数刀后割腕自杀了,如今还在血流不止,不知娘娘” “让她自生自灭。” “诺。” 淑贵妃闲庭漫步走着:“皇后娘娘即将登基,本宫心情大好,携寻常用品瓜果点心探望冷宫中的蒋氏,谁知蒋氏在冷宫中不知悔改,其婢女受不了蒋氏已久,生了杀心,然后畏罪自杀。” 一众下人跪了下来。 “奴才知晓。” “奴婢知晓。” 淑贵妃走在前头转过身看向身后跪着的人:“本宫说的不对嘛?都跪下做什么?” 众人起身:“娘娘所言极是。” “那婢女寻求本宫妄图脱离苦海,然本宫见蒋氏可怜,告知她好生伺候主子,婢女对本宫起了杀心,若不是你们拦着,本宫怕是也受伤了,今日尔等辛苦了。杨柳,赏。” 第71章 生病 封后大典那日,花小夭身着一层又一层,外头那件皇后礼制的朝服绣制栩栩如生的织金红凤,凤冠上的珠玉流苏更是华丽无比。 在侍女的搀扶下,花小夭才迈动着沉重的步伐坐上凤辇,太监婢女一路跪了长长两排,鼓乐声起,有内侍念叨着华丽的辞藻,花小夭下了轿撵走在红毯上,一步一步沉稳的朝前走去,红缨枪的侍卫站在两侧,两边更是站着文武百官。 花小夭内心震撼这封后大典的热闹宏大,脑中自动过滤掉了那些赞美之词,待走到台阶处,花小夭抬眸只有林墨那修长挺拔的身影,以及林墨深邃柔和的目光,心中的怯意一扫而空,满心满眼皆是她的夫君。 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最后一层台阶时林墨伸出手,两手交握之时,奏乐停止,百官朝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声声震耳欲聋,花小夭紧紧抓住林墨的手,她不应怯懦,她是他的妻,花小夭得体的笑着。 皇后册封,举国同庆,皇上赦令免除赋税三年,百姓同庆。 花小夭受嫔妃拜见执掌凤印,在祝贺声中入住坤宁宫。 坤宁宫中,花小夭在诸多诰命夫人指导下同林墨饮下合卺酒,吃了一口生的饺子,又在一波祝贺声中悄然红了脸。 待宫中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花小夭才像没有骨头的蛇般靠在林墨怀中。 “墨渊,小夭累坏了,你不知道这头面多重,我的脖子都快压断了。” “哈哈哈,小夭辛苦了,如今你正式成为我的妻,生当同衾,死当同穴,不知这婚礼小夭可还满意。” 林墨搂过花小夭的肩膀,目光柔情看着花小夭,手拂过两缕碎发。 “自然是满意的,如此盛大的婚礼,小夭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敢想,小夭知足了。” 林墨帮花小夭将衣服一件件褪去,两人皆是情真意切地注视着彼此,呼吸声渐沉,一张红唇一张薄唇交织在一起,林墨吞咽时喉结上下动了动,吻过花小夭的下颚,花小夭的脖颈,花小夭羞涩呢喃,林墨愈加奋然。 第二日林墨拉着花小夭,两人在乾清宫中坐定,花小夭还没惊诧这是做何事便见有人拿起笔画着,还不时赞叹二人鸾凤和鸣,伉俪情深,这是同林墨的夫妻画像,外人面前花小夭不好展示女子羞怯,端坐着一脸得体的笑,谁知画要结束时林墨偏偏拉过他的手唤她“小夭”,内心的悸动没有掩藏住,林墨瞧着画像中活灵活现的笑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眼孩子半岁,清醒的时间愈发多了起来,林墨有时兴起还会将两个孩子轮番带着上朝表示自己对孩子的看重之意,安妃的猫儿诞下小猫,花小夭两个孩子也是喜欢的紧,安妃立马送了两只颜色匀称的橘猫过来,告知花小夭身边的婢女应当如何驱虫如何喂食如何给小猫洗澡还有指甲的修剪等等。 安妃的那只母猫也是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不知道它是不是把这两个孩子也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平时总爱往坤宁宫跑,就喜欢躺在两个孩子身侧。 九个月的两个孩子最喜欢爬行,猫儿就在旁边一起爬。若是遇到凳子还是人在旁边走动猫儿还会挡在一侧,两只送过来的小猫就这么屁颠屁颠跟在大橘身后奶奶的叫着,两个小孩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浑身使不完力气般奋力爬着,三只猫两个小孩玩的不亦乐乎。 花小夭同安妃和淑贵妃在水榭赏景喝茶吃着点心打趣。 “安妹妹这猫,倒是比本宫会带孩子了。” “姐姐哪里话,还不是娘娘的孩子讨喜,臣妾这猫儿啊,都快不认臣妾这个主子了。” 林墨上朝最难忘的一件事就是带着林轩上朝时,台下人讲的慷慨激昂,小林轩坐在林墨腿上一脸严肃,仿佛亦是君王之相,俯瞰众生,心中还有些得意,他的儿子就是如此不凡,岂料腿上一热,一股臭味传来,林轩依旧不哭不闹,面色阴沉,林墨恐儿子红屁股只好给了小顺子眼色早早退了朝。 往后林墨还有带子上朝,次数少了一半。 皇子公主一周岁生日时,由于是第一次操办皇子生辰还是两个,一时间好不热闹,诸位妃子都是叽叽喳喳讨论着怎么办才是最好,无非就是戏班子唱两曲大家吃个饭,没有什么新意,生辰当天,皇上找酒楼合作,大摆筵席三日,不分贫富贵贱,不分职位高低,流民乞丐皆可入席。 若是达官贵人送皇子公主生辰礼,记录在册后转化为银钱,救济难民贫苦之家。 事后林墨询问花小夭:“不知这样的生辰可有新意?” 花小夭会心一笑:“自然。” 达官显贵的商贾之家不缺银钱,若是能够被记录在册被皇上看中,自然愿意出些银子的,救苦救难本就是善举,这份生辰礼积聚福报,花小夭自然是满意的,接下来就是派人监督好酒楼运行以及宴会事宜,防止有人在这里做手脚出什么岔子。 孩子一岁半的时候,花小夭时常身子不舒服,偶尔出去走走不多时便要回宫歇息,脸颊惨白,唇中血色淡淡,每每都叫侍女点上口脂方才好受些,为了防止病气传到两个孩子,花小夭在孩子午休过后才去御花园中陪陪两个孩子。 安妃心中难过,她不知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姐姐人如此好,却要感受这病痛,皇子公主小小年纪就要忍受母子分离之苦,淑贵妃和安妃远远站着看着那边花小夭同两个孩子玩游戏,淑贵妃心中亦有些悲伤轻抚安妃表示安慰:“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妹妹莫要如此伤心,皇后娘娘见到你这般哭哭啼啼必然心中凄楚了。” 安妃抱着淑贵妃哭泣:“端木姐姐,可是我真的好难过,我还记得皇后娘娘初到皇宫之中,我那般对她她都不恼,从此我便觉着她是个好的,后来我看着她诞下皇子公主,她也没有因此就远离我们,还是把我们当姐妹,再后来我瞧着封后大典她和皇上是那般般配,必定要百年好合,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突然生病了呢” 淑贵妃挣脱出安妃的怀抱蹙眉打量一眼:“你知不知道现在在御花园,哭哭啼啼让外人瞧着是什么样子,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私下里悄悄说就好了,就这般光天化日下没规矩成何体统。” 安妃抽了两下鼻子:“妹妹知道了,姐姐帮妹妹看一下,妹妹衣裳可有凌乱之处,面上妆容可花了。” 第72章 离世 坤宁宫中,皇后娘娘躺在榻上晕了过去,皇上听到宫女呼唤急急赶了过来,安妃淑贵妃等人已经守在一侧焦急万分,见到皇上过来齐齐让开道。 林墨查看花小夭之后怒吼:“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这时门口一个老太医刚到门口,听到天子震怒慌慌张张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正欲行礼皇上大手一挥:“免了 ,快来瞧瞧皇后身子,朕今早离开时还好好的,这才多久功夫怎会突地晕厥过去?” “老臣,遵旨。”太医颤颤巍巍回应,拿出手帕放在花小夭的手腕处细细把脉,只是那眉头皱的愈来愈深,时不时吸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看得人揪心不已。 林墨不耐烦看这一幕:“到底怎么个事,在那里装腔作势不如直接言明。” “老臣不敢,皇上,皇后娘娘这身子亏空的厉害已经有些时日了,只怕是不妙。”太医的老骨头一下子跪在地上,心中百般自认倒霉。 林墨手拍在桌上:“既是有些时日,为何今日才告知朕,一个个是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嫔妃齐齐跪下,淑贵妃作为其余嫔妃之首自然做出表率抬眸担忧尽在眼中做出辩解:“皇上,娘娘先前寻过太医,太医只是说娘娘产后有些虚已经在调理了,再后来” “再后来什么?再后来皇后说自己身子无事你们便当真的无事嘛?亏得皇后日日同你们姐妹情深,她身子不适你们日日一起察觉不到嘛?朕就说怎得现在皇后往乾清宫去的少些,原以为是陪伴孩儿同姐妹撸猫赏花,朕亦有错,是朕忽略了。”皇上先是义愤填膺再是懊悔的模样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天子能有何错,听到这种话太医和嫔妃皆是惊恐万分,齐齐磕头认错表示皇上没错,是尔等疏忽。 林墨笑了,笑了一会之后恢复往日冷漠询问太医:“皇后这身子,可有什么法子补救?” 太医一脸凝重不知怎么开口,怕是说得不好脑袋和身子就分了家有些支支吾吾:“皇上,皇后娘娘这仔细调理,些许,些许” “太医莫不是口吃了?看来是太医院玩忽职守,如今连最资深的太医都”皇上不想听冠冕堂皇的话直接眯起了眼睛。 皇上的威胁不言而喻,太医的口吃立马好了:“皇上有时间多多陪陪娘娘,老臣协同太医院诸人竭尽全力保住皇后娘娘,为皇后娘娘续命。” 林墨露出森然的笑意,整个坤宁宫大气都不敢出,林墨的笑声格外瘆人,一些寻常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妃子腿早就没了力气,安妃受不了小声嘟囔:“皇后就是没事也要被这阵仗吓得不敢醒过来了。” 安妃自以为声音很小没人听见,殊不知皇上耳力本就不同于他人,皇上逐渐平复下来,看了安妃一眼,安妃心中闪过一丝心虚。 往后的日子与往常并无多大差别,林墨在后宫的日子越来越多,经常陪着花小夭在后宫御花园晒着太阳,将花小夭抱到亭子里陪花小夭吹着暖风。 林墨还带着花小夭出了宫门,林墨背着花小夭走在街道上。 “小夭,墨渊说过会带你看遍这世间繁华,你别睡,墨渊这不是带你来看了嘛?” 花小夭强撑着眼皮,前方有打家劫舍的土匪,林墨气不打一处来:“小夭,别被那些人污了眼睛,墨渊会加派人手防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咱们去其他地方走走。” 还没等林墨掉头,两抹身影飞行过来,男子先是结界阻止了歹人的行径,又是一个剑鞘一敲歹人便晕了过去,男子英姿飒爽,女子甜美可人,二人身着玄衣看起来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待一气呵成之后男子轻笑一声:“直接把人带去官府。”便搂过女子的腰飞走了。 这次没有什么中二的发言,两人眼神中皆是彼此,没有外人。 花小夭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喃喃出声:“这就是养成系嘛?” 林墨好奇问出了声:“什么养成系?” 花小夭继续趴在林墨背上:“我也不知道,你还记得他们嘛?顾卿和年年。” “你要说这个名字呢,我肯定不知道啦,你要说曾经我们遇到的那两个二货,我还能记起一二。”林墨打趣,“怎么,这两个就是当初那两个毛头小子?看不出来变化很大啊。” 花小夭笑出声:“岂止是变化大,若不是那个男孩使用结界,那个女孩满脸激动崇拜的神情,压根就联想不到一起。” 林墨亦是笑出了声:“那可不是,但凡少一个巧合都认不出。” 林墨还想说什么,花小夭已经沉沉睡过去只能自己在那里絮絮叨叨:“小夭,别一直睡啊,天天这么累嘛?还有两日咱们的孩儿就要过生辰了,到时候你要怎么给他们举办什么样的生辰宴啊。” 说着说着林墨沉默地背着花小夭走在街道上,直到宫中轿子来寻人回宫,林墨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皇子公主两岁生辰时眨巴着眼睛皆是好奇为何母妃没有为他们庆祝,就是寻常熟识的叔叔阿姨为他们庆生。 而皇子公主生辰前一天,皇后病逝了,为了不让皇子公主伤心,众人隐瞒住了这个消息,皇后临走前将皇子托付给了淑贵妃,公主托付给了安妃。 皇后走后一个月,淑贵妃升为皇贵妃,暂代皇后协理六宫,安妃升为安贵妃,从此后宫暂时是端木芷为皇贵妃,安楠从安妃升为安贵妃协助皇贵妃打理后宫。 此后没多久后宫传出苏昭仪在后宫之中使用巫蛊之术,苏昭仪奋力辩驳,奈何证据确凿,皇贵妃一番审问过后苏昭仪认命称自己鬼迷心窍嫉妒皇后扎小人泄愤,只希望能够不牵连母族,甘愿以死谢罪。 皇上自此鲜少来到后宫之中,皇贵妃和丽贵妃偶尔会带着皇子公主前去找皇上,皇上待皇子和公主一如往常。 又是一个月公主身子不适,皇子亦是有些晃神,和尚前来做法是说皇后娘娘离世不甘心中挂念小公主和小皇子,最好的办法是前往城外寺庙吃斋数日为皇后娘娘祈福,这样娘娘方能早些安心转世。 皇贵妃自然不肯:“皇上,太子如今年幼,哪里能经历这些蹉跎,臣妾同太子在宫中为皇后娘娘烧香祈福也是一样的,皇后娘娘仁善,只要诚心祈祷,娘娘必定会听到的。” 孰料皇上心意已决。 安贵妃自告奋勇表示可以同皇子公主一同前去,皇上应允,皇贵妃需要处理宫中事宜留在了后宫之中。 第73章 假死 安贵妃同两个孩子坐在马车中,经过这些时日的变迁,整个人已经比往常沉稳许多,教育起孩子丝毫不会手软,哄孩子也是有一套流程。 两个孩子在马车上吃了睡、睡了吃,好不容易出了宫,被街上卖的稀奇玩意迷花了眼。 公主林跃瞧着糖画,糖葫芦不肯眨眼,皇子林轩则是看着泥人一个个千奇百怪的造型看得入了迷。 城里人多,马车行驶较慢,一路上小玩意很多,两个孩子趴在窗口露出眼睛眨巴眨巴就是不肯好好坐着,安贵妃没办法只好答应两个孩子给他们买,两个孩子才恋恋不舍般坐下看着安贵妃。 安贵妃让随行婢女去买两个泥人,再买两个纸鸢,小灯笼,糖炒栗子,绿豆糕等一些她能想到的小玩意,透过帘子瞅着街上瞅着自己也按捺不住想去走走了。 可是事关皇子公主,切不能大意。安楠只好和孩子约法三章,如果两个孩子想去只能拉着自己的手,不然不允许他们下去,不能和陌生人说话,不能走两步就喊累。 就算是牵着手安楠也不放心,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婢女太监跟着,而他们想买什么再由另外一个太监前去采买拎着。 安楠看着那些西洋式铜蕾丝小桌椅,藤曼编制的小篮子小框和碟子,还有什么木制的纺车,桌椅,小床铺,小轮船觉得甚是可爱,买买买可以教小孩认识这些物品,绝不是自己想玩。 林轩瞅着一些木制的小玩具站定,脑中甚是不解,安楠瞅着瞪着眼睛,鲁班锁这个她可不会呀,小皇子莫不是看中这个玩意了,万一自己不会岂不是很没面子。 “轩轩,怎么啦,你瞅那边有木偶可以唱木偶戏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阿姨,这个。”林轩看着那个鲁班锁不肯走。 老大爷见到孩子喜欢笑咪咪地看着安楠:“孩子喜欢,给孩子买一个,锻炼动脑动手的能力,可比那些小玩具好多了。” 安楠脸红红心虚不知道老大爷有没有看到自己买的那些迷你家具,毕竟真的是她喜欢而不是孩子喜欢啊,安楠迫不及待让人将鲁班锁买了,让林轩在马车上才能玩,林轩答应了直接回到车上,买的东西也带了回去。 安楠买的差不多打算回去,抱起了小林跃,小林跃乖乖跟着,眼睛巴巴盯着一个方向流口水看不够,离马车越来越近林跃知道真的要走了才奶奶说:“母妃,孩儿想要那个。” 安楠看着糖画安慰着小林跃,试图转移林跃的注意力:“宝贝乖,咱们等身体好些了再吃糖糖好吗?你最近身子不舒服,吃糖会更不舒服的,咱们今天买了很多东西,还有绿豆糕,咱们吃绿豆糕好不好,母妃给你剥糖炒栗子怎么样?” 林跃不吃这一套:“孩儿想吃,好多小孩都有吃,孩儿也想吃。” 林跃撒娇过后小声在安楠耳边说:“孩儿没有不舒服,是父皇让孩儿装作不舒服的,他说这样就可以去见母亲了。” 安楠震惊地看着面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看着她长大明白林跃自然不会因为想吃东西而撒谎,可是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和林跃演这场戏? 等等,生病,忽然病逝,死不瞑目,皇子公主生病,皇子公主出宫。 是不是有些匪夷所思。 安楠小声在林跃耳边说:“母妃给你买糖,你父皇还有说什么嘛?” 林跃像是共享秘密情报般咯咯笑了两声:“父皇说,只要出宫,就可以和母亲继续待一些时日了。” 安楠脑中的一根线串联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买了一颗小点的糖画,嘱咐道:“跃跃宝贝,不是母妃小气,你身子不好,这糖少吃懂吗?” “母妃,孩儿知晓了。”小林跃说完皎洁地笑了起来,笑容如向日葵般灿烂。 安楠同林跃进入马车中,马车已经被小玩意塞的满满当当,林轩拿着鲁班锁发着呆,安楠得意起来:“轩轩,姨姨都说了,这鲁班锁很难的,等你大些再玩会好些,不是姨姨打击你” 还不等安楠说完林轩无辜地看着安楠:“阿姨,轩轩不是不会,而是拆了又装起来了。” “你自己拆了又装了?”安楠不可置信。“这么简单的?” 林轩不置可否地拆了又装起来看着安楠:“是啊,阿姨,就是这么简单。” 要不是安楠没看懂怎么装的她差点就信了,不过孩子知道总比不知道好,万一问她她不知道不就遭了,思及此安楠赞赏地看向林轩,道:“轩轩真棒。” 林轩嘿嘿地笑了。 林跃啄着糖也念叨着:“哥哥真棒。” 林轩面上喜色更甚。 安楠没有询问林轩知不知晓此次出行的目的,只要到了一切都知晓了,在路上自然是避免徒增是非,皇上连她都瞒过了,这件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林轩有鲁班锁的天赋,她也不吝啬买了好几种不同的鲁班锁给林轩。 到了最近的一座寺庙,太监婢女将东西都搬至安排好的禅房,就都回去了,只留下冬雪原皇后娘娘贴身侍女,皇子林轩,公主林跃,现在的安贵妃安楠以及小木子,小顺子的徒弟,皇上的另一个信任的内侍,安楠的贴身婢女都没有跟着。 皇上说这是太为皇后 娘娘祈福,也是来体验简朴的生活,所以一切以低调为主,所以一行人送他们来寺庙后便回去了。 待一切收拾妥当,安楠一行人沐浴,焚香,烧香,拜佛,往后三日皆是吃斋念经,抄写经书,又或是摆弄那些小物件,林跃跟着安楠玩着过家家的游戏,林轩一天到晚摆弄着鲁班锁,安楠起先还有些愧疚,不能说林轩托付给皇贵妃端木芷她就厚此薄彼了,后来她发现林轩根本没有在意这些,纯粹是因为喜欢鲁班锁。 三日后,小木子在寺庙后院准备了马车,冬雪还一脸茫然,为何小木子晚上不睡叫她起身,等她见到马车更懵逼了,马车里坐着安贵妃,小皇子和小公主。 第74章 重逢 冬雪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众人,试探性地坐了进去。 冬雪一坐进去马车便行驶起来,她努力将眼睛睁到最大,耳朵放的最尖好不错过什么有用的线索,然而没人打算说什么。 如今小皇子被鲁班锁迷住了,小公主被瓷娃娃布偶娃娃迷住了,安贵妃又没什么必要和她这个小婢女说什么,坐了没多久,冬雪可能刚刚神情太过紧绷产生了一些困意,安贵妃这才看向这个丫头,有些憨憨的模样这才微微一笑:“你是皇后娘娘贴身的侍女,皇后娘娘特地将你留在宫中照看宫主,必然有她的用意,不必紧张,睡,睡一觉什么都知道了。” 安贵妃不是不困,只是心情太复杂,睡不着,她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假死出宫,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皇后娘娘自导自演,她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花小夭。 天边染上一抹曙色,马车来到了一处叫桃花涧的地方,到了这里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候,小虹,小兰,小梓三人接过几人的行李,所有人下车后马车驾驶远去,冬雪这才恍然大悟,然而她只当故地重游没有想其他。 能够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冬雪内心闪过一抹感伤,过去几年了,这几年在宫中过的还算可以,娘娘有了自己的孩子,却是很多事不如在这外头畅快,也不知如果皇后娘娘没有进入宫中而是每日受清风滋养,逍遥自在会不会活得久一些。 一行人一直往山上走,两个孩子迷迷糊糊一个趴在安贵妃背上,一个趴在冬雪背上,众人只好走一段停一段,半个时辰的路,愣是走了一个半时辰。 到了竹屋,冬雪只觉得这里变得也很多,旁边又用竹子搭了亭台楼阁,原先的竹屋旁又扩建了一间更大的竹屋,楼阁中时不时还传出琴声,那熟悉的曲目,只有她同姑娘知晓的旋律,她也顾不上累,背着林轩就冲了上去。 林轩和林跃在上山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只是大家都觉得他们太小,因此上山的时候背一段路走一段路休息一段路,最后上来为了能够早些到达地方,因此又被背在了背上,林轩只觉得坐上一匹马,风声刮过就来到了阁楼之上。 阁楼之中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那里弹琴,正是——母亲。 花小夭赶紧跑过来将欲哭不哭的小人抱进怀里:“我的小乖乖,没事了昂,娘亲在这里。” “哇--哇--娘亲这是变成仙子了嘛?这是孩儿的诚心打动佛祖了所以所以佛祖让孩儿来见您了嘛?”林轩纵使被教育是皇子应该有担当,不能随意哭鼻子,要勇敢,可到底是个不过两岁多的孩子,而有事情的又是他最亲的娘亲,他自然忍不住心中酸楚。 “娘亲。”一声稚嫩无比的奶音传过来,不同于林轩,林跃则是眉开眼笑,以及重逢的欣喜。 林跃的身后站着一个哭成泪人的安楠,一时间花小夭有些无措,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让这些真的喜欢自己的人伤心。 冬雪默默在一旁看着花小夭母子团聚紧紧拥抱,激动,兴奋,不解,全在心中,哭着笑着。 “都累了,来吃早点,这三鲜包子可是一早去集市买的肉,在山间的河里抓的鱼和虾,还有这芒芒玉露饮,南瓜饼,南瓜羹,肉末蒸蛋,都是一大清早大家一起忙活的,知晓你们现在来,都在锅里温着,一同去吃。” “午间饭食在准备了,野山菌炖鸡,清蒸鲈鱼,烩三鲜” 花小夭试图用食物来转移大家注意力,孩子们欢欢喜喜地拉着花小夭一同用饭,花小夭说话被打断陪着两个孩子一同前往石桌,不忘记对着两个大人说:“你们也别愣着了,一起来吃。 待吃罢饭,两个孩子随着丫鬟带下去玩,安楠才看着花小夭哽咽开口:”姐姐不打算同妹妹说说嘛?“ 花小夭抬头看着眼眶发红的安楠和冬雪,反观安楠的平静,冬雪是开心的,不管花小夭说出什么理由。 花小夭让人将东西撤去,换来茶水,期间准备好说辞,喝了一口茶才倾吐出声:“出宫是我原意,不是我后来本意。” “那姐姐后来为何还是走了这条路,皇上那么疼爱姐姐,姐姐要出宫还愿意陪姐姐演这出戏,若是姐姐待在后宫之中必定也是好的。” 花小夭神情些许颓靡继而又打起精神:“我原是以为后宫艰难,遂从入宫我同他便知晓有一日我会离宫,然而同你们接触再加上后面诞下子嗣,我方知觉这样的日子也是不错的,然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花小夭陷入回忆,这次安楠没有打断只是静静等着,片刻之后花小夭继续:“有人在我的饮食中动了手脚,想让我死于产后虚弱。” “什么?” “什么?” 冬雪和安楠脸色齐齐变了,后宫之间自蒋氏走后一片祥和,居然会有人给皇后娘娘下毒。 先不说这个皇后对待嫔妃都是不错的,就是这个皇后是皇上心尖的人,又有谁会敢,安楠想到了苏昭仪,查出来太蹊跷死的也太蹊跷了,先不说巫蛊之术有没有用,就是皇后娘娘死后,不应当及时处理掉还等着人发现嘛? 再加上为什么端木姐姐抓到她使用巫蛊之术行凶时她脸上的惊慌中带的嘲讽和不可置信,所以极有可能是这个人下毒,然后被皇贵妃端木氏查出来,然而她不敢宣扬出去,只能借巫蛊之名来替皇后娘娘洗刷冤屈,这也说不过去,若是皇后娘娘能一早查出,多加预防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出宫。 “我想过的,若是将下毒之人抓出来会不会好些,可能是我瞧不上那些手段又或是不想参与其中,许多妹妹早就不满皇上宿在我的寝宫的事,若是说什么雨露均沾其实你们也可以察觉到,皇上对这些本就不是很感兴趣,他最上心的还是家国大事,就算是皇上能够分散宠爱也不见得那些人能够就此满足。” 花小夭轻抿一口茶,安楠羞红了脸还是仔细听着,冬雪糊里糊涂听着看着活灵活现的花小夭,深怕就是一场梦。 “我的特殊也不想造成他的负担,后宫之事本就应该由我自己来解决,可是我光是想到自己为了这些事就焦头烂额变得不像自己,又或是处理不好给他惹麻烦就头疼不已,他比我先一步看透局势也懂我,察觉下毒之事后我们就打算将计就计了。” 安楠皱着眉头问道:“还有端木姐姐,先前蒋氏在的时候,端木姐姐就对大家多有照拂,姐姐入宫之后你我她三人如同金兰,有我二人为姐姐扶持必定能够保护好姐姐和孩子。” 花小夭笑了笑:“她能走到现在,不仅仅是她与世无争,她知晓皇上的性子也知晓诸位姐妹的性子,她是个聪明的,你又怎知她没察觉出下毒之人呢?可她做了什么?” 安楠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她静观其变” “若她有心必然会提点一二或是警示那人一二,而不是静待事情发展,若是她不止察觉到那人的杀人于无形还察觉到我的将计就计那她便深不可测,这样的人又怎么一直甘心低人一等?” 安楠的脸色很难看,好像颠覆了她的三观,她只觉得这个人好,大家都觉得这个人好,说明了这个人情商高,而大家觉得花小夭好是她单纯,对人都抱有善意,可她不会处理这些琐事,端木芷同花小夭要好起先也是皇上欢喜,而端木芷愿意顺着皇上的心意惯着,后来花小夭母凭子贵顺理成章压过她一头。 可是明明花小夭对她那么好,为什么端木芷还是会不满足呢,就算花小夭不在,她也不可能是皇后,若是只是想要掌管后宫,花小夭让她协助已经等同于后宫之中除了花小夭就是她最大,为什么她会将这些大过他们的感情呢?安楠不解。 花小夭却是觉得这才是后宫正常的形式,她不如蒋氏泼辣,不如端木氏心思深沉,若是一个个有别样的心思皇上就算是想护,她就算再谨慎,就算是避开所有,可是这样活在猜忌中多累。 花小夭不可能叫林墨解散后宫,这不现实,诸多姐妹若是再嫁日子不一定好过,就是皇上的女人被谁谁娶回去睡了这种都够用唾沫写成一本书,再是后宫一些人同朝堂关系有所牵连,就算是她提出这个建议会让林墨为难也会答应,他必然还有花精力善后,这些都是花小夭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林墨为了花小夭做到现在这种地步,花小夭已经很满足了,唯一挂念的孩儿,林轩由端木芷扶持必定给他最好的不会让他吃了亏,她那种心思肯定知道自己不会有子嗣,所以林轩她会当作自己儿子或是比自己儿子还要亲去对待。 至于安楠,为人直率,喜形于色,人还算聪慧,又是有端木芷庇护,端木芷抚养的林轩还是安楠抚养的林跃的亲生哥哥,光是这一点,端木芷也会保护好林跃打好和安楠的关系。 第75章 回去 安楠还在错愕中回不过神,花小夭将安楠凌乱的头发稍作整理,让人拿过梳子,本就是吃斋念佛没有特地梳妆打扮,花小夭将一根檀木簪抽离,安楠头发散落开来,花小夭帮安楠梳着头,道:“妹妹莫要想太多了,端木芷本性不坏,你回去后同她如往日一样,莫要生了嫌隙,她知晓你的性子,也知晓你同她的差距,她会好好待你的。” 安楠转过身将脸埋在花小夭的胸前,搂住花小夭的腰肢:”姐姐,只是我不理解,不理解啊。“ “这有什么需要理解的,人各有志。”花小夭顺着发丝抚摸安楠的头。 安楠似想通了般任由花小夭打理着她的头发,瞧着两个小孩问花小夭:“那姐姐是一直待在这桃花涧吗?孩子呢?” “如果没有猜错,林轩待上一阵子便会回去,他是男儿理应志在四方,皇贵妃同皇上必然能够教好他,林跃是女孩子,安全感少些,不用学那么多书,会多待些日子,妹妹若是不放心可以一同陪着。” “姐姐,妹妹不是不放心,妹妹只是想多透透气。” 林轩待了小半年宫中就有人接回去了,回去之后开朗许多,他同身边人说佛祖显灵,让他见到了他的母亲,众人只当孩子思念过度分不清梦与现实。 花小夭没说错,端木芷对待林轩是极好的,林轩有两个娘亲一个父亲疼,也是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长大。 林跃由于出宫前打着生病的名义,后续也由方丈出面说小公主三魂七魄暂时不稳,还需要多住些时日,没人怀疑,寺庙中是皇上的人,皇上还有派人在寺庙掩人耳目。 林跃在宫外生活亦是好不自在,成天山头乱跑,安楠寻得小玩意自己玩还会带着林跃一起玩,林墨两三个月会来看一看住上两日,安楠突然很羡慕花小夭,能有一个这么爱她的人,不过她也很喜欢这份自在。 花小夭带安楠去了「风花秋月夜」,安楠很是拘束,往年她是大家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纵使有千万豪爽,也只能在后院的一亩三分地,最多就是去其他小姐家的后院,最接近市场的就是一家与众不同的冰饮店。 现在能够在街上肆意逛街,她已是满足,没想到当年那个冰饮店附近还开了一间更加开放的店,没想到这就是改革之后,男女都可以正常去逛的店面。 花小夭调了两杯气泡橙汁和一杯普通橙汁,还有一杯秦云淮最爱的葡萄酒。 花小夭和安楠坐在一起,安楠面对外男有些局促,冬雪守在一旁,林跃很喜欢这个好看的老魔,甜甜的喊着“叔叔。” 秦云淮对于花小夭出宫有些意外,笑着捏了捏林跃的小脸问花小夭:“你女儿?” “嗯。” 林跃不满对方捏自己的脸,伸手就要捏秦云淮的脸,秦云淮一手按在林跃头上林跃前进不得。 秦云淮笑着说:“还挺好玩的,没想到他那个闷葫芦,你这淡漠的性子能生出这么灵动的女儿。” 花小夭还没做出反应安楠就坐不住了,抱起林跃就凑到了秦云淮面前,林跃两手用力一捏,秦云淮嘴角两边扯开滑稽的模样惹得众人哈哈哈哈大笑。 安楠这才发现眼前的人还挺好相处的,起码和他内心和浑身散出来的气质有所不符。 不知是不是秦云淮长的好看还是秦云淮很对林跃的胃口,林跃舍不得对方走,秦云淮也是很喜欢这个小家伙,回去的路上抱起小家伙启动了飞行模式,由于回去比较早人都没回来,只有几个婢女,秦云淮又带着小家伙像个鸟儿般遨游天际。 “小家伙,不害怕吗?” “叔叔在,跃儿不怕呢。” “这么相信叔叔?” “嗯,跃儿相信叔叔,觉得叔叔是个很好的人。” 秦云淮无奈,这小家伙真的很好骗走呐,自己真的是个好人嘛,如果真的是,曾经会为了地位不顾万千生命吗?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好人吗?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自从遇到那个人,自己的人生目标就转变了。 只是活的太久了,久到他都要麻木了,他不敢再去对身边的普通人抱有任何感情,就怕一直面临离别,秦云淮在失去野心的那一刻,就不再适合当魔道之主,只能做个游荡世间的散人。 为了让怀中的小人长长记性,秦云淮松开了手。 小家伙刺激地大喊:“啊~” 秦云淮听到喊声满意地飞下去抱着,再见到对方笑容满面的脸时秦云淮没忍住好奇:“你不怕吗?” “怕,但跃儿相信叔叔,所以跃儿学着适应,这样的体验以后可能都不会有了。” 秦云淮继续将林跃拥入怀中飞行,道:“你对一个才见一面的人就这么信任,这会害了你。” “叔叔,虽然跃儿才第一次见您,但娘亲不是,娘亲能够放心将跃儿交给你,肯定是信任你。” 秦云淮面上这才浮现出一点满意,那个家伙的孩子果然还是聪明的,不是糊里糊涂跟着他走还知道自己分析局势。 “那若是旁人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吃的东西呢?” “跃儿又不是没人玩,跃儿又不是没有好吃的。”林跃有点被侮辱了智商很想翻出一个白眼忍住了,那样不好看。 “那行,如果对方长的比叔叔更好看呢?” “跃儿又不是肤浅的人,跃儿不贪心有爹爹和叔叔就够了。” 秦云淮很满意,将林跃带回桃花涧的竹屋,只是到了竹屋他又使坏了,她想看看花小夭安楠见到林跃往下掉的样子。 “啊~” “啊~~” 林跃兴奋的喊声同一众丫鬟的喊声响彻半个山谷。 安楠的魂都要吓掉了,花小夭也是一惊,在看到林跃的神奇时她淡定下来,只是她没办法短时间安抚众人,静静看着一群人自己那个似笑非笑的秦云淮。 “喂,秦云淮,你再不接住,真的要掉地上了。”花小夭就算是知道不会危险,心里还是扑通扑通地跳,没忍住提醒。 秦云淮看着花小夭知晓对方并没有表面那么淡定,安楠确是一头雾水,在看到秦云淮一飞而下接住林跃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前后的心情落差安楠顾不上形象破口大骂,挨骂的秦云淮因为这一出戏心情颇高,一下子飞走了。 “好啦好啦,母妃别气了,叔叔是陪跃儿玩呢。” “还有你也是,人家长的好看一点你就跟着人家跑了,长大被骗就哭你,别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林跃不知自己安慰反被骂,眼神像自己母亲求救,殊不知安楠确实吓到了,且都是因为关心,花小夭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回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第76章 不解 林跃回宫时已经近五岁。 在那之前,林墨偶尔出宫会带着林轩,这是林轩的第一个秘密,一个他和他父皇的秘密。 安楠作为后宫妃子,就算是林跃能够借着身体由头待下去,她确是不能的,在林跃四岁那年一起庆生后安楠便先回到宫中,皇上又派了侍卫守护公主安危,又是皇家寺庙,众人最多是觉得公主可怜,倒不是担心公主会遇到什么危险。 安楠作为知情者自然是没什么怕的,舍不得也是真的。 因此回到宫中安楠的戒断反应倒是没让皇贵妃有什么怀疑,反而时常安慰安贵妃:“妹妹莫要太过伤心,公主要不了多少时日会回来的。瞧这些猫儿,妹妹不在的这些时日猫儿都可想妹妹了。” 安贵妃心中犯过一丝苦笑,她倒是希望公主能够多陪一陪皇后娘娘,日后入宫之后怕是再难见一面,只是她不想回来啊,她现在才觉得男人有什么好,皇宫有什么好,有钱有什么好,她现在就想做一个隐世的人,同姐妹一起养只猫再带着孩子,啊~可是皇后娘娘有男人,为什么皇后娘娘有男人呢,没有男人不行吗? 安楠越想越有道理,她现在不期望有个男人爱自己了,她现在觉得有一个姐妹,有一个孩子,再养上萌宠,这日子不要太美,偏偏皇上非要过些时日来一次来打搅她和姐姐的生活,这下好了,现在她不在姐姐身边,皇上在去姐姐那边驱寒问暖姐姐会不会忘了自己。 皇贵妃见安贵妃神情忧伤,这些天她说的也够多了,便没多说:“妹妹好好想想姐姐说的,公主会回来的,日子还是要过的。”说完就走了。 往后的几天皇贵妃没有再去钟粹宫,早上大家请安之后她也没有再让人留住安贵妃,只等对方自己想通,她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安楠没有了之前的难受,最多有些烦躁,安楠想到现在养的是姐姐的女儿,她不能一直这么颓废,于是恢复到了以往的神情,她还是能出宫的,接公主回来的时候她要去问问姐姐有没有想她。 林轩举办生辰宴前,安楠找了皇贵妃称许久未见公主想亲自迎接,只可惜她只能去寺庙,不能去桃花涧,她还是决定前往,若是碰不到姐姐也是亲自将她们的女儿接回去。 不过这最后一天,姐姐应该也是想亲自送公主回去的。 寺庙中花小夭远远看着安楠将林跃接回去,安楠远远看着花小夭神情有些落寞,人多她也不好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坐到轿中,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安楠叹了一口气,许是今生再也不见了。。 马车刚要启辰,林跃大喊一声:“等等,母妃,跃儿想如厕。” “你啊。”安楠宠溺的看了林跃一眼将她带回寺庙。 冬雪远远看着两人上了马车又下来:“娘娘,安贵妃怎么还下来了。” 花小夭看着自家女儿装作肚子痛的模样会心一笑,往茅厕旁的树边走去。 花小夭刚到,安楠兴奋地抱住了花小夭:“姐姐,我还以为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林跃得意地仰头看着两位娘亲。 花小夭回抱着这个长不大的老姑娘:“好啦好啦,姐姐一直在这里,若是日后出来,还可再见的。” 回到宫中,安楠问林跃为什么装作肚子痛。林跃骄傲地笑着:“那是许久未见我想母妃想抱抱母妃,可是母妃见到姐姐确是只能远远望着就走了,所以跃儿便想到这个法子啦。” 安楠抱着这个鬼灵精怪的女儿,心中闪过一丝暖流。 林跃也是在爱中成长的孩子,安楠没有什么野心,护短是肯定的,林墨对于这两个孩子都是极为看重,除了朝中事情,就是照顾两个孩子。 令林墨意外端木芷懊恼的是林轩有才能对权力之事并不看重,林墨倒是不在意,他本就做好无子也可自行挑选继承人的打算,若是自己儿子更好,若不是亦有人选。 林轩请安端木芷时常唠叨着作为太子应当注意什么,应当担任什么重任,时常挑选一些小事让林轩历练,林轩还小时认为这是端木芷对他深沉的爱意,长大些只觉得这份爱太过沉重,想做一个乖孩子还是讨喜的孩子太难了,他很羡慕林跃,在安楠和林墨的纵容下放飞自我,什么都没做可是安楠就是觉得她很棒。 安楠的钟粹宫传出欢声笑语,林轩在外面瞧着很是羡慕,彼时二人已经到了外傅之年,林轩每日学的东西很多,端木芷的要求很高,午间难得清闲片刻他无形中就走到了这里,虽说林轩知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也知晓男儿当自强,男子就该顶天立地,可他不知为何他与妹妹的成长相差如此之多。 由于父亲文武双全,母妃对他的要求很高,不说四书五经必学,诗词书画样样精通外,走马骑射,歌赋琴棋,还要学习洋文,他的母妃简直要将他完全能完美人设上立,这些父亲只是略知一二,林墨认为男子汉吃些苦头是必然,没有过多过问,时而教他帝王之术,管理之学,时而考察课业。 反观妹妹,同天出生,琴棋书画不说一窍不通,只能说跟着喜好,懂的很懂,不喜欢的不搭理随意了解,安贵妃还会变着法将一些课文变得十分有趣教着妹妹,该有的礼仪寻常学好用来应付大场面,在这宫中畅快大笑,鸡飞狗跳哪有公主的样子。 每每端木芷同他说安楠将公主教坏了,若是她带会多好云云林轩都是听着,面上恭敬,心底腹诽,说到底,就算是皇子,太子,他也才十岁,见解不深还要压抑孩子的天性。 不知林轩站在门外多久,有婢女唤了一声:“太子来了?” 林跃兴致冲冲回过头:“哥哥来了,进来一起玩嘛?” 林轩回过神讪笑一声跑走了,不是他不想一起进去玩,只是午休时间端木芷给他缩短了一半,一会还要去温习课业,他不想将这份压抑带给别人。 在林跃不解的眼神中,安楠解释:“可能你哥哥要回去午休,没时间玩耍,身为太子,总是比你要忙些的。” 林跃叹了口气:“哥哥真是辛苦。” 安楠目光闪烁,谁说不是呢,她不敢往夸张说,就怕林跃做不了什么替林轩暗自神伤。 第77章 叛逆 一转眼来到束发之年,林跃已是亭亭玉立,皇上特封嘉乐公主,至于林轩依旧是太子。 林墨察觉到自己儿子无心皇位,同端木芷道:“孩子若是不愿就随他去,他日就算是其他人登位,你也是太皇太后。” 端木芷不甘心,别人和她的儿子能一样吗:“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这江山臣妾看着您一步一步将它壮大,岂能交给一个外人?” “林轩无这个心思你就是强迫也无用。反而适得其反可能让林轩同你渐行渐远。” “臣妾岂是不知这个道理,轩儿到底还小,不懂这些,待他大些,必然明白臣妾这个做母妃的苦心。” 端木芷没有等来林轩明白她的苦心,只等来林轩的一次叛逆。 林轩病累的消息传入端木芷耳中,端木芷立马赶过来,同林轩诉说着歉意和无奈,床上的人抖如筛糠,端木芷察觉不对,才发觉是林轩叫宫中假扮自己,至于本人已经不知去向哪里。 端木芷胸口起伏,想要大发雷霆,忍住之后将东宫知情者各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这是林轩第一次行动抗议,端木芷怕做的过了林轩同她置气,又怕惩罚太轻下次还会再犯。 不到三日林轩回来,端木芷面色沉重质问林轩这些年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又是要求三千字检讨。 林轩此时已经是翩翩少年,贵气中带了点纨绔的模样,这让端木芷头疼不已,端木家还指望这根苗登基作为皇帝母族,端木芷有苦说不出。 众人都以为林轩继位是板上钉钉,就连端木芷也认为如此,就算是如今林轩少年心性,林墨如今身体康健,待林墨不行时林轩该成熟些了。 碧玉年华,林跃同状元郎一见钟情。 林跃早就不满宫中寻常玩闹,对于男女之事稀里糊涂内心已经有了憧憬,初次见面是女扮男装偷偷出宫前往【风花秋月夜】找母亲,听说最近这里举行文人诗会,不少才子齐聚。 那时候柳城还是一介秀才,就算小小年纪是秀才毕竟从偏远山村而来在这有钱的地带还是有些寒碜,一些有钱的子弟买来的文章看不上这等只有墨水的人,正欲刁难时是林跃解围,林跃自然不受待见了,在诗词上她又不精,是柳城将手中作词多出来的一章交给她解围。 事后林跃同柳城坐在台请他喝果子酒表达感谢。 “今日之事多谢柳兄。” “姑娘不必言谢,是姑娘替柳某解围在先。” 林跃讶然:“你看出来了。” 柳城不敢直视林跃目光看向一侧道:“自然,姑娘言行举止做了掩饰,还是不难看出女子姿态。” 林跃兴奋这是她头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人,她有些激动地抓住了柳城的胳膊,这可把柳城惊得不轻,虽说他心中有所准备这城中民风开明,可他还是一块乡村榆木啊,瞬间整张脸通红。 林跃没有察觉,权当是柳城不胜酒力,兴奋地问道:“柳兄不仅聪慧,人还十分有趣,今日柳兄是恰巧多题诗一首吗?” “这倒不是,柳某明白姑娘人善,替柳某解围必是随手之事,可有些人必定不会如此善罢甘休,柳某不忍如此纯善之人被人陷害。” 林跃更加兴奋:“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不会这么巧,不过你这酒量不行呐,这寻常果酒,你还未曾喝过多少,面颊已经跟比这酒还红了。” 林跃的手早就拿走,可柳城听到还是不免想到刚刚接触面颊更红了。 两人闲聊过后林跃了解了柳城的目标就是成为状元郎,然而这路又是何其漫长,将近两年林跃都快忘记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柳城了,可是这是殿试过后林跃还是叫人留意了这次成绩。 当柳城再次出现时,人群中耀眼夺目,大红的状元衣裳,敲锣游街,一路吹吹打打,出宫时林跃站在城墙之上望着那抹背影,男人似乎是有所感应般回头望了一眼,先是一愣又是一笑如沐春风。 林跃有了怦然心动没有被冲昏头脑,经过安楠考量确实此人品行都不错后同林墨说了此事,就怕柳城被别人抢了去,林墨对此人印象不错,大概又观察了两年,两人相处发乎情,止乎礼,在这二九年华,柳城作为驸马成为了林跃的夫君。 同年林轩摆脱了端木芷寻的太子妃人选,自己寻的较为平常的女子,将端木芷气得不轻,倒不是人真的不行,只是门户比较小,且又不是皇城女子,是林轩外出游玩时结实的女子,这等女子在地位上帮不上林轩,偏偏林轩执意坚持。 端木家往太子府塞人的计划落空。 这年,林轩,林跃,柳城皆是二九年华,唯有祝安二八年华,四人同一天大婚,花小夭扮作嬷嬷紧随队伍一起,为了方便,林跃同祝安在一起梳妆更衣,这边花小夭陪着林跃帮她梳发,不争气地口水从眼睛流出,看着自家女儿即将为人妻,象征性转头去看了看自家儿媳,这个自己儿子选中的女人。 不得不说自家儿子的眼光不错,不知道有魅力才能拐来这等,典雅娴静,眸若寒蝉的女子,能够让这冰肌玉骨,娇皮嫩肉的姑娘远嫁到皇城,想来自家儿子也是有过人之处。 花小夭回想起昔日两个屁大的小孩跟着林墨出宫时吵着要娘亲的模样,到后来林轩的疏离淡漠,还真是有几分林墨的样子,多了一丝痞帅的气息,这点很吸引乖乖小娘子,不知是不是这种气息吸引了祝安。 花小夭看着两边差不多装扮的新娘,一时感慨,一边是自家娇气活泼的女儿,一边是淡然礼貌的儿媳,这天要多一个儿子多一个女儿,却是不能相认。 接新娘时花小夭瞧见了自家儿子的模样,那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家孩儿长大了,不仅能够独当一面,还能将人庇护在自己羽翼下了。 花小夭见到自家女婿,心中却是不满的,这个毛头小子真的如林跃说得那般好吗,林墨和安楠都为他说话,自家的白菜就要给这头猪拱了。 其他婢女嬷嬷都是为这年轻的嬷嬷感到好奇,一天没做啥事就是看着新娘新郎各种发呆,时而欢喜,时而感慨,时而欣慰,时而叹气,然而对于关系户,又受公主喜爱,只要没捣乱就由他去。 第78章 离去 花小夭作为嬷嬷能够基本参与全程,有很多还是不能介入的,她不是很在意,毕竟一碗水很难端平,尤其是现在他们都有各自的母妃,各自有人操持,能够亲眼看着跟在其中花小夭已是很满足了,往后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气。 花小夭知晓林轩林跃许是还会出宫找自己,只是不会再像从前一般,这倒没关系。 婚宴结束后花小夭跟着来到乾清宫好好见了这个心心念念的男人,寻常这人偶尔会寻她,只是她寻他还是这些年还是头一次,皇宫不比外头,林墨屏退众人小木子和小顺子守在门口,殿内只有花小夭和林墨二人。 林墨噗地笑出声:“你这装扮当真是老了,也亏你们想的出来扮演嬷嬷。” 花小夭眼底笑意盈盈没有笑出声,只是过多感慨:“本来也不年轻了,扮演嬷嬷刚刚好,不知墨渊可嫌弃这样的自己。” 林墨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笑着说:“都喜欢的。” 花小夭走到林墨身边按着林墨的肩膀一下又一下,轻轻敲打捶着背:“那便好,墨渊好似还和当初一般不二。” 花小夭还是自卑的,尤其是现在这个装扮,林墨依旧玉树临风,反观自己不知是扮作嬷嬷还是年纪确实大了,每日观着铜镜岁月留下的痕迹。 林墨感受到了花小夭的气场变化,含笑的眸子透出三分深情:“小夭老了又怎知墨渊不是老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小夭眼中墨渊一如往常,墨渊眼中小夭依旧是那个小姑娘,不曾变过。” 花小夭破涕而笑,都说四十不惑,花小夭一点都没这么感觉。 林跃是在桃李年华要的孩子,距离新婚小两年的样子,刚好让柳城专心在仕途打拼又是先过一段二人世界,林轩那边较为晚些,祝安年纪本身就小一些,林轩又是宠爱无比,舍不得,差不多三年多才迫于压力要了孩子。 花小夭又是开始扮作嬷嬷这边照看自家女儿,那边照看自家儿媳,幸亏时间错开,花小夭先是抱到了孙女,又抱到了孙子。 皇孙女同皇孙的相继出生给宫中一群人带来些许新鲜生命的力量。 孩子相继出生,花小夭感慨自己也是祖母级别的人了,回首往事,就好像当初林轩林跃还在嗷嗷待哺,当初的聚少离多格外珍惜相处的日子,看着孩子识字,奔跑。 如今都当了爹娘。 端木芷没有估量错,林轩一直想当个逍遥王爷,奈何如今要守护的人变多了,他的妹妹,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的侄女,林墨若是退位,他不放心别人坐上那个位置。就算那个人表现的让人放心,唯恐权力迷了眼睛,到时候这安稳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 林墨知名之年时将位子传给了林轩,林轩没有选秀,端木家送了一个女人给了夫人的位份,为了制衡林轩又选了一个夫人,林轩后宫之中唯皇后和两位夫人三人,不至于完全冷落夫人,林轩与祝安的感情深厚,祝安不是小度之人。 林轩日日回到祝安身边都要撒着娇称皇帝难当,他的父皇终于熬出头还不知自己何时熬出头云云,祝安瞧着这个在自己面前始终像个孩子般的大男人心中安全感满满。 她不是不知道林轩霸气威严的一面,就单单能够在自己面前多样化她就知道自己始终是赢的,她不介意林轩一直如此,她会做好他的贤内助,若是可以她也可以做他的军师。 林墨来到桃花涧,花小夭在缝制着孩童的衣物。 “怎么不多多休息。” “这些都是轩轩和跃跃孩提时穿过的,小孩子穿这些享享他们的福分,能够好带些。” 林墨在竹椅上一坐:“怎么,你还信这些。” “哈哈哈,什么穿百家衣享百家福不全是信的,轩轩跃跃穿的料子都是顶顶好的,如今料子更是舒适了,那便改改,多有情怀,我相信他们也不会嫌弃自己穿的衣物给孩子继续穿穿。” “小夭,之前答应带你到处走走,如今我们孩子很好,夫婿也很好,儿孙也很好,在我剩下的日子里,你若不嫌弃我这个老头子,我陪你远行。” “嗯,好,等我缝完这些。”花小夭平静的语气说着,泪水不觉浸湿眼眶,她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林墨还记得。 不知道林默是不是老了才释放出天性,陪着花小夭游山玩水,学会吹箫,随身携带着箫,泛舟湖畔不时吹上一首,还会调戏着花小夭,真是老来别有一番风骨。 花小夭不说臊经常被林墨弄的很不好意思,都是老人了,还像个年轻人般面红耳赤,那十年天下各个角落都曾有一对老人的身影,他们紧紧牵着手步履从容,他们又似孩童嬉戏打闹,又似老夫老妻安静地行走。 十年后这对老人从天涯消失回到了桃花涧,桃花涧的竹屋内,老汉垂垂老矣,老欧不满地念叨:“当初都说多少遍了,叫你再忙也要注意身子,身子最为重要,偏偏不听。就算是你有所作为身子不行了有什么用,我到现在都还算硬朗。” 老汉躺在床上将这些话听入耳中不做反驳:“是是是,当初就应该听你的。” 他知晓就算是重来他还会那么做的,她也知晓,只是忍不住念叨,明明说好一辈子,如今要先走了,这让她又怎么舍得。 夜里老欧弹着一首曲子,那是老汉年轻时教她弹过的,老欧失眠了,当晚不停地重复那一首曲子,就好像他还在她身后,手指隐约泛着血痕都不知疼痛,直至天明老汉还在睡着没有醒过来,花小夭的眼中滑过一颗晶莹泪珠,唱起了一首歌。 如一根丝牵引着拾荒之路 结在喉咙内痕痒得似有还无 为你安心我在微笑中想吐未吐 只想你和伴侣要好 才顽强病好 不聚不散 只等你给另一对手擒获 以为青丝不会用上余生来量度 但我拖着躯壳 发现沿途寻找的快乐 仍系于你肩膊 或是其实在等我舍割 然后断线风筝会直飞天国 一直不觉 捆绑我的未可扣紧承诺 满头青丝 想到白了仍懒得脱落 被你牵动思觉 最后谁愿缠绕到天国 然后撕裂躯壳 欲断难断在不甘心去舍割 难道爱本身可爱在于束缚 无奈你我牵过手 没绳索 这次没人再问她是什么意思了,如今她的身边是回来后林跃林轩帮她找的小丫鬟,不会有人敢上前询问“姑娘,您这唱的是什么?”也不会有人问“姑娘挺好听的还有没有其他民谣。” 想来冬雪嫁作人妇应该早有了自己的生活,这些年同林墨一起只有侍卫远远跟着保护安全没有过多参与,他们二人就像寻常夫妻,凡事亲力亲为。 第79章 追忆 林墨走了,于耳顺之年,就那么沉沉睡着了。 林轩将人带了回来葬入皇陵,花小夭的日子好像是空了,她自己并不觉得。 林跃和祝安关系不错,肚子里差不多时间怀的二胎,每日交谈育儿琐事,分享带娃心得,祝安不傻,每日从林跃和林轩的点滴中大概知晓了花小夭同林墨的爱情故事,现在林墨同花小夭远行归来天人相隔,林跃同祝安约定好等孩子出生,能够走路时带过去给花小夭瞧一瞧热闹热闹,两岁前的孩子最是可爱喜人还不会记什么事情。 花小夭浑浑噩噩的日子只有几日,她打算自己去游山玩水,花小夭像是证明林墨不在她也过的很好,就像是曾经林墨没时间来找她时一般她都过的很好,如今她也是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这最后的日子她想洒脱些。 花小夭收拾好行囊正欲出门,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出。 “姐姐这是要去哪里?” 花小夭回过头,面上的笑纹加深:“安楠?你怎么来了?” “姐姐这是还记得妹妹呢。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去找妹妹喝茶。”安楠过来挽住了花小夭的手臂,丝毫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丢失情分。 花小夭同安楠一同往山下走去:“你不该在后宫当你的太妃,怎么有空来找我啦。” 安楠就这么陪着花小夭慢慢走着唇角向上扬起:“好些日子没来找姐姐了,上次还是在跃儿生孩子的时候,每次见面都是匆匆一眼,未能说上几句话,现在太上皇离去姐姐没有去瞧瞧,这是要去哪不知他们可知?” 花小夭笑笑:“是啊,毕竟在宫中一言一行需要注意,没想到一晃咱们都老了,那是两只橘猫现在不知怎么样了,至于我去哪,要他们知道作甚,就这老胳膊老腿知晓了还会让我出门吗?” “姐姐这是惦记猫都不惦记妹妹呢,看来姐姐这次下山又是打算出远门咯。” 花小夭听到这吃味的玩笑鱼尾纹愈加深了,笑着拍了拍安楠的手,无声胜有声,一如会回到曾经。 待到山脚下,一辆马车停在树荫处,安楠带着花小夭上了马车,花小夭没有多想有些疑惑:“妹妹这是要去哪?” “姐姐,这次我和林跃说好了,出来陪姐姐一些时日,姐姐要去哪,妹妹便跟着去哪。” “你疯了?” “是啊,姐姐都这么大年纪了该不会还想一路走走看看,时不时坐下车时不时坐下船,你我就坐着这辆马车,一路慢慢逛逛。” 花小夭无奈,马车已经朝城门口行驶,年纪大了,很多吃食没那么讲究,路上安楠打包了常温的果茶,还有一些清淡的吃食,马车行驶很慢,两人兴起时坐在帘子外面唱歌,花小夭想起林墨吹箫的样子,低下眼眸笑了。 风吹动两人的发丝,没有乐器,安楠和花小夭拍手敲打着节奏,马蹄声、车轮声、大自然的声音为他们伴奏。 遇上不错的村子马车停在门口,两人走一走停一停,偶尔在农户家吃顿饭住一晚给上些许铜钱,拌嘴时总是花小夭瞧着这个长不大的老女人说一句一会吃啥,一会玩啥两人便和好如初。 远远的梗头上,花小夭瞧着一个农家小院,里面的一个小女孩抓鸡逗狗,院子布置似乎很寻常,只是很多小玩意并不常见,就算是她见过很多东西了,这些小玩意也少见。 安楠看到花小夭感兴趣同她越走越近,安楠还打算去人家家里坐坐,花小夭拒绝了,这三日安楠陪着花小夭远远地看着那一家,她能够感受到花小夭是认识她们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上前打招呼,若是一别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两年眨眼之间,花小夭同安楠的马车往回赶去,到了桃花涧没多久林轩林跃等人赶过来,眼神充满担忧好似有很多话想说,看到两个老人看上去精神不错咽回了肚子里。 晚间端木芷还有四个小孩子都来到了桃花涧,托了安楠和端木芷的福,花小夭听到了几声清脆的“祖母”呼声,这一晚大家一起吃过的一餐团圆饭唠了家长里短。 安楠住了一晚第二日陪着听着林跃推荐来到了【风花秋月夜】,不知这么些年这里变化如何。 花小夭看着那戏台上不知是谁的画本子,好像写尽了她的一生,那一句那时青丝不会用上一生来量度,满头青丝想到白了仍懒得脱落更是刻画出她的爱意绵延,这是她先后两次地誊抄,若说故事是巧合,这夹在里面的戏词不会这么巧的。 花小夭心中暗自腹诽:林墨,我这一生哪有非你不可,从哪里看出我没你就不行了,哪里日日盼着你归来,我明明平时过的很好,明明和安楠一同云游时间比我们当时差不多,哪里如戏中般痴情,这是谁演绎出终是一场伤心人的苦情戏,又甜又虐,花小夭同安楠的口水竟是都从眼睛流出。 花小夭走之前在【风花秋月夜】中拿来荔枝酒,同安楠一同喝酒聊天。 花小夭不知不觉唱起:“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安楠打趣:“姐姐还会唱戏呢?” 花小夭苦笑 :“不知为何脑中就浮现这一段。妹妹还记得那一家三口吗?” “可是梗头那一家。” 花小夭点点头,脑中浮现出她们初遇的场景,那个男孩说着台词,一副很酷的模样,女孩满脸憧憬向往,也许曾经她还很后悔没有看到故事结局,可她迎来自己的故事主角,她的男主角也没有像别人,而是走出了自己的风格。 从第二次相遇花小夭不难猜出她们的生活,只是不愿意幻想,上次见到她们因为一个孩子闹腾,她自己找过年年,年年同她感慨这一生,她们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领养的这个女孩极为活泼,给她们老年生涯带来很多快乐,能够在晚年体验这新生命还是很新奇的。 花小夭不知怎么和安楠叙述这三次会面,只能简要说了那是好些年前她们相遇,女孩比男孩大上几岁,先是将少年按照自己设想养成,再是男孩走出自己的风格,一路行侠仗义世间的故事,女孩的眼中有光,男孩眼中有星,就像是玄幻般度过一生,老了收养了一个小孩的故事。 回到宫中安楠回顾这一生已经满足了,比不上花小夭口中那个故事绚烂也在后宫诸多姐妹她不知幸运多少,人来人往,当初较为熟络的人早就离开的七八,相熟的两人还在身边,不仅做了娘亲还当了祖母,有爱的人也有人爱她不就好了。 第80章 回忆 冬日白雪飘飘,桃花涧诸多桃花树只剩下树干,看上去安静落寞,经过一夜的雪,树干和大地上白皑皑一片。 花小夭手指接过一片片雪花寻找完整的一片。 几日后除夕,花小夭给丫头放了假打赏了红包叫他们自己庆祝,而她自己就呆呆坐着不知道看向哪里,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一打一帆风顺。” 花小夭睁开眼睛只看见点点星光一闪而过。 “二打二龙腾飞。” 原来不是做梦,花小夭走了出去,桃树周边不知何时聚集一群赤膊男子一个个有序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棍用力敲击,铁水随着敲打四散开来化作铁花飞扬,犹如夜空中盛开的花朵,枯树像是活过来一般生机盎然。 “三打三阳开泰,四打四季平安,五打五福临门,六打六六大顺,七打吉星高照,八打八方来财,九打九九同心,十打十全十美。” 随着声音序幕,花小夭不知不觉眼睛模糊。 林跃同祝安携手走了过来唤道:“母亲。” 花小夭眨了眨眼睛方才适应,慢慢看清夜色中走出来的女人:“不在宫里,来老婆子这里做什么。” 林跃没有在意花小夭的冷漠,她知晓母亲是觉得这里冷冷清清,母亲定然是觉得她应当同丈夫孩子,亲戚姐妹之间热热闹闹过着节,可是那些节日她可以陪她们很多次,确是陪不了母亲几次了,所以她请来民间打铁花的手艺人来母亲这里庆祝。 祝安猜出花小夭的身份亦是愿意陪同前来,粲然地唤了声:“母亲!” 花小夭拉过两人的手:“好孩子。来的突然,老身什么都没准备,外头冷,进去屋里坐坐。” 来到屋中花小夭先是进了里间端出茶水,两人才发现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花小夭看出两人的打量:“热闹的节日,老身不需要什么人伺候,给他们都放假了。” 林跃想说这样危险,这样不合道理,这样太孤单了。祝安看着她皱了一下眉,她终究没说什么,起身拿过花小夭手中的热水泡茶倒茶,花小夭转身回去里屋拿了些花生,牛肉干,果干出来填嘴。 林跃终是嘴巴一撅哭了起来:“母亲还是随女儿入宫,就算是救命恩人这个称呼您进宫下人们也不会说三道四,您这一个人,女儿实在不忍心。” 花小夭伸出手,看到手上的粗糙收回手拿帕子时,林跃抓住了花小夭的手:“母亲。女儿不嫌弃,您别这样。” 花小夭用手给林跃擦擦眼泪:“好孩子,母亲自由惯了,就是坐在这里不知道瞅什么,母亲也没有觉得孤单,只要你们过的好母亲就放心了,母亲这辈子过够了,就快要去找你父亲了” “母亲,女儿不许你这么说,您曾经陪女儿的日子不算多,女儿还没有过够呢,您不许走。” “好好好,母亲不走,别哭了,这大过节就别像个孩子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母亲这里没什么吃食,,不过你们应该都吃过了,我们就喝喝茶,吃点花生,母亲给你们讲故事。” 林跃坐下来静静听花小夭慢慢叙述着。 打铁花本来是作为祭鬼驱崇的一种仪式。只是后来形成了不同的样式,从原本的仪式,祭祀到后来的节日庆祝。 花小夭曾经同林墨在其他国家见到了打铁花的祭祀,祭祀不比寻常,搭建两层的花棚具有一元生二仪、二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五行、五行生万物之意。 有人吹奏笙、箫、管、笛、丝竹、锣鼓等乐器,烟花鞭炮相辅,还有人舞龙灯龙穿花场景蔚为壮观,惊险刺激。 林墨不服老,事后就想着尝试,烫出两个小泡还是满眼的自豪,当时场面壮观,潸然泪下。 打铁花要打得准才能有足够力气;打得高铁水才有足够时间冷却;打得散才能像蒙蒙细雨冷却更快;打出汗铁水便不会在身上留下。虽说民间演绎的看着也是壮观,只是那搭建台子看着更是震撼。 花小夭不会忘记那一幕,印象深刻的还有一幕是当时在军营中。 花小夭在营帐中听着林墨高喊:“扬我军威,铸我军魂,宁可前进一步死,决不后退一步生。” 后面的士兵齐齐呐喊:“以身许国,何事不可为。” 那场面振奋人心,让人热血沸腾,当时花小夭就觉得自己为何不是一名男子,她要英勇地练习武艺再在战场上用自己的生命报效家国。 出发前,林墨回过头瞧了花小夭一眼,那一眼透露着凶狠与决然,配上小郎君的脸,俊朗中更显英气,就算是杀气让花小夭心底有些犯怵,但花小夭不怕,她在心中默默为林墨祈祷胜利。 营帐内花小夭听着外面铁骑的声音,战士地呐喊,一声声,一阵阵,花小夭想着若是成功她必定要祭奠这万千战士,若是失败她就拿出剑等着找来的人,一命换一命同这万千战士血撒在一起。 不知何时林墨驻马回缰,战袍被血水浸湿,尸山血海之中,威仪风华,如战神临世,花小夭见安静些壮着胆透过缝隙看去,没见到敌人的衣服便走了出来望着林墨,林墨眼神中的肃杀之气还未消,花小夭远远望着只觉此人不可侵犯。 林跃和祝安深有感触,没想到一生追求平凡的母亲还有这样的一面,祝安感触更深,她没有见过花小夭年轻些的模样,也没见过花小夭同林墨的相处,甚至不知为何林墨会为了花小夭做这么多,这怕是除了安楠、林跃、林轩和秦云淮外其他人 都会好奇的,然而不会再有人追究了。 又是两年,桃花涧的花开了,花小夭在树下躺在摇椅上睡着了,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女娃娃走到花小夭身边唤了声:“曾祖母。” 花小夭睁开双眼,瞧着小孩并不怎么认识,瞧着来的姑娘笑出了声:“是跃跃吗?跃跃都长这般大了,孩子都会走路了呢,祖母抱。” 花小夭欲将小孩抱起,一位年长的妇人将孩子先抱起放在摇椅上。孩子同花小夭摇着摇椅,姑娘回过头看着妇人:“母亲,祖母这是将女儿当作您了。” 林跃点点头:“就这样,我的母亲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 花小夭摇晃着又睡了过去,林跃等人坐了一会和婢女嘱咐之后回去了。 两日后花小夭身着素衣,这日格外清醒,花小夭叫人搬来琴在这桃花林,让所有人离的远一点。 花小夭弹着琴眼中不知何时早已满是泪水。 林墨,不是说要陪我吗?不是要好好守护我吗?为什么让我孤零零多活了这么多年,要是现在来找你还找得到你吗? 花小夭想畅饮酒,思索间不带犹豫打开前些年埋的桃花酒,酒香四溢 花魂酿就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 美酒消愁愁不见,醉卧花下枕安然。 花中不知日月短,岂料世上已千年。 第81章 随去 花小夭喝着酒,手中不觉弹起曲子,满头青丝早已花白。 花小夭回忆着曾经一幕幕,眼神逐渐无力涣散,仿佛看到林墨走了过来从背后抱住了她,背后仿佛还能感受到林墨的温度,鼻尖好似闻到了林墨的气味。 琴声停止良久下人见没动静才慢慢向前走去就发现老夫人,薨了。 花小夭的葬礼没有举行过多的仪式,在桃花涧简单吊唁后再悄悄埋入皇陵曾经的墓穴同林墨葬在一起。 林轩带着一众人给先皇先皇后烧香,众人不解还是照做,自以为林轩是想念先皇和先皇后。 五年后,林轩准备带祝安出去春游,还未成年的太子被拉出来监过,用林轩的话说就是他已经做了好几年的牢,是时候解放一下自己,而作为他的儿子,年少有为的太子,从小被他给予厚望,如今是时候花几天时间历练一下了,凡事同太傅等人多商量。 林轩将祝安带到空山上,双手蒙住祝安的眼睛,祝安唇角向上扬起,期待着睁开眼睛的景象。 那是一只火红的凤凰在天空飞舞,一根绳子紧紧拉住,原来是风筝。此时旁边一条龙头的风筝慢慢飞起靠近凤凰,凤凰奕奕欲生,翅膀扇动羽毛飘飘,每根尾巴随风舞动,龙亦是生龙活现呼之欲出,忽略绳索就好像随时要向天空中飞去。 祝安雀跃地瞧着这些,有些想要尝试,林轩将她带到山的一角,祝安瞧着这没有绳子与众不同的风筝问:“这是要做什么?” 林轩将风筝拿起叫祝安同他一起抓好木板,道:“这是滑翔翼,能够将人带飞起来的风筝,安安来一起助跑。” 祝安没有问会不会危险,她笃定她的夫君准备好了一切,就如同那两只风筝寻人专门做也是要好久,那些骨架羽毛,涂浆绘图上色,还有一些小零件,这支滑翔翼大小差不多,手感做不了比较摸着很结实,可以看出这东西是费了功夫的。 皇上皇后生命非同小事,制作滑翔翼时的试行改良,万无一失后林轩才会带她前来。 祝安笑着看着眼前的男人,两人一同奔跑着,脚下一空真的飞了起来,一时间惊险刺激难以用语言表达,林轩感慨飞起来的世界,祝安从这世界中看向自己的夫君,这是她坚定选择的世界,不远万里也跟过来的男人,没有让她失望。 从一个不怎么出门的深闺小姐来到这皇城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成为母妃,各种忙里偷闲她和林轩的路还长。 那边林跃同柳城也将孩子放下,放下身份告假几日来到周边游玩,她们是公主和驸马相比林轩来说时间宽裕很多,自家妹妹去玩林轩自然嘱咐过后深知两人不单单几天那么简单。 游行中柳城深切感受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重要性,不是万卷书不行,而是万里路带来的风景不全是书中能解释的。 林跃鼓捣着皮影戏,柳城烧着陶瓷,林跃做着柳城的泥人,柳城打造梅花簪赠予林跃,两人还去见识了其他国家的风土文化,什么火烧龙,泼水祝福,什么异域舞蹈,书中自有黄金屋,脚下自有万水千山,各有各得好,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关于花小夭的戏文那句戏词还不错,经典流传,那句青丝到白发完美的诠释出当代普通阶层一个女人的一生,家中男人外出劳作聚少离多,男人怀中还有其他女人妻子知道只能默默看着的场面,男人赚到钱最后还是选择回到家中带着妻子云游四海的故事,没有人会想到是花小夭和林墨,只是看戏文的时候期盼自己的丈夫最后也能顾及自己。 安楠知晓花小夭离开后没有什么波澜,她早就知晓这天离得很近了,消息传到她耳中就像是通知一个不确定的信息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她的心中少了一丝挂念,心中放轻松起来。 花小夭的时间到了,继续孤孤单单地活着走下去,她看不见,只会担心花小夭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是不是又一个人在那里发呆,所以花小夭走后安楠释怀了。 如今自己是孩子们的拖累,真正需要操心的人已死,安楠知道自己更要好好过好接下来的日子,少给孩子们添堵,有时间再去逗逗皇孙们,显得自己也年轻些。 一年后安楠在微笑中离世。 身为太皇太后的端木芷,对待感情存着三分真心七分疑虑,得知花小夭走时她告诉自己,是自己赢了。就算是皇上宠爱又怎么样,是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用母妃的名字替孩子主持婚礼,是自己能够堂而皇之接受皇孙们给皇祖母的请安,至于花小夭…… 端木芷笑了,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年少无知时她何尝不是真正爱过那个男人,前有蒋氏娇纵跋扈,她怨的,怨蒋氏不是东西,怨林墨眼光刁钻,怨世道不公蹉跎她的岁月。 端木芷看出林墨是利用蒋氏后,心中平静许多,能够平静地看着蒋氏耀武扬威,过后还能升起一丝怜悯。 端木芷坚信自己再等等,等蒋氏倒台皇上一定能够喜欢这样聪明懂事,不会惹是生非的女人。 谁知,等来了花小夭。 花小夭进宫后皇上特别将轩改成了一个院落的名字,特别的时间接她入宫,端木芷才明白,林墨所做的一切皆是为眼前之人铺路,皇帝不惜利用了自己的性格。端木芷慢慢观察着这个人,并没有太多出众之处,样貌尚可在见惯美人之后不觉有多特别,才艺尚可大家闺秀谁不是会几门技术,端木芷不懂为何林墨特别关照这名女子,但看得出林墨的用心,明白此人只能结交,不能树敌。 花小夭在她的宫中,皇上若是前来,她还能远远瞧着那个人的身形,端木芷时常在想,就算是心底的遗憾,皇上的长情又能维持多久,来的次数多她也是有机会的,花小夭再怎么样也不会爬到她头上去,生了孩子或许还会寄在她这里。 花端木芷又笑了,小夭母凭子贵不过是幌子,明明就是孩子从她肚子里出来才是他的孩子,不然就算出来了也是不得宠的弃子,所以他这些年一直避免子嗣,只可惜想通的太晚了,花小夭一跃而上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花小夭能察觉到动手脚的嫔妃,她是个资深的妃子又何尝没有查出,只是她想借着这次机会,唯一出头的机会,参进来的人何止一个苏昭仪,走了一个独宠手段狠辣的蒋氏又来一个独宠的皇后,谁能忍受,身为皇后不知怎么劝说皇上雨露均沾,那些被打压久的妃子哪里坐的住。 端木芷彻底死心是林墨找到她:“小夭并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既然察觉了什么,务必保护好她,她不会碍了你的路。” 端木芷才明白林墨都知道,林墨在朝堂之上那么聪颖的人又何尝看不出后宫这些小把戏,只是他瞧不上罢了,端木芷才明白自己输了,输的彻底,但她不认输。 端木芷不知道为什么花小夭还是病了,病逝,等到后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既然那是她选的路,花小夭确实没有挡在她前面,走到现在她除了没有得到过帝王宠爱还有什么是没有得到的。 没有嫡亲的血脉又何尝不是件好事,皇室之中哪有那么多亲情,她靠着花小夭的儿子坐上这太皇太后的位置,安楠的疏离她能看出只是那又怎样,一个个都走了,竟然只剩下她了,她的一口气呼了出来,人也沧桑不少,是她赢了,到最后是是她爬的最高,她活得最久。 最近几百年,最高龄的太皇太后,与世长辞,哀悼之余都在感慨这夏朝皇帝的英明,造就的太平盛世,才能养出一个如此高龄的太皇太后。 第82章 大战 虽说林墨是以逼宫的形式登上那个位置,按理说会扣上反贼的名义,除了史书上记一笔没人会这么认为。 林墨没有造反前民不聊生,皇帝昏庸,做官的擅用权力,百姓地位低下死不足惜,林墨继位后免税政策发布,惩治贪官污吏,拔除祸患。提心吊胆的官员最终还是在他的带领下,查抄地主家不干净的钱财以及打压瞧不起百姓的商户。 在这些富户中过后林墨适当放水,买卖无足轻重的小官改了商不能当官的政策,又从一种富户手中坑了许多钱财修建道路和码头,各个地方的富人或多或少被林墨派人先是打压再是收拢,每个地区出钱最多的人家可以获得林墨的字迹一张,这次修缮资助银钱最多的按照排名,名字刻在修建的地方让后世之人知晓当初建造此地谁家捐献的银两。 家中本就有钱的人家必想买来好名声,曾经能够作威作福,如今又是回到解放前,为了能够石碑上刻名字给的银子不少。 这些银子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百姓造福,因为修建需要人手更多人有了工作,码头和道路的修建更是方便了她们的子孙后代的出行,继续开放政策官户可开店但是要做好记录,不可贪赃枉法借用权力干不道德之事。 国库日渐丰满,百姓安居乐业,皇后大婚林墨再次免除税收,许多之前日子贫苦的人家只要努力,慢慢都能吃上肉过上小康生活,林墨打点好一切后将职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剩下的日子他要为了自由为了弥补花小夭而火,只要林轩不是昏君,懂得合理安排人,这盛世还可延续百年。 不知林墨和花小夭是否还有来世,似乎都不重要了。 秦云淮的手下追随者这么多年只剩下几十人,秦云淮的洗脑下这些本就没有多少邪念之人都愿意修得正果做一个小仙。 秦云淮再回到洞府这些人都死了,秦云淮看着曾经的手下集结了许多小魔讨伐自己这个曾经的魔道之主有些好笑,他自问这些人另谋出路他没有阻拦,再立首领也没有阻拦,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嘛,偏偏过来找死。 秦云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疯狂。他咬向自己的下嘴唇,牙齿陷入了柔软的皮肤之中,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而下。 这诡异的景象让人不禁想起了传说中的厉鬼重生,那种从地狱归来的恐怖与邪恶。而此时的秦云淮,就像是那厉鬼一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息。他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扭曲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 他张开双臂腾空飞起,黑衣咧咧作响,他的头发也随风飞扬,肆意舞动着,展现出一种狂放不羁的气息。 而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原本清澈的眼眸竟然变成了黑红色,宛如两颗燃烧着的火焰,透露出无尽的威严。此刻,他整个人的气场都被黑色所笼罩,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来的人,慌了,他以为秦云淮受世俗情感困扰早就迷失本性,本来模样早就变了,谁知今日一见和以往相比过之不及。 魔头本意是既然要让他小魔服从,还要壮大队伍,那么斩杀曾经威震天下的魔道之主无疑是一份极好的“投名状”。然而,当他亲眼目睹那如墨般漆黑的气场所带来的恐怖威压时,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心生惧意。如果不是此时已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恐怕他早已打退堂鼓,转身逃离此地,像是从未踏足过。 一众魔头还在佯装淡定让小啰啰冲在前头,小啰啰见主帅的冷静的模样原本被吓到的神情平静下来,以为对方不过装腔作势,小啰啰们一鼓作气冲上去,都被堵在了结界之外手里的兵器乒乓作响硬是前进不了半分。 秦云淮冷漠地扫视一众小兵,有些是曾经跟过他的,有些是后面扩列的,然而他的目标不知这些愚蠢的小兵,他浑厚的嗓音传到众人耳中:“尔等从犯皆是被怂恿,本尊可以饶诸位一命,若是执迷不悟,本尊便要大杀四方了。” 小啰啰哪里见过这种架势,结界在攻击下丝毫没有裂痕可见此人道行不知高了她们多少,然而较大的魔头还是不死心,一些曾经跟在秦云淮身边的小啰啰有了撤退的心思,还有一些希望自己能够在这次大战中变现出众就此在魔族混出名堂,剩下的人中有摸鱼不想送死的,也有尽忠职守的,他们知晓自身定位就是炮灰。 一时间场面有所混乱,有人带头撤离会动摇更多人的心,魔头不愿看到这件事发生打算杀鸡儆猴,秦云淮在高处洞悉一切,幻化出另一道结界将小啰啰们护在其内,诸多小啰啰看到这个场景还有什么不明白,既然不关她们的戏,那就让上面的人自己斗,左右都是死,秦云淮还保护了他们,那就期待秦云淮赢。 秦云淮将结界给到众人后撤出身上结界朝后边的魔头冲去,无数法术混在一起,场面混乱,堪比发生爆炸事故,灰尘弥漫,打斗声四起。 激战过后魔头们好不了哪里去,倒下的受伤的仍是不服恶狠狠瞪着秦云淮,他们还在认为是秦云淮的错,若是这个人还如从前般英雄,不为情所困,不混迹在人群中,他们又怎么可能另立门户,现在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你死我活必不可免了。 秦云淮衣裳划出口子的地方有血液流出,转眼功夫伤口愈合,不过都是些小伤,秦云淮瞧着魔头喊道:“你们伤不到本尊的,为何不束手就擒?” 魔头也在自愈,只是道行不够,恢复慢些,喘息过后又打在一起,诸多小啰啰只恨带的都是兵器,没有带些瓜果,在结界内无聊的很,一些没睡好的已经在呼呼大睡,第一战秦云淮吊打不用看下去都能猜到结局,而魔头似乎是心有不甘也为了找回面子,再一次交战在一起。 这一次是全部魔头倒地结束,秦云淮失望地来到曾经重用的一个属下面前,名字都懒得唤,秦云淮居高临下斜视着对方,那魔头心中战栗,不知秦云淮是否要顾念情谊正打算说些什么打感情牌,岂料秦云淮失望地移开目光手中幻化出一把黑色镂空剑,那把剑同秦云淮一般浑身散发着黑色雾气,一剑刺中了那魔头的心脏。 秦云淮知这名属下野心不小,当初能够重用也是他的努力,然而在知晓秦云淮无心扩大魔族之后,便起了别往心思,其他跟随的魔头虽有不满,然而近千年日子太平,一些别样的心思早就淡下去了,偏偏这个魔头依然潜心修炼,妄图顶替秦云淮的位置,秦云淮察觉过后放人离开,底下人被煽动,随着时间推移陆续走了七七八八。 秦云淮收了思绪将其他魔头的法力收走三成当做惩罚,衣袖轻挥解开的束缚小啰啰的结界,小啰啰刚表衷心,秦云淮背对着这些人露出侧颜冷漠道:“做本尊属下,你们不配。” 于是在众人目光中,秦云淮将曾经的追随者的尸体聚到面前,耗损自己修为为代价,复活了这些善良的小魔。 那些小魔醒过来还在疑惑,自己好像死了,他们同样只见到了秦云淮的背影,以及冰冷的声音:“聚散各有时,缘分至此,往后的路尔等自己走,念在你们跟着本尊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尊将赐予你们更高修为。” 秦云淮将灵力传输给这些人,就算是魔道修为不利于他们修仙,但是修行中先是保住自己的命才能想着能否有一天一念成佛。 这些人不愿,倒不是嫌弃这功法是魔修,而是他们在秦云淮的庇护下秦云淮为他们做的已经够多了,今天更是复活了他们,他们如此没用哪里好意思再要秦云淮的修为。 秦云淮不管他们的想法,这些人能够在他身边这么多天,如今要解散,他想做点什么,不枉这么多年这些人不离不弃的相处,这份忠心没办法视而不见。 一场闹剧就这么落幕,小啰啰们聚集在一起前往了长泰山,已经遗弃的地方他们整理过后进行了自己的修行,过上了隐士村人的生活,没有首领,大家都是同一阶层,制定规则,选定守法者,一起遵守这片宁静。 第83章 轮回 秦云淮孤身一人前往地府之中,也许他早就应该跳脱出来,像他这种上古便是魔道的人,如今已经是走出了三界之外的存在。 不老不死,寻常没人是他的对手,若是死了阎王爷也不敢收,继续发扬魔族固然不会孤独,然而他的心早就偏向人类,拥有了七情六欲,若是怀着这种心态扩展魔族同人族相处,只怕是妖族或神族都不会认同,不是认为魔族居心叵测就是会利用人类产出魔族。 或许最好的选择就是早早解散了,只是放眼这时间的长河……秦云淮笑着摇摇头,每个人都要学会热爱孤独。 不知不觉秦云淮已经来到了地府中忘川河旁的三生石。 秦云淮的手指灵活走位,随手一指,一名老者身形从三生石一侧走出。老者看上去没有先前神采奕奕,眼神呆滞,走路颤颤巍巍。 老者将混浊的眼睛看向秦云淮,半晌过后还在沉思,似乎是觉得眼前之人眼熟,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秦云淮叹了一口气:“她进入轮回了?” 老者像是反应过来般,眼神恢复了一些神采:“哦?对。” “为什么不让她当阴差呢?行好事,修行可以改变她的现状!” 老者呆呆地笑了:“不,不用了,人太过聪明不是件好事,我情愿她一直糊涂。” 秦云淮又叹了口气,手一挥,老者变成青年人的模样:“那既然已经进入轮回,开启新生,你也早些投胎。” 青年还是呆滞的模样,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秦云淮手一挥,一道影像凭空闪现,里面是一名身穿睡裙的女人还有一名身穿睡衣的男人,男人侧着身子,看不清面容。 秦云淮收起影像对青年说:“去,你会遇到她的。” 青年的面色没有动容,只是木楞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过了奈何桥。 秦云淮目送青年走过桥,回头看了三生石的一侧又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他早已丢失了自我,只剩下一抹执念还在守候这里,本体走之后,这里还有老者的虚影,那是他这么多年的执念所化,也幸好,人已经步入六道轮回,相信这执念不多时也会消了。 时间来到2018年,一名女子坐在电脑前敲打着汉字,一步一步甚是艰难,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女子接起电话,慵懒地“喂”了一声,打了一个呵欠。 “西西,晚上一起去吃牛排嘛?” 西西用脚一撑,椅子的轮子往后一滑,脚翘在电脑桌前,纤细的脚脖,嫩白的脚丫子在桌子上调皮地扭动,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惊喜道:“怎么想通了?” “哈哈,只是很久没吃牛排了,想吃了。” “那成,豪豪来牛排嘛?你家小子要带不。” 电话那头犹豫片刻:“嗯,一起。” 来到牛排店,西西抓住女人的手:“你能想通就再好不过啦,今天这顿牛排我请。” “还是aa,不能占你便宜。” 西西不由分说将人带到角落的位置:“那有什么,你现在经济条件不好,等你好了再回请我呗。” 牛排没吃多久,女人带来的孩子不由分说调皮起来,女人打开了一个动画片,继续和西西畅聊起来。 “西西,你现在写小说好写嘛?那个【魔王的小娇妻】写得怎么样了?” “啊~~~别提了,这才刚开始写,光是打个字都是半天,电脑手机打字好麻烦,你说它就不能我想到了直接录进去嘛?” 女人哈哈大笑:“没事,慢慢来,我一定每日打卡。” “别了,我就是写着玩,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过我认准了,你就是我头号忠实粉丝了。” 2025年夏天,余昭昭为了给孩子庆祝生日前往达达广场的电玩城,广场各个店铺都在布置七夕氛围,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小余已经三十,工作日的白天,路上行人三三两两,来到电玩城中,里面人也不多,余昭昭感到一阵轻松,低头一瞧,余乐已经跑得没了影子。 余昭昭换好币之后余乐回到面前拿着币:“姐,我先去玩啦,这币一人一半,今天我生日,我多一些。” 余昭昭拉住余乐,将币全部给了余乐,手中只留了十个币。 余乐回头笑着对余昭昭道谢后跑到打枪的那里开始投币,余昭昭坐在门口发着呆,目光时不时看向那个跳舞机,静坐良久,确认四周无人后余昭昭前往跳舞机面前投币,跟着指示做着动作,几个回合下来有些喘息。 余昭昭环顾四周见到没人注意,松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坐到椅子上。 “喂,那边有活动,要不要去看看?” 一声突兀的声音吓了余昭昭一跳,余昭昭回过头见到是一名不认识的男子,险些翻了一个白眼,内心腹诽这是搞推销? 男人见女人没搭理他继续说:“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里,恰好我也是一个人。” “然后呢?”余昭昭没好气地问。 “反正是活动,需要两个人,那就一起去试试呗,赢了奖励平分!” “那你去那边等一个人的不就好了。” 男人耐着性子继续说:“你也不看看这工作日的,哪有那么容易就凑齐一个人啊,难得来一次碰到活动,又有人选,,而且快七夕了,这次主办方给出的奖励有钻戒,金项链,银手链,手机,平板,酒卡座,ktv欢唱票,酒店情侣房,土耳其三日游” 余昭昭有所心动,然而还是不相信直接打断:“等等等,你说这么多奖品,好像参加就有似的!” 男人不以为意:“起码这次难得诸多平台合作举办这次活动,不说奖品多少,游戏,随便一个小奖就是赚的,只要参加就有一个小蛋糕和一支玫瑰花,就算是他们为了引流,我们也不亏好。” 余昭昭心动了,暗自骂道,这人真的适合去做推销员啊。 第84章 接吻 余昭昭本着试试的心态和这才见一名的男子来到了舞台前,路上两人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和爱好探讨,余昭昭这才知道眼前的人叫沈行知。 活动现场东西布置的差不多,主持人看到有人过来立马展开职业性地笑容,就算没到七夕,活动提前开始打响知名度无可厚非。 随着主持人地默契问答,你画我猜等一系列小游戏之后,周遭也围了零零散散几个人,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分享,余昭昭没有抱有希望,本就是陌生人又怎么可能有很好的默契,闲着无聊赚个蛋糕回去就好了。 随着一个个游戏结束,余昭昭不知结果如何,只能瞧见主持人高深莫测的笑容以及沈行知自信满满的笑容,只有她感觉良好打算领一个小蛋糕和玫瑰走人时,没想到他们… 中奖了!!! 余昭昭没有想到这就中奖了,难道今天余乐生日,她吸了他欧气吗?这都能中! 在零散群众的祝贺中,余昭昭看了一眼沈行知深吸一口气自然地走过去,打算一起上台领奖,沈行知心情很好,唇角弧度一直向上,瞧出余昭昭的尴尬并排走着。 到了舞台上,主持人先是一通祝贺,又是一通游戏解说为了拉来更多人,然后又讲了奖品,再是将话题引到今日第一对情侣获奖,讲述他们这个奖品还是很容易获得的。 余昭昭害怕穿帮,头总是稍微靠近沈行知悄悄躲避拍摄。沈行知等的无聊微微低着头,刘海遮住一部分眼睛,手指跟着音乐在腿上敲着节奏。 几分钟好似过了好几个小时,余昭昭有些社死,话题再度引到他们身上,余昭昭做好了拿奖后一通感谢就冲出去的准备,岂料主持人借着七夕情侣名义,起哄说要看情侣接吻,同时这也是为了防止有心人滥竽充数。 余昭昭不知如何是好,不仅是有人围观到这一步,他们参加活动耗时耗力到现在总不可能就这么露馅然后打脸被谴责。 余昭昭心中骂了主持人不下八百遍,很想质问他不知道多少社恐会被这一举动劝退吗? 暗骂过后看了沈行知一眼,对方一脸坏笑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打算。 余昭昭急中生智,借位接吻看过那么多次电视这点还是懂的,就算现在好多电视不借位了,这是现实世界总不可能有人对着他们瞧。 余昭昭双手抚摸上沈行知的脸颊,面对对方充满男性的气息,余昭昭的心狂跳,好久没有接触男性了,这下不仅摸脸了,还要调戏,真是罪过啊。 余昭昭嘴唇凑上去的时候,她的大拇指迅速放在了沈行知的唇上,又是电光火石间男人的手穿过余昭昭阻碍的手抱住了余昭昭,那只有阻挡的手就这么毫无防备空出来环抱住沈行知,用力一掐。 沈行知眼神挑衅地看着余昭昭,随后另一只手扶住了余昭昭的后脑勺,余昭昭没有来得及戒备,沈行知的舌就像鱼一样游了进来四处乱闯。 余昭昭脑中空白,心脏像是停跳了般。 时隔已久,本能的打算享受一下,已经做好不会再和男人接触的打算,只是一时贪恋应该没事,余昭昭的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被掠夺的快感。 假如生活强了你,不能反抗那就学着享受。 整整一分钟,主持人都惊呆了,这一分钟余昭昭不知做什么反应,静静地感受着心脏轰鸣,以及鱼儿游过的地方,酥酥麻麻。 若是只有这一次,对方相貌不赖的情况下,她也不算吃亏。待喘不过气时余昭昭睁开眼睛回到现实,瞧着那殷弘的薄唇,在周遭的起哄声中,捂着脸跑出去了。 沈行知面颊微红,不是余昭昭的羞,单纯是热,他走下来向主持人和其余人给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不好意思,我们还在暧昧期。” 说完后,在大家一副懂你的表情中拿着礼品走开了。 余昭昭跑到厕所洗了把脸又漱了口,先前是被美色和荷尔蒙主导,竟然觉得自己不亏,现在想想,对方八成是浪子,现在这快餐时代,哪有什么一见钟情,有多少鱼塘海王,真的是玩了游戏啥也没拿,刚好余乐的游戏币玩完了,那就去吃海底捞。 远远看着余昭昭和一个男孩子说着什么,男孩跑去洗手间,沈行知走了过来问:“你弟弟吗?” 余昭昭不满地挑衅说:“我儿子!” 沈行知惊讶,不是惊讶对方儿子都这么大,而是直白地告诉他,这是在自觉后路,沈行知不解地问:“那,叫你老姐?” 余昭昭不知道对方会继续问,怔愣片刻,一抹神伤闪过,无所谓道:“当然是防止别人八卦咯。” 防止别人闲言碎语,上班的地方同事之间有感情,但是也很容易碎,若是一个个都来问,说了实情也许会收获同事的同情更多的是在背后嚼舌根,所以何必自讨苦吃呢。 余乐长大了之后,余昭昭在这城市打拼,和余乐约好,不熟的人面前喊姐,可以避免一些爱八卦的人问东问西,打着关心你的旗子来探究你的隐私,如果两人熟了,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余昭昭不是很明白什么叫熟,天生容易相信相处好的同事,以为和同学时期差不多,好多次摸爬滚打中有收获过真正的关心,也有过被瞧不起,现在余乐长大了,没必要的交际圈就更加简单了? 沈行知还是不理解:“那你为什么和我说?” 余昭昭不会傻到觉得对方来问自己就真的有什么想法,想都没想回答道:“因为我们不认识,也不会认识。” 回去的路上,余昭昭有些激动的和余乐开着玩笑:“乐乐,你妈今天坐了一次过山车。” 余乐无语:“不是妈,你该不会磕错药了,商场哪里有什么过山车?” 余昭昭笑而不语,她和余乐之间的相处模式亦是母子也是朋友,这种没有规矩的话她也经常对余乐说。 余昭昭神秘莫测般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嘎达嘎达打字,想到当时的片段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将其记下来,若是以后想和西西一样写小说,还是得加实际感受进去的,可以当做什么霸道总裁当众吻啊之类的素材,如果以后真的写小说用得着。 笔记收藏千千万,待到行动自然瘫,燃脂塑性天天念,可乐炸鸡天天想。收藏没停过行动没开始,像极了多少人的拖延症。 余昭昭带着余乐来到了海底捞,路上买了一个四寸小蛋糕。 走到海底捞门前,迎宾小姐姐热情打着招呼询问着几位,再由服务员领到位置上,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和谐,周到。 期间服务员还会帮忙倒水,整理调料,知晓有人生日拿来当季活动的小包送给余乐当作生日礼物。 拉面师傅唰唰唰一通乱舞,面条下入锅中,吃的时候筋道爽口,虾滑裹着酱汁鲜嫩脆爽,牛肉粒配着鸡汤或是番茄汤都甚是好喝,布丁瞧着可爱吃一口滑嫩嫩奶香在口中绽开。 吃的差不多,音乐声响起,余昭昭远远瞧着赶紧起身让开道,跑去角落做拍摄。 今天你生日,送上我祝福 特别的日子有灿烂的笑容,我们来相聚 带着满满的关爱,祝福你好运常伴 点燃了蜡烛,许下你心愿 未来的日子每个梦想都实现,唱首祝福歌 我们相亲又相爱,祝福你健康平安 对所有的烦恼说bye~bye,对所有的快乐说hi~ h 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每一天都精彩 看幸福的花儿为你盛开,听美妙的音乐为你喝彩 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祝你幸福永远 小小蛋糕上插着一根蜡烛,伴随着哥哥姐姐们的歌声和舞蹈中,余乐坦然地享受着邻桌投来目光,脸色有所泛红。 海底捞的生日歌不常见,罕见的是周遭的氛围,这次的录像中,周边的叔叔阿姨们都打着节拍,每每余昭昭翻起就好像这次真的很热闹。 第85章 夜晚 从海底捞出来后,余昭昭瞧着手上新做的美甲,满意地笑了,要不说海底捞贵是贵,服务是真的周到,有什么特殊的日子是可以来尝试。 已经下午,余昭昭陪着余乐前往广场买了一个电话手表作为生日礼物,两人骑着电动车前往公园走了一圈消食后回去,余乐打开电脑游戏余昭昭落寞地瞧了一眼没说什么,生日当天由着去。 晚间两人简单的吃完面,余乐捯饬着电话手表,余昭昭胸口有些闷,前往楼下散步。 白天的事她没那么容易释怀,那感觉她好久没有感受到了,久到她以为自己不需要了,那花花公子的一吻还是在她心间荡起一丝涟漪,她需要走一走冷静下来。 余昭昭难得的在大半夜吃了烧烤,喝了杯冰可乐,然后漫步在公园的湖边,走着走着,旁边树林里悉悉索索能够感受到情侣的约会。 余昭昭想到这里附近有所大学,放学过后,怕被其他同学发现,只好在林间谈着悄悄话,学生之间的便会在这些地方互诉衷肠,这淳朴的爱情,有幼稚有真挚,也有美好。 余昭昭想象着跳着随性的步伐走过去,现实是她认命般双手揣在兜里默默走了过去。 她是母亲,不是孩子,余乐还小的时候还能装作长不大,陪着一起幼稚,生气,发疯,偶尔成熟一点就好像是假装长大,然而余乐长大了,她也长大了。。 都说三十不惑,余昭昭心中闪过一丝苦楚,再也不能假装长大了,因为确实大了。 晚风带走了所有复杂的思绪,黑夜中的湖水静谧,带走了余昭昭的自嘲。 余昭昭回去冲完澡已经凌晨,躺在枕头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虽然没有过上想要的生活,简单的日子里也很安心,什么都会越来越好的。 那边沈行知借口手表丢了,找商场看了电玩城的监控录像,不是他动心,而是面对余昭昭沈行知有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他打算看一看昨天发生的事。 沈行知一边转着笔一边瞧着上午十点多的监控录像画面,余昭昭等旁边工作人员走后,确定没人才去跳舞机上面,沈行知嗤之以鼻,想到余昭昭的年纪经历,沈行知没当回事,将余昭昭的脸截图下来发给了小助理,打了四个字“基础资料”。 助理心领神会,没有在意,当沈行知这么多天以来又是一次心血来潮,基础资料还是很好弄到手的。 资料弄过来的时候沈行知瞧了一眼就放下了。 余昭昭除了日常工作,兼职了健身房团操教练,回想起在培训班怯懦的样子现在她已经能够很好的做好这份兼职了,代号橙子。 余乐就快升初中,余昭昭打算买房就是要多赚些钱,到时候应该还要先借钱应付一下,想想就头疼。 认识的大多人见到了总会劝余昭昭在找一个,还年轻,在找一个再生一个日子也会好过些,你现在的条件还是不错的,再晚就不好找了。 余昭昭否决后起先几年还会有人问起,慢慢不会了,正好她不想随便找一个,也不想再生了,她累了,曾经失去的自我,现在只想好好将孩子拉扯大,然后过上自己的小日子,孩子呢最好晚些结婚,不要过度依赖她,然后她再从中帮扶一二。 男孩子总要自己能够稳定再给女孩子一个家的,若是一味的指望他人,不会承担责任家庭也不会幸福,想到这里余昭昭认为理应如此。 不能搭进去一个青春再搭进去一辈子,想到这里余昭昭愧疚地叹了一声。 心中默默念叨:孩子,妈不会催婚,你若不婚也可,若是结婚自己争气点,妈能帮会帮,不能像其他母亲那样准备一套房一辆车,只希望你能遇上爱的人和爱你的人,妈不会做你的累赘,不希望你能懂,只希望你别怪妈妈没用。 余昭昭想要的生活在一个农家小院,种上花草,瓜果,每日打理些,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只希望这些在晚年间能够过上就好。 这些年能够偶尔带着余乐去看看这个世界就好,不再奢求能够环游世界,只希望这辈子遗憾能够少一些。 2027年,小镇上余昭昭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和料想一样背上了负债,看着孩子能上比较好的初中,心中的包袱少了些。 盼着孩子能够依靠自己考上高中,这不是难事还是要努力。公立学校学费会少很多,余昭昭和余乐约定好,若是考上公立高中,寒暑假带他去方特,去水上乐园。 余昭昭不知道这个方法有多少用,再配上一堆的大道理,说的自己嘴巴都烦,若是孩子能够懂这份心多好,为了他自己,也为了往后生活轻松些,花更多的钱进入私立高中,不如考进公立高中将剩下的钱用来吃喝玩乐。 余乐已经有了青春期的叛逆,那种奖励激励的只有一时。每次余昭昭唠叨,余乐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自己知道了,课业还是中等偏上的样子,放学之后的游戏还是照玩不误。不知道能不能够逆风翻盘。 余昭昭迷茫了,她想起了余乐的小时候,乖巧听话,越长大越调皮,渐渐有了管不住的架势。 同时余昭昭又在思考余乐的心理是否健康,心理会不会太过脆弱。 她是母亲,余乐是儿子,很多方面的话题渐渐有了分歧。 寒假时余昭昭抽出几百块带着余乐去露营,爬山,余乐开着越野车很开心,烤肉火锅的香味都掩盖不了孩子对车的向往,她想用余力创造一个多方面的世界给孩子成长,同时明白一些道理。 游玩过后余昭昭带着余乐买了些礼品回到老家村子待几天,那是她儿时长大的地方,别有一种情感,很多老人陆续发生的变化,曾经健步如飞的老奶奶拄着拐杖,除去再也见不到的几个人,基本更加年迈。 余昭昭这边暗自感慨人的一生,那边的余乐不满的,农村里都是早睡早起的,田野菜田,没什么同龄人,更别说像余昭昭那个时代几个人在空地上玩着跳石子,小马过河,老鹰抓小鸡,老师同学等就能是一天。 现在很多的小朋友都是拿起手机待在房间里不愿出来。 余昭昭晚间拉着余乐在田野里走走,就算是叛逆期的小子不能说每天像个古代小娘子般待在家里的。 在村子里待了几天后余昭昭带着余乐回到城里,倒不是余昭昭不想多待几天,她过年那几天是要上班的,提前请了几天假,过年期间能有补贴,一天能够顶三天。 至于过年的人情往来……余昭昭不愿意去想,虚的自然虚,实的自然实,自己的生活自己知道。 第86章 除夕夜 除夕夜上班的地方一般都是白班,上班的人在忙晚间还能有时间吃顿饭,健身房通常会停止营业或是只有值班的人提供大家自由锻炼,团操都停掉了。 这下余昭昭有一段时间都只有一份工作,又是下个早班,余昭昭去超市买了火锅底料,肉丸子,肥牛卷,金针菇,土豆,萝卜等一些杂七杂八的肉和菜。 冰箱里更是囤满了蔬菜水果。 每日做饭对于每天上班的人来说不是很现实,有了自己的房子之后,余昭昭按照自己的想法布置,休假那天买了菜做上好几个菜,煮上一大锅米饭,再用保鲜盒荤素搭配好一周的餐食,食用时用微波炉加热就好了,保证了一定的营养,寻常不至于一直吃外卖餐馆泡面等快食。 买菜回去之后余昭昭将余乐拉起来一起洗菜切菜,等到开煮时已经八点多了,余昭昭打开春晚,火锅里刚加入丸子没多久门铃声响起。 余昭昭看向余乐:“你朋友?” 余乐涮着肥牛卷夹到碗里同样一脸懵逼:“应该不是,都在家里过年呢,对了,妈,一会吃完我和同学一起放烟花。” 余昭昭前去开门,思索着谁会来,不忘嘱咐余乐:“那成,你们放烟花记得注意安全。” “知道了。”余乐吃了第一口故意唧着嘴,像是为吃上第一口伙食而炫耀。 余昭昭心思不全在吃食,,主要是附近认识的都在家里,实在不知道谁会在大过年来找她,犹豫之后开了门。 门打开后余昭昭恍惚间觉得尴尬,面前的人眼熟,又想不起来是谁,人家找上门却不知对方是谁这比认错人还让人尴尬。 她脑中飞速旋转希望能从记忆中将人找出来,记忆加载失败,就是记不起来,在这里余昭昭暗自佩服前面两辈的人,多少亲戚一见面就能打招呼。 “怎么,不欢迎我吗?”男人今天的刘海打了发胶向上扬起,看着俊秀老辣,上下一身穿着得体,看上去礼貌周全。 余昭昭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想法开启经典三问,心中暗自为自己的反应感到窃喜:“没没没,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吃过没?要不要再吃点?” 男人今天走过来像是没有感受到余氏母子的打量,看着桌上的菜:“哎,昭昭今天煮了火锅呀,我就这么蹭饭不太好?” 余昭昭这下心中的疑虑少了大半,眼前的人眼熟,还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谁提起过的某个亲戚家的侄子,之前说要介绍给她认识谈谈朋友余昭昭没应,介绍人拿了照片余昭昭看过后直接忘了,可是大过年不打招呼人就这么来的话也说不通。 余乐不解地问余昭昭:“妈,这人谁啊?” 余昭昭一时也不知怎么和余乐介绍,总不能说儿啊,你妈不造,你自己乱猜。 “喊人。”余昭昭笑着看向余乐,心中一直给自己找理由:反正你是小孩随便叔叔舅舅哥哥的差不多意思一下,喊错了也没关系,现在谁还在意这个细节,但是孩子错了别人指正后你妈就可以打马虎眼了。 余乐看着余昭昭,哎,这不是你认识的?自家妈不靠谱怎么办,在线等。 男人没有介意这母子二人涌动的氛围,自来熟的打着招呼:“大侄子都这么高啦,和你妈差不多了。” 余乐敷衍的目光转向男人:“呵呵,叔叔好。”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 余昭昭打算将人拍下来发到家族群里问一下,转念一想万一这个人在群里那多尴尬,那就问问她老爸,家里亲戚他爸应该都认识的。 余昭昭脑中过了一遍接下来要做的事,将照片先发到儿子的微信上,然后用儿子的号问余振,如果她爸不知道再用儿子的号去家族群问问这个叔叔是谁。 三个人一起吃着火锅,不知道的人看到这一幕应该会觉得这就是一家人,“爸爸”妈妈孩子,“多温馨的一家人”啊。 余昭昭趁着男人专注剥虾壳拍下照片打开微信要发给儿子,脑子没转过弯,跟着之前的脑回路直接发到家族群,眼瞅着照片发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中,余昭昭深吸一口气正要撤回,男人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余昭昭碗里:“都这么久没见了,吃个饭就别一直玩手机了。” 余昭昭做贼般拿着筷子吃起来,手机的震动,她明白,现在撤回晚了。 现在这个时间如果不是群发的除夕祝福也不会突然是工作群,那就是家族群已经有人看到了,大过年还是在她家,她好歹将那句话问出去才行啊,不然别人真的误会她的意思了。 男人听着手机震动唇角微微上扬,余昭昭的小举动都在他的眼中。 电视上放着春晚,余昭昭吃着看着,明白一时间解释不清,不如等热乎劲下去再澄清,先吃好喝好晚点拿着手机拜拜年。 余昭昭,余乐和男人三人就这么心思各异喝着饮料吃着火锅,期间男人问了余昭昭一些寻常小事,以为是亲戚间的闲谈,昭昭没在意的应答着,随意回问了几嘴。 余乐的心思不在吃食上,最先吃完回到房间开了把农药,隐约可以听到余乐骂骂咧咧的声音。 余昭昭为余乐的网瘾很头疼,各方面还算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唯独这网瘾 而男人吃完没有要走的意思余昭昭也很头疼。 余昭昭利落地收拾着碗筷对男人说:“哥,今天很晚了。” “没事,除夕大家都要守岁呢,多晚都不晚。” “大过年你不回去,你家里人不说吗?”余昭昭说完心中祈祷,拜托我的意思很明显了,快回去,快走。 “昭昭,其实我才从外地回家,听家里人说你在碧溪园买了房子就直接来看看了,而且我这么大了,没成家的话在哪过不一样?这么晚回老家没车不说就是酒店宾馆浪费钱不,我就在客厅或者你儿子房间打地铺你看成不。” 余昭昭一边是觉得男人可怜,一边又很无语,此时余乐打过一把王者要去广场看烟花了,余昭昭不放心打算一起去,左右不过一晚上,晚点再说。 要不是手机微信视频打过来,余昭昭都快忘了还有照片 这么一回事了,这个除夕事情还是挺多的,余昭昭知道一会大家会问什么,做好准备后接起电话,还没寒暄几句,男人凑过来热情地喊着“叔叔阿姨”一大段漂亮话,祝福语不要钱地说。 余昭昭举着手机没了参与感,应该不用怀疑他们很熟了,那就一晚上。余昭昭将手机直接交给了男人,去了趟洗手间。 余昭昭不知道的是,男人在她去洗手间时悄悄透露自己在追余昭昭,但是还没成功,余昭昭家里人很是看好,余昭昭出来后男人做贼似的说一会放烟花就先挂了。 期间余昭昭看了手机有两三个亲戚发来消息叫她好好把握,这下余昭昭才确信自己想到的可能性,放下心来,至于是哪个亲戚余昭昭想不起来,她也没有加那些人作为好友。 余昭昭手机响起,工作群老板发了贺岁红包,刚刚的不快一扫而空,抢了红包余昭昭找了最新的过年表情包发过去,什么新年好,恭喜发财,财源滚滚,祝老板发大财。老板接连发了三个打包,余昭昭算一算差不多抢到三十几块钱。 真好,可以奖励杯奶茶。 第87章 男人 余昭昭红包抢的正开心,提示页又弹出红包的消息,余昭昭眼神一亮,手速飞快点进去抢了。 一个面值五百的私人红包,人还是刚刚加的好友。 余昭昭愣了两秒直接将钱转账的形式退了回去,反应过来怒道:“我不记得你是哪个姑子介绍的,也不记得你是谁,可能他们希望我们谈朋友,但是我没这个想法,你有五百不如直接住酒店去。” “这次记住了,我叫沈行知,还有家里人不会误会的,明天我就走了,孩子都坐电梯了你还不跟上?” 沈行知不觉得自己有错,明明刚刚抢几块钱十几块钱的红包那么激动,他不过也想给她一个贺岁红包,他不明白就这样为什么余昭昭会生气。 余昭昭听到名字一时没想起沈行知是谁,没人误会就好。 余昭昭不相信会有谁这么心善,送个大好的小伙子给她霍霍,人家小伙子能看上她,家里人是不是能够看上?余昭昭没想过这些,本就做好了单身的打算。 她不希望到时候抱着莫须有的想法成为一个笑话听到一句对不起结尾。 余昭昭有打算遇到合适的谈朋友试试的,只是现在这个社会哪有人真的愿意只是谈谈,尤其是和她这种,所以余昭昭这个念头也算了,不能因为一时的小心思给孩子塑造水性杨花女人的形象,。 余乐和同学准备了很多的采菊烟花,一燃,空旷的广场,无数个烟花像陀螺般旋转开来,场面惊艳不比孔雀开花少,烟花旋转不多时都灭了,孩子们继续拿着摔炮借着鞭炮声当作武术特效跑闹起来,徒手将摔炮捏爆,余昭昭看的心惊胆战。 追逐过后,来到湖边,摆出自认为帅气的姿势拿着加特林突突突,模拟着开炮。 “真好啊。”余昭昭感慨着孩子们的活力四射,“沈行知,你知道吗?烟花燃起的时候我震惊它的绚烂也会想着它的凋零。” “自卑的人是这样的,他们习惯想的更多且都是悲剧。”沈行知的手搭上余昭昭的肩膀。 余昭昭抖了抖肩膀甩开沈行知的手,她怕享受了一点点的暖就会想要更多:“我没说我这是自卑。” “好好好,每个人都有感伤的时候,那就想开点。”沈行知笑了,没在意这小孩子脾性。 夜间,为了让余昭昭少些防备,沈行知在余乐的房间打了地铺。 余昭昭还是不放心这个陌生人在家里,在门口偷听好几次才去房间,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那么笨,可是什么杀人案,拐卖儿童的例子在脑海回荡。 期间余昭昭起夜几次隔壁房间都是一片祥和,偶尔传出几声鼾声,余昭昭才放心睡过去。 第二日,余昭昭在闹钟的轰炸下不情愿的起来,儿子在房间睡得很安稳,沈行知不知去了哪里,客厅的桌上摆着烧麦豆浆油条大肉包。 余昭昭叫儿子起床洗漱后吃了早餐,象征性询问了昨天睡得怎么样,余乐表示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就是地上多个人。 余昭昭离开家前嘱咐儿子在家注意安全等事项,饿了就从冰箱拿吃的微波炉加热透,要是煮火锅电磁炉记得关等事项。 往后几天一切如常,余乐回到老家待了几天,有时候和同学相约。 沈行知没有再来过,若不是那逾期被退回的五百转账,余昭昭甚至不敢相信这人除夕厚脸皮的来蹭饭还来打了地铺。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行知随即被她抛之脑后,只是偶尔会点开那个头像。 另一边,沈行知在写字楼中发着牢骚:“明明有联系方式,怎么没一个消息,不应该啊!?” 旁边一名西装得体的男人,小皮鞋蹭亮地晃啊晃,痞笑地看着沈行知:“怎么?咱们花花公子消停几年这是又要开始了?” “你别乱说,这次不一样。”沈行知不想多说。 男人点了一支烟:“呦,这是要动真格了?让我瞧瞧是哪个?” “去去去,正经点。”沈行知坐到办公桌前,拿着文件心思飞远,真的只有一面之缘吗?以前真的没见过吗?明明各方面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为什么自己会想认识?过了几年还会去找她做什么? 沈行知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感觉,曾几何时他想过若是不会遇上合适的,遇上合眼缘的谈谈恋爱,他和很多人谈恋爱除了一开始的激情后面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沈行知倦了,不想奔波在女人之间,消停了几年,然而感情就是很奇怪,他对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产生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说,不是征服欲,大概就是太不讲道理。 七夕活动的小视频,有人拍了接吻的画面,画面并不清楚,视频不火,看不清谁和谁。小助理拿给沈行知看的时候沈行知并不在意一个模糊的视频。 视频自动推荐到附近的人手中,那段时间余昭昭也刷到了。 余昭昭刷到后,看了几遍就加入了不喜欢里面,不切实际的东西,可远观不可亵渎。 哪怕对方再好。 抱有幻想万一破灭的后果呢。 偶尔刷刷小哥哥的视频,或者看看古装电视剧,遇到帅的饱饱眼福同样很香。 不会影响日常生活,现在的日子很平淡,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想做的事,有在乎的人,有想去的远方,每日很充实,足够。 突然闯进生活的人余昭昭无聊的时候想起来还是有些好奇,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偶尔拿出手机点开那人的头像看一看有没有更新什么动态。 吃饭时余昭昭晃神间手滑不小心多点了两下,下班时收到好几条撤回的消息余昭昭尴尬无比,最先看到的还是那个【我拍了拍“沈行知”】。 余昭昭: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沈行知:哦,我也手滑了。 余昭昭无语,几条撤回的消息用手滑这个理由一点都站不住脚。 余昭昭:嗯 沈行知看着手机备注余昭昭回复的那一个嗯字,深吸一口气。 沈行知:怎么会这么巧手滑拍了拍,该不会是想我了。 余昭昭脸一红,切了一声。 沈行知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余昭昭,对方正在输入中余昭昭。 余昭昭:滚。 沈行知:不会。 第二日早上,余昭昭走到楼下,沈行知拎着皮蛋瘦肉粥走了过来将粥拿了过来问:“吃了吗?买多了,不烫了,刚好可以吃。” 余昭昭慢慢走着:“不了,我一会买个包子吃就好。” “都说了是买多了,已经凉了,你要不吃这就浪费了。距离上班时间还早,吃了再去刚刚好。” “哦,多少钱,我转给你。” “十块。” “行。” 余昭昭拿出手机向沈行知转账十元,找了凳子坐着吃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憋了一股气,她居然没有觉得尴尬。 等到上班的地方,余昭昭看了手机。 沈行知:【转账对方已退回】骗你的,自家保姆煮的,装的一次性纸盒,要是别扭下次请我就好了。 余昭昭: 第88章 相处 下班后,余昭昭打开手机。 沈行知:下班没? 一起吃饭,我请你。 吃完再走走。 余昭昭:不了,改天我请你。 沈行知:「猫生气表情」 余昭昭:「猫大笑表情」 余昭昭走路看了一会没有消息,收起手机走了出去。 走到停车的地方,找了找电动车的位置,待走近后发现旁边站着的就是似笑非笑的沈行知。 “那个,我不喜欢一直吃独食,而且我现在在攒钱,没有互约的实力,所以我才不去的。”余昭昭尴尬回应,万万没想到人在这里。 除去上班,私下里余昭昭鲜少他人相处,手机上可以蛮横,可以讲很多道理打出很多字,可以有时间思考拒绝,遇到真人就怂了。 “没事,那去你家吃饭,你电动车载我应该没问题?” 余昭昭点点头带上头盔骑行,沈行知坐在后面感受着这二十几码的速度,淡淡笑着吹着风,慢点也挺好。 到了小区,余昭昭刷卡和沈行知一前一后进入,来到楼上,余昭昭打开门,熟练的从冰箱拿出两份冻好的盒饭,放入微波炉。 “就两份?你儿子不吃吗?” “他自己会,一般已经吃过了。” 余昭昭打开果粒橙,倒了两杯,沈行知喝了一口瓶装橙汁,冰镇之后味道还可以。 随后微波炉“叮。”的一声。 余昭昭打开电视,沈行知静静看着,余昭昭搜索动画片【哆啦a梦】,点击播放后,拿出抹布将盒饭拿出来。 沈行知静静地看着余昭昭的生活模式,随后去了洗手间洗手,出来看着哆啦a梦,打开盒饭,转眼又看了看余昭昭,这反差沈行知笑了。 沈行知吃着盒饭没有很好吃,味道还算不错的,调味料没加很多,普通的家常菜,冷冻后再加热味道差别不是很大,能吃。 沈行知体验着寻常人吃饭的氛围,感觉好像还可以。 沈行知回忆起曾经吃饭不是例行公事,就是在外面吃。 有过女朋友做饭窝在沙发吃的时光,不管好不好吃总期待自己能够吃完夸一句好吃,后来怎么分了呢?是说自己太忙。 再早的时候那时候吃什么都觉得很香,那时候没有家里的帮助,什么都需要靠着自己慢慢积攒,工作之余饱一餐饿一顿饭是常有的事。他感叹原来没空做饭也可以吃到自己煮的饭,那段时光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沈行知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感觉那个自己吃着有人为他煮的饭。 吃过饭,余昭昭去洗碗,沈行知来到余乐的房间,面前男孩的叛逆,沈行知作为过来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根据他的观察,余昭昭压不住。 沈行知脑中做着判断,也许余昭昭自认为一个人足够,她也有心有余悸的时候…… 沈行知的电话响起,备注是老秦。 短短的一条短信打断了沈行知的思绪:咱们沈总最近这么喜欢助人为乐? 沈行知收起手机,嗯,是助人为乐。 沈行知想扩大余昭昭的生活圈,想引导余乐向上,以这个城市不多的朋友身份,他才来到这座城市不久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当初的那个误会,多么奇妙的缘分。 人生不多年,无数人都在路过,浅浅花点时间把握这为数不多的相遇。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一种感觉就算觉得不可理喻也会寻找着借口。 余昭昭工作突然接到离职报告,这本来是个噩耗,同时健身房那边传来消息,有家健身工作室刚开,里面的股东看中了她的踏实稳重,邀请她去兼职。 一来一去,幸好没有资金漏洞。 离职那边领导愿意出两倍工资,不管什么原因,余昭昭不愿麻烦,最起码给了最基础的体面。 不管这件事在不在理,事情还算圆满,那么就好聚好散,只当自己做的不够好,不然公司就算来什么领导亲戚被踢掉的也不会是自己。 这边拿了俩倍工资,那边工作室开起来,工作室环境高档,服务的人比较有钱,所以人不多。 现在的两份工作都是健身方面,余昭昭抽出时间拿出笔记提升自己的知识,继续查看教学视频,希望这份兼职能够做下去,这样除了不确定性就是花了更少的时间赚和以往差不多的钱。 等适应好了,游刃有余还可以再找一个什么事做做。 余昭昭没有找到其他赚钱的工作,反而跟着沈行知去了他读书淳朴时期时去的烧烤摊,还有他迷茫时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地方,孩童时去的学校哪个老师到现在还是印象深刻,还有一个藏着辛酸苦辣的老房子。 沈行知说那是梦开始的地方,他住过的出租屋,租房的是老人家,为了让老人家安享晚年,也为了留住这个房子,沈行知将这个房子买了下来,感觉人生艰难的时候会去待上几个小时,告诉自己人生一往无前,不忘初心。 余昭昭认识沈行知后余乐变得有些奇怪,这种奇怪是往好的方面发展。 余昭昭以为是孩子长大了,很欣慰,每天早上上班的动力更足了,一切还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唯有负债压在余昭昭的肩膀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钱,能还完的,没有什么能够压垮。 余昭昭了解了沈行知的过去后,知晓他现在的成就有不少别人没有看见的汗水积淀,她更明白没有谁是容易的,也不要总是和别人做比较,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不管什么出生都有她的意义。 沈行知的人生在别人看来是成功的。 三十岁的年纪,有人有所成就,有人负债累累。 沈行知的家庭还算可以,但是家庭环境氛围不算好,离异家庭,后妈生下儿子之后他的日子便处在水深火热之间,这让沈行知很早就比较独立。 读书时有过几年的挫败彷徨,郁郁寡欢,振奋之后沈行知开始利用学时研发小游戏,做做自媒体。 小有成就时沈行知有过几年狂妄自负,薄情炎凉。 刚出世道后现实的打压下有过低谷,成功之后回望曾经还是觉得少了什么。 中考后,余乐拿着一个金属的坦克回到家中,余昭昭不想怀疑余乐,但是金属的坦克,做工手感瞧着都不便宜,怎么看余乐都没那个条件。 余昭昭思索怎么开口询问孩子不会引起误会,沈行知走了进来直接解答了余昭昭的疑惑:“这是他自己赚的。” 余昭昭思索最近余乐好像是经常去同学家里写作业,难道余乐真实目的是做兼职,可是这个年纪就算是找工作也没人敢收… 沈行知知道余昭昭想岔了,将他和余乐的约定告诉了余昭昭。 余昭昭暗自好笑,好好读书就是赚钱吗? 不得不说几千块的坦克诱惑下,余乐的学习动力确实变强了。余昭昭不知道治标能不能治本。 沈行知笑着坐在凳子上:“男人的事你就不要猜了,暑假去放松一下,余乐这阵子读书很用功的,可以适当放松一下,记得留出时间余乐要复习高中课本。” 第89章 负责 余昭昭听着沈行知的话点着头。 为了庆祝余乐高考结束,余昭昭做了许多菜,打算配点小酒,小小放纵一下。 水煮肉片鱼片双拼,蒜蓉虾,烫生菜,爆炒花蛤,肉末粉条,糖醋排骨,三个人搭着手将做好的饭菜端了出来,虽然吃不了多少,难免心中高兴。 余昭昭拿出收藏的玻璃杯,三个杯子各不一样,都是她一个一个陆续收集到家里,寻常放着很少拿出来用,但是看到好看的忍不住会买上一个,现在这个场合,不会太正规,用上刚刚好。 沈行知将红酒醒发加上雪碧,听说这样喝不好,架不住这样味道还不错,适合余昭昭和余乐偶尔喝一次,沈行知纯粹是为了参与感选择从大流。 稀释过的红酒还是醉人的,余昭昭给余乐倒了一杯,喝完后叫他喝雪碧。 余昭昭说喝雪碧余乐没反对,心不在焉地说:“妈,叔,一会我还有同学聚会,晚上会晚点回来。” “好,注意安全,需要啥和妈说。” “叔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别玩太晚,你妈会担心。” “好。” 三人举起酒杯:“为了庆祝余乐初中毕业,干杯。” 余昭昭真的觉得时间过的好快,每次路过学校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现如今自己的孩子都初中毕业了。 吃的差不多余乐准备了点东西先出去了。 余昭昭格外兴奋,加上配了雪碧的红酒偏甜,余昭昭不察觉喝的有些多。 “好了,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沈行知将红酒拿走,倒上一杯温水。 “我没醉,我是开心,以前觉得这一天很远。” 余昭昭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醉,胃里没有翻江倒海,看着沈行知有点加了滤镜。 若是两个人在一起不用考虑那么多就好了,她就可以追求这份爱情。 又好像是醉了,一时间悲喜交加,叠加在一起,余昭昭哭了,脸上的泪痣就像是活过来一般。 沈行知拿起纸巾为余昭昭擦泪,心中有几分心疼,他不明白余昭昭的过去,余昭昭也不觉得自己承受了什么,相反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就是偶尔要矫情一下。 就像是现在,沈行知关心她,她忍不住矫情想哭,想要释放委屈。可是又怕,怕自己会吓跑对方。 余昭昭的两只手扶上沈行知的面庞,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呢? 是那次“这次记住了,我叫沈行知。”的第二天,睡醒后猛然反应过来,他说的这次,说明上次他有和自己说过,脑中不自觉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上午。 难以想象他们真的有后续。 余昭昭这么看着沈行知笑着,余昭昭的手贴着沈行知的脸,沈行知一愣吻了上去,余昭昭搂住了沈行知的脖子,这次的吻,是红酒雪碧味的。 酒后余昭昭呼吸本就不稳,两人的吻浅尝即止,余昭昭贪恋这怀抱装作喝醉睡着了依靠在沈行知的身上,她想抱抱这个男人,就一会,希望他不要动,就让自己抱一会。 抱着抱着真的睡着了,沈行知没有动,他知道这个姿势让昭昭很有安全感,可是屁股坐麻了。 沈行知扭动了 一下身体,余昭昭缓缓醒过来,迅速起身。 道歉吗?还是做什么,余昭昭逃避了,不知道这次和沈行知会不会连朋友都做不了,来不及悲伤,余昭昭憋不住先是上了个厕所,然后洗了把脸,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后堂而皇之的走了出来。 “你要对我负责。”沈行知露出委屈的模样,余昭昭还是头一次见,最主要是她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然是这样。 余昭昭不确定的问了一遍:“负责?” “对啊,我的屁股被你压麻了,我要是残了你就负责一辈子。” 余昭昭笑了,就算被骗她也想再体验一次感情,就算没有以后,哪怕是一时也好,出现了就抓住,失去了再哭一场,已经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好怕的,贪一时,念一时。“那你也要对我负责。” 沈行知不明白对方要放什么屁:“我是受害者我要负什么责?” “因为你是偷心贼,偏偏闯入我的生活,将我的心偷走了,你说你要不要负责?” 沈行知将余昭昭打横抱起旋转两圈,两人会心一笑,对视的那一瞬间好像穿越千年,和某个身影重合。 余昭昭内心很幸福:原来我也可以被公主抱起。 沈行知说什么都要带着余昭昭去买衣服,说什么自己女朋友买衣服天经地义。 余昭昭应着:原来有人不会嫌弃你的衣服多,会主动帮你买。 从前余昭昭喜欢浅色系彩色衣服,内心却极其不稳定经常不自觉泛着灰白,没想到如今三十几了还能够冒着粉色小爱心。 刚毕业的这几天,余乐时常没空,年少的人总是重情重义,仗义豪迈的样子,成绩出来后大概能够猜出怎么分班,还有一小部分的同学面临分离,同学成群各种相聚,似乎也是挤压太久了需要释放一下,大约十来天才逐渐消停。 说好的出去放松,余昭昭带余乐出去的时候坐上沈行知的车。 余乐还没带上耳机,余昭昭对余乐说:“儿啊,我给你找了个爸爸。” 余乐透过镜子看向司机那个位置淡定地开口:“那我是继续叫叔叔,还是要喊姐夫亦或是?” “不讲究这个,毕竟你这么大了,我和你叔的事确认了肯定要通知一下你。” 车行驶到游乐园,沈行知停好车,背上小包,余乐也背上一个小包,三个人一起朝门口走去,余昭昭拿出手机打开团购好的票换了门票后走了进去。 走进没多远是一个鬼屋,余乐得意洋洋地看向余昭昭:“那就先这个。” 余昭昭没有理会余乐的挑衅,难道她吃这么多年的饭还会比不过这个毛头小子? 沈行知牵着余昭昭的手跟在余乐身后,一路还像顺利,都是些常见的小把戏,只是到后面大家以为安全了要出去了,突然的一波鬼出没将余乐和余昭昭都吓了一跳。 “卧槽。”余乐被吓到时一躲,回过头发现余昭昭紧紧抓着沈行知的手,佯装淡定。 余乐放下心,看来自己不是最怂的。 至于沈行知…看上去一直很淡定,有没有吓到就不知道了。 大摆锤,过山车一系列的操作下来,余乐是兴奋的,余昭昭的腿是打着飘的。 “前面不远是旋转木马,一起去坐。”沈行知指着前面对着余氏母女说。 余乐嗤之以鼻:“那是小孩子玩的,谁要去。” 沈行知无视他人走了上去,余昭昭眼神发出一点光亮跟着坐了上去。 那么在意别人目光做什么,想坐就坐,哪怕已经七老八十。 余乐无奈,墨迹地走了过去,还在用幼不幼稚的目光审视着两个人。 旋转木马高低起伏地转动,余昭昭心中释然靠着栏杆看着侧面坐着的沈行知和余乐,两个大人安然自若,余乐一个小孩子像是坐了钉子,有些不自然。 游乐园深处的碰碰车玩过后整个项目算是进行的差不多了,余昭昭想偷袭两人没有成功几次,倒是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事情。 余昭昭静下心来随意行驶,碰碰车规律的漫无目的地行驶,时而转到人群中,时而凑到沈行知面前眼神一直往旁边瞟。 沈行知发现了余昭昭现在不是在玩,车子总是若有似无地绕过一个女生旁边。 女生卷发,鹅蛋脸,白皙的皮肤,穿着粉色t恤搭配白色百褶裙,远远看着气质还行,家庭条件应该还不错。 沈行知瞪大眼睛,余昭昭该不会想说这是她散落的女儿??? 第90章 儿媳 余昭昭此时不知道沈行知已经脑补很多,如果知道一定要打开瞧一瞧。 余昭昭沾沾自喜自己的新发现,沈行知思索自己的底线是什么,自己的忍受限度,还有应该要找时间和余昭昭谈一谈,过去的什么都不重要,但是往后不能糊里糊涂。 碰碰车时间到了之后,余乐伸了个懒腰:“姐,我去下洗手间。” 沈行知看着余乐的背影,那个粉色衣服的女孩好像也去了洗手间,沈行知心中有些复杂。 余昭昭瞧见沈行知深思挽住沈行知的胳膊,堆起姨母笑:“你也发现了?” 沈行知沉重地看向余昭昭:“你还有多少秘密?” “我也是才发现。”沈行知的眉头一挑听着余昭昭自顾自说着。 “今天我发现一个巧合,要说游乐园里就这些项目,每个人碰到的概率很大,但是能够好几个项目都同一时间重合”余昭昭眯起眼睛,一副都在掌握的样子,“巧合太多就是必然,余乐和那个姑娘有故事。” “你刚刚的暗示就是这个?” “bgo。”余昭昭肯定地打了一个响指。 余昭昭迫不及待打开微信。 余昭昭:最近信息量很大。 西西:瑞星约不约? 余昭昭:几点? 西西:三。 余昭昭:ojbk。 “走,回去了,明天下午和西西约好了,我要告诉她我找男朋友了,还要告诉她我今天的发现。”余昭昭的神采奕奕,乍一看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沈行知想和余昭昭分析一下女孩和余乐之间局势,转念一想,小孩子之间相处和女人之间的八卦,他没必要说什么。 两人朝着停车场走去,坐到车上余昭昭四下张望后神经兮兮地朝沈行知念叨:“来,过来点,我和你说个事。” 沈行知以为又是什么幼稚的新发现,面对那狡猾的目光,沈行知无奈将脸凑了过去,余昭昭“唧”一下亲在了沈行知的脸上,随即大笑起来。 沈行知看着笑着很灿烂的余昭昭心中泛起涟漪,今天的郁闷一扫而空,捉弄似的吻住了余昭昭的唇。 沈行知得逞的笑着,余昭昭红着脸继续打量起四周,确定没人后看着坏笑的沈行知花痴般继续笑了。 遇见你真好。 余乐姗姗来迟,余昭昭认为这是情理之中,毕竟放假了,若是距离远就要异地恋,怎么着都要安慰一下小女朋友,两人难舍难分一会。 沈行知将人送回去后,公司有事情处理,上楼坐了一会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余昭昭随意吃了面包,电饭煲定时了玉米海带排骨汤,然后赶去兼职,中午回来简单炒了个饭配着汤就是一天。 刚炒了饭,余乐将女孩带到了自己家里,这次的裙子是较为淑女的连体裙,同样是粉色,大概十来岁,面容白皙,五官精致,长而柔顺的黑发,一双漂亮的眼睛中,有种古典美,像一个小公主。 余昭昭惊诧地看向余乐:“今天来客人怎么没早说,我备几个菜。” “阿姨好,是我们唐突了。”女孩礼貌地打着招呼,声音柔和,进退有度。 余乐走到前面:“妈,这是我女朋友,岁柔,平时我叫她团子。” “哎,好,团子,吃过没,阿姨刚炒了饭配着汤一起吃点” “好的,谢谢阿姨。” 余乐招呼岁柔去洗手间洗手后将电视遥控器交到女孩手中,自己前往厨房打饭,余昭昭故意又在厨房忙活一是来客人,二是等着余乐。 余乐一过来余昭昭手中捣鼓着菜不动声色地小声问:“你该不会是想气我所以找同学的?” “没有的事,我们谈了一年多了,之前怕打击到你,也希望我们在未来确定走到那一步。” “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爱嘛?什么是责任?还有什么该做不该做都知道嘛?”余昭昭心情激动,眼睛不自觉瞪大看着手中的菜,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 余乐明白事情突然,免不了余昭昭好意的念叨,有些不耐烦解释道:“妈,我知道的,我都懂,我们现在就是拉拉手,约定将来。本来是想等毕业了再告诉你的。” “那就好,我不反对你谈恋爱,你要知道分寸。” “妈。叔叔那人很不错,你们能在一起我十分高兴。我将团子带过来呢是想告诉你,你要和我叔谈恋爱,你就去,别顾着我,你们约会尽管去。为了避免出现电灯泡,我可以带团子约会。” “行,需要多少钱你自己算算,不能亏了人家,但是也要有着规划,你知道你妈手头还有些拮据,我并不想依靠谁,我们自己的事不能指望人家,你懂。” 母子达成一致后,余乐端着饭出来,余昭昭将汤端了出来后回去将凉拌黄瓜,凉拌鸡胸肉拿了出来放在几人中间:“这天有些热,没有准备,将就着吃。” 岁柔笑着说:“阿姨已经做的很好啦,最近天气热,这样吃刚刚好。” 电视播放着【精灵梦叶罗丽】,辛灵仙子被曼多拉控制住,叶罗丽仙子和叶罗丽战士前往营救中了曼多拉的圈套。 余昭昭一时间同样看得入了迷,现在的动画片做的真好的,老少皆宜。 吃过饭,余乐主动收拾碗筷,余昭昭一副我知道你放什么屁的样子,拿出几百块给余乐小声道:“用多少记得统计,以后自己的钱怎么花自己做好计算。” 余昭昭回到房间拿出红包,装入一千,走了出去拿给岁柔,简单的嘘寒问暖后告诉孩子们不要太拘束,她这就出去了。 余昭昭相信他们,不愿意穿插在孩子们中间给孩子压力,她看到自己的儿子刚刚很开心地洗碗,这是一种成长。 叶罗丽片尾曲响起,余乐碗洗好走了出来。 团子回到家里吃饭,他要像大哥哥一样体贴。 岁柔将红包拿到余乐面前晃了晃:“这要怎么办?” “你收着,我妈认准你是我媳妇了,就算我进入高中,接下来几年可能不常见面,等我大学毕业我就在你的学校附近找个工作,等你毕业我们就在一起。到时候你可别移情别的师兄啊,现在就好好读书,懂了嘛。” “懂了,拉钩。”岁柔笑着伸出小拇指。 两只小拇指交织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盖章!”岁柔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好啦,现在就这么说好啦。” 余乐进入“星光学院”,这里小学和初中高中是连在一起的,初三那年作为年级第三,余乐站在讲台演讲,那是他为数不多的演讲,作为表率前往小学校区站在操场前,受到几百人的关注和掌声,那一次他发现,在现实中通关真的比游戏中要更有成就感。 从那之后,五年级的岁柔找到余乐,从此相识。 余乐为了余昭昭安心,不为他们分心撒了一个小谎,他们没有谈到一年,余乐自己还分不清他和岁柔之间算什么。 起先的时候岁柔找余乐,余乐以学业为重推脱,为了不耽误小姑娘学业,余乐搬起余昭昭那一套说辞,就算余乐平时不爱听,也知道那些话有理有据,用来劝说一个迷失的孩子正好。 再后来余乐想着,这大概就是每个小女孩崇拜大哥哥的感觉,她是把自己当成大哥哥了,那他也愿意好好当这个哥哥。 余乐没有兄弟姐妹这是一个遗憾,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遗憾。那他愿意照顾这个妹妹。 什么女朋友,未来的老婆如果真有那一天也好,余昭昭给岁柔的红包那便是给了,未来会怎样谁都说不准,这暂时算作为哥哥和妹妹之间。 如果能够一起长大那便好好在一起。 余乐憧憬的,期待的,在意的,这么好看的小团子,每天说着喜欢自己。 他现在都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有用心学习,若是年级第一团子应当更仰慕自己了。 第91章 校园 星光学院。 余乐作为成绩中等偏上的学生,老师通常没有着重关注,没有放弃,偶尔抓一把。 余昭昭每日的念叨余乐都能够背的下来,他就是不想听,不想做。 课本的内容对余乐来说还不算难,余乐上课听一半,做着笔记,有时候发呆,一些内容一知半解,老师布置的练习册,课外延伸,试卷一系列下来再加上学到的内容,基本上都能够知晓差不多。 沉迷网瘾,是想让自己每天充实,找到一些事情做,读书是无聊的,生动的游戏成了首选,开始玩的那一阵子确实沉迷进去,成绩有所下滑,玩的久了就那样,于是成绩又回去了。 余昭昭的叹息让余乐厌烦,他的心里知道该怎么做,就是本能的不想那么做,以至于她口中的那些奖励让他向往的同时提不起努力的兴致。 余乐爱余昭昭嘛?爱的,作为自己的妈妈,都是第一次做妈妈第一次做儿子都有不足的地方,正常情况下,有谁不爱自己的妈妈。 恨嘛?不恨,怨的,明明当时余昭昭不够成熟,明明当时感情不稳定,偏偏将他生下,到后来成长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 感动嘛?有的,一直没有把他抛下,再苦再难母子两个人都在一起。 难过吗?有的,不仅仅是别的小朋友的条件比自己好,小时候没在意父亲的重要性,可是身边人都有。 逐渐长大中自己想体验父亲的爱有错嘛?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对错,都有自己的不得已。 那是第一次晨起时床单湿了,那是第一次和余昭昭之间划开了某种界限。 如果有父亲应该就可以询问了。 余昭昭作为一个母亲他怎么好意思开口,自己将床单洗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余昭昭那天夸余乐勤快余乐一点都不开心,就算是再生物学发现这种生理现象,也弥补不了一种缺失的心情事情都是日积月累的。 沈行知的到来像是一把钥匙,余乐的心扉豁然开朗。 余乐发现选对人同样可以互相分享经验,他们都坦然的比着谁尿的更高更远,自然也可以探讨一些男生之间的话题,这些都是他们不会告诉别人的秘密,也是未来不能在外人面前提起的囧事。 沈行知的坦克诱惑和余昭昭的游玩诱惑差不多,不同的是沈行知的坦克买回来了,一直在沈行知家里,余乐和沈行知的约定,前往沈行知家中,瞧一瞧坦克,沈行知的家中有专门辅助课业的家教等在家中。 面对远远看着不能上手的坦克,余乐只能花更多的心思去读书,他智商不笨所以经常能够中等或者中等偏上,有句话叫什么不怕对手有文化就怕对手有文化还比你努力,所以真的追上去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到前面。 余乐的成绩一点点的上去,偶尔还会跌落一两名,余乐才明白中等偏上其实就是中等,并没有厉害一些,如果他继续下去,后面课业越来越强,他的成绩很可能会稳定下滑。 一个大的圈子什么人都有,普通下去就是一直普通,努力才能有所改变,每个人的一天都是二十四小时,上课的时间相同,除去天才那部分,剩下的都是努力才能改变自身,改变未来。 学习懒惰就是在看着简单的知识点错过一个步骤后面再想跟上就没那么容易了,那时候就算努力也会因为信息差知识点我误差始终慢一步,所以就算努力也很吃力,要是那时候刚好遇上叛逆,大部分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会自暴自弃,会觉得自己落后他人,会觉得努力只是辛苦并没有用。 余乐心有余悸,为自己的大意稍加懊悔,开始还怀念游戏怀念和游戏中个别几个战友,用心读书后看到的东西更多了,优秀的人会发现优秀的人,教室中一部分人在玩,而一部分人在学习,还有一部分上课吸收知识快下课正常玩闹。 不管是学生还是成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余乐正式理解余昭昭,不说独自抚养吃的苦头多不多,要是能够考进一中,往后余乐想去的大学相对来说机会会大些,余昭昭平时也会轻松些。 余乐在初二期间熬过好多个默默无闻的日子,成绩稳定的进步老师看在眼里多看了两眼,对于年纪来说还是不够看,初三上学期时模拟月考直接进入前十,正式月考进入前三。 一个初一初二都是中等偏上的学生初三成为年级前三,初中的操场上作为老师表扬的对象,再作为表率第一次去小学操场演讲分享进步经验。 年少有梦,有迷茫,有诗和远方,有爱情,有穿越世界的旅行,有机甲战士奥特曼的光芒,希望以后饮酒,杯子碰撞是庆祝梦绽放的声音。 下午两点半,余昭昭来到瑞星,西西面前的桌上,一杯巧克力星冰冰没有开封,一杯生椰拿铁的吸管上淡淡粉色唇印。 “怎么这么早,应该我请你了。”余昭昭走到对面的沙发坐上。 西西挑眉放下手机单手托腮:“别扯有的没的,快说说有什么瓜可以吃。” 余昭昭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西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有些担心:“怎么了?” “我本来以为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 “嗯?”西西一副就这的表情等着后续。 “我恋爱了。” “哇啊,开窍了?我就说嘛,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不就是有孩子,又不影响姐妹拔刀。”如果不是在外面店里,西西都想站起来拍手叫好,拉着余昭昭好好唠唠,再去吃一顿庆祝。 “我儿子也谈恋爱了。” “沃特法克,什么鬼,就那臭小子?”西西这心情两级反转,“你瞧那小子都比你干脆,喜欢就在一起,要不是老娘老早被老秦绑定了,这么多小鲜肉,姐都想试试。” 西西夸张地舔了舔嘴唇,魅惑地看向余昭昭挑了挑眉。 余昭昭瞧着西西的小鹿眼,如仙子落入凡尘般的面容,泛着花痴:“嘿嘿嘿,幸好老秦早就把你收了,要是放任你个妖孽出来指不定数万小鲜肉都逃不了你的魔爪,谁能抵抗的住你的魅力,除了老秦还有谁能把你收服?” 西西眨眨眼:“是吗?你抵抗住了嘛,要不要嗯?” 余昭昭扑哧笑出声:“我要是男的,铁定为你倾倒,不过我庆幸我是女的。” “为啥?” “因为多少男的近不了你的身,而我却有你这么好看的闺蜜。”余昭昭自豪。 “嗯,算你运气好,有我这么完美的人做你闺蜜。” “你的故事写这么多年啥时候好好写,半个月更不了一章,你那追更的粉丝都要急死,包括我,还有你也就比我们提前半个小时知晓剧情,好好写,做个大纲。” 西西玉手扶住了额头,蹙着眉,表示头疼,头脑飞速思考我的闺蜜是读者,怎么办,怎么敷衍:“你那么忙,就不要想着这些了。” 还有啊,我写这些不用大纲,无数画面都在脑海。西西在心中补充。 第92章 古镇 星光学院作为一个省级学院,学校很大,进入高中,余乐整个人沉稳很多。 余乐和岁柔还在一个学校,距离不算远,正是在一个学校见一面才更不容易,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学校但是每个阶级都有隔开,保安二十四小时换岗站岗,时不时还有老师、学生会巡逻,要是抓到就不只是扣学分这么简单。 如果只是间隔一个阶级,还算好通融,现在岁柔是六年级,余乐是高中,每次见面只有放假余乐回去时才能和岁柔走的一段路。 蓝白相间的校服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是这个青涩的时期最好的情侣装。 余乐和岁柔将定制的拥有对方照片的铁皮别在胸前,三四点的阳光洒下来,照亮了少年少女稚气未脱的面庞。 “乐乐,我明年就升初中了,到时候你搞定高中学生会,我搞定初中学生会,我们就可以经常见面了。” 青春期的男生生长激素分泌的脉冲频率较高,少年已经高出女孩一个头,岁柔只到余乐的胸前,余乐笑着低头看着阳光下女孩真挚的眼睛说:“好,我等你。” 余乐指着路边:“团子,那边有臭豆腐,那家的臭豆腐好吃,外酥里嫩,酱汁别具风味,他们很久没来摆摊了我们去试试。” 岁柔新奇地看着:“臭豆腐会很臭嘛?” “你没吃过吗?”余乐拉着岁柔的手来到摆摊的那里,“两份臭豆腐,一份超辣,一份不辣。” 余乐收回手掏出手机付钱后转头看向岁柔:“要喝快乐水嘛?” “不了,我要茉莉花茶。” “好,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来。” 余乐跑开了,岁柔还在看着刚刚牵过的手,脸上如同打过一层淡淡的腮红。 余乐拿了两瓶茉莉花茶回来的时候,岁柔还在为两份臭豆腐好奇,为什么一个要爆辣,一个要不辣。余乐带岁柔来到附近的一个小的路边公园,两人坐在石凳上,微风吹过两人的汗水,阳光更是镀了一层金光。 “臭豆腐怎么分?” 余乐将两份臭豆腐打开,不辣的沾了一点点辣的酱汁喂到岁柔嘴里:“因为特辣吃起来很爽,但是伤胃,而且我觉得你应该不太能吃辣,所以不辣微辣中辣可以根据你的口味来调,当然如果你想吃特辣也可以啦。” 岁柔咀嚼着臭豆腐,粘稠的酱汁包裹着的豆腐,外酥里嫩,口齿留香,各种调味料在口中炸开。 余乐尝了一口爆辣,很久没吃险些辣出眼泪,就是这种感觉,好爽。 岁柔尝了一口不辣的,又尝了一口中辣的,小脸辣的绯红,打开茉莉花茶喝了一口,甜甜的花茶滑过口腔,凉意顺走辣味进入喉咙。 刚才的感觉,痛并快乐这就是辣的感觉! 岁柔还想尝试,余乐制止了,不能吃辣想要尝试还是要从微辣开始。 太阳边陲,看上去就像个火球烤着炙热的晚霞,明艳的橙红色逐渐向温柔的淡紫色晕染,余乐看着岁柔奔向家门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不多的能够和岁柔独处的时光真的过的很快。 岁柔六年级毕业,和同学聚会后打开了q消息。 岁柔:在干嘛。 余乐:想团子在干嘛。 岁柔:滑稽表情,两个小时后来接我。 余乐:真的?不多玩会? 岁柔:想你,想陪陪你。 余乐:位置。 岁柔:定位。 余乐:「ok表情」 岁柔:「可爱表情」 余乐从房间走了出来,去厨房一阵倒腾,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余乐洗手后骑上吃灰的自行车。 来到岁柔发的位置距离两小时还有二十分钟,余乐靠在一旁静静等着消息,大概十分钟后岁柔从旁边的建筑物走了出来用手指戳了戳少年的背。 “这么早就出来了?我以为还要一会。”余乐回过头有些惊喜。 “因为我知道你会提前在这等我。” “上来,想去哪,我载你。” 余乐去年将电动车换成自行车,他觉得这样有一种十几年前年代感的美,余乐骑着自行车,他的后坐凳上坐着心仪的女孩,这一幕在他脑海中幻想过,他现在能够想象着他骑着带着岁柔转遍大街小巷的样子。 岁柔的发丝随风吹舞:“没有想去哪,就是想和你呆在一起。” “好嘞,大小姐坐稳啦。” 余乐欢快的踩着脚踏板,面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每次等红绿灯的时候余乐都希望快些,往后他要载着岁柔走遍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余乐的腿有些酸,刚才的帅气有些牵强,不远处是当地的一个古镇。 借着红绿灯休息会大概两个小时自行车骑到了一个古镇,这个古镇靠近农村,平时鲜少有人来到这里所以没什么商业开发的信息,还有老人居住在这里。 “团子,我们走走。” “好,你骑了很久,辛苦了。” 余乐停好了车,和岁柔走在石头拼成的路上,岁柔时不时说着班级发生的趣事,或是学习上不懂的地方,余乐不时回应岁柔的趣事不时为岁柔解答提问。 走了一路两人忘记了欣赏沿途的风景,往回走的时候少了那刻意找的话题,自然着谈着这个地方。 “乐乐快看,这是那个时代用的铜板,这里是银锭子,这里是那时候用的油灯。”岁柔将东西一一列举。 走进了一间又一间的房子参观,余乐瞧着面前雕像做的迎亲队伍眼前一亮:“团子,你看,这里的雕像穿的是中式婚礼穿的喜服,你喜欢婚纱还是这种凤冠霞帔?” 岁柔瞧着花轿,新娘新郎的样子有些阴森,不自觉想到了中式恐怖,脱口而出:“还是婚纱。” “团子穿上婚纱一定是最美的新娘。”余乐小声念叨着传入了岁柔耳中,冲淡了她心中的慌张,多了一些甜蜜。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 “乐乐快看,这是做什么的?”岁柔指着地下室一个木头搭起来的围栏。 余乐审视四周,周围的小房子每间都很小,中央还有一个围起来的地方,这个地方他没猜错应该是关押人的地方。余乐的心中闪过一丝抵触带着岁柔离开了这个地方道:“有钱人家的监狱。” 岁柔的注意力又被其他房子的东西吸引走了进去:“这是新四军驻足过的地方,他们真的好厉害,他们是英雄。” 余乐看着这些简介,心中肃然起敬。 军人的雕像朴素,周围布置战斗时的场景,墙上挂着照片,配置了文字介绍着照片中的内容。 面对着这一幕岁柔泪目。 那是后世的人们本能的钦佩和由衷的感动:这和平世界如你们所愿,可惜你们看不到了,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希望你们下辈子能够和我们一样生活在这和平年代,安安稳稳。 第93章 变动 走在路上,两个人的心情还在震撼中没有回神。 回去的路上,余乐骑着车载着岁柔,路灯下前往城中的小路有些昏暗,晚风轻轻吹过没带走年少的人那份活力。 岁柔眼睛滴溜溜一转借着倦意搂住了余乐的腰,余乐的心脏扑通扑通,两个小时的路丝毫不觉得累,他想若是时间可以暂停,若是能够一直这么抱着,踩一个晚上他也愿意。 回到家中,余乐立马拿起手机向岁柔抱了平安,接着洗了一个澡,回到床上盯着手机告诉岁柔今天很开心,眼睛的疲惫挡不住岁柔那句“乐乐,我今天也很开心”笑着睡了过去。 健身房工作室中,余昭昭刚给会员上完课准备离去,老板喊住余昭昭:“昭昭一会来办公室一下。” “哎,好嘞。” 余昭昭爽快答应着,利落地收拾好随身物品,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老板在电脑桌前打着字,余昭昭进来后两人相视笑着点头,余昭昭静静等在一旁,大概五分钟,老板放下手中事务转向余昭昭。 “昭昭,你那边的团操这个月做完就停了。” 余昭昭不解:“怎么啦,老板,我两边都没耽误啊。” 打印机打印出文件,老板将那些文件别在一起拿给余昭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你升为合作伙伴,平时我不在,你可以把这当作自己的工作室,这些事务你应该都了解,你是和我一起看着这个工作室做起来的,你操持这些我放心。我不会亏待你,收益我七你三,这是合同,你可以先看一下。” “老板,我就是打工的,做的事情都是分内之事,你要不再考虑一下。”余昭昭有心动,保持着对自己的认知,没有投资享受着股东的权益,有些不现实。 “叫你过来就说明我已经慎重考虑过了,我这边计划开创连锁工作室,你留在这边照看,方便的时候,偶尔去其它分店互相学习。” 机会就在眼前,余昭昭看了合同怎么都是自己占了便宜,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好的,老板我先去趟洗手间。” 老板点头。 余昭昭知道不能立马答应,也不能拖得久。立马答应老板就知道她没见过世面,容易满足,到时候会不会克扣就不好说了;拖得久容易出现变故,去洗手间的几分钟刚刚好。 余昭昭拨打的沈行知的电话分享了这个消息,在沈行知也认同后余昭昭放下心,旁观者清,那就不是自己被利益冲昏头脑。 签订合同出了工作室后余昭昭还是有些飘飘然。 三十五岁这一年,她的贷款还的七七八八,工作上有了升职,她的男朋友小他两岁两人感情稳定,她的儿子能够继续在省级高中就读。 这是一个好的转折,哪怕晚了些,未来可期。 往后的每次团课中,余昭昭那些挥洒的热汗更加真挚,这是一场无声的告别。 动感单车,跟着节奏一起踩踏,麦克风中一遍遍地呐喊加油,一步步引导会员从开始的热身到中间的激情活力再到后面的拉伸放缓。 平衡球课堂中训练会员的平衡,纠正大家错误的姿势,利用道具每堂课的跟进。 她看着这大课堂,一个个健身房的会员们,心中还有些不舍。 聚散终有时。 曾经面对着讲台,那个在培训班不敢上台的自己;上班时有过当成任务,心情烦躁却要耐着性子应付;到现在告别这个讲台,前往工作室。 健身房不会告知会员团操老师什么时候离开,课表更新后才有人陆续询问前台或是余昭昭微信怎么没做了,余昭昭一一回应。 余昭昭不打算趁机挖人冲业绩,只希望有人查看她动向能够一眼看到那条置顶的朋友圈。 “最近在工作室,不方便再去上课,是缘分让我们相遇,我们的缘分不止于此,往后大家还会见面,感谢这些年大家的支持”,配图是一张张课后和会员的合影。 在那之后几天没再发圈。 工作室这边,网上做好宣传,偶尔会和广场合作推广,加上老板的人脉,业绩稳定保持着。 洽谈室中,余昭昭为新来的一个客户做了体测,拿着体测单子余昭昭看向中年妇女:“姐平时应该吃夜宵加熬夜。” “对,现在这时代谁不熬夜,谁不吃夜宵,我算好的,不胖,就是要减肚子。” “是的,姐整体看上去都比较年轻,身材匀称,身体脂肪含量大部分集中在腹部,睡前最起码三个小时不要吃东西,同时保持充足的睡眠。” “你说的我都懂,我不想改变,我这样直接练嘛?” “嗯,姐,咱这边给您做个规划,您日常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夜宵您要吃也行,但是咱们要说好夜宵不要吃过多,吃完消化之后咱再睡觉,不单单是为了减肥,更是为肠胃减轻负担。” 女人并没有什么耐心问道:“多少钱?” “姐,咱来健身就是为了改变,姐痛快,那咱这边也痛快,一会咱带姐参观一下工作室的环境,顺便带姐体验一下这锻炼再制定套餐,这之前都是的,您看行吗?” 妇女点点头,她不喜欢健身房的氛围,人太多,环境也比较密封,工作室人比较少,虽然价格稍微偏高,基本上一个地方一个人,不会拥挤。 她之前的不耐烦是不喜欢余昭昭这种寒暄,在她看来不就是为了赚钱,愣是说的一套一套的。 可就算自己表现的再不耐烦,余昭昭始终很有耐心的引导,带她了解这些知识,体验课程,不说其他,就余昭昭首先提出,事后她直接走,余昭昭也不能说什么,就冲着这不怕吃亏,女人对工作室的印象就好了很多。 不是每个人都急于赚钱,在去的几个地方中余昭昭的用心她能够感受到。 过程中余昭昭知晓了女人的名字,余昭昭带着文文介绍着一个个器材的使用,慢慢陪着她指导她如何使用。 除去器材区域,余昭昭还带着文文来到私教区域,进行了身体的评估。 文文因为工作的原因,有一些高低肩,余昭昭耐心解释着肩膀周围的肌肉,需要松解那些肌肉,锻炼那些肌肉。文文的骨盆前倾,这是大部分人都有的,时间久了容易腰酸背痛。 余昭昭针对这些为文文上了一堂课,一个半小时的课程余昭昭并没有提出要交钱,在结束后为了督促文文,同时不浪费钱,她推荐文文可以先试试坚持三个月,若是能够坚持,可以进行续费,到时候再打折。 文文大受感动,不管去哪个健身房,别人不管你能不能坚持都会推说越久越划算。 文文没有立刻定下来,交了定金后说再考虑考虑。 这次没有之前那么简洁直白地询问,确是让余昭昭感受到了文文的决心。 文文最后选择了半年的套餐,她陪着老公从没钱到有钱,吃着苦熬到中年,熬到儿子上了大学,现在做生意赚了些钱打算半年后和老公补办一场婚礼,在那之前首先要先将形象改变一下,护肤什么的都还好说,自己做做攻略。 自己也有锻炼,就是不得要领,所以物色健身房和工作室,先前查看了几个地方对比了价格,直到确认了这个工作室。 余昭昭为文文高兴,不全是因为她是客户,更多是开心这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婚姻。 第94章 校草 初中的时候已经有八卦流行传出谁喜欢谁,若不是岁柔心中已经有了余乐,她可能会喜欢班上的一名男生。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初一下学期的那次英语交流对话?不不不,也许更早,是刚进入初中时的军训,也许是小升初的那个暑假补习班,好几个学校都有人在这里补习,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小小的补习班里坐了许多人。 刚踏入初中的门槛,一切都是好奇的时候,也迎来了很多第一次。第一次参加军训,第一次来例假,第一次正视两个人的感情。 异性之间已经不再是光着膀子称兄道弟,彼此之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教官之间的比较成了一个个女孩子的饭后谈资,年少懵懂的女孩都有过对那身军装带来的仰慕。 “你们看那个教官,好帅。” “还是我们教官人不错。” “啊~他真的好有气势呀。” 进入军训的地方,大家都在叽叽喳喳的分享着自己看到的事物和看法,领着自己的衣服,找到自己的宿舍床位,换了军装听到口哨后陆续来到了操场集合。 “稍息,立-正!”听着教官喊口号我们也会悄悄学着这带点口音的口号。 “向右看-齐,向前-看,报数。” “1234……”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没吃饭吗……”教官唾沫横飞的讲了一大串。 接下来就是教官训导大家列队,站姿,踏步等一系列基础的动作,烈日下每个人的身上脸上或多或少都有汗珠滑下,岁柔白皙的面庞染上红晕,两鬓被汗水打湿。 一动不动的站姿下总是晃神,在向左转和向右转等一系列会有人出错的地方,,岁柔好像察觉到了一道目光,那是曾经在补习班遇到的同桌。 每日坐在一起的两个人基本没什么互动,只知道补习班的老师经常夸奖这名男生,放在一起的作业本上写着叶风两个字她才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 军训时她很少会想起余乐,基本在忙碌中累并快乐,探索的新鲜事物。 吃饭时他们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前往食堂,吃饭时教官训话后大家拿着自己的饭站着吃完回去。 军训的最后两天教官不再那么严格,带着大家一起看电影,一起玩游戏,岁柔有些迷茫,她所认知的感情是言情小说中的爱情还是一时的仰慕,她好像对教官也会有这种好感,对那名叫叶风的男孩子也有一些。 回到学校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她看到了很多的故事都是以胆小,怯懦,不敢告白而遗憾错过,所以那次余乐像是一道光出现在操场上时她就认定了这个男孩,她要和他有未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一直以为那就是爱情,这些都在初中时产生了迷茫,她曾经以为余乐将她当成妹妹是小看了她,现在真的困惑了。 什么是爱? 余乐在高中学业繁忙,岁柔怀着困惑找过余乐,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的余乐自然知道哪些地方可以避免查询,他不愿意让岁柔冒险,借着给妹妹辅导功课的名义带着岁柔前往图书馆高中学生的这片区域。 最近几次岁柔有心事,他能感受到,她不说,他就陪着。 岁柔又一次来找余乐,余乐当时在打篮球并不在,余乐的兄弟孟楠借着高中学业缘由希望岁柔平时能够找余乐少些。 英语课上岁柔研究着学习报上新看到的单词,英语老师询问有没有人上台可以为大家即兴演示这些对话内容,岁柔鼓足勇气举起了手,这是第一次在初中的讲台上发言,接着老师选中了和她进行对话的人,正是叶风。 少年玩世不恭含笑的眼睛,岁柔心中似乎跳的比平时快了些,也许是面对着这么多还不算熟悉的同学有些紧张。 几番对话中,下课后,有人谈论起两个人很像一对情侣。 岁柔不知道是同学间的打趣还是真的如此以为,这些话让她迷茫又不知所措,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子,难道她是花心的人嘛? 经过几天的调整,岁柔梳理了自己的思路。 也许正是她的懵懂和错误的判断,所以她才有些痛苦,她知晓自己并不是什么花心的人,一切是分不清崇拜和好感,梳理过后她知晓需要在心中划清一道界限。 最终她还是觉得自己对余乐是不一样的,就算他们不常见面,就算他们平时很少聊天,那个少年是最先出现的光。 往后岁柔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这些杂念,那种崇拜不仅仅是对异性,同性或是厉害的人她都有种钦佩,她会和余乐像约定一样,好好考到高中,继续在这个学校呆下去,之后再考上喜欢的大学。 高中生涯中孟楠是余乐最好的哥们,初中的时候身为学霸,他曾经看过余乐和一名同学玩的很好,两个人还比拼谁嘘嘘更远,当时只觉得幼稚。 之后余乐的那个好朋友成绩没有上去,家里没那么多钱提供借读名额,余乐成绩突飞猛进考进高中继续就读孟楠没想到他们会在学校成为高中时期的兄弟。 余乐性格开朗,学习总是要费一番功夫,但是他不气馁一直努力着,孟楠平时花的心思不多,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余乐开始还能蹦跶蹦跶,再往后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高中的课本相较初中来说,知识增进不少,老师讲课进度快了不少,所以他只能花更多的时间,除了偶尔给岁柔讲课,打打篮球外时间基本用在了背书,解题上。 孟楠被少年的的不认输吸引,巧合他们成了前后桌,有时候他会引导余乐的学习思想往正确的发展,孟楠也会和余乐探讨余乐擅长的地方,两个人就这么越走越近。 孟楠不知道解出一个题目还能够让少年的眼睛蹦出光彩,那个平时会为了得到认可可以跑步跑第一的男孩,如此纯粹。 高二的体育课上,孟楠跑在最前面,在快要到终点的时候,余乐像一阵疾风般冲了上去。 “好。” 一声欢呼拉回了余乐得意的思绪,余乐在大家的目光中走了过来,少女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余乐。 是岁柔。 “你怎么来啦?今天不用上课嘛?” 岁柔从口袋拿出纸巾:“擦擦汗。” 余乐擦汗的时候,和女孩走到了旁边的花圃的石头上坐着,女孩缓慢开口:“乐乐,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应该都不去上课,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嘛?” 女孩面色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余乐觉得可能是岁柔刚进入初中还有些不适应,如果老师不会说什么,岁柔在这里他还能进行开导似乎还不错。 但是这可能嘛? 可能…… 岁柔待在这里的三天,拿着一本童话书,余乐上课的时候她在图书馆或是在某个树荫下看着童话故事。 业余时间还能听到有人谈论到校草,岁柔凑了上去询问:“余乐是校草?” 同学见是一名面生的女孩,想着都是畅谈的话题,和岁柔念叨起来。 孟楠是最受欢迎的校草,成绩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另一名能够偶尔第一的男孩子是书呆子,余乐成绩在前十徘徊,没有具体排名,但是人家是体育部部长,平时打篮球什么都是很帅的,兄弟是孟楠,两个男孩各有特色。 岁柔看向那个二楼的某个窗户,那里的那个男孩,不止是她的光。 她走后,他会想她吗? 她也不知道在她搞清楚感情这个东西后,生命和她开了这么一场玩笑。 第95章 露营 岁柔的异常只有那一阵,往后他们见过的几次,一切如常。 寒假时岁柔和余乐来到公园的广场上,两人支起帐篷看着下起的雪。 余乐将自热火锅拿出来,岁柔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放进去,余乐加水,不多时火锅冒起了热气,一阵香味飘了出来。 岁柔吃了两口回味后放下,吃起了面包。 这不像是之前吵着和自己说尝试爆辣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天真的女孩竟然多愁善感起来,余乐浅尝了自热火锅的粉条好像连带着有些食不知味:“团子,你家里人最近好像不怎么管你,是发生了什么嘛?” 岁柔将牛奶插入吸管喝了一口:“乐乐,你说如果你看不见我,你会想我嘛?” 余乐拿出盒子里洗好的草莓放在两人之间,喂了岁柔吃了一颗最大最红的草莓笑呵呵:“怎么会这么说?我们本来就不经常见面,我知道未来我们会在一起就好了。” 岁柔没有看余乐,冷风吹着,大衣和围脖都遮挡不住那寒冷,嘴里的草莓很甜,甜不进岁柔的心里,岁柔的眼睛被风吹红,声音很小被风吹过来:“如果未来我们不在一起,如果我从你的世界消失了,你会想我嘛。” 余乐瞧着这个坐在身边的女孩,将外套披在女孩背上,对方压抑的沉重氛围影响下,余乐的心中心似乎也压住了一块石头,展望了岁柔口中臆想的未来,思忖片刻轻声吐出一口气,认命般:“会,你就像彩虹,呈现在我的天空,让这枯燥的生活多了一些彩色,无论如何,我都会记住这道彩虹。” 岁柔闭上眼睛将鼻子埋入了围脖里,余乐的语气温柔,却像是一种信念占据了她的心房,被风干的泪水除了有些红肿的眼睛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我以为你眼睛肿是没睡好,但是看现在,我都没发现原来小团子这么爱哭。”余乐揽过岁柔的脑袋按入自己怀里,有些心疼。 “乐乐,我要出国留学了。” 乐乐,我要 出国留学了余乐暂时被出国两个字弄懵了,他知道团子家庭好,没想到才初中就要送到国外,他原先以为他们现在见一面不容易,没想到现在更难了。 只是出国,只是异地恋,对于他们这样的年纪,几年的时间等得起。 “你还会回来,只是出国而已,不要那么难过了好吗?我离毕业还有时间,我先工作,等你回来我就可以带你吃很多好吃的,带你去很多很多地方,你说怎么样?是不是还可以?所以我的小团子,别再那么难过,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余乐的声音很轻柔,那些话像是鼓励般像着爱人表达决心,岁柔没那么难过了。 “团子!你怎么流鼻血啦?这冬天太干燥了,要多喝水,你先捏住鼻子。”余乐转身拿出一包纸巾,将纸巾卷成一撮塞进岁柔的鼻子。 岁柔破涕而笑:“是你说的话太感人了好,真是什么囧样都被你看见了。” “嘿嘿,你终于笑了。” 慢脸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下午的时候雪停了,两人手机放下,屏幕熄灭前岁柔的手机最后一幕是和好友排位五连胜的界面。 岁柔率先走了出来,感受着凉风,欣赏着放眼过去的白色,这片大地上只有他们二人,岁柔对着空地大喊:“喂。” 余乐将东西稍作摆放后跑了出来站在岁柔旁边一起大喊:“喂。” 安静,连回声都没有的公园,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岁柔不顾冻的通红的鼻尖,红扑扑的脸颊上方有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彼时眉眼弯弯,嘴唇弯起一抹弧度露出几颗贝齿,她转头看了一眼余乐继续对着空地大喊:“喂~” 余乐瞧着小团子静候她的下一句。 “喂,余乐,我喜欢” 余乐心脏咚咚咚,做贼般凑到岁柔前面“唧”一下在岁柔的嘴唇扫过,因为仓惶,嘴唇都没碰到一起,红着脸跑到一侧大喊:“团子我喜欢你。” 岁柔被余乐打断施法,脖子涨红,转过头深呼吸,余乐告白的声音在身后传了过来,岁柔鼻尖一热,淡淡热流传出来,岁柔淡定的将用纸巾捂住,堆起了雪人。 余乐回过头瞧着堵着鼻子堆雪人的岁柔,嘴里时不时呼出热气的样子甚是可爱,小心翼翼地在旁边辅助岁柔堆着雪人。 四只手冻得通红,反应过来后手像是发热般回温。 岁柔将自己的围脖给一个雪人带上,余乐将自己的围脖给另一个雪人带上,岁柔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后将围脖取下,回到帐篷拿起卡纸和剪刀,不多时纸板围巾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 二人追逐着起雪仗。 傍晚时分,两人坐在帐篷里的电脑桌前,岁柔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饭盒,是寿司。 “这是我亲自做的,你就是嫌弃也给我吃完。”岁柔戴着手套拿出第一块给余乐。 余乐边吃边点头时不时传出“嗯嗯”的声音。 冬天的白天较为短暂,天上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颗星星。 岁柔找了一个没有踩过雪区域,试探了深浅后坐着往后倒去,余乐倒下去后拉着岁柔的手举起来,两个人就在一旁,雪将两人的视线挡住,再坐起来时后面印出两个人的轮廓。 “如果时光可以暂停就好了。”岁柔感慨,瞧了一眼时间起身。 余乐起身蹦跶两下甩甩身子后将岁柔身上的雪拭去,两个人相对无言地收拾着东西,似乎都有一种再见可能是多年后的错觉。 岁柔走之前在余乐脸上做了一个印记,将头上的发圈取了下来交给了余乐。 余乐拉着手推车走在岁柔的一侧,岁柔打开手机音乐找出一首歌,蓝牙耳机一人一只,播放的正是那首《多幸运》。 多幸运在最美的年纪 遇见你没有遗憾和可惜 抱紧你用尽全部力气 不让幸福逃离 多幸运爱你这件事情 成为我今生最对的决定 我相信你就是那唯一 愿陪你到底 余乐静静看着岁柔家中的车行驶过来,将耳机还给岁柔,岁柔轻轻一笑没有接过转身上了车。 凝望着车走远,举起的手不知何时紧握的耳机已经断了线,他将耳机放在外套里间的口袋中,瞧着手机上显示的打车软件中,[用户一分钟内取消打车免责]的提示拉着手推车往家中走去。 寒风刺骨,那抹身影并不孤单,他回味着这些天他们最初的相遇。 “学长,我喜欢你,我们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学长,我不是小孩子,你可以叫我团子,我有自己的思维,我知道我喜欢你,你不用老是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你不接纳不试试万一咱们就是天生一对就此错过呢?” “乐乐,这道理好难啊,嘻嘻嘻,不愧是学长。” “乐乐,我想了很多,我好像是真的喜欢一个人,不是曾经不切实际的幻想和不知所谓的好感,听说很多校园恋爱都有魔咒,我们打破这魔咒,一生一世一双人。” “乐乐,你高中学业比较繁重,我过一阵子来找你。” “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和老师请假了,我妈和老师沟通,这两天可以来高中陪你,你开不开心,我开心,我终于可以看见我喜欢的少年平时的样子,欸?你脸红什么?” “我看中的少年果然不赖,还是校草级别的人物,你会不会有天把我忘了?” 以及刚刚那句没喊完的“余乐,我喜欢”你。 口袋中的耳机格外发烫,像是燃烧着他的胸膛,手腕上的发圈还残留着主人洗发水的清香。 第96章 老家 看着你的脸庞背着行囊 说要去远方 谁还记得那年我拉着你说 爱永远一样 余乐走到家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浅浅的拉伸后将耳机和发圈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前往洗手间洗漱。 躺在床上余乐的手机屏幕最后一句[团子,我到家啦,你到了嘛]。 十月国庆的时候余昭昭带沈行知来到了她的老家,这里已经没多少人居住,她的父辈基本上都是去其他地方买了房子,少数人盖的房子,如果要打一桌麻将还要去隔壁村瞧瞧。 也许再过些年她也不会再回来。 秋天的时候这里的红枫很美,他们村子上就有一块地种了红枫,那是出村口的必经之地,春夏秋冬阳光透过缝隙带给人的感觉都各不一样。 沈行知带着她见识了他曾经去过的地方,余昭昭想带着沈行知去她去过的地方。 余昭昭站在家门口的水泥空地上,门口的池塘荷叶茂盛,余昭昭拿着竹竿去打了莲子,不管是少时还是现在,每次回来看到莲子总想采摘。 一个大的荷叶可以做成帽子和斗篷,她笑说这是她儿时喜欢做的事,余乐还小的时候她带着余乐这么玩闹过,只是现在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余乐性质不大,还不如一把玩具手枪来的实在。 她说这片空地之前还是泥土地的时候很美,虽然已经想不起来曾经的模样,但是隐约间她记得临近池塘的区域种植了一排杨柳树,那时候这中间的位置会有石板搭成的阶梯。 阶梯两侧种了桃树,春天桃花开了,她待在树下感受着风将花瓣吹落的样子。 她不记得是不是水蜜桃,只记得桃子又大又软,香甜可口,她儿时很爱吃。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排的杨树砍掉了,桃子树也砍掉了,石子铺路的时候感觉很新奇,水泥地封住了儿时会和玩伴一起在杨树周边绕来绕去玩耍的记忆,后门只留下了一棵柿子树。 柿子树周边种植了丝瓜,夏天会长满藤曼,开花,结果,在这一角增添一抹绿色。 那时候家里养了牛,爷爷的哥哥老家的叫法是大爷爷,大爷爷的视力受损,条件艰苦,上个时代哪里会有钱治病,所以年老了眼睛看不太清,总是有一层白雾。 大爷爷一生未娶妻,收养了一个女儿,早间天蒙蒙亮牵着牛走在梗头上,日落时分再前往梗头上将牛牵回空心砖盖的房子,就算是眼睛不行,老人家却从不认输。 一个竹子制作的拐杖走到哪里都不怕,走过田野间鸟儿飞过,那棍子一呼,还能收获一顿丰盛的晚餐。 童年时老人家对着弟弟家的孙子孙女视如己家,时不时给一毛两毛甚至一块钱零花钱,余昭昭作为父母放在乡野不管不问的野孩子,拥有两个爷爷时不时能够蹭到零花钱。 大爷爷的手很巧,会编麻绳,每次编麻绳余昭昭可以获得五块钱巨款,他们总说让她把钱存起来,可是她总是忍不住去买了辣条,冰激凌,泡面,棒棒糖。 薯片和饮料是舍不得买的,偶尔尝试一下。 那时候余昭昭最期待过年,过年的时候会有新衣服,会有压岁钱,会有很多好吃的。 余昭昭和沈行知走在梗头上,余昭昭告诉沈行知,左侧曾经有很多房子,放眼望去是广阔的天地;右侧有很多树,右侧下方那条小河她在里面摸过田螺。 大概有十年的时间她只匆匆回来两次,十年后带着余乐回来才觉得家乡变化很大。 原以为树木是永久的,儿时穿梭在每个树之间拥抱树木的记忆模糊,老房子是很早没人住夷平在意料之中,没想到树也没了,两边的下坡都成了草坪。 那泥土沙子的路上次还是铺满石子,等余昭昭从外地再次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水泥路,筑起的围栏贴着反光灯警示。 再往前那里有个小庙,小庙下方的小路那里就是她大爷爷经常放牛的地方。 余昭昭从没想过会带着人参观这些地方,也没想过会有人陪着她回顾这些。 他们往小河边走去,余乐的水桶中只有一条小鱼,而另一个桶里是两条大鱼。 沈行知拍了余乐的肩膀:“臭小子,我就说你还需要练练。” “你那么大声,鱼都被你吓跑了。”余乐被吓了一跳,没好气地看着刚刚钓完鱼散步回来的两个人,似乎发现了余昭昭的情绪有些不对,小声询问沈行知,“我妈怎么了?” 沈行知没有回头小声地说:“想你太爷和太奶了。” 余乐目光望向钓鱼竿低声呢喃:“老太么” 不管是太爷和太奶,余昭昭的老家人统称太太或者老太,余乐看着钓鱼竿眼眶有些泛红。 “老太,等我长大了我给你买很多很多黄金。” “妈妈,那个眼睛不好的老太怎么去天上啊,我也想去。” “老太在这小房子嘛?我怎么看不到他?” 记忆都忘了,又怎么真的忘记,有些记忆只是喜欢藏起来罢了。 沈行知搂过了正在发呆的余昭昭。 余昭昭回过神去旁边摘野花,有些记忆真的越来越模糊了,她还记得曾经奶奶带她去菜地,奶奶干活,她拿这些花角色扮演。 她还记得奶奶带着她去田野里认他们家的田地,还有一些多久之前是谁的坟地。 她当时踩在田野里插秧,一只蚂蝗吸住了她的腿肚子,抬起腿就是哇哇要哭,奶奶一巴掌将蚂蝗打掉,田埂上还有一些小的蚂蝗,当晚做了一个全身都是蚂蝗的梦。 如今的田地早就包出去了,老人家不用辛苦种田收割,所有的东西都有了人工加智能。 至于田间的坟地没再去过,是否成了平地也不曾可知,或许连她的父辈都不记得那些地方。 沈行知第一次听余昭昭告诉他这么多她的过去,两个人的过去好像走到了一起,直到现在的相交。 “行知,你知道我那次回来是怎么觉得我奶奶他们老了嘛?” “因为这些变化嘛?” “因为我小时候我奶奶也喜欢吃辣条,我撒娇让奶奶买辣条买冰棒的时候我奶奶也会吃,那时候有橙子味一小个的一小个的冰棒我奶奶最喜欢买那个,我记忆中老人家的这些面很可爱,一边和你说这些是垃圾食品,一边也会尝两口。” “然后呢?” 余昭昭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眼睛向上看去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那次我回来已经是不需要零花钱的小孩了,所以我自己会买很多零食,会买冰激凌和辣条,可是我爷爷奶奶他们都不爱吃了,平时最讨厌浪费的人,却是应付的尝一口就不吃了。 我知道很可能会有人觉得就不该给老人吃那些,可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烧烤炸鸡腿这些肉食你懂,对于苦大的老人来说肉食的爱惜程度还是很强的,但是他们也都只吃两口。 我不是让他们吃垃圾食品,而是十年前后的反差,你懂嘛?就是就是” 沈行知搂过不知怎么描述又害怕他误会找词解释的余昭昭,下巴靠近余昭昭的耳朵:“我知道的,我懂,你不用着急。” “虽然老人的外表变化不大,可是一些细节总是再告诉我,爷爷奶奶老了,就算大爷爷在去世前用的拐杖不再是竹子,而是有轮子的拐杖。那次带余乐回来我不后悔,如果不回来也许再回来就直接是下一个葬礼。 如今好歹也是在他们最后的岁月相伴过,好过一直在回忆中缅怀。” 村中的变化最多可以体验时代的进步,人情的冷暖都是要自我感知。 第97章 约定 当天回去的时候,沈行知拿刀片鱼,余昭昭打下手,一起做了水煮鱼片,鱼头豆腐汤,炸小鱼。 余乐在外头搭建了一个小架子,将自己钓到的鱼杀好清洗干净串起来烤鱼,撒孜然粉和辣椒粉。 一切成型后余乐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给岁柔,两个人聊着天打起了视频,视频挂断的时候鱼的一侧已经烤焦了。 余乐趁着热乎将焦掉的部分剔除,就算是借助的工具手指难免还是有些被烫到发出“斯哈斯”的声音。 “乐乐,吃饭啦,你的烤鱼好了嘛?”余昭昭冲着门口大喊一声。 余乐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屁股坐得稳稳,眼睛盯着鱼嘴上应承着:“哎,来了来了。” 回到四方木桌前,余乐将烤鱼摆了上去,尽管尽力摆盘免不了还是有些磕碜,余乐要面子没有说出实情:“刚刚烤着烤着太香了,没忍住吃了些。”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晓得?余昭昭没有戳破点了点头:“行了,去洗手吃饭,尝尝你叔的手艺。” 余乐趁着大家伙打饭的间隙将桌上的全鱼宴除去烤鱼拍了张照片发给岁柔。 余乐:我的烤鱼很好吃,还没上桌就吃完了,改天带你来钓鱼我们一起吃烤鱼,正宗烤鱼,哈哈哈。 岁柔:好呀好呀,乐乐真棒。 余乐脸上的笑意藏不住,收起手机拿起碗筷的时候才发现氛围有些诡异:“你们看我干嘛?” 沈行知和余昭昭笑着异口同声:“看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吃饭,魂都不知道被谁勾跑了。” 余乐不明白大人的笑点在哪里,端着饭一个人来到门口坐着——吃饭喂蚊子吃饭。 夏天很热,树荫下的风很凉爽。 前门一棵老树早年前被砍去,不知道那棵树存在了多少年,不知道是谁谈论的风水说家门前不能种槐树,只是每次看到那个角落都很惋惜。 余昭昭怀念槐树在的日子,那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事情,村里的其他人一起在树下乘凉唠嗑。 也许是在回忆中美化,余昭昭觉得有这棵大树庇护,房间总不会太热,然而头一次远门两三年再回来,树已是成为木头桩子,到现在的水泥地了无痕迹。 若是那时候条件还可以将那些一幕幕往事拍下来就好了。 老房子里的陈设让人不轻易察觉变化,又让人感觉哪里都不一样了。 童年时的大爷爷木箱下放着零钱,孩子实在馋了去摸两个硬币买点零嘴,或是在箱子里翻找一些饼干、芝麻糊等,人在外地每次和家乡的电话里还能传出他义愤填膺的声音。 余昭昭不爱讲电话,几个月会打电话象征性回去,后面的两次电话每次奶奶都说一切都好,可是大爷爷说什么奶奶总是打断,她平时要上班私下还要带孩子,就算察觉了什么,只敢在内心默默祈祷一切平安。 传出大爷爷不久于世的消息,余昭昭辞别工作带着余乐陪在床前的最后几天,再也没有回到外地的那个“家”。 有过不适应的时候,有过迷茫的时候,有过想回到城里打工的时候,唯独没有后悔。 夏日的白天会长些,梗头上能够观望的景色不亚于某个景区,一侧是几百亩稻田郁郁葱葱,荷叶荷花作为点缀,一大片的晚霞异彩夺目;另一侧是小河流水,云彩被阳光折射,河水中倒映着河对面的树木。 人烟稀少的农村,肆无忌惮地奔跑,那是一个中年女人在追逐一个失去的梦。 晚上,余乐在楼上的房间和岁柔组队玩蛋仔,一个在睡前,一个刚起床,这个错开的时间差的间隙格外让人珍惜。 沈行知和余昭昭躺在楼下的床上。 “行知。” “嗯。” 余昭昭抬手指着天花板:“你瞧那里。” “那里藏了什么嘛?”沈行知打趣。 “对,那里以前是石灰砌成的,由于下雨潮湿年代久了,一些石灰脱落形成了各种形状。” “让我猜猜,你小时候该不会把那些形状想成某个人物!” 余昭昭甜蜜地笑了,笑容干净单纯:“是啊,我已经忘了都是些什么了,只记得有坏人,有小孩,有恶魔等等。” “而浮生若梦 ,为欢几何?” 余昭昭侧过身搂住了沈行知:“怎么?” 沈行知像是体会到了什么感叹:“这大概就是沈三百所说的物外之趣。” 沈行知还想说什么,低头看见余昭昭面露笑容呼吸平稳,浅浅笑着闭上了眼睛 。余昭昭感受着怀中三十七度的体温,心中踏实睡意朦胧闭着眼睛,没有听到后续的声音传来,两人就这么步入了梦乡。 第二日五点,沈行知穿上雨衣裤,余昭昭拿着水桶跟在后头,来到门口的池塘边,沈行知下水将昨日放下的渔网打捞起来,里面有田螺,小鱼,小龙虾,黄鳝,泥鳅,青蛙还有一些小虾米。 “嘿嘿。”余昭昭傻乐起来,小时候她爷爷会将大的龙虾拿到市场去卖,小龙虾拿出来吃,后来不卖了,装多少就这么吃,或是带给县里的儿子儿媳,传出田螺寄生虫之后就再没体验过几个孩子围在一起嗦螺丝的快乐。 沈行知体验农趣,看着傻笑的余昭昭心情颇好:“想到今天吃什么了?” “这不全都是?”余昭昭指着几个渔网倒入桶中,大半桶的收获。 早上沈行知煎荷包蛋,余昭昭煮面,面条还没熟透时余昭昭关火:“走,喊余乐起床,一起刷牙。” 除了睡眼惺忪的余乐,余昭昭和沈行知刷牙的时候都是精神抖擞,就好像自带音乐,十分欢快。 吃完面条余乐去洗碗,洗完之后前往菜市场买了些菜。 沈行知担当起侩子手拿起剪刀和刀游走在水货之间,余昭昭担当起保姆处理清洗事宜。 会做饭的男人是真的帅。 余昭昭切着生姜蒜末葱花,就看着沈行知倒入料酒,颠锅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和身上的白衬衫不符,那沉稳俊朗的脸将这世家烟火气增添了三分世外仙气。 锅中逐渐泛红的小龙虾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仿佛在说“来吃我呀。” 爆炒鳝鱼、爆炒田螺裹着辣椒酱汁色香味俱全。 小鱼裹着淀粉炸的金黄酥脆;酸辣土豆丝根根分明,青红辣椒点缀,看着就清爽下饭;最后一个花蛤海带汤。 余昭昭直田螺拿着牙签挑出肉,一口一个,弹嫩爽口;小龙虾麻辣鲜香都是她的爱啊。 灶台煮的米饭结起锅巴,用铲子铲下一整块,放上土豆丝,剥好的龙虾肉,再放上另一块锅巴,余昭昭开心地展示:“铛铛,锅巴夹心汉堡。” 余乐用着不屑的眼神诚实的手铲了块锅巴放了块小鱼再盖上另一片锅巴尝了一口:嗯,不错,下次可以尝试梅干菜,竹笋什么的带着团子尝试,下次同学聚会出去玩直接来农村,将房间收拾几间出来,这么钓鱼的农家乐时光也不错。 “行知,下次放假我们尝试一下做腊肉,还有腊肠,腊鱼,腊鸡腊鸭哈哈哈哈哈,好喜欢和你一起做这些寻常小事啊。” “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休长假。”余昭昭大概思考着赚钱的规划。 沈行知剥了一个小龙虾放入余昭昭碗里:“我们来日方长。” 余昭昭嘿嘿一笑:“能从短假中感受着点点滴滴,已是浮生偷得半日闲的快乐,来日方长。” 两人举起可乐时余乐才算正式加入队伍中,三个人以可乐为媒介像是达成某个约定。 这场说笑般的约定在忙碌的生活中逐渐淡忘,又会在某天到来。 第98章 秘书 回到城里,余乐去了学校,余昭昭继续上班和家中偶尔会和沈行知三点一线。 某日凌晨五点,余昭昭起身慢跑去公园,沈行知迎面跑到一起。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去年在农村待过几天,往后我就习惯了早睡早起。” 两人沿着公园跑了一圈,来到早餐摊子前点了两碗炒面。 素白色的面条加了鸡蛋、青菜、洋葱还有火腿一阵翻炒,加入酱油后整体透着金黄,好吃不贵。 炒面的间隙两人前往旁边的摊位买了两杯豆浆,沈行知将豆浆递给余昭昭:“今天休息有什么规划?” 余昭昭每周会抽出两三天的时间慢跑,休假时她会选择在早上跑步之后冲一个澡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然而月初才去玩过,所以这次假期余昭昭并没有特别想做什么,轻轻皱起眉头:“应该把家里卫生做一下就好了。” “那一会来x集团等我,晚点我想余小姐替我上一堂私教课。” 余昭昭半开玩笑:“怎么,休个假还想让我上班?” “哪里?我可不敢让余小姐加班,只是想看看余小姐是否专业。”沈行知挑眉坏笑。 吃过早餐沈行知跟着余昭昭回到小区换了身衣服后前往x集团,余昭昭拿起沈行知的衣服放在鼻尖闻了闻,男士香水味和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充斥鼻腔,余昭昭面色有些泛红。 她将房间、客厅、厨房等地方打扫一遍后去洗澡,换下来的衣物和沈行知的衣物放在一个盆里,这种感觉有些不踏实,就好像他本就平凡的和她相处,一切是那么真实又那么虚幻。 衣服倒入皂粉浸泡着,余昭昭回到客厅打开了电视《十日终焉》,据说这是由一部小说改编,在2023到2025年火遍网络。茄柿子里更是有三百多万读者阅读,再接下来的两年里拍摄了电影,小说更是还有人在二刷保持在热榜中。 前两年翻拍成为电视及动漫,她还没有空出时间好好看过。 从冰箱拿出西瓜切成两半,一半放入冰箱,一半抱到桌子上,一勺一勺的挖着。 开头就是一个老旧的钨丝灯,十位年轻人陆续醒过来在那密封老旧的环境里,紧接着一个带着山羊头面具的人将一位俊秀痞帅的骚年脑颅打爆,血液四溅脑浆流出,余昭昭瞧了一眼手里的西瓜还有三两颗白色的西瓜籽。 ——还是吃得很香。 清甜的西瓜,淡淡的清香,烈日洋洋,多么小清新的画面。 两侧有风吹进来,吃着喜欢的食物,看着追过的小说翻拍的电视,瞥了一眼时间,一点了! 看电视的时间过的很快,余昭昭煮了意大利面,裹上番茄酱汁继续来到电视机面前,看到的正是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男人出现在半空,温柔地看着一个戴着老鼠面具的女孩,下一秒的画面太美。 就算看得出是借位拍摄再场景布置后的特写,那红色的画面,那终焉之地天空弥漫的昏暗,余昭昭瞧着碗里的番茄酱砸了嘴。 三下五除二将面条吃完,来到阳台清洗衣服,剧是好看的,只是不适合吃定西的时候观看。 窗户的风吹拂余昭昭的发丝,微湿的头发渐渐被风吹干。 沈行知喜欢身上散发着男士香水味,余昭昭喜欢衣服充满香皂的味道,现在衣服放在一起洗,余昭昭的衣服上有淡淡的男士香水味,沈行知的衣服上有余昭昭寻常用的香皂味道 衣服挂在阳台上方,风吹过,整个家中都是皂粉的香味,余昭昭心情颇好,将裙子换下穿上衣服打车去了x集团。 余昭昭没有来过x集团,消息发给沈行知后坐在一楼大厅的候客区刷着手机短视频静静等着。 一名穿着细高跟,得体包臀裙的女人来到了余昭昭所在的位置,她的胸牌上写着前台周怡:“你好女士,请问您这边有和谁约了嘛?” 余昭昭不假思索:“是的。” “请问您是和谁预约了,我这边帮您联系。” “沈行知。” 周怡怔愣片刻脸色微变:“您稍等。” 余昭昭没有想太多,配合工作人员的正常问候而已。 周怡那边讲电话没多久另一名画着淡妆涂着正红的唇妆,烫着大波浪卷发的女人下来,周怡喊了声婷姐后退到旁边,婷姐点头目停留在余昭昭身上:“你找沈总?” 余昭昭有些不确定:“沈行知沈总?” “你是来找我们沈总合作的话我们还可以好好谈谈,但是如果您是有其他心思,这边请回。”女人气势凌人。 “不好意思,沈行知叫我来这里等,你们可以不用管我,我就只是坐在这里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蔡婷打量了余昭昭一眼,确定对方身上的价值不多,不是平时见过的客户,就只是知道沈行知的名字并不知道其他事情,可能是什么爱慕者。她大胆起来语气嘲讽:“小姐,我这是给你面子才在这里好好和你说,你这样赖着不太好。” 余昭昭一脸无辜且无语:“这是公共待客区域,第一我作为一个客户或者是员工家属正常在这里等一个人,第二我并没有做出什么异常举动。” “如果你是客户我们尊重你,但是一开始你就直接说出沈总的名字,并且没有说其他事,我们很难不怀疑你的动机。”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耗,何不就让我默默坐着,有什么一会不就知道了,我一个人还能做什么?最多坐会就走了!” 眼见女人还要咄咄逼人,余昭昭掏出手机将沈行知的微信掏出来给蔡婷看了一眼,手机中显示的最近两条消息。 余昭昭:我到啦,坐在大厅了。 沈行知:一会就好,辛苦你了。 蔡婷并不知晓那个人有沈行知的私人微信,不禁有些心虚,然而下一秒,恼火占据了上风。毕竟年轻貌美的人是自己,任何明眼人都应该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她挑衅地看向余昭昭语气中带着几分鄙夷:“怎么,你难不成想说……你是沈总的女朋友?” 自卑是什么?是一头猛兽能够吞噬你的一切,让你变得胆小怯懦,让你上一刻还觉得引以为傲的事情下一刻就觉得一文不值。 对于有些人来说,自卑就是刻在骨子里,因为一点苗头就可以窜出来将你整个人吞没。 所以面对蔡婷的嘲讽,余昭昭的第一反应是逃避。 呼吸之间将那些情绪按捺住:沈行知,是你选择的我,是你追求的我,是你肯定的我,是你叫我过来的,这几年虽然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我相信你不会花时间骗我,所以就算你是什么总裁,我也是你女朋友。 做好心理暗示后余昭昭感受到了蔡婷的敌意,那是同性之间相争的敌意,果然冷静下来会发现更多。 余昭昭手中拨出了沈行知的电话,嘴上大胆回应着女人:“是,我确实是沈行知的女朋友,至于他是不是和你们沈总是同一个人,我并不清楚。” 女人的嘲讽还要继续,余昭昭已经将电话放到耳边:“你听到了?” 沈行知轻轻“嗯”了一声。 “你怎么想,我说的对吗?”余昭昭不顾女人在背后说出她不要脸之类的话,静静听着话筒那边的声音。 “对不起,我马上到。” 余昭昭不知道沈行知具体的意思,挺直脊背深呼吸后看着女人:“沈行知一会就来,如果他说一句我不配我自己会走,而不是你在这里说一百遍。” 余昭昭很倔强,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要亲耳听着沈行知说,如果他真的是一时新奇,那她就还他自由,而不是用这种方式让她知难而退。 在一起是突然的,如果分开 如果分开,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人就不会一辈子在一起,不过提前了罢了,能够有这么多的快乐时光,够了。 第99章 八年 沈行知大步流星地走下来,面色有些阴沉地看着喋喋不休的蔡婷,默默无视的周怡二人。 他先走到余昭昭面前时,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余昭昭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胸中堵住的一口气松了下来,自信地牵住了沈行知的手。 沈行知的眼神充满了威严瞪着蔡婷,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你就这么做事的?该有的补偿公司会出,你和她去人事处报到。” 周怡没想到沈总面前的红人秘书就这么说辞退就辞退,震惊中想要为自己辩解。 蔡婷的脸色变得苍白,她低垂着头,抬眼正视沈行知的目光,嗫嚅着想要解释,她不甘心潜伏这么多天就输给一个老女人。 沈行知面色不善,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牵着余昭昭的手,身姿挺拔如松,他的眼神深邃:“我一再强调公司的纪律和职业道德,你们这样的行为让我非常失望,不管对方是谁,最基础的待客之道都不懂,我身边哪里还敢用这样的人?” 匆匆赶来的保安看到最后一幕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脸懵逼,其余装作路过的同事纷纷接水的接水,泡茶的泡茶,上厕所的上厕所。 沈行知将余昭昭的手握的紧些向着门口走去,目光坚定:“别怕,有我在。” 余昭昭的眼眸里闪烁着真挚的光芒,两人手拉着手,渐行渐远,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潮。 此时此刻,公司内部正犹如一个喧闹的八卦池塘一般。对于这两位员工的离去,大多数人只是表面上稍微寒暄,没有多少人真正感到惋惜。 职场如战场,人员流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吃瓜是人的本能。 站在车前的沈行知内心深处充满了愧疚,他紧紧地拥抱着余昭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昭昭……”沈行知轻声呢喃,眼中满是痛楚与自责,心思敏感的她,刚刚一定是很无助,“对不起,是我没安排好,我没想那么多。” 余昭昭在沈行知走过来对她笑得那一刻就已经释怀了,她很庆幸自己没有信错人,庆幸这次勇敢了一次,真的很庆幸。 何其有幸遇得良人。 她很想看着沈行知的眼睛告诉他没关系,谢谢你的维护。然而刚挣脱的怀抱,眼神交汇不到一秒,沈行知的吻倾泻而下,带着索取和不安。 “你在玩火。”余昭昭舔着嘴唇,刚刚残留的男人气息让她心思紊乱。 沈行知单手搂过余昭昭的腰:“对啊,余老师才知道啊,这堂私教课应该怎么上呢 ?” 余昭昭转过身钻进了车里,真的有些饿了。 沈行知嘴角上扬来到了驾驶座上,带好安全带后凑近余昭昭,余昭昭连忙说了一句:“我安全带系好了。” 沈行知不以为意继续凑近,气息轻轻吐在余昭昭的脸上,耳边:“姐姐脸皮这么薄,怎么当老师啊,嗯?” “沈行知,你这样酥,我真的会饿。” “是吗?那余老师想吃什么?” 余昭昭不再理会沈行知,在车中她知道他们不会做什么,但是面对沈行知的挑逗,余昭昭维持的定力摇摇欲坠,只好闭上眼睛默念:“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沈行知见状爽朗地笑了开着车。 余昭昭睁开眼:“这不是去工作室的路。” 沈行知笑而不语。 “这也不是去小区的路。” “昭昭,人生短短,我们还有多少年?” 沈行知难得认真,余昭昭陷入短暂的思考,这么多年为了生活奔波,为了赚钱常常让自己陷入忙碌的状态,偶尔规划出想做的事,日子倒也不算枯燥。 可是她还有多少年呢? 今年下半年余乐就要上大学了,她的一大心事就这么完成了,余乐的小女友自从寒假过后没再出现过,不知道是不是闹别扭了。 最重要的是,过几个月生日后她就三十八岁了 “我们认识八年了。”余昭昭不敢去计算,沈行知不是,他保持着理智将像是述说着一件小事,“我们在一起也有四五年了。” 一种不得不面对又回归现实的感觉让余昭昭的心有些空落落。 这么多年得到了什么?这么多年收获了什么?那些年少时想做的事做了几件?她凭什么满足现状自娱自乐? 下一秒余昭昭吐出一口气。 不管现在什么样子,不管以前是什么样子,那个年纪的自己就是如此,她站在那些路口徘徊纠结,她的迷茫和自卑,她能够做到的就只有那些。这世上没有后悔药,那个她做的很好了,自己不应该责怪去责怪曾经的那个自己,那个她也在尽力在生活之余热爱着生活。 正是曾经的努力,所以生活才一步一步变好,就算一切晚了些,就算时光一往无前带走了她的青春岁月,往后她才能够更加热爱生活,去追寻自己想做的事。 希望暮年回首,往事不全是遗憾。 想通之后余昭昭不再纠结又恢复到往日的模样看向沈行知:“对啊,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 “之前几年我们都在为了生活奔波游走,从夹缝中争夺时间来稳固彼此的感情,现如今生活上的压力小了很多,我们有了更多的时间要不要更加深入彼此的生活圈去了解对方?” 余昭昭犹豫片刻:“需要见你父母吗?” 沈行知刚想回绝,嘴角闪过一丝嘲讽:“那就挑个时间见见。” 车行驶至别墅区,余昭昭像是再次体会到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般,只是这次她不再认为自己是仰望王子的小姑娘。 余昭昭有些忐忑:“来这里做什么?” “带你去过我以前去过的地方,还没带你来过我现在待的这些地方是我不对,之前我们总是太忙,现在可以继续加深认识。” 余昭昭唇角泛起甜蜜的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余昭昭以为沈行知要带她参观别墅的建筑,没想到是直接来到一间装了许多健身器材的房间,她的心中再次感叹,有钱人是有一个私人健身房的。 她没忍住坐在了[坐式划船机]面前试了试拉背的手感,沈行知不需要余昭昭指导什么熟练的热身后来到[龙门架]前方向上轻轻一跳。 那看起来只有线条轮廓的肱二头肌立刻变得饱满圆润,余昭昭来到身后,沈行知背上没有一丝赘肉,腰腹上的腹肌此刻更加明显。 余昭昭的鼻子一热。 ——是清鼻涕。 余昭昭拿了旁边辅助的弹力绳,跳上龙门架准备和沈行知一起训练,沈行知将余昭昭抱下来:“你就这么教会员锻炼的吗?” “啊?不是”你也不用教啊。 余昭昭还没来得及反应沈行知带着她来到了[史密斯架]前:“姐姐平时是不是要给会员先做示范啊。” 沈行知引领着余昭昭做[史密斯深蹲],余昭昭能够明显感觉现在的氛围不对,但她不敢说,沈行知就这么紧紧贴着她的后背,随着她的下蹲而下蹲,那上车前的感觉又来了。 沈行知的手从余昭昭抓着杠铃杆的手上游走到她的肩膀上,余昭昭将杠铃杆挂到架子上跑到一侧。 沈行知嘴角还挂着邪气的笑容:“姐姐怎么啦?” 余昭昭嘟着嘴掩饰心中的不平静:“你这哪里是要上课?” 沈行知向余昭昭走近:“当然不是普通的上课了,我们在一起五年了,嗯?” “嗯”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姐姐。” 第100章 穆青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像是一下子点醒了余昭昭,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他们一步步走到现在,一切都在变好,他们两个人也是,于是她搂住沈行知的脖子:“那你准备就在这里?” 沈行知将余昭昭抱起,手托住她的臀部,额头贴近她的额头:“姐姐如果想的话,哪里不行?” 两人都像是饿了很久的狼,食物就在眼前,丢掉了原有的包袱后展示了自己的饥肠辘辘,余昭昭没有骨头般任由沈行知抱着来到卧室,沈行知将余昭昭顺势放倒后手撑着床看着她。 那羞涩又饱含期待的眼睛像是拉着丝,脸颊红扑扑,不知为何感觉这样的她很美。 沈行知如同饿虎扑食又似在品鉴美食,激切中带着温柔,柔软的床铺深陷,他的每一次吻都让余昭昭战栗,那羞喃就是此刻最美的乐章,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也许是幻想过但是不敢期待过会有这一天,也许是很久没尝过此类佳肴,余昭昭有些意犹未尽,却是不怎么敢看沈行知的眼睛,如梦似幻。 “如今盖上我的章,姐姐就是我的人了。”沈行知幼稚且霸道地看向余昭昭,声音充满磁性。 余昭昭的两个耳朵很红,不想让自己输了气势故意装出风流的模样将沈行知推倒,在他的胸腔前心脏的位置种下一颗草莓:“是吗?那我希望,这个位置里面住的女主人,只能是我。” 余昭昭不再畏缩,心情大好前往浴室,身心舒畅,沈行知瞧了一眼胸口的位置笑着追了上去:“余老师刚刚饿了,这就吃饱了?” 浴室恒温的水流撒下,梳妆镜渐渐被水蒸气蒙上一层雾,遮盖住两个热血沸腾人的身影。 令余昭昭感动又心情沉重的是沈行知告诉她:“姐姐不用担心孩子,我与昭昭之间,情感纯粹,不需要什么纽带,我爱昭昭,昭昭爱我就够了。” 上满子弹的枪,发出三颗,沈行知将衣柜中之前为余昭昭买的衣服拿了出来。 “这是给我的?” 余昭昭有些不可置信,她还没来过,沈行知就已经为她买了新衣服,这个第一次来的地方就像是她会常驻的家。 “对啊,我的女主人。”沈行知说着指了指胸口的位置。 余昭昭面上潮红未退,笑着换了衣服,两人出门后来到车上:“就这么直接去见你妈会不会不太好?” 沈行知的面色没什么变化,为了打消余昭昭的顾虑稍作解释:“没事的,本来你我和她没多大关系。” 余昭昭眉头微蹙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打开了车载音响,播放了一首歌。 凉风轻轻吹到 悄然进了我衣襟 夏天偷去 听不见声音 日子匆匆走过 倍令我有百感生 记挂那一片景象缤纷 随风轻轻吹到 你步进了我的心 在一息间改变我一生 付出多少热诚 也没法去计得真 却也不需再惊惧风雨侵 沈行知静静听着余昭昭的声音和播放的音乐重合,一首歌后他笑着问:“喜欢唱歌?” “嘿嘿,偶尔会唱一点,就会那么两首,不是很好听。” “不,我经常听到你在做事情时不自觉地哼两句,不管什么只要发挥了它的价值就是有用的,你唱歌时我能感受到那份愉悦,也能感受到伤感,日常中哼唱能够在沉重氛围中带来一丝清明,也能在不开心时梳发郁结这就很好了,不需要在意唱的好不好听这些负面的因素。” 余昭昭点了点头又唱了一句:“随风轻轻吹到 你步进了我的心” 沈行知莞尔一笑看了余昭昭一眼:“嗯,自信点,我喜欢。” 耐不住余昭昭心中见家长的那份不安,沈行知将车停在一家百货大楼陪着余昭昭大致挑了两样东西后来到了隔壁的县城,时间已经很晚了,六七点的样子,真不知谁会这个点第一次去人家家中,余昭昭内心始终觉得唐突。 来到沈行知的母亲家中,妇女敷着面膜喊了一句:“这么晚了,谁啊?” 穿着拖鞋开了门后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心中纳闷这么多年过去这臭小子还会想到自己?在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儿子和女人手中都拎着东西后喜笑颜开:“哎呦,来都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啊,吃了没?。” 沈行知没说话,带着余昭昭径直走到里面的沙发上坐着。 穆青将东西拿到一侧,热情地招呼:“哎呀,小沈呐,来怎么不和妈说一声,大老远过来应该还没吃饭,你这是带女朋友来找妈是想定下来了吗?也好,你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定下来了。” 余昭昭如坐针毡,要说这一刻是她不明白沈行知的漠然,下一秒则是愤然穆青的作为。 沈行知冷漠地看着穆青:“妈,你说我结婚应该在哪里准备婚礼呢?彩礼多少合适?” 穆青的脸色变了变:“我说你平时怎么不过来呢,一过来就带个女朋友,原来是想这个啊?” 直到这里余昭昭还觉得一切正常,只是穆青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 “我又不欠你的,当年在你们沈家像个保姆一样谁念了我的好了?现在我和老沈离婚了,他给的那点钱能够买回我失去的为他付出的大好年华吗?我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他,还有你,就算我没怎么带过你,我好歹把你生下来了,你现在这么大了还想我帮你吗?” 一时间都是穆青的声音。 “我欠你什么?我现在都不要你养我难道还指望我养你?合着我养你小还要养你老还要给你养儿子是?”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为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什么都是我不对,都说我不好,我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们母子吗?” 待穆青诉苦之后作势要将人请走,东西扔掉,沈行知淡然站起身拿出一张卡:“我说我找你要钱了吗?卡里有二十万,密码是我生日,要是记得你就拿去花,要是不记得那是你自己的命数,我现在就是来带我老婆看看她没有婆婆,我也没有妈,我们就这样了。” 沈行知牵着余昭昭的手向门外走去,车子行驶时余昭昭心疼地看向沈行知:“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是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清楚,我就是想让你没有心理负担,往后就算别人说什么,你只要知道日子是我们的,和其他人都没有关系。”沈行知打断了余昭昭的话。 他知道见家长这是最基础的,所以余昭昭提出这一点时他同意了,他不希望他们在一起还有什么秘密,也不希望别人问起婆婆时余昭昭蒙在鼓里,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人说什么都很无力,现在最起码见过也了解了。 “你难过吗?” “我习惯了,所以,无所谓。” 余昭昭不准备见沈行知的父亲了,她不明白习惯这些会经历多少次失望,到现在她的脑海还充斥着穆青那句“我不欠你的”,她的心里一直有一句“他也不欠你的”没有说出口。 她不知道全貌,不会对一件事给予评价,但是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的爱如果都不纯粹,那么这个儿子是不是会怀疑别人的爱也是如此,连自己最亲的人都这样,还能要求别人什么。 从穆青那边回来的路上,余昭昭吃了碗燕窝粥算是填饱了肚子,她不想吃的,沈行知看出她饿了拿出一罐塞给她:“饿了就吃,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是我直接将你带过来的,要是你不吃我心里过意不去。” 余昭昭将丝丝甜意的粥送入口中消化着今天的认知,拿出牛奶插入吸管递给沈行知。 第101章 晚会 沈行知将车直接开到了海边,八九点的海边,没有什么人,天空上零散的几颗星星,海风吹过颇有些寂寥的感觉。 余昭昭站在沈行知的一侧,默默拉过沈行知有些冰凉的手给予一些温暖,她想说什么都好像有些苍白无力,面上带着笑意看着大海念叨:“沈行知,其实我懂你,从一开始你带我去的那些地方就懂。” 晚间的风有些凉,余昭昭的裙摆随风舞动,沈行知的衬衫也被风吹得褶皱,两人就这么坐在沙滩上聊起了天。 余昭昭在沙滩上画着爱心,叙述着心里话。 “我生活在留守家庭,从小就是放养式教育,童年被忽视的情感被否定的人生造就了我生性自卑,就算那些在后来有了很大的改变,但是人无再少年,你带我去那些地方的时候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那份共鸣,所以我大概知道我们的生活可能很相似。” 沈行知将目光从海边收回看着余昭昭的微笑,看着余昭昭轻松地说着一件寻常的小事般手指在沙滩上写写画画。 “昭昭,我习惯了,我知道你也是。” 余昭昭蹲下身子在沙滩上继续画着一个小人:“行知你瞧,这是你,大大脑袋的火柴人,这是我,更大的脑袋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眼角不自觉滑下两滴眼泪。 花有重开日,而她和他充满遗憾的少时却是不能回来的。 若是那时候能够被珍爱,她又怎么会为了逃脱原生家庭而被一个人三言两语就私定终身。 若是那时候能够被真爱,他又怎么会流连醉生梦死,去谈一场又一场恋爱又在怀疑这世间的爱虚假。 事到如今只能选择接受,适应这操蛋的人生,适应这荒唐的岁月,也许到后来他们也不知道是自己赢了生活还是生活塑造了他们,可是这有什么重要呢。 两个受伤孤独的灵魂是可以相互取暖的,他们都熬过了自己生活的最低谷,可以像个小太阳般释放出温暖和点点善意去照亮别人。 那晚趁着夜色两人在海边追逐,寻找着贝壳海螺,冷冷的海水打湿了脚踝,萧瑟的海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可是他们很开心,他们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往前一点点的伤疤被揭开的时候早就愈合,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不会再掀起一丝波澜。 天公作美,看向人间这良辰美景竟被感动落泪,洒下一时阵雨。 此刻更能确定四周无人,余昭昭在雨中奔跑围着沈行知转圈,沈行知在雨中大笑追着余昭昭,两个人现在就像是两个爱玩水的孩子,没有大人的约束,放肆地淋雨跳水坑。 回到别墅时已经凌晨,两人的身体皆已疲倦不堪,下一秒就要倒下,两人在浴室匆匆洗澡后来到镜子前沈行知帮余昭昭吹着头发,时不时再帮自己吹两下。 余昭昭困得打着瞌睡,强撑着眼皮趴在桌子上任由沈行知摆弄她的头发。 许是真的太困了,许是沈行知太温柔了,余昭昭就这么睡着了,沈行知将风调到最小吹完慢慢帮她梳理着发尾,抱起余昭昭的时候她醒了看了一眼沈行知后安心地继续睡去,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继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第二天白天感觉就是眨眼之间,不知为何有时候睡得不多但是就是不困,余昭昭比闹钟响起还提前二十分钟醒过来,沈行知就这么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手机时间钻到沈行知的怀中:“怎么?你没睡吗?” “不是,我刚刚一直在想你睡得够不够,需不需要我叫你起床。” “啊?”余昭昭探出脑袋一脸疑惑,实在是她的体质闹钟一叫就算起不来也会醒,所以不明白沈行知话中的意思。 沈行知的唇已经靠近的余昭昭的耳朵,说起了悄悄话,温热的舌尖,冰凉的耳垂在轻声低语,一层睡裙已经阻止不了两具火热身体的靠近 闹钟响起还不等余昭昭按下稍后十分钟,沈行知就将闹钟关掉,十指相扣,灵魂的契合。 浴室中花洒里的温水洒在两人的身上,余昭昭眼神闪烁问出了一个困惑的问题:“你这些年还有和别人练习吗?” 沈行知唇角微勾:“怎么?你希望你男人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我现在不年轻了,你还。” 沈行知没有直接回答:“你要不看看时间?上班要迟到了哦。” 余昭昭迅速将头发一擦换上衣服,沈行知快了几秒,两人一起换鞋子的时候沈行知拿着她的包:“我送你。” 到了车上沈行知嘴唇咧开:“遇见你之后,就一直是你。” 余昭昭看向沈行知还没问出口,就看沈行知爽朗一笑:“别上网查那些有的没的,真实情况因人而异。” 余昭昭的脸瞬时大红,点开百度默默删除两条记录[男人三十几岁精力旺盛],[男人几年没有x生活会怎么样],就算这些沈行知没有看见,她还是羞愤难当。 沈行知将三明治拿到余昭昭手中的时候她才发觉今天好像忘记吃早餐。 她就这么在沈行知的注视下拿着三明治仓皇而逃。 下班时沈行知已经在楼下等候,车上他们将一切话题说开,希望彼此之间没有隔阂。 不管什么都是因人而异,她和他都是。 谈开后余昭昭思索起一件人生大事:“晚上吃什么?” “今晚换上礼服,出去吃。” “等等,礼服?” “嗯,一场晚会,里面有一场群舞,到时候跟紧我。” “桥都吗得,跳舞?”余昭昭狐疑。 沈行知一脸尽在掌握:“你最近在学舞蹈,这基础的应付一下就好了。” “大哥,舞蹈也分品种,你这么突然,我那三脚猫的功夫还要去跳没跳过的,这不是存心让我卖弄风骚然后给你难堪?” 沈行知在手机上轻点一下,柔美的音乐缓缓流出,他行了一个绅士礼,做出邀请的手势,余昭昭将手搭上去,两人面对面靠近的时候沈行知才缓缓道:“这不是还早,刚好我可以指导,保证到时候在人群中混迹的人模狗样的。” 余昭昭没理会沈行知的贫嘴,跟着他的步伐进退,左边一步,右边一步,松开手几步,牵在一起几步,张开手几步然后又搂在一起走,接着松开一只手余昭昭转了两个圈。 这种感觉很神奇,一个你明显感觉自己不会的东西在对方的力道引导下能够行云流水般自由。 酒局中除了大家一起跳舞的阶段,余昭昭没有其他过多的参与感,生物钟迫使她不是很适应现在的氛围,拿了些点心坐在了角落中,周遭的一切好像和她再无关系。 余昭昭开始想着余乐书本中一个内容:多数人类能够听见的声音频率在20赫兹到赫兹,但是一些动物对高频声波反应灵敏,所以它们能够警觉一些人类听不到的东西。 她不禁开始想象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中她都是感觉安静的,那么她的频率是多少。 “嘿,美女,一个人?” “美女?” 连着两声呼唤将余昭昭的思绪拉回现实,她不悦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不好意思,我老公在前面一会过来。” 男人明显有些不信,还在叨叨地说着猥琐的话,余昭昭不予理会准备起身离开,男人认为女人虚张声势,再加上又是角落一般没人注意浑水摸鱼的行为准备动手动脚。 下一秒沈行知冲过来抓住男人的手,平时健身的手劲非同一般,看上去轻松抓着男人的手,只有男人自己知道有多痛,他的脖颈已经爆出青筋。 男人认怂般道歉,点头哈腰,事实上沈行知出现后他就怂了,只是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擒住,如果可以他今天打算安分守己,这波血亏,白费了口舌还得罪了人。 第102章 沈付 教训完男人后沈行知朝后方瞧了一眼,点头之后带着余昭昭离开了。 刚刚舞罢,众人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聊,沈行知也不例外。这场告别晚会是他组织的,平时那些关系要好的合作伙伴和兄弟们都来参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他们认识一下余昭昭。 余昭昭打过招呼,便默默地坐在角落里。这时,一个弟兄开口询问:“沈兄,这是就这么定下了?这就被锁死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大致的话题。 沈行知自然知道他们是为自己考虑,男人之间,这些他又何尝不懂呢?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给予肯定。 他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或许在你们看来,我应该找个年轻的,找个门当户对的。但我从来不在乎两个大家庭如何,因为这只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也许你们觉得她形单影只,不善交际,但我懂她,她有属于自己的一个世界,所以她并不需要那些。” 众人见他如此坚定,心中对他的认可又加重了三分,此事也就此作罢。往后再有人提及,也只是少数人之间私下的谈资罢了。再好的兄弟只能为你分析利弊,无法替你决定什么。 再之后就是大家聊些日常,沈行知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看向余昭昭的位置,看到男人后他和在座打了声招呼立刻起身过去解围。 回去的路上沈行知还在思考着余昭昭的小世界。 她的圈子很小,信息圈都是网络传播或是同事告知,平时没有去特别的追星或是追剧,不会和他人去讨论这些,除了正在学习接触的东西其他信息基本上就是2g网。 什么都慢一拍这是沈行知对余昭昭的固有印象,但是她小小的世界里很善良,外人眼中她不善交际不广泛结交朋友,沉默寡言,所以外人眼中她是孤独的,是不起眼的,是被忽略的,然而他知道。 他知道朋友多了可能会应接不暇,朋友多了多条路不假,只是这样靠谱的朋友真不多,有时候还比不过一个陌生人。他知道余昭昭不是真的想通这些她是天性使然才展现出那样的一面,可有什么坏处吗? 没有。 她没什么朋友,花草树木都是她的朋友;她沉默寡言,她的脑海中有千万个小人叽叽喳喳;她默默无闻,这样能得到更多的自由。 生活是自己的,她不孤独。最重要的是,外人都是片面的,谁又能知道一个人的全面,她真的不起眼吗?她真的沉默寡言吗?沈行知从没有这么觉得,她有一个世界那么他进来是不是也拥有了一个世界。 这一路沈行知一直没有说话余昭昭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岔子:“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行知的思路从多年前和余昭昭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中抽离开,装作天塌下来般:“对啊,好大的事啊。” 余昭昭有些焦急:“什么事?” “有了你我好像有一个世界。” 她放松下来嫣然一笑,他平静下来心情颇好。 回到家中,余昭昭准备先洗澡,将这一天出的汗水还有晚会上沾染的香水味和烟草味洗去,衣服刚褪去,沈行知走了过来:“一起洗。” 她脸微红地点了点头,两人衣服都褪去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光溜溜的身子两个人用着同一款沐浴露,沈行知揉搓着浴球,不一会浴球上裹着丰富的泡泡。 他将浴球往余昭昭身上揉搓,浴球滑过余昭昭身体的肌肤只觉得一阵酥痒,不知道是不是浴室中的空气不是很流通,热气下余昭昭的肌肤都有些泛红,她看着沈行知白净中带着健康黄的身体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子弹空壳,重新上膛。 余昭昭想不到过了两天沈行知的父亲会打她的电话要求见一面,她不知道沈付从哪里知道的号码,但是一个号码若是有人想知道那肯定是简单的,人家有请在先余昭昭和沈行知商议后决定还是去看看。 沈付选择的是一个法式餐厅,余昭昭到达地点后看着门牌暗自庆幸自己为了见家长而选择换上隆重点的衣服,她不希望给沈行知丢脸。 服务生将余昭昭领到座位上时,沈付已经点好餐,桌上已经上了餐前面包。 “余小姐你好。” “沈叔叔好。” “我是沈行知的父亲沈付,你叫我声叔叔那我好好跟你说一句,你和沈行知不合适。” 余昭昭本着尊重长辈一直等着沈付先用餐,听到这句话她的脸色没变,心中的不快从呼吸间可以感知,她将帕子放入腿上,拿起面包后准备直接啃,想到沈行知后改为撕下一小块,别上黄油,再徐徐送入口中。 随后服务生送上牛排等食物,每盘菜着实好看,只是分量有待考究,余昭昭很想好好品尝一下这些味道究竟如何,奈何沈付似乎不是来吃饭的,一直打量着她,这让她有些食不知味。 余昭昭不悦地擦了嘴角后喝了一口葡萄酒,她很想感叹味道还不错,很想对这些菜表示认可,深呼吸后她认为美食不可辜负,不管沈付是什么用意,她都应该好好享受美食。 沈付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传出:“你配不上沈行知。” “不知道沈叔还想说什么?” “余小姐似乎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好好谈谈,我知道你并不是很需要很多钱,但是我也可以补偿一些,后半辈子不用上班想想应该还是蛮不错的,余乐的成绩还不错,这边也可以将他保送到贵族学院。” “沈叔貌似不会让我占便宜这么简单。” “当然。” 这不禁让余昭昭觉得有些戏剧化,莫名想到一些老掉牙的剧情,余昭昭笑着擦了擦嘴巴:“我先去个洗手间。” 洗手间内余昭昭大肆嘲讽,拨通了沈行知的电话。 “他是不是在演霸道总裁的戏码,好搞笑啊,我没想到真有这种剧情,果然戏如人生。” “他想啥了,拿一些不在我人生规划中的事搪塞我,那些不劳而获的东西有多不靠谱,我怎么会心动,就是可怜那些吃食了。” “嘿嘿,我打算一会趁他不注意溜走,你觉得怎么样?” 余昭昭出了洗手间正准备溜走,和人撞了一下,两人齐齐说了声“抱歉”后走开,走到大街上她才觉得身心舒畅。 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肚子,嘴一瘪还在为食物可惜,那就用魔法打败魔法——去吃麻辣烫,加辣那种。 走到一个小巷中,那里的麻辣烫学生经常去吃,余乐说这家的味道很好,价格比较实惠,刚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吃一顿,付钱时她才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 余昭昭找老板要了电话,这时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付钱和找手机要紧。 打自己的手机时关机,打沈行知的手机时接通了,那边传来冷漠的声音:“谁?” “行知,我手机弄丢了,我在麻辣烫。” “十分钟,你先吃。” 沈行知来的时候余昭昭正慢条斯理地吃着丸子嗦着粉条,她怕她吃完就在那干坐着等很尴尬,沈行知来了一份同样的套餐付了钱后来到座位上。 “你终于来了,我明明记得手机在口袋里,不知道怎么不见了,晚点还要回去找。” “不用找了,呐,新手机。” “那好歹是手机,那些账号密码我都不记得,万一里面的东西被有心人利用” “那手机没有找的必要了,你那些账号我都帮你挂失了,晚点直接找回,手机号直接换成现在这个。” 沈行知说着将自己的手机打开消息记录递了过去,余昭昭看的傻眼。 第103章 心思 沈行知的手机上余昭昭发的微信和短信都赫然写着【沈行知,我们分手,本来就是玩玩,你应该不会玩不起,真的很扫兴,本来想多玩两年,结果你爸愿意花钱当冤大头,那就这样】。 余昭昭嘴里的麻辣烫瞬间不香了,她慌忙间想要解释,老板将沈行知的麻辣烫端上来时她顾不上外人在场就要说“我没有,我手机丢了”之类的话。 “你的麻辣烫快凉啦。”沈行知淡漠地打断了余昭昭口中的话,挡不住她的眼泪落下。 那一瞬间她好像真的以为要失去他了 “如果我信了我现在会来吗?嗯?” 沈行知的反问让余昭昭的头脑恢复一丝清明,是信任吗?她破涕而笑,尴尬地说了一句:“哈哈,老板的辣椒太好吃了,刚刚不小心加多了。” 是信任吗?若是几年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结束这段感情,不顾对方的辩解。是真爱吗?他不清楚,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在电话没拨通传来关机的忙音时更加确信。 沈付确实很懂他,就算他再爱一个人,换做从前一定会头也不回的走了,可他低估了人是会成长的。 他的昭昭对他来说就是一款口味不同的茶,他懂,他品,他信,哪怕余昭昭真的会那样说,那也是要听她当面说。 但他知道余昭昭不会。 她不会任由误会发生,她不会盲目因为一个理由而去骗过自己的心,她的每一步喜欢踌躇。 她世界中的人很少,能够走进的人她都格外珍惜。 沈行知陪着余昭昭将软件下载回来一个个去找回账号更换手机号。 车行驶到别墅前,余昭昭目送沈行知的车走远,疲惫的她只想泡个澡结束这一天。 回到家中她来到健身区简单做了半个小时的运动,拉伸过后来到桌子前翻开早上看的书,又是半个小时后她来到浴室将浴缸中放满了水,放上泡澡的艾草包。 打开音响,播放着那首《千千阙歌》,她沉浸在浴缸中。 来日纵使千千阕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宵美丽 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 啊 因你今晚共我唱 身体在舒适的水温安抚下逐渐平静,脑袋晕乎乎像是要睡过去,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余昭昭起身擦干换上睡裙。 来到床上她拿起余乐的高二课本琢磨起来,许是最近没休息好,书中的知识字都认识,连在一起是一点都看不进去。 她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和西西分享着最近发生的事,是如此魔幻。 西西:你之前就一点都没发现? 昭昭: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 西西:好好好,我只当你反射弧度慢,没想到压根不上心。 昭昭:不是 没想过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现在还感觉像是在做梦。 西西:嗯,是做梦呢,估计醒不了了,改天一起聚一下认识一下。 昭昭:好的,爱你。 西西:爱你家那位,我有老秦。 发完消息余昭昭又去某小说软件看了看西西连载那本《魔王的小娇妻》更新还是半个月前,她打赏一朵花后看了眼时间还是很早,架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 床上的味道大部分都存有沈行知常用的男士香水味,余昭昭的内心因此极度不平静。 她将裹满泡泡的浴球往沈行知的每一寸肌肤擦去,她的手借着沐浴露的丝滑在沈行知的身上抚摸,抚摸过沈行知的胸膛,那个印有草莓的地方,来到了沈行知人鱼线的位置。 热水洒下,余昭昭的马甲线因为剧烈呼吸而深浅不一,沈行知将她提溜起来放在了浴缸中,没有擦干的水珠挂在肌肤上为这暧昧氛围锦上添花,再往后分不清身上的是水珠还是热汗。 余昭昭猛地睁开眼睛,刚刚脑海中全是昨天浴室的片段,腹部好似一股暖流涌出,她连忙掏出手机打开某柚,还真是。 亲戚到访。 她扶额穿上晚安裤,沉沉睡去。 这场相恋的时间刚刚好,若是太早余昭昭的占有欲可能会让沈行知厌烦,沈行知的忙碌可能会让余昭昭芥蒂。 缺爱的人想要索取更多的关爱来满足心中的安全感,某种程度上会让他们过度依赖彼此再将彼此越推越远。 余乐随着高三的学业繁重,每日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孟楠时不时会去辅导一二,这年孟楠和校花谈了一场恋爱。 “余乐,我谈恋爱了。” “真羡慕你啊,每天正常吃喝玩乐,成绩还总是名列前茅。” “你还在想她吗?” “当然啦,虽然我们不能见面,但是我相信她,我们会在合适的时间再次相遇。”余乐不假思索地回答,看着手中刷不完的题不耐烦地继续说:“哎呀行啦,我的大学霸,我没你那头脑,你还是去约你的会。” “行,余乐,如果我们考上同一所学校,要不要继续做兄弟。” “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哥们。” 孟楠苦笑着走了,他谈恋爱了,还是校花呢。 只是校花为什么现在和他谈恋爱他的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他的成绩好,可以当一个家教,如此精打细算的校花不会因为一具皮囊而放下自己的高傲,如果真的有什么感情早就开始了。 他和校花谈恋爱不过也是各取所需。 当一个学校有名的校花,当一个所有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当这样一个所有人追求不到的女神向自己告白,这份关环谁会拒绝? 他可以,但他不会。 因为“他”心中有一个人,他心中的他有一个她。 他需要这份虚伪的感情来冲淡这复杂的思绪。 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来,他才刚睁开惺忪的睡眼时余乐已经坐在课桌前背着课文。 那次体育课上他认识的要强的余乐,他才明白这个男孩坐上学生会副主席不是运气。 岁柔还在的时候,他看着余乐抽出时间为了挤出时间陪着岁柔,用掠夺睡眠的时间的方式进补功课,那时候他就很不爽,那时候他以为这是兄弟之间的愤愤不平。 有三天,那个女孩请假三天待在高中课堂的区域,他不明白老师为什么允许,就是那三天他常常都能看到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他认输了,不再过问感情的事。 寒假过后新学期听说了那个女孩出国的消息,他的心中闪过一丝雀跃,他以为两个人分手了,准备买上一些好吃的安慰余乐,最开始那些天余乐只是偶尔会看手机发呆,再后来有过轻微的萎靡不振。 孟楠每天带着余乐分散注意力,两个人偷偷溜出去喝了酒,听到余乐等不到那个女孩的消息而发愁时他有一些雀跃,那感情不同寻常。 要分清楚对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情是很不容易的,他在承认和否定中来回横跳。 不过余乐不愧是他看中的男孩子,一边在时常叹气,一边将能够利用到的时间照旧用来学习,甚至比之前更加用功。 【余乐,若是能够考上同一所大学我们还做兄弟,就是普通的兄弟,这份不一样的感情我会埋藏在心里然后弄清楚,只希望成长的旅途中多些你的脚印】 余乐现在偶尔能够收到岁柔的消息,可能几天才有一条,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她在国外还好吗?是不是在适应那边的学习环境?是不是也在和自己一样在努力学习?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在想对方? 这些私人的情感在这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都暂时抛到了脑后,高考前一天他才放下手中的书和孟楠去爬了一次山,晚上更是早早睡下,放空了大脑。 第104章 大学 高考当天,孟楠瞧了一眼手机就放下了,身为他的同学兼室友余乐察觉出了一些异样:“孟楠,你怎么了?状态不太对,昨天爬山太累了吗?” “没什么。” 孟楠不愿多说,余乐不便说太多,昨天睡得早今天起来的也早,余乐洗把脸继续看了会书,原本还在担心孟楠的状态,翻看着各科内容的笔记渐入佳境。 考试后余乐去找孟楠对答案,孟楠兴致缺缺,余乐用胳膊撞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他神情呆滞地询问余乐:“你说,当哥哥必须就要让着弟弟吗?” “我觉得,看事情。” “身为哥哥不应该大度一点吗?那是你的弟弟,所以爸妈应该对他好些,你也应该对他好些,不管你是不是对的你都应该让着弟弟,因为那是你亲弟弟。” 孟楠越说越激动,这让余乐有些不知道作何反应,他的记忆中孟楠一直都是带有闪光点的存在,貌似陈冠希,成绩数一数二,为人处事都让人安心,就是天上的星辰,他没想过孟楠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虽然我没有弟弟,但是我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应该因为哥哥弟弟来区别对待” 孟楠听到余乐的话失声笑了两下:“若是在古代,嫡长子都是受全家瞩目的。若是寻常人家可能也会是谁的宝贝儿子宝贝孙子。然而在那个家里我就是个实验品,不管我怎么努力,他们只看得到弟弟身上的光辉。” “孟哥,你平时这么照顾我,今天你和我推心置腹我也和你说一句心里话,那都是过去的了,我希望你能够自己把握住自己的将来,现在高考关键时期,清华北大还在向你招手,有什么事咱们等考后一起喝一杯好好说,成不。” 孟楠不语,粗略地回应了两句余乐刚刚提到的两份卷子的内容。 下午的考试仍在继续,孟楠离开前平静地看了一眼余乐:“我应该不去那么远了,谢谢你,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一起喝酒就算了,好好加油。” 此刻余乐还不知道孟楠说的去那么远是去哪,他看得出孟楠平静的眼神中还有光。 高考成绩放榜的时候余乐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没有进入第一志愿,第二志愿大雁城的雁大,里面的英语行业是他看中的,他希望有一天能够出国去找岁柔,再加上外贸行业的市场现在还蛮流通的。 他又查了一下孟楠的成绩,前几名肯定要最后查出来的,他没有抱查到的期望只是试探的看看,就这么随手一查他惊愕不已。 余乐很想去找孟楠询问,可他只是他的同学,他拨打了孟楠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乐乐啊,如果说高考的事就算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余乐呆呆愣在原地,如鲠在喉,犹豫再三刚想问出一句“你还好吗?”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成绩出来后班主任找了孟楠谈话,希望他能够复读,他不愿意这么优秀的尖子生就这么被埋没。 孟楠坚持自己的选择去了财大的工商管理系,这与他之前填报的前两个志愿相去甚远。或许,没有人知道他选择这个行业的原因,毕竟,他可是年级中数一数二的学霸。 可是他真的太累了,他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财大和雁大遥遥相对。不同的学校,不同的行业,往后他和余乐能够见面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 进入财大后,孟楠见到了自己的发小童昱,两人分别多年能够考入同一所学校,分别的这么些年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丝毫影响,他们一如多年前般熟络,在这陌生的城市颇有惺惺相惜的亲切感。 大一的时候,孟楠已经完全适应了大学生活。他头脑本就机敏,再加上大学课业相对轻松,放学后他偶尔去打零工,他希望自己的经济能够相对自由些。 对他而言,大学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他的崭新生活将与过往的任何人都不再相关。 在这所大学中他遇上了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孩,那个女孩的脸颊两侧有着盛着甜酒的小窝,笑起来如春花绽放般甜美。第一次遇见她,是在军训时的才艺表演上,那个女孩跳起了一段帅气的街舞,她的外表甜美脱俗,而街舞的帅气和她外表的清丽形成的强烈反差,犹如一道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 在那之后他总在人群中寻找着墨涵的影子,墨涵的英语很好,他的英语在其他学科中较为薄弱,在那之后他将空余出来零星的时间用来学习。 一时间孟楠每天的行程都很满,童昱的三次开黑邀约两次都被拒绝,还有一次开黑全程都在相谈如何怎么去追女孩子,两个母单为此出谋划策俨然像个军师。 孟楠去的最多的地方是英语角,他看着被他背的滚瓜烂熟的单词在那里和墨涵偶遇,嘴上条件反射地背着单词,文章。眼神偷偷瞄向了那个专注的女孩,一次两次,遇见的次数多了他向墨涵打起了招呼。 “嗨,好巧,我们又见面了。”少年白净的面庞看上去干净清爽,俊秀中带着青涩的笑容,就算是女孩的追求者诸多,如是孟楠这般的不多见,她面容娇羞地点头像是捶在了少年的心里。 回到班级孟楠心花怒放地掏出手机。 孟楠:童哥,我和她说话了,再过几天可以实行b计划了。 两人熟络后,孟楠拿出烟酒和校门口的保安一番口水战下保安成全了这个为爱奔波的小伙子,那种少年独有的青春气息。 往后的几天少年几乎将校门口的早餐店都买了一遍,因为不知道墨涵口味经常买上两三个人的饭量,墨涵回到班级中的时候都会被女生众星捧月般围在其中。 几次过后墨涵主动找孟楠说话了:“孟楠,其实你不用买那么多的,太破费了,下次你买早餐提前和我说,我和你说我喜欢吃什么。” “我连你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提前和你说?”孟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已经预感到接下来的剧情。 回去的路上孟楠继续拿出手机和童昱汇报战绩。 孟楠:童哥,女神今天主动和我说话了,我们加了联系方式。 童昱看着手机中的消息由衷的说了一句「恭喜」,只有他知道孟楠为这一刻准备了多久。 大学人才济济,相貌和成绩俱佳的孟楠依旧颇受女孩关注,可他的心中这次住进一个人。 每天早上孟楠都会发出一句早安,晚上的时候会发出一个晚安,尽管都是他在找话题,可他乐此不疲。 余乐进入大学时发了一个朋友圈【我们终会相见】配图是学校的照片还有他和岁柔之间的情侣空间,曾经的初中同学郑浩发来问候。 陈浩:恭喜啊,你居然选了这个专业。 余乐:是啊,志愿一直在改变,你现在做什么,还在读书吗? 余乐依稀还记得陈浩的家庭条件不好,当初在学校读书有时候为了省钱买了一包盐一包味精泡汤配饭,中午和晚上时间去食堂打零工,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用来学习他们应该还是高中同学。 陈浩:我结婚了。 余乐:啊????什么时候的事? 陈浩:老婆是家里人选的,每天都在嫌弃我是窝囊废赚的太少了,我那时候天真的在想好好自学到时候自考大学也行,谁知我没读书家里人就安排相亲,那时候太小了,在我的乞求下家里人放我去读了专科,专科毕业后稀里糊涂就这么和相亲对象结婚了,现在每天从早到晚跑外卖。 余乐:你现在还小就要肩负这么大的责任吗? 陈浩:对啊,好讽刺,最主要是现在他们就想要孩子了,说是早点生孩子恢复快,我压根没时间去做我想做的事,我很羡慕你,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考上大学会怎么样,其实哪有什么如果,村里人的思想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陈浩:行了,不说了,你好好学习,我去送外卖了,如果哪天有空就和我讲讲大学的趣事。 余乐:好。 第105章 期许 入夜,孟楠躺在宿舍的床上如常在微信上给墨涵道了一声晚安。他渴望给予她想要的东西,期盼能在大学里和她谈一场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恋爱。 童昱对此有自己的看法,作为兄弟,更多的还是表达了对孟楠的支持。 大二开学没多久,孟楠和童昱一起逃课去网开黑,商议起告白事宜,往后的几天每每孟楠出现在墨涵的教室门口都会带上一些东西,有时候是鲜花,有时候是水果,有时候是零食,有时候是布娃娃,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 一个月后,清晨的阳光悄咪咪爬上了山头,孟楠悄咪咪的起床拨打了童昱的电话,对方挂断后他蹑手蹑脚来到洗手间洗漱,小心的模样掩盖不住他内心的雀跃。 两人来到了几公里外的一条专门卖早餐街边吃了早餐后继续赶路,来到花店,老板开门不多久就看到两个傻小子前来批发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老板瞧了一眼高一点的小伙子满面春风的模样就知晓谁是今天的男主角。 “这花要包吗?按支算和按束算价格不一样哦。” “不用了。谢谢老板,我们自己包就好了。”那满面春风的傻小子想要亲手为他的姑娘系上一束玫瑰花。 其他人都在上课的时候,两个人在外面整理着玫瑰花,玫瑰很好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好看,少年有些生疏的手组装的有些一言难尽,总体还是好看的。 下午的第一堂课开始,墨涵的同学都在打趣,今天那个痴情的郎儿怎么还没来? 晚自习前半个小时,孟楠在墨涵的宿舍点了一圈蜡烛围成一个爱心,手中捧着那束玫瑰花,他没有大喊拿出手机给墨涵发了一条短信,他不希望伸张让她难堪,如果她愿意,他就大声的告诉别人,如果她不愿意他也可以默默去守护对方。 孟楠:在干嘛呢? 墨涵:追剧呢。 孟楠:看窗外。 墨涵瞧了一眼,故作惊讶,室友纷纷过来围观,原来那个郎君下午没来是憋了大招呀! 孟楠看时机差不多,对方没有拒绝的一起大喊:“墨涵,我喜欢你。” 墨涵小跑下来,眼神里透着关怀和急切,她像是期待已久又像是没有准备好,将少女的心事演绎的淋漓尽致,周围的人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墨涵在大家的期待声中带着羞怯地笑容:“我也喜欢你。” 一时间漆黑的夜仿佛都染上一层粉色,那是恋爱的甜味。 宿管阿姨磕着瓜子看了半天的戏,如果是别的毛头小子她早就上场了,这个男孩不同,她看得出来这个男孩子是用心的,可是她不能一直坐视不理,眼见事情发展的差不多宿管阿姨起身走出来念叨。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走开走开,大家都散了啊。” 究竟是不是宿管阿姨年纪大了不懂年轻人的风趣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墨涵笑着对身边的室友说:“花帮我拿到宿舍。” 室友一副懂了的样子,两个人就这么漫步在校园的路上,他送墨涵到了教室,眼瞅着晚自习的时间临近,赶回自己的教室肯定来不及,依然不急不缓地跟看着墨涵。 “你快去上课,一会该迟到了。” “可是我们才在一起,我还想陪着你。” 少女笑男孩的痴情烂漫,嘴里的话像是加了蜜糖般甜进了男孩的心里:“傻瓜,我们还有很多时间的。” 孟楠像是得到了肯定,八百米冲刺回到了自己的教室,装作刚刚上了个洗手间泰然自若地回到了教室。 他将手机藏进了课本的夹缝机关,装模作样的看起了书,手机的消息响了几声他没有去管,待给女神发完消息后才打开了另一个消息界面。 童昱:你小子真特么不厚道,多久没有好好玩游戏了,有了女人就不要兄弟了是? 童昱:每次开黑都是为了你的女神,劳资屁颠屁颠跟在你后面忙活,没顿大餐就说不过去了。 童昱:人呢?死哪去了?表白成功了没? 童昱:见色忘义。 童昱:等你消息,不回我就是你爸爸。 孟楠有些不好意思地迅速打了一大串感谢的话,将童昱整个都夸了一遍,然后表示肯定会请他吃饭,等下次有空再陪他打游戏打到吐。 童昱表示这很受用,心情顿时大好,手上打出来的字还是很傲娇的:哦呦,孙子,你终于记得爷爷我啦。 孟楠和墨涵刚在一起,孟楠的重心都在墨涵的身上,每天早上都会去一家老字号买墨涵爱吃的烧饵块,将墨涵送回英语角后再去上课。 中午的时候他们三个经常一起吃饭,由于欠了童昱一顿饭两个人一起请了童昱一顿,告诉他食堂内想吃啥随便挑。 下午的时候童昱和孟楠会去足球场踢球,几个女生会跟着墨涵来看一看,心爱的人在场,少年的浑身充满干劲,胜利时得意的眼神中仍然有那个女孩的影子。 傍晚的时候他们回到各自的宿舍洗澡,洗完澡再去周边逛逛,有时候是小吃街,有时候是服装店,有时候是公园…… 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孟楠都会在女生宿舍楼下舍不得离开,抱一下再抱一下永远都不够。 回到宿舍孟楠拿出一大袋的瓜子剥着,手机用充电宝充着电,深怕没电了错过了墨涵的消息。 接连八天,整整八天,三斤的瓜子只剩下瓜子仁,他希望他的女孩就算在宿舍也能吃到他亲手剥的瓜子。 又是一个黄昏,公园的湖中还能捕捉到一点橙红色的影子,两人漫步在桥边。 “阿楠,我们放假一起去海边看日出。” 晚间的风吹过少女带着淡淡洗发水清香的发丝,裙摆飘飘。 “好啊。”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快两个月了,他将准备的很久的礼物送给了她——一双溜冰鞋。 孟楠知道墨涵一直很喜欢溜冰,他为了送墨涵一双溜冰鞋和童昱两三个月没吃早餐,总算是凑够了钱,孟楠将鞋子送给墨涵的时候心里是格外的踏实,他能够为他的女孩买她想要的东西,他能够守护他的女孩。 墨涵知道孟楠为了她参加溜冰社,她很开心,她看得出来这个男孩是因为自己,一个学生能有多少的积蓄,这么多天他为她花的心思不少,还能够买双溜冰鞋定然是存了很久的。 一个人可以多爱一个人,从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时间来到周六,凌晨两三点,一辆摩托车在马路上奔驰,到达海边的时候天色依旧昏暗,风儿带着些许凉意,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互相取暖。 朝阳升起的时候象征着一天的开始,海天交界处的地平线折射出金色的霞光晕染了大半的天空,半轮红日悄悄探出头,光越来越亮,驱逐了一天的黑暗正式迎来黎明。 骄阳欲赤蒸青海,晨起东方晓太白。 两个人享受着阳光带来的震撼,天明的第一缕清风迎面而来,墨涵嘟囔着感叹此刻的美好。 孟楠似听到了,他展望了未来,少年发誓:“墨涵,往后就让我带你看日出,我孟楠一定爱墨涵很久很久,海枯石烂。” “墨涵,我没想到你当初会答应我,但我现在真的高兴,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等我们毕业了我就去赚很多钱,我们会有一个小家。” 少女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没有其他多余的表示。少年的眼中的对方是一种默许,那带着酒窝的笑容宛如春日初绽的桃花映照在了他的心间,带着他对未来的期许。 第106章 分手 余乐自从进入大学生活后,生活比起高中安逸不少。 为了保证学业的同时能够有一些收入,他大学期间担任了排球教练,生活在女生圈子中。 时不时会有女生递来情书,他都淡然一笑,告诉对方自己有女朋友了,至于女朋友,谁都没见过。 进入大学,余乐剃起了平头,有种刚毅阳光的帅气。 大学中有人孤寡,有人奋进,当然也有人享受生活,谈起了恋爱。 军训后他的皮肤黝黑了些,以后几年的站姿坐姿总是那么的笔挺。对于小女生,尤其是女排队员,有着某种独特的吸引力。 大一下学期,余乐听着广播中周杰伦的歌陷入沉思,打开了歌单将那首《晴天》分享给了岁柔,并在微信补充了一句【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晚间,他的手机收到了岁柔的回复,是一段语音,语音下方同样是一句 【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然后是当时拍摄岁柔的手竖起微弯的小拇指做成的表情包。 余乐戴上耳机打开语音: 刮风这天 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 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 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 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 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 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 又能再多爱一天 他同样回复了一个用自己手照片做成的表情包,岁柔的嗓音缓缓传出伴他入睡。 第二天一早余乐看向手机,岁柔回复的是两人拉钩的照片做成的表情包,上面配的文字是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们的故事当然未完待续。 财大中,童昱再次和孟楠相约网开黑,这次他没有拒绝爽快答应了,两个月了,他是时候好好和兄弟开黑在游戏中大杀四方一次了。 两人对照着各自的课表选出一个大家都比较适合逃课的一天,路过学校花园旁的一个凉亭时见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谁曾想准备逃课而走这条稍微隐蔽的路会遇上这件事,怕是当事人应该也不会知道上课时间会有人路过察觉。 童昱愤然地捏紧拳头作势就要冲上前,孟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按捺住童昱两人照常来到了网。 网中两人正常打开了游戏,孟楠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表现的很平静,童昱作为他的兄弟自然知道这才是最不平静的地方:“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游戏开始了,快冲啊!”孟楠手指灵活地在键盘上敲击,赢的时候看不出喜悦,输的时候没忍住把鼠标向前一推骂了一句:“操。”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基本都是浑浑噩噩的,大学中一个专业那么多人,老师不可能每个都能兼顾,整整九天,孟楠都拉着童昱除了个别课上睡觉外都在网通宵。 那时候还年轻,气血正盛,与其说不觉得多么疲倦倒不如说不想让自己闲下来,不想让自己面对。 墨涵在学校中几天没有看到孟楠的影子她有些落寞,去班级中也很少看见孟楠的影子,若不是同班同学都很少见到她甚至觉得孟楠就是在躲着她。 后来不知道听哪个男同学说去网找找。 去网找找几个字敲击在墨涵的脑海中,她不可置信,孟楠怎么可能因为游戏而放弃和她在一起,放弃学业,如果游戏那么重要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时间花在自己身上,难道他只是享受追求一个人的快乐吗? 墨涵带着满腔的疑问终是忍不住前往了校园外的网,她根据同学提供的建议锁定了几个挨个去查看,第三个网里她找到了孟楠的影子,几天的委屈化作无尽的泪水:“我没想到你会如此自甘堕落。” 少女漂亮的脸庞带着哽咽的哭腔寻上网众人都忍不住侧目,孟楠瞧了一眼女孩的面容皱起了眉头,看到她哭还是会心痛吗?他视线继续转到游戏中漫不经心问道:“你来做什么?” “既然你现在这个样子,那我们不适合在一起了。”墨涵说出这句话也许不是真的想分手,而是想用自己激起男孩的上进心,可是她只等来男孩一句【好】。 墨涵忍不住点点头一副你真的好样的神态说了一句:“渣男。” 如果她的视线不全在孟楠身上她可以看出童昱打着键盘的手时不时捏紧然后松开继续操作,若不是孟楠一直用脚踢过来他真的要忍不住去问女孩一句【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不要一味指责别人,孟兄不是那样的人。” 几个人纷纷向后方看去,是谁会帮他们说话呢? 是余乐。 他一直不放心孟楠的状态,他们不曾在联系,但是孟楠的反常一直让他惴惴不安,前两天假期他打开许久没玩的游戏,孟楠账号的活跃时间让他震惊,没有逃课的他逃课了,为了那个高中时期对他学业颇有照顾的小哥哥。 查找网这件事对他来说不是件难事,他就这么在电脑那边写着课业观察着孟楠这边的动静,他不愿意相信一个人会改变的如此彻底,直到那个女孩过来,他不知道事情经过本着多沟通不让别人笑话的原则出声了。 “你又是谁?他不是这样的人又是哪样的人?”墨涵不甘心地询问。 这次童昱再也没忍住大声对着墨涵质问:“你在学校花园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说出口了,为了给孟楠的面子他没有直接说出和外教苟且的事,哪怕为此迎上了孟楠的一拳,他不后悔,如果可以他想告诉所有不知情的人孟楠为此付出了多少得到了多少,只可惜孟楠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个女人。 ——那天学校的小花园中,孟楠身上的情侣装和那个隐蔽的凉亭里的女主角穿的一模一样,男主角是一个外教,男人坐在长凳上,女生坐在男生的大腿上两人旁若无人地激情热吻,男人将手伸入了女生的衣服中揉搓着。 墨涵看着打起来的人怔愣片刻,她看得出孟楠对她的维护,那么她很快就想好了说辞哭地梨花带雨:“明明就是你追到了我之后就来网打游戏自甘堕落还要诬陷我,没想到你和你兄弟是这样的人。” 孟楠是渣男的消息不胫而走,然而童昱说出的话和孟楠的作为也让人有一些其他想法在私下谈论。 扭打的两个人在墨涵走后停了下来,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谁也没有服谁。 出了这种事没有打游戏呆下去的必要,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烧烤摊,点了一份烤鱼和一把羊肉串,五花肉串,烤全翅,秋刀鱼,鸭胗,肉肠,韭菜,金针菇,娃娃菜,生蚝等,另外叫了一箱冰镇啤酒。 金黄色冒着气泡的小麦酒倒入杯中,孟楠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烟放在桌上,童昱和余乐象征性接过一根挂在耳边,孟楠点燃香烟深吸一口,吐出的烟雾遮盖住他眼中隐藏的情绪。 吞云吐雾间,烧烤陆续上了上来。 “来吃。”孟楠作为中间人依然很平静地带动着身边两个不相识的人。 他对着余乐说:“这是我发小,童昱。” 他对着童昱说:“这是我高中同学,余乐,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两人举起杯中的酒,这下就都是兄弟了。 孟楠神色淡淡不易察觉,可是余乐还是能够分辨的出,和高中那时候相比,他的眼中好像没有光了。他不知作何安慰,甚至大脑都在告诉他今晚不能喝多,明天不能再逃课了。 第107章 鹿溪 一间清里面,西西坐在高脚凳上,一袭纯白的v领雪纺上衣,酒红色包臀裙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红色恨天高上露出性感的脚踝,修长的腿随意地并作一起。 余昭昭走到近前:“西西,我来啦。” 西西回过头,如月亮般清冷绝色女子涂着大红色的口红增添了几分妖娆妩媚,她端着两份橙汁带着余昭昭来到了门口没人的位置:“就坐这。” 余昭昭不禁感叹:“哇塞,你这打扮起来一天一个样啊,我走近看半天才敢确认。” “哈哈哈哈哈,好看,老秦刚刚还不让我穿来着。”西西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装扮,“下次 直接叫我鹿溪。” “不叫小名了嘛?” 鹿溪的思绪飞回了许久之前,那是2014年的夏天,她来到这里的第二个月,她看到了一个女人大热天推着婴儿车一直走,每天除了吃饭时间基本都在外面一直走,婴儿车有遮盖,女人没做任何措施在炙热的太阳下无目的逛。 下午的时候去广场,去超市晚上吃完饭去路边去公园,她看着那个女人问秦云淮:“这是她的转世?这么悲惨当初不甘有什么意义?对象是他嘛?” 秦云淮站在鹿溪身后一同瞧着那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不止一天了,那个女人有时候走着走着就哭了,擦干眼泪后又继续哭,哭了一阵子后任风吹干红红的眼睛,那个婴孩哭泣的时候就将孩子抱起,一只手抱着孩子一只手推着车。 有时候从超市出来拎着一大袋的东西,女人看到打折活动不知不觉又买多了,婴儿车能够挂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她挂在手臂上勒出痕迹就换一只手。 如此卑微,打给男人的电话求助换来的只有几句自己回来,没人叫你买,不长记性就自己受着。 鹿溪很想上去帮忙,很想上前去将那个成天打游戏的男人毒打一顿,秦云淮拉住鹿溪:“凡事都有自己的因果,让她去,如果你想和她交朋友是可以的,如果没有她的执念,我和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么多牵连,你也不一定能回来,切记不要干涉太多。” 一个午后余昭昭推着婴儿车进入广场感受着空调的丝丝凉意,口渴了前去买了一杯柠檬水,手机上跳出提示【交易成功「4元」,交易账号:尾号0808信用卡(个人消费),交易类型……】。 这是她挥霍的青春,可挥霍的“余额”。 那个午后鹿溪来到婴儿车面前:“哇,孩子好可爱啊,帅帅的,长大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余昭昭喝着冰凉的柠檬水之后心情很好,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孩子,心中的得意不知道多少,小男孩的嘴巴时不时冒出几个叠词。 她以为这就是一个一面之缘的过客,眼前的女孩超出凡尘不过是看到小孩打声招呼,眼看没有下文余昭昭准备推着婴儿车离去,鹿溪走过来一起走着:“你也没多大,就有孩子了,很辛苦。” 刷—— 余昭昭的眼泪滴落下来,压箱底的委屈最受不了关怀,哪怕只是一句问候。“对不起啊,我没忍住。” “哈哈哈哈,没事的,我们差不多大还能到处玩,而你每天都要带着孩子确实辛苦的,生孩子痛吗?”鹿溪的每一句话都为下一句交谈做了准备,都是围绕着余昭昭心中的委屈,他们之间的沟通不知不觉就多了起来。 “对啊,当时顺不下来才去刨的,根本不懂,以为要死了。” “孩子爸爸平时帮忙带孩子嘛?” 那时候余昭昭觉得陌生人或许都比那个人要好上很多很多,就算是骗她,她也认,她们说了很久很久,加了微信分开的时候余昭昭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鹿溪一愣,名字的话两个叠词好像会比较亲切,她脱口而出:“溪溪。” “什么xi?” “东南西北,吾乃红中。” “麻将啊,西方的西是吗?” 鹿溪懵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凡人又怎么知道推演未来这个东西呢?她总不能说她来到这个世界才两三个月,先是将这个世界有趣的东西探索之后被网络热梗逗得捧腹,于是吵着让秦云淮一直推演然后知道了未来的梗。 她只好挠挠头,这是天机,她不敢忘秦云淮因为推演太多被雷追的模样,万一提前泄露出去还不知道秦云淮要被她坑的多惨,她只好就那么应下,后来她告诉了余昭昭大名,架不住可能余昭昭觉得小名叫习惯了。 她实在受不了了,虽然溪溪和西西听起来一样,打字时看多了西西她都快记不清自己名字了,所以她直觉坦白:“对啊,我觉得大名更好听,我更喜欢。” “鹿溪,快二十年了。” “嗯呐。” “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平时有保养嘛?”余昭昭实在好奇,不管是不是显小,几十年过去人总是有变化的,鹿溪真的就是上帝的宠儿。 鹿溪口中的果汁差点喷出来,她瞪着大大的小鹿眼:“昭昭,跟你分享一件趣事。” 余昭昭的好奇心成功转移:“好的呢,我的公主殿下。” “我前阵子加入了一个作者养老群发现,和我一样扑街的作者比比皆是,哈哈哈哈哈哈。” “我算算哈,一八年你就准备写小说,现在三四年,像你一样一部小说跨越这么多年的有几个?就算真有人追也追不动好。”余昭昭掰着手指给鹿溪说叨。 鹿溪烦躁地打断:“停停停,宝,听我跟你讲。” 她将手机拿出来翻出群聊:“呐,之前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群,大家一起在里面吐槽,一起分享心得一起聊天。” “这个呢是明兄,他最想当个小保安,每天混混日子写写书然后陪着老婆孩子;这个是林弈,我平时叫他剑兄,他的网名和他的梦想有关,他小时候有仗剑走天涯的梦,长大了还没有忘记,第一本小说满足了天涯梦,是一枚牡丹花哦,将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类型幻想出来写进了第二本小说。” “这个呢是煜兄,当初进群的时候偶尔会问两个写作软件遇到的问题,当时明兄,剑兄,还有我啊差不多时间进来,和管理鸟鸟一起大部分消息都被我们几个占据,有天煜兄突然冒泡了我们才知道这小子啊,一直在潜水,平时基本天天出差,见识的东西可多了。” “这个是鸟鸟,听说她之前结束了一段爱情长跑,不知道和身体不好有没有关系,后来她写小说为了纪念什么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们也不好多问。” 鹿溪一直对着群列表絮絮叨叨着,余昭昭默默听着补充了一句:“你这么说,有没有可能她是希望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所以网名叫鸟鸟?” “嗯,有可能。这个是西红柿,她的网名是她换了好几个都重名,那时候为了猜她名字呀可是废了一番功夫,一边从行为举止判断可能年纪比较小,一边记混淆话题以为她超过二十,谁知道后面她自己说茬了,我们才知道她是高中生。” “后来啊群里进了更多话痨,我时常都插不上话消息就跳走了,懒羊羊也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呢,别看她年纪不大,和每个人都能聊得起来,这大概就是网络神奇的力量,她写的一本小说中充满了对初中学识的探讨,还蛮有意思的,每次我都有点不敢打开看,容易昏昏欲睡,她还喜欢谈起什么星座,叫什么摩羯,我性质不大就没注意。” 余昭昭来了精神:“摩羯?我也是哎,你什么星座?” 鹿溪顿感不妙,她哪里知道这玩意,几千年的事她也不知道几月,她清了清嗓子:“我仙女座。” “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不知道星座呀,几月份我帮你看看。” “吾即是仙女,不需要谈论星座。呐呐呐快看,这个是糖糖,写的校园文真的好让人向往,我缺失的不可或缺的经验啊~改天就拽着老秦去大学逛逛看看小鲜肉们努力奋进的样子。” 余昭昭看了一眼鹿溪冷笑:“鹿宝,你说这话先擦擦口水。” “啊~~你敢嘲讽我,要不是在外面我高低叫你尝试九阴白骨爪的危害。” “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在里面呢?” 鹿溪皱了皱眉头:“车神?” “啊?为啥?” “比如此刻我打一段话,[鹿溪拂过昭昭的发丝,倾吐如兰般在她的耳边]” 文字确实是一件神奇的东西啊,可以将自己很多的期许融入故事里面,字里行间是另一个平行世界,装载着我们的另一种希望。 也许仅仅是为了写一本自己想看的小说而选择动笔,也许是为了有一个爱好,也许是将自己所不能级别的位置写入不论是哪一种那个被创作的故事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 “没想到你在网上是这样子的。”余昭昭开着玩笑露出了鄙夷的目光。“话说宝,你什么时候生日好像我确实没有注意哎?” 鹿溪大感不妙继续抛出重磅炸弹:“宝,我的小说完结啦,还会拍成电视呢,那本【魔王的小娇妻】会是我和秦云淮出演,导演原本没看好,试镜的时候直接通过了,你闺蜜就要进级演员了。” 第108章 书友 “好啊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的事。”余昭昭立马掏出手机去登录网站,由于鹿溪半个月一个月不更是常有的事,所以她并没有每天去看,偶尔想起来才会点开看看。 “叮。。。”手机提示音响起,鹿溪看着消息立马声情并茂打出几个字【许仙,你这是第八十八次了】。 余昭昭看着鹿溪的反应,疑惑的问出口:“什么许仙?小说嘛?” 鹿溪将手机拿给她看,指着一个头像告诉余昭昭:“就这个啊~” “这不是你说的明兄嘛?” “哈哈哈哈,你听我讲,明兄每每内心动容,便感激涕零,忽忽然不能自已,乃专擅以身相许,其行止投足异乎常人,非尔等凡间所能比拟,特赐名以身相许之仙,江湖人称许仙者也。” “有趣,这位兄弟脾气应该还不错。”余昭昭托着腮,“我的闺蜜是未来冉冉升起的大明星,你先容我缓缓。” “缓啥,我是你闺蜜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你终于熬出头了,我都没来得及恭喜你,余乐现在大二了,一学期回来一次,你现在就一个工作刚好有充足时间做自己的事。” 余昭昭眼中闪着亮光,当然儿大不由娘,她也不会想到自己儿子有一天会逃课,当然就算知道了,为了好兄弟余昭昭还是会默许的。 烧烤摊上,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们学着大人摇着骰子,每次都是孟楠输,喝了吐,吐了继续喝,吓得两人不敢玩,盖子都不敢掀轮流认输,轮流拉着孟楠不让他继续喝。 三个人就这么摇摆着走进了最近的一间宾馆,各自将口袋中的钱掏出来,陆陆续续分不清掏了多少,前台小姐姐数着钱多了一百多,她无奈地喊着几个人,三个人就童昱还算清醒,他回过头:“多的可以麻烦姐姐买点解酒药或者吃食嘛?还有多就给姐姐了。” 也许是三个学生看着都还不错,也许是同情心升起来了,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前台和同事说了什么就走了出去,没多久她买了醒酒药还有一些粥和水果,上去后将热水壶烧过一遍水嘱咐着还算清醒的童昱:“一会重新插一壶,晚点叫他们吃了药多喝点水。” “谢谢姐姐。” “行了,我去上班了。”她走出去关上门,“现在的孩子啊,肯定是情伤,这么帅,可惜我女儿太小了,不然拐一个回去欸?算了,还不知道人品呢。不对,为爱痴醉,应该是被甩的那一个,或者表白失败,多大的事~” 一起排水后孟楠和余乐昏昏欲睡,童昱将矿泉水和第二壶开水混合在一起喝了一大杯,拉着两个软趴趴的人塞了醒酒药灌了点水,他现在只希望自己也喝麻了拉倒。 第二天日上三竿孟楠和余乐被膀胱叫醒,喝多了水的童昱晚上来回厕所几趟此刻睡得正香。 余乐和孟楠两人皱着眉。 痛头有点痛。 胃有点恶心又有点饿。 桌上的粥早已凉透,孟楠拿到前台加热的时候在附近的早餐店买了豆浆。 三个人只有童昱的头不怎么痛,粥吃完之后两个人对孟楠好一番嘱咐,孟楠似乎是真的听进去,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下午各自回了学校。 余乐回到学校有些心虚,总感觉就像是做了偷偷摸摸地干了一件坏事,在看到身边的老师同学一切如常后,逐渐放下心里的包袱恢复到往日的样子。童昱的生活倒是没什么变化。孟楠在学校为人帅气,很受欢迎,流言蜚语没有阻碍他的桃花。 再之后在剩下的大学生涯里孟楠变了很多,自学起心理学,陆续和几个学妹谈起了恋爱,然而都没了之前那种感觉,童昱害怕他再次受伤进行劝阻最后放弃了。 童昱答应了一个追求他一年的女孩,两个人算是踩着尾巴谈了一场学生时期的恋爱。 余乐偶尔会看着手机傻笑,面对表白他继续用着那一套说辞,大三之后大四直接选择了当兵。 鹿溪的小说拍摄是在第二年开春,选角色前她推荐林弈客串一个镜头不多的配角,那个角色拿着剑行走在人世间专门打抱不平,林弈为了这个角色进行减脂计划。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由于鹿溪推荐,这个角色镜头不多,导演大致看了几眼后就这么同意了。 拍摄进程大概进行了两年,林弈的戏份不多提前杀青,但是他很满意,他第一次吊上了高高的威亚,跟着武术指导老师学了几个动作,用剑续写了精彩,他期待着影视的播出那一刻。 历时三年【魔王的小娇妻】总算和大家见面了,一款由鹿溪写的小说,由鹿溪主演的电视就这么播放了。 余昭昭守在电视面前每集不落下,时不时被那只九尾狐逗的捧腹,时不时被鹿溪引诱秦云淮时弄得面红心跳,在天神将狐妖带回去他们分别千年时余昭昭哭得稀里哗啦,他们重逢时让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这是一本由鹿溪的过去和现在的生活经验改编,主角鹿溪和秦云淮,添加了很多现有的玄幻生活,真假参半。 那个作家养老群很少在跳动,多数人都过上了自己的生活。 明兄没有放弃继续写作,可能两三天才去更一章,他摆了一个章鱼小丸子的摊位,他的老婆在旁边摆了个小摊专做手工和手工艺品,孩子幼稚园放学后他老婆接过来陪在小桌上写作业。 林弈终于看到了心仪的人,他火速下手追求了公司新来的一个女孩,两人确定关系后很快步入婚姻,在拍摄电视的时候女方有了孩子。 过了几年,孩子四五岁正是调皮的时候,爸爸对着妈妈正在那边撒娇,孩子贪玩,从茶几下方拿出来蚊香一个个掰断叠叠乐。 孩子妈看到就要教训,林弈挡在了前面:““呐,其实蚊香本身并没有那么贵,而且蚊香掰碎了也可以点燃。” 孩子妈翻了一个白眼:“蚊香有毒别让孩子给他吃了。” “额,我想说的是,从前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其实都没得到选,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们可以选择我们的身份,我想当一个慈父。”说着林弈蹲在了自己孩子身前,仔细地将蚊香碎片摆弄成了一只熊猫,对着孩子说道“呐,老爸厉不厉害?” 拼完之后将孩子抱过去洗手来到电视面前打开了一部电视剧,调到了十二集,指着那飞过去的的古装男子和孩子说:“你看,这是你爸,你爸以前是仗剑走天涯的英雄哦。” “哎呀,知道了,你每年都让我看两三遍,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妈降服了?” 煜兄不再像之前那样,那时候大家都快以为他要的小说一样修仙了,平时睡的很少,他在餐厅相亲时看着窗边那个可爱的女孩凑了过去开启了不要脸模式,花了一年时间终于将女孩拐回来家。 鸟鸟最后遇上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男人,男人面对鸟鸟总是很有耐心,他从细节慢慢打动着鸟鸟,会记得每一个节日,寻常会制造小浪漫满足鸟鸟的遐想,她慢慢打开心扉。 西红柿在大学的时候遇到一个臭味相同,阿不,志趣相投的男孩,两个人毕业后住在了一起,下班后一起创作一本小说,两个人经常会为了剧情开启枕头大战,最后两个人又会将两个想法综合一起,这本小说目前正在进击百万。 鹿溪在电视热播后拿着赚到的钱和秦云淮游山玩水去了,曾经错过的时光,往后都格外珍惜。 第109章 楚萱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能去当兵报效祖国,我很骄傲,我的儿子怎么这么帅啊。”余昭昭和余乐一起整理着必备的物品。 余昭昭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流出欣慰的眼泪,她做不到的事情,她的儿子做到了,余乐看到后拿出纸巾递给她:“妈,谢谢你。” “还有一些日子,收的差不多就先放着,我们去超市,去买你爱吃的,你最近想玩什么游戏就玩,平时注意锻炼身体,去了军营估计很多十七八岁的孩子身体素质应该都不错,现在每天练着” 嘱咐的话总是说不完,离别的话最后都在无言中,两人骑着小电驴来到超市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向着超市走去。 前方,一头栗色短发的少年,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中透着一抹俊俏,他的旁边是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女生,两人手中都拿着一杯奶茶,女生看着男孩想要尝一口。 男孩将奶茶递过来,女孩趁其不意一把夺过来跑走,男孩子往后追去。 女生满足地拿着两杯奶茶跑着:“大坏狼,大笨狼,永远斗不过喜羊羊,还要伺候红太狼,抓不到我,略略略。” 男生放慢脚步始终保持着距离追逐着:“嘿,你个懒羊羊,我特么是灰太狼嘛?阿里嘎多你的青草蛋糕噻。” 懒羊羊停下脚步慕然回头:“那只能我一个人吃哦。” 余昭昭走到超市门口了,回过头看着自己儿子傻乎乎心不在焉地走着。 “怎么啦?看到小情侣想你小女友啦?你们多久没见了,这次当兵出来你等得了人家等得了啊?” “她知道的,这是我的一个梦想,等我退伍我就去找她,那时候我们就结婚。” “行行行,自己的事情自己想好就行。” 两人刚买完东西,提着两大购物袋沈行知就开车赶到了,他接过余昭昭手中的购物袋放入后备箱,余乐顺势将手上的购物袋一同放了过去。 “电动车你骑回去,我来载你妈。” “哦。”余乐翻了个白眼,一个个都在秀恩爱。 孟楠和童昱毕业后去了不一样的地方上班,一年后童昱听孟楠说起代购的事,两人合计将存款留着批购神仙水,小白瓶之类较火的护肤品,顺便旅游又过了半年两人就这么出发了。 两人在海南坐上了海上的小火车,那一瞬间感叹与惊奇充斥在心间,看着一排排的椰子树,碧波蓝天,吹着温暖的风,吃着嘉积鸭、文昌鸡、东山羊、定安牛肉,黑猪肉汤粉。 准备回去前两人在美兰机场买的护肤品太多被告知只能分次带走。 机场的洗手间孟楠接了一个电话,从洗手间出来他看向童昱:“要不还是算了,这些就当我买的,你的钱我之后会给你,这些货源到时候还得找人卖出去,太麻烦,我准备送人。” “这么多,你疯了,你要送谁送这么多?” “你这就不用管了。” “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说做代购我答应了,你说去进货我也陪你来了,现在你这是干什么?” 回去路上的两个人不欢而散,说到底童昱只是不满孟楠为什么会变卦,他不信孟楠随口编的那两句就是真的,可偏偏孟楠似乎不准备和他说。 回去没几天,童昱收到转账,比之前自己出的进货钱只多不少,他心中好奇,明明对方和自己一样将钱搭进去了又怎么会这么快筹备这些钱? 他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好好的一个青年怎么会说变就变了,当初大学失恋如此,明明旅游时也还可以,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彻底? 孟楠还是在企业上班,月入小两万很稳定,前几天老板再次发过来的邀请他没有拒绝,自那之后一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每次相遇童昱都会嫌弃一番:“莫挨老子,老子怕得病。” 小小半年当初批购的几万块钱的货物早已送的七七八八,孟楠的宝马后备箱早已换上的其他包装好的礼物还有各色各样的t和避孕药。 他给女生的备注存的越来越长【欣欣,技术一般,胸大,臀型好,虚荣,矫情,小心眼,忌香菜,忌鱼腥】,如此这般划过去一排都是。 他将通讯录给童昱看的时候告诉他:“舔狗才在女人身上花冤枉钱。” 他没说的下一句:但如果真的喜欢人人都是舔狗 酒中一个烫着大波浪性感的女人举着酒杯来到了孟楠的身侧,她的眼神火辣,举止中带着勾引,单眉轻佻:“姐姐楚萱,了解一下。” 孟楠不用细想就能察觉对方的意思。 浪子女人有三不碰,处子,优柔寡断,多愁伤感。 一怕负责,二怕纠缠,三怕情伤。 面对年轻女人楚萱的攻势孟楠见招全收,没多时两人就走在了一起,合作愉快的两人后续又有了几次寻常约会。 孟楠可能察觉到什么,第二天睡醒就打算离开,结束后期的合作,楚萱似有察觉拦在门前。 驻足的孟楠满脸无奈:“拜托,成年人都是玩而已啦~你自己凑过来是不是玩不起?” 楚萱没有说话就这么怔怔看着孟楠。 “你怎么这么贱啊,我叫你滚你听不懂嘛?倒贴上来的女人,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管我改变我,都是各取所需。” “对啊,我就是贱,不就是玩?你敢不敢玩心?” 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也似乎是害怕面对,想让楚萱死心然后知难而退 ,他第一次将巴掌甩在女人的脸上:“幼稚,你知不知道我睡了多少女人?比你丰满的,比你漂亮的不知道多少,你跟我这样的人玩心?” “你睡过老女人,我睡过老男人,我没睡过很多男人,但我的肚子里死过人,就我这样的烂货和骑万人的你是不是绝配。” 大学时楚萱就注意到那个男孩,长相帅气的男孩谁不心动,当时追墨涵时她就为他的真挚打动,哪怕后面被传出他是渣男,她的心中始终留有他的位置。 这份小秘密她藏在心里不敢告诉其他人,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大大方方讨论谁和谁好帅,好想嫁给他之类的话,她是真的喜欢,她不敢,她看着他和其他人接触心思慢慢转移到一个网友身上。 那些自卑,那些小心翼翼对一个人的爱,那些想说却不好意思说的事统统对着陌生人说出口,那个陌生人一直开导着她去追求爱情,去找回自我,慢慢她不再那么关注孟楠。 大学毕业后找工作碰壁,她对着手机那头发起了牢骚,一句【你别着急,我先养着你】让她感动的涕泪横流,对方转账过来的红包她没收,用着最后的积蓄来到的网友的地方,到达的那一刻她后悔了。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是男女朋友,她好像仅仅是对着手机头像框产生了依赖并没有想和谁在一起,可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在一起了,哪怕她觉得没有那么喜欢,她才发觉她还是喜欢那个人,只是这两年对着这个聊天对象产生了依赖。 明白的时候一切都晚了,肚子里不适宜出现的孩子,一千块的堕胎费,一千块的分手费,独自一个人前往医院手术台的路上,冰冷的机器掏空子宫时她就像做了一场梦。 一个人走出手术室,一个人坐在休息室,然后又一个人走出了医院,正好碰见了那个曾经爱过的男孩,没想到再次遇见会是这种情形,她远远看着孟楠将报告扔进了垃圾桶。 孟楠走后过了几分钟她才悄悄上前捡起了报告,一堆不懂的术语下方疑似xx癌症格外醒目。 既然是疑似肯定会有复查,复查的结果出来时他在机场的洗手间,平静地等着医生宣告死亡倒计时。 建议住院治疗,可他并不想治疗啊,老天愿意跟他开这一场玩笑,那他愿赌服输,这条命拿走好了,不知道还剩几年,都不重要了,余生就只要及时享乐。 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会默默关注自己,唯一一个知道他生病的人,唯一一个看着他堕落想要拯救的人,她伪装成猎物,利用毕生所学骗过这个男人,她不满足,她要这个男人活下去。 孟楠听到楚萱的话震惊中还是狠了狠心:“你凭什么觉得我们配?” “我爱你。” 那一刻他好像真的输了,收起的伪装。 “我爱你,从很早开始。” 他举起手想要拥抱这个女人,他又将手放下,他要用什么来给这个女人幸福?这残破的身子嘛? 楚萱没想那么多直接抱了过来,他再也没忍住哭了,逢场作戏说了多少次爱,听过多少次爱都比不过这一次真切,他在她的怀中哭出了声,这一刻,他不是哥哥,不是浪子,不是孟楠。 是一个犯错了可以哭的小男孩。 一个受了委屈想哭就能哭的小男孩。 男孩的哭声盖过了女人无声的眼泪。为她曾经的不够勇敢,如果在那一年没有为了没找到工作而烦心,如果那一年早一点遇到这个男孩,会不会不一样。 第110章 绝配 心情逐渐平复,受伤的狼人互相舔舐伤口。 “有病咱就去治,好不好?嗯?你还记得你最好的兄弟吗?童昱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告诉他,不管什么一起面对。” “嗯。”孟楠像个小奶猫,抱着楚萱呢喃。 楚萱扶过孟楠的头:“这样才乖。” 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管生活多不如意。 上午吃过早饭,孟楠拨打了主治医师的电话,和医生预约了第二天的入院检查。 下午两个人正准备午睡,门被“咚咚咚”敲响,敲门的力道不低,在这间出租屋里格外吵闹,孟楠和楚萱面面相觑。 孟楠看向楚萱:“谁啊。” “不知道啊。” “得,估摸就是那小子了,今天中午别想睡了。” 孟楠穿着拖鞋走过去开门,见来人果然是童昱:“你小子,一大早请假来的。” “你好的很呐,之前开玩笑说什么死了每年给你烧一百个老婆,敢情你真的想给老子死啊,别在这里给我嬉皮笑脸的,要不是看你现在是个病秧子,劳资这拳头就挥过来了。” 楚萱连忙过来打圆场:“童哥,给这臭小子一个机会,他真的知道错了。” “你先回去。” “你现在还要躲在女人身后了?” 孟楠对着楚萱,童昱对着孟楠几乎同一时间说出口,楚宣陪着笑闭上了嘴坐在一侧玩手机,耳朵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 “行了,别像个娘们似的,我这不是没死吗?大不了等你死后我每年给你烧一百个老婆行了?” “啊呸,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什么时候住院?” “不出意外是明天,明天干脆你还请假算了,陪爷干件大事。” “嚯,我管你干嘛?你是我亲爹还是亲妈?” 孟楠摸着下巴装作思考:“你要这么希望也行。” “滚滚滚,莫挨老子,也不知道楚萱是不是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东西,明天要干嘛快点说,劳资的时间很宝贵的。” 楚萱听到有人提到了自己忙喊了一句:“别扯上我啊,我视力好着呢。” 孟楠将一个地址拿给童昱看:“就是这里,陪爷去揍个人,他奶奶的人渣。” 楚萱紧攥着手机,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急忙侧过身,不想让别人瞧见这狼狈的模样。孟楠用余光瞥见楚萱的背影,对着童昱继续说道:“今天回去早点睡,凌晨的时候我开车,到了地点我先去确认,等情况不对你再带着其他兄弟过来,现在先回去,萱萱要睡觉了。” “有你这样的吗?我大老远跑过来你就这样?”童昱一脸的难以置信。 孟楠指了指楚萱的背影:“诺,今天真不方便,我得哄老婆睡觉呢。” 童昱为他能够重新振作起来而感到开心,然而这毕竟是一件大事,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叔叔阿姨知道了吗?” 孟楠无奈地笑了笑,自嘲:“你还这么年轻,能得什么病啊?都是自己胡思乱想的,一点点苦都吃不了,胳膊酸痛都是要断咯。” 童昱沉默不语,缓缓地走了出去。楚萱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冲过来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孟楠。 孟楠转过身回抱住楚萱:“好啦好啦,都过去了,明天远远看着我们去把那老小子揍一顿怎么样?” “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他,看见就觉得恶心,我感觉自己配不上你” “你要在这么说,那我可走了?”孟楠打断楚萱的话有点半开玩笑口气说着假装侧身要走。 “别” “这就是了,以后不许说这种话,那不是你的错,你要记住,你是受害者,在我眼中你就和最初一样,你永远不要有这种心理负担,只有他那种渣男才是,老子睡了这么多女人从没让谁有过,如果可以,你就是第一个。” 爱是治愈,是两个残缺的灵魂合二为一。 凌晨三点的马路行驶的车子不多,一路上畅通无阻来到邻市,路上经过沙县小吃四个人一起吃了扁食和花生酱拌面,到达渣男家中才早上九点,孟楠先去了楼上敲响了渣男的门。 很快门开了,一个较瘦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老实,他不解地问:“怎么啦?有事吗?” “你就是楚萱说的那个人渣?”孟楠深沉着脸冷声问。 男人见到来人气势汹汹猜到对方可能是楚萱现在的男朋友,楚萱很可能说了什么,男人在意的东西他作为一个男人很懂,他立马想好对策:“你说那个清水一样的婊子?我跟你……” 啪—— 孟楠一巴掌甩了过去,手震的很麻,对方的脸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但他不信一个男人会不介意这些:“她就是很容易睡的……” 啪—— 这次男人做好准备,孟楠打到了对方手上,男人不傻,知道孟楠油盐不进直接跑回屋里拿刀,孟楠也不傻,他不会跑到别人房子里行凶,有理都变的说不清。 孟楠见到事情差不多装作怕了往楼下跑去。男人不敢拿着菜刀去马路上,在楼梯间追逐打回来还是要的,不然他吞不下这口气,就算不小心捅死了也是对方动手在先。 孟楠跑着跑着慢了下来,童昱拿着两根棒球棒从下面走过来,男人往回走,李明正拿着棒球棒从楼上下来。 人被逼狠了是会发疯的,中年男人拿出的架势着实有些拼命,刀砍过来的时候,三个人的棒球棒都挥舞起来,站在楼梯上的李明有些来不及,他手里的棒球棒朝着男人的腿关节砸去。 输赢从开始就决定了,能不能全身而退靠的全是那一刻身体的本能反应。 中年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可能是惊动了其他住户,有人报了警,五个人,一个伤员一起到了警局做笔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中年男人的手机中大多数都是学生,给对方给予了很多情绪化的东西,偶尔还会在网上买点小玩意寄到学校,这些小东西寻常人可能看不上,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被人关注被人在乎了。 男人不会主动表白,能够走到一起的来者不拒,得到后又会冷暴力。更惊人的是,警察在男人的电脑文件中发现了他与其他女孩发生性行为的录像,而大多数女孩似乎都对此毫不知情。这些录像只是男人用来储存的战利品,好在他没有将它们发到网上。 孟楠等人被警察苦口婆心地教育:“就算是社会的渣滓,也不能冲动行事啊,万一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苦果呢?年轻人为了红颜冲冠一怒,也要注意掌握分寸啊。” 有着那些确凿的证据在,这群年轻人的动机变得更加合情合理,正直的警察不希望因为这么个卑鄙龌龊的人渣,让这群刚刚踏入社会努力拼搏的人身上沾染污点。于是,在一通语重心长的教育之后,便将他们放行了。 那个中年男人不甘心,他似乎是知道自己就这样了,说出很多难听的话,楚宣隐忍着没有哭,一言不发地跟着孟楠身后。 童昱不以为意,他觉得楚萱被骗了,孟楠更不是什么好人,他带着李明先回到这里。 “谢谢,早知道这么危险就不过来了,都过去了。” “这不也没事吗?” 楚萱犹豫:“他说的那些……” “你在意那个呀,浪子配婊,绝配。” 说着最难听的话,在二人眼中成了最动人的情话。 哪朵玫瑰没有荆棘 最好的 报复是 美丽 最美的 盛开是 反击 别让谁去 改变了你 你是你 或是你 都行 会有人 全心的 爱你 ——《玫瑰少年》 第111章 北京 大学毕业两年,余乐当兵的生涯已经三年。 在学校的日子他无数次仰望着冉冉升起的国旗,听着无数遍《义勇军进行曲》内心都异常澎湃,往后的许多日子,不管是公园还是广场或是其他地方,在有国旗的地方他都会瞧一眼中间最高的那面红旗,上面有一颗大的星星,四颗小的星星。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是五星红旗 ,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象征和标志,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的红色象征革命。。 旗面左上方缀着的五颗黄色五角星,大五角星代表中国共产党,四颗小五角星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中国人民所包括的四个阶级: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 旗上的五颗五角星及其相互关系象征共产党领导下的革命人民大团结。五角星用黄色是为了在红地上显出光明,四颗小五角星各有一尖正对着大星的中心点,表示围绕着一个中心而团结。 初中的时候老师告诉大家,国旗的颜色是无数战士的鲜血染红,所以每次他心生敬畏的同时又在好奇,这国旗会掉色吗?直到现在他穿上了国家分配的衣服,他依然相信那是过往战士们的血染成,他现在就是其中一名。 当兵的第三年,余乐有了第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领导宽厚,特意准许这次可以提前回去多待几天。 他参加了一场迟到的高中聚会,抵达时众人除了孟楠都已经到齐,一些同学已经开始人云亦云捕风捉影地唏嘘着这个高中时期的风云人物。 “哎,成绩那么好有什么用,高考还不是扑街。” “当初在高中时期真没看出来啊,我还暗恋过他,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欸,还是余乐有前途,你俩高中时期最要好了,你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了吗?” 对于这些话,余乐总像是不知情般“嗯,啊,哦”的敷衍着,这些攀谈在有人察觉门口进来的人时化作了热烈的欢迎。 那少年如今依旧如此醒目,当初有些稚嫩的面庞,碎盖的发型,总有一种清冷学长的味道,现在发型剪短戴上了帽子,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他的鼻梁挺直,线条分明,嘴唇微微上扬,总是带着一抹不经意的微笑。 如果不是现在的身形略显消瘦,看上去有些单薄,众人似乎看不出有多大变化。 一名男同学起哄:“哎~来来来,大家伙都到了,就属你最后一个到,满上这三杯酒喝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众人跟着起哄。 孟楠笑着婉拒:“不了不了,昨天发烧,今天刚吃头孢。” 前不久的大型手术在他口中就像是感冒发烧般一笔带过,众人只好作罢。 “来来来,抽一根。”一名男同学拿出一包烟抽出几根挨个散着,到孟楠这里又是婉拒了。 “不了,新婚不久,不想为了这件小事让她不开心。” 孟楠原本就不想参加什么同学聚会,若不是和余乐许久未见可以一起聚聚,他根本就不想来,就压根不在意这些虚礼了,什么给不给面子,就算他们背后议论都不会在他面前晃荡就够了。 他唯一敬的一杯酒是给余乐:“她还好吗?别让她等太久,哥是过来人了,有什么不懂就问我,有什么事千万别意气用事。” “砰”杯子再次碰撞,两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变化。 余乐唇角微弯:“谢谢。” “谢谢。”孟楠唇角勾起淡淡弧度。 这份懂得不需要太多的话。 余乐回到家中看着余昭昭:“妈,我过年前会回来的。” 一份交谈后他回到了房间整理了衣服,瞧了一眼角落的某个纸箱,里面装着一千个千纸鹤,在一千个日夜他不管学习忙不忙都会叠上一只,每天叠上一只。 古老传说,任何人只要折一千个纸鹤,就可以授予一个愿望。 岁柔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察觉,了无音讯的几个月里他想了很多,她为什么会被允许请假待在高中学区,她为什么莫名其妙流鼻血,为什么会开始的几个月一点信息都没有。 怎么可能单纯因为天气干燥和家长管束,具体的事情他不知道,唯有每天握着四方形纸时诚心祈祷后折成千纸鹤,希望那个传说是真的。 后来他收到了岁柔的消息,时间错开,或多或少,她不说,他没问,不管那个想法是不是真的,现在的岁柔是不是正常了,他都希望折出一千个千纸鹤带给他心爱的女孩幸福。 飞机在天空中画出一座前往北京的鹊桥。 北京的街道上,岁柔路过一间杂货小店,小店中正播放着一首歌。 我住的城市从不下雪 记忆却堆满冷的感觉 思念的旺季 霓虹扫过喧哗的街 把快乐赶得好远 落单的恋人最怕过节 只能独自庆祝尽量喝醉 我爱过的人 没有一个留在身边 寂寞它陪我过夜 rry rry christas lonely lonely christas 想祝福不知该给谁 爱被我们打了死结 lonely lonely christas rry rry christas 写了卡片能寄给谁 心碎的像街上的纸屑 七年是一个什么概念。 古人眼中,七”是在宇宙中一个循环的终止。,一周有七天,二十一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一张纸只能对折七次。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逢七必变。“七”的变故太多了,多到她在街上听到熟悉的歌会如此情绪。 听到过夫妻之间七年之痒,他们在这分别的七年中,面对着冰冷的手机,是不是还能感受对方的温度,是不是还在和以往一样思念彼此,她\/他的身边是不是出现了更合适的人,他们是不是还能回到从前。 那些孤寂难眠的夜晚,手机中不及时安慰是否起到了作用 她忍不住了,她也不知道余乐这个点是不是睡了,她拨打了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喂。” “喂。” “我想你了。” “是吗?我也想你了。” 岁柔的声音哽咽,她将手机远离,情绪缓和后再凑近,她不敢说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没用 ,她就想听听余乐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是因为没人陪你过节而伤心吗?” 岁柔的眼睛再次模糊,多少个节日都这么过来了,她以为余乐不会想到这些,电话那头声音再次传来:“你不回头怎么知道没人陪你过节?” 岁柔回过头,余乐穿着绿色军大衣,戴着军帽。拿着一把黑伞伫立在北京的街头,厚实保暖的大衣没有遮盖住他刚毅俊秀的面庞,大大的个子在没有障碍的地方特别醒目,她有些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两人的伞齐齐掉落,相拥热吻,在这北京的街道上。 雪花渐渐落满两个人的帽子上,余乐将两个人的帽子拿下来甩了甩,继续戴上后拿起了那把黑伞,另一把伞岁柔收起来拿在手上。 “hello”一个女人前来打招呼。 \"oh,yeah,hello\"岁柔从刚刚的喜悦中反应过来看向打招呼的女人,不知道要做什么。 女人说出了流利的普通话:“是这样的,我刚刚从那边的咖啡屋就关注到您这边了,目睹了您和您爱人跨越地方,军人和军嫂之间追逐的爱情,情不自禁将你们刚刚拥吻的照片拍了下来,我的朋友在杂志社上班,您的照片实在太唯美,我们能够用来引入其中吗?” 两人相视而笑,岁柔惊喜刚刚的一切有记录下来,往后她和余乐的回忆中能够再次回味,笑声爽朗:“当然,底片可以给我们留作纪念吗?” 第112章 原来 岁柔和女人添加了联系方式后,便领着余乐朝附近的一家北京烤鸭店走去。一路上,岁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北京呢?” 余乐听后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作神秘地说了一句:“你猜?” 看着余乐那副轻松愉悦的样子,岁柔心里不禁犯起嘀咕。她实在想不通余乐到底是如何得知的,毕竟这些年以来,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 余乐读高二那一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轨迹。当医生确诊她患上癌症的那一刻,她感觉整个世界都瞬间坍塌了。曾经充满希望与憧憬的未来变得如此遥不可及,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在经历了最初的恐惧与无助之后,岁柔选择坚强面对现实。她的母亲苏瑶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强忍着悲痛,认真询问了岁柔的想法。她们共同决定先采取保守治疗。 或许是因为害怕自己无法跨过这道生死难关,岁柔在那个时候向苏瑶坦白了自己恋爱的事情。她再三向母亲保证这段感情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恋爱关系,绝非其他。听到这里,苏瑶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一些。但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老天如此不公,让自己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儿遭受这样残酷的折磨。 一个本应茁壮成长、尽情绽放的花朵,却早早地面临着病魔无情的摧残。 为了让岁柔能够安心接受治疗,苏瑶决定亲自前往学校与余乐的班主任沟通交流。在见到班主任之后,苏瑶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和焦虑,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她向老师详细讲述了岁柔青春期的萌动以及目前所面临的困境,声音哽咽而颤抖。 面对如此真挚情感的流露,班主任不禁为之动容。毕竟,人之所以被称为人,正是因为在遵循规则的同时,我们更富有情感。 那三天岁柔当作了生命的倒计时。她默默地把心爱的少年深深烙印在心底,努力将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皱眉,每一个动作记在心里面。 那个寒冷的寒假,岁柔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告诉余乐自己将要去国外留学。尽管她家的经济状况还算不错,但远远不足以支撑她长时间在海外求学。 她的癌症在国内的治疗效果并不理想,她才不得不选择转移到国外寻求更好的医疗资源。如果最终她没能战胜病魔 如果真是这样,她只希望余乐能在她离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些新事物的堆积而忘掉过去的曾经。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和不甘。 幸运的是,她最终挺过了那段艰难岁月。当她重新踏入那所既熟悉又陌生的校园时,发现周围同级的同学已无一相识之人。她将自己的生活圈子逐渐缩小到几乎只有学习。 学习之余,她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定时闹钟”——每当它响起时,她便会迫不及待地打开余乐的微信,认真回复那条早已看过数遍的消息。 日复一日、夜以继日的勤奋学习下,曾经落下的学业也迅速被追赶上来,并如愿以偿地考入了梦寐以求的北京大学。她没有选择直接去找余乐,他们的约定中未来相见,她愿意为之努力为之去等,等余乐退伍归来,等她毕业,等他们做好全部准备。 余乐看着岁柔那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傻瓜,其实你完全可以早些把实情告诉我的,也怪我自己没能及早察觉到你的异常。一想到你强忍着那份绝望还在为我考虑,过后又是自己面对着病魔我就很难过。 你不知道,等到你消息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知道你的病应该是好了,也知道你为什么没来找我,你发的那些消息,那些动态,那些社交圈,只要细心观察,再让懂这方面的同学就能查就能够大致判断方位,我曾经远远看过你在图书馆读书的样子,心中为你感到高兴,团子真的长大了。” 说话间,余乐已带着那只香气四溢的北京烤鸭来到了所住的宾馆房间里。他轻轻地拆开包装,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块连着金黄酥脆外皮的鲜嫩鸭肉,蘸上少许酱汁后,又夹入两根青翠欲滴的葱丝与脆生生的黄瓜条,用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精心包裹起来。 第一块余乐微笑着递给正埋头寻找电视剧的岁柔,看着她满心欢喜地吃下后自己照旧做了一个随意包裹后塞入口中,几种味道在口中绽放。 他拿起湿巾仔细地擦拭着双手,然后像变魔术般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陈旧的发圈。这个发圈承载着岁月的痕迹,正是多年前岁柔送给他离别时的礼物。 他小心翼翼地将岁柔的发丝一缕缕握住,那根曾经陪伴他们多年的皮筋却早已失去了弹性。当余乐试图松开手指时,只听到\"嗒\"一声脆响,皮筋断裂开来。 岁柔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失魂落魄的大男孩,忍不住笑出声来。她从自己的手腕间取下一个发圈,递给余乐说:\"呐,先用这个绑,我这里还有很多呢,回头再给你拿一个。\" 余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那根断裂的皮筋依然被他放入包中。 余乐转头从行李中搬出了那个纸箱。岁柔好奇地盯着那个箱子,眼中充满了疑问:\"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啦。\" 岁柔带着满心的期待轻轻揭开了纸箱盖子,纸箱中有一个塑料盒子,塑料盒子里面装着的正是一千只千纸鹤,千纸鹤最上方是余乐到达宾馆后放的一只蓝牙耳机。 岁柔觉得好笑又甜蜜:“你还信这个?” “对,自从察觉到你不对劲后!我随身就会携带着折千纸鹤的纸,每天叠一只,代表了我对你的思念和祝福。” “那等我们有自己的小房子时把它串起来挂着,一定很好看。这个蓝牙耳机,它要回自己的房子里去咯。” “等它充满电,我还会来找它的主人,我要和它的主人去听更多的音乐。” 平安夜的那个早晨,余乐怀揣着满心欢喜来到一家精致的手工蛋糕店。他决定亲自动手制作一款特别的蛋糕——一个栩栩如生的苹果形状的蛋糕。 余乐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创作之中:\"我的团子,愿你平平安安,永远快乐。\" 转眼间便迎来了圣诞节。他们远离城市的喧嚣纷扰,首站便是北京那座宏伟壮观的博物馆,这里汇聚着华夏千年文明的瑰宝。两人漫步于展柜之间,沉浸在历史长河的浩瀚之中,感受着古老文化带来的震撼与启迪。 接着,他们又兴致勃勃地爬上了北京的山峦之巅。登高远眺,壮丽的风景尽收眼底,让人心旷神怡。 元旦佳节,余乐与岁柔穿上了中国传统的汉服,手牵着手一同前往那热闹非凡的庙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弥漫着欢乐的气息,笑声和欢呼声交织在一起。 两人兴致勃勃地穿梭在一个个琳琅满目的摊位之间,尽情品味着各种传统美食的独特风味。从香气四溢的小吃到精美的手工艺品,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浓厚的文化底蕴。 午后时光,他们来到了庄严雄伟的北京故宫。在这座宏伟壮丽的宫殿建筑群前,红色的高墙与黄色的琉璃瓦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庄重肃穆。余乐则手持相机,用心捕捉下团子每一个美丽动人的瞬间。 晚间,他们来到了林间的空地上,岁柔舞动着手中的仙女棒,如同仙子般轻盈飘逸。 余乐归家前夕,那幅拍摄于京城的照片已于杂志社刊发,他买了一册带回去。岁柔手机中女人发来的原图,被她设为锁屏壁纸时不时拿出来观看,再次的相遇应该又是两年后了。 第113章 童昱 余乐回到家中,甜言蜜语将自家老娘安慰一番,见自家老娘还在那装心痛他求助地看向沈行知,那眼神仿佛在说:我追媳妇去了,你快管管你媳妇。 沈行知看着新闻联播,脸上藏不住的笑意,余昭昭得意洋洋看向求助未果的儿子,心中暗自窃喜。 短短数秒之后,她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这些年当兵辛苦了,难得回来一趟去稳固一下感情是应该的,你别管我,我有老沈。” 恰巧新闻联播结束,沈行知起身:“余昭昭,我怎么就老了?你嫌弃了是吗?” 余昭昭干咳两声:“孩子在这,你别乱来,人家还是纯情小男孩。” “那也快了 ,就算知道什么回到部队面对一帮大老爷们他也做不了什么,咱不介意提前知会他两招。” 余乐瞧着斗嘴的二人,逃离战场躲到房间,打开消息,置顶那个人的消息已经发了好几条。 岁柔:你到了吗? 岁柔:阿姨有说什么吗? 岁柔:阿姨有没有对我印象不好? 岁柔:加油,还有几天好好陪陪阿姨。 余乐:宝宝,我早就到啦,之前手里拿了行李不好拿手机,回来之后我妈没说什么,她还问我什么时候将你拐回来呢,我妈对你非常非常满意,你就安心。 岁柔:嘻嘻嘻,那你加油早点把我拐回家呀。 余乐的消息界面还有一个消息。 孟楠:最近这几天有空吗?一起吃一个? 余乐:最近都有空,时间地点定好扣我。 这场聚会中除了童昱之外,其余人余乐都不认识,孟楠穿着较为正式,楚萱穿着红色改良旗袍头上插着梅花簪。 人群中,孟楠和楚萱宣誓般向身边的人介绍。 “我孟楠。” “我楚萱。”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说道:“就在此刻,请在场的各位领导、同事还有同学共同做个见证,我们俩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领结婚证正式上岗咯。”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阵阵掌声,好几个人开始摸起自己口袋中的钱包。 “今天把大伙叫来呢,并不是想要收啥份子钱哈。我们没准备办婚礼,只是想请一些关系好的朋友以及平时经常见面的同事们一块儿聚一聚,吃点饭喝点酒,也算知会大家一声了。如果今天有人执意要给钱的话,那可就是不把我孟楠面子。” 听到这话,现场有一部分人明显放松下来,但仍有另一些人则默默地拿出手机开始转账。 这对新人并未举办传统意义上的盛大婚礼,他们选择蜜月旅行,沿途拍摄属于他们的婚纱照,用这种特别而又浪漫方式记录下属于彼此的幸福时刻。 将近两年的时光里,他们一直都在旅途中前行。楚萱精心地把这一路拍的视频剪辑,并发布到了名为“楚楚唯楠”的账号上。他们还会详细整理这些经历,制作成实用的旅游攻略,包括必要的注意事项、值得一去的打卡点以及需要避开的雷区等。 经过近两年的漂泊生活之后,他们决定安定下来,他们来到了心驰神往已久的城市——云南大理。 在大理,他们租下了一间温馨的民宿。刚开始住在大理的那一年,两人的日子过得有些忙碌,唯有在路上欣赏美景和享受难得的假期时,才能感受到那份闲适与惬意。 每天清晨,温暖的阳光穿过橄榄树洒落在地板上。伸着懒腰的两人一同站在镜子前刷牙洗漱,然后享用从面包机里烤出来的香脆面包片,配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随后他们将各自骑着自行车,朝着自己的工作岗位出发。 他们最热衷于做的事情莫过于沿着洱海湖畔蜿蜒曲折的生态廊道悠然地骑着自行车,迎着初升的崭新朝阳,目睹成千上万只海鸥在广袤无垠的天空翱翔。那片被染料渲染得红彤彤的天穹映照着一片绚烂多彩的橘红色海洋,令人仿佛置身于梦幻之境。 登上巍峨雄壮的苍山顶峰,眺望那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山峦,尽情领略犹如漫画里一般美轮美奂的云朵。坐着缆车缓缓下山之际,还能再度饱览沿途迷人的风光景致。来到苍山山麓,支起天幕,搭建好帐篷,享受一次别具风味的露营之旅。 时光荏苒,转眼又过去了将近两年。日子逐渐变得悠闲而缓慢,楚萱的腹部也一天天隆起。她陆续购买了一些育儿方面的书籍,一面学着胎教和育儿,一边按照教程开始学习孕期瑜伽。多年前遗留下来的心灵创伤正在慢慢修复。 童昱偶然间遇到了墨涵,心中情绪复杂。他知道墨涵毕业后的感情经历颇为曲折,先后交往的几个男朋友,而且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家境殷实之人。最终她嫁给了一个标准的高富帅。 回想起过去,孟楠则显得有些与众不同,他的经济条件上确实稍显逊色。童昱原本打算将墨涵的这些年和结婚的消息告知孟楠,可转念一想,这改变不了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就让这过去真正成为过去。 童昱人生境遇可谓是充满了戏剧性。过去与女友晓燕共度的五年时光里,在晓燕的督促下,他买礼品和领导打好关系。 他一直努力拼搏、积极进取,只为给她更好的生活。从初入职场的青涩新人到晋升为经理,为了能和晓燕共建温馨家园,他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不仅要应对繁重的业务压力,还要巧妙周旋于复杂的酒桌文化以及维护好与客户间的关系。 在如此拼命三郎般的奋斗之下,童昱终于如愿以偿地在昆明购置了一套房产。尽管背负着的房贷,但好歹拥有了一个属于他俩的三居室,而且离孟楠夫妇居住的地方不远,闲暇时大家还可以欢聚一堂,这一路的艰辛也算是有所回报。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谁能料到一次寻常不过的出差归来竟让童昱目睹了令他心碎的一幕。 他想去洗手间方便一下,推开门却惊见晓燕和她的闺蜜衣冠不整地待在那里;更让他瞠目结舌的是,推开厕所门后,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个跟自己交情匪浅的好哥们儿! 就在厕所门开启的瞬间,迎面而来的一根拖把棍狠狠地敲在了他头上,这一击不仅驱散了他所有的便意,也彻底击碎了他与晓燕未来的可能性。 往后几年里,他对于爱情愈发心灰意冷,随着时光的流逝,他内心深处的愤恨渐渐被抚平。当他再次回忆起那段往事时,已经能云淡风轻地当成一件趣事讲出来,甚至还会心生感激之情。 要不是当年她嫌弃自己微薄的薪水,说不定他现在还走不上这条道路,更别提买下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童昱最为无奈的地方在于,周围与他同龄之人纷纷步入婚姻殿堂。每当他返回家中,长辈们喋喋不休的唠叨便萦绕于耳际。而他总是以还需偿还房贷、需要加班等理由推诿过去,就连孟楠 就连孟楠这个臭小子每次吵架吵不过也要用“单身狗”来堵住他的嘴。 每当和他斗图失败的时候,总是会毫不犹豫地发出一张“单身狗”的表情包;而每次争吵落于下风之时,则默默转身走进厨房,帮助楚萱洗菜、刷碗……做完这一切后,再回头看向他时,那眼神之中仿佛充满了嘲笑,似乎在说:身为一只“单身狗”,哪里能体会这有人洗手做羹汤的快乐。 但是他很想说,单身真的很快乐。那种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感觉,没有另一半束缚自己,可以尽情地追求个人梦想与目标而不受任何牵绊;可以完全按照自己喜欢方式安排时间和生活节奏;不会被莫名牵动着情绪。 春天来临之际,如果有幸前往雾都重庆出差,不仅能够目睹当地妹子们的迷人风姿,还能在那别具一格的山城阶梯上漫步;中秋前后如果需要赶赴北京出差,可以领略一番首都人民的满腔热忱与豪爽气概;待到晚秋时节若是有机会造访蓉城成都,亦可尽情享受那短暂却无比惬意的闲适时光。 或许有人会好奇为何未曾提及夏日与冬日…… 那可能是夏天太热冬天太冷,在昆明这边刚刚好,可是工作哪里这么舒心,一年四季总是在路上,四海的酒店就是他漂泊的家,流浪的人啊,他暂时不想成家。 第114章 退伍 余乐在当兵的那些年里,可谓是历经风雨、饱经沧桑。从踏入军营的那一刻起,他就深知自己肩负着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因此,在日常的训练中,他始终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和热情,全力以赴地提升自己的军事素养。 每次体能训练对余乐来说都是一场严峻的考验,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一次次战胜自我,不断突破身体的极限。执行任务时,余乐更是表现得英勇无畏,与战友们并肩作战,共同守护着祖国的安宁。 岁月如梭,转眼间余乐便到了该退役的时候。 告别军旗的那一天,他满心惆怅,眼中流露出留恋。内心中充满不舍,但他也明白,这段军旅生涯已然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成为了他一生最为珍贵的回忆。 余乐回归社会后,他依旧怀揣着那份军人的自豪与荣耀,秉持着勇敢坚毅的精神品质。 红星闪闪放光彩 红星灿灿暖胸怀 红星是咱工农的心 党的光辉照万代 红星是咱工农的心 党的光辉照万代 ——《红星闪闪》 余乐去当兵比余乐考上大学更让余昭昭开心,她不主动参与话题讨论,但是当别人讨论起自家儿子问到她时她总是一脸骄傲地告诉他们:我的儿子,是个军人。 她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真的如表面般看好这件事,但是她看好就够了。 余乐退伍的那阵子,孟楠正在旅游,童昱也正在出差,而他也有他的新圈子——战友圈。 或许很多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一旦步入不同的生活领域、置身于各异的社交圈之中,想要再像往昔那般随心所欲地腾出共同的闲暇时光真的很不现实,一往无前,才是常态。 岁柔因为治病比原先毕业晚一年,前不久刚好大学毕业,她早早带着藤条编织的草帽,穿着裙子和余昭昭约好一起接机,遥望着那身军装,那标准的敬礼,若不是背着行囊还没人会相信,五年竟是就这么过去了。 真的是时光飞逝,日月如梭。 沈行知眼睁睁看着两个女人围绕着一个男人长呼短叹,心里不禁感慨万分。尽管自己同样为余乐感到开心。 余昭昭懂得把握分寸,稍稍平复了一下对儿子的思念之情后,便把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岁柔。 小小的岁柔被余乐单手抱起。两人紧紧相依,距离如此之近,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似乎羞涩得难以启齿。余昭昭则拉起沈行知的手,一边轻轻摇晃着,一边津津有味地嗑着这对 cp 的糖。 沈行知有点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你可是俩孩子的妈!!\" “滚滚滚,别老是提醒我。” 她一直以来都拥有一种积极乐观的心态。唯有在过去那段陪伴孩子成长的时光里,为了孩子的未来而忧虑时,才会感受到身为父母所肩负的沉重压力。然而,一旦脱离那个特殊时期,她便又恢复成老样子。 无论他人如何再三提醒,甚至连她自己也时常自我告诫,一些东西看淡之后似乎真的没必要再追求极致的改变。 余昭昭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那两人身上,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祝福之情。她看向身边的男人,还有什么比现在的生活更加完美?那就是他们的未来,他们几个还未到达的将来。 回到碧溪园,一进门便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家里的保姆早已将丰盛的饭菜准备妥当现下正准备离去,保姆曾经的工作地点在沈行知的别墅,别墅卖掉后保姆便跟着主家来到了这个小区。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主家宅心仁厚,原想着在哪里做 保姆都是做,现在的主家人很好,得知要搬到这边来时,她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但当看到沈行知他们特意为自己在同一小区租下的那套房子时,她的心中充满感激。 这套房虽然比不上之前居住的别墅区那般奢华,但却让人感到无比自在,她的儿子和女儿能够搬过来一同居住。 余乐和岁柔吃着饭,不时交流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规划。 曾经说过的那句“等退伍我们就结婚”没有人再次被提及,但两人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只待时机成熟便能绽放出绚烂的花朵。 二十六岁的余乐经过多年军旅生涯的磨砺,皮肤略显黝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那双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眸闪烁着坚定而自信的光芒。每当他微笑时,那整齐洁白的牙齿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二十二岁的岁柔去理发店烫了一头时尚的半永久卷发,不再像过去一样使用卷发棒卷出来的一次性发型。如今的她时常化着精致淡雅的妆容,即使不施粉黛也会习惯性地涂上一层口红增添好气色;脚下的平底鞋换成了优雅的三厘米高跟鞋,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青春靓丽中透着温婉动人的气质。 岁柔和余乐都迎来了人生中的转折,岁柔凭借着自己深厚的文学底蕴和教育热情,成功地踏上了讲台成为一个语文老师;而余乐健硕的体魄和多年的训练当上了体育老师。 尽管他们选择了不同的学科领域,但彼此间的情谊依然坚如磐石。岁柔偶尔抽出时间去培训机构兼任那里的钢琴老师,余乐偶尔去军事化少年训练营兼任教官,他们的眼中有着初出茅庐对待事业的那份热情,后续也会因为帮助了别人而继续热爱。 他们相互支持鼓励,共同努力打造一个充满活力与爱的学习环境。无论是语文课上的经典诗词讲解,还是体育课上的趣味互动交流,亦或是钢琴课上优美旋律的演绎,他们有着耐心平等对待每一个学生。 2043年,楚萱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余乐带着岁柔一同前去探望楚萱和孟楠的第一个孩子。他们拿着最近都在推荐的婴儿奶粉和尿不湿敲响了孟楠的那间民宿。 当余乐和岁柔走进房间时,看到楚萱正抱着孩子,笑容中充斥着母性的光辉。岁柔轻轻走上前去,瞧着有点点黄的孩子,眼中满是温柔。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谈论起了孩子的长相像谁,孩子现在的样子像谁,这些天孩子的一些习惯,想象着孩子会成长为怎样的人。 在此期间,众人没有忘记催促余乐和岁柔早日步入婚姻的殿堂,他们纷纷表示期待着看到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甚至有些人还开玩笑地调侃起了童昱。 “老芋头啊,你看看你老大不小了,孟楠都有孩子了,你特么连个对象都没有,什么时候找一个,赶紧的。” “你瞧瞧,这是你同学,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对自己的事上点心不,别为了工作把自己的生活弄丢了。” 这些话童昱不知道早已听到多少,现在听同学说起这些来感觉被装入了免疫系统。 余乐将小宝宝抱起来轻轻晃动着看向岁柔:“难以想象将来咱们自己的宝贝会是什么模样,若是个男孩儿我希望能汲取咱俩身上最优秀之处;如果是女儿我希望她长得像你……毕竟在我心里,你就是举世无双,我希望到时候能看到一个缩小版萌萌哒的“小团子”。” 听到余乐如此深情款款又略带俏皮话,岁柔小脸一红轻声嗔怪:“哎呀你快别再讲这些了,现在的主角在你手上。” 尽管嘴上这么说可她心底却早已被余乐真挚深沉的爱意所填满,如果那一天到来,他们的孩子 第115章 知余 “行啦行啦,你们俩适可而止,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还在这儿抱着人家的小孩儿,搞得跟一家子似的。”童昱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插嘴。他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过去,从余乐怀里轻轻接过孩子。 小家伙似乎被童昱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小嘴一撇,眼看就要哭出来。童昱赶紧轻声细语地安抚道:“不怕不怕哦,小宝贝,叔叔来陪你玩儿咯!乖乖,让我做你的干爹好不好呀?以后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干爹都给你买!” “哇~”孩子吃得快饿得快,一声响亮的啼哭打断了童昱引诱的话。 等到孩子吃饱喝足后,楚萱将他小心翼翼地递到童昱的手中。此时的孩子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异常乖巧。他静静地躺在童昱的怀里,小嘴巴不时地舔舐着嘴唇,偶尔还会发出几声可爱的奶音。 童昱见状,心中暗自窃喜:“你不说话,干爹就当你默认了哈,这下看谁还嘲笑我没儿子。” “唔~”孩子小脸一变,眉头皱着发出一声“嗯~”的声音,童昱来不及开心,只觉得托着孩子屁股的手热乎乎的,如果不是有一层尿不湿在,可以想象此刻他的手中会是什么场景。 默默瞅着这一幕的孟楠拿出一片尿不湿给童昱:“孩儿他爹,快给你儿子把尿不湿换上。” “你怎么不换?你是他亲爹。” 孟楠转换了深邃且受伤的表情看向童昱:“这不是给你表现的机会么,在我的心里,我最要好的兄弟视为如同亲生手足,我儿子就是他儿子,今天能听到他自己说出那句话,我可感动了……” “我换!” 孟楠一副“得嘞”的神色凑到沙发上往楚萱旁边一躺:“嘿嘿嘿,老婆,以后咱俩二人世界还是有机会的。” “他一个没结婚的大男人怎么会这些,你也不怕他弄到咱儿子。”楚萱回过头看过去从沙发上站起来,“你瞧我的,我去把他教会,这样才能放心把宝宝交给他干爹,孩子他爸你说是不?” 不知所措的童昱,突然看到有人前来,他那颗一直在心里暗暗咒骂着孟楠的心,此时也终于稍稍安定下来。 楚萱敏锐地察觉到童昱似乎想要去洗手,于是她快步走上前去,轻声细语地引导着他该如何正确完成这一动作。她并没有直接动手帮助童昱,而是耐心地站在一旁,给予他足够的自主权和学习空间。 当童昱成功换下那片湿漉漉的尿不湿后,楚萱小心翼翼地将它拾起,并放在自己的鼻尖下嗅了嗅。紧接着,她把尿不湿递到童昱的面前,温柔地说道:“这个味道呢,其实是很正常的哦。宝宝们的粪便通常不会有太强烈的臭味。如果哎呀,你别跑啊!慢点走” 说时迟那时快,童昱像是被吓到似的,突然转身跑开了。楚萱见状,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还有得逞的笑意。 童昱跑到洗手间干呕的两声,洗了遍手,手捧着水还没接触到脸,他想到刚刚的画面又用洗手液把手洗了一遍:呼~干爹不好当啊。 他绝对想不到,孟楠和楚萱其实早就暗中商量好要多找机会带他回家做客。等到他终于意识到所谓的做客不过是个借口时,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干爹。按照楚萱的说法:“我们这是在提前教给你带孩子的技巧,等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宝宝,就不会手忙脚乱了,我们这是在帮你。” 尽管那一天遥遥无期,他依旧选择了沉默。每一次来到这里,孩子总是会张开双臂扑向他这位干爹,吵着闹着要让他抱抱;还会把自己最爱吃的零食拿出来与他一同分享;甚至外出玩耍时也要黏着他。他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虽然这些是后话了。 童昱洗了把脸回到客厅中,坐在了余乐旁边:“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今年年底订婚,你真的不找一个吗?” “算了,我这样挺好的,你爸妈他们回来了吗?” “嗯,差不多了。”余乐的回想起去年退伍后没多久余昭昭拿出一张为他准备的银行卡中,里面是这些年存下来的三十万,基本上将所有家底都掏了出来,接着就和沈行知旅游去了,去追寻自己的生活。 余昭昭心中的那块巨石终于落地了,如果没有遇见沈行知,或许她只会留下些许基本的生活费。然而,命运的安排让她遇见了沈行知,这个人仿佛是她生命中的定数。因为他的出现,余昭昭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有的存款都放心地交给了余乐,沈行知成为她可以依靠的人,余乐往后的日子他和岁柔自己可以打拼。 她与沈行知的旅行早在 2038 年就已陆续展开。沈行知没与余昭昭在一起时,便展现出了非凡的创业能力。他创立的第一个公司,最终将其交给了合作伙伴秦云淮,而后又创立了子公司,子公司上升期他将子公司交予沈家,从此与沈家断绝联系。 沈行知一直有一个打抱不平的英雄梦,前后的两家公司都是在上升期脱离自己手中,将主公司交给秦云淮,并非偶然。秦云淮曾在沈行知的事业上升期给予他关键的支持和关照。 将子公司交与沈家,是为报生养之恩,其他的情分早在那个家庭破裂时便碎开了。从事律师职业是他的信仰。 沈行知遇见余昭昭是恰好那年在那个城市中帮一个失去孩子的妈妈做律师上诉法院,结束后在那座城市稍加游玩,差不多也是要物色新公司创立的地址。 他前前后后接管的很多案子都是从网上找到,然后奔赴世界各地帮他人打官司,众生皆苦,一些无处伸冤的人需要救赎,他愿意当那盏明灯。 遇见余昭昭后,他决定在那个城市停留继续组织公司,刚好也是为了再积攒一些费用用来帮助更多的人,等获益差不多,公司再次转手出去,就有了之前那次离别酒会。 沈付寻找余昭昭,并巧妙地借助她的手机发送那条消息,就是因为他知道他的继子没有这方面天赋,而沈付年纪逐渐大了,当初那子公司和沈氏集团合并后需要处理的事件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沈付深知沈行知目前已不再有经营公司的意愿,对于曾经追逐过的律师梦想已经有所涉猎。所以沈付才决定打出这张“感情牌”,试图唤起沈行知内心深处的情感共鸣,促使他改变主意并重回公司。 可以说,整个布局既充满策略性又带有一丝无奈与期待。人面对现实困境时,往往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去争取所需资源或支持。 在那之后沈行知组织了律师团,专门用来帮助一些贫苦的不知怎么为自己权益申诉的人家。 律师团还会前往各个山村宣扬法治,为广大民众普及这些知识。 和余昭昭在一起后,他逐渐觉得一个小小的家很温馨,那个别墅区总是太过冷清,他和余昭昭商议过几次,最后决定将其卖掉,一部分资金用来捐助福利院,一部分留有备用。 余昭昭将银行卡交给余乐后回去找了沈行知:“好啦,你总是叫我依赖你一点,现在我将全部积蓄交给那臭小子了,身无分文,大佬求包养。” 沈行知将手中的卡紧了紧还是没有给出去,他知道余昭昭不会收,她的心中有压力,她不希望接受补给,所以在经济上依赖还是要付出的行动而不是直接的金钱。 沈行知陪着余昭昭逛街,买东西,陪着她去了很多地方。 过往时分,她没有心安理得的接受过别人为她付出,从小心中缺爱的她对于这些东西只觉得梦幻,但是现在她愿意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会觉得你值得。 他会觉得你值得拥有更多的好,在他眼中你不用刻意坚强,你不需要很完美,只要那个人是你,不需要什么理由,不需要什么道理。 “喂,余昭昭,我现在正式和你介绍一下,我沈行知,字知余。” “什么意思?” “沈行【知余】昭昭。” 我知你。 第116章 真心 2038年,沈行知和余昭昭闲暇时会前往所住城市周边的景区或游乐场进行约会。 每次沈行知带着余昭昭去哪些地方打卡,余昭昭总是变着法去买吃的,喝的,或是买电影票演唱会门票,再不然也会想着买什么实用的礼物。 对此沈行知深感头疼,在一次游乐园中,余昭昭买完奶茶回来,他爆发了:“余昭昭,你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男人?” 余昭昭有些被吓得愣住了,手中的奶茶差点掉落在地上。她瞪大眼睛看着沈行知,满脸惊愕与委屈:“有啊,怎么啦?”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你为什么老是在心中计算着别人对你付出多少?为什么老是要靠你自己?你要是把我当成你的男人,那从今天起,就不要这么累,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你要知道束缚住自己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你爸妈不要你啦,不然怎么几年不回来?】 【你爸妈在外面又没寄钱回来,弟弟的爸妈每个月都寄生活费,他能多买东西不正常吗?】 【你现在吃的用的都是你爷爷奶奶的,以后记得要孝敬他们哦,你还要你爸爸妈妈吗?】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你要不是从我肚子里跑出去的,我早就不要你了。】 【三岁看老,我看你长大就没出息。】 【你是我生的,我打你怎么了?】 【不用喊我外婆,她小孩又不是我带的,要认就认,不认就算了。】 【你带着你的儿子,不要指望我能给你做什么,我跟了这么个没用的男人,自己都顾不过来了。】 【我要是离婚了,你们余家记得准备几十万的保姆费,你跟着你爸。】 【你现在还年轻,带着孩子还可以再找一个,找的好能够帮上你爸爸,你爸妈关系也会好一点。】 【不管怎么说,他们始终是你爸妈。】 那些曾经听闻却早已模糊不清、不知出自何人之口的话语,那些被遗忘的言语,仿佛在一瞬间分崩离析。 这些自以为毫不在意的人和事,是否真的能够从心底抹去?那些被忘却的言辞,难道就真的毫无影响?一些已经远去的场景和片段,早已如同一颗颗隐形的钉子,深深地嵌入了灵魂。在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它们悄无声息地穿透了身躯。 浑然不觉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钉子”逐渐累积,将灵魂钉在柱子上,这些无形的束缚不仅影响着言行举止,更潜移默化地扭曲了一个人的性格。表面上或许依然光彩照人,内心中充满着希望,但内心深处却隐藏着数不尽的悲观结局。 【你怎么这么玻璃心?】 【你怎么看孩子的?】 【孩子是你一个人的,你记住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 【哑巴了吗?我让你说话。】 【呐,我没叫你买啊,这个东西是我要买的,你要出你记得出一半的钱。】 【别跟我谈孩子,我说了孩子就是你自己的,你带的好就带,关我什么事?】 【你很好,是我没用,其实我就是嘴巴毒一点,不上班,我还是爱你的。】 那些早已忘记的钉子造成的伤口顷刻间被拔出,会有人不去计较的爱你,会有人洞悉你的无助,会让你和他在一起是多一份爱与帮助而不是应付和求全,会让你悄然间拔出那些看似自由却束缚你的枷锁。 是啊,真正束缚住自己的并非那些已然忘却的往昔,而是自身的认知尚未彻底摆脱困境。 她就像是一艘孤独的小船,在湍急的河流中艰难地逆流而上。船身摇摇欲坠,却始终坚定地朝着前方迈进。她迎着风,享受着风的抚摸。 一路上,打过破旧不堪的雨伞,也曾被石子击中,她经历过无数的风雨,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奋力划桨,不断向前。每一天,她都在默默地自我疗愈,然后继续勇敢面对风的艰险与温柔。 有一天,一个人突然闯进了她的世界。为她撑起一把坚固的伞,给船只装上了强大的发动机,并告诉她:“一切都交给我。”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怀与支持,她心生感激,欣然接受,内心深处的忧虑仍无法完全消除,她害怕发动机突然坏掉,雨伞会被收走。 她默默记住对方的好,再通过其他方式展现出自身的价值,努力回报这份关爱。 可是爱从不是计较得失,它超越了世俗的计较与衡量标准。 沈行知说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只是,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面对罢了。她害怕沈行知会觉得她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她担心沈行知会因为她花钱而心生不满;她更忧虑自己做得不够好,让沈行知心生厌恶。 她怕自己放下全部后,换来的是更深的伤害。 她的小心翼翼,她的不知所措,她的佯装坚强,在那些钉子碎开的时候全部碎裂。 “怎么?现在才知道委屈吗?现在才知道哭泣吗?难道你不清楚我是你的男人吗?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理解的话,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待在这里呢?” 沈行知猛地转过身去,将自己的背影留给了余昭昭。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以至于手指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开始发白。他的内心同样充满了痛苦,但他明白,如果不采取这种方式,余昭昭永远不会真正明白。 余昭昭的手像是没了力气,软绵绵垂落下来,奶茶洒落一地,她的喉咙里发出一阵断断续续、带着哽咽的声音:“奶茶浪费浪费了,我我让你让你给我买,还要买很多东西,花光你的钱你的就是就是我的” 沈行知疾步走回房间后,紧紧地搂住了余昭昭,轻声说道:“好啦好啦,我怎么会真的舍得离开你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打着余昭昭的后背,仿佛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余昭昭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沈行知,嘴唇微微颤抖着说道:“你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了……我会很害怕……” 沈行知心疼地看着余昭昭,连忙点头答应道:“好好好,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吓你了。”说完,他将余昭昭抱得更紧了些,似乎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来让她感知这一切的真实。 “把你变成变成穷光蛋。”余昭昭还没缓过内心刚刚的悲痛,和眼泪带来的冲击,心中还像是被人用拳头捏过一样,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面对这个人即将离去的现实时,所有的坚强都瞬间崩塌。 “好,一辈子都让你赖着我。” “那里,浪费了,弄脏了,都是你。”余昭昭指着地上的奶茶眼泪再一次决堤。 “呐,一会买三杯,你一杯,我一杯,打扫阿姨一杯,行不。” “行。” 第117章 旅行 2040年,距离余乐退伍还有一年,余昭昭辞去工作室的工作,迈向了旅行地球的步伐,趁着余乐还没结婚,还没有孩子;趁着自己和沈行知现在还算年轻,能够走得动。 他们先是迈步前往了传说中的景区。 前往传说中充满神秘和魅力的国度土耳其,领略悠久的历史遗迹以及独特的文化风情。 沐浴着阳光沿着爱琴海和地中海的海岸漫步,瞧着清澈蔚蓝的海水、金色的沙滩和迷人的海湾构成的梦幻般的景色。 走进卡帕多奇亚,奇特的岩石地貌、壮观的热气球景观令人陶醉。他们一起乘坐乘坐热气球,俯瞰着这个神奇的地方,热气球升起来时感受着这份独有的浪漫。 他们去了传说中的世界尽头,那是一个充满魔幻色彩的国度——冰岛。 斯科加瀑布巨大的水流奔腾而下,溅起层层水雾。这些水雾在阳光的照耀下化作一道道绚丽多彩的彩虹,横跨在山谷之间。 黑沙滩,火山,瀑布,泉水,钻石沙滩,冰川每一处景色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令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随手拍下的每一张照片,都堪称得上是绝妙无比的壁纸。 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还是临别前一晚的极光。夜幕降临,天空中泛起绚丽多彩的光芒,绿色、紫色、红色等各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如梦如幻,仿佛进入了一个玄幻的世界。 那一年他们不停的奔赴在景区的路上,探索着世界的奥义,在西藏穿着民族服饰,在内蒙古纵马驰骋,在黄山感受侠客胸怀,在巴丹吉林看粉色湖泊,在比利时的水中穿行,在埃及看一千零一夜中的世界 不同的景区中都留有一张余昭昭穿着不同裙子和沈行知一起的合影。 迎接了余乐退伍,在俩孩子工作步入正轨后,余昭昭将手中的银行卡交给了余乐,开始了和沈行知两人的自驾游,专心领略祖国的奇观。 在那个寒冷的冬季,新疆的赛里木湖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千里冰封,整个湖面呈现出一片湛蓝之色,宛如一面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大地上。站在湖边眺望远方,那无边无际的冰层让人感到既震撼又神秘。 尽情地在冰面上奔跑,感受着寒风拂过脸颊的刺痛,同时也享受着这种自由奔放的快感。 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这里绿树成荫、生机勃勃,他们携手深入雨林内部,探索着这个充满未知的地方。沿途还遇到了各种奇花异草和珍稀动物,它们都是这片雨林中的宝藏。一年一度的泼水节正在举行!大家身着盛装,手持水桶或水枪,相互泼水祝福,余昭昭和沈行知的脸上都洋溢着忘却时间的幸福。 丽江玉龙雪山。这里山势雄伟壮观,云雾缭绕其间,他们徒步攀登雪山,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山顶迈进。一路上风景如画,但也充满挑战。两人瞧着洁白的雪山,继续探索雪山中的奥秘。 余乐和岁柔的订婚日子在二零四三年十一月九日,余昭昭和沈行知十月中旬就赶了回来,岁柔母亲的生日在十月末,他们打算赶着时间为亲家母庆祝,拉拢一下两家的感情。 来到岁柔家门前,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几个人。 “你决定好就嫁给余乐那臭小子了?妈知道你们之间这么多年感情,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可是你看看他们家的样子,还有你那婆婆有没有个正行,到底是像妈还是像姐?嫁过去就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被爱情冲昏头脑。” 沈行知和余乐都看向余昭昭,余昭昭像没事人一样不着痕迹的笑着给予肯定,她明白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怀,也知道结婚不止是两个人的事。 “哎呀妈~”岁柔和苏瑶撒着娇,“行了,我和乐乐之间的事你就放心。” 外面的几个人来到楼梯口的窗户边,等了大概几分钟再过去没什么声音时余昭昭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开了,苏瑶怔愣愣看着余昭昭拿着马卡龙色的玫瑰站在最前面,余乐推着手推车,推车上面一层放着生日蛋糕,下面一层放着吃食,门开的刹那他按动的手里的礼花炮。 礼花炮响起的瞬间,余昭昭,沈行知和余乐三人齐齐唱起了生日歌,岁柔也被这一幕惊讶到了,很快反应过来打开手机录像,沈行知的手中拿着香槟和准备的礼物。 歌声结束,四个人杂乱热闹地说着:“祝你生日快乐!!” 那一瞬间苏瑶不再对余昭昭有任何异议,她为了这个家任劳任怨,岁柏总是说: 【老夫老妻了,讲究那些做什么?】 【就你矫情,别人老婆怎么不这样?】 【孩子都这么大了,就这么过,半辈子过去了,早该习惯了。】 【工资不是才打给你,又不够花了吗?】 【自从团子去治病之后咱们家生活条件不比从前,你要会过日子。】 她心中的浪漫在岁柏的循循善诱中一点点消失殆尽,哪怕现在的岁柏比之前改变了很多,会拉着她的手告诉她: 【这个家没你不行,这么多年辛苦了。】 【你在这个家的分量没有人能比,你这些年的辛苦我都懂。】 可是那些话都只能换回岁柏心中的平衡,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去遵循以前的生活,她甚至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生日。 一大把年纪突然被感动的稀里哗啦,她的生日原来不是可有可无,会有人为自己准备惊喜,她的眼睛看向旁边喝茶的岁柏。 岁柏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在说,刚刚是你一直说别人不好的哈,我什么都没说。 苏瑶只是想让岁柏看看,在那些你忽略的日子,会有不曾相熟的人为她记得。 岁柔赶忙趁着氛围,去房间拿出了准备好的银项链。 待人走后,岁柏揽过苏瑶的胳膊:“怎么?一个生日就把你收买了?我觉得你之前说的有道理,亲家母一看就没你贤惠懂事,谁知道能” “有什么道理啊?要什么贤惠?她现在就是我姐妹了,你要是敢说我亲家母一句不是就试试,要是这门亲事告吹,你看咱俩日子还能不能过。” 岁柏有苦难言:我就是想夸你。 岁柏悟出一个道理:女人不管年纪多大,都特么善变。 时过境迁,如今的他再也不敢像往昔那般对着苏瑶颐指气使。经历过一些事情后才幡然醒悟,原来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好妻子已经是上天莫大的眷顾了,一个家庭中不管是主外还是主内,都是自己的贡献值,在一起越久才越觉得这份感情珍贵。 第118章 订婚 最近几天余乐始终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之中。每天早晨他都会骑上自行车,载着岁柔前往海边去看日出。当那巨大的火球奋力冲破世界的地平线时,他们共同沐浴在晨曦的光辉之下,继续迎着晨风骑车赶回工作岗位。 下班之后,余乐依然亢奋,带着岁柔一同漫步街头、带着她买好看的衣服,吃抹茶小蛋糕,吃巧克力味黑森林,吃香草慕斯,吃起司蛋糕,吃奶酪冰激凌 或是走进电影院里沉浸于精彩纷呈的影片世界,或是前往方特主题乐园畅玩热闹非凡的夜场活动…… 岁柔每天都沉浸在忙碌且充实的生活之中,虽然常常感到筋疲力尽,但她始终乐在其中,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每天不是忙于工作,就是与余乐共度闲暇时光,根本空不出什么其他时间。 偶尔在自习课时,她会静静地坐在讲台上,目光投向校园中的某一个角落,仿佛能够回忆起曾经与余乐一同度过的美好校园时光。 此刻,她默默地注视着台下的学生,他们的天真烂漫都尽收眼底。 她看着他们的小眼神不时向左瞥向右瞄,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神不知鬼不觉;当有纸条从眼前飞过的时候,她装作欣赏窗外的风景,成功避开了这一幕;后排的那个男生似乎又一次拉扯了前座女生的马尾辫,惹得女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便画了个什么东西贴到了女生的背后…… 她不动声色地在教室走动,学生的小动作渐渐收敛,在她背过身时才继续大胆起来,走到女孩那个廊道他故意将头转向另一侧,眼睛却死死盯着女孩的背部——哦,原来是画了一个佩奇,然后写上大笨猪。 那一刹那她险些笑出声,装模做样的咳嗽两声然后摸了摸鼻子走到讲台喝了一杯水。 夜幕笼罩着大地,城市的灯火如繁星般璀璨闪烁,让人难以分辨此刻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街道两旁的霓虹招牌交相辉映,形成一片的光海。 余乐和岁柔并肩漫步在马路边,他们的身影在路灯的映照下渐行渐远。余乐伸出手,将手中的一块麻薯递到岁柔嘴边。岁柔微微张开嘴咬了一口,麻薯香甜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晚风轻轻拂过,吹起岁柔的发丝,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两人继续走着,没有太多言语交流,但彼此之间的默契却让这一刻变得格外美好。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时而交织在一起,时而又分开。 “喂余乐,天天这么吃,我会胖的。” “是吗?每次都是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了的小团子,哪里胖了?” 余乐手臂肌肉紧绷着,充满力量感地一把将岁柔单手抱起。这对于曾经扛起过沉重沙袋的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看着怀里可爱的小人儿,余乐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还是胖点好啊!这样就更像个小团子了,有点分量心中才踏实。 “你干嘛,小心别人看见。”岁柔环顾四周心中有过一丝娇羞。 “我抱我女朋友怎么啦?”余乐将岁柔放下,“团子,耳机借用一下。” 岁柔从包里掏出耳机:“呐,你要干嘛?” 余乐将耳机连接上自己的手机的蓝牙后打开一首歌,耳机他们一人一只,他拉起歌的进度条调到一个位置,静静地看着岁柔。 对全世界宣布爱你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颗心 没畏惧 太坚定 庆幸让我能够遇见你 就算全世界都否定 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想牵手 想拥抱 想爱你 天崩地裂也要在一起 “芜湖,我要向全世界宣布爱你。” 夜晚的街道寥寥几人,他将手中食物用塑料袋包裹好放在一旁,用两只宽大厚实的手将岁柔高高举起,然后紧紧拥入怀中。 第二天一大清早岁柔卡点去上了班,下午英语老师过来和她上课顺序做了调换,她早早上完课后教导主任推荐她去买一个教学资料,如果没什么事现在就可以去看看,她就这么提前出了校门。 刚到校门口就看到余乐开车等在门口。 “你没上班吗?” “今天有事,所以请假了,你要去哪我载你。” 岁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脑子还有点稀里糊涂:“去图书馆,乐乐,今天晚上就不出去玩了,我感觉我的大脑需要休息一会了。” “你笑什么?欸?这是去图书馆的路吗?”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 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 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 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车载音响播放的乐曲,岁柔有些没听进去:“余乐,我还要上班。” “好啦,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你今天的课程应该结束了。” 【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听我说 手牵手跟我一起走 创造幸福的生活 昨天你来不及 明天就会可惜 今天嫁给我好吗】 歌声还在继续 “你怎么知道,今天我的课本来在最后一节,可是英语老师说她下午有事需要出去一趟,所以和我换一下。” “哈哈哈哈,我不仅知道这个,所以你放宽心,安静听着歌,然后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好吗?” 【our love the hoe sweet sweet love】 岁柔心下不知道能做什么,掏出了手机,看到日期她突然反应过来般看向余乐,眼中不觉有些发热:“对不起,我给忘了。” “忘了什么,你是今天的女主角,本来你就是应该等所有人都准备好后再穿着好看的衣服去惊艳四方。” “噗哧”岁柔笑出了声,“哪有这样的,时间不是定在下班后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团子,不管是订婚还是结婚,这种具有意义的日子,我都希望能够让你难忘,让你在日后的每个一天想到我都会觉得选择我就是对的,那么这就是一生仅此一次的事情,既然只有一次,我就不希望会有遗憾发生。” 人生漫长,但真正称得上重要、值得铭记一生的瞬间却寥寥无几。正因为如此稀少珍贵,所以每一个这样的机会都应当倍加珍惜。 第119章 芋头 他们来到了订婚现场。整个场地被精心布置成了传统的中国风格,满眼皆是鲜艳喜庆的红色装饰。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红色的桌布,大大的红色亚克力板写着【吾家有喜】,还有一个大大的立体的双喜字引人注目。 走近一看,门口的方形长桌上都摆满了精美的食物。有寓意吉祥美好的食物:红枣、桂圆、花生和莲子。 这四种干果在“早生贵子”中的含义远不止于此,它们蕴含着深远而丰富的象征意义。每一种干果都寄托着人们对于家庭、生活以及未来的殷切期望和美好憧憬。 桂圆的圆形外观象征着圆满和团聚,而其甜美的味道则代表着生活的甜蜜与幸福;红枣一直以来都被视为吉祥之物,寓意着红火和繁荣。桂圆和红枣宛如一对相濡以沫的伴侣,紧密相依,象征着夫妻间的和谐美满、琴瑟和鸣。它们的圆润与甜蜜,仿佛是婚姻生活中的温馨与浪漫,让人陶醉其中。 花生它的果实众多且易于生长,一颗颗饱满的果实,孕育着生命的力量,寓意着家族的繁荣昌盛、子孙满堂。它的蔓延生长,像一个个新生命的诞生和成长。这种力量使得家族能够代代相传,延续千秋万代。 莲子如玉般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份坚定不移的情感。莲子的“莲”与“连”同音,因此被解读为“连生贵子”,意味着子孙后代能够延续不断,家族得以长久传承。它代表着夫妻之间的情意绵绵、长长久久。子孙后代的昌盛,就是这份情感的最美延续,如莲子般生生不息。 这四种干果,以其独特的魅力和寓意,成为了中华传统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们不仅为新婚夫妇带来了祝福,更传递了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在岁月的长河中,这些象征意义将伴随着一代又一代人,传承不息。 除此之外,桌上还摆放着许多纸杯蛋糕,小巧的蛋糕上插入红色巧克力爱心,红色的双喜字,撒上点点金豆点缀。旁边矗立着一个华丽的双层蛋糕,上面点缀着红色奶油做成的花朵以及其他线条装饰。 一侧的几个筐子里装着聘礼,一个筐子里盛放着岁柔之前挑选的的“五金”饰品——金项链、金手镯、金耳环、金戒指和金吊坠。 金项链寓意着生活的富足与美好,也传递着家庭的温暖与和谐。金手镯象征着如意圆满和天长地久。金耳环摇曳生姿,它们代表着招财纳福和平安喜乐。金戒指代表着永恒的爱情和忠贞不渝的誓言,仿佛诉说着恋人之间无尽的爱意,承诺着彼此不离不弃、相伴一生。金吊坠宛如一颗闪耀的星星,悬挂于胸前。它代表着吉祥如意和好运连连,为人们带来祝福与庇护。 这些金饰以其独特的意义和价值,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它们不仅是美丽的装饰品,更是情感的寄托和文化的传承。每一件金饰都蕴含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见证着时光的流转与爱的延续。 “芋头,你居然来了,你最近还好吗?”岁柔松开了挽着余乐胳膊的手,走到一个穿着礼服的女人面前,“没想到你会是我订婚宴的主持人。” 余乐只是和芋头点头之后前往了订婚宴的其他场地和朋友一起检查布置的进度。 那个被唤芋头的女人做画着简易的淡妆,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揽过的岁柔的胳膊:“恭喜啊,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她的笑容充满了真诚,祝福真挚。曾经无数个夜晚,她看着岁柔独自一人在寂静的黑夜中徘徊,沉重的学业下是对那恋人的深深思念。面对生活中的不如意和烦心事从不是手机那头能够帮上忙的,都是她们两人互相取暖。 说到底,或许这便是异地恋情最为煎熬难耐的地方!许多人往往难以熬过这个阶段,他们的内心会在猜疑与挫折之间不断挣扎徘徊,最终因无法承受这种痛苦而彻底崩溃,情绪失控地爆发出来。将那些积压在内心深处的受到的无助的日子一下子倾倒在手机的另一侧,哭诉着这些年的不满。 岁柔还是有些好奇平时没有联系的芋头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但是她真的很开心,她们还能再次遇见:“你是怎么来的呀,一会给你包个大红包。” “先别操心我了,今天的公主,快去装扮一下好去迎接自己的王子。”芋头将岁柔拉到一侧拿出一面镜子和化妆品,两人探讨着怎么化妆,梳一个什么造型。“我说你可真行,今天订婚你还打算就下班双方一起吃个晚饭就成吗?” “对啊,我想着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不就是吃个饭嘛,又不是结婚。” “行,还好你眼光好,你家那位把什么都考虑到了。”芋头将岁柔收拾的差不多,往后退两步稍微蹲下观望后满意地拿起手机,“来,给你拍张照,这些都是将来的回忆啊。” 笑声回荡,是属于两个许久未见的女孩,再次相见的模样。 “你在给谁回消息呀,该不会恋爱了。”岁柔八卦地凑在芋头身侧,“我瞧你看见那人的消息就会立马回,不是就将手机放一边了,你可别和我说你们是普通关系。”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比普通关系都算不上。”芋头的面色有些惆怅地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机,“我们可能就是普通网友。” “看着不像,老实招来。”岁柔将手伸在了芋头的咯吱窝下方作势挠着,看着芋头的笑着,眉眼并未舒展才发觉芋头说的可能是真的。 “我们是打游戏认识的,因为加入了同一个战队,在里面大家时常会一起聊天,那天我有一个问题需要咨询,他在群里不好回答,所以我们添加了联系方式,起先我以为就是在那死水般的微信里滴进一滴水,没想到直接荡漾开一道道波纹。” “话说你还知道你微信活跃度低啊,你们这这不挺好嘛?没准有戏。” “你不懂,不是谁和你俩一样,这世上多少原本就认识的人都可能分手,更别l说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网友了。” “所以呢?彻底没戏?” “对啊,这不单单是从日常聊天看出来的,我就是一个适合中单的法师,他呢,作为肉盾战士,当然有其他更适合的搭档,而我不过就是一个适合在身后放完技能就跑的角色。 是我有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关注着他的消息,是我太闲,所以能够察觉他聊天的变化,其实本来也知道不会在一起,就是控制不住那种感觉,会开心,会失落。” “嗯你喜欢他嘛?” “喜欢啊,可是什么叫喜欢呢,我喜欢一个纸片人叫不叫喜欢,我喜欢一个动漫叫不叫喜欢,我喜欢一只猫叫不叫喜欢,如果都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喜欢就太廉价了,也许过一阵一个消息就都没有了,网友不都是这样嘛?” 岁柔表示不理解:“喜欢就去努力。” 明知没有结果的奇怪感觉算什么?暗恋都算不上 “也许有一天我会去那座城市看看,不为找一个人,而是去旅游,爱情不是唯一,我要先学会慢慢弄清楚这些,先学会爱自己,先将自己的生活处理好。 网友本来就是不真实的东西,不知道他的生活,也不知道他的一切,就单单凭借着游戏和一个只能聊天的微信,只要他不再说什么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很不靠谱。 我会慢慢放平心态,偶尔看他和其他人打游戏,偶尔一起玩游戏,如果他能够在看到我的游戏中哪里没处理好,或是哪里能更好给一点建议就好了,不敢奢求什么。”话虽这么说,但是她还是控制不住有些失神。 芋头不知道这种感觉算什么,她觉得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可悲,总觉得自己不需要那些交流,可是真的进入一个圈子就会融入进去,融入到一个空虚的不真切的网络世界。 对那个人的奇怪的感觉绝非偶然,随着交流的增多,当看到一些敏感话题被对方巧妙化解时,他说到的一些地方开始让她自带滤镜,后来每次再进入战队群都会不自觉关注到他的消息,关注他的动态。 她希望对方能够继续告诉她,他生活中一些精彩的事情,让她的生活也能够丰富多彩;她希望他能够对她的消息做出一点点回应,很多时候感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当渴求一件事能有人回应时,没有达到效果就会感觉失落,这和芋头想要的追寻不一样,她又陷入了一种自我怀疑,片刻她反应过来:“对不起啊,我的情绪不对,今天你是主角,你就安安心心在这,不要再操心我那破事啦。” 别人的生活精彩,自己的生活未必就真的全是枯燥,她会调整好心态的,芋头心想,她会慢慢将对网络的依赖转换为对生活的热爱的。 她不再看手机未读消息,现在,她要将高中时期最好的同学,订婚宴的女主角岁柔,拍很多照片和视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亲友们陆续登场,订婚仪式即将正式开始。 第120章 仪式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简单爱》 迎宾音乐响起,芋头拉过岁柔的手:“快,去换礼服。” 在洗手间的那阵,芋头没忍住打开了游戏战队群,很快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呢,快帮我拉一下拉链。” “欸,来啦。”芋头将手机放在包里,将岁柔拉链拉上后又是一阵找角度拍照。 “哈哈哈哈,行啦,足够啦,哪有你这么拍的。”岁柔制止了芋头继续拍照的架势,“话说你刚刚笑什么呢?在和他聊天?” “你等等,我翻到上面。”芋头将照相机关闭后打开游戏的战队群,“呐,从这开始看。” 【永远照耀:我决定了,黄鹂作为主角徒弟真正的老师,主角不是合格师傅;炒番茄的绝招是漫天飞针,用灵力幻化的针中招就秒;禾苗的身法诡异,她的闪电五连鞭将冥族天使军团打的人仰马翻。】 【黄鹂:这个角色我喜欢。】 【禾苗:厉害了】 【永远照耀:还有一个猛屁小果冻给谁安排呢】 【西红柿炒番茄:这么冷漠无情的男人终于上线了?】 【禾苗:冷漠无情】 【黄鹂:确实,不过他最近在土豆写小说,没时间来战队群活跃正常啦】 【正方形:我呢?我什么角色?】 【春风不予:呦,今个什么风将耀兄吹来了,都多久没来了,想死我了】 【禾苗:黄鹂,西红柿炒番茄,正方形,凌家大小姐,懒懒,侠客,芋头,妍妍,春风不予 怎么样,应该都艾特到了,还有谁不知道。 永远照耀 永远照耀】 【正方形:禾苗疯了?】 【黄鹂:太高兴了】 【[引用(永远照耀:我决定了,黄鹂作为主角)]西红柿炒番茄:就这样】 【永远照耀:吃了必拉泡面了解一下,炒番茄储物戒一堆,你负责让其他人拉稀,拉稀战神,拥有飞针绝技 禾苗是个猛屁帝君 正方形么,尿失禁战神,至于炸裂产品还在思考】 【禾苗:嚯~屎尿屁齐了】 【西红柿炒番茄:我不想看屎尿,给我来个春药】 【禾苗:永远照耀 那你吃我一屁】 【永远照耀:西红柿炒番茄 行,给你转】 【黄鹂:哈哈哈哈哈哈,禾苗 笑死了】 【禾苗:笑出狗叫】 【禾苗:永远照耀 吃我一屁 正方形 吃我一屁 春风不予 吃我一屁 侠客 吃我一屁 黄鹂 吃我一屁 西红柿炒番茄 吃我一屁 凌家大小姐 吃我一屁 芋头:吃我一屁】 ¥¥&叽里呱啦探讨剧情& 【春风不予:禾苗 不爬楼了,我看到你说让我吃屁了,吃归吃,我对吃屁也是有要求的,必须要响,动静要大,焉了唧的屁,不符合哥的逼格!!! 禾苗 听清楚没?】 【禾苗:啊~~,我不行了,要笑死了】 【春风不予:照耀喜欢吃水果味的,你多吃点水果;侠客喜欢臭豆腐味,你多吃点臭豆腐;正老弟喜欢吃奶茶味的,你记得喝点奶茶】 【春风不予:顺便弄点辣椒面,在肚子里存放五小时,才能发挥它的味道】 【正方形:我在吃饭】 【禾苗:好好好】 “你确定他写的是小说?这该不会是搞笑的?”岁柔大致划过,似乎那些功法和帝君的名称颠覆了她的三观。 “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我没力气了,帮我艾特一下,我不吃屁。”芋头跟着岁柔看了一遍之后笑得更颠。 【禾苗:[截图春风不予的上面两段话编辑后发出]】 【禾苗:这两张保存了春风不予】 【侠客:禾苗 每次你都画风突变】 【春风不予:禾苗 你真的画风突变】 【春风不予:我建议让阿禾在书里有个绝招就叫屁熏三千里永远照耀,闻之,皆卒!入口即化,闻之欲土,当然她要是今天吃的药草,一个屁可包治百病!】 【永远照耀:好春风不予】 【春风不予:很难想象,这些是我嘴巴里说出的话,水平这么高】 【春风不予:禾苗 哎!谢谢你了,真是,为了我们能够吃饱屁,难为你肚子了】 【春风不予:禾苗 感觉你的肚子好浪漫,万物皆可容,我喜欢浪漫的,你给我来个彩虹屁】 芋头看到这句笑得蹲在地上起不来了,就这么在厕所耗了五分钟,两人走了进去,芋头将手机放入包包前打开微信看了一眼,又默默将手机放了进去。 刚刚笑得花枝乱颤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此刻又有一些带着被人牵动心神的感觉,只是她不明白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化怎么会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你怎么玩的这么菜,这个英雄你这么玩会被懂的人骂死,幸好是试炼局,应该这么玩】 【他:这里,你刚刚这里应该先放这个技能】 【他:当然是带你上分啦,他们哪有你重要,喊一声的事】 回忆戛然而止,现在她的消息好像都是多余,那些保存的表情就这么落了灰,不过她相信,每一种相遇都是一种注定,不论是什么结果。 调整好思绪,她静静等候着音乐转换,时机差不多后拿着话筒来到一侧主持。 “吉日定良缘,喜气暖人心,今天我们齐聚一堂,共同见证[余乐]和[岁柔]的订婚仪式。这是一个充满爱和希望的时刻,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余乐]和[岁柔]决定携手走过未来的人生旅程。他们的爱情故事如同美丽的画卷,展开在我们眼前。 他们相识相知,彼此扶持,共同成长。现在,他们即将步入新的阶段,开启人生的新篇章。我相信,他们的爱情将在未来的日子里愈发坚定,让我们共同为他们祝福,祝愿他们的爱情甜甜蜜蜜,生活幸福美满!” 岁柔看着余乐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余乐的心情同样激动,在众人的掌声中,他紧握着岁柔的手,暗自发誓要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接下来有请[余乐]与[岁柔]手牵手,走到台前。签下这一纸婚书。”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拿起笔,认真地在婚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盖上了自己的手印。 “这份婚书不仅仅是一张纸,每一笔每一划,都承载着他们对彼此的爱意和承诺。如今我们共同见证这一刻,接下来到我们的新人交换定情信物,他们交换彼此的戒指,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我们将见证两颗心的交融,两个灵魂的承诺。”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余乐单膝下跪和岁柔交换了戒指,那一刻他的心中感觉很奇妙,似乎这个人就要属于自己了,属于他的团子。 两人在芋头的引导下一同拿起切蛋糕的刀切去。 “让我们共同祝愿[余乐]和[岁柔]在未来的日子里,携手同行,共同成长。愿他们的爱情像这蛋糕一样,越来越甜蜜,越来越美好。 现在,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的未来举杯,祝愿他们幸福美满! 谢谢大家!” 第121章 吃屁 订婚宴的最后,大家集体拍大合照,期间岁柔笑得非常灿烂,手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勉强收敛。 她的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了刚刚芋头给她看的战队群聊消息,最开始看的时候不觉得好笑,觉得都是什么虎狼之人才能说出口的狼虎之词,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场景,一个人形气球对着芋头贴脸开大,放出一阵气体后飘走又飞往下一个人面前的样子,真的让人捧腹不禁。 待人散的差不多芋头也背上了包包:“真心恭喜你,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赶过来,但是能够参与你的订婚宴,能够看到你这苦尽甘来,我就又相信爱情了。”只是相信别人拥有爱情。 “谢谢你,曾经和现在。” 岁柔和芋头都笑了。 谢谢曾经的陪伴,谢谢现在到场的祝福。 年少时的憧憬在岁月中打磨,一起走过的路不论是否再印象深刻,终究抵不过毕业后就是天涯海角,那时候说过的一辈子朋友,不缺席的每一次重大场合,终究随着岁月的流逝飘荡在风里。 “芋头变了。”岁柔凝望着她的背影离去,缓缓吐出这一句。 余乐摸摸岁柔的头:“是人,就会有变化的。” 岁柔将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余乐没有见过以前的芋头,这种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明白的,她将那些化作个拥抱,紧紧抱住了余乐:“谢谢你,乐乐,我爱你。” 庆幸那个人是你占据了我的整个青春,庆幸我们能走到最后,不敢相信失去你,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真的谢谢你,余乐。 她不敢想象,曾经那个虽然带着淡淡忧伤心中充满希望,眼睛中透着光的女孩会变得这么这么胆怯,那个以“恶作剧”而“臭名远扬”的芋头,再次见面虽然还藏着那份幼稚和纯真,眼中却是只剩下这些,好似没长大的孩子,其他的成熟和理智都被藏在了那幼稚的下面。 “好啦好啦,我也爱你。”余乐同样将岁柔紧紧拥入怀中。 回到家中,余昭昭和苏瑶在建立的家族群中挑选着照片和视频组装成一个完整的视频发朋友圈,他们看着岁柔灿烂的笑容都以为她是因为能够被余乐感动而喜悦。 苏瑶是真的感动了,她看着这个孩子最近这些天的忙活,这还仅仅是订婚宴,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余乐非但没有仗着岁柔对他的爱而低调应付,反而如此注重每个细节,她的女儿真的没有看错人。 订婚宴后大家都恢复了往常生活,除了这场宴会的两个主角。 “妈,我们就要住一起了?你不盯着了?你这就把我赶出家门了?”岁柔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家母后大人会如此开明。 “去去去,都订婚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看看现在都多大了,像你同个年代的都生两个娃了,余乐这孩子还不错,你们又这么一路走过来,就应该一毕业就结婚,现在我就能当外婆了。” 岁柔喜滋滋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她知道她和余乐都想等一切准备有序,毕竟组建一个家庭除却其他人的事情,两个人需要面对的东西也很多,那些毕业就结婚听着很浪漫,但是浪漫过后的琐碎少有人提及并不是没有。 她哼着轻快的歌,用着苏瑶听不到的语气在那里呢喃:“还不是您老一直说不要感情用事,一直说我还年轻如果再找一个也来得及。” “你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随着母后大人的一声怀疑地低吼,岁柔吓了一跳,收拾东西的手抓了抓头发:“啊!!我在想如果有孩子怎么办!!!” “那就生下来,我和老闺蜜轮流带,他家要是敢不要就上咱家户口,这世上又不是没有男人不行,尽管造,你妈给你兜底。” 岁柔不知道自己母后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开明了,她没有初尝禁果,但是她也不是小孩子了,一些事情多少都清楚,想到生孩子前就会的学术交流,她的耳朵根不知不觉红了。 苏瑶并非是真的等太及,不管外人怎么样自家女儿还是最重要的,经过相处,她这个年纪能从余乐和他的家庭来判断出岁柔获得的幸福指数。 女人生孩子的最佳年龄就这么两年,万一婚后两人又有想法将这件事耽搁,等后面才想要孩子那时候的风险指数较为上升,就算现在的医术精进,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这份,倒不如就这么放开。苏瑶想到这些就为两人担忧,怎么还要操心孩子嫁人后的事啊!真的是一日为母,终身为母! 芋头回到家里,默默打开消息界面瞅着一排的绿色消息,白色消息什么时候就这么零星一点点了,她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她忍不住,她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她默默打开了游戏,看到战队群中他的消息,默默看着没有做出回应。 有什么资格去问什么呢?就算没有产生其他心思,可这就是人生常态啊,也许他真的忙呢,也许他就是不想回呢,也许他新加了其他好友呢,也许她不想也许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被莫名的情绪引导了,如果没有这种情绪或许现在就是正常的。 莫名的情绪就是奇奇怪怪,她不自觉去点开他的头像看一眼他的游戏动态,然后默默退出自己开了一把游戏,一局游戏之后,战队群有了很多消息,会有他的嘛 【用户“堇”加入了群聊】 【堇:抱歉诸位,来抓家妻回家】 【禾苗:堇 吃我一屁】 【糖豆子:这不是你小号嘛】 【正方形:禾苗又疯了】 【堇:欢迎来到“颠人”的世界】 【禾苗:屁屁火箭发射,溜了溜了】 【永远照耀:禾苗 原本屁王要给正方形安排的,你还是五连鞭,现在非你莫属】 【堇:容在下闪身去乘坐家妻屁版火车】 【黄鹂:没想到换了个头像,有种高冷的感觉堇】 芋头默默瞧着这些,打开了输入法。 【芋头:堇 我听到了[跃迁]的回响】 【堇:黄鹂 哈哈哈 芋头 你也是十日粉?】 【芋头:嗯嗯。】 【堇:好家伙,这屁厉害了,一下子崩到了终焉之地】 【芋头:堇 哈哈哈,要一起参加游戏嘛】 【堇:其实我是青龙】 【春风不予:好家伙,你又给十日做广告】 【春风不予:我要暂时隐退啦,等我憋大招,咱们还会再见的,我还会回来的】 【正方形:春风不予 长方形,你走了,留我这个正方形孤孤单单】 【黄鹂:随时可以回来】 【禾苗:春风不予 那你在吃我一屁,不然有段时间吃不到了】 【侠客:禾苗 又是你,画风突变】 【黄鹂:真的,本来很伤感,你突然来一句】 第122章 卸载 芋头很快融入了战队群中,热火朝天的消息河流,待消息热度下去,她又情不自禁地点开了那个人的头像框。 一夜浅眠,早晨天边刚刚浮现光亮,她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眼睛很干涩,可以去欣赏风景,不应该用来只看着手机屏幕,被困在这个小小世界,她…应该去散心。 她走在城市的街道,不知来处,不知归处。 早晨的空气清新,走到那一条卖早餐的巷子口,那里是这个时辰最热闹的地方。 有学生过来打包一份热干面,有家长带小朋友来吃一碗馄饨,有打工人匆匆买一根油条配豆浆,有老人路过前往菜市场……还有这些店铺的老板老板娘不停的穿梭在大锅和顾客座位面前。 她来到了一间包子铺门口,驻足片刻买了一个肉包,一瓶牛奶。前往公园的路上,她一口一口吃着,吃完之后将牛奶喝了,肚子吃饱之后,身体的力气似乎回来了一些,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包子吃进去胃不是很舒服。 她伸了一个懒腰,找到一首歌——都几岁了。 怎么 都几岁了 还一样 长不大 真的相信 地会久 天会长 感情里面的人来人往 但真心不是有来有往 都几岁了 不应该 放不下 这一路上 有些人 该遗忘 慢慢跑在公园的小道上,早上的公园很清净,基本上没什么人,公园的风景很好,每一处地方除了树林区基本上都开发过,花草树木的摆放修剪,池水边的假山白鹤看起来都像是一幅画,但是此刻她没有心思欣赏,她只是慢慢跑着,一遍遍地问着自己:都几岁了,还一样长不大。 她不相信地久天长,而她的反应和思绪都被主导着,不知道此刻在干什么,本来就糟糕的生活似乎变得更加烦人,等到跑的累了,她手撑住腿喘息着,好像释怀了,不过是被情绪控制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回首看去就像一个小丑。 拉伸的时候她又打开了那个战队群。 【西红柿炒番茄:永远照耀 开车,炒番茄直接在空中撒下丘比特水,整个城池的人都被下了春药,春药无孔不入,然后,全城人一起哈哈哈哈就很6啊】 【侠客:不是,你们真的假的,伤风败俗啊】 【侠客:世风日下】 【永远照耀:西红柿炒番茄 说定了,你的技能就这个了】 【永远照耀:第一飞针打向侠客】 【西红柿炒番茄:一定这样写,心理描写动态描写情感描写】 【永远照耀:“轰隆”一声巨响从禾苗的阵法中传出,炒番茄一脸坏笑,水针瞬发,正中侠客眉心】 【永远照耀: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西红柿炒番茄:你给我整来兴趣了】 回去的路上她关掉了群聊,静静站着看着人工湖,太阳的光在层层波纹上斑斑点点,就像是白天该有的星星,回到家中冲了一个澡就前往上班工位,吃饭的时间她没忍住又打开了战队群寻找有没有他的消息。 【永远照耀: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写不下去了,让我先笑会,太离谱了我写的这个】 【西红柿炒番茄:永远照耀 我要一个凶猛坐骑,超大个超级凶那种,显得我比较小只】 【永远照耀:西红柿炒番茄 好,给你安排一只凤凰】 【西红柿炒番茄:不够凶猛】 【永远照耀:火熊瞬移,火马赤焰,火犬祸斗,火鸟毕方,火龙赤龙,火鸦金乌,还有朱雀,选一个】 【西红柿炒番茄:一下子这么多名字就出来了,好纠结,凤凰应该更适合】 【永远照耀:没事,可以多选几个换着骑】 【永远照耀:禾苗的我都选好了,让她骑夔龙,春风骑熊猫,侠客给他青龙】 【西红柿炒番茄:永远照耀 牛前面那个字念什么】 【永远照耀:kui第二声】 【禾苗:截图百度夔龙图片】 【永远照耀:禾苗 怎么样,还不错,可以换】 【禾苗:换】 【永远照耀:那就雷龙】 【禾苗:青鸟好好看。】 【永远照耀:不然夔龙也是只有一只脚,雷电蝙蝠也长得不咋地,裂天是独脚牛,也不帅】 【禾苗:九尾狐也好好看,还有麒麟,青龙】 【永远照耀:雷属性,你都是闪电屁王了】 芋头爬完楼之后笑得饭差点喷出来,吃完饭她又将手机收起来继续工作,前往洗手间的间隙她又不自觉打开了群聊。 【西红柿炒番茄:回复图片禾苗 不是,我一想到禾苗骑着它,这不得蹦着走】 【禾苗:西红柿炒番茄 一步一个屁】 【西红柿炒番茄:我笑抽在床上了,一颠一个屁出来了,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禾苗:用屁,像爆笑虫子一样,用屁起飞】 【西红柿炒番茄:我突然t到了】 【禾苗:这是我脑海中的名场面】 【西红柿炒番茄:我本来好不容易停止了,又给我整乐了】 【禾苗:哈哈哈哈,你不问我都想矜持一点,将这些画面独自享受,你问了我就收不住了】 芋头默默地翻看着消息,群里消息一直这么活跃,似乎少了谁都没关系,她想退出又舍不下,她慢慢闭上眼睛,回响起湖面的星星,一颗一颗照耀在了心间,不知道能不能照耀进这生活中,良久,她下载土豆将[永远照耀]的书加入书架,点击了卸载游戏 岁柔搬进了余乐的家中,整个家里除了客房中像是仓库般堆积了余昭昭的许多物品,其他地方已经看不出什么他们生活的痕迹。 余昭昭在余乐和岁柔订婚没多久又开始了自驾游,在这中晚年,他们前往北京天安门,看升旗仪式。 国旗卫士从金水桥到国旗杆下共138步,其中正步96步,代表中国960万平方公里国土面积, 每一步都是标准75厘米。 他们分别着陆海空军礼服,代表全军官兵昂首挺胸。那一声声响亮整齐的步伐,当那响亮的一声“正步走”开始,每一步都更加充满了力量和节奏感。他们的双腿交替抬起,脚步落地有声,每一步在敲击着大地的节拍敲击在了心里。 手臂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摆动,与身体的动作协调一致,展现出军人的威武和阳刚之气。他们的眼神坚定而专注,透露出一种无畏和决心。 升旗时长只有短短的46秒,军官们行举刀礼,增强威武气势,他们穿着陆军礼服的升旗手执行展旗任务,另外2名着海军空军礼服的护旗兵握枪行注目礼,国旗从旗杆底部到顶端是2分07秒,这个时间正好是太阳露出地平线到整个太阳与地平线相切的时间。国旗同太阳一同升起,寓意着国旗像初升的太阳,照耀着祖国大地。 等到国旗扬起升上天空,现场一片欢呼,有的人的手机此时已经将视频保存,有的人还在继续拍摄。 沈行知和余昭昭去过很多地方,他们在安徽的一座村落买下一个民房进行装修,作为将来的定居地,余昭昭很喜欢白墙灰瓦的建筑,有一种朴素的美,他们的房子靠近田间,离村子较为偏远,他们将院落扩大,种些蔬菜花草。 旁边的一块田他们购置下来,弄了坚固的杆子,平时可以晾晒被褥;添置了篮球框,乒乓球桌,若是有学生路过发现这里,偶尔来打打球也不错;还有一些基础的健身器材,寻常可以做些基础的锻炼,空地周边做了橡胶跑道处理;等日后有了孙子孙女,还可以建筑滑滑梯,荡秋千之类的一些儿童游乐设施。 岁柔搬到余乐家中,两人都期待此刻许久,突然放飞的自我,这里将作为她往后的家,余乐陪着她探讨哪里需要重新装修,需要购置什么新家具,期间岁柔的小脑袋瓜中冒出来很多想法,似乎是想将整个世界都搬到房子里。 经过几番考虑之后,他们确定了最终的可行方案。岁柔前往家居城按照想法定制了几款新家具,家具添置进来,一些旧的家电根据性能来换取新的家电,整个房子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这是什么?”余乐指向角落的行李箱。 “哈,这个啊。”岁柔小跑过去,将行李箱打开,“呐,这个是你当初送我的千纸鹤,这里是我曾经想你的时候叠的星星,这种纸是有夜光效果的哦,我们把它装在好看的玻璃瓶里,千纸鹤也是,找好看的收纳盒装起来摆放,挂起来会吃灰。” “好!” 小半个月,他们的闲暇时光都用来布置家里,布置完成的那一刻,岁柔心下轻快,终于有一个小家了,那晚他们去吃了麻辣田鸡,麻辣香锅,还有麻辣小土豆。 礼拜天,岁柔和余乐前往超市购置了许多零食,各种口味的薯片,饼干,果冻,糖果,干脆面,各种口味的饮料,牛奶,简直像极了进货了,喜欢看末日片的估计可以想到丧尸爆发,或是接下来会有什么灾难来临,所以疯狂囤粮。 芋头没有退出群聊,也许她是还想给自己一个希望,如果哪天将软件下载回来是不是还会想看他的消息,也许不会下载回来,终究没有掀起一丝波澜,然而战队群消息几天后依然活跃,来了很多新人。 【摩拉克斯:吾乃八封帝君】 【禾苗:吾乃屁什么帝君来着永远照耀】 【猫猫是病娇:禾苗 猛屁帝君】 【禾苗:啊对对对,吾乃猛屁帝君,有那些屁来着永远照耀】 【禾苗:翻看了记录,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 【摩拉克斯:禾苗 金屁能形成黄金吗?】 【永远照耀:就算形成了,你也没钱,别想了,没有摩拉的摩拉克斯】 而芋头,她卸载了游戏每天的时间较为充实,偶尔看着[永远照耀]的书还能够捧腹大笑,她想起群聊之中的那些直白词汇才发现,他写的书并非如想象中那般的直白,许多都用了话语的修饰,读起来既保留的搞笑程度,又不会粗俗,她在心中暗暗佩服。 余乐和岁柔回去的时候,可以说整个车的后备箱和后座都塞满了大包小包的零食,一些耐放的水果一起囤了一些,不耐放的买了些许当天吃。 他们将先前的床单取下,换上昨天洗过的雾霾蓝色的新床单,换好之后躺在上面,闻着洗衣液的味道心情舒畅。 “呼~肚子饿了,今天还要出去吃嘛?”岁柔呼出一口气,侧头看向旁边的余乐。 余乐看着岁柔,突然脸一红,将双腿弯曲侧身躺着:“嗯都行。” “你怎么啦?脸这么红,这些天累着了?” 第123章 同居 岁柔俯下身看向余乐,余乐根本不敢躺平,侧着身子,脸色更加晕红了:“你…别这样,我没事,一会就好了。” 余乐越是这样说,岁柔越是觉得是不是这几天搬东西累着了,毕竟平时还要上班,下班后又是一阵忙碌,她伸手去抚摸余乐的头:“真的有点热,我去拿毛巾给你降降温。” “不……不用,不是你想的那样。”余乐抓住了岁柔的手,欲言又止。 岁柔不明所以,她的脾气有些上来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余乐脸色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他拉着岁柔的手不让她走,自己缓缓躺平了身子,岁柔随着余乐的目光看下去。 一个小帐篷如此醒目。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岁柔不禁面红耳赤,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她试图移开目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理作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而又尴尬的氛围,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心跳加速。 岁柔感受着余乐手上的温度,心中纠结万分,带着羞涩,带着期待地看着那一幕。 “你”余乐脸红红的,他的心中充满了慌乱和无措。这种本能的反应,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岁柔舔舐了嘴唇,“可以看看嘛?” “可以。” 窗外是晴日暖阳,屋内则是排山倒海,兴许是悸动与初次的相遇,紧张之中满是激动。 岁柔看着余乐的额头冒出了些许汗珠,身上也被汗水浸湿,她不由得邪魅一笑,像一只吃到鱼的猫。 “感觉怎么样?”岁柔的语气轻柔,那带着诱惑娇艳欲滴的脸,那个现实中自己视若珍宝不忍欺负的女孩,渐渐和梦中的模样重叠。 岁柔前往洗手间洗手,揉揉有些酸胀的手才后知后觉。 “啊,我怎么这样!!”她小声尖叫着,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乐乐该不会误会。” “要死要死,我就被舍友拉过去看了一次小电影,几个人琢磨了一下,怎么像个色狼一样。” “会不会很痛,啊~~~~完了,以后不能调戏乐乐了,他现在是成熟男人。” “不对,我也是成熟女人啊,我都快二十五了,而且我们已经订婚了。” “会是什么感觉呢?” “等下要不试试” 随着余乐在厨房的一声大喊:“团子,我煮了面条,肚子饿没,要不要来吃。” 岁柔才将思绪收回,她刚刚一直在不大的洗手间,来回踱步,自言自语。 “哎,好,来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尴尬的一幕,也不知道要不要和余乐解释,等到她出来看见余乐跟没事人一样,她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平衡:哼,男人,果然大猪蹄子。 余乐不知道岁柔在生闷气,事情过后他的火就熄灭了,他希望表现的自然点,这样团子就不会尴尬。他给岁柔找着昨天看的热播剧后就独自吃着面,浑然没察觉旁边的岁柔不一样的变化。 岁柔的不快掩藏了三分,表情还是很明显,余乐看向岁柔询问:“怎么啦?我煮的不好吃吗?还是不合胃口?” 岁柔不自然地拿着筷子小口吃着面:“没,还可以。” 她的心中还在腹诽:我生什么气,不就是一件小事,事情过去了不应该就是这样吗?听说男人第一次是秒针嘀嗒,余乐刚刚多久来着,用手是一样的吗? “哈哈哈哈,那个小孩好好笑啊。”余乐为了吸引岁柔注意力,将电视播放的画面拿出来探讨,可他不知道现在岁柔的心中全是方才的一幕,电视放了什么她压根不知道。 “哦,是哈,还可以。”岁柔敷衍地应付之后又继续想着刚刚的事:他先前是什么感觉?他现在在想什么?平时都是我主动和他说起电视,为什么他今天会说呢?心虚吗?他之前有没有和其他女孩亲密接触? “团子,你快看,马上重头戏来了。” 岁柔将眼睛转过去:应该不会,我抢占了先机,余乐也不是那种人。两个人在一起做事到底什么感觉,这呆瓜总不能让我主动。 “你看,我就说重点来了,就是这里。” 岁柔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进得去吗?余乐有学习资料吗?晚上两个人探讨一下学习进度怎么样? “团子,你怎么啦?” 岁柔还是盯着电视:我主动说会不会显得很不矜持,早知道和舍友多看两盘了,不行不行,辣眼睛,不好意思看。 “团子?” 岁柔依旧在看着电视,偶尔扒拉两口面:乐乐平时有看吗?他们一群男生在宿舍会不会也偷偷看过? 余乐不放心走到了岁柔的眼前:“团子?” 岁柔没有焦距的眼神忽然凝聚,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就这么骇然被面条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岁柔咳嗽几声,咽下口水。 余乐拍拍岁柔的背:“你怎么啦,刚刚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 岁柔抽出一张纸,将嘴巴擦了擦开门见山地问:“你是新手?” 余乐这才反应过来团子的心不在焉是因为什么,他此刻的镇定瞬间被击碎,面色有些不正常地红起来,他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曾经拿着岁柔照片做的梦,还有不久前的新体验。 岁柔瞧着余乐的转变,她的眼神开始闪烁:“你,怎么啦?” “啊?没有,我先去洗个澡。” 他拿着衣服,微凉的水冲刷着身体,刚刚升起的邪火就这么按压下去了。 他穿着睡衣走出来,微湿的头发,点点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入两滴到衣服里面,他举起手用毛巾擦着头发。 团子跑过来拥抱住余乐,余乐有片刻怔愣,喉咙有些干涩:“团子。” “嗯?” 余乐吞咽了口水,喉结随之上下动了动:“你今天真的在玩火。” “小说的霸总语录?几百年前就过时了!” “不是,我说真的。” 岁柔还是紧紧将余乐抱着,余乐浑身又像是被点燃了火,岁柔能够腹部传来一丝灼热。 她红着脸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期待和迷茫看向余乐,那是什么,她自然知道。 余乐吻住了岁柔的小嘴,掠夺着她口中的香甜,呼吸缠绵。 岁柔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她能感受到这吻和以前不一样,她被吻得快没力气了,她被余乐抱的好紧,仿佛要融入身体,她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余乐呼吸沉重,他克制着自己,将环顾住岁柔的手松开,岁柔继续将余乐抱住,那被吻成嘟嘟唇的唇瓣依旧不舍得离开此刻的温存。 “我想等到我们结婚,你现在要试试吗?”余乐喘着气将岁柔抱起,隐忍着冲动询问。 “我们,先学习一下。” “我会负责的,这辈子你若不离,我定不负。”余乐将岁柔抱到床上,他打开的某个网站,点击了播放后放在一旁。 他和岁柔拥吻着,将岁柔的衣服慢慢解开,继续向胸口,肋骨一侧,索取更多地图。 岁柔的手背到身后将内衣扣子解开。 随着束缚住被打开,余乐的手抚上那柔软的雪白,品尝了那一抹红的清甜。 “唔”岁柔发出轻呼,她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像影片中那样发出娇媚的喘息。 余乐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他继续隐忍着,循序递进,这是他和团子的第一次,他的唇继续朝着岁柔的腹部浅酌。 空气仿佛在凝结,时间似乎停滞不前,两人眼中,仅有彼此。 第124章 初次 余乐正准备探索更多,岁柔本能地将腿合上,她媚眼如丝看着余乐:“唔,不行。” “没关系。” “唔”像是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撕开,岁柔的头脑恢复片刻清明,但转瞬之间便再次陷入了飘飘然的状态之中。她的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虚空中飘荡着。 当余乐准备好迈出那一步,他瞬间反应过来:“还没备小雨伞。” “没事。”岁柔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像个荡妇,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饥渴的野兽遇见了未知的肉类,有些跃跃欲试,她现在就想要这个男人。 余乐有过两秒挣扎作斗争:“避孕药对身体不好。” “我妈说可以生。”岁柔的长发凌乱披散开,脸上是娇羞的红晕,她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害怕和渴求并存。 余乐的头脑有过一秒的思考,好像有了孩子也没关系。他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前往另一个国度摘花。 短短三秒他跑到了厕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但身体传来的真实感受却又让他无法忽视。 余乐不理解明明平时偶尔自己锻炼的时候,时间也还算可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一切只存在眨眼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团子性福,不知道团子有没有嫌弃自己 这些问题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每一个念头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令他备受煎熬。 岁柔看着进入洗手间的余乐,她起身也走了进去,她的脑海中全是这次全新体验带来的直接感受,没有预想的那么疼,但是她还没来得及体会更多,这场斗争已经结束。 她心中闪过狐疑和肯定:就是这种感觉吗?似乎还不错。 余乐想要解释,想要再尝试,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只发出一个“我”就被岁柔打断了。 “来!”岁柔像是知道余乐想要说什么,她没时间去思考更多,已经品尝到了禁果的美味,她只想将这颗果子全部吃完,来体会这到底是什么滋味。 有了第一次生涩的经验,他们明显放松很多,很快进入了状态。 岁柔耳畔的几缕青丝有些湿漉漉,她面色潮红不时发出几声嘤咛。 余乐在岁柔的鼓舞下逐渐恢复状态,找回了自信,他的手直指两座小山,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岁柔的小脚丫不安分地变换形态,来展现主人的心情。 真就应了那句——芙蓉脂肉,贴体伴君,翻来覆去,任君了情。 随着一次次学术交流活动的展开,余乐对于各种知识的理解能力逐渐变得越发精湛。伴随着这种进步,他探讨学术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事实证明,无论做任何事情,都离不开持续地学习与深入地探讨研究。 在这个过程当中,余乐和岁柔两个人之间的配合也变得越来越默契十足,就好像是一对心有灵犀的灵魂伴侣一般。或许正是因为彼此还都很年轻,充满着朝气蓬勃的活力,再加上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使得他们夜夜笙歌、纵情享乐。 转眼间便过去了大约一个月光景。此时此刻,各个学校也陆陆续续地开始放起了寒假。就在这个闲暇的时刻,余乐那位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好友发来了一条消息。 “恭喜啊,还是她吗?没想到你们也订婚了,趁着还没结婚生孩子,要不要来这边坐坐,咱哥几个一起吃一顿。” 余乐很快回复了一个“好”字过去,所有的话到时候适合当面畅谈,有些人就是,平时不联系,但是不会生分。 这条消息点燃了他对过往的回忆,真的不得不感叹时光岁月不饶人,那时候他们都还年少。 商场内灯火通明,暖暖的风从中央空调吹出,将冬天的寒冷阻挡在门外,一些店家早早做了圣诞节的装饰,岁柔正兴致勃勃地挑选着衣服。 现在是冬季,许多之前流行的秋装都在打折促销,岁柔计划在购买冬装的同时,也趁机挑选两件实惠的秋装。 “乐乐,快来帮我看看,这件怎么样?”岁柔兴奋地喊道。她身上穿着一件森林系的灰棕色裙子,裙边点缀着些许白色的毛毛,毛尖经过特殊的变色处理,显得十分俏皮可爱。裙摆则精心设计成了小鹿花纹。如果再搭配上一对鹿角装饰,那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从森林走出来的精灵。 当然这也是岁柔本身的底子的原因。 余乐瞧着岁柔的样子,老神在在不知道说什么,导购员不停地夸着好看,不停的暗示着男朋友此刻也应该和她一样,才能讨女朋友欢心。 “快呀,快说,我穿这件合适吗?” 面对岁柔那满含期待的眼眸,余乐不紧不慢地从旁边拿起了那件浅咖色的七分裙。 这条裙子的裙边有轻微褶皱感,裙摆宽阔而飘逸;领口的娃娃领则采用了独特的图案镂空设计;袖子部分也经过巧妙翻边处理,增添了一份时尚感;腰部做了简洁的收腰设计,不会显得臃肿,也不会完全勾勒出身材。 “我认为这个颜色会更衬你。”余乐轻声说道,语气坚定且自信。 岁柔仔细端详着余乐手中的裙子,起初看起来似乎颇为朴素,但是仔细看后真的还蛮喜欢的。她再次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现在看过去似乎有些显黑。看来,不能轻易听从导购员的花言巧语,在商场的穿衣镜的灯光下配上导购员的嘴,眼睛都自带了滤镜。 至于直男的眼光么,还是可以相信的。 岁柔换上了余乐为她挑选的那件衣服,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七分裙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纤细的小腿线条,娃娃领的特别设计让她看起来年轻又不失俏皮,而且这个颜色将她的肤色衬托得更加白皙。 她兴奋地转了一圈,裙摆飘动,她能够想象到,如果走在外面,微风拂过时的样子,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乐乐,你眼光真好,下次我们就穿这个裙子去海边拍照,我想看我发丝和裙摆随风舞动的样子。” “好。”余乐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心也随着愉悦。当岁柔去试衣间换回原本的衣服时,余乐前往收银台结账,“就刚刚那件了。” 第124章 初次 余乐正准备探索更多,岁柔本能地将腿合上,她媚眼如丝看着余乐:“唔,不行。” “没关系。” “唔”像是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撕开,岁柔的头脑恢复片刻清明,但转瞬之间便再次陷入了飘飘然的状态之中。她的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虚空中飘荡着。 当余乐准备好迈出那一步,他瞬间反应过来:“还没备小雨伞。” “没事。”岁柔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像个荡妇,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饥渴的野兽遇见了未知的肉类,有些跃跃欲试,她现在就想要这个男人。 余乐有过两秒挣扎作斗争:“避孕药对身体不好。” “我妈说可以生。”岁柔的长发凌乱披散开,脸上是娇羞的红晕,她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害怕和渴求并存。 余乐的头脑有过一秒的思考,好像有了孩子也没关系。他终于迈出了那一步,前往另一个国度摘花。 短短三秒他跑到了厕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但身体传来的真实感受却又让他无法忽视。 余乐不理解明明平时偶尔自己锻炼的时候,时间也还算可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刚刚一切只存在眨眼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行?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团子性福,不知道团子有没有嫌弃自己 这些问题不断地在脑海中盘旋,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每一个念头都如同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令他备受煎熬。 岁柔看着进入洗手间的余乐,她起身也走了进去,她的脑海中全是这次全新体验带来的直接感受,没有预想的那么疼,但是她还没来得及体会更多,这场斗争已经结束。 她心中闪过狐疑和肯定:就是这种感觉吗?似乎还不错。 余乐想要解释,想要再尝试,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只发出一个“我”就被岁柔打断了。 “来!”岁柔像是知道余乐想要说什么,她没时间去思考更多,已经品尝到了禁果的美味,她只想将这颗果子全部吃完,来体会这到底是什么滋味。 有了第一次生涩的经验,他们明显放松很多,很快进入了状态。 岁柔耳畔的几缕青丝有些湿漉漉,她面色潮红不时发出几声嘤咛。 余乐在岁柔的鼓舞下逐渐恢复状态,找回了自信,他的手直指两座小山,有节奏地打着节拍。 岁柔的小脚丫不安分地变换形态,来展现主人的心情。 真就应了那句——芙蓉脂肉,贴体伴君,翻来覆去,任君了情。 随着一次次学术交流活动的展开,余乐对于各种知识的理解能力逐渐变得越发精湛。伴随着这种进步,他探讨学术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事实证明,无论做任何事情,都离不开持续地学习与深入地探讨研究。 在这个过程当中,余乐和岁柔两个人之间的配合也变得越来越默契十足,就好像是一对心有灵犀的灵魂伴侣一般。或许正是因为彼此还都很年轻,充满着朝气蓬勃的活力,再加上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使得他们夜夜笙歌、纵情享乐。 转眼间便过去了大约一个月光景。此时此刻,各个学校也陆陆续续地开始放起了寒假。就在这个闲暇的时刻,余乐那位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好友发来了一条消息。 “恭喜啊,还是她吗?没想到你们也订婚了,趁着还没结婚生孩子,要不要来这边坐坐,咱哥几个一起吃一顿。” 余乐很快回复了一个“好”字过去,所有的话到时候适合当面畅谈,有些人就是,平时不联系,但是不会生分。 这条消息点燃了他对过往的回忆,真的不得不感叹时光岁月不饶人,那时候他们都还年少。 商场内灯火通明,暖暖的风从中央空调吹出,将冬天的寒冷阻挡在门外,一些店家早早做了圣诞节的装饰,岁柔正兴致勃勃地挑选着衣服。 现在是冬季,许多之前流行的秋装都在打折促销,岁柔计划在购买冬装的同时,也趁机挑选两件实惠的秋装。 “乐乐,快来帮我看看,这件怎么样?”岁柔兴奋地喊道。她身上穿着一件森林系的灰棕色裙子,裙边点缀着些许白色的毛毛,毛尖经过特殊的变色处理,显得十分俏皮可爱。裙摆则精心设计成了小鹿花纹。如果再搭配上一对鹿角装饰,那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从森林走出来的精灵。 当然这也是岁柔本身的底子的原因。 余乐瞧着岁柔的样子,老神在在不知道说什么,导购员不停地夸着好看,不停的暗示着男朋友此刻也应该和她一样,才能讨女朋友欢心。 “快呀,快说,我穿这件合适吗?” 面对岁柔那满含期待的眼眸,余乐不紧不慢地从旁边拿起了那件浅咖色的七分裙。 这条裙子的裙边有轻微褶皱感,裙摆宽阔而飘逸;领口的娃娃领则采用了独特的图案镂空设计;袖子部分也经过巧妙翻边处理,增添了一份时尚感;腰部做了简洁的收腰设计,不会显得臃肿,也不会完全勾勒出身材。 “我认为这个颜色会更衬你。”余乐轻声说道,语气坚定且自信。 岁柔仔细端详着余乐手中的裙子,起初看起来似乎颇为朴素,但是仔细看后真的还蛮喜欢的。她再次对着镜子审视自己身上的那件衣服,现在看过去似乎有些显黑。看来,不能轻易听从导购员的花言巧语,在商场的穿衣镜的灯光下配上导购员的嘴,眼睛都自带了滤镜。 至于直男的眼光么,还是可以相信的。 岁柔换上了余乐为她挑选的那件衣服,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七分裙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纤细的小腿线条,娃娃领的特别设计让她看起来年轻又不失俏皮,而且这个颜色将她的肤色衬托得更加白皙。 她兴奋地转了一圈,裙摆飘动,她能够想象到,如果走在外面,微风拂过时的样子,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乐乐,你眼光真好,下次我们就穿这个裙子去海边拍照,我想看我发丝和裙摆随风舞动的样子。” “好。”余乐点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心也随着愉悦。当岁柔去试衣间换回原本的衣服时,余乐前往收银台结账,“就刚刚那件了。” 第125章 火车 岁柔轻轻哼着小调,拎着蛋糕奶茶之类的吃食,余乐拎着服装和衣服,他们一起前往停车场。 司机位置上,余乐握动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岁柔坐在副驾驶,寻找着想听的音乐。 “先将安全带系上。”余乐温柔地提醒道,然后轻踩油门,车辆缓缓启动。 快要驶出停车场的时候,岁柔找到想听的音乐歌单点击播放后将安全带系上:“我尝一口你的奶茶。” 余乐颔首宠溺笑着:“喝,喝。” “嗯!!好喝哎,这家波霸qq弹弹,很有嚼劲,应该是刚刚煮出来的,被咱俩赶上了。”岁柔将自己手中的果茶递到余乐嘴边,“给,你也尝尝我的,芜湖~有对象的一大好处就是花一份的钱能够享受双倍的快乐噻。” 余乐目不斜视,浅浅喝了一口淡然:“嗯,还不错。” “哈哈哈,是,双重奏真的喝不腻。” “团子,一会回去咱们收拾收拾,过两天带你去个地方。” “好哇。”岁柔没有问去哪里,她现在吃着蛋糕沉浸在甜甜的音乐里。 回忆着初次相遇坐在你身旁 是谁曾经说 太幸福会缺氧 爱情已种在心里 自由的生长 童话里的浪漫 需要用心去培养 想带你一起流浪 沐浴阳光 去完成温暖的想象 喜欢你任性时候 可爱模样 好像失意时投下的阳光 你就是我心中的 甜蜜的梦想 彼此牵起的双手 谁都不要放 去眺望 在远方 悉数快乐和希望 展开翅膀 我们自由飞翔 你就是我心中的 甜蜜的梦想 有你世界都变了 就算天快亮 能不能 就这样 自由的去游荡 爱在我们心间 悄悄绽放 许下愿望 “嘿嘿,乐乐,你就是我心中的。” “哈哈哈,不应该团子是我心中的吗?” 岁柔笑意吟吟:“甜死你,啊对了,你刚刚说去一个地方去哪?” “云南大理,带你见见我的两位故人。” “好哎,一个月前才追完老剧【去有风的地方】,现在的期待值拉满。” 2043年的那个寒假,余乐带着岁柔前往大理,火车站广播播报着“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云南的[xxx次]列车即将进站,请做好上车准备。” 站台上,人群熙熙攘攘,背着各式各样行囊的旅客陆续排队进站检票,到达候车点,余乐牵着岁柔的手小声聊着天等着列车缓缓驶入。 伴随着一阵刹车声,列车缓缓驶入站台并稳稳地停下。车门随即打开,旅客们开始有序地登上列车。他们之中,有归心似箭的游子,急切地盼望着与家人团聚;有怀揣梦想的旅行者,对即将开启的旅程充满了期待;还有一些人只是碰巧路过这个城市,短暂停留后又将继续前行……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对未来的期许,但因目的地的不同而各有差异。在这座车站的人流长河中,许多人只是匆匆一瞥,或许此生便再无交集。 在漫漫人生中,数不清的人们都宛如匆匆过客,在或长或短的时光里短暂相逢,随即擦身而过。或许直到有一天有了交织才发现,缘分竟是从这么早开始,也许就只是这么转身就错过一世的回眸。 随着列车缓缓驶出站台,广播里传来了甜美的声音:“尊敬的旅客们,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前往云南。云南,素有‘彩云之南’的美誉,这里有壮丽的山川、秀美的湖泊、多彩的民族文化。在接下来的旅程中,我们将一同穿越山水,领略云南的魅力。请您放松心情,享受这段美好的旅程。” 车厢内人头攒动,男女老少各色人等皆有之。他们或端坐于座位之上,或站立于过道之间。其中一小部分人手持书籍,正聚精会神地阅读着;而更多的人掏出手机,要么沉浸于游戏世界,要么被短视频所吸引;有的人凝视着窗外的风景,还有人化着妆 岁柔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孩很是可爱:“小朋友,几岁了?” “我十岁。” “我十一岁。” 对面的两个小孩子陆续说着。 “哦,是吗,你们是要去云南玩吗?”岁柔的声音很和顺,透露着温柔和善意。 旁边的老奶奶替他们回答:“不四,我们半路下车,去孩子爸妈打工那里看看,几年没回去了。” 老爷爷坐着另一个座位回头看了一眼这边发生了什么,又回过头小息。 岁柔像是懂了的样子:“哦~,所以两个孩子都是奶奶在带是吗?都很辛苦呀,好在两个孩子都很可爱,很乖。” “乖?不乖哦!!在家里费的很哦。”孩子奶奶立马反驳。 “哈哈哈,奶奶,我这里有水果,要不要给孩子吃一点?”岁柔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 “不了不了,我们有东西次的。”两个小家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装着李子的袋子,嘴里的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他们的小手上扬着,跃跃欲试地等待着奶奶的允许。当听到奶奶的拒绝时,他们脸上瞬间露出失望的神情,但还是乖巧地坐好。 在接下来几个小时的车程里,他们拿出扑克牌玩起了斗地主。随着车子逐渐靠近目的地,岁柔又一次开口询问奶奶是否可以吃那些李子。这一次,奶奶终于点了点头,两个孩子兴奋地拿起水果,小心翼翼地品尝起来。 “你们要不要猜字谜?猜对了这猕猴桃就归谁哦。” “好~” 孩子奶奶看着这三人打成一片。 “呐,挺好咯,一点一横长,一撇到南洋,三个八路军,共睡一张床。” 两个孩子直到下车都没有给出正确答案,岁柔照旧给了一人一个猕猴桃:“是应,应该的应,路上小心,拜拜。” “谢谢姐姐,姐姐拜拜。” “谢谢姐姐,姐姐拜拜。” 先后两句道谢声后,孩子跟着爷爷奶奶排队等待列车到站,他们下车后回到自己家中,后续将这谜语讲给新认识的朋友听,回到老家又继续告诉老家的朋友。 岁柔看着对面空掉的座位头靠着余乐:“乐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讲究,我妈也没什么追求,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都可以。” “嗯,你觉得我们会有几个孩子。” “你想要几个就几个,我砸锅卖铁也将我们的孩子拉扯大。” “哈哈哈,说的好像要生一窝似的,生两个,第一个不论男女,咱们都要第二个,第二个之后就结扎。” “那么遥远的事,到时候再说,我们顺其自然。” “好,也不知道我们的孩子会像谁。”岁柔眨了眨有些疲倦的眼睛,靠着余乐眯了一会。 大约一个半小时:“团子,到了。” “唔,好,啊~这里风景好好。”岁柔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几分钟后列车减速,到达目的地。 刚下火车他们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四季如春:“团子,幸好咱们这次就带了随身一件外套,一会到了就放着了,最近几天都用不着。” 第125章 火车 岁柔轻轻哼着小调,拎着蛋糕奶茶之类的吃食,余乐拎着服装和衣服,他们一起前往停车场。 司机位置上,余乐握动方向盘,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岁柔坐在副驾驶,寻找着想听的音乐。 “先将安全带系上。”余乐温柔地提醒道,然后轻踩油门,车辆缓缓启动。 快要驶出停车场的时候,岁柔找到想听的音乐歌单点击播放后将安全带系上:“我尝一口你的奶茶。” 余乐颔首宠溺笑着:“喝,喝。” “嗯!!好喝哎,这家波霸qq弹弹,很有嚼劲,应该是刚刚煮出来的,被咱俩赶上了。”岁柔将自己手中的果茶递到余乐嘴边,“给,你也尝尝我的,芜湖~有对象的一大好处就是花一份的钱能够享受双倍的快乐噻。” 余乐目不斜视,浅浅喝了一口淡然:“嗯,还不错。” “哈哈哈,是,双重奏真的喝不腻。” “团子,一会回去咱们收拾收拾,过两天带你去个地方。” “好哇。”岁柔没有问去哪里,她现在吃着蛋糕沉浸在甜甜的音乐里。 回忆着初次相遇坐在你身旁 是谁曾经说 太幸福会缺氧 爱情已种在心里 自由的生长 童话里的浪漫 需要用心去培养 想带你一起流浪 沐浴阳光 去完成温暖的想象 喜欢你任性时候 可爱模样 好像失意时投下的阳光 你就是我心中的 甜蜜的梦想 彼此牵起的双手 谁都不要放 去眺望 在远方 悉数快乐和希望 展开翅膀 我们自由飞翔 你就是我心中的 甜蜜的梦想 有你世界都变了 就算天快亮 能不能 就这样 自由的去游荡 爱在我们心间 悄悄绽放 许下愿望 “嘿嘿,乐乐,你就是我心中的。” “哈哈哈,不应该团子是我心中的吗?” 岁柔笑意吟吟:“甜死你,啊对了,你刚刚说去一个地方去哪?” “云南大理,带你见见我的两位故人。” “好哎,一个月前才追完老剧【去有风的地方】,现在的期待值拉满。” 2043年的那个寒假,余乐带着岁柔前往大理,火车站广播播报着“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云南的[xxx次]列车即将进站,请做好上车准备。” 站台上,人群熙熙攘攘,背着各式各样行囊的旅客陆续排队进站检票,到达候车点,余乐牵着岁柔的手小声聊着天等着列车缓缓驶入。 伴随着一阵刹车声,列车缓缓驶入站台并稳稳地停下。车门随即打开,旅客们开始有序地登上列车。他们之中,有归心似箭的游子,急切地盼望着与家人团聚;有怀揣梦想的旅行者,对即将开启的旅程充满了期待;还有一些人只是碰巧路过这个城市,短暂停留后又将继续前行……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对未来的期许,但因目的地的不同而各有差异。在这座车站的人流长河中,许多人只是匆匆一瞥,或许此生便再无交集。 在漫漫人生中,数不清的人们都宛如匆匆过客,在或长或短的时光里短暂相逢,随即擦身而过。或许直到有一天有了交织才发现,缘分竟是从这么早开始,也许就只是这么转身就错过一世的回眸。 随着列车缓缓驶出站台,广播里传来了甜美的声音:“尊敬的旅客们,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前往云南。云南,素有‘彩云之南’的美誉,这里有壮丽的山川、秀美的湖泊、多彩的民族文化。在接下来的旅程中,我们将一同穿越山水,领略云南的魅力。请您放松心情,享受这段美好的旅程。” 车厢内人头攒动,男女老少各色人等皆有之。他们或端坐于座位之上,或站立于过道之间。其中一小部分人手持书籍,正聚精会神地阅读着;而更多的人掏出手机,要么沉浸于游戏世界,要么被短视频所吸引;有的人凝视着窗外的风景,还有人化着妆 岁柔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孩很是可爱:“小朋友,几岁了?” “我十岁。” “我十一岁。” 对面的两个小孩子陆续说着。 “哦,是吗,你们是要去云南玩吗?”岁柔的声音很和顺,透露着温柔和善意。 旁边的老奶奶替他们回答:“不四,我们半路下车,去孩子爸妈打工那里看看,几年没回去了。” 老爷爷坐着另一个座位回头看了一眼这边发生了什么,又回过头小息。 岁柔像是懂了的样子:“哦~,所以两个孩子都是奶奶在带是吗?都很辛苦呀,好在两个孩子都很可爱,很乖。” “乖?不乖哦!!在家里费的很哦。”孩子奶奶立马反驳。 “哈哈哈,奶奶,我这里有水果,要不要给孩子吃一点?”岁柔将手中的袋子递过去。 “不了不了,我们有东西次的。”两个小家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装着李子的袋子,嘴里的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他们的小手上扬着,跃跃欲试地等待着奶奶的允许。当听到奶奶的拒绝时,他们脸上瞬间露出失望的神情,但还是乖巧地坐好。 在接下来几个小时的车程里,他们拿出扑克牌玩起了斗地主。随着车子逐渐靠近目的地,岁柔又一次开口询问奶奶是否可以吃那些李子。这一次,奶奶终于点了点头,两个孩子兴奋地拿起水果,小心翼翼地品尝起来。 “你们要不要猜字谜?猜对了这猕猴桃就归谁哦。” “好~” 孩子奶奶看着这三人打成一片。 “呐,挺好咯,一点一横长,一撇到南洋,三个八路军,共睡一张床。” 两个孩子直到下车都没有给出正确答案,岁柔照旧给了一人一个猕猴桃:“是应,应该的应,路上小心,拜拜。” “谢谢姐姐,姐姐拜拜。” “谢谢姐姐,姐姐拜拜。” 先后两句道谢声后,孩子跟着爷爷奶奶排队等待列车到站,他们下车后回到自己家中,后续将这谜语讲给新认识的朋友听,回到老家又继续告诉老家的朋友。 岁柔看着对面空掉的座位头靠着余乐:“乐乐,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我不讲究,我妈也没什么追求,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都可以。” “嗯,你觉得我们会有几个孩子。” “你想要几个就几个,我砸锅卖铁也将我们的孩子拉扯大。” “哈哈哈,说的好像要生一窝似的,生两个,第一个不论男女,咱们都要第二个,第二个之后就结扎。” “那么遥远的事,到时候再说,我们顺其自然。” “好,也不知道我们的孩子会像谁。”岁柔眨了眨有些疲倦的眼睛,靠着余乐眯了一会。 大约一个半小时:“团子,到了。” “唔,好,啊~这里风景好好。”岁柔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几分钟后列车减速,到达目的地。 刚下火车他们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四季如春:“团子,幸好咱们这次就带了随身一件外套,一会到了就放着了,最近几天都用不着。” 第126章 电话 “来啦。”童昱过来接过了岁柔手中的行李,走在了最前面。“跟紧我,我车就停在那边。” 余乐拉着行李箱和岁柔跟在后面,他笑着看着走在前面的童昱:“好久不见,巧克力,你白了不少呀。” “嘿~你个黑锅铁,你还好意思说我。” “半斤八两。” 岁柔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怼轻笑出声,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因为忍耐有所收敛。 两人坐在童昱的车里,他开的车速不快不慢,让人有一种谨慎沉稳的感觉:“一会带你们去我家,这几天直接在我家住,当作自己家就好。” 岁柔笑声爽朗:“哎,好嘞,谢谢童哥。” “弟妹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我这大兄弟被你吃得死死的。”童昱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二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一行人来到童昱家里,岁柔接了一个电话,余乐打量了四周:“还不错啊,这么大的房子就自己住,不找个女主人?” 童昱翻了一个白眼,用只有余乐能够听到的声音:“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不包括弟妹,别对号入座。”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嘴硬。不过说实话,你真的不打算再找一个吗?” 童昱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想,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岁柔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了电话:“您好,请问是岁柔女士吗?” 听口气应该是一个业务员,岁柔稍作判断后询问:“是的,你是?”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相恋综艺访谈,我们主编之前买到了一本杂志,关于您和您爱人之间的故事我们表示很感兴趣,所以找到了杂志社询问了您当时留下的联系方式,我们想邀请您和您的爱人进行一次访谈,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我考虑考虑。” “如果您身边有朋友也可以一起参加哦,咱们这里报销车费,还有误工补贴,如果话题吸引人,除了原本的报酬还有额外奖励。” “行,最近两天有点忙,过两天给你答复。” 岁柔挂断电话和余乐简单收拾之后,童昱将刚刚焖好的黄焖鸡端了上来:“来,一路上饿了,先吃点,明天带你们去孟楠那俩口子那里,大家伙一起聚聚,真的好久没见,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嗯,哥,你这手艺可以。”岁柔尝了一口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吃过饭童昱给两人简单交代后,将备用钥匙给了余乐就去上班了,他的工作说自由还算自由,但总归压力很大,刚去部门,前辈就嘱咐他:“小童啊,在这里能待多久是多久,咱赚的都是买命钱。” 刚进入的时候他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以为最多是陪客户喝酒,提供情绪价值,大不了自己每次都吃东西垫垫后再去,随着行业涉及更深,睡不好是常有的事,还总能遇到奇葩客户。 每日和客户之间的周旋都要占据很大的精力,客户不开心就要开导,然后一起喝酒,客户高兴还是要陪着一起喝,耍酒疯。每天除了奔波在路上,和客户吃吃喝喝之余还需要做报告和总结,困到头晕的感觉是一种常态。 他终于体会到,前辈说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但他很喜欢这个工作,忙碌且充实,他的师傅在他迷茫时送给他的一句话: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期间任何人和事物,都不能阻挡你做事的思维和行动的脚步。 这句话他一直记在心中反复默读。 扣除了原本的心理压力,他逐渐觉得这份工作其实也很轻松,他养成了深度睡眠的习惯,他的作息不再是一觉到天明,或是一觉到中午,而是不同于常人的分批次作息。 早上和前半夜的效率最高,所以他的精力一般留在了前半夜和早上,其他时间有空闲可以秒睡,每次在车上都是一个极佳的补眠时间。 晚上岁柔和余乐在小区溜达了一圈回到房子洗漱后不多时就睡下了,路上带着期待还有旅途中的奔波都花费了不少精力,此刻就想好好睡一觉,然后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 时间刚过凌晨,童昱将桌面简单收拾走出上班的地方,他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简单回复之后拿起车钥匙。 坐在车上他打开了那首单曲循环——the blower'' daughter 这首歌陪伴了他很多年,这首歌的影视电影《偷心》也是他最喜欢的电影之一。 电影的开始就是那句“hello, stranr”你好,陌生人,是爱丽丝和丹的初次相遇。 \"i'' on an expedition,i'' a waif\"爱丽丝洒脱地说完潇洒转身的样子真的很帅。 爱丽丝和丹边走边说的这句,也将她对爱情的理念在后文全部勾勒:\"it''s the only way to leave '' i don''t love you anyoregoodbye'' \" \"suppoag you do still love the?\" \"dou''t leave\" \"you''ve never left body you still love?\" \"on\"这句话爱丽丝说的格外坚定。 在历经背叛依然坚守初心的爱丽丝,最后败在了丹对感情的信任,那句\"i don''t love you anyorenowjt now\"不敢相信那时候她多么失落,然后说出来那句\"i don''t love you anyoregoodbye\" 撒着谎放下这段感情,心里还爱着对方,对方的不信任在她的伤口撒上盐水,她终于决定放下:\"i would have loued youforever\" 面对丹的质问,她终于质问出一直以来的在意,回到自己国家时,护照上写的名字赫然是“简”,行走在街道上的样子依旧是那么年轻且张扬洒脱。 安娜和拉里,简和丹,基本上四个人演绎了整部电影,演绎出爱情,两性和婚姻的一些现实反应,较为日常生活来说较为夸张,但是这些总能让童昱摆脱恋爱脑的侵袭。 他喜欢这首歌的旋律,就这么静静听着,回到家中,童昱将没做完的报告继续补写,然后洗了个澡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五点,他醒了过来,拿出笔记本将昨晚梦境的点滴记录下来,揉了揉酸疼的肌肉,而后又开始检查工作进程,今天早早将工作进度完成,过两天又要开始奔波在路上 第126章 电话 “来啦。”童昱过来接过了岁柔手中的行李,走在了最前面。“跟紧我,我车就停在那边。” 余乐拉着行李箱和岁柔跟在后面,他笑着看着走在前面的童昱:“好久不见,巧克力,你白了不少呀。” “嘿~你个黑锅铁,你还好意思说我。” “半斤八两。” 岁柔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怼轻笑出声,眉眼弯弯,嘴角的弧度因为忍耐有所收敛。 两人坐在童昱的车里,他开的车速不快不慢,让人有一种谨慎沉稳的感觉:“一会带你们去我家,这几天直接在我家住,当作自己家就好。” 岁柔笑声爽朗:“哎,好嘞,谢谢童哥。” “弟妹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我这大兄弟被你吃得死死的。”童昱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二人,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一行人来到童昱家里,岁柔接了一个电话,余乐打量了四周:“还不错啊,这么大的房子就自己住,不找个女主人?” 童昱翻了一个白眼,用只有余乐能够听到的声音:“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不包括弟妹,别对号入座。” “你这家伙,还是这么嘴硬。不过说实话,你真的不打算再找一个吗?” 童昱摇了摇头,认真地说:“不想,我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岁柔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了电话:“您好,请问是岁柔女士吗?” 听口气应该是一个业务员,岁柔稍作判断后询问:“是的,你是?”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是相恋综艺访谈,我们主编之前买到了一本杂志,关于您和您爱人之间的故事我们表示很感兴趣,所以找到了杂志社询问了您当时留下的联系方式,我们想邀请您和您的爱人进行一次访谈,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我考虑考虑。” “如果您身边有朋友也可以一起参加哦,咱们这里报销车费,还有误工补贴,如果话题吸引人,除了原本的报酬还有额外奖励。” “行,最近两天有点忙,过两天给你答复。” 岁柔挂断电话和余乐简单收拾之后,童昱将刚刚焖好的黄焖鸡端了上来:“来,一路上饿了,先吃点,明天带你们去孟楠那俩口子那里,大家伙一起聚聚,真的好久没见,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嗯,哥,你这手艺可以。”岁柔尝了一口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吃过饭童昱给两人简单交代后,将备用钥匙给了余乐就去上班了,他的工作说自由还算自由,但总归压力很大,刚去部门,前辈就嘱咐他:“小童啊,在这里能待多久是多久,咱赚的都是买命钱。” 刚进入的时候他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以为最多是陪客户喝酒,提供情绪价值,大不了自己每次都吃东西垫垫后再去,随着行业涉及更深,睡不好是常有的事,还总能遇到奇葩客户。 每日和客户之间的周旋都要占据很大的精力,客户不开心就要开导,然后一起喝酒,客户高兴还是要陪着一起喝,耍酒疯。每天除了奔波在路上,和客户吃吃喝喝之余还需要做报告和总结,困到头晕的感觉是一种常态。 他终于体会到,前辈说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但他很喜欢这个工作,忙碌且充实,他的师傅在他迷茫时送给他的一句话:事情,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期间任何人和事物,都不能阻挡你做事的思维和行动的脚步。 这句话他一直记在心中反复默读。 扣除了原本的心理压力,他逐渐觉得这份工作其实也很轻松,他养成了深度睡眠的习惯,他的作息不再是一觉到天明,或是一觉到中午,而是不同于常人的分批次作息。 早上和前半夜的效率最高,所以他的精力一般留在了前半夜和早上,其他时间有空闲可以秒睡,每次在车上都是一个极佳的补眠时间。 晚上岁柔和余乐在小区溜达了一圈回到房子洗漱后不多时就睡下了,路上带着期待还有旅途中的奔波都花费了不少精力,此刻就想好好睡一觉,然后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 时间刚过凌晨,童昱将桌面简单收拾走出上班的地方,他伸了个懒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简单回复之后拿起车钥匙。 坐在车上他打开了那首单曲循环——the blower'' daughter 这首歌陪伴了他很多年,这首歌的影视电影《偷心》也是他最喜欢的电影之一。 电影的开始就是那句“hello, stranr”你好,陌生人,是爱丽丝和丹的初次相遇。 \"i'' on an expedition,i'' a waif\"爱丽丝洒脱地说完潇洒转身的样子真的很帅。 爱丽丝和丹边走边说的这句,也将她对爱情的理念在后文全部勾勒:\"it''s the only way to leave '' i don''t love you anyoregoodbye'' \" \"suppoag you do still love the?\" \"dou''t leave\" \"you''ve never left body you still love?\" \"on\"这句话爱丽丝说的格外坚定。 在历经背叛依然坚守初心的爱丽丝,最后败在了丹对感情的信任,那句\"i don''t love you anyorenowjt now\"不敢相信那时候她多么失落,然后说出来那句\"i don''t love you anyoregoodbye\" 撒着谎放下这段感情,心里还爱着对方,对方的不信任在她的伤口撒上盐水,她终于决定放下:\"i would have loued youforever\" 面对丹的质问,她终于质问出一直以来的在意,回到自己国家时,护照上写的名字赫然是“简”,行走在街道上的样子依旧是那么年轻且张扬洒脱。 安娜和拉里,简和丹,基本上四个人演绎了整部电影,演绎出爱情,两性和婚姻的一些现实反应,较为日常生活来说较为夸张,但是这些总能让童昱摆脱恋爱脑的侵袭。 他喜欢这首歌的旋律,就这么静静听着,回到家中,童昱将没做完的报告继续补写,然后洗了个澡沉沉睡去。 第二天的五点,他醒了过来,拿出笔记本将昨晚梦境的点滴记录下来,揉了揉酸疼的肌肉,而后又开始检查工作进程,今天早早将工作进度完成,过两天又要开始奔波在路上 第127章 故人 可能是到了异地不是很习惯,也可能是睡得早,余乐和岁柔早早起来了。 岁柔伸了伸懒腰和余乐一起走了出去,没有想到这才不到六点的光景,童昱已然在电脑前埋头苦干。 “早~童哥。”岁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过招呼前往洗手间。 童昱抬头微笑了一下:“早,睡得还习惯吗?洗手间有新买的牙膏牙刷等洗漱个人用品。” “谢谢童哥。” 岁柔进去洗手间,余乐凑到了童昱身旁:“你这小子,不睡觉是,晚上的关门声我可听到了,那么晚,这么早不继续睡觉又在这里忙啥呢?” 童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向余乐:“看到没,劳资在修仙,尔等凡人岂可和吾等睥睨?” “说人话。” “没意思,我习惯了。”童昱低头继续码了一行字。 “你这样睡眠时间够吗?” “我都是分批次睡的,正在把刚刚的梦给记录下来呢,以后写小说用得着。” “行,你个单身狗继续修仙,吾等凡人之辈要和媳妇一起刷牙牙去咯。”余乐挑衅地看着童昱,后者像是没看到般继续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 清晨七点钟,太阳悬挂在东边散发出金色光芒,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凉意。童昱领着两个人来到了北门菜市场。 九娘稀豆粉。细腻滑嫩的稀豆粉配上各种调料和小菜,让人垂涎欲滴。一旁的无硅油条也十分香脆可口,咬上一口,满嘴都是油香。 “嗯~,好好吃。”岁柔尝了一口油条配稀豆粉赞不绝口,然后有些害羞的小声对着余乐说:“乐乐,我想尝一口你的加辣的。” 童昱虽然对于这一点并不反感,但是总归还是要吐槽一下表示尊重:“你们就互相投喂,我这个黄金单身汉已经吃饱了先回车里了。” 岁柔抿唇轻笑,眼神中的光芒展现出此刻内心的悸动,她尝了口余乐递到嘴边的油条,然后开玩笑般询问余乐:“没刺激到他。” “哪能啊,那小子,皮糙肉厚,百毒不侵。” “哪有像你这样形容你兄弟的。”岁柔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余乐一下。 “我这是大实话。” “我们还住在人家家里呢,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嗯~,确实不太好,这两天回去我们应该光明正大多秀秀,然后那小子估计就能开窍,正儿八经给我找个嫂子。” 回到车上的时候童昱正在刷着搞笑视频,经典的西游记画面进行剪辑再次配音后毫无违和感,剧情让人猜想不透,尽管看过两次,每次打开还甚是觉得有趣。 童昱似乎还沉醉在刚刚的视频意犹未尽,也可能是对于两人你侬我侬后还能够这么快赶过来有些意外:“你们这么快就吃完啦?” 岁柔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点了点头:“嗯嗯,感谢童哥百忙之中抽空带我们来吃当地的特色早餐。” 童昱听后笑了一下:“我一会要先回去公司,你们今天有准备去哪里玩吗?” 岁柔看向余乐,仿佛还在嗔怪余乐通知的不及时,她都没能好好做一次旅游规划,她的声音有些小:“来之前大概做了了解” 其实就是大致在网上看了看他人的旅游攻略。 余乐捏了捏岁柔的手表示放心对着童昱扬了扬眉头:“哎呀,咱都有当地向导了,随便说个地方我们打车去不比那些旅游攻略强?” “让我猜猜,你个钢铁直男该不会是为了想给弟妹惊喜,所以临行前才告诉她要来这里。” 岁柔的心情稍加好转,眼神一亮:哎嘿,敢情是想制造惊喜 余乐面色一红,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故意拆台,面上还是淡然的模样:“哈哈哈,你现在不一般啊。” “职场打拼这么多年,这些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嘛,你俩没点心眼子,像你们这种进去后估计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童昱继续开车到达一个位置后将一张a4纸递给了岁柔:“呐,你细心些,这张纸你拿着,这上面大概写了哪里适合玩什么,哪家店好吃不宰游客,我都做了大致标注,你们就在这下车,我先去公司了,晚点我去接你们汇合。” “谢谢童哥,童哥路上小心。”岁柔拿着纸兴奋地看向余乐,“乐乐,你说的没错,认识一个当地人,确实少走不少弯路。” 今天晚间还要去聚餐,所以不适合去玩花费很多体力的项目,大理古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看来童昱应该一早想到这一点,他还真的挺细心,所以带他们来这里吃早点,而后可以在周遭闲逛。 余乐看着附近的建筑和岁柔漫步在古城中。 这里的街道很多,不同的街道不同的风格,岁柔根据建议拉着余乐的手穿梭在各个街道中,买了一些小物件,各种拍照打卡,中午她们在集贸菜市场点了两份米线,一份凉鸡米线,一份生皮凉米线。 正宗的云南米线,每一口都带着浓郁的米香和鲜美的汤底。米线的口感爽滑细腻,再配上新鲜的蔬菜、肉类和调料。 岁柔慢条斯理吃着,打开了最近在追的短剧。余乐的碗中早早见了底,他默默坐在岁柔旁边陪她看着电视。 下午她们继续闲逛,下午茶品尝了纯手工制作的玫瑰馅汤圆,那汤圆香甜软糯,唇齿留香。 走得累了,便来到一间咖啡馆小憩片刻。 这间咖啡馆别具一格,它的屋顶经过精心设计。岁柔和余乐坐在屋顶的客桌区,静静感受着微风拂过面庞的惬意,同时欣赏着四周如画般的美景。 整个时光岁月好像都慢了下来…… “大理的人间烟火真是令人陶醉啊!”岁柔不禁感叹道,“这种慢节奏、松弛有度的生活,让人好生向往。” 余乐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是啊,这样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哎~~什么时候退休啊,想一觉睡到自然醒,想每天在咖啡馆听着音乐就是一下午,想撸猫遛狗尽情追剧……” “不用等退休,等我们结婚,蜜月旅行的那三个月随你安排。” “e,说到这个,我喜欢的婚纱还没定好哪套,选择困难症犯了,那几套都好喜欢。” “不着急,还早呢。” 余乐瞧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半。童昱的消息大概在二十分钟前,他打开瞧了瞧。 童昱:玩的怎么样,我还有半小时到。 余乐拿起手机:还不错,你开车注意安全。 第127章 故人 可能是到了异地不是很习惯,也可能是睡得早,余乐和岁柔早早起来了。 岁柔伸了伸懒腰和余乐一起走了出去,没有想到这才不到六点的光景,童昱已然在电脑前埋头苦干。 “早~童哥。”岁柔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过招呼前往洗手间。 童昱抬头微笑了一下:“早,睡得还习惯吗?洗手间有新买的牙膏牙刷等洗漱个人用品。” “谢谢童哥。” 岁柔进去洗手间,余乐凑到了童昱身旁:“你这小子,不睡觉是,晚上的关门声我可听到了,那么晚,这么早不继续睡觉又在这里忙啥呢?” 童昱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向余乐:“看到没,劳资在修仙,尔等凡人岂可和吾等睥睨?” “说人话。” “没意思,我习惯了。”童昱低头继续码了一行字。 “你这样睡眠时间够吗?” “我都是分批次睡的,正在把刚刚的梦给记录下来呢,以后写小说用得着。” “行,你个单身狗继续修仙,吾等凡人之辈要和媳妇一起刷牙牙去咯。”余乐挑衅地看着童昱,后者像是没看到般继续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 清晨七点钟,太阳悬挂在东边散发出金色光芒,空气中还弥漫着些许凉意。童昱领着两个人来到了北门菜市场。 九娘稀豆粉。细腻滑嫩的稀豆粉配上各种调料和小菜,让人垂涎欲滴。一旁的无硅油条也十分香脆可口,咬上一口,满嘴都是油香。 “嗯~,好好吃。”岁柔尝了一口油条配稀豆粉赞不绝口,然后有些害羞的小声对着余乐说:“乐乐,我想尝一口你的加辣的。” 童昱虽然对于这一点并不反感,但是总归还是要吐槽一下表示尊重:“你们就互相投喂,我这个黄金单身汉已经吃饱了先回车里了。” 岁柔抿唇轻笑,眼神中的光芒展现出此刻内心的悸动,她尝了口余乐递到嘴边的油条,然后开玩笑般询问余乐:“没刺激到他。” “哪能啊,那小子,皮糙肉厚,百毒不侵。” “哪有像你这样形容你兄弟的。”岁柔轻轻用胳膊肘碰了余乐一下。 “我这是大实话。” “我们还住在人家家里呢,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嗯~,确实不太好,这两天回去我们应该光明正大多秀秀,然后那小子估计就能开窍,正儿八经给我找个嫂子。” 回到车上的时候童昱正在刷着搞笑视频,经典的西游记画面进行剪辑再次配音后毫无违和感,剧情让人猜想不透,尽管看过两次,每次打开还甚是觉得有趣。 童昱似乎还沉醉在刚刚的视频意犹未尽,也可能是对于两人你侬我侬后还能够这么快赶过来有些意外:“你们这么快就吃完啦?” 岁柔没有听出言外之意点了点头:“嗯嗯,感谢童哥百忙之中抽空带我们来吃当地的特色早餐。” 童昱听后笑了一下:“我一会要先回去公司,你们今天有准备去哪里玩吗?” 岁柔看向余乐,仿佛还在嗔怪余乐通知的不及时,她都没能好好做一次旅游规划,她的声音有些小:“来之前大概做了了解” 其实就是大致在网上看了看他人的旅游攻略。 余乐捏了捏岁柔的手表示放心对着童昱扬了扬眉头:“哎呀,咱都有当地向导了,随便说个地方我们打车去不比那些旅游攻略强?” “让我猜猜,你个钢铁直男该不会是为了想给弟妹惊喜,所以临行前才告诉她要来这里。” 岁柔的心情稍加好转,眼神一亮:哎嘿,敢情是想制造惊喜 余乐面色一红,不知道这男人是不是故意拆台,面上还是淡然的模样:“哈哈哈,你现在不一般啊。” “职场打拼这么多年,这些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嘛,你俩没点心眼子,像你们这种进去后估计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童昱继续开车到达一个位置后将一张a4纸递给了岁柔:“呐,你细心些,这张纸你拿着,这上面大概写了哪里适合玩什么,哪家店好吃不宰游客,我都做了大致标注,你们就在这下车,我先去公司了,晚点我去接你们汇合。” “谢谢童哥,童哥路上小心。”岁柔拿着纸兴奋地看向余乐,“乐乐,你说的没错,认识一个当地人,确实少走不少弯路。” 今天晚间还要去聚餐,所以不适合去玩花费很多体力的项目,大理古城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看来童昱应该一早想到这一点,他还真的挺细心,所以带他们来这里吃早点,而后可以在周遭闲逛。 余乐看着附近的建筑和岁柔漫步在古城中。 这里的街道很多,不同的街道不同的风格,岁柔根据建议拉着余乐的手穿梭在各个街道中,买了一些小物件,各种拍照打卡,中午她们在集贸菜市场点了两份米线,一份凉鸡米线,一份生皮凉米线。 正宗的云南米线,每一口都带着浓郁的米香和鲜美的汤底。米线的口感爽滑细腻,再配上新鲜的蔬菜、肉类和调料。 岁柔慢条斯理吃着,打开了最近在追的短剧。余乐的碗中早早见了底,他默默坐在岁柔旁边陪她看着电视。 下午她们继续闲逛,下午茶品尝了纯手工制作的玫瑰馅汤圆,那汤圆香甜软糯,唇齿留香。 走得累了,便来到一间咖啡馆小憩片刻。 这间咖啡馆别具一格,它的屋顶经过精心设计。岁柔和余乐坐在屋顶的客桌区,静静感受着微风拂过面庞的惬意,同时欣赏着四周如画般的美景。 整个时光岁月好像都慢了下来…… “大理的人间烟火真是令人陶醉啊!”岁柔不禁感叹道,“这种慢节奏、松弛有度的生活,让人好生向往。” 余乐深表赞同地点点头:“是啊,这样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哎~~什么时候退休啊,想一觉睡到自然醒,想每天在咖啡馆听着音乐就是一下午,想撸猫遛狗尽情追剧……” “不用等退休,等我们结婚,蜜月旅行的那三个月随你安排。” “e,说到这个,我喜欢的婚纱还没定好哪套,选择困难症犯了,那几套都好喜欢。” “不着急,还早呢。” 余乐瞧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半。童昱的消息大概在二十分钟前,他打开瞧了瞧。 童昱:玩的怎么样,我还有半小时到。 余乐拿起手机:还不错,你开车注意安全。 第128章 聚餐 “团子,我们走。”余乐将手机放下看向岁柔。 “怎么啦?是童哥的消息嘛?” “对,他快到了,我们现在往路边走时间应该差不多。” 岁柔将咖啡最后一口喝完,桌面上的垃圾扔向垃圾桶,余乐拿起装东西的袋子和岁柔的包包,一起朝门口走去。走出咖啡馆岁柔从余乐手中拿过包斜挎。 爱情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岁柔和余乐之间大部分的生活没有很浪漫,但是他们一步一步走来,内心都装着彼此,她们的信任是一种前提,他们相处融洽不会计较什么琐碎,两个人之间不需要小心翼翼,因为在乎,所以自然地照顾着彼此的情绪。 真正的兄弟和朋友之间也是,可能嘴上一口一个嫌弃,但是真的有事,一定冲在前面。 车辆行驶来到苍山脚下,支起的露天天幕下有几个人影正在忙碌,落日余晖洒下的光芒让此刻看起来恬静而美好。 下车走过来的余乐和童昱嘴角噙着笑,岁柔甜美笑容下有些许的紧张。 “有人来了。”一个披肩发的女人抬头,看到这一幕对着楚萱喊了一声。她是楚萱曾经的同事朱馨馨,为了逃避过年回家时家里人的催婚,就这么来到了云南。 “哎,芋头来了,还有小余。”楚萱展开一抹笑容喊了一嗓子然后走到岁柔身旁,“这是小余媳妇,看起来比我小,这么好看,小余真有福气。” 面对着热情洋溢的楚萱,余乐知道岁柔有些懵圈,赶忙在她耳边解释:“这是孟楠媳妇。” 岁柔恍然大悟:“嫂子好。” “哎,好好,什么嫂子不嫂子都无所谓,我不讲究,你要是不习惯也可以直接喊我姐。”楚萱点点头,瞧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姑娘是真的喜欢,她的举止从容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家里宠大的,单纯而自信。 “吃过没,bbq还有一会开始,饿的话先整些零食吃吃。”楚萱和岁柔回到座位上,拿了瓶旺仔。 “吃了下午茶,暂时还不饿。”岁柔将包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嫂子,我来帮你。” 男人在搭建烧烤支架,搬运东西,女人在洗菜备菜,准备的差不多男人过来帮忙一起用竹签将食物串起,他们一来,几个女人顿时一笑,然后转移了话题。 烧烤开始的时候,天空已经接近暮色,天幕一圈围着暖色的小圆灯,众人坐在一起围炉煮茶,吃着烧烤。余乐,童昱,孟楠三人许久没见摇起了骰子,小酌几杯。 许久没见,讨论的话题不外乎是些曾经共同的回忆,还有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还有一些人生感悟。 “小余啊,你是不知道,这老小子曾经横的一批。”孟楠嫌弃地指向童昱,“这小子刚毕业那会为了逃过家里人的掌控,玩起了离家出走,如果不是他妈打电话过来我都不敢相信,毕竟我和他妈不熟,我也想不到她会找我的理由。” “这小子这么勇嘛?”余乐吃惊的来回打量着二人。 “我只是不想考公,所以离家出走了,那段时间真的很煎熬,睡过纸板,在大冬天冻得发抖然后去at机的房子里御寒,还是冷的不行就去网通宵,然后一天吃一顿夜宵。” “你还知道说啊,那个水果店老板也真是坑,干了半年也没发工资,身上揣着五百块像个野人一样活了三个月,要不是你妈打电话找我,我真怕你这小子死在外面,离家出走做做样子就好了,可以来找我啊,要不是我带着几个人去水果店你那工资哪有那么容易拿回来。” 余乐看着像是犯错孩子般的童昱和慷慨激昂的孟楠当起了和事佬:“哎呀,都过去了,老童,你这就不地道了哈,作为兄弟我高低得批评你一句,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还有老孟啊,你也别生气了,这小子以前不是刚毕业么,不信你现在问他,你看他还会不会这么做。” 余乐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转头又问童昱:“我记得你之前学的城乡规划很适合考公啊。” “我的两大理想是中文和地理,最后学的这一堆经济学,啥也没学会,我一家子都是公务员,我不想像她们一样,今天是这样,明天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那边的男人聊的热火朝天,女人已经唱完好几首歌又开始了饭后八卦。 “嫂子,童哥小名也叫芋头吗?”岁柔问完往嘴里塞了一颗开心果嚼嚼。 “差不多,就是随便叫嘛。” “我高中同学杨玉,杨树的杨,玉心的玉,但我们也总爱喊她洋芋,芋头,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得了,人家还没从前女友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就是一个工作狂魔,压根不想找对象。” 一旁静静听着的朱馨馨插了句嘴:“我直接要他微信会不会不太好。” 岁柔和楚萱这才发现朱馨馨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地看向童昱。 “嗯,现场就你俩单着,我看你俩认识一下也不错。”岁柔打开了一包薯片继续吃着,目光大致打量了此刻的场面。 朱馨馨嘿嘿傻笑两声,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将心声给说了出来。 “你变得真快啊,刚刚说要给洋芋介绍,现在又撮合馨馨。”楚萱剥开一个橘子,咽了口口水,然后将橘子分成三份。 岁柔接过橘子:“这不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嘛。” 朱馨馨接过橘子先尝了一瓣:“也没有啦,就是感觉他有故事,所以来了点兴趣,你们别扯远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楚萱:“这有啥,万事都有开始,不就是一个微信,姐让他加你。” 岁柔:“千里姻缘一线牵,没准就是一辈子。” “咳咳”朱馨馨不好意思干咳两声,“别闹了。” 楚萱笑了起来:“团子,说起来馨馨这丫头比你还小两岁,平时内向的很,现在估计害羞了。” 岁柔轻叹一口气:“哎带坏小孩子啊。” “我也不小了。” “行了,真羡慕你们还年轻,我最老,一会我先回去,你们继续玩会啊。” “嫂子这么早就回去了嘛?” “孩子让她阿奶看着我不放心。” “一起吗?”岁柔和朱馨馨一同询问。 “行,一会我和阿楠说声,你们直接在家里睡,还不知道那帮大老爷们要玩到几点。” 三个人打着商量,丝毫没察觉那边唱的歌早就从《朋友的酒》类似歌曲换上了另一种风格。 从前如不羁的风不爱生根 我说我最害怕誓盟 若为我痴心便定会伤心 我永是个暂时情人 曾扬言不羁的心只爱找开心 快慰过了便再独行 浪漫过一生尽力笑得真 掩饰空虚的心 你偏看透内心苦恼 你以爱将心中空隙修补 使这片风愿做你的俘虏 孟楠深情款款地唱着张国荣的这首《不羁的风》朝着楚萱走来,他的目光真挚且深情,语气轻柔,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脚步缓慢而坚定。 余乐拿出手机录屏,孟楠拉过楚萱手的时候童昱带头拍手叫好,反应过来的岁柔和朱馨馨跟在一起拍手鼓掌。 孟楠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楚萱身上,没有丝毫的偏移或闪烁。那是一种专注而炽热的眼神,似乎能够穿透楚萱的灵魂,让她感受到无尽的爱意与关怀。这首歌他早就在心里唱过无数遍,他轻轻的抚过楚萱眼角因感动而滑落的泪珠。 停住这风baby 长夜抱拥darlg 如今这个浪人只想一生躺于你身边 停住这风baby 长夜抱拥darlg 如今这个浪人只想一生躺于你呼吸侧边 真爱 你的真爱 令我讲不出再见 一曲终了,除了拍手声还有众人无声的感动,就连童昱也快被感动哭了。男人之间的感动是因为他们相知相熟的懂得,偏向理性。岁柔和朱馨馨知晓的内幕并不多,更多的是因为那份感性。 第128章 聚餐 “团子,我们走。”余乐将手机放下看向岁柔。 “怎么啦?是童哥的消息嘛?” “对,他快到了,我们现在往路边走时间应该差不多。” 岁柔将咖啡最后一口喝完,桌面上的垃圾扔向垃圾桶,余乐拿起装东西的袋子和岁柔的包包,一起朝门口走去。走出咖啡馆岁柔从余乐手中拿过包斜挎。 爱情究竟是什么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岁柔和余乐之间大部分的生活没有很浪漫,但是他们一步一步走来,内心都装着彼此,她们的信任是一种前提,他们相处融洽不会计较什么琐碎,两个人之间不需要小心翼翼,因为在乎,所以自然地照顾着彼此的情绪。 真正的兄弟和朋友之间也是,可能嘴上一口一个嫌弃,但是真的有事,一定冲在前面。 车辆行驶来到苍山脚下,支起的露天天幕下有几个人影正在忙碌,落日余晖洒下的光芒让此刻看起来恬静而美好。 下车走过来的余乐和童昱嘴角噙着笑,岁柔甜美笑容下有些许的紧张。 “有人来了。”一个披肩发的女人抬头,看到这一幕对着楚萱喊了一声。她是楚萱曾经的同事朱馨馨,为了逃避过年回家时家里人的催婚,就这么来到了云南。 “哎,芋头来了,还有小余。”楚萱展开一抹笑容喊了一嗓子然后走到岁柔身旁,“这是小余媳妇,看起来比我小,这么好看,小余真有福气。” 面对着热情洋溢的楚萱,余乐知道岁柔有些懵圈,赶忙在她耳边解释:“这是孟楠媳妇。” 岁柔恍然大悟:“嫂子好。” “哎,好好,什么嫂子不嫂子都无所谓,我不讲究,你要是不习惯也可以直接喊我姐。”楚萱点点头,瞧着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姑娘是真的喜欢,她的举止从容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家里宠大的,单纯而自信。 “吃过没,bbq还有一会开始,饿的话先整些零食吃吃。”楚萱和岁柔回到座位上,拿了瓶旺仔。 “吃了下午茶,暂时还不饿。”岁柔将包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嫂子,我来帮你。” 男人在搭建烧烤支架,搬运东西,女人在洗菜备菜,准备的差不多男人过来帮忙一起用竹签将食物串起,他们一来,几个女人顿时一笑,然后转移了话题。 烧烤开始的时候,天空已经接近暮色,天幕一圈围着暖色的小圆灯,众人坐在一起围炉煮茶,吃着烧烤。余乐,童昱,孟楠三人许久没见摇起了骰子,小酌几杯。 许久没见,讨论的话题不外乎是些曾经共同的回忆,还有这些年遇到的人和事,还有一些人生感悟。 “小余啊,你是不知道,这老小子曾经横的一批。”孟楠嫌弃地指向童昱,“这小子刚毕业那会为了逃过家里人的掌控,玩起了离家出走,如果不是他妈打电话过来我都不敢相信,毕竟我和他妈不熟,我也想不到她会找我的理由。” “这小子这么勇嘛?”余乐吃惊的来回打量着二人。 “我只是不想考公,所以离家出走了,那段时间真的很煎熬,睡过纸板,在大冬天冻得发抖然后去at机的房子里御寒,还是冷的不行就去网通宵,然后一天吃一顿夜宵。” “你还知道说啊,那个水果店老板也真是坑,干了半年也没发工资,身上揣着五百块像个野人一样活了三个月,要不是你妈打电话找我,我真怕你这小子死在外面,离家出走做做样子就好了,可以来找我啊,要不是我带着几个人去水果店你那工资哪有那么容易拿回来。” 余乐看着像是犯错孩子般的童昱和慷慨激昂的孟楠当起了和事佬:“哎呀,都过去了,老童,你这就不地道了哈,作为兄弟我高低得批评你一句,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还有老孟啊,你也别生气了,这小子以前不是刚毕业么,不信你现在问他,你看他还会不会这么做。” 余乐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他转头又问童昱:“我记得你之前学的城乡规划很适合考公啊。” “我的两大理想是中文和地理,最后学的这一堆经济学,啥也没学会,我一家子都是公务员,我不想像她们一样,今天是这样,明天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那边的男人聊的热火朝天,女人已经唱完好几首歌又开始了饭后八卦。 “嫂子,童哥小名也叫芋头吗?”岁柔问完往嘴里塞了一颗开心果嚼嚼。 “差不多,就是随便叫嘛。” “我高中同学杨玉,杨树的杨,玉心的玉,但我们也总爱喊她洋芋,芋头,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得了,人家还没从前女友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就是一个工作狂魔,压根不想找对象。” 一旁静静听着的朱馨馨插了句嘴:“我直接要他微信会不会不太好。” 岁柔和楚萱这才发现朱馨馨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地看向童昱。 “嗯,现场就你俩单着,我看你俩认识一下也不错。”岁柔打开了一包薯片继续吃着,目光大致打量了此刻的场面。 朱馨馨嘿嘿傻笑两声,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将心声给说了出来。 “你变得真快啊,刚刚说要给洋芋介绍,现在又撮合馨馨。”楚萱剥开一个橘子,咽了口口水,然后将橘子分成三份。 岁柔接过橘子:“这不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嘛。” 朱馨馨接过橘子先尝了一瓣:“也没有啦,就是感觉他有故事,所以来了点兴趣,你们别扯远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楚萱:“这有啥,万事都有开始,不就是一个微信,姐让他加你。” 岁柔:“千里姻缘一线牵,没准就是一辈子。” “咳咳”朱馨馨不好意思干咳两声,“别闹了。” 楚萱笑了起来:“团子,说起来馨馨这丫头比你还小两岁,平时内向的很,现在估计害羞了。” 岁柔轻叹一口气:“哎带坏小孩子啊。” “我也不小了。” “行了,真羡慕你们还年轻,我最老,一会我先回去,你们继续玩会啊。” “嫂子这么早就回去了嘛?” “孩子让她阿奶看着我不放心。” “一起吗?”岁柔和朱馨馨一同询问。 “行,一会我和阿楠说声,你们直接在家里睡,还不知道那帮大老爷们要玩到几点。” 三个人打着商量,丝毫没察觉那边唱的歌早就从《朋友的酒》类似歌曲换上了另一种风格。 从前如不羁的风不爱生根 我说我最害怕誓盟 若为我痴心便定会伤心 我永是个暂时情人 曾扬言不羁的心只爱找开心 快慰过了便再独行 浪漫过一生尽力笑得真 掩饰空虚的心 你偏看透内心苦恼 你以爱将心中空隙修补 使这片风愿做你的俘虏 孟楠深情款款地唱着张国荣的这首《不羁的风》朝着楚萱走来,他的目光真挚且深情,语气轻柔,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脚步缓慢而坚定。 余乐拿出手机录屏,孟楠拉过楚萱手的时候童昱带头拍手叫好,反应过来的岁柔和朱馨馨跟在一起拍手鼓掌。 孟楠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楚萱身上,没有丝毫的偏移或闪烁。那是一种专注而炽热的眼神,似乎能够穿透楚萱的灵魂,让她感受到无尽的爱意与关怀。这首歌他早就在心里唱过无数遍,他轻轻的抚过楚萱眼角因感动而滑落的泪珠。 停住这风baby 长夜抱拥darlg 如今这个浪人只想一生躺于你身边 停住这风baby 长夜抱拥darlg 如今这个浪人只想一生躺于你呼吸侧边 真爱 你的真爱 令我讲不出再见 一曲终了,除了拍手声还有众人无声的感动,就连童昱也快被感动哭了。男人之间的感动是因为他们相知相熟的懂得,偏向理性。岁柔和朱馨馨知晓的内幕并不多,更多的是因为那份感性。 第129章 酒醉 拥抱是这个世界上亲近的人最能表达情感的动作。不掺杂荷尔蒙的欲望,能够真实传达对方的情绪。 朱馨馨看着紧紧相拥的孟楠和楚萱,直到楚萱推搡了一下:“好啦好啦,我还得回去接孩子呢,你们几个慢慢玩,玩累了就在附近酒店住下,你的车我开走了。” 孟楠这才收开了手在楚萱头上轻吻:“路上小心,天黑了,开慢点。” “知道啦~” 朱馨馨感动的同时还有些羡慕,她不喜欢相亲,两个陌不相识的人带着目的在一起吃吃喝喝,很难想象那是什么场面,可是她也希望遇到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啊,她也想有人能够抱抱自己,就这么抱着就足够了。 她挽着岁柔的胳膊跟着楚萱向外走去,目光不自觉回头看向了那个男人。 他的头发没有怎么打理,平时对自己的外表应该不算太讲究,在人群中算不上帅气,眉宇间有些温柔,乍一看还有点像佟大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童昱看着她的眼睛轻抿嘴唇。 朱馨馨就这么傻傻盯着对方的目光笑了一下,反应过来匆匆转回头。 岁柔狐疑地看向朱馨馨:“怎么啦?还想玩会吗?” “没有没有,哈哈哈哈哈,走,一起去看看萱姐的宝宝,老可爱了。” 楚萱此刻归心似箭,她想念她的孩子,在一起时偶尔会觉得照顾这个小家伙很累,不会说话有什么就只会哭,有时候将孩子哄睡了卫生做完,想要午睡发现孩子已经醒了,外人看来幸福的模样私下也藏了许多的崩溃边缘。 如果不是孟楠晚上回来会带带孩子,她都不知道生孩子为了什么。但那都是一些负面情绪的引导下才产生的情绪,若真是离开孩子,只有开始几分钟才有那么些解脱,过后都在惴惴不安。 孩子肚子饿不饿,拉臭臭有没有及时处理,妈妈不在身边会不会闹,哭了有没有人哄一哄……等等都占据了她的心神,眼看时间差不多她现在就想飞奔到宝宝身边,帮宝宝擦洗,涂香香,问他有没有想妈妈,给他唱摇篮曲。 将孟睿泽抱回家中已经午夜时分,她招呼岁柔和朱馨馨随意坐会,打了温水温柔地擦拭着睿睿的面庞,检查了尿不湿下的小屁屁,然后放入婴儿床。 岁柔和朱馨馨大气都不敢喘,用着气声交流,楚萱将房门关上走了出来:“你们在干嘛?哑剧表演吗?” 岁柔和朱馨馨面面相觑,楚萱不禁笑出了声:“小孩子又不是惊弓之鸟,他们只要睡着了我们是可以正常活动的,只要在他们要醒过来的时候注意一下就好,瞧你俩那点出息。” “我们还不是怕把孩子吵醒?”我们还不就是怕你今天这么辛苦了晚上还得哄孩子睡觉?我们这是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是团子,下次孩子睡了我们可劲吵。” “就是就是,嫂子快洗洗跟着孩子一起睡。” “你俩不累?” “晚点我带团子睡我睡的那间客房,你先睡。” “正好,我也去躺会,一起聊聊天,带孩子的这几个月,我感觉我要和社会脱节了。” 客房内的三个人就这样一直聊啊聊,直到凌晨三点。这三个经历各异的人,他们谈论着各自的人生经历和遗憾,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短暂的一天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做了很多事。 楚萱实在是太困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起身回到房间里喂了一次奶,换了尿不湿后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呼吸逐渐平稳。 客房中朱馨馨还要听岁柔讲诉她和余乐之间怎么度过漫长的异地生涯,她也讲到了自己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那时候年纪尚小,混淆了和前任之间对哥哥的那种依赖情感,她以为那就是爱一个人。 她有过一段感情经历,这让她对往后的爱情心生畏惧。她害怕找到的另一半会嫌弃真实的自己。有时候,她会对某个人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感依赖,但却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因为她深知她可能仅仅想要一个拥抱,对方极有可能误以为她想要发展成恋人关系,进而引发更为亲密的行为,所以她逃避。 在经历了纠结与挣扎之后,她甚至动过不再寻找男友、转而寻找女友的念头。每当这个念头浮现时,又会被她迅速否定。尽管在网络世界中,她常常对众多美女流露出欣赏之情,但只要联想到自己需要承担起保护和呵护女孩的责任,朱馨馨便不敢再往下想。 她所向往的交往对象仍然是男性,这样她才可以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哪怕仅仅只是展现。 她内心深处依然期待着男人能够保护自己。在她看来,这样才是最为理想的组合。想象中即便遇到一个男性化、英俊帅气的女生,她或许会心生感慨,为之喝彩,但终究迈不出去那一步。 岁柔听着朱馨馨讲述这矛盾心理,不知不觉睡着了,朱馨馨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临别时的笑颜,打了个哈欠,然后将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次醉酒,有些类似却熟悉的场景,还是那三张熟悉的面孔——余乐、孟楠以及童昱。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三人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白驹过隙,如今的他们已经二十八九岁,即将步入而立之年。曾经的青涩早已从他们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成熟与稳重。在时间的磨砺下,他们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方向,并为之努力奋斗着。 再相逢让他们感慨了曾经的时光,那个孜孜不倦学习才能走进前排的余乐,那个被校园暴力过逃学却年级前十的童昱,那个不被父母看重从学霸到学渣从专一到多情的小王子孟楠。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和身份地位。一人曾是退伍军人,如今成为了一名体育老师;一人则是在国企五百强担任要职的部门经理,事业有成;一人拥有一份高薪且稳定的工作,可以养家糊口,同时也拥有自己温馨的家庭和深爱着他的妻子以及可爱的孩子 这一路走来,每个人都历经磨难,期间遭遇无数艰难险阻,在当时看来,这些困难犹如泰山压卵般令人无法承受。然而,当他们蓦然回首,方才惊觉,那些曾经未能将他们击溃的巨石,如今已成为他们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正是由于当初面临困境时的抉择与坚持,才铸就了今日的模样。 虽然未来的路还是很长,还会遇到很多的磕磕绊绊,但是对他们来说,轻舟已过万重山…… 第129章 酒醉 拥抱是这个世界上亲近的人最能表达情感的动作。不掺杂荷尔蒙的欲望,能够真实传达对方的情绪。 朱馨馨看着紧紧相拥的孟楠和楚萱,直到楚萱推搡了一下:“好啦好啦,我还得回去接孩子呢,你们几个慢慢玩,玩累了就在附近酒店住下,你的车我开走了。” 孟楠这才收开了手在楚萱头上轻吻:“路上小心,天黑了,开慢点。” “知道啦~” 朱馨馨感动的同时还有些羡慕,她不喜欢相亲,两个陌不相识的人带着目的在一起吃吃喝喝,很难想象那是什么场面,可是她也希望遇到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啊,她也想有人能够抱抱自己,就这么抱着就足够了。 她挽着岁柔的胳膊跟着楚萱向外走去,目光不自觉回头看向了那个男人。 他的头发没有怎么打理,平时对自己的外表应该不算太讲究,在人群中算不上帅气,眉宇间有些温柔,乍一看还有点像佟大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童昱看着她的眼睛轻抿嘴唇。 朱馨馨就这么傻傻盯着对方的目光笑了一下,反应过来匆匆转回头。 岁柔狐疑地看向朱馨馨:“怎么啦?还想玩会吗?” “没有没有,哈哈哈哈哈,走,一起去看看萱姐的宝宝,老可爱了。” 楚萱此刻归心似箭,她想念她的孩子,在一起时偶尔会觉得照顾这个小家伙很累,不会说话有什么就只会哭,有时候将孩子哄睡了卫生做完,想要午睡发现孩子已经醒了,外人看来幸福的模样私下也藏了许多的崩溃边缘。 如果不是孟楠晚上回来会带带孩子,她都不知道生孩子为了什么。但那都是一些负面情绪的引导下才产生的情绪,若真是离开孩子,只有开始几分钟才有那么些解脱,过后都在惴惴不安。 孩子肚子饿不饿,拉臭臭有没有及时处理,妈妈不在身边会不会闹,哭了有没有人哄一哄……等等都占据了她的心神,眼看时间差不多她现在就想飞奔到宝宝身边,帮宝宝擦洗,涂香香,问他有没有想妈妈,给他唱摇篮曲。 将孟睿泽抱回家中已经午夜时分,她招呼岁柔和朱馨馨随意坐会,打了温水温柔地擦拭着睿睿的面庞,检查了尿不湿下的小屁屁,然后放入婴儿床。 岁柔和朱馨馨大气都不敢喘,用着气声交流,楚萱将房门关上走了出来:“你们在干嘛?哑剧表演吗?” 岁柔和朱馨馨面面相觑,楚萱不禁笑出了声:“小孩子又不是惊弓之鸟,他们只要睡着了我们是可以正常活动的,只要在他们要醒过来的时候注意一下就好,瞧你俩那点出息。” “我们还不是怕把孩子吵醒?”我们还不就是怕你今天这么辛苦了晚上还得哄孩子睡觉?我们这是好心,你不领情就算了,是团子,下次孩子睡了我们可劲吵。” “就是就是,嫂子快洗洗跟着孩子一起睡。” “你俩不累?” “晚点我带团子睡我睡的那间客房,你先睡。” “正好,我也去躺会,一起聊聊天,带孩子的这几个月,我感觉我要和社会脱节了。” 客房内的三个人就这样一直聊啊聊,直到凌晨三点。这三个经历各异的人,他们谈论着各自的人生经历和遗憾,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短暂的一天好像什么都没做,又好像做了很多事。 楚萱实在是太困了,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起身回到房间里喂了一次奶,换了尿不湿后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呼吸逐渐平稳。 客房中朱馨馨还要听岁柔讲诉她和余乐之间怎么度过漫长的异地生涯,她也讲到了自己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那时候年纪尚小,混淆了和前任之间对哥哥的那种依赖情感,她以为那就是爱一个人。 她有过一段感情经历,这让她对往后的爱情心生畏惧。她害怕找到的另一半会嫌弃真实的自己。有时候,她会对某个人产生一种特殊的情感依赖,但却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因为她深知她可能仅仅想要一个拥抱,对方极有可能误以为她想要发展成恋人关系,进而引发更为亲密的行为,所以她逃避。 在经历了纠结与挣扎之后,她甚至动过不再寻找男友、转而寻找女友的念头。每当这个念头浮现时,又会被她迅速否定。尽管在网络世界中,她常常对众多美女流露出欣赏之情,但只要联想到自己需要承担起保护和呵护女孩的责任,朱馨馨便不敢再往下想。 她所向往的交往对象仍然是男性,这样她才可以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哪怕仅仅只是展现。 她内心深处依然期待着男人能够保护自己。在她看来,这样才是最为理想的组合。想象中即便遇到一个男性化、英俊帅气的女生,她或许会心生感慨,为之喝彩,但终究迈不出去那一步。 岁柔听着朱馨馨讲述这矛盾心理,不知不觉睡着了,朱馨馨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临别时的笑颜,打了个哈欠,然后将手放在了胸口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又是一次醉酒,有些类似却熟悉的场景,还是那三张熟悉的面孔——余乐、孟楠以及童昱。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三人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 白驹过隙,如今的他们已经二十八九岁,即将步入而立之年。曾经的青涩早已从他们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成熟与稳重。在时间的磨砺下,他们逐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生方向,并为之努力奋斗着。 再相逢让他们感慨了曾经的时光,那个孜孜不倦学习才能走进前排的余乐,那个被校园暴力过逃学却年级前十的童昱,那个不被父母看重从学霸到学渣从专一到多情的小王子孟楠。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和身份地位。一人曾是退伍军人,如今成为了一名体育老师;一人则是在国企五百强担任要职的部门经理,事业有成;一人拥有一份高薪且稳定的工作,可以养家糊口,同时也拥有自己温馨的家庭和深爱着他的妻子以及可爱的孩子 这一路走来,每个人都历经磨难,期间遭遇无数艰难险阻,在当时看来,这些困难犹如泰山压卵般令人无法承受。然而,当他们蓦然回首,方才惊觉,那些曾经未能将他们击溃的巨石,如今已成为他们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正是由于当初面临困境时的抉择与坚持,才铸就了今日的模样。 虽然未来的路还是很长,还会遇到很多的磕磕绊绊,但是对他们来说,轻舟已过万重山…… 第130章 回程 时间来到早晨七点半,酒店中的余乐和孟楠还在和周公相会,民宿里的岁柔、朱馨馨和楚萱睡的正香,已经有一个人起身洗漱过后走出了房门。 「天生牛马体质」这是童昱对自己的总结,从毕业到现在,除了烂醉,他一般都是睡五六个小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闲下来,就会全身不适。 换作以往他可能起来的更早,人生如烛,他认为既然没有停止过思考和探寻,而且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就要坚持下去。也许也是因为害怕,一旦停下来,就会产生差距,到时候就追赶不上了。 只有受够了苦头,未来才会逐渐光明,奋斗的年纪不应该选择安逸。 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与命运做斗争的一幕,「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他甘愿遭受蹉跎,哪怕这过程再艰难,他也要打破命运的枷锁。 随着酒店房门关上,他的手机中下单的代驾打来了电话。 下等男人,繁衍后代;中等男人,成就身边;上等男人,实现自我。他始终觉得自己距离目标还差的有些远,所以只能不停歇的走在工作的路上…… 八点左右,孟睿泽的一声啼哭将楚萱从睡梦中喊醒,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将孩子喂了奶,她的头时不时一点一点,小孩吃饱后又变得乖巧,楚萱松了一口气将孩子放回婴儿车,然后拨弄了床边的宝宝挂饰继续躺了下去。 孟睿泽盯着晃动的床铃,小手舞动,眼睛随着床铃的晃动四下张望,楚萱躺下去没有睡着,不停的在心里默数:再一会,再一会,再一会我就起来。 她闭着眼睛,宝宝偶尔发出的小奶音似乎有些不一样,她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随之一脸惊喜。 “啊~睿睿!!你会翻身啦!!!趴好了,你这样好可爱,我要拍张照,还要拍视频!!!”她开心的惊坐起来,睡意全无。 婴儿床和他们的床连在一起,刚刚的孟睿泽就是翻身来到了大床上,小脑袋就这么看着自己,难怪声音听起来比较近。 孟睿泽正注视着自己那位满脸兴奋的母亲。尽管他并不理解她为何如此激动,但在这种欢快氛围的感染下,小家伙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乐呵起来。于是乎,他就这样开心地望着楚萱手持手机,绕着自己全方位无死角地拍摄。 楚萱对这次拍摄成果相当满意,她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朋友圈和抖音的发布流程,可谓是一气呵成。 “萱姐,早啊~” “嫂子,早~” “嗯?你们昨天聊到很晚,这么早就起来了?” 朱馨馨走到床前坐下轻轻捏了捏孟睿泽的脸,拱了拱鼻子用着温柔可爱的声音低语:“还不是听见你妈那一惊一乍的声音,你说是,你有没有被你妈妈吓到啊,要不要跟姨姨回家?嗯?” 岁柔也坐到了旁边:“睿睿是吗,好可爱啊,眼睛像爸爸,鼻子像妈妈,e……” “嘴巴像爸爸。”朱馨馨补充。 “啊对对对,真的好神奇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的结晶吗?嫂子,生孩子的时候到底疼不疼呀?我看现在这小家伙这么小一点点,但咱们人的身体总共也就那么大”岁柔一边说着话,一边大致比划着。 “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同的。可能这个小家伙是专门跑来向我们报恩的,所以当时生产的过程还算比较顺利。但是我产房隔壁那个,比我来的早,一直嚷嚷着疼,我要生了她还在那里,不知道她后面怎么样了。”说完,楚萱的目光再次落在宝宝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慈爱,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在她眼中,这个降生到世界上的小生命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最珍贵、最重要的存在,当时的害怕与惊慌都显得无足轻重。 “我可以抱抱吗?我有点害怕……” “可以啊,现在已经长大一些了,刚生出来的时候那么小只,我也害怕,这么小小软软的东西就是我的孩子啊。 现在想想还是不敢相信,你要问我现在有没有经验,我可能还要告诉你,别家的小宝宝我还是不敢抱,哈哈哈哈。” 楚萱起身将孩子抱起,然后教岁柔一只手应该托住孩子的头和胳膊,一只手托住孩子的屁股,岁柔还没得意两秒,小孟睿泽有些抗议,楚萱只好笑着将孩子又抱走了。 “可以了,等你以后有孩子就知道了。”楚萱将孩子继续放在了床上,“小孩不能太惯着,不要抱的时候让他自己玩,抱习惯了就放不下去了,你们帮我看着呀,我去煮点吃的。” “不是姐。你真的放心?”朱馨馨放下手机站了起来,“团子,我们去煮。” 朱馨馨拉过了岁柔的手往厨房走去,还不忘对着房内喊:“姐,你就舒舒服服看着孩子,我俩煮出来的东西肯定能吃。” 大概也是生物钟作祟,余乐和孟楠差不多时间相继醒了过来,简单洗漱后走出酒店买了矿泉水去快餐店吃了点粥。 “童哥真是不要命了,昨天那么晚睡,今天这么早又没影了。” 坐在出租车上,余乐没忍住有些担忧地责怪了一句。 “你就让他去,等他觉得差不多了,会停下来的,我说了很多遍了不管用,你要想着,他都多大了,能没分寸吗?” “我知道,就是有些心疼,这么看来,我似乎还不够努力……”余乐陷入了思考,他在考虑是不是业余时间也应该多做些什么。 “别这么想,生活是自己的,工作也是为了生活,只要二者能平衡就是再好不过了,你没事和弟妹过过二人世界这样是对的。” 孟楠似乎真怕余乐想不开也跑去从早忙到晚,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但是钱是赚不完的,懂了没?我也希望我能分身啊,一个专门负责赚钱一个负责在家陪老婆孩子,但是我就一个,这样充实也挺好的。” 接下来的两天余乐和岁柔根据孟楠建议去看了云南的「四大风景」: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回去的路上她拨打了杨玉的微信语音。 第130章 回程 时间来到早晨七点半,酒店中的余乐和孟楠还在和周公相会,民宿里的岁柔、朱馨馨和楚萱睡的正香,已经有一个人起身洗漱过后走出了房门。 「天生牛马体质」这是童昱对自己的总结,从毕业到现在,除了烂醉,他一般都是睡五六个小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闲下来,就会全身不适。 换作以往他可能起来的更早,人生如烛,他认为既然没有停止过思考和探寻,而且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就要坚持下去。也许也是因为害怕,一旦停下来,就会产生差距,到时候就追赶不上了。 只有受够了苦头,未来才会逐渐光明,奋斗的年纪不应该选择安逸。 在他的身上可以看到与命运做斗争的一幕,「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他甘愿遭受蹉跎,哪怕这过程再艰难,他也要打破命运的枷锁。 随着酒店房门关上,他的手机中下单的代驾打来了电话。 下等男人,繁衍后代;中等男人,成就身边;上等男人,实现自我。他始终觉得自己距离目标还差的有些远,所以只能不停歇的走在工作的路上…… 八点左右,孟睿泽的一声啼哭将楚萱从睡梦中喊醒,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将孩子喂了奶,她的头时不时一点一点,小孩吃饱后又变得乖巧,楚萱松了一口气将孩子放回婴儿车,然后拨弄了床边的宝宝挂饰继续躺了下去。 孟睿泽盯着晃动的床铃,小手舞动,眼睛随着床铃的晃动四下张望,楚萱躺下去没有睡着,不停的在心里默数:再一会,再一会,再一会我就起来。 她闭着眼睛,宝宝偶尔发出的小奶音似乎有些不一样,她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随之一脸惊喜。 “啊~睿睿!!你会翻身啦!!!趴好了,你这样好可爱,我要拍张照,还要拍视频!!!”她开心的惊坐起来,睡意全无。 婴儿床和他们的床连在一起,刚刚的孟睿泽就是翻身来到了大床上,小脑袋就这么看着自己,难怪声音听起来比较近。 孟睿泽正注视着自己那位满脸兴奋的母亲。尽管他并不理解她为何如此激动,但在这种欢快氛围的感染下,小家伙也情不自禁地跟着乐呵起来。于是乎,他就这样开心地望着楚萱手持手机,绕着自己全方位无死角地拍摄。 楚萱对这次拍摄成果相当满意,她以极高的效率完成了朋友圈和抖音的发布流程,可谓是一气呵成。 “萱姐,早啊~” “嫂子,早~” “嗯?你们昨天聊到很晚,这么早就起来了?” 朱馨馨走到床前坐下轻轻捏了捏孟睿泽的脸,拱了拱鼻子用着温柔可爱的声音低语:“还不是听见你妈那一惊一乍的声音,你说是,你有没有被你妈妈吓到啊,要不要跟姨姨回家?嗯?” 岁柔也坐到了旁边:“睿睿是吗,好可爱啊,眼睛像爸爸,鼻子像妈妈,e……” “嘴巴像爸爸。”朱馨馨补充。 “啊对对对,真的好神奇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的结晶吗?嫂子,生孩子的时候到底疼不疼呀?我看现在这小家伙这么小一点点,但咱们人的身体总共也就那么大”岁柔一边说着话,一边大致比划着。 “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同的。可能这个小家伙是专门跑来向我们报恩的,所以当时生产的过程还算比较顺利。但是我产房隔壁那个,比我来的早,一直嚷嚷着疼,我要生了她还在那里,不知道她后面怎么样了。”说完,楚萱的目光再次落在宝宝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慈爱,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在她眼中,这个降生到世界上的小生命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最珍贵、最重要的存在,当时的害怕与惊慌都显得无足轻重。 “我可以抱抱吗?我有点害怕……” “可以啊,现在已经长大一些了,刚生出来的时候那么小只,我也害怕,这么小小软软的东西就是我的孩子啊。 现在想想还是不敢相信,你要问我现在有没有经验,我可能还要告诉你,别家的小宝宝我还是不敢抱,哈哈哈哈。” 楚萱起身将孩子抱起,然后教岁柔一只手应该托住孩子的头和胳膊,一只手托住孩子的屁股,岁柔还没得意两秒,小孟睿泽有些抗议,楚萱只好笑着将孩子又抱走了。 “可以了,等你以后有孩子就知道了。”楚萱将孩子继续放在了床上,“小孩不能太惯着,不要抱的时候让他自己玩,抱习惯了就放不下去了,你们帮我看着呀,我去煮点吃的。” “不是姐。你真的放心?”朱馨馨放下手机站了起来,“团子,我们去煮。” 朱馨馨拉过了岁柔的手往厨房走去,还不忘对着房内喊:“姐,你就舒舒服服看着孩子,我俩煮出来的东西肯定能吃。” 大概也是生物钟作祟,余乐和孟楠差不多时间相继醒了过来,简单洗漱后走出酒店买了矿泉水去快餐店吃了点粥。 “童哥真是不要命了,昨天那么晚睡,今天这么早又没影了。” 坐在出租车上,余乐没忍住有些担忧地责怪了一句。 “你就让他去,等他觉得差不多了,会停下来的,我说了很多遍了不管用,你要想着,他都多大了,能没分寸吗?” “我知道,就是有些心疼,这么看来,我似乎还不够努力……”余乐陷入了思考,他在考虑是不是业余时间也应该多做些什么。 “别这么想,生活是自己的,工作也是为了生活,只要二者能平衡就是再好不过了,你没事和弟妹过过二人世界这样是对的。” 孟楠似乎真怕余乐想不开也跑去从早忙到晚,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但是钱是赚不完的,懂了没?我也希望我能分身啊,一个专门负责赚钱一个负责在家陪老婆孩子,但是我就一个,这样充实也挺好的。” 接下来的两天余乐和岁柔根据孟楠建议去看了云南的「四大风景」: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回去的路上她拨打了杨玉的微信语音。 第131章 和解 “等回家再给她打电话呀,高铁上信号不好。” “她不一定接,先通知一下,不接再发消息,省得我又忘了。”岁柔静静听着微信铃声「年少的你啊」响了半天,在她以为要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时那边的人按下了接听。 “喂,团子,怎么啦?” “芋头,有个综艺访谈你要参加吗?” “这……”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会,“算了,我社恐。” “报销来回车费,有误工补贴,可能还有额外奖金哦~”岁柔俏皮地笑着将条件眉飞色舞地说了出来,余乐瞧着自家媳妇的可爱模样,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这样啊……我再考虑一下可以吗?” “没事,你慢慢考虑,我们还在从云南回程的高铁上,等你考虑好我们再一起去s市。” “谢谢你啊,团子……” 不知道为什么岁柔听到这句谢谢心里头没来由有些酸楚,她佯装镇定轻快的说了一句:“谢啥呀,都是老同学,你慢慢考虑,高铁信号不好,我先挂啦。” 岁柔将手机放到桌面,然后伸出左手张开合上两下,余乐的右手就这么扣住了岁柔的手,他们的手指自然而然地交织在一起十指相扣。 感受着左手传来的温度和被紧紧握住的感觉,她有些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依靠着余乐的肩膀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觉间陷入了沉睡。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列车的行驶稳定,余乐才可以护住她不让她东倒西歪,他头一次看见岁柔睡的这么沉的模样,在他看来可能是岁柔这两天情绪亢奋,到处奔走有些累着了。 岁柔的梦里她成了一个小女孩,她朝着一个木讷憨憨的男人做着鬼脸:“爹爹羞羞。” 她朝着一个温柔端庄的女人询问:“娘亲,我干娘是什么样子,我要将她画下来。” 她在画卷上画了一幅画,明明是一笔一画画上去的,可是她怎么也看不清画中女人的脸,一转眼,那幅画就进了一个火盆燃烧殆尽…… 她想抓住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抓住。 然后她梦到了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梦到了参加访谈……再之后……,她猛然惊醒。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这是在高铁上,余乐睡着了,车子还有两站到站,可是怎么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而又熟悉。 就在这时,余乐手机的闹铃响起,突然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也再度将岁柔绷紧的神经吓了一跳。 余乐缓缓睁开睡眼,揉了揉眼睛,看着一脸呆滞的岁柔,关切地问道:“怎么啦,团子?” 岁柔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没有啊,就是被你闹钟突然吓了一跳,我居然睡了这么久,睡了一路。” 余乐轻轻拍了拍岁柔的肩膀,安慰道:“可能是这次出门让你有些疲惫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岁柔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睛,试图回忆起刚刚的梦境,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她喃喃自语:“我好像做了一场梦,可我不记得了……” 余乐笑了笑,将岁柔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管它呢,一个梦而已。不用想太多,也许等你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得清晰起来。” 岁柔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然而,她并没有再次入睡,她静静地靠在余乐的怀里,目光投向窗外。窗外的景色如电影般飞速闪过,岁柔的心中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者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让岁柔无法平静。她暗自祈祷着,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多虑。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看到通知消息里有洋芋的消息,立刻坐起来将手机解锁,刚刚的不安,全都抛掷了脑后。 「芋头:好呀,我们一起去」 「芋头:什么时候?」 三日后的x市火车站,岁柔骑着电动行李箱来到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女人面前:“小杨。” 杨玉见到岁柔立马露出了笑颜:“你们来了啊,还有半小时发车,一起坐会。”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挽着岁柔地胳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捏住,她有些疲惫地靠着岁柔:“我借用你一会你家那位不会吃醋。” 岁柔和余乐对视一眼后,两人脸上皆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她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杨玉。此时的杨玉,仿佛变成了一个孩子,又或者说是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 沈行知最近碰到一个校园暴力的案件,他前往当事人家里了解案情;余昭昭独自来到了沈行知曾经住过的老房子里打量,她准备根据自己的想法将这里进行装修。 “我在小城夏天”手机铃声响起,余昭昭滑动接听:“咋啦?” “妈,过两天我和团子要去参加一个综艺访谈,在s市,你和叔有时间要一起去看看吗?” “行,时间确定了和我说。” 电话挂断后她点开了微信找到知余的头像。 【余昭昭:还在忙,大概还要几天呀,别太辛苦哦】 【知余:说,什么事】 【余昭昭:没事就不能找你啦?】 【知余:你知道我忙的时候想发什么一般都留言,或者是等我忙的差不多打你电话,所以我根据你的说话方式判断你这条消息应该是有什么和我说】 【余昭昭:噗,真是】 【知余:说,什么事,我现在有时间听着】 【余昭昭:没什么啦,就是问问你这个案子还要多久,过两天有没有时间】 【知余:差不多了,我想你了】 余昭昭猝不及防心脏漏跳一拍,她总能被这种简单的话打动,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年纪多大。 【余昭昭:我也想你了】 【知余:等我回去好好抱抱你】 【余昭昭:夫君先忙,娘子灵魂与你同在,等你归来】 余昭昭看着消息闭上眼睛唇角向上扬起,想象着他打字的模样,说这些话的模样,她也好想他,但她支持他。 她朝着院外望过去,一个女孩的妈妈正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她走到门口靠的近了些听到了大概。 似乎是那个小女孩犯了什么错,她的妈妈要听事情的经过,不知道是小女孩记不清还是不知道怎么描述,一直断断续续说着“然后然后”。 她的妈妈听着这些脾气就上来了推了女孩一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说个话都说不利索。”然后走开去买菜了。 小女孩哭泣着走到角落蹲在地上,余昭昭有些心疼地走了过去保持距离蹲在一旁,像是对着地板又像是对着小女孩说话:“其实你很好,没被理解也没关系,只要你自己知道你很好。” “你是在对我说话吗?”小女孩瞪着无辜的眼睛抬起头望着余昭昭。 “嗯,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你的妈妈可能有些急躁,可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但我不希望你因为她的话来否定自己。” “为什么你离我那么远,不近一点呢?” “每个人都有安全距离,我和你不熟的时候,靠太近不太好。” “那现在呢?” “你不怕我是坏人?” “不怕,我感觉你不是。” “那你敢跟我走吗?” “去哪?远的话不行,但我是敢的,只是我妈买菜就那么些时间。” “前面的蛋糕店,去吗?” 小女孩眼神泛光,仿佛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美味的蛋糕,她咽了咽口水:“不了,无功不受禄。” “甜品能够让人感到快乐,你不需要报答我,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最好的报答,如果你真的想做什么,那就将这份善意传承下去。” 女孩心动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妈妈正在猪肉摊前讲价,她最终点了点头。 “你真不怕我用一个蛋糕把你卖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是好人,放心,不用担心,我不会跟别人乱跑的。” 余昭昭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小孩教育了,不由得扑哧一笑,她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在女孩心里比蛋糕还甜,如同一个向日葵,照耀进了女孩的心里。 也许在她以后每个自卑的瞬间,都会想起有个姨姨的笑容,都会想起那个蛋糕的甜。 那一瞬间余昭昭仿佛也和某个幼年被妈妈教育的自己和解,每个人都有被否定和不被理解的时候,原来帮助别人就好像也帮助了自己,走出蛋糕店回到老房子里她的心情格外轻松。 第131章 和解 “等回家再给她打电话呀,高铁上信号不好。” “她不一定接,先通知一下,不接再发消息,省得我又忘了。”岁柔静静听着微信铃声「年少的你啊」响了半天,在她以为要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时那边的人按下了接听。 “喂,团子,怎么啦?” “芋头,有个综艺访谈你要参加吗?” “这……”电话那边迟疑了一会,“算了,我社恐。” “报销来回车费,有误工补贴,可能还有额外奖金哦~”岁柔俏皮地笑着将条件眉飞色舞地说了出来,余乐瞧着自家媳妇的可爱模样,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这样啊……我再考虑一下可以吗?” “没事,你慢慢考虑,我们还在从云南回程的高铁上,等你考虑好我们再一起去s市。” “谢谢你啊,团子……” 不知道为什么岁柔听到这句谢谢心里头没来由有些酸楚,她佯装镇定轻快的说了一句:“谢啥呀,都是老同学,你慢慢考虑,高铁信号不好,我先挂啦。” 岁柔将手机放到桌面,然后伸出左手张开合上两下,余乐的右手就这么扣住了岁柔的手,他们的手指自然而然地交织在一起十指相扣。 感受着左手传来的温度和被紧紧握住的感觉,她有些悬着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依靠着余乐的肩膀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觉间陷入了沉睡。 她这一觉睡得很沉,列车的行驶稳定,余乐才可以护住她不让她东倒西歪,他头一次看见岁柔睡的这么沉的模样,在他看来可能是岁柔这两天情绪亢奋,到处奔走有些累着了。 岁柔的梦里她成了一个小女孩,她朝着一个木讷憨憨的男人做着鬼脸:“爹爹羞羞。” 她朝着一个温柔端庄的女人询问:“娘亲,我干娘是什么样子,我要将她画下来。” 她在画卷上画了一幅画,明明是一笔一画画上去的,可是她怎么也看不清画中女人的脸,一转眼,那幅画就进了一个火盆燃烧殆尽…… 她想抓住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抓住。 然后她梦到了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中……梦到了参加访谈……再之后……,她猛然惊醒。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这是在高铁上,余乐睡着了,车子还有两站到站,可是怎么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而又熟悉。 就在这时,余乐手机的闹铃响起,突然的声音打破了宁静,也再度将岁柔绷紧的神经吓了一跳。 余乐缓缓睁开睡眼,揉了揉眼睛,看着一脸呆滞的岁柔,关切地问道:“怎么啦,团子?” 岁柔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没有啊,就是被你闹钟突然吓了一跳,我居然睡了这么久,睡了一路。” 余乐轻轻拍了拍岁柔的肩膀,安慰道:“可能是这次出门让你有些疲惫了,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 岁柔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睛,试图回忆起刚刚的梦境,但脑海中却一片空白。她喃喃自语:“我好像做了一场梦,可我不记得了……” 余乐笑了笑,将岁柔拥入怀中,温柔地说道:“管它呢,一个梦而已。不用想太多,也许等你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得清晰起来。” 岁柔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然而,她并没有再次入睡,她静静地靠在余乐的怀里,目光投向窗外。窗外的景色如电影般飞速闪过,岁柔的心中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她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者即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让岁柔无法平静。她暗自祈祷着,希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多虑。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看到通知消息里有洋芋的消息,立刻坐起来将手机解锁,刚刚的不安,全都抛掷了脑后。 「芋头:好呀,我们一起去」 「芋头:什么时候?」 三日后的x市火车站,岁柔骑着电动行李箱来到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女人面前:“小杨。” 杨玉见到岁柔立马露出了笑颜:“你们来了啊,还有半小时发车,一起坐会。”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挽着岁柔地胳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脏像是被人捏住,她有些疲惫地靠着岁柔:“我借用你一会你家那位不会吃醋。” 岁柔和余乐对视一眼后,两人脸上皆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她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杨玉。此时的杨玉,仿佛变成了一个孩子,又或者说是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 沈行知最近碰到一个校园暴力的案件,他前往当事人家里了解案情;余昭昭独自来到了沈行知曾经住过的老房子里打量,她准备根据自己的想法将这里进行装修。 “我在小城夏天”手机铃声响起,余昭昭滑动接听:“咋啦?” “妈,过两天我和团子要去参加一个综艺访谈,在s市,你和叔有时间要一起去看看吗?” “行,时间确定了和我说。” 电话挂断后她点开了微信找到知余的头像。 【余昭昭:还在忙,大概还要几天呀,别太辛苦哦】 【知余:说,什么事】 【余昭昭:没事就不能找你啦?】 【知余:你知道我忙的时候想发什么一般都留言,或者是等我忙的差不多打你电话,所以我根据你的说话方式判断你这条消息应该是有什么和我说】 【余昭昭:噗,真是】 【知余:说,什么事,我现在有时间听着】 【余昭昭:没什么啦,就是问问你这个案子还要多久,过两天有没有时间】 【知余:差不多了,我想你了】 余昭昭猝不及防心脏漏跳一拍,她总能被这种简单的话打动,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年纪多大。 【余昭昭:我也想你了】 【知余:等我回去好好抱抱你】 【余昭昭:夫君先忙,娘子灵魂与你同在,等你归来】 余昭昭看着消息闭上眼睛唇角向上扬起,想象着他打字的模样,说这些话的模样,她也好想他,但她支持他。 她朝着院外望过去,一个女孩的妈妈正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她走到门口靠的近了些听到了大概。 似乎是那个小女孩犯了什么错,她的妈妈要听事情的经过,不知道是小女孩记不清还是不知道怎么描述,一直断断续续说着“然后然后”。 她的妈妈听着这些脾气就上来了推了女孩一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说个话都说不利索。”然后走开去买菜了。 小女孩哭泣着走到角落蹲在地上,余昭昭有些心疼地走了过去保持距离蹲在一旁,像是对着地板又像是对着小女孩说话:“其实你很好,没被理解也没关系,只要你自己知道你很好。” “你是在对我说话吗?”小女孩瞪着无辜的眼睛抬起头望着余昭昭。 “嗯,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你的妈妈可能有些急躁,可能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但我不希望你因为她的话来否定自己。” “为什么你离我那么远,不近一点呢?” “每个人都有安全距离,我和你不熟的时候,靠太近不太好。” “那现在呢?” “你不怕我是坏人?” “不怕,我感觉你不是。” “那你敢跟我走吗?” “去哪?远的话不行,但我是敢的,只是我妈买菜就那么些时间。” “前面的蛋糕店,去吗?” 小女孩眼神泛光,仿佛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美味的蛋糕,她咽了咽口水:“不了,无功不受禄。” “甜品能够让人感到快乐,你不需要报答我,只要你好好的就是最好的报答,如果你真的想做什么,那就将这份善意传承下去。” 女孩心动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妈妈正在猪肉摊前讲价,她最终点了点头。 “你真不怕我用一个蛋糕把你卖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是好人,放心,不用担心,我不会跟别人乱跑的。” 余昭昭感觉自己好像被一个小孩教育了,不由得扑哧一笑,她不知道她现在的笑容在女孩心里比蛋糕还甜,如同一个向日葵,照耀进了女孩的心里。 也许在她以后每个自卑的瞬间,都会想起有个姨姨的笑容,都会想起那个蛋糕的甜。 那一瞬间余昭昭仿佛也和某个幼年被妈妈教育的自己和解,每个人都有被否定和不被理解的时候,原来帮助别人就好像也帮助了自己,走出蛋糕店回到老房子里她的心情格外轻松。 第132章 访谈 “小杨,醒醒,还有五分钟检票了。”岁柔拍了拍杨玉的肩膀。 余乐已经将一行人的行李拿到检票口前。 杨玉睡眼朦胧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着哈哈:“我居然睡着了。” 岁柔和杨玉边走边说:“你还好吗?是不是太累了。” “也没有,就是一直想睡觉,总感觉睡不够。”杨玉回忆着这两天的境遇,她也不明白最近为什么有些嗜睡,难道是因为逃避? s市中心的大厦内,余昭昭和沈行知坐在了前排观众区域,余乐和岁柔坐在了一个沙发上,杨玉坐在了另一个沙发。 主持人面带微笑,对着镜头,用一口流利且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敬爱的电视机前的家人们,大家好!欢迎来到备受期待的‘相恋综艺访谈’节目现场。 在这个温馨的舞台上,我们将深入探索恋人间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助力每一个渴望爱情的人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李勇,很荣幸担任本期节目的主持人。 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一组特别的嘉宾——曾荣登杂志封面的甜蜜情侣以及他们的至交好友。当我们在杂志社目睹这对恋人重逢的那一刻,那感人至深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令人难以忘怀。 那么,在本次的问答环节中,又将会有怎样的惊喜与收获等待着我们呢?让我们共同翘首以盼,一同见证这充满爱与温暖的时刻。” 李勇先是看向了余乐和岁柔二人:“你好,方便和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吗?” 余乐落落大方地随着镜头展现出热情洋溢的笑容:“哈喽大家好,我是本期的男嘉宾余乐,我旁边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岁柔,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李勇接着将话筒递到了杨玉面前,杨玉的声音有些小,她说出了在心中念叨无数遍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洋芋是一种食物,也是我的朋友们对我的一种爱称。” 李勇将目光收回面向摄影机:“好,从自我介绍不难看出咱们今天邀请到的三位嘉宾真的是性格各异,开朗阳光的余乐先生,温柔似水的岁柔女士还有搞怪风趣的‘洋芋’女士,这让我对接下来问题的答案非常期待呢。” “听说令尊也来到了咱们的节目。”李勇看向余乐。 “对。” “她们在哪呢?让我们将镜头转到观众席。”李勇再次看向岁柔,“公公婆婆在场,会不会感到紧张?” “不会,她们很好的,对我也很好。” “哇,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啊,实在是令人艳羡不已!”当灯光缓缓转向余昭昭和沈行知时,李勇紧接着开口说道:“想必眼前这二位就是叔叔阿姨了?哎呀呀,瞧我这嘴秃露反帐的,真不会说话,实在抱歉得很呐!你们俩看着如此年轻,简直跟我年纪相仿呢!” 余昭昭不是很适应镜头和闪光灯的聚焦,嘴角噙着笑意微微侧身靠着沈行知,一如她曾经那般,这次沈行知拉住了她的手,他微笑着看着镜头是那般随意:“我们对称谓不在意,都是外在的东西。” “好的,一会我们有小互动两位方便一起参加吗?” “到时候再说。” “好的,两位请入坐。”李勇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硬纸板目录,“让我来看看今天准备的问答都有什么呢?” “第一个问题:你相信爱情吗?” 余乐和岁柔坚定地看向彼此:“相信。” 杨玉:“相信。” 李勇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杨玉:“没想到这次的答案出奇的一致,听说杨小姐单身,能说说相信爱情的原因吗?” “相信爱情,但是不相信会落到自己身上。” “好的,这个答案很中肯哈,让我们进入正题,第二个问题:最不喜欢对方做的事情是什么?” 余乐:“将烦心事藏在心里。” 岁柔:“有什么默默承受。” 李勇:“这听起来都是为对方考虑,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吗?” “其他的都是生活上的琐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所以没有记在心上。”岁柔稍加思考,“要真让我想的话。” 岁柔想着想着脸红了起来,她希望余乐的屁能香一点,放在枕头里追着她跑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臭了,她希望每次早上她要抱着余乐的时候余乐能够矜持些,每次都让她宕机的脑袋强制开机,她想不能想了,这些也都不能说。 岁柔不愿意想更多,李勇捕捉到了她脸上的表情,问道:“不知道岁柔女士刚刚想到了什么,会露出这般娇羞,方便讲出来给大家听听嘛?” “就是我发完脾气后不要跟着我,我会笑场,之前的气势就弱了大半,还有啊洗碗应该要主动些,有时候非得弄个石头剪刀布,我输了撒个娇他还不是去了,意义何在。” 岁柔打起了马虎眼,李勇能够察觉这和她刚刚想到的不一样,还是接着话题继续说了下去:“这猝不及防的狗粮让我吃了个饱。让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如果时光倒流,你们还会认识吗?为什么?” “会,因为是彼此的命中注定。”岁柔笑意盈盈,目光坚定。 余乐将右手张开合上两下,岁柔的左手就这么放在了余乐的大手上十指紧扣:“同上。” “这对情侣果然很好磕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和主持人一样又相信爱情了呢?让我们听听杨玉女士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呢?” “认识的人还会认识,其他交给情绪,等情绪掌控过后再让自己掌控。” 李勇:“这个说法很新奇,不知道有什么深意?” 杨玉:“有些人不会认识了,有些人还会认识,这些人里有朋友,也可能有其他人,如果还能再次同样的方式相遇,再次体验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有不同的感觉,在分寸感内由着自己的情绪掌控自己。 等情绪消散时,再次体验应该会有不同的感觉,其实如果能够重来挺好的。” 李勇:“似乎有些卑微。” 杨玉:“感情里谁在乎谁更卑微呢?只要自己不觉得那便不会。不管什么感情,谁认真谁就是输的那一方,这种东西就是不讲道理的。 在乎你的时候,一个表情包或许都是期盼许久,不在乎的时候再真切的关心或是随意的问候都成了一种打扰,成年人的世界需要有这份认知,另一个人看到苗头应该要知道适可而止,对方不是变了,他的分享欲还在,变化的只是彼此之间的联系。 而我缺少那份认知,我不喜欢不明不白,也不喜欢留有遗憾,所以将这些交给情绪掌控,由着自己放纵一次,在这期间能够为了他做些什么也好,控制自己的私心和占有欲,等到将这些慢慢看淡,那时候也许就真的放下了。” 杨玉神情激动,反应过来她才察觉自己这么社恐的人竟然滔滔不绝讲了这么多。 李勇略加思索:“杨玉女士用了很多也许哈,看来自己的内心也不确信,这边问一下如果那个人会回来呢?” “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蛛丝马迹能够察觉出他的心思,我要的从不是感动和备选,也许只要有一点点回应就足够了,那种开心就已经能够掩盖住所有落寞,其他等情绪掌控过后,毕竟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 李勇附和了几句又将话题引到了观众席上,观众席的余昭昭挽着沈行知的胳膊,巧笑倩兮。 余昭昭稍加收敛抿唇一笑:“如果那个人是沈行知,赴汤蹈火也要再次相遇。” 沈行知宠溺着言笑嘻怡:“只要那个人是余昭昭。” 接下来李勇又抛出几个生活方面的问题,大部分都关乎余乐和岁柔之间的相处,偶尔也会问一问杨玉的意见,时不时还要调转镜头讨论一下婆媳之间的话题。 第132章 访谈 “小杨,醒醒,还有五分钟检票了。”岁柔拍了拍杨玉的肩膀。 余乐已经将一行人的行李拿到检票口前。 杨玉睡眼朦胧醒了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打着哈哈:“我居然睡着了。” 岁柔和杨玉边走边说:“你还好吗?是不是太累了。” “也没有,就是一直想睡觉,总感觉睡不够。”杨玉回忆着这两天的境遇,她也不明白最近为什么有些嗜睡,难道是因为逃避? s市中心的大厦内,余昭昭和沈行知坐在了前排观众区域,余乐和岁柔坐在了一个沙发上,杨玉坐在了另一个沙发。 主持人面带微笑,对着镜头,用一口流利且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敬爱的电视机前的家人们,大家好!欢迎来到备受期待的‘相恋综艺访谈’节目现场。 在这个温馨的舞台上,我们将深入探索恋人间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助力每一个渴望爱情的人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我是你们的老朋友,李勇,很荣幸担任本期节目的主持人。 今天,我们有幸邀请到了一组特别的嘉宾——曾荣登杂志封面的甜蜜情侣以及他们的至交好友。当我们在杂志社目睹这对恋人重逢的那一刻,那感人至深的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令人难以忘怀。 那么,在本次的问答环节中,又将会有怎样的惊喜与收获等待着我们呢?让我们共同翘首以盼,一同见证这充满爱与温暖的时刻。” 李勇先是看向了余乐和岁柔二人:“你好,方便和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吗?” 余乐落落大方地随着镜头展现出热情洋溢的笑容:“哈喽大家好,我是本期的男嘉宾余乐,我旁边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岁柔,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李勇接着将话筒递到了杨玉面前,杨玉的声音有些小,她说出了在心中念叨无数遍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洋芋是一种食物,也是我的朋友们对我的一种爱称。” 李勇将目光收回面向摄影机:“好,从自我介绍不难看出咱们今天邀请到的三位嘉宾真的是性格各异,开朗阳光的余乐先生,温柔似水的岁柔女士还有搞怪风趣的‘洋芋’女士,这让我对接下来问题的答案非常期待呢。” “听说令尊也来到了咱们的节目。”李勇看向余乐。 “对。” “她们在哪呢?让我们将镜头转到观众席。”李勇再次看向岁柔,“公公婆婆在场,会不会感到紧张?” “不会,她们很好的,对我也很好。” “哇,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啊,实在是令人艳羡不已!”当灯光缓缓转向余昭昭和沈行知时,李勇紧接着开口说道:“想必眼前这二位就是叔叔阿姨了?哎呀呀,瞧我这嘴秃露反帐的,真不会说话,实在抱歉得很呐!你们俩看着如此年轻,简直跟我年纪相仿呢!” 余昭昭不是很适应镜头和闪光灯的聚焦,嘴角噙着笑意微微侧身靠着沈行知,一如她曾经那般,这次沈行知拉住了她的手,他微笑着看着镜头是那般随意:“我们对称谓不在意,都是外在的东西。” “好的,一会我们有小互动两位方便一起参加吗?” “到时候再说。” “好的,两位请入坐。”李勇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硬纸板目录,“让我来看看今天准备的问答都有什么呢?” “第一个问题:你相信爱情吗?” 余乐和岁柔坚定地看向彼此:“相信。” 杨玉:“相信。” 李勇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看向杨玉:“没想到这次的答案出奇的一致,听说杨小姐单身,能说说相信爱情的原因吗?” “相信爱情,但是不相信会落到自己身上。” “好的,这个答案很中肯哈,让我们进入正题,第二个问题:最不喜欢对方做的事情是什么?” 余乐:“将烦心事藏在心里。” 岁柔:“有什么默默承受。” 李勇:“这听起来都是为对方考虑,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吗?” “其他的都是生活上的琐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所以没有记在心上。”岁柔稍加思考,“要真让我想的话。” 岁柔想着想着脸红了起来,她希望余乐的屁能香一点,放在枕头里追着她跑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臭了,她希望每次早上她要抱着余乐的时候余乐能够矜持些,每次都让她宕机的脑袋强制开机,她想不能想了,这些也都不能说。 岁柔不愿意想更多,李勇捕捉到了她脸上的表情,问道:“不知道岁柔女士刚刚想到了什么,会露出这般娇羞,方便讲出来给大家听听嘛?” “就是我发完脾气后不要跟着我,我会笑场,之前的气势就弱了大半,还有啊洗碗应该要主动些,有时候非得弄个石头剪刀布,我输了撒个娇他还不是去了,意义何在。” 岁柔打起了马虎眼,李勇能够察觉这和她刚刚想到的不一样,还是接着话题继续说了下去:“这猝不及防的狗粮让我吃了个饱。让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如果时光倒流,你们还会认识吗?为什么?” “会,因为是彼此的命中注定。”岁柔笑意盈盈,目光坚定。 余乐将右手张开合上两下,岁柔的左手就这么放在了余乐的大手上十指紧扣:“同上。” “这对情侣果然很好磕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和主持人一样又相信爱情了呢?让我们听听杨玉女士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呢?” “认识的人还会认识,其他交给情绪,等情绪掌控过后再让自己掌控。” 李勇:“这个说法很新奇,不知道有什么深意?” 杨玉:“有些人不会认识了,有些人还会认识,这些人里有朋友,也可能有其他人,如果还能再次同样的方式相遇,再次体验一次不知道会不会有不同的感觉,在分寸感内由着自己的情绪掌控自己。 等情绪消散时,再次体验应该会有不同的感觉,其实如果能够重来挺好的。” 李勇:“似乎有些卑微。” 杨玉:“感情里谁在乎谁更卑微呢?只要自己不觉得那便不会。不管什么感情,谁认真谁就是输的那一方,这种东西就是不讲道理的。 在乎你的时候,一个表情包或许都是期盼许久,不在乎的时候再真切的关心或是随意的问候都成了一种打扰,成年人的世界需要有这份认知,另一个人看到苗头应该要知道适可而止,对方不是变了,他的分享欲还在,变化的只是彼此之间的联系。 而我缺少那份认知,我不喜欢不明不白,也不喜欢留有遗憾,所以将这些交给情绪掌控,由着自己放纵一次,在这期间能够为了他做些什么也好,控制自己的私心和占有欲,等到将这些慢慢看淡,那时候也许就真的放下了。” 杨玉神情激动,反应过来她才察觉自己这么社恐的人竟然滔滔不绝讲了这么多。 李勇略加思索:“杨玉女士用了很多也许哈,看来自己的内心也不确信,这边问一下如果那个人会回来呢?” “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蛛丝马迹能够察觉出他的心思,我要的从不是感动和备选,也许只要有一点点回应就足够了,那种开心就已经能够掩盖住所有落寞,其他等情绪掌控过后,毕竟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 李勇附和了几句又将话题引到了观众席上,观众席的余昭昭挽着沈行知的胳膊,巧笑倩兮。 余昭昭稍加收敛抿唇一笑:“如果那个人是沈行知,赴汤蹈火也要再次相遇。” 沈行知宠溺着言笑嘻怡:“只要那个人是余昭昭。” 接下来李勇又抛出几个生活方面的问题,大部分都关乎余乐和岁柔之间的相处,偶尔也会问一问杨玉的意见,时不时还要调转镜头讨论一下婆媳之间的话题。 第133章 平行 访谈结束时,杨玉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投向了坐在观众席中的余昭昭身上。而此时此刻,余昭昭也恰好抬起头来,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与杨玉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就在这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的眼神像是跨越了千年的时空。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只有彼此存在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观众在井然有序的离场,场面有工作人员在收拾,人流在奔走,唯有她们二人像是被定住了般。 “昭昭,走啦。”沈行知牵着余昭昭的手起身。 余昭昭从晃神中清醒过来:“刚刚不是起来准备走了吗?” “访谈刚刚结束啊,你怎么啦?” 余昭昭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舞台之上,她四处张望,试图在人群中找到杨玉的身影,但却一无所获。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任凭沈行知牵着手,默默地离开了那座大楼,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夜幕降临,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她们入住了酒店。自踏出节目组的那一刻起,余昭昭便始终处于一种迷茫恍惚的状态,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离了灵魂。 沈行知像是看着一个孩子般,缓缓地引导着她完成用餐、洗漱等日常活动。这一夜,她们早早地便躺下休息了。 与此同时,岁柔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她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烦乱不堪。这种不安的情绪在夜晚显得尤为突出,晚上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凌晨三点时分,岁柔突然惊醒,坐起身来,然而,片刻之后,她又缓缓躺下身去,继续陷入了混沌的梦境。 漆黑的夜空之中,两道身影高悬于天际之上,宛如神明般俯瞰着下方的世界。 一袭白衣胜雪,面容清丽如画的女子,手中正拿着一串香气四溢的羊肉串大快朵颐着,同时口中还发出了疑问:\"就这样真的可以吗?\" 旁边的黑衣如墨的俊秀男子,他默默地凝视着下方的人世,似乎一切都尽在其掌控之中,冷静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直接这样过去恐怕不妥。\" 鹿溪毫不在意地继续享用着美味的羊肉串,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毫不担心。因为在她心里,秦云淮必定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黑色煞气突然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眨眼间便将秦云淮整个人包裹其中。随着煞气的涌动,秦云淮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鹿溪见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嗯~真是无趣,看来用不着本小姐亲自出马啦!还是回去睡个美容觉!\" 白色身影也悄然消失在虚空,夜空中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北国一百一十七年傍晚时分,一座庙宇前两个五六岁的孩童在嬉戏打闹,秦云淮悬浮半空之中,霎时间天空暗了下来,太阳的光芒被掩盖。 秦云淮在云朵之中手掐诀,一身黑衣咧咧作响,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如虹。 山洞之中的秦云淮感受着不寻常的天,掐指一算,查不出事情全部原委还是为今天的事情颇感好奇:“未来的我,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了?他要做些什么?” 一男一女的两个孩童玩累了在草地上休息,男孩念叨了一句“好渴”,突然发现自己竟来到了女孩的身体里。 杨玉在二狗身体里面,脑中的消息像是要炸开般,疯狂的在每个脑细胞跳动着。 “我穿越了?” “是个男孩,为什么是女孩的记忆?” “为什么还有未来的记忆?” “重生?” “我是谁?” “我是二丫夏槿还是杨玉?” 在杨玉思索之际,往后发生的种种经历像是看电影般回放。 此时还是二狗的辰安在夏槿的身体里惊慌失措:“阿槿,我我怎么跑到你身体里面去了?” 杨玉收起所有思绪,很快地适应了现在的状况安慰起了辰安。 前方的路清晰可见,往后却是一团迷雾。包括南宫辰安,为什么这个名字会突然蹦出来在自己的脑海中,明明这段没有记忆…… 眨眼的功夫,高空之上的秦云淮便消失不见,一股黑洞般的引力将他拉回,他手中一把匕首透过最后的空间裂缝直直穿入某个山洞中。 匕首上的纸条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守夏槿】。 秦云淮翻看着纸条,手指不停地推演着:“奇,真的奇,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什么都算不出来。” 平凡普通的杨玉经历的不平凡的事情,她隐约觉得自己就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她是夏槿,接下来的人生应该是这样,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这次她要让小老头的晚年能够安详些,她和北冥墨不会再有那次相遇,她要好好发展规划接下来的路。好像还忘了什么…… 现世的秦云淮回到别墅区,搂过鹿溪的腰:“小狐狸,我回来了,我好想你。” “才几分钟不见?嗯?”鹿溪顺势倒在秦云淮的怀中,媚眼如丝,波涛紧贴秦云淮的胸膛。 “我在那个时空感受不到你的气息,你不知道我多难受,我害怕再次失去你” 鹿溪用唇封住了男人的话,咫尺的距离,她捧住男人的脸撕咬着男人的耳垂:“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饿了千年之久,这才多少年怎么吃得饱呢?嗯?”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情到浓时,美人吹箫花动容,少年如玉剑如虹。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鹿溪像是暂时吃饱了,依偎在秦云淮的胸膛:“事情办妥了?” “必须。” “这次的平行时空可是上面专门为了让她回去的。” “你要相信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虽然我们没办法产生交集,但是因为他,我们才能再次相遇,所以一定是可行的。” “你居然等了我这么久,你就不怕我回不来?”鹿溪站起身坐到了秦云淮身上,那双眼睛依旧虎视眈眈。 “怕。”秦云淮斩钉截铁,“可我除了信和等,又有什么办法呢?” 无数个日日夜夜中多少次崩溃不确定希望的真实性,通过麻痹自己的神经来逃避。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百年而已,但他却拥有不老不死之身。在这漫长无尽头的时光岁月里,在这场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等待之中,他就是一个闲人,生活在充满尘世气息的市井小巷之间,感受那浓浓的人间烟火味。在南星国内,有时忙碌不停,但心中却始终牵挂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他生命中的全部意义,让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忘怀。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北国的秦云淮在南星国中修炼,不时继续推演天机。 凌晨,小老头驾驶着马车,车上的夏槿和辰安在入睡,一男一女虚化的身影来到车中,她们对着女孩念动口诀,只见两道耀眼的白光从天而降,如同两条白龙一般缠绕着女孩。这光芒在他们眼中明亮闪耀,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然而在平凡人的眼中却是一切如常。 令人惊讶的是,夏槿的身体竟然纹丝未动,丝毫不受这强大力量的影响。 辰安被马车颠簸后翻身继续入睡。 “怎么回事?”书生紧皱眉头。 鹿溪将手靠近女孩身体:“灵魂没有感应,不是她。” 两人对视之后,虚化的身影慢慢变淡直至彻底看不见 第133章 平行 访谈结束时,杨玉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投向了坐在观众席中的余昭昭身上。而此时此刻,余昭昭也恰好抬起头来,她那清澈如水的眼眸与杨玉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就在这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的眼神像是跨越了千年的时空。 在这一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只有彼此存在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起来。观众在井然有序的离场,场面有工作人员在收拾,人流在奔走,唯有她们二人像是被定住了般。 “昭昭,走啦。”沈行知牵着余昭昭的手起身。 余昭昭从晃神中清醒过来:“刚刚不是起来准备走了吗?” “访谈刚刚结束啊,你怎么啦?” 余昭昭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舞台之上,她四处张望,试图在人群中找到杨玉的身影,但却一无所获。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任凭沈行知牵着手,默默地离开了那座大楼,踏出门口的那一刹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夜幕降临,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她们入住了酒店。自踏出节目组的那一刻起,余昭昭便始终处于一种迷茫恍惚的状态,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离了灵魂。 沈行知像是看着一个孩子般,缓缓地引导着她完成用餐、洗漱等日常活动。这一夜,她们早早地便躺下休息了。 与此同时,岁柔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她的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烦乱不堪。这种不安的情绪在夜晚显得尤为突出,晚上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凌晨三点时分,岁柔突然惊醒,坐起身来,然而,片刻之后,她又缓缓躺下身去,继续陷入了混沌的梦境。 漆黑的夜空之中,两道身影高悬于天际之上,宛如神明般俯瞰着下方的世界。 一袭白衣胜雪,面容清丽如画的女子,手中正拿着一串香气四溢的羊肉串大快朵颐着,同时口中还发出了疑问:\"就这样真的可以吗?\" 旁边的黑衣如墨的俊秀男子,他默默地凝视着下方的人世,似乎一切都尽在其掌控之中,冷静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直接这样过去恐怕不妥。\" 鹿溪毫不在意地继续享用着美味的羊肉串,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毫不担心。因为在她心里,秦云淮必定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黑色煞气突然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眨眼间便将秦云淮整个人包裹其中。随着煞气的涌动,秦云淮的身形瞬间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鹿溪见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嗯~真是无趣,看来用不着本小姐亲自出马啦!还是回去睡个美容觉!\" 白色身影也悄然消失在虚空,夜空中重新恢复一片寂静。 北国一百一十七年傍晚时分,一座庙宇前两个五六岁的孩童在嬉戏打闹,秦云淮悬浮半空之中,霎时间天空暗了下来,太阳的光芒被掩盖。 秦云淮在云朵之中手掐诀,一身黑衣咧咧作响,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如虹。 山洞之中的秦云淮感受着不寻常的天,掐指一算,查不出事情全部原委还是为今天的事情颇感好奇:“未来的我,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了?他要做些什么?” 一男一女的两个孩童玩累了在草地上休息,男孩念叨了一句“好渴”,突然发现自己竟来到了女孩的身体里。 杨玉在二狗身体里面,脑中的消息像是要炸开般,疯狂的在每个脑细胞跳动着。 “我穿越了?” “是个男孩,为什么是女孩的记忆?” “为什么还有未来的记忆?” “重生?” “我是谁?” “我是二丫夏槿还是杨玉?” 在杨玉思索之际,往后发生的种种经历像是看电影般回放。 此时还是二狗的辰安在夏槿的身体里惊慌失措:“阿槿,我我怎么跑到你身体里面去了?” 杨玉收起所有思绪,很快地适应了现在的状况安慰起了辰安。 前方的路清晰可见,往后却是一团迷雾。包括南宫辰安,为什么这个名字会突然蹦出来在自己的脑海中,明明这段没有记忆…… 眨眼的功夫,高空之上的秦云淮便消失不见,一股黑洞般的引力将他拉回,他手中一把匕首透过最后的空间裂缝直直穿入某个山洞中。 匕首上的纸条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守夏槿】。 秦云淮翻看着纸条,手指不停地推演着:“奇,真的奇,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什么都算不出来。” 平凡普通的杨玉经历的不平凡的事情,她隐约觉得自己就应该属于这个世界,她是夏槿,接下来的人生应该是这样,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这次她要让小老头的晚年能够安详些,她和北冥墨不会再有那次相遇,她要好好发展规划接下来的路。好像还忘了什么…… 现世的秦云淮回到别墅区,搂过鹿溪的腰:“小狐狸,我回来了,我好想你。” “才几分钟不见?嗯?”鹿溪顺势倒在秦云淮的怀中,媚眼如丝,波涛紧贴秦云淮的胸膛。 “我在那个时空感受不到你的气息,你不知道我多难受,我害怕再次失去你” 鹿溪用唇封住了男人的话,咫尺的距离,她捧住男人的脸撕咬着男人的耳垂:“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饿了千年之久,这才多少年怎么吃得饱呢?嗯?”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情到浓时,美人吹箫花动容,少年如玉剑如虹。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鹿溪像是暂时吃饱了,依偎在秦云淮的胸膛:“事情办妥了?” “必须。” “这次的平行时空可是上面专门为了让她回去的。” “你要相信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虽然我们没办法产生交集,但是因为他,我们才能再次相遇,所以一定是可行的。” “你居然等了我这么久,你就不怕我回不来?”鹿溪站起身坐到了秦云淮身上,那双眼睛依旧虎视眈眈。 “怕。”秦云淮斩钉截铁,“可我除了信和等,又有什么办法呢?” 无数个日日夜夜中多少次崩溃不确定希望的真实性,通过麻痹自己的神经来逃避。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百年而已,但他却拥有不老不死之身。在这漫长无尽头的时光岁月里,在这场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等待之中,他就是一个闲人,生活在充满尘世气息的市井小巷之间,感受那浓浓的人间烟火味。在南星国内,有时忙碌不停,但心中却始终牵挂着一个人。 这个人是他生命中的全部意义,让他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忘怀。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北国的秦云淮在南星国中修炼,不时继续推演天机。 凌晨,小老头驾驶着马车,车上的夏槿和辰安在入睡,一男一女虚化的身影来到车中,她们对着女孩念动口诀,只见两道耀眼的白光从天而降,如同两条白龙一般缠绕着女孩。这光芒在他们眼中明亮闪耀,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然而在平凡人的眼中却是一切如常。 令人惊讶的是,夏槿的身体竟然纹丝未动,丝毫不受这强大力量的影响。 辰安被马车颠簸后翻身继续入睡。 “怎么回事?”书生紧皱眉头。 鹿溪将手靠近女孩身体:“灵魂没有感应,不是她。” 两人对视之后,虚化的身影慢慢变淡直至彻底看不见 第134章 私聊 黑夜中行驶的马车上,杨玉似乎感觉到灵魂被拉扯吸引的熟悉感,睡梦中她尽量让自己放缓呼吸,这种感觉没多久便一扫而空。 天蒙蒙亮,在马车的颠簸中杨玉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马车车顶,仍有一些不确信。 她回顾了自己普通的一生,她是孤独的,孤独到缩小的圈子里基本没有外人,所以闯进圈子的人她总是很在乎,害怕失去,若不是变故恐怕连她自己都忽略了自己重感情这件事。 同时她又是充实的,她不害怕被孤立,也不害怕被丢弃,她只是默默在心里期盼着这些人过的很好,然后慢慢寻找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来到这个世界前,她的人生还在迷茫低谷。 他是特殊的,她也不知道是哪种。没有及时解开的结让她走不出心中那一道关卡,许多次自我怀疑让她迷失了掌握住的方向盘,不知所措。 感情始终是复杂的,多数人不能理清其中的关系,她很多次在疑惑自己是否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为什么一定要听见一个答案,为什么和自己的处世风格相违背? 她在内心给自己的劝诫总在拿起手机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她总期盼着能够得到一个沟通的机会,和对方最直观的表达,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执拗和厌烦。 她有些偏执的想得到回应,想找到解决方式,想要回到最初的样子,渐渐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这份在乎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份执着究竟是对是错。 冷静下来的她慢慢梳理清思路她才明白那是什么感情,只是明白的太晚了:倾慕。 ——那是一种超越友情的仰慕,仰望他人,也是为了正视自己。 她的思想纯粹,对于社会上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和尔虞我诈与其说是一窍不通不如说是因为太过看重而失了分寸。不藏有小心思的去在乎一个人,会下意识从自己角度去看待一件事从而忘记这件事的距离感。 她拥有一颗善良而敏感的心,能够与他人产生共鸣,每当听到他讲述自己的经历时,她总是能够身临其境地感受其中的喜怒哀乐。 尽管她并不清楚站在不同高度的两个人之间,这样默默地守望是否真的有意义,但她还是天真地希望通过放纵自己情感的宣泄,不给人生留下遗憾。于是,她选择了一种幼稚的方式去引起他的关注,用幼稚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导致他们渐行渐远。 一个害怕逃避愈加冷漠,一个徘徊不解愈加癫狂,也许没有那个误会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一个喜欢倾诉,一个喜欢聆听。 如果他们的结局注定,她不后悔,作为一个忠实粉丝她为了挽回这段友情努力过,哪怕回首也讨厌那个偏执的自己。若是能重来也许不会再那么做了。她叹了一口气,都过去了,终究只感叹一句:网友罢了。 在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里,充斥着无数事物,它们或真或假、或得或失。然而,感情却是一种独立而私有的存在。它并非简单地被划分为真实与虚假两类。对一个人的喜欢不是束缚另一个人的理由,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她默默期待他会越来越好的,因为他值得。 杨玉收起回忆,看向赶车的夏生,心中闪过一丝动容,她探出头就听到小老头赶忙喊道:“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早出来做什么,赶紧进去再睡一会,小心长不高,到时候就真没哪家小娘子看得上。” 她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一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小老头,你小眯一下,我来看着马车。” “嘿,我要你个小毛孩看什么,别瞎捣乱的。” 杨玉又钻回马车,她大致回忆了夏生的人生,还有自己本来的人生,继续思考夏槿的记忆,她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上官婉儿,北冥墨 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宫辰安这个名字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记得夏生离开前单独的谈话:“你是谁?” 我是谁? 这个问题自己也不知道,说是杨玉偏偏又是夏槿,说是夏槿偏偏在辰安的身体里。 “你是夏槿,你在未来过的怎么样,老头子的命数就到这里了,你应该过的不好,不然怎么重新回来还学了这么多东西。”夏生浑浊的眼睛中泛起泪光,他拉住了夏槿的手。 “我”杨玉不知作何解释,她张开嘴没有发出声响。 “你们两个孩子是小老头独自带大的,从山间那座小庙出来你们就不一样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小孩子最是不懂隐藏,就算是二狗那小子想假装,骗骗别人就好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观察你,不知道是不是山里的妖怪抢走了夏槿那丫头的魂。” 杨玉默默听着,原来小老头早有察觉。 “可是我想啊,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命里有时终须有,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们的命数,老头子呀操心不了那么多,在我确定你还是你的时候,其他都不重要了,上天这么安排肯定都是有道理的,只是你们这般下去,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小老头,我确实从未来来的,有些记忆被封锁住了,我可以明确跟你说,我和他能换回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就好,那就好,老头子就怕你们将错就错,这一辈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夏生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想在江洲买一个宅子。” “这点忙老头子还是可以帮上忙的,我就不过问你的用意了,老头子恐怕支撑不到那时候,就想问一句,我走后,你们过的还好吗?” 杨玉扑进了夏生的怀里,她鲜少被人这么在乎,她真的很舍不得这个男人,他的关爱都在不言中又在寻常的行动中,像师傅,像父亲,像爷爷,又全然不是。 不管前世今生都只是一个非亲非故的老头子,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老头子,善良了这么一生为什么不能多活一阵子,等她长大,再多陪他们走下去呢。 她抽泣着:“小老头你放心,我们过的都很好,二狗可厉害了,比捕快还厉害,我也遇到一个人,这次买宅子就是为了去找他。” “好啦好啦,你说说你,你都多大的人了,你现在可比老头子厉害多了,之前在戏园子听你讲的那些我都没想过,你们这次一定会比上一世更好的,真的想不到啊,还能听到你们未来的消息,老头子我也安心了。” “我舍不得你。” “你要换个角度想,你们现在身上的事情不能从寻常角度出发,这个世界还是充满玄学的,我年事到了的那天,或许是我飞升了呢,这是一种解脱。别哭了昂,看着你十来岁的样子,都不敢想你都有可能比我那些个徒弟还要大,哈哈。” “爹。” “哎!欸?” “一直没这么喊过您,我” “行了,我懂,眼泪擦擦出去,到时候那臭小子看到你这模样该心疼了。”夏生背过身,嘴唇轻微颤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有人唤他爹。 杨玉收拾好心情,恢复到往日模样:“小老头,我出去啦!” 夏生没有转过头,依旧背着身子摆了摆手。 她从小老头房间走出来,院子的一角辰安窜了出来:“你们这次说什么,说了这么久?又是为店铺的事情吗?” 辰安有些愧疚,他是个男孩,却躲在夏槿女孩的身子里,反而让小夏槿替他承受着这一切,他敏锐洞察到夏槿的眼睛有些红:“你哭了?” “没有,只是想到过一阵子要出远门有点想你们,今天的生意怎么样?我们去看看。” 第134章 私聊 黑夜中行驶的马车上,杨玉似乎感觉到灵魂被拉扯吸引的熟悉感,睡梦中她尽量让自己放缓呼吸,这种感觉没多久便一扫而空。 天蒙蒙亮,在马车的颠簸中杨玉醒了过来,睁开眼看着马车车顶,仍有一些不确信。 她回顾了自己普通的一生,她是孤独的,孤独到缩小的圈子里基本没有外人,所以闯进圈子的人她总是很在乎,害怕失去,若不是变故恐怕连她自己都忽略了自己重感情这件事。 同时她又是充实的,她不害怕被孤立,也不害怕被丢弃,她只是默默在心里期盼着这些人过的很好,然后慢慢寻找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来到这个世界前,她的人生还在迷茫低谷。 他是特殊的,她也不知道是哪种。没有及时解开的结让她走不出心中那一道关卡,许多次自我怀疑让她迷失了掌握住的方向盘,不知所措。 感情始终是复杂的,多数人不能理清其中的关系,她很多次在疑惑自己是否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为什么一定要听见一个答案,为什么和自己的处世风格相违背? 她在内心给自己的劝诫总在拿起手机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她总期盼着能够得到一个沟通的机会,和对方最直观的表达,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太过执拗和厌烦。 她有些偏执的想得到回应,想找到解决方式,想要回到最初的样子,渐渐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的这份在乎到底是因为什么,那份执着究竟是对是错。 冷静下来的她慢慢梳理清思路她才明白那是什么感情,只是明白的太晚了:倾慕。 ——那是一种超越友情的仰慕,仰望他人,也是为了正视自己。 她的思想纯粹,对于社会上那些复杂的人情世故和尔虞我诈与其说是一窍不通不如说是因为太过看重而失了分寸。不藏有小心思的去在乎一个人,会下意识从自己角度去看待一件事从而忘记这件事的距离感。 她拥有一颗善良而敏感的心,能够与他人产生共鸣,每当听到他讲述自己的经历时,她总是能够身临其境地感受其中的喜怒哀乐。 尽管她并不清楚站在不同高度的两个人之间,这样默默地守望是否真的有意义,但她还是天真地希望通过放纵自己情感的宣泄,不给人生留下遗憾。于是,她选择了一种幼稚的方式去引起他的关注,用幼稚的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导致他们渐行渐远。 一个害怕逃避愈加冷漠,一个徘徊不解愈加癫狂,也许没有那个误会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一个喜欢倾诉,一个喜欢聆听。 如果他们的结局注定,她不后悔,作为一个忠实粉丝她为了挽回这段友情努力过,哪怕回首也讨厌那个偏执的自己。若是能重来也许不会再那么做了。她叹了一口气,都过去了,终究只感叹一句:网友罢了。 在这个广袤无垠的世界里,充斥着无数事物,它们或真或假、或得或失。然而,感情却是一种独立而私有的存在。它并非简单地被划分为真实与虚假两类。对一个人的喜欢不是束缚另一个人的理由,不论是友情还是爱情。 她默默期待他会越来越好的,因为他值得。 杨玉收起回忆,看向赶车的夏生,心中闪过一丝动容,她探出头就听到小老头赶忙喊道:“小孩子家家的,这么早出来做什么,赶紧进去再睡一会,小心长不高,到时候就真没哪家小娘子看得上。” 她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一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小老头,你小眯一下,我来看着马车。” “嘿,我要你个小毛孩看什么,别瞎捣乱的。” 杨玉又钻回马车,她大致回忆了夏生的人生,还有自己本来的人生,继续思考夏槿的记忆,她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上官婉儿,北冥墨 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宫辰安这个名字自己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还记得夏生离开前单独的谈话:“你是谁?” 我是谁? 这个问题自己也不知道,说是杨玉偏偏又是夏槿,说是夏槿偏偏在辰安的身体里。 “你是夏槿,你在未来过的怎么样,老头子的命数就到这里了,你应该过的不好,不然怎么重新回来还学了这么多东西。”夏生浑浊的眼睛中泛起泪光,他拉住了夏槿的手。 “我”杨玉不知作何解释,她张开嘴没有发出声响。 “你们两个孩子是小老头独自带大的,从山间那座小庙出来你们就不一样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小孩子最是不懂隐藏,就算是二狗那小子想假装,骗骗别人就好了,这些年我一直在观察你,不知道是不是山里的妖怪抢走了夏槿那丫头的魂。” 杨玉默默听着,原来小老头早有察觉。 “可是我想啊,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命里有时终须有,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们的命数,老头子呀操心不了那么多,在我确定你还是你的时候,其他都不重要了,上天这么安排肯定都是有道理的,只是你们这般下去,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小老头,我确实从未来来的,有些记忆被封锁住了,我可以明确跟你说,我和他能换回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就好,那就好,老头子就怕你们将错就错,这一辈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夏生内心暗暗松了一口气。“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想在江洲买一个宅子。” “这点忙老头子还是可以帮上忙的,我就不过问你的用意了,老头子恐怕支撑不到那时候,就想问一句,我走后,你们过的还好吗?” 杨玉扑进了夏生的怀里,她鲜少被人这么在乎,她真的很舍不得这个男人,他的关爱都在不言中又在寻常的行动中,像师傅,像父亲,像爷爷,又全然不是。 不管前世今生都只是一个非亲非故的老头子,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老头子,善良了这么一生为什么不能多活一阵子,等她长大,再多陪他们走下去呢。 她抽泣着:“小老头你放心,我们过的都很好,二狗可厉害了,比捕快还厉害,我也遇到一个人,这次买宅子就是为了去找他。” “好啦好啦,你说说你,你都多大的人了,你现在可比老头子厉害多了,之前在戏园子听你讲的那些我都没想过,你们这次一定会比上一世更好的,真的想不到啊,还能听到你们未来的消息,老头子我也安心了。” “我舍不得你。” “你要换个角度想,你们现在身上的事情不能从寻常角度出发,这个世界还是充满玄学的,我年事到了的那天,或许是我飞升了呢,这是一种解脱。别哭了昂,看着你十来岁的样子,都不敢想你都有可能比我那些个徒弟还要大,哈哈。” “爹。” “哎!欸?” “一直没这么喊过您,我” “行了,我懂,眼泪擦擦出去,到时候那臭小子看到你这模样该心疼了。”夏生背过身,嘴唇轻微颤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有人唤他爹。 杨玉收拾好心情,恢复到往日模样:“小老头,我出去啦!” 夏生没有转过头,依旧背着身子摆了摆手。 她从小老头房间走出来,院子的一角辰安窜了出来:“你们这次说什么,说了这么久?又是为店铺的事情吗?” 辰安有些愧疚,他是个男孩,却躲在夏槿女孩的身子里,反而让小夏槿替他承受着这一切,他敏锐洞察到夏槿的眼睛有些红:“你哭了?” “没有,只是想到过一阵子要出远门有点想你们,今天的生意怎么样?我们去看看。” 第135章 船夫 “异世魂,今世渡,渡人渡己渡余生。” 那是一个清晨,杨玉在湖边洗衣服,忽见远方有一叶小船,船头有一位老者正在划桨,老者的声音像是在杨玉的耳边又像是在虚空之中。 “渡此世,渡来世,渡情渡劫渡思量。” 耳边再次传来下句话时,她抬起头,对方的距离不远不近,是一种能够看得清又让人感觉不真切样子,她皱起眉头:“不知前辈是否和晚辈说话?” 老者高深莫测地咧开嘴后嘴唇并没有动:“逆天换魂逃得了一时追捕,逃不了人间纠葛,往后全凭个人造化。” 杨玉站起身,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她的脑海中思索着这三句话的含义,可惜都是大致能听懂一二,她有些迟疑地询问:“敢问前辈是否知道什么?” 老者一身玄衣,道骨不凡,眼帘微微下阖,面容沉静中带着淡漠,周遭气势陡然变化,似乎与这天地间几乎融为一体,在这份冷淡之下,却隐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杨玉鼓足勇气看向老者,在她看来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如此现身定然有说法。 老者犀利的眼神看向杨玉,杨玉只觉对方像是洞穿了她的身躯直视她的灵魂,不禁有些战栗。 “日夜轮转,天地法则,阴阳相合,交泰转化,届时魂体回归。”老者那宛如从虚空之中传出的空灵嗓音,再度响彻在杨玉耳畔。 杨玉的目光一直落在眼前这位老人身上,没有丝毫的偏移。令她惊奇的是,老人并没有张开嘴巴,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杨玉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谁?” 那位老者一改之前神秘莫测的姿态,嘴角微微上扬,展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这抹微笑中透露出一种亲切感,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安心。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变得如同一个平凡的老人口吻一般苍老而慈祥:“一个普通的船夫。” 老者抚着胡须调转船头,很快消失在湖面上,周遭的景色又恢复如常,她的身后有人排队等位置洗衣服,身后的人不满地看着她霸占甲板并未洗衣服而是站在那里出神。 那年她在辰安的身体里,那时候这具身子十一岁,每晚睡前她都会琢磨船夫的这些话的含义,结合了前世的部分记忆,悟出这交换之法并不难,她就这么凭借私心将一切一拖再拖。 她知道辰安早晚会去暗市中称为南宫辰安,她知道夏槿最终成为了上官婉儿,但是这次她只做夏槿生活在了江洲。 杨玉没有打算成为谁的妻,辰安对她感情,她从前世的相处可以察觉,今生路虽不同,想必两人之间依旧如此。 她心中闪过愧疚,欠他的这两辈子都还不清,时机差不多,杨玉便做好了最后的告别。 夏槿想守护的人,那个少年的身影,每当杨玉闭上双眼就浮现在眼前,久而久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夏槿的影响从而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可是她习惯了。 她习惯逃避感情,只想默默地守护着,将原本的使命完成,尔后行走在天际间不再相与谁。 忘记一个寻常的人,只需要一个转身。忘记一个爱的人,可能只需要经历一次脱胎换骨,攒够了失望;可是忘记一个相爱的人超出了她的知识盲区。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相爱的人若是能够在一起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能够让她转身离开,必然是缘分早早到了尽头。 是梦不是梦,陷入沉睡的三天,悠悠转醒,杨玉才惊觉真相竟然是这样,未来竟然是这样。 北国一百三十二年,杨玉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也许就这么完成了,她的内心闪过一丝落寞,这么多年的执念下早就养成的习惯,一时之间需要改变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许是爱情的冲动战胜了理智,王府的那一晚杨玉用特权走进北冥墨身侧,她自知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愿擅自喜欢一个人,可是她的心里很可能再也住不进去一个人,所以她想任性一次。 一夜风情之后她原以为会满足,会知足,会忘记。可是她路过的大街小巷,遇到的很多人都不是他都不像他,她却能看到北冥墨的影子。 原来这就是爱情。 可怕又真切。 超出逻辑之上又存在情理之中。 再次相遇她看着北冥墨站在前方沙哑的声音询问自己:“这么多年还好吗?” 她很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最终问出了藏在内心深处徘徊无数遍的话:“你最近还好吗?” “你爱我吗?” 杨玉愣住,希望能够将话题继续一笑置之:“我你觉得呢?” “我不想觉得了。” “你想听我什么答案?”杨玉换上了玩世不恭的姿态,“如果你爱我,那我的回答就是爱你,如果你不爱我那我的答案就是不爱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那一天她们说了很多,她以为她们会一直在一起下去。 她以为她是这场戏的主角,穿越,重生,换魂,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经历这么多的变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偏偏皇宫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鹿溪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平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之色。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夏槿,你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杨玉本以为对方可能发现自己的身份,可她不明白对方凭什么说自己存在的本身也是错误的。 “你本就是神明散落人间的一抹残魂,接受历练后就该回去,却因执念贪恋人世间,逃避了千年,还不知错吗?”书生用一种质问的语气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庄重,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 鹿溪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某种情感,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无奈却难以掩饰,她的声音有些苦涩:“你逃不掉的,就算你逃过千年,万年,你终将会和我们重逢,一同奔赴我们该有的宿命。我们谁又不是经历人的七情六欲,最终还是放下,这些只是我们的使命,不是宿命。” 神明和凡人的实力悬殊太大了,那些话句句敲击在杨玉心上,她就这么被书生和鹿溪带回了九重天之上。 魂体相融,意识即将消散之时,她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甘情绪。她原以为自己最起码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但现实却如此残酷地告诉她,她在自己的故事中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配角罢了。 她回想起自己曾经,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她用尽全力保持住自己仅存的一点意识,心中的不甘达到了顶峰。 随后南弦浅月苏醒之际,绝情绝爱的上古神未察眼角划过的泪珠,落入人间,落入北冥墨的寝殿之中。 第135章 船夫 “异世魂,今世渡,渡人渡己渡余生。” 那是一个清晨,杨玉在湖边洗衣服,忽见远方有一叶小船,船头有一位老者正在划桨,老者的声音像是在杨玉的耳边又像是在虚空之中。 “渡此世,渡来世,渡情渡劫渡思量。” 耳边再次传来下句话时,她抬起头,对方的距离不远不近,是一种能够看得清又让人感觉不真切样子,她皱起眉头:“不知前辈是否和晚辈说话?” 老者高深莫测地咧开嘴后嘴唇并没有动:“逆天换魂逃得了一时追捕,逃不了人间纠葛,往后全凭个人造化。” 杨玉站起身,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她的脑海中思索着这三句话的含义,可惜都是大致能听懂一二,她有些迟疑地询问:“敢问前辈是否知道什么?” 老者一身玄衣,道骨不凡,眼帘微微下阖,面容沉静中带着淡漠,周遭气势陡然变化,似乎与这天地间几乎融为一体,在这份冷淡之下,却隐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杨玉鼓足勇气看向老者,在她看来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此,如此现身定然有说法。 老者犀利的眼神看向杨玉,杨玉只觉对方像是洞穿了她的身躯直视她的灵魂,不禁有些战栗。 “日夜轮转,天地法则,阴阳相合,交泰转化,届时魂体回归。”老者那宛如从虚空之中传出的空灵嗓音,再度响彻在杨玉耳畔。 杨玉的目光一直落在眼前这位老人身上,没有丝毫的偏移。令她惊奇的是,老人并没有张开嘴巴,但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杨玉心中一惊,不禁脱口而出:“你是谁?” 那位老者一改之前神秘莫测的姿态,嘴角微微上扬,展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这抹微笑中透露出一种亲切感,让人感受到一丝温暖和安心。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变得如同一个平凡的老人口吻一般苍老而慈祥:“一个普通的船夫。” 老者抚着胡须调转船头,很快消失在湖面上,周遭的景色又恢复如常,她的身后有人排队等位置洗衣服,身后的人不满地看着她霸占甲板并未洗衣服而是站在那里出神。 那年她在辰安的身体里,那时候这具身子十一岁,每晚睡前她都会琢磨船夫的这些话的含义,结合了前世的部分记忆,悟出这交换之法并不难,她就这么凭借私心将一切一拖再拖。 她知道辰安早晚会去暗市中称为南宫辰安,她知道夏槿最终成为了上官婉儿,但是这次她只做夏槿生活在了江洲。 杨玉没有打算成为谁的妻,辰安对她感情,她从前世的相处可以察觉,今生路虽不同,想必两人之间依旧如此。 她心中闪过愧疚,欠他的这两辈子都还不清,时机差不多,杨玉便做好了最后的告别。 夏槿想守护的人,那个少年的身影,每当杨玉闭上双眼就浮现在眼前,久而久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受了夏槿的影响从而对这个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可是她习惯了。 她习惯逃避感情,只想默默地守护着,将原本的使命完成,尔后行走在天际间不再相与谁。 忘记一个寻常的人,只需要一个转身。忘记一个爱的人,可能只需要经历一次脱胎换骨,攒够了失望;可是忘记一个相爱的人超出了她的知识盲区。 她知道自己的性格,相爱的人若是能够在一起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能够让她转身离开,必然是缘分早早到了尽头。 是梦不是梦,陷入沉睡的三天,悠悠转醒,杨玉才惊觉真相竟然是这样,未来竟然是这样。 北国一百三十二年,杨玉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也许就这么完成了,她的内心闪过一丝落寞,这么多年的执念下早就养成的习惯,一时之间需要改变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许是爱情的冲动战胜了理智,王府的那一晚杨玉用特权走进北冥墨身侧,她自知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愿擅自喜欢一个人,可是她的心里很可能再也住不进去一个人,所以她想任性一次。 一夜风情之后她原以为会满足,会知足,会忘记。可是她路过的大街小巷,遇到的很多人都不是他都不像他,她却能看到北冥墨的影子。 原来这就是爱情。 可怕又真切。 超出逻辑之上又存在情理之中。 再次相遇她看着北冥墨站在前方沙哑的声音询问自己:“这么多年还好吗?” 她很想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最终问出了藏在内心深处徘徊无数遍的话:“你最近还好吗?” “你爱我吗?” 杨玉愣住,希望能够将话题继续一笑置之:“我你觉得呢?” “我不想觉得了。” “你想听我什么答案?”杨玉换上了玩世不恭的姿态,“如果你爱我,那我的回答就是爱你,如果你不爱我那我的答案就是不爱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那一天她们说了很多,她以为她们会一直在一起下去。 她以为她是这场戏的主角,穿越,重生,换魂,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经历这么多的变故。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偏偏皇宫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鹿溪的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平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之色。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夏槿,你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 “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杨玉本以为对方可能发现自己的身份,可她不明白对方凭什么说自己存在的本身也是错误的。 “你本就是神明散落人间的一抹残魂,接受历练后就该回去,却因执念贪恋人世间,逃避了千年,还不知错吗?”书生用一种质问的语气说道,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庄重,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 鹿溪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某种情感,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无奈却难以掩饰,她的声音有些苦涩:“你逃不掉的,就算你逃过千年,万年,你终将会和我们重逢,一同奔赴我们该有的宿命。我们谁又不是经历人的七情六欲,最终还是放下,这些只是我们的使命,不是宿命。” 神明和凡人的实力悬殊太大了,那些话句句敲击在杨玉心上,她就这么被书生和鹿溪带回了九重天之上。 魂体相融,意识即将消散之时,她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甘情绪。她原以为自己最起码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但现实却如此残酷地告诉她,她在自己的故事中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配角罢了。 她回想起自己曾经,不明白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她用尽全力保持住自己仅存的一点意识,心中的不甘达到了顶峰。 随后南弦浅月苏醒之际,绝情绝爱的上古神未察眼角划过的泪珠,落入人间,落入北冥墨的寝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