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仙帝,连婢女见谁都能一招秒》 第1章 姓陈,名箓年,字无敌 武朝,极南之地。 陈箓年蹲在一处古色檀香的茅坑中,一手捏着鼻子,气运丹田。 “仙之巅,傲世间。” “有我箓年便有——噢——天!” 气贯山海一声吼。 连带着湖面荡起一片波光。 陈箓年终于是舒爽的松了口气。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千年有余。 作为穿越者,他刚过来的第一天,就得到了六大仙缘。 御魂赶尸的炸天萧,圈养龙帝的盘龙戒,包揽诸天一切法门的万道图书馆,连通前世与现世的世界树,不死不灭的菩提仙体,以及绰号小塔的修罗塔 诸多逆天仙缘在手,他想不无敌,都难。 可无敌之后,是什么? 是高处不胜寒的空虚,与寂寞。 然后就是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他稀里糊涂和须弥圣界的女帝,楚月舞 起舞弄清影! 从此有了第一个女儿,陈清影! 好,想我世间最强仙帝,视三千大道为草芥,怎么可以膝下无子? 再生一个! 这便有了第二个女儿,陈清歌。 第三个女儿,陈洛颜。 第四个女儿,陈长乐。 第五个女儿,陈雪瑶。 第六个女儿,陈珺然 “造孽啊!!” 茅房中,再次响起陈箓年的咆哮声。 引动九天十地,剧烈震荡,乃至璀璨的星河,都偏移了原本前行的轨迹。 “宫主,夫人生了!” 这时,外面一个清甜的女声,自湖中响起。 生了! 陈箓年一顿乱擦后,慌忙提好裤子,一脚破门。 “是男是女?!” 望着湖面上踏水而立的小侍女夏蓉,陈箓年激动相问。 闻言,夏蓉小手捏着裙摆,悻悻说道:“恭恭喜宫主,还是贴心的小棉袄” 小! 小棉袄! 第七个,闺女 陈箓年踉跄一颤,险些摔进茅坑。 尼玛,前六个闺女,哪有一个省心的? 大女儿远嫁到了星凰帝国,十年来不曾回家探望一眼。 二女儿整日把自己关在老子的万道图书馆之中,美其名曰帮我守馆 三女儿遇到一只背上盘着条黑蛇的大乌龟,从此销声匿迹。 四女儿利用世界树跑到了我的前世,在龙国建立了一个什么天神殿,至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五女儿嫁给了一个渔夫,每逢佳节,她在意的不是我这个亲爹,而是有人登门,道一句:老默,我想吃鱼了。 六女儿算是离我最近的,在这武朝皇家耀星学院,当上了老师,不过她也三年没回家了。 小棉袄?就这? 既然都狼心狗肺,那闺女和儿子,又有什么区别? “宫主,夫人说让您为七小姐取一个名字”夏蓉神色复杂抬眼。 “好。” 事已至此,陈箓年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一次,他要给女儿起一个接地气的名字,或许这样,她就能像凡间女子那般,对自己的父亲关怀疼爱了。 “小霾。” 思虑良久,两个字,脱口而出。 “陈小霾,知道了,宫主大人,我这就去禀告夫人。” 夏蓉那巴掌大小的玉足,在湖面上轻轻一点,其玲珑身影瞬间化为一片桃花,消失在了不远处。 “小霾。” “这名字一听就不可能坑爹。”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陈箓年环视眼前这水天一色的美景,也跟着消失在了茅房之中。 千年前,他游历大陆之上,挑战无数仙级强者。 而后发现,那些所谓的,名震天下的仙,根本就是言过其实! 如猪狗待屠般,不堪一击! 失落至极,他远避凡尘,来到这极南之地的十万大山中,创立了永夜仙宫。 从此生娃,带娃,被娃坑。 一发不可收拾。 回到仙宫大殿,空荡荡的长廊中,一个身形略显清瘦的光头男子,早已恭候多时。 别看这光头男,呆目无光,人畜无害。 其实,他曾经在江湖上,赫赫威名。 因打谁都是一拳,故而被世人称之为“一拳仙人”。 这个仙人,不是说他是一位仙人。 而是,他打人一拳,能给人家仙人板板打出来。 西州之地,懂的都懂。 “无心,不是让你看着点小五吗,你跑回武朝来做什么?”陈箓年眉头微皱。 “是五小姐让我回来的。”无心单膝跪地,毕恭毕敬。 听到这话,陈箓年本能的挑了下眉头,脸色一黑:“她要干什么,不会是又想跟我要青龙之血?我跟你说,这青龙虽贵为龙帝,但也不能这么频繁的放血,养龙不是这么个养法!” “没有没有!五小姐这次不要龙血,她就跟宫主您要点银子。” “缺钱了啊?”陈箓年哭笑不得,这孩子,这次可算是不坑爹了。 “待会儿你去内库,取十万两黄金给她送过去,记得戴上黑玉储物戒。” 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陈箓年活了一千年,尽管没有去收刮民脂民膏,但也算小有富足。 毕竟当年不懂事的时候,抢了不少。 可是,无心并未离去,而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略微沉吟后,方才说道:“五小姐说,她需要黄金十万” “斤?”陈箓年脸色一沉,试探着问道。 “是吨。五小姐说,什么是吨,你懂。” 噗—— 陈箓年喉咙一甜,立马背过身去,调整气息。 十万吨黄金! 吨!! 这种女儿,我生她出来干什么?! 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和月舞的骨肉啊,自己闺女,要是都不去宠的话。 那还指望她嫁的那个渔夫,能宠着她吗?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我陈箓年的女儿,岂能被人小觑了!” “你去找我夫人,问她要黑龙令,将此令交给小五,以后中州黑龙阁的所有财富,都归她所有!” 陈箓年拂袖一挥,这番气度,看的无心一怔。 “是,属下告退。” 无心一个健步,消失在了殿外。 这一刻,陈箓年才终于触目眩晕的扶住了墙壁。 黑龙阁,可是他经营了千年之久的产业。 千年啊! 坑爹啊! “希望小五这次能稍稍感动一下,至少回来看爹一眼,一眼就行。” 第2章 女不教,父之过,教不严,父之惰 说起来,陈箓年已经很久没有和夫人同房过了。 要不是九个多月前,他用红梅傲雪把夫人灌醉,也出不来这小七。 这么多年来,女儿们都在外漂泊,一个个养成了小狼崽子不说,夫人还责怪他,说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问题是,这责任该咋尽? 一直以来,他都秉承着女儿们要啥给啥的原则,恨不得将日月星辰都摘下来送给她们。 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她们嫁出去了,就不回家。 哪怕没嫁的,也很少回家。 还有没有一点良心,还有没有一点小棉袄该有的温暖? 真的。 累了。 陈箓年来到一处温馨舒适的房间,面对躺在席梦思软床上,俏脸怒红的夫人,苦涩一笑。 “你来干什么?”楚月舞的语气,略微冰冷,压抑着怒火。 “我来看看闺女。” 陈箓年苦笑道,直奔那襁褓之婴而去。 小霾安静的躺在襁褓之中,圆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 看到小女儿这般灵动,陈箓年的心都要融化了。 “这眼睛,这鼻子,像我” “你别碰她!” 眼看着陈箓年就要抱起女儿,楚月舞随手将手机丢了过来。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天下无敌?最强仙帝?连接通一个通往现世的信号站,你都做不到,你这算什么仙帝!” “我!” 接过手机,望着上面没有信号的提示,陈箓年无语了。 他当初也不是没尝试过。 在世界树中建立信号站,根本不可行。 世界树,这种能连通两个宇宙空间的秘宝,哪里是能轻易解析的? “到现在,你的眼里都只有变强,无敌!” “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能接你一招,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你已经无敌了,你还想要什么!” 陈箓年,无论修为,还是各种法门,均已达无上之巅,连传闻之中的三千大道,在他眼中都不过儿戏。 翻手拿捏! 他在追求武道的同时。 也忽略了对女儿们的关心。 这一点,陈箓年无可厚非。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抽出时间来,多陪陪她们的。” “抽出?!”楚月舞抬起头。 “不是抽,是以后!一直!”陈箓年连忙改口。 “把她们六个都带回来,吃一顿团圆饭,我就让你抱小霾。”楚月舞说道。 “啥!” 陈箓年急了:“你觉得这件事很容易吗?” “不容易,所以不管三年,五年,还是十年,我和小霾都等你。” “你!!” 陈箓年怒发冲冠。 差点一个大逼斗,甩她旁边的镜子上去。 小霾这么可爱。 看上去一点都不坑爹的样子。 不让我抱? 开什么玩笑! “我今天就要抱。” 陈箓年挽了挽袖子。 “你敢!” 楚月舞单手持印,一道符箓掠出指尖,迅速化为深蓝色水幕光阵,犹如水牢一般将陈箓年囚困于其中。 黄道十二星决中的囚天大阵,可囚天地神魔。 看到这玄奥古阵,熠熠生辉。 陈箓年笑了笑。 “调皮。” 屈指一弹。 看似坚若磐石的大阵,瞬间崩裂。 摧枯拉朽般,不堪一击! 眼看着他就要得逞,楚月舞情急之下,玉手捏成鹰爪状,一下掐住了自己的玉颈。 “你敢抱她,我就死给你看!” 陈箓年:“” 望着夫人如此极端的行为。 他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当年的画面。 十二年前。 也是这个房间。 这张床。 只不过床上的人,并不是他的夫人,而是小六,陈珺然。 当时,屋子里被小六砸的满地狼藉。 陈箓年披头散发,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就眼巴巴的瞧着那小狼崽子,叉腰在床上趾高气昂的呵斥。 我就要哭,就要闹,一宿一宿不睡觉,不是吃药就上吊,你能奈我何?仙帝父亲? 如出一辙的噩梦,惊得陈箓年打了个哆嗦,慌忙缩回了双手。 望着近在咫尺,却不能抱一下的小女儿,他可算是知道,女儿们的性子,都随谁了。 “我不过就是想做一个好父亲,就这么难吗?” 陈箓年一拍脑门。 见他堂堂最强的绝尘境仙帝,竟也会露出这般无奈的神情来,楚月舞迅速捂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其实她从来没恨过他。 只是一直想让他去多陪陪女儿们。 别老是窝在那万道图书馆中不出来。 “夫君,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宠着我,我不该胡闹,惹你生气,可咱们现在为人父母,不能老是用自己的理念,去强行约束她们。” “咱们要试着理解孩子们。” 理解孩子 这个问题,陈箓年从未想过。 他只是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孩子好,她们就理应学会听话。 就比如当年,小五去了一趟星凰帝国,就喜欢上了一个渔夫。 可她是仙帝之女啊! 怎可嫁给一介凡夫俗子? 就因为这个,他和小五争吵了一番,最后小五还是嫁了。 只是拜堂的时候,高堂上摆放着的,是两尊木雕。 一尊镌刻着楚月舞,另一尊,则是刻着陈箓年 “你去,小霾这边我会照顾好她的。”楚月舞拉住他的大手,贴放在自己脸上。 对于夫君即将离开永夜仙宫,她也万般不舍。 “夫人,辛苦你了。” “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先去皇家耀星学院,看看小六。” 陈箓年宠溺的摸着她的脸颊,在其额头上,唧一口。 许久未尝芳泽,真香。 而后看向襁褓中的小七,露出慈父笑容。 “我女小霾有大帝之姿。” “未来必成大器!” 说罢。 几经攥拳,拂袖离去。 “宫主,您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夏蓉久侯在大殿门外,看到陈箓年走来,连忙行了一礼。 “是啊。”陈箓年点了点头。 “那,您是要去那个世界树吗?可不可以带上奴婢?奴婢听说那边的房子很高很高,街道上还有会跑的小房子,人们都穿着恬不知耻的衣裳,一点也不害臊,还有 哎?! 不是宫主,人呢?” 夏蓉越说越兴奋,可再一抬头,发现宫主大人居然已经不见了。 活见鬼! 第3章 最强仙帝出山 皇家耀星学院,坐落于武朝帝都,与民间的天启学院,并立为擎天双柱。 只不过,相比于天启学院,这皇家耀星学院的学生,非富即贵。 什么朝中重臣之子,各地首富纨绔。 都在这里求学。 因为这里,代表的是武朝的至高荣耀,能从这所学院毕业的人,以后都会走上仕途之路,成为国之栋梁。 此时,帝都南城门外,古官道上。 一袭蓝衫的陈箓年,腰间挎着一支黑箫,看上去就像是个少年郎,步履翩然来到了城下。 “想当年,我陈箓年一人一刀开天门,从仙域瑶池,一直砍到云霄大殿,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三天三夜没合眼。” “从此天上再无仙。” “唉” 抬头看着高耸城墙,陈箓年的心中,五味杂陈。 仙与仙帝,仙帝与绝尘仙帝,亦有差距。 陈箓年出山,那就跟如来降临石器时代一样,已经不单单是降维打击那么简单了。 “站住,请出示关令!” 守城将士,拦住了他的去路,例行检查。 目光在他那指尖的石头戒指上一扫而过,心想穿的人模狗样,居然还戴这种破戒指。 殊不知,这戒指里面养了一条龙。 而且还是龙域的帝君。 看,凡人,就是这么无趣,又不识抬举 陈箓年不是来灭世的,他只想看看女儿。 索性抬手指向天空:“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 将士错愕抬起头,平静的天空,湛蓝的就像是一片大海。 “什么也没有啊。” 他挠了挠头,当视线落下来,这才发现,眼前的少年居然不见了。 “不是,刚才那小子人呢?” “不好了,一定是刺客!快通知将军,抓刺客,有刺客进城了!” “这位小兄弟,你可知,皇家耀星学院怎么走?” 帝都城内,陈箓年在街边,冲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乞丐笑问道。 “年轻人,你礼貌吗?”老乞丐胡须轻颤。 “哦,我懂。” 陈箓年随手摸出一块金条,咣当一声,丢入地上那碎碗中。 “这?” “真的假的!” 老乞丐半信半疑接过金条,掂量了一下后,慌忙藏到裤子里,并冲着一个方向指去。 那个方向么? 陈箓年点了点头。 帝都很大很大,这里的武者,也不少。 不过,有了方向,就容易识别了。 抬起手,轻点在眉心处,不出片刻,东北方向所有的灵力波动,全都显现在了陈箓年浩瀚无边的神识感知范围中。 一念而动。 他再次落脚,已然来到了一片青草广场上。 “这里就是皇家耀星学院?” 望着前方金碧辉煌的三层楼阁,陈箓年闭目聆听。 远处楼阁,传来一阵阵整齐的诵读声。 什么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的 如此低端的教学,在他听来,简直难登大雅之堂。 “六闺女啊,你说你想当老师,我完全可以让你去中州神辉学院啊,那好歹是全大陆第一学院,院长还是我徒弟。” “不比窝在这小小的鸡毛学院强?” 陈箓年真的很无语。 放眼世间,最强的中州之地,他都是那个最有头、最有脸的人物。 唯独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小小武朝,他没什么威名。 很快,钟鸣响彻,皇家耀星学院的学生们,一窝蜂的跑了出来。 为了不惹人注目,陈箓年走过一棵老槐树下,找了个胡同暂且观望一番。 说起来,当年和小六最后一次决裂,还是在修罗塔下。 修罗塔,绰号小塔,共有十层。 里面每一层都封印着一件绝世神器,皆由昔日曾独霸一方的强者灵魂所守护。 那些超级恐怖的至尊强者,灵魂万古不灭。 唯有自己闯进去,击败守护魂者,方能获得神器,与自己绑定。 小六想要入塔,可她的修为,远远不够。 为了不让她死在那最低的第一层,陈箓年阻止了她。 就这么点儿事。 她就在一个夜里,带着包袱偷偷跑了。 后来经过打探才得知,她来到了这皇家耀星学院,成了这里的天字班导师。 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成为学院最强班的导师,这件事在武朝还是极为轰动的。 据说连皇帝都曾召见过她,并授予了她一把武神剑,可上斩朝中佞臣,下斩州地官吏。 “要说啊,这天字班的陈导师,长得可真好看,简直天生尤物。” 这时,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陈箓年一抬头,就瞧见几个勾肩搭背的学生,正在向这边走来。 为首的少年,满眼的火热,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像她那样的大美人,咱们平时看看,解解馋也就算了,人家可是注定要嫁给太子殿下的。” “她要成太子妃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不然你觉得,她凭什么能得到陛下御赐的武神剑?” “喂。” 陈箓年突然从胡同里走了出来。 吓的那几人,原地大跳。 “小子,你干什么!你哪儿来的啊,连我们学院的服饰都没穿!” 那狂傲的少年,恢复镇定后,上前呵斥。 不料,却被陈箓年一把抓住头发,给丢进了小胡同里。 后面那几个,自然也没得跑。 只听小胡同中,传来砰磅几声闷响,伴随着阵阵惨叫。 很快,换好了一身学院白袍的陈箓年,抻着懒腰,懒洋洋的走了出来。 “闺女,爹来看你了。” 脸上浮现一抹动容,随着钟鸣响彻,陈箓年夹杂在人群之中,随波逐流,走进了三楼课堂。 这么一个生面孔,突然出现在课堂之中,立刻引来不少人好奇观望。 陈箓年故意放慢脚步。 待所有人都入座后,他这才看到,中间最前排有一个空位。 想也不想,就坐了过去。 “咦?!” 身旁的少女,惊讶捂嘴:“你谁啊?” “不关你事。” 陈箓年手拄着下巴,静待女儿的到来。 很快,一名穿着青色导师衣裙的妙龄少女,就从课堂外走了进来。 不染粉黛的俏脸,似乎带着某种纠结。 可她刚来到讲台上,视线就不自觉的,和陈箓年对碰在了一起。 “父!!” 第4章 盘龙戒内,青龙神帝 课堂中,年约十六七岁的青衣导师,颤抖着手,指向陈箓年。 一个“父”字刚脱口而出。 立马改口:“负——责打扫灵武堂的,是谁!” 还好,及时岔开了话题。 可她的心,此刻都要跳出来了。 面对女儿浑身巨颤,陈箓年面带天官赐福的笑容:“陈导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 陈珺然脸都黑了。 父亲怎么会坐在这里??? “喂,这什么情况?” “难道陈老师认识他?” “没见过这个人啊” 其他学生全都懵了。 能来到天字班的,并不是说他们的武道天赋有多么出众,而是他们的背景,家世,都很殷实。 帝都有头有脸的纨绔子弟,他们哪有不认识的。 可这小子是谁? 竟能让陈老师失了方寸 “没事,你们先复习一下,玄罡正气的运行原理。” “你,跟我出来。” 陈珺然小脸紧绷,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的父亲,是怎样一位强者。 她心知肚明! 翻手间,可灭天地的绝尘境仙帝。 他的入世,稍有不慎,就会引来天下大乱。 二人来到门外,陈珺然故意将他叫去办公书房,关上房门后,她这才神色复杂抬起眼来。 “爹,你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自己闺女?” 陈箓年眼眶逐渐湿润。 “小六,三年了。” 女儿已经十六岁了,出落的亭亭玉立。 可在他的印象中,她还是那个一宿一宿不睡觉,不是吃药就上吊的熊孩子。 “当年是我不好,我没能及时跟你说清楚,小塔的” “不!” 陈珺然打断了他。 她仰起头,故意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当初不是因为那个。” “那是因为什么?”陈箓年眉头微皱。 他也觉得,女儿不该因为那么点小事,就离家出走。 “因为我当时想要救一个人,但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你是肯定不会允许的,所以我才说了谎。”陈珺然说道。 陈箓年:“什么人能让你如此在意,男的女的?” “你看!我就知道你会这样!” 陈珺然忿忿跺脚。 “什么叫就知道我会这样?你可是我女儿,是我的心头宝,掌上明珠,我不应该关心你吗?” “那你问男的女的是什么意思!” “我就问问” 陈箓年刚要发火,就想起来临行前,夫人说过的话,立刻将火气又压了下去。 “好,那这三年的时间都过去了,相信那个人,你也该救活了,为何你还迟迟不肯回来?” “因为我要嫁给他!” 陈珺然话音落下。 陈箓年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又是这样! 怎么又是这样! “反正我现在已经成年了,我可以嫁人了,如果你像阻止五姐那样阻止我,我就学五姐刻个木雕,刻上你的名字!” 噗!! 陈箓年连忙背过身去,捂住了嘴。 险些喷血。 “好啊,当年你是有了意中人,所以才以进入小塔为借口,让我们都以为你是为了闹脾气,才离家出走的,对吗?” “不是,当年我只是把他当朋友,但现在,我只想要他做我陈珺然的男人!” “行,女儿嘛,大了就是泼出去的水!” 痛!太痛了! 陈箓年来到青木藤椅上,坐了下来:“爹不生气,爹现在学着理解你好不好?” “你,真的愿意理解我?” 陈珺然一脸狐疑。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什么马都难追!何况你爹还是堂堂仙帝,这天底下唯一的绝尘仙帝!” 陈箓年嘴上这么说,可脸色依旧很难看。 不免让陈珺然怀疑,他这话的可信度。 “总之,你现在就带我去见见他,我也很想看看,我这未来的六女婿,是怎样的一表人才。” “现在不行,我还要去上课。” “那就等放学,我就坐在这里等你!” 陈箓年向后一仰,安逸的闭上了眼睛。 目视着父亲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陈珺然咬了咬嘴唇,离开了书房。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 陈箓年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能和女儿沟通成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 他不在乎什么门当户对。 他在乎的,是那个人,是否能给女儿带来幸福。 只要不是像老大和小五那样,所嫁之人,都是时刻身处险境之人。 他就能接受! “呼。” “我这个人其实挺开明的,是不是?” 陈箓年低下头来,摸了摸手上的石戒。 里面,顿时响起一道只有他才能听得见的咆哮:“陈老狗,有本事你把本帝放出去,咱们单挑!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单挑! 还要分生死! “也不是不行。” 陈箓年心神一念,神识立刻出现在了盘龙戒内的万丈虚空中。 “你!你真来啊!” 眼前,混沌黑雾缭绕之地,一条青鳞巨龙盘旋在那里,恐怖的身躯力压山岳,但气势,却因为陈箓年的到来,而略显萎靡。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我满足你啊。” 陈箓年抬头看向牠。 “谁要你满足我,我又不是欲求不不满!”青龙额头直冒冷汗。 “少废话,你怎么说也是龙域最强的青龙神帝,陪我过两招先!” 咻! 一步瞬闪! 陈箓年的身影瞬间出现在青龙脑后。 随着他手臂向前一挥。 一只巨大的手臂幻象,顺势勒住了青龙的脖子,疼的牠双目血凸,龙爪乱蹬。 “放轻松,一开始总会有些气闷,深呼吸,对,要深呼吸,一开始有些头晕也是很正常的” 陈箓年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般,让那青龙神帝半丝力气使不出来。 眼看着牠都已经口吐白沫了。 陈箓年这才罢休,放过了牠。 “咳咳!咳!” 青龙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引来虚空天崩地裂,空间都隐隐扭曲了起来。 但不管牠如何挣扎,都不可能打破这盘龙空间。 “小青,我说过的,等以后时机成熟,我不仅会放你出去,还会让你成为龙域历史上,最强的龙帝,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要为我的女儿们,奉献点什么。” 第5章 未来女婿,花应白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跟您叫嚣了” 青龙卷缩着身子,用尾巴遮住了脸,生怕这位恐怖存在给牠再来个大逼斗。 上一次差点给牠打成智障。 半年才缓过来。 这也是实在寂寞,想到这么多年来,牠堂堂龙帝被圈养在此处,放血养女,就觉得很憋屈。 一时脑子热,又欠了嘴。 “你,这次不会又是来找我放血的?”青龙瑟瑟问道。 “不是,我就是闲来无事,陪你玩一下。” 陈箓年没好气道。 他再无敌,也不能妥善处理和女儿们的关系。 可能冥冥中就注定了,要给他平添一点烦恼。 “那,你有空给我带点枣子来,成吗?”青龙问道。 枣子? “你一条龙,还喜欢吃枣?” “不是,我先前听你们人类说过,吃枣能补血” “你有病!” 陈箓年一抬手。 吓得青龙立刻弓成一只大虾,双目溜圆,胡须倍儿直,跟两条避雷针似的,立了起来。 “” “瞧你这德行。” 陈箓年实在无语,摇身一闪,神识便飞出了盘龙空间。 这时,青龙的眼瞳深处,杀意狂涌。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陈箓年!”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和你最在意的女娃娃们” “实在无趣。” 陈箓年神识归位,自行倒上一杯凉茶,静待黄昏。 黄昏时分。 皇家耀星学院的大门外,停靠着一辆辆奢华马车。 每一辆马车,都有专门的停车位,最前面的那辆,是国师府的车驾。 车架雕栏玉砌,顶棚金鹏展翅,尽显华贵气派。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辆马车,都会本能的低下头去。 可见国师在武朝,是何等地位。 “寒老师。” “寒老师!” 走出学院的学子们,看到一袭天蓝色长袍的人字班导师,寒山河,都会毕恭毕敬行上一礼。 这寒山河,就是国师的亲弟弟。 同时也是学院的人字班导师。 他站在门口,等了许久,终于是见到了陈珺然,和一个陌生少年,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哎呀,陈老师,你可算是出来了。”寒山河搓了搓手,满脸恭维迎了上去。 “寒老师,你怎么还没走?”陈珺然秀眉一蹙。 “啊,是这样的,太子殿下今日在醉凰阁摆下了宴席,特命小人在这里请您过去。” 寒山河说这话说,不由得看了一眼陈箓年,心想这个学生,怎么会和陈珺然走在一起? “所以,你口中的那个人,就是这武朝太子?”陈箓年问道。 “不是。” 陈珺然面向寒山河抱了抱拳:“劳烦尊驾跟殿下说一声,我这还有些事,就不去了,望殿下恕罪。” “这” 寒山河略微一怔。 与此同时,陈箓年也皱起了眉头。 “一个小小太子,也配跟你恕罪?” “父你少说两句!” 陈珺然怒瞪了他一眼,随后尴尬的拽着他,离开了这里。 寒山河就这样怔怔的望着他们二人,手拉着手走远,一时脑子有点缺氧。 片刻后,猛拍大腿。 “小小太子?!” “爹,这里是武朝,不是咱们永夜仙宫,你能别那么目中无人么?” 陈珺然走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小脸尽显苦闷。 “啊对对对,依你,以后什么都依你。” 陈箓年毫不在意。 总之,女儿高兴,怎样都行。 他也豁出去了。 这次下山,非要得到六个女儿的认可,不可! 他们在市集买了两条鱼,又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终于来到一处府宅之前。 府邸很大,也挺气派。 门楣上龙飞凤舞的“花府”二字,让陈箓年明白,她的意中人,是姓花。 希望,姓花,人不花。 “小姐,您回来了。” 一个婢女在院子里正收拾着晾晒了一天的被褥,看到陈珺然回来,立刻跑了过来。 同时,又看到了一旁桀骜不羁的少年,不由得好奇问道:“这位是?” “我朋友。” 陈珺然随口说道。 朋友 也行! 陈箓年完全不在意。 一路走过好几座别苑,下人明显不多。 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处碧草芬芳的别苑之中,隔着老远,陈箓年就看到了一个文质彬彬,肤若凝脂的书生,正坐在亭下,借着夕阳余晖,把书苦读。 “小白哥哥!” 陈珺然看到他,笑颜一展,拉着父亲的手匆匆走去。 闻言,书生抬起眼,视线落到那紧牵的两手之间,先是一怔,而后堆起灿烂笑容。 “珺然,这位公子是?” “他他就是我爹。” 陈珺然咬着嘴唇,介绍。 这! 书生闻之,立刻放下手中书卷,从亭中走来,面向陈箓年三尺距离后停下脚步。 左拍袍肩,右拍衣袖。 抱拳,躬身九十度,敬声拜见:“晚辈花应白,见过陈叔。” 哦? 初次见面,不叫前辈,只叫叔。 倒算是没有阿谀奉承 “无须多礼。” 陈箓年手掌一挥。 无形之力,瞬间拖起花应白的身躯。 “哇陈叔不愧是一代仙帝,果然厉害。” “刚想夸你不拍马屁。” 陈箓年笑了笑,带着他们两个,一起走进了小亭。 亭中石桌上,摆放着一个茶壶,四盏茶杯。 其中三杯倒扣,明显是待客之道,以应备随时来到这里的客人。 “陈叔您请坐。” 书生明显有些紧张,手都有点抖,他请陈箓年坐下后,这才拿起茶壶,小心翼翼斟茶。 “你这是,看什么书呢?” 陈箓年坐下来,随手拿起桌上书卷,这才看到,上面居然都是一些修身、齐家、治国之道。 根本就不是什么武籍。 觉察到父亲脸色有些难看,陈珺然连忙接过话来:“小白哥哥他出身贫苦家庭,深知百姓疾苦,民不聊生,所以他从小就立志考取功名,不为富贵,只为造福一方百姓。” “可是,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唯有强者,才能改变一切,主宰一切。”陈箓年道。 “非也!” 花应白直身抱拳:“正所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想要真正治理好一方水土,单靠武力是远远不够的。” 第6章 试胆,一去回魂夜,天涯何处不哀殇 “可是,弃武从文,终是空谈梦想,不如崇文尚武来得更实际些,你说对吗?”陈箓年没有胡须,只能摸摸下巴,以示高深。 “这其中道理,晚辈自然是懂的,只可惜,我天生灵脉受阻,实难踏上修行之路。” 花应白悲观叹息。 “无妨。” 陈箓年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一旁陈珺然双目一亮。 “爹,你有办法?” “这话说的,在这个世上,还有你爹做不到的事?”陈箓年反问。 “嘻,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快,谢谢爹!”陈珺然拉住花应白,急道。 “晚辈” 花应白正欲起身。 “且慢!” 陈箓年手掌隔空一抬。 一股强大的压力,再次把他跟小耗子似的,强行按在了石座上。 “你我不熟,有些事,须慢慢来。”陈箓年继续摸着下巴。 “哎呀,爹爹~” 陈珺然来到父亲身后,小手轻揉着他的肩膀:“从小到大,你是最疼我的,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难道不是吗?” “呵呵,所以仗着我对你的宠溺,你就气我,还要给我刻块木雕?” “我哪有,我那不是逗你玩吗。” 陈珺然乖巧的用脸颊,在父亲的脸上蹭了蹭:“爹爹,你说你一代绝尘仙帝,什么都不缺,自然也不会在乎小白哥哥他贫寒的出身,那你就帮帮他嘛,以后他也会感恩戴德,好好孝敬你的。” “容我想想。” “想什么啊,难道你不知道,这世间的姑爷,大多都比女儿更孝顺吗?” “非也!” 这时,花应白再次坐直,一本正经:“珺然你此言差矣。” “小白哥!”陈珺然怒瞪着他。 “为人婿者,理应以子自居,哪怕叔叔不帮我,未来我也定当他是家父般,早晚侍奉,岂可为一点小恩小惠,而故献殷勤,这样做的话,岂不是虚伪了?” 陈箓年:“” 陈珺然:“” 原来这未来的六女婿,是这样一个六女婿啊。 初次见面,花应白给陈箓年的感觉,本本分分,老实忠厚,而且非常正经。 正经到什么程度? 到了明眼人一看,就不太真实的地步。 不过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的。 他这个样子,是真性情,还是装出来的,还要再考察一番。 “小六,爹想吃鱼了。” 陈箓年说这话时,内心略感彷徨。 他的五女婿,就是一个顶级杀手。 每次接到主人的任务,都是那一句“老默,我想吃鱼了”。 “吃鱼啊,行,那我吩咐下人,现在就给你做。”陈珺然道。 “下人做的鱼,我吃不惯。”陈箓年补充道。 闻言,陈珺然一怔:“爹,我不会做菜。” “没让你做。” 陈箓年若有深意,看向花应白。 “他也不会做菜!”陈珺然又道。 “什么?” 陈箓年好奇皱眉:“他不是出身贫苦家庭吗,怎么不会做菜?” “先生早有训诫,君子,远庖厨!还望陈叔恕罪” 花应白脸一红。 算了。 他们陈家,家大业大,人傻钱多。 也不在乎多雇两个御厨。 夜里。 三人吃了一顿简单的团圆饭,看到女儿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一样,开朗活泼,陈箓年真的很欣慰。 就是这个准六女婿,喝个酒,每逢举杯,都要吟诗一首。 实在令人头大。 也不知道小六看上他啥了。 莫非这穷书生的身上,有什么连他都看不透的特长之处? 夜里。 花应白如常一样,一个人回到房间,将书籍摆放到书柜之中,然后就躺在床榻上,渐渐睡去。 月上三竿,外面寒风萧瑟,卷起几片落叶拍打在竹窗上,沙沙作响。 突然,一个诡异的黑影,从窗前掠过。 都不需要开门,身体就奇异的穿透了房门,来到了床榻之前。 一只黑手,隔空探向熟睡的花应白。 恐怖的压迫力,瞬间笼罩整个房间。 花应白只觉得浑身一寒,翻了个身,便猫到了被褥之中。 “起来。” 陈箓年默默盯着他,说道。 一个冰冷的声音,瞬间将那花应白从睡梦中惊醒。 “陈!陈叔?” 花应白揉了揉眼睛,并不害怕。 这深更半夜的,睡得迷迷糊糊,屋子里突然多出一个黑影来,他却全无惧怕。 不由得令陈箓年略感欣赏。 “你,敢不敢跟我去一趟城外的墓葬之地?” 墓葬之地。 是城外北郊的一片荒岭,那些疾苦乞丐和落魄的流民,相传客死在帝都,就会被丢弃到那片区域。 许是埋的人太多了。 那里白天都阴气沉沉的。 更别说是晚上了,寻常人根本就不敢接近。 但这花应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介文弱书生,居然果断答应了下来。 起身穿好衣裳,就跟陈箓年一起离开了帝都城。 墓葬之地,被月光披上了一层银色的面纱,冷冷凄凄切切。 望着走在前面,哈欠连天的花应白,陈箓年不由得轻笑:“小子,你就不怕吗?”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莫怕鬼敲门,我当然不怕。” “浩然正气,无惧邪神么。” “这小子,倒是比表面上看去的,有些意思。” 陈箓年笑了笑,继续前行。 二人来到一片荒岭之中,迎面吹来的夜风,冰寒刺骨。 面对眼前这片空旷荒芜之地,陈箓年缓缓升空,踏着虚空,俯视下方的花应白。 “想要娶我陈箓年的女儿,必须要具备远超他人的胆识,我不在乎你有没有武道根基,但今天,我必须要亲手确认一下,你是否有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勇气,和魄力!” 说罢,他拿起腰间黑色短萧,横持贴于唇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萧声,随之响起。 其声呜然。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一区回魂夜,天涯何处不哀殇! 陈箓年双瞳猛的一收。 一股浩瀚气势,倏的笼罩这片天地。 大地深处传来阵阵轰鸣,使得花应白连站立都异常困难,只见那荒芜凄凉之地,一只散发着光亮的半透明大手,突然破土而出。 接着,越来越多的光影,从地面钻了出来。 那些家伙无一例外,面目恐怖,瞳色猩红,披头散发如行尸走肉般,在萧声的引领下,一起朝着花应白围了上来。 第7章 鱼糊了,真香 那些被唤醒的灵魂体,就像是一群行走在墓葬之地的魔物,越来越多从地面钻出来。 可花应白非但没有后退半步。 反而是冲着其中一道光影跑了过去。 如此一幕,实在令人震撼。 饶是以陈箓年,也不免被这凡人的表现,深感欣赏,“啪”的打了个指响,所有灵魂体全都被定格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小常!” “真的是你吗,小常!” 花应白来到那道光影身前,激动的想要伸手搭住对方的肩膀。 可是,伸出去的手,却从对方的身体穿了过去。 一时间,他悲痛哭泣。 绝望的捶打着胸口。 那种痛,是掩盖不住的。 “你认识他?”陈箓年疑惑皱眉。 “是!” “他和我从小便相识,是我最好的兄弟,可就在上个月,他生了一场大病,撒手人寰,从此我兄弟二人,阴阳两相隔!” 花应白说到这,突然喉咙一甜,喷了口老血。 痛断肝肠! 此情星月可鉴! “花帮我,报仇”那灵魂体,突然开口。 或许是看到了悬浮在高空的仙帝,他那满是血红的眼眸,浮现出一抹强烈的不甘。 “报,报仇?” “你难道不是病死的?” 花应白错愕问道。 “是赵苍澜” 灵魂体低沉说道,随后灵魂瞬间化为一片粉末,随风消散。 与此同时,其他灵魂也接连消散。 化为漫天光粉,扶摇直上,流入大千星河之中。 “他们都是凡人之躯,灵魂力量太弱,不过现在,他们已经解脱,可以魂归星河了。” 陈箓年收回能够御尸驱魂的炸天箫,重新落回地面。 “赵!苍!澜!” “我花应白发誓,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逝去了悲怆的墓葬之地,在冷风中,回荡着一介书生歇斯底里的咆哮。 此恨绵绵,或多或少,也能让陈箓年深切的感受到,这孩子的心境,在这一刻似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回去的路上,经过交谈,陈箓年方才得知,这赵苍兰乃武朝一品重臣,吏部尚书。 掌管吏部的他,三年来,三次用非常手段,在花应白通过笔试之后,以面试将他无情淘汰。 行! 拿不出孝敬的钱,就无法考取功名利禄。 花应白认了。 可他的兄弟,不能白死。 如今有仙帝岳父就在身边,这就是他复仇的唯一希望。 原本孑然一身轻的花应白,因为一个兄弟亡灵的嘱托,而选择改变自己。 复仇,是个好东西,可以最大程度激励一个人,激发出他的潜力。 但同时,也会让一个人,极有可能迷失自我。 他是在这条道路上迷失,还是成长,陈箓年也很想看一看。 翌日清晨,花府大殿中,陈箓年和花应白早已经坐在这里。 “时候也不早了,小翠怎么还没把饭菜端上来呢?” “还有珺然,她不会是没吃饭,就打算去学院了?” “清晨空腹对身体的伤害最大,不行,我得去看看!” 花应白起身面向陈箓年,躬身一拜,随后就要出去。 这时,才瞧见陈珺然满脸雀黑,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 后面小翠和几名下人,分别端来饭菜。 望着心爱之人,脸上全都是碳灰,花应白心疼万分:“珺然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 陈珺然冲着他机灵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端着那黑乎乎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来到了陈箓年的面前。 浓郁的糊味儿,有点呛鼻子。 “这是耗子粑粑?”陈箓年抬起头。 “什么啊!爹爹你不是说,不喜欢下人的手艺嘛,那女儿就冒失,亲自下厨,只可惜,鱼还是糊了” 看到她委屈的模样,尽管陈箓年心知肚明,她这是苦肉计,故意把脸涂黑的。 不过,还是忍不住阵阵心疼。 “我那不过就是随口一说,以后不要再这样为难自己了,咱们陈家又不是请不起厨子。” 陈箓年接过碗来,顶着呛鼻的糊味儿,吃上一口。 比甘草入口还要苦涩三分。 不过,说不出的奇怪,还挺香的! 吃饱喝足。 陈箓年满足的仰了仰头,待女儿梳妆打扮好,这才带着他们两个,来到了无人打扰的房间中。 “我呢,就是一个闲人,原本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 “不过你既然有心变强,那我就拉你一把,至于在未来,你能有多大的成就,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陈箓年手掌一抬,诡异的金色气流,瞬间从掌心翻滚而出,逐渐凝聚成一个巴掌大小的金色旋涡。 还不待那花应白看清楚,就被那道旋涡硬生生给吸了进去。 再次定睛。 自己已然来到了一片仙境之地! 这是一片由白玉石所铺垫而成的巨大广场,广场的周围全都是一样的云海,仿佛天上的仙宫一样,令人震撼。 尤其,在他的面前,是一座极其雄伟震撼的宫殿,万丈高的白色巨门,在陈箓年抬手间,无风自开。 里面传出的灼热气浪,令人如沐春风,浑身力量莫名澎湃。 “这里就是万道图书馆,是我六大仙缘之一,只要是这世间有的法门,里面都会自动衍生出来。” “当然,凡人如何才能修炼的法门,也在其中。” “哦!” 花应白面目僵硬,点了点头,跟着陈箓年一起走进万道图书馆。 里面是金碧辉煌的广阔大殿,在散发着七彩耀斑的光阵之上,悬空漂浮着百万之众的书籍。 熠熠生辉,令人震颤。 万道图书馆,包揽天下万道法门,乃是陈箓年第二喜欢的仙缘。 单凭这个图书馆,他便可世间无敌。 所以,在这个异世大陆,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困境,什么叫做强敌。 “二姐就在那个房间闭关修炼。”陈珺然指着远处一个石壁,说道。 老二陈清歌,其实一直陪伴在陈箓年的识海之中。 只不过,这丫头是个武痴,即便是早已成仙,却依旧要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追求武学之巅的道路上。 声称不虐亲爹,决不出来! 听听! 这孩子多孝顺啊! 以虐爹为人生的终极目标! 想想就让陈箓年,莫名感动 第8章 万道图书馆 “我,要怎样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书?” 站在数以百万计的书籍下方,花应白只觉得一阵触目眩晕。 那些金色光壁之中,缭绕着无数上古符文,单是看上一眼,就给他一种沉重如山的威势。 “这里的书,你拿不到。” “只有我行。” 陈箓年来到他身旁,对准天空中那些书籍,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一本书籍从书海之中坠落而来,顷刻间便出现在了他的掌中。 “这书上怎么没有字?”花应白眉心深拧。 “不要多嘴,看着就好。”陈珺然嘻嘻笑道。 陈箓年拿着这本书,来到旁边找了个椅子坐下,目视着无字天书,突然撕下一页,送入口中。 “吃书!” 花应白震惊了。 搞了半天,这书不是看的,是吃的? “爹爹,这本书什么味儿啊?”陈珺然满目好奇。 “有点煎饼果子的味道。” 陈箓年嚼了嚼,继续撕下来第二页,吃的津津有味。 直到一本书全吃下去。 他的脑海之中,瞬间浮现奇异的运功路径,与此同时,陈箓年瞬间移动,将手指轻触在了花应白的眉心。 眼前的运功路径,犹如一面放映的影像,令花应白大惊失色。 很快,他便按照这个方法,盘膝坐于原地,开始闭目修炼。 凡人,一开始是不知该如何运功的。 但万道图书馆中的宝书,可自动开启修习者的灵窍,这也是为何当年陈箓年,仅修行十年,便天下无敌的原因。 “这本功法,名为小庸成道,和大道无庸截然相反,是专门针对这小子的体质来衍生的。” “不过,它与你所修炼的九星魔天诀,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修炼难度比你的简单许多,但上限,可就差得远了。” “啊?爹爹,那你就不能给他拿本更好的?”陈珺然听了很是不满。 “我给他好的干什么,让他以后比你更强?等吵架的时候,欺负你?” “不会的,小白哥哥他对我真的很好,你说的这些,永远都不可能出现!” “那只是你以为。” 陈箓年无奈摇头。 想当年,他还以为娘子永远都不会冲他发脾气呢。 可结果呢? 还好她不是他的对手 “行了,这本小庸成道虽然不济,但好歹也是天级功法,放到外界足以惊艳世人,你该知足,他更该知足才是。” 陈箓年叹了口气,目视着不远处那紧闭的石门,和女儿就相隔一道石门,他是真想去看看啊。 哪怕就趴门缝,偷偷看一眼也成。 “爹爹,你是不是想二姐了?”陈珺然弱弱问道。 “你说呢?” 陈箓年转过身来,摸着她的头,满眼慈父的浓浓爱意:“你们都是爹的女儿,哪个不是爹的心头肉?” “可是!爹爹喜欢的是男孩!”陈珺然一字一顿,十分憋屈。 啊这! 陈箓年不可置否。 他的确是想要个男孩。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不喜欢女儿。 想要男孩,和喜欢女儿们,并不冲突。 “看来,我果然还不够了解你们啊。” 陈箓年苦笑间,后方,花应白的身上已经出现了冉冉升起的灵光。 随着那一道灵力波动,以水纹状的形式扩散开来,陈珺然顿时大喜。 “小白哥他做到了,他成为一星初灵境武者了!” “大惊小怪。” 陈箓年只道了四个字,便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这本《极乐销魂爪》,是一本邪门爪法,虽然招式狠毒了些,但上手容易,对新人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武技。” “只要你肯勤加修炼,相信不日便可成为这帝都,锋芒毕露的天才。” “想要亲手为你兄弟报仇,并不难。” 吃下第二本书的陈箓年,将其武技精髓,再次传入花应白的识海。 毕竟,他们两个还没成亲。 现在能给这小子的恩泽,也就这么多了。 销魂极乐,极意自在。 其实这套爪法练至大成,信手抓仙,也不过是手到擒来。 没跟他说那么多,就是不希望他小有成绩,就飘了。 那样并不好。 飘,也是需要资本的。 分人而论。 半个月后,醉凰阁二楼,一处歌舞升平的雅间,赵日天左拥右抱,喝得醉醺醺的。 “她!就是一个贱人!天生的水娃荡妇!” “一面受着殿下垂青,一面在府上养着个废物书生,同时还跟一个陌生的小子,手拉着手,好不知耻!” 学院天字班的赵日天,口中的贱人,正是说的陈珺然。 是。 表面上,陈珺然是他的老师,不假。 但论年纪,他比她还要年长两岁呢。 如此冰清美人,何人不爱? 早在那一个夏天,他在灵武堂修炼到力竭,被她抱起送到医堂时,他的这颗心,就彻底被她俘获了。 “赵爷,你说的那个贱人,是什么人啊?”怀里的女子,朱唇轻问,娇滴滴的声音令人酥麻。 尽管她衣不蔽体,但在赵日天的眼中,仍不敌老师的万分之一。 “少废话,我可以骂,但你不行!” 赵日天抬手就是一巴掌。 甩在女子脸上。 女子顿时委屈的掩面抽泣。 “两个男人,你还嫌不够,还要跟第三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既然你胃口这么大,何不多加我一个!” “我到底差在哪儿啊!” 嫉妒,不甘,让赵日天几近发狂,疯狂开撕怀中女子的衣裳。 可是,望着她那浓妆艳抹的脸颊,他又突然觉得有点倒胃口。 和陈老师一比较,怀中美人,瞬间就不香了。 “滚!” 起身一脚将她踢开,赵日天拎着青瓷酒壶,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 心想他堂堂吏部尚书之子,什么样的女人,不是垂手可得? 可为何,连那种穷酸书生,都有资格一尝绝世芳泽,而他就不可以。 “可恶!可恨!可悲啊!” 将酒壶怒摔在地上,吓得远处舞女们,向后齐齐一跳。 赵日天摇摇晃晃,坐在长案前,独自买醉,时不时自嘲而笑。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低着头,手里端着壶美酒,从门外走了进来。 当他将酒壶轻放到长案上时,赵日天迷迷糊糊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衫。 “喂,我什么时候点这瓶酒了,啊?” “这是送行酒,赠送。” 男人抬起脸,赫然就是花应白。 趁着赵日天大醉,全无防备,花应白一爪扫过,便抓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极乐销魂爪! 一探,一收! 一颗鲜红的心脏,已经握在了他的掌中。 第9章 顾忌后果者,弱鸡也 “你!我” 赵日天愣住了。 低头看着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他再抬起头,看向对方的面容。 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这个废物的手上。 噗呜! 一口老血,喷在花应白的身上。 赵日天不甘的攥着他的衣衫,瘫倒在了地上。 “啊!杀人了!” 那些舞女吓破了胆,一个个连滚带爬,逃出了房间。 花应白第一次杀完人,到现在手还有点抖。 不过,他正在努力平复。 坐下来颤抖着自行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想起小时候和何常一起上山打兔,下河抓鱼的画面。 尤其是小常的灵魂,满是不甘的道出那一句,帮我报仇 他那白净的脸庞,逐渐狰狞。 赵府府邸。 一处春色弥漫的房间中,床榻不停摇晃。 “老爷!老爷!” 外面,突然响起一道急促的呼喊声。 惊得赵苍澜一头从被褥中钻了出来。 “怎么了?” 他知道,门外的声音,是护卫统领,高猿。 若是没有什么大事,这高猿也不可能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扰他快活。 哪知,接下来,高猿的话,却是让他一瞬间跌入地狱。 “老爷!少爷他在醉凰阁,被人给暗杀了!” 如同五雷轰顶的一句话。 差点击穿赵苍澜的灵魂。 一旁被褥之中,美妇人也跟着冒出头来,瞬间泪崩:“你说什么,日天他?!” “夫人,少爷他真的死了啊!” 门外,高猿悲痛咆哮。 美妇人听到这话后,两眼一翻,无力的瘫倒了下去。 “第一次杀人,感觉如何?” 花府,凉亭下。 借着迷人的月色,陈箓年抿了一口热茶,抬眼笑问。 坐在他对面的花应白,牙齿咯咯直颤,显然是有些慌了。 “我也不想杀他。” “可他是,他是赵苍澜的儿子,我要报仇,我就要斩草除根,不能留下后患!” 花应白脸色苍白,六神无主。 一旁,陈珺然看了很是心疼。 “小白哥,那赵日天不管怎么说,也是我的学生,其实我比你更痛心,但正如你所言,真要复仇的话,就必须灭他满门才行!” “对爹爹?” 她含着泪,抬头看向父亲。 看到女儿的心,也备受煎熬,陈箓年放下手中茶盏,眼眸平静的犹如一潭清泉。 “斩不斩草,后不后患,那些都是弱者才会去思考的问题。” “就如我敢让这傻小子去万道图书馆一样,我从来都不需要去考虑任何后果。” “因为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存在,有资格让我承担后果。” 昂 听到父亲这话,陈珺然脸一黑。 好。 小时候,母亲和无心叔叔都曾告诫过她,他日若是有机会行走江湖,一定要心狠手辣,不可对敌仁慈。 原来,这些在父亲眼中,都是弱者的表现 “小子,你先回去睡觉,我有话要和我闺女说。”陈箓年吩咐道。 “是” 花应白躬身一拜,起身离去。 “爹,什么事,你非要跟我单独说?”陈珺然很好奇。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想成为一个侠者,还是霸者。” 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要深入的了解女儿。 陈箓年现在也是在尝试,和她多谈谈心。 侠者?霸者?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陈珺然直言。 “是吗。” 望着女儿彷徨的神色,陈箓年漫不经心,捏碎了桌上的一颗核桃。 爆出的微弱气浪,无形间将满院蚊子,悉数斩尽。 “侠者,仁也。” “霸者,无情。” “想要成名于世,无非就这两种选择。” “爹只是想告诉你,你是我陈箓年的女儿,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放手去做,天塌了,我来擎住,地陷了,我来重铸。” “爹”陈珺然错愕抬眼,到现在,她才真切的感受到,父亲的疼爱,竟是这般暖人心脾。 “我知道,你或许是在想,你身为皇家耀星学院的导师,却任由未来夫君杀害自己的学生,这般行径,已经不配为人师表了,对吗?” “是!” 陈珺然重重点头。 如果不是为人师者,她也不必这般纠结。 “好。” “你能这么想,为父很开心。” 什么意思? 陈珺然听不懂。 “学会思考,才能长大。” “没事,无妨。” 陈箓年继续喝茶。 说的太深奥了,怕她陷入迷茫。 “爹,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对我的承诺吗?”简单的,陈珺然也听不明白,索性找点轻松的话题。 小时候? “哦,你是说,你想骑天马,对?” “爹爹果然记得!” “你先别高兴太早,那个天马,原本是产于中州圣域的,不过早年间,那边经历了一场大战,天马在那场圣战中,已经灭绝了。” “好。” 陈珺然失落低头。 小时候,她就听无心说过天马的事,一身洁白毛发,背生双翼的神马,可踏空日行千万里,乃世间巅峰飞行坐骑之一。 只可惜,还没骑过,就灭绝了。 看到女儿这般失落,陈箓年不禁苦笑。 当年发动那场圣战的,正是他的大女婿,叱咤中州的魔宗宗主。 “其实,这天马我虽然没有,但我有比它更好玩的飞行坐骑,闺女,想不想见识见识?” “好!”陈珺然点头。 再次放下茶盏。 陈箓年走出小亭,在院中徘徊了两圈后,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 只见他拿出腰间挂着的炸天萧,缓缓吹奏起来。 这一次。 传来的萧声,极为古怪,听上去好像是天外魔音一般,不由得让陈珺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 不出片刻。 眼前的地面,居然传来一阵动荡。 紧接着。 就是一尊又一尊的黑色棺木,从地面破土而出,缭绕着黑色魔雾,悍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御尸!” 她听说过炸天萧作为爹爹的六大仙缘之一,能够御天地万物。 不过,以前她看到的,都是御魂。 这御尸,还是头一次见到! “这些,就是你说的,比天马更好玩的东西?”她惊讶的来到一面黑棺前。 “嗯。” “别看这些棺木平平无奇,其实里面躺着的,每一个都曾是名动一方的仙人。” “只不过现在,他们都已沦为我的仙奴了。” 仙! 仙奴?! 第10章 各类仙奴,一应俱全 仙级强者,又被称之为天道境强者,乃渡劫之后,与天道平齐的大恐怖存在。 但凡仙级强者,翻山倒海,改换江山,一人对抗一国武者,根本不在话下。 好家伙! 连这样的强者都能收为奴。 而且还是尸奴。 尸奴,纵然没有生前的绝对实力,但至少,它们绝对忠诚。 根本就没有背叛的能力。 听到父亲的话,陈珺然再次屏住呼吸,盯着眼前的黑色棺木,白皙小手不自觉的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一下灰尘。 “所以,这里面的,都是仙?” “不是仙,是仙奴。”陈箓年淡笑道。 随着他袖袍隔空一挥,所有棺木豁然打开,一个个面无血色,闭目沉睡的尸体,全都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些仙,绝大多数都童颜鹤发,仙风道骨。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比较特别。 就诸如第三个棺木中,沉睡着的,是一名脖颈处印着黑色流风印记,下身为碧鳞蛇躯的美貌女子。 诸如第七个棺木之中,是一个梳着中分,怀抱着一颗黑色球体的俊逸少年。 还有第十二个棺木之中,一半白、一半黑,两色分岭的小脑斧。 “老虎还能成仙?”陈珺然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爱了。 这小东西看着不大,和人类一样用两只后脚站立,可爱极了。 “它可不是普通的虎,怎么样,要骑上去试试感觉吗?”陈箓年笑问。 “好啊!” 陈珺然疯狂点头。 “嘎子,出来了。” 陈箓年冲着那只闭目沉睡的小老虎,喊了一声。 闻言,黑白两色的小老虎,从沉睡到苏醒的那一刻,一股霸绝天地的帝王气势,油然而生。 单是一个眼神,就让拥有乾坤境修为的陈珺然,仿佛被吸进对方的神识之中一般,翱翔在迷雾氤氲的奇异空间 “醒来!” 啪! 陈箓年打了个指响。 陈珺然这才清醒过来。 看到这只小老虎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这只仙真可爱,爹爹,你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不好。” 陈箓年果断回绝。 “为什么啊?”陈珺然傲娇叉腰,胸脯起伏了一下。 “因为我不想你们都沦为花瓶。” 陈箓年直言。 他是宠溺女儿。 可是,他也深知,女儿们在仙缘和悟性上,都远远不及他的事实。 想要变强,有些事,有些挑战,都是必须要去经历的。 哪怕是陈箓年,让无心他们去保护女儿们的安全,也只是说,在命在旦夕的时候,才让他们几个高手暗中出手。 不到生死关头,不可相助! “这些仙奴,只有炸天萧才能驾驭,你没有那个能力,不过,可以让你骑一会儿,感受一下。”陈箓年淡笑道。 “那,行!” 不骑白不骑! 陈珺然抓住小老虎脖颈上面的毛,一抬腿,就跨了上去。 坐下来时,毛茸茸的感觉,说不出的美妙。 “抓稳。” 陈箓年吩咐道。 闻言,陈珺然身体略微前倾,用力抓住它后脖颈处的虎毛,同时双腿死死夹住它的身躯。 只见这小老虎抬起头,看了一眼迷人的夜色,突然化为一束星光,消失在了天际。 陈箓年负手立于院中,眸光闪烁着纯金色的流光,无论这只小老虎飞到多远的距离,只要是不离开武朝,他都能看到。 看到女儿开心成那样,他嘴角的笑容,也不自觉的扩大了几分。 果然。 天伦之乐,才是这人世间,最终的追求。 永夜仙宫。 立世方外的绝对禁地,中州大陆任何强大的修行者,都满怀敬畏的仙帝住居。 “夫人,这是四小姐差人从世界树送来的,您看看,这些都是什么啊。” 一袭白色素裙的夏蓉,站在宫堡之外的大青坪上,望着满地奇奇怪怪的小物件,惊奇问道。 这些东西,造型材质,皆十分奇异,她见都没见过。 尤其是那个黑乎乎的棒子,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推动上面的一个小按钮,它还会放电。 “小四也真是的,送来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回来看娘一眼。” “这些,我哪里知道该怎么用啊。” 楚月舞怀抱着小霾,哭笑不得。 还记得,上一次四女儿差人送来的那个什么化妆品,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吃的呢。 吩咐厨子,下锅炖好了鱼,厨子还说这鱼的香味儿,比花香还要香醇。 好在最后夫君及时出现,制止了她。 就差那么一点。 那勺鱼汤,就喝了下去。 还有那个什么高什么夫的,夫君说,那是一种球类运动。 这不,为了这项运动,夫君特意建了眼前这片大青坪。 可是呢? 最终她才知道,原来所谓的高什么夫,不过就是拿个球杆,把地上的球打进远处的小洞中。 这有啥娱乐性可言? 还不如去月亮上挖个洞,蒙上眼睛往里面打,更有乐趣。 “也不知道小四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意中人” 楚月舞发出一声幽叹。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闪掠出一道星光,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 “小!小六?!” 砰! 地面瞬间塌陷。 夏蓉再次定睛,发现夫人已经不见了。 与此同时,飞驰而来的小老虎,在半空中突然脚下急刹,被一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尽管眼前的人类女子,怀抱着一个咯咯直笑的女婴。 尽管小老虎只是尸奴。 可是,在这个人类女人的身上,它还是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压迫感。 那种压迫,或许只比那陈仙帝,略逊一筹! “娘?!” “小六” 母女二人三年多未见,瞬间相拥在了一起。 陈箓年这边,看到小六凭借虎奴回到了永夜仙宫,他也很欣慰。 母女难得团圆,一定会有很多话说的。 “唉,就这一个闺女离我们近,这些年来,居然为了个书生,不敢回家。” “我这么平易近人,善解人意,也不知道她在担忧个锤子。” 陈箓年回过身来,目视着花应白所住的房间。 眉头骤然一拧。 这小子 大半夜的不睡觉。 在屋子里偷偷做什么呢? 窝在角落里,手臂一直在快速抖动,还时不时回头看两眼门窗,莫不是他在 第11章 守株待兔,自不量力 透视! 这一刻,陈箓年眼瞳内的金色流光,突然明亮了起来。 透过花应白的身躯,他这才看清楚。 这小子三更半夜不睡觉,居然是在磨铁。 准确的说,是在磨箭矢 那是袖里箭,顾名思义,能够藏于袖中的箭矢暗器,对于很多杀手而言,这玩意都是出行必备之物。 他想要做什么? 陈箓年突然很好奇。 这小子。 该不会是想要去以卵击石? 清晨。 天还未亮。 陈箓年正在院子里面,挑灯下棋。 棋盘摆放在石桌上,黑白子在上面纵横交错,已成焦局之势。 而坐在这里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是的。 他是在和自己下棋博弈。 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人配做他的对手。 哪怕是下棋,也是一样的。 “嗯守株待兔,看似聪明,实则愚蠢至极。” 陈箓年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 这时,天空中一道星光伴随着黎明破晓,直射而来,顷刻之间便化作一人一虎,出现在了院中。 “爹爹,我回来了!” 陈珺然跳下虎背,甩着莲臂来到了亭下,望着桌面上焦灼的棋局之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守株待兔?” “可这兵力,完全不够啊,我觉得对方这一招应该这么下才对!” 说着,她拿起黑子,就要落下。 啪! 被陈箓年反打手背,疼的她“啊”的一声惨叫。 “你打我!” 陈珺然委屈巴巴。 “告诉你多少遍了,观棋不语。”陈箓年不知何时,已经将她手中的黑子,夺了过来。 “哼,有什么了不起,我去给小白哥哥煮茶去,不给你煮。” 陈箓年:“” 看看,真是个好闺女! “你不必去了,他人不在。” 陈箓年淡笑道。 不在? “这么早,他能去哪儿?” 陈珺然好奇回头,看着父亲一脸笑意盯着棋盘,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守株待兔! 莫非是! “这个大笨蛋!” 陈珺然立刻从纳戒之中,取出了佩剑。 “换上这个再去,还来得及。”陈箓年随手丢过去一套黑色的夜行衣。 “多谢爹爹!” 听闻此话,陈珺然笑颜一展,连忙离开了别苑。 天地为盘,众生为棋。 像陈箓年这样的绝尘仙帝,根本不需要去花应白那边,举手投足间,便可救下他的性命。 不过,既然闺女回来了。 那也就不用他亲自出手了。 此时,天蒙蒙亮,赵府上下,一片哀鸣。 白色的灯笼在晨风摇曳下,恐怖森然。 很多得到悲讯的名门望族,皆来吊丧。 哭声,弥漫在赵府上下。 护卫统领高猿,在这种关键时期,更要保证府上的安全。 “都给老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今天府上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都听清楚了吗!” “是!” 一众护卫,彻夜未眠,熬着黑眼圈齐声喝道。 高猿见状,还是不太放心,吩咐他们继续镇守宅中,他则是一个人走出府邸,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街道上,除了来吊丧的宾客以外,行人不多,能够威胁到赵府的,目前来看,也就只有 高猿看了一眼赵府东面那星望楼,那个高度,如果直接射箭的话,极有可能会在府中护卫失误下,射杀府内的人。 不能存在一丁点儿安全隐患! 高猿神色凝重,朝着星望楼大步而去。 身为赵府护卫统领,对危险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秉承着直觉,他一路来到星望楼门前,可是当他停下脚步的同时,不远处的一个水缸,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水缸的缸壁上,有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孔。 若非眼力强悍之人,难以有所察觉。 好在这一切,已经被他一眼洞悉。 就在他攥着拳头,朝那水缸走去时,躲藏在里面的花应白,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 想不到,这高猿竟是如此敏锐! 惊望着这个魁梧的壮汉,一步步走来,花应白情急之下,只能强行扣动袖里箭。 咻! 一支箭矢迎面飞去。 早有准备的高猿,一把便将飞来的箭矢抓在了手中。 徒手接箭矢! 这就是破元境巅峰武者的能耐! “就这点伎俩也想来埋伏我,找死!” 高猿一声怒吼,突然如泰坦巨猿般,朝着水缸暴冲而去。 强悍的灵力在其身躯凝聚成灵铠,这势如破竹的撞击力,看着都吓人。 “完了!” 花应白认命般咬牙。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衣倩影倏的出现在花应白身前,玉手轻描淡写间,与那高猿挥来的铁拳,隔空相撞。 一瞬沉寂。 高猿脸色惨变。 咻! 一声。 飞了出去。 硬生生的,将远处墙壁砸出一个醒目的“大”字。 “快走!” 陈珺然连忙将花应白从水缸中拉了出来。 可就在这时,后方一道恐怖的能量波动,瞬间让她的俏脸,阴沉到了极点。 来不及多想,陈珺然只能迅速用备好的面纱,遮住了花应白的脸庞。 回过身来时,只见在后方布桩屋顶,一位须发皆白的灰袍老者,正目不斜视的盯着她。 老者雪眉极长,一直从屋顶拖到地上,少说也有丈许长。 小眼睛就跟嵌进了肉中一样,看不出半点眸光。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老者,绰号罗道人,乃赵府重金聘请的最强高手,一直都隐藏在赵府之中,保护着赵苍澜的安全。 他说话间,四面八方手持凶器的赵府护卫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出。 很快就将整条街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快走”花应白左右四顾,并未见到陈仙帝的身影,神色略显绝望,道。 可陈珺然岂能弃他于不顾。 她玉手持剑,直指罗道人,冷漠的眼神,落入罗道人的眼中,让他居然有点看不明白,这女刺客的深浅 “你们这两个刺客,就是杀我儿子的凶手吗!” 赵苍澜终于是在人群中,走了出来。 后方,还跟着一群过来看热闹的宾客。 反正在他们看来,只要有罗道人在,今天这两个小刺客,就插翅难逃。 毕竟像罗道人那样的大能之人,放眼整个武朝,也罕有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