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手段去探案》 第1章 楔子 武国,瑞元五十八年,永城提点刑狱司内。 “大人,门外又来了许多百姓,都是来报幼童丢失的。”一个衙役急步从门外进来汇报。 闻言,鬓角有些花白的提刑官,从桌案上堆积的文卷中抬起了头,十分惊讶:“又是报幼童丢失案的,最近怎么会丢了这么多?” 说罢,提刑官转头又看向了右手边的一排书案,问道。“云枫,让你调查都有哪些州县丢了孩童,你查清楚了吗?” “大人。”提刑官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郎,一堆书信中抬起了头,回道,“现在已查明只有永城城内和附属的五个州县丢失了孩童,这五个州县分别是锦西县,桐杨县、沁源县、昱宁县,宥岚县。” “而且根据这几个州县的县衙内的衙役所说,来报案丢失孩童的人家,家的周围似乎都出现过打扮相似的货郎,并且丢失的人家都曾从这货郎手中中买过东西。”少年郎顿了顿继续说道,“可这五个州县府衙中的衙役们已经全部出动,满城寻找过了,也没有一丝这些货郎的踪迹。所以怀疑他们可能已经全部撤了出去。” “啪”提刑官狠狠的拍了一下书案,“这条线索又断了,查,给我查,除了周围都出现货郎这一点,这些丢失孩童的人家到底还有那些相似之处?” “是。”少年郎拱手称是,转身就要向外走。 “等等,云枫你多带几个人,务必尽早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丢失了这么多孩子,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提刑官吩咐道。 闻言,被叫做云枫的少年郎,出门多点了几个人,从提点刑狱司的后门匆匆离去。 提刑官捏了捏自己发胀的额角,又听外面院外的吵闹声,扶着书案站起了身,“明德,你和我一起,去统计一下加上门外报案的,现在一共丢失了多少孩童?” 话落,又是一个堆满书稿案卷的书案后,站起了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回道:“好的大人。” 中年人拿着一沓案卷,两人一起向前厅而去… 眨眼已半月而过,自提点邢狱司开始查丢失案后,就再没有任何孩童丢失,截止到现在共丢失了一百名5岁以下的孩童,有男童也有女童。 这期间,提点刑狱司没有查到任何孩童的踪迹,甚至连尸体都没有,虽说也查到了诸多线索,但却都是断开的线索,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剩下,最终的一条线索,还个可以继续开展但却毫无必要的线索,那就是这些丢失孩童的人家,都在初一或十五参加过各种庙会,可这些庙会都是无组织的产生的,也都是存在很多年,且这些庙会根本也查不到相连性。 这段时间,永城以及附近的几个州县,全部都人心惶惶的,即使已经被明确告知孩童不会再丢失了,但是这几个州县的人们却还是惶恐不安,甚至所有孩子连门都已经不出了。 就这样又整整追查了两个多月,却还是毫无线索,于是这个案子最终还是传到了京城,由由刑部接手。 可不知怎的,刑部接手后,又调查了一个多月,却还是毫无进展,甚至这个案件还被传播到了京城民间,连带着那边的百姓都开始人心惶惶,担心孩童丢失。 于是为了稳定民心,再加上幼童已经很久没有再丢失过了,便下令封存了此案,待日后有线索后再启。 该案封闭,不再进行调查,而这自然引起的那些丢失幼童家庭的不满。为了压住不满,朝廷发了银两来补助这些家庭,每家三十两。 三十两对于丢失孩子的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有了银钱的补助,自然有很多人家不再去深究,毕竟自己一家一年才挣多少,就算把孩子卖到大户人家,也换不来这么多的银子。 说来也有一点很巧,那就是几乎所有丢失孩子的家庭,生活过都不是很富裕,但此时已经无人再去深究了。 甚至少部分家穷孩子多的人家见识了这件事情后,也开始计划把自己家孩子弄丢,好来骗取银钱,但都被官府识破了,他们只对当时报案的那些人家基于了银钱补偿,其他丢失的一律不管,于是那些故意丢孩子的是做了无用功,很快就消失了。 虽然案件被封,但凶手没抓到的事实,还是让一些真心爱护孩子的人家,惶恐不安,并且他们也看出了这贼的能耐,觉得孩子丢了也是肯定找不回来了。于是便越发看牢自己家十岁以下的孩童,因此这一代的孩子几乎都是在严家看管中长大的,就连那路上年纪小的乞儿甚至都少了很多。 城内人心惶惶,城外的路上,远远的就看着一辆骡车在向前行驶,一个老头赶着骡子,后面的板车上面装着一沓子黄纸,一些纸钱以及两匹纸糊的大马。 赶车的老头嘴里哼着不知是哪儿的小调,手中的小鞭一摇一晃的向前赶着车,却在路过一座新坟时,听到了似哭的声音。 “哷~”黄老头拉住了自己的大骡子,停住了车,坐在前面的车辕上,细细的听着,黄老头确定自己真的听到了哭声,可是黄老头左右望了望,右侧只有这一座新坟,周围洒满了纸钱,旁边只有一棵小树,一眼望去,连个藏人养的地方都没有了,更别说有人哭了 但他确实听到了哭声,黄老头跳下了骡车,他将目光锁向了面前的坟包,沿着坟包转了一圈,就听那哭声十分虚弱,断断续续的,黄老头将自己的头贴在了坟包旁,只听那虚弱的哭声越发明显。 于是黄老头赶紧跑回了骡车上,从车内侧拿出了一把铲和一把撬棍,等返回了坟包前立刻就一铲下去,由于是新坟,所以土十分的松散,没几下就露出了那崭新的棺材盖儿, 那哭声也越发明显。 黄老头将棺材盖儿附近的土挖开,才换上了撬棍,几下下去成功的将棺材盖儿给打开。 这棺材盖一开,就见一个容貌俊丽的女人像睡着一样躺在棺椁之中,而她的寿衣之下两腿之间,似乎还盖着一个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而虚弱的哭声正是从那儿传来。 黄老头眼睛往旁边看了一眼,嘴里念叨了几声,“得罪了,得罪了。”后,才掀开了女人的寿衣裙,裙下赫然就是一个还带着血渍的婴儿,而那婴儿正就是这哭声的来源,但此时哭声已经越来越小了。 黄老头看着虚弱的女婴,抽出了匕首将其母女分离,又探了探女婴身上温度下,赶忙解下自己的外衣给女婴裹上,又怕女婴不知哭了多长时间,饥饿缺水,于是拿出自己的水袋,先给着女婴少沾了两口, 就把她揣到了自己的怀里,用体温给她回暖。 黄老头又飞快的将棺材板给那女人盖上,又快速的铺盖上。然后快步的回到了骡车之上,将自己的大骡子掉转了一个头,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新坟和其碑,然后驾驶着大骡子迅速的向城里医馆跑去。 而那座新坟上面赫然写着爱女许嫣烟之墓… 第2章 许安乐 永城,一个不算偏僻的小巷里,巷口开着一家店铺,店铺门上还挂着白色孝布,扎着白花吊着白灯笼,那白灯笼上白底黑字的孝字,格外的吸人眼球。而在那白布隐隐约约之下的牌匾上,赫然清晰的写着黄记杂货铺几个大字。 那杂货铺门板半虚掩着,一时也分不清是否开了门。这时一个身影从隔壁大街那,窜进了巷子,跑来的是一个身穿着短打布衫,头发有些鸡窝头的少年郎。 他一进巷子,直奔巷口那家杂货店跑去,一把推开了半虚掩的门走了进去,随着他的的动作,阳光瞬间撒进了店铺大堂中,打散了一室阴暗。 少年郎只见大堂柜台旁,一张摇椅正轻微的摇晃,微微走近,就见一个少女手里拿着蒲扇,睡得正香。 少年见状有些生气,一把就推起了少女,“许安乐,黄爷爷都已经过罢头七下葬了,你不应该收拾收拾把店给开了吗?我知道你很伤心,黄爷爷离世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你不更应该振作起来吗,毕竟这店也是黄爷爷的心血呀!” 被推起都没有醒的少女,却被这一声怒吼给吵醒了,许安乐睁开了睡眼轻松的双眼,有些纳闷儿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 “死乾二,你要干什么呀?这大清早的,就来扰人清梦。” “清梦,呲~”被称作乾二的少年郎,怪笑了一声。“麻烦你看看外面的日头,再跟我说扰你清梦,现在已经未时一刻了,你还不开门,白天的生意你还做不做了?” 闻言,许安乐向门外望了一眼,果然日头已有向西的趋势了,“我没说不做生意啊,我只不过是昨天太忙了,一夜没睡而已,临卯时我才忙完,就想眯一下,没想到眯过头了才忘记开门了。” 说罢,许安乐撇撇嘴,不就是忘开了个门吗,之前我开了门,也是晚上缺觉,白天补觉,也没见你这么上纲上线的呀。 乾二似乎看出了许安乐的不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之前无论是新客还是老客,都知道你们家店是在营业,即使你补觉还是会进来买东西什么的,但是出了黄爷爷这件事,你也十天没开门了。你还不及时开门,谁还会知道你在开门做生意。” 乾二顿了顿,“话说你到底在忙什么,前天是黄爷爷的头七,我理解你昨天忙着给黄爷爷下葬忙,可是你昨天晚上又没有开门,你到底在忙什么?” 乾二还未追问完,就被许安乐岔开了话题。“没什么,不说这个了,这白天你不补觉,来干什么来了?” “哎呀,你不说我都要把正事忘了。”乾二一拍脑门,“嗨,这不城东的王家前段时间老爷子刚过完60大寿嘛,王家小辈准备给那老爷子定做寿材,这不碰上了黄爷爷离世,你们家关店嘛。” 乾二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便毫不客气拿起柜子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润润喉,又从旁边抽出了把椅子坐下。“王家听说这边黄爷爷下葬了后,今天清早便让下人来看看开门了没有,好赶紧定制寿材,结果你这门整的跟还关门似的。”乾二撇撇嘴。 “正巧啊,我在酒楼里碰着王家那个小少爷了,就托我问一嘴,看你什么时候开门,有空,他们好来预定。听说是因为那老爷子最近得了风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王家才这么着急,那王家老幺拜托了好几遍,这不小爷我亲自跑一趟,顺便来看看你咋样了。” 许安乐躺在摇椅上,动作未变,神态懒洋洋的,似乎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乾二的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又唠叨了起来。 “许安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谁当时放的大话,就是黄爷爷去世,你连眼泪都不会流一滴的,这又是怎么了?”乾二也知道许安乐和黄老头的感情很深,不仅许安乐,就连他跟黄老头的感情也很深。可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自己的小伙伴,再这么低迷下去了,从小一起长大,他何时见过许安乐这样,便压下了心中的伤心,耍宝的说道。 “而且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还是以活着最重要。说到这儿小爷我就不得不劝你一句了,黄爷爷是去奔赴更年轻的人生了,你也要放宽心,好好的生活,好好维持住黄爷爷留下的生意,黄爷爷头七那天回来,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也告诉你,让你放宽心点儿,别这样天天耷拉着的脸…” 乾二还没说完,就被起身的许安乐,连推带拽的出了杂货铺的门,“去去去,说什么我告诉你不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说罢,一把关上了杂货铺的门。 乾二猝不及防的被推出门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切,小爷还不乐意听呢,就你这个德行,我看谁还管你?” “不好,城门快关了。”乾二余光扫向天空,惊叫出声。 走前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许安乐,今天我还有事,明天我再来找你,生意该做啦,城外那边儿有好多都跟我预定了,我怕你伤心过度才没来的,这订单压的,明天我再来,你务必得把这些订单给处理了,具体的明天我在和你说。”说罢也不待屋里许安乐回答,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巷子。 正如乾二所说的,很久以前许安乐是真的年少轻狂,也放下过就算黄老头去世,她也不会丢掉一滴眼泪的大话,但那真的只是年少轻狂。当成为事实来临的时候,许安乐发现说的什么大话都像放屁一般,真正来临的时候,眼泪的流淌是不由自主的,悲从心来。 许安乐是黄老头从坟里刨出来的这个事情,许安乐是七八岁才知道的,小的时候她很奇怪,自己管黄老头叫爷爷,可为什么他姓黄而自己则姓许? 但那时黄老头总是骗她,说许安乐是他的闺女生的,他是本来算自己的外公,但是自己那个不长眼的闺女,嗯也就是许安乐的娘眼瞎看上了一个渣男,那渣男做了官,就忘恩负义抛弃了他闺女,结束她娘气性太大,还难产而死了。 黄老头还说,他也没想到徐安乐还活着,结果谁知,大晚上停灵呢,就听到里面出现了哭声,一掀开盖,棺里多了个活孩子,那便是许安乐。 许安乐前面还小,还对此信以为真,可慢慢长大了一点,许安乐的性子越发活泼,鬼精鬼精的,既善于和其他人打交道又会说的,常常还没说几句话呢,就把对方的底细都给套了个溜干净。 而许安乐让确定自己跟黄老头不是亲生的消息,也是从隔壁巷子里面最碎嘴的大娘嘴里套出来的。而且她不仅套出了自己是黄老头捡回来的,还套出了黄老头因为干杂货铺这行生意,就从来就没有被说过媒的古老事迹。 其实知道许安乐被捡回来的的人不少,几乎在这片巷子里久住的人都知道,毕竟许安乐被捡过来的时候都快要不行了,几乎在是医馆里常住了,才捡回来一条小命,后来更算是吃百家奶长大的。 第3章 往事 可清楚自己不是黄老头亲生的,小小的许安乐更郁闷了,自己不是黄老头亲生的那自己到底是哪来的,而且年年都被黄老头带着去拜的坟,真的是自己的亲娘吗?虽然自己跟她的姓。 于是在又一年的许安乐的生辰,也就是黄老头捡到她的这一天,他们照常去许安乐的娘坟前祭拜,于是在坟前,许安乐问出了这些疑惑。 黄老头发现自己的‘谎言’露了馅,而此时许安乐也已经将近8岁了,黄老头就不想再隐瞒她了,于是便在许安乐的母亲,许嫣烟的墓前,讲起了许安乐那离奇的出生以及这几年他查到的事情。 黄老头除了说她娘俩是他亲生的,许安乐的娘是他闺女之外的话,其他倒也都没撒谎。 黄老头从事这个行业,认识的人也杂广,人脉人脉也广,于是在他扒出来许安乐又把她放到医馆救治好之后,便想着根据那墓上的名字,寻找一下许安乐的血亲,将许安乐归还,毕竟他一个老头,还经常跑到死人堆里去,养不好这个小孩孩。 结果找了一大圈,只找到了许安乐外公一家已经搬离了永城,不知所踪的消息,以及一些关于许安乐亲生爹娘的爱恨情仇往事 许安乐的外公在永城还挺有名,是为数不多的几位举人老爷之一,但自知自己的文学功底不足以使自己再登一步,又因家中幼子刚出生不久,便没有再选择进京城赶考,而是开了一家书院当教书先生。功名在身,不少学子慕名而来,络绎不绝,也使的许家书院美名在外。 而许安乐的娘就是这许举人的长女,虽为女儿身,但自身才气不浅,要不是其性子太软,还真可考个女官当当,在官场上厮杀。 武国,虽没有完全的男女平等,但还是相较于其他的朝代要更开放一些,朝廷实行不拘一格降人才政策,只要有才气,女子也可科考也可入官,所以女子在书院读书和女子单立女户的,在武国的各个城池中并不少见。 许安乐的亲爹是在许家书院读书的一个穷秀才,两人虽然一个在外南院读书,一个在内汝院读书,但由于两院之间总会有一些诗会,才气比试等活动交际。就是在这些诗会中,许嫣烟被许安乐她亲爹的才气所吸引,并对其心动了。 许安乐她亲爹,黄老头没查出完整的名字,只从附近的邻居口中得知,他家姓赵,乳名叫阿荣。 赵阿荣他是家中独子,上只有寡母,靠他娘每日浆洗才有银钱读书,家虽穷但人很争气,不仅极富才气人也上进,获得了不少书院内教书先生的赏识。 因此许嫣烟将心意告诉了自己的亲爹许举人后,并没有受到反对,许举人并不在意自己女婿的家世有多么好,他只想选一个有真才实学,对女儿好就行,最好能与自己女儿才气相当,这婚后两人可以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何不为一件美事。于是许外公便对你以指导功课为由,留了下来许安乐的亲爹,并暗中试探了赵阿荣的心意。 许安乐娘亲颇具才气,样貌也好看,又有许举人这个强大的助力,早就被评为外南院最想娶的人选,而赵阿荣也没想到,这天大的馅饼竟然也能砸到自己的身上。先不说许嫣嫣自带的才华与相貌,就说婚后所带来的许家助力,赵阿荣相信自己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于是忙不迭的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许举人对眼前的这个才华横溢的弟子十分的满意,见赵阿荣的答应下来也十分的高兴,他也相信以自己的帮忙,赵阿荣定能出人头地,让自己的长女过上更好的生活。可在高兴之下,许举人忘记了一件事,人学问的深浅可跟人品并不像挂钩,他只看到了赵阿荣的才气,却丝毫没看到他的内心不堪。 于是,水到渠成两人定下了亲事,只待这赵阿荣考上举人便立刻成亲。正如赵阿荣所想,对于自家的准女婿,许举人自然教导的更加用心,甚至连着赵阿荣的衣食住行都帮忙操办,更别说什么束修书费都免去了。 因为省了读书费用这一大笔钱,赵阿荣的亲娘可以不再干那么累的活计,也有闲钱滋补一下自己早已操劳过度的身体,许嫣烟就要嫁给赵阿荣,自然也想对以后的婆母好一点,于是便总是拿着一些滋补品赵阿荣家,于是就这样赵阿荣亲娘的身体也慢慢好了,没有后顾之忧的赵阿荣,自然一举夺魁拿下解元,两人便成婚,新婚燕尔也算甜蜜。 就这样又过了三年,许安乐她娘许嫣烟刚被告知有喜了,赵阿荣就因永城距京城较远,需提早进京赶考,刚到腊月就走了。 赵阿荣也不出所望,会试取的了非常好的成绩直通殿试,可没想到在会试看榜时被一个大官的嫡女给看上了,赵阿荣既想一步登天,又想抹杀掉自己抛弃发妻,靠软饭起家的事实,便谎称一心向学,又因家中贫苦无人敢嫁。 那大官嫡女是家中独女,从小受尽宠爱长大甚是单纯,被引的失了一颗芳心之后,赵阿荣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等殿试结束后,赵阿荣已经确定这大官嫡女非他不嫁后,他便又诓骗那嫡女说自己在读书时曾被书院院长威胁,进京赶考前又强行扣住了自己的母亲,非让他功成名就后,回去去娶他家如夜叉般的女儿 ,又编了一些子虚乌有罪名安在了许家身上。 赵阿荣的诉苦,使得那大官嫡女分外生气,想都不想的,就要把自己府上的家丁借给赵阿荣,让他衣锦还乡时,好敲打敲打,教训一下许安乐外公一家。 赵阿荣本来想借着这大官嫡女之手 借刀杀人来着,却没想到这人过于单纯,并没有听出暗示。赵阿荣又怕借刀不成,衣锦还乡时,一些闲言碎语由家丁的口,传到大官嫡女的耳中,使自己失去强大的助力和一步登天的机会,于是便打算先下手为强。 许家给赵阿荣准备的上京银子还剩了不少,赵阿荣便拿着剩下的银子,雇佣了一些杀手,准备回去灭了许安乐外公一家满门 许安乐的外公教书多年,虽不是桃李满天下,但也是有些门道,接到了来自京中的消息,也知赵阿荣已有官身又攀上了高枝,自家无法与其硬碰硬,便紧急变卖了家产,要带着自己的妻子幼子和女儿要离开永城。 可此时许安乐的娘快到临盆的日子了,本就在孕期思念过度,后又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伤心过度,发动了,事发突然没有力气 又过于心如死灰,就这样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尸两命。 追杀在即,许为安乐外公只能忍住伤心 连的灵都没停,就匆匆的为女儿下了葬,为了自己仅有8岁的幼子和老妻,许举人只能收起伤痛匆匆离开,从此隐姓埋名。 但不得不说许家真的藏的很好,黄老头从未停止过寻找,都没找到,后来还是许安乐说不想找了,才停罢。 第4章 生意 许安乐知道与黄老头并非亲生的,但是仍如以前一样,许安乐对那素未谋面的血亲并不感兴趣,甚至对那个亲爹更是厌恶,她还从没见过把软饭吃的这么丧尽天良的。 两人相依为命,黄老头待她更如亲孙女一般,起初黄老头并不想把杂货铺的事宜交给许安乐,毕竟许安乐是个女娃,再加上从事他们这个行当,以后能否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还是个问题。 所以许安乐六岁以前,几乎都是在永城里大巷小巷里胡乱窜着玩耍。小小的许安乐总在空闲的时候疑惑,为什么自己家的杂货铺不像其他店铺一样,随着宵禁的时间就关了,而是要开到丑时。而且夜晚外面宵禁无人能在外头行走,可自己家的店里还是来了很多买东西客人。 黄老头最开始并不知道许安乐能看见这些客人,可慢慢的黄老头发现不对劲了,许安乐晚上睡觉越来越晚,而且在大堂里闪来闪去,似乎是能看见店里来客人一样,黄老头观察了几天越发确定孙女与自己一样拥有阴阳眼。 这才开始带着许安乐一起打理杂货铺的生意了,黄老头几乎是将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了许安乐,如何选木材、造棺材、扎纸人,制黄纸……等等,这也使许安乐逛巷子的时间被迫减少,也避免了许安乐成为闲人,黄老头逐渐让许安乐打理杂货铺内的生意,他则在外面打理一些其他的生意。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十天前,黄老头突然大半夜就从外面回来了,一就把在柜后打瞌睡的许安乐叫醒,就开始交代,絮絮叨叨了三天。这天许安乐早上起来做好饭后,还不见黄老头起来,便觉得有些不安,敲了半天的门还无人来应,许安乐一脚踹开房门,就见黄老头已穿好自己准备的寿衣,在睡梦中去了。 黄老头给自己要用棺材,纸扎都亲手做好了,黄纸什么也备齐齐全全的,丝毫不用都许安乐操心。 时间倒转回前天,是黄老头的头七,所以许安乐早早的就等在了店铺,因为她知道,头七徐老头肯定会回来的,她要好好问问黄老头,为什么当时走的时候不跟她说一。 可是所有的质问,在许安乐才见到他那一眼开始就泣不成声,哽咽着说道,“黄老头,你还知道回来啊。” 黄老头见自己孙女这个,平时看起来无情无义的少女哭成如此模样,也是十分的心疼但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人死如灯灭,身为鬼,他自然不可能在人世间长时间停留,正因为从事与此相关的生意 他更知其中道理,于是只能在诉说了自己的不放心,又不耐其烦的嘱咐了许安乐一些话,便又匆匆返回了地府。 而昨天许安乐说自己忙,也算是真忙,他她忙着消化黄老头跟她嘱咐的那些话,虽然还是平日里的那些絮絮叨叨,但是可能人生来就如此,拥有时不知珍惜,失去时才追悔莫及,所以仅是那几句许安乐早可倒背如流的话,也让她细细回想。 白天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黄老头儿头七一过,许安乐就忙着下葬,待客,操办着黄老头最后的体面。 可晚间闲下来想着黄老头的那些句话,想起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即使许安乐在坚强,可内心还是忍不住伤感,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终究只剩她自己了。许安乐忍不住嗷嗷大哭,一夜没睡就像失眠一样,这也就导致了今天乾二来她这儿,她还躺在躺椅上,满脸倦意。 想着想着,门外传来了,打更士兵敲锣的声音,城中宵禁开始,城中摊位,店铺都忙忙碌碌的开始收摊,关门闭店,而许安乐只是把烛光调暗了些,将杂货铺的屋门开了小一点,就又坐回了柜台之后,拿出纸墨纸墨笔砚,把黄老头临走前,最后重复了空遍的句话写了下来。 ‘助人既是功德,也是因果,切勿参与太多,安安分分维持着现在就好。’许安乐写完这话将笔墨吹干,拿在手里欣赏不禁有些失笑,自己本就不是那好助人的性子,怎可能参与太多因果,黄老头这明显杞人忧天,偏偏自己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了,还真把这句话给写了下来。许安乐此时还不知道,后来她还真如黄老头所说的一样,还真的干了一些助人因果的事情。 随着门上风铃的轻轻摇动,一道声音也传了过来,“哎呀,今天总算开门了,小老板,我还以为今天我又要跑个空呢。” 许安乐闻言抬起了头,一看是一个老熟人,是两条巷子以外主街上珍宝阁的蔡老板,他两年前因病去世了。现在珍宝堂由他大儿子接手,所以蔡老板早早的去地府报到。但由于西北那边打仗死了不少,地府等着投胎的也变得多了,蔡老板还不想那么快忘记自己此生的家人,再加上地府发展也不错,和上边没什么区别,于是蔡老板便打算玩两年在投胎,好好弥补一下此生刚清闲就生病离世了的遗憾。 就因如此,即使蔡老板的儿子经常给他来烧纸钱,但他还是不够花,于是便常常来许安乐他们杂货铺来购买黄纸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许安乐露出一抹笑容,“蔡老板你可是个有福之人呢,以您的运气怎么能让您跑空呢?” 蔡老板摇了摇手,“这可不是我的运气,我是遇到你们家黄老板了,他说你今天准开门,我才来的。” 许安乐一下子抓住了蔡老板话里的重点,忙问,“蔡老板,你看到我爷爷了?” “是啊,要不是看黄老板说的那么肯定,我肯定就不来了。”蔡老板感叹。 “那我爷爷怎么样了?” “嗨,小老板,你放心,他比我们强的多,身上有功德,我今天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安排好,正要去投胎呢。”蔡老板看出了许安乐的担忧,忙说,“我听说地府要留他在地府当公职,黄老板都不干呢,洒洒脱的去投胎了,现在啊都不知道投到哪儿去了”蔡老板摇晃着脑袋又感叹说道,“唉,可惜我没多少功德,不然我也早就去投胎了。” 许安乐这回也听明白了,爷爷那天劝自己的话并不作假,笑着开了口,“您那是不想投胎,要不然不也是轮到您了吗?您不是还想再玩玩吗?” “害,这话可说的不假,我主要还是想看看能不能见着我老婆子,我寻思我俩一起投个胎。” “是啊,要不然说您夫妻夫妻伉俪呢。”许安乐夸赞,“蔡老板,您今天要什么呀?” “小老板,我要五沓黄纸,两件短袄。”蔡老板停下思考了片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小老板再给我扎个小院儿,大点的,我那个上次的小院儿啊太小了,王有德那家伙的院儿都比我大,老板,你给我扎个比他大的。” 王有德,王老板,是珍宝阁的对家,与蔡老板两人活着时候就不对付,这死后更是比这比那。 “嗯好,您放心我一定给你扎个大的。”许安乐边记边宽慰蔡老板。 “行小老板,你多少银钱直接上我儿子那儿要就得了,我今天晚上给他托个梦。”蔡老板得偿所愿心满意足了。 “放心,蔡老板您就算不托梦,我也能去蔡掌柜那要到钱的。” 蔡老板经常在这买东西,所以说许安乐上蔡老板儿子那儿讨债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不像最开始的时候,蔡老板的儿子那时还把许安乐当欺诈的给撵了出去呢,结果是被蔡老板入梦好几天,追着骂了几夜才相信。 其实永城在黄老头开上这杂货铺后,就流传出了这样一句话,就是黄记杂货铺的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拉着东西来向你讨债,如果来了,那一定是你家有人欠了债。 只不过蔡老板一家,年长得一辈去世的都早,而且那时候都是蔡老板在打交道,所以蔡掌柜(蔡老板的大儿子)不了解罢了。 第5章 香火 再说城外,一片坟地里乾二费劲巴力的爬出了坟坑,坐在坑边刚歇一口气,一抬头就被吓得差一点儿又滑到了坟坑里,他赶紧扶住坑边的一棵小树,有些腿软的站了起来,然后四周看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哎呀,你们都要吓死我了。尤其是你牛大姐,平时你不都是魂未到,声先到的吗?今天你怎么不吱声呀,我可是滴了牛眼泪的,你悄无声息的领着一帮人围在我跟前,要是我被吓得摔到坑里,可就要和你们做伴了。” 闻言一个有些圆润的女人,看了看乾二身后并没有多深的坟坑撇了撇嘴,“乾二啊,我就是看着你滴了我才来的,你不滴我们还不来呢,话说我们让你给小老板带的话,你带了没有啊,我们可都着急要呢。” “牛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跟你说了,这几天啊小老板心情不好,连店门都没开,别说你们了,连那些地府来的生意她都没接,你们要这么着急,那你们自己去呗。” 牛大姐一听这话十分的生气,抬起手就想拍了乾二的脑袋,可惜她现在是魂体只能拍了个空,牛大姐十分生气,“我们要能离开,那还要你干什么?” “唉,要我说呀,牛大姐你们就去地府报到呗,这样你们再缺啥少啥,直接通过地府的道就能上安乐她们店,不比这方便吗?”乾二顿了顿,“我这是听说这边又有鬼去地府报到了,我才来的,那你说你们这边要一直没有鬼去地府报到,我也不来了,那你们在急缺什么东西也不没法买吗?”乾二一心想劝他们去地府,除了他可以挖点陪葬品换银钱,还有就是乾二真心觉得地府才是鬼魂们的归宿。 “哎。”牛大姐叹了口气,“乾二啊,你不懂,你就别劝我们了,我们都是有原因的。我们今天来找你,除了问问小老板什么时候能把我们东西送到以外,还有一件事儿。”牛大姐说着把身边的几个鬼扯到了一旁,露出了身后站着的一个高个子的老头。 那老头还没说话,就被乾二认出来了,他忙道,“哎呀,陈大爷呀,真不是我不帮你买东西了,实在是你全家已经搬走了,帮你买东西我们也根本要不回来钱呀。”乾二苦着一张脸。“上回那沓黄纸还是安乐好心送给你的,但你也不能总让她送不是,我说你不行就早点去地府报到,这样你的亲人也没必要非得到你坟前来烧,你才能收东西,你再托梦给你亲人,不烧到不到你坟前,他也烧不到你的手里。” 听了这话,陈老头敷衍的“嗯嗯”了才两声,后又开口,“那个,我不是想让小老板再送我东西,我就想请你帮忙,乾二你帮我把我的墓挖开。” “别别别。”乾二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赶紧松开了手里的小树,往右后侧安全地带移了移。“陈大爷你可别害我,我可不挖有鬼的墓,刨有主的财,这可不符合我家的规矩。” 陈大爷也看出了乾二的抗拒忙解释,“不是,你就当我走了,但你刨了没东西不就行了,我在那财是有主的,那你就当没有东西。”陈大爷继续请求,“乾二,算大爷求你了,我那点儿陪葬品,你就帮我卖了换点钱,让小老板再给我置办点香火,要不然…”陈大爷也叹了一口气,“我怕我等不到我老婆子回来了。” 不去地狱登记报到的鬼魂,想强留在人世间就必须要有足够量的香火供养,所以这些想办法留在人间,不去报到的鬼几乎都需要想办法弄到足够的香火,才能维持他们在人间。否则等于没有香火了,他们再不去地府报到,那就只能消匿在人间了。 听了这话,乾二又忍不住回劝,“陈大爷,我知道你想等你夫人,可是到地府又不是立刻就投胎,要不想投胎,最多可以在地府停留五年再去投胎。你也在世间滞留这么久了,说不定您夫人都已经去地府报到了呢。” “那不能。”陈老爷子毫不迟疑,“生前我和我夫人商量好了,即使他们搬走,我夫人去世后也会回到我这里,我们一起合葬的,人终究还是会落叶归根的。”陈大爷话音一转,声音有些发哑,“而且我也不只有这一个愿望,我还想等等我那失踪的小儿子,我站在这儿,万一我那失踪的小儿子回来,他想起来了,回来寻找,我立刻就能看到。” 听了这话,乾二也不再规劝了,他知道不止是陈老爷子,就是在他面前的这些,停留在这儿的鬼们,几乎都是丢孩子的那些家庭,都想再等等看,自己的孩子什么时候能找回来,即使他们当年都收到了朝廷的补助银后,不再寻找,可是这么多年了,人之将死其言(行)也善,他们又回想起当时那些丢失孩子的样貌,又想起了那些孩子。 就想到这,乾二就觉得人就是有些矛盾,当时用银子的时候都不觉得伤感,这死了反倒想起了那些丢失的孩子了,但这些话乾二也就是想一想,毕竟这些人死都已经死了,还能说些什么。便只能为难的答应,“好,那我这次就破例一次,但只能这一次,没有下次谁都不行。”乾二停顿了一下,环视了一周,他这话可不是只说给陈老爷子听的。 要不是陈老爷子是少数几家没有因为补助银而停止寻找孩子的人家,而且他的家人后辈之所以不在永城,也是因为还在外奔波寻找那个丢失的孩子,乾二才不会动这个侧隐之心。 但是乾二并不打算因为这个好心,开了这个头儿,因此受到惩罚,于是立马把话说死。 见周围的鬼似乎都听进去了,乾二才满意的又开了口。“陈大爷,帮你我也是有条件的,你要答应我 这次陪葬品换的香火你要是用完了,你就要立刻上地府报到。” 陈老爷子听了这话忙不迭的点头,毕竟能多待一段时间也是好的,毕竟时间越长,见到那孩子的几率就越大。见此,乾二才拿出了自己的铲子开始动土。 快过卯时,乾二风尘仆仆的从城外回来,未回家一入城直接就来到了黄记杂货铺,铺门半掩,乾二推开门没有看到躺在躺椅上的人影,还有些意外。 听到后面有响动,乾二绕过前厅来到后院,就发现许安乐手里正劈着竹条,身旁还堆着几样做纸扎的材料。 “一早起来就开始忙,你这几天没开门,昨天来了不少生意。” 许安乐头也不抬,忙着手下的活计,“可不吗,昨天来了好多个大单呢!”手里的竹子被劈完,拿东西的空闲,许安乐看了乾二一眼。“你怎么样?看你这风尘仆仆但又兴奋的劲儿,昨晚你也有不少收获。” “还行,只是找了几个无主的墓而已。” 闻言,许安乐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有着那家传的手艺,大墓不下,天天就去那小坟圈里转。” 乾二听这话,也不觉得自己贪生怕死丢人,“害,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贪生怕死的,那大墓机关重重的,稍有不慎就容易折在里面。再说了上面还有我哥呢,我们家的手艺传承有他放扬光大就够了。” “唉,对了,我昨晚可是也帮你拉了不少的生意,高低你要给我点辛苦费,你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乾二向许安乐诉苦了,自己昨天被鬼吓的差点倒栽进坟坑的事。 “这事起因还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提供货物不及时,他们能突然围在我面前,你必须得给我点儿辛苦费,弥补一下我受伤的心。” “诶,给给给,一定好好弥补你,你回家收拾一下,晚点跟我走一趟,我请你去望春楼吃一顿怎么样?”许安乐听着也觉十分好笑。 “望春楼不好?”乾二有些犹豫,他可从来没去过望春楼。 “有什么不好的?咱们就只是吃顿饭,你可把你那不该有的思想给我收起来。”许安乐一看就知道他想岔了。 “不是不是,望春楼白天也不开。” “放心咱们去就能进去。”许安乐解释,“行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补会觉, 午时我忙好了咱们就去。” 第6章 望春楼 刚到午时,乾二收拾好轻车熟路的拐进了杂货铺的后院 ,熟练的与许安乐一起往大青骡后面的板车上,装着纸扎小院等纸扎用品,俩人把昨天生意定的东西都装好了车,乾二一把挤开了许安乐,坐在了驾车的位置,赶着车从后门出了小巷。 没走多久,就看到珍宝阁的门口挤了不少的人,于是许安乐便让乾二先架着骡车停在一旁,她走进满是人的珍宝阁,去许找蒋掌柜。 “蔡掌柜,你们今天的生意可真不错呀。” 蔡掌柜正在柜台后面,给客人口若悬河的讲着自己手上的这件物品,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右后方响起,一转头见是许安乐,蔡掌柜立刻将手中的物品传给了旁边的小二,让他为客人介绍,才引着许安乐走到了一旁。 “小老板,您这次来,我爹又在你那里的定东西了?”除了他爹,蔡掌柜也想不出别的,许安乐来找自己的理由。 许安乐点了点头,轻车熟路拿出随身小算盘打了几下,“蔡老板订了个纸扎小院,还有一些纸钱,总共算你一两。蔡掌柜你看是你给蒋老板烧过去还是我们去烧?”许安乐看蔡掌柜这儿生意的确是很忙,便多问了一句。 “不麻烦了,不麻烦了,我们去烧,正好我也有段时间没去给我爹烧纸了。小老板,你帮我把东西从后门卸到后院就行了,我这就给你支钱。”说罢,蔡掌柜进店面拿银子去了。 珍宝阁的事宜弄妥当,乾二许安乐又驾着骡车带着东西去了几个不太相熟的人家,有托梦这事儿,也顺顺利利的交货进账了。骡车上的所有的东西都被送了出去,许安乐看了看日头对乾二说,“还有最后一家,走,咱们去望春楼。” 越往望春楼走,街旁边建筑上的装饰也越发开始花花绿绿的,即使是白天这里没有几个人影路过,还是能看出其夜晚的繁华。 乾二有些不自在,毕竟白天驾着骡车这么大的体型,走在这条街上来还是会引起很多人的注目的,于是他便悄悄的跟许安乐咬耳朵,“这不太好,你不是还在孝期吗?黄爷爷这刚过头七 你就去望春楼是不是……” “这有什么的。”许安乐打断了他,“黄老头那天回来,你不是想知道黄老头跟我说什么吗?那我告诉你,黄老头那天清清楚楚的跟我说了,不用我给他守孝,你将你的心揣在肚子里,放心咱们就是吃顿饭,顺便再讨个债。” 骡车停在了望春楼的大门的右侧,拴好车,两人一起走进了望春楼。 “噫,安乐,你怎么来了?”因为送货耽误了些时间,此时已快到了未时,望春楼的姑娘们也都已经起来,在各自房间中梳妆打扮了。 而望春楼的老鸨玫红 这时正站在大厅中指挥着伙计们装扮着大堂,因为楼里又有几个姑娘学成,今天要正式入行,所以晚上有个拍卖会。 “玫姐姐好久不见。”许安乐笑盈盈的和望春楼的老鸨打着招呼。“这是我的总角之交——乾二。” 许安乐为两人相互介绍,两人打过招呼后,许安乐才又笑吟吟的回答,“我不这不是馋你们望春楼的吃食了吗?再加上有些小生意上门,所以我这不就来了。” 一听这话,玫红噗呲的笑出了声,又向后面的小丫鬟交代了几声,便引着许安乐他们走进了楼上的一个包间。 刚一落座,许安宁就直言道“玫姐姐,昨天你们楼的絮柳姑娘和卉柔姑娘在我这儿订了点东西,你们这一片街我也不好拉着这东西进来,你看这回是你们去烧还是我们带烧?” 玫红闻言叹了口气,“安乐呀,还是你帮我去烧,我最近,实在是有些忙不开了,而且我们这些人出城还是不太方便的。我一会儿去拿银子,你们走的时候找我取就行。”由于大厅的装扮还需要玫红的指点,玫红并没有多留,又闲聊了几句便退出了包间。 望春楼——永城最大的花楼,虽然朝廷已经可以允许女子为官吏,女子单立户等政策,但是也是在有才的前提下,可即使再有才,身无分文孤苦无依的,还是没有办法在这世间活得下去,所以还是有很多女子为了生存被迫或是自愿进入了花楼。 但望春楼还和其他的花楼并不一样,望春楼的老鸨玫红,也曾是望春楼的姑娘。曾经的望春楼也跟其他的花楼一样,但自打玫红接任了老鸨,望春楼里的姑娘相较于其他楼里的姑娘多了几分自由,望春楼里的姑娘有权利去拒绝客人,即使是在头一次的竞拍上,也得是价高者入了姑娘的眼,才能成这生意。 还有不同的一点,卉柔姑娘和絮柳姑娘都是望春楼的姑娘,两人得病相继离世,正常这姑娘去世了,她所挣的银钱全归花楼所有,但是望春楼不一样,望春楼的姑娘要是离世了,她们所挣的银钱 有亲人的就还给亲人,没亲人的就像卉柔和絮柳一样,由玫红来保管,用来买她们的身后物品,这次两位姑娘订的东西用的就是她们以前的银钱。 “安安,没想到你竟然与望春楼的老鸨这么熟悉,还真给咱们安排了饭菜。”乾二在玫红走后才问出了声,“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你们怎么认识的?”也不怪乾二好奇,花楼和白事铺虽同属九流,但的确并无太多交集。 许安乐也看出了乾二的满脸好奇,慢悠悠的夹起了一块糖醋鱼塞进嘴里后,才讲起了往事:许安乐跟玫红的相识也纯属是意外,花楼姑娘们再风光再体面,可说实在的她们还是九流最底层的娼妓,没有自由,就连身后事也还是需要靠老鸨们的善心。 而当时望春楼的老鸨,是个惯会做人的,总是假装善心的给那些离世的姑娘们,买一些并不是好木材的棺椁厚葬,以此拉拢着那些考虑身后事,想要能有一个好归宿的姑娘们,对她更加忠心。但下葬后又总会去找那些棺材铺的老板讹钱。 因她这一行为,几乎将永城所有的棺材铺都给得罪了,没有棺材铺再肯做望春楼的生意,也使她这个假装的善心维持不下去了,所以到后面,那些离世的姑娘连不是好木材的棺椁都没有了,直接一卷草席就被扔进坟坑。 玫红有一个从小长大的朋友粉桃,两个人当时一起被卖进了望春楼,两个人从小一起学艺,一起互诉心事,一起学成慢慢长大,两人情如姐妹。可惜那个姑娘福薄,红颜薄命,刚学成出来没两年,便被一个不严重的风寒带走了性命。 那时望春楼的前任老鸨已经把棺材铺都给得罪了,在粉桃离世前,就有两个姑娘被老鸨一卷草席给打发了。玫红实在不忍心跟自己情同姐妹的粉桃,最后就只落得一卷草席,于是便拿着自己所有的银钱,在空闲时间出楼,寻找铺子想买的一个棺材给粉桃。 可每当谈好价钱,一听是送到望春楼的,掌柜就立马选择不做她的生意了,连玫红说什么都不听,将她们轰出了门。当时玫红焦急万分,因为明日粉桃就要下葬了。 见实在是买不到,玫红就想快速返回望春楼去求求老鸨,看将自己所有的银钱都给她,能不能去附近的县城给粉桃买一个棺椁。可玫红走的太急也没看路,就在距离望春楼不远的巷子里,撞到了许安乐。 许安乐刚和乾二他们打完架,散场回家顽皮的一身脏兮兮的像个乞儿一样,再加上刚打完架有些脱力,这一撞挣扎几下都没有起身成功。吓得玫红赶紧抱住许安乐去医馆,虽然经过老大夫的诊治没有什么问题,但玫红还是觉得十分歉意,作为赔礼玫红领着许安乐去吃了,最近刚从南边儿传过来的糖水。 吃糖水的时间,两人闲聊了起来,没几句玫红就被套了套话,暴露了她的身份与最近的苦闷。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许安乐吃着手里的糖水,又通过套话,觉得玫红这人不错 ,便想帮她一下,就告知自家是黄记杂货铺,愿意卖棺椁给玫红,解她的燃眉之急。 因为黄记杂货铺在永城十分有名,大家都知道其棺材的质量,即使望春楼的前任老鸨,再想讹钱拿的棺材,也不敢讹到黄记杂货铺这里,于是粉桃顺顺利利下了葬。 因粉桃这一事之后,望春楼的姑娘们都觉得用自己的银钱给自己买,可比去讨好老鸨要容易的多,而且质量也更好。于是楼里便涌现了一阵买棺椁风,都拜托玫红去帮她们订好备着,虽然这个年岁备棺椁不太吉利,但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不会提前到来,毕竟所有人都想死后有个归宿,而不是用一卷草席就草草就打发了自己的一生。 就这样玫红和许安乐的接触也因此慢慢的多了,也是帮望春楼姑娘买棺材这一事,也让望春楼前任老鸨也发现了玫红的能力与头脑,所以即使她并不是十分喜欢玫红,但还是培养她并将老鸨之位传给了玫红,而玫红也不负她所望,将望春楼发展的很好,并且在那望春楼的前任老鸨离世后,还隆重厚葬了她。 第7章 狗儿 许安乐和乾二在包厢里美美的吃了一顿后,出门找玫红取钱扣除了饭钱,就拿着剩余的银钱,赶着骡车回到杂货铺,因为一会儿他们还要出城去给那两个姑娘烧纸。 永城境内,昱宁县与炎瑜县之间的一座高山上,此时有两匹骏马正奋力的飞驰着。 两匹骏马上坐着一位腰中带刀的中年男子和一位穿着官服的老人,虽都飞快的跑着,但老人骑行的马还是较落后一点,而且上面的老人状态也太好。 不仅是年老身体无力,似乎那老人身体上也受了伤,深色的官服有着不易察觉的印记。老人坚持不住了,手中的缰绳也不再那么用力,马儿也放慢了脚步。 中年男子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远,不禁有些疑惑,一回头就看见老人已经落在后面了,急忙转头上前,“大人,你怎么慢下来了后面还有追兵呢。” 老人自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无法再接受住高强度的奔波,而且后面还有追杀的人,于是他对中年男人摇摇头,“不要管我了,快带着东西走。” “大人……” “不要再说了,兹事体大,快带着走,我们为此死了那么多人,不能再让这回到那些人的手里。快走,藏起来。暂时不要露面,所有的希望就靠你了。快走!”说罢老人努力撑着自己的体力,将自己的马拐到了在了另一条道上。 “大人……”见此中年男人的眼眶红了起来。 “快走!不要为我可惜,我即使不与你分开,我也撑不住多久了,如此还不如再做些贡献,他们认识我定会来寻我,但是对你不太熟悉,所以想要保存好东西,就只有靠你了,走。”老人疲惫。 那中年人也看出了老人的坚决,想起怀里的东西,只能压下难过纵马而去。老人见中年人离开,下马将他的踪迹遮掩了几分,才又返回马上,在自己这边的路上让马多走了几遍,像是有几匹马新踩过的一样,才驱马离开。 老人走后,不足半刻,五六个黑衣人也纵马来到了这里,果不其然如老人的预料,他们仔细查看了踪迹,才按照老人心意一般,朝着老人这边追来。 乾二跟着许安乐回到杂货铺后,先是给铺门上挂上关门牌子,后又回到后院,装了满骡车的纸扎黄纸,才赶着车到了城外。 俩人先将柳絮姑娘和卉柔姑娘,昨晚所订的东西给两个人烧好以后,并没有回城,而是又将骡车往前赶了赶。 最终骡车听到了一个距离永城更远的坟圈,不大的地方却埋着一个个小小的坟包。许安乐和乾二两人从北分工,一人从北向中间一个一个烧,另一个人反之,每一个小坟包两个人都烧了均等的黄纸。 这一片坟,是永城里面所有夭折孩子的归宿,夭折的孩子都被视为不幸的,所以这些孩子都没有办法被埋到自家祖坟。而且这些夭折的孩子除了自己的爹娘就不会再有任何亲人前来上坟,再加上时间一长,随着新的孩子出生,很多夭折年头长一点的孩子都不会再被家人所惦记,更别说是来给烧纸钱。 而且这片坟地,和刚才许安乐给絮柳、卉柔两姑娘烧纸扎品的那片坟地,距离永城都是有一定距离的,一般人都不会往这儿来,甚至有一些去别的地方要经过这里的,都会选择绕路而行,毕竟这边,一片埋着的是夭折的孩子,代表着不幸,另一片则埋着的都是青楼女子。 黄老头十分可怜这些孩子,毕竟早夭的孩子也是需要投胎的,可投胎的人数很多,并不是立刻就能排上的,所以他们在地府也需要银钱生活,可他们身无分文,在地府也过得十分凄惨。 黄老头心善,每次上城外烧东西都会多带一些,给这些孩子们烧一烧,而自打许安乐接手了杂货铺生意之后,也开始慢慢的跟着黄老头城内城外的跑,便也知道其中的缘由,于是每次出城给这一片烧纸,也成了顺手的事情。 两人忙又忙了一个时辰,才将这一片不大,但坟包却很多的孩子坟的黄纸烧完,日头也有了落下的趋势,两人才驾车返回了永城。 赶车还未到城门口,就见离城门不远的城墙根儿底下有一个小小的棚子,那周围围着不少城中的乞丐和一些穿着穿着一看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 两人还有些意外,这马上就快要关城门了,城外怎么还这么多人,但围的人实在太多,也看不清里面到底在干什么,只能隐约的看见有人手中拿着碗。 许安乐两人也没在意,驾车进了城门还没走几步,突然街上窜出来一个身影,一下子就冲到了许安乐和乾二的骡车前。 乾二正赶着车,吓得他一把拉住了骡子上的缰绳,这俩人抬眼看着车前的小男孩,哟,还是个熟人,城中的小乞丐——狗儿。 狗儿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着急没看路,竟然差点儿车给撞了,摸了摸自己心惊肉跳的胸口,一抬头便看到两个比较熟悉的面孔。 乾二把骡车往边上靠了靠停住,才叫过来狗儿,开始训斥:“狗儿,这城门都快关了,你这么着急的往城外冲着干什么?还急的连路都不看,这幸好把我们走的也不快,能把车拉住,如何拉不住,你看你爷爷有没有银钱治你。” 狗儿是城中的一个老乞丐,在城外坟圈子里捡出来的弃婴,本来与许安乐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但狗儿的爷爷,也就是那个捡到狗儿的老乞丐,却也算是是个另类,只要他能乞讨到的银钱,除了买吃的钱,剩下的他都会选择去黄记杂货铺买黄纸。 按那老乞丐的话说,他经常去坟地里去吃那些人祭拜的吃食,但是他不能白吃死人的东西,于是那老乞丐每次去坟地里去捡人家留下的供品,都会给那个坟的主人烧一些黄纸。 就这样许安乐和乾二才认识了几个另类的乞丐,而后来老乞丐捡到并认了狗儿当孙子以后,在城中乞讨时他会带着狗儿,但他只要出城去那些坟地里找供品时,就会将狗儿放到黄记杂货铺门口,于是慢慢的乾二他们也认识了狗儿。 “乾二哥哥,安乐姐姐。”狗儿并没有把乾二的训斥放在心上,反倒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粗瓷碗,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嘿嘿,我听王大叔说,吴大善人在城外放粥了,说是要为他病重的夫人祈福呢。所以我这不寻思着快点去领,好跟爷爷一人一碗,要不然再晚点儿,我怕就领不到两碗了,所以一时有些着急。” 听了这话,两人知道那个被人团团围起来的棚子到底是干什么了,原来是在放粥啊。 许安乐记得自己并没有看到有人端着碗离开,又见狗儿的脸上的确是有些着急,便安慰,“你不要着急,看着点路,别粥没有抢到,反倒让马车给踢一脚。而且我们进来时,城外还没有开始放呢,但是人的确不少了,你要去就大步一点,但是一定要看路。” “是啊,你看着点儿路,在你爷爷心里咒可没你重要,去。”乾二也嘱咐了一句。 狗儿听了这话,心中的焦急也散了几分 。“安乐姐姐,乾二哥哥,那我就先去了,等有空的时候我再找你们去玩。”说罢便向城门外奔去…… 第8章 提刑官之死 一处院落中,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老爷,属下无能请老爷责罚。” 闻言,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生气的将手中的茶盏,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上砸去,“你可不无能,东西没找到,做事也不做干净,还能让消息传出去。” 跪在堂中的黑衣人,将身子俯的更低了,“请老爷责罚。” “行了,看在你跟随我多年的份上,这次我就先饶过你。”太师椅上的男人似想到了什么,“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起身凑近来些。” 一刻钟后,那男人才吩咐完毕,黑衣人又跪下叩了个首,“老爷放心,这次属下定不辱使命。”才起身出门而去。 永城黄记杂货铺。 许安乐推开铺门,在大厅柜子挂上人在后院的木牌子后,就照常在黄记杂货铺后院忙碌着 这一段时间杂货铺生意特别的多,做好王家老爷子需要的寿材后,许安乐还以为能清闲几天呢。谁知这段时间,永城有好几家的老人都相继过了60大寿,又没有固定来往的白事铺,便都来许安乐这定做寿材。 永城的白事铺子不少,而且有些铺子会和一些有脸面的家族达成固定的生意来往,大的家族佣人人数也多,少不了就有需要的地方。 许安乐白日需要忙活准备这些寿材,还有很多晚上的客人订纸扎,所以导致许安乐根本就没有时间再像以前一样,躺在大堂躺椅上补觉了。 许安乐在后院扎着的纸扎,一直忙到午时停下吃了几口饭,就又拿着扎好的纸人回到了大堂,坐在了柜台旁边,手中拿着颜料给纸人上色,刚上到了纸人的腮红,就见一道身影从杂货铺的门外窜了进来,来人正是乾二。 许安乐寻声一看,“呀,你怎么来了?”这段时间许安乐忙,乾二也没轻松到哪儿去,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已经一周没有看到乾二的许安乐,对于乾二的突然到来感到有些惊讶。 “唉,前几天跟着我哥去下了一个大墓,这不才回来嘛,寻思来看看你。”乾二虽然不喜欢下大墓,平常自己也就在小坟圈子里忙到忙到,但如果家里需要他时,他也无法拒绝。 毕竟他跟家里谈好的条件就是,平常的时候不会管乾二干什么,但是如果家里面有事,下大墓需要他,他就必须得回去帮忙。 “不说这个。”乾二可不想自己再回想起苦逼的这几天,赶忙转移话题,“我跟你说一个大事,我刚才路过那个叫什么玉玉司,外面的公告栏,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啊,玉玉司?”许安乐听乾二这个话有点儿懵,永城还有这地方。 “对呀,就是主街那边的那个。” “是提点刑狱司。”一听位置,许安乐恍然大悟。 “对对对,但最重要的是,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乾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说出重点。 “什么。” “就是那里面的大人竟然死了,还是最大的那个。”乾二可算能把重点说出来了。 提点刑狱司最大的那个大人,许安乐知道,听说这个大人是第二次来他们永城做官,第一次是二十年前,那个最大的永城丢失案就是在他在任期间发生的,听说当时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引得怨声满天,但时间已久传言真假难辨,但以他这两年在任来看,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官。 毕竟有他在,连永城的衙门办事都快多了连帮百姓们找丢的东西都找的比上一位大人在任时要快的多。 毕竟百姓们一旦在衙门中得到什么的不公平的对待,跑到提点刑狱司去状告,那位大人都会管的,甚至还有几个衙役因此丢了职位。 所以现在在永城百姓们的心里,那位大人可比永城的父母官要更有威望一些,更得民心些。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位大人看着虽然年老,但也没到会突然去世的年纪啊。”许安乐疑惑。 “就前段时间,我看那个讣告单已经贴有些发黄了,我估计时间不短了,便打听了一下,据说是一周之前,有一个赤脚大夫去昱山采药,下悬崖采摘时看到的,据说是马匹发疯带人掉下山崖摔死的,那马跟人都已经不成样子。”乾二讲述自己打听到的事情。“那赤脚大夫吓得赶紧报官,等到看管昱山境内的县衙派了衙役到后,核对了那身上的官服和腰牌,确定了就是提点刑狱司的那位大人。 “只有那位大人一个人吗?”许安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她总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那么大官职的大人怎么可能一人独自出行,还死在了悬崖之下。 “那我不太清楚,反正据说找到那位大人时,周围就只有这大人自己的尸身,并没有看到其他的。”说完乾二又有些感叹,“唉,听说再过不久 朝廷就会派新的官员来接替官职,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这位大人这么负责任了。” 话落没有得到回应的乾二,看着许安乐有些出神,便轻推了她一下,“安安,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还能走神呢。” 许安乐被乾二这一推,收回了思绪,“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劲,那么大的一个官独自死在了山里,太不正常。” “肯定是不正常啊,那么大一个官儿怎么这都会有几个侍卫。他不小心掉下山崖了,那他的护卫肯定也会施救,就算没救下来,那也会把尸体弄回来啊。”乾二又爆了一个大瓜。“我听小道消息说,那个大人找到尸体的时候,可不像是刚没多久的样子。” “不过呀。”乾二话头一转,“这说不定就是那官场上的勾心斗角陷害腌臜事造成的,做官这种事情,拼的是心机心狠,那位肯定是因此遭遇不测的。但,这可不是咱们这帮百姓能掺和的,再说了就算有不对劲的话,新来上任的官员也一定会查清楚的。”不得不说乾二在某种程度上真相了。 许安乐一想也是,便也不再深想,乾二看许安乐听进去了,便又挑开了话头。 “安安,你不如想一想你自己,你店铺是不是该招招人了。”乾二举起了手里正把玩着的,写着人在后院的木牌。“之前你和黄爷爷,一人在外面跑,另一人看铺子,还忙的过来。可现在你这又要忙着去做寿材,纸扎什么的,还要忙着去给城外的阴魂们烧东西,你这铺子也没人看,而且开的时间也太短了。” “我也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实在没有时间招人,而且我只有下午去城外,上午我一般都会待在后院。所以头天下午没有找我的,一般第二日上午就会再来的。”许安乐画上最后一笔彩色,起身将纸扎放到了一旁。 “你也知道我们与其他白事铺不一样,所以要招的人,我可得好好选选,挑一个合适的。” 第9章 大理寺承 京中大理寺。 “行啊,你小子这次独立破获了一个大案。”同为大理寺承的董源拍了拍程瑾的肩膀,开玩笑的说道。“估计这回的奖励不能少,怎么要不要请哥们出去喝喝酒庆祝一下样。” “当然要请,这次破案,还是要多谢各位兄长的帮助,要不然我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勘破这个案件。”程瑾十分谦虚。 听了这话,董源还要说什么,就被远处跑来的人打断了。“怀玉你怎么还在这儿?大人找你呢,听说上面那位要招你入宫。” 这话一出,董源立刻把自己想要继续调侃的话给咽了下去,转头看向程瑾有些担忧,“怎么突然招你入宫了, 正常赏赐不都直接送到府上的吗?” 董源又看向跑来的人问道,“大人可说了是什么事儿没有?” “没有,但是大人特别着急,怀玉你赶紧过去。” 程瑾也看出自己同僚急迫,“嗯,那两位兄长慢聊,庆祝指之事等我回来再议。” 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大理寺卿的书房,程瑾还没说什么,就被大理寺卿急忙的给带入了宫中。 这一进宫,就直奔了御书房,几人一待就在里面待了三个时辰…… 城中,将军府。 将军夫人在大堂中来回踱着步,手里紧紧拽着帕子,时不时还往外看一眼。而在她的身后,大堂的中间摆着一桌还没有动过的吃食。 一个不怒自威的男子坐在主座上,看着站在门边焦急踱步的女人说道,“夫人,你不要那么着急,瑾儿只是被叫入宫中,还没回来可能是时间耽搁了一点,咱们就先行用膳。” “用用用,用什么膳,你真是一点也不担心瑾儿,你说你堂堂的将军,你一点信息也不知道,儿子为什么被招进宫你都不知道。”程母有些愤怒。 “我知道呀,我怎么不知道,无非就是瑾儿最近刚破了那个大案,入了圣上的眼了,说不定这次被招进宫,就是要夸奖夸奖他呢,又不是第一次被招入宫,你不要那么担忧。” “夸奖。”程母冷笑一声,“亏你还能说出口,要只是夸奖赏赐,能耽误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竟然还能用的下去膳,要我说你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程母都要被自己这个武将夫君给气笑了。 “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程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跑进来的丫鬟打断了。 丫鬟的声音没落下多久,一道挺直如松的身影出现在,大堂内的人视野中,只见了那男子面容俊朗,身材挺拔好一个公子如玉。 程母看到这道身影,刚才还有些暴躁的女人瞬间温柔如水,急忙就要跨过门槛去迎接自己的儿子,年轻男子见状赶紧快步上前,迎上了自己的娘亲。 “娘。”程瑾扶着程母进入了大堂,并将他扶到座位上坐下后,才又进行了简单的梳洗,也落了座。 程家武将家庭,所以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所以这晚膳还没用几口,程母就十分着急的询问,“瑾儿,你怎么突然被召到宫里了,而且还待了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娘,没事。”程瑾咽下嘴里的青菜,“圣上得知我才进大理寺不久,就堪破了一桩奇案,便想看一看我,还给了些赏赐。” “你看看,我就说,召进宫能有什么事,肯定就是给赏赐了呗。”程将军似乎找到了底气对着自己的发妻说道,然后又对着儿子诉苦。“瑾儿,你娘还不信,还把为父好一顿凶呢。” 程夫人白了自家夫君一眼,也不理会他,转头继续询问,“只是赏赐吗?那怎么这么长时间?瑾儿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娘?”都说知子莫如母,程母一看就看出了自家儿子没说实话,隐瞒了一些。 “因为这次案件,圣上十分欣赏我的才能,所以赏赐我升了官职,只不过要离开京城。”程瑾也是瞒不住自己的母亲,便也不打算隐瞒了。 “升职,什么职位?怎么就要离开京城了呢!”程母一听有些着急忙追问。 “提刑狱寺公事,要到永城去。” “永城?提刑狱寺公事?”程将军搭话了,“这个官职好像有些耳熟。”但他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是最近离世的那个,那圣上这次是让你去接受那个职位?” “嗯,是的。” “什么!那原来的官员不是调转,而是死了,怎么能突然死?是怎么死的?瑾儿啊你去那儿会不会有危险啊。”程母一听,自家夫君这话更加担忧了。 这番话程瑾还没回答,程将军就抢了先,“说是马匹失控,从山崖跌落,但具体情况还不得知。” 程母一听这话,也什么都不顾了,说是这个死因,但明眼人谁看不出蹊跷啊,赶紧拉着自家儿子的手说道:“瑾儿,要不去跟圣上求求情,这官职咱不升也罢,你就待在娘跟前儿,待在京城。实在不行那你爹也去求求情,咱们家还是有一些军功傍身的 ,真心去求还是能有挽回的余地的。” “只是离开京城而已,你有必要这么不舍得吗?那你大儿子还在西边儿打仗呢,我怎么也没看你这样,不舍得不让你大儿子去打仗。” 程将军实在不太理解,明明自家儿子是升职了,只是离开京城,自家夫人怎么这般推阻。显然程将军并没有将这个官职,前任官员的死放在心上,虽然那个提刑官死的确实有些蹊跷,但自家儿子年岁不小也有自保的能力了。 “那能一样吗?珩儿从小习武还是个武将,瑾儿是吗?” “瑾儿也是从小被珩儿指导长大。” “可你别忘了,瑾儿小时候可是差点没了,要不是婆母不知道从哪儿求到了那个玉佩,咱们瑾儿还能好起来健康的长到现在吗。”说着程母就想起了,曾经程瑾那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样,眼泪又忍不住的掉了下来,拿着帕子连声哭泣了起来。 程瑾三岁的时候,不知为何生了一场个大病,就连宫中的御医来检查也无济于事,眼看就要不行了。还是程瑾的奶奶——当时将军府的老夫人,不知从哪儿求到了一块玉佩,只说对程瑾有帮助,当时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程家所有人都没有想的太多,便给程瑾带上了。 说来也神奇,程瑾戴上了玉佩后,那效果立竿见影,肉眼可见的程瑾的气色恢复了过来,身体也慢慢的好了起来。但是有一点,就是这块玉佩必须得时刻佩戴在程瑾的身上,一刻也不得离身。 当年,程瑾的身体彻底恢复好之后,程家便想着这么神奇的玉佩必须要好好保管才妥当,便从程瑾的身上取了下来。 可谁知,当夜程瑾竟又发起了高烧,与之前的状态还十分相似。于是当时程府的大家长——程瑾的爷爷一锤定音,让程瑾时时刻刻佩戴着这块儿玉佩,永不离身,就这样程瑾一直到弱冠也没有再生过病。 武将家传,也是为了锻炼他的体魄,自程瑾身子好了以后,便让他跟着程珩开始习武,但是程瑾的习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并不跟程珩一样,是为了成为武将而练的。所以长大之后两兄弟一人成了武将,另一个成为了文官。 第10章 父子交谈 程瑾和程将军赶紧上前哄着程夫人。 “娘,我就只去三年,三年之后我就可以转职了,圣上已经答应了,三年之后就调我回京,回大里寺任职,你放心好了。再说了那边虽离京城不近,但相比起兄长所在的西境距离京城还是要近的多的,我也会注意自己的身体,常给你们来信的。”程瑾先挑了一些自己娘亲最关心的地方说明。 “而且儿子虽不像兄长那样精通武义 但是护着自己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程瑾不断宽慰着程母,经过程瑾和程将军两人不断的虔诚表明这次的赴任很不错,对程瑾今后在官场上也有好处等等,才总算安稳住了程母,放心程瑾被外派。 晚膳过后,程瑾来到了程将军的书房,父子俩面对面坐下,开始交谈。 “瑾儿,这次升职赴任,不仅仅只是让你去接任那个官位那么简单的。”程将军虽说是个武将,但也在官场上也待了很多年,见识了不少的勾心斗角,所以很容易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毕竟以你堪破的这个案子,还入不得圣上的眼,并且还给你官跳一级。” “嗯,这次那边的提刑官无缘无故的死亡,让圣上十分头痛,毕竟提刑官职位的人选可不不是好派遣的。圣上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京中几部暂时移不开人,无人可以派遣。又逢我破获了这个案件,圣上看到了我的才能,便打算把我指派过去,顺便暗中调查一下这任的提刑官到底是如何死的,圣上对此事十分忧心。” “忧心,莫非圣上是怕其中有旧臣的手笔?”程将军一下子就听出了其中的重点。 当今圣上,为君十分开明,在为这些年颁布了很多利国利民的政策,几乎是打造了一个繁荣盛世,国家富强,百姓安康。 要说他唯一会被人说的地方就是他的出身,当今圣上并不是先皇的嫡子,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嫔,生产时难产身亡了,而当时皇后手底下的皇太子也已经弱冠,于是皇后为了维持自己仁慈之名,便把他养在了名下,但是说是养着在,其实就是把当今圣上扔给了宫女看管,纯属自生自灭。 先皇年事已高,身体也不是很好,总是反复无常的生病,先皇还不退位,使得皇太子之名越发虚有名无实,再加上当时的皇太子妃娘家犯了一些事,连带着皇太子都不是很得圣心了。 于是其他几个年岁相当的皇子内心也开始活络了起来,开始明里暗里斗了起来,当时当今圣上年纪还小刚束发,便没有参与到他们几人的争斗。 很快金贵妃的儿子,当时的二皇子耍了一些手段陷害皇太子,碰到了先皇的逆鳞,使得当时的皇太子很快就被废。 但并没有如二皇子所愿,先皇还是迟迟没有立二皇子为皇太子的心,并且还开始调查皇太子的事情了,二皇子坐不住了,怕事情败露,他娘连带着外祖家也要跟着一起吃瓜落,便想拼一把,于是二皇子连同三皇子一起谋反了。 当今圣上说是被皇后宫里的宫女管着让其自生自灭,但是他有一个老嬷嬷,那老嬷嬷曾经受过当今圣上生母婉嫔的恩惠,被婉嫔救了一命,于是当得知婉嫔难产去世后,那老嬷嬷自行请缨去照顾当今圣上。 那嬷嬷是有个大才的,原也是大家女子入宫,没被选中,便想上待上几年,待到了岁数便出宫,在寻个个好亲事嫁人,可却不想还没在宫中作宫几年,听说自家因贪污银两而全家流放,整个京中就只有她一人,因其还受到诬陷差点丢了性命,幸得婉嫔出手相助,于是那嬷嬷便决定到年岁也不出宫,陪在婉嫔身边做个嬷嬷报恩。 婉嫔难产后,嬷嬷选择留在了当今圣上身边,时常照顾着他并且给他讲一些做人的道理。等到当今圣上进入太学开始读书后,他的聪明才智开始展现,他不仅好学,还通过嬷嬷讲的那些做人道理,明白了藏拙的重要性,他一直藏着自己的锋芒,也使得其他皇子根本都没有把他视作对手,将他看在眼里,有些事情也不避讳。 于是在二皇子他们在偷偷收买兵马时,当今圣上也在悄悄的培养着自己的势力,就这样在二皇子和三皇子这他们逼宫时,当今圣上才靠着自己培养的势力救驾有功,成功救下了先皇。 但是先皇的身体,本身就是在靠着那些珍贵药材滋补着延续着,这一被逼宫,气血上涌用,被救后一口气松下去,就没再提的起来,只留下了口谕传位给当今圣上后,便驾崩了。 按理说当今圣上记在当时的皇后名下,当今圣上成为皇帝,皇后也应该安心享福才对,可惜当年收养当今圣上没几年后,皇后又老蚌怀珠生了一个比当今圣上小4岁的皇子。 原本皇后想着自己大儿子被废成为庶人之后还想依靠着这个小儿子,让自己娘家使使力将小儿子推上皇位 万万没想到却让自己的养子给捡了漏。 由于当今圣上还是养在皇后名下的,皇后还是遵了礼法成为了太后,可太后还是不甘心,一直到他的小儿子成为王爷了之后,那太后还时不时联系下娘家旧部和一些支持先皇太子的臣子们,暗戳戳的想搞动作。 当今圣上不是不想根治这帮旧臣,绝了太后的念想,但是在礼法上,太后是他的嫡母抓不抓的到把柄都无法苛责,否则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和那些固板的史官。而那些旧臣,在场官场上多年,根系错乱,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全部除掉必定朝堂会乱。 于是当今圣上一直都在暗戳戳的把关键的职位让自己人掌控着,不让太后和旧臣再能插手进去半点。当今圣上在位多年,已有不少效忠自己的臣子,但那边旧臣拉拢官员的速度也不比圣上这边慢。 两边勾心斗角,也损失了不少的人才,这不这次这个提刑狱寺公事的位置出来了,皇上无人可用,正愁无人用之时程瑾冒了头,程家一直是忠臣,程家只认皇位上的那个人,所以说当今圣上还是挺相信程瑾的,而程瑾被安在了这个地方,也解决了当今圣上的一大心患。 “如果那个提刑官真的是意外死亡,那就相安无事,如果真的是旧臣那边为了在这个职位安插自己的人,而谋杀朝廷命官的话,没查出来将来一定会后患无穷,但是如果查出来,圣上认为说这不定还是一把可以砍动旧臣内部的刀。”程瑾说出了圣上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旧臣那边故意谋杀朝廷命官的话,那这次这趟浑水可是有点难淌了。”程将军有些头痛,“瑾儿以你的聪明才智,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圣上失望的,咱们程家世代为忠,一直都是效忠皇位上的那个人,但是为父想还是想跟你说,一切要以你的安危为重。” “父亲,我会的。” 永城桐杨县小木村,村口大榕树下 “天呐!宋弃儿那个怪胎又坐在河边自言自语了。”一个小姑娘抱着装满衣裳的木盆,路过榕树时,对着正坐在树下绣花的小伙伴说道。 “是啊,他老是那样。”正在绣花的小姑娘又绣了一针,“从小不就是那样嘛,你怎么这次这么大惊小怪的?” “主要是我看到宋铁牛往那边跑了,估计又是想收拾宋弃儿。” “他们上次捉弄宋弃儿不是被村长爷爷给说了吗。” “是啊,所以刚才我听着宋铁牛说,因为上次被训这次要好好的报复宋弃儿,要把他按在水里打一顿。”抱着木盆的小姑娘模仿着宋铁牛的话。 “可他们在河边,不会出事,快,快去找村长爷爷。”说完小姑娘扔下了手中的绣棚,赶紧往村里跑去。 第11章 宋松义离世 等小木村的村长跟着绣花丫头走到河边时就发现一个瘦弱的男孩被几个小子抓着手脚挣扎不开,而领头的有些发胖的小子则抓着那瘦弱男孩已经洗的发白的后衣襟,瘦弱小子整个人都斜在了水面上,那小胖子还在嘴里威胁着。 “让你告黑状,害得我被爷爷训,要我说你就不该跑到河边,要不然我也不能抓住这么好的机会,我看这回谁能给你撑腰。”说着小胖子就要把自己手中的衣襟慢慢松开。 几个大人跟在村长后面看到这一幕都吓坏了,赶紧向前跑快了几步,村长跑不快,只能大喊一声。 “铁牛,你快住手。”那胖小子被吓得一激灵,手瞬间就撒开了,与自己的小班们害怕的后退了几步。 瘦弱的男孩,向河里倒去,好在几个年轻人跑得快,终于在那男孩儿刚掉半个身子入水的时候,就将那男孩儿拽了起来。 此时村长也走到了近处,村长十分生气,“我听说,因为上次你被我训过之后生气了,你就要欺负小忆要报复回来。”小木村村长简直要气坏了。 宋铁牛听此赶紧要为自己狡辩,“爷爷,不是,不是报复,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宋铁牛之所以如此顽劣不听管教,身后还有一帮小跟班,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是小木村村长的亲孙子。 宋铁牛也没想到会那么巧,明明他都已经打听好,没有人看到宋弃儿往河边走,才领着他这帮小跟班来的,没想到还是把爷爷给引来了,而且后面还跟着那么大一堆的叔叔伯伯。宋铁牛只以为是自己倒霉,没有打听明白,丝毫没有想到是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行了,不用跟我说了,回家去跟你爹解释。”小木村的村长十分的生气,上前揪着自己家孙子的耳朵,就往村里去。 “哎呦,爷,爷,疼,耳朵疼。”宋铁牛被拽,疼的呲牙咧嘴。 “你不疼,你怎么会疼呢,你都有本事推人下河了,你多厉害呀!你还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儿疼,给我进去。”小木村的村长,走进自家院子门。 又对着身后抱着被推下河男孩的中年男子说道。“宋大呀,赶紧抱着小忆,去村尾,你宋二爷爷家,让你二爷爷或是你宋三叔给小忆好好看看,这已经入秋了,掉河里可不是件好事,再出钱给小忆开几副药。” “哎,爹我这就去。”宋大一听也没再往院子里进,直接就转身去了位于小木村村后尾的宋松义,宋二爷爷家。 宋松义家,大白天的,但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所有人都聚在了东屋里,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床榻上躺着一个白发的老人,已经十分虚弱了。宋松义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子孙后代,眼里全是慈祥与不舍,强撑着力气细细嘱咐了一番,话还没说完,一口气咽下就没在缓过来,手直接垂了下来,顿时挤在屋里的子孙们,都开始嚎嚎大哭了起来。 宋大抱着宋忆征刚一进院门,就听到了屋里传来了强烈的哭声,赶紧冲到屋内,就得到了宋二爷爷去世的消息,宋松义的大孙子,得知宋大是领宋忆征来看病的,便强忍悲痛给宋忆征把了脉,又给拿了一点驱寒的药物,待两人走后,就回去帮助自家爹娘叔伯开始准备爷爷的后事了。 小木村老村长的家,老村长在堂屋里坐在高座上,而宋铁牛则跪在大堂的上,身后站着一个壮硕的男子,那男子手里拿着柳条狠狠的抽在了宋铁牛的身上,疼的宋铁牛嗷嗷大哭。 “爹,我错了,爹,你别打了我,我知道错了,爷,爷。”宋铁牛边哭边求饶。 宋铁牛他娘看着自己儿子被打,哭的这么惨,也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她看了看坐在上座的公公以及自家丈夫的手里,挥的毫不手软的柳条,顿时缩了缩头,她不敢帮自己的儿子求情,但又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儿子受罪,便跑到厨房帮着自家大嫂收拾东西,准备一会等大哥拿了药回来,帮忙煎药给送去。 宋大一走进院,就听到了那熟悉的哭声,知道宋铁牛正被教训着,自家侄子是该好好教训本不该打断,但宋二爷爷离世这事也很急,也不敢多耽搁,赶紧把药和宋忆征去送到了自家娘子那里,又匆匆的返回了堂屋,在老村长耳边说了几句。 老村长听宋大说完,手里的茶水都有些拿不稳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前两天还看见看着二伯呢,快快快快。”老村长招呼还在打孙子的二儿子,“算了,别打了,跟我一起去宋二爷家,走走走。”说着也不管已经被打的趴在了地上的宋铁牛了,转头就带着两个儿子上了村后尾宋松义家。 而宋铁牛的娘听到了屋里外的响动,出来一看主事的人都走了,自己儿子被打的趴在地上无人管,止不住的哭还没有力气站起来了,赶紧心疼的上前扶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嘴里还絮絮叨叨的,“你就是不长记性,因为欺负人挨了几次的打,还是这样,什么时候你能长一点儿记性,记吃不记打的…” 快过申时,距离永城城门不远的官路上有一辆牛车从远处而来,跟随着进城的队伍一点点的向城里进发。 许安乐拨动着算盘,进行着自黄老头离世后第一次盘账,也是杂货铺一月一次的盘账,听见有车轮声,许安乐一抬头就见门口缓缓停下了一辆牛车。 一个衣衫有些发白但却干净非常的青年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一进门见只有许安乐一人,只得上前询问,“姑娘,我想问一下黄记杂货铺的掌柜在吗?” “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啊,我,我是小木村的,我叫宋宜昌。”青年说到这里有些停顿,缓了缓又说道,“我是来报丧的,我们家我爷爷离世了。” “小木村?”许安乐有些疑惑。“你爷爷是宋松义吗?” “是的。”青年男子十分悲痛,“我爷爷就是宋松义,五日前我爷爷离世了,所以我特意过来报丧。” “离世了,怎么这么突然?可是得了什么疾病?”许安乐十分惊讶,她曾在黄老头的葬礼上看到过宋松义爷爷,可黄老头办葬礼的时候,那个老爷子身体还十分健壮,这怎么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就离世了呢。 “并无疾症,应是年岁已高。”宋宜昌如实回答。 从永城到小木村赶车需要一天的路程,许安乐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她收拾东西也需要时间,若今日出发必定会连夜赶路。 而且许安乐还不只是收拾东西就可以去这么简单的,她要去小木村算上路程和葬礼最少也要三天之后才能回来,那这段时间店铺的事情也需要要找人托付一番。 所以许安乐便打算明天一早再出发,这样天将黑她们就可以到达小木村了,于是许安乐便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给了宋宜昌听,青年并无异议,虽然他是天黑赶路来的,但此番还是要以客人为主。 许安乐领着宋宜昌到城中的客栈暂住了一晚,解决了住宿问题,才又拐到了乾二的住所,跟乾二说了自己要前往小木村的事情,让他这几天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杂货铺帮忙,并又叮嘱乾二这两天都不要再帮她接任何的生意了。 叮嘱完乾二,许安乐一回到杂货铺就把店门给关了,今夜这生意许安乐也不打算做了,因为今天晚上她要熬夜,她打算按照黄老头给自己备的纸扎品规格,熬夜做上一套,明日带过去,毕竟以宋松义和黄老头的情谊来讲,这个葬礼可不是只随随便便就能去参加的。 第12章 遇袭 说起来黄老头也是个孤儿,是被他师傅收养的,虽说也有几个师兄弟,但也不知是何原由,在黄老头还没收养许安乐前,那些是兄弟就相继离世了,再加上他因为从事这个行当,也从来没有媒人上门搭过线没有家庭,所以直到有些年岁了,捡到了许安乐才总算有一个人可以作陪,哦,还要算上一个距离不是很近,但年年要通信的宋松义,黄老头跟宋松义的认识那还是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根据黄老头师门的规定,凡学成弟子不能在同一城讨生活,所以在黄老头跟师傅学习了手艺以后,便如前面师兄一般出去游历一番,寻一个地方开一间属于自己的的店铺,于是黄老头从武国的大南边开始北上。 永城地界有一条由西至东贯穿整个境内的的河流,叫洋河,这条河供给着整个境内百姓吃喝和农作物的生长。黄老头那时还很年轻气盛,因此在永城西边的瑞城得罪了人,被追着打了一路,那些人是真下了死手,黄老头被硬生生的逼着跳了洋河才逃过一劫。 可黄老头被揍得浑身都是伤,洋河的水流也很急,在水里根本都没有多少存活的几率,岸上的人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放过了黄老头。 黄老头在洋河的湍流中沉沉浮浮,好在有一块浮木沿着水流飘过,他一把抓住,可惜浮木很小不足以让黄老头爬上去,他只能半个身子抱住木头,随着洋河的河水向下游漂去。 黄老头在河水里漂了一夜,因为受伤严重,又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一夜,早已经没了意识,虚虚的挂在那木浮木上,整个人好似马上就要掉在河里淹死了,没松手全靠着黄老头的本能意识。 天无绝人之路,黄老头飘到了小木村的附近,太阳升起,农家人开始下地干活,宋松义来河边打水浇自家菜园,一到河边就看到了河中间漂着的黄老头,宋松义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把黄老头给救了出来,并回家让自家老爹给黄老头进行了医治。 就这样,黄老头在宋松义家待了一个半月才养好了伤,因有着救命之且两人年纪相仿,还没待黄老头养好伤,两人便称兄道弟了起来。 伤好后,黄老头又启程开始寻找,也是有缘分,黄老头成功的在永城安了家,待安置好便给自己的好兄弟宋松义回了一封信,开启了这长久的友情,你一封我一封,就这样两人一直从年少联系到年老。 第二日清晨阳光撒进屋子,街道上渐渐热闹了起来,许安乐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她从大堂的躺椅上站了起来,揉了揉眼去开了门,来人正是宋松义的小孙子宋宜昌。 在宋宜昌的帮助下,两人将许安乐一夜的劳动成果装上了牛车和马车,刚装好要出发时,乾二也来了,许安乐又和乾二嘱咐了两句,便与宋宜昌一起驾车出了城门,前往小木村。 距离永城境内,200里外的一条官路上。 两匹高头大马正在奔驰着,前方的骏马忽然停了下来,转头回望,“青柏,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达永城境内。” “少爷,还有不足200里,我们就能进入永城的境内,差不多四天左右,我们就可以到达永城主城内。”青柏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又说道,“少爷,我们已经连续赶路好几日了,你要注意着自己的身体啊,我看前方距我们不足六十里有一家驿站,我们天黑就能到,不如我们今天休息一下,让马匹也能好好休息整一下。”青柏提议。 程瑾想了想这几日着急赶路,的确没怎么休息,连坐下的马匹也都出现了倦态 ,于是便同意了青柏的提议。 两人继续往前走,就在路过距离驿站不足十里的一片密林时,林里突然冲出了数十道的黑衣人直直向程瑾两人攻来。 程瑾两人皆知前任提刑官之死,这其中若是有旧臣的手笔,那此番去上任定是十分凶险不能安稳,于是两人都随身都佩戴着武器,不敢有半分懈怠。 青柏是程府的家生子,他和他的哥哥青松,两人分别是与程瑾程珩一起长大的,两人更是一直跟随着这二位公子习武,虽然程瑾受训练武艺的强度是不够培养武将的,但自小青柏就是跟着他哥哥青松一起与大少爷训练的,所以说青柏的身手完全是按武将培养的。 当年程瑾他大哥程珩要去西边打仗,放了两人自由身,带走了青松。程瑾还想着让青柏也一起去,去那边建功立业,好混个官当当有一番作为。可没想到青柏就是不愿,非说要保护在少爷身边,死也不去,所以让他跟着程珩去西面的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这几番交手下来,程景和青柏都知道来人并不是什么善茬,更是将心里的警觉提提高了几分。正如程瑾所说的,虽然没有他兄长和青柏的身手那么好,但毕竟是武将世家,武学深渊,相比起其他炼武者也是毫不逊色即使人数再多,两人还是应付的过来。 只不过途中有三个急转了方向,从青柏那边向程瑾这攻来,程瑾以一对七,一时不稳闪躲时不小心磕到了后方的石壁上 ,稀碎的咔嚓声响起,但程瑾打的激烈并没有听到。 程瑾靠着矫健的身姿,终于和青柏成功的将来偷袭的黑衣人全部斩杀,此时程瑾才有时间细细的打量这些偷袭的人。 程瑾用剑尖调开了,明显是那群黑衣人领头的黑衣人的面罩,抬起死尸的下颚,程瑾在他的下颚和脖子连接处看到了一个不是很明显的印记,那是代表着死侍的印记,又接连掀开几个黑衣人的面罩,身上皆是有那种标识。 又搜查了半天也就只在领头黑衣人的怀里搜出来了一个带着芙蓉花样写着三字的铜牌,但丝毫看不出他们来自那个组织。 虽然程瑾与青柏还是不知道这是谁家派来的死侍,但能派来死侍的家庭,必定不是寻常人家。程瑾心中的猜测又多了几分,不可否认这次的任职,开始有意思起来了。 许安乐和宋宜昌两人一前一后的赶着车,终于在太阳快落山时算看到了小木村的身影,炊烟袅袅。 两个人赶着车到了村口,许安乐一眼就看到一个瘦弱小男孩,正坐在村口大榕树的下面,像是跟谁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而许安乐的目光却被这个小男孩所吸引住,原因无他,因为这小男孩儿身边竟然有一抹有阴魂,这让许安乐感觉十分惊讶。 因为阴魂是不会常伴在生人的身边的,就算有一些阴魂想伴随在带给他执念的人身边,也只有上地府报到了以后,并在七月十五中元节这天才能返回到他所思念的那个人的身边伴随一天。 可今年的中元节已经过完,而且看那阴魂的状态和那小孩的反应也不像是只陪伴一两天的。可如果那个阴魂没有到地府报到那就更加奇怪,因为没有到地府报到的阴魂是不可能离开自己的身骸的。 可偏偏那个阴魂不仅一直伴随在那个男孩左右,还跟那个男孩在进行交流,除非那男孩拿了那阴魂躯骸的一部分。许安乐又想起来一种可能,可看着那男孩身上单薄的衣衫,许安乐又将这个想法给自我否认了。 ‘那男孩根本就不可能随身藏有那个阴魂的骸体,所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太专注了,许安乐的骡车也慢慢的停了下来。 宋宜昌在前面赶车,走着走着却听不到后面有车的声音了,有些疑惑,他一转过身就见许安乐怔怔的的望着某个方向。 宋宜昌顺着许安乐视线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宋忆征。 第13章 宋忆征or宋弃儿 在宋宜昌眼里宋忆征此时还在跟着周围的空气不知道比划什么,宋宜昌还以为许安乐是对宋忆征的行为感到害怕的不敢进村了呢,忙上前做解释,“那是我们村的小孩叫宋忆征,他平常就是这样喜欢自言自语的,但不是疯病,你不用觉得害怕。” 闻言,许安乐诡异的看了宋宜昌一眼,心里暗想看来这村里的人都没有看出这宋忆征真正问题啊。 许安乐和宋宜昌停下车在这交谈,而那边正跟宋忆征说话的阴魂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向许安乐这边看来,又低头和宋忆征说了几句,那男孩一抬头就重撞上了许安乐的目光,两人隔着不远相互对望了一眼,眼中闪出异样的光光,但快就移开了。 许安乐跟着宋宜昌继续向村尾走去,心里暗爽,没想到这次来竟然还能有意外收获,看样子那男孩也有十一二岁,也是个有阴阳眼的主,这可是个看店的好人选,不过那个阴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看来就算想笼络人才也要等宋爷爷葬礼后,查清楚了再说。 许安乐到达小木村的当晚就是宋松义的头七,于是第二日天一亮,宋松义家就开始送葬了,许安乐跟随着送葬的队伍远远的坠在后面,不禁有些感叹生死无常,明明不到一个月前这宋爷爷去参加黄老头的葬礼时,精神抖擞身体硬朗的,可真没想到不到一个月后自己居然就参加了他的葬礼。 一番流程走过,棺椁入土,宋松义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送葬队伍返回宋家,宋家人开始招待前来吊唁的宾客,酒足饭饱以后,时间已经来到了未时。由于许安乐是一个姑娘家,此时若赶回永城必定要走夜路不安全,宋家人便又留了许安乐一夜,许安乐本就没打算那么快的走,她还想弄明白那个阴魂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她相中的这号人选到底能不能用,所以顺势就留了下来。 宾客散尽收拾完满园狼藉,许安乐开始了她的套话行动,首选当然是她最熟悉的宋宜昌,毕竟两人在路上也聊了一路,许安乐也对他十分了解。但套话肯定不能那么直白,许安乐便和宋家人提出想看看这小木村长什么样,以及当年爷爷被救起的那条河时,果不其然宋宜昌被家里人给推了出来,去领许安乐游览小木村。 两人边走边聊,看完村子里两人又到了河边,许安乐的套话也来到了重点。“你们小木村这景色可真不错,山清水秀的,人也热情。”许安乐话头一转,“话说今天怎么没看见那个自言自语的小孩。” 宋宜昌还没说话,一个正在河边洗衣服的小姑娘插话了,“你问的是宋弃儿吗?我听铁牛说他被他堂哥带上山了。” “宋弃儿?”许安乐懵了,不是叫宋忆征吗?难道这村里有两个这样的。 宋宜昌也看出了许安乐的疑惑,赶紧冲那小姑娘训斥道,“宋明珠,说过多少次了,小忆叫宋忆征不叫宋弃儿,你年岁也不小了,不要和那些皮猴子一样乱叫。” 闻言,小姑娘垂下了头悄悄地撇了撇嘴,但表面上还是乖巧的认错,“我知道了堂叔。”宋明珠是宋宜昌大爷爷家的曾孙女。 训斥过小姑娘后,宋宜昌又给许安乐解释。“他就叫宋忆征,当年他娘正怀他的时候,西边征兵,每家必须得出一个壮劳力,要是不出就必须花银子,宋忆征他奶偏心不喜欢他爹,又贪图那征兵的银子,就把这名额给了宋忆征他爹,大勇叔。” “大勇叔虽然老实,但是心里清楚,如果他这一去征兵,自己媳妇儿和孩子在自家老娘手下肯定没有活路,当时也没想到西边会打仗,就想着过两年就回来了,便以他去当兵换得两家分了家。当时宋忆征他奶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毕竟分出去的那点儿东西还不如征兵银钱给的多。”说到这儿宋宜昌撇撇嘴,及看不上宋忆征他奶的做法。 “当兵之前两人就分了家,这征兵的赢钱自然归宋忆征家所有,之后把那老太太气坏了,然后天天就去宋忆征他家院外指桑骂槐,这宋忆征他娘一过世,不说对自己的孙子好点儿,还试图霸占他家的院儿跟地。不仅如此,还在外面直接就喊宋忆征,无父无母是没人要的孩子,弃儿,这上梁不正下梁歪,除了老太太的大孙子,其他的都有样学样,就这样这名字就传开了,大人虽然不说,但这些小家伙们可不知道轻重。哎,也不知道大勇叔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呢。”宋宜昌叹了口气。 “无父无母?那宋忆征他娘是怎么离世的?” “娟婶啊,娟婶的离世有很大原因也是因为宋忆征他奶,大勇叔去当兵了,娟婶怀着孕本来就是思念大勇叔,结果那老太太因为没有得到大勇叔当兵的银钱,天天在院外头指桑骂槐,娟婶没有好心情整天忧心忡忡的,所以生小忆的时候就差点难产,元气大伤,又熬了五六年,在小忆还不到六岁的时候,生了场风寒没撑住就没了,所以小忆这么多年都是靠村里人在帮顾,吃百家饭长大。” 这回许安乐总算能确认了那阴魂的身份,以及宋忆征对阴魂亲近的态度了,但是到底是怎么离开躯体,长伴生人左右的原因还是没搞清楚,所以还是要继续套话。“那宋忆征他娘娘家那边没有亲戚了吗?没有人能照顾?” “娟婶那边,我听说好像也没有亲人了,据说娟婶是在花楼里出生的,她娘是花楼里的清倌,但却被一个富家子弟给骗了身心,许诺会将娟婶她娘赎出来,但直到娟婶她娘快生产了,他也没将她赎出来,反倒消失了,就只留下了一块玉。 后来娟婶被生了出来,她娘把所有的爱都落在了身上,为了替娟婶脱离贱籍,就把娟婶买到了大户的慈善人家,想着到了一定年纪活干的好了,主家就会放其自由身,就算没被放自由身,奴籍也比贱籍要好。 娟婶被那家大户人家的小姐选择了贴身丫鬟,如她们所想一般那小姐待娟婶如亲身姊妹般,并许诺待她出嫁之后就还给娟婶自由身,可万万没想到一切都被去大户人家做客的表少爷上也给打乱了。 那表少爷是个顽固好色的性子,还天不怕地不怕,一眼便看中了娟婶,想让娟婶做他通房,娟婶不愿他便要设计让其他丫鬟给娟婶下药,好轻薄了她生米煮成熟饭,可没想到娟婶在那府中做事多年,待人也极和善,此事自然是没能成功。 可没想到那表少爷因此由爱生恨,不仅去他娘所在的花楼弄死了娟婶她娘,还诬陷娟婶偷了他东西,打算将娟婶发卖,还好娟婶从小伺候的小姐,不忍心娟婶被诬陷发卖,就暗中把娟婶的卖身契还给了她,并悄悄的将娟婶放出了府。 娟婶去花楼里投奔自己的娘,可没想到等到的确实前几日自己的娘就被乱棍打死的消息。而且那表少爷也还不打算放过娟婶 ,得知娟婶跑了之后还在那城里大肆败坏娟婶的名声,就这样娟婶不仅要忍着自己娘过世的悲痛,还有被周围的指指点点,最终还是投了河。 但幸好被大勇叔路过救了,大勇叔不在意名声,娟婶为了报救命之恩,因为有一个平稳的生活,于是不顾宋忆征他奶的反对,两人成了亲,所以娟婶娘家那边也没人了。” 第14章 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宋宜昌在许安乐左问一句右问一句的套话中,把宋忆征的家底都给唠干净了。 “说起来不仅小忆可怜,我觉得娟婶也挺可怜的。”许安乐又附和一句。“娘家没有亲人了,净身出嫁,有这么草草离世,那岂不是也没给小忆留下念想” “那倒也不是,还有一块娟婶他那爹留下的玉佩呢,娟婶从小带到大的。我还见过呢,是块顶顶好玉,。”宋宜昌的音调又小了几分。“娟婶去世后,小忆现在一直将那玉戴在身上,头几年小忆他奶不仅想以小忆无父无母把地和屋子要回去,还打过小忆那块玉的主意呢,但都没成功,后被族长和村长教训了,才消停了。” 闻言,许安乐觉得自己想弄明白的这件事情,突破点应该就在那块玉上,都说玉有灵还养人,而玉牌向来是安魂养生的利器。看来是时候要接近接近了宋忆征了。 可能是因为许安乐在,宋家的晚饭格外的早,用过饭许安乐借口独处自己出了宋家的门,许安乐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宋忆征,正准备回宋家时,就见一帮小子叽叽喳喳的从她身边走过。 “铁牛哥,那怪胎又去河边了,我看了这回河边一个人一个人都没有。”一个头发凌乱的小男孩吸了吸自己的鼻涕,“咱们还报复去吗?” “报复,报复。”被围在中间的小胖子一听这话,‘啪’的一声打在了小男孩的头上 ,“报复个头啊,上次不也确定宋弃儿周围没人才去的吗,但还是被抓了个现行,太邪性了,我这身上的伤才好,我可不想再趴几天。” 宋铁牛这话也一下子让大家伙想到了上次‘报复’,凡是参与上回那事的都没逃了一顿打,想着想着就不禁打起了寒颤,纷纷转移话题,叽叽喳喳的跑远了。 许安乐止住了往宋家走的脚步,转身就去了河边。 一到河边,许安乐就见宋忆征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他身边的阴魂则一脸慈爱的看着他时不时还给予一些回应,随着许安乐的靠近,宋忆征警觉的看向了许安乐。 许安乐没有搭理宋忆征,而是先和那阴魂打了一个招呼,“宋夫人初次正式见面,我是永城杂货铺掌柜许安乐。”一听到许安乐跟自己身边的娘亲打招呼,宋忆征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许安乐见阴魂并未出声,只是点头回应后,又将目光移到了宋忆征惊讶的脸上。 “宋忆征幸会,我虽刚到小木村不久,到还是听说了你很多事情的。”许安乐挑了挑眉,“没错,有你所想,我和你一样都有阴阳眼,只不过我们的阴阳眼还是不同的。” 许安乐的阴阳眼是娘胎自带天生而成的,而宋忆征的阴阳眼却是后天形成的,根据古籍记载阴阳眼只有两种形成方式,一种就是靠修炼相关术法而成的,像黄老头一样。还有一种就是经历了生死,明明已经离世,几天后却又活过来了的人才可能会形成,也就是俗说的‘过阴’。而宋忆征,许安乐认为他是第二种,虽然他没有‘过阴’,但可能是因为年纪小阳气不旺,再加上身边长时间有阴魂陪伴,太多阴气入体,像‘过阴’了一遍似的,才逐渐形成了阴阳眼。 许安乐也没客道几句便直达命题说道,“我对你很感兴趣,但我对你身边的宋夫人更感兴趣,听说宋夫人给你留了一块玉,我能看看吗?”许安乐说完也不看宋忆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宋夫人。 果然宋忆征一听,紧紧地抓住自己胸口的玉后退了一步,那宋夫人看许安乐定定的看着自己,又见自家儿子的动作,轻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宋忆征的脑袋低声说了什么,宋忆征才松开手,十分不情愿的将玉递了出来。 玉一到手,触感温润表面无瑕,果然如宋宜昌说的一样是块好玉,许安乐仔细打量着这块玉石,不放过一丝问题,果不其然,如果不仔细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圆润的白玉中竟飘着丝丝红痕,许安乐心中有了猜想。 “怪不得你明明没去地府报到,魂体还能离开躯体,留在生人身边,这玉生前在你的心头血里泡过!”许安乐十分笃定。 宋夫人点了点头,“没错,离世前我就知道此次我可能熬不过去了,我实在是无法只丢我年少的儿子留在这世间。年少时曾听过一江湖游士讲过一秘法,再加上我也有这东西,就试一试。”宋夫人笑了笑,“没想到真成功了。” “糊涂。”许安乐闻言怒喝,“你可知施展这秘术,魂体离开躯体后,你将无法再去地府,只能留在这人间直到消散,再无来世了吗?” “什么?娘,你从来也没说过这事啊。”一听这话宋忆征急了。 宋夫人拍了拍着急的宋忆征安慰道,“没事忆儿,你看娘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以后还能看你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娘能陪着你一辈子。” “可…”宋忆征又想说什么,却被宋夫人打断了。 “放心,只要玉在,娘就在,娘肯定会陪着你的……” “别骗人了。”许安乐制止了宋夫人继续哄骗宋仪征,“我相信你应该感受到了,你的魂体在慢慢变弱,即使玉石再能养魂,也只是暂缓你消散的时间,你已经离世五、六年了,正常你不去地府报道,一年前就该消散这人间了,这玉石虽然帮了你,但你的婚礼绝对撑不到这小子成亲。”许安乐指了指宋忆征。 “什么,那娘你快去地府,不你不能去地府了,那,那怎么办啊?”许安乐残酷的揭开了这个事实,使得宋忆征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语无伦次的,再也不复刚见面那种如小狼般的劲了。 “你别急,也不是立刻就会消散。”许安乐见宋忆征这样,有点儿良心不安,总觉得像欺负小孩一样,连忙解释。 “魂体都是需要吸收香火的,不去地府报到留在人间的魂体,更是需要香火的维持,我之所以所以说你娘即使有玉石也坚持不到你成亲,就是因为她离世之后选择留在人了间,但她却没有吸食到一点香火,所以即使玉石可以延缓她的消散,没有香火的供应,她也会消失。” “那有了香火是不是我娘就能一直留在世间。”宋忆征也不哭了,忙问道。 “嗯。”许安乐点点头,“只要一直有香火贡品吸食,还真能如你娘所说,能陪你一生。”许安乐话音一转,“但是,你娘毕竟有五、六年没有吸食过香火了,要先将亏空补上,所以刚开始的香火品质自然不能低。” “那好的香火太贵了,忆儿,没事娘能看着你成就人心满意足了。”宋夫人在嫁宋大勇以后,又筹钱将自己母亲给重新下葬了,并且年年都去祭拜,她自然知道好的香和寿材的价钱。 宋忆征没搭理他娘说的这话,而是看向许安乐,“你这么懂,那你……” “当然,刚才我就自我介绍了,我是黄记杂货铺的掌柜。也是这家白事铺子的东家,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香和寿材。”许安乐知道宋忆征要问什么,直接敞亮的回道。 闻言宋忆征眼睛亮了亮,“你刚才来时说过,除了对我娘,你对我也感兴趣?” “当然,我对你的阴阳眼很有兴趣,我的白事铺子可跟寻常的白事铺子不一样,我的客人可不止活人。正好我缺一个有阴阳眼的伙计,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走,这样你娘香火也有了着落。”许安乐抛出了橄榄枝。 第15章 新伙计就位 许安乐还真是想要这个伙计,毕竟世间有阴阳眼的人生还是少数的,虽说许安乐可以招一个合眼缘的普通伙计,让他日常使用牛眼泪,像乾二一样也是可以的。 但安乐真心觉得太麻烦了,毕竟真让一个十几年没有见过鬼魂的人,贸然见识到他们店铺里的那些鬼客人,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所以眼前这个仅通过阴气刺激就后天形成了完整阴阳眼,并且从小身边就有鬼魂陪伴和交流这样人,简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最合适的人选。 而且宋忆征的身世,简直太符合她们白事铺子的调性了,毕竟从黄老头开始,他们仨都是无爹无娘的那种。 宋忆征对许安乐的提议十分的心动,他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家娘亲的变化,的确不像小时候娘可以长时间陪在他身边,现在娘亲一天里几乎只能出来半天,其他时间都要在玉石里面养着,他知道许安乐说的那些预测不是在骗他。可如果离开小木村,娘亲会同意吗?爹还没回来,如果爹打完仗回来找不到他们了怎么办? 宋忆征有些纠结,若是不去,娘又怎么办?他还是觉得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娘比较重要,他心中其实偏向和许安乐走的意图更大,但这事他现在不能答应,毕竟娘一直希望的他留在小木村等爹回来,所以如果要走也必须得先做好娘的工作。宋忆征边想边频频看向宋夫人,他真的现在就想商量,但是许安乐在场,此事还真不好开展。 许安乐看出了宋忆征的异动,但也看出了他的顾虑,便也没强迫他,现在就给出答回答,“我在村尾宋松义家住,我明天是不到巳时就会离开小木村,所以如果你要想了和我走,那你就明天在巳时之前到宋松义找我,当然如果我离开小木村之前没有看到你来,我就当做你并不接受我的邀约。” 许安乐说罢,就转身走向了村子,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母子。 第二日一早,宋家院子里热闹了起来,空气中还夹杂着那独属于烹煮粮食的香气。许安乐推开房门,就见宋宜昌的母亲——宋三婶正捧着一个大海碗从厨屋走了出来。 一见许安乐忙招呼道,“安乐,起了呀,正好饭也好了,洗洗漱,在堂屋吃饭啊。” “嗯,三婶我稍后就到。”许安乐回应了宋三婶儿一声,就走到了缸边打水洗漱。 收拾妥当,许安乐进了堂屋 就发现餐桌上多了一个意想不到,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人宋忆征。 此时宋忆征手里正拿着番薯,在嘴里啃的正香,宋忆征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尤其是吃宋松义家的饭吃的最多,所以对于他在这儿吃饭,其他宋家人根本见怪不怪了。 而许安乐一见到了宋忆征,也就知道自己这个伙计人选算是稳了,倒也也没多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吃过饭后,许安乐就要准备启程回永城了,宋家人都出了院门来送,但见宋忆征也上了骡车,就感觉有些奇怪了,忙询问,“小忆,你怎么也上安乐的车了?” “我听说许姐姐她家铺子在招伙计,我这年纪也不小了,也不能再在村子里天天上别人家蹭饭了,然后我就问了许姐姐我可不可以,许姐姐好心就收留了我。”宋忆征解释,许安乐自动就在他嘴里变成了许姐姐。“许姐姐一会儿带我去村长家说一声,我就跟去永城了。” “嗯,跟着安乐总比待在村子里要好的多。”宋家人听此也纷纷点头,他们倒真觉得宋忆征跟着许安乐去当伙计,要比待在村里好,毕竟去当伙计好歹也有个银钱进项,还不用被他奶奶天天追骂是没有爹娘要的野孩子。 而且他们相信许安乐,也知道她的铺子在哪儿,也相信以黄老头的人品养不出拐孩子的孩子,所以很放心许安乐带走宋忆征,但毕竟还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多嘱咐了几句。 又听说她们要去村长家,便又派出了宋宜昌去跟她们做村长的工作,毕竟他们知道相信许安乐,不代表村长知道相信啊。 宋宜昌领着这许安乐她俩,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来到了村长的家,一进到了院子里就见村长坐在小凳子上,手中拿着一个小锤正在敲敲打打。 村长见宋一昌和领着他家那位客人和宋忆征一起进来还觉得有些奇怪。宋宜昌是经常来,但宋忆征虽说是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但自从宋铁牛长大了一点儿跟宋忆征不对付了以后,就几乎很少来他家了。 还没等村长说话,宋宜昌就开口,“三伯,一大早就忙着呢。” “村长伯伯好。”宋忆征乖乖上前打了招呼,许安乐虽没吱声,但是也在身后点头打了个招呼。 “三伯,小忆要去永城了,所以特地过来给你打个招呼。”宋宜昌也不绕弯子。 “永城?和谁啊?”村长惊讶出声。 “村长和我一起,我们店铺正在招伙计,宋忆征十分合适。”许安乐言简意赅的说了来意。 “去永城当伙计,不行,小忆,你还这么小跑那么远,永城人生地不熟的…”村长还没说完就被宋忆征给打断了。 “村长伯伯,我年岁挺不小了,再过两三年我也可以去县上打零工了,这只不过是早了三年而已。我从小就在各家救济长大,我这已经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了,各家余粮都不多,我真不好再如此了,而且也是我主动要去,许姐姐才肯招我。” 这时宋宜昌别开始帮腔,“是啊三伯,安乐店铺正好缺个伙计,又听说了小忆起了善心,才肯招小忆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她爷爷和我爷爷过命兄弟,她爷爷就是黄宇境。” 宋宜昌一说名字村长想起来了,黄老头儿年轻时被救起来,后除了经常与宋松义通信以外,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会从永城过来到小木村过年,所以村里的人也都认识黄老头,只是黄老头渐渐年纪大了,又收养了许安乐才不往这边来了。 一听是故人之孙,村长才放下几分心中的顾虑,仔细想想又觉得此事对于宋忆征还是十分有利的,既能赚得银钱,在熟人的店里还不会受欺负。于是在宋宜昌的助攻下,村长便同意了宋忆征和许安乐走,只是走前又悄摸的嘱咐了宋忆征几句。 这几句话至于嘱咐的什么,许安乐并没有打听,只是在他嘱咐的时候就出了院门,在骡车上等着了。宋忆征出来之后,小木村村长和宋宜昌一起将两人送出了村口,见两人的车渐渐远去,才返回了村子里 许安乐赶着骡车,宋忆征坐在后面的板车上,骡子在官路上慢慢悠悠的走着,两人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时辰,也不知是不是中午就干粮的水有问题还是怎的,宋忆征突然就肚子疼了,想要去出个恭。 于是许安乐只能赶紧把骡车赶到了,周围有茂密草丛的官路旁将他放下,等宋忆征钻进草丛,才又把骡车赶到阴凉处在那儿等着。 许安乐正百般无聊的等着宋忆征出来,就听见由马蹄声从远处而来,许安乐就见有两匹马一前一后从远处向自己这边跑来,许安乐一眼就看到了跑在前面马匹上的男子。 那来人剑眉星目面容十分俊朗,周身还散发着独属于读书人的那种温润气息,但却又与平常读书人又有不同,那温润气息中还混杂着一丝丝的侠气,混杂但不违和,整个人的气场十分独特,引得许安乐也不禁多看两眼。 可是马匹速度很快,很快就掠过了许安乐的骡车,继续向东边跑去。马匹刚走不久,宋忆征也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爬上骡车两人便一起驾着车 继续往永城走去。 第16章 毫无线索 “少爷,我们怎么不去永城上任,反倒是绕过了永城往桐杨县走啊,就算要查案那上任之后拿了官权再去查,不查的更详细吗?”清柏这个问题憋了一路,总算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我们既然已知这事背后可能有旧臣的手笔,那么我们想查清上任提刑官的死,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而且那些官衙要说的能说的,都已经在那儿白纸黑字的登着了,即使我们再问也不会再有什么进展,反倒容易打草惊蛇,而我们这样这样还没上任,悄无声息的去,才不引人注目。” “根据线索,我们查到被杀的提刑官是从沁源县进的山,少爷,你不是说要调查前任提刑官进山走的路线吗?那我们不应该是先去沁源县,为什么反倒来发现尸体的桐杨县境内呀?”清柏又问出了他另一个疑惑。 前任提刑官死的禺山坐立在桐杨县和沁源县中间。沁源县在禺山的北面,桐杨县在禺山的南边,生活在禺山周围的两县居民都依靠着禺山生活。 当收到传书,程瑾他们听说前任的提刑官是从沁源县入的禺山,但尸体却是确实在桐杨县境内发现的,程瑾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如果真如上报所说是马匹发疯,那这距离路线也太过长了,当即决定绕路来调查。 调查前任提刑官到底走了哪个路线,如果真的是追杀,那这些路线上必定有很多来不及销毁的蛛丝马迹。可明明说是要从头开始查进禺山的路线,却没去沁源县,而是直接绕到尸体被发现的桐杨县境内,这让青柏很是不解。 “禺山面积广大,其中地形复杂路线众多,我们想要寻找他真实走的路线很难,我们已知他死在了桐杨县境内的地点,我们倒不如反着来更简单一些,而且说不定我们还能再查出一些尸体现场,被遗漏的线索。” 程瑾狠狠的夹了一下马腹,让马再跑快了几分,“如果这事后面真的有旧臣的手柄,那我离京的时候,估计旧臣那边也都得到了消息,肯定会预估出我们正常的脚程,什么时候会到达永城上任。所以我们赶紧过去查一查,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快点返回永城。挺追杀我也不少,在正常的时间内我没有到达永城就任,还没被他们那些人灭掉,那么必定会有人查觉出不对,永城里面我们还要查,切勿打草惊蛇。”青柏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也赶紧驱马追上。 一座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大院里。 “老爷。”一个黑衣人先是敲了几下房门才推门而进,敲门声打断了正在书房中作画的男人。 “老爷,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禺山附近所有的尾巴全部都扫除干,相信不会再有任何蛛丝马迹会被查出来。” “干净了就好。”作画的男子放下了手中的豪笔笑道,“黑二,干的不错辛苦了,一会儿去帐房领银钱,好好休息休息。” “不敢,是属下职责所在。老爷,但黑六给我传过来一些消息,黑三。”黑衣人在这个停顿的空隙,看了看书桌后面男人的脸色,咬咬牙说道。“黑三所带领的队伍似乎全军覆没了。” “哼,我就知道没用的东西。”男人一听,脸色瞬间有些铁青。“给机会也抓不住,幸好我就没指着他这事情能成,让你又去打扫了一遍他留下来的尾巴。他上次的失败给我提了一个醒,还好这次没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他的身上,要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老爷英明。”黑衣人连忙附和。 “行了,你去领赏,好好休息休息,待黑六回来也让他直接去领赏,不用再到我面前来了。 “是,老爷。” 禺山那头一处崖底密林中。 “少爷,这儿就是官衙汇报的发现前任提刑官尸体的地方。”程瑾闻言左右看了看,只看到了被压塌折断的树枝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便也不打算做停留。 “相信这个地方官府肯定该查的都查了,我们直接向上走看看,确定坠崖的地方,我们直接反向找回去,看看那路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的,少爷。” 程瑾和青柏两人走走停停走走停停靠着一点点印痕不明显的马蹄印,才终于确定了前任提刑官由沁源县到桐杨县的路线,但却没有发现丝毫线索。 “我们来迟了一步,看来先说已经被打扫干净了,看来这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这幕后推手就算不是旧城那边人,也必定是个位居高位的主。”程瑾叹了一口气。 “那少爷我们还查吗?” “查,但是这边是肯定不行了,我们还是得回提点刑狱司的书房查一查,外面好动手脚衙内可不一定,但我们还是要快一点回去。一会儿我们就连夜赶路,如果到的时候城门还没有开,我们就在外先对付一夜,待明天城门一开,我们直接入城,上任。” 再说许安乐那边,许安乐带着宋忆征赶着骡车,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到达了永城的城门口。 还没走近许安乐就发现了跟以往不同的地方那个连续一个月施粥的粥铺竟然被撤掉了。往常围满乞丐和贫苦平民的地方也空荡了出来,显得这城门十分的冷清。 许安乐正排队入城,一眼就看到了在旁边小门前,只通行人的进城队伍中,拿着碗排队的狗儿,跟狗儿打了声招呼。 狗儿也看到了许安乐,也不排了,颠儿颠儿的就跑了过来,“安乐姐姐,你回来啦。” “嗯,狗儿,这也不早了,你怎么还在城外?不会还是要上城外来领粥?”许安乐惊讶,以狗儿的消息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外面不施粥了呀。 “唉,是啊。”狗儿有些失落的说。“本来听说王大叔说,吴家今日可能不施粥了,我没信,我还以为还能有一日,结果”狗儿撇撇嘴。 “可能不施粥了,那说明今天本来会施粥的,那怎么就突然不施了呢。” “可能是因为吴家夫人病逝了。”狗儿想了想说道,“昨日,王大叔和我说,施粥的那两个丫鬟说悄悄话的时候被他听到了,好像说她们府的夫人可能不行了。如果夫人真病逝了的话,那就不会再施粥了,毕竟这施粥也是替吴夫人祈求才施的。所以王大叔说今日他不来了,我不信我想来碰运气,可是谁想到那吴夫人可能真的过世了。” “唉,怪不得。”许安乐点点头。然后看向狗儿,“狗儿,那你晚上有饭吃吗?要不然你跟我回去。”许安乐提议。 “有,爷爷一会儿应该就从城外回来了,放心,安乐姐姐我饿不到的。” 这个时候狗儿又看到了坐在骡车上,比他大几岁的宋忆征问道,“安乐姐姐,这是啊。” “哦,忘了给你介绍,他叫宋忆征,是我店里新招的伙计,以后果然你常来,慢慢你俩就能熟悉起来了。” 介绍完,许安乐又把狗儿介绍给了宋忆征,说着说着,伴随着进城队伍缓缓的往前,几人进入了城内。 进了城,因在两个方向,没走两步许安乐两人和狗儿分开了。许安乐回到店铺里,并没有在大堂的柜子后面看见乾二,便先让宋忆征在大堂等着,她则牵着骡子走后门去了后院。 惊讶的是,后院也没有乾二的身影,许安乐便想先将骡子安置好。 刚拴好骡子,乾二声音从前面传了出来,“哎,小鬼,你是来卖东西的吗?但我们店要关门了,你明天再来。”说着就要将宋忆征推出门外。 第17章 新官上任 许安乐在院子里拴好骡子,一回到大堂就看到了背着行囊的正要将宋忆征往外推的乾二,乾二也听到了身后传来响动,一回头就看到了许安乐。 “安安,你回来啦。” “嗯刚到,你别往外推了,那不是客人,是我们店新招的伙计——宋忆征。”许安乐看了眼手还在宋忆征身上的乾二,说道。 “伙计?”乾二一听这话,立马放开了手,然后走到了许安乐身边,揽着她的肩走到了一旁,开始嘀嘀咕了起来。“安乐你不是说要找个合适的吗?那小子看着年纪可不大,能行吗?” “我跟你说他就是最合适的,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吗,至于为什么说他是最合适的。”说到这儿许安乐微微卖了个关子,“看你这打扮,这是晚上有生意了?” 乾二点点头,“我听说最近城外又走了几个,想着估计你也快回来,最晚也就明天了,我寻思今天晚上我先出去一趟。” “噢,那你先把牛眼泪滴上。” “滴,这么早干嘛?我可不想在城里就看着阴魂。”乾二不解。 “滴了,你就能看出来我的这个伙计有多合适了。” 一听这话,乾二想也没想的就从怀中拿出了牛眼泪,对着自己的眼睛滴了两滴,“那我可得看看到底是有什么奇特之处。” 乾二这一转头没做准备好悬没被吓个半死,“我天,吓我一跳,这外头日光大亮,店里可都来客人了。” “不是,那是那小子的娘,那小子也有阴阳眼,虽不是天生的,但也是后天形成较稳定的一种呀,而且又有从小跟阴魂打交道的经历,是不是再适合不过了。” 乾二打量了那母子二人几眼,再一想,嚯,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人选啊。随即走到了宋忆征的面前,看都没看宋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头。 “小兄弟见谅啊!刚才我还以为你是客人,我又着急关门,所以动作粗鲁了些。我叫乾二,是安安的好兄弟,好好干,我跟你说跟着你们老板混绝对有前途。” 乾二又在宋忆征面前吹嘘了不少许安乐的好话,直到外面日头已经落下,乾二怕城门关了,才停止了继续吹嘘,急匆匆的背着行囊到城外去了。 刚过卯时,“吱呀”一声,永城的城门被守城士兵从里面打开,正遵守在城门外的程瑾两人见城门已开,立刻驱马上前。 守城士兵本还想阻拦查验,青柏掏出包袱中的委任状在士兵面前晃了晃,士兵一见委任状后立刻就将两人放行。 因此时时间还早,街上也只有零星几个人,所以两人进城之后便没有再骑着马,而是牵着从城门口走到了提点刑狱司的门外。 两人站定,青柏上前敲门,敲了好半天,才有一个门房衙役一脸睡眼惺忪的来开府门,那衙役并没有将府门打开多大的间距,只够将头伸出了门外。 衙役伸着头左右看了看,才看向站在门下的两人。“提刑司还没到开门的时候呢,来这么早干什么?还敲门,要办案就在外头候着。”说着就要把门给关住,青柏眼疾手快的将手中剑鞘往缝隙一插,巨响的咣当一声,把门房衙役吓得一激灵。 “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来报案的吗?”那衙役气的刚要说什么,青柏把委任状杵到了门房衙役的脸上。门房此时也被吓精神了,定睛一看就看清楚了委任状书上的字,赶紧打开了大门,然后一下子跪到了地上。 “但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大人,还请见谅。” 程瑾也没搭理,抬脚迈入了提点刑狱司的大门后,远远看了眼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的提点刑狱司的后院,才转头对跪在地上的那个衙役说,“起来,去把今日刑狱司里当值所有的人都给我叫起来,两刻钟之后,我要在正堂看到他们。”说着也不待那名门房衙役反应,领着青柏直直走向了刑狱司的大堂。 提点刑狱司里其他的人,可能是因为最大的官不在没人管,所以其他的人也慢慢懈怠了起来。清早武也不练了,什么也不干了,那些判官文员什么的,此时还都在厢房里睡的正香呢,就被敲闷声给吵醒了,也其中要数判官——李仁,反应最大。 都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提刑官逝世,跟随出外差的提刑官干事也没回来,在新官员没来上任的时间段里,他就成了提刑司里面最大的官了。 这昨夜他就去喝了花酒,直至丑时才返回刑狱司院内厢房睡觉,这时睡得正香呢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吵醒了,十分生气。抄起他塌下的鞋就扔向门口。 “滚,爷我才睡下多久啊,睡得正香就来敲门,有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这么早敲何劳子的门。” 门外被指示过来叫人的衙役,被鞋砸门的声音吓了一哆嗦,但还是强忍着说道,“判官,新任提刑官已经到了,正在大堂等着的各位。” “什么?” 那衙役说的颤颤巍巍的,李仁听的并不是很清的,那衙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判官现任提刑官已经到了,在正在大堂等候,说一刻钟后要看到各位。” “什么?”李仁听了这话被吓了一跳赶忙起身跳下榻就要穿衣服,下榻时还踩到了自己的另一只鞋差点滑倒。“废物,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门外的衙役真是有苦难言呐。 两刻钟刚过,程瑾正在大堂中喝着茶,就见以李仁为首的提刑司今日当值的所有人员都到了大堂,就连一些今日不当值,没住在刑狱司里面的,也都从家里赶了过来。 李仁一见到程瑾连忙上前说道,“程大人有失远迎,实在抱歉都是属下的失职,让您在这儿等这么久。” 闻言程瑾摆了摆手,“哪有,是本官到的太早,打扰了各位清梦,才是。” 这清梦二字被程瑾咬的这有些硬,也让在下面听着的官员,尤其是一些武职属官的后背都冒出了些冷汗。虽不用像军营那般起的那么早,但正常卯时他们也都该起来了,武职也开始练武了。由于群龙无首,他们多少都有些散漫,可谁曾想新任的提刑官会到的这么早,正好把他们抓了个现行。 “程大人。”李仁赶紧上前圆场,“这不主位官不在,我们重心不稳略感忧愁,便都小酌几杯,而且最近没什么案件……” 李仁的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被程瑾打断了,“没有案件,那如果此时有案件怎么办?”程瑾刚说完,似又想到了什么,“行了,我也知主将不在,你们心也散,此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我既然来了。那以后你们再这样,我可断不会不管的。” 程瑾说完这话把自己的委任状往前推了推,让青柏拿给站着的众人看。“这是我的委任状,你们都看看核实一下,防止我来当错了官儿。”程瑾端着茶杯又抿了一口,不软不硬的放下了个软钉子,只怼李仁说的主将不在他们忧愁之事。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众人也没想到,他们本来前几日还商议着,待新来的新来提刑官来任官时给他来个下马威的,但万万没想到反倒自己成了被下的那一方,顿时个个都做乖乖状,“这哪能啊,大人您千里迢迢赶来怎能是错的呢,下属们都不用看。”说着没一个人敢伸手去接。 “看看,看看你们也好心安不是。”说着程瑾一挥手,青柏也不管他们的推脱 一把将委任书塞在了站在众人最前面的李仁手里,“都看看,看完之后我们来说说接下来的事。” 巳时,主街上已经十分热闹了,来往行人络绎不断,而提点刑狱司内,程瑾也和刑狱司里的其他人完成了谈话与交接,正式入职了提刑官职位。 不一会,提点刑狱司外面的公告栏上也被贴上了新任提刑官任职的公告,引得一些路过的百姓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而程瑾交接完也没去别处,而是和青柏两人将自己锁进了书房之中,这书房也就是历任提刑官在任期间所用的书房。 第18章 十五灯会 “少爷,东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一进书房,两人就分开两侧寻找,青柏找了一圈才回到了程瑾的身侧。 这头程瑾也翻了个底朝天,“我这暂时也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不急,这书房前任提刑官留下的痕迹可不少,看样子是没被人遮掩过,时间还长我们总能查出点蛛丝马迹来。” 程瑾正说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欢呼声,程瑾眉头一皱,“青柏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怎么吵吵嚷嚷的。” 青柏出去还没一会,就回来了,“少爷,是提刑司外传来的欢呼声,据说李判官提议迎接少爷你来上任,特意和其他几个部门商议好,明日八月十五的灯会,宵禁往后延迟一小时。” “什么?”程瑾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上任提刑官是死于非命,我才来上任的,这才死多久,我这一来就搞得这么大仗势,还把宵禁开始的时间向后移了一个小时,这要传回京中可还了得。” “那少爷这事对您不利呀!”青柏也察觉了不对,“可那李判官已经将明天宵禁向后延伸一小时的事情给张贴了出去,外面百姓的欢呼声就是因为此事,那,那…” “别急,既然我们没能阻止这件事情,还被传了出去,我们不如先将计就计,然后从根源上解决这件事,青柏你把耳朵靠过来。” 青柏闻言立刻把耳朵凑了过去,程瑾开始细细的叮嘱青柏,一刻钟后,青柏径直出了提点刑狱司 又骑马出了永城的城门。 再说许安乐这面,因为前两天乾二帮着看店并没有让他做生意,所以导致这三天里晚上的客人都没有买到东西,怨气很大,所以当许安乐回来的那天晚上,黄记杂货铺里面鬼客爆满,订单都压了摞摞。 于是许安乐白日里也只能苦兮兮的在后院编着纸扎,许安乐和宋忆征面对面的坐着,手上的动作不停,时不时还抬头看看宋忆征手里劈着的竹条,指点两句。 乾二一进后院就看到了这一幕,瞬间有点儿绷不住了,上前拍了拍许安乐的肩膀,“安安呀,你现在还是几分大师傅的风采了嘛,和黄爷爷越来越像了。” 许安乐干活干的人都要麻了,听到乾二的忍不住的翻了了白眼,“我不介意在我痛苦的时候也让你痛一痛,看你这样子收获丰富啊。” “那可不,小爷我是谁,我可是被称为寻坟大家的,收获怎会不好。”乾二十分骄傲。 “是是是。”许安乐对于乾二的自恋深有体会,只是敷衍了几句。 “对了你听说了没有,明天十五办灯会,宵禁还往后推了一个小时呢,明天咱俩,不咱仨。”乾二说咱俩都已经说顺嘴了,后来又想起来这店里还有个新来的小伙子呢,忙改口他“咱仨去逛过灯会呗。” 许安乐撇了撇嘴,“那灯会有什么好转的,次次不都那样吗?” “那可不是不一样,你能赶上几回宵禁时间后推啊?听说这次宵禁延迟一个时辰,还是因为庆祝咱城里那个提点刑意思的提刑官新上任,才延迟的,而且正好你带着这小家伙好好逛逛永城。灯会你是看腻了,那这不还有个新来的小小子呢吗?” 闻言,许安乐看了看宋忆征,一眼就看到了宋忆征那有些发亮的眼睛,还有那不太能令人察觉出的期待。 唉,许安乐不禁叹息一声,这还是个孩子啊,他母亲那么早就逝世了,估计也没人领他去逛灯会,罢了罢了 反正也在是主街上离得不远,就带他逛一逛。于是便答应了乾二,明晚他们三人一魂一起去逛灯会。 第二日一早,天刚微亮,城门准时被打开,一道身影骑着马噌蹭的往城里跑去,身材矫健的窜进了程瑾在提狱司所居住的厢房。 青柏敲了敲门,听到了一声“进”,才推门走了进去,对着已经起床,正在穿外衣的程瑾说道。 “少爷,一切都按照您的安排,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好,今天咱们也好会会那个李判官。”曾经洗完漱边,将一口粥送到嘴中。“看似他这是是在讨好我的举动,但其中的动机不良,青柏,你再让吴尚他们好好查一查,这李仁到底是个什么怎么回事?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 “好的,少爷。” 用完早膳,程瑾坐在在书房中,书案上堆着不少的卷宗与书册,现在调查前任提刑官的死因已经是一件最急迫的事情了,因为除了这个书房,其他的线索全断了,他守着这个线索解开只是时间的问题。但他新官上任有一些东西必须要尽快的掌握,尤其是他没上任前的那段那段空档期,累积的事情并不在少数 所以程瑾需要尽快处理。 青柏在一个隐蔽的高处,将腿上绑着调查李仁纸条的性格放了出去,就赶忙回到书房,和程瑾禀报,嘴里刚说出李判官是几个字,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来人正是李仁,李仁见是安排青柏来开的门,向青柏点了个头致意后,才一脸笑嘻嘻的走了书案,“大人,忙着呢,你真是太辛苦了,这一大早的就坐在这里进行公务,属下佩服。” 程瑾抬头,“李判官真的是自谦了,听说我那厢房什么的,还是李判官操心帮忙安排的呢,要不然待我们昨日自己收拾,不知道要收拾到何时去了。” “大人谬赞了,下属也就只有这点天赋特长在身上了,也就只有这方面手下最能拿的出手。” “我觉得你安排的还是很不错,只不过我有些疑问,李判官我听说今天的宵禁要晚一个时辰。”程瑾可不想跟他绕弯子,他自己还有好多事儿呢,直接就点明主题。 “大人你听说此事了,今天咱们永城的城内的确是有灯会。” “是啊,我也听说了,是你为了庆祝我上任新上任 ,特地请人将宵禁延迟了一小时。”程瑾询问,目光却不离开的脸半分,他倒想看看,李仁到底是有何企图。 那李判官也不是个糊涂的,做婚多年自然也听出了程瑾的言外之意,忙说道,“属下糊涂,属下只想热闹热闹,哎,但请大人是放心一个时辰而已,并不妨事的,我们离京城山高水远的,此事定不会传回去,给大人造成影响,而且我们永城几个部门其中关系密切,断不会有人多言,大人放心。” 被程瑾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李仁有些冒汗,赶紧转移话题说“我今天是来邀请大人跟下属们一起去逛灯会的,大人这才刚来到永城,对永城地方还有习俗都不太清楚,这次好好转转灯会,正好可以让大人了解一下我们永城当地的风俗风土人情,时间长一点,大人也好了解的清楚不是。” 李仁这一番话说的,好像他延迟这一小时时间完全是为了程瑾考虑似的,程瑾看他这如泥鳅一般,又尖又滑套不出任何话来,便也不想跟他多说什么,“那我可不能辜负你这一番好意,放心,我今天定会去参加的,也会好好看一看我们永城的风土人情,好好转转这繁华的永城。” 李仁见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多说什么了,“属下还有一些公务,那属下就告退了戌时属下在提点刑狱司的正门,恭候大人。” 程瑾摆了摆手,李仁退出了书房,在书房门关上那一刻,李仁的嘴角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9章 灯会遇刺 戌时,若按平常,主街上各店铺都已经关门打烊了,百姓也都进入了梦乡,而今日主街上还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五颜六色的灯笼被高高挂起,过往的摊贩一个个笑容满面,不少孩童也被父母抱着在这繁华的夜幕下逛着。 许安乐也忙完了,准备将店门关上,由于这两天晚上的生意本来就多,又说要领着去宋忆征来看灯会,所以今日杂货铺晚上就不营业了。关好门,许安乐两人先去了乾二家,待与乾二汇合后就一起往主街灯会去。 而程瑾这头,程瑾和青柏也已经收拾妥当,刚一走出刑狱司的大门,就见着以李仁为首,不少的刑狱司的官员都站在门口等着。 李仁一见程瑾,赶忙迎上,“大人,您出来啦,本来见您没出来,下属还怕您忘记了,正要去请您呢。” “李判官客气了,怎不与各位先行一步,何苦在这苦等。”见李仁玩虚的,程瑾自然也不会太过实诚。 “大人毕竟初来永城,下属怕您找不到路线,所以特地再次等待,其他人也都因如此。”李仁说罢,后面的一干人等也都点了点头。 程瑾看了看不远处就灯火通明的街道,在李仁不注意的地方,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还是李判官想的周到,只是没想到竟是因我要去灯会这一小事,还得劳烦各位在这儿等我,带我前去,实在有些惭愧。” “大人,是我们想与大人同游,所以才在此等候。”众官员赶紧表态。 程瑾也不想继续绕弯子了,“那好,那我便与那各位同僚一起,那一起逛逛这永城。”说完程瑾提步往前走,走时还不忘给青柏使了个眼色。 青柏见此,并未跟上而是闪身去了一侧,程瑾在前,其他官员都跟在他的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主街而去。没有半刻钟青柏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跟在了队伍的后面,除程瑾以外,无一人再知青柏曾离开过。 逛了一会,刑狱司这一帮人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再加上人数众多多,就有种不像是出来逛灯会,而是出来办案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引得来逛灯会的百姓都害怕的绕着走,他们的周围像出现了真空分界线一样。 而由于程瑾这个主官在,提点刑狱司的人也逛不好,程瑾都看到一个武职的儿子,见到了他爹就想扑过来,但却被他娘拉住急的直哭的样子。 见此程瑾连忙说道,“各位同僚,咱们这样也有些太过于影响百姓了,我也已经大概熟悉了各位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尽可去,不用再为我领路了。” 这些官员中有子有女的人也不少,而且他们的妻儿也都来看灯会了,听自己的直属上司都这么说了,这些人才告辞走了。 一些没有子女的还想跟着程瑾,直到最后程瑾说了想自己转转转永城之后,那些官员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这边程瑾周围的官员全部散开,青柏才提步跟在了程瑾的右侧,程瑾侧头看了一眼青柏,见青柏点了点头才继续向前走。 走到相比不热闹的街道,几道身影从暗处冲出来了,一水的黑色夜行衣用黑布捂住口鼻,手中还拿着闪着寒光的大刀,冲着程瑾直直砍来。 程瑾青柏二人连连躲避,引得周边百姓都惊叫连连,四处逃窜十分混乱,青柏从腰后一把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率先应敌,程瑾没有带着武器,但他在闪避过程中发现了隔壁摊位后侧有一木棍,他闪身过去抄起木棍跟黑人对打了起来。 周围来不及逃跑的百姓,都被这变故吓得目瞪口呆定在了原地,程瑾一个侧身踢倒了一个黑衣人,棍子还未收回另一个黑人的大刀就已经对着程瑾的腰间砍了过去。 只听“哐当”一声,程瑾借力侧身闪开,无受伤模样,但那黑人的手却有些被磕的颤抖。 程瑾在空隙间赶紧对旁边的百姓大喊,“快走 快去找护城士兵过来。” 百姓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向城门跑去逃,两人又苦战没一会,就听远处传来了盔甲碰撞的声音,那些黑衣人也听到了,也不恋战,靠着人多又多混打了几下,在护城士兵到来前,就四处分散逃跑了。 而李仁他们也都听到了,灯会上有人被刺杀曾经的消息,一听护城士兵来了,刺客就跑了,也都赶紧围过来看有没有需要他们帮忙的,结果一来,竟是程瑾被刺杀了。 他们赶忙围着程瑾嘘寒问暖,“大人啊,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啊?” “大人呐,你可要小心一点儿,万事以安全为重啊。” “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当街刺杀朝廷命官,大人你可要好好查查呀。” 这些人说了一堆,程瑾摆了摆手,“没事我倒没受伤,各位同僚放心。” 然后又对着赶来的守城士兵将领说道,“这城门已锁,刺客此时无法出城,被留在这城中了,所以这灯会断是不能举行了,太过于危险,快让百姓们都回家。”程瑾又吩咐道,“以免我们在调查期间再有百姓因此受伤。” 李仁他们也都纷纷赞同,于是护城士兵们赶紧让百姓们回家,提前宵禁。因这一变故,百姓们也都没有继续看灯会的兴致了,小贩们麻利的收拾着的摊位上的东西,一时间所有的百姓都在往自家走去。 “各位同僚,我就先回提刑司了,想一想有何线索,看能否抓到那些刺客,若能抓到,百姓的安危也能安全几分。”见百姓们都各回各家,程瑾转头对李仁他们说道。 “大人辛苦。” “大人,我等愿为大人分忧。” 一时间,表忠心的话不断,程瑾压了压手,“时间也不早了,明日各位还有公务在身,万不用对此事太过费心,抓到刺客更好,但若逃走不伤他人性命,便也罢了。” “大人大义……” 程瑾在一片恭维声中和青柏返回了刑狱司的书房。 许安乐那面,街上发生刺客时,三人一魂正在主街南边逛的起劲,忽然就被告知那边新上任的大人遇刺,刺客逃跑了,所以宵禁要提前了,于是三人一魂赶紧往家赶。 但因许安乐的杂货铺在永城的北头,而他们现在在南头,所以她们要很长时间才能返回家中,沿着来时的路线往回走,三人甚至还看到了背刺大人的背影呢。 许安乐走着走着,突然好像有感应似的,往地上一看,就见她的脚边有一块儿不大的白色东西。 许安乐捡起一看,竟是一个碎掉的小玉块儿,虽然不大,但许安乐一眼就看出了那玉的质地十分不错,虽说是碎的也不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许安乐四处看了看,没见主人,赶紧捡起揣进了兜里,发财了。 回到刑狱司内,程瑾又是一阵忙和像模像样的查了些东西才将这些人都打发走了。 程瑾走到了书案后坐下,青柏四处打量看外面没人才将房门关紧,走到程瑾面前说道,“少爷没事?我刚才看着小松的刀都砍在了你的腰上了。” “没事,他们拿的都是没开刃的刀,而且玉佩也帮我挡了一点力了。”说着程瑾就摸向自己的玉佩。 不摸不要紧,一摸就摸出了问题,察觉到有缺口,程瑾将玉佩拽了下来,拿到面前一看,就见自己的玉佩少了一块。 “这是怎么回事?这玉怎么就缺了一块。”青柏有些紧张,毕竟这玉佩自家公子从小带到大。 “上次遇袭这玉就被磕出了裂纹,少的这块,估计是小林也正好砍到了那个裂缝,这玉才被震碎掉了一小块。” 第20章 田鼠遍地 “这个小林,真的是没轻没重的,明知道少爷你的玉挂在腰间,还敢往腰上砍,他难道不知道这玉对少爷你有多重要吗?回去一定要让云哥好好惩罚他,看谁敢给给他求情。”青柏义愤填膺的说道。 “不必如此,也不全是小林的错,是我特意交代他们要扮的真实,以真实的实力来刺杀,断不能虚假让人察觉出来,小林也是无意的,你不用如此。”程瑾有些可笑。 “可少爷这玉对你不一般啊,它保佑着少爷的身体,这玉碎了,你可怎么办呀?” 程瑾摇一摇头,“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你看上次玉裂了,我不也没有什么事情吗?何况这也只是掉了一小块而已,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 “可……”青柏还要说什么。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出去一趟,装作在街上寻找的样子,然后把这个交给寻城的士兵。”程瑾打断了青柏,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上次遇刺从刺客尸体上摸出的铜牌。 “少爷,你这是要……”青柏一看到自家少爷将这牌子拿出来就知道,程瑾要干什么了。 “勿言,只管去办。” “好的,少爷,我这就去办。”青柏说完拿起铜牌就出了府,开始在永城内来回寻找了起来。 一刻后,青柏装模作样的从一小路边捡起了这铜牌,然后直奔守城营。 “小将,我家大人派我在城里四处寻找看能否发现刺客,刺客我未寻到,但我在遇刺不远的小巷发现了这个铜牌,和我对打那黑衣人身上似乎也有相似的铜牌。”青柏说着将铜牌放在了守城小将的手心上。 “劳烦小将辛苦些,以此为线索寻找看能否抓获刺客,让永城百姓今夜有个安全夜晚。” “青护卫客气,劳烦转告大人,守城乃吾等职责,我们定守护永城安全。”守城小将对青柏的客气十分受用。 “好,那我也回狱刑司回禀大人了。”说完青柏又递给了守城小将一个荷包,守城小将还要推脱。 “不管结果如何,今夜还是要辛苦各位兄弟了,这些银钱就当是明日请兄弟们吃顿酒了,断不用推脱。” 见青柏如此说小将也不推脱了,“好,那我就替各位兄弟谢谢程大人和青护卫了,青护卫慢走。” 青柏离开守城营也没着急回提点刑狱司,而是在街上又站了一会儿,见城外远处飞起了一枚信号弹,才放心回府。 这信号弹就是青柏与小林他们定下的暗号,如若他们都安全出城了,在城外发一枚信号弹通知青柏。 第二日,辰时吃过早餐,许安乐就去乾二家,将乾二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 实在是城外的订单太多了,而且做完了放在院子里占地方,可东西太多许安乐自己去还烧不完,于是只能让黄记杂货铺的编外人员——乾二出马。 乾二在杂货的大堂里狼吞虎咽的吃了几口早饭,就到后院和许安乐一起装东西去了。 一刻钟后,两人装好纸扎,许安乐又交代了宋忆征几句,就赶着车和乾二出了城,独留宋忆征开启第一次独立看店的旅程。 两人走到城门口,就听见城门口竟又热闹了起来,闻言一看竟是已经停止施粥了几天的吴家粥铺,又开始施粥了。” “这吴家因为吴夫人离世了不施粥了吗,这怎么又开始了?”许安乐有些疑惑。 闻言,乾二向吴家施粥铺看了一眼,说道,“这事你竟不知?昨天就又开始施粥了,听说是那吴老爷觉得即使吴夫人离世了,但还是要为吴夫人积福,好投个好胎,下辈子无病无灾的,就又开始施粥了。” “原来如此,不过不管为了什么,总归可以让狗儿他们和那些贫苦百姓多吃点好的,也是个善事。”许安乐感叹。 “那可不,你都不知道,那吴老爷现在声名可相当响亮,人称吴大善人,而且都在夸吴老爷,一些贫苦人家甚至还天天给吴老爷祈福呢,希望他长命百岁,多多施粥。”乾二向许安乐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最后一句才是他们真正求的。” “别管本意,但都是为吴老爷祈福……”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赶着骡车渐渐远离了城门。 “将这个纸扎牛和这沓黄纸给东边孙小草烧了。”许安乐将两样东西挑出来,指挥乾二,乾二拿着东西刚要走,又被许安乐喊住,“等等,再把这篮元宝给孙小草前面的孙铁柱带过去。” 乾二去东边了,许安乐又从骡车下拿下一双纸扎的童男童女,走到了最近的坟包前就要烧,就见一老太太从坟包里头冒了出来。 “小老板好久不见啊,很长时间没看你来城外了。”那老太太笑一脸慈祥。 “最近生意比较忙,就没往城外来跑,而且有乾二来帮忙给你们送货,我也放心。”许安乐边说手下边不停事儿。 “那可不一样。”老太太撇撇嘴,“乾小子有时候来就跟看不见我们了似的,烧完东西就走,在他身边说好半天都不理,不像小老板你,什么时候和你说话你都理会。” 得儿,这老太太说的肯定就是乾二那几次没滴牛眼泪来烧东西的时候。 “哈哈,乾二有时忙的就忘滴眼泪了,不过她肯定不是不理你们。”说完许安乐开始转移话题。“孙奶奶,你这没去地府报到,怎么还订了对童男童女啊。” “哎,还不是我那些不孝子孙,忙忙忙,已经几个月没来看我了,我想我那乖孙,曾乖孙了。而且这坟地里也没剩几个了,怪冷清的。”孙奶奶正说着,许安乐已经将童男给烧完了,随着这边的消失殆尽,孙奶奶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比孙奶奶魂体还要浅几分的小男孩,正围着孙奶奶蹦蹦跳跳的只叫奶奶,让孙奶奶乐的合不拢嘴。 “他们不来,我自有人陪,这多好我时刻都有人陪。”小童女不消片刻也出现在了孙奶奶的身边,和小男孩一样围着孙奶奶不停叫着奶奶,孙奶奶的笑容更大了几分,也不和许安乐在的话了,只留下一句,“小老板,你回来直接去孙家庄,孙大强家要债就行了,我昨天托晚梦了。”就带着她新出炉的孙男娣女一起回了坟里。 许安乐乾二两人,在一个坟地烧完东西就去附近的村寨里,找相应的人家要债,就这样一烧一讨,两人直至未时才准备返回永城。 又路过一片田埂上堆满田鼠的田地时,许安乐忍不住了,“今年的田鼠这么多吗,都路过好几片地,上面也全是田鼠的尸体。” “那有什么的,这两年收成都不错,田鼠自然也又多又肥的了。”乾二不在意的说道。 “田鼠可不好捉,去年也没见有人捉到这么多啊,那你看这田垄上的田鼠尸体最少有30个了,而且还好几块地都是。” “可能他们一起捉鼠了呗,田鼠再难抓也架不住人多啊,这地里的庄稼马上就该收了,那些庄稼人肯定不想让粮食被老鼠给糟蹋了,你看。”乾二说着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指给许安乐看。 许安乐顺着乾二的手指就见远处有四五个青年壮汉,手里拿着东西,距离的太远看不真切,但那几人身边的田垄上好像也有一堆田鼠尸体。 “你看,我就说,再狡猾的狐狸也怕好猎手,何况是这么多的好猎手。”乾二对被自己猜中而感到得意洋洋。 “嗯,看来还真是我太粗识无知,那是,那我哪有乾二哥懂得多啊。”许安乐给乾二轻拍了几个彩虹屁。 第21章 各自谋划 “少爷这都已经又过两日了,可守卫营那边拿了那铜牌,我也没看到任何意异象啊。”青柏有些着急。 “不急,这次做这个局,本意就是要把这个铜牌显露在的外面,使没有查出来到底是源自谁家,但这牌子的出现能让幕后之人慌张几分,那也是值得的。”程瑾翻着手中的游记,毫不在意的说道。 “再说山高水远的,你怎知这消息现在是否已经到他那幕后人的手里呢?谁都不是傻子有没有发生的事情,他们总会查清楚的,所以能露出蛛丝马迹是最好的,露不出来也是寻常。多把目光集中在咱们府内,看看最近有没有人出现异样。” “而且准备准备,让小林他们也入城 ,尽量让他们找不同行当的工作混在城内,提点刑狱司内的情形咱们还在还没有摸透,就怕有什么突发情况,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先让他们在各行里安插着,方便咱们暗处行动。”程瑾又吩咐道。 “好的,少爷。” 一个黑衣人站在塔楼上,向远处眺望就见远处飞来一只信鸽,黑衣人熟练的从鸽子腿上解下了小竹筒,打开一看 倒出了两张纸条,一张写满了字,而另一张上面则画着一个牌子的形状。黑衣人看到那图画样式,脸色就瞬间一变,又在看完纸条上的字以后脸上的焦急藏都藏不住,直奔府中深处而去。 府中大厅,一对夫妻正坐在餐桌旁,用着早饭,就见刚才看信息的黑衣人步履匆匆的冲了进来,可能是太过紧张的缘故,竟然直直的就冲到了大堂的餐桌旁。 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黑衣人一脸焦急,又欲言又止的模样,明白了真的是急事,于是便对着坐在他旁边的女人说道,“夫人,你慢慢用,为夫还有一些事,我就先回书房了。” 那女子看了一眼男子并没有用多少的早饭,有些担心他便劝道,“夫君你要不要再用一些?才吃这些身体怎么能承受得住?而且再重要的事情,吃过饭之后再议也不迟啊。”那女人说着又用眼睛剜了黑衣人一眼。 男子拍了拍女人的手,“不用了,我今日真的没有什么胃口,你慢慢用。”然后对着黑衣人说道,“黑二跟上。” 黑衣人一听这话,转身对着桌上的女人做了个告退的动作后,便跟着男人后面一起退出了大堂,直奔书房而去。 “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急的这边没有一点规矩。”男人坐在书案后,拿起小厮新上的一盏茶,清抿了一口。” “是属下失礼了,但是实在是事态紧急,请老爷受罪。”黑二赶紧跪下请罪。 “行了,着急的事情还不跟快说,不要再请什么罪了,我也不是怪你,下回还是等时机好了再说,不要如此没有规矩。” “是,老爷下次我并不会忘记。”黑儿说完赶紧起身走到男人身旁,将手中写满了字的纸条递了过去。“永城那边来信,说是那位新上任的提刑官又被遇刺了,而且还让刺客跑了,虽然刺客跑了,但是留下了重要线索。”说着说着,黑二开始有些支支吾吾的。 “为什么这般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老爷,您看?”说着黑二就将画着铜牌样式的纸条递给了上座的男人。这 男人一接过纸条就看到了这个熟悉的铜牌样式,“这是黑三的铜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男人十分生气,一把将茶盏从书桌上推到了地上。 “看他长时间不回来,我还以为他真折在了那次偷袭上,可没想到他那次失败,竟然不听命令,就直接再去刺杀,结果非但没成功就罢了,还留下了如此重要的线索。”男人简直要被气炸了。” “等等,不对。”男人没生气多久就突然反应了过来,“如果黑三还活着,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回来或者来信禀报,黑二,你们黑阁多长时间没有收到黑三的书信了。” 黑二仔细的想了想说道,“老爷,自从黑三上次去偷袭,就再也没有得到黑三以及他所领导那支队伍的回信了。老爷,其实真有可能黑三就折在了上次偷袭上,至于这个铜牌子说不定就是上次从黑三怀里找到的。” “嗯,我觉得也是,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是别人偷袭他,他干什么要查刺客要用这一张铜牌,这件事显然不太对劲。” 男人想了半天,“对了,黑二让永城那边的人都先藏好了,不要轻举妄动,看来这次的这个提刑官还真不是一个善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竟然能顶了那么多方势力,拿到了这个肥差,果然也不能小瞧,再让永城那边多打探打探他的消息,越详细越好。” “是老爷。” “对了,暂时先不要让安插在提点刑狱司内部的人参与调查了,好好消停消停,那也是个不能成事的东西,让他打探打探前任提刑官到底留没留下什么对我们不利的线索,就是没打听到。这上任的新官又不是个省油的灯,让他们先暂缓消停消停,别因为他们使得的禺山的工作都白做,好好敲打敲打。尽量把此次调查的人选,都换成和咱们明面上的毫无关连的人。” “好的,老爷,我这就起书传回永城。” “嗯,去,我希望下次能让我听一点开心的事情,如果再传来不好的消息。那么我真不知道还留你们有什么用。”男人冷冷的看着黑二。 黑二一瞬间就感觉自己背后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还出了一些冷汗,他赶紧跪在地上。“请老爷放心,我等定不会再让您失望。” “好了,下去。”男人不耐烦的挥了几下自己的手。 黑二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了笔墨写完了小纸条,包装好就又让信鸽带着书信再次返回了永城。 永城,城西城隍庙。 此时已经接近酉时,太阳正在慢慢的往下落,一些乞丐从城中的各个角落开始汇聚,往城西的城隍庙走去。 “哎,猴四,你知道东门外吴大善人家的粥铺今天为什么没施粥啊?”一个穿着满身布条的乞丐,对着自己身边比自己穿的略好一些,拿着破碗的乞丐问道。 “哎,你还不知道啊,今明两天吴大善人家都不能施粥了。” “为什么呀?不是要施到月末的吗?” “我听说,明天吴夫人就要头七了,这停灵一结束就要下葬,而吴大善人他们家族不是咱永城本地的,他们要下葬都是要去祖坟下葬的,所以呀,吴家大多数的人一早就扶棺走了,带下葬结束后再回来施粥。” “ 啊,我还就打算靠着那一口粥度日呢,今日我没讨到任何吃的,看来呀我这晚上可是要饿肚子了。”说完这个乞丐可怜兮兮摸了摸自己已经饿的扁夹了的肚皮 拿着破碗的乞丐嘿嘿一乐,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圆的肚子说的,“哎呦,那可真是可惜了,我今天可是幸运的很呐,我不仅讨到了一张大烧饼,还得到了几块儿从没吃过的糕点,到现在肚里还饱着呢。”破碗乞丐十分得意的说道。 说着说着,乞丐大部队就走到了城隍庙跟前。 “什么味儿好香啊。”走在最前头的乞丐突然停住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的喊道。 “是啊,是啊,好香啊!”走的慢的也都闻到了。 “我闻着好像有肉的味道。”拿着破碗的猴四快走了两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表自己的看法。 第22章 肉包子 “太香了,这是谁讨到好东西了。”一乞丐羡慕的说道。 闻言附近的人都开始相互打量,想看看究竟是谁有这般福气,“怎么没看到老钟叔和狗儿爷孙俩,你们说该不会是老钟叔翻到好吃的了?” “呦,那可真说不准,老钟经常上城外面翻,肯定能赶上上坟有好东西的时候。”一个年岁也不小的老乞丐打腔。 “嗯,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一帮乞丐因这香味愣是连庙都没进,就站在庙外开始讨论。 正说着就听身后一个老头的声音传来,“你们都站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不进庙里?” 闻言一群人转身一看,就见那老头儿守着手中拿着两个粗粮窝窝头,身后还跟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来人正是钟老乞和狗儿爷孙俩。 “钟叔,你没在庙里呀?” “没有,我这刚从城外回来,狗儿还去东门接我去了呢。”说完钟老乞又顿了顿,“最近也没什么好东西,就忙了一下午,也就换回了两个粗粮窝窝头,正好跟我孙儿一人一个。” “才回来,那屋里的肉味儿是?”这些乞丐们都懵了。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与其在这儿站着猜,还不如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猴四最先等不住了,一把推开身前的几个人,往庙里冲了进去。“天啊,这不是在做梦?” 在后面动作慢了几分的乞丐们,就见猴四冲进去,还没走几步就站在门前不动了,然后突然就大喊出声,使劲的掐着自己的脸。 见此一帮人乌泱泱的冲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土地公公的香台上,放着一个特别大的竹笼屉,那笼屉里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晃得众人都有些愣神,而那股勾人的肉香也源自于那儿。 “天呐,是真的,但这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笼的白面包子?”说话那乞丐也学着猴四的样子 照着自己的胳膊就掐了一下,但真实的疼痛感受 也让他感受到了包子是真实存在的。 “这估计是谁来上城隍庙上贡来了,可真是个大善人啊,拿的这一堆真香啊。” “肯定是肉馅儿的,我都闻到肉味了,这可真便宜咱们了,这白嫩嫩的肉包子,香。”浓郁的肉香勾的,一个乞丐忍不住的上去抢了两个,一个动起来,其他的也都忍不住上去跟风抢了起来。 随着包子被咬开,很快整个城隍庙里面就充满了白面肉包子的味道,十分浓郁,再看着那些乞丐们都吃的满嘴流油的,狗儿也有些馋了,凑到钟老乞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然后问道,“爷,咱不去抢两个吗?” 钟老头摇了摇头,“不了,这东西来得不明,咱这城隍庙多久都没有人来上过香了,更不要说还是来供这么贵的东西,还不带走,恐怕有问题小心为好。”钟老乞说着将手里的粗面窝窝头,给狗儿递过去一个。“咱这粗面窝窝头就挺好,不要贪的太多。” “嗯,我知道了,爷。”说完狗儿就开始克制自己尽量不去看其他人吃包子的画面,而是专心致志的啃着自己手里的窝窝头。 就这样,这边爷孙俩就是凉水,一人一个窝窝头下了肚,而那边疯抢包子的乞丐们,包子数量不多,但还是够一人分得两个,虽然没吃饱但胜在是肉馅的,一咬满嘴流油也解了馋意。所以这夜,这些乞丐个个都心满意足,连带着晚上睡觉都睡得格外香甜。 提点刑狱司内,提刑官书房。 程瑾好半晌才将自己手里,记载着永城周边地理风貌的游记给翻了一页,程瑾觉得眼前有一瞬间一暗,右手不自觉的就摸上了自己的太阳穴,揉了揉。 程瑾感觉自己身体十分不适,也不知是心理错觉,还是那玉佩真的有了奇效,程瑾就觉得自打自己的玉佩丢失那么一小块儿以后,就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日渐不适。昨日还只是觉得身体乏力,而此时程瑾就觉得自己头昏脑胀,身体十分不适。但这荒诞的想法一出现在脑海里,就立刻被程瑾给踢出了脑海,可能真的只是巧合。 青柏从门外拿着糕点回来,就看到了自家少爷这一副身体十分不适的样子,赶忙询问,“少爷,你怎么这样了,脸色还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适了?” “无妨。”程瑾放下了按摩太阳穴的右手,“可能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再加上书房的烛光有些暗了,所以我眼涩头晕,清白,你把烛光再调亮一些。” “少爷,你真的感觉到不舒服了?是不是跟那块儿玉有关啊。你之前的作息也是如此,但又没见你什么时候脸色这般苍白过呀,不行,我要传信跟夫人禀报一声。”说着青柏就开始转身找装信的小竹筒。 “瞎说什么,那玉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没休息好,再加上最近的事情有点多。之前没出现这样的状况,也可能是因为永城跟京城距离远,我还有些水土不服,身体才跟不上节奏才如此,你不要大惊小怪。”程瑾又威胁了青柏几句,他真的不想让青柏把此事传回京中,让自己的母亲替自己担忧。 “如果你真的把信送到了京城,那你就不用回来了,直接回京回府中跟母亲好好禀报。” “可,少爷……”青柏还要说什么,却又被程瑾打断了。 “好了,你也早点回房,我今天想早点休息。”程瑾站起身将手中的游记,放回了书架的第二排。 “那好,少爷你一定要早早的休息,多注意着你的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好了,不要啰嗦了,这几日你也辛苦了,早点休息。”程瑾说罢抬脚出了书房,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休息。 黄记杂货铺。 乾二又去了城外 蹭饭的人少了一个,宋忆征和许安乐两人用过饭,许安乐便开始交代了今天晚上的任务。 “小忆,一会儿你就直接到后院的木材房里,选一块一尺半的木料,从明天我就开始教你如何雕刻牌位了。” 其实宋忆征母子刚来的时候,许安乐就打算给云娟刻一个牌位的,云娟也就是宋忆征的母亲宋夫人。 因为未去地府报道鬼魂能接收到东西只能是在坟前烧的,可云娟的坟地还在小木村山高水远,她们要想云娟能接受到香火的洗礼,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且这个办法只能让鬼魂接受到香火,就必须要有一个牌位。 但宋忆征想自己亲手给母亲雕牌位,所以许安乐才没有动手,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许安乐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让宋忆征这个新手去雕刻,毕竟这些东西用的可是好木料,许安乐还是有些心疼木料的。 所以直到宋忆征这两几天熟悉了店内的事务,对这行有了几分了解,许安乐才打算让他上手,毕竟手艺也是需要在实际中才能成长。 “好,安乐姐姐,我一会儿就去选好,我争取明天,我就可以动手了。” “嗯,好好选一选,毕竟是给你娘用的,而且以后也是要用很多年的,好好选一选。”许安乐继续交代,“选好了以后,你就直接回房间睡觉,明天还有事情需要早的开始,白天店里也是要交给你管的。” “可我睡觉了,那晚上晚上的客人?” “这些你暂时不要考虑了,目前你的能力还不够,能把白天弄好,把我教的手艺学会就行。”宋忆征年纪还小,虽然有经验,但许安乐还是不打算,让他这么早就接触到子时的客人,毕竟做什么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 第23章 生魂 子时,永城内的街道上除了打更人再无任何人影,整个城内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处烛火在夜色中摇曳 程瑾有些愣神,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回到房间后,就在塌上睡了过去,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街道上,而且自己还没有任何从提点刑狱司内出来的印象。 正想着,程瑾就感觉自己好像受到什么指引,身子不受控制的直直的走向了永城内唯一还在营业的店铺。(因为那里的烛光最亮。) 门前是令程瑾惊讶的景象,明明已经宵禁了,但这家店的门口竟还排着长长的队伍,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程瑾能从他们的身上的服饰,感觉出他们都是来自不同的阶级层面,但又很古怪,他们每个人好像都很熟悉,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种阶级差距,反倒是像老熟人一样,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突然程瑾就感觉到自己的肩头被拍了拍,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与自己父亲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小伙子,你是不是排队呀?你要不排,那我可上前了,回来可别跟小老板告状,说我插你的队。” 这会儿程瑾还是有些懵的,听见中年人问他,又看见中年人身后排着的几个人,听到中年人问他,也都投来了目光,忙回问,“不,我不排队,但我有些疑惑,这是排队要干什么呀?” 程瑾这话一问出口,瞬间把所有排队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闻言问程瑾话的中年大叔乐了出来,怪不得还没明白状况,如此呆呆的,看来是个新来的。 “小伙子,新来的,来小老板的店前排队除了买东西,还能干什么呀。”这话一出,其他排队的人也都开始附和了起来。 “哎呦,不用问这一看就是新来的,然后没有什么经验,误打误撞过来的。哟,这点儿可真好,哪像我那时候。”一个大爷谈起了自己,“那时候我啥也没有,只能靠我那帮不孝子孙时不时的给烧点,日子过的苦哈哈的,还是蒋大哥领我来了这儿,我才知道咱们缺东西还能自己买。” “可不,可不。”另两个人也开始忆往昔了。 程瑾听的更懵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一个大娘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一把拉住了程瑾。 程景不太喜欢被陌生人的触碰,一时有些不自在的想挣脱开,才挣脱了几下,程瑾就感觉到了不寻常,以自己的武艺竟然还没有从,这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手里挣脱开, 老妇人拉着程瑾的手臂拍了拍问道,“哎呀,小伙子看你这年纪不也大啊,是咋没了,真是怪可惜的。” “没的?”程瑾没反应过来。 “对呀,你这么年轻是怎么死的呀?”老妇人怕程瑾没听懂,又简述了一遍。 “我没死啊。”程瑾被老妇人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不可能,你都来这儿了肯定是死了的。”听了程瑾的话,老夫人一脸不相信,“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来到小老板在店里,能来店里的,都是在地府登了名册的。诶,是不是因为你刚死啊,毕竟也有的人刚死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死了。”老妇人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程瑾被老夫人的话吓了一跳,他用目光扫了扫周围的人,这些人真的很不寻常,毕竟宵禁的时候没人可以在城内行走。那如果他们不是人,如那老妇人说的他们是已经死过的人,那自然可以宵禁的时候在城内行走。 可自己能看到他们,难道真如老妇人所言,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不记得死的吗?自己身体只是不适,回厢房睡了一觉就怎么能弄到死身上,难道是自己在睡梦中被刺杀了?程瑾的脑里十分混乱。 那老妇人见程景不回话反倒发起了呆,还以为真被自己说中了呢,程瑾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所以在回想,连忙提醒他“唉,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没关系刚来的都会这样慢慢就好了。来来来,好不容易排到号能来小老板的店里,赶紧排队把你想要的东西买了,以后的日子才能滋润,别因站在外边小老板再不接你的单了。”说着拉着程瑾就进到了人群中开始排队。 就这样曾经被稀里糊涂的拽进了队伍。跟着前面一个人一个人一点点的走进了黄记杂货铺,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着想着很快就到了拉程瑾进入排队队伍的老妇人买东西了。“小老板,我想要一只牛,一个梳妆台,对了还有一个配套的拉车和一沓黄纸。” “一套牛车,一个梳妆台,一沓黄纸。”许安乐一手打着算盘,一边重复,“牛车610文,梳妆台280文,黄纸20文,一共收900文。” “好,900文就900文,我叫刘清清,我的生辰八字是……”老妇人把自己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报给了许安乐,“我家永城沁源县……,小老板,我今晚就给我子孙他们托梦。” 许安乐先将地址的最后一笔写上,然后抬头看了看老妇人说道,“刘婶啊,你这地址可真有些远了,按理说你的订单不应该下在我这儿啊,那太远了,我讨债也讨不过去呀。” 老夫人闻言陪笑,“小老板,我虽然第一次来但杂货铺的规矩我都懂,黄记杂货铺不是负责整个永城县内吗?” “是负责整个境内没错,但我们离很远远的,在我这儿买东西都是赢钱到位了才会给你们烧过去,所以我跟你说,像你这个单子不应该到我这儿,一般像你这种他们都直接给子孙托梦,让子孙在当地的白事铺买就可以了。”许安乐解释。“一样都是托梦,与其你的子孙来我这交钱,就不如在当地了。” “那我……”刘老太还有些纠结,虽然托梦在当地买更划算一些,但是黄记杂货铺的东西在整个地府都是有名的质量好。 许安乐等着刘老太选择,刘老太看了眼自己身后排队的那些人,又有些不甘心的咬了咬牙。唉,算了,自己子孙也都很忙 要他们跑这么远,属实有点儿难为子孙们了。 “小老板算了,我还是托梦叫我那些子孙帮我买。” “嗯行,再怎样生活还是以活人为主。”对于这个决定,早就在许安乐的意料之中了。 “下一位。”送走了刘老太,下一个就到了程瑾。 程瑾一脸疑惑的就在后面的人挤到了柜台前,许安乐头都没抬,抬手划掉了刘老太太订单,等着上面的人说话,好继续下笔。可等了半天愣是没听到声音,一抬头就看到了程瑾。 “你……”许安乐仔细打量的程瑾,被打量的程瑾都快被看毛了,她才又开了口“我看你有些面熟。” 许安乐更凑近了几分,“不对,你一个生魂是怎么到这儿的?” 许安乐终于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就说怎么看眼前的这个,跟其他人好像不一样。好嘛,原来是个生魂。 程瑾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自己可能过世的事实,却听到了生魂这个陌生的词,连忙询问。“生魂,生魂又是什么意思?” “你先站到一旁,别在这儿挡着,一会儿等我忙完,我再跟你谈谈。”说着许安乐就把程瑾推到了一旁,然后向后面招呼着,“来来来,下一个,我还有些事咱们快一点。” 因着程瑾的出现,许安乐接待剩下客人的速度都变快了,不出两刻钟,所有客人的订单许安乐都已经记好了。 第24章 玉佩 关门闭店一套流程下来,显得好不熟练,许安乐灭掉了门口最亮的那个烛光后,才坐到了程瑾的对面,“我叫许安乐,是这家白事铺的老板,自我介绍一下,你叫什么?是怎么变成生魂的?而且一个生魂是怎么过来的?” “我叫程瑾,我并不清楚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只是睡了一觉,等我醒来时我就已经站在你店铺的门外了,你所说生魂是什么意思吗?”程瑾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立刻就抓住了许安乐话中的生词,反问。 “程瑾,这名字怎么听的这么耳熟,而且我看你的面相也有些熟悉。”许安乐并没有搭理程瑾的问话,反倒是思考了起来。“嗯,哪里听说的来着?” 程瑾见许安乐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自己名字吸引,还在思考,只能打断道,“可能因为我新上任,最近坊间经常有我的传言。” “哦,对我就说嘛,怎么这么耳熟。”程瑾的话点醒了许安乐,“你就是主街那个提点刑狱司新上任的主官。” 程瑾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在下,不知阁下现在能否为我解答什么是生魂?” “该怎么跟你解释呢?”许安乐措了措辞,“我先跟你说说我的这家店,我这店是永城有名的白事铺子,只不过我们家店跟其他家店不一样,我们还承接地府业务,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些来店门外排队买东西的人。他们被统称为亡魂,是指人死后的灵魂。 而我称你为生魂,是因为你正如你所说的,你只是睡了一觉,就来到了这里,可你并没有死,只是你的魂魄离体了,而这种情况我们一般称为生魂。” 说罢许安乐起身围着程瑾绕了一圈,“但是对于你这样,我有些不太理解,因为一般离婚的都是稚子,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个年岁的还离婚。” 许安乐坐下,“不过还有一种状况,那就是有山魅,像你这种年岁若有山魅来勾魂魄,也会导致魂魄离体。” “山魅?” “不过也不像。”程瑾疑惑还没问出来,许安乐就又自行将这种可能否认了。“现在世间灵气稀少,动植物想要修炼成精还是很艰难的,能成精数量稀少,更不会去伤害人类休息,从而导致修炼之路更加苛刻,而且我观你魂魄周围并无那些山精野怪的气息,所以说说你的事情,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这该从何说起?”程瑾并不知道该说哪些事情。 “先说一下你的八字。”许安乐将程瑾的生辰八字记到了纸上,抬头又问,“你之前有过这种状况吗?” “并无,今日乃第一次。” “那你就说说最近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安乐看着程瑾的八字,手指掐定了几下,又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本古籍看了几眼。“我看你这八字,你小时候有一死劫的呀,但很巧妙的又渡了过去,而今日之事又与当年有丝丝关联。” “死劫,莫非是我年少时的那场重病,当时在下身患重病请遍无数名医,均无计可施并让在下家中为在下已备后事。但在下祖母不知哪儿的求来一玉佩,才让在下转危为安,只不过要常年佩戴在身上。而且最近接连遇刺,因此在下的玉佩也被兵器所伤,碎了。” “嗯,看来你离魂之事应该就出现在与这个玉佩脱不了关系,待我明日看能否跟你一起,去你那里查看一下到底是何原因?”许安乐还是没明白,“但是你为什么会来到我这儿?。” “不对,等等,你的玉佩碎了,你玉佩是什么样的?”许安乐听到程瑾说的玉佩,她就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从灯会回家路上捡到的那个小玉碎。不会那么巧? “嗯,我的玉佩大约掌心那么大。”程瑾边形容边用手做出动作。”“玉为椭圆形材质是上等的白玉。入手温润,色白清透……” “先不要形容你的玉佩的质地,你只要说那个玉碎成了什么样了?” “只是因为被兵器所砍,碎的不多,只是如小手指肚那么大的一个小缺口。” 许安乐一听这话,还真是就这么巧,自己捡的那个块玉碎,竟然真就是从程瑾的那块玉上倒下来了的,还以为发财了呢,没想到第二天失主来了。 许安乐叹了一口气,在程瑾疑惑的眼神下转身去了柜台后面,从柜台最底层拿出了一个小绒盒,走到了程瑾的面前。 “我是知道了,为什么你会来我这里?”说着许安乐就把盒子打开,开面转到了程瑾的面前,“这是我昨天捡到的一块儿玉,看看是否和你的玉佩是一致的。” 都不用仔细看成,程瑾一眨眼就看出这块儿小玉碎正是自己玉佩上所丢的那一块儿,常年的佩戴与把玩,早就让程瑾对其无比熟悉,程瑾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是我的没错。” “呐,这也就是你来到我这里的原因。看来呀,明天去你那里查那块儿玉佩,还真是不得不去了,你这玉可真是不简单呢。 “这样事情都已经搞清楚了,天色也不早,我先去休息,你就在大厅等着,要是累了我那儿还有躺椅,待我明天交代完我店里的伙计,我就跟你一起去体检提点刑狱司。”说着许安乐就要往后院而去。 “不对。”许安乐又拐回来了,“现在还有一个状况,就是以你这个状态怎么样才能把我带进你的府中呢?” “这倒是没有关系,我的小厮还在哪儿?明天你可以转述给他,只有我和他知道的事情。他就能放咱们进去。” “好,如果是这样那就没问题了,你先在这大厅中待着,但明天用过饭后我就跟你一起去。你可不要乱跑,如果我明天早上在大厅中看不到你,我可不会主动送上门儿去帮你查的。” “放心,在下就在这里等着,如果明天在下不在,也不必劳烦老板的。”程瑾回答。 “那就行,记住你说的话,明天见。”许安乐也不多废话,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往榻上一抛,美美的陷入了梦乡。 第25章 有意思 快到辰时,许安乐才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此时宋忆征早已把饭做好,吃过早饭将大门打开,待许安乐踏入大堂,宋忆征已经站在柜台后面开始忙碌了,许安乐先喝了口宋忆征做的粥,又咬了口从街上买的肉包子,眼珠开始在大堂中左右寻找,楞就是没看到程瑾的身影。 许安乐有些生气,真是个不靠谱的家伙,都告诉他别乱跑了,怎么还真是不听,这下好了魂没影了,话也没留下,这让她还怎么去看玉佩,想着想着许安乐狠狠的又咬了口包子。算了自己都已经和他说了,没影了自己就不帮着查了,正好还省了自己的事,转念一想许安乐的表情又变得轻松了起来。 宋忆征和云娟一人一魂,站在柜台后就见许安乐从一坐在那,就不太对劲,先是四处打量,然后 很生气似的,可没几秒又像没事人一样,显得十分诡异,连问话两人都不敢上前了。 其实许安乐还真是误会程瑾了,昨夜程瑾还真是按照许安乐所说,安安稳稳哪都没去,可就在许安乐回房没多久,丑时几刻,外面传来了公鸡的鸣叫声,程瑾直觉一阵晕眩,在一睁眼整个人又回到自己的厢房之中。 程瑾从床上坐起直觉全身乏力,看了看屋外天色微亮,感受着自己身下被褥的真实触感,程瑾也不知昨夜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于是程瑾便决定白日里,再去一趟那黄记杂货铺,看看有没有自己的玉佩碎片,好佐证昨夜的真实,但时间还过早,程瑾又和衣躺回了榻上,待天大亮后再说。 又过了几个时辰,青柏来敲开了程瑾的房门,还不待程瑾说出今日外出的事,青柏就先一步禀报,“少爷,李判官求见,刚过卯时就进府了。” 闻言程瑾正擦脸的手顿了一顿,“刚过卯时就来了,那现在身在何处?” “在饭厅。”青柏见程瑾将手帕递给了旁边的小厮,又挥手让他出去了,才又开口道,“本来李判官说要到书房等候,少爷曾说书房尽量不让除我们之外的人单独进入,我便让李判官先在饭厅稍候,我就立刻来敲少爷你的门了。” “嗯,可有看出李判官听此有何异样吗?”程瑾穿上外衣。 “并不看出异样。” “那可说来自匆匆是何缘由?” “只说与前任主官有关,但是李判官并不与我细说,据说事情重大需要亲自与少爷您说。” “前任提刑官。”程瑾系扣子的速度慢了慢,“让他们查李仁这个人,现在有什么消息了吗?” “昨天小林他们收到到京那边来信说,只查出李仁的背后确跟旧臣有关,但是至于和旧臣哪一方,时间紧还没有查到。”青柏又想起一事,“对了,还传来消息说明后两天,咱们府的下人就要到永城了,可以准备开府了,本想昨日告诉少爷您的,但是看您属实不适才没有告诉。” “开府这事再议,李仁既然是旧臣那边的人,又说有前任提刑官的线索,有点意思,正好看看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经此一谈前任主官之死,我们就能有新线索了,能不能有突破就看这次了,走。”程瑾提步向饭厅而去。 饭厅内,李判官坐在椅子上,手中还端着一杯茶,而不远处的饭桌上已经放上了的程瑾今早要用的早饭,程锦一进去,李仁就听到声音赶忙站起身来。 程瑾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李判官来的如此早,可用过早饭没有?” 李仁听此装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大人,属下刚得一消息,便觉此消息重要,不敢耽搁,所以还没来得及。” 程瑾指了指左手边的位置,“那李判官先入座,有事我们稍后再议。”见此李仁只能咽下嘴里的话,跟着入座。 两人食不言寝不语的吃过早饭,李仁才随着程瑾来到了书房。刚一到书房,李仁的眼神就开始不安分的滴溜溜的转了起来,四处寻找观看。 李仁的行为被程瑾看在眼里,但并没多说什么,待到坐到书案后,才开始问道。“李判官我听说你查到有前任判官的线索了,是何线索?” 面对程瑾的询问,李仁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递道了程瑾面前,“大人,这个是由我在桐杨县那边的一个至交好友传来的,他们查到,当时似乎有人曾目睹过提刑官……” 李仁左扯一些右扯一些,扯一些不太无关紧要的事情拖延着时间,边说着眼睛还时不时还在书房里,四处寻找着什么东西。就这样李仁又在书房里待了好几个时辰,程瑾才好不容易将人给打发。 李仁一走,青柏就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有些生气道,“少爷这李判官到底来是何意?净用一些我们知道的消息来扯皮。” “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程瑾将李仁最开始递过来的那封信,拿起扔到了装满废纸的篓子里。“他既然是旧臣那边的人,必然是知道圣上派我来不仅仅只是接管这个位置的,我也必定会查一查前任提刑官死的事情,他这次来很明显就是怕我们在书房里查到什么。” “可是那不对呀,少爷。”青柏发现盲点,“之前我们没来时,他有很多时间可以来到书房,那为什么到现在费尽周折的又来了呢?” “目前他展示给我的状况 让我也很迷茫,我现在都不禁有些糊涂,这前任提刑官的死到底跟旧臣那边有没有关系?没关系 他却现在来向我们打探,有关系可偏偏我们上任时间隔那么长时间。他却没有来书房毁掉或遮掩任何一件,这件事情还真是越查越有意思。不过这件事情先暂且放放,等京城那边传回来李仁更加详细的消息我们再议。”程瑾转头吩咐。“收拾收拾,我们出府。” “出去?少爷我们去哪儿?” “黄记杂货铺。” “啊?黄记什么?”青柏一脸问号的跟着自家少爷,出了府。 李仁回到自家书房,左想右想也并未想出那书房有任何不妥,想了想还是提笔写了一张纸条,绑鸽子腿上将见闻送了出去。 小木村。 “啊……”一个女声的尖叫响彻小木村村尾的上空,闻讯宋家的人不管是在屋里忙碌,还是昨夜上山采药刚起床的 都齐齐的跑了出来,一出来就见宋松义的大孙媳妇儿,王小玲正捂着肚子尖叫着。 她的丈夫宋宜康,见自家媳妇这样赶紧跑上前扶住了她,“小玲你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王小玲指着东边墙角,被吓的说不出话来,宋家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就见那有一堆被干草盖着的东西,而此时最上面的草已经被风吹起 露出里面一堆血咕隆咚的东西。 第26章 宋宜昌 见此宋三婶大喊一声,“宋宜昌,你给我滚出来。” 而宋宜昌此时正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因为他昨夜上山和兄长们采了一宿的草药,寅时才归家,此时正是深度睡眠,就连外面王小玲的大叫声都没有将他吵醒,可偏偏是自家老娘的几声怒吼,愣是把他从美梦中吓醒,身体条件反射的跑出来。 一出房门就见宋家所有人都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宋三婶也就是他的亲娘更是快两步走上前,捏着他的耳朵就提了过来,“小兔崽子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宋宜昌被滴溜到墙边,就看到自己自认为藏很好的那些东西,被大风吹开了面纱 ,此时都显露出来,“唉娘,疼疼疼唉呀,你听我解释,这是我研究医术的东西,我没有捣乱。” “研究,你研究这些是什么东西,有这些时间你不如继承你宋家传下来的衣钵,跟你大伯他们正经好好学医不好吗?你捯饬这些东西,你大嫂正怀着孕呢?要是被你这些东西吓个好歹,我打死你我都不解气。”说着宋三婶抄起墙边的东西就要向宋宜昌身上砸去。 “三婶,三婶,用这东西打不得。” “是啊,三弟妹快放下。”…… 宋家其他人见此赶紧上去阻拦,宋三婶儿被拦着,心里的怒气还是散不下去。 “宋宜昌,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不要再这么不务正业了。” “可爷爷……” “你爷爷已经去世了。”宋三婶打断宋宜昌的话,“要么你就好好的给我继承你宋家衣钵,像你几个哥哥一样好好的学医,要不然你给我滚出去做活计。” 宋三婶真的忍受不了,自家儿子在公公没去世的时候就喜欢抓一些小动物来研究,家里买只鸡炖着吃肉都得由他来宰杀,结果杀的开肠破肚,好不血腥就,再后来更是老鼠,青蛇什么的都抓来研究,偏偏那时还有自家公公帮着撑腰,说这也是学医的一部分。现在出了这事,而且没了自家公公给撑腰,宋三婶可不打算继续惯着他。 “你现在去给你大嫂道歉,然后把那些东西给我收拾掉,我今后不想再在院子里看到了这些东西。”宋三婶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厨屋。 宋家几个人也没一个帮宋宜昌说话了,宋宜昌这些东西吓到自己怀孕的大嫂确实是事实,宋宜昌十分愧疚,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宋宜康和王小玲身旁说道。“大嫂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被风吹开……。” 而此时王小玲也刚缓了过来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肚子一疼,话也没说出来就向后倒,倒到了自家丈夫的怀里。宋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而宋宜昌看着那些已经开膛破肚的老鼠尸体,又看了看忙碌的那些亲人,只能愧疚的开始清理了起来。 待宋宜昌清理完,家里面的忙碌也到了尾声,知道自家大嫂平安无事之后,宋宜昌又去跟自家大哥宋宜康道了歉。 “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会被风吹开,害得大嫂遭了这无望的罪,大哥,你打我骂我都行。” “小昌啊,真不是哥说你。”宋宜康见自家小弟这样,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的确如三婶儿所说,哥也知道你弄那些东西也是在学医,但你年岁也不小了,去弄那些东西,还真不如把咱自家的东西吃透。你大嫂没事,你也不用内疚了。多听听三婶的话,不要再搞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宋宜康是真心想规劝自己最小的弟弟。 “我知道了,大哥。”宋宜昌捏头,捏脑袋的回了房间,他有些头痛,他是真的喜欢想研究明白那些,可偏偏最支持他的爷爷已经过世了,家里人也并不支持,他或许真的该如自家娘所说的一样,他应该回归现实 可他还是不太甘心。 宋宜昌想了很多,突然他想出去走一走,散散心,或许回来就能想明白,一切就顺其自然了,迎刃而解呢。 出去走一走,能去哪儿呢,他没有认识太多的人,他认识的人几乎都在村子里最远也就只是在县上,突然他想起了那永城的许安乐和宋忆征。 那次送她们回永城时,许安乐就曾邀请过他今后去黄记杂货铺玩,说干就干,正好去看府城到底是什么样子,宋宜昌收拾了些东西。他拿着包袱,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明他去永城了,便悄悄摸摸的出了家门。 再说永城那边,青柏迷茫的跟着自家少爷出了提点刑狱司,看自家少爷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一家杂货铺,又轻车熟路的进去了,似乎对里面很熟悉,青柏感到十分疑惑,来永城的这段时间自己从来没跟少爷离开过,走哪都跟着,他怎么不知少爷对这 这么熟悉了? 青柏二丈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再说程瑾一进门左右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那许安乐。反当时看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 站在了柜台的后面。 宋忆征看到了有人进来放下手中的刻刀,询问,“欢迎来到黄记杂货铺,要买些什么吗?” “哦,我是来找许安乐许老板的,许老板在吗?” “客官,你找安乐姐,但她现在不在店里。安乐家和钱乾二哥到城外了。”既然不是买东西的,宋忆征又拿起了手中的刻刀。 “到城外了,那什么时候能回来?”闻言,程瑾有些着急。 “不确定,今天因为东西有些多,他们可能会晚些回来,但如果赶不上关城门时间,也有可能就不回来了。” “不太确定,那我可以先在这等一等吗?我找你们老板有要事。” “可以,只要不影响我们店生意就行。”宋忆征不在意的点点头。 就这样程瑾在杂货铺中开始等待,青柏则看着周围全是那些办白事要用的东西,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想要问总些什么,但碍于在外面,只强压着好奇并没有问出声。” 酉时已过五刻,太阳下山路上的行人慢慢变少,程锦等了很久又青柏确认了此时城门已经关上后,就以为许安乐今日不回来了,便打算先回明日再来。 临走前还跟宋忆征说道,“小伙计我麻烦我今日就先不等了,若明日你们老板回来 麻烦你跟你们许老板说一声,在再下是来拿是来拿回自己的玉碎的。” “好的,我会告知的。”宋忆征一口答应。 谁知程瑾刚走没半刻钟,许安乐就驾车回来了,许安乐一进屋,宋忆征就和许安乐汇报今天的事情,“安乐姐姐今天有两个人找你找我。” “找我?什么人,有说什么吗?” “两个跟乾二哥哥年岁差不多大的男子,他只说是来拿什么他的东西,哦好像是什么玉?”宋忆征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忘。 “哦,我知道了。”许安乐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谁了 好家伙,怪不得早上起来就没看到他,看这样子是回本体了,许安乐心里想的,但也没多说什么,收拾妥当就招呼宋忆征吃饭。 永城城隍庙, 刚过酉时,一些乞丐如往常一般从城里的各处往城隍庙而来。刚走到城隍庙又闻到了一阵肉味。 “我天,好浓郁的肉味,不会今天还有有肉包子。” “真的有可能。跟昨天的味道一模一样快快快。”说着乞丐们都加快了速度,拼命的跑进了城隍庙,一进大门果然看那案台上竟然还放着跟昨天一模一样的,一大蒸笼的肉包,乞丐们赶紧上前分抢。 乞丐们正吃的喷香,钟老乞爷孙俩才姗姗来,爷孙俩一进来就看到了一帮乞丐奋力的咬着大包子,一脸陶醉的样子。 有人看到了钟老乞爷孙俩,忙跑过来,“老乞爷爷,狗儿弟弟,今天又有包子你们回来晚了,不过我这儿多抢了一个,你们要不要啊?”此人名叫小武,是跟钟老铁关系十分好的一个年轻乞丐,钟老乞曾帮过他,所以说他钟老乞二人并没有抢到包子,便想着将自己的一个包子分出去。 钟老乞摇了摇头不必了,“小武,你能抢着包子也是难得,自己吃,我们爷孙俩今儿运气也不错,讨到两张饼,你多吃点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要再分给我们了。”说完钟老乞又嘱咐他几句便拉着狗儿坐到了墙角。 狗儿闻着满屋的肉香,拉了拉爷爷的胳膊说“爷爷昨天他们就吃包子了,没事,那今天小武哥哥都给咱们给包子,你为什么还不要?” “那是人家自己奋力抢来的,我们断没有去拿他的道理 再者说我们有东西有东西填饱肚子,何必再去为了一个包子打破平衡?爷爷知道你想吃,如果明日我们回来早了,有包子我断不会再拦你 。”钟老乞一边生火一边说道。 “可……” “没什么可是……是你该得的,必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别人给也不能要,而且你吃肉的次数,要比你小武哥哥吃的次数要多,你何故去要他的那个肉包子。” 钟老乞这话说的没错有时狗儿去许安乐店里,许安乐终会将狗儿留下来吃饭,所以也能吃到肉。 “嗯,爷爷,我知道了,我不应该想去贪墨小武哥那个肉包子,他想讨到荤菜很难,不像我还有安乐姐姐她们帮助。”狗儿也听出了自家爷爷的弦外之音,也为自己想吃那个肉包子感觉有些羞愧。 闻言中,钟老乞点了点头,“明白就好。”说罢然后将手上的缸子架在火上,又将饼子扔到水里煮烂,最后才又从怀里掏出了个,从野外摸的野鸡蛋打了进去。 “而且爷爷也少不了你的不是。”钟老乞说着将热乎乎的糊糊分给了狗儿一半。 “嗯。”狗儿看着碗里香喷喷的糊糊,闻着那微弱的蛋味,止不住的只点头。 爷俩吃着热乎乎的蛋糊糊,也觉幸福。 第27章 亡魂交易 再说那边的宋宜昌,一时头脑冲动背了个包袱就往外冲,丝毫没考虑小木村距离永城有多远。此时正苦兮兮的背着包袱在往前走着,宋宜昌感觉他都快要累死了,还十分的后悔,没有牛车两条腿跑去实在是太远了,他就应该从长计议,而不是一时脑热就跑了出来。 “不行了,不行了。”终于在宋宜昌觉得自己要走不动了时,才坐在路边的一棵大榕树下掏出了干粮,宋宜昌打算吃过干粮后他就爬到树上安稳的度过一夜再继续走,毕竟这黑灯瞎火的,他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属实有些危险。 正啃着干粮,宋宜昌好像听到远处传来了车轮滚动的声音,他抬头向自己的身后望了望,就见那不远处的黑夜里,驶出了一辆牛车。 待车走近,宋宜昌一眼就看到牛车上坐着两个精壮大汉,人虽魁梧,但面相却十分憨厚,一看就是农家人,宋宜昌的眼睛亮了亮,他经常陪爷爷十里八村的出诊,自然也看过很多人的面相,他能看出来两人是憨厚之像并不作假,忙站起身来拦车。 天色已经黑暗,看到路边突然窜出个人影,车上的两个大汉还被吓了一跳,在看是真人,而且年纪并不大之后 才慢慢放下放停了牛车,问道,“小兄弟,你可有是什么事?” 宋宜昌笑脸相迎,“两位大哥,相逢即是有缘,不知二位是要去何处?这接连赶路着实累人,便想询问二位大哥是否顺路,看小弟能否搭个便车。” 宋义昌说着又将身后的包袱背到了身前,又从里面拿出铜钱了。“小弟若能搭上便车,无论是出铜板还是干粮,小弟都是愿意的。” 闻言,车上的两个大汉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宋宜昌,一身粗布麻衣,手里捧着旧布做成的包裹,一看就年纪不大的样子。少年长的大汉开了口,“那倒不必了,若真是顺路,你便上来,我们的牛车空着也是空着 ,就当是行善积德了,我们兄弟二人此番要前往永城。” “永城!”宋宜昌惊讶出声,这是天无绝人之路,得来全不费功夫,忙激动道。“太巧了,我也是要去永城。” 一听顺路,两个大汉便让开位置,让宋宜昌爬上的牛车,随着车轮咕噜噜的向前行走,这两个大汉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宋宜昌聊了起来。 “不知二位兄长是哪里人啊?小弟是桐杨县小木村人,姓宋名宜昌,两位大哥叫我小昌就行。” 宋宜昌率先介绍,两位大汉听罢也介绍了起来,“小昌兄弟,我们是沁源县香水村人,我叫郭强,我弟弟叫郭力。” “哟,怪不得咱们有缘分在这路上相见,原来咱两家离得就不远啊。”的确如宋义昌所说,桐杨县和沁源县想要去永城,都会有一半的路程,重合在一起,要不然宋宜昌还真搭不上这趟便车。 “两位大哥驾车前往,如此天色才到这里,看来出发时间定时很晚,不知两位大哥到永城是何急事?”宋宜昌好奇。 “倒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家中农活较多,便想想着赶赶夜路,好不耽误太多干活的时间。”郭强回答。 “是啊,只是昨日我家老母给我兄弟三人人托梦,想要点东西让我兄弟三人给她买一些捎过去。”郭力插话继续说道,还向自己二哥投了个不解的眼神,不知这事有什么可隐瞒的。“但看我家老母当时神色并不是多高兴,我二哥心细便多问了一嘴,在我们追问一下才知,这永城有一个特别有名的白事铺专业做这种亡魂生意,我老母本想在那儿买的,谁知被老板规劝,说距离太远,太过折腾后代,我老母也想着再过几日就该秋收,也心疼我们兄弟三人边想着在近处买了对付着。” “但我大哥觉得我们老母孤单一人带我兄弟三人长大,从未向我们要过任何东西,这死后想要这店里的东西我们还不满足断是不孝。”郭强见自家弟弟都已经说了,也不再遮掩,反正这夜里赶路也无意思,那便唠唠。“于是我大哥留在家里主持大局 我兄弟二人趁夜去趟永城。” “两位兄长真是有孝心孝心感人呢。不知是哪家店叫做亡魂生意?”宋宜昌对这家店真是十分好奇,武国对于鬼魂之说十分开放。,坊间神鬼传说众多,也都相信人死后有鬼魂一说,但让世人这么信服的亡魂交易还声名远扬的,可真是少见。 “据说那铺子在永城城内十分有名,老板也十分有本事让人信服。我想想啊?哦,对了,叫黄记杂货铺,我应该没记错我老母说的就是这个名字。” “黄记杂货铺。”宋宜昌听到这个名字,下巴都快要掉了,那不是许安乐的铺子吗,他虽然是从爷爷那儿知道黄爷爷是个有本事的,但没想到会这般有本事,什么亡魂交易,这次去一定要打探个清楚,满足一下好奇心。“太巧了,两位大哥,我也是要去黄记杂货铺,我去看的朋友就是那杂货铺的。” “那还真是有缘啊。”郭强两兄弟也爽朗的笑出了声,随着闲聊,几个人的关系更加熟络了起来 欢声笑语的向永城进发。 子时。 程瑾此时并未就寝,他坐在榻上直接只觉得身体一晃,不出所料的又出现在了黄记杂货铺的门外,有了昨天的经验他轻车熟路并且十分自然的排进了亡魂队伍很快就又到了程瑾。 许安乐看见他,也不觉惊讶,朝他点了点头就将手往边上一挥,程瑾又轻车熟路的站到了边上等待,让后面的亡魂进来下单,半刻钟后所有的订单记好,也关上了店门 程瑾才开口。 “许老板,我昨日真不是有意不等您。” 许安乐打的断了程瑾的解释,“我知道,你回归肉体了不是吗?” “白日……” “你白日来过的事情我也听我们家小伙子说过了。” “那许老板,我这到底是何原因啊?我回去以后,就怕再出现这种状况,我特地带玉佩前来,可哪曾想我来的时候您没在。” “你这是将此番过错怪到了我头上?”许安乐挑眉。” “当然不是,我……”程瑾有些慌乱。 “噗呲。”许安乐见他这模样,被逗笑了,她是故意的。“行了,明日你早些来,你也看到了,我店里今日订单也不少,丑话我可说在前头,要么你就早点来,要么你就晚一点来,你要再像今日这般,我还是可能不在的。” “许老板,这下还有公务在身,而且事情还蛮大的,不知能否……”程瑾别别扭扭的说不出让许安乐为他耽误事的话。” “行了,不逗你了。”看到程瑾这别扭的样子,许安乐还真是稀奇,都说做官的精明,这看起来倒有几分憨厚,“明日你来我不出去,这订单很多,明日一日东西我还未必能弄全。你这事要想一次解决 查出缘由,明日你千万要带着你的玉佩过来,我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安乐嘱咐,程瑾点头。 “好了,不跟你多说了,你就在这大堂里待着,我得去休息休息了。” “好的,许老板。” 许安乐便又如昨日一样,灭掉了大堂的烛火,关上了连接后院的铺门后,才回到了厢房休息,独留程瑾在大厅的黑暗之中。 第28章 养身玉器 次日一早,程瑾早早的带着青柏来到了了黄记杂货铺的门外,宋忆征一推开门就看到了两人,于是将两人引入大堂。 程瑾领着青柏走入大堂,见无许安乐身影,便向宋忆征询问,“小伙计,你们许老板呢?” “你问安乐姐姐啊,安乐姐姐通常忙到很晚,所以起来也稍晚一些,你们先在大堂的椅子上稍坐一会儿,她醒了自会过来的。” 宋忆征丝毫不提去叫许安乐的事情,只是让两人坐在椅子上后,便回到柜台后面自顾自的拿起刻刀练了起来。 程瑾两人在大堂中坐了两刻钟 也不见许安乐的身影,青柏有些坐不住了。 “少爷。我们到底来干什么了?来这么早还要在这儿等着,昨日也是。” “一会儿你便知。”青柏还要继续问什么,就被许安乐的出现给打断了。 许安乐睡眼朦胧的从后院走了进来,听到声音抬眼望了过来,就看到了程瑾二人。 许安乐笑的乐乐呵的,“你今日倒是来的挺早,东西可带来了。” 程瑾点了点头。 “行,待我吃完饭再说,你们两个可吃过早饭。”许安乐看了看程瑾身后的青柏,继续说道。“要是还没吃过,也可以坐下来再吃点。”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吃过早饭了,许老板不用这般客气。”程瑾推辞。 “行,那我就吃了,你们再坐会儿。”说完又冲着宋忆征说道,“小忆,把柜子底下的最下面一层的那个红木盒拿过来。” “好。”宋忆征听话的把木盒拿了出来,送到了餐桌旁。 许安乐瞅瞅他,“娟婶休息去了?”宋忆征点了点头。 “你那个雕的怎么样了?练好怎么下刀了吗?等那个牌子雕好,就不用这般频繁了。”因有外人在,许安乐说的含糊。 “嗯,已经雕线条了,但还是需要再练。” “那那些复杂的纹路,你在别的地方先练练,练好再上手,早日雕好雕成,香火也能多一份。”说完许安乐就打发宋忆征回到柜台后继续练手。 许安乐就着碗吃了一口粥,然后伸手打开了红木盒,并转向了程瑾二人的方向,然后敲了敲桌子,说道“东西在这儿,你拼拼。” “少爷那不是……”青柏一眼就看出了那熟悉的东西,程瑾一个眼神甩来,连忙住了嘴,但是身体却迫不及待的将那桌上的盒子给程瑾拿了过来。 程瑾拿出拼了拼 又将要把那个玉碎再放回木盒中,就听许安乐说道。 “你拼好就把玉佩一起放在盒子里 不要将那个碎的玉拿下来了。” 闻言,青柏有些着急,对自家公子这么重要的玉佩怎么能给外人呢!便想要阻拦。 许安乐也能看出来青柏的阻拦,但她什么也没说,做主的还得看程瑾,果然程瑾将玉佩放进盒子里,又推向了许安乐这面。 许安乐吃完,把碗推到一边,抬手就拿起了盒子仔细打量,“哟,这可是块好玉啊,如此有灵气的玉还真是少见呀,哪来的?” “这是我们家老夫人特地为我们少爷求得,青柏抢先道。 “求的,哪里求的。” “南岚寺,凡诸主持那里求的。”提起自家公子这个玉佩,青柏十分骄傲。最开始时程家老太太一直不肯说这玉佩的来源,直到是真的有效果,才说了。 “怪不得,东西可价值不菲呀,顶顶好的玉器,护身养魂的好东西,可惜碎掉了。”许安乐感叹,“可有些奇怪,看你现在的身体状态被这玉养的十分不错呀,虽然碎了,但只是一小块,还万达不到你现在所造成的结果呀。” “什么结果?”青柏有些疑惑看向自家公子。 “那许老板可看出什么由头来?”程瑾不搭理青柏的问话。 “我对这些东西研究不深,按理来说是不会有此问题,但你怎么突然离魂也是十分蹊跷,玉是养身养魂的顶顶法器,养魂定魂更是一绝,丝毫看不出问题,现在你只能把这个拿回去了,看玉被拼好还会不会再出现状况。若还有,那你只能再来我们再议了。” “那在下就先试试看。”此番无果,程瑾只能带着玉佩和青柏走了。 “哎哟快醒醒,两位兄弟我们快到了。”因着宋宜昌已经来过永城一次,而那两位郭家兄弟还从来没有来过永城,所以后面几乎都是宋宜昌在指路,但因着天黑路不好走,快到巳时,他们才到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 昨夜因有三人可以赶车,所以到后半夜的时候 三人轮番睡觉只留一人赶车。此时就是宋宜昌在赶车,而郭家两兄弟在牛车后面补觉,两人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宋宜昌的话吵醒,果然就看不远处永城的城门了。 郭强推了推又想睡过去的郭力,“我们快到了你清醒清醒。”轮番赶路,郭力是最晚睡的,所以他有些不太清醒。 顺利进入城门,“走,我领你们去杂货铺。”宋宜昌领着两人轻车熟路的将车赶到了那黄记杂货铺所在的那条巷子的巷口。一进门。 让郭家二兄弟去停牛车,宋宜昌就先一步进了铺子,一进门宋宜昌就见到了,那正在柜台后面低着头不知在刻什么东西的宋忆征。 宋忆征也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响动,一抬眼就和宋宜昌四目相对了,“小忆。” “宜昌哥哥。”宋忆征对于宋宜昌的到来感到十分惊讶,“你怎么来了?”他快步跑出柜台,迎了上去。 “怎么不欢迎我?”宋宜昌开玩笑。 “那倒没有,只是对你来太惊讶了。” “嘿嘿,我过来玩两天,你怎么样?在这干的还不错?” “非常好,安乐姐姐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 而且每个月还有一两的月钱。”宋忆征开心的说。 “一两的月钱。”宋宜昌惊讶了,他没想到许安乐会给宋忆征开这么高的价钱。毕竟在县上一个成人伙计一个月也才一两左右。 正说着呢,许安乐从后院走了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宋宜昌。“宋宜昌,你怎么来了?” 宋宜昌也没回答 直接快步过去一把就拍住了许安乐的肩头说道,“安乐呀你们店还缺不缺伙计啊 我也可以,而且我要的不多,我跟小忆一个价钱就可以。” “你过来当伙计,那你家里能同意吗?”对于宋宜昌这个表现,许安乐表示十分搞笑,又要说什么,突然就看到了门外进来两个朝宋宜昌喊小昌弟的大汉,许安乐疑惑出声,“宜昌,你这是。” “哦,忘了瞧我这记性。”宋宜昌后退两步介绍道,“安乐这个是从沁源县过来的两位大哥,也是他们让我搭车我才能这么快来永城。” “郭大哥郭二哥,这个就是黄记杂货铺的老板许安乐。” “小老板你好。”两人一听赶忙上前。 “好,你们是来买东西的?跑这么远你们县里面不是有白事铺吗?”许安乐疑惑。 “小老板有所不知,我们不是来买东西的,我们是来结账的,我们是刘清清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就是前天我母亲曾在您这儿要订东西,但是小老板您规劝她的那位。” “哦,我有点儿印象。”许安乐有点印象,“小忆,把晚上那本记账本拿来。” 宋忆征麻利的将记账本子递给许安乐。 “刘清清,沁源县香水村人,当时是想订一套牛车和一个梳妆台,还有黄纸,但是不是说要回到你们当地去定了吗?这是来给我结的哪门子的账啊。” “是这样的小老板 我娘当时也说听老板小老板您的劝,让我们在当地去买,但是我娘从来没有给我们要过东西 而且我娘孤身一人将我们兄弟三人带大,好不容易说能享福了,她却因病去世了,听说小老板您这儿的东西好,所以我们兄弟几人商量了一下,远就远了但东西总归是更好一点,所以我们就来了。” “原来如此,也难为你们这份孝心了。行,那我就接下这单生意了,一共是900文,看在你们孝心的份儿上,也看在送我这朋友过来,给你们再免50文,一共850文。” “不用不用,小老板不用如此,我们带走了银钱的。” “都是农家人不容易,我说850分就850分,不必推辞。” “那谢谢老板了。”对于农家人,50文也能买几斤粮食呢,能免也再好不过了。 “不用谢你们这孝心也值这50文了。” “小老板给您。”郭强从怀里掏出了一吊钱,数出了150文剩下的全部给了许安乐。“麻烦您叫老板给我们做好一点。” “放心,我们黄记杂货铺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出问题。” “那行,小老板我们就告辞了。”说完郭力又跟宋宜昌告别,“那小兄弟我们就先走了。” “郭大哥你们这就走了,不再在永城逛逛了。” “不了,马上要秋收了家里事儿多,将此事办妥,我们回去晚上就能回到家,不耽误明日下地劳作。” 郭家两兄弟告过别后,驾着牛车出城回家去了。 第29章 乞丐命案 “说。”许安乐奇怪的看着宋宜昌,“你怎么突然来了?” “什么叫突然来了,安乐你上次不是说随时欢迎我来玩吗!我这不就来不对,顺便再看看小忆在你这待的如何了。”宋宜昌隐瞒。 虽然许安乐认识宋宜昌的时间不长,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不太对劲。“那你咋没提前来个消息?你不是还说要留在这儿当伙计的吗?” “哎呀,我也是一时兴起,想出来看看,我也是听小忆说的月钱狠狠整惊到了,年岁见大了我也需要攒些钱了嘛,你看你收不收啊?”宋宜昌继续嬉皮笑脸,“你们永城的月钱肯定比我们那多得多,实在不行,安乐你收留我,我在永城打打零工也行啊。” “你家里人能同意,过两天就秋收了,你们家地里的活计不需要你?” “我们家人多地里活计忙的过来,大部分进项还是靠草药医术为生,我医术也不精,还不如来城中多挣些银钱。” 许安乐见宋宜昌是真心不想说,便也不多说了,“正好我这儿还有间空厢房,我爷爷的,归你了,你就先在我店里先帮着玩几天,等你考虑好真心想就留在店里帮小义,那就留下,但是月钱就那些,我是肯定不会给你涨的。” “不用张,给就行。” 就这样宋宜昌算是留在了黄记杂货铺,许安乐给宋忆征纠错,宋宜昌就在一旁帮着打扫卫生。 “这又是哪个?”乾二从城外一回来,就看了黄记杂货铺里又多了一个人,“诶,你不是?”再仔细一看,竟个面熟的。 因上次事情匆忙俩人没怎么详细自我介绍,只是走那日打了几个照面,此番定是要好好介绍一下,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是善结缘的性子,便感觉十分的投缘。没聊多久就嘻嘻哈哈的混在了一起。” 城外过了未时,吴家的施粥摊竟然又开始施粥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永城内的贫苦人家和乞丐们都得了消息去排队。 排队领了粥后,乞丐们凑在一堆,一个个端着粥碗都美滋滋的吸溜着,忽然猴四突然说道,“这时候也不早了,咱们怎么不回庙中,说不定今日还有肉包子呢,一口肉包一口粥岂不更美。” 其他乞丐一听还真是,也不喝了,一个个撒丫子似的冲向了城隍庙的方向。 狗儿知道施粥的消息知道的晚,在城中乞讨一圈,见不会并再有什么收获,才拿着破碗向城外走去,还没到城门,就像这帮乞丐疯了一样的拼命一往城隍庙跑,手里还端着东西。 狗儿刚想叫住一人问问这是怎么了,小武就看见了狗儿,他慢下步来“狗儿你快去城外领粥,庙里今天可能还会有包子,你早些领完回庙里说不定就能抢到。”说完也一溜烟的跑了。 狗儿端着小碗排队,此时领粥的百姓很多,狗儿心中着急也惦念的包子,十分可惜,可惜爷爷的碗让他拿走了,要不然还能帮爷爷再打一碗,这样就能早点抢包子去了。正想着就听见钟老乞的声音,“狗儿。” 钟老乞刚到城门,一眼就看到在排队的自家孙子,‘’爷爷。”狗儿好半天才领完了粥,飞快的朝钟老乞跑来,“爷爷你的碗呢,我去再打一碗。” 钟老乞闻言摇了摇头,“不了,我的碗用着呢,领好咱们就回。”钟老乞微微掀开自己的衣服给狗儿看,“今天爷爷看到了有上供的白面饼子,还在坟地边上的几棵大树上掏了几个鸟窝,一会儿回庙里煮了,咱爷俩好好吃一顿。” 狗儿一听,又见自家爷爷数十枚圆润小巧的鸟蛋,兴奋的点了点头,转眼就将包子抛之脑后。 爷孙俩快走到城隍庙,果不其然的又闻到了一股肉味儿飘来飘去,狗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冲着钟老乞说道,“爷爷,小武哥刚才就和我说今天有包子,快走快走,说不定这会儿我们真能抢到。” “哎呀,慢点儿不着急。”钟老乞也不打狗儿的兴致,就他在城门口等那么长时间,有包子也早就该抢光了,只嘱咐狗儿看路,至于夹杂在肉味中的一丝怪味,爷孙俩都忽略不计了,毕竟城隍庙乞丐众多,有些极其不讲卫生,所以城隍庙常年飘着丝丝酸味,这也是城隍庙越来越没人来的原因,只不过爷孙俩已经闻习惯了。 只越走越近,钟老乞觉得有些奇怪,他觉得今天城隍庙的声音怎么如此的安静。 跑在前面的狗儿先一步进了城隍庙,一进去“咣当”一声,狗儿手里的碗被吓掉了,钟老乞还没有进门,就听狗儿嚎嚎大哭,“爷爷,呜,爷爷…” 钟老乞跨过城隍庙的门就见里面的人都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他跑到了离门最近的小武身边,就发现他身边只剩一口这包子皮,而此时小武只剩下一点意识,费力的冲着钟老乞求救,“钟爷爷,我疼,救…”还没喊几声就也没了气息。 “别哭了,我去报案,你去黄记杂货铺这就不要再回来了。”钟老乞意识到不对,对着狗儿吩咐。 “”知,知道了爷爷。”狗儿还在抽泣。 就这样爷俩兵分两路,钟老乞去提点刑狱司报案,而狗儿去到了黄记杂货铺。 黄记杂货铺大堂内,4人刚用完饭,就见门外跑进来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来人正是狗儿。许安乐见狗儿哭的小脸混花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进屋就瘫到了大厅的地上,赶紧上前把狗儿扶了起来,让他坐到凳子上。“狗儿你怎么了?” “安乐姐姐,呜…”狗儿一见许安乐眼泪立马又出来了。“城隍庙死人了,呜呜。” “死人了?”几人一听都震惊了。 “嗯,小武哥哥他们都没了。”狗儿越说哭的越厉害。 “那你爷爷呢,没事?”许安乐也有些着急了,对许安乐来说乞丐中最熟,最有感情的也就钟老乞和狗儿了,再算也就只有一个半生不熟的了,也就是狗儿嘴里说的小武哥哥。 “爷爷报案去了,让我来找姐姐,不让我回去。” “对,你就待在这儿,你吃饭没有?乾二上厨屋,拿点东西给让狗儿先吃点东西。” “行了,别哭了,一会儿等你爷爷回来,安乐姐姐再问问是怎么回事。” 许安乐那边哄着狗儿强吃进去几口饭,再说那边提点刑狱司外。 程瑾正用着饭,就听门外的大鼓响了起来。“有人报案?”程瑾对匆匆进来的青柏说询问。 “是的少爷,据说是城中乞丐,来报命案的。” “快快快,快走。”程瑾放下手中的筷子也不继续吃了,转身回屋换上官服走到了大厅中。 “堂下何人?” “永城澄城隍庙乞丐钟老乞。” …… 一套常规报案询问流程走过,钟老乞被放了出来,而程瑾则急匆匆的领着提点刑狱司里面的人,到城隍庙现场查案去了。 钟老乞回到杂货铺接狗儿,一进去就被许安乐几人仔细问了细节,又得知钟老乞要带狗儿走,许安乐开口了。 “钟爷爷,这情况庙里回不去了,你还能带狗儿去哪?这入秋了,夜里一天比一天冷,还没个挡风的地方,你们孟定会熬不住的,若不嫌弃你们可以留在这儿,纸草房还有一张小榻。” 你许安乐是想给他俩一间厢房的,,杂货铺后面只有三间住人的厢房,还都被住满了,只剩纸草房有空余的地方,虽被放了纸扎要用的纸张和黄纸,但里面还是有一张小榻,够两人挤一挤比住荒郊野外强。 “算了,这小子调皮,我要是把你的东西弄乱弄坏可就不好了。”钟老乞还要推辞。 ‘“那又何妨!” 于是钟老乞爷孙俩还是被留了下来。 第30章 死因 程瑾带着提点刑狱司内所有的武职人员,仵作等人前往了城隍庙,一进庙内果然如钟老所说的,近三十个乞丐的尸体正横七竖八的躺在庙内各处,有些身边还有着呕吐物,泛着酸臭的味道。 “封锁现场,不要让任何人再进入,封倜你带着你那一队人在城隍庙的周边搜查一番。”程瑾吩咐完,受到指令的人分散开来,程瑾则领着剩下的人进到了庙内。 “郑仵作,可看出来是何缘由没有?”程瑾转头看向一个身穿白衣,手戴白布手套,蹲在尸体旁观观察了死亡人的面相的人,闻言他又仔细的拨弄了一下那尸体旁边的那堆呕吐物李的东西,才起身回话。 “大人,只能初步断定是由食物引起的死因,但是看面相并无中毒特征,所以还暂时不能断定死因,还仍需拉回司内我仔细验尸过后,方可确定。” “那就将尸体拉回司内,你多验几具,好好查查到底是什么导致的,速度如此之快,竟让这近30人全部丧命。而无一人反应过来。”“李湛,你带几个人,抬几具尸体跟郑仵作回刑狱司里,不要出任何差错,郑仵作,我希望明天早晨我就可以得到准确细致的死因。”程瑾对仵作施加了几分压力。 “放心,大人,属下定不负所托。”说罢,便指点李湛几人,选了几个反应较为激烈,特征明显的尸体一起拉回了提点刑狱司的验尸房。 待郑仵作几人走后,程瑾又吩咐到,“王昱明你们几队分散去城里打探一下,今天这些人都讨到了什么东西,都是谁给的,给食物的人都细细询问一下,不能放过任何一丝蹊跷。” “是大人。”王昱明几队领命出去,此时城隍庙内加上程瑾和青柏,也就剩下了6人,“仔细的搜寻,任何的线索我们都不能放过。”闻言几人更细心了几分,对城隍庙进行了仔细的排查。 程瑾打量着城隍庙的香案,只觉十分奇怪这香案上竟有一大块圆形的印记比其他地方都要亮上几分,程瑾伸出手指点在亮处,竟然还能摸出油花,他将粘上似油东西的手指在鼻前晃了晃,有一种很淡的肉的香气,很明显这是肉的汁水。 吃肉留下汁水虽不奇怪,但在城隍庙这个乞丐窝中能出现这么大一片的油水,这可以称之为离奇。 程瑾走到这些躺在地上,死去的乞丐身边,从怀中中取出手帕,隔着手帕捏起来尸体的手,仔细的一看果然有很多的乞丐,手上也带粘带着似油似水的肉汁,程瑾心中有所猜测,他招呼青柏。 “青柏,一会儿回到寺司里,你去一趟郑仵作那,去看看这些乞丐肚子里是不是都有肉糜?如果有回来禀报我一声。” “好的少爷。”程瑾吩咐完又继续寻找线索。 他一眼就看到了,离门最近的那个乞丐身边那个比别人多出来的白色东西,他隔着手帕将那块白色的东西拿起来,竟然是一块松软的白馍馍。不,程瑾仔细打量,这还不能说是白面馍,这更像是包子外皮,因为这很明显即使凉了也能看出白面馍的表面是有一层油光的,其形态跟土地公公香案上的油水如出一辙。 大量的肉出现本就奇怪,现在竟然还有白面了,还真是奇特。6人又在城隍庙中查了半天又没查出其他什么线索,便只能打道回府,待到明日仵作将死因查明才好进一步的查清真相。 第二日一早,仵作早早的就给程瑾送来了验尸结果,果不其然那几个乞丐胃里都有没被消化白面和肉糜的存在,连带着还有米粒和杂七杂八的一些东西。 “”大人,查出就是食物引起的毒素,而其毒素相当之凶猛,发作时疼痛剧烈,不出一刻所有服用者就会全部死亡,但是因没有残留下的食物原样,所以我根本无法查出到底是哪样食品中含有的毒素,又是什么毒。”郑仵作有些惭愧。 “能查出死因就很好了,郑仵作辛苦了。”程瑾宽慰。 “大人太过客气,这是属下的职责。” “青柏昨日在城中查的消息的可有线索?” “大人只有少部分信息传了回来,只找到给食物的几家人,但他们都是乞讨不同家的,并没有相同几个乞丐吃一家的东西,除了吴家施的粥。”青柏如实禀报。 “吴家?” “就是城南吴家,是永城有名的大善人。”见程瑾疑惑,李仁在旁边搭腔。“但大人这城南吴家施粥已经近月余,且不仅只施于乞丐,就连平民百姓也是常去领,但并未出现过问题。”李仁想把吴家摘的干净。 “原来如此,那还是让他们先查查,青柏,封倜,陈霖你们几人我一会去一趟吴家。” “大人!”李仁惊讶了,都说了不可能有他家的事,怎么还去? “李判官不必再说,到底是不是毫无瓜葛,还是要我们看看再说,真金不怕火炼,真无事吴家也不必担忧,我们会冤枉他。”程瑾说完也不待李仁反应,直接起身。“走,去吴家。” 再说黄记杂货铺,狗儿因为昨天的惊吓,早上一早起来就开始精神不济。,连东西都没有吃多些,钟老乞不想住在许安乐家,吃还要许安乐这小姑娘帮忙费心,于是早早的便去了城门外,只不过狗儿事是这种状态,钟老乞就没带他,让他留在了杂货铺里。 一下死了那么多人,乾二也不出瞎转了,天天到许安乐的铺子里帮忙。从小在这儿混到大的,一些东西乾二做的也不许安乐差,两人忙碌的空隙,就见狗儿呆呆的坐在那儿,跟没了魂儿一样,一坐竟然坐了一上午。 见这样实在是不行,许安乐才走上了劝道,“狗儿没事了,人的生老病死很正常,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 闻言狗儿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安乐姐姐,小武哥哥也回不来了吗?” “人死不能复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 “可明明昨日,我还跟他说了话的,一个时辰后他就躺在那儿了,姐姐…我…我…”狗儿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狗儿?”见狗儿这样许安乐有些奇怪。 “姐姐,我知道你有本事,你能…你能跟亡魂交流,所以…你能不能帮帮我…帮我问问小武哥哥,他是怎么死的?”说着狗儿眼里又蓄满了泪水,“那官查不出来,我想让你帮我问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呜呜…” “…”许安乐有些犹豫。 “安乐姐姐你就帮帮我,小武哥哥对我很好,我是真的不忍心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安乐姐姐你就帮我问一问我。”说着狗儿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噼里啪啦直掉。 “行,那我就帮帮你,那只有这一次,我帮你完全也是因为小武我也认识,他也帮过我几回,纯当是了了个善缘。” 看他这可怜样,许安乐有些不忍心了,她没想到自己爷爷去世那天的自己。狗儿还小自然是谁对他好,他就对谁感情深,估计在那乞丐窝里,除了感情最深的爷爷 第2个就应该是小武了。 而且让孩子一直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和宋宜昌和宋仪征交代了两句,叫上乾二,三人就偷偷摸摸的往城隍庙去了。 “安乐,咱们真去啊,去干啥呀全是尸体的。” “怎么你害怕了?你这天天与死人打交道还害怕?”对于乾二这样许安乐感到有些好笑。 “这谁说我怕了,都说民不跟官道斗,这儿被官府封着,要是因为我们来这一趟,被抓进去可完了。” “呸呸呸,不会的,我们悄悄的去,很快就回来了。” 说着说着几人就来到了城隍庙的附近,果不其然城隍庙的入口被官兵把守了起来。 “这怎么办?入口有官兵,我们也进不去呀。”乾二指了指守门的官兵问道。 “我有办法,那有一棵大榕树。”狗儿将那棵距离庙墙不远的大树指给许安乐两人看。“我们就可以从那个树爬到有城隍庙的屋顶上,城隍庙墙后面有一个小砖堆,我经常从那上屋顶,所以下去也是十分的方便。” “啊真的要去吗?”乾二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走,就去那儿了。”许安乐说罢拍了拍乾二的脑袋,跟着狗儿向庙后绕去。 第31章 招魂 “安安,你伸把手,你能拉住我吗?”乾二有些恐高站在那棵大榕树的树杈上直抖。“安安你可要抓住我啊!” “唉呀行了,男子汉大丈夫的快跳,一会儿真要被前面那些官兵看到,说不准啊,还真按你说的要去吃牢饭了呢。” 这话一出,乾二也不退缩了,奋力一跳正好就跳在了房檐上,可惜用力过猛,屋檐上的青瓦都被他咔嚓咔嚓的踩碎了,响了几声。 守在城隍庙门外的一个瘦高个的官兵,耳朵动了动,然后朝着自己的同僚问道,“你听到什么声了没。” “没有啊。”另一个稍胖的官兵摇了摇手,“我可什么都没听着,别疑神疑鬼的了,这里头可有那么多人呢,你可别吓我。” “谁吓你了?我好像真听到,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换班,还别说被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这后面的庙怪渗人的,哎不知道是得罪谁了,这么心狠手辣…” “哎呀呀快别说了。”胖胖官兵制止了他继续说的话。“等到一会儿队长来了,看你这样又该扣你月钱了。” “队长他就会扣钱,那还会干什么?”一提起队长瘦子就没有好气。 “那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队长呢。” 许安乐三人,等了半天见前面没动静,有惊无险爬下城隍庙的屋顶,从城隍庙侧面的一个小门进到了屋内,因里面还有尸体,怕狗儿接受不了,就让他站在门边等着了。 “哇,这味儿,可真冲啊,比一年的棺椁还味儿。”乾二嫌弃。 “行了,就别贫了,快快,把我那东西拿过来,该干活了。” 许安乐一进门就一眼便看到了在城隍庙的中央,站着二十几个因刚死显得迷茫呆滞的灵魂,其中就有小武。 “好了好了。”乾二将纸钱香火什么的都摆好,又拿出火折子将蜡烛点上,就又听许安乐说道。 “你的牛眼泪带了没?你去问问狗儿,他要不要看,看就点上,不看的话就别让他往这边来了。”至于乾二点不点许安乐没管,因为她知道这家伙必定说是出门之前就已经偷摸点上了。 许安乐接替了乾二的位置,就着燃烧的蜡烛点燃了手中的线香,拿着香开始在庙内绕圈,随着许安乐手中香火的飘散。那些呆滞的灵魂逐渐开始有意识了起来,魂魄不由自主的跟着许安乐飘了起来。 许安乐手中拿着的香火最晚走到门边,小武随着这香火的到来,也恢复了意识一眼便看到了站在身前的许安乐。 “小老板。”小武认出了许安乐。“我这是…”小武打量着自己透明的魂体,和地上那个熟悉的面貌,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死了?”许安乐点了点头。 “那你…”小武见许安乐回应自己,突然才反应过来。 “一些特殊技能罢了,先不说这个…”许安乐闭口不谈阴阳眼,她现在只想办正事,许安乐刚要说出来目的,就听。 “小武…呜…”狗儿突然出声,还好刚一出声,立马就被后面的乾二给捂住了嘴。 乾二冷汗都要出来了,开玩笑他们现在哪儿啊,外面还有官兵呢,这要真让这小屁孩吼出一声,那这牢饭铁定是吃定了。 乾二控制住激动的狗儿,小声在他耳边说,“安静,你再这样我立刻送你回去,想待在这儿,就老老实实别出声,听到没!” 狗儿点点头,乾二见他平稳才试探着松开了手,这手一撒开,狗儿立刻跑到了小武的身边,小声叫道,“小武哥哥。” “狗儿,你怎么回来了?但是你也能看见我?” “嗯,是乾二哥哥…” “先别管这些了。”乾二打断了两人的叙旧,“都什么时候了,直接问,你们是怎么死的?” “什么?怎么死的?我们死了吗?”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庙里这乞丐都围在周围,一听这话都尖叫了起来,“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都不知道?”许安乐对于在庙中乞丐的反应十分吃惊,“那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她转头看向小武 “我不知道,我一睁眼就看到你了,又看到我的尸体,我才知道我死了。”小武实话实说。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没有死时的记忆?不对,我刚来的时候你们的状态也不对,已经一天了正常你们不应该还是这个混沌的状态。没有人指引你们去地府吗?”许安乐询问。 “地府?没有,我只看到了你。” 闻言许安乐看了眼乾二,乾二也疑惑地摇摇头,“正常人死后,都会有阴差过来引领你们去地府,待到头七之时才会再次返回世间一晚,怎么会没有…”许安乐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走路的脚步声。 “都麻利点,大人吩咐将这庙中所有的尸体全都送到城外义庄,之后再做打算。” “队长,这也没人来,放在这也不碍事啊。” “别废话,不能让这么多尸体待在城内以免引起恐慌,抓紧一点,天黑前把所有的都转移到义庄去。”说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剩下的话也顾不上说了,乾二一把抄起了因离别,眼泪又出来狗儿就往后面跑去,嘴里还是止不住的嘟囔,“别哭了,真麻烦,早知不带你好了。” 三人到院子里,没有爬回屋顶,而是就着小土堆爬出了城隍庙的院墙。 回到黄记杂货铺后,许安乐越想越不对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地府还从来没出现过这种过错,看来自己得问问了,拿定了主意,也不废话,跟宋忆征几人说了一声,便回到自己的厢房,备好东西准备招魂。 许安乐将叠好的金元宝点着,放到了带着香炉花纹样式的瓷盆中,又点燃了一捆线香,嘴中还念念有词。 不多时,一单黑色的洞门从半空中打开,里面走出了一个穿黑色衣服,手拿锁魂链的长袍男子。“嗯,真香,这香品质真不低呀,哟,还有这金元宝呢。”说着就要伸手去拿浮在那半空中金光灿灿的金元宝。 突然,黑衣男子就觉的眼前一花,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挡在了他的眼前,让他看不到一丝金元宝的影子。 “哟,这不是小安乐了吗?是你招我呀,我就说嘛,果然这么纯的香和元宝也就你们家了,说说,找我有什么事?”那黑衣男子也不恼,一个闪身就绕过了许安乐,像金元宝拿在了手里。 “唉呀,我能有什么事啊,这不好久不见七叔了嘛,感情淡了,今天咱俩也联络联络感情。” 那黑衣男子将元宝放入怀中里,“呲,就你我还不知道,有事说事儿啊。” “嘿嘿,找你还真有点事。”许安乐见意图被看出来,也不绕弯子了,“但这事啊源头在你们,是你们办事不利?” “办事不力?何事?”黑衣男子有些疑惑,这可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昨日,永城城隍庙那边死了近30余人,我今天有点事情,一去看那魂魄还处于明显是毫无阴差牵引的状态,还说不是你们办事不力,这么多的阴魂,你们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啊? “城隍庙…”被称作七叔的黑无常拿出了自己一个黑色的小册子翻了翻,“城隍庙这人我们是没牵引,但这事怪不到我们。” “如此还不怪你们?”许安乐都想笑了,还有这样推脱的。 “小安乐你也知道,这西面战争不断,地府的未投胎魂魄早就满了,那真是鬼挤鬼呀,投胎更是投的不过来,这城隍庙这二十几口人,我引到地府也没法投胎,他们什么都干不了,与其在那挤着,那还不如就不牵引,让他们先留在世间,等能投胎了我再引回地府。 “他们为什么不能投胎?正常他们这些苦命的,地府不都会优先排他们投胎吗。” “他们虽都是苦命人,但是死于非命的,连自己的死因都不知道。怎么投胎呀,去投胎最好也是投胎成痴儿,要不然连这一辈子都不如,但有几个愿意的。”黑无常七叔解释。 “所以说呀,只要你们人间办事给力,能查出他们的死因,他们缺失的记忆自然就回到了魂魄之中,这投胎也就顺理成章,自然就有人牵引他们入府了。”说完黑无常,走到了许安乐摆放香炉的地方,看了看即将燃尽的线香,又催促许安乐多加了几根。 第32章 功德 许安乐无语的又点了几根香插到了香炉,黑七满足的吸了一大口香火。 “小安乐啊。”黑七似又想到了什么,回到了许安乐的身旁,用似拐小孩的语气说道。“你想不想攒攒功德啊,你说你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好的条件,不攒功德岂不是浪费了?” “我这儿有一个双赢的事,你不是担忧城隍庙里那些阴魂吗,为了他们更快魂归地府,你可以帮我们查查他们到底是死因是什么,这真相一查明,记忆一恢复,能投胎了唉了,我就给他们领到地府去,我完成了任务,你还能找到功德,多好,咱俩双赢。” “双赢什么啊,我又不在意那点功德,再说了那功德什么用都没有。”许安乐可不上当。 “怎么没用,你爷爷黄老头生前可是攒了不少的功德,多少好多几年都没排上投胎的,你爷爷直接就投了,这就是功德的好处,不但这样,功德保证下半辈子也衣食无忧的,为啥那么多人攒功德,这就是为下辈子积福。”黑七想打醒许安乐这个榆木脑袋。 一听这话,许安乐更不愿意了,“哼,我这辈子累死累活的就为了我下辈子?凭什么我劳累,她享福,而且我这样一看就是上辈子也没攒功德,上辈子都没攒,我这辈子为什么要攒?” “哪能这么算啊”黑七简直要被许安乐的歪理给气笑了。 “怎么不能,这也没也没问题呀。”许安乐毫不在意的。 “哦,也对。”黑七似乎想到了什么,“也难怪你不在意,你身上的功德还真不少。你是不在乎了,有人在乎,那黄老头一半的功德都归到你身上了,他累死累活的非但自己这一辈子没享福,这下辈子也没享到多少。”黑七叹息 “我身上有功德?”许安乐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上也有功德。 “可不吗,你身上的功德都是黄老头给你的,对你们这类人来说,功德十分重要。本来你爷爷那一身功德,投胎的能投个更好的人家,封侯拜相都不是问题,可偏偏临投胎前非得要把一半功德分给你,这下辈子混的也就比这一辈子强没多少。” “那我不要行不行,你让地府再把还给我爷爷。”许安乐一听这话,心里很是感动,没想到黄老头死了还在为自己打算,可又觉得这东西给自己太过浪费。 “那可不行,这功德也就只能转移一次,你就算不要也转不回去了。”黑七绝了许安乐的念。 “那我更不能用干了,我都有我爷爷给的了,足够了,还想干什么下辈子让她自己攒去,我的上辈子都没给我攒呢。” “唉唉唉,我既然把这话说了,那就是还有方法,能让你爷爷达到没转给你时的功德数量,难道你不想爷爷投胎的这辈子回到,封侯拜相也不是难事的局面吗?”黑七诱惑道。 “什么方法?”许安乐眼睛亮了亮。 “只要啊,你帮地府办事,得了功德。你和你爷爷这一脉传下来的,自然可以选择回馈祖先,所以呀,你就可以把你获得的这个功德分一半给你爷爷。比如说这次你若能帮助这20多人找到真相。回到地府都成功投胎了,那你这功德换算下来,分给你爷爷,就能让你爷爷投胎的这辈子比之前更顺一些。” “那我能不能把所有的功德…” “唉~做人不要太贪心呀,反正就是一个办法,还是双赢的办法啊,你干不干。”黑七也看出了许安乐的心动,反倒拿起乔来了。 许安乐一想到黄老头明明可以下辈子荣华富贵,平安顺遂,偏偏就为了自己,过得还要辛苦,就愧疚。而有弥补的方法,许安乐就想一定要让自家黄老头新投胎这一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干了,那我们就说好了,这功德我可是要分一半给黄老头的。”许安乐做了决定。 “你放心,我们是要牵魂契的。”鱼儿总算咬钩了,黑七也是很高兴。 魂契是亡魂之间最为严苛的契约,违者将永无投胎机会,还伴随着等等一系列神魂魄散的惩罚,所以惩罚强度比起天谴来说也差不了什么。 “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两人签订了魂契,一签好黑七就抱着东西闪回了黑洞之中,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话。“小安乐,在给我点两根香啊。” 许安乐闻言也没答应,待黑门消失,才撇了撇嘴,“不要。”拿着她的“卖身契”,还想拐点,门都没有。 程瑾那边领着青柏几人来到了吴府的大门外,青柏上前两步跟门房说了来此缘由,便见那门房急匆匆的向后院跑去,不多时一慈眉善目的老头被下人扶着迎了出来。 “不知大人驾照有失远迎啊。”吴家老爷领着程瑾等人,回了大堂,便让下人,给每一位官员都上了杯好茶,然后说道。“大人们的驾到,真是让老夫这寒舍,蓬荜生辉啊。” “哪有…” 刚一见面一阵场面话的寒暄过后,程瑾也说出了今日来的目的,“吴老爷,不知你可听说最近城隍庙发生的乞丐命案?” “有所听闻,老夫甚是心痛啊,不知那些可怜的乞丐们究竟是得罪了何人,竟下得如此杀手,造孽呀造孽呀。吴”老爷心痛的捂住胸口感叹。“我知此事,不知大人来自对此,并提起此事,可是老夫有什么可以帮助大人的吗?”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人不必客气,但说无妨,不知是何事老夫能帮上忙,必鼎力协助。” “吴老爷真是慈悲为怀啊,真不愧是如坊间所说,有大善人之美名。” “不敢不敢,都是那个平民对老夫的柚谬赞,老夫的哪称得上这大善人这名头啊,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此言差矣,吴老爷在这城中施粥月余,这粮食也自是消耗不少,耗心耗财,当得这名号。”程瑾慢慢将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上。 “老夫家中也有些许田庄,营生也有粮店,所以并未花费多少银钱。”吴老爷嘴上仍然谦逊。 “噢,原来施粥的粮食全,是来自自家田地与粮店啊,那吴老爷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去看一看吴老爷家施粥所用的粮食。” “大人这是何意?大人莫非是怀疑那命案与我府施粥有关。”吴老爷脸色不好看了几分。 “倒也不是,只不过这三十余人共同吃过的食物,也就您一家,为防止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伤了你做善事的心,所以啊我们特地过来看一看,给您做个证,防止以后有人在拿此事说事,你也好安心不是。” “还是大人想的周到啊。”程瑾的说辞也让吴老爷挑不出毛病,“顺子,你叫吴管事过来。” “是。”闻言一个小厮飞快的跑出去,不多时一个40多岁的管事走了进来。“老爷您找我。” “大人,这是我吴家的管家,那施粥之事也是同从他手下出去的,他对此事最为了解,有什么事情的人问他便是。”五姥爷对着程瑾说完,又对这吴管事嘱咐,“吴忠啊,切不可隐瞒,如实回答。” “老爷,小的明白,小的已经听说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拿过来了。”说着吴忠将手中的账本递给了程瑾,“程大人请看,这是我府自施粥以来所有开销的账单,其中上面也标注着我们在那个田庄换哪个粮店拿的米?” 那账簿记的清清楚楚,程瑾身边的文书接过看了看,并没有何不妥的,朝着程瑾点了点头,“果然清晰明了,麻烦吴管事了,在带我们去粮店那边看看。” 说完这话,程瑾起身告辞,吴老爷起身相送,带着吴忠走之前,程瑾又客一番“今日真是麻烦吴老爷,也请你见谅,属实是职责所在,待空闲定与吴老爷多聊一聊。” “怎会麻烦,大人也是为我好,我自是心里明白…” 离开吴府,几人又跟着吴忠去账簿上记载的地点查看了一番,但也毫无线索,送走吴忠,青柏有些焦急。“少爷,看样子没有任何问题啊,是不是他们做手脚了。” “未曾,这粥本来就是没有问题的,领粥又不只有乞丐,而且据查说乞丐他们排队时,中间都曾穿插着零散的百姓,但那些百姓都毫无中毒的迹象,而且粥铺太显眼,真利用它作案太经不起推敲了。” “那既然是跟这粥没关系,那少爷你还冒着得罪吴老爷的风险去查一遍啊。”青柏不解。 “米没关系,不代表人没关系,我此次也只是想去查看一番,诈一诈看此事到底跟吴家有无关系,但看着那吴老爷并无什么破绽,看来吴家那边我们可以先放一放了。”程瑾思考。 “除了米粥,所有人肚里都还有包子的印记,这包子来历不明,看来这问题就出现在这包子之上。青柏现在时间已晚,明日一早,你去黄记杂货铺把钟老乞请来,我要问问有关包子的事情。” “好的少爷。” 第33章 庄尹 钟老乞和狗儿一早就被叫到提点刑狱司内问话。 “那包子不知是从何而来,连着三天前酉时就会出现在城隍庙的香案上。” “我们爷孙俩没有吃过…因为我们每次都是最晚回到城隍庙的,那时包子都已经没有了。” “那包子有毒。”程瑾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什么?不能啊大人,前两日都没有任何不对,我家的小孙孙还缠着说,再一日怎么也要抢个包子吃一吃,但我们那天回去就…” “你们确定只有酉时才有包子吗?案发那日有什么是区别于另两日的事吗?” “不能确定,因为一般只有到酉时,城门也要关了讨不到东西,我们才会回城隍庙,但昨日我们提早回了城隍庙,他们也已经吃过了,至于不一样的地方,当时太慌张,也没有注意到。” “土地爷面前没笼子了。”狗儿突然插嘴,说的是他们又去一次看到的见闻。 ”对对对。”狗儿的话点醒了钟老乞,那蒸笼又大,又摆在香案上,是整个庙里最显眼的地方,出去回来总是一眼就能看到,“那包子被大蒸笼盛着,两日都是如此,而且那蒸笼从来就没有移走过。” “我们去的时候,没有看见任何蒸笼。”听此程瑾总算知道那留在香案上的包子汁水,为何形状是那个样子了。 又了解了一番详细的情况,程瑾才让钟老乞带着狗儿走了,其实并不应该轻易地放二人走,毕竟作为这唯二的幸存者也是有嫌疑的,可那有问题的包子是白面纯肉的,做为一个乞丐,这么大的手笔也没有资本啊。 能确认这包子来历不明,蒸笼的消失也意味着,这包子定是破案的关键。“青柏,封倜,多派几队人,接下来全力搜查包子来源。” “是,大人。” 许安乐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用这几个魂攒功德,那帮这几个人找到死因就成了重中之重,但单靠她自己,许安乐觉得有些困难,她需要有力的帮手,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乾二的身上,她和乾二滴滴咕咕说了好半天自己的打算。 “不是疯啊,这你怎么查呀?官府那边都还没查出来,光靠咱们两个能行?”乾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许安乐。 “能行能行,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带我一个呗。”宋宜昌路过,听到了两人叨叨咕咕的,好奇心作祟,听了个大概,心中更加确定他觉得这次果然来对了,这可比小农村有意思多了。 “带什么带,上一边干你的活去。”乾二一把推开宋宜昌的大脑袋,见他听完了也不避着他了,“这什么都不知道,死因是什么,咱们从哪儿查起?” “那还不简单,尸体不就在义庄吗。” “有尸体就能知道是怎么死的吗,那尸体我们谁会看,那家伙也是个半吊子,而且绝对不会上手的。”乾二又泼了一盆凉水。 “我能帮点忙,小弟不才,会那么点医术,而且常在家中宰鸡剥兔,有些经验。”宋宜昌自我推荐。 “小弟啊,这差别大了去了,你那是动物,这…”乾二的话还没说完,宋宜昌赶紧补充。 “甭管有无差别,小弟还是能出份力的,带上小弟。”宋宜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两人。 “哎,死马当成活马医。”许安乐叹了口气拍案同意了,“一会儿你就和我们去义庄,看看到底是何原因?” “好诶。” “行,行,正好好久没看到那家伙了,这次多给他带点东西过去,就当是去看他了。”乾二拗不过两人只能同意。 “哟,这时候又体现出哥俩好了,那见面可别掐呀。”许安乐打趣。 “哪门子的话,谁跟他哥俩好?走了走了。”傲娇的乾二头也不回的跑回家拿东西去了。 许安乐笑着摇了摇头,也去后厨拿了一些吃食,才又领着宋宜昌要往乾二家去,刚一出门就见钟老乞带着狗儿回来了。 “钟爷爷,回来了,这又把你们叫过去,可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那大人问了问我们包子的事情,那大人说似乎是那包子有问题,需要调查一番,于是便让我们详详细细交代这包子是从何而来的。”钟老乞也不隐瞒。 “包子?那个包子有什么问题呀?” “那大人说那包子有毒。” “有毒!”许安乐震惊了,难道这就是造成死亡的原因? 宋宜昌也听这话,还以为自己要去见一见世面的梦碎了呢,悄悄摸摸的凑到了许安乐的耳边说道,“安乐,那我们还去不去呀?” “去怎么不去?出都出来了,我们再去看看。”许安乐还是觉得要眼见为真。 “钟爷爷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忙,小忆在店里,你们回去。”看着钟老爷子爷孙俩进了杂货铺里,俩人继续向乾二家走,连带着乾二大包小包的,一起往城外而去。 再说城外义庄,一个浓眉大眼一看就十分严肃的20岁青年,此时正皱着眉头站在义庄的停尸房内,望着眼前20多个盖着白布的木床,而他附近的地上还摆着一个什么都没有盖的尸体。 “怎么还是少了一个。”青年有些烦躁。 他也不知道这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昨天晚上天已经快黑了,突然就被送过来20多具尸体,放尸体的木床都不够了。今日一早,他就开始在义庄里来回翻找,好不容易从不知名的角落里拿出了几个陈年老旧的木床,东拼西凑的盖上了白布,可万万没想到还是少了一个。 浓眉大眼的男子拐出了停尸房,朝着自己日常休息的屋里走去,看了看自己就寝的小榻,总不能他的床也要贡献出去,最终还是下不去手,转身看了看窗边的那个条凳,想了想又搬了几个条凳出去拼好。 这虽说有缝,但是还是可以放东西,总比躺在地上要好,刚把尸体抬上,青年就屋外又传来了响动。 男子心里一颤,不会又有来送尸体的,主要是昨天的“大阵仗”实在是把青年整应激了,20多具尸体,直到天完全黑透,才都送过来了。 青年稳了稳心神,用白布盖上,才往屋外走去,还没走出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大嗓门在喊,“庄尹。” “人呢?不会没在?庄尹。”那声音的主人飞快的跑过,似是跑到了他住的屋子里面。“这屋没人,这不在义庄待着跑哪儿去了?” “那我们就等一会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青年快步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背对着他的乾二,一把就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乾小二,你真是不长记性,都说了在我这不要大声这么大声的说话,扰了他人安息。” “嘶~,庄尹你可真下手可真狠,我声调就这样,还打我,你给我等着。” “我还怕你不成。”说着说着二人又要拌起嘴来。 许安乐赶紧上前阻拦,宋宜昌站在许安乐的身后,有些好奇的望着正在与乾二拌嘴的高壮青年。 费了好半天,许安乐才将二人给平息下来,庄尹也看到了许安乐新带来的人。“宜昌。”许安乐给两人介绍,“这是庄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也是义庄的现任庄主。” “阿庄,这位是宋宜昌是我爷爷好友的孙子,现在目前在我店里当伙计。”听罢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后,许安乐开始说正事了。 没错,庄尹也是许安乐的发小,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的,这三人一个家里是看管义庄的,一个家里是干白事营生的,还有一个是挖坟的,简直就是身后事服务一条龙。 于是当时他们都被其他孩子戏称为墓葬小团伙,但这三人都不是好惹的,打遍无敌手,后来这个墓葬小团伙从最开始的玩笑话转变成了威名一样,在孩子圈中鼎鼎有名。 慢慢的长大了,三人也逐渐携手家里的生意,开始各自忙碌了起来,由于庄尹接手了义庄,需要常年住在义庄里,并不在城内,所以很多时候许安乐身边只有乾二。 虽然义庄身处偏僻,但乾二跟许安乐有时出城,都会特地往这边拐,而且每次来都是背着大包小裹,里面装着带给庄尹的东西,见面虽然少了,但感情却没有淡一点。 第34章 不知名肉类 庄尹听罢许安乐的打算,十分不赞同她插手此事,“先不说这给苦主开膛破肚,再说官府那边时不时就有可能来提这些尸体,若真是过来那该怎么交差?” “苦主的事情无需操心,这么多尸体,我们只要一具就够了,再者说了官府那边已经拿走了几具,并且已经得到结果了,未必还会再来这边提尸体。”许安乐努力说服庄尹,“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拖你下水的,苦主的事情我来谈,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 庄尹谴责的看了许安乐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要插手此事。” “哎呀,我只不过是被我们家老头子最后的一点关爱冲昏了脑袋,头一热就签了个魂契。”许安乐给几人简单解释了一下魂契以及她签魂器的来龙去脉。 “什么这玩意违约惩罚这么严重!”乾二尖叫出声,许安乐之前可没跟他说这事。 “那可不是吗,我的小命儿啊就掌握在你们手里了。”许安乐开始卖惨,“而且咱们若是做成这事也算是功德一件呀,阿庄事成后功德我也分你一点。” “那我呢?” “都有,都有。” 庄尹眉头微皱思索,“我是真不在意那点儿功德。”像他们这类守尸人 自是积了不少的阴德,功德和阴德对于地府的作用差不多。要不是许安乐不说她签了魂器,他是断不会与这几人同流合污的,但他无法看着自己当妹妹长大的许安乐,最后落得个再无来世的下场,只能咬咬牙说道。 “既然这样我也不拦你了,只要这苦主同意,你随意,但官府那边我也不会帮忙阻拦遮掩的,同时我也不会插手。”庄尹作为一庄庄主,他自然会缝合尸体或帮一些枉死之人,无亲之人打扮容貌之类的。 之所以当时许安乐同意宋宜昌这个半吊子手来也是因为还有庄尹这个后手可以帮他们分析分析。 “庄哥,哥,我们不用你插手,但是我们对尸体肯定没你了解,还是需要你帮帮忙,帮我们一起分析分析,要不然我们也是白做工。”在许安乐在软磨硬泡下最终庄尹还是答应了。 “那好,我就只帮忙分析,其余的我不会再插手任何东西。” “好诶。”死因分析开启,这苦主当然就是几人最熟悉的小武了。 小武起初也是不愿的,但最终还是许安乐答应给他弄几把好香,几沓黄纸,并且完事后帮他把尸体缝合恢复原样之后他才同意。 就这样宋宜昌第一次为尸体开肠破肚的经历,就在义庄的停尸房里拉开了帷幕,真如庄尹所言,他一点都没有插手,还好宋宜昌那些兔子和老鼠也不是白刨的,,下刀下的还算熟练,但由于是第一次接触人体,而且理念大于实践,所以他强撑着刨完,就跑到外面大吐特吐了起来,只余许安乐三人继续对着尸体分析。 先不说乾二经常挖坟开棺见识不少尸体,就说许安乐,她的那双阴阳眼时常能遇到鬼,一些鬼爱美会费事的将自己恢复到生前的模样,但一些不那么在意的就一直保持着死时候的样子,所以许安乐常常能看到那些血肉模糊的鬼魂,当然这些都是指那些停留在人间的鬼魂。 也就因如此,许安乐她们常常规劝鬼魂去地府报道,因为只要上地府报道,亡魂的模样自然就回到了生前的模样,说句不好听的许安乐也不是为了什么苦劳子的功德,她喜欢劝亡魂去地府报道,纯是因为想还自己眼前一片净土。 小武的尸体也两天了,虽然天气不热,但是肚里的味道也说不上多好,“这吃的还挺杂,也看不出都吃什么了,还好我从钟爷爷那儿知道了他们这几天都吃了什么。听说这包子有毒,阿庄,你看一看,能不能看出死亡的时间。” 此时宋宜昌已经吐完回来了,指着尸体的一处说道。“这有明显的毒发反应。” “嗯,从尸体的状态和消化程度上来看,发作到死亡的时间很快。至于这包子有没有毒,混在一起也看不出来。” “可他们共同吃的食物只有包子和粥,那粥不可能有问题,不止他们喝了一些百姓也都喝了,就只能确定真的是这包子的问题了,哎,白忙活一场。”许安乐叹气。 “也不算白忙活。”庄尹拿着木棍儿扒了扒胃里一块没怎么嚼过的肉,说道,“这包子的肉质,看样子不是寻常的肉。” “这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你都能看出来。”乾二一脑门的黑线。 “这荒郊野岭的想吃肉 自然只能自己去捉,捉的多了对肉质也是蛮了解的。”庄尹继续说道,“从这肉的肉丝纹理来看,不像是猪羊肉,至于耕牛,我相信应该没有人会奢侈的用耕牛的肉包包子喂乞丐。” “那是难道是鸡鸭鹅肉?” “也不像是。”庄尹摇了摇头,“至于是什么肉类我也说不好,但绝对不是寻常的家畜肉,官府也在查这案子,你们搜集消息也困难,倒不如跟着官府一起,看能不能得到线索。”庄尹提议。 “我再考虑考虑,阿庄若有问题我们还是需要你的帮忙的。”许安乐打感情牌 “再叫我帮的忙,若不是这般,那我还是很乐意帮助的。”庄尹也不答实。 “放心,不会更麻烦的。”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有庄尹这句话许安乐就放心了。“我和乾二带了不少吃的过来,今天咱们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许安乐说完就去招呼乾二做饭,乾二做的一手好菜,没多久,在乾二的操持下,带过来的东西变成了一桌大餐。 除了宋宜昌以外,三人都吃的十分尽兴,吃过饭后三人要返回永城了,离开义庄的前一刻,许安乐才回头对着庄尹喊还道,“阿庄,别忘帮我一个忙哟,放心,不是麻烦事,帮我们把那个苦主修复一下哟。”说完像被狗撵了似的,驾车飞快的跑了 庄尹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就知道这个鬼精的没一句话是白问的,果然在这儿等他呢,但是他还是没说什么,返回了停尸房内认认真真的帮小武修复好了。 在庄尹看不到的地方,小武对着自己恢复如初的身体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人,城中查询消息的小队回来了。但他们查了城中所有的包子铺,都没有找到与城隍庙包子相同味道的包子,而且城隍庙周围居住的百姓也从未在那三日看到有人背着蒸笼和包子进入庙里。” 程瑾听后陷入沉思,那么大一个蒸笼,说真走在路上,断不会没有人看见,可这包子到底是怎样悄无声息的进入庙中的呢?忽然程瑾有了个猜测。“走多带几人,我们再去一趟城隍庙。” “是大人。” 许安乐她们按照庄尹的提议跟在官府后面打听,自然也听到了十分多的线索,再加上有对这事发生细节十分熟悉的钟老乞两人,所以她比程瑾还要早一些注意到那个神秘消失的的蒸笼。 再结合无人见过到这扎眼存在的情况下,她便猜测那蒸笼肯定还在庙中,于是带着乾二和宋宜昌直奔城隍庙。 许安乐几人先行到达城隍庙,轻车熟路的按上次的办法再次进入到城隍庙的院子里,待进入到城隍庙内几人开始敲敲打打,试图寻找藏匿蒸笼的地方,敲的正起劲呢,突然门外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第35章 合作 听到外面传来声音,几人慌张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东西就要往城隍庙的那个小门跑去,正跑着却没想到庙门突然被打开,三个人就暴露在所有来人的眼里,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动也不敢动,只有许安乐僵硬的转回来头看向了来人,然后笑嘻嘻的抬起手说道,“好巧啊,程大人。” “许老板?”对于在这个地方看到许安乐,程瑾感到十分的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对于问话许安乐一时有些语塞“嗯…程大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程瑾看出她是有事情但不想明说说,于是便让其他人先退下他单独跟许安乐聊聊。 见没有其他人了,许安乐才搭腔“是这样的,程大人你看咱们也算熟悉,我捡了你的玉佩也还给了你,咱们是不是还算有交集,有点人情在?”许安乐先打感情牌。 “有什么你就直说。”程瑾不想听她绕弯子。 “是这样的,程大人,我也在调查这个乞丐命案,至于我为什么查这个案这个原因不想说,但你放心,我们的目的是一样,你想查到凶手我也想查清他们的死因,我知道你们官服已经掌握了不少的线索,但我这里同样也有,所以说我希望我们可以合作,一起查岂不是更快一些。” “很抱歉,许老板我不能答应你的提议,虽然我的确想更快的找到凶手,但查案是官府的事情,我们并不想把普通的老百姓牵连其中。当然你毕竟帮过我,我自然不会计较你们这次突然出现在封闭的现场,我们放你走,但是我希望希望你们不要再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了。”程瑾拒绝了许安乐的提议。 “程大人这话就说的不对,什么叫我们掺和到此案又突然出现在这儿,我们定是查到了线索才过来的,虽然你们官府封闭的现场不对。但我也说了不仅只是你们想查到凶手,那其中也有也有我们认识的人,我们也想为他们提供伸张正义的。”许安乐也是急了,这人什么顽固不灵呢,达成合作双方信息共享,这不能让真相来得更早一点嘛。 “而且你知道我的眼睛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自然可以有帮助,找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地方,而且我已经征得那些苦主的同意了,我并不会耽误你们什么事情,我只是要求你们在有证据的现场给予我们就是通方便行而已。” “许老板,办案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也是官府的事情。”程瑾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 “可是你们想要早日要找到凶手,我完全可以帮忙…” “可是我们抓到凶手,是需要证据的,并不是只凭许老板你提供的那些信息,而且你那些只有你能看见 其他人都看不见的线索,根本不足以成为证据真实出现,很抱歉,是我不能接受。”程瑾开始撵人了。“还请许老板,你尽快离开城隍庙。” “行,那我们就各查各的。”许安乐也生气了,这人真是太顽固不通了,气愤的领着两人出了城隍庙。 待三人走后,程瑾也不说什么,只交代下属,“搜查时都仔细些,看看这庙里是否还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程瑾带着五人,在不大的庙里面寻找了半天,才终于在城隍庙的土地公公泥像后发现蹊跷。这城隍庙的土地公公像背靠着城隍庙的后墙壁,墙与泥像的间隔只有不足一尺的,又常年被红布帷幕照着,不仔细翻找,根本无人会注意到值的端倪。 土地公泥像原本是实心,但此时这泥像中竟然被掏空了一块,而那个消失的蒸笼,就藏在土地公公泥像的身体之中。 将蒸笼带回提点刑狱司,经过通传钟老乞辨认,确认这个蒸笼正是接连好几天出现在城隍庙香案上,盛放包子的那个。 根据这个线索,程瑾又派人到城隍庙附近,对周边的百姓再次打探,近几天有哪些不在这一片住,但来过城隍庙的人,尤其是手中拎着,怀里抱着或背后背着包袱的人。 虽然周边的百姓都没有特意去关注过此事,但是因城隍庙荒后,除去住在庙中的乞丐和他们居住在这边的人,几乎不会再有生人,所以这样一问,他们还真七嘴八舌的提供了不少线索,司内的画师凭此画出了几幅画像,又找那些街坊比对选出最形象的一张,就开始满城寻找了起来。 程瑾这边进度良好,许安乐那头可就是困难万分了,由于程瑾不想再让许安乐他们卷入到这案子之中,所以调查信息后,都交代百姓不要透露消息给除官服以外的人员。 许安乐在活人这找不到线索,自然就把目光投向了亡魂,说来也巧,这城隍庙附近还真就有一个坟包 。 这家人姓吕,是从外地迁过来的,永城中又没有亲戚也没有坟地,这人一死了只能孤零零的葬到城外,这家儿子是个孝子,觉得以自家老娘喜热闹的性子,若是孤身在外实在是有些苦闷,但又不允许在城中安葬,此时被抓到城中下葬是要罚板子的,于是便偷梁换柱,到城外下葬了个衣冠冢,是真正的则是在自家的院角敲偷偷下了葬,而此事这个大孝子连自己的妻儿都没告诉。 这吕老太太也真是个好热闹的人,还爱凑热闹,因周围都是街坊八卦不断,所以硬生生的就没有去地府报到,而是选择留在人间听各家唠着八卦。 许安乐找到她时,她正坐在一棵大榕树听着底下那些老太太们在扯着东家长唠着东家短,在这里虽然能听到很多八卦,但没有人能交流,这吕老太太也是挺苦闷的,所以当许安乐找她打听事情,她兴奋于有人交流了,还没唠多长时间就把前段时间官服来打听的事情都秃噜秃噜的说了出来。 许安乐得到这些信息找画师画了画像之后,她又到了城外的义庄去让那些乞丐看看,案发前两天有没有见过与此长得像的人,最终还是一个老乞丐说好像看过长得像的人,但与这画像不太一样,指出了几点,许安乐带着改好的画像回了永城,开始满城找人。 就这样两波找人的队伍撞在了一起,许安乐和乾二被抓回了提点邢狱司,程瑾的面前,程瑾看着眼前的两人真的很无奈,他不知道这许老板为何如此倔强,非要掺合到底,但还是屏退了其他人单独问话。 看着手里与自己这方有几分相似但又有不同的画像,“看来许老板还真是要掺合到底了,你这画像信息是从亡魂嘴里得知的?” 许安乐不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十分气愤的说道,“我真是不理解,你们查你们的,我查我的,我们碍着谁了?为什么非要把我们抓过来!”任谁在大街上正问的起劲,眼看就要有线索了,突然就被抓到了官府里,都不太高兴。 看到许安乐这么倔强,程瑾叹了口气说道,“许老板我真的不是非要阻拦,但这幕后凶手还不知是谁,我们也不知道凶手会不会被逼的狗急跳墙伤人,我不希望你们参与也是怕你们受到伤害,我属实不明白你们为何要执非要参与这件案子。” 许安乐见程瑾也是真心为他们想,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强硬。“程大人,我也知道此事危险,但你知道我们本来就是跟常人不同,这么说你有你的阳间差,我也有我的阴间事,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我之所以执着于参与此案,是因为这案后的几十个亡魂。若是我们无法查清真相,那他们就会失去投胎的资格,只能滞留在人间…而所以一开始我希望我可以跟你合作。”许安乐见程瑾有些动摇,再添一把火。 “而且我相信你也看到了我的那个画像了,也看出了我们二者的区别,虽然我这个证据的确如你所说来路不明,但是如果我用这来路不明的线索找到了现实性的证据呢?而且世间亡魂不少,活人是看不到亡魂的,自然也不会避着亡魂,那有些线索自然就会在被亡魂收入眼中,你我二者合作,收集两方线索,那破案岂不会更快一些?” 程瑾被许安乐的话说的动摇了,的确如许安乐所说,单看手中的这个画像,许安乐两人收集信息的画像完整度就与他们七八人弄出来的画像不相上下,而且这个两方收集线索也狠狠的让程瑾心动了,他又想了想,才下定决心。 “那好,那我们就合作一次,也让我看看你这别样的本事。但…”程瑾话头一转,“要你们这么参与进来,属实名不正言不顺,这样,我给你们弄两个提点刑狱司的挂职,但只能是最小的级别。” “没问题,我们对那官职级别不太感兴趣,但只有两个可不够,我们还有一帮手呢。”许安乐讨价还价。 “最多就只能给你三个位置了,不能再多了。” “行,合作愉快。”许安乐两人高高兴兴的和程瑾达成了共识。 第36章 包子来源 两人达成合作,那许安乐的和乾二的身份自然要过明路,将她二人收集的画像与官府搜集的画像并排一起进行展示,在一片惊呀中,许安乐与乾二他们以特殊搜查能力进入了提点刑狱司之中做挂职吏人。 提点刑狱司里面所有人都对此见怪不怪了,因为之前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地方办案常常会因为某些人的特殊能力而征用,从而进入到提点刑狱司里当吏人,所以常常有一些人家的孩子念不明白书,便会让他专修一项技能,以便今后走以特长进入官府的路子。 两方的画像一整合,画像更加形象了,程瑾命所有身上没有公务的人,全部到大街上张贴告示或拿着这画像到处找人。 一个壮汉颠了颠自己身后有些沉重的背篓,“倔婆娘,我明天再来不就好了,非让买这么多,沉死了。”正抱怨着,大汉突然被不远处的热闹吸引。 不远处,一群人正看着墙上的画像,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他十分好信儿的攥紧了自己背上的背篓,快走两步挤进了人群,一眼就看到了那墙上与自己七八分相似的画像,心中一慌,这,这怎么是自己的画像?他赶忙将自己头上的草帽往下来拉了拉。 大汉刚要往外走,却听见一个百姓冲着那站在那画像不远的两名官兵问道,“官爷,这画像中的人犯什么事儿了?” “此人是前几日城隍庙命案的要犯之一,有消息得知毒死乞丐们的包子就出自这人之手,都仔细看看啊,有认识的人可以到提点刑狱司提供线索都是有奖赏的。” “有奖赏,什么呀…”围观的百姓一听都激动。 而正在向人群外挤的大汉,听到这事脚下却是一个趔趄,‘啥?他做的包子竟然毒死人了?这是真的吗?’他心里更慌了,抓紧背篓就要继续向人群外挤去,但人群激动,那大汉心中慌张,脚下也不稳,踉踉跄跄的才挤出人群,飞快的往城门外跑去。 守在画像两侧的官兵时刻注意着人群中的异动,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异常,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兵分两路,一人悄然跟上大汉,另一人则飞快的跑回了提点刑狱司内报告此事。 提点刑狱司的书房内,许安乐正在和程瑾说着自己去义庄打听的线索,还没说几句就见青柏跑了进来。 “少爷城西那边传来消息,说见到了与画像上长的相似之人,吴桐已经跟上去了。” “好。”程瑾对进展这么顺利,表示高兴。“多带几人,咱们去看看情况?” 没一会儿,程瑾带着几人骑马向西城门出发,许安乐自然跟上,但由于许安乐并不会骑马,她只能骑着自己的骡子,虽没速度那么快但也不慢,远远的还是可以看到马的踪迹,就这样一步一步跟了上去,还好那吴桐留的记号她也能看懂,也不怕跟丢。 跟随着记号,程瑾他们骑马走了没多长时间,就远远的看到正在遵守的吴桐,防止马蹄声声大惊扰,远远的他们就下了马,吴桐见到程瑾过来连忙交代,“大人,那人进了里面没有再出来过。”程瑾顺着吴桐的手看过去,那是官道旁的一家小食肆。 “当当当当。”妇人正在厨房中忙碌着,就见自家男人飞快的跑进了屋,然后猛地将铺门关上。看见他面色苍白,十分惊恐的样子,妇人不禁有些吃惊,连忙上前拿下自家夫君背上的背篓。“这是怎么了?什么事情把你吓成这样?” “死人了,死人了。”那男人脸色苍白,嘴里止不住的嘟囔。 “什么死人了?” “你还记得一周前找我们做生意的那个人吗?”大汉看着自己妻子。 “当然记得了,他不是让我们包包子,然后送到城中的城隍庙吗。”这事妇人当然记得,毕竟就因为包包子这活儿,两人三天就赚了三两的银子。 要不是那人来谈时,就说只让送三天,妇人还想多挣几天银子呢,除了包包子和蒸包子并且送到城中,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那人又提供面又提供肉的,当然也有点奇怪小要求,就是不让他们吃这些东西,连咸淡都不能尝。但这银子给的很可观,夫妻俩也不在意这点奇怪的小要求,于是那几天早早就把包子包完送过去了。 “那包子吃死人了。”大汉声音沙哑。 “什么?”听了这话,女人的脸都白了,“吃死人了?咋可能嘛,那肉都是鲜肉面都是好面,要不是想着挣着钱了,我都想眯下吃几个,咋可能吃死人?”说着妇人又像想到了什么,“对,咱家旺财还吃了一个呢,你看那不也没事儿吗?你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可能听错。”大汉懊恼的捂住了自己的头。“那城里贴满了带着我画像的告示,告示上就说是包子吃死人了,这全城通缉我呢。” “没那么严重,咱们只是包个包子而已。”妇人也被吓得六神无主,还要说什么就听被关着的门砰的一声踹开。 程瑾一帮人走了进来,然后立刻分散将所有的出入口都围住了,有门的堵门没门的堵窗,所有人都把那夫妻二人围在了中间。 “提点刑狱司办案。”吴桐此话一说,那夫妻二人本就六神无主一下子被这话吓得跪在了地上。 “你叫什么名字,可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情了。”程瑾发问。 “小,小人,王三柱。”男人磕磕巴巴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猛的叩在了地上。“大人,我,我真的没有杀人,跟我们没关系呀,我们只是受托包包子,你知道那包子会吃死人啊…”这夫妻二人哪见过这世面,真的被吓破了胆还没等程瑾询问,就秃噜秃噜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雇你们包包子的那人,长什么样记得吗?” “那人看不清脸,他当时蒙着脸,而且给了银钱,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你们包包子的材料全是他们提供的?” “是啊,大人那肉和面,他们每天都有专门的人送过来,拿到以后我们才会包包子送过去,大人来给我们送肉东西的这个人没蒙着脸,我还记得。”夫妻俩一五一十交代。 “那你说说。”正好跟着场景来的人中有一人善丹青,拿出工具根据夫妻俩的形容就开始画了起来。 再说许安乐因得她的骡子速度属实不快,所以等她来时,那夫妻俩已经在帮着描述送肉人的样子了,见没自己什么事情,许安乐便想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坟包再打探打探消息。 很幸运,在距离食肆不远处就有一小片的坟包,也不知道是该说许安乐幸运还是不幸运,她接连敲了几个坟包都没有见阴魂出来,就当许安乐以为要失望而归时,她敲最后一个坟包却冒出来了一个老爷子。 那老爷子脾气十分暴躁,还以为许安乐看不见呢,冲着她就呵斥道,“你个小姑娘真是无礼,大白天的就敲人墓碑…”老爷子嘟嘟嘟的说了半天,许安乐也没打断他就直这么直直的看着他等他说完。 就在老头训的口干舌燥停下来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唉,这个女姑娘怎么一直站在他这听他讲话?许安乐见老人说完了才笑呵呵的打招呼,“老爷子午安。” “你能看见我?”老爷子惊讶。 “这是自然,很抱歉,我敲了您的墓碑,但是我是打听一件情,这事还挺重要,所以请您见谅。” 老爷子见许安乐的歉意不像作假,便矜持的开口道。“什么事情?” “老爷子,你认识那边那家食肆的老板吗?” “认识,王家老三。” “那他为人怎么样?”许安乐继续。 “人啊,挺老实的,就是有点儿愿意贪小便宜还胆儿小。”老人家撇撇嘴。“怎么,他惹什么事儿了?” “哦,没有没有,我听说呀前段时间有人往他这食肆里送肉,挺新鲜的,我就想看看能不能找着那送肉的人。”许安乐随便编了个由头。 “啊,你是说那个拉肉的年轻人啊,我记得他,还从我这路过了呢。”老爷子回想了一下。 “那可太巧了,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记的些,有点印象。”每天从官路上路过的人可不少,但只有那个年轻人是拉着一车的肉,血腥气十足所以才让老大爷对他有点印象,“皮肤黝黑,身体有些健硕……” 老大爷将他能记起来的印象全部说给了许安乐听,许安乐听罢和老大爷告谢告别之后,就返回了食肆之中,将新打听的消息告诉了善丹青的那位同僚,又让他根据她的消息和老板形容的结合又换了一张画像,两张出来之后,一起放到了那食肆老板的面前让他指认,他看了看两张画像,指了指后面的这张。 第37章 吴家庄 因这二人实在是不知情,只是平常百姓的贪财罢了,而且积极配合,所以程瑾也没难为他,缴了夫妻二人挣的三两银钱给乞丐们买棺椁,并嘱咐他们以后别再贪这种便宜后,在两人的连连保证下几人离开了食肆,只留松了一口气的是夫妻二人,在相互埋怨。 虽然没有得到给食肆夫妻二人银钱的那人画像,但是拿到了这送肉之人的画像还是很大的进展。 回到司内,程瑾就让提点刑狱司里的画师按照这画像画了二十余张,然后又将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每人一张,开始地毯式寻找,不仅仅只在城内寻找,甚至连周边的村庄程瑾都派了人。 这送肉之人没有找到,又没有其他的线索,可以去查,于是许安乐几人也都闲了下来开始完成自己主要营生,因着许安乐实在拖欠了太多订单没有完成,于是学完了便打算用这几天把之前欠的东西全部补上。 子时,寻常人家已经睡得正香,但一扇小后门却在此时被人敲开,来人身着黑色。斗篷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相貌,带路的小厮将他引到了书房。 “老爷,他们查到了,现在画像已经满城都是了。”黑斗篷人汇报道。 “废物,都告诉他小心些,做些遮掩。”上座的人十分生气。 “那怎么办啊?老爷。” “我记得他家离永城不近,你给他传话,让他先回家躲躲。”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撇给黑斗篷人一块银子,“把这个给他,让他躲好一点,再躲不住只能我帮他了。你,也别露馅了。” “是老爷”黑斗篷人抖了抖。 “没事就走,最近都不要再往这边来了。” “小的告辞。”黑斗篷人捡起银子,飞快的告辞出了府去。 上次的人思考了一会,抬手摇了在下桌上的铜铃,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老爷,可是有什么事情?” “去拿些银钱,雇个杀手,等过了这两日,看看动向不行就杀了他。” “好的,老爷。”中年男人也不问为何,拿着一袋银钱,出府去办自家主子交代的事情了。 再说黑斗篷人这边。 “哥,你怎么来了?这城中现在都是我的画像,我都不敢出门儿。” 黑斗篷闻言掏出那块银子,“给,这是老爷给的。” “真的,老爷给我的。”稍年轻的壮汉喜滋滋的接过银子。 “老爷让你收拾收拾,趁现在查的还不仔细,天一亮你就回家去。” “啊。”青年有些意外,“老爷不会不管我了?” “没有没有。”黑斗篷连忙安慰。“这不你家离永城还远一些,比待在城中安全,你这回去一段时间好好藏着,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在黑斗篷的一番安慰下才稳住了青年的心,黑斗篷帮他收拾收拾东西 ,城门刚开就把他送出了城。 许安乐废寝忘食的忙了两天,才终于把她之前欠下的所有订单,所需要的东西都完成了。但这巨大的数量,出城去烧也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于是许安乐再次请出了她的冤种兄弟乾二。 但两人出去烧东西也不是白烧的,烧东西的同时也不忘收集线索,两人每烧完一个地方就会请那附近还停留在人间的鬼魂,来看一看那送肉之人的画像,就这样俩人烧一个坟地,让一个坟地的鬼魂看,可忙碌了一整天,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怎么回事,咱们走了这么多地方都没有,难不成刚好就是咱们没去的城那边?”许安乐疑惑。 “那可能就是呗,正好明天那边不是还有订单要送吗?明天咱们再去城那边儿看看呗。” 俩人坐在骡车上,边赶车边聊。“呀,我想起我忘了一件事。”许安乐突然惊讶出声,“乾二你记不记得,阿庄那天说的话?” “什么话呀,他有说什么吗?”乾二想不起来了。 “哎呀,就是验尸的时候,你记不记得阿庄曾经说过,那包子的肉似乎不是寻常牲畜的肉。”许安乐提醒,“哎呀,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了,一会儿回去我就得告诉程瑾一声。” “唉,先别急呀。”乾二突然阻拦许安乐。 “怎么了?” “你忘了咱们得到这些消息是偷偷摸摸验尸得来的,你要告诉程大人,咱们验尸的事情不就瞒不住了吗?” “那也不能不告诉啊,这事情这么特殊,万一就因为此事,咱们查不到真凶,那可怎么办?”许安乐也纠结了。“再说了,那程瑾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咱们这事这么重要,说不定就功过相抵了呢。” “那你可希望,别忘了你答应阿庄什么事情,不会拖了他下水的,别到最后把咱们都坑了。”乾二泼下了一盆凉水。 “嗯,也是,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说。”许安乐沉思。 回到永城,许安乐回房想了半天,直到吃过晚饭,许安乐再三犹豫还是只身去了提点刑狱司。 程瑾正在书房里整合着最近查找到的资料案卷,心中十分苦恼,明明已经查到了关键人物,可为什么这两天却没有得到任何进展,于是他又翻阅了自案发以来收集到的所有线索,想再查查有没有什么新线索,就听见青柏来敲书房的门,“少爷,许老板来了。” “让她进来。”程瑾把手中的线索整理好放到一旁,就见许安乐跟着青柏走了进来。 “许老板这么晚来,可是发现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程瑾对许安乐这么晚来有些惊讶,所以率先发问。 “是有些事情。”许安乐想了想措措辞开口道,“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当然它来自于验尸,我当时查的时候也需要查清死因,于是我便找了苦主。” 许安乐说着看了程瑾一眼,见他没反应继续说。“在苦主的同意下,我通过验尸发现了这条线索,起初也并不是很在意,注意力完全都在有毒这件事上,后来跟你们合作了,我更是将这件事情给忘掉了。” “什么线索?”许安乐还想铺垫,但程瑾打断了她。 “哦,就是当时我们在苦主的胃里发现了没怎么消化的肉糜,据我一个当猎户朋友观看,他认为苦主胃里面的肉糜不符合任何一种家畜家禽的肉类,所以我就怀疑它可能是某种野味的肉类。”许安乐见程瑾思考又继续说道。 “而且咱们现在拿到这个画像并没有得到什么开展,我便想咱们是不是也可以先从这个肉类上面找找线索?” “这还真是一个重要的线索,至于来源,之前的事情我就当不知道了,功过相抵了,你说怎么样?许老板。”对于这件事儿程瑾不打算多说什么了,毕竟人家苦主都愿意了,而且都已经同意合作了,总不好再揪着以前不放。 “我就知道,程大人肯定是英明神武,赏罚分明的。”许安乐拍了个彩虹屁。 “青柏,你去郑仵作那儿,告诉他这个消息,让他细心观察一下那些死者胃的肉糜,看是否能看出来到底是什么肉质。”程瑾不搭理许安乐,转身吩咐。“然后再派人上出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有认识这肉的人,既然暂时找不到人,那以这肉做突破口。” “是,少爷。”青柏转身出去。 “就这样许老板 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待有消息我再通知你。”程瑾送客。 许安乐是回黄记杂货铺了,但今夜提点刑狱司却都在忙碌,停尸房内,四五个人拿着那胃里的肉糜与不同的肉做着对比。 第二日一早,许安乐带着乾二拉着东西,向南边儿出发了。 因今日烧的东西不是很多,所以俩人也没着急去烧东西,反倒跟那坟间的亡魂们聊的正嗨。 “哎,对,我给你们打听个事儿,你们见过这个人没有?”聊着聊着,许安乐从袖子里掏出了画像,展在了围着她聊天的亡魂面前。 “没见过,小老板,这谁呀?” “没见过。” “不认识。” “哎,我看着有点儿眼熟。”这句话在一堆不认识中显得尤为明显。 “有太眼熟,谁?” 那胖胖的亡魂想了想,“这个人好像是吴家庄的。” “童大婶,你见过他?”许安乐开心了,总算有新线索了。 “有点眼熟,我有一远房表妹就是嫁到吴家庄了,前两年走亲戚的时候,好像见过他,他在他们吴家庄可有名了,干活的一把好手,我就记得我表妹跟我说,他们庄可多小姑娘都想给他了,要不然我还不能对他印象这么深呢,诶,他叫什么呢?”童大婶仔细回想,但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 “没事,童大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那个吴家庄啊?”许安乐询问,这附近吴姓的村子可不少。 “就从这儿往西南走十里那个。”童大婶指路。 “那好,大婶大爷爷爷奶奶,我这着急找这人有点事情,就先不跟你们聊了,咱们才是改日再唠。”说着许安乐就跟亡魂们告别。 把远处另一个坟地里还在跟别人跟亡魂们套话的乾二叫上,两人驾着骡车就准备前往吴家庄。 第38章 田鼠肉 “安安,咱们直接这么过去好吗?不回去告诉程大人他们一声?”乾二怕有危险。 “咱们就去远远的看一眼,能看到是更最好的,确认了才有把握让承大人他们来抓,不是省的浪费时间。”许安乐将手里的缰绳收紧了些力度。 “那咱们可得小心点儿。” 就这样两人赶着车往西走,一个时辰后,远远就看到了那边被庄稼地围着的小村庄,俩人也没继续往前走,看到了路旁的有坟包,许安乐两人便把车停了下来。 许安乐随手挑了一个,敲了敲墓主人的墓碑,好巧,这墓碑的主人是也是认识许安乐的,他前段时间还拜托乾二去许安乐那买了东西。一出来看到两人立马笑呵呵的说道,“小乾啊,小老板,你们怎么有心思来我们这儿了?” “吴大爷。”许安乐甜甜的叫了一声。“我和乾二去在西边送货去了,我走着走着一看这前面这村庄不就是吴家庄吗?但又有些不确定,想找人问问。” “对对对,那就是吴家庄。”吴大爷有点疑惑,“小老板,一周前我买的东西,那是你给我们送过来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一周前?”许安乐闻言想了想,怪不得她看这地方有些眼熟,可不是吗?上周她就来过这。“最近事情比较多,忙的有些乱了。” 说着许安乐又从怀里掏出了画像,将底下的说明折起来,只剩下了送肉之人的脸后,便举给了吴大爷看。 “吴大爷,我来呀也是帮人办些事,就前段时间我隔壁的包子铺,他家的闺女在城中遇到一人,整颗芳心都丢了,特地找了画师画了像,百般打听才打听到那人竟然是你们吴家庄的,又听说我总在城外跑,便死乞白赖的求我帮忙打听打听。”想起童大婶说的消息,许安乐又想出一由头。 乾二听的二丈摸不着头,刚要说什么,就被眼尖的许安乐一把按住了胳膊制止,然后继续说道。 “她爹也拗不过他闺女,便也求我帮忙帮忙打听打听,这人到底有无婚配,若是有也好绝了他家闺女的念想,我这就顺道过来一看是吴家庄,我便想起此事了。想着让大爷你帮我看看这到底是谁家的后生啊,我怕我直接上村里打听,再传出点闲话来。”许安乐的理由滴水不漏。 “啊,他啊,我们村吴荣他家的老大吴勇,他可是我们村儿顶顶好的后生,一身的力气干活的好手,去年才婚配了。要不是他家里属实有些穷,早几年就该说上媒了。” “早几年就该婚配了,那这人的年岁不小了?”许安乐将那想替别人了解信息的模样扮演了十分。 “不小了,二十有七了,若不是他家穷,他孩子都能满村跑了,他家是真穷啊,这还是去年吴勇不知道上哪儿打了些零工,挣了不少钱回来才盖了新房娶上媳妇,但不得不说他还真是被他家这穷给耽误了。”说着吴大爷指了指西边的一块地。“小老板,你看那边儿的地就是吴勇他们家的,吴勇他家虽穷,但他可是一身好力气干活的好把式,你瞅瞅他家那庄稼比其他人都要好几分。” 许安乐抬眼望去,那剩下还没被收割的麦穗儿的确要比周围人家的,饱满几分。“原来是这样,正好也随那包子铺老板的心意,能绝了他闺女的念想,我这就回去了,也幸好提前在大爷你这儿问了,这种情况我们要真到庄里去询问,还不知道传出什么闲话呢!” 许安乐准备告辞了,虽然没看到那吴勇的人,但是从这吴大爷嘴里的消息就得知,这吴勇肯定不清白。到底是干什么样的营生,能在不到一年就盖上新房,娶上媳妇,所以许安乐决定回去,先汇报给程瑾让他派人好好查一查吴勇。 说着,两人坐上骡车,刚要准备走突然就被吴大爷叫住了,“哎小老板,那个就是吴勇。” 闻言两人转过身往西边一看,果然就看到了一个健壮的身影在那地间忙碌着,距离不远,相貌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能确定与画像上有几分相似,看到他的身影,许安乐的脸色微微沉了几分。 但很快就调整了回来,装作不在意的跟吴大爷说,“唉,大爷,人家都婚配了,我再替别人相看也毫无用处啊那我们就先走了,等改日过来,我请您几根好香。” “诶。” 说罢两人就驾车离开,走了一段时间 乾二突然说跟着许安乐说道,“安安,我看那人的背影怎么有些眼熟啊?” “可不眼熟吗,咱们见过他。” “见过他?什么时候?”乾二惊讶。 “你记不记得咱们路过那全是死田鼠庄稼地吗?”许安乐提醒道。 “我记得呀。” “我看了吴勇的背影后,我也才想起了这件事,那满是死田鼠的地就是他家的,他送了那么多肉 我现在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什么?”许安乐刚说完乾二就懂了,“不会?不能。”乾二尤为害怕鼠类,一听这话更是感觉喉咙里都泛着恶心,不禁干呕了起来。 “怎么不能?那肉粗糙的纹理我们何曾见过,而且那包子是纯肉馅的,馅料中全部都是肉,你想想那需要多少的肉?又需要多少的银钱?而且就算他背后这人可能真的很有钱,不在意这点儿开销,但你也不想想他想干什么,如果大量的采购肉类不会让人警觉吗?不想引人注意,又想有肉,那这大批量的鲜肉又是从哪儿来的?”许安乐继续佐证她的观点。 “但若是这些肉是来自田鼠呢,在秋收的前夕,农家人大肆捕捉田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都会想着防止丰收时老鼠破坏粮食,才会大肆捕杀,但是其中谁会想到有这些问题,我们当时路过时不也觉得是很正常吗?” “可拿着田鼠肉,让食肆那夫妻俩包包子不会被发现吗?”乾二还是不想相信。 “那若是他在送之前就将皮肉分离,只剩肉块儿呢?我们都没有见过田鼠肉到底长什么样,他收拾干净送过去,谁又能看得出来?” “真的有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吗?” “怎么不会,这吴勇家境贫穷,连婚事都说不上,但仅仅出去打了一年工,就能把房子盖起并娶上媳妇,想必这办事的酬劳定是不菲,当人穷到一定地步时,没有什么会比穷更可怕。”许安乐拍了拍乾二的肩膀。 “行了,我也知道你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事实,我们必须得赶快回去告诉程瑾他们,既然已经确认他是送肉的人了,唯恐迟迟生变。” 说完手中的缰绳一用力,骡车哒哒哒,飞快的向着永城跑去。 第39章 人心不古 两人回家也不卸车,叫宋宜昌把车赶回去,两人就直奔提点刑狱司而去,直接进府找了程瑾。 而程瑾此时正跟封倜,吴桐等其余相关人员,一起讨论着这案件的最新发现,见两人来了,程瑾说道,“正好我们正在讨论这个案件的最新消息,他们找到了似乎有认识这画像上的人……” “吴勇。”许安乐打断。 “什么?” “我说这画像上的人叫吴勇,我们已经找到他了。” “找到了,这么快!可你们最近不是没在查案吗?”其他人也都震惊的看着他俩,都没想到他们费力的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但是重心不再找人上,竟然找到了。 “主要是认识的人比较多,有点小线索。”俩人凡尔赛的说,“这个人叫吴勇,是吴家庄人,我们两人已经去那边悄悄看过了,正是他,而且他家家境贫穷,但去年不知道去哪工作已经带回来了很多的银两,盖房娶妻,所以我们断定这来路定不会简单,很有可能背后有人指使。” “说起这个。”程瑾搭话,“吴桐他们查到,那蒙面人的线索了,有人曾在那日看到过那蒙面人进了永城的城门,但也不知所踪了。既然有了你这个消息,那就先不管这个蒙面人了,咱们就先把这个吴勇控制到手上,放长线钓大鱼,争取一下子把幕后之人全部拽出来。”说着程瑾便又要打算吩咐任务。 “程大人,我这还有一个线索。”许安乐制止了程瑾,“我们查到那个包子……” “嗯…呕……呕。”提到这个包子,乾二又开始反胃了,赶紧跑出去,众人十分疑惑了看向了许安乐。“他,这是怎么了?只是说个包子而已,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 “没事儿,他吃坏东西了。”许安乐睁眼说瞎话,“我们去吴家庄时才发现,一周前我们就曾去过吴家庄,并且我们也看到了那个吴勇。当时吴勇正和他的家人在田里面捕杀田鼠,满地的田鼠尸体,当时我和乾二还在感叹为什么会有人突然捉这么多田鼠。因他是送肉之人,再加上那肉质不明,所以……” “等等。”在座的人都不是庸才,也都反应过来,“你又不会觉得……” “没错,这就是我的猜测,毕竟那包子都是纯肉馅的,大量的鲜肉购买,必定会引人注目。” 许安乐又把自己跟乾二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顿时在座的几人也都涌出了一股异样的感觉,怪不得乾二那小子一提到包子就是那种怪摸样。 “时间也吻合。”程瑾按照许安乐的推测,仔细的思考了一番。竟然出奇的顺通,很有可能,许安乐所推测是对的。“看来我们真的必须要去一趟了,这次我们不仅要抓到吴勇,还要再去他家地里看看。” “许安乐,乾二你们去的时候没有打草惊蛇?” “没有,我们只是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连村子都没有进。” “那好,你,你……”程瑾选了几个人跟他一起 ,“启程我们这就去吴家庄。” 说罢,他又将目光转向许安乐二人,“至于你们二人就先不用去了,待明天审出结果了,你们再来提刑司,我们再议。” 俩人都不是有武力之人,跟上去也纯是凑热闹,还不会骑马,于是他们便回到杂货铺。 留在店里的几个人,见乾二有些萎靡不振,不禁有些好奇,“安乐,你们不是去烧纸了吗?乾二怎么变成这样了?” 许安乐叹了口气,“你们自己问他。”说完也不管他们,直接到后院找东西去了。 几人都很好奇,纷纷围了上去关心,尤其是狗儿关心的最甚,“乾二哥哥,你怎么这样了?你不会是被鬼吓了?哎呀呀,乾二哥哥,你这也太胆小了。” 本来受到关心还挺感动的乾二,一下子被这句对他身为男人,尊严的践踏的话,给激起了报复心,他开始恶劣了起来,阴戳戳的说道,“狗儿。” “诶。”此时的狗儿还不知道人心的险恶,见乾二哥哥搭理自己,开心极了。 “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好事。”乾二嘿嘿一乐 “我问你那几天城隍庙是不是都有肉包子。” “嗯,有。”狗儿的心情因城隍庙几个字,变得低沉了几分,不再那么欢乐了,看的宋宜昌和宋忆征都不禁瞪了乾二一眼,但乾二就跟没看到一样,“那包子香不香?” 狗儿不想撒谎,“虽然我没吃,但是我知道那香。” “你没吃啊,那可是还是可惜呢!”乾二恶趣味的一笑。 “为什么会可惜?” “哼哼,因为那肉可不是一般的肉哦。不是猪羊鸡鸭的肉,你猜猜那是什么肉?” “鹅。”“不对。”“鱼。”“不对。”乾二逗弄着狗儿。 宋宜昌和宋忆征也都加入了起来,猜了很多,愣是没有猜对,“哈哈是田鼠,没想到。” “什么田鼠?”三人懵了。 “就是那个包子,城隍庙里放那个包子是田鼠做的肉馅。” 几人一想那死的梆梆硬的田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说,南边也有吃竹鼠田鼠的习惯,但是永城地处于中原偏北,纯正的北方人,鼠类是他们碰都不碰的,狗儿更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屋内的声音吵到了,在后院找东西的许安乐 许安乐一进屋就看到了乾二笑的癫狂的模样,再一看其余两人的状态和狗儿哭花脸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巴掌拍在了乾二的脑袋上,叹了一口气对着狗儿哄了起来。 第40章 吴勇 程瑾带着10来个人,每人一匹马飞快的向吴家庄跑去。 再说吴家村这头,吴勇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永城里干活了,这让他媳妇和爹娘都十分疑惑,“大勇啊,你这整日待在家里也不去上工,你们东家是不是将你给辞退了,那么高月钱的活计,你可不能就这丢了啊。” “娘没有。”吴勇豪不在意的说,“我这是我们家老爷给我放了假,前两日我帮他完成件大事,所以我们老爷不但给了我银钱,还特许允许我在家,歇一段时间后再去上工呢。” “这么好。”闻言吴勇的弟弟吴猛兴奋,“哥你这活计也太好了,带我也去,你这每个月这么高的月银还有假可休,我也想去。” 闻言吴勇的脸沉了沉,“去什么去,你好好在家看着爹娘,家里你照顾着外面有我挣钱就行,再说你当这是好事啊。” “怎么不是件好事,不是好事能有这么高的月银,还 放?” 吴勇到嘴边的话,想了想又咽了回去,算了,说出来平白让人担心。“你当钱是那么好赚的,你只看到你哥我,挣钱回来光鲜的一面,可你是见过我在干活时的那副样子,被你看到了你可能就不会说这话了。” “那么高的月钱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吴猛对自家哥哥的话不以为意。 “说了也白,说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哥在这地方对你来说可不是件好事,你就在家安安稳稳的照顾爹娘。”吴勇一锤定音 “好。”吴猛还是很怕这个哥哥的,只能乖乖不再提此事了。 哒哒哒哒哒马蹄声在村里响了起来,正准备吃饭的吴家庄村民,听到响动村都出来看个热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勇家的饭也上桌了,吴勇抬起筷子刚要给自家老娘夹上一块子的东西,突然就听院子内传来自家媳妇的声音。“你们是谁?我家这是做甚?诶诶诶…” 吴勇担心自家怀有身孕的媳妇儿,赶紧出去,刚一出堂屋门往门口一看,就看着几个穿着官服,牵着骑着高头骏马的官兵们,他顿时觉得心下不妙,转身就要跑。 来人都看过吴勇的画像,自然在吴勇刚一露面时就认出了他,一见他竟然要往反方向跑去,那还了得,赶紧快步上前阻拦,吴勇虽然力气很大,但还是抵不过这些练武的官兵,没跑两步就被摁着跪到了地上。 这吴家其他的人,看自家儿子哥哥被摁在地心中十分慌张,吴勇的父母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大人不知我儿犯了何事啊?”两位老人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见这么有气势的官员。 “我们永城提点刑狱司的,现在查出来你家儿子与我们正在查的一件案件有关,所以我们要将他提审归案,带回永城。” “什么?”吴老母被吓了一跳,见自家大儿子也不吱声,哭着捶向自家大儿子,“大勇啊说话呀,这到底是怎么?你怎么会与案子扯上关系,你不是去给主家办事了吗?“”任凭吴老母如何捶打,吴勇都一声不吭,吴家新妇也被此等景象吓得抱着肚子直哭。 吴勇最后在仔仔细细看了家人一眼,才开口道,“娘,你不用管,此事跟你无关,小猛在家照顾好爹娘和你嫂子。‘’吴勇交代完,才冲着程瑾说道,“大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能找到我,我相信事情你已经查到了,我承认带我走。” 一听这话吴勇的爹娘都不可置信的喊着自家儿子。 “好有骨气,有担当,既然你概不否认好,那我就先把你带回提点刑狱司,这事儿我们得好好议议。”说完也不看其他吴家人,叫吴桐直接将吴勇一捆,扔到了马背上,程瑾带着众人骑着马哒哒哒的又返回了永城。 吴勇被程瑾他们带回提点刑狱司的消息,在他还没被抓走多久就被人传信到了一家府邸,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进书房,十分纠结的对着坐在书案后的人说道,“老爷,吴家庄那边传来消息,吴勇被抓走了。” 正看着账本的人闻言,手中笔一顿,“抓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 “两个时辰,那估计现在就已经在提点刑狱司的大牢里了?”那人叹息一声将手中的毛笔放下 “是啊,老爷这怎么办呀?我们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怎么就能查到他,老爷这吴勇会不会把咱们出卖出去啊?‘’中年男子担心。 “这不好说,但是以咱们给的条件,他暂时应该是不会将咱们给卖出去。但你跟他交接相处的时间不短,如果他真挺不住你了不一定会出卖我,你就不一定了,除了他以外没有人再见过你的脸。” ‘’没有没有,老爷我按照您所吩咐的,无论是去踩点还是去食肆交定金,我都没有露一丝的脸。老爷您可要帮帮小的啊。”中年男人恳求。 “那就行,防止吴勇扛不住真的会把你交代出去,这样本家那边正好缺一个管事,你就过去,但要悄悄的走,等你走了之后再让你的媳妇和孩子出发。切记要小心不要身后留着尾巴,要不然你我都得翻船,更没有功夫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老爷那…” “别说那么多了,此事你就给我烂在肚里,家里都给我瞒着,就说你被外派上那面当管事,过两年等这事平稳了你再回来,放心不会让你背井离乡太久的,一会儿我就开始安排人,你回家收拾收拾就直接去本家那边的店铺。” “那,好的老爷。” 坐在书案后的人又扔出了一个荷包,“记住我说的话,把这件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拿着这银子出发。” “是。”中年男子拿着银子心惊胆战的回了家,跟自己媳妇说了受主家看重,要调到本家的铺子两年的事,又说因事情太紧急,他先就过去了,让妻子和孩子慢慢收拾,再替他和两家爹娘说一声,等交代过后中年男子就背着行囊出发了。 第41章 只为钱 再说程瑾那边,吴勇已经被提到了审讯的地方。 “是你主动交代还是让我们来让你开口?”程瑾给吴勇两个选择。 吴勇丝毫不慌,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没错,大人那田鼠肉就是我送过去的,但我送过去那也是有人向我买了这肉,他给我钱,我给他肉,只是送过去而已,至于那包子出了问题 我就是个送肉的,总不会也要怪到我身上?”吴勇此时像变了个态度。 “满嘴谎话,你说怪不得你,不是你送肉的问题,那面呢面是不是也是你送的?”吴勇的不配合让其他几人心中也有了火气。 “那面。”吴勇顿了顿,想起了那人曾跟自己说过的话,若真是风窗事发以后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后面定不会亏待他的家人。吴勇想了想自己还怀有身孕的马上就快生了,妻子,又想了想那肚里的孩子,心一横。“那面也是买我肉那人给我的银钱让我买了送过去,我也只是个赚个辛苦钱而已。” “那你就没有丝毫怀疑那人,为何会买你的肉?” 吴勇想了想那丰厚的弥补金钱,拼了就说道。“哎呀,想那么多干啥呀,大人我家穷,我也有上有老下有小的要养呀,那我自然是想多赚一些银子,有人买我自是乐意卖,再说啥肉什么肉不是吃啊,我这收拾好,谁能看出来那不是猪肉?” “真就只有这么简单,其他的你都不知情。” “还有啥事儿,大人我拿钱办事,那钱给我了,东西我也送过去了,合情合理呀。” “哼,你在你家可不是这么说的。”闻言一个年纪有些小的武职说道。 那话声音虽小,但提审屋此时也很静,吴勇自然也听着了,但他还当没有事情一样说道,“大人,我就只是做个小买卖而已,那面是买的,那肉也没有问题,所以你们想问的那件事跟我就毫无相关。” “既然如此,那我问你那么多的田鼠,你是怎么弄到的?”程瑾换了个问题。 “当然是捉的了,我们全家出动,那地里的田鼠多一抓一大把。” “你当我们傻吗?你们家有多少人,就算那地里的田鼠多,但田鼠体型小行动敏捷,你们怎么可能仅靠几口人就抓出来几车的田鼠。”青柏被吴勇这不用心的瞎话,给气笑了。 “嗨,大人你不务农你不知道,这田鼠可是很好抓的,就在谷子里面掺点蒙汗药撒在地头 那田鼠一吃就晕了,守在那地头一抓一个准。”吴勇还在扯谎隐瞒这件事情,他相信自己那东西藏得很好,绝对不会被翻出来。 几人对于吴勇这胡编的行为十分无奈,但现在真的是没有实质证据,也不好定他的罪,只能又继续说道,“行,这肉来源我不问你,但你告诉我,找你买肉的那个人长什么样?” “没看清,黑灯瞎火来找的我,买完肉又说让我帮他采买些其他的,说买完东西剩下赢钱都是我的,我自然乐意,谁仔细看他脸啊!” “哎,你既然不说实话那你就先在牢里待几天,来人把他抓进牢里。”程瑾吩咐,这时间还长着呢,他可不怕吴勇不说实话。 “唉,大人冤枉啊,我就挣个小钱,不至于。”吴勇还在为自己辩解。 吴勇被带下去后,封倜走上前,“大人这此人满嘴谎话,没一处可信的。” “先不用管他,他必定是跑不了的,让他在牢里好好招待一下,总会说出口的,李湛你带几个人再去一趟吴家好好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下毒的东西。”程瑾想了想,“同时让守城营的兄弟,也帮帮忙留意着,若那付钱的人在城中,得到吴勇被抓的消息,必定会想出城,所以这几天封倜你跟几个人跟着守城的官兵将,将接下来出城的人都做好登记。” “是大人。”得到命令,几人兵分两路,行动了起来。 不多时,永城的出门关卡就开始严格了起来,一个背着包袱的中年男子见就快要到他出城门了时,心下松了一口气,一个官兵突然跑来跟前面守城的将领说了几句,那将领吩咐了几声,中年男子就前面出城的门口竟然开始做了登记。 这中年男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刚要向后撤,就见他前面的人已经登记完成出城去了,他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姓名,那里人,出城干什么去?” “大人。”中年男子强装镇定。“小的孙深,咱们永城本城人士。” “本城人士,那背着这包袱,这是要去哪儿啊?”守城的士兵看了一眼中年男子的包裹,问道。 “在下不才,在咱城中一家粮铺当掌柜的,幸得主家赏识,要招在下回本家培养,虽是离家远,但月钱给的高。”孙深解释。 “噢。”登记的士兵边记边回答。“行了,你出城。” “唉,大人。”孙深自是不能就这样走了,他伸手给登记的官兵塞了一锭小银子问。“大人何时这出城门还如此严格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那士兵掂了掂手中的重量,顿时眉开眼笑,“嗨,今天早上有家小孩儿丢了,刚才去官府报案了,这不,怕那小孩被拐出城了,所以必须得严查出城的。” 没错,程瑾他们排查外出人口所用借口就是这个。 “哦,所以说…”孙深还要问什么。 “干什么呢?记没记完,记完就下一个,别堵在城门口。”一个看样子级别大点的守城将领在排队的人群后面喊道。 “诶,行了,兄弟,你快过。”守城士兵催促孙深。 “好的,谢谢大哥了”。 孙深虽然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劲,但一想他是正常的公务派遣,就算真查他了,也是毫无问题的,于是便安安心心的出了城。 永城外的一家农庄。 “嗯,什么味道?怎么酸臭酸臭的?”正端着托盘的一个丫鬟,一脸嫌恶的捂着鼻子嗡嗡的说。 “可不是吗,这都多少天了,这庄子里天天都有这股腐烂的味道。”另一丫鬟搭腔。 “也不知道是哪儿传来的味道,他们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不会是有人在咱们这里搞事情。彩…彩霞姐姐。”小丫鬟话还没说完就做低头状。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这儿嚼舌根子,看来这次不罚你们月钱,是真的不长记性。”来人呵斥道。 “彩霞姐姐,我们…我们只是好奇,便多了句嘴,并不是有意的,可千万不要再扣我们的月银了,这我还跟其他姐妹借了些银子,就等着发月银之后还呢。”端托盘的丫鬟开始求情。 “对啊,彩霞姐姐我们真不是有意的。” 第42章 孙深 “下不为例,不要让我再抓到你们嚼舌根子,要是再让我抓到下次我定不轻饶。”彩霞见她们低眉顺目的样子,继续说道。“再过几日,老爷就要来咱们庄子上小住,你们的皮都给我紧着着点儿,不该说的不要乱说,这让我听到还好,若是让家里的主人听到,别说只是罚月钱,被赶出去或是发卖了都是轻的。” “知道了,彩霞姐姐。”两个丫鬟都满口答应,彩霞见两人识趣,才一扭自己纤细的腰身,另一个方向走去。 “呸。”待彩霞走后,端托盘的丫鬟狠狠的冲着她走的方向呸了一口,“也不知道在神气什么,你看她那样子。在老爷面前,都紧着点你们的皮子…”她学着彩霞的样子,惟妙惟肖的。 另一个丫鬟见此赶紧阻拦,“哎呀呀,你快别说了,那彩霞姐姐本就是老爷身边的红人,神气一些也是应该的。” “红人,红人又怎样?红人不还是到咱们庄子上来了吗?她那么厉害,她怎么不留在府上?搞得还像主人家们,记得她似的。”端托盘的丫鬟撇了撇嘴。 “但你别说,自从彩霞姐姐到咱们庄子上来的这两三个月,来爷到我们庄子上到的都多了,以前哪有来的这么勤过,你看现在这一个月前刚来这庄子上住过,过几日又来。” “哼,还有什么,总不是为了她,那城中哪有这别庄寂静,若我是主人家有那么多产业,我也这个庄子住两天,那个府里待两天的。”两个丫鬟边说边继续往前走。 拐过拐角两人就觉得味道更加重了,“这边的味道怎么更重了?” “就是说啊。”另一个丫鬟搭腔刚要继续说什么,就看到不远处一群穿着色短打的小厮们,手里都抬着一个个不知名形状的东西,那东西随着移动,还淌着不知名的粘液,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蠕动的身影,再看那些小厮每一个都围的严严实实的,可脸色还都不是很好。 “天呐,咱们这庄子周围怎么又有这些东西?这时间不久了。”端托盘的小丫鬟惊叹道。 “那可不是,这次的都快一周了。”闻言俩人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小厮正站在她们身后,“诶,小文,你怎么在这儿?” “别提了,这庄子附近的动物就是多,也不知道这些狗啥的在咱们农庄的附近吃了什么全都死了,自打上个月开始就老有这死的东西烂在农庄的各个地方,这小动物一感觉到死期,就愿意避着人到那杂草丛生的地方,所以根本就发现不了,我们都是靠哪里闻到味了,找到了再清出去。现在这活儿已经成了我们这帮小厮们最不愿意干的活了,但是也不能没人干啊,于是我们明天开始轮值,这不今天轮到我了,你们看那边的都是新找到的。”叫小文的小厮指给两人看。 “啊,怎么会这么多,那弄到身上可怎么办?” “谁知道,弄到身上都还算是轻的呢,你们都不知道,最开始发现那个有多惨?那家伙半夜黑灯瞎火的出去喝了点小酒,结果半路回屋的时候,一脚就绊上摔倒了,脸直直就撞到了一个腐烂的狗尸身上。” “咦~”两个丫鬟恶寒。 “我跟你们说…”小文还要说什么就见,那边有个管事喊他,“小文。”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他们找我了。你们别往这边走了,这边又找到几个,都在清着呢,你们绕一下。”说完小文就匆匆向前跑去。 “谢谢小文哥。”两个丫鬟忙喊道。 虽然线索渐渐浮现,但是进展却很缓慢,连去吴家找药的李湛等人也无功而返。程瑾拿到这两日从城门口汇总过来的出入登记表一一查看。这个城中伙计,访亲,那个商队去外采买。程瑾看着登记表“等等,这是什么?粮铺管事外派。程瑾一眼就看到了孙深的登记,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包包子的面也是吴勇他们提供的,知道是去哪个粮铺买的吗?也去查查看没有新线索。” “吴勇没说过。” “去问问,然后去那家店铺的管事那问一问,到底是不是他买的?” 程瑾吩咐完,青柏就带着人提审了吴勇。那面不是吴勇买的,但是吴勇被要求扛下所有,他只能编,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随便编一个粮铺,那肯定会露馅儿,那不如他就找一个有同盟的,还能帮着圆,于是便报了那家粮铺。 青柏得到准确的消息后,就带着人前往的那家粮店问话,那里掌柜跟伙计都浑浑噩噩记不清楚,青柏十分生气。将那谁的画像递到了掌柜的面前,“他买了那么多白面,总不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官爷,从我们这儿买东西的有很多,其中不乏缺乏富贵人家的,我是真不清楚啊,而且我也是才被招来的。”现任掌柜有些无奈。 “才来的,那之前管事呢。” “听说是外派了,我是真不太清楚之前的账目。” “外派?”青柏抓住这个盲点。“那你们前任掌柜叫什么?” “孙,孙深。” “被派去哪儿了?” “这我倒不清楚…” 青柏将这消息带给了程瑾,“孙深,那记录上有没有?” “有,第一天就是。”青柏翻着登记册回答。 “那就去孙深的家里去看看,看他是自己走的还是带着妻儿,这个人不对劲,走的太突兀了,时间也太巧了。” 不出两刻钟,青柏带着人按照程瑾的吩咐,赶到了孙深的家里。 而此时孙深家,孙深的媳妇正带着自家儿子在收拾行囊,突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还有些惊奇,谁突然来找她了,他不是已经传过口信儿了吗? 当时接到自家丈夫外派的消息,她还有些不舍,但听说自家丈夫升职了,上那边不但涨了银钱,而且自己还能从自家婆母手底下逃出去,自己独立过日子,管银钱。那生活不用想都知道是多爽了,于是她便舍弃了对娘家的不舍,带着儿子回娘家住了一日后,便开开心心的收拾行囊。 “来了来了,别敲了,别敲了。”孙深的媳妇听着门外不断的敲门声 赶紧快走了两步。边打开门栓边说道,“都说别敲了,这门都快被敲坏了,敲坏了你赔吗?” 这门一拉开把她吓了一跳,门外站着六个身穿官服高大的身影,让她嘴里还想咒骂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嘴里。 第43章 隐形资产 “官,官爷你们找谁呀?”这妇人一眼就看到以青柏为首,身上都穿着官服。 “我们找孙深,这是不是孙深家?” “是,不知道各位官爷找我相公何事?” 听到这边响动,孙家周围的街坊就出来查看,见此青柏说道,“这位嫂子不如我们进去说话。” 孙深媳妇看到了,四邻八方传来的诡异的眼神,也知有什么事都不能在外面说,要不然指不定第二天,就会被都穿成什么样子,于是便请青柏等人进了院门。但因为她是个妇人家,男人还没在家,所以她也没让几人进屋里,而是在院子里问话。 “我们有什事找孙深询问,不知孙深在不在家?”青柏明知故问。 孙深媳妇也不知道自家相公是犯了什么事,这还引得官兵来询问,忙说到,“哎呀,不在不在,可是我家官爷可是我家相公犯了什么事?”她似想到什么又说道,“不能啊,官爷,我家相公本本分分的,从来不干坏事,这不我家相公就被他主家赏识,派到本家去当大管事去了。” “什么时候去的?不在城里了吗?” “就前日,前日才走。” “那你怎么不跟你相公一起去啊?”青柏表示疑惑。 “我这不是,需要把家里收拾收拾,安顿好老人什么的才能去呀。他那边忙,所以他就提前去盛城了,待我把这些都安顿好,我再带着我儿子去找他。” “那怎么不提前安顿好,你和你相公一起去?要不然这山长路远的,你相公放心你自己带着儿子前去。”青柏开始套话。 “这也是主家那边管事的,突然缺了一个人,再加上我相公他做事麻利,主家看好他,便让他去了,但说来也奇怪,那日是才出家门没多久就急匆匆的回来了,告诉了我此事,他就先去了,官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孙深媳妇脑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连忙询问。 “没有,我们只是询问一下,找他了解一些事情,那既然不在,那孙夫人你就收拾,我们就先走了。”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青柏也不套话了,提出告辞。 “唉,好的官爷,官爷慢走。”孙神媳妇儿将青柏他们送出院门外。 青柏带着人从孙深家回到提点刑狱司。后就直奔书房,向程瑾汇报。 “少爷我觉得十分不对劲,这孙深走的太过于蹊跷了,这城隍庙案铁定是跟着孙深有点关系的。”青柏发表自己的看法。 “嗯,我知道,既然吴勇想隐瞒,也断不会让自己的谎言暴露那么快,那他选择让我们去找的地方,定是他信任不会出卖他的地方,那这孙深很可能就是那个蒙面人。”程瑾话头一转,“既然他是蒙面人,那他这突然的离开就说他身后还有人,而因此事能将他从永城的粮铺调到盛城的粮铺,那必定是他们老板了。” “大人。”封倜从外面走进来,“大人,您之前让我查的那个粮铺是,谁家的产业,我已经查到了 ,是冯家的产业。” “冯家的产业,我们永城里面有冯家吗?”程瑾抬头,他上任这么久了,也知永城中比较有名的商户都有谁,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过永城还有一个冯家。 “没有,冯家大部分的生意都在盛城那边,但是这个铺子虽是冯家的产业,但是早年跟着冯家的大小姐,已经配嫁到了吴家了。”封倜解释 “那是这是吴家的产业?” “算是,但更多算是吴老夫人的私产,吴老夫人去世后,这资产就到了吴老爷的手里,但外人一直都不知道,我这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得知这个消息。”封倜将查到的所有消息都说了出来。 “那看来这还是跟吴家有关啊。”程瑾沉思。 “少爷,那我们怎么办,难道还要再去一趟吴家?可我们没有实质的证据也没有抓到孙深,根本没办法让吴勇和孙深对峙。”青柏询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就算我们抓住他,吴家的人也未必会认下,所以说切莫打草惊蛇,想办法把孙深的妻儿留在永城,我们再继续查,既然知道是吴家,那有关吴家所的产业都要细细排查,尤其是重点排查吴家的隐藏产业,势必要找出这吴家吴老爷是幕后黑手的关键性证据。”程瑾一一吩咐 是有了新的寻找方向,所有人也都开始分开去搜寻吴家的线索。 许安乐得知这事还真和吴家有关,并且与吴家的一些不见光的产业有关,所以为了查出吴家到底哪些产业,许安乐就不得不请求一些鬼魂的帮助了。 于是在晚上子时,许安乐又开启了自己很久没有开的夜间亡魂购物生意。 这乍一开,让在地府那些等着买东西的亡魂都感到惊喜万分,“总算开门了,我们等的一天天等的花儿都快谢了。”许安乐之前就跟大家解释过她接了阴间的事务,晚上的买卖就会照顾不到,可能时常就不开门了,所以大家都在等。这一开门,乌泱泱的全都来了。 亡魂们一个个见到许安乐都十分的热情,下单的同时还不忘和许安乐聊上几句,许安乐也乐在其中边聊边打探吴家的事情,这一探,往常一个小时就完成的事儿,这次硬生生的将近三个时辰,才结束。 乾二跟着帮着许安乐查了好多天的案子,乾二自己的营生都没顾不上了,所以再得知了附近有你好多亡魂回地府后的时候,乾二终于忍不住了,趁着现在案件还没有进一步拓展,乾二便跟许安乐说了一声,把这段时间积攒的无魂墓都记了下来,打算用一个晚上创造一个奇迹。 这乾二正在墓穴里挖的起劲,周围还围着一帮鬼魂时不时的就指点乾二两句。 “哎呀,小二啊,你这挖的可太费力气了,你应该这样…再那样…。”这是来自一位一常干农活的老人指点。 “那能一样吗?小二他那是掘土,你那是土松土的架势,那可不一样。”还有人提反对意见,就这样几个人围着乾二指指点点。 乾二听得满脑袋黑线,“各位大爷大娘,你们就没有其他事情吗?都在这看我做什么呀?” “呦,小二我们指导指导你,你还不愿意了,哎呀,年轻人不要这么怕说,老人的话你要听一听,再者说了你这都多久没过来了,我们这没看到你了,这不寻思和你聊聊天吗,这才几句呀你就撵我们走。”一个大娘代表众魂发言 乾二脑门的黑线更黑了,你们想跟我聊天,那你们就说呀,偏偏在这指手画脚的,这让我怎么能干得下去。 第44章 意外消息 乾二心中腹诽,但面上却不露出分毫,继续笑嘻嘻的说道,“唉,我不是这是这段时间有些忙,一直帮着小老板查案呢,才没时间过来,要不然以我平常早就过来了。” “查案?”众魂惊讶,因这里距离永城还有些距离,再加上亡魂不能距离身躯太远的问题,所以这城隍庙命案的消息并没有传过来。 “就前段时间永城的城隍庙里被人投毒了,近30个乞丐一夜暴毙,在庙者无一生还。”乾二讲解。 “什么,这么恐怖。”所有的亡魂都十分惊讶,“什么人如此残忍,竟然投毒,还毒死了那么多人,真是太恐怖了。” 一群亡魂讨论的激烈,只有一个亡魂陷入沉思,好半天才嘟囔了一嘴。“最近这么多被毒死的东西。”在这一群激烈讨论凶声中,他的这句话在这中间显得尤为突出,闻言所有亡魂都将看向了那个说话的亡魂,就连乾二也把目光投向了说话的那个亡魂。 说这话的亡魂姓莫,莫大叔是个猎户。但为人沉默寡言,即使乾二来这个坟地也来了很多次,但还从来没跟他交流过呢。 乾二见莫大叔说了这一句话之后又不说了,赶忙问道,“哎莫大叔,你怎么不继续说了?还又有什么被毒死了?” “啊,我也是听说的。”莫大叔看到大家都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就距我们这儿不远,那边路上也有座孤坟,我是听她说的,她的坟那边靠近山坳,最近一个多月总有一些腐烂的动物的尸体被扔过去。” 莫大叔想了想又补充道,“都是一帮家丁打扮的人推着尸体去扔的,有猫有狗有兔子,还有老鼠什么的,一看都是烂的不像样子的,往那边扔把她弄的好生气因为,离她的坟包太近了,都臭烘烘的。” “莫大叔你知道那边的山坳具体在哪儿吗?”乾二想去看看。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们也不能离坟包太远,而且我跟她遇到也都是很远的喊着说话,但她的坟包就在往东走的那边,如果你想仔细问问,你可以去那边找她。” 问完这话乾二连坟都不继续刨了,收拾好东西又跟周边的亡魂告了声别,就顺着莫大叔指的方向找去了。 果然向东不到二里路,乾二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坟包,那坟包的上头还隐隐的飘着一个女人模样的鬼魂,她背对着乾二只能看到她的手不断在挥舞着。 乾二走近,那亡魂听到脚步声还有些诧异,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人 不禁嘀咕,“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来,别又是过来扔东西的,我这边都快要臭死了。” 乾二也闻了一下,果然在空气中闻到了那浓郁的腐烂的味道,乾二也不说别的了,他看了看坟墓上的名字陈默娘,直接搭话,“陈姐姐,我可不是来扔东西的,我来呀是找您问点问题的。” 陈默娘闻言转了过来,面向乾二,对于这个点有人来她都没感到诧异,但这乍一听乾二叫她,她还愣神了几秒 ,从坟包上下来围着前二绕了两圈,还将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能看到我?” “这是当然,我专门是来找你的。” 陈默娘一听这话,拉远了自身与钱二的距离,“你找我干什么?我可不认识你。” “那你肯定与莫大叔认识,也就是莫林。”乾二搬出了中间人。 “哦他呀,我知道,怎么?” “是莫大叔告诉我这边的事情,于是我便想来问问,陈姐姐你这周围的东西多久了?看样子空气果然不是太好。”乾二装模作样的吸了吸鼻子。 “那可不嘛,接连一个月,隔个两三天就拉来一车腐烂的东西,堆在了我那不远处的山坳里,我这儿味道怎么能好!”陈默娘越说越生气,“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这么多。” “那我听莫大叔说,那些动物都是被毒死的?” “那可不是,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一下子死那么多,不是毒死的,还能是怎么死的?”陈默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陈姐姐你知道是这些动物都是来的吗?” “我也不太清楚,但都是我们附近那个农庄拉来的,来的那些小子们还都穿的都是那家家丁的衣服。”陈默伸手一指。 乾二看着陈默娘指的那个方向,果然隐隐约约的看到那边有建筑,“都是从那边运过来的?” “对。” “那那是谁家呀?”乾二表示自己真的对这片不是很熟。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有听一些来这儿送东西的家丁讨论说过吴家,对就是吴家。” “吴家。”乾二心头震了震,竟然是吴家,遥想当时案发时发现有可能是粥的问题,就去采访过吴家可万万没想到这包子竟然也有吴家的事情,于是乾二跟陈默说完之后,什么都不顾了,赶紧起身就要往永城的返。 他一直等到卯时城门开了,一进城门乾二就直接奔到了杂货铺,“咚咚咚”的敲门,敲门声将一个巷子的百姓都吵醒了。 许安乐和宋忆征,宋宜昌等人更是被吵醒了,一个个都披上衣服出来,因宋宜昌的门离后门最近,他很快打就打开了院门。,一开门,几人站在院子里就看到风尘仆仆的乾二背着东西,正喘着粗气的倚在门边。 “这大早上的你要干什么呀?天还没大亮,你不回家‘当当当’的在这儿敲门,这是干什么?“许安乐十分无语。 “哎呀,我有些急事儿找你。” “找我?什么事儿让你急成这样。” “我查到那吴勇幕后的人了。”乾二得意洋洋。 “什么?你查到了谁家?”许安乐惊讶。 “是吴家。”乾二扔出个惊天炸弹。“我这次去城南的那边挖坟,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乾二也不等许安乐他们将什么,问出口,就迫不及待的继续往下说。“近一个月那边有非常多的野狗,野老鼠,野兔的尸体,我就问附近的亡魂是从哪儿来的?他们都说是吴家庄子,而且回来之前我还特地去查看了那些死东西,都是毒死的,那状态跟咱们在吴勇家地里看到的老鼠是一个样子的,也就是说这两者有必然的联系。” 第45章 诈吴勇 “我一问的是谁家的庄子,竟是吴家的庄子,而且那边亡魂也说此状态已经一个月了,再结合咱们当时看到那死老鼠的时间,时间时间十分吻合。那吴勇说的根本就是谎话,迷药怎么就能的剂量可掌握不好,怎么样就能正好迷倒,不过药效的叫他抓住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老鼠都毒死然后再扒皮送肉,毒素顺着肉馅就进到乞丐嘴里了自然就毒倒了。”乾二将自己的猜测阐述了一番。 这话一出,许安乐的瞌睡都被驱散了个彻底,于是选乾二继续爆料,“那吴家别庄的本家就是我们城吴大善人的家。你想他的庄子里出现了这么多跟吴勇毒死的老鼠一样状态的尸体,那说明什么?” 看着面前几人求知的眼神乾二继续说道,“说明他们两个根本用的就是同一种东西,那一个农家人跟一个富人家的庄子能扯上何关系?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有没有可能这个吴大善人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呢。并且你说他施粥,但粥没有什么事情,正好就可以将他排除,等发现这包子有问题,谁又能想到是他的手笔。”乾二大胆猜测。 许安乐听着也陷入了沉思,这种事情还真的有可能,一想到这许安乐于坐不住了,立刻回屋梳洗,带着前乾二就往提点刑狱司而去。 程瑾今日还不到卯时便起了身,在院中耍了剑,又和青柏对练了起来,一回合还没练完呢,就接到了提点刑狱司门房传来的通信:许安乐来了。 通传没多久,许安乐和乾二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边,许安乐一眼就看到了身穿一身练功服的场程瑾,忙笑着跟程瑾打招呼。“程大人,早安啊。” “许老板早安。” “程大人不知现在可有空,我们有一些要事想谈。” 无事不登三宝殿,一登必有新消息。程瑾现在对于许安乐的印象就是如此,所以见她来的如此之早,想来必定是有了新的发现,忙说道,“有时间,但还请许老板去书房稍候,我一会便到。”说罢又对着青柏吩咐,让他领着许安乐和乾二去书房, 不到一刻钟,程瑾换好了一身衣服,梳洗完毕,回到了那书房,倾听新的发现。 对于此事许安乐并没有搭什么腔,全程都是乾二在跟程瑾说着自己昨天晚上的发现和一系列猜想。 他的话也使程瑾陷入沉思,想过半天后才抬头说道,“你的猜测还真有可能,这可真是一个重大的发现,但我们必须得找到确凿的证据确认吴勇和吴家明确有关系的。这样,青柏你一会儿去叫封倜,让封倜带着一队人去吴家别庄附近,去乾二说的地方看看,并带一些尸体过来,好让郑仵作验验尸。嗯,然他们看过后再绕路去一趟吴家庄吴勇的家里,虽然上次就没找到,但还是在翻一翻,再派给李湛4个人,让他去到吴家附近蹲守,明确关注吴家的动向,防止这期间再发生新的变故。” 程瑾想了想又吩咐,“让吴桐带着一队人去在西城的孙深抓回来,前面我们没有线索没有缘由可抓,如若此事为真那孙深他必然是脱不干净。”本就因孙深的突然离开而怀疑到吴家的程瑾,还愁没有办法能证实吴家与此事有关,这乾二便送来了枕头。 程瑾一顿安排之后,最终才说道,“一会儿你们几个跟着我,我们去炸一炸吴勇,以我们现在的线索,证据都摆在他面前,很容易就炸出一些东西。” 于是在青柏的传话下,那些刚刚去床用过早饭的将领们纷纷都开始出发,按照程瑾的命令兵分三路,向着各自的任务目标前进。 “当当当。”一个狱卒拿着手里的棒子敲打着吴勇前面的围栏,“起来起来了,别像个大爷似的,来一牢里可不是让你享福来的,给。”说着将一个邦邦硬的窝头扔到了吴勇的面前,又放下了一碗略带浑浊的水,那狱卒见吴勇还是没反应,轻嗤了一声,“爱吃不吃,一天就这一顿,一个小时之后我来收碗,不吃,那你就饿着。”说完又拿着木棍当当当的敲下一个牢房门去了。 提点刑狱司的监狱分为两个,一个是已经确认的不需再审的案子的凶手关押的地方,另一个则是关押像吴勇这样案子还未审理完,仍需时刻提审的牢犯的。 吴勇看着不远处干硬的窝头和浑浊的水,也不起身,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觉。 就在这时,刚走出去没多久的狱卒突然又返了回来,打开了他的牢门拽着他的脚镣就往外拖,还嫌弃他走的慢的时不时用脚踹他两下。 “大人提审,你快点。”说着拽着吴勇更加用力。 没一会儿吴勇就被就带到了程瑾几人的面前,狱卒把他扔下,又跟程瑾几人见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吴勇,看来这段时间你在这牢中住的十分不错。”程瑾询问。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没有半句谎言。”吴勇不理会程瑾的问候。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最清楚,但现在我也很清楚,雇你的人是吴家?” 吴勇听闻眼眶动了动,但还是强装镇定,“吴家是那个吴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我就说的再清楚一点,你是下药毒老鼠,至于你毒老鼠用的药,我们也已经在你家找到了,你不会以为你藏的很隐蔽?” “不可能,明明在地…”吴勇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程瑾也不顾吴勇的反应继续说道,“我们在你家地里发现了你遗漏的田鼠,同时在吴家名下的庄子附近,也看到了用这个药毒死的物尸体,通过对比死因是一样的。你的药是吴家提供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吴勇还在狡辩。 “哦,是我说错了,你的药应该是孙深给你的。” 吴勇有些慌了,他飞快的否认,“不是。” 但他这想都不想的在下意识否决,立刻就让程瑾他们确认这孙深的确与这件事情有关。 第46章 再访吴家 “以为你什么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孙深是吴家的人,你的药是孙深给你的,那你卖命的自然也是吴家,你也不用不说真话,我们这儿的证据还有很多。”程瑾知道吴勇心中什么是重要的,于是便在那边加了把力,“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为你的妻儿想想,若你因为隐瞒和杀人罪名从而失去性命,想想你的妻儿会不会因此受人闲话,你的妻子年岁尚小,小小年纪就要守寡了。哦,听说你还有孩子了,也不知道这孩子一出生就没有亲生父亲,会不会被同村的孩子欺负呢。” 这些话果然触动到了吴勇的点,他隐瞒本身也是为了妻儿今后能有更好的生活,但是他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说了,自己接受不了吴家的报复,并且自己的妻儿可能也会因此连累,但他若咬定不放,到时候必然会得到补偿金,足够弥补他的不在。于是吴勇在接下来的谈话中,好几次都要脱口而出,但却都坚持着没有说出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程瑾带着几人走出了牢房,这吴勇虽是没说什么,但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青柏有些纳闷,“少爷,我们这算成功了吗?” “非常成功。”这次收获远比程瑾想象的要收获的多,“很多东西已经不言而喻了,李湛你再带人去趟吴家庄,去吴勇家地里,把剩余的毒药给我挖出来。 ” “是大人。”李湛领命而去。 程瑾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现在就看去吴家庄子的那些,什么时候回来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去吴家别庄的队伍回来了,同时他们还带回来了一具死亡没多久还未腐烂的动物尸体给郑仵作,郑仵作通过验尸发现这些动物尸体果然和乾二说的一样,是毒发死亡的,于是便情况汇报给了程瑾。 程瑾得到消息后,便决定兵分两路,他派封倜带着一群人去吴家别庄中查找药物,而他只带着另几个前往了吴府。 至于已经确认这吴勇孙深都和吴老爷有关,那为什么不让他到提点刑狱司反而是要去他府上呢,那是因为程瑾想以此为由头,再上吴府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新的证据。 而此时吴老爷还不知道此事,吴老爷的大儿子——吴家大爷,见自母亲去世后父亲郁郁寡欢,整日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十分担忧。于是便自作主张从青楼里请了几个清倌,来来府里唱曲儿,也让自家亲爹换换心情。 吴老爷也没拒绝,反倒把府上所有的人都叫了过来,让这些清倌在大堂里就开始唱起了曲子。曲子唱到正精彩时,吴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俯身在吴老爷耳边,悄声说道“老爷,外面提点刑狱司的程大人又来了。” “直接请进来,请到书房去。”吴老爷吩咐。 “是,老爷,吴管家听了安排转身出去。 而吴老爷也要起身到书房去,吴家大爷见这曲儿唱的真精彩,父亲却要离开有些意外,忙询问,“父亲可这些人唱的不好?” “那倒不是,这几位唱的精彩,一会儿走时都要好好打赏一番。”吴老爷交代 “那您这是…” “为父还有些事情,有客人登门拜访,你就不要去了在这儿好好听着就行。”说罢也不看吴大爷的反应,起身就出了大厅。 而那边吴管事领着程瑾等人去书房时。也是需要路过大厅的,程瑾几人从大厅门外走过,就见的厅里面莺歌燕舞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不禁心中暗自摇头,这吴府还在孝期,却这般做派,但几人面上,跟着程瑾就去到了吴老爷的书房。 “吴老爷,真是多有打扰。”一进门程瑾就跟吴老爷打招呼,“看府上大厅那么热闹,想来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了。” “哪有哪有,程大人公务繁忙,有此时间到我府上,必然是有要事,我那些小事怎能与大人的事相对比。再者说都是一些腻的曲子罢了,这人老了还是更爱清静些。”说完他又吩咐自己的小厮,“柱子给程大人几位上茶。” “吴老爷不用麻烦了,我们此次来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吴老爷,至于这茶不喝也罢。” 吴老爷听出了他这话里有话,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但面上还是不显。“不知程大人此次来是为何事啊?” “吴老爷我就不绕弯子了,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程瑾直截了当。 “程大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你们为何来此我怎会得知?” “吴老爷,吴勇跟你有关系?孙深你也应该不陌生?” “程大人说笑了,这两个人的名字我听都没听说过,不知这两位是?”两人言语上你来我往。 “吴老爷不要再装傻了。”青柏在后面开口。“吴勇是吴家庄人,孙深本地人,也是一家粮铺的管事,这个粮铺是你夫人旗下的产业,这孙深每年都会来府汇报,你怎么会不认识?吴勇已经承认了,他送肉包子就是受你指使的,毒老鼠的药也是你让孙深给他的。”青柏下了个套。 “程大人,这绝对是冤枉啊。”吴老爷也不上套,“这是污蔑,那孙深真如你们所说是我粮铺的一个管家我认识,那吴勇又是谁?我怎么可能让他去给一个陌生人去送毒老鼠的药呢?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吴老爷还在狡辩。 “吴老爷,我们都是讲证据的,我们既然来了,那就确定这药就是从你这里流出去的,要知道城外吴家的一个别庄附近,不少的死狗,死兔的尸体也不是白来的。”程瑾微笑的看着吴老爷。 “程大人那别庄在山林里,常有野狗,田鼠等东西,谁家都会有一备一次药物,而用药毒死再正常不过了,但这也不能就说我和你们所说的那个吴勇的人有联系,就只因他也用药毒老鼠吗?” 程瑾刚要把剩下来的话说出来,就见一个身穿提点刑狱司官服的武职人员被吴管家带了进来。 第47章 包子无毒 “大人。”那武职一来到程瑾身边,就抱拳道,“大人小的回来了,我们已经在吴家别院中搜到了与吴勇家里一样的药粉,也已经让大夫辨认过,确认两包药粉,配方相同,用料相同,请大人明鉴。”说着,就将手中的药包递上。 程瑾接过两包药粉,大概扫视了一圈,果然相似,他将药粉放到身侧的桌上,然后抬头看着吴老爷,“不知吴老爷,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看着程瑾旁边的,两个相同包装的药粉,吴老爷叹了一口气。 “好,这证据都摆在我的眼前,我也不得不承认了。没错,我的确认识吴勇也认识孙深。这药也是我让孙深带给吴勇的,只不过这药本是我们家别庄太多动物才研制出来的,而且也是吴勇说他家田地里田鼠泛滥,他家境贫苦,我不忍心看他本就贫困的家庭,再因田鼠收成再减,所以才给他的。但如果说程大人,你就因此事便将城隍庙近三十人的命案归在我身上,那我也是不认的。” “吴老爷,我只是问你是否认识孙深与吴勇,我可没说要将这命案归在你身上啊,你为何如此着急撇清关系?”程瑾反问。 “程大人真是说笑,我不是两耳不听窗外事,那案件如此轰重轰动,我自然也也是关注的,而且前几日那吴勇的画像更满城全是,我怎能不知?” “那吴老爷你既然知道,这吴勇就是城隍庙乞丐们所吃包子的材料提供人,而他又是用你给的这包药毒死的田鼠,这毒死的田鼠肉包进包子里,而吃过包子的乞丐们也接命丧黄泉,你怎能说这命案算不到你身上。”程瑾步步紧逼。 “程大人,这肉卖掉也是一笔进项啊,正好吴勇也可以补贴补贴家用。”吴老爷丝毫不慌。“那么多肉扔掉多可惜,再者说那田鼠肉也是也是为药材不是,这包好给乞丐们正好让他们补虚扶正,补益气血。” “可那是被毒死的田鼠,乞丐们都死了。”和程瑾过来的其他几个人可坐不住了。 “哟,各位大人那可真是冤枉老夫了,老夫可从来没说过那包子有毒啊。” “没毒?”几人听后一头雾水。 “怎么可能没毒,没毒你一直找借口不承认,一直到我们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才才松口。”青柏质问。 “老夫之前一直不承认,只是因为咱们永城从来就没有吃这田鼠肉的习惯,但田鼠肉属实滋补身体,那数量又多直接扔了属实浪费,我也是不想因这我给他人吃肉本是好意,反倒在影响我的名声。”吴老爷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继续说道,“但老夫敢肯定这里的田鼠肉吃了绝对无毒。” 看吴老爷说的信誓旦旦,几人都有些不确认任了,还是程瑾率先开了口。 “吴老爷怎能如此肯定那被毒死田鼠身上肉,人吃了却不会被毒死呢?” “这是我自然得知,就因这药是我专门找人调配的,又因我那别庄附近也有村落,其中贫苦人家更是不少。我配置药的本意就是毒死那些祸害我别庄财产和庄稼的动物。这动物其中有野狗,野猫,野兔狐狸之类的,但并不想有贫困人家因见到我那毒死的野狗,野兔肥硕,便拿回家炖了吃而中毒身亡,所以我特地配置了只会对动物有影响,但是人吃了那些被毒死动物却不会被毒死,即使有些毒素,但毒不至死。” 吴老爷说的有鼻子有眼,见众人还是不信,于是便又提议道,“若几位大人还是不信,也可以拿我试验一番,甚至拿我全家试验皆可,我对我找人配置的药物十分有信心。大人们若不信,现在就可拿着这药出去上我们院子里,随意找一只鸡喂下,在炖于我吃。若还是觉得不妥,甚至各位大人也可以抓只田鼠,在包成包子我也照吃不误。” 程瑾几人都不吱声,吴老爷见此给吴管事甩了个眼神,吴管事立刻领命出去,没一会儿就拎了一只鸡走进了书房。 见吴老爷点了个头,吴管事拎着那只鸡走到了程瑾面前,叫了声程大人,然后就要抬手去拿那药包,但还没碰到药包,吴管事的手就被青柏给拦了下来。 “不必如此。”程瑾开口,“既然吴老爷说无毒,我自是相信吴老爷的话的,毕竟我认为这永城中人人称赞的吴大善人,必定不会干出此事。” “此次前来属实唐突,还请吴老爷见谅。”程瑾开口致歉,“我等还有要事在身,就暂且不打扰吴老爷了。”说罢起身告辞。 “哪里的话,程大人也是一心向民,怎谈得上见谅不见谅。”吴老爷也起身,“既然各位大人还有钥匙,那老朽也不挽留了。但老朽年岁已高今日实在有些乏力就不远送了,吴忠,送送几位大人。” “是老爷。”吴管家领命。 “吴老爷请留步,那我等就告辞了。”几人也都告辞。 被吴管事送出吴府,几人骑马直接返回了提点刑狱司的书房,一进书房青柏就忍不住了。 “大人,我们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不让那吴老爷试验一下?万一他是骗我们的呢?”其余几人也用疑惑的眼光看向程瑾。 程瑾走至书案前坐下,“他既然敢把话说的这么肯定,又当场拿出动物让我们试验并放话敢用全家来担,那必然就说明这药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既然已经得知这药必定是吃不死人的,那我们何故还要再让他去验证一下,这吴老爷年岁已高,又是永城赫赫有名的大善人,若我们真强行逼他吃下这毒死的动物,又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话,这消息被传出去,会对我们提点刑狱司的威信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那难道真的与这吴老爷无关,与这包子无关?可这些乞丐一共就吃过两样相同的食物,粥没有毒,包子也没有,可偏偏还是毒发身亡,那这到底是什么导致的?”一武职询问道。 “看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被我们忽略掉了。”程瑾吩咐道,“一会儿再派几个人到吴府那边,让他们牢牢盯住吴府,时刻关注他们接下来的动作,千万不能松懈。再传信给去抓孙深的那些人,孙深就先不要动了,留两个人在那边向他看好,其余的人全部撤回来,再命郑仵作重新排查一下中毒的原因,我们要换个方向,再好好查一查了。” 第48章 菜粥 “什么?那包子无毒?”得知查了这么多天的包子,搞半天包子无毒,许安乐和乾二两人都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那又要重头开始了,现在有什么新的线索吗?”许安乐问程瑾。 “暂时没有,我叫你过来也是打算再去一趟城隍庙,看看还有什么是我们当时忽略的。”程瑾实话实说。 “那我们之前查的那些,全都无用了?”许安乐指的是当时他们抓的吴勇。 “那倒不是,我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哪里都没有提点刑狱司的大牢安全,为了防止出变故,还是让他暂住大牢里。”虽然这包子又把吴老爷排除在外了,但程瑾还是觉得吴老爷不简单,为什么每样都和他有关,但又每样都和他没关系,程瑾突然想到什么,“青柏,那从吴家别庄查出来的药粉,成分可查出都有什么了吗?” “少爷查出来了,没有含有高剂量毒素的药材,的确如吴老爷所说毒素剂量小,对动物有作用,但对人不会致死。” “将那两包药收好,放到木盒子里上锁后然后放到书房,不要有人在动了。”程瑾也不知道为何,但他总觉得那两包药十分的重要。 “李湛,你一会带一队人马跟我去城隍庙,再重新检查一下。” “是大人。” “封倜你带人再去城外食肆那里,再让食肆的老板把那几天的事情,都仔仔细细的说一遍,不要漏下一点,再问问他。将。包子送到城隍庙之后可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都辛苦些,我们还要从头再来。并” “是大人。”封倜出去。 都吩咐出去了之后,程瑾才又带着许安乐和乾二等人前往了城隍庙,自城隍庙发生命案,城隍庙就禁止闲人进入,就连平时大敞四开的庙门,也因命案牢牢关闭。几日不来一打开门一股阴潮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夹杂着不少尘土。 一进庙内,所有人都开始四散开来,程瑾又来到了他初次来城隍庙时发现端倪的香案附近。不再被香案上那块巨大的印记吸引注意力,程瑾还真的发现了与上次忽视的细节。 程瑾细细的打量着土地公公的香炉,这香炉可与其他常受人祭拜的神像香炉有很大的区别,这城隍庙香炉的香灰已经被压板板正正的,还干裂出了很多裂纹,一看就是保持这个样有子几年了,这是因这城隍庙落败之后就无人再来添香火,而居住在此的乞丐们也不信这些,即使信他们也不会有银钱,却为一尊土像购买香火,有那些银钱他们还不如买个馍馍吃吃。所以这土地公公的香炉中是断不会有新香灰的,可偏偏程瑾看着这干瘪开裂的香灰上。竟然有几段焚烧过的香灰段,一看就是新烧的香留下的,这可是很不寻常。 程瑾猜测很有可能这香也有问题,“青柏,快快快拿东西,把这香灰上面新的香灰收一收,送回司内能不能看出这香这是什么制成的?没有问题。” “好的少爷。”青柏赶忙接过香炉,小心小心翼翼的将这香灰拿起用纸包上,又派了个脚步麻利的吏人,让他拿的是香灰跑回提点刑狱司内快点检测。 程瑾把香炉递给青柏以后,就转身打算上其他地方寻找寻找线索,一眼就看到了许安乐和乾二正头对头的蹲在门边,不知在看什么? 程瑾轻步上前,还没走近,就听二人说道。“这是狗的碗。” “是,没错,这就是狗儿的,我还记得狗儿的碗就是这个花纹而且这边还有个豁。”乾二指着最靠边的一块带豁口的磁片说道。 “我记得狗儿那天说,他们是端着粥回到城隍庙的是?那这就应该是他们在吴家领的那碗粥。”许安乐拿起了一块稍大一点的瓷碗碎片,看着那瓷片里的米已经干的不像样子了。 “哎这是什么?”许安乐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她抠着贴在碗边上的几块细小绿叶,“这粥里怎么有这么多绿色的东西?” “能有什么,估计就是是菜呗。”乾二不以为然。“我记得有些地方就喜欢做菜粥呢。” “真可惜,咱们上次走的匆忙,都没有注意到这碗,不然还真能把这粥送去检查检查。”许安乐就是很可惜。 “这什么可检查的,我们当时最早排出的不就是这粥吗?那么多人吃,真要毒被下在这里,那不得满城遭殃啊。” “可最有毒的包子都没毒了,那我们不验验,我们怎么能确认这没毒的粥会不会有毒呢?”许安乐发表自己的看法。 “可…” “这话说的没错,我们现在不能放过一点有问题的东西。”乾二还要说的话被程瑾打断了。“不过这粥已经干成这样,恐怕有毒也不能验不出来了,不过没关系先带回去,应该还是有办法的。”说着程瑾就吩咐了一个武职,拿着还盛着米干儿的瓷碗残骸,回了提点刑狱司。 “啊,还真验这粥啊。”乾二看着那武职离去的背影,想了想。“那不行,我去领一碗,咱再回来验验。” “啪~”许安乐一巴掌拍到了乾二的脑袋上。“我看你真是个猪脑子,还去领一碗,都这么久了,就算有毒也早就不熬了。” 程瑾在旁看着也被这一幕逗笑了。 吴府,吴家的大门外停着一辆奢华的马车,而吴家所有的主人家,几乎都出来了站在门外,以吴大爷为首的人看着站在马车旁吩咐下人的吴老爷。 吴大爷率先开口,“爹,这怎么突然就要去庄子上小住啊?” 吴老爷闻言转头看向了自家大儿子,“唉,不是突然,早就说好要去别院小住一段时间,这前两天有事才拖到现在。” “也是,那爹你路上小心着点,去庄子上小住一段时间也好,庄子上清静环境也好,正好您也可以散散心,总比长待在那书房中要强的多。”吴老爷的二儿子,吴二爷开了口。 第49章 谁熬的粥 “是啊爹,您也不要老是郁郁寡欢的,多散散心。” “是啊,爷爷你要开开心心的,寿比南山长命百。”……… 吴家子孙们都纷纷送上祝福。 “好好好。”吴老爷笑得见牙不见眼被吴管事扶上了马车,进马车坐好后才掀起窗帘,对外面的吴家众人说道说,“行了都回去,过两天老头子我就回来了,回,回。”说完又看向前面驾车的小厮说道,“朱子。开车。” “好勒,驾~”随着吴老爷的命令下达,马车缓缓地向城门外走去。 走到城门口,吴老爷听到了城门外热闹的声音,他将马车的窗帘掀开了一条缝,向外看去,就看到不远处他们家的施粥的摊位前排着很多百姓,一些吴家的佣人正有条不紊的忙着,见此吴老爷想了想,“柱子。”吴老爷喊了一声。 “哷~”听到声音柱子将马车放缓了了些,然后才回头问道“老爷怎么了?” “去把马车停过去,我看看今天这粥施的如何?” 柱子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面上不显,连忙回道,“好的老爷。”然后就驾着马车绕过了排队领粥的队伍,直直到了那施粥铺子的附近。 过去的途中,在那排队等粥的百姓都对着,向这边而来的马车投去了好奇的眼神。此番热闹也影响到了正在施粥的吴家佣人们,一个管事见领粥的百姓都突然向侧面望去,便也跟着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这个富贵的马车,心中不免吃了一惊。 “看什么看?这么多百姓都等着呢,不要浪费时间,该干什么干什么。”约束完吴家的佣人,这个管事才快步向马车那儿走去。 柱子刚驾驶马车停下,那管事也来到了马车前等候,见柱子给吴老爷拉着门帘,这管事赶忙上前将吴老爷从马车上搀扶了下来。 “老爷,您来怎么不通知小的一声啊?小的也好准备准备不是,这小的差点没顾得上您。” 吴老爷没说话,反倒是将目光看到了看向了排队领粥的队伍,然后问道,“吴大啊,这领粥的百姓还是不少啊。没被城中那事影响到。” “回老爷,刚出事前两天有微微影响,但后来都知老爷您心善,断不可能是咱吴家做出的事儿,于是也慢慢多了起来。”这管事在回答的过程中,还不忘小小的拍了一下吴老爷的马屁。 “不错,吴大这事你管的不错。” “老爷过奖。” 两人说着说着来到了施粥摊位的附近,等待领粥的百姓们见吴老爷过来都十分的激动,一个个抢着跟吴老爷说话。 “吴大善人我们可算见到您了,多亏您的粥啊,要不然我这老婆子早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吴大善人啊,你一定长命百岁,寿比南山啊。”“吴大善人真是好人呢。” 不断的感谢话涌到吴老爷的耳中,吴老爷脸面上不显还是一副慈悲模样,又与百姓交谈几句,便进到了施粥的摊位后,吴老爷想把善人模样做到底,于是便接过了一个打粥丫鬟,手中的勺子打算给百姓们打几碗粥,端起百姓递过来的粗瓷碗吴老爷拿勺舀起锅里的粥,忽然他的瞳孔一缩,转头向柱子使了个眼色。 柱子赶紧上前抢过瓷碗和勺,然后对着那个等待粥的百姓说道,“还是让我来,我们家老爷大病刚愈,我也实在不舍这番劳作…” 吴老爷做戏要做到底,还要抢夺也被其他的百姓劝住,他这才转身走向马车,走时还将吴大给叫上了。 这吴大时刻关注着吴老爷的面色,在舀粥时吴老爷面色的细节变化全部都落在了吴大的眼中,他心中就顿感不安,谁能料到这吴老爷在不面向百姓时,面色一下变得更黑了,更叫他与他一同前往的吴大心中更慌。 俩人走到马车后面,马车车厢挡住了其他百姓投来的目光,吴老爷“啪””的一巴掌就甩在了吴大的脸上,吴大感受到脸上的疼痛,下意识着捂着脸就想下跪,却被吴老爷呵斥住了,“不要跪,吴大,你可知错?” “老爷,我不知,我,小的实在不知,到底是做了何事?”吴大吓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 “你不知?”吴老爷冷哼一声,“我前脚刚说,这粥摊你管的不错,后脚你就让我发现了问题,我早就说了那粥里的东西虽好,但不能多吃,交代你们只放过一天就让你们收起来,为什么那粥里还有?”吴老爷质问。 吴大想了想是什么东西,连忙回道,“不能啊老爷,小的已经都听您吩咐,收起来了呀。” “收起来了,那我刚才舀的那锅粥又是怎么回事?”吴老爷语气不善。 “老爷我这,我这就去查,您放心。”吴大连忙作保。 “哼。”吴老爷冷冷的看了吴大一眼,“我不想知道过程,我只想知道结果,若是,此事你要查不明白,这管事你也不要当了。”说罢,吴老爷气愤的上了马车。 柱子早在舀了几碗粥后,就让原本的丫鬟代替了自己,自己则又回来守在了马车旁,一见吴老爷上了马车,立刻就驾着马车,向城外别庄而去。 这吴大本来还以为这次能得些赏赐,可万万没想到,莫名其妙的就被主子甩了一巴掌,回想起主子跟自己说的话,心中更加来气,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不知这到底是谁的问题,若被他查出来了,非得让那人好看,于是他便立刻回去查了此事,施粥这里的吴家佣人也不是很多,很快他就查了出来。 原来这锅粥是一个丫鬟见一篮子中还剩了些那东西,她想腾出那个篮子,可附近又没有空闲的东西盛放,又想起之前曾用着熬过粥,想着那东西也无处可放,那还不如用了呢,于是便用那剩下的东西熬了粥。 熬粥的这个丫鬟,是所有丫鬟中最年长的一个,平时聪明能干,若平时吴大可能就饶过她了,但偏偏今天因她让自己被主人打骂训斥,所以吴大直接就动了私刑,打了她十大板子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此事也让不少的丫鬟心中都敲了警钟。 第50章 新消息 再说程瑾这头,他们在城隍庙里寻了半天,除了那香灰和破瓷碗就再也没有寻找到任何线索了,于是便返回了提点刑狱司中,正在等待着那些两样东西的检测,就见一人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对着程瑾汇报。 “大人,吴家有动静了,吴家老爷子一个小时前出了吴府,就在吴家城外的施粥铺子待了两刻钟才要继续向城外驶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吴家别庄了。”来汇报之人正是听从程瑾命令留在吴家外面,时刻盯着吴家情况的官兵。 “好,干的不错。”程瑾表扬了这个官兵一番,又转身对着身后其他人吩咐道,“李湛你带两个人,一会儿就直接跟着吴家的马车,一起到吴家别院去,时刻注意着吴老爷的动向,密切关注他每天都干什么了,每日亥时给我们送信,直至他回到永城。” “是大人。”李湛嘴上答应了,但还是有些疑惑,“但这吴老爷不是嫌疑已经洗除大半 我们还要在对他看管的如此严吗?” “他只是只是洗除了包子的嫌疑,再者说吴家那个别庄我们当时因为事态紧急有很多地方还没有查清楚,本就存疑。可偏偏这吴老爷现在又去了,我很担心那别庄内有我们要查的东西,却因马虎,让他先下手毁尸灭迹了所以必须时刻关注,千万不要马虎。”程瑾再次嘱咐。 “是大人。”李湛听令,带着其他两个手下,骑马追上了吴家的马车。 “大人。”属于提点刑狱司的一名医师从屋里走了出来跟程瑾汇报的。 “大人,您送过来的这两样,香灰我已经分辨好里面的成分了,但这粥实在是时间过于久,其中这绿叶更是已经干都看不出来,而且太碎,太小,无法辨认。”方大夫说。 “没事,能查出来一样也是好的。”程瑾宽慰方大夫,“那香是何作用?” “这香就是普通檀香,但相比于其他檀香这其中多了一味药材,这味药材是可以使人麻木的。” “麻木?” “对,不知大人可知麻沸散?”方大夫询问。 “我知道麻沸散,那在行军打仗中可是治病的利器。” “这香在燃烧时就能和麻沸散产生出相同的作用,但这香对人的身体的副作用要更高一些,此香被身体吸入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但在燃烧时只需吸入一点点便可麻痹肉体时期,感受不到疼痛。” “那那些乞丐被毒死却没有任何挣扎的状况,也有可能就是没有感受到这些痛苦。”许安乐突然想起来,“按正常来说,即使药效发做的十分快,但人还是能感受到痛苦的,可那些人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丝毫毒发的痛苦表情,虽然有呕吐,但没有一人感到不适,而选择出门求救,唯一一个也是直到钟老乞爷孙俩回到城隍庙才求救的。” 闻言程瑾也意识到这香的关键,赶紧下令“青柏,你带着一队人去查一查这香是从哪儿来的?再去医馆看看有没有人曾买过这味药材。” “是少爷。” 再说城门口,许安乐跟着程瑾回来提点刑狱司了,但乾二却并没有回去,他心里还想着那碗干掉的粥,还是再去吴家施粥在摊位看一看,看看能不能跟着那些施粥熬粥的吴家佣人们回到熬粥的小院,看看能不能找到跟他们看到狗儿那个粥碗里那植物相同的东西。 因为乾二始终认为,即使那东西有毒的吴家可能不再放那粥了,但是他相信吴家放这些东西的库房也一定会有那东西,所以他想去看看找一找。 但因着他不知道吴家熬粥的院子在哪儿,所以他想要直接去那院子里查也是不能的,于是他才把主意打到了城外的粥摊。 天色已经暗淡 吴家今日的为施粥所熬的粥已经全部发放完毕,此时几个丫鬟正在那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城,突然就听“哐当”一声。 这声响将刚走进草丛中,准备观察这边情况的乾二给吓了一跳,还没等乾二看清这边是什么情况,就听到了一个丫鬟呵斥的声音。 “桃儿,干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而被称作桃儿的丫鬟,也赶紧扶下身体去,将那沾满了泥土的铁锅拿了起来,又从怀里掏出手帕,将那铁锅中的土都扒楞了出去,“我,我就一不小心,没拿稳。” 那发出训斥声音的丫鬟见到她这个样子,轻叹了一口气,“唉,别想那么多了,把咱们自己手中的活儿干完才是正经,要不然以吴大的性子,小心咱们也得像彩云一样。” “唉嘘嘘…”此话一说,另一个丫鬟面色一变,放下手中的东西就开始四处出望,见四下除了她们并无他人,才开口道,“你还训桃儿呢,你自己嘴上都没有个把门的,刚刚才发生那事,你还敢讨论,你是真不怕吴大听见收拾你呀?” 见这周围的确是也没有人了,几个丫鬟也都纷纷说道,“是啊,是啊,你这本身在府中就是个无根,无后台的,再说那吴大本就是个心眼儿小,记仇的人,他今后给你穿小鞋可怎么办?” “没事,我就是心中有些不平,他那人实在是太过小肚鸡肠,彩云犯了的那算什么事,就非要落得个那么重的惩罚。” “可不是嘛。”听了这话桃儿也绷不住了,“我就觉得彩云姐姐此次被罚真的好冤,那当初也是老爷让咱们熬粥时用那东西熬的,又不是不能喝,那怎的今儿就因彩云姐姐将那剩余的熬进锅里,就要将那半锅的粥都倒掉,不仅粮食的赔偿要彩云姐姐承担,还要受那十个大板。” 桃儿十分生气,因为她自入府以来就是彩云带着的,所有的事情也是彩云教的,所以对于自己亲近的这个大姐姐,受到如此不公的惩罚,她也是不平。 另一个稍微年长的丫鬟听了此话,也不禁感叹出声,“唉,说来也是彩云此次运气不好,虽说老爷的确吩咐了,那只能熬一天,以后都不让熬了,若是平时熬就熬了,咱们熬不熬他怎么知道,但没想到偏偏这一次就正好撞到了老爷来还看见了,因此老爷打罚了吴大,他那瑕疵必报小肚鸡肠的人,自然便把他的满身怒火都发泄到了彩云身上。” 第51章 包子皮 乾二躲在草丛里,听着这几个丫鬟左一嘴右一嘴的,听着不知道是什么人打抱着不平。渐渐的他听懂了是一个丫鬟将不能再熬的一种东西又放在这粥里熬了出来,还正好被吴老爷撞到了,于是大发雷霆惩罚了那丫鬟。 至于为何不惜将那么贵的粮食倒掉,乾二心中不免有了猜测,估计被倒掉的粥肯定与命案逃不了关系,若能拿到这粥对他们查案帮助一定很大,这还真是瞌睡了就被人送来枕头啊,顿时乾二也不打算再去吴家熬粥的院子里去查看了,他就一直老老实实的躲在草丛中,一直等到这些丫鬟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推着马车进了城,他才走到那施粥的铺子边上,开始到处寻找。 他细细的排查过去,果然就在一个草丛的根部那儿发现了被倒着的白米粥,此时那白粥上面还混着一些稀碎的绿叶,哦,已经不能算是绿叶,因为这叶子有些发黄干枯。 这枯黄的细碎的叶不是绿色,但很清楚的能看到这和他们在狗儿那个破瓷碗上发现的叶子是一样的。乾二按下心中的激动,在附近好一处寻找才找到了一片结实巨大的叶子,乾二仔细的选取了干净的没有沾上泥土的粥后,用叶子将它包严,冲着提点刑狱司就跑去。 乾二冲进提点刑狱司的大门时,许安乐正往门外走,见他失控的跑回来一把就拦住了乾二。 乾二一见到许安乐十分的激动,举起了手中的绿叶包开心的挥了挥,“安安,我找到新线索了。” 乾二的话引得附近的人都对他投向了注目礼,他就好似没看见似的,快步走到了许安乐的面前,许安乐一听到新的线索也十分的激动,忙问道,“什么线索?” 乾二没吱声,而是动了动手,让许安乐乐把头凑过来,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绿叶包轻轻开了个缝儿给许安乐看看。 “我靠!”许安乐看到那布包里的东西,不禁惊讶出声,“天呐,你这是哪儿来的?这简直就跟狗儿碗里的粥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是新鲜的,另一个还是干的。” 乾二也没回答,只是说,“哎呀,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走走走,跟我去找程大人,我一会儿说的时候,你就知道经过了。”说罢两人急匆匆的走向了程瑾的书房。 而程瑾正此时正在整理新发现的证据,听到响动一抬头,就见刚走没多久的许安乐竟又回来了,刚想询问就见乾二跟着在许安乐的身后,手中还拿着一个绿叶包,像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的捧着。 程瑾没说话,就见前乾二快步超过许安乐,直直的走来将手中的绿叶包往桌上一放,打开然后说道,“大人看看这个。” 程瑾看着那绿叶子上的粥十分眼熟的模样,不禁也十分好奇,“乾二这是你哪儿来的?” 乾二得意一笑,“嘿嘿,这个是我在吴家外面粥铺得到的,今天看到那粥以后我就想去施粥铺碰碰运气,看还能不能整到一份一个一模一样的。”乾二越说越高兴 “我跟你们说,说来也巧我一到那儿就听见吴家丫鬟在那抱怨,说有人因为煮这个粥被主家发现打了……”说着说着乾二就将城门外那几个站在那里唠嗑的丫鬟的话,都给重复了一遍了。 “我听了半天就觉得不对,我心想熬什么样的粥能受到主家的惩罚?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有城中这个乞丐命案,会被罚那就说明她熬的这个粥肯定是跟那天有关的,我抱着试一试看的心态,就去找了他们倒粥的地方,果然跟狗儿当时的一样的,所以我便包了回来。” 程瑾一听连连夸赞,然后将这东西给郑仵作和方大夫送了过去。 几人等待不出两刻钟,方医师和郑仵作就捧着那碗粥出来了。 “怎么样方大夫。” “大人,经我们二人检测这粥并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乾二惊讶。“这粥里面的绿叶不是药材?” “这绿叶是的确是药材,是半夏的叶子,你们的视线都被着绿叶吸引了视线,但这个粥中还有半夏混在其中。”方大夫讲解,“但半夏性温,味辛,归脾、胃、肺经,具有燥湿化痰的功效,降逆止呕,消痞散结,还具有消痈肿、解毒散结等功效与作用,所以这粥并没有什么异常。” “并没有什么异常?”几人都懵了,乾二也不禁说道,“那没有什么异常,那吴老爷怎么就能因为那丫鬟熬了这粥就教训了一顿呢,这不应该呀。” 他是这么想,但程瑾和许安乐两人却不这么想的,这药材绝不是白加在这里的,绝对是有问题。 “这出现在城隍庙中的三样东西里,一样是使人麻痹感受不到痛苦,一样是调养身体的,那这致命的不还是在包子吗?”许安乐打破了寂静。 “啊,包子还有问题?”乾二此时也不再关注那粥了,“那这不又拐到死胡同了吗?那包子不是确认肉没问题了没吗?” “包子馅儿没问题 那包子皮呢?”程瑾想到了一种可能。 “对呀,还有包子皮。”许安乐也回想起来了。“那包子面和肉的都是吴老爷提供的。那在肉馅中能做手脚,那皮中又怎么可能不做住手脚?” “是啊,我们之前都被那毒田鼠的药,蒙蔽了双眼,只一心只想是那肉的问题,却没想到这包子之中除了肉,面也同样是他们提供的,面是白的就算他们加入有毒药材的药粉,我们也是看不出来。”说着程瑾就想起了自己初次到城隍庙看到的那块儿包子皮。 可他想不起来那块包子皮当时是否被他拿回来了,程瑾在记忆中努力搜寻,最终在记忆的一个小角落里搜寻到了那有关那包子皮的记录。当时蒸笼没有查出任何痕迹,那包子皮程瑾想着可能会有些用处,便将其跟那蒸笼放到一块儿,也没人再去动过。 根据记忆,程瑾连忙青柏将已经干的不像样子的包子皮送来给了郑仵作和方大夫,几人继续在外焦急等待,看看他们的猜测到底是否正确。 第52章 草乌 “大人”三人正在外面等候,就见郑仵作跟方大夫急匆匆的从屋里面跑了出来,“我们在这包子皮中发现了毒变反应,乞丐们毒发身亡的就是由包子皮引起的。” “那可查出这包子皮里面是什么产生的毒素?”程瑾询问。 “回大人,是草乌。”郑仵作搭话。 “草乌,那是什么?”许安乐疑惑。 “那许老板一定听说过附子,附子有回阳救逆、补火助阳、散寒止痛的作用。”方大夫为几人讲解,“而附子就取自于草乌的子根。” “既然取自其根茎,那不说明草乌也是治病救人的吗?” “其实不然,草乌的子根是需要再加工才能成为附子的,这药材则身含有滇乌碱、乌头碱、次乌头碱、新乌头碱等多种生物碱,为大毒药材。” 郑仵作接过方大夫的话继续说道,“乌头类中草药中毒后,一般两刻钟至一时辰即可发病,毒发表现症状主要有口、舌及全身麻木;气促呼吸微弱困难,甚至停止;心悸心动过速,严重者心跳会骤停;还会流涎、恶心、呕吐、腹痛、腹泻,所以乌头碱中毒者大多因心律失常和呼吸抑制而死亡,而通过验尸我发现在咱们司内的这几名乞丐死因症状皆是如此。” “那这么看来。有麻痹作用的香就会让这些乞丐们都感受不到乌头碱发作时的痛觉,心口的极速跳动他们也感受不到。”程瑾又想到什么问道,“方大夫,那这草屋可以磨成粉吗?”程瑾想到了一种可能。 “可以的,大人,这草乌被晒干后,是可以被磨成粉的,虽说毒性会削弱一些,但毒性还是比其他的要大。”方大夫继续补充道,“而且这也可以解释了那粥里半夏的作用,草乌和半夏相克,同时服用会增加中毒风险。”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那吴老爷有恃无恐,甚至于说可以用他那包药现场毒一些东西来吃给我们看,万万没想到,这主因根本就不在那肉里,没想到这东西藏的这么深,竟然在面里。”许安乐听懂了程瑾的猜测。“这吴老爷还真是狠毒,为了防止这面被蒸熟之后毒性减小,竟然还在这粥里掺了半夏,增加中毒的几率。” “这也就说明这件事与孙深有很大的关系了,青柏,传消息给吴桐,说可以收网了,让他们立刻将孙深抓捕后,带回永城。”程瑾吩咐。 “是少爷。”青柏领命,出去传信。 “为什么这么就要抓孙深了?”乾二搭话,“这面不也是罗勇送到食肆的吗?为什么要抓那个管事?” “啪”一巴掌许安乐又拍在了乾二的脑袋上,“说你笨你还不信,那吴勇又剥皮又送肉的,哪有这么多时间搞这事,就算这白面也是吴勇送过去的,但是给他白面的提供者可是孙深啊。我们都知道吴老爷就是孙深和吴勇后面的人,吴勇是和孙深联系的,而孙晨是直接跟吴老爷联系的,而且又是粮铺的管事 那吴老爷让谁把这药下进面里更方便?那当然是孙深了,在自己家的旗下是最方便了。” ”哦,”乾二也明白了反应过来。“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去那个粮店搜一搜,看能不能搜出来那有毒的东西。” 许安乐简直又被他的猪脑子气笑了,“怎么可能有一个粮铺里面人来人往,孙深怎么可能在粮食铺里弄,肯定是吴老爷制作再交给孙深,再由孙深混好再给吴勇送过去,哪还用得上那孙深在那粮食铺里哐哐的磨药,那让人瞧见风险岂不更高?” 许安乐敲醒了乾二的猪脑子后,又继续跟程静瑾说道,“程大人,我们现在既然已经确定这粥里的半夏也是致死的原因,趁着证据还在,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逮捕吴老爷了?” “这恐怕不行。”程瑾摇了摇头,“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吴老爷制作草乌的准确证据,半夏单看又是滋补养生的作用。若是因此去逮捕吴老爷,恐怕又是无功而返,还会打草惊蛇。” “肖席,肖栋”青柏去传信还没回来,程瑾便叫了一个另一个年纪不大的武职。 “大人”听到声音两个看着年纪不大,但长相相似的武职上前领命。 “肖席,你去跑一趟吴家别庄告诉封倜 ,让他们今夜就开始行动,先不要打扰到别庄中的人,夜里去探一探吴老爷的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有蛛丝马迹的地方,记住告诉让他们重点查找一下吴家边庄中有没有吴老爷不让任何人靠近或进入的房间,尤其排查这类。”程瑾吩咐。 “是大人。”肖席领命出去。 “肖栋,你带一个人,去找到吴家熬粥的庭院,最近这段时间你们时刻关注那里的动向,若不对,立刻向我汇报。” “是,大人。”肖栋也领命出去了 见二人走后,许安乐看出了程瑾的猜测,问道,“你怀疑这草乌很有可能在吴家别庄。” “嗯,我怀疑这制作草乌的东西就在吴家别庄,你看他那毒动物的药也是在吴家别庄研制出来的,那么多动物的尸体正是再实验他那个药,那既然他想制作出可以杀人的药粉,自然会选择以前调配过东西的地方,而且那吴家别庄物种丰富,人员稀少自然也是最优的选择,而且他这么急急忙忙的跑去吴家别庄,我怀疑很有问题。” “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实质的证据,我实在怕这吴老爷老奸巨猾,把证据都毁掉,之后再落的一个不承认的状况。”许安乐简直都要被这吴老爷整怕了,连着两次交锋,每回这吴老爷都是轻而易举的逃脱。 这边还在想办法找到吴老爷爷的确切证据,而那边吴家别庄。 吴老爷的马车到达时,吴家别庄所有的丫鬟小厮都在管事的和彩霞的带领下都站在了门口迎接。 马车停下,吴家别庄管事——吴庸狗腿的走上前接替了柱子位置,将吴老爷扶下了车,彩霞也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第53章 处理掉 几人穿过庭院直至大厅中,吴老爷落座后,挥手让所有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厅内只剩下柱子,吴庸和彩霞三个佣人在场。 “说说,最近庄子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吴老师爷开始询问庄子上发生的事情。 “老爷,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吴庸回答,“就是前两日有官差来庄子中搜查,还带了搜查令实在无法拒绝。” “此事我知道。放心这事儿已经解决了,对了,最近可有在庄子附近发现有可疑的人员吗?”吴老爷询问。 “可疑人员倒是没有了,但还有一事,就是这庄子中又有不少动物的尸体,明明我已经按照老爷您的吩咐半个月之前就将那药撤掉了,可还是有很多腐烂的动物尸体,接连收了送出去没多久就又有了。”吴庸如实汇报。 “那这些东西都处理好了吗?”吴老爷询问。 “老爷放心,都收拾好了,全部都堆在那边的山沟里了,不会影响到我们别庄的。”吴庸回报道。 “十分不错,对了,庄子西面的那个小院儿中的西厢房没人去过?”吴老爷继续问道。 “老爷放心,没有人去过,自从您上次离开别庄后 我就将那小院儿整个都上了锁,只有彩霞和我有钥匙,就连平时打扫都是彩霞一人进去,我都不曾进去过。” “好,十分不错,果然你们办事我放心。” “谢老爷夸奖。”彩霞和吴庸都齐齐弯了腰道谢。 “吴庸,去看看我的房间收拾的怎么样了,我今日实在有些乏累,我一会儿洗漱过后想小憩一番。”吴老爷想要支走吴庸。 “房间已经收拾妥了。”吴庸嘴比脑快的说出来这一句,此话一书屋中有些寂静,吴庸顿时反应过来,老爷只是想要支走自己,于是我忙找补到,“但洗漱用品还需准备,老爷,那我就先行告退,为您准备洗漱的东西了。 “嗯,下去。”吴老爷抬手一挥,吴庸便出了门,出屋之后还仔细的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一见房门被关上,柱子便走到了门边,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又伸出头去看了看并无其他人后才又将门关死,自己则站在了门口,冲着吴老爷点了点头。 吴老爷看这番情景才开口道,“彩霞,最近有没有闲人见过那间院子?” 听此彩霞赶紧回道,“老爷放心。不曾有一人进过那个院子,就连前几日官差来搜查,也不曾让他们见过进过院子,院子外面做了伪装,在观察想要进去搜查时也被我和吴庸管事给搪塞了过去。” “干的不错。”吴老爷十分欣慰,“我这次来就是把那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清理掉。” “全部都清理掉?”彩霞有些很意外,毕竟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老爷研究的心血。“老爷这怎么就突然要全部处理掉呢?” “提点刑狱司那边已经盯上我了,接了来了两番,我怕他查到我身上,所以不能给他们留下一点证据。” “老爷,我们做的十分严密,的确是按照您所想的 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那动物的尸体身上了,那那院里的东西能不能……”彩霞想着就这么把那些东西消灭,心里还是有些不舍,毕竟那不只是吴老爷的心血,还有她的 “这次的提刑官可不简单。”吴老爷打断了彩霞,“光是靠那要可能转移不了视线,所以趁着他们还在查找新的线索,无法无暇顾及我这边,处理掉。” “那好老爷,我一会儿就去那边处理。”彩霞也是孰轻孰重,只能领命。 “不用那么急,这大白天的,而且我一来就开始清理东西,即使周围无闲人,也会引起一些目光,虽说这庄子里都是我家的佣人,但闲言碎语这种东西是拦不住的,我们可不能百密一疏。” 吴老爷的这话一下子就让彩霞想起了,庄子里那些丫鬟爱胡乱说闲话的毛病,也点点点头道,“还是老爷想的周到,那我晚上再去处理。” “嗯,待子时以后,在庄子里所有人都睡着之后,再去那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吴老爷想了个时间。 “那老爷东西我扔到哪儿啊?” “吴庸他们把那些动物的死尸都埋在哪儿了?” “都在庄子西面儿的那个山坳里。”彩霞想了想大概方位。 “那个山坳被官兵们发现过了,官兵发现的尸体是不是就是那里的?” “老爷他们就只有往那儿扔过尸体,如果真的被官兵发现了,那就是那里。” “嗯。”我老爷沉思。“还就把那些东西扔还扔到那里去,但是必须要把东西都放到那些尸体的底下,山坳深处,你想想办法,柱子。”吴老爷喊道。 “老爷。”柱子听到吴老爷叫他,也不守在门边了,提步就走了过来。 “你今夜子时跟彩霞一起将那院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为了去除后患,不要有留下一丝线索。让彩霞领着你将东西都扔到庄子西面的那个山坳里,想来官府的人既然已经知道动物的尸体没有用了,那必然不会再去那尸堆里去找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直接扔到那儿去。”吴老爷吩咐道。 “小的明白。” 吴家别庄外,李湛领着我五个人正在躲在暗处开始分配各自的任务。他指着看着最年长的一个武职说道。“大伟,你一会儿想办法去周边的环境打探打探,摸清一下这个庄子的地形。” 说罢又看向一个较瘦弱的少年,“小树你轻功最好的,一会儿你先跟我在一起,待天黑过后你穿上夜行衣进庄子,先搞清楚吴老爷住的是哪一间厢房。” “阿强,阿荣你想办法混进去,看看能不能替换掉两个小厮,混在小厮堆里打探打探消息。”王强有一门绝学就是口技,可以模仿任何他听过的声音,而方荣,方大夫的侄子却习得一手好易容术,他与王强堪称为最佳搭档,所以派他俩去打探消息最为方便。 第54章 证据 分配完任务几人分散开来,按照自己的目标,各自在庄子里随处打探着。因着天色还早,小树还跟着李湛,就见李湛凭着封倜告诉他的记忆,正在地上吴家别庄的地形图,不禁有些疑惑,“队长,你画这干什么?” “吴家别庄地势不大,但是佣人不少 我先凭着记忆画出大概的地形,等他们打探消息,再细化一下,这样我们晚上才不会碰到人从而打草惊蛇。”李湛边画边说。 “那队长我现在也先去打探一番。”一听这话小树想去庄子里。 “先不需要,阿强和阿容混到小厮之中,很容易就能得到消息的,阿伟也在外面排查着,一会儿他们就该回来了,我们再整合一下信息,确定吴老爷的厢房。”李湛手下动作不停。 二个时辰后,三人果然陆续都回来了,每人都说着自己打探到了不同的消息,而李湛则从怀中掏出干粮,一人给分了一块,边吃边商量着,再根据新的线索,李湛丰富了吴家别庄的地形图,准备制定了今天晚上的计划。 几人正吃着讨论着,董伟就听到好像有马声传来,“队长,你有没有听到有马声传过来?” 董伟的耳朵十分灵敏,闻言其他人也都住嘴,伸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果然有马蹄声。 到底是什么人了?这么晚还往吴家别庄的方向跑,很有可能抓住这人就会成为突破口,李湛想了想,然后将手中的干粮放进了怀里,拍了拍自己手上不存在的残渣,然后说道,“今日这么晚了还来到吴家别庄的,定是不简单,多注意着点儿,别发现了,若是有机会抓住他,咱们好好审问审问。 “是。”几个人闻言立刻分散开来,刚躲好还没准备下手,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牵着马走了过来,边走还边寻找着什么。 几人看到来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忙从躲藏的地方闪身出来。 “小席。”李湛率先开口,“你怎么来了?可是大人有什么吩咐?” “李大哥。”肖席看到李湛他们也十分的激动,先是将今日程瑾他们查找到新致死物的事情跟李湛大概说了一下,然后又把程瑾的吩咐转达给了李湛。 李湛一听 看来他之前所有的安排都要被打乱了,只不过这回他们能用的人更多了,于是李湛开始重新分配。 “阿荣和阿强不动,你们两人还是混到小厮堆里打探消息,多打探打探这府中有没有特殊植物或者不让去的地方,待到晚上熄灯之后,你两个再根据打探信息在庭院里好好寻找一下。” 李湛说完又看向了小树,“小树,你跟着我,今日吴府熄灯之后,你我二人直接夜探吴老爷的厢房。” “好的队长。” “嗯,肖席你跟大伟两人,正好守住吴家别庄的进出两个门。” 在刚才的两个时辰内,董伟已经成功的将整个吴家别庄周围的地形收集了回来,整个吴家别庄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就是面朝南的大门口,另一个则是在庄子的西面有一个小侧门,所以两人只要守住好这两个门,就不愁放出去一点儿可疑人员。 确定好今夜各自的任务后,阿强和阿荣率先返回了吴家庄内,因他们顶替的小厮还有活计,所以不能离开时间太长,于是只剩下的四人站在吴家别庄的外面,静静的等待着繁星一点点爬上了夜空,渐渐的吴家庄子里也燃起了一盏盏的烛火。 又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庄子里走动的声音慢慢减少,庄子里的烛火也开始变暗,本就是在城外,四下无人分外寂静,这灯火慢慢变暗,月亮也不是满月分外暗淡,趁着这夜色,此时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四人分散开来,肖席守住正门而大伟则去那边守着西边的小门。李湛带着小树两人轻快的跳跃在吴家别庄屋顶的瓦片上,不带有一丝声响,惊扰到屋中好梦的人。 两人轻快的跳跃,根据收集的线索来到了吴老爷的厢房屋顶之上,两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的掀开了几张瓦片,随着屋里的烛光出现,就听到吴老爷的声音传来。“你们二人去办的事时一定要小心,一定要确保这事不被第四个人知道。” 吴老爷说完,就听一青年的声音,飞快的回答,“老爷放心,我们定不会让老爷失望的。” “行了,我有些疲累便早些休息了,今日舟车劳顿,你和彩霞弄完也早点休息。”说着那吴老爷将脚下的鞋子脱下,转身上了榻,这被子盖在了身上。 “好的,姥爷。”而被吴老爷嘱咐的那个青年,就是柱子,则起身到灯笼前压了压烛火,将厢房内的光亮压低了几分,才走出去关好了房门。 李湛和小树俩人又在屋顶上等了一刻钟,待听到屋内之人的呼吸声平稳,已然是进入梦乡后才跳进屋中,分头小心翼翼的寻找了起来。 可惜找了半天,两人还是毫无收获,就在二人觉得要失望而归时,李湛却突然在吴老爷厢房自带的书房里,在书架上翻到了一本图册。 两人借着窗外传来的微弱光亮,艰难的辨认着图册上的东西,这竟然是吴老爷调配东西的手札,上面不仅有他调配毒动物的药方,还有一款香的香方以及被做上标记的,两页从草药全集撕下来的草药介绍。 李湛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与他们所查到的东西息息相关,甚至都可以被作为证据。但其他东西没找到,两人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仔细看过这本图册后,原封不动的合好放回了书架上,又找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李湛当机立断去别的地方找一找,于是两人又从屋顶悄悄的离开。 再说方荣和王强两人的合作,不愧是绝佳拍档,在商量过后的两个时辰里,俩人相互搭腔也收集到了不少的新的线索,两人从一个年纪不大的家生子小厮那听说了一处被吴管事和彩霞姑姑明令禁止的地方,一听此处就让两人想到了程瑾的特别交代,于是连忙将其记在心里。待到熄灯所有小厮都入睡后,这俩人连伪装也不卸掉,顶着那两个小厮的脸就在吴家别庄寻找了起来。 第55章 关键 两人找到那院子后,见门被上了锁,刚要准备翻墙,就听有人向这边走路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还伴着说话声。 “柱子,一会儿一定要轻一点,这儿离丫鬟住的地方可不远,声音太大会吵醒她们的,收拾好东西我们就从西门出去,虽然也不近,但比起正门儿它还是更近一点儿的。” 因着柱子平常只是跟吴老爷来住几天,日常也就跟着吴老爷移动,所以吴家别庄的布局什么的他还是不太熟悉的,所以彩霞细细的给他讲着。 “嗯,我知道了,咱们快点儿弄,老爷也嘱咐咱们早些弄完,早日休息。”柱子向彩霞传达了吴老爷的意思。 “行,那我们就都干活儿麻利点。”说着彩霞快走了两步,走到了院门前开 闪身在暗处的两人一听这话,方荣意识到吴老爷这是要派人毁尸灭迹 于是他赶紧拍了拍,王强肩膀压低声音小声说道,“阿强,快去找队长,他们告诉这个的消息,我在这儿盯着他们。” 王强想了想,“阿荣,你的轻功比我好,你去。” 方荣真的不想和他搁这儿推来推去的,只能说,“正因为我轻功好,我才在这儿看着,这样即使被发现,我也能不留痕迹的逃脱,拖延一下他们的时间。” 一听这话,王强也不继续推辞了,只能小心翼翼的离开院墙边,朝着相反的一侧跑去,然后就开始在吴家别庄中焦急的找着李湛等人。 王强接连找了好几处,都没有寻到李湛的身影,他忽然想起来,李湛他今晚的任务是夜探吴老爷的厢房,估计是还没有探完,于是他转身向着吴老爷的厢房而去。 他施然轻功踏到吴老爷厢房屋顶上,刚要进去就见两个人飞快的窜了出来,来人正是李湛和小树,两人此刻得到了新的线索和证据,心里正美着呢,忽然查觉有人,还以为是被发现了来者不善,刚要攻过去就发现是熟人。 李湛对于王强的到来,十分不理解,“阿强,你怎么在这儿?你不应该和阿荣在一块搜寻吗?” 时间紧,王强挑重要的说,“队长,我们发现了那个禁止进入 的小院,我和阿荣套出了这小院的线索,本来我俩想去探一探,待我俩看完确认再回去禀报的,没想到我俩一到那时就有人在里面了,并且谈话说要将里面的东西都收拾掉,我俩猜测那里面定是关键证据,于是阿荣在那边看守,我就赶忙过来通知你。” “干的好。”本就收获不错的李湛一听这话更加开心了。“我们快去。”说完三人就运起轻功,直奔那小院儿。 而那院子里的柱子和彩霞,柱子看着这满屋子的东西,竟然还有木质的花盆里面种的都不知是什么药材,长势还十分喜人。 “这个东西咱们要想把它运到城外的山坳里,一趟估计带走不了两个。”柱子指着木质花盆儿说道,“我们把这里面的药材拔了,这最见不得人的不就是这些药材吗,把这些药材运到山坳里,至于这土那山坳实在太远了。” 柱子继续说道,“这土等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运到山坳以后,就随便找一块空地倒在那,反正也是土都看不出来,至于这种药材的木花盆。”柱子想了想,“也先放着,如果时间不够,明天直接拿到厨房,看做菜能不能当柴火烧掉。” 彩霞看着那又重又大的木质花盆 单凭他们两个人的确是没办法整个移走,又听柱子说的有理,只能说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说着就开始行动了起来。 俩人飞快的收拾着这间屋子里的东西,由轻到重的分类好, 因着要避人耳目,所以两人根本也就没有办法在庄子里推车行走,所以两人早早的就备了一个板车放在西门外,柱子和彩霞将第一波率先要扔的东西搬出了门外,一趟一趟肉眼可见厢房里的东西少了很多。 而李湛他们到的时候,正是柱子和彩霞将第一趟要处理的东西搬到西门外板车上的时候,来时几人险些碰上,还是李湛的反应快,拉着其他两人飞快的就闪到屋子的阴暗之中,阴影将三人遮的严严实实,这也才没有被彩霞和柱子看见。 见此李湛决定兵分两路,李湛指了指王强和小树,让他们两人跟着这柱子和彩霞看看这两人要将这东西扔到哪儿,而他则去与方荣碰面,领着方荣翻墙进入了又被彩霞锁住的院子中,两人推门进了厢房,就见屋中还堆散着不少的零零碎碎的东西,一些书籍写满字的纸张,一些种植用的小农具,一些研磨的工具,甚至还有一堆被炮制好的药材,见此两人赶紧进去寻找线索。 在一个小柜子的竹篮里,李湛发现了很多是当时他们看到封倜搜到和吴勇家一样的那个毒动物药粉,而这药粉,旁边还有两个篮子。 一个篮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但里面的东西仅有一包,而另一个即使隔着棉布也能看出里面的形状长长的似乎像香一样。 两人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一样一样的查看,李湛惊讶的发现这些竟然跟他在吴老爷的厢房书架上发现的那册手扎记录的完全一致,李湛立刻意识到这是这两样的关键,于是他连忙招呼方荣一人一个纸包,飞快的一样取了一些,李湛将这两样东西揣到怀里,又小心翼翼的将篮子中的这两样恢复原样。 之所以能找到这么快,李湛还不得不要感谢彩霞和柱子呢,其实这三样药粉都是分散开来的,要不是彩霞和柱子为了扔的时候方便,将东西分类归在了一起,李湛两人还真的不会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两样关键证据。 第56章 逮捕 就这样这俩人在这满屋子的证据堆里搜的不亦乐乎,拿过确认再小心翼翼的放下,防止留下什么痕迹,使得那俩人回来时发现,打草惊蛇。 而那边董伟站在门外不远的大树上,时刻注意着西门的动静,听见响动没一会儿,就看到了柱子和彩霞抱着东西出现在门口,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板车上,两人又返回到府内,董伟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发现新的线索了,于是趁着两人回府期间,他便翻身下树翻看两人就堆在板车上的东西。 就这样一来一回,柱子和彩霞拿的东西,也被董伟也看了个遍,心中确定这些东西十分重要。很快门外的板车被堆满,两人推着木车向西边而去,董伟见状便打算跟踪过去,可还没等大伟下树 ,他就在这俩人身后不远处发现了自己熟悉的同僚身影,那两个正狗狗搜搜的跟在后面。 他麻利的下树,窜到了两位同僚的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俩怎么也过来了?” “我们两个是跟着他们过来的,他们手里拿的就是那吴老爷的证据,而且都是一些关键的证据,这吴老爷是怕案子查到他身上就来不及了,所以派这两个人想早早的解决,湛哥让我们两个人跟过来看看这俩人是怎么处理那些东西的,等他们走后能拿到提点刑狱司的,我们就拿过去,拿不到的就先留在那里……”王强解释。 “行了,这些事情回来再说,咱们快点跟着他们,看看这东西被扔到哪儿了,别回来扔到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小树见彩霞和柱子越走越远,赶忙打断了王强的解释。 于是几个人也不继续交换消息了,快步再追了上去,越走小树越觉得眼熟,上次他跟封倜队长来的吴家别院调查那动物尸体的山坳好像来的也是这个方向,于是他心中有一个猜测。 看着同行的两个兄弟说道,“我知道他们要把东西藏到哪儿了。” “那儿?” “估计就是西面的那个山坳里了,上次我和封倜队长他们去过那里,那里被称为尸山血海都不为过,那动物尸体都快将那个山坳填满了,我估计他们应该是把这些东西扔到那儿去。”小树揭秘。 “按理说我们检查过,他们不更应该害怕吗?那他们怎么还能将这东西扔到那儿去?”王强疑惑,心中并不相信小树所言。。 “呵呵,你这就不懂了,这就是赌徒的心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他就认为我们之前搜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并不会再去费力尸体去寻找东西。” 说着说着,通过暗淡的月光,三人发现前面的彩霞和柱子已经停了下来,几人也连忙停止跟踪,一人选了一棵距离两人不远的大树,上树观察。 因为距离不近 在月光下只能看到两人大幅的动作,细致的动作根本看不清楚,王强刚想跟两位同僚说一声,自己往前再移动移动好看的仔细,就见停下的两人又有了新的动作。 柱子从车的一边拿出了两个火把,而彩霞则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轻轻一点,两个火把在黑色的夜空中格外耀眼。 三人就着这火把,就看到柱子小心翼翼的进入了山坳中,没一会儿就听到山坳里传来尸体翻动的声音,是不是还有柱子的声音。 “好了,我这边已经搬开了一个小缝,你先把一些零碎的东西给我,顺着这个小缝掉下去,其他大的,等我换个方向搬一搬,再往里面放。” “行。”彩霞听着立马答应,然后将那火把往板车的把手处一插,然后就着火光就开始挑挑拣拣。 时间一点点过去,柱子彩霞两人也成功的将这板车上的东西全部都放到了山坳里,因府中的东西还多,两人也没多停留,推着板车飞快的向吴家别庄中走去。 见此大伟便让小树赶在这两人前回到庄子内,给李湛他们报信,他则领着王强待柱子彩霞俩人走后进到了山坳之中,就着微弱的月光,两人清晰的辨认。 “做的还真是绝呢,这沿着这缝隙把这东西全部都扔到山坳底,若不是被我们看到,就算我们拿着查找的东西来找证据,估计也不会想到会在这么大工程底下。”王强感叹。 “行了,这东西就算丢在山坳底也比他们直接销毁要强的多,这一波的东西我在他们班上板车时就看过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再跟着这两人看看他们是不是把厢房中所有的东西全部移到这儿了。”大伟提议。 “好,我们走。” 俩人急匆匆的,刚回了吴家别庄的外面,还没等进到庄内就见,李湛带着其余三人正在门外等着,二人感觉有些意外,“队长,不在继续跟着了吗?” 李湛回答了他的问题,“刚才在你们跟着那俩人时,我和方荣已经将那厢房内东西都查看了一遍,我们拿了几样关键性的东西,需要回到提点刑狱司内给大人看一看辨一辨,所以我现在就要返回永城,至于大伟。”李湛点名董伟。 “我走后你先接替我的职位,肖席跟着我回去,其他几人听你调遣,密切关注他们这东西都被处理到了哪里,最好不要让任何一件事物被销毁坏掉,以防我回去禀报大人,大人来找时破损无法辨认。” 嘱咐完董伟,李湛又对四人嘱咐听董伟的话后,在几人连连称是中,带着肖席背着满怀的证据,返回了永城。 因其子时后又忙了很长时间,所以两人到达永城时,城门刚好开启,两人背着这证物兴冲冲的返回了提点刑狱司。 程瑾刚一起床,就被这俩人紧急求见,一番谈话后带着他们找到的几样证据给方大夫和郑仵作一分析,果然没错这香和药材都是都曾在城隍庙出现过,那药材更是致死的主因。 程瑾又听说李湛在吴老爷厢房中发现的那个手册,十分高兴“好好好,如果我们能拿到那手册,再加上这些东西,我们完全可以定吴老爷的罪了。” 程瑾还没有高兴太久,就又听说吴老爷爷他们从昨夜就已经开始处理厢房里的证据了,程瑾也怕迟则生变,立刻下令,“青柏,召集人手,即刻我们出城去吴家别庄,逮捕吴老爷。” 没多时,人手召集完毕,程瑾带着几十人浩浩荡荡的骑着马朝着吴家别庄而去。 此时吴家别庄外,方荣和王强继续混在庄子里的小厮之中,而其他三人都昏昏欲睡的,藏在距离吴家别庄稍远的大树枝上等待着消息的传来。 而吴家庄内,因这东西实在太多,天快亮时一些东西还是没有处理完成,于是今天早上,按照柱子设想的情况,把那木盆筐子之类的都已经放到了厨房去当柴火了,于是厢房中就只剩下了没办法当柴火烧的和一堆种药材的土没有处理,两人为了腾出木盆便将所有的土混在一起成了一堆,寻思等等今天晚上再将这些土带着窗外的田地里。 吴老爷起床过后,柱子便又回到了吴老爷身边伺候着,并跟他说了一下昨天的战绩以及还有一小部分未处理完的东西,“老爷时间有些赶,属实是有一些东西没有完成,但是老爷您放心,今日绝对就能完成了。” 吴老爷举起手里的普洱喝了一口,说道“柱子,你办事我自放心,但有一些东西早点处理了为好。” 因那剩的东西属实有些重量,于是柱子又赶紧汇报道,“老爷,就剩两个大物件了,今夜子时不过我就能收拾完毕…” 正说着外面似乎传来了骚动声,吴庸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老爷,外,外面……”吴庸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的吴老爷直皱眉头,刚要说什么就听到有整齐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吴老爷闻声站起身来,就见程瑾大摇大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十个穿官服的人。 程瑾率先开口,“吴老爷,我们又见面了。” 因着那厢房的东西还没处理干净,看到程瑾,吴老爷心中还是有些慌,但他面上不显示,“程大人,有失远迎啊,前日我们还见过,不知今日来,是?” 程瑾微微一笑 看了眼摆在吴老爷手边的茶杯说道“今日来嘛,当然是想请吴老爷到我们提点刑狱司内喝一杯茶了。” “这可不可。”吴老爷连连摆手。“你们提点刑狱司的茶可不是寻常人能喝的,小老儿若想喝我府上的茶就足够了。” 程瑾见吴老爷是要将装傻贯彻到底,也不再周旋了,抬手让身后的官差将二人围在中间,然后说道,“吴老爷,本官请你喝茶,这茶你不喝也得喝了。”说罢又一挥手,围过去的官差立马将两人控制住了。 吴老爷被带出去时嘴里还在喊着,“程大人,小老儿又是犯了何事你就这么对待小老儿,先不说我没犯什么事,就算犯了什么事情没有证据,你们也不能这么对待我。”吴老爷的要用事实说话。 程瑾闻言轻哼一声,“哼,本官既然来抓你,那证据自然早就备好了,想听提点刑狱司内听。”说完又招呼青柏。“青柏,把那个叫彩霞的也一起带上,你带着他们三个,先回提点刑狱司。” “是少爷。”青柏领命,招呼人又抓上彩霞,带着这三人就前往提点刑狱司。 在这青柏领着这三人走后,程瑾在李湛的带领下,先在厢房中寻找到了吴老爷计划的手账,细细对比后,果然里面详细记录着吴老爷的计划,并且也与现实发生的一致。 程瑾满意的合上了手扎,又在李湛的带领下去,到了那装满证物的厢房中,而通过柱子和彩霞的一夜努力,此时厢房就仅剩有三样没被销毁走,一个石磨,一张书桌,以及一堆带着各样叶子的花土。 程瑾看见这些便先让跟随而来的方大夫对这几样东西进行检测,而他则又对着李湛吩咐,“让你去让外面一队人着董伟亲,去丢东西的那个地方,尽所能将东西都找回并拉回到提点刑狱司,至于实在是拿不出来的就算了。” “是,大人。”程瑾刚吩咐完,后面就传来了方大夫激动的声音,“大人我找到关键性的证据了。” 闻言,程瑾一回头就看到方大夫一脸激动的看着手下的那个石磨,程瑾一头问号还不待他说什么,就听方大夫继续说道,“大人,你不是一直问我那草乌能不能磨成粉被掺进面粉里吗?” 程瑾点头,“是啊。” “这个就是将草乌磨成粉的工具,这石磨上还残留着草乌粉。”方大夫一字一顿的解释。 程瑾见状十分欣喜,忙叫一堆人将这石磨抬着,装在外面准备运证物回去的马车上,接下来方大夫又检测了书桌,但并没有什么问题,他才将目光放在了那一堆花土之上。 方大夫挑出土中的一片绿油油的叶子,用手指甲轻轻一掐,十分新鲜,很明显就是刚掉下来不久的样子,方大夫仔细的辨认手里这叶子的形状,竟然是草乌的叶子。于是他又连忙叫程瑾,“大人,这个应该就是那吴老爷培养草药所用的土壤,你看这堆土中有不仅有半夏的叶子,罂粟的叶子,还有草乌的叶子,在这个案子中,所有用过的药物,这土里都有,这就说明这三种药材都曾用这堆土中种过,也能算为关键性的证据。” 就这样,程瑾带着一堆人在吴家别庄大肆搜刮,不放过一丝地方,终于带着满满的证物回到提点刑狱司内。 这案子即将水落石出,所以在审问时许安乐和乾二也来了。 “说说。”程瑾看着对面坐着的吴老爷问道,“说实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吴老爷继续装傻,“程大人,你在说什么啊,小老儿是真的不知啊。” 第57章 杀机 程瑾见吴老爷真的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便让青柏把他的手扎拿了过来,让人举着撑开展示在了吴老爷的面前,“吴老爷眼熟 ,我相信自己的笔记不会认不得?” 吴老爷见到这手札,两眼顿时一黑,但想了想又说道,“这是我笔记又如何?这只是写着玩儿的,做不得数的。” “做不得数?”程瑾又将证据一一的摆在了吴老爷的面前,“这东西都做出来了。这计划还叫不得数。” 在多方的证据下,吴老爷即使百番否认也没有人会相信,于是只能承认。“好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能再隐瞒的了,没错那些乞丐就是我杀的。” 对于他坦然的如此直接,程瑾连忙追问,“真的是你杀的?那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当然是我杀的了。”吴老爷笑的有些疯魔,“你问我为什么杀他?那我告诉你,他们该死。”此话一出震惊了所有人。 “什么该死,难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许安乐质问出声,她不敢相信难道这永城内人人称赞的吴大善人,竟然是一个恶魔。 “他们的命是命,那我夫人呢,我夫人的命不是命吗?”吴老爷怒吼。 “你夫人?”程瑾有些意外,“你夫人难道不是病死的吗?” “是啊,是病死的。”吴老爷的声音随着他的情绪又有些低沉。 “那既然是病死的,你又怎么会将你夫人的命怪在那些乞丐的身上?”又有人问出了声。 “为什么不能?”吴老爷闻言情绪又转变成了狂怒,“就是因为他们,因为他们把我妻子的福都给折没了,我施粥就是想要为我夫人祈福,能让她的病好起来,活下来,而他们呢?” 吴老爷愤怒的把手指向窗外,“我施粥给他们,我是希望他们帮我夫人祈福好起来,而他们却喝着我的粥,还在背后祈祷让我的夫人不要好起来,这样他们就能再多喝几天粥了。” 吴老爷的语调变了又变,“哼,说来也讽刺,这些话我正好听到了,我本来想当做不在意,想着他们可能真的是太难了,想多喝几天才会如此。我还想着,待我夫人身体好了,我一定要再施粥一个月。可是谁能想到,我夫人本来好的身体又突然急转直下,很快就不行了。都是那些乞丐的错,他们吃了我的还不帮我祈福,如果他们没那样那我夫人就不会……”吴老爷越说越哽咽, 方大夫在旁插话,“吴老爷,有没有可能您夫人当时好,只是回光返照。”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回光返照,所有的大夫都说我夫人痊愈的可能很大,那只是一个小病,就是那些乞丐的错,他们不是愿意吃吗,不是想多吃吗?那我就让他们吃,一直吃到死。” “你计划这个事情多久了?”程瑾问道。 “多久?大概从听到他们诅咒我夫人的时候就开始了,但会真正行动的,还是我夫人的身体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吴老爷想了想才回答。 “那不可能啊,你那个毒田鼠不是已经调配了月余了吗?” “说来可笑,我那毒田鼠的药物配制,的确是因当时别庄的动物太多,我又想着庄子里头都那么多,那田地里的呢,想着租我地的那些佃户们,想着不能让他们的一年收成就此白费,才研制出来的,那可又花了我不少的银子。”吴老爷轻蔑一笑。“可万万没想到,那药我还没在佃户之间推行开来,我的夫人就先没了。从我夫人没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计划就已经形成,开始准备实施了,我不能让我夫人走的那么孤单,所有咒她的人都要替她陪葬。”吴老爷更加疯魔。 “你夫人就只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只因正常的生老病死就要将你积攒所有的好名声,全部都糟蹋掉吗?你吴大善人的名号不正是你善良的代表吗?”程瑾想要唤醒他的良知。 “善良?善人?”吴老爷嗤之以鼻,“都说好人有好报,那我的好报在哪儿?我出钱盖桥铺路,施舍贫苦,可我丝毫没得到一点好报,我的妻子更是比我善良万分,可她偏偏连个寿终正寝都没落下,是病痛离世的。而且自离世之后,我就再也没听到这城中有人再夸奖称赞她,这才多久啊,善人这么容易就会被遗忘,那做这善人还有何用?还不如做个恶人,让你们永远记住。” 吴家那边,吴老爷的子孙们接到吴老爷被抓的消息都不敢置信,吴大爷率先开口,“我不信,是不是你个贱婢听错了。”吴大爷将手中的茶盏丢到了来报信的丫鬟脚边。 “是啊,公爹和婆母都是在和善不过的人了,公爹怎么可能因杀人被抓呢。”吴家二夫人也搭话道。 被茶盏砸到脚边的丫鬟闻言,立马跪了下去,“大爷,二夫人,奴婢怎敢撒这弥天大谎,这的确是别庄那边传来的消息。” 在座的吴家几人还想找理由不相信呢,就见吴家孙子辈的大少爷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一进大厅,就急冲冲对着吴家大夫人说道,“母亲,爷爷他怎么会因杀人被提点刑狱司抓走了呢。” “什么,这事竟是真的?”吴家众人这才相信此事的真实。 “那还能有假,我书院里都已经传开了,母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们都说爷爷是城隍庙乞丐案的凶手。” 吴大少真的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只迫切想从母亲口中得知原委。 “这事怎传播的如此之快?”吴二夫人十分惊讶,连他们都是才刚接到消息,这事情怎么就已经在坊间流传开了。 “我们也是刚得知此事,并不清楚原委。”吴大夫人回完儿子的话,又立马吩咐下人,“快快快,来人备马车,我们去提点刑狱司一趟。” 吴家下人飞快的备好了几辆马车,吴家所有主人家都直奔提点刑狱司而去。 第58章 死刑 提点刑狱司门口,此时已经围了不少的百姓,一见带有吴家标志的马车驶来,一个个顿时义愤填膺了起来,手上有东西的就扔东西,一些手上没有的和舍不得东西的就开始对着吴家马车指指点点了起来,什么污言秽语都冒了出来,丝毫都不顾念吴家施粥的恩情,以及那人人称赞的吴家大善人的称号。 吴家众人听着那污言秽语,和东西打在车厢上砰砰作响的声音,要说怨恨吴老爷的情绪众人倒是没有,他们现在就只有满肚子的疑惑和不解。 吴家人一下车,百姓们的泄愤对象一下子就到了吴家众人身上,围在门口的百姓更是将东西往这边抛,任提点刑狱司的官差们怎么阻拦都没用,虽训斥过百姓们有所收敛,但还是暗搓搓的搞小动作。 “哎呦。”吴家小孙子被百姓撇过来的一个菜根打到了头,本就是细皮嫩肉千宠万宠长大的他,一被打到头,更是哇哇大哭了起来。 案件没有查清楚,本是不应该让吴家人进入的,但守门官差见吴家人这番实属可怜,只能破例通传了一声,待到程瑾同意后才将吴家人放进司内。 程瑾在牢内提审吴老爷,而外面李仁接待了吴家众人,因吴家毕竟是城中老牌富户,所以李仁对待吴家众人还是十分客气的,李仁本就在永城为官多年,吴大爷自然也是认识李仁的,于是便开始暗搓搓的从李仁这里搞些消息。 “李判官,不知家父这案子是不是有隐情啊,家父不是那种害人性命的人啊,我吴家善举满城皆知,再说家父与那乞丐们无冤无仇,日常还为其施粥,怎可能害他们性命啊。” 吴大爷越说越激动。 “是啊,李判官…”伴随着吴大爷的询问,其他吴家人也都开始力挺起自家人。 “吴大爷,吴夫人…”李仁挨个安稳吴家人的情绪,心中不免后悔怎么让自己来接待这些人啊,“我们既然将吴老爷请来,我们定是已有了确凿证据,各位还请耐心等待,吴老爷还在提审,不出片刻就会出来结果。” 李仁此话一出,吴家人更是激动万分,“还没出结果,那怎么此事已经满城皆知,该不会是你们提点刑狱司想屈打成招,提前放出去的消息。” 闻言,李仁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吴大爷,此话可万不敢胡说,你这是诬陷朝廷命官,这要是被我们大人听到可是要挨板子的。”然后话头一转,“我们带走吴老爷的时候可不止有我们的官差,你吴家的下人也不少,我们敢肯定这消息绝不是从我提点刑狱司泄露的,至于这吴家的下人吗,就看你们家的管教了。” 李仁这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吴家大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家夫君的口不择言,忙拉了拉吴大爷的衣袖,然后开口道,“;真是抱歉啊,李判官,我夫君是个孝子,一涉及父母之事就有些口不择言,我们自是相信提刑司的公正,但家父年事已高,我们实在是担心,不知现在我们能否再见家父一面,我们绝不打扰,只要远远看着就行。” 吴大夫人这话说得巧妙,吴家众人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点头一脸期待的看着李仁。 李仁也没明白这吴大夫人说的好听,但这言外之意还是不放心,但这吴大夫人说得好听,也没办法像回绝吴大爷那般行事,再加上永城官民合作,一些事情还需要城中这些富户帮助,于是便稍退一步道,“我念吴老爷年岁已高,再加上你吴家这些年为民做了那么多的善事,便破例一回,但我事先说明你们只能去三人,而且期间不可以发出声音,如若违反立刻返回。” “好好好。”吴家众人连忙点头同意他们也知这般已是不易,那还有不赞同的道理,于是吴家众人立刻商量,最终由吴大爷·吴大夫人·吴二爷三人跟随李仁来到了提点刑狱司的大牢中。 因时刻提审的牢中只有吴勇,柱子,彩霞和吴老爷几个囚犯,剩下的都是狱卒和官差,所以十分的静,整个牢中只回响着,程瑾与吴老爷问询的声音,因此吴老爷说因他夫人去世而谋杀乞丐们的时候,声音也被刚进入大牢中的吴家三人听个正着,随着吴老爷解释杀机的话一声声传来,吴家三人都震惊了,他们知道自家父亲母亲感情深厚,但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吴大爷更是红了眼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将其他二人和李仁都吓了一跳,“我真是不孝,母亲离世这么久了,我竟一点都没发现父亲的异常。” “夫君。”“大哥。”吴大夫人和吴二爷阻止了吴大爷继续要打的巴掌,规劝道,“我们也有问题,一大家子的人竟一人都没发现问题…” 随着吴老爷的承认,这案子也水落石出了,又过了两日吴桐将孙深带回永城,程瑾又对孙深审问了一番,揭开了这案子还存在的一些疑点后,例如面粉是他每日送到食肆,但老板从未看到过他的把戏。次日程瑾就升堂,宣判了吴老爷等人的惩罚:吴勇因并未参与到真实投毒而被判两年大牢,彩霞·柱子·孙深十五年,至于吴老爷罪不可数,年后处斩。 此案一判,在义庄守着自己已经臭了的尸身的乞丐亡魂们,都恢复了自己死时的记忆,而黒七也不请自来的带着这群亡魂回到了地府。 许安乐等升堂完毕后才回到了黄记杂货铺,刚要叫上乾二去义庄,就见黒七带着一眼熟的亡魂,从空中的黑色大门中出来。 黒七一见许安乐立刻就将身后的亡魂拽了过来,“小安乐,城外义庄的亡魂我都带回地府了,就这个非说还要再见俩人,我就把他带你这了。”被黒七带过来的亡魂正是小武。 “嗯,我知道了。”许安乐一听这话就知道小武想见的是谁,忙招呼宋忆征。“小忆去叫你乾二哥,再叫他带上他的牛眼泪。” 第59章 弥补 没一会儿,乾二就跟着宋忆征回来了,看见黒七他俩还熟稔的打了声招呼。“安安,你叫我带牛眼泪给谁啊?”乾二摇了摇手中的小竹筒。 “他要见钟爷爷和狗儿。”许安乐指着小武的亡魂说道,“你先领他去找狗儿,给狗儿滴上,让他们先聊着,等钟爷爷回来再给他滴上。” 乾二瞥了一眼黒七然后带着小武上后面找狗儿去了,黒七见乾二领走了小武,对着许安乐就说了句,“那今日子时,我再来接他,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然后就准备开溜。 “等等。”许安乐拦住了黒七的去路,“这亡魂你带走了,这话你也是一句不提啊。”许安乐直直的看着黒七。 黒七讪讪一笑,嘿嘿,哪能啊,此事我回地府后就去找判官,立刻就给你加上。“” “可别,我还不知道你。”许安乐打断了黒七的托词。“这加功德这事,那还劳烦判官,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你现在就加,把这回的功德分五份,给我爷爷两份,乾二和我各一份,至于剩下那一份,平分加在庄尹和宋宜昌头上。”虽说这俩人没帮太多但总不能一点不分不是,而这结果也是她和乾二商量后的结果。 “你要是不加完,你今天还是别走了。”许安乐移动脚步将黑门挡的更严了。黒七见她这一脸无赖样,无奈只得从怀中掏出小册子,手下一挥只见金光一闪,许安乐乾二宋宜昌,以及远在义庄的庄尹都觉身上一瞬间一暖,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许安乐知道东西已经到账了,才缓步移开了身体。 黒七见她这样子,一边没好气地说道,“看你那副嘴脸,都签魂契了,我还能差你们不成。” 听此,许安乐在心中腹诽,她不这样差是不能差,但啥时候给就不一定了,许安乐面上挂上笑脸,“我自是相信七叔的为人,但我这案子全靠朋友的帮助,我是可以等但他们不行啊,毕竟我们还是要跟七叔你长久合作的呀。” “哼,我还不知道你。”黒七是一点都不想听这鬼精的丫头再扯了,留下一句“那亡魂我子时来接。”后就踏入了黑门消失不见了。 “诶,七叔慢走。”许安乐高兴的告别。 而吴家那边,好人做了千百件好事,但只要做过一件坏事就显得罪大恶极,此道理在吴老爷这事上被显得淋漓尽致,在吴老爷被判刑后,百姓们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一点都不顾忌完吴老爷之前做的善事,一个个都拿着烂菜叶臭鸡蛋什么的堵在吴府门口,见出来一人就砸一人,搞得吴家上下都无法出门。 “哎,这样也不是办法,这连出门都出不了,更别说干其他事情了。”吴二夫人叹气道,她是最先遭殃的,她之前在珍宝阁订制的首饰到货了,她说要去取,结果一出门就被一烂菜叶子打在了脸上。 “是啊,这有几家铺子我还没巡视完呢。”吴二爷也说道。要说现在吴家铺子那可真是门可罗雀,既没客人也没捣乱的百姓,因为大家都知道到铺子里捣乱,损失东西是要赔钱的,所以都围在了吴家门口。 正说着几个略带狼狈的身影走进了大堂,嘴里还喊着,“大哥,二哥。” 来人正是嫁到本家盛城的吴家大小姐,她知道母亲离世,父亲一定十分难过,便想着回娘家小住几日,可偏偏她婆母今月还有生辰,作为长媳她便只能忙完婆母生辰才来,可谁能想今日刚一进永城,她便听说了自家父亲杀人判刑之事,连忙跑回吴府想询问一番,可没想到还没下车就遭受到百姓们的袭击,落得了个如此模样。 “月娥,你怎么来了?”对于自家妹妹,小姑子的突然到来,吴家几个年长的都十分惊讶。 “要不是我想回来陪陪父亲,我还不知竟发生了此事,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进城这一路吴月娥也听了不少消息,无法想象自家父亲那般和善之人为何会这般。 “月娥,你上次不是说要准备你婆母生辰吗,你在那家里本就难做,你哥哥们也是不想叫你分心,才没说的。”吴家大夫人替吴家两兄弟解释道。 ‘’是啊,月娥。”吴二夫人也开始劝。“至于其他的,你先去梳洗一下我们再谈也不迟啊。” 吴月娥看着自己身上的污渍,又转头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丫鬟嬷嬷们,的确不像样子,只能先回自己之前未出嫁时的厢房先梳洗了一番,但因心中有事所以吴月娥洗的十分的快,三刻钟后又重返了大厅,此时大厅因吴月娥的到来都已经开始准备饭菜了,吴月娥无心吃菜,直接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爹怎么会杀人?” “哎~”吴大夫人叹了一口气,又将那日他们在提刑司大牢中听到的话,又给吴月娥重复了一遍。 直接就将吴月娥听的眼泪直掉,其他人见她如此,也都不禁长吁短叹起来,要说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心中一点不怨吴老爷那是不可能的,但每逢听带这理由又怨怼不起来,双亲感情好也的确一直是他家幸事,没有杂乱的关系,也使得吴家三兄妹耳濡目染,嫁进吴家的两位夫人也十分舒心。 吴月娥哭了一阵子,才开口道,“我就知爹娘感情好,这娘一离世爹肯定会不适,都是我为了我那婆母的生辰,要不然…”吴月娥开始自责。 “月娥啊,此事怎能怨你,爹表现的太自然了…” 又是一顿互相劝说过后,“大哥二哥,那此事既已发生,那你们可想好这接下来该如何?这门外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呀。”吴月娥指了指门外还不时传来乱哄哄的声音。 “我和你大嫂,还有你二哥一家商量了,此事既已发生,那就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吴大爷说。“那些乞丐的确是因咱家而死,所以我们决定将他们都藏到咱们别庄,叫人专门看顾,城外施粥不停,至于城内再办个育孤堂,养慈院赎赎罪。” “嗯,大哥你们尽快安排就好,哎,我这次要在这儿多住几日,待门外人散去,我想去看看爹。” 一顿宴席过后,吴家人各自分散,吴大爷也派了不少的下人从后门,顶着不比正门小的火力,去办这些事去了。 第60章 妻妾同进门 又过了两天,无案子一身轻,许安乐把所有的心思现在都放到了杂货铺的生意上,“安安。”乾二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后院。 许安乐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了,这般急,你不是去看庄尹去了吗?” “我是去看庄尹那小子去了,但那小子现在无暇顾忌我,这几日都忙着帮小武他们处理尸体呢,说是再过两天吴家就派人将他们下葬了,我就被撵回来了。”乾二贱兮兮的凑到了许安乐的身边,“这吴家还挺下血本的,我听说他家为了挽回好名声,还在城里开了几家育孤堂,养慈院呢。” “这我知道啊。”许安乐不咸不淡的说。 “你知道?怎么可能。”乾二可不相信,这许安乐已经在这后院忙活两天了,连带着其他两人也都没出门,她怎么能知道的。 “我没跟你说吗?”许安乐反问,“哦,那应该是我忙忘了,害得我两天没出门的这个大单就是吴家的。” “吴家的、给小武他们的?” “嗯哼。”许安乐手下不停。 “我听说棺材是从城西的棺材铺子定的,我还以为没你什么事了呢,看你忙,也没往那处想。” “那是我推荐的,那家棺材做的不错。” “呃,还有你这样推荐别家的,那都是钱啊。”乾二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许安乐。 “做棺材本来就不是我的强项,再说了老头子在的时候,你见我们接过几次,再说了我这前段时间忙着查案,积压的活儿本就不少,那么大的数量还是交给专做棺材的。”说完许安乐又看了乾二一眼,叫住了他刚见识到不对想溜的身影,“正好你来了一会儿就和我去吴家先送一趟货。” 闻言乾二身子一顿,讪笑转身,“嘿嘿,行,正好我今日无事。” 又忙活了一个时辰,许安乐驾着骡车和乾二一起向吴家出发,黄记杂货铺到吴府倒是不远,许安乐更是知道一条小道,两人走的正是这条,刚一到去吴家必经的街道上,许安乐两人就见这街上热闹非凡,时不时有喜乐传来,前面更是挤挤攘攘,好多百姓在看热闹,俩人的骡车也过不去。 “大娘,这街上这么多人,是有人家娶亲吗?”许安乐拦住了一个正往人群里挤出来的的妇人问道。 “嗯,陶家独子今日娶妻。”那妇人也一脸笑盈盈的举着手里的红鸡蛋,“还发喜蛋呢。” 顿时俩人就知道,为啥里面娶亲外面却围了这么多百姓了,乾二看了看许安乐,“安安咱们也过不去了,难道要原路返回?” 许安乐掉转骡车,“不用,这边还有一小小巷子能过,就是没有这边好走。” “那倒没事,早点到那才是正道。”乾二肚子有些痛,他还等着到吴府借个茅房呢,所以他是真的不想再拐回去了。 俩人拐进小巷,刚走没两步就见前面也吹吹打打的有声音传来,两人对视一眼,乾二开口,“这里不会也有娶亲的。” “不能,这小巷里几乎都是大户人家的后门,再者说了今天也不是什么娶亲好日子,哪有那么多娶妻的人家。”许安乐不信他俩赶得这么凑巧。 赶着车又走了几米,拐过一个小弯,俩人就见前面停着一顶小红轿,一个身穿红嫁衣的女人蒙着盖头,被一嬷嬷扶进了门中,但东西还由丫鬟抬着要进府,看样子要过还要半刻钟。 “要不咱还是拐回去”许安乐提议。 “算了,等等,有拐回去那时间,都要到了。”乾二拼命忍住,但还是忍不住八卦,凑到了许安乐的耳边,“噗呲噗呲,你猜那娶的妻还是妾?” 一听这话,许安乐也开始打量前面不远处的那套婚嫁设施,“用的正红诶,是妻。” “不是,谁家娶妻走后门啊,这一看那就是大户人家的后门,而且还是嬷嬷来接,这肯定是妾。”乾二肯定的说。 “那这主家挺昏头啊,娶妾用正红。”许安乐撇撇嘴。 “可不。”俩人正说着就见那小门的人已经散开,两人驱车上前,因这家在巷尾两人从儿这再到大街上,所以路过时间格外长,还听到时不时里面传来宾客的声音。 “看来这小妾还是个真爱呢。”乾二感叹。 闻言咋了奇怪的看了乾二一眼,“何出此言?” “抬个小妾进门,还请宾客又穿正红,不是真爱是什么?” 随着乾二这话刚落,两人又出了巷口,回到了大街上,许安乐刚要说什么,就见乾二一脸僵硬的往后看去,然后猛然推了推许安乐,“安安,你快看。” 许安乐就势放缓骡车转头一看,刚才他们看从后门抬小妾进门的大户人家,竟然就是刚从别人嘴里得知的陶府,看着那扎着喜庆红绸,热闹非凡的陶府,许安乐也不可置信的回看向乾二,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这是正妻,小妾同时过门?” 乾二点了点头,“看样子是的,刚才那大娘不是说他家只有一独子吗。” “呃…这个这家娶的正妻还真是大方。”许安乐摇了摇头,同天和妾一起进门,且这妾还也穿正红,这世上怕是没几个能有这般“肚量”的了。 但很快,随着骡车的驶离,这件事就被两人抛到了脑后,因为一到吴府,一人就忙着朝茅房而去,而另一个则忙着指导下人搬运纸扎,以及交代吴家大夫人他们关于小武他们葬礼的一些事宜。 第61章 无条件帮助 吴家算好了日子,初七,正式将小武他们下了葬,整个葬礼办的极为体面,更是将自家的歉意表现得淋漓尽致,而那边吴月娥到提刑司大牢则在这时间段去看了自家老爹吴老爷。 “爹~”吴月娥看着在牢里颓废的亲爹,不顾狱卒还领在前面,大喊出声。 “月,月娥?”听到声响的吴老爷十分意外,“月娥,你怎么来了?” “你们快点聊,只有一刻钟啊。”狱卒粗声粗气的说道。 “好的,官爷。”吴月娥闻言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碎银塞到了狱卒手里,“这给官爷添个菜。” 狱卒掂了掂手里的重量,嘴角挂上一抹笑,“行了,两刻钟后 我来叫你。”说着将吴老爷的牢门打开放吴月娥进去了。 狱卒走后,吴月娥赶忙将手中的食盒放了下来,“爹,快来,一会菜都凉了。” “月娥,你怎么又来了?”吴老爷凑了过去,见吴月娥未回答就又问了一遍。 闻言吴月娥的手一顿,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爹,今天这不是大哥他们将那些乞丐们都下葬了吗,我就想着来告诉你一声,好让你也安心。” “哎~”吴老爷叹了口气,“是我对不住他们,是该好好办办。” 要说吴老爷的态度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时间还要来到三天前,许安乐来送纸扎正好碰上了刚看完吴老爷的吴月娥,吴月娥见满园的纸扎,还有一个年轻的的女子在和自家大哥说话,而且自家大哥还连连点头,看的吴月娥十分惊讶,拦住了一个正在指挥搬动的吴家小厮问道,“大哥,那是在和谁说话?” “回大小姐,那人是黄记杂货铺的老板,大老爷好像是在请教过两天葬礼的事情。”小厮如实回答。 “看着年纪不大呀!”吴月娥打量着许安乐,这话正好被解决问题回来的乾二听个正着。 “年纪不大,本事也不小。”乾二力挺自家发小。 “你又是?”闻言吴月娥看向了乾二。 “哎在下不才,也是与死人打交道的。”乾二说了个笼统。 吴月娥也没多言,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刚回不久就见自己的贴身丫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夫人,老爷来信了。” “夫君来信了?”对于来信,吴月娥表示很吃惊,自己明明走前都已经交代好了,自家相公此时来信又是何意。 “是啊,夫人,是老爷身边的三顺小哥亲自送来的。”丫鬟如实回答, “三顺送来的,快快快给我拿过来。”吴月娥一听是三顺送过来的,顿时感觉很是不妙,接过信连忙拆开阅读,就见信中写着:他已知岳父的事了,盛城现在也传出了只言片语,相信不多时母亲也会知道,让她早些做好准备,看完此信吴月娥给自家夫君回了一封后,就让丫鬟给外面的三顺送了过去。 待丫鬟走后,吴月娥十分疲惫的轻倚在椅子上,今日去看自家父亲,那固执疯魔的样子是她从未看见过的,任如何去劝都听不进去一丝,而那边此事自家婆母也可能已经得知了,相信以她对婆母的了解,估计不多时就会来信让她回家,不准参与娘家的事,以免败坏了他家的名声。可她绝对不能放任自家父亲不管,她相信父亲只是一时没想明白又因母亲离世才会如此疯魔的,待他想清楚肯定会自责万分无颜见母亲的,所以为了父亲,也为了自己的侄子侄女们,她必须的劝父亲醒悟。 吴家饭桌上吴月娥说起了吴老爷现在的状态,其他人都叹息,“哎,母亲要不突然离世,父亲也不至于如此。”吴大夫人叹息。 “是啊,能管住父亲的也只有母亲了,要是母亲还在就好了。”吴二夫人也说。 “哎,让祖母管祖父也不是不可以…哎哟。”吴二夫人的大儿子吴三少突然说道,但是还没等到他说完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说什么傻话呢,祖母已经去世了,还怎么管得到?”吴大少拍了自家蠢堂弟一巴掌。 这一巴掌可给吴三少给委屈坏了,“那是你不知道,在外面传的可有名了,就是大伯请教指导的那位黄记杂货铺的老板,外面的人都说,她家真真正正做死人生意的,据说她能给亡魂卖东西,在永城可有名了,那怎么就帮不了咱们找到祖母。” “你还信这个,说不定就是那家店为了生意好而传出来的虚名,白读这么多年圣贤书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吴大少教导弟弟。 他是这么说的,但其他几个长辈却都互相对视了几眼,他们可不读圣贤书,他们只是生意人,自然对这些东西也是十分相信的,要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去安葬那些乞丐,什么都用最高规格的,他们心里除了想赎罪以外,还是希望那些乞丐能看在他们如此好的态度上不祸及后代,所以几人心中都起了别样的心思,其中以吴月娥的心思最重。 吴月娥与两个哥哥相互使了几个眼色,然后等晚饭过后,三兄妹齐聚在了吴大爷的书房,几人在吴大爷的书房中谈了又谈,最终决定由吴月娥出面。 因为他们都相信即使人人都传黄记杂货铺是做亡魂生意的,但都不是真实看见的,而且像那般奇人异士,他们绝是对不会轻易的自己的奇异展示在世人的面前,除非这筹码令人高的心动,所以吴月娥打算以自己的夫家名义来请许安乐帮忙,虽然她嫁的夫家也不如京城那边的高门大户显赫,但有些事情还是能帮些忙的,最起码这个筹码要比吴家高的多。 于是第二天许安乐的杂货铺内就迎来了吴月娥,最初吴月娥一来就开门见山的直接跟许安乐谈要求,最初时许安乐连连摆手直道没有此事,并非如此。 可吴月娥也在那大户中身为长媳,日夜在恶婆婆的蹉跎下也不是白混的,自然能看出些弯弯绕绕,于是声泪俱下的表示自己父亲的疯魔以及自己愿意出任何代价以及条件。 许安乐本还打算拒绝时,却总感觉心里似乎有些指引说,接下这笔生意要比推掉划算的多,虽然自己现在并不需要,但许安乐还是决定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于是许安乐装作经不得吴月娥叨扰的模样同意了,但同时作为交换,吴月娥必须保证在许安乐需要帮助时无条件的帮助许安乐一次。 吴月娥想了想一颗孝心的她同意了,双方洽谈完毕,合作正式进行,于是昨天刚去过大牢的吴月娥,今日领着许安乐再次出现在了提刑司的大牢里。 第62章 一人十两 时间在转回现在,吴老爷吃着吴月娥带来的他最爱吃的菜, 一眼就看出了吴月娥的心不在焉,“月娥,你到底是怎么了?”吴老爷的筷子在碗碟的边缘敲了敲,惊醒了有些愣神的吴月娥,“问你怎么来了你也不说,一坐在这儿就愣神,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没,没怎么,爹我今日来这儿跟你道别的,明天我就要启程回盛城去了。” “明天就走吗?你都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娘家了,怎么不再多住几日?可是在府中谁给你气受了。”吴老爷有些气愤。 “爹,哪有的事,只不过是婆母来信说家中有事,离不开我,便先让我回去,这么快就走了我也是不舍,待我忙完快过年了,我就再过来,再陪爹你把最后一个年好好过一过。”说着吴月娥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于是忙从袖子中拽出手帕,擦拭眼泪。 “哎。”见此吴老爷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不是我这件事传到盛城去了,被你的婆母知道了?” 吴月娥忙着擦眼泪也不吱声,吴老爷继续说道,“也是爹对不起你呀,才更叫你那婆母有理由戳磨你了,爹对不住你呀。” 吴老爷菜也不吃了,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下,吓得吴月娥赶紧走了过来,“爹,爹你这是干嘛呀?没有的事,您就是因为娘的离开太昏头了而已,再说这两城之间距离也不近哪能传的回去,你放心。” “月娥呀,你就别瞒我了,咱们本家就在那边,两城通商的人更是不少,咋可能传不过去,只是又让你在你那婆母和妯娌面前低了几分。”吴老爷越说越生自己的气,“要不是你娘,我还真想不到这方面,只寻思着自己解了气,却苦了你们这帮孩子呀。” “没有的事,爹…”吴月娥劝吴老爷。 再说这边乞丐的葬礼全部完成后,来参加葬礼的人也四散开来,许安乐刚想回黄记杂货铺赶工程去,却被同样来参加葬礼的程瑾喊住了,“许老板 请稍留步。” 闻言许安乐拉住了乾二需要向前走的脚步,转头回看向他们二人而来的程瑾和青柏,许安乐询问出声“程大人可还有事?” “许老板是这样的,虽然这件事个案子已经完事,但是我们手中还有一个十分棘手的案件,希望许老板能够帮忙。” “不知是何事。”许安乐打听。 “此案在此人多眼杂诉说属实不便,不如许老板跟我们一起回提刑司的书房,我们再议。”程瑾提议。 “那好。”许安乐打量着周围,的确有不少的人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于是便同意了。架着骡车跟着程瑾的马车,回到城中,直奔提点刑狱司的书房。 书房内,“许老板那我就直说了,相信你也知道我上任之前的那任提刑官死的十分突然突兀,我怀疑他的死亡原因很不寻常,所说的这件棘手的案子也就是要调查前任提刑官死亡的原因,但因这后面牵扯的人众多,而且势力不明,所以导致这个案子暂时毫无进展。”程瑾说着将记载着关于前任提刑官的案宗,往许安乐那儿推了推。“上个案子又见识到许老板的能力,在下十分佩服,所以想恳请许老板帮助,帮我勘破此案。” 许安乐拿起案卷细细的查看,“上任提刑官自是一个鼎鼎的好官,但程大人,我倒也想帮你可你也知道上个案子,调查起来。在是有些太耗费心神,而且我的店铺现在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年郎以及一个朋友在那儿看过,我这属实是有些走不开呀,毕竟我也要为了生计而操劳的。” 笑话,虽说上任提刑官的确是个不错的好官,但是人不还得活吗,乞丐这案件还是由黑七的公德作为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她查的,但现在呢,这提刑官的魂儿,说不定都已经到地府了,这查下来,要是没有功德白做功,那还有什么意义? 许安乐表示拒绝,她可不是冤大头,没有功德再顾不上铺里的生意,钱钱没有,功德功德没有,她可做不了这赔本的买卖,于是便说道,“程大人,我这属实也是有心而力不足啊,要不然你再找找其他人。” 程瑾听着徐许乐的这几句话,顿时就明白了许安乐的心中所想,于是他连忙说道,“许老板,先不要拒绝的这么干脆,查案子定不会让你们白参与的。”程瑾介绍起了重点。“我们提点刑狱寺吏人也是每个月也都有月银的,只不过你和乾二是挂职的,所以这月银没得发,但我们可以转变一下,可以把这月银当作破案的奖银,一个案子,我给你算两个月月银。” “吏人一个月多少月银。”许安乐还没说话,乾二就先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声。 “5两。”青柏出声。 五两那一个案子就是一人十两,乾二心中算了一下,然后一把就把许安乐拉到旁边,窃窃私语了起来。 “安安咱们一个破案子,一人能给10两,那这笔买卖不亏呀。” “可我扎纸扎,一个月也能有十两的进账啊。”许安乐了不以为意。 “可是你要忙一个月呀,再者说你不是要攒功德吗,能攒功德的案子都在他们这,这以后不免要跟他们打交道,与其像上个案子一样参与,那不如两边都赚,若是以后每个案子破了,都给咱们一人十两,岂不美哉!”乾二想的美滋滋的。 第63章 再度合作 乾二的话,许安乐想了想,还真是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回复的,“嗯,若是每一案件都给咱们银钱,那此事长久还真是不亏的。” 见许安乐答应乾二有些激动,刚要说什么就被许安乐摁住,“这样我先问一问,若是以后每个案件都给咱们一人十两,那这就算是个长久买卖,这银子倒是可以赚上一赚,但……”许安乐话头一转,“若只是这个案子,那就再说。” “也行。” 程瑾在那头看着两人在这边叽叽咕咕的商量,也没焦急催促,耐心的等待着两人的商量结果。 不一会儿,许安乐就率先往这边走了过来,站在程瑾的书案前问道,“程大人,不知你说的这个一案十两,是就单指这个案件,还是?” “还是?”程瑾有些疑惑,不知许安乐问这个还是指的什么? “对,还是以后的案件都是一人10两。”乾二直接打直球。 程瑾闻言一乐,但很快就缓了过来,正正神色说道,“我自然是相信许老板和乾二兄弟的能力了,许老板若是能和我长时间合作,我自是更加愿意的,只要许老板的时间够。”程瑾说完,还暗戳戳的回击了一下许安乐说自己没时间。 许安乐也没管程瑾的这颗暗戳戳的刺儿,说道,“既然查案子能维持住我的生计让我的生活不愁,不用只靠我那杂货铺的进项来生活,那我自是有的是时间。” 两方人马,一方既能得到了功德,也能赚得银钱,而另一方也成功获得两员大将,搜索证据来源扩大几倍,在双方都满意的情况下,合作自然就再度成立,当然,合作最主要的就是契据。 于是在三人共同的坚持下,一份由提刑司和许安乐,乾二制定的,关于两人破案有银子的契约正式拟定完成,随后三人分别都签好,一人一份,契约正式生效。 再度合作的几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程瑾也没多废话,直接就细细交代了他们调查此案,最后这线索到这书房后就断掉了。 而程瑾也表示,他此次想要将许玄乐拉到这个案件之中,也是希望许安乐能帮他找一找上任提刑官的亡魂,询问一下他看是否能想起相关线索。但是很快许安乐却就打消了他的想法,并如实告知了他 亡魂在非死亡状态下,其死因原因将会忘得干净。 还不待程瑾失望,许安乐就再次提议几人在这书房中细细寻找,为了防止他们在寻找时有人紧急求见,从而导致露馅,打草惊蛇,所以在寻找之前程瑾就让青柏先出去随便找个由头交代一声,让接下来一天内不要再有人来书房了。 也是在青柏出去交代完毕后,几人就开始了寻找大业,几人就跟拆屋子一样,开始在书房里到处搜寻。 一个时辰过后,程瑾的书房已经一片狼藉,而在这一片狼藉中也只有一处净土,那处堆积着一些重要的书稿案卷什么的。 因为想要彻底的将书房里隐藏的东西找出来,毕定会移动书架等一些木制家具,所以为了这些重要的书籍和卷轴不受损害,这些东西早早的都已经被堆在了,几人最早寻找过一片毫无问题的空间地上,书籍案卷摆的整整齐齐,不被波及到一点儿。 再看狼藉的另一头,许安乐,青柏,程景三人 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小书架,许安乐正费力的想要移动开小书架,来看看其中是否有猫腻,就听乾二突然喊了一声。“哎,我这好像有东西。” 一听这话,其他三人的眼睛都亮了亮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朝着乾二的方向就围了过去。 而乾二此时正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一个博古架的下端,周围的东西都移开后,很明显的就能发现这博古架的不同寻常。这博古架与屋墙之间没有一丝空隙,像是被镶在墙上似的,移动也移动不开。 几人凑过来,看着乾二用手摩擦着博古架下面非镂空的地方,然后又见他将耳朵贴上去,用食指轻轻扣了几下后,冲着几人说道。“这个里面绝对有东西,我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有将他移动半分,这就说明这个博古架应该就是直接镶在墙上的,而且这屋中其他的也都查过能打开,只有这处我刚才十分用力,也没有打开丝毫。” 几人仔细打量着这博古架的下面,黑色的漆光显得十分雅致,光滑的黑漆面十分光滑平整,似是由完整的木板制作而成,但若仔细近距离的观看,还是能看得到四条如头发丝般缝隙。 “那就只能是此处了,这么隐蔽,看来里面这东西应该还是很重要的。”对于找到东西许安乐也是十分开心,然后又问道,“乾二,那能看出来是哪种机关,能打的打开吗?” 乾二又用耳朵趴在那隐形门上敲敲打打的听了一番,然后才说道,“打开倒是可以打开,但是我需要一些时间慢慢了解这是哪一种机关,只要了解清楚了,打开自然就轻松了。” “那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打开?”程瑾询问。 “嗯……”乾二将耳朵离开博古架,“研究需要时间,这样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就能弄完了。” 乾二真不愧是家族技能,他陪亲戚去那些大墓自然也会遇到很多机关,熟能生巧,经历的多了,他自然也是一个制作和破坏机关的高手了,于是弄清楚这到底是哪种机关,对他来说就是小case。 在搞清楚后,他便跟程瑾汇报,让程瑾吩咐青柏,给他在提刑司内,按照他的形容寻找几样相关趁手的工具,然后乾二拿着那堆东西就坐到了那博古架的前面,一点儿一点儿的开始拆机关破暗门。 既然已经确定了线索就在那儿,其他地方排除了嫌疑,那书房内的混乱自然也是恢复原状的 于是趁着乾二拆开暗门的这时间,其他三人就已经开始收拾起了书房。” 第64章 书房证据 “嘎哒。”只听清脆的嘎哒一声,乾二面前已经被他拆了好几个机关的博古架,属于它最后的一道防护也寿终正寝了。 然后又响起了乾二高兴的喊声,“安安,程大人,暗格打开了。” 而此时书房内大部分东西都已经回归原位,几人刚说要坐下来休息一番,就听到了乾二的喊话,立马弹跳起身也不歇息了 飞快的围在了乾二的身后。 一凑近,那暗格自然就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看着这博古架子挺大的,还以为其中暗格必然不小,定会有很多线索,可谁知这暗格还没有一个首饰盒大,而且这其中的线索也只有一卷被捆着红绳子的纸张放在其中。 程瑾伸出手将那纸卷从暗格中拿了出来,解开红绳,将信纸摊开,就见上面写到: 【见字如面,不知打开我这封信的是何人?相信你必定是我的有缘人,你既然能看到我这封信件那想必我也不存在于这人世间了。 对于我死亡的这件事情,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我会死在谁的手上?死在哪里? 可能你会疑问,你连得罪谁了,是谁要取你的性命你都不知吗?但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不知你是否知道18年前的永城孩童案 ,当年我初到永城上任,其根基还十分不稳,可还没等我抓稳脚跟,这孩童便一个一个开始丢失,明明已经满城搜捕但却查不出一丝线索,以至于到最后还是由朝廷出面官家亲批,以银钱略过此事。 虽然此事已过,但这么多年我从未放弃过此次案件,就在前段时间,我才探听到了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那就是这些丢失的孩童都曾去午山下的庙会。 我本不确定这消息是否是正确的,但随着我周围的危险埋伏偷袭越来越多之后,我确认这条消息是对的,明日我将与我的同僚一同去午山探寻,我相信此番探寻并不会寻常 我也不知我是否还能平安归来查清此事,但种种表现都告诉我此案背后的真凶 势力非常人能及。 有缘人,你既然能寻到我这封亲笔信,那我相信你必然是在为我寻求真相,但我若是已经身亡,那其中缘由并不会简单,所以你若想为我讨回公道,毕竟也有可能将会遭受我曾遭受过的事情,若是如此那倒不必了,我一生为官清廉,两袖清风,死后我也想一身清白,要是可以,请将我葬在永城境内最高的那座山峰上,我期待着真相大白的那天。 范繁留(前任提刑官)】 四个人凑在一起看完了前任提刑官留下的书信。“这提刑官竟然已经意料到此次的危险了。”乾二感叹。 “是啊,不过这有一点很奇怪。”许安乐指着这信里面的,我和我的同僚将一同前往这段话。“这个范大人,他是跟他的同僚一起去寻找线索,他不是独自一人前行,范大人出了事,那他的这位同僚呢?” “我们去查看了那个周围,自进禺山开始大部分的路线都是范大人自己行走的印记,因为只有大部分的印记都是一匹马单独行驶的,不像是有同伙共同行驶会出现那种杂乱的痕迹,能看出来他的这个几乎都是单独行走的印记,虽然也有一些浅浅的印记,但不确定是什么。”青柏说出那天他和程瑾去禺山打探到的消息。 “那他这位同僚呢?是跑了还是在范大人的前一刻就遇害了呢?”许安乐询问 “遇害那倒不可能。”程瑾打消了许安乐的后一个猜测。“我更倾向于他们分路行走了,因为在永城境内并没有发现第二具尸体死在荒山野岭里,即使死在密林中 但是永城境内的采药人十分的多,如果有再有尸体必然会被轻易发现,也都会上报到提刑司内,但现在毫无这方面的消息,所以我更倾向于那位同僚和范大人分道扬镳。” “那这分道扬镳,岂不是更能确定范大人他们被追杀吗?”许安乐十分确定的说道。 “我们自是相信有追杀的,毕竟这范大人在禺山中死的死法,实在是太过仓促与离奇。但是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而且一看那些追兵也十分老练,就如青柏所说,我们那天重溯回了范大人进山到坠崖的那条路,但那条路上只有保留了十分沉重,属于范大人的马蹄印,而剩下的的就是一些浅浅的印子,并不像是有人骑马经过,无法作为马蹄印也无法表明人数,这就说明那些追兵们十分的专业,而且他们对野外十分熟悉他们都在操控着自己,尽量不让在现场留下马蹄印,所以十分的难办。” 说完程瑾又看了看许安乐说道,“许老板,这就是我为什么那么努力的说服你加入我们,参与到这个案子来,也真有可能按范大人所说的那幕后凶手权力滔天,实力不凡,我们无法查获一点消息,所以我们迫切的想从另一个来源得到相关的线索。” 许安乐刚要搭话,就听门外传来了“当当当”的几声敲门声,顿时她要说的话就停在了嘴中,几人对视一眼,青柏走到门边开门去询问。 下一秒,青柏就回到了书案前说道,“少爷,提刑司前堂来了一少女说要报案,所以李判官特地派人来叫您。” “报案?”几人透过窗子看着外面已经向下落的日头,有些疑惑此时竟然还有人来报案。 于是程瑾转头跟许安乐和乾二二人说道,“此案牵扯众多且线索不足,先暂时到此为止,等再有新的线索出现,我们再去查找也不迟,既然已经来了新的案件,那你俩先跟我一起去前厅看看,这次的案件是什么状况。” 说完程瑾先一步走出了书房,青柏赶紧跟上,而许安乐和乾二两人,则在后面对视了一眼,得,又来案子了,看来这买卖签的还真是不亏呢,然后也连忙跟了上去。 第65章 姐姐不是姐姐 程瑾几人到达提刑司前厅时,就见李仁已经在一旁等候着了,而大厅的正中间则背对着门口站着一位少女。 李仁见程瑾过来,赶忙迎了上来,小声在程瑾耳边说道,“大人,那位是城北王家的小姐。” “王家小姐,既是大家小姐,怎么就只是一人前来,可说是什么事情了吗?”程瑾疑问。 李仁摇了摇头,“这王家小姐一句话都不肯说,非要等大人您来再说。” “那既然这样,准备升堂。”说着程瑾就坐到了前厅上的主位上,而许安乐,乾二则跟着青柏站地到了一旁。 随着敲击的声音,审案正式开始,而报案的王小姐也随着这声音立马跪下。 “报案者何人?”程瑾这话音刚落,跪着的在地上的王小姐赶忙道,“小女城北王家二小姐——王慧茹。” “所报何事?” “小女要报家姐,王慧萍失踪案。” “失踪案?王慧萍是何时失踪的?”程瑾追问细节,一旁的公事帮忙记录。 “小女怀疑是四天以前。” “四天,那怎么才来报案?”程瑾觉得这很不寻常,因为一般大户人家十分注重名声,女眷失踪别说是四天就是四个时辰也会立刻报案的。 问完程瑾又看向了一旁的公事,“这几天有接到除王家以外的相关报案吗?” “并无大人,就连王家也不曾来报过案。”公事摇了摇头。 “大人。”突然李仁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王慧萍,王家大小姐前几不是才大婚吗?据说昨天还回门了,怎么会失踪呢?” 听后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在大堂中间跪着的王慧茹身上。 王慧茹听此,回道,“四日前的确是家姐的大婚之日,也是那日家姐离开了家中。” “那昨日王家大小姐没有回门吗?” “并非如此。”王慧茹的眼角泛出了一点泪花,“相反,昨日家姐的确回来了,但是我很确定那不是我的姐姐。” “何出此言?” “我姐姐是一个十分温和的人,是父母按照大家闺秀来培养的,待人亲和举止有礼,可昨日家姐回门,却只因一点小事就责骂,杖责府中的丫鬟家丁,在此之前家姐是绝对不会干出此事的。而且还会因为以前佳姐从来不在意的那些小事就大发雷霆,和大婚之前的家姐简直是判若两人。”王慧茹诉说着。 “可仅仅是因此,王二小姐你就断定你的姐姐失踪了?”程瑾听着王慧茹的阐述,反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姐姐嫁人以后,身为正妻了,所以要拿出威严才导致性格变化的呢。” 若是因此程瑾没办法断定这个案件成立,毕竟昨天按照王二小姐的话所说,昨天那王慧萍还回门了,期间也被整个王府上下的用人见证过,不能仅仅是因为性格变化加上王二小姐的自我猜测,就断定这王慧萍是真的失踪了。 “我起初也只是猜测,我将猜测跟我的父母说过,我父母也是这么劝我的,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姐姐,她有很多和我印象里的姐姐不一样的地方。”说着说着,王慧茹开始讲起了昨天的事情。 初六,刚到巳时,王府众人吃完饭后,早早的就等在了自家府门的门口,期待着大女儿的回门。 哎呀,姐姐怎么还不到呀?王平,王慧茹拉着自家母亲撒娇道,哼,是不是?有了夫家把咱们都忘了,回门还这么慢。王夫人听到自家小女儿这话,笑着用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头,说道你个完皮筋。这才何时?你就这般着急。那早起收拾不也需要时间吗?文言王慧茹撅了撅嘴说道,那陶家离我们又不远,永城才多大在收拾东西,此时也该到了。 母女两个嬉笑的拌着嘴,王老爷站在一旁笑着看着这两人,开口劝架,“好了,好了,这还站在外面呢,如此顽皮像什么样子?再等一会儿……” 还没等王老爷说完,身后王老爷的小妾春姨娘就突然说道,“老爷夫人,那边的那辆,好像是陶家的马车。” 闻言几个人都向春姨娘指的那个方向看去,果然就看路的那头出现了一个带着陶家标志的马车。 吴夫人笑着看向自家小女儿,说道,“看看,还嫌弃你姐姐来的晚,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来了。”听了这话,王慧茹孩子气的撅了撅自己的嘴,但也不再多言。 很快这马车就停到了王府的门口,王慧萍在她新婚夫君陶志文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两人之间弥漫着甜蜜,一看就是新婚燕尔。 王慧茹一看到姐姐,顿时也忘记了刚才等待的不耐,飞快的走上前去霸占了王慧萍的另一边,一把就要搂住王慧萍的胳膊,嘴里还嘟嚷着,“姐姐你可来了,怎么这么慢,你再不来,我都以为你是不是忘记我们了!” 这话刚落,她挽着王慧萍臂弯里的手却被王慧萍轻轻的挣脱了开来,王慧萍嘴里还说着,“哪能呀?只不过是今日起的有些晚了,先进府再说。” 那略带有些疏离的样子,将王慧茹搞得有些懵,而陶志文在一旁打着圆场,“小妹赶快进府别在外面站着了,你姐姐昨日打理府内内务有些劳累,再加上没太休息好,有些小脾气才会如此,小妹你可千万不要因此怪罪你姐姐啊。” 闻言其他几人赶紧上前,王夫人和王老爷听到这话也赶紧打圆场说道,“来来来,快到府里去,外面人多眼杂,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带我们进去坐下再好好聊一聊。” 王夫人也附和着王老爷的话,“是啊,姑爷你放心,小茹怎么会怪罪她姐姐呢?她跟她姐姐历来是最亲的,断不会生她姐姐的气。” 这时,王周氏也就是王慧茹和王惠萍的大嫂,也从府匆匆忙忙的走了出来,“竟然已经到啦!”王周氏还以为自己已经弄得够快了,应该可以赶上出府迎接,没想到这自家大妹和妹夫竟然已经到了。 见此她又转头看向王老爷和王夫人说道,“爹娘,屋里给大妹她们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好好好,正好那都快到屋里去,咱们坐下来慢慢聊。”说着由王老爷带头,几人笑盈盈的开始向王府内走去。 第66章 反常 几人入座,王家的丫鬟们开始给各位主子上茶水,而王家年轻的女眷们因不喜茶则上是甜点,一个丫鬟拿着王慧萍最爱吃的桃胶牛乳羹,端到了王慧萍的的面前。 刚要放到她身旁的小茶案上,没想到这碗中所盛的桃胶牛乳由于过满放下时竟然洒出了一些 而王慧萍的衣袖此时正搭在那小茶案的边上,袖子宽大,撒出来的那一些正好沾到了王慧萍的袖子之上。 两个长辈正在和陶志文说这话,就听“咣当”一声,连带着“啪”的一声,闻声看去就见王慧萍身旁茶案上的甜品撒了一地,而王慧萍一巴掌就打在了那丫鬟的脸上,这一番场景使得众人目瞪口呆,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就连上那桃胶牛乳羹的丫鬟也都没想到自己会落的如此,因为平时大小姐最是温婉,即使她们犯了错也不会如此,所以这次为了能服侍大小姐,这给大小姐上甜品的机会还是她打败了一众丫鬟努力抢下来的。 “贱婢你知道这一身衣裳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我今日才回门,你就让我落得如此难堪。” 说罢又看向坐在主座的王夫人和王老爷说道,“父亲母亲,今天是大喜之日,我本不应生这么大的气,但这件衣服我属实是喜欢,而且十分有意义,但被她这么一洒,我整件衣服就毁了,她若是不受些惩罚,我属实不太开心。” “那萍儿你想怎样?”王老爷也是第一次看着自家闺女这样,也都有些不会了。 “出去打十个大板。”王慧萍语气冷淡的说道。 一听这话被打了一巴掌的丫鬟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大小姐,大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大小姐您就饶过奴婢。”说着还伸手想去抱腿。 王慧萍一把从她的手中拽回了自己的襦裙说道,“我之前就是对你们太仁慈了,才让你们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打你们一下真是不长记性。” 因着新姑爷在这儿,王老爷和王夫人训斥的话也没法说出口,只能忍着,但一家子人还是觉得只因撒了那一点就要挨十个大板十分不妥。 而王慧茹自从在府外被自家姐姐甩开了手臂之后就感觉不对,因为以前即使姐姐再生气,也从来没有如此对待过她,所以一进厅内,她就全程盯着王慧萍,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自家姐姐,见她这样更觉不对,皱起眉头,刚要说话就听大堂外传来了一个轻朗的男声。 随着声音一个高大的身影也走了近来,笑着说道,“大妹,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即使你再喜欢这身衣衫,沾了牛乳也总比沾了血迹要好的多,这大喜的日子粘上血污也是不好的,十个大板打下去即使不死也是要有伤出血的,不如这样,扣掉她两个月的月薪,你看可好?”来人正是王家大郎——王辉朗。 众人听此言,又纷纷将目光看转到了王慧萍的身上,王慧萍看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感觉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然后说道,“好,好,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就扣他两个月的月银,赶紧让她出去,我不想再在大厅中看到她了,不然我说不定就要改变主意了。”要说着十分生气的换了一个座位。 而那丫鬟见自己能少挨一顿打,即使失了两个月的月银,还十分高兴的连连跪在地上直磕头,“谢谢大小姐开恩,谢谢大小姐开恩。” 然后就见王慧萍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行了,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但她表面装作无事发生,但内心还是生气的想杖责了她。 而王慧茹时刻的看着王慧萍,自然也看到了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心中更是觉得有问题,好不容易等到王慧萍走后,王慧茹便将自己的发现的事情跟父亲母亲说了一声后,却只得到了父亲母亲的叹息。 “陶家虽是只有陶志文一个独子,你姐姐无妯娌搓磨,但他那母亲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估计就是你姐姐刚嫁过去,一时没适应,又被那老巫婆蹉跎至此,才会转变的如此之快,人嫁人之后总会有一次巨大的转变,不过应该没事,你姐姐善良应该很快就会变回原样了。” 虽然父亲母亲都这么说了,但是王慧茹还是不放心,于是今天便悄悄的甩开了家中的佣人,偷偷的跑到了提点刑狱司内,想让程瑾帮她查一查。 提点刑狱司内听完王慧茹讲解完昨天的事情,许安乐像是想起了什么悄悄的跟着乾二说起了悄悄话,“乾二,四天前应该就是咱们看的那家。” “嗯,我觉得也是,应该就是咱们看到的那家,我记得这永城中的大户也就只有那一家姓陶的。”两人继续窃窃私语,就听程瑾说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此人不是你姐姐吗?若是没有实际的证据确定案件为真,我们实在无法插手此事。毕竟想要去府中调查,我们也是需要实质证据来作为依据的。” “大人真的,那个绝对不是我的姐姐,我真的怀疑他们陶家把我姐姐的藏起来了。虽然那女人简直跟我姐姐一模一样,但我能感受到那就不是我的姐姐。”闻言王慧茹有些焦急。 程瑾还要说什么眼睛一瞥,就瞥到了正在跟乾二讲悄悄话的许安乐,然后说道,“安乐。” 听到这话,许安乐有些一时有些懵,“谁在叫她?” 许安乐一抬头就看到程瑾又唤了一声“安乐,你可是知道什么事情吗?”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而许安乐和乾二俩人还保持着讲悄悄话的样子。 第67章 陶府小妾 这时许安乐也从程瑾这突兀的称呼里反应了过来,毕竟这是朝堂之上,叫许老板断是不好的,于是便回道,“大人,这王小姐所讲的事件中提到了陶家,让我和乾二想起了前两日我们曾见过的一件事情,当时陶家举行婚礼时,我们正好路过…”说着许安乐便将那天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插了一句,“我们当时还在感叹,这陶家究竟娶的是何家姑娘,竟然如此大度,竟能同意妻妾同时进门,没想到竟是王家的大小姐。” “什么他们陶家竟然抬了小妾,非但如此还是同一天跟我姐姐过门的!”王慧茹十分震惊的说道,“我们王家对此事毫不知情,我姐姐更是被蒙在鼓中,没想到…这陶家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竟然骗婚,还让小妾在同一天进门,这不在打我们王家的脸吗?”王慧茹跪在堂中险些被气到晕厥,她捂着胸口费力的说着。 见此整个大厅的人都沉默不语,都觉得这陶家还真是不厚道,正妻进门同一天就抬小妾,而且还是瞒着正妻和亲家的。 就在这时,程瑾脑中灵光一现,说道,“王小姐先不要激动,此事陶家做的属实过分,但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事?”王慧茹震惊的看向程瑾。 “它完全可以作为我们门进入陶府搜查的一个借口,王二小姐你不是觉得你姐姐在陶府失踪了,而现在出现在外面的那个王慧萍并不是你姐姐,但你没有实质证据,我们也没法参与介入陶府帮你寻找。”程瑾继续解释,“但是若是用这个由头,以你们王家出面以此借题发挥,身为亲家又借口以寻小妾为由,自然就可以达到搜寻陶府的目的了,而我们也可以派几人混在你们王府的家丁中,自然也就能进府调查。” 此话一出,王慧茹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能进陶府调查她姐姐失踪相关事情的方法,于是连忙答应,“大人,您说的有理,我这就回去安排,但还有什么是我需要注意的,提前安排好的?” “首先……”就在这大堂里,所有人都参与了研究,最终确定了派遣到陶府的人手数量以及搜寻计划。 “那女人绝对不是我的姐姐,还请各位大人一定要帮我寻找到姐姐,小女先谢过各位大人了。”说完王慧茹就告辞离开了提点刑狱司,回到了王家。 而王慧茹回去,在晚饭时间就把陶家干的那些破事跟王家其他的几人说了一说,顿时王家人的气焰都被激发了出来,王老爷更是气的撂下筷子就想直奔陶府讨个说法,但是被王慧茹拦住了。 “明天吃过早饭再去,此时我们毫无准备,定会让那陶府的人占了先机,不如今日好好计划计划,待明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是啊,父亲小妹说的很有道理,此时我们若去,非但不容易抓到陶府的错处,倒显得我们十分失礼。”王辉朗觉得王慧茹说的有理也跟着劝道。 王老爷等人闻此也听劝,立刻就开始制定计划,明日出发去陶府的时间一定,王慧茹就派了一个信得过的丫鬟去提点刑狱司送信,就这样第二天巳时出发的时候,封倜他们几个被派过来的提刑司武将已经混到了王家的家丁之中,许安乐和乾二也在其中。 本来许安乐还以为明日没有她的用武之处呢,没想到在王慧茹离开后,他们商议定人选时,程瑾首先就定下了许安乐。 按程瑾的话来说,陶府毕竟也是高门大户,那这高门大户中腌臜事定是不少,这腌臜事情最不缺的就是尸体,但最忌讳的也是尸体被发现,所以很多腌臜事情一发生,尸体自然就会被处理,主人家的争斗尸体还好处理,但这奴仆之间的争斗,尸体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埋在府里了,所以程瑾让许安乐去看看陶府中的亡魂,看能不能从亡魂嘴里打探一些辛秘。 这次出动王家只留了少部分的家丁看家护院,其他的都跟着王老爷和王慧茹几个主家浩浩荡荡的前往了陶府,这声势浩大的阵仗自然很快就传到了陶家的耳朵。 王老爷刚到陶家门口时就见,陶老爷和陶夫人急急忙忙的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看到王老爷以及他后面一群的家丁,赶紧上前说道,“哎呀哎呀,亲家,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来告知一声啊,我们也好做点准备不是。” “做准备?你家干的那点儿破事的确是需要做点准备,还告诉你 我把时间告诉你,好让你有时间把那小妾给我藏起来?”王老爷理都不理他们两个说的客套话,直接就抬步向府中走去,同时还招呼着后面的家丁,“都给我跟上,今天我们可要好好找一找。” 王家家丁见自家老爷发话,纷纷抬步跟上,见此陶夫人和陶老爷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陶老爷赶紧快走两步,追上了王老爷,“亲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你不要相信外面那些没有的事情,亲家,这陶王两家也是刚做亲家,你便这叫这下人搜了我陶家的门,这穿到外面不让他人看咱们两家的笑话吗?” 王老爷丝毫不理陶老爷的絮叨,直直领着家丁往前走,陶老爷看着身后那么多的王家家丁,身为亲家又为了和气,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拦了。 这一幕都落在了王慧茹的眼中,见陶老爷败下阵来,王慧茹快步走到了王老爷的身边,刚要说什么,就见王慧萍和陶志文从后院处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 陶志文见到了王老爷,赶忙说道,“爹,你怎么来了?” 王老爷可没给他好脸色,“别叫我爹,我可不是你爹。” 见此陶志文给王慧萍使了个眼色,王慧萍才快步上前凑到了王老爷的身边,亲昵中带着点儿僵硬的撒娇道,“爹,你怎么来了?还搞得这么大阵仗。” 王老爷看了自家大女儿,然后说道,“小萍啊,此事你不用管,你只要相信爹爹是绝对不会害你的。” 第68章 病逝 待安慰完女儿,王老爷才说起了正事,“小萍你这两天在府中听没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你们这府中多没多出来什么人啊?” 王慧萍被这话问的一脑门问号,“什么多出来的人呀?” “就是他,那小子房里是不是添人了?” 闻言王慧萍和陶志文都是一愣,而王慧萍的愣自然也落在了王老爷的眼里,他拉过王慧萍的手放在自己手上,安慰的拍了拍,说道,“小萍啊,爹爹都知道了,唉~你受委屈了,你前日回门你怎么不跟爹说呀?若不是爹听说了,你还要忙到什么时候?我王家还是能给你撑起腰来的。” 这时候陶志文赶忙上前说道,“爹你从哪儿听的闲言碎语啊,没有这回事。” “没有这回事?没有这回事,我是怎么听到那些闲言碎语的,你们陶家人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再信的,来人给我搜,就算把陶家给我翻个底朝天,也要将那小妾给我找出来。”王老爷吩咐, 王慧萍一听这话,立刻将眼神投向了陶志文,陶志文此时也有一些慌张,但很快就被他压下了,对着王慧萍摇了摇头,刚还要于王老爷解释什么?跟着王姥爷来的家丁已经四散开来,提刑司的各位也开始在陶府中搜寻线索。 而身后听了整个事件的陶老爷,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亲家今日来者如此不善,他转头看向陶夫人,“什么小妾,我怎么不知?” 陶夫人见此事败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个……嗯……就是文儿他……” 毕竟是老夫老妻了,而且周围人多嘴杂,陶老爷还想被给自己的发妻留些颜面,便说道,“在王家人走后,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完善的说法。”说完也不待陶夫人反应,就又快步走到了王老爷的身旁。 再说许安乐和乾二这面,王家的家丁四散开来,许安乐和乾二一组也开始到处寻找王慧萍的线索了。 “啧啧啧,这陶子可真不是个良善之地啊。”乾二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和土地说道,他主业就是盗墓的,这在地中寻坟自然也是乾二的拿手绝活,可以说大打眼过去 他就能知道这底下埋了几个。 听这话许安乐也点了点头,“的确不干净啊。”这才多久啊,不长的一条路上,她就已经看到好几个亡魂了,而且看那状态不说吓死人,但能使人作呕也是绝对没问题的。 一听这话乾二从怀里掏出了牛眼泪,对着眼睛就滴了两滴,“嚯。”乾二一眼扫过去有些骄傲的说道,“还真是不少,跟我这看出来埋的数量也能对得上。” 许安乐也不理他的臭屁,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沓的黄纸点了起来,因此时陶府混乱也没人注意到许安乐这边的情况,随着黄纸的燃烧,花园四处的亡魂都围了过来,这些亡魂死前都受到了非人的对待,再加上没有香火供奉,所以一个个都有些反应迟钝,虽搞不清楚这人为什么给他们钱,但都一阵疯抢过后就四散开了。 许安乐也没阻拦亡魂,直到都四散开了,她才领着乾二走向了一个看着身上伤势不是很吓人的亡魂走去,“这位姑娘,我想问一些事。” “你在跟我说话?”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小丫鬟有些惊讶的看着许安乐。“你能看得见我?” “我当然能看得到你,要不为何要给你们东西,”许安乐指了指她怀里的黄纸说道,“我想向你询问一些事情,不知道姑娘你如何称呼? “我叫春杏。”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拿了许安乐好处的春杏如实回答。 “春杏姑娘,你可知你们府上新过门的大少奶奶吗?” “嗯,这我知道,但我就只见过那位新少奶奶一面。”春杏想了想说道。 “只见过一面?” “对呀,就是有一日新少奶奶在对面的那个凉亭下品茶,我才见过一面。”春杏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说道。 “就只在花园里见过?你们不是可以有移动的范围的吗,看距离住宅区不也是可以过去的,怎么就只见过她一面?”乾二疑惑出声。 “那我不知,我们就只能在花园的范围中移动,只要靠近花园的边缘就会被弹回来,所以那边住宿区我们根本就过不去。” 闻言许安乐心中有了猜想,那估计就是住宅那边放了什么东西,让亡魂们不得靠近,思此她又问了问,“那春杏姑娘,你觉得你们新过门的少奶奶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春杏摇了摇头,“那日,大少奶奶仅仅是因为茶水有些凉了,便打了伺候她的丫鬟,那丫鬟可是第二天就直接杖毙了,听说还是她大少奶奶的从娘家带回来的丫鬟呢。” “什么?那日是几日前?”许安乐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 “嗯,大概是四天前。” “四天前,那不就是成婚第二天。”乾二有些震惊,许安乐则陷入了沉思,如果按照王慧茹所说,她姐姐是温柔亲和的性子,那断不可能因为茶凉就杖毙了一个丫鬟,而且还是陪嫁回来的,那就说明成婚第二日的王慧萍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这样啊,春杏姑娘,我们是来找你家大少爷的小妾,你可知你家大少爷的妾室住在何处?”俩人决定先从小妾入手。 “大少爷的小妾?”春杏有些疑问,“大少爷有小妾吗?”说着她招呼了其他在花园里游荡的亡魂,然后询问大家,“你们知道大少爷娶小妾了吗?那小妾是谁呀?” “不知道。”“没听说过少爷有小妾,府中也没办过此事呀。”“是啊,唯一一次喜事不还只是五日前娶了一个正妻太太吗?”花园中的亡魂们七嘴八舌。 正说着突然有一个被埋在靠花园边的小厮说道,“哎,我好像知道这小妾的事。”闻言在场的人眼,魂眼都看向了他,“但那小妾已经病逝了。” 第69章 挡灾 “病逝了,不是才过门几日吗?”许安乐和乾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你是何时看到的?” “就是四天前,因我那处离府的后门很近,总能看见他们抬东西进出府。那天我正站坟包上转悠的时候,就见几个人抬着一个特别简陋的棺材到后门边上。据说是拉棺的车还没到,那几个小厮就在那儿闲聊了起来,说棺里的那是咱们大少爷娶的姨太太,娶来帮正妻夫人挡灾的,只要过了新婚夜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可偏偏是个福薄的没熬过新婚夜就去世了。”小厮回想那天的事情。 “可知是帮挡什么灾祸吗?”许安乐追问。 “这我就不知了。”那小厮说道,“都是主家的辛秘,我们这些下人哪能得知?” 听闻此言,许安乐也知这小厮说的有理,见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便和亡魂们告辞又留下三柱点燃的香,和乾二两人离开花园打算去住宅区再打探。 两人一出花园,就见面向花园方向的几个屋墙的地方都画了图案,乾二还发现这屋墙下也半掩着什么东西,两人走近,乾二将半掩的东西扒了出来,指给许安乐看,“安安,你看这些东西。” 一些符箓,八卦镜何还有镇魂等一系列的东西,只一眼许安乐就冷笑出声,“怪不得那些亡魂进不得住宅区,原来都被镇在这了,看来这陶家人是干了不少的损阴德的事啊,要不然也不能怕成这样,走,我们看看这住宅区还能不能有漏网之鱼了。”也不用许安乐再多说,乾二瞬间了解,两人匆匆忙忙的进入了住宅区去。 两人一入住宅区,就碰到了封倜等人,眼神交流过后确认他们毫无所获后,许安乐立即和乾二说道,“乾二,咱俩分开找找,看看这里又没有亡魂,我怕时间不多了。”许安乐确定现在他们找不到小妾了,就怕一会儿陶家该借题不让搜了。 “好。”乾二一口答应,两人反方向分开。 果不其然如许安乐所料,她刚勉强将自己这侧看完,就见有陶家家丁过来驱赶,“去去去,你们王家都已经搜完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走。” 许安乐四处一看果然没在看见穿王家下人衣服的人了,于是她也不搭话,转身就朝陶家前堂跑去。 “你看看,我说亲家,你不要听风就是雨的。”陶夫人见什么都没搜出来,也放下了最后悬着的那点心,开口挤兑道。 许安乐一进大厅就听见了这么一句,她冷笑一声走到了王慧茹的耳边说道,“王小姐,已经打探到那小妾不在府中了,据说是病逝被安葬了。”王慧茹认出了许安乐,点了点头,见此许安乐才回到了一直招呼她的乾二身边。 而王老爷被陶夫人的话说的有些尴尬,因为他们的确没有搜到那小妾的人影,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二闺女,就见一个家丁在王慧茹的耳边说着些什么。王慧茹一抬头看着自家老爹看向自己,于是连忙也将知道的事情,趴在耳边告诉了王老爷。 “哼,我听风就是雨。”王老爷听完之后底气足了起来,“那我怎么听说我闺女进门当天,你们家的确抬了小妾,只不过这小妾现在不在你们府上罢了,但这也不能消除你陶家办这事是在打我王家脸的这件事实。” 一听这话,陶家的几位主人家脸色都变了,这变脸的人中还包括了王慧萍。陶志文给王慧萍使了个眼色,王慧萍再次出场,拉着王老爷的胳膊说道,“爹,你放心,这事我已经解决好了,那小妾已经出府了。” ”闺女,这事儿你别管,这不仅仅是你的事,这是他们桃家在踩我们王家的脸,我说这次不帮你撑腰,那以后他家再给你气受都不会在有顾虑了。”王老爷并不打算平息了这件事。 王老爷此话一出,王慧茹眼看着王慧萍的脸皮抖了抖,陶夫人一看这样要收不住场了立刻开始狂飙演技,拿起帕子就开始擦拭自己的眼泪。 “哎~亲家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这慧萍嫁过来,我可是拿她当亲闺女在看的,怎么会让她有气受。说来我们同一天太小妾,也是迫不得已呀,哎,此事我还真不想跟你说,这毕竟是我陶家的辛秘呀。”说着眼泪流的更欢。 “哼,同时抬小妾过门还是迫不得已?来,你说说,让我看看究竟是怎样的迫不得已,让你们都愿意为其得罪亲家。”王老爷现在对这个亲家母是十分的厌烦,刚没找出证据时还一副他家在无理取闹的样子,现在真有证据,却又开始哭哭啼啼了。 “唉,这还要从好几辈以前说起,那时陶家不知是怎么回事,凡是成年的男丁成婚后第一任妻子总会暴毙身亡,后来次数太多才发现不对,找人看过后才知道,陶家不知跟谁结了怨,被下了咒。后来为了不让正妻再暴毙,便想出了一个方法,就是正妻进门的同一天,在同时抬一门小妾进门,那这小妾就是给这正妻挡灾的。亲家,你既能打听到那小妾不在府中,那夜应该知道那小妾是并突然病逝的。” 陶夫人见王老爷还有些不信,继续说道,“我当时成婚时也是如此,也是同一天抬了一个小妾,若亲家家还是不信,可以问问我家老爷。”说着拉了拉旁边的陶老爷。 陶老爷有些愣神,被陶夫人这一拽回了神,又见这王老爷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连忙点头道,“啊,是啊亲家,我当时啊也是如此,只不过此乃我陶府的辛秘,如此瞒着也是。不想给未来的亲家和儿媳妇儿负担,若是未成婚之前便将此事说了,那我们哪还能取得了像你们王家这么好的闺女。”陶老爷又捧了王老爷一番。 第70章 为何不可 总之这一次上陶家搜寻小妾的行动,就在陶家夫妇二人一唱一和中,以及他家大闺女反常的“她不在意的”的劝退声中草草的结束了。 于是王老爷一肚子气的,带着家丁和二女儿回了王府,而回府的途中,封倜和许安乐他们几个就在刚出陶府不久后就溜走,回到了提点刑狱司内。 再说陶家,王家人一走,陶老爷就立刻给了陶夫人一个眼神,示意她到书房去,然后转身就先一步去到了书房。 陶夫人见此顿时心中有些慌张,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嘱咐儿子跟儿媳让他们回自己院子后,才去到了陶老爷的书房。 陶夫人到达陶老爷的书房,就见陶老爷最信任的小厮陶金站在门口,而周围也没有其他下人的影子,想来是陶老爷先一步让人遣散了。 陶金看到陶夫人过来立马躬身行礼,然后替陶夫人打开了书房门,待陶夫人进门后立刻又将门关的严实,尽职的守在门前,确保不让第四个人听到屋内的对话。 陶夫人看着不远处坐在书案后的陶老爷心中有些忐忑,还没走两步,就见一个茶盏摔在了离她不远处的地上。 “说,倒底怎么回事?那同时进门的小妾到底是何意?为什么此事还瞒着我?”陶老爷越说越生气,这么大的事情了,他竟然丝毫都不知情,还是亲家找来了,才得知此事,要不是他隐瞒得当,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你知不知道此事若遮掩不好?我们和王家的合作就断掉了,你以为王慧萍嫁到我们陶家,是她高嫁了?那是我费力替文儿求娶来的。” “虽说我们在永城的确有名,算老牌门户,但早已不负当年荣光,没落了。这门亲事纯是我们高攀了,你竟还敢搞出此事。”陶老爷说着将书桌上的镇纸狠狠的扔在了陶夫人的脚边。 陶夫人被自家丈夫这火气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他生气到如此地步,在她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是那个对她无比顺从宠溺最和她心仪的少年郎。陶夫人被这一幕吓得眼泪不自主就掉了下来,她缓了缓拿手帕擦着泪珠说道。 “那我能如何?还不是你那好儿子非要娶那小妾,之后娶还不行,非要和正妻同一天进门,还要挟我说我若不同意,他们便要去私奔,那时婚期都已经定好了,我若是让他私奔那还了得。于是我便同意他那个提议了,夫君,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啊。” “哎……”见她这泪眼蒙蒙的样子,毕竟是放在心上的人,陶老爷的语气还是忍不住软了软,“那那小妾呢?怎么会病逝了?难道是你……” 陶老爷的话还没说完,立刻就被陶夫人否认了,“我没有,此事都是全权交给文儿去弄的,我手上可没能沾一点,都是文儿弄的。” 听此陶老爷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陶夫人点了点头。 “是你引荐,是你告诉他的?”陶老爷火气更加翻涌。 陶夫人又点了点头。 顿时陶老爷更加生气,一下子就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你疯了,你怎么能干这事?都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夫君你别这样。”被陶老爷这么一吼,陶夫人十分的委屈,“怎么会被发现,夫君你还不相信我吗,再说了此事当年我们也实践过的,还不是瞒天过海了,那为何现在不行?”陶夫人反问。 陶老爷也被这反问问的一时语塞,沉默了好半天才说道 “那就把这个事做的再完善些,不要露出一点马脚。” 闻言,陶夫人笑了起来,慢慢走到陶老爷的身后,让他坐到凳子上,再将手轻轻在他的太阳穴上,揉按着,“放心夫君,文儿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再者说,有我这个娘帮他谋划着呢,绝对不会露馅的。” 陶老爷叹了一口气,“哎…那是最好的。” 再说许安乐几个人刚提刑司内,就得知程瑾早已在书房等着几人了,于是几人连忙跑去书房,一进门就见程瑾正拿着案卷看得入神,程瑾听到声响一抬头,就看到了几人,问道,“此次前去调查的如何?” “大人。”封倜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此次搜查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那陶府内实在是太干净了,我们绕了几遍想要进到王慧萍的与陶志文的住所查看,但那被围的严严实实的,陶家的家丁都几乎都在那儿。我们靠近,他们就说这是王府大小姐的住所,就算藏小妾也不会藏到这院来,还说我们究竟是不是王府的家丁,都不相信自家小姐,还想查大小姐的院子,为了防止露出破绽,我们只能迂回询问,但愣是费了好些口舌都没能查到。” 除了封倜,几人也是皆说如此,而后程瑾才将目光看向了许安乐,问道,“安乐乾二,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许安乐此时已经对程瑾的这个叫法免疫了,闻言两人走上前,一搭一腔的说了起来。 “那陶府中亡魂的确不少,但……” 乾二接上,“但陶府的花园中设的镇魂阵,所有的亡魂只能在花园中,所以一点都没能打听到住宅区的信息。” 听此程瑾说道,“那你们也是毫无所获?” “那倒不是。”许安乐否认,“我们通过打探得知,在新婚第二日时,王慧萍就曾到花园中用茶,而且根据线索的亡魂所说,那一日的王慧萍就已经性格十分反常,只因为茶水的温度,就下令杖毙了一个她从娘家陪嫁过来的丫鬟。所以我们断定,如果按王二小姐所说的,那此时王慧萍就已经不是她的姐姐了。” “好线索。”程瑾一听这话也十分高兴,总算有一个线索了,此次陶府之行没有白费。” 然后就又听许安乐说道,“而那日一同和王慧萍抬入府中的小妾却一夜病逝。虽说那陶夫人说是帮忙顶灾才死,但我觉得此事不会这么简单,所以我们怀疑那棺材中的可能是真正的王家大小姐王慧萍,所以现在想证实猜想,当务之急就是需要先找到棺材。” 第71章 噩梦 “确认棺材。”程瑾闻言在书案上的食指轻点了几下,“恐怕这就需要王家小姐再帮一忙了。” “吴桐,请王家小姐再来提刑司一趟,我们再商议商议。”程瑾吩咐。 “是大人。”吴桐领命直奔那王府。 再说王府,“哐当”一声,王老爷将一口气喝完的茶杯狠狠地放在了茶案上,“真是离谱,明明就是他家骗婚在前,现在倒像是我家不知好歹意一样,还有慧萍这才嫁过去几日,怎么变成那样的性子了。” “哎呦,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王夫人看着自家夫君,从一进门就气鼓鼓的,现在更是说起了大闺女,不禁心中更是疑惑。 “阿朗,你跟你娘说。”王老爷不想在讲述一遍再生一遍气,便叫了儿子讲给留在府中的王夫人和王周氏。 王辉朗虽没在陶府出面,但他一直跟在队伍里,四处寻找,自然也知道整件事,“那陶家夫人说是那小妾是为大妹挡灾的……而大妹她说她可以接受……” “小姐。”就在王辉朗复述当时情景时,王慧茹的贴身丫鬟快步从门外走来,趴在王慧茹耳边说道,“外面有人找你,说是提刑司的。” “提刑司。”王慧茹心中一喜,现在就来找自己定是有线索了,她连忙吩咐,“你先出去告诉来人,我一刻钟后就出门,若他等不及可先行回去。” “是小姐。”丫鬟得到吩咐,又匆匆来到了府门边,“官爷,我家小姐暂时有些事情,需要一刻钟后才能出来,我家小姐吩咐,若是官爷有急事可先走一步,她稍后就去。” 闻言吴桐忙回,“无碍,我在这等王家小姐便可。” “那请官爷稍等。”说罢,丫鬟回到了大厅。 此事吴家大厅内已经复述完毕,王家众人都觉得此事十分受气,一个个也都唉声叹气了起来,王慧茹见时机成才说道,“爹娘你们也不用如此,不能陶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此事我们还要好好查一查。” “小妹说的没错,此事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完事了,我现在就找人好好查一查。”王辉朗也搭腔。 见家里的人注意已经都被转移了,王慧茹才又说道,“爹娘,大哥,此事定要好好查一查,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待午饭时我再过来。” “嗯,茹儿也辛苦了,回去歇歇,小翠回房让你家小姐好好休息。”王老爷吩咐。 “是老爷。” “那爹娘,大哥大嫂,我就先回去了。”说完,王慧茹领着小翠往自己的闺房走去。 走到一半,王慧茹突然问道,“小翠,看看后面有没有人。” 小翠闻言转头仔细观察,“小姐,没人。” “走,出府给我打掩护。”在小翠的掩护下,王慧茹很快就出了府,此时正好一刻钟。 程瑾几人还在商议着如何让王家都参与到此案之中,吴桐领着王慧茹走进了书房,而小翠则被拦在了书房外。 “程大人,可是有什么消息了?”刚一进书房,王慧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小姐稍安勿躁。”程瑾制止了王慧茹的激动。“有消息是有消息了,但可能不是个好消息。” “什么意思?”王慧茹没听懂。 “接下来由安乐和你说。”程瑾示意许安乐上前。 “是你。”许安乐一出来,王慧茹便认出了她就是最后告诉她小妾出府的那个人。 “王小姐。”许安乐打个招呼,“想必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们没有找到你姐姐,而且同时抬进门的那位小妾也病逝了。” “是啊。”王慧茹点点头。 “那你不知道的是,新婚第二日你姐姐的性格就已经变了,同时也是那天那小妾被棺材装出了陶府。”许安乐继续,“所以我们怀疑…” “你们怀疑那棺材里可能不是小妾,是我姐姐?”王慧茹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出了许安乐未说之意,然后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见王慧茹突然哭了,许安乐不知所措,“但,但这是猜测,我们还是需要先找到尸身确认。” 许安乐话虽这么说,但王慧茹心里也明白,陶府中哪里都找不到姐姐,那府中的王慧萍更是假的,这几日陶府搬进搬出合情合理又能装人的只有棺材,那里的不是姐姐还能是谁,她强忍悲痛,“找尸体是。” 这时程瑾说话了,“王小姐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因名义上非正妻,一般大户这些事处理的都十分隐秘,如果单靠我们查时间会增长,而且时间越长尸身留下的线索就会越少,而且我们就算找到,掘坟验尸也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此事还需要你们王家帮助。” 王慧茹一听也知道没有确凿证据,此案就是不成立,官府都愿如此帮助,那她更要让他们查的便利,“程大人,您就直说,有什么需要王家的帮助,我定不推辞。” “好,王小姐是这样的……”程瑾给王慧茹说了一下刚才制定的计划。 “程大人,放心交给我,我尽量明天就将尸体所在地打探出来,还希望各位大人能早日替我查出真相。”待王慧茹听完计划后,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怕被家人发现,王慧茹连忙与众人告辞。 “小姐,你怎么了。”回王府的路上,小翠就发现自家小姐的情绪十分失落,连忙询问。 “无事,早点回府,别被发现了。”王慧茹隐藏住自己的情绪。 回到王府后,王慧茹叫水梳洗了一番,又努力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时间也到了王府用晚饭的时间。王慧茹一进大厅,就见王家人已围坐在饭桌前,王夫人见王慧茹进来连忙招呼,“茹儿,睡得如何,可歇过乏来。” 不知为何见母亲关心的问话,王慧茹又想起了可能身死的姐姐,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这眼泪将王家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何事?”王夫人连忙起身询问。 王慧茹发觉自己失态,但那事还未确认,不能让爹娘提前焦虑,于是便说道,“只是刚才做了个噩梦,有些害怕,见爹娘一时心安,眼泪便不自主的就流下来了。” 第72章 厚葬 王夫人已将走到了王慧茹身边,一听这话笑着轻拍了她一下,“你这拙狭鬼,吓为娘一跳,究竟是何噩梦能将你这拙狭鬼吓成这般。”说着拉着王慧茹入座。 “也不是什么,只觉得梦到大姐受委屈了,大哥。”王慧茹转移话题,“可查到那陶家的说法是不是真的啊?” 闻言王家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暂时还未查到任何消息。”王辉朗摇摇头。 “哎,这陶家既然敢说这话,必定就是做好了手脚,其实我做了那个噩梦是那小妾没死,被陶家藏起来了,后面更是回来了让大姐受尽委屈,所以我想确认一下那小妾到底是不是真没了?”王慧如一听这话,想起了提刑司那边儿的计划,“这样咱们正好也能看看这陶家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如果真的有棺椁尸体,那就说明这挡灾是真的,如果没有那就说明这陶家人心中有鬼。” “可咱们也没有理由去打开人家家小妾的棺椁呀。”王辉朗提出异议,虽然听了王慧茹的话,王家人都很担心会梦成现实,有这方面的顾虑,但这属于别人的家事,断不是他们想开就能开的。 “是啊,而且若是真有咱们扒人家坟墓是不是不太好啊?”王夫人担忧。 “这还不是简单的事情,我们手里现在就一个最得当的理由啊。”王慧茹见自家哥哥和母亲都在唱衰,十分气他们顾虑多,继续说道,“都说那陶家小妾是在替姐姐挡灾,那既然是替大姐挡了灾,那我们去那小妾墓祭拜一下,那不是应当的事情吗?” “可那我们也看不到尸身啊。”王周氏指出不足。 “大嫂,你别急,等到那时候我们知道地址,去到那墓地周围之后,先看看环境,若是不好我们便说帮着挡灾,不能就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若是好,我们也说帮着挡灾,不能这样,无名无份的就偷摸下葬了,我们王家出钱给她轰轰烈烈的办一场。”说完王慧茹又道,“爹娘,那个噩梦做的我十分的揪心,要不真看到那尸身我是真有些不放心呀。” 王家他几人也被说动了,只有那王老爷还在犹豫,最后王慧茹又劝了劝,王老爷才最终下定决心,“行,那明天我们再去陶家一趟……”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后,王老爷便领着儿女再次登门的陶府,而陶家人彼时也刚吃过饭不久,正各自忙忙事。 陶老爷刚说要出门买些东西,就听见门房通报。“老爷,王家来人了,王老爷正在门外等着呢。” 陶老爷一听这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心想这家人昨日才来闹过一出,好不容易瞒过去了,今日怎么又来了?忽略心中的不妙他赶紧说道,“去叫夫人,我先出门迎接。”然后匆匆忙忙的来到了陶府外。 “亲家。”一到门外,王老爷就热情的跟陶老爷打着招呼,这反常的举动给陶老爷弄得一愣,这昨天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这怎么才经历的一夜就变得如此,仿佛又回归从前一样。 陶老爷压下疑惑,“亲家,哎呀,你说要你们要过来,怎么不早说一声,我们好迎接呀,这还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快快快!屋里走。”陶老爷见着王老爷除了儿女,就带了几个家丁看着这次不像是来闹事儿的样子,便赶紧迎着这几人进了府。 进了陶家前厅入座后,王老爷端起了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然后说道,“哎~着实惭愧呀!亲家,昨日真是我等,哎~太过着急了,没问清楚原由就来到你这府中,还请亲家不要怪罪呀。” 都是老谋深算的人,陶老爷哪能感觉不出王老爷说是抱歉,但实则没有半分歉意。 “亲家,我哪会怪罪,这做父母的自然是为了儿女好,可惜我就是没有闺女,我若是有闺女,我也会急昏头的。”陶老爷也是嘴上说的好听,但软钉子一根没少。 “可不,这有闺女呀,就是怕遇到的不好的婆家,事多难伺候,不想的多点,就怕让我闺女吃个焖亏。”王老爷自是嘴上也不让他半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带刺。 王辉朗和王慧茹见情形不对,一人轻咳两声,另一人则扯了扯王老爷的衣角,才使王老爷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总的来说嘛亲家,你要知道我这都是为了儿女,也是希望子女好,你不也是如此吗?” 老爷也反应过来,此时不是斗气的时候,就也笑着说道“没错,都是为了子女,我自是理解,但不知亲家今日又突然到访,是何缘由?” 王老爷经过刚才一凡交战过后口干舌燥的,拿起了茶又喝了一口,“昨日我听亲家夫人说的缘由过后,觉得十分惭愧,哎,我王陶两家竟还需要别人舍了性命来成全。昨日内子听闻此事,心中略有不安,便想着今日让我来跟你们问问,那小妾葬在何处了?替我家闺女挡了这一大灾,我们理应要去要去祭拜一下的呀。” 王老爷这话被匆匆赶来的陶夫人,陶志文和王慧萍听到了,顿时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变,然后就又听了王老爷说。 “也不知那小妾是何家的儿女,替我们家萍儿挡了这么大的灾,我们也理应对她的亲人弥补几分,亲家,你可知那小妾的亲人在何处?” 听了这话陶夫人,陶志文慌了,王慧萍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 陶夫人赶紧快步上前笑着说道,“唉,亲家有所不知,那小妾就是个孤女也没亲人了,而且这小妾也不光是帮了萍儿,又何尝不是在替文儿挡灾,亲家放心,我们定是会亏待了那小妾的。” 第73章 盯梢 “亲家夫人。”见陶夫人来了,王老爷跟她打招呼,王辉朗和王慧茹也起身向陶夫人行礼。 “我自是相信你们陶府不会亏待的,但是这毕竟也是帮了我们家萍儿,那我们王家自然也是想出一份力。”王老爷也不理会陶夫人的推辞,“亲家公,这小妾你们陶家到底葬在何处?我们已经在白事铺子定好东西了,只等你们告诉我们地址,便给那小妾送过去,也好表一下我们王家的心意。” “这……”陶老爷也不知这棺材埋去了哪,他转头看向陶夫人和陶志文。 陶夫人又上前一步说道,“亲家,那毕竟是个小妾,我们也是让小厮专门找了个地方买的,具体方位也不是太清楚再者。,再者说了,我们已经给她不少的东西了,那还用得上,你们专门跑一趟,这杀猪焉用牛刀啊。”陶夫人整体话里话外就是不想让王家知道那小妾埋尸地。 王慧茹已经知道那棺材里的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又见陶家这番遮遮掩掩,心中的七分确定也变成了九分,见父亲一直套不出话来,她有些着急转头就看向了王慧萍,说道,“姐,虽说新婚当天和一个小妾同时过门,你心中断是不喜,但那毕竟是帮你挡灾的,咱王家也不是那忘恩负义的人,爹娘也是想替还个因果,而且我也听说在跟着陶家婶婶打理陶府,那你必定知道那小妾埋哪去了。” 王慧茹的话一起说,王老爷也反应过来,转头看向了自家大女儿,“对呀萍儿,此事既已发生,也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了,你就说。” “我…我…”王慧萍忽然被问,有些说不出话来,想往后退了两步,就见王辉朗起身走到了陶志文身边,“妹夫,大妹,这件事我们已经接受了,只是想祭拜一下还个因果,你们也不用这般遮遮藏藏,也不是外人,你们就直说了。” 最终在王家三人的追问下,陶家还是迫于压力,将那小妾的埋尸地说了出来,得知道没失的方位后王家几人也不多坐,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打道回府了。 待带王家人一走,王慧萍的脸色就彻底变了,“夫君他们不会发现了什么不对?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事?” 见她那突变的脸色,陶志文心疼的将他搂着怀中安慰道,“放心,咱们做的那般隐蔽,怎么可能会被发现,估计就是真心想祭拜一下,毕竟王家真心疼女儿在永城内也是有名的,断不会发现的,放心。” 他话是这么说,但陶夫人却提反对意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算再隐蔽也容易出现纰漏。文儿你派几个人看着王家,看看他们去那地方究竟是做何事,只是单纯祭拜最好,断不能让他们看出马脚来。” 陶姥爷在上面听着妻儿的对话,浅尝了一口清茶后,也插了一句,“你娘说的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做了就要做的毫无痕迹,多防范着一点总归是好的。” “好的,爹娘我这就派人。”陶志文应了声好,然后对着身边的小厮交代了几句后,便跟爹娘告辞,揽着王慧萍回到了他们的院子。 “少爷”程瑾翻看着手中的书籍,青柏从书房外匆匆而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这刚才提刑司的门房送来的,说是有人给少爷送了这封信。” “送了封信?可知谁送的?”程瑾疑惑。 “不知,门房说来那人什么也没说,将这信交给门房后,就匆匆离开了,门房便拿过来了。” 青柏将信递给程瑾,程瑾打开信一看,竟然是王慧茹送来的,信中先是向程瑾说明了已经查到了那小妾埋尸地以及方位,然后又解释道她今日本想亲自前来的,但她没想到她只是府中又跟父母说了几句话,待出来时便发现有人在盯着她。虽然她知道从陶家诈了消息必定会引起那陶家的注意,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所以她怀疑接下来陶府将会时刻时刻盯着他们王府,她怕打草惊蛇,只能改换方式送信前来。 程瑾看完信,心中有了思量,这王府有人看着,保不齐那小妾的埋尸地也有会有陶家人,所以他们官府之人断不能前去,区必定会打草惊蛇,于是他便让封倜拿这信送到了黄记杂货铺,让许安乐自己前去。 而许安乐这头忙着也忙得很,宋忆征小朋友给他娘做的牌位也即将完工,所以许安乐现在连生意都不怎么接了,将空闲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协助宋忆征将这牌位修好。 俩人正修着呢,“安乐,有人找。”就听见宋宜昌跑到后院说前面有人找她,许安乐闻言回了前厅,一看来人竟是封倜,她顿时心下了然,看来是有新线索的。 封倜将王慧茹的那封信递给了许安乐,然后又将程瑾的话转达给了许安乐,对于程瑾的顾虑,许安乐了然,“你回去告诉程大人,让他放心,我此次前去定不会让他陶家人发觉出来。” 封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立刻就回提刑司复命去了。 许安乐想了想将骡车拉了出来,又从一些已经完成在纸上用品里挑出来了一些交货工期还长的,然后在宋忆征的帮助下都抬在了骡车上,然后拉着一车满满当当的东西就要向城外走去,临走前许安乐还去了趟乾二家,叫乾二一起,但敲了半天都不见前二来开门,也不知去干何事了,于是许安乐只能只身前往。 一个半时辰过后,那小妾的埋尸地,正在盯梢的陶家家丁就见一辆骡车正在缓缓靠近,“醒醒,醒醒,王家来人了,仔细看着点儿,若是出了问题,咱俩谁都逃不过被罚。”陶一打了身边迷迷糊糊的陶六一下。 正在打瞌睡的陶六被这一巴掌打的,瞌睡虫都跑了干净,闻言连忙打起精神,“啊,这王家人来的还真快呀。” “你没听少爷说吗一定要看好今天来这边的王家人?谁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仔细看好,若是有问题回去禀报,说不定少爷还能赏咱们呢,得赏之后咱哥俩去喝点儿小酒。”听到这话,陶六顿时将偷懒的心都散去,浑身充满了干劲。 第74章 确认 随着骡车缓缓靠近,来人竟然是个女的,而且身后还拉着一车子白事用品。俩人对视一眼,陶六刚要说话,就被陶一一个眼神制止,然后用手比划着让先看看再说。 两人见那来人先是绕着坟墓走了一圈,后来又走了两圈,才选了一个方位蹲下,看样子就像是因为这墓没有立碑,所以无法确定才绕圈观察一样。 陶一陶六看点起火后,那人又烧起了东西一切都显得十分平常,但两人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仔细看着就怕出现问题,可两人聚精会神的看了好半天,直到许安乐将所有的都烧完又驾车走后,陶一陶六才又对视一眼这也没什么异常啊,看样子这就是正常来上坟烧纸的流程啊。 陶六再也忍不住了,他挠了挠脑袋,对着陶一说道,“大哥,是不是少爷多想了,这就是来烧纸的呀,再说那王家也是高门大户,还能对一个小妾的墓做什么呀?” 其实陶一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他面上不能这么说,“哎,想那么多做什么,主家交代的都是有原因的,别说那么多了,仔细观察观察,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若是今天到城门关闭之前都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回去禀告少爷。” “行。”陶六只能答应,于是两人又四处巡视了起来。 再说许安乐这面的视角,随着骡车的走近走近,许安乐心中就十分的不适,这是什么破地方,瞅这环境,谁现在会把好人葬在这地方,这墓地离乱坟岗不远,说句不好听的,这都能算是乱坟岗的一处了。许安乐心中也不免觉得这陶家还真是过分,居然将一个富家大小姐被葬在这个地方。 为什么说是千金大小姐呢,因为许安乐还未将车停下,她就看到了一个亡魂,那亡魂跟她在陶府看见的那个王慧萍长得一模一样,她很确定这就是真的王慧萍。 看到王慧萍那一脸懵懂的站在坟包之上,看到那坟包许安乐心中更是唾弃陶家,周围的环境这样就算了,可这坟包竟然连个墓碑都不给。 许安乐绕着坟包走了一圈,忽然感觉东侧树丛那有异动,为了确认但又不引起那边的注意,她又绕了两圈以便打量,发现那边有人,她心中就确定了那应该就是陶家派来盯梢的人。 于是许安乐装作若无其事,但悄悄的将自己的身体斜着蹲下,只能让那边盯上的人看到她小半张脸,但是否说话看不见,于是许安乐一边烧着东西,一边跟那亡魂聊了起来。 “你叫王慧萍。” 王慧萍在许安乐来的时候就仔细打量她,一听到问话更是激动,“你……能看见我?” 许安乐低着头做烧纸状,虽不往上看但嘴依旧回复,“我既然能叫你的名字,自然自然是能看见你的。” 王慧萍见了许安乐这个样子本来还有一些疑惑,但是她突然想起来那边草丛里还有的两个人。“姑娘,你避着那边的二人?” “你猜对了。”许安乐承认,然后直奔主题,“王慧萍你还记得什么吗?” “什么记得?”王慧萍疑惑。 “我的意思是当你发现你自己这个状态的时候,你最后的记忆是什么?”一说这话,王慧萍明白过来了。 许安乐这是在以王慧萍的记忆来确定她到底是死于哪天。 “我只记得第二天我就要出嫁了,娘亲和妹妹来我这说了好多话,至于其他的…就记不得了。”王慧萍想了想。 听闻此话,许安乐确定了,果然跟他们猜的一样,这王家大小姐是死于大婚之夜。 还没等许安乐想好再问什么就听见王慧萍问道 “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是什么人?你既然能看到我,那能不能让我娘亲,妹妹家里人看到我呀?”对于自己莫名死亡的王慧萍还没太搞清楚状况,但她现在最想的就是见见家里人。 “你放心,会让你见到你的父母的。”许安乐安慰,“只不过你应该知道你已经死亡了,没去地府报到,你的魂体还离不得你的尸身,所以我们需要替你找出凶手你才能魂归。所以若是你想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好争取早日把凶手找到,放心在你走之前,你也可以跟父母见上一面的。”许安乐最后又宽慰王慧萍几句。 “我……”王慧萍还要说什么,就被许安乐打断了,“我带的东西已经烧的差不多了,那边有人盯梢,我就先走了。你放心我过几天还会再来的。”说着也不顾王慧萍的挽留,收拾好东西,驾车回城。 许安乐回到杂货铺就见乾二也在店里,看见许安乐回来,乾二还问她,“安安,你出去送货,你怎么不叫我一声,我跟你一起肯定早就回来了。” “嘘!”许安乐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就他拉到了一旁,小声说道,“我不是去送货去了,是去那小妾墓地了?” “去哪了,那你更应该叫我呀。”乾二惊讶,“这事,你怎么不叫我?” 许安乐白了他一眼,“我去了,但你没在家。” “我没在家?”乾二刚要回想回想自己那时候干什么去了,就被许安乐的一声,“一会儿跟我去一趟提刑司。”给打断了。 许安乐跟宋宜昌说了一声,让他把门外的骡车赶到后门儿,从后门进院子后,便拉着乾二一起去了提刑司。 “结果怎么样?确认了吗?”程瑾问。 “已经确认了,那棺材里的就是王慧萍,因被谋杀的灵魂当天的记忆都会消失,而据我的询问,那王慧萍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他大婚的前一天。”许安乐回答。 闻言,其他旁听的人心里都泛起了异样的感觉,这对于王慧萍来说属实有些残忍了,大婚之夜本应是她最美好的日子,但却成了亡命的时候。 第75章 全家都知 “既然已经确定那棺材里的是王慧萍,也确定了死亡时间,吴桐你再跑一趟王家去告诉王小姐一声。注意王府家附近有陶家人的眼线,切勿打草惊蛇。”程瑾吩咐。 “是大人。”吴桐领命前往。 王府,王慧茹知道有人找她时,心下了然,但她得知外面有陶家的人时刻盯着,所以在府外与提刑司的人会面,是万万不可能的了,所以王慧茹便先让小翠提前一步,请来人先进府再说。 “吴大人。”王慧茹从后宅急忙向门边赶去,一眼就看到了眼熟的吴桐,这几次消息都是吴桐给她送的,她既自然也是知道定是又有消息了,于是喊道,“吴大人,你这么晚前来,可是有确切的消息了。”虽然已经九成确认了,但作为亲人当然还是希望得到的是好消息,所以哪怕只有一丝不是,王慧茹也想牢牢的抓紧。 闻言吴桐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已经派人去那小妾的埋尸地了,虽未开棺,但通过特殊手段,我们确认那里面就是真正的王家大小姐王慧萍。” “轰隆”一声,听了这话的王慧茹就像是全身都没有力气了一样瘫坐在了地上。 小翠本来站在地上两人不远处,遵循王慧茹的吩咐时刻看着周围的环境,因为即使在府内,但为了让老爷夫人不知道此事,小翠还得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小厮和丫鬟,听到响动,小翠一回头就见像王慧茹坐在了地上,赶忙上前喊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坐在地上了?” 她叫了好半天,王慧茹都没有反应,全身上下有反应的只有眼泪在不停地流动,小翠吓得赶忙拿手帕给王慧茹擦拭,嘴里还不断地问着,“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告诉小翠啊,你怎么哭了?” 吴桐看到王慧茹哭成这样,他也没办法安慰王慧茹,毕竟他也知道这件事对于亲人来说真的很难接受,他等了一会见王慧茹还是默默流泪,他只能说道,“王小姐,既然你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我就不多留了,司内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小翠一听这话顿时炸毛了,她虽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会哭成这样,但是是面前这人跟她家小姐说什么,小姐才会这样,自然是不可能让这个罪魁祸首走,于是连忙阻拦,“你把小姐弄哭了,你就要走,说你到底和我家小姐说什么了,你若不说今日你别想离开王府了。”说完,小翠就要叫不远处的小厮们。 不等吴桐说话,此时王慧茹也反应过来,连忙抓住了小崔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呵斥,“小翠不得无理。” 呵斥完小翠,王慧茹一脸歉意的对着吴桐说道,“吴大人,真是抱歉,是我教的哦啊无放了,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麻烦你们一定要帮我好好的查一查,我的希望都托负在你们身上了。” “王小姐请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定会尽我们所能的,我就先告辞了。”吴桐神色不变。 “小翠,你送一下。”王慧茹脸上的妆哭花了自然是不能送吴桐出府的,否则被外面的人看到也容易打草惊蛇,于是她便让小翠将吴桐送出府,小翠听自家小姐的话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误会吴桐了,也有些羞赧,忙上前。“吴大人,请跟我来。” 小翠将吴桐送出了王府,回来就见自家小姐还是一脸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连忙上去搀扶,王慧茹感受到触碰才缓过神来,“小翠,几时了?” “小姐,快用饭了。”小翠回答。 “快,先扶我回房梳洗一番。”王慧茹从小到大的教育告诉她,即使在家人面前也不能如此失礼。 小翠扶着王慧茹回到闺房梳洗了一番,待到王慧茹到前厅时又是全家人等候了,王慧茹装作若无其事的入座,但整个吃饭过程还是心不在焉的,王家人都是十分了解王慧茹的自然也看出了她的不对,在王慧茹再次将平时最不喜爱的蒜黄加入碗中时,王辉朗出了声。 “小妹,为何如此心不在焉的?” 被点名的王慧茹,回道,“爹,娘,你们相信大姐不是大姐吗?” 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问话,王家人都有些疑惑,“怎么如此说,不能只因为你大姐出嫁了,你就觉得不是你大姐了,你要相信即使萍儿出嫁了,她也依旧会将你这妹妹放在心里的。”王夫人还以为小女儿是因为大女儿出嫁后没回来几次,就感觉与其生分了,连忙安慰。 “不是,大姐出嫁后,娘你只看到她一次,所以你感觉不明显,但我与爹和大哥去了陶家几次,也见了大姐几面,能明显的感觉到大姐对我们不一样了,大哥,你说是不是?”王慧茹引导着王家其他人,慢慢向陶府中的王慧萍不是真的这一事实引导,她怕她直接说父母都接受不了,甚至会逃避。 “大妹,是对我们有些生分。”王慧茹的话也使王辉朗回想起了这两次去陶府见大妹的场景,“的确有点不寻常了。” “是么?”王老爷也会想,“的确不对,以前萍儿绝对不会像我如此撒娇的。”王慧萍是按高门正妻培养的,很重视礼仪,所以自王慧萍及笄后就开始板着自己,绝不会出现撒娇这种情况。王慧茹不说王老爷也没察觉,但她一说就哪哪都是破绽。 见家人们都发现了疑点,王慧茹才只说,“所以我派人查了大姐,但…”王慧茹有些抽噎。见她哭了,小翠又连忙递上手帕。 “茹儿,查到什么了,别哭啊。”王家其他人见她这样,心中都泛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查到,查到陶府中的并不是大姐。” “那你大姐呢?”王夫人追问。 “大姐她,没了,那小妾坟里的就是大姐。”王慧茹经过铺垫终于把这消息的重点说了出来。 “什么?”王家人惊叫出声,都震惊在当场。 王夫人最先反应过来,“我不相信,茹儿你不要瞎说,你的消息一定不准。”王夫人做回避状,不想相信。 “娘。”王慧茹见家人还想回避,连忙说道,“官府还能有假吗,这是提刑司的大人告诉我的,那大人刚走没多久,不信你问门房。” 第76章 试探 此话一出,王老爷立刻让人把王府的门房叫来,应证王慧茹的话,果然如王慧如所说就在三刻钟前,门房见到王慧茹跟一男子在谈话。 据门房表示,那男的子虽然未着官服,但周身的气质格外不同很像是官府的人。 于是在种种证据之下,王家人也不得不审视王慧茹所说的话的真实性,只有王夫人还是不相信。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相信萍儿没了,那府中的一定是萍儿,萍儿只是出嫁了不再作闺房少女性子变了而已,与夫君你撒娇也一定是受了委屈。”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王夫人自然是接受不了亲生女儿的离世,王慧茹之前不直说,就是怕出现这种状况,可没想到铺垫如此,这种情况还是发生了。 “那就这样。”王慧茹提议,“爹娘若是不信,那我们可以去把那陶府中的大姐叫回来,你们试探试探,但我确信那陶府中的就是假的。” 王辉朗跟王老爷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于是被下令给陶府送了帖子招明日王慧萍回府一叙。 陶家那边儿得了信儿,很快就将的消息传到了陶志文和王慧萍的屋里,王慧萍得到这个消息时,正柔弱无骨的躺在陶志文的怀里,闻言说道,“夫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又突然要找我回府了,他们刚问那贱人的埋尸地,这就要我回去了,该不会真发现什么了?”王慧萍继续撒娇道,“哎呀,我不想回去,我害怕。” 陶志文最喜欢她的这个样子,再加上她柔弱的撒娇,将陶志文迷的都失了魂,“没事,我已经收到消息了,他王家的人并没去,只是派了一个烧纸扎的去了,放心,你不要怕,我们做的那么天衣无缝,怎会露馅?你只管去,明日夫君陪你一起,更不会让你受到什么委屈的。” 王慧萍一听这话,心中的紧张也散了几分继续撒娇,“还是夫君对我好。” “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文郎,为了你,我感觉什么牺牲都值得。”王慧萍眼神拉丝。 “我也是,慧娘。”说着就开始了甜甜蜜蜜。 第二日快到午时,陶家的马车才刚刚停到了王府的门外,听到门房传报,王老爷才带着王慧茹出去,因为王夫人还是接受不能,情绪有些崩溃。王家人怕她失控打草惊蛇,便不让王夫人参与此次的试探了。 几人来到府外,见陶志文竟然跟王慧萍一起前来了,心中不明有些异样,毕竟他们送信只要求王慧萍只身前来,却没想到在自己亲哥亲爹的交代下,王慧萍竟然还是将陶志文给带来了,两人从这一刻开始,心中信任的天平偏向了王慧茹的那一面一些。 “爹,大哥,小妹。”见来人陶志文和王慧萍赶紧上前打个招呼。 王家人虽然心中怀疑,但面上不显。热情的邀两人回到了厅中,落座没多久就听陶志文询问,“不知爹要我和慧娘今日回娘家可是有何事?” “倒也没什么事情,只是……”王老爷没寻思陶志文会这么直接,刚要编就被王慧茹打断了。 “姐夫,我姐姐都已经嫁到你们家这么长时间了,好久都没回来了,家里自是想念姐姐,我尤甚,所以呀我给请求爹帮我叫姐姐叫回来了,我们姐妹好说说体己话。”王慧茹笑道。 王周氏也搭腔,“是啊,大妹子一出嫁,总感觉家中少了几分欢,这不小妹昨天还说想大妹了,所以我们便让大妹回来。” 一听这话王慧萍和陶志文的神经一跳,陶志文转移问题问道,“怎么没见娘啊?” “你娘亲呀!这不是听说今天平儿要回来吗,非说。要亲自下厨给萍儿这道菜,于是现在正在厨房忙活呢。” 这菜就是王家人给王慧萍下的第一个套,因为王慧萍他们兄妹几个人只有生日时,还有大型的节日时,才能吃到王夫人亲手做的菜,虽然次数少,但日子特殊自然记忆犹新。 所以一道菜自然就能试探出来他是不是王慧萍,当然这菜并不是王夫人炒的,只是后面的厨娘。 “哦,是啊,我都好久没有吃娘做的菜了。”王慧萍搭腔。 这时王慧茹给王辉朗使了个眼神,王辉朗了然于心,对着陶志文说道,“妹夫啊,让他们女人说说话,我听说你好画,我这最近??得了南边大家的一卷墨竹图,走一起欣赏欣赏。” 陶志文不放心王慧凭自己在这儿,刚拒绝,就见王慧茹拉着王慧萍说道,“出嫁这么长时间了就回来一趟,而且上一趟咱们姐妹两个连体己话都没说上,走走走上我的闺房,我们今天可以好好的说一说。” 这话一出,王慧萍也无法拒绝,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陶志文,但陶志文知道这是没法拒绝的,只能用眼神示意让她跟着去,而他则跟着王辉朗去了书房。 王慧萍跟王慧茹进了闺房,两人坐在窗边的小塌上闲聊着,而王老爷则只身进了王慧茹的书房,虽然王慧茹的书房在卧室中,但书房还有另一个门可以进,平时都是上锁的,但今日为了让王老爷他们听的方便,所以就打开了。 王老爷站定就听王慧茹说起,“姐姐,你出嫁真的一点都不好,待在一起共同做一些事情了。” “唉,可不是嘛。”王慧萍假意叹息道,“我也怀念咱们姐妹一起吃饭,做功课玩耍的时候。” 王慧萍果然踩进了王慧茹的套路,她按照王慧茹所说的只是寻常人家的姐妹相处的状态,但实则王慧茹跟王慧萍的相处模式可并非如此。 第77章 悲痛 王慧茹虽然和王慧萍的关系很好,但因着王慧萍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好孩子,各项技能都是拔尖的,而王慧茹虽然聪慧,但却不像长姐那般全能,且活泼闯实尤其讨厌闺阁礼仪,所以王慧萍两人从来没有一起上过课,而且王慧萍对待王慧茹也都是严厉的状态,这种情况王家人都知。 王老爷在书房听着,对小女儿说的话更是信了九分,现在只等最后一项试探了,听着屋中王慧茹又和王慧萍聊起了其他的,王老爷子悄悄的退出了书房。 王家主院,王老爷子和王夫人的卧房内 ,王夫人一脸焦急的等着,见王老爷回来,连忙询问,“夫君,确定没有?是不是就是咱们的萍儿?”等回答的时候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王老爷实在不忍心见老妻这样,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他不说王夫人却着急了,“你说话呀。” “夫人。”王老爷悲痛的说了一句。“我看了,那真的不是咱们的萍儿。” “不是。”王夫人麻木的瘫坐在床榻上,缓了好半天说,“不行,我没有真实看到,我不相信。” “我就知道你看不到就一定不会相信的。”王老爷子就是知道自家老七妻是这种性子子,所以此次来就是要叫王夫人参与最后一样试探的,其实也不只有这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毕竟说是王夫人亲自给王慧萍做的菜,这假王慧萍来的时候没看到王夫人还好说,可到了用餐时间要再没看到王夫人,就很容易起了疑心,所以王夫人必须要去。 “我们还有最后一项试探,你和我们一起,但你要答应我不要再情绪失控了,否则……” 王老爷还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王夫人已经明白,她连忙回道 “你放心,我能稳住我自己的情绪的,我必须要亲自看一看那究竟是不是我的女儿。” 王夫人毕竟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也见过大风大浪,心态还是很容易平稳的 昨天的失态只不过就是因为一时接受不了罢了,而此时她想要验证,自然便把自己的心态调整了回来 于是王老爷便把他们最后一项试探的计划和王夫人说了说。 很快就到了用晚饭的时间,王慧茹十分亲密的拉着王慧萍到了用饭的大厅,她虽然对这个鸠占鹊巢的陌生女人感到恶心,但她为了让家人们看清结果,她还是对假王慧萍装作的十分亲密。 而另一边王辉朗也带着陶志文从书房前往前厅,很快陶志文两夫妇便在饭厅见了面,而此时王夫人和王老爷早已已经收拾好,早早的在主桌上等候了。 对于王夫人的出现,王慧茹和王辉朗悄然的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了王老爷,王老爷用细微的动作示意让他们放心,见此两人才放下心来。 很快菜肴上齐,准备用膳,王夫人知道了计划,也是也开始实施,她自然的夹起了那盘原定是她炒的菜看,放到了王慧萍的盘子中,然后说道,“萍儿快尝尝为娘的手艺,你可要多吃一点,你这一出嫁呀,下回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吃到娘的手艺了呢。”说着又嗒嗒掉下眼泪来。 王辉朗王慧茹两兄妹有些慌,怕母亲再失态,刚要说什么,就看母王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说道,“害,你瞧我,一想到萍儿你这出嫁很长时间都不回家一趟,哎呀,我这心呀就难受。” 她这话王慧萍也不知道说什么,就见陶志文赶忙说道,“娘,是小婿的不是了,萍儿早就说想回来了,是我有些事耽误了,这两家离得近,再过两日我再与萍儿回来,娘,你切莫如此了。” 说着他在桌下的腿轻碰了王慧萍一下,王慧萍也反应过来,“是啊娘,你等再过几日我便再回来,我都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我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王慧萍转移话题,拿着筷子夹起了盘子中的菜塞入嘴中嚼了两口,刚咽下去就迫不及待说道,“嗯,果然是娘的手艺味道就是好吃,我都好久没吃了,真的十分想念。” 闻言,王夫人往自己盘中夹东西的手一顿,脸上的神色在他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暗淡了几分,但又很快缓了过神来 又不死心的再向王慧平的盘子中夹了几筷子,“萍儿喜欢吃你就多吃点儿,为娘这好久都没下厨了,也不知道这手艺到底降没降。” 王夫人炒的这盘菜正是假王慧萍最讨厌的,又接连被夹了几块,也不能表现出厌烦的样子,她只能强压厌恶又吃了几口,“娘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当然没降了,跟以前炒的手艺一模一样。” “真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接连几筷子的试探,王夫人心中彻底确认了,这的确不是她的女儿,于是她也放弃试探了,不再为假王慧萍夹菜,只说道“喜欢吃就多吃点,你们谁都不要动那一盘子了,这菜呀都留给萍儿。” 身为当家主母,即使再失态也不能让旁人瞧出端倪,她就这么着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女主人的风范。 很快几人就用完餐了,又待了一会儿,陶志文便提要带王慧萍回府了,于是王家众人齐齐将陶志文和王慧萍送出了王府,陶志文两人也没察觉不对,赶着马车就回了陶府。 而待马车走远,几人回到府中,王府的门刚一关上王夫人的脚就一软,还是王慧茹手疾眼快立刻就扶住了王夫人,王夫人协议在王慧茹的身上,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嘴里还嘟囔着,“真的不是我的萍儿啊,我的萍儿啊。” 王慧茹和王周氏合力将王夫人扶到了大厅,坐在了座上,王夫人哭哭啼啼好半天才想起来正事,然后问道,“茹儿,你昨天是不是说你姐姐在那小妾的坟里,那棺材里的就是你姐姐。” “是,我那时察觉不对便报了案,所以一得知那小妾的埋尸地,我立刻就让官府去查了,确定那里面就是姐姐。” 王老爷十分生气,“这陶家真是欺人太甚,我好好的嫡长女嫁到到他家,这才多久就连命都没有了,还让一个小妾鸠占鹊巢。我记得他上次回门的时候你就说不对,你那时候就报案了?” “嗯,当时第二天我就去报案了,然后那小妾的事情也是官府告知我的,也是就着这个由头,咱们去搜陶府,当时的家丁中也有官府的人,那时候我就已经八成确认姐姐已经没了。” 王慧茹仔仔细细的对着王家其他人描述了,当时她报案的一系列过程,再说到王慧萍确认新婚之夜那天就死亡时,王家其他人都哭的不能自已,王夫人更是伤心的昏厥了过去。 第78章 小妾身份 悲痛过后,涌上心头的就是愤怒,王老爷甚至什么都不顾了,就想冲到陶家 杀了那些人为自己的女儿讨取一个公道。 “爹,你不要这样。”王慧茹连忙阻拦王老爷,“报过案了,官府也已经在查了,我们不能这么就直接去问姐姐的事情,否则打草惊蛇他们狗急跳墙毁尸灭迹,到时候连官府都查不出来什么了,那还怎么为姐姐讨去公道。而且我们还有个疑问,姐姐已经确定离世,那现在扮做姐姐的一定是那小妾,可那小妾究竟是怎么装作姐姐装的那么像,我们跟姐姐生活这么多年,我们都没有看出差别,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所以我们不能冲动。” 听到这话,王家所有人都沉默了好久,最后由王姥爷拍板道,“是在主街上的提刑司报的案,走,我们一起去官府问问,求大人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提点刑狱司内,程瑾和青柏正要往书房走,就听不远处有人喊道,“大人。” 两人转头一看,竟是封倜,封倜快步的走到两人面前,先是拱手行礼然后说道,“大人,你让我调查的那陶家小妾的身份我已经查到了。” “查到了。”对于这个消息程瑾表示十分高兴,“好,走跟我到书房,仔细汇报给我。”说完三人就直奔程瑾书房而去。 “大人,陶家那小妾也是我们永城人士,名张慧,算是个孤女,虽然他母亲和父亲去世的早,可本家还有亲戚,有一亲叔叔,于是张慧在她父母死后便被他叔叔接了过去。” 封倜又开始介绍起了张慧叔叔家的情况,“他叔叔婶婶家是食肆的,两人宽容厚道,张慧虽不是两人亲生,但两人在张慧如亲生女儿般无异,而且他叔婶两人家中三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对张慧更是好,什么都不用她帮忙,只用在家中做做女红什么的,这张家又因家中食肆挨着书院,所以生意十分兴隆,日入银钱也不少。” “而陶志文和张慧的相识也是与这食肆有关,陶志文就是在张慧叔婶食肆附近的书院里读书,那书院的伙食十分不好,所以常其中的学子常常到张家食肆点东西,再由张家派人给书院中的学子们送吃食,陶志文也是其中之一。”封倜顿了顿。 “平常给书院的学子送些吃食都是有张慧叔叔家的大郎派送,若是一直如此两者便也不会有交集,但这张慧心比天高,总想嫁给一个读书人,好以后当个大官夫人,便总想去书院转一转,可他叔婶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而且那书院中全是外男,所以她叔叔一直不同意她去书院,但这王慧为了达成目的,经常会在他叔婶儿的不注意的情况下去抢着送餐,这一来一回便认识了陶志文,当得知陶志文是有名的陶家独子后,张慧便动了心思,张慧长得好看,那陶家独子陶志文也不是什么纯情少男,反倒是个花花公子,这一来二去便勾搭上了。” “后面我去那附近的邻里街坊打听关于张慧成亲后的事情,又听说道了当时这张慧为了要嫁去陶家,甚至不惜和她叔婶断绝关系,双方闹得十分不愉快,但前不久也就是在张慧嫁入陶家没几日后,那张慧虽没露面,但是拍了陶家的下人,阵仗十分大的给张家夫妇送了东西和几百两的银子,但那张家夫妇已经被张慧伤透了心,于是便拒绝了那东西和银钱,甚至还放下话来,即使张慧在陶家再富贵,他们也绝不会再跟她有半点往来,我也亲自询问了张慧的叔婶二人,出嫁过后他们便没见过王慧,前几日的确有这么一出,但是他们也没有见到真人,所以说陶家究竟有没有张慧这个人?那夫妻二人也不得知,也更不知道那张慧到底是怎么变成王慧茹的。” “嗯……”程瑾听后沉思,大概捋清了线索,刚要说什么,就听出门被敲响,在程瑾说进后,吴桐跑了“大人王府来人了,现在已经在前厅等候了。” “王府?是王小姐吗?”程瑾问道。 吴桐摇摇头,“不只是王小姐,是王府所有人都来了。” 闻言,程瑾急忙带着人赶到了前厅,一进厅内就见几个人都是下人的打扮,但周身的气质却一点都不是下人该有的气质,而这几个人都是站着将一个中年妇人围在了中间,那中年妇人哭的眼眶都已经肿了起来。 几人见门外来人,连忙扶起中年妇人,直奔程瑾就过来了,“大人。”那眼眶哭肿的中年妇女率先开口,“大人,你一定要给小女她讨回公道啊。”其余王家人都在其身后点头。 一听这话,几人也都知道,这王家应已是知道了事实,于是程瑾便说道,“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想必王小姐已经把我们所查到的事情与各位细说了。” “说了说了。”王夫人哭着继续说道。“我们一得到消息就直接过来了,我本来想去我大女儿的埋尸地看看的,但我家小女说那边有陶家人看守,我们去也只会打草惊蛇,于是我们便乔装来此了,大人,我女儿的埋在那地可还安稳?” 第79章 迁坟 一听到王夫人这话,程瑾几人都沉默了。 看着几人不说话,王家人有些着急,因着当时他们去陶家询问小妾埋尸地,也是王慧茹说她想确认那小妾已死才去问的,而王老爷当时在陶家说的要祭祀一番也不是虚话,等到回府后的确是要吩咐下人去买些东西烧一烧,但还没等他吩咐下去,便被王慧茹阻止了,说她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不用王家其他人操心。 本就是个小妾,而且说是帮着挡灾,至于挡没挡,谁也不知道,所以王家其他人根本也就没放在心上,也就真没派其他人再去过所以也是不知道那边的情形。 “那边的环境还真不是很好,王小姐安身地北面就邻着乱坟岗,那陶家人虽说给王家小姐立了个坟包,但由于离乱坟岗很近……”程瑾将许安乐那天看到的事情转述给了王家人。 听了这话,除了王周氏等女眷眼泪止不住的掉以外。就连王辉朗那样的硬汉眼眶也都止不住的红了,王夫人更是又哭的昏厥了过去。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终于在程景的安排一下,将王夫人安置在了提刑司的一间客卧之中,几人才又返回了前厅。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我女儿葬在那里,必须立刻扒坟迁棺,再让我女儿风风光光的下葬。”王老爷也顾不上会不会影响官府的办案了,现在只一心想把女儿迁出来,他接受不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躺在乱坟岗之中。 “爹,姐姐躺在那儿我们都很心痛,但是现在不能这样,陶府本就对我们有警觉,我们贸然迁坟使其有戒备,官府无法查案那我们何时才能还姐姐公道啊?”王慧茹强忍心痛劝道。 “是的,让凶手得到该有的惩罚才是最重要的。”王辉朗也劝道。 “那难道就让你们姐姐妹妹躺在那乱坟岗之中吗?我知道他陶家会有戒备,可是你们忍心让你们的亲人躺在那,那乱坟岗之中扔的都是什么人?你们姐姐妹妹躺在那一天,我觉得都是对萍儿的玷污,萍儿生前已经遭受了很大的委屈,你们总要为她考虑考虑,总不能让她死后还要躺在那污浊之地。”王老爷情绪激动。 眼看着王家人起了争议,就要吵了起来了,程瑾连忙插话,“王老爷,王小姐,各位先暂且平复一下情绪,王老爷我知道你爱女心切,王大小姐受了如此的委屈你定是觉得心中亏待她,想要让她身后事能够风光一些,为她迁坟,但是王二小姐和王大少爷说的也并无道理,如果陶府被引起戒备,那我们查案定然会受阻。”程瑾对着王老爷说道,“但迁坟不引起戒备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办法,什么办法?”听这话王家其他人都十分的激动。 “首先还是需要你们王家派一些下人,再去王大小姐埋身之地那儿一趟。”程瑾说。 “可那儿不是有人看守吗,我们家下着一去那儿不还是会引起陶府的警觉吗?王慧茹疑惑。 “没错,但接下来的事就是打消陶府戒备的事情,你们家丁去那儿之后只用查看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就可以回府了,接下来王老爷你再去陶府,这样……”程瑾把自己的想法都指点给了王家人,王家所有人也都听的连连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王家其他人带着昏厥刚醒整个人十分颓废的王夫人,低调的出了提刑司的大门,坐了上一辆十分粗糙的马车,回到了王家的别庄,换好衣服后,按批次一个个进入王府,并没有引起在陶家放在王府门外看守的那几人警觉。 回到王府后,王老爷就开始安排下人立刻前往了城外乱坟岗去查看了环境。 而此时陶一陶六还在这墓地的周围看守,也幸好陶志文他们几人干了坏事,心思也够警觉,即使王家已经来过人了,但还想多看几天,要不然程瑾他们的计划还真是无法实行呢。 于是陶一和陶六就看着王家的家丁,在那说是埋着自家少爷小妾的坟包周围观察了好半天,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待他们走后,两人立马回到了陶府,将此事禀报给了陶志文。 “什么?确定是王家的人吗?”陶志文听着陶一两人的汇报,询问道,“没错的少爷,的确是陶家的人,我们仔细看了那衣服的确就是王家的,我们不会认错的。” “王家的人,这王家的人又是去干什么的?说是祭奠,昨天不是已经祭奠过了吗?这次又来了 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陶志文暗自嘟囔,一抬头就看到了陶一和陶六,正跪在下面,一脸疑惑的望了他,于是又吩咐道“行了,你们先回去,这次干的很好,下次再有什么异动立刻向我禀报。” “是少爷。” 陶一跟陶六走了,张慧从屏风的后面转了出来,她成日和陶志文厮混,还是陶一跟陶六要进来,她才急忙躲在了屏风之后,所以两人的话自然被张慧听在了耳中。 张慧娇娇弱弱的走到了陶志文的身边,一屁股坐在陶志文的腿上,然后柔声说道“文郎,我真的觉得这王家是怀疑了,前日刚去过那贱人的地盘,今日就叫咱们回府 这才上午刚回来,这下午他们就又去那贱人所在地了,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怎么办呀?” “慧娘,你放心真不会出事的,我这不又派人盯着他们,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咱们的路可是一条官道,放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你呀,就安安心心的做你的陶府夫人就够了,啊。”陶志文摆弄着张慧的柔弱无骨的小手。 “哎呀,讨厌!”张慧抽出自己的手轻拍了陶志文的胸口一下,然后又说道,“都怪我出身卑微,我若是也出生在富贵人家之中,便是与文郎门当户对了,何毕如此麻烦还要劳烦文郎如此为我如此涉险。”说着眼中留下了几滴泪珠,她拿着帕子轻轻擦拭,显得整个人更加楚楚可怜。 果不其然,这番样子,惹的陶志文十分心疼连忙轻声安慰,“慧娘,为你做这些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能与你成为夫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你切莫多言。” 听着这话,张慧破涕为笑,两人又是一番耳鬓厮磨。 第80章 善缘 因着王家这几个下人去那坟地查看环境,也只是做做样子,所以很快就回到了王府,跟王老爷禀报过后,第二日吃过早饭,王家人便又浩浩荡荡的前往了陶府。 因着今日陶夫人回娘家了,所以门房通报的是陶老爷院子里的小厮。陶老爷在书房正拿着画笔,琢磨着自己前两日新得的一幅大家的墨宝,欣赏透彻正打算临摹时,就听小厮进来汇报王家来人了这一消息。 陶志文是爱画之人,陶老爷更是如此,甚至陶志文的爱画也是受到了陶老爷的熏陶 听到小厮的传话,陶老爷不禁额头青筋直跳,他知道了自家夫人与儿子做的那件事情,心中本就不安,这家伙王家还时常到来,今日的到来更是陶老爷中起了些异样的感觉。“唉,怎么又来了?可知此次前来又是为了何事?”他对传话的小厮问道。 “不知。”传话小厮如实回答。“只不过听门房说,此次前来的王家众人都是笑脸盈盈的,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 一听这话,陶老爷松了一口气,叫毛笔放好,出了书房走了两步,又转头对着身后的小厮交代道,“去叫少爷和少夫人,让他们直接就到前厅去,早上没来用膳也就罢了,若是客人前来还不露面,成何体统。” “是。”小厮领命就往这陶志文和张慧的院子跑去,而陶老爷的自己来到了前厅。 因来的次数多了,王家各人都轻车熟路了,早已就在陶家的前厅等候着陶老爷了。 王老爷早就已经隐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到陶府之后没露出一丝破绽,见到陶老爷更是十分的热情,“亲家,那个亲家多有打扰啊,哎呀,我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属实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前来呀。” 他这话虽然表达歉意,但陶老爷还真没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真实的歉意,陶老爷连忙回道,“亲家,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这子女姻亲两家本就快成一家,哪里用得着说如此见外的话。” 王老爷听这话开心了,“害,我就知道亲家老哥,绝对是个大气的人,那我这次来跟你谈这件事啊,你也一定会同意的。” 听这话,陶老爷有些警觉 忙问道,“不知亲家所说何事?” “唉,这事啊,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前日是我不是要了帮刚才那小妾的埋尸地吗?”王老爷嘴上话是这么说,但心中还是默默的向自己闺女道歉,也十分的悲痛,但为了不露馅儿,他还只能强装着继续说。 “然后我就把那小妾的埋尸地给了一家白事铺子,并且订了一些东西,直接让他们派人去给烧了。原以为就这事儿就告一段落了,结果昨日他们竟然上我家,让我赔钱,跟我说呀那路怎么怎么样难走,害得人家过去送东西轮子都硌坏了。我自是不信啊,那亲家夫人跟我说给那小妾的埋尸地可是块好地,怎么还能如此偏僻路又不好走,像他们嘴里说的那般将墓地贬低的十分不好呢,我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我昨天便派了我家家丁去那小妾埋尸地,老哥呀,你们家下人可真不行呀,那么一个破地方竟然生生说成好的。” 陶老爷被这话弄的脸色变了变,但王老爷没等他说话,又继续说道,“害,一定是你们家的下人搞得鬼,阳奉阴违的,我们家家丁回去跟我这么一说呀,我这个气呀,便想着来告诉老哥你们一声,别再被那下人蒙骗了。” 缓了缓,王老爷又说道,“然后我又想啊,虽然是个小妾,也不是什么金贵身子,但毕竟是帮了我闺女,我王家怎么也要连带记她的恩情啊,而且我想了咱们两家子女者结婚时也有时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有着你我陶王血脉的孩儿出生了,所以我就想着不能亏待着这半个恩人,我边想着再给她找一块儿好地,再厚葬一下。 陶志文和张慧进这个屋子就听到了这话都神态变了变,陶志文连忙说道,“哎呀,爹,那既然已下葬,何故还要扒坟墓?虽说是结善缘,但毕竟都已经下葬,不都说入土为安吗。” “噫,话不是这么说的。”王老爷不同意这个看法,“毕竟对你们有恩,那个邻边就是乱坟岗,那乱坟岗是什么地方?那怎么能让算是咱们两家的半个恩人葬在那儿呢?别说算是帮了咱家,就是没帮,是个人葬在那个地方也会有怨气的,我这也是怕对你们二人不好啊。” “可……”陶志文还要说什么就被王老爷给打断了,“亲家老哥你说是不是?” 被这一番理由和说辞轮番轰炸下来,陶老爷也没有理由阻拦,只能讪讪的点头。 “欸,我就说嘛,你们陶家也是仁慈之人必然不会真的不管她的,行了,我就跟你们说一声,回来我们就直接找个好日子,再找块儿好地就下葬了。” 等办完正事儿,王老爷实在不想在这个令人作呕还是他闺女丧命的陶府中待下去了,很快就带着王辉朗兄妹匆匆的走了。王老爷是心满意足的走了,但是陶家却不平静了。 “哼。”陶老爷生气的放下了自己的茶杯,面上也不服刚才王老爷在时,装出的平稳模样。“自己的事情好好解决,我不会帮你收拾烂摊子的。” 说完陶老爷就转身回了自己的书房,他现在真不想管自己这个愚蠢儿子弄出来的是非。 “文郎。”张慧遇事就喊文郎寻求安慰,见陶志文不回答她更慌了,连忙起身凑到了陶志文身边,再次问道,“文郎,怎么办呀?” 第81章 换尸 “慧娘你说什么?”陶志文回神,张慧又将自己的担忧重复说了一遍。 “没关系的,就算他们迁坟又有何妨?我们家只要有人盯着,这棺材不离开咱们的视线,定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差错?”陶志文安慰,然后叫来下人吩咐,“去通知陶一跟陶六加强那儿的巡视,这段时间都给我看好了,不要让王家人靠近一点。” “是少爷。”听到他的吩咐,那人赶忙出城传信去了。 王府几人见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而且也没引起怀疑,自然是想让自家女儿和姐姐早日离开那污浊之地,于是立刻就请高人算了日子,还请了高僧打算那天一起做个法事。 高人一算,两天后就是一个好日子,日子好,而且时段还近,顺理成章的迁坟日子就变到了两天后。这王家门外有陶家的眼线,这请了高僧做法和定日子,自然也传回了陶家人的耳中,于是陶志文和张慧很快就登门拜访了。 王府,看着面前的两人 王老爷有些疑惑“你们怎么来了?” 陶志文熟练的讲出了自己早已定好的说辞,“爹我和慧娘听说你给那小妾已经定好日子了。” 王老爷也不隐瞒,“是啊,今天刚查的,说是两天后,这高人才走没多久,你俩就来了。” “哈哈。”听此陶志文讪笑两声,“我跟慧娘想了一下,毕竟这小妾又不只是帮了慧娘,同样也是成全了我,所以我们决定在迁坟的时候,我们陶家也参与参与,出分力。” “你们也要参与。” “是啊。” 一听这话,王老爷倒是没啥反应,因为此次迁坟也只是过渡,又不能将大闺女迁到祖坟去,所以陶家人看不看他都无所谓。但是王慧茹却心中暗道不好,因为当时是他们王家人全部去过提刑司以后,王慧茹又单独被程瑾叫过去了一次,那次程瑾就和她说了 说了他们官府的想法,他们想借着这次机会验尸。 但王慧萍知道以自家爹娘现在对姐姐的亏欠,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将姐姐的尸身剖开,于是她便想着先斩后奏,待到迁坟那天,直接让提刑司他们拉走,那时即使自家爹娘不同意,也阻拦不了什么。但这回陶家人也参与了,那那计划肯定是不成的,所以她顿时有些坐立难安。 王慧茹的异样虽然隐瞒的很好,但那只对于陌生人来说,她很快就引来了王家其他人的注视,王老爷自然也看出了,但是因着陶志文两人还在面前,所以他装作不在意,又跟着他俩聊了很多,只是等两人走后,王老爷才开口问道。 “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这陶家人只说看看你姐姐迁坟,你怎么就如此坐立不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王慧茹,王慧茹也知道瞒不住了,也只能说道,“爹其实我瞒了你们一件事,那天咱们一起去过提刑司后,我又去了一趟提刑司,程大人说要想查清姐姐的死因,他必须得验尸。” “验尸。”王夫人惊叫出声。“不行,我不同意。” 果不其然,如王慧茹的所想,王夫人第一个反对了,“你姐遭了那么大罪了,死了你竟然还想让她开膛破肚,你还当她是你的亲姐姐吗?你怎么能这样?” 王慧茹被说的十分委屈,“我怎么没把她当我亲姐姐了?但是如果不认确定姐姐死因,那还怎么定陶家的罪,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想要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吗?不然这陶府怎么会受惩罚?” “不行,我就是不同意,这事你不要管了,你也不要再跟提刑司联系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大哥,让你大哥跟官府说,我绝对不允许我的萍儿受那么大委屈,死后还要被人开开肠破肚。”此时的王夫人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一心想替大女儿守好身体。 王老爷和王辉朗也觉得王慧茹的话说的是对的,他们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不就是为了得到真相,可见到自家老母和夫人这样他们也不能再说话刺激,只能看着委屈的王慧茹被王夫人禁足。 王慧茹虽然被禁足了,但是小翠没有被禁足,于是王慧苏如便让小翠儿带着消息跑到了提刑司。因着王慧茹被禁足,事发突然又第一时间便让小翠儿出去了,所以还没等门房收到消息王慧茹被禁足,其院子中的人都不得进出时,小翠就已经出现在了提刑司内。 程瑾听过小翠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先是安慰小翠,“小翠姑娘请不着急,你先在稍等片刻。”然后又叫来了青柏,“去把许老板叫过来。” 很快,许安乐和乾二就被叫到了提刑司,一进书房便见到了小翠,许安乐见过王慧茹,今天自然也认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于是问道,“程大人,王家又传来消息了?” 程瑾点点头,“陶家已经同意迁坟分了,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陶志文以及那位假王慧萍,他们要参加迁坟,也就是说我们之前和王家小姐商量的现场验尸是不可能的了。” 许安乐一听这话,“那算什么?”说着她拍了拍身边的乾二,乾二也知道许安乐要表达的意思,立刻挺胸上前说道,“程大人,别的话我不敢说,刨坟这件事情你放心交给我,我家族的手艺,即使陶家时刻注意了,我头天晚上就能将那尸体换出来,并且将坟包恢复原样,不是相关的老手绝对看不出。差别。” 程瑾眼睛亮了亮,转头看向许安乐求证,许安乐点点头说道,“大人放心,我们二人合作定能在迁坟之前就能将王家大小姐的光谷换出来。” 闻言,青柏想到了什么,许安乐自然看到了青柏的欲言又止,然后说道,“我们之前没有直接跟大人说能换尸,也是应该有原因的。” 说完这话,她拍了乾二让他继续说 “虽然我们之前可以换出前王大小姐的棺椁能给它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实心的土和新添坟的土不一样,新坟总要比旧坟大上一圈儿,那是因为之前的土质松软中间有空隙,但随着慢慢的泥土之间就变得瓷实了起来。我们如果提前将王家大小姐的棺椁换出来,虽然能恢复原样,但是时间一长,那坟自然会比以前变得更小,而陶家时刻有人在那儿看守,必然会发现不对。但是如果第二天就会迁坟的话,那我们维持原样还是可以维持两天的,并不会发现蹊跷。” 第82章 苦主同意 闻言,程瑾点了点头说道,“唉,不引起陶府注意下将尸体换出来是顺利解决了,但是我们今日叫你们来,此事并不是重点,而是王家不同意我们对王家慧萍进行验尸。”程瑾将刚才小翠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道,“现在王家二小姐也被王夫人囚禁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根本无法出来。所以现在我们不只要解决的换尸的问题,我们还要解决一下王家。” 这时乾二开口,“那我们就按照我们刚才说的,不只在不引起陶家的注意下换尸,这次我们也不引起王家注意,提前一天换出来不就好了。” 程瑾还没说话,许安乐就一巴掌拍在了乾二的头上,“你个猪脑子,那是王慧萍的亲生父母,你偷过来好偷,但验尸呢,我们经过王家同意,王家才能成为我们的助力,否则说我们偷偷验尸,不但是对王家大小姐的不敬也是对王家的侮辱,以后恐成祸患。” 程瑾此时也表态了,“安乐说的很有道理,这也是我找你们来的缘由,想着你们有没有办法能劝说一下王家。” 许安乐闻言沉思了几分,然后想了又想才说道,“程大人这事儿就交给我,我有办法让他们同意验尸了。” “真的吗?”程瑾十分开心。 “是的,程大人。” 于是小翠就带着许安乐和乾二回到了王府,两人一进王府就直接求见了王家老爷和王夫人。 俩人用的也不是社会的身份,而是选择用了提刑司的名头,王夫人听着面前两人的介绍,狠狠的剜了小翠一眼,然后说道,“两位大人不必再多劝,我不会改变不让提刑司为小女验尸的想法,来人送客。” 王夫人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并没有让许安乐恼怒反而说道,“且慢,王夫人我知道你爱女心切,而我们也是为表尊重来才来争取王家同意,如果按照我们提刑司的规矩,此案由你家报的,已经立案了 那我们查案取证,并不需要得到你们的同意,当然验尸也是同理。” “你什么意思?我不信就因为我们不让你们验尸你们还能不查我们这案子?”许安乐的话让王夫人十分恼怒。 “当然不能,但确切的死因无法确认,那也没有实质的证据指向陶家,陶家得不到惩罚,难道你认为你的女儿会同意吗?而且我们此次前来并不是争夺您二位的允许的,毕竟我们只需要征得苦主的同意就够了,苦主的尸身苦主同意了,那还需要旁人来做决定,所以我们只是来通知,待我们得到苦主的同意后我们便会立刻将其验尸。”许安乐无所谓的说。 “苦主。”王辉朗在一旁坐着抓住了重点,“你说我大妹同意了就行,但她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同意?” “那就是我的本事。”许安乐嘴角挂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而且想必有件事情王夫人和王老爷不知道。” “什么?” “我们一日无法查到王家大小姐的死因,那么王家大小姐也就一日无法去地府投胎,她就只能停留在这人世间。” “什么?我们萍儿受了那么大的冤屈,竟然还不能立刻到地府投胎。”王夫人简直心疼坏了。 “当然这就是我说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当人类非正常死亡以后,他的灵魂记忆是缺失的,那他将无法被正常招入地府投胎,如果强行弄到地府投胎,他属于魂体记忆缺失 ,即使投胎了,下辈子也没有好的结果,成为痴儿都是好的。”听后,王夫人两人顿时沉默无语。 见此,许安乐又加了一个筹码,“我们也很希望王家是可以跟我们一起配合的,我也知道王夫人不想让我们验尸王家大小姐是对她的亏欠,那如果我可以让你跟他见一面,弥补一下你的亏欠呢?” 许安乐这话还没说完,立刻就被激动的王夫人和王老爷打断了,“什么你说的是 我们能和萍儿见面对话,那怎么可能呢?” “我自是不会骗人的,只不过还需要验尸过后,因为人停留在世间的亡魂只能跟着躯体,就算你们想跟其交流,也必须是遗体在我身边,才能交流,所以不知现在王夫人和王老爷能否将王家当小姐尸身交于我们提刑司了呢?” 王夫人思量了很久才说道,“你确定能让我们再见道萍儿,不是为了验尸在骗我?” “那是自然,我以我们程大人的官服来做誓言我定不会失言与二位。” 闻言,王夫人才表态 “那好,只要我女儿同意,我就同意你们验尸,但也是之前我必须要先跟我女儿谈一谈,知道她是自愿的。” “当然可以。”许安乐也知她是慈母心想了想,又添了句,“待验尸过后,我们一定会将王小姐打扮的,看不出有任何验尸的迹象。永城外义庄的庄尹有所耳闻,我可以请他替王小姐后面再修饰一番,美美的送王小姐再次下葬。” 许安乐添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打消了王夫人的顾虑,尹庄他们自然知道的,虽然按理说一个义庄庄主的名字,高门大户自然是不会得知的,可偏偏这庄尹有一套独门的修尸手段,高门大户也不可避免会出意外身亡,所以自然也会找其帮忙,所以庄尹的名字也算响彻永城的,所以说他们这个殡葬小团伙就是永城内三个职业的三个另类。 第83章 开棺 美美的完成任务,许安乐和乾二返回了提点刑狱司向程瑾汇报了这个好消息,很快时间就来到了迁坟这一天。 子时,许安乐和乾二从庄尹的义庄出来,两人连骡子没敢驾驶,推着从义庄顺的拉棺材的板车,就静悄悄的推着向王慧茹的坟那儿走去。 两人一到乱坟岗这头,许安乐就立刻叫住了还打算往前推的乾二,“别推了,板车就先停在这儿,坟那必定有陶家人守着,我们先去看一看打探一番,省的这板车的声音让看守的人察觉到不对。” 乾二答应,两人将板车隐藏好,悄悄的顺着许安乐上次看见那俩人的地方摸了过去。 两人刚一到,就见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男子推了推他旁边儿的睡得有些迷糊的人说道,“陶六醒醒,醒醒。” 被推醒的年轻男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有些迷茫的四处望了望,就听那年长男子继续说道,“陶六,到你了看好啊,两个时辰后我再来替你。” 陶六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陶一见他这样又嘱咐了几句叫他看好,然后才不放心走到了一旁裹着被褥睡了起来。 见此情景,许安乐和乾二两人对视一眼,两人弓着着身子离的稍远了一点,许安乐问道,“东西可带了?” “带了带了。”乾二直点头,“我特地让宋宜畅那小子给配的,敢打保票别说他俩了,一头牛都能给放倒,只要迎风撒过去。那看守的必倒,地上那个一会儿在他脸上再撒一点,保证让他们一觉睡到明天大天亮,绝对不会发生一丝问题。” 言毕,两人站在风口轻轻撒了一把迷药,本就困得直掉眼泪的陶六最先吸了进去,没一会儿就“啷当”的一声,倒在了他旁边的那棵树上。 许安乐悄无声息的上前踢了两脚,见陶六没有反应,她才对着乾二打了个手势,他们慢慢围在了躺地上的陶一身边。 陶一此时睡得正沉,鼻尖还有呼声传出,乾二用手捏了一点儿迷药放在了他的鼻头,几呼吸之间就被吸进去。 乾二也没急着动作,而是等了一会儿,他才踹了两脚,确定了这俩人都没反应,“行了,说,干活儿去,我去拿板车。”说着徐安乐就去乱分岗的另一头,将板车推了过来。 前二不愧是老手,许安乐去推板车的这段时间里,乾二那边,就已经挖到了王慧萍的棺材。许安乐推着板车一来就见王慧萍的上棺材盖已经显露了出来,因着他们也只是要王家大小姐的尸体,而不是整个将棺材拿走,所以也不用挖的太深,只要能把棺材盖打开的深度就足够了。 而王慧萍看到许安乐也十分的开心,“嘿,你又来了。” 许安乐闻言笑着点点头,“是啊,我跟你说过的,我还会来的。” “那你来为什么要把我扒出来呀?”王慧萍疑惑。 “你想见你家里人吗?”许安乐答非所问。 王慧萍激动了,“我想我想。” “那你想报仇吗?” “报仇?” “是啊,你想让陶家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吗?毕竟是他们害你成了这样。” 王慧萍是作为当家中培养的自然听出了许安乐话里的潜在意思,“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只要同意让我们给你验尸就好了,只要验尸,我们就可以确认你的死因,我们就有证据去抓陶家。”许安乐抛出重要的诱惑。“我也可以让你去见你的父母。” 其实对于王慧萍来说,尸身被不被验都无所谓,她主要是想见见她的爹娘,还有哥哥妹妹,于是点头,“只要你能让我见到我爹娘,我就同意,你们帮我验尸也是为了为我报仇,我自不会拒绝,但我只有这一个要求。”王慧萍想的很开。 许安乐见她这样,笑着说,“成交,那我们就要开棺了。” 见许安乐谈妥,乾二就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自己吃饭的家伙,对着棺材没几下 王慧萍的棺材就被打了开来。 棺盖一开,一股血腥加着腐烂的味道冲了出来,许安乐二人都早有准备,明智的用白布围住了自己的脸。随着棺盖的打开 连乾二这种见惯尸体的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棺中的王慧茹,十分恐怖,她胸口以上都是血淋淋的,血肉外露,皮肤不见了踪影。 见此,两人都是缓了好半天,而许安乐的心中也知道了那假的王慧萍到底是怎么样瞒过大家的了。 因为有些腐烂,俩人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导致尸体损坏,于是两人从板车上拿出了又是从庄尹那儿顺的装尸体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将王慧萍装入其中,没让他的尸体有一点损坏。 待王慧萍被抬上板车之后,乾二才开始展现他真正的技术,他将这棺材仔仔细细的封好像是从来没开过一样,然后又将坟包恢复到了原来的大小并做了旧。 之后两人就推着板车向义庄而去,此时还有半个时辰,永城的城门就要开了,所以他们要去换回骡车。 就在这时陶一醒了过来,他一醒就见天边已经泛起白渡,还十分诧异自己怎么睡得那么沉,而且也不见桃六来叫自己来替班。他起身往前一看就见陶六正倚着树干睡得正香,气的一巴掌拍在了陶六的脑袋上,“陶六都跟你说要好好看着了,竟然还睡,甚至都没叫我起来换班,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陶六对于自己睡过去也很意外,但是他不能跟陶一说,他才刚换完班儿不久就也睡过去,只能说到,“我是快到卯时和你换班的时候才睡着的,我原想着让你再多睡会儿,没想到我没挺住……” 陶一听这话倒也不太好追究了,然后转移话题问道,“那之前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没有。”陶六连连摇头,陶一这才放下心来。他仔细的又跑到王慧萍的坟包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之处,因为许安乐和乾二,就怕留下蛛丝马迹,所以离开之前就将所有的痕迹都找到清扫干净了。 这时陶一才松了一口气,又瞪了陶六一眼,然后说道,“一会儿王家可就来人了,小心着点儿。” 第84章 验尸 永城内,许安乐和乾二已经赶着骡车回到了提刑司内,因着答应好了王夫人在验尸前让她与王慧萍见一面,所以提刑司这边也没急着验尸,只是将尸体放在停尸房后,就给乾二和许安乐一人准备了厢房,让两个人先去补补觉。 很快时间就到了巳时,王府,王老爷和王慧茹还有王辉朗三位主家,带着宴请的高僧和家丁,一同向城外而去,而王家人一出门陶家就得到了消息,陶志文也很快就追上了王家的队伍。 等两家一起来到到这墓地后,陶一和陶六便十分自觉的就归入了陶家的队伍 陶志文的贴身小厮见两个人归队,在陶志文的眼神示意下,走到两人面前询问了一番有无特殊情况,见两人回答一切照常后,才又返回到陶志文的身边,小声低语了几声,陶志文这才放心了下来。 王慧茹一直注意着陶家这边的情况,见那边表示没有什么异常,也松了一口气,但王老爷简直要被气死了,虽然他听着提刑司说的这边简陋,他就设想了一番,可他没想到这实际的情况要比他设想的更加糟糕,他心里直骂陶家人不是东西,更是想将他们碎尸万段,但此时面上还是维持着平静,吩咐事情有序进行。 很快高僧开始做法,一段时间过后,棺材被抬了出来,因离得较远,陶志文也看不出什么,只觉得坟包正常情况正常,那便一切正常。又见王家也没有提出要开棺的要求,心里更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见棺材被移走 陶志文夫妇又跟着王老爷他们一起去了新选的坟地,为什么他也要去呢?那是因为他也要知道这后埋之地在哪,他才好派人再继续看守。 而永城内的提刑司处,在王家人出城后不久,王夫人就拜访了提刑司,随着将王夫人领进提刑司后,许安乐和乾二也被程瑾派人叫了起来,毕竟进行完最后一步就要验尸了。 王夫人一进停尸房见到王慧萍尸身那凄惨的模样,也顾不得那腐烂灿烈的模样,一把扑到了她的身前,哭的险些昏厥过去。 而站在自己尸身旁边的王慧萍,本来见娘进来十分的激动,却没想到自己家母亲竟径直穿过了自己,扑到了自己的尸身旁面嗷嗷大哭,险些昏厥,见此王慧萍心疼坏了,但无论她怎么劝,母亲都听不到,正在她焦之际时,许安乐走进了门中。 见此,王慧萍频频看向许安乐,许安乐自然看到了王夫人的状态以及王慧萍这般焦急的模样,然后开口,“王夫人,我答应你的事情马上就要完事了,你准备好要与王家大小姐见面了吗?” 王夫人听了这话,顿时也顾不得十分忧伤,猛点头 “我准备好了,我要见。” 见此许安乐回头看了看乾二,乾二会意的从怀里拿出牛眼泪,给王夫人滴了两滴,而许安乐则在这时间拿出了一把香和一个小香炉在旁边给点上了,这香能让王慧萍的魂体,更加凝实一点,也不知道是究竟用了何等方法将王慧萍给害死的,竟让这王慧茹的魂体比寻常的魂体要虚弱很多。 再一睁眼王夫人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女儿,眼泪不由的从眼眶滚落,然后悲切喊了一句,“萍儿~” “娘。”王慧萍见王夫人能看到自己,眼中的血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那样子说不出来的诡异,王夫人似看不见似的,心疼的想揽住王慧萍,但只揽了个空,她也不气馁,就这样心疼的看着王慧萍。 “萍儿你受委屈了,都怪你爹,非说那陶家虽落败但有底蕴,硬是叫你嫁了过去,才落了个如此下场,萍儿,是爹娘对不起你。”王夫人声音颤抖。 “娘,你别这样 …” 见此许安乐乾二对视一眼,悄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王家母女谈心。 两刻钟后,停尸房的房门被王夫人打开,王夫人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走了出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对许安乐说道,“小大人麻烦你了,我们同意验尸了。” 许安乐也知道她的顾虑再次开口劝道,“王夫人放心,我们定会将王小姐恢复原样的。” 王夫人捂嘴但未多言,这时早已在隔壁等候多时的程瑾和郑仵作等人也被乾二叫了过来,郑仵作带着小助手进去,而程瑾则带着王夫人又回到了隔壁,等待验尸的结果。 一个时辰后,就在许安乐和乾二等的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被从外推开了,是郑仵作和方大夫,两人带来了验尸的结果,方大夫是后面被郑仵作叫进去的。 “大人。”郑仵作拱手一礼,“王家大小姐的死因是失血过多而亡的,而且自胸口以上的皮肤全部失踪,我观其刀法,是一个善用刀剥皮之人,王家小姐的所丢失的皮皮下刀口平滑,以及刀口的皮肉的收缩状态应是,在王小姐还活时就将皮剥了下来。” “噗通”一声,听完郑仵作的话,王夫人伤心欲绝,竟硬生生的哭晕厥过去了,许安乐连忙去扶,就听方大夫又说道,“我在其胃中发现,少量的药材碎屑,应是随着汤药一同进人王家小姐身体里的,我仔细比对发现大多数可以与麻沸散所用的药材相符。” “所以我们断定王家小姐应该是被迷晕后,在服用了麻沸散,被剥皮导致无意识死亡的。”郑仵作总结死因。 “那剥皮之人可有头绪?”程瑾抓住重点,“永城之人中可有人有这个本事?”程瑾将目光看向众人,因他来的时间也不算长,很多事了解的还不是很透彻,不像提刑司其他人,有的就是永城本地人,而有的则为官多年,众人闻言陷入沉思。 第85章 搜查陶府 “大人城中没有大夫有此等刀法,我在永城行医二十余年,城中大大小小的大夫皆有私交,绝不会是行医之人。”方大夫想了想说道。 “若不是行医之人,莫非是屠户。”乾二插嘴。 “那也是不能的,那皮肉刀口平滑,一看就是细致的刀具造成的,而是为了保持皮的完整,而正常的屠户绝不会为了保持皮的完整。”郑仵作否决了乾二的想法。 他这话点醒了许安乐,“为了皮的,反正那能不能是做骨的?骨酱不是一般为了省得完整的皮肉,所以需要亲自的选皮动刀。刨皮到合适的厚度嘛,那他们对皮的研究必然是十分的透彻。” 众说纷纭,各自说着自己的看法,乱哄哄的一团持续了一会儿就被程瑾给打断了,“既然大家都毫无头绪,那我们不如就最直接的去问陶家人。”程瑾说完转头望向青柏,“青柏,去通知司内的弟兄,一会儿待王家人将王夫人接走后,我们就去陶家搜索,将他们缉拿归案。” 听程瑾在上面吩咐完,许安乐就听自己耳边传来了乾二的悄悄话。“安安,为什么要等王家人家把王夫人接走了,怎么现在去,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 许安乐听完白了他一眼,真的不想理这个没脑子的家伙,但想了想还是说道,“那王家人迁坟,陶志文和那假王慧萍做贼心虚,观看去了定时看一下新坟在哪儿,他们好继续找人看守,若程大人现在就派人去陶府抓人,那俩人还没回来,万一得到消息跑了可怎么办?没有当事人,我们的线索还从哪儿来?”听这话乾二反应过来,傻乐的挠了挠头。 半个时辰后,王辉朗领着王家下人来了提点刑狱司带走了还在昏厥的王夫人,程瑾也带着人向府进发。 因着陶志文两人跟着去看迁坟,午饭时间还没回来,陶夫人想着自己也不饿,又询问了一下自家夫君的意见,便拖了拖,一直等到陶志文两人回了陶府,陶家才开始吃上了午饭。 王老爷那天来商量的时候,陶夫人回了娘家没在府中,她娘家又在邻城,来回也有些距离,每回回去定要小住几日,所以她直到昨日才回来,事情也没细问明白,此时见事已落成,当儿子一回来她心中也藏不住事了,立刻就在餐桌上询问了起来,“文儿,今日迁坟如何,王家没有异样?” “娘,你放心没什么事,我和慧娘看了全程,王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他家就是觉得为我们两个挡灾了,必须要厚待一下,只是做做法事,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娘你就放宽心。”听到自家老娘的问话时,陶志文心情十分愉悦,将筷子上的菜放到嘴里,毫不在意的说道。 闻言,陶夫人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这回回娘家一回来就听到你那消息,这次是可真把为娘吓个够呛。”陶夫人笑骂自己的儿子。 几人说说笑笑,继续吃饭时,就见陶府的管家面色十分急切的跑到了厅内,那管家年纪也不小了,慌张的进屋时还差点被门槛给砍绊了一脚。 “慌慌张张的,这是作甚?”陶夫人率先斥责。 “老爷夫人,府外有人,是官府来人了。”陶管家连忙说道。 “什么,官府来人了?”陶老爷和陶志文也被这话惊了一下,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追问道,“可说来干什么的了?” “没有,只不过带了好多的官兵,把咱们府上所有的门都给围上了,我派小厮去打听询问,都被撵了回来。” 一听这话,几人有点儿慌了,“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不会真的是。露馅了?”见妻儿脸上都充满了慌张,陶老爷作为一家之主,强压下心中的不好预感训斥道,“就你们办完那事你们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一天,都给我维持的好一点,这官府来人说不定是来干什么呢?把你们那慌张的表情都给我收起来,要不然本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看你们这慌张的表情一眼就能看出是有事情来。” 一听这话几个人都赶紧收敛上了脸上的慌张,跟着陶老爷出门迎接。陶家一家人一出门就看到了以程瑾为首的提刑寺官员,陶老爷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大人有失远迎,不知大人所为何事前来?” 程瑾也不是说来的目的,而是先开始自我介绍起来,“我乃提点刑狱司主官——程景,我们接到报案,说你们陶府涉嫌谋杀人命,所以我们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搜查陶府的。” 一听这话,周围围观的百姓都躁动了起来,他们都是看到陶府被官兵围了这么大的阵仗才驻足停留的,一听这话,顿时周围的开始叽叽喳喳闲言碎语了起来。 陶老爷心中“咯噔”一声,又看着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强装镇定的说道,“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陶家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家,但也是做过不少善事的,而且熟读律法断不可能害人性命啊,定是他人诬陷,不知大人可否告知我陶家谋杀谁了?”陶老爷还抱有一丝希望,他希望听到一个不重要的人名,还好隐瞒过去。 而站在陶老爷身后的张慧,听到程瑾说陶家谋杀人命时,冷汗就不自主的冒了出来,她的手无意识的收缩,紧紧的抓在了旁边扶着她的丫鬟的手臂上,指甲都几乎插到了那丫鬟的肉里,丫鬟疼的直吸气,但还是不敢有任何表现出来,毕竟少奶奶脾气暴躁,若是此时让他人看出异样,再传出闲言碎语来,那等她回到院中必定会尸骨无存,所以丫鬟咬紧了牙关也强撑着。 第86章 陶家入狱 看他还死鸭子嘴硬,程瑾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飘飘的说出了一句,“本官接到王家报案,说你陶家谋杀新妇,谋杀他王家之女——王慧萍。” 此话一出,算是无形的给陶家人加了一层枷锁锁,旁边的百姓议论声更大了,陶夫人和陶老爷两人年岁不小阅历也多些,还表现的毫无破绽,但后面的陶志文和张慧,此时额间都不由冒出冷汗来了,都有些疑惑自己做的如此严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陶老爷一听这话,忙说,“大人误会误会,这绝对是误会,我家新妇就在那儿。”说着他将手指向张慧,“我们家新妇就在这儿站的好好的,怎么能说我们家谋杀新妇呢?定是诬陷大人明察呀。” 许安乐这时也忍不住了,笑着说了一句,“那是不是王慧萍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陶老爷见他出声,转头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 许安乐没搭理他,程瑾也没接陶老爷的话头就,“我们接到王家报案后,已经找到了尸身,并确认尸身就是王慧萍本人,所以…”程瑾话一转,“来人,把几个人都绑了。” 随着程瑾的话一出 顿时就出现了几个吏人将陶家四人牢牢绑住,陶家人还为自己争取道,“大人,我们新妇就在这儿站着,怎么会有尸体?大人冤枉啊。” 接连的求饶声,程瑾也不管一挥手,“来人,进府,我们搜查一番。” 程瑾说着就要进府搜查,这时许安乐突然看到那陶家管家要往后撤的动作,于是连忙喊道 “哎,那还有一个,那个应该是他们陶府的大管家,知道的应该也不少,也别让他跑了。” 闻言陶管家往后退的步子一顿,而离他非常近的吏人也立马也将他绑住了。 程瑾邻带人进去搜查前,还对在外面围着陶府的官兵吩咐,“在外面看好了,别让一个人进来。不要让一个人跑出去。” “是大人。” 这回可以正大光明的搜寻了,许安乐便在陶府的住宅区闲逛了起来,这住宅区没有鬼魂,至于其他的搜寻也用不上她什么事,于是逛了一会儿,许安乐感觉有些乏了,就又跑到陶府的花园中找亡魂闲聊去了。 许安乐进入花园点着了三根香,随着香烟的分散,亡魂又慢慢聚集在了她的身边,一共就受到过这两次香火,气息还都相同,亡魂们也都熟悉她了,边吸食着边跟她搭着话。 “哎,你不是王府的家丁吗?”“你这,你是女的?” “是女的,只不过我也不是王府的家丁,我是提刑司的人。”许安乐笑嘻嘻的回答。 “提刑司的人,那你来是我们这儿来是办案的。”别看他们都是奴仆,但报案的地方他们还是知道。 “是啊,我今天还想问你们一些事情,自从我上次走之后,你们又看没看到过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对,就比如说你们主家的人,这段时间有没有做过什么比较奇怪反常的事情?”许安乐解释,听了这话亡魂们都开始回想了起来。 “嗯…”春杏忽然开口,“我想起了一件事,只不过倒也不是很特别事,就是你们来那一天的晚上,快到子时的时候,夫人突然就只身一人来到花园中,把她最爱的一丛月季给剪了。” “月季,可是那月季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但好像并不是月季的问题,晚上是我们是最有精神的时候,再加上那天白天吸食了你给的香火,所以那天在陶府所有的灯都熄了后,我们便打算在花园中飘着玩儿。忽然夫人穿了一身白衣,只身就来到花园中,手里拿着剪刀对着那月季剪了起来,一边剪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不可以,什么不能,当时我就觉得十分惊讶,那丛月季是夫人最喜欢的,还是老爷花大价钱给她买的特殊品种,栽种到哪的,夫人对其极为喜爱,就小栓子……” “小栓子是谁?”许安乐不得不打断春杏一下。 “就是他。”春杏给许安乐指了指谁是小栓子,那个小栓子就是上次为许安乐提供关键信息的那个小厮。 “小栓子一直是管理花园中花草的栽种,那天他接到任务说是给月季松土 结果他一不小心就将那丛月季的一个根枝挖断了,还正好被夫人看到,于是小栓子子就被杖毙了。”春杏继续说。 “那你可听清她嘴里到底嘟囔的什么?只有那一句不可以吗?”许安乐认为陶夫人的反常绝对跟她嘴里说的话有关。“你再好好想想。” 春杏想了想又说道,“大概是这么说的:明明之前就已经成功了,为什么现在不可以?又不是她想的?是儿子不同意就逃婚,现在反倒怪罪于她了。20年前,还是他提出来的,现在她也只是想要为了自己的儿子幸福,为何要这样对他,我听着是这意思,好像那晚是老爷第一次没有住在夫人的房中。” 许安乐沉思了几秒,刚还要问什么,那边乾二就跑了过来,说道,“安安,封倜他们在那边院子底下发现了一个带血的密室,叫你快过去,说搜一搜可以当证据,就能把陶家人带回府去了。” 听这许安乐也顾不上,继续再追问这个细节了,跟着乾二就去了那间带血的密室。 一进去就那密室门,许安乐就见那密室中间有一个石台子,石台子上半段有暗红的印记,地上也是有暗红的印记,一看就是干涸已久的血迹,还伴有着浓烈的铁锈味道,密室墙壁周围还摆放着几个木架子,但上面的东西似乎是没有多少。 许安乐到的时候,程瑾他们已经搜寻的差不多了,“怎么样可有收获?”许安乐一来就问程景他们。” “有些收获,虽然不多,但已经可以行陶家人送入牢房之中了,走,一起回司内好好审问审问。”程瑾说道。 闻言许安乐点了点头,这里没有没有鬼怪什么的,也根本看不出线索,还不如把找这些线索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方大夫被留在了密室之中,而许安乐他俩则跟着程瑾一同将陶家人押回了提点刑狱寺。 第87章 埋怨 到达提刑司后,程瑾吩咐道,“把陶老爷押到提审室,是其他几人全部,哦不,把陶管家也留下,其他三人全都放到大牢里。” “是大人。”听着程瑾吩咐,所有人都开始动了起来。 陶老爷被压跪在提审室的堂下,程瑾发问,“你如实招来,你们是怎么样害死王慧萍的。” “大人冤枉啊,我们家新妇,我怎么会害做我们家新妇?我们家新妇就在那儿待着,绝对没有啊。” 陶老爷还在狡辩,抵死不认,“啪”程瑾一拍惊堂木说道,“看来本官在陶府门前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啊,我竟然将你们带回来,自然就是有了证据,你所谓的新妇,恐怕不是王慧萍,你所谓和你们在一起的新妇名叫张慧,永城本地人,由舅舅抚养长大,舅家以开食肆为生。”闻言陶老爷面色变了变,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我所说的新妇是王慧萍,王家大小姐。”程瑾一顿一顿的说,“如实招来,你们究竟是雇了何人将我们家大小姐的皮肤剥下,又是怎样换到了现在你所谓的这新妇身上,如实招来。” 陶老爷见程瑾这么问就知道,他们还没有将此事查的透彻,但他对那剥皮之人有信心,他相信官府是不会抓着他的,他也不不多言,只说道,“大人在下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们已经在你们陶府中发现一间带血的密室,可以确认王慧萍这皮肤就是在那儿失去的,在你们陶府中,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再说被抓进牢中的陶夫人三人。 陶夫人三人被关在了一间牢房之中中。此时提审的牢房中又没有其他人,狱卒将三人扔到牢中,便又跑去守大牢的门了,见周边没有其他人,又没有狱卒,陶夫人可算忍不住气了。 陶老爷不在身边,三人也没有主心骨。陶夫人又怕又乱,忍不住埋怨道,“文儿,你不是说做的天衣无缝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劝我放心,就这么叫我放心的吗?若是有问题早知道咱们也好有打算,你看现在。” 陶志文也有些纳闷为何会如此,但他还是知道此事是自己大意了,于是他连忙解释,“我一直派陶一跟陶六在那墓地看着,王家人之前一直都没有去过,而这次也没有任何问题,那王家连棺材盖都没有打开,我们隐瞒那么好,儿子是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张慧此时也十分的绝望,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听到哭声,陶夫人瞥了她一眼。“哼,就知道哭,果然是小家子气。” 张慧被这么一说,心中更是涌出了几分委屈,起身就要往陶志文那边靠。 一见到这个场景,陶夫人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受委屈就会找男人诉苦,所有的本事都用在靠男人身上了,给你订的堂堂的王家大小姐你不要,净要这上不了台面小家子气的,若不是她,我们哪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陶府人越说越生气,将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怪罪到了张慧的头上。 见自家亲娘如此生气,陶志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一言不发的将张慧搂在怀中,细细安慰。 见此陶夫人更来劲儿了,“就算你真喜欢这小家子气的,将她抬成个小妾不就成了,非得要将她娶为正妻,没有半分当家主母的样子,就是个搅家精……” 见陶夫人越说越难听,连张慧忍不住的还嘴了一句,“如此,那我和文郎这般还不是婆母给指的路子。”说着又委屈的依在陶志文的怀中哭兮兮了起来。 “哼,我给你们指的路子,怎么,你是怪在我头上了?也不知是谁非死不嫁,也就我的傻儿子看不出你那道道,还非死不嫁,你装什么良家闺女?无媒苟合,如果不是你把我的傻儿子哄的一道一道的,你当我真会让你进我陶家的门呢。”陶夫人呸了一口,“再说了,我找这方法还不是我这傻儿子,千求万求我,我也想着我儿子幸福更为重要,要不然你当我这法子是什么脏东西都能用得上的吗?” 第88章 是谁 本来陶夫人就对张慧十分的不满,她最开始发现张慧和陶志文的事情还是在一年以前,那时已经不知张慧和陶志文苟合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当时陶志文的成绩一落千丈,更是被陶老爷整日骂的个狗血喷头,陶母心中也纳闷自家儿子这究竟是被什么勾了心神,于是便派人暗中跟着陶志文查看,没想到有一日被派去打探此事的小厮匆匆忙忙的回来了,焦急的领着陶夫人去那地儿一看,我天,一室荒唐。 这时陶夫人才知道自家的儿子究竟是被什么货色勾了心事,但这张慧的手段属实高超,将陶志文迷的是魂不守舍的,更是为了与张慧在一起,不惜放弃学业,陶家本身就已经没落了,陶志文又是陶家独子,那陶家夫妇更是想着要让他金榜题名,重振陶家风采。 于是陶夫人见陶志文对张慧如此痴心,便想着先留张慧一段时间,就许诺答应陶志文说只要他考的功名回来,就让他娶张慧为正妻。可谁也没想到试还没考呢,不知情的陶老爷却已为了陶志文说得了一门好亲事,打算为陶志文以后铺路了,这便是王慧萍这个媒。 陶夫人本也只是为了让自家儿子好好学习才许诺的,并不是真的想让张慧以正妻过门,有了这个亲事,正好合她心意,于是她便跟陶主志文商量能不能娶王家的小姐,之再抬张慧为妾,结果这一下子就捅了马蜂窝。 张慧那边都已经做好当富家太太的梦了,结果等了好长时间,这正妻变成了妾,张慧自是不干的,而此时陶志文更是被张慧迷的说什么是什么,于是便和张慧一起以自己要逃婚去私奔为由头威胁陶夫人,没有办法此事陶夫人不能让自己夫君的知道,负责陶志文都不一定还能去参加明年的春闱,但也不能白白损失了王家这个富贵亲家,陶夫人便又想起了多年前一个招数,又故技重施了起来。 张慧一见撕开了脸皮,也不装什么婆媳情深了,虽然娇娇柔柔的依靠在陶志文的怀中,但嘴里却丝毫不饶,“还不是婆母想要的太多了,当时明明答应好的却又变卦,要不是文郎真心爱我,还真不知道要被婆母哄骗到什么地步。此番情景下来,婆母也不要忘了,固然我和文郎是整件事情的主因,但方法是婆母教的,起因也是由婆母引起的,若是公公问起来,婆母也难逃难逃其咎啊。” “你……”陶夫人被气的,还要说什么就被赶来的狱卒给打断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几人见狱卒来了,担心自己说的话被听到,要不然到时候想不认都不能了,于是陶夫人便强压住了心中的郁气。 “你,跟我走。”狱卒指了指陶夫人,将陶夫人提审了出去。 很快陶夫人就被带到了程瑾的面前,那陶老爷实在是老谋深算,狐狸一个,任程瑾怎么套话都丝毫不漏,那陶家管家更是以全权听老爷交代,奴仆不问主家事,略过。所以程瑾只能换一个方法,先问问其他心智没有那么坚定的人,询问并诈一诈,看能否咋出个证据来,于是陶夫人成为了第一个人选。 程瑾先将陶老爷和陶家管家放到了隔壁,自己再审陶夫人,“砰”的一声惊堂木一敲,陶夫人果然如程瑾所料的十分慌张,“砰”的一声,被吓得跪在地。 “陶氏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民妇不知要说些什么呀?”陶夫人虽被吓得发抖,但是她还是强撑着隐瞒。 “你竟然不知道。”程瑾惊叹了一声,“陶老爷已经承认了你们谋杀了王家大小姐王慧萍,取其面部皮肤,又让那张慧套上人皮假扮王慧萍,是也不是?“” 陶夫人听后沉默不语,她也不知自己该说不该说,以他的认知,他觉得自家夫君应该不能交代,可这大人说的也太过完善完整,若不成是夫君招供,那他怎么会得知清楚,纠结来纠结去,陶夫人保持沉默不语。 程瑾见此,便又说道,“这已经确认的事情,我便不与你多问了,我来问问你,这剥皮人究竟是何人?” 第89章 真假 “这,这……”陶夫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陶夫人不肯说,许安乐学乐插话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问一个跟这事无关紧要的问题。” 听见这话,李仁本想出声阻拦,叫她别打扰审问,就见程瑾一个眼刀过去,青柏立刻按住了想要开口的李仁,就听许安乐问道。 “那日我听说你半夜只身剪了你最爱的月季,那些月季还是陶老爷专门给你从南方购买的,我又听说只因那月季受损,你还曾仗毙了一个小厮,那你为何突然就要毁了那丛月季?” 本来从陶府听闻春杏说,听到陶夫人边剪边说有何不可?为什么之前行,现在就不行?许安乐还没有联想到这一件事,结果刚才旁听了程瑾拷问陶老爷,又见陶夫人如此,她突然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真按春杏说的,那陶夫人本来是极为受宠的,可陶老爷又没有歇在陶夫人的房里,就就说明两人必然发生了巨大的争吵才会如此,而争吵的当天王家去了,所以此事也与王家有关,那陶老爷可有可能是后面才得知,,所以才会责怪陶夫人发生争吵,陶夫人委屈拿月季撒气,再结合陶夫人的话 ,说明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前就发生过的。 “我,我只是那天突然觉得那丛月季不好看了,形状有些问题,闲着无事便去修剪修剪花枝,仅此而已吗?” 许安乐见陶夫人还要继续编下去,她继续说道,“孟悦悦,云城人,年少时因家中嫡庶相争,被庶妹曾经推进过蔷薇丛中,此后害怕一切有刺的花,所以别说是喜爱月季了,应是连看都看不了。 调查这个案件提刑司自是把陶家所有人的底细都查了个干净,所以案卷中不仅只有张慧的底细,陶夫人孟悦悦的信息也一目了然。 办案必看案卷,所以别说是许安乐了,其他人也是看过的,一听这话都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向了陶夫人,陶夫人被这问话问的有些慌张,“是有这事,但那是年少,后来时间长了就免疫了,我才又喜爱的。” 听这话,许安乐撇了撇嘴,“对某些东西有创伤,即使后面有所缓解,但绝对不会能达到喜爱的地步,更别说你当晚去剪了月季,接触更是不可能的,再结合你嘴中还叨叨的:为什么之前可以,现在不可以?那是不是说明这府中,此类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了。” 陶夫人本来就被一群官爷围着,有些紧张,一听这话更是有些慌张,忙说道,“不是的,我没说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许安乐继续说道,“那我十分怀疑你并不是孟悦悦本人。” 想起了自己的底细,陶夫人突然有了底气,“怎么可能?我刚从娘家回来,娘家的事情我都知道,我怎么可能不是我,你这就是在胡诌,若不是我,我娘家人怎么会看不出出差别?我就是孟悦悦。”陶夫人给自己洗脑。” “是吗?那你敢不敢让我看一看你身上?” 陶夫人急忙捂紧了自己的胸口,“你,你敢,我可是陶家夫人,怎么能让随意让人碰我的身体。” “只是查看一番,而且同为女人只有我看,你怕什么,这也是为了你的清白。” 陶夫人还是拒绝,于是许安乐跟程瑾说道,“大人,我怀疑,我怀疑陶夫人她并不是真正的孟悦悦,我怀疑她也跟张慧一样是后换皮的,所以他才如此如此的熟练,而且我还听陶府一个年岁很高,是伺候陶家上一代的老人说过,陶夫人也曾有一段时间情绪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怀疑……“接下来不用说了,在场的其他人都听了出来。 “大人,所以我恳请将张慧提出来,检查一下张慧身上的伤疤,再对比陶夫人身上是否有相似地方来印证我的猜想。” 闻言程瑾也不多疑,他知道许安乐定是从陶府那些亡魂嘴里得到了这信息,立马吩咐吴桐到大牢里将张慧提出来。 大牢里,张慧还亲亲切切的依靠在陶志文的怀里,也不知道再跟陶志文商量着什么,突然牢房的门被打开了,两人闻声起身分开,狱卒进来就要将张慧提走,两人还没商量出所以然来,张慧见自己要被带走,十分慌张,连忙喊道,“文郎。”身子还不停的挣扎。 一个狱卒见拉不走张慧,顿时又喊了一个预,两人一起使劲才将将将张慧拉出门外,陶志文见张慧喊他,也有些慌神,嘴里止不住的说,“官爷官爷,内子身子弱,你们轻些,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见张慧拉出门外,另一个狱卒反身将陶志文挡了过去,狠狠的推了一把说道,“大人都没叫你,你着什么急,在这等着。”说着就拉着张慧出了大牢,交到了吴桐手里。 第90章 秘术 张慧到的时候就见陶夫人跪在一旁,显得十分颓废,她的心里也不免慌了神,张慧虽有野心,但还是属于兔丝花类型的,所以时也顾不上婆媳已经撕破了脸,立刻就贴着跪了上去。 “陶张氏。”程瑾就喊了一声,张慧此时已经完完全全适应了王慧萍这个名字,所以一听陶张氏竟是一点都没反应过来。于是程瑾又叫了一遍,“陶张氏,张慧。” 这时张慧才反应过来一脸惊恐,不知该不该回应这个名字。 “张慧,我在问你话。”程瑾又问了一遍,张慧才明白自己办的事情已然败露,便也不再隐藏,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民,民妇在。” “陶张氏,我问你,你可知给你换皮之人是何人?”陶夫人已经被控制着了,又被方大夫点了哑穴了,所以只能听着不能出声。 程瑾继续诱导,“你的婆母已经告知我们了一些,但是我们不太相信她,而你作为亲身经历者,你定然知道。所以我决定相信你,由你来告诉我们真相。” 闻言张慧疑惑的看了看自家婆母,见她一脸颓败焦急,但一言不发,还以为程瑾说的真的,于是便如实交代道,“民妇不知道这一切的事情,只知道不昏迷之前的事后来喝了一种药就昏迷了,醒来之民妇就成了这个样子了,我连剥皮人的面都没见到,所以任何事情都不知情啊。” 陶夫人见自家蠢笨儿媳这样简直要吐血了,她都如此慌张表示让她别说,她愣是没没接收到,竟然直直的说了出来,还坐实了有剥皮人这一事实。陶府人嘴不能言,心中更是窝火,自家儿子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而且自己还真为了儿子,真让他娶了个什么都看不出的正妻。 “那既是如此,我们想看看你的伤口。”程瑾直言道其他人不会再进入一点。 “这这……” “你不要担心,只有我们这儿的大夫和安乐跟你进去查看。” 闻言许安乐站了出来,方大夫也出列了,张慧见一个是老人,另一个则是少女,虽然还是感觉不太好,但是想想自己也没漏什么地方,又是在官方不看也不行,也就同意了。 就这样陶夫人和张慧一起带进去,被轮番查看,张慧先是验了验身上的伤疤,然后陶夫人也跟着被验了验,虽然张慧心中纳闷儿,但还是碍于其他人在这里,没有问出声。一刻钟过去,方大夫和许安乐走了出来 ,张慧陶夫人两人也被带了出来。 “大人,根据我的检查,陶夫人二人身上均有被缝合的印记,只不过张慧的一看就是新疤,而陶夫人虽已不见长疤,但被留下了少量的簇拥疤痕,明显能看出来有缝合的印记,所以我们认定陶夫人也接受过换皮手术。” 张慧一听这话真的惊讶了,虽然当时她见婆母办事那么利落,像是经历过一样,但也没多想,还以为是陶夫人是为了自家儿子,所以早早的了解过了,才十分熟悉,但她没想到,这陶夫人竟然也是一个亲身经历的,陶夫人见她一脸疑惑的看向自己,十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两人的动作其他人都没放在眼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了方大夫的谈话上,就又听方大夫说道,“但通过我们询问得知,张慧她在换皮的时间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后面愈合的也十分的迅速,我检查过她的疤痕,能明显的感觉到此人应该是将王慧萍的皮剥下来后,经过特殊的处理,将皮肤分为两层,取外层,再将张慧的皮肤也分为两份,将上层剥离不露血肉,露出下半层皮肉后,再通过秘法将王慧萍的半截皮肤移植到张慧的皮肤上,服以特殊药物麻痹疼痛,这样就可以使张慧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同时还能保证移植的成功。” “可知是什么秘法?” “这我们还不曾得知,此方法手段要求极为苛刻,所以我们断定此人定是经常干这事的,看那刀口的十分平整,两者的皮肉薄厚一致,只触碰两侧肌肤除疤痕外,十分平整顺滑,若不是发现的及时,再过几年后,她慢慢的也会像陶夫人那样,只有少量的簇拥伤痕疤,其他的完全看不出来任何问题。所以我们怀疑他是专门从事这些行业的,而且绝对经常实施。” “真是好手法呀!”程瑾拍了拍自己的手,然后问陶夫人。“你既然参与过换皮手术两次,那你自然是了解极了这剥皮人,说说。” 话已至此,陶夫人不说也得说了。 第91章 二十年前 随着陶夫人的交代,20年前的恩怨也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20年以前陶老爷当时并非陶家的独子。 当时的陶府虽没有现在这么没落,但已经渐渐的开始走了下坡路,陶老爷不是独子,他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惊艳绝绝的大哥,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陶老爷的大哥如此才华,定能引得陶家翻身,重新迈入云贵之流。 可万万没想到,陶家大哥订好亲事要进京赶考,拿了不错的名次后,被外派到了一个县中当县令,因着刚进京赶考时便订了亲,如此功成名就后定事是要回来取亲,带着新妇一起上任的,可偏偏在回从京回永城的路上,陶老爷的大哥被山匪截道,死在了山崖底下,顿时陶家万般悲痛,直接失去了下一代的当家人。 而陶老爷因上面有一个经验绝绝的大哥,所以从小家里就没有家中并没有过于严格要求他,想着家里已经有一个当家人了,就不要求其他孩子也如此优秀了,所以陶老爷当时被养成了一个纨绔子弟,性子十分放荡不羁,没有半分现在的沉稳老练,甚至也和一个富户的姑娘私定了终身。 可偏偏他大哥一去世,陶家还不想放弃孟家,也就是陶家大哥定亲的那家人的权势,于是便想了一个办法,更换定亲之人,由从陶老爷的大哥改到了陶老爷的身,。而这个接连成为陶家两任当家人妻子人选的人就是孟悦悦。 得知这个消息后,陶老爷十分的气愤,直接就找到当时的父母,坦明了自己已经和富户的女儿私定终身了,非她不娶,不会听从父母的安排。此番表态定是引起了陶家父母的不满,在家里的施压下,陶老爷和陶夫人私奔了。 因这私奔之事,在那时看来属实不耻,陶家当时就断了陶老爷所有的银钱,而陶夫人那面的富户娘家因出了个私奔的女儿,使得家里其他人说亲困难,选不到好人家,便一气之下将陶夫人逐出了家门。 两人虽然也有带了些银钱出去,但手里的金钱毕竟数量不多,而且两人吃喝用住都是需要花钱的,所以还没有逃出去半年俩人就坚持不住了。 可陶老爷只要一想到回去,就要和陶夫人分开,就感心中十分恼火,于是他脖便整日生气的喝闷酒,就在这生气喝闷酒之间,陶老爷遇到了一个人,这人就是年轻的剥皮人。 当时剥皮人十分落魄,在酒肆里面偷菜被老板抓到了,挨了好一顿毒打,陶老爷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想都没想上去帮剥皮人解了围,赔给了店家银钱,又让他坐下陪自己喝一点。 就这样接连几天,陶老爷都碰到了剥皮人,每次都拉上剥皮人 让他陪自己喝几杯酒,就这样一段时间后,两人越来越开心,越聊越投缘,陶老爷更是将那剥皮人当做兄弟,陶老爷的整日闷闷不乐喝醉酒,自然让那剥皮人看出了端倪。于是再询问并当得知了陶老爷此事后,那人给陶姥爷出了一个办法。 剥皮人说他家传有一秘法,可以使人更换皮肤面容,但他现在学艺还不是太过于精巧,可能会有些失误,如果陶老爷愿意相信自己,那他便愿意帮陶老爷这一忙,就当是还了这几天的喝酒钱。 陶老爷一听这话,顿时就想到了一个好的主意,他脑袋转了转,立刻就将这人带到了陶夫人的面前,将计划跟陶夫人一说后,两人顿时一拍即合,因为没有钱的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做好好计划,在陶夫人表示自己愿意被练手后,陶老爷才装作回头醒悟的状况敲开了陶家的大门。 而当时陶老爷的父母也十分的焦急,毕竟孟家那边已经在催了,原本定的是大儿子发完成绩回来再结亲的好日子,因着换人一事就往后推了,但孟家那边还有一个比孟悦悦小几个月的二小姐也准备要出嫁了,但长姐未出嫁,她身为老二必然不能成亲,所以有一个孟家一直在问,到底啥时候定好日子,还说不是陶家一直是这个态度,那这亲不结也罢。 本就因着那婚约的人选变更,陶家失去了主导的,再一听这话顿时陶老爷的父母顿时十分的焦急,而此时陶老爷上门回来了说要娶妻,那陶家父母定然是开心,喜悦冲走了所有的疑点。 一个月后,陶家举办喜事,迎娶孟悦悦,孟悦悦也是个十分温顺性子,而且当时他们计划周密并不像陶志文他们这如此的紧急,当时在陶老爷结婚后,陶夫人就被接到了陶家,藏在了陶老爷和孟悦悦主院的厢房中,而住的近也是为了让陶夫人更好的去模仿孟悦悦的神态行为等一系列的东西,在陶夫人将孟悦悦所有的神态都学的有八九分像后。 陶老爷几人三人的计划才正式开始实施,很快孟悦悦的皮就到了陶夫人的脸上。当时因那剥皮人的手艺还没有精细到位,所以曹夫人当时自己的皮肉被刮了一个不小的口,也了导致恢复时是脸颊疼痛,为了尽量不出现差错,引起他们警觉,于是他们便以陶夫人怀孕需要保胎为由头,没有让她频频出现在众人面前。 说来也巧,在换皮的半个月后,陶夫人还真是怀了,怀的那个就是陶志文。这一下子时间也巧合,所有的事情都撞到了一块儿,才成功的铸就了三人的谎言。 第92章 出发去找 而那个剥皮人,在陶夫人彻底养好身体,面颊处不再有疼痛后,便提出了告辞,当时的计划,陶夫人两人将一切都弄得十分圆满,孟悦悦的娘家那边没有发现异常,就连陶老爷的父母没有发现整日相处的儿媳换了人,所以陶老爷和陶夫人十分的高兴,在那剥皮人明说是帮忙的情况下,还是给了那剥皮人不少的银钱作为报酬。 看着不少的银钱以及非常好的待遇,于是那剥皮人给陶老爷两人留下了一样东西,并说凭这样东西就可以找到他再次帮忙,但是只有一次的机会,当时两人都没在意,认为此等一次就好,哪里还会用得上什么二次,便只当客气也没多理,一直到前段时间发生了陶志文这件事情好,陶夫人采又从记忆的深处想起了这件事情,但她没打算没告诉陶老爷,打算偷天换日,悄悄拿了那联系人的东西,将把他请过来替张慧换了皮。 听到这儿,总算有剥皮人的消息了,程瑾忙追问道,“那联系的东西在哪?” “那东西没有了。”陶夫人回道。 “没有了那东西呢?” “他说只帮我们一次,我们也家已经用过了,所以在他来的时候,便把那东西收走了。” 一听这话程瑾十分的失望,但有消息了就好过没消息,“那还有什么其他的你知道的吗?” “不知道了。”陶夫人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说的出来后,程瑾便叫来了还在隔壁等候的陶老爷以及大牢里陶志文。 陶老爷隔壁的时候就能听到这面张慧和陶夫人交代的声音,所以被提回来自然知道无法隐瞒了,便也要如实交代,可偏偏刚被提审过来的陶志文毫无知情,见程瑾问话还要演,但就一下子被张慧拉住了,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而程瑾此时已经不再关注陶志文和张慧了,陶家的四人没有一个是手上不沾人命的,所以他们的案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现在更迫切的是问出这波剥皮人到底是谁,毕竟以他的这种手法身上定沾了不少的血腥。 “说,剥皮人是你最先认识的,那你一定很了解?”程瑾问。 “哈哈。”陶姥爷笑了一声,“大人我并不是嘲笑你,我只想和你说,就算你有他了,你未必能找得到他” “找不到的不用你管。”青柏有些怒气,但很快他就被程瑾给稳住了,“抓不抓得到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说你知道就够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就知道他说其他人都叫他阿波,我问他来自哪里?他说不让我打听,当时他把那可以证实帮忙的东西送给我,我还曾开玩笑问他,如果我到时候真要是找他帮忙,就算有这东西我也找不到呀?我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这东西该给谁?他只是笑着说叫我不用担心。” “又问我知不知道鬼市,我说我大概知道,然后他就跟我说,我只要找到鬼市那就能找到他,他说他每年都是在鬼市之中,随着鬼市流动,我真是要找他只需要找到鬼市,是把东西交给鬼市的管事,就能联系到他了。”陶老爷将回想起来的话都交代了。 程瑾闻言,转头看陶夫人,“你为你儿子谋划的计划已经成功,这说明你找到了剥皮人并得到了他的帮助,所以你也知道这个办法,并且自己找到鬼市?” 陶夫人点点头。 “你们计划这个计划的时间不长,还可以这么快的实施,那说明这鬼市就在离永城不远……”程瑾又否定了这个说法,“不,难道鬼市就在永城?” 陶夫人又点点头。 “那你还快说永城这处鬼市到底在何处?” 在程瑾的连番审问下,陶夫人才将鬼市的方位以及进入的方法都说了出来,程瑾听完后立刻吩咐,“来人,把陶家人全部押入大牢中,剩下的人全部跟我走。”说着就带人,向陶夫人交代的鬼市而去。 第93章 人去楼空 很快程瑾就领着人,到达了永城北侧五里外的一个破庙外,进入破庙,按照陶夫人所提供的进去方法,几人在破庙的石台顶上敲敲打打了几番,只听“咕咚”一声,顿时一条向内的暗道就出现在了几人眼前。 程瑾带着人沿着这条暗道下去,视野随着行走逐渐开阔。整个鬼市全部都在地下,整个空间之中只有零星的光束从上面的石缝中打下来,道路的两旁散落着一些大石块,周围还有几个小石墩,大石块那平滑的状态,一看就像是人特意雕琢而成的,很明显这一块块大石块就是也就是摊位。 只不过跟程瑾他们所想的不一样,此时这鬼市中连一个人都没有,顿时程瑾的心中涌现了一股不好的感觉,许安乐凑到了程瑾的身边,笑着跟他说话,“程大人,我也来过几次这鬼市,虽来此之人都蒙着面容,但还是十分热闹的,但这鬼市似乎已经人去楼空了,鬼市每年都会更换位置,很明显这鬼市就是到了时间已经结束了。” “你来过鬼市?”程瑾惊讶。 “是啊,不只是我,乾二也来过。”许安乐不在意。 “每次都是这个地方吗?” “嗯,那我记不清楚了,我从来也没有自己来过,那时是爷爷带我和乾二来的,因为我们两人年纪小,那鬼市的管事也怕我们人小嘴不严,所以都是蒙着眼睛带进来的。”许安乐回想自己小时候和乾二来时的情景。 “真的,那……”程瑾还想问她知不知道其他地方的,一听这话顿时就清楚许安乐乐也不知道了。 程瑾本来是想要靠着鬼市看找到剥皮人的,这一下可能是没有办法了,程瑾只能派那几个人,分别查验了一番鬼市的各处,很快,除了封倜以外所有的人都回来了,均向程瑾汇报,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鬼市的人都已经撤的干净,没有任何人停留,就在程瑾彻底失望,准备等封倜回来就带人回司时,封倜才缓缓的出现,身后还绑着一个人。 许安乐和程瑾见到那被绑的人心下都十分高兴,就见封倜领着那人走了过来说道,“大人我搜寻时发现这人鬼鬼祟祟的正要往外走,你见到我更是跑了起来,而且速度非常快,我费了好大时候才将他抓了回来。” 程瑾十分开心“干的好封倜,待回去一定好好给你记上一功。” 闻言封倜也十分高兴,真不枉他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将这人抓回来,于是程瑾开始对那人询问,“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鬼市之中。” 那人显得十分慌张,“我我我,我只是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程瑾冷哼一声,“普通百姓你会知这鬼市在哪儿?还出现在鬼市之中,不要再隐瞒了,我且问你,这鬼市之中的其他人呢?” 程瑾等了一会儿见,那人不说话,开始威逼利诱了起来,“乖乖配合问完话我就放你走,但你若不配合,那你便跟我回城中的提刑司走一趟。” 听这话,跪在地上的那人显得更加惶恐了,说话都带着些颤音,“大人,我是真的不知啊,我只是在这儿看守鬼市。” 一听这话程瑾眼睛一亮,“看守鬼市的,难道你是鬼市的管事?”若面前此人真的是管事,那他就应该知道接下来的鬼市开在哪里了?那他们能寻找到那剥皮人的希望就更大了。 程瑾此话一出,就见跪着那人身子都害怕的有了颤动,“大人我,我并非鬼,鬼市管事,鬼市管事是随鬼市流动的,我,我只是一个鬼市的看守,就是在鬼市走后,对剩下来的地方进行保养和看守,以便下次鬼市还能在此顺利进行。” “那既是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下个鬼市在哪里?”许安乐搭话了“,虽然你只是负责鬼市地方的保养,但以你的年岁应该干了很长的时间了,你怎么会跟其他的看守们没有联系,你是不是在诓骗我们?” “我们是不允许联系的,要是联系,那我们将会被鬼事的管事……”跪地之人细细的阐述了他们之间的规定。 就这样询问了好久,程瑾还是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打算领着所有人回司了,随着程瑾的转身,就见那人突然暴起从怀中抽出了个飞镖,直直朝程瑾而去,虽然事发突然程瑾没有防备,但身上毕竟有多年练武的功底,感觉到危险的气息,顿时向左侧一闪,速度之快使得他衣裳仰起,封倜他们反应的也十分迅速,都连忙阻拦,一下子就将那自称是鬼市看守鬼的人按到了地上,刚要问什么,就见那人突然咬了嘴里的一个东西,一眼,青柏顿是感觉不妙,冲过去就要卸他的下巴,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那东西发作迅速,人立刻毙了命。 第94章 昏迷 见那人已死,所有的问题也都问不出来了,青柏等人连忙去看程瑾的情况,连声询问,“大人你怎样,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程瑾摇了摇头,“并未打到我,只是打到身上配饰。” 一听这话离最近的许安乐,突然想起刚才她听到的那个“叮当”一声,心下有了猜测,立刻就往程瑾的玉佩看去,果然程瑾的那块玉佩,被打的,上面一块竟然也开裂了,虽没碎,但那深深的裂纹,也表明了那人是报了必杀程瑾的心,用的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但见程瑾什么也没说,许安乐也就没说话。 就这样几人毫无收获,只能回到提刑司,陶家几人认了罪被羁押在大狱中,此时就只差宣判了。 此事在程瑾他们几人前往城外鬼市时就已经派人传信给了王家,程瑾原意是想让王家人不要在牵挂此事,安心一些等到审判时再来,可却没想到王家人如此心急,程瑾他们一回到提刑司内,就看到了王家人。 一番询问后,程瑾得知王家人希望现在就想探望陶家人,但程瑾拒绝了,因为他看出来王家人太过激动了,即使隐藏的很好,也能看出端疑,他属实怕王家人激动再出现什么意外,只能跟王夫人说,明日他们就会开堂庭审此案,并将陶家的罪证公布于外,让王家人不要如此心急,待到明日再来旁听。” 王家人见程瑾态度如此坚决,王夫人和王家等人只能咽下心里的情绪,待明日之后好就能将自家女儿好好的厚葬。 第二日一早,提刑司就召开了对陶家四人进行审判的堂审,这堂审不仅只有王家人的到来了,城里的百姓也都前来围观了,昨日在陶夫人几人认罪后,再通知王家人的同时也将此案件结案等一些证据贴在门外的告诉栏中,公示在王家的推波助澜下,以及百姓口口相传,这消息也传到了永城隔壁的云城孟家人耳中。 孟家人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这案件是自己女儿,女婿,外孙做错事引起的,本来还想看看究竟是何缘由,能不能帮忙走走关系,结果没想到那告示着明明白白的写着,此时的陶夫人竟然并非他们的女儿,他们疼了多年的外孙,也并非他们孟家血脉,他们百般扶持,百般照应的陶家一家竟是杀害他女亲生女儿的凶手。 听到这个消息,孟老夫人当场昏厥倒地,孟家一阵慌乱,找大夫,请郎中,安顿孟老夫人,几个时辰过后,孟老夫人强撑着身子,让丫鬟将自家儿子也就是孟悦悦的弟弟叫道了身边,让他以孟家当家人的身份前往永城去参加此案堂审,并再次控告陶家,孟家人对于这个决定都十分的惊讶,但此时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孟悦悦的弟弟立马赶着马车,连夜赶往了永城,赶上了第二日的陶家审判堂审。 虽然陶家这几个案件并没有吴老爷前面的那个案件造成的伤亡数据那么巨大,但其恶劣影响以及陈年旧案都不禁使人唏嘘,本来以陶夫人陶老爷八年的大老惩罚和陶志文张慧十年大牢的惩罚就结束了,但后面又被孟家人诉上了一状,最后以陶家所有人十年大牢才解了民愤。 因陶家所有的主家全部进入了大牢,陶管事也有两年,所以陶家的家丁无人管束,一个个都砸开了陶家的库房,将自己的奴契拿走后,就开始卷着陶家的金银,各奔东西了,陶老爷家族人丁本就不兴旺,所以与陶老爷最亲密的也就只有一个亲妹妹了,也因远嫁在得到消息回来时,陶家已经落败不堪,所有的东西都被奴仆搜刮殆尽。 陶家的案子告一段落,前任提刑官的案子也没有任何线索,许安乐和乾二便打算将自己的精力,在这段空闲时间里都放在本职工作上,于是便一起回了黄记杂货铺,可两人还没忙了两个时辰,黄金杂货铺的大门就被青柏敲响了。 “许老板,我家少爷昏迷了。”青柏十分着急。 “昏迷了,什么时候事?” “就在一刻钟前,突然就昏迷了,只留下让我来找你,就没了下文。”青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其实昨夜我们家少爷就有些不太舒服了,但是并没放在心上。” 许安乐听着,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连忙带着乾二跟青柏一起的,重新回到了提刑司。 第95章 又离魂 一进屋中,就见提刑司的众人都围在了程瑾的身边,方大夫更是把完脉后,在给程瑾的穴位施针,想给他扎醒,可是弄了好半天都不见有反应,一见许安乐进来几人有些惊讶,然后就用询问的眼神示意青柏,青柏忙解释,“大人,他在昏迷之前让我去叫许老板,所以我看大人安置好了,我别便想着去找过来。” 其他人倒是没说话,方荣倒是出了声,“也没听说过许老板会医呀,这我叔叔都没有看出任何问题,许老板能,哎呦……”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大夫一巴掌拍在了脑后。 “大人将安乐叫过来自是有他的道理,你还在这替我争辩起来了,没大没小的”。说着就将歉意的目光投向了许安乐,许安乐也不在意,她知道方荣心直口快,所以根本也没放在心上,见方大夫这样他,她冲他轻微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而方大夫也将程瑾的身边让给了许安乐。 许安乐快步上前,先是扒开眼皮看了看程瑾的眼睛后,才又将目光转移到其他的地方,看了一圈儿,许安乐并没有感觉出有何不妥,只是觉得程瑾身上的三盏魂灯有些微弱,但他的魂体还在身体之中,也看不出有什么其他异样,她又想起了玉佩昨天被砍出裂纹的事,然后转头问青柏说道,“青柏,程大人昨日可有什么不对的吗?” “昨天一整天吗?” “不,就我们从鬼市回来后,程大人可以表现出什么不对吗?” “嗯……”青柏回想,“对了,但是那天在推脱完王家人之后,大人就回了书房,正看书着大人突然说头有些不适,感觉身上有些乏力,我还想着是不是最近大人休息时间较少,昨天还一番折腾得了风寒还是怎样?我便想着去叫方大夫来看看,可大人说没有什么事情,而且方大夫昨日沐休没在司中,于是我给大人端了碗姜茶,大人喝过就早早的躺在了床上休息了,我也就没在意那些,其实上午也开始好好的,直到堂审过后,大人刚一到书房就晕了过去,只给我留下了让我去找你的信息。”青柏细细的阐述,将昨日晚上和今日上午发生的事情都给许安乐叙述了一遍。 “昨日就有症状。”许安乐想了想,难道又是要离魂的征兆,毕竟昨天那玉佩可受了伤,上回碎了一小块就直接魂体离身了,可又不像,昨日也没有看到他,而且他这个魂体还好好的保存到身体中呢,一时之间许安乐也没了主意。 “许老板,你可知道是何缘由吗?”青柏有些着急,许安乐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了。”方大夫想了想说道,“我想大人晕厥的这般突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医术不精看不出任何问题,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听说隔壁云城前段时间还有神医出没,不如我们贴的告示,传播一番,看神医是否有已到了我们永城?” 此话还没说完,立刻就被李仁给打断了,“不成不成这样太过招摇,那岂不是外面人都要知道我们大人受伤昏倒了吗?若歹徒知道这个消息,趁着我们寻医的时间犯案可怎么办?” “那也不能不找到寻医呀,不找到神医,大人就要一直这么躺着了,再有案子或是什么的,谁去领导谁去对接。” 李仁一听这话,也对,便也没阻拦了,于是程瑾昏倒的消息很快就在永城传开,同时寻医的公告也贴在了司外的告示栏上。 就这样贴了两天,永城的情况虽没按照李仁设想的那般,歹徒分子猖獗,但也没有什么好消息,这两天提刑司接连来了好几位神医,都没有查出程瑾到底是怎样引起的昏迷?于是这几天提刑司都像是被一块乌云笼罩着,许安乐这两天也时不时去查看程瑾的状况,因实在看不出缘由,便每天来看看程瑾是否有特别变化后,就回杂货铺干自己的事情了。 因为许安乐帮忙查案,所以王家和贺家都来许安乐这儿定东西了,两家来许安乐这儿除了为了招呼徐安乐的生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许安乐家出品东西质量是最好的,他们也想将女儿的身后事举办的隆重一些,厚葬安慰一下自己的愧疚之心 正好许安乐这段时间没事,而且两家给的价钱也十分的可观,于是许安乐美滋滋的接下了这个活计。 不止许安乐这两天忙,乾二也是忙的很,因着孟悦悦已经被埋了20年了,陶家的下人更新换代,当时的下也都死的死了,发卖的发卖了,只有一个老嬷嬷还有些记忆,但也前言不搭后语的整个人有些痴傻,于是寻坟这件事 就点到了乾二的头上了。 乾二在那边寻坟,而许安乐在这边儿忙着做纸扎,城外的庄尹,手上也有活计,王慧萍已经被王家人送过去做修复了,而庄尹也在等孟悦悦的尸体被送过去美化一番,好也赚点儿小银钱。 忙了一下午,杂货铺开始吃晚饭了,玄许安乐刚拿着筷子在嘴里塞了几口菜,就见不远处的空中浮现出了一扇黑门,门内走出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最开始许安乐并没有看到后面那个人影,只看到了前面的黑七,忙招呼道,“七叔,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儿了?” 黑七本身身体就比常人高又壮,走在前面卡着许安乐的视野死角,正正好好把后面的人影的死死的。 听到许安乐的问话,黑七的身子往旁边一侧,他身后的身影就被显露了出来,“路上遇着个生魂,听小子说他认识你,我就把他带过来了,一个生魂还到处乱跑,也不怕遇到孤魂野鬼山野精怪,一口把他吞掉,正好我巡逻管区的时候看到他了,一问听说是认识你的,正好给你送来了。” 许安乐也被这个人吓了一跳,“程瑾?”‘啊?不对呀,上午我去看的时候,他的魂体还在身体里呢,这怎么现在又出来了?’许安乐实在想不通了,上次离魂,她就只搞清楚和程瑾佩戴的玉佩有关,但至于其他的她还没有搞清楚,结果现在就又弄出了一个玉碎破裂两天后的一离体的事。 这情况许安乐还没想明白,就听黑七说道,“安乐呀,既然你也认识他,那就交给你了,我这还有些事情啊,我就先走了,看好他,让他早日回归身体,别让他再跑出来了,现在的他对于山精野怪还有些误入歧途的恶鬼来说可是个大补之物。”说着黑七脚步不停,转身朝门内走去。 “哎,七叔,七叔先等会儿。”许安乐连忙阻拦。 “还有何事?”黑七收回了自己已经迈进门中的腿。 “我有一事儿没搞明白,就他。”许安乐指了指程瑾。“他上午的时候,我还看他的魂体在身体里呢,结果这下午就跑到外面去了,而且我跟你说 这小子上次也离魂了。” “上一次也离魂了,那怎么回事,是魂魄没有回归好身体?”黑七有些惊讶,活人不会离魂次数如此之多呀! “不是,上次只一夜他就回到身体了,上回我就是在店里碰着他,他说是跟着我捡到的那块儿碎玉来的,我当时还惊讶呢就,听说他少时生了场大病,临近死亡了,还是他家里的长辈求了一块玉,他才被养活的。”许安乐给黑七讲了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 第96章 勾错人了 “我看过那块儿玉的确是温润养魂的好东西,而且上次还过去后,他就再也没有离魂过,可偏偏这次昏迷离魂又是因为那玉佩被伤到了一个裂纹,玉养魂不假,但养魂的东西能对人自身的魂体影响之大,我还没搞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七叔你帮我查查呗。”许安乐前面解释完就开始说自己的目的。 “这个,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不能随意告知他人。”黑七并不想因此受到处罚。 “不是要问他的命数,我就是想让七叔你查查那块儿玉对他的作用,其他的都不用知道。”许安乐解释 “那也不行,能对人体产生巨大影响的都会被称为秘术。”黑七还是摇头。 “那他自己想看呢?”许安乐换个思路。 “这恐怕也不行,虽说是他自己的命数,但自从那些邪门歪道的人知道自己的命数后,设法更改引起了地府慌乱后,地府就规定命数不能让任何生人知晓,我若真告诉你,那我的罪过可更大了。” “可这玉对他的影响如此之大,常让他以生魂的状态游离在外面也不合规矩啊,若实在不行我们发魂誓,绝不更改除此以外的命数,你就告诉我。” 黑七在许安乐的一番软磨硬泡下,让两人签订魂契,保证此事不让第四个人知道,并且当地府问责时,他们两人替黑七担责后,黑七才同意询问道“这小子叫什么?” 许安乐还没回答,站在一旁久不出声的程瑾开了口,“我叫程瑾,京城人士。” “程瑾,京城人。”念叨着,黑七从怀里掏出黑色的小册子,翻找了起来 。 很快黑七就找到了属于程瑾的那一页,他细细的观看,越看神色越凝重,程瑾和许安乐就见黑七半天不说话,面上还一副凝重的表情,许安乐终于等不了,“七叔,你倒说话呀,到底有什么作用啊?你怎么光看不吱声呀。” 听到这话,黑七将视线从册子上移了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程瑾一眼,才说道,“这事儿啊还真是不简单呢。” “有什么不简单的?”许安乐有些懵,能让七叔说不简单的,那还真有可能是有些棘手。 “这玉啊,对于这小友来说,还真是个极其重要的东西,并且这玉还是地府给出的呢。” 许安乐听了这话更懵了,“哎,不对,不对,不是说是…” 许安乐想不起来了,程瑾忙接话,“这是我祖母从凡诸主持那儿求来的。” 黑七也不回应程瑾的话,只是看向许安乐说道,“你就是这行里的人,你自然知道,其实是地府想要在阳间办事,也是需要阳间人的。” 一听这话许安乐就明白了,看来呀,那个凡诸主持也是个地府办事的,于是她张口就问道,“说重点,这地府可不会无缘无故插手活人的命数,说说可是地府当时出了什么纰漏?” 闻言黑七的心中一惊,果然鬼丫头还是鬼丫头,什么都瞒不住,“不是说他年幼时生过一场大病几乎要没了吗?其实那场大病本不会出现在他的命数里,对于他来说纯粹是无妄之灾,你应该知道18年前的那场大案?” 许安乐点了点头。 “当时那场案件的百名孩童同时死亡。”黑七继续说道,“其中……” “等等,这就说明那场案件所有的孩童都已经确认死亡了?”程瑾注意到了这一点。 闻言黑七点点头,并没有丝毫自己泄露什么机密那般慌张,毕竟此事虽然没在外流传,但人间少数人还是知道了此事的,就像现在坐在人间宝座上的那位,“其中有一个孩童名为程锦,虽名字跟他相差一字,但生辰八字却是一致的,由于当时事发突然,一个鬼差一不小心没有看户籍地,就直接把他勾了过去,后来判官在办理投胎时才发现问题 但此时由于离体时间已长,魂体再次回到身体里已经不稳了,所以便有了这块玉。” 听黑七讲完,程瑾忍不住问道,“可我娘当时说我只是快不行了,并没有死亡啊?”如果按照黑七所说,他的魂体离身体很长时间,才造成的魂体归位不稳,那那么长时间他的身体不会有异样被察觉吗? 黑七替程瑾解答,“一般人体离魂七日就会彻底死亡,但你祖上慈善积德,你们的后辈也受福泽庇佑,所以你的身体要比一般的好一点,即使我们是赶在七日最后一刻才将你送回,但还是无恙的。” “所以那玉佩就是地府给他的补偿,用来安他的魂。”许安乐总结。 “对,没错”黑七将册子放进了怀里。 “那现在该怎么办?”许安乐又问道,“那现在他是玉碎了,魂体又不稳了,那你们地府是还是应该负责啊。” 黑七摇摇头说道,“那玉已经了却因果了,所以地府不会再有任何的措施来补偿他的。” “那可不行,你们造成他这魂体不稳就只靠那玉佩养着,都没想到若是出现这种状况该怎么办?那玉可不是什么坚挺之物,磕磕碰碰很正常,造成永久伤害只有一次弥补,这因果线可是抹不平的。” 许安乐等了好半天,见黑七还是没有表示,只能退一步说道,“就算你不承认,那好歹,这玉坏了不说让你们弄个新的,弥补办法总该是有的。” 程瑾不懂这些,但他知道许安乐是在帮自己,于是也不多言,只跟在许安乐的身后,许安乐说一句他便点一个头。 “那……”黑七也知道地府办的这事儿属实有些不厚道,不占理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就又听许安乐说道。 “七叔,这事你若做不了主,不行你就跟阎王商量商量,看看这事你们到底怎么解决,毕竟这事情起因在你们,即使你弥补过后,但不占理呀。”许安乐看黑七的反应,十分满意,顿时蹬鼻子上脸的起来。 一听这话黑七往后退了一步,“你这个鬼丫头,这不是在坑我吗?不是刚和我签了魂契,这事不让第四个人知道 吗?” “可是那签的那是不让我们说,我们又没说你不让告诉。” “那也不行,本来地府没发现不会追我的责,这一说,这不直接把底儿都掀了吗?” “那你说怎么办?”许安乐就知道这是黑七的软肋,开始威胁。 第97章 再分一份 把柄在他人之手,黑七不得不从,想了好半天才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许安乐追问。 “一般有有福泽的人地府和天道都会优待,他本身就有不少的福泽,这样只需他平时再积累些功德,到达那天道优待的临界点时,那他的这个魂体自然就能稳定,身体也可以留住魂魄了。” “那他上哪儿搞功德去?他都现在回不了身体。” “这,就要靠你了。”黑七眼神里有些幸灾乐祸。 “靠我?”许安乐不解。 “是啊,你现在不就是有现成的功德吗?案子破了,梁悦悦和王慧萍也已经回到地府了,这功德我还没跟你合算呢,正好他也审理破获了此案可以分取功德,他身上的福泽到临界点所需的功德可不多。”黑七讲解。 “那到底差多少?” 黑七比了个数,又说了他们这次总共获得的功德,许安乐算了算,这次依旧是黄老头一半,她和乾二平分剩下的,而程瑾需要的正好是自己的那份的一半,她看了一眼程瑾,用眼神示意着:你这回可欠我大发了,然后就转头看向了黑七,“那就从我的那份分出来一半给他。” “行。”黑七从怀里拿出册子开始分配功德,许安乐身上一暖,然后就见黑七的动作一停,“你想好了,这份我真的给他了。” 许安乐刚想点头,就听黑七又说道,“我跟你说哟,这功德可抵不了福泽的,也就只能维持一段时间,如果是想保持,以后也还是需要这有种功德的。” “七叔什么意思啊?这么说以后他想要维持,我还得每次都得分他点?”许安乐震惊脸,黑七点了点头,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向她。 “不是……”许安乐简直是无语了,虽说她破案挣功德是为了还给黄老头,她不在意,但乾二不行啊,若每回程瑾都需要功德时,他们破案获得的功德多还好,可若是少了,那乾二该怎么办? 于是她开始和黑七讨价还价了起来,“七叔你也知道,我们破案,涉及一个人就那么点功德,虽说单看他需要不多,但谁知道他这消耗速度啊,那你总不能让乾二他跟我白忙活?七叔功德涨涨呗。”许安乐跟黑七还的不是程瑾功德的事,毕竟那也是固定的,七叔也干不过天道啊,所以她只能想办法多获得些功德。 终于在许安乐乐的一顿软磨硬泡下,黑七才可怜的在一个人破获的功德上加上那么一丢丢,然后见没有其他事情,把功德划给了程瑾后,就回到了门里回地府了。 程瑾还有话要问许安乐,但这功德一上身,他立刻被吸回了自己身上,程瑾一睁眼就看到了一群郎中围在了他身边。 见程瑾醒了,周围的郎中嚷了起来,“大人醒了大人醒了。” 嚷完就开始七嘴八舌的抢起了究竟是谁的本事让程瑾醒了的功劳。 这边抢的热火朝天,这那边宋宜昌嗤笑了一声,“明明是那大人自己醒的,你们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还你们的本事,你们的东西都没用在那大人身上呢?” 一听这话,屋中大人都十分尴尬,程瑾嗓子躺了两天,有些说不出话,只透过人群看向说话的宋宜昌,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但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没错,宋宜昌也在七星寺内,因为黑七的到来,许安乐并没有吃几口,就回到了厢房,,而外边宋宜昌吃完饭便想着上外面消消食,可宋忆征不去他便自己出门了,沿着主街没一会儿就走到了提刑司的门口。正巧那里又来了一堆郎中自称自己可以看好程大人。 因为围观人也不少,宋宜昌阴差阳错的被挤进了郎中队伍中。因宋宜昌本就出自医药世家,所以周身也有医者的气质,门房挨个查看后,便放行了。至于宋宜昌没带药箱,门房只能表示无所谓,毕竟这段时间别说不拿药箱的了,甚至还有人拿偏方来试的呢,于是就这样宋宜昌稀里糊涂的被带了进去,结果这刚一带进去还没试呢,程瑾就醒了。 程瑾醒后,这些人自然都被请出了提刑司,因这两天躺的身上有些无力,再加上天色已晚,程瑾便压下了要去黄记杂货铺问问题的心。 第二日一早,程瑾正吃着醒来的第二顿流食时,青柏冲了进来,青柏昨日一大早便出发去云城,想去寻找方大夫的口中所说的神医,结果在城中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甚至都开始去云城周围村子里找了,正找着就接到了程瑾醒了的消息,于是连夜跑了回来。 青柏一进来就对着程瑾一阵嘘寒问暖,在程瑾一再表示自己没事后,青柏才停止了关心坐下来和程瑾一起用早点。 饭后又跟着程瑾来到了黄记杂货铺,程瑾一进大门就看到了正在那儿摆弄东西的宋宜昌,顿时就认出了这是昨日在司中说话的那个青年,很快许安乐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程瑾的眼中,程瑾也没说什么,直直走到了许安乐身边。 许安乐听到声音一抬头见是程瑾,“你这身体恢复好了?” 程瑾点了点头。 “那你此次来是?” “我来是想问昨日之事。”程瑾直接开口。 “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许安乐疑惑。 “我是想说那位鬼差说话说的是真的吗?做数吗?” “怎么不做数,你这不是回去了吗。”许安乐很奇怪程瑾的问话。 “可……”程瑾还有些不放心,吞吞吐吐的。 许安乐看出来他的顾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七叔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第98章 三面赚 “那……”程瑾还想问什么,就被许安乐打断了。 “来来来,程大人这边坐。”说着许安乐走进了柜台后,然后又从自己的身侧抽出来一个木凳隔着柜台递给了程瑾,然后又拍了拍柜台的右侧。 程瑾被突如其来的一板凳弄得有些发懵,但还是的乖乖接下了板凳,按照许安乐的指示做到了柜台前右侧。 见他坐好,许安乐又开口说道,“程大人不该问的呢,咱还是不要问了,来来来咱们来聊些其他的。” 程瑾此次前来只是想问问那鬼差相关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聊一聊,“其他的?聊什么?”程瑾疑惑发问,然后就听许安乐回道。 “程大人既然已经回去了,那你就应该知道昨日是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闻言,程瑾点头。 许安乐继续,“那你也知道,你回去靠的都是我们在获得的功德,我的那份就不多说了,但大人你要知道这功德可不止我一人呀,所以说……” 多的不用许安乐说,程瑾就明白了过来,“不知许老板是何意呀?”涉及到了买卖交易,程瑾也不安乐安乐的叫了。 许安乐笑了,“唉,大人不愧为如此年轻就做到如此官位之人,这理解能力绝非常人所及。”许安乐先拍了个彩虹屁,然后继续说。“这功德呢,都是我们白天黑日劳心劳力挣的,但这毕竟是个功德,要知道活人也不能只靠功德活不是。而且咱们是合作关系,若此事处理不明白,那必定会容易生出出隔阂,这对合作关系来说终归是不好的,而是稳定的关系那就是利益,所以防止我们之间有隔阂,不好合作,不如你就用钱买断。”许安乐简单直接。 程瑾也知道许安乐说的这话有理,人家两人费尽心思才得到的,若真让自己白白拿了,他才容易心生不安呢,既然能用钱打发的事情,那便是最容易的事情,于是便欣然同意了。 一番交谈下来,两方皆是满意,所以没多久后程瑾便领着青柏回提刑司去了。程瑾才走没多久,乾二就从城外回来了,一进门见到许安乐就立刻问道,“诶,我刚才好像看到程大人的影子了?怎么,程大人醒了?” 因前日乾二就寻到了孟悦悦墓葬的大概所在地,但时间依旧寻找还真是费一些功夫所以直至昨日早上才找到了孟悦悦的骸骨。 但不得不说陶老爷和陶夫人,当时这俩人是真不做人呐,给那孟悦悦甚至连个棺椁都没留,直接一个草系就给埋了。 找到了后孟悦悦,然后乾二才派人通知了孟家,也是因为没有棺椁,骸骨直接面对泥土,受某些特殊因素影响,所以孟悦悦的骸骨有一些散开在土里了,十分难以寻找,所以乾二在墓坑里待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凑齐,收敛好孟悦悦所有的骸骨。 一直在城外忙碌,连家都没有回过,所以乾二的信息还停留在程瑾昏迷寻医上,根本就不知道程瑾已经醒了。 “是啊,就昨日七叔领着他过来……”许安乐给乾二复述昨天所发生的事情,当然其中也忽略了一些她不能说的事,“所以说程瑾若想维持正常状况必须要功德。” 因这功德也与乾二有关,所以当时她们就已经征得了黑七的同意,将此事可以告诉乾二,毕竟乾二有知情权。 “唉,可惜就是事发突然,这事我也没跟你商量,便给换成银钱了。” 一听这话,乾二也不在意,“哎,没事,那德攒功德也是为下辈子攒的,发挥作用是我又没有感觉,那还不如替给我换些银钱,我这辈子能潇洒一辈子,谁还管下辈子呀!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人。” 不得不说乾二和许安乐某些方面还是十分的相似,两人都是及时行乐派的,都认为即使是下辈的自己也未必属于自己,所以为什么要费那个力去攒的功德,之前攒功德也只是为了帮许安乐替黄爷爷攒,想着不干白不干,地府给的收下就好了。 说完乾二又对许安乐说道,“你看这多好,这回咱们查个案子可以三头赚,不仅可以赚阴间的功德,还可以赚程瑾那边的合作费以及用功德换的小银钱,美滋滋啊。” 再说那边,程瑾和青柏等回到书房后,程瑾就询道,“青柏,我昏迷的这几日其他城池可有传回来我想要的消息吗?” “少爷,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过来,毕竟鬼市在每个城市都存在了,而且所在地方属实是太过隐秘,所以他们渗透还是需要时间的。”青柏如实回道。 “哎。”程瑾叹了口气,“不要着急,即使这事代价较大,那也要继续寻找,对于这事我总是有些不太好的感觉。”程瑾十分担忧,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是少爷,我这就告诉小松,让他们催催各方,尽快收集消息并将消息传回来。”程瑾和青柏又说了会儿话,青柏就出了提刑司,到小松落脚点去了。 再说西边,距离武国边境不远的一个城池外,一座临近城池的大山之中,此时正有些熙熙攘攘的嘈杂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视线进入大山之中,这座山的下方已经被挖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而且洞中能维持几千个人同时行走居住,十分宽敞。 处于洞中的人,每一个身边都堆着大包小包的,而且都在大刀阔斧的搭着身后的棚子,但只有一个人十分例外,那人是一个穿着满身黑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放在最上面的那个包裹,这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盒子,他小心的将其摆放在石台上,像是丝毫不在意,应该首先解决自己接下来一年所居住的问题。 而这黑袍男人旁边的摊位,是一个壮硕的大汉,他将自己的包裹十分粗糙的往石台上一扔,然后走到了黑袍男子的身旁,看他十分的惊喜摆弄着自己的瓶瓶罐罐,刚想说什么,就听“咣当”一声巨响,顿时这装满人的山洞上也“噗嗤噗嗤”的掉了一些灰和小碎石。 第99章 西边鬼市 这壮硕大汉因刚才要问话,整张的嘴都张开了,而掉落下的一个石头就正好落在了他嘴里,他赶紧“呸呸呸”了几口,然后看向穿着黑袍的男人说道,“也不知道管事的怎么想的?明知道这边打仗,今年竟然还想着把鬼市定在这儿,这儿离打仗战场这么近,很容易祸及池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这黑袍男子也跟壮硕男子十分相熟,毕竟这些年在鬼市之中两人就一直在当邻居两人就做邻居。 一听到,黑袍男子冷冷的哼了一声,“你可切勿多言,管事也是听鬼市主人的,这鬼市主人可是你我岂能比拟的。”黑袍男子话头一转,“你以为在安静的城池中就必定是安全的吗?” “怎么?可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小道消息吗?”壮硕大汉来了兴趣 黑袍男子手下动作不停,“最近朝中局势不是很稳定。” “莫非是旧……”壮硕男子刚要说什么,他就又反应过来赶紧捂住了自己嘴,然后转移话题的说道,“波爷你这些东西可都是轻巧易碎,我就不理解了 像你这样哪几乎每一个鬼市所在地的城池都有宅子的,干嘛每次还”都要随身带,并且跟我们住在鬼市之中啊。 黑袍男子又一个包裹的深处掏出了几个盒子,然后说道,“习惯了,感觉哪里都没有鬼市住着舒心,而且总待在宅子里,我怎么样才能弄到好货?”边说他便把几个盒子挨个打开查看,“就是可惜,这次遇到个好货,可偏偏遇上咱们鬼市撤市,没有好好处理一番, 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出完美面具了。”黑袍男人感叹一下,然后又看向壮硕大汉说道,“你应该知道最近不太平,怎么要不要两副面具?” 壮硕大汉摇摇头,“不了不了你那东西,我实属遭受不起。” 两人做了多年邻居,壮硕汉自然得知这黑袍男子的所说买的东西可不便宜,可不是他一个粗老汉能买得起的。 “哦,对了。”壮硕的大汉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儿的正事,“最近啊,有不少人在打探卫视的消息,甚至都把这消息托人买到我这儿了,但我听的意思不只是要来鬼是这么简单,似乎是为你来哦。” “查鬼市的是什么人吗?”黑袍男子询问。 别看着壮硕大汉,看着粗糙但他实则是鬼市里出了名的情报贩子,专门挖他家辛密,而且绝无半分戏言,所以他的话,黑袍男子自是可信的。 “未曾,只是多方打听鬼市跟人皮相关的人和事,我知道一想结果这符合条件的不就你自己吗?,所以我别让弟兄们传了些假消息出去,帮你混淆混淆视听,前段时间赶路,你又飘忽不定了,时而在时而不在的,我也就没说。” “行,兄弟,够意思,谢谢你了。”对于这个回答黑袍男子十分满意 说着黑袍男子从怀里又拿出了一个盒子,撇进了壮硕男子的怀中,然后又说道,“这个给你了就当是谢礼了。” 壮硕男子一打开,就见里面是一张男士人皮面具,那栩栩如生真如还活着般,再一看那轻薄程度,更是一上脸不会让人任何人察觉。 壮硕男子自然高兴,他就知道波爷果然大方,于是他便笑嘻嘻说道,”谢谢波爷,若还有什么要求,随时来问我。” 闻言黑袍男子冷冷点点头,壮硕男子立马开心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搭建安居屋了。 在洞中一片敲敲打打的声音之中,黑衣人继续处理手中的人皮,就快要完成时,突然耳边传来几声清脆的碰撞声,黑袍人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就见一个脸上满是刀疤的女人从他摊前路过,声音就是从她腰间挂着的骨铃传出的。黑袍人见此点了点头,那女人也回应示意后,径直朝着山洞更深处走去。 青柏去传达消息了,程瑾也不能闲着,他皱着眉看着手中的案卷感觉十分苦恼,此次这个案件不仅扯出了陌生之人,而且这陌生之人还涉及鬼市,鬼市,鬼市自然是不管之地,而且其中鱼龙混杂奇人异事更是不少,所以程瑾现在十分担心自己究竟能不能顺利查到鬼市,而且还能不被怀疑再查出那剥皮人的身份?而此时程瑾丝毫不知道他所要找的人早已知道了他们找他的消息。 又看了好半天,程瑾才叹息着放下了陶家的案卷,转头又拿起了另一卷,范繁前任提刑官的案卷,他来永城已经快两个月了,接连两个案件的发生,让他无暇继续顾忌这件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案件,他再次拿起在暗格里发现的那封信又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这信已经表明了,范繁这死亡肯定以前查到的那个线索有关,而且他查到了那个线索毕定是十分重要的,不然也不会刚拿到手,在路上就被杀身亡,程瑾发现了一个华点,他在旁边的纸上写下了同僚两个字,并用笔杆戳了两下,这个同僚很有可能就是突破口,所以现在重要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个同僚。 但目前书房里所有的线索都没有说明这位同僚到底姓甚名谁,所以还是需要查明这同僚的消息,而且以这个线索的重要程度,程瑾决定再过一段时间自己要亲自去午山再查一查。 刚一靠近青柏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少爷,你看谁来了?”说着他一侧身将身后的山川露了出来。 “川叔!”对于程川的到来,程瑾很是惊讶。 山川是程大将军的贴身小厮,他与程大将军的关系就如青柏和程瑾的关系一样,山川是程家的家生子,作为程大将军的伴读陪练,幼时一直跟着程大将军练武,后面更是跟着他上了战场。 第100章 京中来信 一次战役中程大将军所带领的队伍中了圈套,将士们几乎都惨死殆尽了,还是山川为程大将军挡了一刀,才让程大将军还有命活到现在,但却因那一刀彻底伤了山川的根本,一直身体不太好。 后来凯旋回京,程大将军战功赫赫,就把山川一家给放了出去成了自由身,山川家的人虽都是成了自由人,但除了山川的弟弟结婚生子以后上外面讨生意了,山川的父母还有山川依旧都在程家继续的干活。 山川因着身体的问题,无妻无女孤寡一人,留在程家也算舒适,就这救命之恩,他也值得上程瑾那一句川叔的称呼了。 虽然程瑾他们觉得叫这一声叔没有什么不对,但山川可不这么觉得,连忙走上前说的说道,“哎呀,哎呀,少爷别再这么叫了。” 程瑾也没在意他的慌张,还是自顾自叫着,毕竟这些年川叔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他也习惯了,然后他问道,“川叔你身体不好,这次怎么来了?” “哎…说来话长了,自打少爷你离京后……”山川给程瑾讲着程瑾离开京城后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 程瑾离开京城后,程母的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跳个不停,心里不安总觉得十分的不安全,但苦于自家儿子才刚上任,而且此次任务不简单,便也不好问什么,只想等儿子来信好了解一下,可这样一直等啊等也不见程瑾的来信,心中焦急,结果就在三天前晕倒了。 程瑾突然听到程夫人昏倒了,赶紧打断山川的话,问道,“川叔,我娘怎么样了?怎么能晕倒了呢?” 他刚问完就见山川摇了摇手说道,“二少爷你不用担心,夫人没什么事,你听我继续说,夫人晕倒后,老爷就立刻派人去宫里请了太医,太医来了一把脉,说夫人就是思忧过度,郁气不散,才一时晕了过去,所以他施了几针过后,没一会儿夫人就醒过来了。”山川停了停。 “待太医走后,夫人就和老爷说感觉少爷你这边可能会有危险,本来夫人非说自己要亲自过来,但程家毕竟重臣,夫人作为重臣家眷哪能随意进出京城啊,老爷夫人相信我,便让我过来替他们两位看一看,哦,还让我带回来一封信。”说着山川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程瑾。 程瑾接过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熟悉的字迹,吾儿亲启,他刚要看,就听山川又问道,“少爷,你没什么事情?” 一听这话,程瑾和青柏对视了一眼,不做声了,山川见两人不吱声,刚要问什么就听程瑾轻咳了两声,然后说道,“川叔说我这边没什么事情,还麻烦你拖着身子跑这一趟,哎,我这段时间就是案件太多太忙了,一直没空闲时间给家里写信,麻烦你来折腾这一趟了。”程瑾歉意。 山川十分不在意再摆了摆手,“那算什么,少爷你平安就好。” 见此程瑾打开了信纸,一打开就见到了熟悉的字迹:瑾儿,你离家也有两月已久,不知那边风俗如何…… 反正程夫人给程瑾的这封信,整篇都在表达不安心不放心,时刻担心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给程瑾看的十分自责,想起他离家这么长时间了,也就只有刚来永城上任后,才叫小松他们给自家娘亲带了几句平安信儿,之后就再也没有写过一封信回去,想到这儿他立马提笔就要给自家娘亲写一封信,刚写了两句程瑾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山川,然后问道,“川叔 此次前来可要在永城多待些时日,这边景色还是十分不错的。” 闻言山川摇了摇头,“我就不多待了,少爷,这快临近年关了,府中也要忙了起来了,一些活计总是不好太长时间离开人,而且看到你没有危险也就安心了,我也好早些回去跟老爷夫人交代。”山川说完话头一转,“不过少爷,我怎么看你这气色有些不足啊。” 都说久病也成医,山川身体不好,对这些感觉也敏感,毕竟程瑾躺两日,今日才算刚醒的第一日,两日的不进食让他的面色的确不如之前气色那么好。 程瑾开始隐瞒,“就是案件太多太忙了,有些劳累过度。” 一听这话,山川有些恨铁不成钢,“少爷,案件再多也终会有处理完的时候,万事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主啊。”山川又嘱咐了几句。 最终在程瑾给自家亲爹亲娘写好的回信交给山川后,又交代青柏告诉小松,让小松带着山川在这永城中好好玩一玩,也不枉山川拖着这疲惫的身体白来这一趟,最后的最后又交代了几声让小松他们帮找一下前任提刑官那同僚的消息后,青柏带着山川回到了小松的那头。 带送走青柏和山川之后,程瑾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上任时,皇上就尤为在意这前任提刑官苏繁之死,可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在忙着别的案件,发现这线索也没跟皇上说一声,意识到这一点,程瑾赶紧拿了个奏折,将自上任以来他所查到的看见的消息,以及这段时间的一些见闻,都汇总到了奏折上,交给了官府的传信官,让其速回京中后,便回到了书房又开始翻找了起来。 青柏一回书房,就见程瑾的周围堆着很多案卷,其中有些案卷摊开撒了一地,这不禁让青柏十分疑惑,问道,“少爷可是发生了什么?” 程瑾也没直说,他说“我今日又读了范大人留下在书信,发觉范大人还有一位同僚逃跑在外,很明显可能我们想找的证据就在同僚之上,前任提刑官死了,知情人已经很少了,若是这同僚再一死,我们也不一定有把握再破开这个案子,所以说快来跟我一起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有……” 突然程瑾嘴里的话就停顿了,死死的盯着书页,他手上的是一本他专门从李仁那儿要过来记载历代提刑司内所任职的人员及手下的名册。 程瑾很快就翻到了范繁任职提刑官的那两页,他对比着前后间隔十多年的记载,发现同时在范繁手下做事的只有两人,一人叫云枫,一人叫明德。 “青柏,和范大人一起出行同僚很有可能就是这两个人,告诉小松他们重点调查这两个人,看看那同僚到底是谁。” 第101章 搜山 武国最北边的边界,此处为高山密林,再加上北地贫苦,一般不会有人来这边发展,能来北边的要么是流放的,要么就是逃亡之人,而且此处地广人稀,加上西面打仗的地方离这儿离的更是不远,所以这边人就更少了。 一中年人窝在一个山洞中,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狠狠的用布条把还在流血的手臂缠了起来,待到包扎好后,他才放松的依靠在洞壁上,松一口气,总算不负大人所托,将那帮人甩开了,没让证据落到那些人的手里,现在自己的任务就是活下去,带着证据争取不让那帮人找到。 正想着,中年男子就听到山洞外传来了脚步的声音,他立刻站起了身子,缓慢而又小心翼翼的向洞口移动,他将自己紧紧的贴在山洞壁上,向洞外看不到的死角处移去,这样即使有人在洞外向洞内看也会因为视野问题看不到任何异常,而且他还可以听清洞外声音。 “大哥,豆大哥,你怎么还没有下山啊?”一个一听就距离山洞较远的男人喊道。 被喊话的男人十分疑惑,但见是相熟之人也连忙回道,“我先不下山,我这还没有打到猎物呢,我打算等一等,再碰碰运气再下山。” “可别等了,快下山,你没接到山下的传信吗?山下都被官兵围上了,据说是有一个流放的犯人跑了,跑到这山里了,所以官府要派人搜山了,提前通知咱们这些山里的猎户赶快下山,否则搜查时他们可不会当咱们是良民,直接都抓走。”开始喊话的那个男子又走近了些。 “有流放的人跑了?咱们这儿都已经是流放地了,还能有流放的跑了。”被称作豆大哥的男子十分不理解,“都到这儿了,还跑什么跑啊,是有多想不开呀?” “那谁知道了,说不定就是什么子虚乌有的罪名,走,赶紧下山,要是真因为迟一点被抓进牢里,可犯不上了啊。” “那倒也是。”谈话间,两人就齐齐往山下走去。 因两人都是山里人,说话声音大,也没压力音量,所以两人的对话被山洞里那躲着的中年男子听的清清楚楚。 其实早在那男子刚喊话时,中年男子心中就预感到不对了,可他没想到因为他,这幕后之人竟然能引的官府来搜山。没错,说什么搜寻流放逃跑的犯人,中年男子很清楚,这些官府之人围山搜的就是他。 中年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信纸,打开来细细查看,这就是他们寻找到的那份线索,这份线索能引得幕后之人如此大动干戈,不惜暴露自身权势也要追杀他们毁掉这份线索,中年男子很确定,他们绝对查到了关键证据。 看完后,他将信纸小心翼翼的折好,将它塞到了一个竹筒之中,然后开始在山洞中找了起来,很快他就在山洞的深处挨着洞壁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好地方,那有一块突出的洞壁小角。 中年男子将那小角下的泥土侧刨出了一个深坑,将那竹筒放进去后才小心埋土,将其恢复原状,一切安排就绪后,中年男子才把自己打扮成猎户模样,直直出了山洞,下山去了,中年男人成功的混出了官府的包围圈,但是在官府搜查的途中,他还是露了一些小马脚给官府之人。 听到官府领人围剿,他就知道其幕后之人的权势之高,既然能调动到官府,那抓到他必然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证据在他身上也是不安全的,不是最优选,所以它被埋在了那个山洞之中。 而暴露马脚也是为了将官府的视线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已经逃走,无暇再去搜山,他相信自己所藏的证据一定可以安然的待在那个山洞之中不被人发现。 中年男子一路逃亡至山下城镇之中,用自己仅剩的银钱又买了一匹大马和一些要用的日常用具后,骑着马就开始四处逃亡了起来。 程瑾又带着青柏在书房中搜寻了很半天都没有查到更进一步的线索,很快到了深夜,两人只能暂时就寝,第二日继续。 一夜过后,一大早门房就敲开了青柏的房门,门房告知青柏说有人找他,青柏心中顿时有了猜测,连忙跟着门房一起到了提刑司的正门外,果然一出门,他就看到那眼熟的身影,小松在等着他。 青柏引着小松先一步去程瑾的书房,这一路上小松嘴就没停过。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青柏见他说个不停,想了想还是打断他,问道。 “柏哥你别提了,昨天我们兄弟几个连夜通宵,终于查到了少爷要查的东西。”小松打了个哈欠。 “等到我将所有的都顺清楚了,一抬头天都亮了,我一看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便没睡直接就过来了。”说着说着俩人进了书房,没一会儿程瑾也来了。 “少爷。”小松见到程瑾立马禀报道,“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已经查出了云枫跟明德的相关资料,根据我们所查到得知现在活着的只有云枫一人了。” “只有云枫了?”程瑾挑了挑眉。 “对,明德在范大人死亡的前两个月就已经死亡了,当时被渔民的渔网网住才发现被发现已经溺水身亡了。” “两个月前,我记得当时范大人他们已经从永城一个城一个城排查着前往午山了?”程瑾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是的,当时这位明德就是在跟随范大人去午山的路上溺水身亡的,而云枫则是在明德溺水身亡后,才接力陪着范大人继续前往的。”小松将查到的都说了出来。 第102章 计划前往 “既是如此,那被逃走的同僚就是云枫了,好好找一找云枫,尽快查出他的行踪,我怕时间一久他也容易遭遇不测。”程瑾吩咐。 “少爷其实昨天我们查消息的时候,就就也顺便查了查这两个人的行踪,今日早上西边来信,那边有云枫的迹象,但似乎现在正在被追杀,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具体位置。”说着小松将西边传来的那张纸条递给了程瑾。 “什么!被追杀!”程瑾怒极反乐了,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长时间还在追杀,看来范大人他们查到的证据比他预想的还要不简单啊,看来此次午山之行是不可避免了。 “行了小松,你回去让弟兄们在抓紧时间搜寻,争取早日找到云枫,将他保护起来。” “是,少爷。” “青柏。”程瑾又吩咐道,“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下午就出发去午山?”程瑾顿了顿,又想到了什么,“哦,对了你送小松出去时,顺便再去一趟杂货铺,去看看许老板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小忆,可以呀!”乾二看着已经可以熟练用竹条编出纸扎大马框架的宋忆征夸奖道,然后又对着许安乐感叹道,“小忆学的学的还真快呀,和你那时也差不了多少。” “那可不,小忆十分有天赋。”许安乐在一旁骄傲的说,“你也不看看是谁慧眼识珠,我跟你说当初啊,一到小木村,我一眼便相中了他。”许安乐边说着还边戳了戳旁边宋宜昌的胳膊,“宜昌,你说是不是?” 宋宜昌手里也拿着竹条正在编着纸扎,没办法到了许安乐这儿,就算是你是一个蚂蚁,你得给我干活。宋宜昌学本就不太熟练被许安乐这么一撞,手一下子就松了,本就松松垮垮的框架,立刻就散开了花,他连忙手忙脚乱的收拾,嘴上还回应着,“是是是,当时安乐一进我们村儿就问我大榕树底下坐的是谁。” 他回答的没问题,只不过声音有些哀怨,奇怪的调调顿时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随着视线的转移,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下那最基础入门的纸扎品的骨架残骸。 乾二乐了一把凑到了宋宜昌的身边,哥俩好的挽住了他的肩膀,说道,“宜昌啊,你和小忆,你们也算是有亲的。” 听到这话,宋宜昌不明所以点点头,“对呀,我们小木村姓宋的都是一个族谱的,几乎都是有亲戚关系的,只不过我跟小忆算远一点的。” “哼,我说的嘛,你看看,虽说都是你们一个村儿里出来的,你看看小忆,你再看看,你也学了这么长时间了。” 闻言,宋宜昌十分不服气的说道,“我是学医出身的,这双手是用来弄药材的,我有一样精通不就好了……” “人要多才多艺……”两人正打打闹闹着呢,店外忽然走来了一人,进门就喊,“许老板,乾二兄弟。”来人正是青柏。 “青柏,你怎么来了?是有案子吗?等等,不会是你家大人……”对于青柏的到来,许安乐和乾二都十分吃惊,现在没有案子,一般只有有案子的时候,青柏才会过来。 “不,不是不是。”青柏连忙摆手,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许安乐和乾二,想说什么却又在顾忌着什么,许安乐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下了然,对着宋宜昌喊道,“宜昌,你去把店铺门关上。” 突然被cue的宋宜昌手下一松,东西再一次回归碎片,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许安乐点了点头,宋宜昌才起身不急不缓的就关闭了店铺的门,门一关上许安乐和乾二将目光投向了青柏,青柏又看了看宋忆征和宋宜昌还纠结要不要开口,就听许安乐说道,“没事,放心这两人不会说出去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就行了。” 闻言青柏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家少爷让我过来问问许老板你,我们下午将出发前往午山,你和乾二兄弟要不要一起去。” “上午山?怎么,是去查前任提提刑官的事情吗,可是又有线索了?” 看到青柏承认,许安乐想一下自己最近没什么事,倒是可以去一趟,毕竟不知道这程瑾什么时候还需要功德,所以能尽快破案就尽快破案,以免到时候没有东西可用,而且这一查功德和银钱也是不少的,所以她是想去的。 许安乐看了看乾二,乾二最近也没有事情,孟悦悦被收拾好入棺后,就被孟家人带回来了云城,所以其他的事也不用乾二再帮什么忙了,所以也十分空闲,俩人背过身去低语商量了两声,才转头看向青柏说道,“我们去,大概什么时候出发?” “午饭过后我和少爷就会出发,到时候你与乾二兄弟直接到提刑司便可。”青柏想了想又说道,“许老板此次前往路途有些遥远,而且需要慢慢排查寻找线索,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来呢。”说着他将目光看向了还在那边编着东西的宋忆征身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一听这话许安乐也想起了这茬,然后走到宋宜昌的身边交代,“我们要走一段时间,你和小忆好好的看好店,若是……”许安乐说了半天也不见宋宜昌回应,不禁感到十分奇怪,“你听见我说的了吗?你怎么了?” “我不想看店,我也想去。”宋宜昌语出惊人。 “啊,你也想去。”许安乐俩人十分吃惊。 “对呀,我从小木村出来就一直在你的店里,也没出去走走,我都感觉白出来这一趟了,再说你们的路途也不短,哪能没个医生啊,身体不也是破案的本钱吗?尤其是我这种还是比较精通的调理身体的这种。” “呃……”宋宜昌的特长还真打动了许安乐和乾二,两人思考了半天,才同意并且告诉了青柏,可等清白走后,三人看着这个店却又泛起了难,若他们三人一走,那这店中也就只剩下宋忆征一人在看店了 哦不,还有一魂,可终究其他人是看不见娟婶的。 正犯愁呢,店铺门再次被推开,还随着一声,“安乐姐姐,乾二哥哥。”是狗儿的声音,顿时许安乐的眼睛就亮了,对呀,还有钟爷爷呢。 第103章 宋忆征看店 许安乐和程瑾二人将吴老爷的案子破获后,钟老乞爷孙俩就搬出了许安乐这儿,又回到了城隍庙之中,许安乐本还想着怕狗儿害怕,多留钟老乞两人几日,但钟老乞却说,都是同伴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而且他们的死也与钟老乞爷孙二人无关,两人问心无愧也无因果自是不怕。也就不顾阻拦的搬回了刚解封没多久的城隍庙之中。 又因着这城中所有的乞丐被吴老爷毒死也就只剩下了钟老乞和狗儿两人,再加上这案子的轰动,百姓们对乞丐也有了更多的恻隐之心,所以钟老乞和狗儿这段时间乞讨到的东西还真不少,足够他爷俩生活,都不需要钟老乞再上城外坟墓里去找吃的了。 也正是因为钟老乞不再城内城外的来回跑,所以许安乐才要拜托他,钟老乞本来就信这些,多年的实践下来对这方面也是有些了解的,而且宋忆征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掌握了,除了子时的鬼魂生意可能又要拖一拖了以外,其他的大部分东西都掌握了,也不用的钟老乞帮着干什么,钟老乞也就是启到个主心骨的作用。 想到这儿,许安乐立刻笑意盈盈的走过去,问道,“狗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城中就剩他们两个乞丐,但乞讨的地方很多,所以钟老乞和狗儿为了乞讨到更多的东西,经常要满城区的跑,整日很忙,所以狗儿也很久没来了。 狗儿听到许安乐的问话十分高兴,笑着说“今天我跟爷爷被人赏了好东西了,我们接下来这段时间的吃喝都不用愁了,所以爷爷让我下午可以来找小忆玩,安乐姐姐我跟你说,我们今天……” 狗儿讲起了今天爷孙俩的好运气,原来是城中又有一家大户人家结亲,新郎官在接亲路上正好碰到了狗儿和钟老乞两人在街上乞讨,那家人也知道前段时间的乞丐毒杀案,便起了侧隐之心,乘着发喜钱的由头,给了狗儿和钟老乞一人一个银块,足足有一两银子呢,这岂止是够爷俩一段时间的吃食了,接下来一个月的都够了,所以钟老乞十分高兴,便放了狗儿出来玩儿。 狗儿也因着乞讨好久都没有来许安乐这儿了,所以今天一直放假就来找宋忆征了,狗儿在杂货铺住的这段时间跟宋忆征的关系尤为好,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再加上在许安乐不在店中,他还不用去乞讨的时候,宋忆征就带着狗儿教他编纸扎呢。 许安乐一听这话也替两人高兴,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你爷爷呢?” “爷爷,爷爷说今天给我做好吃的,应该回庙里了。”狗儿想了想回答。 闻言,许安乐又回应了几句狗儿,才在乾二的耳边低语了几声,乾二一听许安乐的打算也十分赞同,于是俩人对着宋忆征和宋宜昌交代一句好好照顾狗儿后,就直奔城隍庙而去。 这城隍庙里啊,钟老乞今日得了银钱,买了不少东西,打算好好的做一顿大餐,用那破砖垒的灶以及一个小木墩儿似的破破烂烂的案板,准备大展厨艺。 许安乐俩人一进城隍庙的院子就看到了这一幕,许安乐连忙喊道,“钟爷爷。” “诶,小乐,小乾你们怎么来了?”对于他们的到来钟老乞感到十分吃惊,“狗儿刚去你们那儿了,你们没看到?” “看到了,看到了。”见钟老乞有些慌,许安乐瞬间明白了,可能钟老乞还以为今天他们也是来找狗儿的,于是忙解释,“钟爷爷,我们不是来找狗儿的,我今天是来找你的。” “找我?”钟老乞将手中的鸡肉放在了那残缺的案板上,然后又将手在自己的上袄上擦了擦,才走到了两人面前,疑惑出声。 “是这样的……”许安乐将自己和乾二即将出远门的消息告诉了钟老乞,然后又说道,“哎呀,我们家现在那个小家小伙子自己看店,我实在是不太放心,别想着看看钟爷爷你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帮我们坐一下镇,有你我才能放心出这趟远门儿。” 一听这话钟老乞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立马就答应了,“有时间,你和小乾放心出门,我定帮你看好你的店铺的。” “那太好了,钟爷爷你实在是帮我们大忙了,你看看我该给你多少钱才好。”许安乐激动了。 “就这小事,哪里还谈得上钱呀?”钟老乞不赞同的看了许安乐一眼,“就这么说,你收留我们爷孙俩不也得和我们二人算算钱吗,今天我们得到得了不少钱呢……” 钟老乞的话被许安乐打断学了,“我知道,但是一码归一码,一直帮我们看店,你和狗儿就少一个人上外面乞讨了,这银钱自然来的少了,所以必须要给……” 在许安乐不可推脱的态度下,最终钟老起还是收了许安乐一天100文的工钱,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所以许安乐提前预支了一两银子给钟老乞,“钟爷爷这是十天的工钱。” “哎呀,哪有现在给呀。”钟老乞还是要推脱。 “哎呀,快别推脱了。”许安乐来回推的实在是累了,只能匆匆留下了这一两银子,然后说,“钟爷爷 我们还有是下午就出发了,这个你一定要收好哦。”说着俩人就跑出了城隍庙。 等跑回杂货铺后,许安乐又跟宋忆征交代了几声,告诉他钟爷爷会过来帮他,以及十天之后他们要是没回来,就再每天给钟爷100文钱,在宋忆征连连保证知道后,许安乐和乾二,宋宜昌,才各自回自己的屋子里开始收拾行李,前往提刑司,准备出发去午山。 第104章 出发 三人到达提刑司之后和门房说了一声,就轻车熟路的前往了程瑾的书房,而此时程瑾和青柏也已经早已收拾好行囊,正在书房中再次翻看着东西,看能不能再找点线索。 门被敲开,许安乐和乾二就看到那满桌子的材料的场景,许安乐不禁起了逗弄的心,笑着说道,“程大人,不是说好吃过上午饭上出发的嘛,这马上就出发了,你这翻箱倒柜的是又有案子了?” 程瑾闻言摇了摇头,“唉,此案复杂,我怕路上有所疏忽和变故,便想着在你们来之前,再过一遍为好。” 说完也不等许安乐反应,程瑾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已经来了,那我们就收拾收拾出发,但是……”程瑾的话头一转,“此次前往午山这一路必然是不太平的,有范大人的前车之鉴就知道这幕后之人手段权力必定极高,所以为了让我们不覆范大人的前鉴,我们此次计划必须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连提刑司内的人都不行,幕后后这人的权势之大的,我担心提刑司内也有他的眼线。”程瑾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所以一会儿你们三人驾着马车先出发,马车已经停到了提刑司的门外,一个时辰后我和青柏在骑马去追赶你们,切记要小心。” 听完程瑾在安排,三人按来时的路返回了提刑司门外,坐上了程瑾给安排好的马车离开了提刑司,向城外走去。 一个小时后,程瑾和青柏才出发,又过了一个时辰五人才碰上了面,一路向东前往五午山而去,随着赶路天色渐渐黑沉了下来,虽时间紧急路途也有些远,但到达午山后,他们必须要提高精力去搜寻证据,所以休息也是必须要休的,于是程瑾当即决定在此地安营扎寨,三个时辰后待度过夜色最深最深时,天空泛起白肚,几人再出发 而那边永城李仁家,李仁刚打算就寝,就听见自己的窗户外有一阵翅膀扑动的声音,随后又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窗户,他打开窗户就见窗沿上站着一只信鸽,那信鸽身上面醒目的标记,一下子让慢悠悠的李仁瞬间慌了神,他连忙拿起下了信鸽腿上的纸条细细阅读了起来。 这纸条的意思一共就两个意思,一是告知李仁现在已经有人在查云枫了,李仁也是跟云枫共事过的自然知道云枫是谁?二就是纸条的主人让李仁查清程瑾现在是否在调查前任提刑官的案子,别让他明早知道后立刻跟他回信,其中的言语迫切都让李仁意识到此事的不简单,也就把这此事放在了心上。 于是第二天一早刚吃过早饭,李仁就匆匆忙忙的去到了程瑾的书房外,他敲了好半天的门也没见里面应答,李仁就还以为程瑾还在后院休息,于是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可又一个时辰过后,屋内没有动静,屋外也不见程瑾来,李仁感觉十分反常,因为平日此时程瑾人早已经在书房里半天了,可今日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正想着呢,李仁就见一个门房从提刑司的后院儿走了出来,这门房正是要去前门混岗的门房,那门房见到李仁,忙给李仁打招呼,“李判官,早安。” 李仁正思考着程瑾这反常呢,便没在意的回了一句,“早。” 门房打完招呼就要朝提刑司大门而去,而刚说完早的李仁,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喊道 “哎,小孙。”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门房回头“判官,你叫我啊?” “对对对,小孙啊,你在后院可见到程大人了,可知大人何时出来呀。”程瑾也住提刑司的后院儿,虽然是两个院子,程瑾是单独的院子,但因离得较近,所以程瑾在后院走动,门房他们也是能看见的。 听到这话,门房有些疑惑的想了想,“程大人没在,他好像昨日出去了就没再回来过了。”因昨日下午也是小孙在门房值班,所以他亲眼看到程瑾带着着青柏出去后一直到晚上他换班,外面宵禁了也没见程瑾人回来,所以他对此事还挺清楚。 “没回来?”李仁的心中涌现了不好的预感,“可知是去哪儿了?” “这,这我不知,但程大人和青大人都是骑着马走的。” 一听这话李仁心中暗道坏了,于是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就朝自己的家跑去,只留下了那叫小孙的门房一脸茫然 再说程瑾那边,五人还有不到两里的路就要到到小木村了。 “怎么样,这马上要到家了,你不回家看看?”许安乐看着驾车的宋宜昌说道。 宋宜昌摇了摇手,满不在意的说道,“算了算了,这次时间不也很赶吗,反正他们也不在意,我与其回家碍他们眼,还不如直接跟你们出去长长见识呢。” 听了这话,许安乐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又咽下去了,“嗯,那也行了,反正回来的时候也走这条路,现在不停留,等回来时你若想通了,就回家待几日。” 宋宜昌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扬起手中的马鞭,轻打了马匹一下,让它多快些,很快马车就越过了小木村,继续向东出发。 第105章 宋家 小木村村旁的农地里,宋宜康听到不远处有马车的响动,便抬起头直起腰来张望了几眼,虽然许安乐她们的马车速度不慢,但架不住宋宜康的眼神好,只一眼宋宜康就看清楚了那驾车人的面庞,他不禁有些惊讶,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他赶紧揉了眼睛打算再看看,可时间不等人,那马车早已经过去了,无所求证而且手中的活也较为要紧,于是他便没有提这事,先将田里的农活干完,待到中午用饭日头正高时,他才返回了家中。 而宋家此时也准备好了午饭,一家人坐在一个大桌上,宋宜康这一辈的其他人还不断的从厨屋里向桌子上端着东西。 “三婶。”正吃着宋宜康突然出声了,“我今天好像看到小昌了。” “咯噔”一声,宋三婶的筷子没握住似的掉在了桌子上,随后她就反应过来,装作不在意的刚拿起了筷子继续吃着,“不可能,小康你是不是看错了,那小子也没回来呀,而且那小子到了永州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回来这边?” “我真的好像看见小昌赶着马车呢,但好像只是路过?”宋宜康见自家三婶不相信赶紧说道。 “哎呀,小康我知道你见三婶这几天叨叨小昌,便想哄着三婶开心,但小昌你还不知道吗,就算他路过他还能去哪儿?” 见宋三婶这样,宋宜康也知道宋三婶这是在怪小昌,毕竟像他那样只留下一封书信后,就背着行囊就毫无踪影了,真的会让家里人生气和担心。 可宋宜昌已经离家快两个月了,他还从来没有离家过这么长时间,要说三婶不担心,别说宋宜康不信了,就是宋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的。 宋宜昌离家此事虽不怪王小玲,但王小玲这事也是其中的导火索,所以见这个局面,王小玲不说话是不可能的,于是她便出声劝道,“三婶啊,毕竟小昌是我们这一代最小的,所以心智还不太成熟,这也是有情可原的,他何时离家过这么久,跑到那么远的地方过呀?而且我这不是好好的没有任何事情吗,三婶儿,你就别和小昌一般计较了,把他叫回来。” 宋三婶一听这话,更是拒绝,“小玲你不用管,这事本他做错了,他不是自己想闯出一番天地,觉得他那是他所做的事情是对吗?那这次正好让他出去看看,好好在外面待一待看看,他所追求的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说完宋三婶低头吃饭不再说话了,任由宋家其他人劝她也都一言不发,因此这宋家饭桌上的氛围一下子冷到了极点,也都不再提让宋三婶将宋宜昌叫回来的这件事了。 很快,用完午饭后,宋三婶跟着妯娌们收拾完家务,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算打扫一番,刚一坐在榻上她就忍不住的就抹起了眼泪。 要说让宋宜昌回来,她当然是宋家里面人里面最想让宋宜昌回来的了,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的亲骨肉,而且当时那么说完儿子她就后悔了,可没想到那狗儿子脾气那么大,还那么狠心,说离家就离家,这一个月来她时常后悔,常常回想自己当时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太重了?可这些情绪不能流露在外,即使是一家人这种情绪也得埋在心里,不能让他人看见。 宋三叔有事要找宋三婶说,但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妻子,他便想到很可能自家妻子因为心情不好回了房间,于是他转身回了房间,一进门自家妻子在那里垂泪,见此宋三叔赶紧上去安慰,“你说你既然不忍心,那你还在逞什么强啊,小康和小玲都说无碍,让你把小昌叫回来,你还有何不愿的?” 一听这话,宋三婶拨开了宋三叔的手说道,“那能一样吗?话是这么说,但你看看宋宜昌那不务正业的样子,再过几年就该成家了,你看看他那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这是没有什么事情,你说要真出什么事情,小玲和小康成婚这么多年了,才有这一个娃,真要出了事情,你说怎么跟大哥大嫂交代呀?而且宋宜昌还不明不白的跑了,说自己要混出一番天地再回来,那咱们要直接找回来,那算什么,自己选的路都是自己要走的。”宋三婶又来气了,“而且你当我不想让他回来,上哪儿找他啊?谁知道他去哪儿了?” “怎么不知道,小昌留的那纸条上不是说去永城找黄叔家那小孙女去了吗?”对于妻子说的话,宋三叔表示疑惑。 “那纸条上是这么写的,但你忘了小康刚才说的,今天还看到小昌架车向东去了呢。” “他不是说自己有可能没看清楚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康的性子,他不看确切,他是不会回来告诉我,并跟家里面说的,也不知道小昌去干嘛去了,我现在倒不是难受他回不回来,我是担心他这不知道去哪儿,有没有什么危险啊?”宋三婶有些想哭。 闻言,宋三叔也叹了口气,“唉,放心,小昌的孩子是有主见的…” 某城的一座府邸之中,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书房中就跟上座的人不知在汇报着什么,就听外面的窗户外传来了撞击声,黑衣人立刻停止了汇报,出门去查看。 走出书房门,黑衣人一眼就看到了一只信鸽停在了书房门外的横梁上,黑衣人见此生伸手,信鸽立马亲热的扑到了黑人的手里。 黑衣人一手抓着信鸽,一手从信鸽的腿上拿下了纸条,看了两眼后立刻返回书房,将纸条递给了上座的人,“老爷,永城那边传来消息,那程瑾昨天就出了永城不知踪影,直至今早他都没有回到提刑司,最近提刑司没有外出的案子,所以内线怀疑程瑾很有可能失去查范繁的死了。” “去查范繁,那很有可能就会去午山。”坐在上面的人急忙接过纸条,赶紧打开看了看,看完一把张纸条拍在桌子上,“你通知午山那边时刻盯着道路,哦对了,那边有没有程瑾他们的画像?” 黑衣人想了想,“应该是有的,当时程瑾上任后,我们为了防止他乱查,便并将他的画像分散在我们各方势力人的手里了。” “嗯,那就好,通知午山那边提高警戒,时刻严防程瑾等人的调查,并对其阻拦,若是若不行也可直接斩杀。”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比了一个摸脖子的动作。 “大人会不会太过急迫了一些?”黑衣人提醒道,“很有可能他们是去别处调查了午山那是我们做的滴水不漏,他未必会查到,但若我们紧张,自行露了马脚,那岂不是……” 第106章 埋伏 黑衣人没有多说,“而且范繁刚死没多久,已经引起了朝廷中的骚动,若在死一名朝廷命官,那我们恐怕……”黑衣人都没有将后果明说,他相信自家老爷为人极为聪慧,自然能想到这一步,不用他明说。 坐在上座的人十分不在意,“你只管通知午山那边便好,主要是拦截,如若解决不了那便杀了,万事有我托底,我自有办法会解决的。” “是,老爷。”黑衣人一听这话,立马拿着手中的信鸽出去回信去了。 而坐在上座的男人,用手慢悠悠把玩着自己的毫笔,“程瑾啊程瑾,希望你不要那么不识趣,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提刑官,如若不然可千万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他手掌慢慢收力,名贵的毫笔杆在他手中一分为二。 天色慢慢变暗,程瑾停下了马,看了看手里的地图说道,“我们就快要到了,翻过这座山下一座就是午山举行庙会的地方。” 其实午山距离永城说远也远,说近也近,毕竟完整的午山是由多座山峰组成,但只有最中间的那座山峰被称为午山,而且午山是处于永城所处境内的最东边,虽然直线距离不远,但想要到达午山最中间的这座山峰,所有的路都需要越过午山周边的这些小小的山峰,才能到达中心。 而之所以需要爬山才能最终到达午山最高峰,但还有这么多人常去参加庙会 丝毫都不觉得距离远。那是因为午山有这整个武朝最灵的四个寺庙和道观,分别供着送子观音的观音庙,月老庙,供奉文昌君的道观,以及一座药王庙,所以即使地处群山之中,但武朝的百姓都会为了得偿所愿,不惜跋山涉水千山万里的,都会来这午山的寺庙中求拜,顺便参加庙会。 而之所以有那么多家里长辈领着小孩子来,也是因为午山涵盖着所有长辈对子女的美好期许,比如去药王庙祈祷祈祷保佑安康,去文昌君的道观,保佑保佑以后高中状元 甚至还有一些是曾在观音庙里求过愿的也都会带孩子来还愿,所以午山的庙会从始至终都会有很多小孩子的身影。 因为从永城直线到达午山就必须要爬山,而且许安乐他们坐的马车,也不像程瑾他们骑马速度那么快,所以程瑾为了迁就许安乐他们时间也耗费的多了一点,但看着还有一座山,天色也还不晚,于是他们便想着努努力,今夜便直接到达午山中心。 而另一边距离午山更近的一处山坳里,山中间有很多木质的建筑,在这些建筑中,一位黑衣人收到了信鸽的传信,黑衣人将信纸从信鸽腿上的竹筒中拔了出来从,大概扫两眼,立刻面色一变,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快去找召集人手,来命令了。” “是。”闻言那人立刻窜了出去,同时整个山坳里都响起了集合的哨声。 不到半刻,所有的黑衣人便聚集在了一起,齐齐的看向了在最前面台上的黑衣人头头,黑衣人头头将信中的交代事情转述了一番,“各位,此事事关重大,我们要通力合作争取拦下那位提刑官,但那提刑官毕竟是朝廷命官,而且是新上任的,前任提刑官的死就已经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老爷让我们这次办事小心一点,注意手下的分寸,所以我们的目的尽量是阻拦防止他找到线索并带走,迫不得方可取其性命。” “我们的任务就是让午山的秘密不被暴露出去,明白了吗?”黑衣人头头询问。 “明白。”一百个黑人齐声说道。 “明白就好,这次行动我们分为四队分别实施,一队人留下了看着基地。” “是,老大。” “剩下两个队去阻拦来人的步伐。” “是,定不辱使命。” 见此,黑衣人头头满意的点了点头“剩下一队跟我去午山,到午山之后立刻做好伪装,时刻注意着不要露馅。” “是。”很快黑衣人头头已经交代完了,除留下看基地的那队人以外,三队人倾巢,而出很快就开始按照计划实施了起来。 “队长,西面来人了,还有一里路就到这儿了。”一个黑衣人从西蹭蹭蹭的跑到了黑衣人们的藏身之处。 “有几个人?” “有两匹马和一辆马车,目前现在只能看到有三个人,两个在前面骑着马,一个在后面赶着马车,但不知道那车里是否有人。” “确认是跟这画像长得一样?”黑衣人小队长打开了手中的画像。 “是的,队长我仔细看过了,前面骑马两个人中有一个就长这样。” “那有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武器?”黑衣人小队长追问。 “没有,天色太暗了。” “那好,你去通知兄弟们准备行动,不要下死手只是把他们打退,让他们返回去就行。”黑衣人小队长不放心的再次吩咐。 “好的,队长。”那小黑衣人领命去四处通传他们这一小队其他的二十三人。 走着走着,“哷~”程瑾突然拉紧缰绳使马停了下来,青柏也似察觉到了什么你赶紧将马停下来,只有宋宜昌感到十分纳闷,前面这两个人怎么停下来了? 他也勒紧了缰绳,使驾着马车缓缓走到两人身后停了下来,他刚要说什么,就被在身后掀帘子的许安乐打断了。 车厢内,许安乐感觉到车停了还以为到地方了呢,他停止了和前儿的继续交谈,起身就掀开车帘,可伸头出来一看哪有建筑啊,他们还在山路之上。 许安乐刚要开口询问就听程瑾用只有他们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轻斥了一声,“先成精进去,先别出来?” 听到这句话,许安乐虽然还是有些茫然,但还是听话的退回了车厢之中,拉着乾二坐到了车厢从最结实的角落里,刚一坐稳许安乐和乾二人就听到,程瑾对宋宜昌说,“现在情况有些不对,你看好,若有危险立刻回到车厢之中。”听了这话宋宜昌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马鞭攥紧了几分。 嘱咐完程瑾跟青柏对视了几眼,用眼神询问道,‘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青柏点了点头,两人悄无声息的将腰间的佩剑抽出了一些。 第107章 劫路 而山坡上埋伏的黑衣人小队长,见那提前官突然提前停了下来,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可他们目前还没有到达,他们预计实施的行动的点位呢,黑人小队长也不敢贸然行动。 程瑾和青柏用眼神交流完后,两人各自调转身下的马头,沿着马车又转了一圈,时不时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但还是一直都停在他们最开始停的地方,没有再往前移动过一分。 又等了一刻钟,在那边埋伏的黑衣人小队长也有些焦急了,还不带他发号施令,就见一个黑衣人小兵凑到了他的身旁,就是那个来回报信的小兵,他问道,“这他们不走了,我们还行动嘛?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的存在了。” 闻言黑衣人小队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能,若他们察觉了肯定就会掉头了,估计是他们也赶路了很长时间,想着歇歇脚,再等一刻钟。”黑衣人小队长下了最后的等待命令,“如果这一刻钟内,他们往前走了,到达行动点我们立刻行动,如果他们一直不动,等一刻钟一到,让兄弟们立刻行动。” 黑衣人小兵一听这话也明白了,赶紧回去将队长的意思传达了,安抚了一些等的焦虑的黑衣人队员。 巡视一圈后,两人心里有了大概的估量,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青柏立刻翻身下马,走到了马车旁边,在宋宜昌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一会儿见着不对,立刻躲进马车里,如果危险紧急我们顾不上你,你一定要和许老板他们看好时机,看我的手势冲出去。”说着青柏紧急的教给了宋宜昌几个手势,见宋宜昌点头表示学会了,青柏又嘱咐了车厢里许安乐他们几句,才返回了马上,骏马和马车正常的开始向着前面缓缓行驶,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异常,只不过程瑾和青柏两人腰间的佩剑抽出来的更多了。 还没等到一刻钟,黑人头头和那帮埋伏的黑衣人,程瑾他们动了,而且已经到达了行动点,二十四个人都不用黑衣人队长再次吩咐,就立刻冲了出去,开始拦截。 宋宜昌早在那些黑人窜出来的时候,见情景不对就回到了马车之中,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三人都待在马车的车厢口时刻的注意着外面,如果感觉不对三人立刻就会弃车逃跑。 程瑾和青柏在前面厮杀着十分英勇,那些黑衣人几乎都近不得两人之身,有几个黑人也看情况不对,立刻抛弃二人,直奔后面的马车而来。 许安乐时刻注意着外面,自然也看到了这些黑衣人的动作,她一时有些慌张,不知道这打过来,自己究竟要不要继续待在车里了,好在程瑾时刻注意着这边,一见这情景立刻飞马过来 把要靠近车厢的黑衣人都杀了。两人武功都是不错,很快外面所有的黑人都被斩杀殆尽,就在程瑾二人检查是否还有活口,许安乐他们马车的马却受惊了。 原来是被最后一个被斩杀的黑衣人,倒地是手里的佩剑扎到了马蹄一下,顿时马就受惊直直的的向前跑去,而乾二也手脚灵活见情况不对,一把就抓住了马车的缰绳,强行控制的马车的方向,才使马车在路上直直行走没有按照原来的方向冲出不远处的山崖。 程瑾和青柏正用查看这尸体有无活口时就感觉身旁有什么呼啸而过,在一抬眼就只看到了马车的车屁股了,顿时两人也顾不得检不检查这帮黑衣人中还有没有活口了,赶忙上前追车。 而就在几人离开不多时,这一堆黑衣人尸体堆里,有一个黑衣人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这人正是第一队黑人的队长,他被退清白的佩剑划了两刀,虽然看着吓人,但不致命,他是为了能给老大传信才装死,本来以为两人如此谨慎,此次可能逃不过去了,万万没想到还没翻到他这,这帮人便走了不是,他看了看自己的小队十分惨烈的状况,强压着心中的悲伤,赶紧离开了路边,看能不能去通知到老大。 而还在路上等待着的第二波拦截的黑衣人队长就见前面冲过来了一辆失控的马车,他顿时就知道一队的任务应该失败了,于是他也不等人冲到预计点了,立刻招呼其他的黑衣人让冲出去开始拦截。 乾二拉着失控的马使不上力气,就见前面又冲出来了一群黑衣人,顿时十分焦急,“别看了,快帮忙啊。” 看到了前面的景象,宋宜昌和许安乐也赶紧下手帮着去拉马车,于是就见程瑾和青柏追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许安乐三人强拉着那马的缰绳是将马给拉停了,但由于冲力太大,后面的车厢重力又重,即使马停了,可后面的车厢收不住力,所以马车硬生生的转了半圈,马头冲向了程瑾他们来的方向,而随着摇摆,车厢还就误打误撞的甩飞了四五个黑衣人。 虽然黑衣人也被这一变故弄得有些懵,但很快也都反应过来了,见这马车停了也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于是程瑾和青柏赶忙上来救援,一人一刀就又把第二队的二十四人斩杀殆尽。 为什么是二十四人,那是因为第二组小队长见第一组失败的时候,就留了一个心眼,没跟着小弟冲上去了,只是坠在队尾,最后可见实在打不过,他便想着传信更为重要,于是便跑了。 他这一跑自然也让青柏他们看见了,“少爷有人跑了我去追。”青柏指着逃跑背影和程瑾说道。 “不用了。”程瑾阻拦,“我们现在本来武力就少,只有你我二人,你此番若离开,若还有刺杀的话,我一人是护不好他们三人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分散了,防止中计。” 第108章 到达 一听这话青柏也歇了要去将最后一人追到的念头,马车停了三人还没受伤,许安乐心中大大的歇了一口气,“程大人,你说这一路不太平,还真是不太平啊。”许安乐没想到这才多长距离啊,一会儿就两次截停,出来了两波黑人衣了。 “接下来这距离,不知道还能出现几次,我们绝对不能放松警惕,越是有人阻拦,越说明我们查到了正确的方向,嗯误删绝对是重要的地方走,快点走!” 再说在午山最中峰,还在收拾东西的黑衣人老大,“快点,快点,尽量的恢复原样,不要让他们发现有任何……” 还没说完呢 就从山脚下跑来了一匹马,那马上的黑衣人快速走到了他的面前,“老大,一队和我们二队都没有阻拦成功。” “都没有拦住?”黑人老大有些惊讶,“来了多少人?” “五,五人。”黑衣人有些心虚。 “才五人你们都折了,好好好。”黑衣人老大都要气笑了。 见此,那来人赶紧解释,“老大,是你说让我们切先不要下死手,而且那两人武功属实厉害,就……” “行了,我知道了。”黑衣人老大也不想听他的辩解了,既然没拦住,那估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既然拦不住,那就只能让他们查不到东西了,赶紧遮。” 一刻钟后,程瑾他们到达了午山最中心山峰的山脚下,而在那时刻盯着路和来人的黑衣人,见此立刻给上面的同伴们报信,黑衣人老大看到了信号立刻吩,“好了他们来了都一切打点好了吗?”黑衣人都点点头,“好,那我们走。”说着就领着所有黑衣人撤出了整个山峰。 天色已经很晚了于是他们便在午山山脚下开始安营扎寨,准备明天一早开始搜寻。 “午山的最上面是四座庙宇和道观,可是庙会则是从半山腰开始,一直到山脚下,半座山都是午山的大庙会所在地,看到这道路两旁的店铺了吗,一会儿可要挨个好好查一查。”程瑾给许安乐三人介绍这午山的情景。 “那我们分开行动还是怎样?”许安乐提出疑问,毕竟这庙会实在是太大,店铺太多了。 “这样,我看咱们来的一路上就不是很安稳,我怕调查时再出变故,这样,青柏你领着乾二和……”程瑾不知道宋宜昌叫什么。 “宋宜昌。”宋宜昌连忙搭话。 “好,宋宜昌,明日青柏你带着乾二和宋宜昌去搜查,我和安乐一起,我们尽快搜查搜查,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半山腰汇合,然后一起去山顶。”程瑾吩咐,他们时间任务重,后天就是十五了,明天来午山的人会更多,所以他们只有明天这一天时间。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两组就开始分别搜查了起来,“程大人,我们从哪儿开始查起呀?”许安乐问道。 “嗯……”程瑾想了想,“有些店铺都没有开,我们就先从开门的问起。” 因为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所以以至于来上面烧香拜佛的人不那么多,人不多那最底下的庙会更不会有几个人来逛了,所以有些店铺别只会只会选择初一十五再来开门。 而现在开着在这几家也都是普普通通的香火铺,点心铺等一系列售卖上供求拜的用品的地方,还有两家是卖平安福香囊的。 两人进去看看都没有任何异样,就要往上走时 许安乐突然看到了一排店铺的最尽头有一家半掩着的店铺。 “诶,大人等一等,那儿还有一家。”被叫住的程瑾有些被疑惑的顺着许安乐的手指看过去,这一趟所有的店铺都关闭了,就最里面还有一家半掩着十分奇怪,程瑾见那样也不确定到底开没开门,便想着略过那家店,但又想着本来今天这庙会里面开着的店铺就少,那当然不能错过一家了,于是两人便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程瑾就感觉出不对了,这竟然是一家乐器店,不是说庙会不能有乐器店铺,只是这也太过稀少了,因着这午山居住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除了顶峰的道观和寺庙里的道士和和尚,也就只有这些在这里开店铺的住家了。这里没有寻常百姓就更不会有一些寻欢作乐追求风雅之人了,所以这乐器铺开在这里便十分的违和。 两人进去没有看到掌柜,只看到屋中一排排不同的乐器,有笛子,有鼓,有编钟,七弦琴,还有一扇十分精美的琵琶,没看到掌柜,程瑾本来转身要走,但许安乐来了兴致说道,“大人,先逛逛再说。” 见许安乐属实是有兴趣,程瑾才没有多说什么,这店铺不大,只有两个过道,许安乐从左边这一条道走近,看着精美的乐器,不禁感叹,“这家店虽然小,但这东西种类还真是齐全呢。”说着转身就要去另一条过道,就在这时突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你们是谁?在我店里做什么?”来人正是这家乐器铺的老板,那是一个中年人,一身墨绿色的袍子十分儒雅,还能看出周身有些书生气,像是个读书人。 一听这话,程瑾赶忙过去,毕竟不经过主人家同意,私自进人家的店铺,的确是无理,见程瑾过去了,许安乐也刚要跟上,忽然她的视线被她右手边的一排笛子吸引了注意力。 第109章 骨笛 在一排笛子之中有一只笛子格外的显眼,那笛子那颜色极为素白,纯白,那质地完全不像是玉石,许安乐仔细打量想分辨材质,于是又凑近了几分,就要触碰到那个笛子时,就见一个小身影突然闪了出来,“这是我的东西。” 许安乐正专注呢,被这话吓了一跳,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笛子,而那被碰的笛子和旁边的也发生了响动,和程瑾说话的乐器店老板听到响动看向这儿,急忙过来,“哎,别动那个,那是我的珍藏。” 而此时许安乐的眼神都被那个突然出现的小朋友吸引的目光,见那小子十分固执“怎么老有人拿我的东西,你不准碰,不能碰,”边说还边拿自己的手去拍,许安乐还在那儿僵着的手,只不过拍不到罢了。 这时许安乐才反应过来,那老板也到了她身边,于是直接问的老板,“掌柜的这只笛子怎么卖?” 跟过来的程瑾对于许安乐忽然要买笛,感觉疑惑但面上没表现出来,就听到老板温润一笑,说道,“这个呀可不便宜,你看看这笛子虽是骨头做的,但你看这骨质丝毫没有那寻常骨笛的粗糙感。”乐器店老板手里边把玩着这笛子边介绍。 “是很不错,老板这只笛子你从哪儿得来的呀?”许安乐不动声色的套话。 “这是我朋友送我的,只不过我实在不喜骨笛触感,我更喜欢竹笛的粗糙感或玉笛的温润感。”那老板又拿起了旁边一杆玉做的笛子。“但不得不说这骨笛的品质真的很好质量真的极品,我虽不喜欢,但是是我朋友送的,我也没舍得卖,就一直留着在盒子里放了十年,就前段时间收拾东西时才发现它就想起来了,这笛子属实是好,我便想着与其我将它压箱底,倒不如让他摆出寻个有缘人。” “那既是这样,掌柜你出个价钱,我感觉我与它十分有缘,我一眼就看中它了。” 那老板见许安乐说的真切,便报了个价,“这样我也不多要这200两银子你拿走。” “200两。”许安乐感觉有些多,“掌柜的,这价位还是有些高啊,我是真心想要,而且我也觉得这笛子真心和我有缘,你看这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的,我还来了,而且我今日前来,一来就被你这半遮掩的房门吸引了,一进来就看到了它了……” 就这样来回砍价,最终老板打折一半100两银子,笛子就归许安乐了,但许安乐兜里还是没有那么多钱,于是她转头就将视线看向了程瑾, 程瑾虽不是理解许安乐为什么非要买这个笛子,但还是无奈的从怀里掏出了张100两的银票递给了许安乐,就这样两人将这骨笛买到了手,老板乐呵呵的给许安乐装笛子的时候,旁边那个透明小身影还不断在敲打着老板的手,嘴里嘟囔着,“你放开,你放开,你放开……” 两人拎着装好的竹笛走出了乐器铺,程瑾才一脸疑惑的问许安乐,“安乐,你怎么突然要买这笛子了?” “大人可听刚才那个老板说这个笛子是什么材质的了吗?”许安乐没有直接回答。 “不是说是骨笛吗?”程瑾疑惑,难道是材质有问题? “是的,没错,但他是人骨”许安乐阐述。 “什么?”程瑾惊讶。 “大人,我们进一步说话。”许安乐四处望了望,十分谨慎的将程瑾领到了个没人的地方,然后她将装骨笛的盒子打开,就见一个小身影又出现在了旁边,脸上还气鼓鼓的。 “你叫什么名字?”许安乐乐看着那小身影问的道。” “你能看见我。”小身影惊讶了。 “当然,要不然我是在问谁,还有别的鬼吗?”许安乐皮了一下。 “我,我叫牛牛。” “牛牛,那你的大名呢?” “我不记得了。”牛牛摇头。 对于牛牛不记得,许安乐表示很正常,看着这孩子年龄就不大,可能平时都是家里人都是在叫小名,所以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大名是什么。 知道了名字,许安乐又从怀里拿出了三根香,边点边叫着牛牛的名字,让他接收一些香火,好让魂体更加凝实一些。之前的时候身影越来越少,牛牛的魂体实在是太稀薄了,根据他这状态选了能判断他最少应该死亡也有八年了,于是许安乐问牛牛,“你几岁了?” 牛牛想了想,伸出了三根小指头,“我过了三次生辰了。” 许安乐算了一下,过了三次生辰,那应该就是四岁,于是她继续问道,“那你可是你是什么时候生的?” “什么?”牛牛疑惑。 “哎呀。”许安乐一拍脑门儿忘了,他听不懂了,于是又换了一个说法,“牛牛,你的属相是什么呀?” 一听这话牛牛明白了,高兴的说道,“我属小老鼠,娘亲说我要晚一点生,我就属大牛牛了。” “属牛。”许安乐嘴上跟着重复起来,心中却在盘算,如果牛牛是属老鼠的且过了四个生辰,那牛牛死亡的年龄就在四岁,看他这个魂体的微弱程度,少说也死了八年,可这时间不对呀,按已经知道的时间往前推,牛牛四岁的时候那年是龙年,可今年是狗年,龙年在六年前,和他魂体微弱程度不相符,可若不是六年前那就只能是18年前了,想到这儿许安乐有些吃惊了。 牛牛见许安乐半天不说话,有些疑惑了,这大姐姐明明问自己问题,自己回答了,可大姐姐为什么又不说话了呢? 程瑾也一直在看着许安乐的动作,见她对空气说了两句又点了三支香后,程瑾便知道这附近有亡魂了,所以一直没去反打扰她,直到见到许安乐乐怔怔的在站在那儿,不知想什么好半天也不说话,程瑾才向前轻轻的拍了她肩膀一下,“安乐,你在想什么?” 被程瑾的轻拍以及牛牛的喊声干扰,反应过来的许安乐先是对着牛牛说,“牛牛,姐姐,我……”许安乐也有些懵了,如果这么算正确的话,那牛牛比自己还大,那她还能自称姐姐了吗?于是她便换了称呼,“我还有些事情,你先站在这儿别动,我一会儿再跟你聊天,好不好?” 牛牛听到这话,也不也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美滋滋的飘到了那个骨笛旁边,用他的小手细细的摸着那骨笛。 看到这样,许安乐才看向程瑾,“程大人然,我们稍远一步。”说着许安乐带着程瑾远走了两步。 第110章 当事人 “大人,刚才跟我说话的是那把人骨笛的亡魂。” “嗯,我知道。”程瑾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他看过好几次许安乐的操作,能猜出来也是正常的。 “可是这笛子的亡魂可不简单。”许安乐见他没当做回事,立刻抛出个爆炸性的消息,“我猜测他很有可能是十八年前那场大案的孩童。” “什么?”程瑾果然震惊了。 “嘘~”许安乐赶紧摆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又左右看看,才说道,“大人,你不要这么激动。” 程瑾也反应过来,“安乐 你怎么能如此决定?” “我刚才问了问牛牛的生辰属相,再看他魂魄的状态,他应该是四岁去世的,也就是龙年,可如果是六年前他的魂魄绝不会如此稀薄,他那个状态最少非得是八年以上了,所以很有可能他就是十八前龙年去世的,而十八年前大量的孩童失踪,也已经能确定那些孩童全部死亡了,看牛牛的状态以及现在的那把骨笛,我很确定他绝非正常死亡。” 许安乐阐述,“而且若是病死的孩童,他定是存在记忆的,有记忆便会被地府招走,而不是留在这里,再看他那懵懂的样子,根本没有记忆的样子……” 其他话都不用说了,程瑾就已经明白了,“那能在他这儿问出什么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这不是在室内人多眼杂,我怕问完再不小心让别人听到,传出去引来没有必要的麻烦,而且我想着既然这笛子已经到了我们手中,那我们不如就等回到司中再仔细的调查。”许安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人,你不是说时间紧吗,那我想着就先不要在已经掌握在我们手里的东西上浪费时间了,我们先继续加上搜查一番。” 程瑾想到此次的时间紧迫也点了点头,于是许安乐便回到了牛牛的身旁,安抚了牛牛几句就又将笛子收了起来,将盒子抱在了怀中。 两人继续搜查,可接下来的店两人就没有再发现任何异常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慢慢的走到半山腰,就见青柏森人已经早早在那儿等候,只等着他们两人一同上山。 青柏见到程瑾走过来,赶紧上前,“少爷,我们那边没有查到什么异样?干净的简直有些异常。” 这点程瑾也察觉到了,倒不是说查不到十八年前的线索异常,毕竟那都是十八年前的事了,的确时间有点长了。十八年来,这里的店铺也都有些变化和转移,他所感到异常的是,他之所以还在此搜查也只是纯粹是想复刻一下当时前任提刑官他们查的路线,看能不能再发现什么问题,并且按他们的轨迹查到当时他们查到的线索。但这一路下来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的简直不像话,正常的线索痕迹都没有了。 “我们这边也是,走,我们上去看看,这山下的庙会,十八年间不知更改了多少,但山顶这四座远近有名的寺庙,已经矗立在此不知多少年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希望能让我们查到想要的。”程瑾说完就先一步向前走去。 刚一踏上山顶,许安乐就感觉到了浓厚的香火气息,瞬间就将她心里对牛牛能挺十八年还不消亡的疑惑给打消了,毕竟如此浓重的香火气息,还是可以照拂到山脚下的,而且魂体要比人体更容易感受到香火的气息,即使一丝丝也足够魂魄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这也是牛牛还能存活到现在的原因。即使这香火并不是给他们的 但是香火浓郁外溢,周边还是可以沾一些光的,这也是为什么寺庙周围的植物更容易生灵的原因。 许安乐他们按照远近查看,于是他们踏进了离他们最近的送子观音庙内。几人还没逛多久,很快宋子观音庙的住持就领着人来到了几人的面前,“不知几位施主此次前来是为何事啊?”这庙中的住持一眼就看出了程瑾他们几个人并不是来烧香拜佛的。 程瑾也没绕弯子直说道,“主持我们来是想询问一些事情。” 一听这话,住持侧身让步,“那请几位施主随我前来。”程瑾几人跟着观音庙的住持回到了后面的禅房,一入坐,就听那住持说道,“不知施主有何要问?” 许安乐想了一想说道,“不知住持在此是修行多少年了?” 那住持没想到他们会先问这个问题,先一愣,但还是说道,“贫僧在此已修行三十余年了。” “三十余年。”一听这话,程瑾的眼睛亮了亮,“那不知住持可知十八年前的永城孩童丢失案。” “那主持就应该知道这所有丢失的孩子都曾来这午山参加庙会。”程瑾继续问。 “这事贫僧并不知道,他们竟然都来过午吗?” “是的,而且带小孩童过来并不只有逛庙会这么简单,他们定会上这四个寺庙和道观前来祭拜的,住持你可记得十八年前那一月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住持摇了摇头说道,“贫僧当时年轻 还并不是住持并不掌管庙中之事,且庙中施主众多,贫僧乃出家之人,自不会去详记施主长相,所以并不知情。”一番谈话下来眼里都是,我不知道别问我,我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态度,还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后来程瑾提议能不能在庙中四处看看,对方也是欣然答应,可一番搜寻下来还是毫无进展,接下来的三个道观与寺庙也皆是如此,一直到了天要黑了,几人又回到了半山腰上。 第111章 返程 “哎。”乾二叹了一口气,“这毫无收获呀,这四家都是说一样的说辞 要不就是当时年纪太小,要不就是记不住,嘴里一句没有实言,毫无收获呀!” “哎。”一听这话几人也都叹息一声。 “年岁太久了 而且他们不说实话,像是对我们到来有防备之心似的,可我们也不能在此待的太久 城中不可能长时间没人,走。”程瑾说道,“还好还是有些收获的,走,我们回永城。” 几人都没听到回永城,反都抓到了重点,“有收获,有什么收获?” 程瑾不说话,几人都看向了许安乐,许安乐摇了摇头,“等回城再说。” 闻言几个人都压下心里的激动,快速回到山脚下,各自驾着马车骑着马离开了。 而在他们走后不久,山脚下一个隐蔽的山石后,冒出了一个黑衣人的影子,看了看他们远去的身影,确认彻底离开了,才转头回了不远处的山坳。 那黑衣人的老大正喝着手里的茶,就见被自己打发出去监视程瑾他们的那名黑衣人,匆匆忙忙跑进来报告,“老大,他们已经离开了午山了。” “离开了,那可查到什么线索?”虽然黑衣人老大对于自己收拾的程度还是很有信心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提刑官实在是太难对付了,若是就因一点纰漏,让对方抓住了小尾巴,那主人的怒火可不是他可以承受得起的。 “没有,我看他们一个个状态都不是很好,看样子应该是没有找到任何的东西。” 没错,即使他们有了许安乐找到的那么一点点收获,但程瑾怕有人监视着他们,引发没有必要的危险,所以还是让大家都装作失落的样子,回到了马车和马上,直至离开才算表演结束。 离开午山后,程瑾和青柏着急回去,毕竟程瑾作为提刑司的主官不能离开太久,但许安乐她们的马车速度实在太慢了,若是一同返程,还是会浪费一些时间,于是许安乐便提议让程瑾他们俩骑着马先走,而许安乐他们自己则赶着马车慢慢的在后面走,因为提刑司内的确还有一些事在等着程瑾和青柏,于是他俩便同意了许安乐的提议。 只不过在他们走的时候,许安乐让他们把骨笛也一起给带了回去,虽说没有人知道他们找到了这个线索,但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呢,光靠许安乐三人也根本护不住这骨笛呀,所以还不如把这重要的东西交给有武功的人带着安心。 于是程瑾带着青柏,先一步带着骨笛回了永城,而许安乐三人则架着马车,一替一来回的轮流驾着车,慢悠悠的踏上了返回永城的路途。 第二日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宋宜昌代替了乾二到外面赶车去了,而乾二儿进来正好就看到许安乐睡醒起来了,于是他总算憋不住了,将憋了半天一夜的话算要问出来了,“安安,你们找到的线索是啥线索啊?” “这你还没看出来?”闻言,许安乐疑惑的看了一眼乾二。 “看出来什么?”乾二更疑惑了。 “你没看到我给程大人的是什么吗?”许安乐继续提醒。 “那就是你们找的线索?”乾二反应了过来,许安乐点了点头。 “那里面装了什么?” “一把笛子。” “笛子?笛子算什么线索?”乾二不屑。 “你可别小看那把笛子,那可是把人骨笛。” “什么?人骨笛。”乾二惊讶了,这是什么邪物。 “嘘,小声一点。”虽然许安乐制止,但乾二的话还是传到了外头,将赶马车的宋宜昌也都吓了一跳。 宋宜昌被吓了一哆嗦,他忙将马车平稳的停在了官路的一旁,然后推开帘儿进来问道,“什么人骨笛子?” “哎~”见这样,许安乐也知道自己没办法不讲了,于是便将牛牛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 听完乾二不禁感叹,“好家伙,这哪是一个小发现,这简直是一个大线索了。” 闻言许安乐瞥了他一眼,“哪里算得上什么大线索,那孩子年龄还小,而且根本没有死时的记忆,现在连他死前的记忆都不知道还能有存在多少?” 宋宜昌,乾二两人一想,也是,开心劲儿瞬间被扑灭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赶紧赶路,等回来到了永城再说。”说着又将宋宜昌赶出去赶车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马车行驶到了小木村外,替了宋宜昌的班赶马车的玄许安乐将马车停了下来,见马车停了,乾二便把头伸出来了,因为无聊几人边走边聊,所以车帘子也被掀了上去。 宋宜昌就听许安乐说道,“小木村到了,宜昌你回不回趟家呀?你两个月没有回家了?” 其实宋宜昌也蛮想回去的 可他回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他迟疑了半天,刚想让许安乐驾车走,不回去了的时候,宋宜康出现了。 “小昌,真的是你啊。” 宋宜昌听到叫声,一眨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宋宜康,宋宜康这回也真的确认了,两天前的见到的就是自己的小堂弟宋宜昌。 “大哥,你怎么在这?”宋宜昌疑惑,现在已经农闲了,自家大哥怎么这么早就下地了呢。 看出了宋宜昌的疑惑,宋宜康笑着说道,“两天前我就感觉好像看到你了,但你们这马车速度太快了,我看的不是很真切,所以这两日我便常来这边看看。” “大哥。”闻言,宋宜昌有些愧疚了,家里也不是很闲,还让大哥每天都上这边白跑。 宋宜康看出了小堂弟的愧疚,不在意的说道,“怎么,这都到家了还不回去看看?”显然,宋宜康这是将许安乐她们的谈话听了个全部。 “我……”宋宜昌有些近乡情怯。 看出了小堂弟的纠结,宋宜康快步上前将宋宜昌拽下了马车,“有什么好纠结的,不就是拍三婶说你吗,三婶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不饶人,心里还止不住怎么想你呢。”边说着还边把宋宜昌往村子里拽,拽出一段路还不忘对着许安乐和乾二喊道,“安乐妹妹和那位兄弟也一起来。” 就这样,宋宜昌被自家大哥连拖带拽的进了自家的大门,当然也少不了被来自亲娘“爱”的关怀照拂,一顿饭过后,三人便做下了在小木村玩上一日明日在走的决定。 第112章 敲打 京城,程大将军上完早朝以后,就直接被圣上叫进了御书房,程大将军见到上座的皇帝正批奏折心中十分不解,自己好像最近没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些文官的手里头了,而且自己最近还没有上书过什么建议,那皇上突然叫自己来究竟是何事? 就在程大将军神游天外之际,皇帝也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着程大将军那愣神的样子,他不禁“咳咳”了两声,然后说道,”爱卿,程程爱卿。” 听到这声呼唤,程大将军突然反应过来,“臣在。”说着就给还在书案后面的皇上行了一礼。“不知陛下召臣来,可有何事?”程大将军是武将,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道。 皇帝自然知道程大将军这这性子,也没怪罪,直接说道,“程爱卿还真是有一个好儿子。” 听到这话,程大将军心中一动,难道陛下此次叫自己前来跟孩子们有关?可究竟是为了珩儿还是瑾儿啊,程大将军心中猜测,但面上不动,问道,“不知犬子究竟做了何事,可是惹得陛下不悦了?” 听闻此言皇帝摇了摇头,“非也非也。”说着他将手里的程瑾递回来的那个奏折,递到一旁,示意身边的公公递给程大将军看。 “朕果然没看错,你们程家果然是人才辈出啊。”因着程家一直以来就是坚定的保皇党,如果说程家是一把刀,那这持刀之人必定是龙椅上的那位,所以皇上说这话也就没拐弯抹角,“从小程爱卿这奏折中不难看出,他已经稳定住了那边的局面,而且也按照我想象的在那边发展了,让他查的那件事,也很快就已经查到些蛛丝马迹。” 听到这话,程大将军心中有疑惑啊,难道陛下这次叫自己来就只是想单纯的夸夸自家儿子,果然就听下一句说道,“”这孩子争气,那当父母的竟然也不能拖其后腿呀。” 闻言程大将军心中一颤,不知皇上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是有人往他程家头上泼脏水了?想此连忙说道,“陛下,我程家忠心耿耿……” 还没等他说完,皇帝就打断了他的表态,“朕知道你们程家人忠心,要不然这关键的位置,也不会落在你们程家人的头上,朕并不是担心你们程家人不忠,只是这京中的局势现在你也知道。”皇上说的就是最近旧臣那边不安稳的事。“这位置也尤其重要,那边稳住了,京城这边也不要多添什么乱子,让那边分心,所以周围用人都要好好掂量掂量,敲打敲打。” 皇帝的这话,程大将军听明白了,看来这次陛下叫他来,就是想让他们敲打敲打自己府上的人,别让什么人都掺和到自己府中,否则防范不及时,再让人弄了不好的东西,做了把柄可就不好。若只是简单的还好,真要是杀头的罪名,还有确凿的证据。那皇帝那边也没办法保自己,所以他们不仅要保护好自己的命,还要省的坏了皇上的局。 于是程大将军连忙表态,“请陛下放心,微臣家中下人不多也都是府中老人,但微臣此次回去也会再次戒言一番,断不会不让人有任何牛鬼蛇神进程家的门。” 一听这话,皇帝脸上的神色轻松了几分,还要再嘱咐什么,就听到外面御书房的门被敲响了,一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通报道,“陛下,吏部方大人求见。” 一听这话,皇上就瞬间将自己要说的话咽下了肚,对着程大将军说道,“朕说的话程爱卿可记清了。” “记住了,记住了。”程大将军连忙点头。 “”行了,那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见状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是陛下。”说着程大将军就退出了御书房,他跟迎面走过来的许大人打了一个照面,擦身而过后,程大将军不禁感叹,还真是年轻有为呀!这个年岁能做到吏部侍郎还真是厉害。虽然这位吏部侍郎也是一个坚定的皇党派,但是因为文官和武官历来关系不是很融洽,所以程大人将军跟他接触的也并不是很多,只是听闻他办事是非常有谋略,当年更是以状元身份入的朝堂,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吏部侍郎,但也有人说,他太过心狠手辣,不留一丝情面,可这一直没有共处过,程大将军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人。 程大将军也只是感叹了几声,就赶紧回了府中,毕竟皇帝都因那事儿就把自己叫到了御书房中谈心了,自己要是再不上心,那还真真是傻瓜透顶了。 见他才回来,程夫人也十分疑惑,自家夫君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夫君,你怎么才回来?不是早就下朝了吗?” “唉,说来话长……”说着,程大将军就把自己被召进御书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问完皇帝这件事儿之后,程夫人才又问道,“那看样子瑾儿在那边干的十分不错呀,都已经入了陛下的眼了。” 程府这边,山川也回来了,也把程瑾的信带给了程夫人,程夫人看完也是放心不少。 俩人也没多说多长时间,就赶紧召集下人进行训话,又把一些看着不对的赶了出去,就下令近期以内府中不准再招新的仆人之后,就将整个程府打造的固若金汤。 第113章 街道上的尸首 程瑾和青柏两人匆匆忙忙的赶路,终于在城门关闭前回到了永城中,两人一回到提刑司,就立刻回到了书房将那骨笛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放了起来。 因为两人回来的速度十分快,时间又晚,即使李仁那边关注着提刑司,想看看程瑾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但毕竟李仁的家离提刑司还有点距离的,不能时刻盯着,而且程瑾两人回书房的速度也十分快,除了门房也没有人再看到这俩人,所以等到提刑司内的人都知道自家主官回来的时候的时候,包括李仁,永城都已经开始宵禁了,没有办法,李后只好放弃了这次立刻去套话的想法,准备明天早上一早再去。 夜晚,“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一个小巷子里面传出了尖叫,但很快就没了声音。 “当~”“四更天,四更天,小心火烛,哎呦,啊!”一个打更的更夫走到了那条巷子之中,很快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连忙转身就跑,跑到了城防营,手里还拿着打更用的锣,至于灯笼早就已经扔在巷子里顾不上捡了。 第二天一大早程瑾正吃早饭着,就见青柏从外面跑了出来,“少爷,外面城防营的士兵来了。” “城防营的士兵?”程瑾有些疑惑,“这大早上的又没事情,怎么会有城防营的人来?” “据说昨夜有人死了,四更天的时候被更夫发现在巷子里的,于是那更夫立刻就去城防营那边,让他们前去查看,但他们想的咱们这边还未开门便没有送过来,于是今天一早城防营的兄弟才将那尸首给送过来了。”青柏解释。 “送过来了,那直接让他们送到停尸房,直接让郑仵作,把尸检做了。” “是,已经让他们送过去了,郑仵作也直接进去了。” “行,走,咱们去审问一番。”说着程瑾顾不上还没有吃完的早饭,带着青柏就去到了提审房那边打算询问一下发现尸体的更夫。 程瑾看着面前的打更人问道,“你昨夜打更时,除了发现尸体外,其他的时间有没有听到任何异动?”对于在宵禁期间这街道上突然出现一个死尸,这事情属实是有些奇怪。 打更人被吓得其实也已经有些六神无主,但毕竟前面是官爷,所以他还是强装镇定,小心翼翼的边回想边把他昨夜打更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直到讲到了他碰到尸体的时候。 问了半天,程瑾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把打更人放走了,让他好好回家休息一下,毕竟被吓得那六神无主的样子,不好好休息是恢复不过来的。 打更人被放走,郑仵作那边的尸检也已经验完了,忙跟程瑾汇报,“大人,这人是被活生生的吓死的,他的面部十分的狰狞,而且他口部的张开幅度比要比其他死因的人口部幅度要大,而且它的脏器已经严重变形了,他的心脏有玫红色的血斑,充血严重,其状态符合被吓死的状态。” 正说着封倜那边也回来了,早在程瑾审问打更人的时候,就派了封倜等人出去分开查找这次尸首的线索,真是人多分开寻找,所以找的时间也是很快。 “大人查到了,此人名为郝山,是刘记商行的伙计,而且我问过店内的掌柜,昨日郝山并没有上班,他休息,所以刘记商行也提供不了任何昨日的线索,我想问一些其他关于郝山的事,可那掌柜的说了,他们东家明令禁止不能谈论员工的私人生活,如果谈论的话,会被赶出去的,他怕自己丢失工作别一直不肯说,说是必须得有他们东家同意了不会开除他,他才会说,但是他们东家现在不在永城,去西边儿进货了。” 而吴桐在旁边看他讲完,才又补充的说,“大人,我这边也查到了,郝山是郝家庄人,一直都住在城东后街的巷子之中,他家就在他死亡的那条巷子不远处的两个巷子之外,很明显他应该是半夜回家时遇害的。”吴桐把自己的猜想也说了。 “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暂时没有,只有我问过他住处周围的邻居,都说他一直是独自一人在此居住,哎后董伟他们也已经去郝家庄了,应该能再多调查一下郝山的线索。” “嗯。”程瑾将视线转移到了李湛的身上,“可查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在路上吗?正常已经宵禁了,他为什么还在外面?” “大人。”李湛有些羞愧,“因为昨夜宵禁后大家都睡了,并没有任何人目击到他,所以此事还毫无进展。” “多派些人手,重点调查此事,此事事关重大,不可不放在心上。”程瑾吩咐李湛。 “事,大人。” 小木村这边一早,宋宜昌就起来帮爹娘收拾了收拾屋中的东西,便就打算和许安乐他们一起出发前往永城,但还是被家人又强留了一顿饭。 吃过饭后,三人继续坐着程瑾准备的马车奔向永城,身后宋三叔和宋三婶还不舍得在后面送行,不断的摇着手。 车慢慢向前行,三人都睡眠充足也就不再需要来回更换着休息,赶车,所以三人坐在一块儿聊了起来。 “宜昌,你这都跟家里面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跟我们回去啊?”乾二提问。 是的,通过昨天一天宋宜昌和宋三婶两人已经把上次的事情都说明了,宋三婶也不再逼着宋宜昌非要回去抛弃那“不务正业”的手艺,相反与宋宜昌坐下了约定,给了宋宜昌三年时间,如果他真的能把这项别样的手艺学精通了,那宋三婶便不管了,但若三年以后还是毫无长进,那他就必须要回家,准备接手他们宋家的手艺了。 “哎,我还是想回到永城再看看,我这回想回去四处看看,看能不能学一学。”宋宜昌说着自己的打算。 “诶,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验尸的话,不如你到城外义庄跟着庄尹去,庄尹他们那里尸体多,还总有一些美化尸体的活,什么缝合呀上妆啊事情多着呢,你在那儿也好多接触接触人,不比你去弄那些动物强。”乾二想办法,因着昨天许安乐和乾二两人也已经知道了宋宜昌是为什么是离家了,宋宜昌在许安乐那住两个月什么也没说,反倒是这回在宋家餐桌上知道了,也明白宋宜昌这么喜欢弄遗体,虽然在乞丐案子的时候,的确是宋宜昌帮忙验的尸,但是他那不专业还十分粗糙的手法,以及解剖完哇哇大吐的场面,使得当时的两人都没有觉得宋宜昌竟然如此热爱验尸。 第114章 郝山 “那可不成。”许安乐摇摇头,“义庄虽然天天都会有尸体,接触到尸体的次数也很多,但是验尸的手法还是需要有人教的,庄尹虽然也有一些这方面的手艺,但是他若真想学会精通这一门,那他单靠庄尹那边是绝对不行的。”许安乐说完又想了想,“这样 不行我帮你去提刑司问问。” “提刑司?”闻言乾二和宋宜昌两人惊讶异口同声。 ”是啊,提刑司内的郑仵作手艺还是十分不错的,也不知道他是否想要收徒,但若是你真的想学手艺,那还是跟着有正经本事的人学更容易掌握,而且你若是能拜到他手下,那提刑司一有案子,你还可以跟着参加提升经验。” 一听这话,宋宜昌十分激动,他上次也比跟去了提刑司,也知道提刑司有专门的仵作,手艺极高,但他真没想到许安乐竟然提议让他能进去,于是他连忙表态道,“真的吗?我若真的也能进去了,安乐,我定然……” 他还要说什么,就被许安乐打断了,“好了,好了,先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此时还需等到回了永城,问过程大人和郑仵作的意见才行,若是不成,所有的激动和准备也是徒劳。” “我知道,那咱们走。”宋宜昌丝毫不介意许安乐泼的冷水,十分激动一拉手中的缰绳,让马飞快的在官路上向着永城的方向跑去。 提刑司内,案子查了一天,程瑾他们才追查到了一些线索,死者:郝山,刘记杂货商行伙计,现居住城东东街后二巷,家住郝家庄,家中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姐姐外嫁到隔壁村子,董伟他们在郝家庄有打听到了,郝山曾经有一未婚妻,但后来不知怎的,这亲事是没成,后来这郝山回郝家庄的次数也变少了。 听郝山周围邻居的评价说,郝山这小伙子虽然个子不高,但能说会道,五官标致,态度温和很受周围邻居喜欢的,又听和他一起上工的伙计朋友补充,郝山大度为人十分的友善从不与人交恶。 而能从这帮伙计们口里得出消息,还都是封倜他们在这些伙计下班后,在巷子里堵着并且给了买酒钱请着喝喝酒才套出的消息,虽然刘记商行规定不允许私下讨论他人生活,但那是在店里在外面也抓不到他,谁知道是谁说的,而且抓到了也可以不承认,没证人没有凭证,就是没人听到,更何况只是说几句话就能换一些买酒钱,他们自然也是乐意的,于是封倜他们也得到了这些消息。 仅仅只看这些消息,也没法断定这郝山究竟是怎么死亡的,如果按这些邻里伙计们说的来看,那这郝山绝对是一个好伙计,对朋友以及邻居热情,极为能干,这些消息根本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奇怪的线索,更看不出他人伤害郝山的动机,而且最奇怪的一点就是这个郝山是被吓死在大街上的,可周围却没有任何恐怖的地方,而且这大晚上在街上被吓死,究竟是怎么样才能让一个人在宵禁的时候,出现在有人巡逻的大街上呢,这全部都是疑点。 就在他思考之际,青柏从外面回来了。“少爷,许老板他们回来了。” “安乐他们回来了。”程瑾的眼睛一亮,“可是在门外。” “是的少爷,门房刚通知我了,许老板忘带腰牌了,被门房拦在了门外,我现在就去接许老板去。” 是的,就在一个小时前,许安乐三人到了永城,因为许安乐还惦记着那骨笛中的牛牛,所以让两人先回杂货铺后,就只身前往了提刑司。 许安乐被青柏带了进来,程瑾一看着许安乐眼睛都亮了亮十分的开心。一进门许安乐就看到程瑾说道,“程大人,我听说又有案子了。” 早在许安乐进来的路上,就看提刑司的个人匆匆忙忙的,丝毫不见往日的空闲,于是许安乐就肯定这绝对是有案子了,一问青柏,青柏便直接告诉了她,前夜永城发生的那件事情。 程瑾一看许安乐这是知道了,便也不多说,言简意赅的说道,“没错,只不过这事情现在有些复杂,需要你来帮我们一忙,现在那尸体就在停尸房之中。” 一听这话,许安乐也知道程瑾是什么意思了,便跟着程瑾就来到了提刑司的停尸房内。 一进去许安乐就看到了那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尸体旁边还飘着的一个青年人的魂魄。 “郝山。”许安乐已经知道了这年轻人的名字,轻声唤道,如其他亡魂一样年轻人也十分的惊讶,“你看得见我。”“当然。”的一番场景开头。 “你还有什么记忆吗?你已经知道你死了。”许安乐询问。 闻言青年看着躺在床上盖着白布的尸身,轻笑一声,“我知道。” “那你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死的吗?相信你应该已经没有了记忆。”不待郝山回答,许安乐就自顾自说道,“那你想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郝山沉默不语,见此许安乐继续说道,“看样子你的死因似乎不太能展示在人前呀。若是你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有哪些记忆了?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会出现在禁止寻常百姓在街道上行走的时间段内,你又是第几次在宵禁时间出来的。” 对于许安乐的问话,郝山还是一点话都不说。 第115章 王东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吗?如果你要不想的话,我们可以不查了。”说着许安乐就装作要走的样子。 “不不不,我想知道。”见许安乐真转身要走,郝山急了。 “那想知道,你就直说。”许安乐不想听绕弯子的话。 “好像是有人约我……“,郝山支支吾吾的,但大概意思是,他只是那天接到了东子的邀约之后,记忆就没了对此许安乐十分生气,这当事人不配合,他们也真的是没办法查下去了。 程瑾看了全程,也知道郝山的不配合,于是便制止的许安乐继续追问,拉着许安乐出了停尸房,“好了安乐这还是有一点线索的,我们这人已经得知了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这又多了一些线索,也就足够了我们就按照他说的去查出另一条路。” 郝山说当时他收到了同为伙计的东子的邀约,程瑾他们本来想立刻就去刘记商行去找东子是谁,但由于许安乐询问过后时间也来到了宵禁的时间,于是程瑾让许安乐先返回黄记杂货铺休息,待到第二日几人才前往刘记商行,通过辨认确定东子就是伙计王东了,可惜王东今日休假了,在封倜他们强烈的要求下,刘记商行的掌柜才同意将王东家的地址交给了封倜,但其他的还是什么都不说。 有了消息,封倜他们直接就去了王东的家里,没想到家中竟只有王东的妻子,王东的妻子正在外面晾着衣服,见官爷来十分意外,再一听他们是找自家夫君,忙说夫君没在家,应该是去码头了,于是封倜等人又根据东子妻子的指路在码头找到了王东。 原来因为王东家里贫穷,兄弟姊妹众多,王东身为老大还要帮着兄弟姐妹,所以以他在刘记商行被那些银钱根本就不够自己的兄弟姐妹生活,于是他经常在休息的时候去码头扛包。得知此事后,封倜等人一直等王东将手里的那趟货弄完后,才将王东带到了提刑司,开始进行了审问。 “姓名?” “王东。” “哪里人?” “王家洼人。” “可知道我找你来是何事,你老实交代,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是不是在他死亡的那日曾经约过他。”程瑾询问。 一听这话,王东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连忙说道,“大人,大人,我全都说我全都说,我的确是约过他,但那是事出有因的,大人,我家里贫穷兄弟姐妹众多,我又是老大,仅靠刘记商行的月银,我是肯定过不下去的,那日我听别人提起郝山的生活从前几年开始就富足起来了,吃穿用度都上一层楼了,前段时间更像是发了财似的,那一斤要二两银子的糕点说吃就吃,我想定是他有什么别的来钱门路,于是我便动了心,想知道他手里的到底是何门路,学一学,好多挣钱来好养家呀。” 王东无奈,“可谁知他说要让我去请他到春花阁吃一顿,他才肯同意告诉我,没办法为了今后能有很多银钱赚,我便打算请他去那地儿吃上一顿。” “等等,那春花阁不是花楼吗?”李仁打断。 “是啊,我也是不愿,我说请饭去寻常酒楼便可为何偏要去那花楼,可是他不同意,非说我若不请的这一顿他并不告诉于我,没有办法,我跟内人商量商量,就拿了家底儿到春花阁请了他一顿,可谁知他吃完,又点了一个姑娘,便让我先走了,于是没有办法,我只能离开了,只等他第二日回来告知我那门路。”王东抽噎,“谁知第二日一早,便听说他死了,我十分慌张,我怕这会怪到我身上,于是我便请了一天的假出去挣钱,可万万没想到还是找到了我的身上。” 王东交代的真实情感,程瑾也看出了他并无半分虚言。 虽然王东并没有隐瞒,看样子也跟他毫无关系,但也不能直接放他走,程瑾他们还需要时间去验证王东说的是否真实,于是便将王东暂时押到了提审的牢里,只不过因为他不是犯人,程瑾就还交代狱卒们给他找了一间相对来说比较好的的牢房,在里面待上两日。 王东也着急,毕竟要关上两日,而这两日够他赚多少银钱了,但没办法,谁让他倒霉摊上了此事还将自己牵扯其中了,所以他也只能认着乖乖的在狱中待上两日,他只能苦中作乐的想到,这两日就当成休息,给自己好好的放那么两天假。 王东被拉进牢里,至于其他人就要前往春花阁去查一查当天郝山的具体动向,于是程瑾召集人马准备前往春花阁,许安乐也要跟上,但程瑾拦着并不让她去,毕竟那春花阁是风月场所,让她去属实是有些不太好,但是许安乐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这有什么的,在永城内以及附近的花楼都与我那铺子有相关生意的,我也总是出入那地方的,再说了这大白天的,又何至于此呢?”许安乐不是寻常人家女子,而且她与各大花楼皆有交易,这各大花楼的生意皆是由望春楼延伸出来的,所以许安乐对于自己去花楼,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见许安乐这么说了,程瑾也就同意了,程瑾,青柏,许安乐再加一小队,浩浩荡荡十个人前往了春花阁。 此时春花阁里,春花阁的姑娘们还都在睡梦之中呢,更不要说老鸨和那些龟公了,所以除了春花阁看门的看守,以及在打扫楼内卫生的丫鬟还醒着以外,其他人都在梦乡中遨游呢,只不过,看这看守似乎也醒的不太彻底,还在不停的打着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程瑾见此上去喊了好几声,那看守才听到喊声慢慢清醒醒,那看守一眼便看到面前一群身穿官服,腰间佩戴着配刀的大汉们,顿时所有的瞌睡,便被一扫而净。 “官,官爷。”看守有些磕磕绊绊的叫了一声。 天知道他有多慌张,也不知道这官府的人突然来他们花楼究竟是为了何事啊,偏偏魏妈妈和龟公们还都在睡觉,他也完全不顶事啊,所以心下十分慌张。 程瑾看出了看守慌张,十分平和的对他说道,“你不要如此紧张,我们来此也是问清一件事情,请问这春花阁的老鸨何在?” 一听这话,看守小心翼翼的看了程瑾一眼,然后客客气气的说道,“官爷,这,这个时间魏妈妈还在睡着觉呢。” 魏妈妈,就是这春花阁的老鸨。 第116章 春花阁 “那我们能先进去吗?”这趟街上都是烟花之地,虽然白天人很少,但这么多人还是身穿官服的,站在一家花楼门前,还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于是程瑾便向看守开了口,想到屋内等待。 “这事我不能做主,我说了不算,我需要问了魏妈妈以后,在她同意后我才能放你们进去。”他颤颤抖抖的模样,程瑾也知道他说那真的不算,于是只能说道,“那你快进去叫你们那个什么妈妈下来,说我们官府找他有要紧的事情,你速去速回。” “好好好。”看守连连称是,向春花阁内而去。 那门房跑到了春花阁三楼最深处的一间房间后,他急急忙忙的敲起了门,“魏妈妈,魏妈妈,醒醒啊,有人找你,魏妈妈。” 春花阁一共分为三层和一个后院,后院是鬼公和杂役丫鬟住的地方,而春花阁的一楼是大厅,中间的台子是表演的地方,而周围则是一个一个不大的桌案,是用来吃饭和看表演的。二楼则是一个一个房间,是有人点姑娘时所用的,而三楼主要是姑娘们居住的地方,要说这三楼哪里最豪华舒适,那当属最靠近深处的那两间房间,这两间房间一个是被魏妈妈住的,另一个则是春花阁的头牌巧儿姑娘的房间。 魏妈妈躺在榻上睡得正香,忽然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敲醒了,她暴躁的翻翻身,用被子蒙住了耳朵,可那噪音丝毫没有被减少,她更暴躁了,掀开了被子下了床,边走还边喊道,“别敲了,别敲了,吵死了,跟那催命鬼似的。” 看守敲门板敲的又急又快,声音自是不小的,再加上敲的时间长,所以整个三楼的姑娘们也都听到了响动 因此一些房间之中也都出现了响动。 魏妈妈一把拉开了房门,说道,“这才几时,又没有什么事,你如此慌张做事,做什么?” “哎呀,妈妈下面来人了。”见她这不紧不慢的神情,看守变了脸色。 “来人了,这么早,还都没到开门的时间呢,哪有什么东西可安排呀?”魏妈妈惊讶,他们楼里还从来没有这么早就来客的。 “不,不是,妈妈,是官府来人了。” “官府来人了?”魏妈妈也急了,她就想自己这里一切合法合规,也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呀,怎么会有官府的人来了,越想越不对劲儿,连忙追问,“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现在还在下面等着呢,说是找妈妈你有事,让我来通知你。” “早来了,那你叫我还不迅速一点,直说呀,你要说清楚了,我是不是早就下去了?”魏妈妈一听这话,就感觉他不给力,“等等,我换个衣服马上出来” 这一下训的,给看守训的十分委屈,他哪没有立刻通报了,但没法,他还是在门口好好的等着,不出片刻,魏妈妈就换好了衣服,带着看守就往下走,走出了春花阁的门。 魏妈妈一出门就见外面站着十来个腰上配着大刀的士兵,领头的是一个身穿官服的年轻男子和一个眼熟的身影。 “许老板。”魏妈妈惊讶出声,但他也只是叫了一声,并没有多搭理许安乐,视线一扫周围,然后将目光定在了程瑾身上。 “各位官爷,快快快,里面请。”魏妈妈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那些勾着头试图打量的人们,很快就将他们领入了一楼大厅之中,魏妈妈做了个手势,让在大厅打扫的那些丫鬟去弄一些茶来。 虽说魏妈妈,龟公们,还有那些姑娘们此时还可以休息睡懒觉,但像春花阁的丫鬟可不能睡得那么晚,她们早早的就要起来打扫着春花阁的一切地方,好为晚上迎接客人的到来做着准备。 丫鬟去后面泡茶,而程瑾他们也被魏妈妈请在了座位之上,“不知各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看着这么多的官府之,魏妈妈即使表面十分淡定,但内心还是忍不住发怵了起来,还时不时的看了几眼许安乐,不明白这许老板怎么突然跟官府扯上了关系,而且还是一同前来的。 “前夜宵禁之时,路上出现一具死尸,这事你们也是知道的。”程瑾开门见山。 这尸体是在大马路上出现的 也没人封锁,所以这消息传的很快,而春花阁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自然也听喝多了, 魏妈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此事。 于是程瑾便又问到,“当夜,那郝山就是从你们春花阁出去的。按照与他相约一起在春花阁的那人所说,他们当时在这春花阁吃完饭后,那郝山又点了一个姑娘,不知魏妈妈对此人可有记忆,?” 魏妈妈想了一想,摇了摇,“别说是点姑娘了,我们这一夜点姑娘的就有很多,而且这客人来来往往的,面容交杂,我属实是记不得了。” 许安乐闻言说道,“他点了姑娘,那那被点的姑娘应该有记忆?”说着许安乐又说道,“魏妈妈不如让你现在楼里所有的姑娘都出来,我们问一问 看谁对这人有印象。”许安乐敲了敲青柏怀里的画像。 早在他们想来寻找认识郝山的人时,程瑾就找人给郝山的遗体画了个画像,所以他们拿着这画像十分的方便,但魏妈妈有些迟疑了。 见此,程瑾说道,“郝山的死现在还不是十分的清楚,但他毕竟是从花楼里出来以后,才在街上遇害的,所以他的死和春花阁还是有很大关系的。而且,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点了姑娘留宿,可偏偏这宵禁期间他还又跑了出去,出现在了街上,这都是需要查清的,所以若是你们春花阁不配合,那么在这查案期间,春花阁还是不要再做生意了。” “官爷,那可不行啊。”一听这话魏妈妈急了,他们楼里这么多人要养,一日要花不少的银钱呢,而且就是因为人多姑娘多,所以一晚上的收获也自是不小的,若真是因这案子一天查不出来,她一天收不到那白花花的银钱,她心里自是不愿,于是她只能强装平静的说,“那,那好。”说着,便喊那些迟迟而来的几个龟公上, 去将姑娘们都叫醒,把所有的姑娘都请下来。 第117章 点完跑了? 那些姑娘本来就因为看守敲魏妈妈的房门,传出来的巨大声音都被吵醒了,所以很快就被这些龟公叫了起来,也都没有费力的便将所有人都召集在了春花阁的大厅之中。 程瑾看着眼前站着的这几十个风格各异的女人们,不急不慢的摊开了手中的画卷问道,“你们有谁曾见过这位客人。” 闻言,这些姑娘们面面相觑,等了好半天才一个个上前面查看,很长时间以后,才有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说道,“我见过他,前夜就是他点的我。”没错,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就是那天郝山点的姑娘。 既然找到这件事的另一个当事人了之后,程瑾便让魏妈妈将其他的姑娘都散了,只留下了个多姑娘。 见所有人都走了,程瑾直接开门见山道。“既然那一夜郝山点了你, 那为什么他还半夜离开了,那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怯生生的姑娘想了想说道,“大人说来也奇怪,那天他与另外一个男子来我们这儿吃饭,我就在一旁伺候着,再后来那郝公子就直接点了我,而另一个男子却不肯留宿,执意要走便走了,于是我便领着那位郝公子到了我所在的厢房,可谁知衣服才刚脱完,那郝公子便如发了疯魔一般,将我一把推在了地上,然后他匆忙的穿了衣服后就跑了出去。待我收拾好衣服出门看时早已经没了那郝公子的影子,于是我便的想着他可能是有些接受不了,因着他点了我,所以即使他走了,我也不用再去陪其他客人了,能好好休息 我自然是乐意的。可没想到第二日就听说他死在街上了。”说着怯生生的姑娘还打了一个冷颤,像是被吓的。 闻言,程瑾和许安乐对视了一眼,突然就疯疯癫癫的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男人逛花楼,姑娘都已经点好,却突然走了,那这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这也是一个巨大的疑点啊。 “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常吗?”程瑾询问。 怯生生的姑娘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他那日就像是突然发病一般,之前也没有表现任何的异常。”听此,程景和许安乐便放那姑娘出去了。 “这说了跟白说一样,郝山突然跑出去出现在了街上,这事咱们也知道,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已经点了姑娘了,就是说明他也是想行那档子的事,那既然都已经花了钱点了姑娘,竟还能跑出去,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人衣服都脱了还跑出去呢?”说完许安乐看了看程瑾,然后问他,“哎,你们男人那档的事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能不管不顾的冲出去。”许安乐真的是很疑惑呀。 听这话程瑾脸上的严肃表情突然之间就被爆红了取代了,也没对于许安乐的疑惑感到冒犯,因为这的确是个重点,但他选择避而不答,他吩咐站在他身后,脸同样爆红的青柏 ,“青柏,去查查那郝山是否有这方面的隐情?” “是大人。”听到这个吩咐,青柏什么都不顾了赶快跑了出去,他可不敢再在这屋里待了,这许老板也太生猛了些,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竟然直接就问男人那档子事。 许安乐见程瑾不回答也不生气,耸了耸肩跟着程瑾的背后一起走出了厢房,一出房门就见程瑾对着那怯生生的姑娘说道,“一会儿,这些人会去你的厢房里搜一搜。” 怯生生的姑娘同意的点了点头,毕竟谁身上摊上命案也都是害怕的。 封倜带着人去那怯生生的姑娘的房里,程瑾则带着其他人在其余的房间都搜了一圈,但也都没看到任何的不妥,于是程瑾就打算打道回府了,但要走时许安乐却叫住了他。 “程大人,你们先回去,我再在春花阁里待一会儿,毕竟我与他们相熟,说不一定还能问出来一些你们问不出来的事情。” 闻言程瑾点了点头,但还是多嘱咐了许安乐几句,让她问完就尽早离开,毕竟一个姑娘家家的长时间待在花楼里,对名声还是有些不好的。 于是当魏妈妈送走官府的人,松了一口气后,转身就看到了许安乐还在,便感到十分的意外,“你怎么还在?” 许安乐笑了笑,说道,“那我当然是来这儿,还没有待够啊,怎么,魏妈妈你不欢迎?”说完她也不待魏妈妈回答,就毫不客气的转身先朝春花阁的楼里走去。 见此,魏妈妈笑骂了一句,“哟,你这丫头还真是个不客气的主儿呢。” 这魏妈妈呀,也算是看着许安乐长大的,毕竟当时望春楼和黄记杂货铺达成了买卖,还是让永城内很多花楼都惊叹的,见黄记杂货铺竟然还接花楼的生意,自然也都纷纷找上了黄记杂货铺,所以与小小的许安乐打交道那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魏妈妈虽是笑骂,但还是跟在她身后朝楼内走去。 一进大厅就见许安乐毫不见外的,在一个桌案旁一坐,吸溜着丫鬟端过来的茶水,见此魏妈妈这次也坐了个过去,让丫鬟给自己也来上一杯,俩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似的一问一答。 “许小老板,你这怎么还跟官府走到一块儿了?” “哟,魏妈妈,你这消息可是有一点点闭塞呀。”许安乐用手摆出了一点点的动作,“我都已经跟官府两个月了,你这才知道啊。” “都两个月了啊,不是,你别打岔,我是问你到底是怎么跟官府混在一起了?”魏妈妈的话头,差一点就被许安乐给岔开了,但是她及时察觉,连忙回问。 第118章 刘记的包房 “害。”许安乐毫不在意,“这不是那时候城中乞丐都被毒杀了吗?就剩钟爷爷跟狗儿了。” 虽然三教九流都有些交际,但毕竟交际甚少,跨行相交的人还是少数的,可这钟老乞也算是乞丐中的另类了,他和他的事件自然也会被同属于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并谈论。 “然后呢?”魏妈妈追问,虽说这花楼赌坊等寻欢作乐的场所消息流通最快,但是所有的消息几乎都是大概,你不仔细去探听你也就只能知晓个大概,所有的事情的详细程度都很浅,所以即使魏妈妈知道前段时间乞丐都被毒杀了,但是这些细节还是不知道的。 “其中有一个跟狗儿的关系特别好的也被毒杀了,然后狗儿就拜托我帮忙查查看,这一查,这不就跟官服府合作上了,也不白干,官府还给我发银两 慢慢就一起合作了。” 听了这话,魏妈妈放下了茶杯,手在桌上一拍,“行啊,许小老板,你这也算是与官府有交情了。” “哪有什么交情啊!“许安乐不在意,“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交情?哦,对了魏妈妈,你真的一点都记不得那日的事了吗?” 一听这话,魏妈妈笑斥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绝不会平白无故的留在这里。”说完她又叹了一口气,“哎~那日我是真不记得了,当日正是我们春花阁新选花魁的日子,那大厅里别提多热闹了,无数人都想争我们春花阁新任花魁的初夜,就连楼上的包房也来了不少的大人物,我这左忙一下,右忙一下的,哪能注意那人何时走的?” “大人物。”许安乐抓住了一个重点,“都有什么大人物?” “哎呦,那大人物可多了,这永城大大小小的凡是有头有脸的商户,老爷啊都来了。”一提到这儿,魏妈妈就有些得意。 “那刘记商行的老板可曾来过?”许安乐突然发问。 “来了啊,我们当时楼上的包房都坐满了,刘记商行的包房也在其中。” 闻言许安乐的面色沉了沉,她记得程瑾曾经提过一嘴,说那刘记商行的东家去西边了而且早就出发了,那怎么可能在那一夜来了春花阁,难道刘记商行的人撒了谎?想着她又看向了魏妈妈,“你确定是刘记商行的东家吗?” “刘记商行的东家。”魏妈妈回想,“这刘记商行是有头有脸的商户,他们在我这儿还有一个常年租的包间,来了都是直接进去的,而且那一天大人物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能先去迎接更大的人物,哪能时时刻刻去观察来人到底是不是刘记商行的东家啊?”魏妈妈又继续说道,“但我记得那刘记商行的包间的确是坐了人的。” “那有没有可能是别家人坐不下,坐到了刘记商行的包房里了呢。”许安乐猜测呢。 “那不可能,我们给这些商户留包厢都是有信物的,若是我们真的能将其他包房的客人带到另外的包房,那包房原来的人再来了,我们岂不是砸了我们春花阁的招牌吗?绝对不可能的。”魏妈妈连连否认。 闻言许安乐陷入了沉思,刘家东家去西边这事,是刘记商行的掌柜说的,没有任何情况掌柜是不会轻易隐瞒官府的,可魏妈妈如此确定,那刘记商行的东家在西边,那内来春花阁属于刘记商行包厢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儿,许安乐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角度来解决这个问题,“哎,魏妈妈,你能不能将二楼所有包房的预定人告诉我,我再抄走一份。” “这……”魏妈妈有些犹豫,毕竟这些定了包房的大户们,有的家里可是有些母老虎,惧内的,怕被家里知道偷偷来定的,若是她说出去了,那春花阁还不要做生意了,魏妈妈想着便要拒绝。 许安乐自然便看出了魏妈妈的纠结,于是连忙说的,“魏妈妈,你相信我,我就只是办案绝不外传,而且我就是一个小白事铺的人,哪能够得上那么多的大户人家,再说把这事散播出去对我又有何好处?人家也不会信白事铺掌柜的话呀……” 许安乐软磨硬泡了很久,魏妈妈才同意将那定包厢的所有商户名单给许安乐,于是许安乐拿着商户名单就回了提刑司。 提刑司内,程瑾看着许安乐带回来的这一串名单,边看还边感叹,竟然有这么多的人家都在春花阁里有包间。 许安乐当时在春花阁也没看,想着拿回来和程瑾一起看,所以此时他看的也十分咂舌,“这有钱人家寻欢作乐的地方都这么统一吗?” “那可不然。”程瑾突然出声,听到这话许安乐才意识到,她竟然把自己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 程瑾摇了摇头说,“其实去花楼的这些商户,也不一定就都是来寻欢作乐的,毕竟有很多事情在花楼中办的反倒十分轻松,所以花楼对于结交人脉的来说还是十分不错的场所。” 一听这话,许安乐有些疑惑,“不错的场所,那,难道郝山真的是带着王东去结交人脉?”刚说完许安乐又自我否定了,“可那也不对呀,他什么也没干,就让王东走了呀?等等…莫非…在这里面结交人脉……”许安乐反复嘟囔着。 “程大人,你还记得吗?那王东曾经说过郝山这几年的生活一直比寻常的伙计要过得滋润,但看郝山那村里的家庭条件,似乎不足以让他比其他人都过好,而且近段时间他更像是发了横财一样,那有没有可能郝山是在这春花阁里结交到了什么人脉?” 一听这话,程瑾的眼睛也亮亮,“很有可能,先传问一下王东,看他知不知道点什么。”于是王东又被传唤了过来。 第119章 对家 “我不知道啊,他当时什么都没说,就说今天过后让我好好跟着他混,然后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又喝了很多的酒后,就点了个姑娘……”王东又将那天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等等。”程瑾打断了王东的继续复述,直问重点。“那日在春花阁是你先到的等他,还是你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王东回想了一下,“是他先到的,我到的时候,郝山已经把菜都点好了。” 听此程瑾沉默了,这不像是被请人的状态呀,一个人被请过去绝对不会如此早到,还如主人姿态般的先行点菜,顿时几人就感觉可能许安乐的猜测是对的,郝山可能真的是到那儿结交人脉去了,但他一个商行的伙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脉会对他有用? 想到这儿,程瑾拿出了许安乐带回来那个名单又细细的看了去了,一个和刘记商行很相像的名字出现在了程瑾的眼前——周家商行,程瑾点着那个名字,许安乐一斜眼便看见了。 “周家商行?诶,这家周家商行和刘记可是对家,两家常常干的不可开交。”许安乐乐是土生土长的永成人对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说完她让王东证实,“是不是啊王东。” “对对对,周家商行一直老抢我们商行的货源,让我们商行老板十分的不满,这次去西边也是为了找到新的供货商。” “那有没有可能?郝山去春花阁就是去找这个周家商行的人了呢?”许安乐猜测,“你想想郝山最近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要说不对……”王东想了想,“郝山因为生活一直天比较富裕,所以他干活的时候也不是很上心,但就是这段时间,他却开始变得十分上进了,总是绕着圈子的询问掌柜的关于商行的供货店家。”说着说着,王东也感觉出了郝山最近的不对劲,他一直都懒懒散散的,能他不做的事情,他就绝对不做,也从来不会主动找活,而且掌柜也管不了他,那他为什么突然就开始询问起了供货的事呢? 一听这话,许安乐几人对视一眼,心中的猜测更是深了几分,但现在还不能就断定郝山与周家商行有勾结,一切还需要证据,于是程瑾便让许安乐拿着郝山的画像再次返回了春花阁。 虽然对于许安乐的再次返回,魏妈妈表示十分惊讶,刚要在问几句,就被许安乐打断了,“魏妈妈,我问你,你可知选花魁那日究竟是谁在周家商行中的包房中待着的吗?” “周家商行…”魏妈妈回想,还没等她想出来,突然旁边一个女声插了进来,“是我。”原来这姑娘路过时,正好就听到了许安乐在问魏妈妈。 “是你,梦姐姐。”许安乐一看是自己认识的人,眼睛又一亮,“梦姐姐,你可有看过这人。”说着许安乐就将画像递到了梦姑娘的面前。 “这人,嗯…看着有些眼熟。”梦姑娘说道。 “梦姐姐,你好好想一想,这事儿非常重要……” “啊对。”没等许安乐说完,梦姑娘忽然想起来了,“那日刚开始 我正要进周家商行的包房,迎面推开门就撞上一人,那人正是着画像上之人”, “梦胡姐姐,你确定吗?” 被这么一问,梦姑娘虽然有些懵,但还是实诚的点了点头,一听到这准确的消息 许安乐也十分的开心,总算确认了,这郝山还真跟周家商行的人有勾结。 于是许安乐连忙与魏妈妈和孟姑娘挥手告别,急匆匆的离开了春花阁,回到了提刑司室内,将已经确认郝山与周家商行有勾结的事情 说与了程瑾二人听。 夜色降临,城门也马上就要到了闭门的时候,一支商队风尘仆仆的从西边驶来,总算赶在关城门的最后一秒,进入了永城, 商队直奔刘记商行而去。 “当当当……”商队到达刘记商行的后门,一个随从打扮的的男人下马上前敲门,刚敲没几下,就听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问话,“谁啊?” “我栓子,老爷回来了,快开门。” 一听这话,门内的人赶忙了开了后门,一看果然是自家的东家刘广全,“老,老爷。”那开门的人念叨了几声,然后赶紧闪开空间让商队进入院中。 商队一进入刘记商行的铺子后院之中,就纷纷下马,将后面马车上的东西都交给了院内其他的人,就都纷纷回到自己房间洗漱准备休息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再加上去西面,西面也不太平,所以这一路上更是难上加难,十分疲惫。 而刘广全回来后,也直接就去了刘记商行后院中,独属于自己的房间进行了冲洗,虽说刘府和刘记商行离得并不远,但是刘广泉大多数的时间还都是在刘记商行后面办公的,所以刘记商行后面也有一间他的卧房,他便没打算回刘府去,留在了刘记商行的后院之中。 刘记商行有一个巨大的后院,这后院包含着不少的厢房以及仓库,而有这么多厢房也是用来给商队回来时临时休息用的,伙计他们并不在此居住。 刘广全洗漱好回到了房间旁边的书房里,刚拿起桌上的账本,没看上两页,就见栓子领着一个管事走了进来,“老爷,李掌柜的有事要向您汇报。”这管事就是程瑾他们三番五次去问的刘记商行的掌柜。 “老爷。”李掌柜的行了个抱手礼。 “不用多理。”刘广全摆了摆手,然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这么着急过来,是不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商行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那…”李掌柜的刚要说话,就又被刘广全打断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自我离开以后,商行的生意出现了这么大的下滑。”刘广全指着自己手里的那个账本,那账本上很明显能看出近段时间的收益与前段时间有明显的差距。” “老,老爷。”被这么一问的李掌柜也有些委屈,这事也不全都是他的过错呀,但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回道,“也不知怎的,自老爷你们出发去西边之后,这周家又接连撬走了与商行合作的好几家商户。” 第120章 刘记商行东家 说完,李掌柜又忙为自己辩解,“明明我将那与咱们合作的商户信息都藏的特别好,自从上次他开始挖咱们的合作商户之后,所有的合作商我都进行了保密处理,可藏的这么好还是在东家你走后又被周家商行拉走了几个,这东西变少所以客人慢慢的都不来了。”李掌柜也越说越疑惑,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都已经把那些商家的消息藏的那么深了,这周家到底是怎么找到的? 刘广全听后沉思,他也不是个草包,他是白手起家的,自然对这些商户之间的争斗有经验,“若如你所说隐藏的如此隐秘,那还能让周家那边挖去,那就只能有一个情况了,那就是我们商行里面很可能出现了奸细,李掌柜啊,你最近可发现店里的伙计有什么不妥吗?” “这我倒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哦,哦,对了老爷。“李掌柜的说完就想起来了什么,“前几天咱们商行的一个伙计死了。” “死了?”刘广全震惊。 “是啊,还是在宵禁时间莫名其妙的就惨死在了街头,官府还找我问过好几次话了。”李掌柜继续说。 “那查出什么吗?”刘广全没想到自己只是跟着商队去了西边一趟,这商行里竟然发生了两件大事,其中还有一条人命。 “还没有,官府一直查着也没有查出什么东西,还一直上咱们这里来问,老爷您不是说咱们商行里的人,禁止把别人的私人事件向外传吗?所以我也没跟他们说的太过清楚仔细。” “糊涂。”刘广全喊了一声,“我不让所有人说别人的事情,那是,不让你们之间传小话,都现在已经有人命了,官府都来查了,你还在隐瞒什么,你是榆木脑袋吗?” 李掌柜被刘广全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就又听刘广全嘱咐,“等官府再来,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了,一点也都别再隐瞒了,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我们整个商行也会被牵连的,本来就被抢了合作生意变得不好了,若此事发生后再不妥善解决,只会对我们不利。”刘广全说完话头一转,“还好这次我从西边拿回来了些奇珍异宝,刚好可以等这件事情解决的这段时间内,我筹备筹备,筹备和拍卖会出来,再将这些奇珍异宝都摆出来,好好拉一拉人气,让我们刘记商行的名头再胜一筹,彻底将周家商行踩在脚下。”刘广全说着自己的豪言壮语。 而程瑾早就留了一个人时刻注意着刘记商行周围的情况,那吏人一看刘记商行后面有商队出现,而且其东家也回来了,便立刻去提刑司内禀报。 封倜快步的从书房外走了进来 “大人,刘记商行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今天刘记商行的商队从西安边回来了,刘记商行的东家也在其中,而且已经看到他们进了刘记商行的后门。” “回来了,那正好。”程瑾正愁着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呢,没想到一瞌睡就来了枕头,顿时也不顾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宵禁了,召集人嘛,收拾收拾就直接去了刘记商行。 刘广全在书房内正跟李掌柜说着接下来的规划以及后期他们商行要办哪些事情,就见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跑了进来,“老,老爷。” 突然被打断的刘广全一个眼神过去,那跑来传话的小厮顿时吓得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嘴里还磕巴巴的说,“老,老爷,外面外……” 本来被打断刘广全就生气,再一见这小厮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明白的样子,更是生气,“说重点。” 被呵斥这一声的小厮才回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忙说,“老爷,外面有官府的人在找您。” “找我?”刘广全诧异了一下,但又突然想起了李掌柜所说的,官府调查那件事情已经来了好几趟了,便也就知道官府来是为了什么,“你直接把人领到前厅去,栓子,你先去前厅吩咐让上好茶好好招待着,我们现在就过去。” “是。”“是。”栓子两人纷纷应是,分开行动。 而刘广全则慢悠悠的向前厅走去而李掌柜在他身后紧紧跟随,待刘广全到达前厅的时候,程瑾他们就已经落座,手里各自端着一杯茶水。 这刘广全不愧是生意人,一见面还没等程瑾说什么,他就立刻说道,“大人应该就是我们永城新上任那位大人?哎呦,还真是年轻有为。”伸手不打笑脸人,流管权限是一阵彩虹屁,“我这去上西边,一去就去了将近两个月,您刚上任我就离开永城了,这还没见过大人您呢。” 他这一客气程瑾自然也要跟着客气客气,一番客套话下来的话下来 就听刘广全问道,“那各位大人此次前来,是不是还是为了那郝山的事情?” 对于刘广全的了解,程瑾几人也没觉得有任何的奇怪之处,毕竟他们来了这么多趟了,想必所有的事情李掌柜也应该跟自家东家说过了。 “是啊刘老爷,这毕竟死的是你们店中的伙计,还离奇的在宵禁时间死在街口,这个案件还是有很多疑惑的,这是你们店中的伙计,我自然还是想来了解了解的,只不过前几次来这儿,李掌柜都说你们有规定不能随意讨论他人的私事,我便没问清楚,这不一听说你回来了,我便想着这回能问个仔细了,便贸然前来了,实属是打扰刘老爷你的休息了。”客套的话程瑾也会说。 第121章 突破口 闻言,刘广全不动声色的瞥了李掌柜的一眼,然后笑呵呵的说道,“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您也说了那死的人毕竟是我店里的伙计,都是我这掌柜的不懂事,这官府班哪能和私人谈论混为一谈啊?这真是耽误了各位大人的时间呀。”说完他又补充道,“请大人放心,这回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尽力配合,绝对不会有半丝隐瞒的。” 对于刘广全的这个表态,程瑾还是十分满意的,于是也笑着说道,“那既然如此,那刘老爷我这边就直接问了。” “直接问,直接问。”刘广全十分配合。 “我想知道郝山在刘记商行干了多少年了?”程瑾没有先直接就说郝山收了刘记商行对家的钱,而是想着先询问些小事,看能不能再问出些其他有用的。 这些小事刘广全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将目光投向李掌柜,李掌柜忙不迭的向前走了两步,“好郝山已经在我们商行干了六年有余了。” “六年了,那这时间不短了呀。” “是,他一开始就是在我们商行里当学徒的,后来慢慢的才成了伙计。”有了主家的吩咐,李掌柜开始知无不言了。 “看来你对他也是十分熟悉的啊,那既然这样,你认为郝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程瑾再次引导。 “怎么样的人?”李掌柜仔细想了想,然后说道,“不能算是突出,但也是属于无功无过的那种,交给他的任务都完成也不会出错,但不是不是他的任务,他也不会多帮一点。” “我们听说郝山生活的品质十分不错,比其他伙计都要好,可是他的月银要比其他人的高。” “不不不。”李掌柜连忙否认,“我们店里所有的伙计月银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他的生活确实比别人要好一些,但是这些我也没有怎么关注过。”这话说都是真的,身为掌柜要管一整间店的事情,哪有功夫去管一个员工究竟怎样。 听了这话,程瑾抛出了一个炸弹重点,“那你知道郝山收了银钱,在帮周家商行套取你们的商户信息吗?” “什么?”听这话李掌柜的和刘广全同时出声,对于他俩的这个反应,程瑾表示有些诧异,怎么是这个反应,不过他看他们这样子也并不像造假呀。 其实早在提刑司时,他们确定了郝山和周家商行有合作后,许安乐便去质问了郝山的亡魂,也得到了郝山亡魂的证实他的确是收了周家商行一笔钱,这笔钱就用于买刘记商行供货商的信息,所以他们猜测是不是刘记商行早已经发现了郝山这个叛徒,所以便也想法子做掉郝山呢。 但毕竟这只是猜测,还没有证实,所以今天程瑾来这儿,也不仅仅只是想在刚回来的刘广全身上打探消息,同时也是想来诈一波,毕竟那刘广全刚回来,时间还短也不好准备,正好他们来了一问,有什么问题就能立刻发现 “这,他竟然是内奸。”李掌柜十分惊讶然后转头就对着刘广全说道,“老爷,还真如你所猜测的,我那商行里还真有叛徒,这事也怪我,原想着咱们商行之中都是干了七八年的老人,哪能想到会有人起了二心 出内奸呀,要是我能早点发现 咱们商行也不会损失那么多,出了那么多的亏损。”说着说着李掌柜不禁了自责起来, “好了好了,过去就让它就过去了。”刘广全摆了摆手,面上装作不在意,心里却想着,这郝山还真个没用的,命不好的东西,这周家商行已经出钱让他买自己这边的消息了,可到最后他却不争气的死了。他想着他心里又暗爽,这周家商行现在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银子也给了,人却死了得不到一点消息。 看到这种状态,程瑾他们断定这刘记商行里不管是东家还是掌柜,他们都是真的不知道郝山就是叛徒,于是程瑾就又问了一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在宵禁之前,带着众人回到了提刑司。 众人没想到这案件居然又回到了死胡同,所有的猜测均被推翻,外面派出去寻找消息的人还没有回馈,所以心中都十分郁闷,但是万万没想到,很快,这件事情就迎来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这一天,许安乐的杂货铺刚刚开门,宋宜昌一开门就见门外站着一姑娘,可把他给吓了一跳。 “许安乐,许小老板在吗?” “在,但是安乐她还没起,你找她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着急的话可以先告诉我,我回来转达她。”宋宜昌说。 “不不不,不用,我这事需要亲自跟她说。”姑娘拒绝。 “那行,那你先进来坐着,再过不长时间,安乐应该就会醒了。”宋宜昌说着就将那姑娘请到了杂货铺之中,让其落座,给她端了一杯茶。 许安乐起的有些晚,主要是自从宋宜昌和宋宜征两人来了之后,也不用她早起开门招呼客人了,所以他现在比以前平日里起的都要晚一些。 今日,许安乐一进大厅就见,那大厅中竟然坐着一个女人,顿时她就有些疑惑这人是谁啊,再走近一看才发现,竟然是梦姐姐,没错,这人就是春花阁的梦姑娘。 “梦姐姐,你怎么来了?”对梦姑娘的到来,许安乐表示十分的惊讶。 “哦,我来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啊?”许安乐来了兴趣,到底是何事竟然能让梦姐姐 这大早上的不去补眠,反正到她这儿来。 “就是与你上次来我们春花阁的那件事情有关。”梦姑娘直说了,“你上次来不是在问那个郝什么的事情吗。” “郝山,那人叫郝山。”许安乐提醒。 “对,就是他。” 一听这话,许安乐刚起床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眼睛更是亮了亮问道,“梦姐姐,可是春花阁在楼里面的那些姐姐又想起了什么吗?” “那倒不是,但是昨天楼里发生了一件事,那事的当事人似乎与那郝山有关系,我先问你,那个郝山是不是也是刘记商行的伙计?”梦姑娘问道。 “是是是,郝山就是刘记商行的伙计。” “那就应该是没错。”梦姑娘确认了,“昨夜有一伙计喝多了在我们春花阁里闹事,那人也是刘记商行的伙计。” “刘记商行的伙计去闹事,这跟郝山有什么关系呢?”许安乐没反应过来,她还以为孟姑娘这次来是想起来郝山死那晚之前发生的什么事儿了呢。 第122章 头顶绿绿 “有关系。”梦姑娘十分确定的,“那伙计一直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喝醉了酒以后就开始四处耍酒疯,嘴里还喊着郝山的名字,因为他这疯癫的举动将他邻桌的几位客人都吓坏了,也坏了兴致,纷纷去找魏妈妈讨个说法,魏妈妈刚开始还对他进行规劝,但他实在是喝的太多了,劝也劝不住,为了不影响到更多的客人,魏妈妈便让龟公把他扔到楼外。” “那人是龟公他们往外拽的时候,嘴里还不停的叨叨,我正好路过听到了他喊了郝山的名字,我便留了心眼一直跟着龟公他们,将那人嘴里的嘟囔听了个完整全部。”梦姑娘说的有些口干,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大概说的是,郝山哪里来的什么好运气,什么银钱?什么有门路?也就只能骗骗王东那个傻子,谁还不知道他有夫人做后台生活才过得那么滋润,也不知道夫人到底看上他什么了?我长得比他还好呢,为什么看不上我,反倒看上他了?” 梦姑娘把自己听到的话都以第一人称复述了出来。 “什么?”听了这话,许安乐更是震惊了,郝山竟然和刘记商行的东家夫人一腿,许安乐的脑子都要被震碎了。 但她很快又反应过来,忙问梦姑娘,“梦姐姐,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吗?” “确定啊?这就是昨夜发生的事情,这话我也不知道还有谁听见了,反正但那声音不小,应该也会有别人听到了……”梦姑娘还要继续证实自己的话,就被许安乐制止了,“梦姐姐,我相信你,但这事确认是真的,你就要跟我再走一趟了。” “再走一趟,去哪里?” “去提刑司。” 很快,许安乐就领着梦姑娘到了提刑司,她领着梦姑娘一去到程瑾的书房里,就在书房站着的几个人愁眉苦脸的样子。 “诶,这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个怎么都苦眉愁脸的?”许安乐询问。 于是青柏便把昨天他们几个去刘家商行的后院找刘广全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说明了刘广全并不知道郝山背叛了刘记商行,在给周家卖命,所以他们的推断不正确,刘广全摆脱了嫌疑。 一听这话,许安乐得意的伸出手指摇了摇,“那可不一定,现在据我所知,刘广全的杀机,可不止一项了。” 闻言其余几个人都懵了,程瑾却反应过来了,许安乐这突然过来定是有了新的发现,可还不等他问,许安乐就直接说道,“正好我这儿还有一个新消息要告诉你们。”说着他将身后的孟姑娘露了出来,见此,书房里的人眼睛都亮了亮。 在许安乐又简单的介绍了一番后,梦姑娘便把昨夜春花阁闹事那一事再次复述了出来。 听完书房内的所有人的脑袋上都像是有乌鸦飘过一样,这事儿要是真的,那刘广全的脑袋上还真是片大草原呀,这郝山也是厉害,不仅动了刘广全生意上的蛋糕,就连刘文全的家人他都碰了碰。 毕竟都是办案老手了,很快书房内的所有人就消化了这个事实,这梦姑娘带来的消息的确算是新的消息,新的突破口,所以必须重视,于是程瑾问道,“那梦姑娘你还记得那闹事伙计的样子吗?” “记得记得。”梦姑娘连连点头。 “那你就陪我们去一趟刘记商行,将这闹事的伙计请回来。”这个伙计仅从他的醉言醉语就能知道,他一定知道不少事,程瑾相信他真的能成为这个案件的突破口。 再说刘记商行里,吕乔觉得自己十分的倒霉,这去春花阁喝酒耗费了自己半个月的银钱,不但没喝的尽兴还被人扔了出来,在加上喝醉了被扔到外头又吹了些凉风,所以今天一早起来身上就有些发热,还起来晚了导致上工的时间也都迟了,还被李掌柜好一顿痛骂。 感觉接连不顺的吕乔,办事的积极性都消沉了,当有客人进来买东西时也不积极迎上了,但好在刘记商行里的伙计不少,最近生意惨淡也没有几个客人,所以就算吕乔不去迎接,也会有其他的伙计为客人服务,所以以他的摸鱼也不显眼,因为店里好不容易要来一个大单,李掌柜还招待着那位客人呢,所以也没有看到他的摸鱼。 这时刘记商行的店门口传来了十分整齐的脚步声,听到响动店内的客人都向门口看去,李掌柜又看到了那几个眼熟的身影,这些都是提刑司的人。 对于他们的到来李掌柜是有些疑惑的,毕竟昨天该问的事情都已经问了,他知道的也都已经说了,不知道这今天突然来又是干什么了,但他还记得老爷交代自己一定不能慢待这些官府的人,于是便将客人给了一个他信得过的伙计招待着,赶忙迎到了程瑾的面前。 “程大人真是有失远迎,不知今天……”他的客套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瑾打断了,“李掌柜不必如此,我们今天来是想找人的。” “找人?”李掌柜蒙了,“找谁呀?” “我们找吕乔,吕乔今日现在可在店中。” “吕乔啊,在的。”李掌柜说完就对着大厅喊了起来,“吕乔,吕乔……”他一连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应,一转头就在一个夹角处,看这有些发蔫的吕乔,忙又喊了几声。 吕乔站在那墙角,正打算在别人看不到他的时候眯一会儿,刚眯几分钟就听见了掌柜大声喊他,顿时心中就感觉不妙了,坏了,摸鱼可能被发现了,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快步跑了过来,“你找我呀,李掌柜。” 李掌柜剜了他一眼,“不是我找你,是这位程大人找你。” “程,程大人找我?”吕乔惊讶了 程瑾早在吕乔向这边走的时候,就已经和梦姑娘确认了昨晚闹事的就是此人之后。便说道,“没错,我找你,我们有些事想问问你。” 第123章 突然有钱 听到这话,吕乔的眼睛有些慌张的四处乱看,一眼就瞟到了梦姑娘的身上,感到有些眼熟,他想了想,诶,那人是春花阁的姑娘? 等确认了,他就在心中腹诽,不会,他不会这么倒霉?难道就仅仅因为昨天自己醉酒闹事,所以今天官府就来抓自己了,那也不能啊,昨夜春花阁就已经将自己扔到春花粉的楼外了,而且也没有什么损坏,吕乔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紧张,那脸上都布满了冷汗,连李掌柜都忍不住的瞥了他一眼。 看出了他的紧张,程瑾安慰,“不必如此紧张,我们只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说完这话 他又看向李掌柜,“李掌柜,虽说我们找他有些事,但既然在上工,那我还是要征求一下你们的意见,现在走在可以吗?” 一听这话,李掌柜哪敢不同意,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还是以你们官府为主,毕竟是在破案,有需要随时带走都可以。” 听了李掌柜的这话,程瑾也不再说什么,一群人带着吕乔就回了提刑司。 程瑾一走李掌柜就立刻从商行店内,返回了商行的后院,直奔刘广全的在书房而去,刘广全正在翻看他从西边带回来的奇珍异宝的记录册子,准备好好翻开一翻,制定一下拍卖的顺序,就听书房被敲响打开,李掌柜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对于这大白天的李掌柜不在前面商行里忙,反倒来自己这儿了,刘广全十分的惊讶,但还不等他问,李掌柜先开口了,“老爷官府的人又来了。” “又来了?可迎进来了?”刘广全放下手中的册子。 “没有,官府的人来只是把吕乔带走了。” “吕乔。”刘广全呢喃,刘万全对这个吕乔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这里是刘记商行的总店,不像去分店距离较远,这总店一共也就那么几个伙计,所以吕乔是谁?刘广全还是能记住的,“怎么突然把他带走了?” “不知道啊,就带走说是想问他一些事情。”李掌柜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既然只是问一些事情,你为什么如此慌张?你跟了我做事这么多年了,这无关紧要的事还用得上你这么慌张。”刘广全真的是有些无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掌柜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了,那郝山的死又跟自己商行无关,官府想查就查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对于现在的刘广全来说,怎样能最大利益化的处置自己从西边拉回来的那些奇珍异宝,以及让刘记商行的地位再进一层才是最重要的。 提刑司内,吕乔被带进了提审室内,虽然程瑾他们嘴上说着只是例行询问,但对于毫不知情又因昨晚闹事就有些心虚的吕乔来说,他并不认为这事儿这么简单,就连程瑾让他坐下,他都是战战兢兢的,好悬没从凳子上掉下去。 程瑾直接开门见山,“我知道你似乎知道不少关于郝山的事情。” “什么?”对于叫他自己过来,一来就是问郝山的事情,吕乔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们今天叫你过来呢,就是想让你把你知道的,关于郝山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 “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吕乔还想装傻,他知道的事情那可不得了啊,那件事情的当事人,可是自己惹不起的,真要让那人知道这事是从自己这里流出去的,那他以后的工作还要不要干了。 程瑾见吕乔装傻,轻嗤了一声,“现在不值了,那你昨夜在春花阁的门口可知道的是不少呀,不少人都听见了,我想想啊,你在春花阁的门口是不是说郝山有你们夫人做做后台呀。”程瑾没把要确定的话都问出来,他是想让吕乔自己说。 一听这话,吕乔顿时就想抽自己一个嘴耳光,真是喝酒误事啊!自己的嘴怎么就这么不严,仅仅就是喝了那么点花酒,就把什么都给抖出来了,他还妄想不承认 但他一抬头看着这提审室内的官爷都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他就知道自己这事隐瞒不了了,但他还妄想挣扎一下,但很快在青柏几人的配刀一动下,也不挣扎了,直接就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说我说……” 吕乔和郝山两个人是一起进入的刘记商行,要真要算的较真一点,吕乔要比郝山还要早一些进入刘记商行。 吕乔家与郝家庄离的并不远,而且吕乔的姑姑也嫁到了郝家庄,吕乔小时候是姑姑带大的自然关系亲近,自姑姑嫁人后常常跑去郝家庄,这一来一回也就认识了郝山。 当时,吕乔刚进入刘记商行的学徒,一听郝山也要找工作,便想着两人关系也好,在一个地方做活也有个照应,就这样在吕乔的推荐下,郝山也来到了刘记商行当学徒。 刘记生商行也不是没有给伙计提供住宿的地方,但是实在是太过拥挤了,十来个人住一个屋子 但因着郝山和吕乔的家庭也不都是多好,那点儿月银还要攒一些用来娶媳妇,不能像其他伙计一样有点钱就搬了出去,所以两人依旧住在刘记商行的宿舍里,接连送走了好几波的伙计。 很快就这样干了两年,两人成了伙计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于是郝山家和吕乔家也各自给两人说了亲事,有亲事后吕乔干的更起劲了,他就只想早日迎娶新妇,过上媳妇儿孩子热炕头的生活。 忙着赚钱的吕乔并没有在关注郝山,可慢慢的吕乔就发现了不对,郝山突然搬了出去,自己单租了一间院子,问他什么也不说,不仅如此他干的活也开始慢慢的变得轻松了起来,可月银还是一分不少。 最开始吕乔还以为是郝山定亲的那家家境十分好,可以让郝山不再这么拼了,可到后来才得知与郝山定亲的那家的确是比郝山家要好上那一点,但是却没有让他能达到可以马上就搬出去住的情况。 于是吕乔便以为郝山有了赚钱的新门路,想着作为好兄弟郝山应该会帮他一把,他信心满满的提着东西登上了郝山的家门。 第124章 未婚妻死了? 可事与愿违,他去问郝山,郝山非但什么也没说,还将他臭骂了一顿赶出了门,这次登门,让吕乔的心里对郝山涌起了不满,自己虚心请教,买了这么多东西上门不告诉就罢了,竟还将臭骂着赶了出去,顿时吕乔就与郝山结了梁子,两人再也不是好兄弟了。 两人都在刘记商行做伙计,虽然结了梁子但也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过着,过了一年吕乔好不容易攒够了银钱,终于将自己的未婚妻娶进门儿,可是却一直没听说郝山娶亲,毕亲都已经定了很久了,还没听到消息,吕乔也抱着看笑话的心去一查,竟然发现跟郝山定亲的那姑娘竟然死了。 “什么,郝山的未婚妻死了?”程瑾打断了吕乔的往事追忆,然后转头把视线投向了去郝家庄打探的董伟身上。 董伟闻言也十分迷茫,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情,当时他们也就只查到郝山曾有一个未婚妻,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婚事取消了,至于具体原因和郝山原先的未婚妻怎样了,不在查询范围他们也都没有去查过,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郝山这未婚妻死了。 “之后呢?”确定大家都不知道程瑾又问。 “然后在我知道他未婚妻死后的一个月后,有一次我在后院的仓房里整理东西时,突然听见隔壁仓库中有响动,我想着李掌柜说过,最近仓库中总有东西损坏,若还是如此下月就会扣我们大家的月银,我就想着这响动定是有人在搞破坏,我便想抓个现行,就偷偷摸了过去,可是想到我一过去就见到了夫人和郝山…”吕乔没仔细形容但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我也知道了郝山多余的银子是哪来的了,两人专注还都没看见我,我怕夫人发现我发现了她的秘密,找机会开了我,我便偷偷跑了。”吕乔继续说。 “那你就没有动过什么别的心思?”许安乐询问,“就你昨天醉酒说的那些话,就说明你并不甘心自己白白抓到过郝山的把柄,所以你真的只是偷跑了,没有以此什么吗?”许安乐对吕乔的话提出了质疑,她真的不相信两人梁子后,一人抓到另一方的把柄会毫无动作。 “我不能说我没有动过,可是还不待我想要动什么心思的时候,夫人就把我叫过去了,原来他们那日虽然没有看到我,但是听到了响动,又得知后院仓库只有我,又正好在他们隔壁仓库里面找东西,便试探我,还说之前有一个伙计看到不该看的撵了出去, 后来更是没放过他,虽然她说的是别人,但我知道那是说给我听的,我刚娶了媳妇,那时候媳妇儿还怀着孕,一家老小都等着我吃喝呢,我不能没有这活儿,我便歇了心思,昨日,我只是我只是……” 吕乔也没有办法否认,自己心里没有生出过的龌龊,自从和郝山结了梁子以后,他就认为郝山哪里都不如自己,可偏偏银钱花的滋润,他娶了媳妇有了孩子之后,整个家的重担更是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再看到郝山那么如此潇洒的时候,他很难不动心啊,可他也不敢起歪心思,毕竟那人可是能掌管他的活计呀,他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 “我昨日只是过过嘴瘾,只是在我知道他死的时候过过嘴瘾,但我是真没想实施那种想法呀。虽然我和郝山结了梁子,但他人死了,什么事都烟消云散了。我昨天喝酒,也只是想怀念一下当初的兄弟情,可怀念怀念就想到我们之间发生的冲突,再想起他他发达以后做那事情,心中更不是滋味,就什么胡话都说了。”吕乔辩解。 看着吕乔的反应以及他说话时的神态,程瑾和许安乐都很确定他没有说谎,这也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 这下也就确定了刘广全的绿帽子,现在就要知道,这刘广全对此事到底知不知情?而且郝山的那个未婚妻死了,究竟是怎么死的?没有成婚的究竟是因为一些什么? 于是程瑾又问了吕乔这些事情的确切时间后,就兵分两路,让封倜带着一对再去郝家庄好好询问一下郝山未婚妻的事情,程瑾则和许安乐带着三四个人跟着吕乔又回到了刘记商行里面。 一进商行,李掌柜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得知二人又要去找自家东家的时候,忙不迭的为两人引路,再次去到刘广全的书房。 刘广全在书房里,正准备自己的拍卖计划呢,听到来人是程瑾时,顿时把自己的拍卖计划收了起来,然后招呼丫鬟给两人上茶。 李掌柜本来也要待在书房,但被程瑾制止了,“李掌柜我们找刘老爷有些事情,而且还有些隐秘,不能让外人得知,所以……”程瑾这话说的不言而喻,就是要让他出去。 “你先上前面忙。”刘广全自然也听出立刻将李掌柜的出去。 “是老爷。”李掌柜说完,就很有眼色的让屋内所有的丫鬟也都跟着出去了。 李掌柜回到前面就见吕乔在那干活,于是他忙追问,“刚才官府叫你过去干什么了?” “没没什么。”吕乔有些支支吾吾。 “没什么,那他们怎么叫完你,又来找找老爷了,你不会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李掌柜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吕乔。 “没有,我就只是回答了些他们的问题,我就回来了。”吕乔连连摆手。 “那就行,你要知道谁是你的主家,你现在是在谁的手下干活呢?”说完李掌柜也不看吕乔的反应,便自顾自的去忙去了。 第125章 你夫人有情人 而书房之内的刘广全和程瑾几人,程瑾看着刘广全说案上堆的高高的账册,率先开口,“刘老爷还真是事务繁忙啊,看样子是要处理不少东西,我们这还真是打扰了,只不过这事儿说来也急,属实是要来打扰一番。” 刘广全看到程瑾的视线,又听他说了这话,忙摆着手说,“哪有哪有,都是一些小事,哪里有大人事务繁忙,要查各种冤案,亲,替百姓名不公,当然是比不得您繁忙,大人,您有事直说便可,如上次所说我们定会全力配合,绝不隐瞒的。” “刘老爷不必如此,只是有一些问题需要询问而已,你就当我是来唠唠家常的。”程瑾说完又开口,“刘老爷掌管这个商行,还是十分不容易的。” “唉,还可以,只不过这商行要东西新奇才能迎得来客人。”刘广全叹了口气。 “这想要一直新奇也挺难的,就我们上次查到周家商行不也一直在挖刘老爷你家的合作商户不是吗?” “哎~”说到这刘广全也叹了一口气,“是啊,这商行之间都要以其物为主才能引得客人,我们两家一直都是对家,只不过我家货源一直要比周家奇特,生意要好些,所以周家动了要挖我们家货源的心思也是不可避免的,这就是生意之间的竞争嘛。” 程瑾点了点头又说,“听说刘老爷前段时间跟着商队到西边去了?” 刘广全有点不明白这大人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一直问他家生意,但是他还是如实的说道,“是啊,这奇珍异宝,新奇的东西不多,自然也是不行的,正好我们家有支商队,我听说西边外番也传来不少的好东西,我便别跟着去了。” “可西边在打仗,还有外番的进行交易吗?”许安乐疑惑的插嘴问了一句。 刘广全淡淡一笑,“虽说是在打仗,但是我去的那地方离正在打仗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交易也还是有人在偷偷交易的,毕竟这打仗归打仗,底下的平民百姓还要吃饭不是?” 听了这话,程瑾也不继续问生意的事儿了,反倒问的跟他说起了,“刘老爷不愧白手起家,这自然是手段高明有胆识,只是这路途也不安生,不知刘老爷可有子嗣呀?” 这问题跳脱的太快,刘广全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话直接就脱口而出,“在下只有一子。” 一听这话,程瑾他们感到有些意外,只有一个孩子?凡是高门大户都喜欢多生子嗣,讲究多子多福,所以即使像商户家中,最少都有有三个孩子,所以对于刘老爷这种就只有一个的,还真是少见。 见到几人的反应,刘广全也知道他们想法,笑了笑说道,“哎,大人前面我也说了,这想要留住客人就要找新奇的东西,可是新奇的东西少啊,想找到这自然不可避免的就在外来回跑,这一跑自然就跟夫人聚少离多,自然子嗣就……”刘广全嘴上说着但心中还是对程瑾的印象更不好了一些,这到底问的是都是些什么呀?哪有谈话谈的这般隐秘,这事都已经快牵扯到夫妻之事上了。 听这话,程瑾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了,以他的教养实在是不知该怎样开口?他这左绕右绕,不忍心的,许安乐可不管了,就直问道,“那你可知?你夫人有情人。” 一听这话刘广全十分震怒,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是听谁说的?这不可能,我与我夫人年少相识,更是我的发妻从我最困难的时候就一直十分支持我,如此待我,即使你们是官府的人,也不能如此诬陷我的夫人,若你们这般,那我便不配合了。”说完就一直喊人,想要将他们给撵出去“来人,来人。” 程瑾连带着其余几人都愣了,他们没想到许安乐说的如此之快,如此直白,刚要说什么就听许安乐说一句,“我们是在办案,死的是你店里的伙计,你有义务我们的调查,你赶我们走莫非你做贼心虚了?郝山就是你夫人的情人,所以他是被你杀了。”许安乐是故意这么说的。 果然一听这话,刘广全的暴躁才微微收一些,“我并没有杀他,我前几日刚回永城我怎么能杀得了他。” “有什么不可能 你人虽不在,但你可以雇人作案啊。”许安乐继续诈,她实在觉得程瑾的问话有些太浪费时间了,都已经那样了还在继续绕圈子,那这案子什么时候才能破?” “我根本就不相信你们污蔑我的夫人的话,我更不可能因此去伤人。”刘广全简直要气死了,但是他真的不相信自己的发妻会有情人。 “不管你相不相信,但郝山就是你妻子的情人”。 “你倒底是听谁说的?一派胡言。” “如果你不相信,那可以叫来你的夫人前来对质一番。”许安乐那言之凿凿的样子让刘广全都有些不确定了,但他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夫人,“我夫人绝不是会干那种事情的人。” “你既然如此相信你夫人,那就让你夫人前来对质一番,不就知道真假了。”许安乐耸了耸肩。 “你这就是在折辱人。” 许安乐也不管刘广全的这话,只说,“你若敢叫过来对质,我就敢发誓我说的若不是真的,我们大人的一身官服直接就脱了。” 许安乐再次以程瑾的官职当赌注,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程瑾,突然懵了,诶,这事儿怎么到自己身上了? 看着许安乐更确定的样子了。刘广全也不敢确定了,忙对外喊了几声,才总算有一个丫鬟跑了进来,“去把夫人请来。” “是老爷。”刘广全现在心惊胆战的,他相信自己夫人,但他又怕夫人让自己失望。 见此程瑾和许安乐对视一眼,这么长时间了,还被人看见过,难道这刘广全是真的不知情?不行,不能就这么草草的判定了,还要再看一看。 就在许安乐他们和刘广全等着刘夫人的到来之际,封倜和董伟等人已经出现在了郝家庄的附近,同时还带了个乾二。 一进村儿,几人就看见村口大榕树下,坐着一群鬓角花白的大婶在底下乘凉 ,嘴里还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着闲话,在看到又有穿着官府衣裳的人来了村里,嘴里的闲话立刻就变成了封倜他们。 第126章 冯喜儿之死 “怎么又有官兵来了,这郝武他家那小子死的看来还真是不简单呢。”“是啊,是啊,呃……”一个大娘的话被乾二的突然凑近而打断。 乾二从怀里拿出点儿瓜子,分给这些坐在树下乘凉的大娘。“大娘,你怎么不说了,我跟那帮人不是一伙儿的,你们说的郝武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大娘们见着热情的乾二,又看他身上的确没穿官服,再看着这手里的瓜子 顿时也顾不上认不认得眼前的人了,毕竟谁会不喜欢愿意八卦呢,于是又聊起了关于郝山家的八卦事。 封倜他们带人继续去郝山的父母家了解情况,乾二则用他的社牛天性,在这群村口大娘之中混的十分的开,一边听她们七扯一句八扯一句,一边时不时插几句嘴引导一下话题,就这样在乾二的引导之下,很快他就知道了郝山定亲的那家人,家在小冯沟 也知道了那与郝山定亲的那个女孩叫做冯喜儿儿,听说那姑娘就在成亲的前一个月被人凌辱了,后面更是不堪重负的自杀了,所以然后郝山的亲事才被取消了。 就这样乾二儿从大娘们口中得知了不少关于郝山家的事情,大娘们不愧是为信息的最佳来源处,待到到乾二和封倜他们会合时 ,乾二的消息竟然比封倜他们收集的还全。 两方整合了一下信息,准备出发前往小冯沟,小冯沟离郝家庄也不远,虽然没有吕家洼离的近,但是小冯沟就在吕家洼的斜后面,过了王家洼就是小冯沟。 在吕家洼和小冯沟仅有一条相连的路上,乾二边走边四处观望,很快他就在不远处看到了有几个坟包,只一眼乾二就看见了一座坟包上立着一个白衣女子。 那女子魂魄几乎透明了,就那么呆呆的望着小冯沟的方向,浑身还湿漉漉的,乾二心中有些预感,再走近些就看那坟包前面的木牌上赫然写着冯喜儿之墓,他顿时感觉自己没有白来,没错,此次乾二过来也是想碰碰运气,许安乐想着虽然这事发生两年了,(按照吕乔的话来算),但定亲一年了,突然死了退婚定然是发生那天大的事情,所以派乾二跟来看能不能找到冯喜儿的魂儿,若是能找到,那就说明她的死一定不简单,说不定就是还跟郝山有点儿关系呢,许安乐说这都是来自她身为女人的预感,所以乾二刚苦逼的跟自家大哥下完大后后回来还没歇息,就又被许安乐给派了出来。 “哎,封倜,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再去追你们。”乾二跟着封倜说着,因为他要留下来和冯喜儿好好的唠一唠,封倜他们也知道乾二跟他们来的主要目的是不一样的,若是普通的调查,有他们就够了,这段长时间的接触,他们也都知道许安乐和乾二的不寻常之处,于是便点了点头带着人继续向前,快步略过冯喜儿的墓前,没多长时间就进了冯家沟。 乾二则赶着自己的驴子慢悠悠的走到了冯喜儿的坟头,从驴子上下来之后,又从怀里也拿出了三根线香,这是许安乐临走时交给乾二的,乾二本来还以为没什么用,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拍到了,乾二掏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那三根香。 那冯喜儿本来目光炯炯的望着望着小冯沟,听到行动又感觉自己的身体暖暖的才转回了视线,一转头就看到了有一个人待在自己坟前,冯喜儿有些疑惑“你是谁?为什么要在我的坟前……”她还没说完就又想起来面前的人应该听不到她的声音,便咽下了后面的话,可她没想到,她不再说话,乾二却开了口,“因为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听到这话,冯喜儿张大了嘴,“你能看得到我?”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她太吃惊了东西,太吃惊了。 “是啊,我不仅可以看到你,我还可以帮助你,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你有什么冤屈吗?”冯喜儿既然在这儿就定然是有冤屈的。 “冤屈吗。”冯喜儿将这三个字喃喃的说了好几声,记忆也回到了两年以前,怎么会没有冤屈呢?虽然她没有她死的时候的记忆,但死后的其他她都有,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河里面死了,她只记得他尸体被打捞出来的那一刻,周围的人都在对着她指指点点,对着她的家人们指指点点,一如她那时候被那些坏人欺负时一样,没有一个人肯听她的辩解,就那样轻轻松松的就给她定了罪。 家里人也不理解她,只觉得她给家里丢了脸面,她爹更是骂她不自爱,为什么别人遇不到的事情,只有她遇到了,后来更是在她死的时候,可是草草的给了口棺材,连在家停灵七天都没让她在家停,直接就把她送到了这个地方。 委屈冤屈,她当然冤屈了,这两年她爹可是连来都没有来过,就只有她小妹妹经常来,可听不到她任何的言语,她娘偷偷的来过两次,可是她娘实在扭不过她爹,也慢慢的不再来了,渐渐的她就只剩下了她的小妹妹,也只有她的小妹妹会时不时从家里偷那些东西来看她时给她上上供。 乾二用着自己如三寸不烂之舌般的沟通能力 成功的使这些消息让冯喜儿亲口诉说了出来,问完这些他才又问到,“那这两年没有鬼才来接你吗?”他要再确认一番。 “没有。”冯喜儿摇摇头。 “你也没有死时的记忆?”冯喜点了点头。 乾二彻底确定了,这种情况就说明冯喜儿说的她是莫名其妙掉到河里的这件事是真的,她的死真的很有可能是一场谋杀,她在河里并不是因为她跳河自杀,如果那样的话,她会有当时的记忆,并且阴差也不会让她两年了还待在这里面,自杀他就会对早早的被阴差接回了地府,受了惩罚后就投胎去了,她的死有可能真的会像安安想的那样,和郝山有关系,想到这些,乾二再次整合了一下自己所知的信息,起身就和冯喜儿告了别,他要敢去与封倜他们汇合。 第127章 冯家人的反应 而封倜他们那边,他们一进村就再次如进入郝家庄那般,引来了村里面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们虽然想赶快到冯喜儿家,不再引人注目,但封倜他们并不知道冯喜的家在哪里,于是他们就只能让年纪最小,嘴巴最甜的一个小吏人,去像乾二似的跟村口树下乘凉的那些大娘们打听。 小吏人真不愧是个嘴甜的,没一会儿就跟那些大娘也打成了一片,然而就在他询问冯喜儿家在哪儿时,那些大娘却变了脸,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的跟那小吏人说道,“哎呀,孩儿啊,你问这做什么呀?你别他家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听了这话小吏人有些疑惑,“这是为什么呀?婶儿” “他家有那个霉气,家里没个传宗接代都不说,前面那个闺女让人糟蹋了头河了就算了,命不好,现在他家还剩个小闺女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大娘说完另一个大娘就接上了话,“可不,你说就他家那么个情况的,能有人娶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瞧不上,因为给她说的那亲,人家前段时间离家出走了两回,你就说他家这个闺女谁还敢娶呀?他家谁还敢进?之前他家附近的那片谷场,没事儿的时候还有人在那儿玩儿玩儿 现在谁还去,都怕传染上他家的霉运。” 大娘们七嘴八舌的把他家最近发生的事情一说,然后又问向小吏人,“孩儿啊,你去他家干什么呀?” “没什么,没什么。”听到这个消息那小吏人也立刻也不跟大娘继续闲唠了,匆匆忙忙的问出了冯雪家的地址就跑回去把这事儿跟封倜了一声,封倜也将此事记在了心里,想了想就留下那个小吏人继续跟村口的大娘们闲聊,看看能不能再聊出一些别的事情,顺便等一等跟在后面的乾二,而他则带着人朝着问出来的冯喜儿家而去。 冯喜儿家,冯母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孩,“冯心儿啊,我让人给你说的亲事怎么了,人家兄弟少,婆母妯娌也和善的,多好啊,冯心儿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 “我就是看不上。”冯心儿回嘴,“你就是看他家条件是好,但你看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那不都是在作贱我姐吗?他这么这么作贱我姐,我是绝对不会嫁过去的。” “那你不嫁过去,你没必要跑啊,你看你,咱家这名声啊,”冯母叹了口气,而旁边一直在嗒嗒抽着旱烟的冯父也出声了,“这婚事你不嫁也得嫁,你要庆幸他们家不会计较你跑了的事,若让你的婚事再起状况,我真是那样,我就当冯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一听这话,冯心儿也生气了,“那你就当没有,一直以来你就是这个样子,姐姐的事你也就是这个态度,你从来没有为姐姐辩解过一句,这两年以来你从来没有去姐姐在坟上看过一眼,你就只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别人别人,你就从来没有为我们考虑考虑过,你这个爹当的一点也不称职。”冯心儿想起之前的重重,越想越生气,逐渐口不择言了起来 “你怎么敢这么说我,你这个孽女。”冯父一听这话简直要被气死了,抬手就要给冯心儿一巴掌,冯心儿也不害怕的,躲也不躲,但冯母立刻就上去阻拦,就在这争吵之际,冯家的院门被敲响了。 来人正是封倜他们,听到里面的争吵,封倜也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敲门,但是听着里面可能更激烈了,怕听不到敲门声,于是他们在院外喊道,“请问这里是冯喜儿家吗?” 听到这个冯喜儿家,这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这么叫过的称呼后,冯心儿也不管,生气的爹,以及拦着的冯母,立刻跑去打开了院门,嘴里还回应的喊着,“是是是是。” 一打开院门,在看到外面将近10个身穿官服的人,冯心儿一时有些被吓到了。 封倜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来开门,于是便压了压声量又问了一句,“这里是冯喜儿的家吗?” 冯心儿这时才反应过来,忙点头,小声的问了一句,“你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想来找你们了解一下情况,方便进院子再说吗?”他们来的人多,村里又是最拦不住闲言碎语的地方,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到院子里微微有点隐私性的地方,再谈比较好。 “啊,当然,当然。”冯心儿赶紧让开了院门,将封倜他们迎了进来。 而冯父和冯母早在听到外面有人问话的声音,就已经停了下来,虽然冯父的脸还有些涨红,但还是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冯母也是一脸拘谨的站在旁边,见女儿身后跟着过来穿着官服的人,两人都有些迷茫。 很快封倜就见到了站在院子中的冯父冯母,于是连忙上前对着冯父说道,“真是多有打扰,我们今日前来是想询问一下关于冯喜儿的事情。” 一听这话,冯父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没什么好聊的,她已经死了,你们走。”冯父刚才刚跟自己的小女儿,因为大女儿的事情吵了一顿,冯父现在并不想再跟官府的人再谈论了一番已故大女儿的事情,说着就要往屋子里走。 但很快就被封倜拦住了,“我们是来调查冯喜儿的事情,起源是一起命案的,所以你们必须得配合我们调查,郝山,你们知道,你们女儿之前的未婚夫,他前段时间死在了永城的街头,我们需要调查所有与他有交集的人的信息。” “什么?”冯家父母都震惊了,郝山死了,而在他们没注意的地方,冯心儿也好像被吓了一跳,死了,跟姐姐定亲的那个男的就那么死了。 第128章 承认 虽然震惊是震惊,但是很快冯家父母就反应了过来岁,觉得没成为亲家,而且两家还因为婚事的事情闹得有些不好看,因为他们家在女儿死后才得知,这郝山外出作工后就传出了些流言蜚语,但定亲这么久他家都不知道,两家闹得也十分的难看,所以冯家并不想知道郝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能说道,“哦,我们并没有过此事,我们对他的事情也不是很感兴趣,官爷,你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问。” 那意思说的很明白,他们并不想再知道到关于郝山的事情,封倜见冯家人的确都有一些抗拒郝山,也就只能歇了在他们这里询问郝山情况,打探反应的心,只能草草的问了一些关于冯喜儿相关的一些事,但冯父一直说话都是含含糊糊的,只不过封倜注意到这期间那个是冯喜儿的妹妹一直想要说些什么,但都被冯父给制止了。 了解完情况,冯家也下了逐客令,于是封倜只好带着众人返回了村口,而封倜刚返回到村口时,乾二也从冯喜儿那离开进到了村里,一看封倜竟然这么快就问完了,还有些惊讶,“你们这就问完了?” “是啊。”封倜十分无奈,“他们并不想听关于郝山的事情,就连冯喜儿的事情也不愿意多谈。” 听了这话,乾二并不感觉意外,毕竟从冯喜儿的言语中,他就得知冯喜的父亲觉得冯喜的死丢了他的脸面,所以对冯喜儿十分的有意见,要是这样来看不说也是很正常的,“那冯喜儿妹妹呢?她妹妹什么都没说吗?” “她妹妹,哎呀!她妹妹倒是有心想说,但是也被制止了。” “没关系,我这边问到了一些东西…” “不过。”乾二安慰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封倜继续说道,“当冯家知道郝山死的时候,冯喜儿的父母都是震惊,但冯喜儿的妹妹,我看她的反应并不是只有震惊,似乎还有些慌张,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先回到提刑司内报告给大人,才查冯家的事情。” “也是,冯家就在这,回来再查也不迟。”说着乾二就招呼着还在跟那些大娘们唠嗑的小吏人回来,准备骑马回永城。 而许安乐他们在刘记商行,很快也等到了刘夫人的影子,就见那刘夫人风风火火的就进来了,一进来就问道,“大全,你找我有什么事,快说,我这还忙着呢!” 见到这刘夫人的庐山真面目,程瑾和许安乐都有些诧异,真不是他们刻板印象,只不过在刘老板的形容里面,真的感觉刘夫人就是一个如解语花般温柔贤惠的女子,而面前这位风风火火,丝毫也不像刘广全嘴里说出来的那个样子。 而刘广全见到夫人来了,则快步迎了上去,走到到了刘夫人的面前委委屈屈的喊道,“夫人,你告诉我,我谁都不信我就只信你。” “什么事?”刘夫人显得有些不耐烦。 “他们说有情人了,我不相信,是不是不是真的?”刘广全试图从刘夫人这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真的。”刘夫人十分肯定的开口,别说是刘老板惊愕了,就是许安乐和程瑾三人也十分诧异,这刘夫人怎么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我的确是有个情人。” 能听这话,刘广全如同被当头敲了一棒,“所以那个郝山真的是你的情夫。你们多长时间了?” “应该说多少年了,3、4年了,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这怎么才知道的呀?毕竟我俩这时间不短了,而且也没怎么避着过人,我还以为你都知道呢。”刘夫人也有些惊讶。 刘广全简直要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痛心疾首的望着刘夫人,“你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看见刘广全这样,刘夫人轻嗤一笑,“怎么!你一出去就是好几个月待在外面,成年成年的不回家,我是不是也跟你说过让你回家,找一个放心的人在外面跑就好了,可你不听啊,那没办法,我也需要有人陪伴呀,再说你别说我了,你就说你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你没去过花楼吗?”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提醒过你你不听啊,再者说了,孩子是你的不就好了,我在家坐镇,一年咱们两个也见不上几面,不如就这样你安安心心的在外面跑,我有人陪,你还有孩子继承家产,多好!我以为这事都是你默许的呢。”刘夫人又在刘广全的心口插了一刀。 听到这话,许安乐却突然出声了,“那既然刘夫人你觉得这事大家都知道了?那为何还拦着知道的伙计,让他们提心吊胆的。” 听后刘夫人笑意更浓了,“你是听谁说的,这事虽然我是不怕人知道,只不过传是真的不能往外传,毕竟这种秘闻自己肚子里知道就罢了,真往外传还是会出事情的。” 一听这话刘广全更气了,“你都办这事了,你还怕没有脸面?有人对你指指点点?” “那当然不一样了,我可以不要脸面,你可以不要脸,但我不能让哲儿没有脸面,毕竟以后这些东西都哲儿的,而且哲儿也是要娶妻生子的,因为咱们这点破事他被影响到,那就不好。”刘夫人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那郝山死了,你没有任何伤心难过的地方吗?”许安乐仔细打量着刘夫人的表情。 “为什么难过,这男人多的是,没有一个就换就好了吗!” “真的是这样的吗?”这个时候程瑾突然开口了,“那若是真是这样,那为什么郝山没有结成婚呢。”程瑾早在刘老爷问他们多久的时候,就突然意识到郝山是有婚约的,刘夫人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俩人没有成婚后,郝山还继续再给刘夫人当情夫,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有断,都要成婚了还没有断,那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于是程瑾便想诈上一诈,果不其然就见刘夫人的神色有些慌了。 “那不是碰到有个合心意的,还是很难的,再者说了成没成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等他说他要成亲我就换人,但不知道到最后为什么也一直没说成亲。” “真的如此吗?那你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悲伤又是怎么回事?” 而在许安乐他们在一搭一句的问着的时候,而刘广全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刘夫人,他觉得自己的妻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感觉现在发妻十分陌生,像他不认识了一般。 “那当然了,总会有一点情绪的嘛,毕竟养个宠物34年了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的。”刘夫人不慌不忙的说。 “行了,别再问了。”刘广全真的要崩溃了,“来人,来人,送客。”说着就要叫人把程瑾他们送出门去。 而程瑾三人见他这么崩溃,也知道他真的是刚刚得知这件事,那必然也没有什么嫌疑了,但也是看他那崩溃的情绪,三人只能先压下心中的疑惑,到书房外和同僚会合,回到了提刑司,至于刘家那里的鸡飞狗跳,两人也是管不上了的。 程瑾跟许安乐到了程瑾书房后,立刻就对今天刘记商行发生的事情进行了交流,“虽然这刘广全的嫌疑洗清了,但是这刘夫人的的反应有些太奇怪了,尤其是说到郝山当时有婚约的时候,我觉得此事绝对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闻言,程瑾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有些蹊跷,封倜他们已经去查了,等他们回来就知道关于郝山未婚妻的事了,我们再做打算。” 第129章 荒宅 两人正说着,李湛和吴桐跑起来,“大人又有新发现了。” “快,带路。”闻言程瑾情绪肉眼可见的好了。 许安乐三人,忙不得的跟着李湛和吴桐两人来到了证物室,一进证物室就看见了那桌子上的“血衣”,走近一看,许安乐三人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血衣啊,这就是一件普通的衣衫,像血的地方也是被特意染成,的一块儿红一块儿白的样子,凑近仔细看能看出是染的,但远远的看就像是一件血衣一样,很是唬人。 “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这是在郝山死亡的那条巷子最深处的一座荒宅里发现的。”李湛回答。 “荒宅?”曾经有些疑惑,毕竟那儿虽然不算是繁华地带,但住在周边的也都是家庭富裕的住户,。就连两个巷子之外,郝山住的地方租金也是挺贵的,若不是郝山与刘家夫人有私情情,是绝对不会住在那儿的,再加上那儿住的大多是读书人,不少想要考学的永城读书人,为了可以和同窗交流方便也都想住在那儿,那儿的房子更是一房难求,所以那儿有这么一间空房,空成荒宅的属实是有些奇怪。 “对,那儿的确是一个荒宅,已经有十多年没人居住了,我们挨家挨户查询是就一直敲不开那家院门儿,今天还是我和李湛同时敲门询问时,李湛询问的那家看我一直在敲这家院门才告诉的。”吴桐讲述,“说是这宅子的原主人,是一个教书院的教书先生,但后来不知怎的,可能是得罪了人,那教书先生拖家带口的人就不见了,然后那宅子就一直荒在那儿了。”吴桐给程瑾介绍那座荒宅的相关信息。 教书先生?许安乐越听越耳熟,她记得爷爷曾经说过,她姥爷家以前的宅子就是那一片的,该不会那个荒宅就是她姥爷家的,许安乐在脑子里猜测,但面上并未言语出声。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暂时就只有这些,我们搜到这衣服以后就想立刻向大人你来禀报,所以有,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搜完。”李湛回禀。 “那走,去那荒宅看看。”听完这话,程瑾下了这个决定。 很快一行人再次出了提刑司,出现在了荒宅之中那荒宅他们已经,那件血衣的出现就证明了郝山吓死的原因,就是有人在办鬼,那扮鬼之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这么做还不得而知?带着疑惑他们开始搜寻这座荒宅。 在程瑾他们搜查的时候,许安乐则细细的打量着整个院内景色,她好像对这个院子有印象,爷爷曾经在她小的时候领着她来了一次 翻墙进的,只不过当时年纪小也并没有想找到亲人的心,于是慢慢的就遗忘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与这个宅子这么有缘,还能再进来一次。 正想着,突然吴桐在一面院墙的墙脚下大声喊道,“大人,这里有发现。” 闻言搜寻的几个人凑过去,就发现那的围墙因年久失修,再加上宅子那没人,野物较多,所以这院墙上都被野狗刨出来了一个狗洞。 “大人,我们来的时候,这墙上没有翻越的痕迹,门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但院中宅内都有人走动的迹象,好像唯一的出口也就只有这个地方了。”说着吴桐还试了试从这个狗洞爬出去,可惜被卡住了。 “但这个洞有些太小了,一般的青年人都很难爬过去,这更不像是能进出的地方了。”见吴桐卡住,李湛提了反对意见。 “那也不一定,身形较为瘦小的青年人挤一挤还是可以进去的,而且,这男女的身形有差异,男人进不去,不代表女人进不去。”许安乐在一旁开口。 “对呀,可,与郝山在永城中有密切关系的也就只有刘夫人了,莫非是刘夫人?” “不是。”吴桐这话刚说出来,就被程瑾打断了,“他那个状态不像是加害别人后的样子,我们现在还有很多疑惑,比如郝山为什么在宵禁时出现在这个巷子里,为什么明明已经点好了姑娘还会出来,以及这扮鬼之人怎么就会确定郝山会走这个巷子?这条巷子也不是郝山回家的必经路,这些都要查清再说,走先回提刑司。” 听着程瑾在总结,许安乐突然反应过来,她似乎想明白了一件事,于是对着程瑾,“我还有些事情,我要再去一趟春花阁,之后到提刑司跟你们碰面啊。” 闻言程瑾点了点头,两人分道扬镳,他带着其他人回到了提刑寺,回去后他们又去证物室,看了那件“血衣”并让人上身查看,确定了衣服偏小男子穿不上后,乾二和封倜他们也回来了 望着风尘仆仆的几人,程瑾直接问道,“此次前去可有什么发现吗?” 乾二先将自己从冯喜儿那儿打听到的事情说了一下,封倜他们又讲了在冯喜儿家问到的事情,程瑾两边整合了一下,最后才问道说,“等等等,我记得你前面说过冯喜儿小妹曾经跑过一段时间。”程瑾指向那个和大娘谈话的小吏人问道。 “是大人,那些大娘说冯心儿前几天曾经跑出去过几天。” “那什么时候回去的嗯?” “是我们发现尸体的第三日,那一日她才出现在了小冯沟,而且问她去了哪里也不说。” 闻言程瑾转头看向了封倜,“你说冯心儿的反应不对,你确定是在你说出郝山死了的之后吗?” “大人,我很确定,她的反应跟冯父冯母的反应不一样。”封倜很肯定的回答。 闻言程瑾手不自觉的两指并拢摩擦了一下,沉思那片刻说道,“那很有可能我知道扮鬼的人是谁了。” 看到程瑾这信誓旦旦的样子,封倜一脸疑惑的问吴桐和李湛,“大人这就知道了,我怎么有些没有想出来?” “你没想出来很正常,你们去郝家庄和小冯沟的时候,我们在郝山死的那条巷子荒宅里面搜出来的血衣以及出入的狗洞,确定扮鬼的人是女子,再结合你们所说的冯喜儿的妹妹的不正常,以及从郝家庄走路的话来回需要两天两夜,那正好和郝山被吓死的时间吻合上了。” “所以大人这是确认了那扮鬼的人就是冯心儿。” “嗯,没错……” “既然。”吴桐三人还在说悄悄话,就听程瑾说了,“知道是谁了,封倜你再去趟小冯沟把冯喜儿家所有带到提刑司 尤其是冯心儿。” “是大人。”封倜奉命风带人出去了。 再说这边已经到了春花阁的许安乐,此时春花阁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时不时就有零零散散的客人从门外进入。 站在望春阁门口当保镖的龟公听说许安乐找魏妈妈,也就直接将她领到了还在忙的魏妈妈的面前。 魏妈妈看到许安乐,“哎呀,许小老板,你这怎么又来了?” “魏妈妈,我来找你是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帮忙确认,放心放心,不会影响你,打搅你做生意的。”许安乐扯了扯自己身上,为了去刘记商行问话方便,才穿的提刑司的衣服,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换件衣服再来这儿了,这样也不用站在这儿频频被人注视了。 于是许安乐决定长话短说,直接就问“我就再和你确认一下,选花魁那天晚上刘记商行的包厢里,你说有人来了,但你记得那包房参加过过花魁的竞拍吗?” “那倒没有。” 第130章 宵禁外出的原因 “那刘记商行的包厢总会来人吗?” “嗯,也不算经常来。”魏妈妈想了想,“我跟你说,但只要是楼里选花魁或花魁对决的时候,刘记包房的人就必来,平时倒来的不多。” “那他们来那天晚上有点姑娘吗?”许安乐再次追问。 “没有,说来也奇怪,每一次刘记商行的包房来人都不点任何姑娘,也不参与花魁的竞拍,就像是来看对决一样,这花魁一选出来,刘记商行的保险总是最早开始走人的。” “你确定吗?” “那怎么不确定?毕竟来看花魁选举的谁会不一掷千金竞拍呀!只有刘记商行的包厢每次都不参加。”说到这儿,魏妈妈也觉得郁闷,因为除了刘记商行常年包厢的钱以外,那个包房她也就只能挣个里面的茶水钱,吃食钱了,其余的是一分也挣不到。 “魏妈妈,我知道了,我先走了。”说着许安乐也不待魏妈妈反应就跑了出去。 “诶,这就走了你这不在玩玩了。”被许安乐这快速的速度弄得一怔的魏妈妈反应过来,连忙喊道。 “不了,我还穿着这身衣服呢,省的一会儿引起来这儿客人的紧张了。”许安乐说着越走越远,对于此次来她非常满意,因为这次来访,她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想。 许安乐心中十分激动,连忙朝着提刑司跑去,刚走到提刑司周围,就见着封倜正带着人骑马要向从外而去,许安乐见到跟他打了个招呼哎,“封倜,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封倜言简意赅的将程瑾的吩咐说了说,“我们再去趟小冯沟,大人找冯家人提问……”“什……”就这么一问一答的问了几句,因着着急赶路,很快风气便带着人策马跑了过去。 许安乐听说他们又要去小冯庄,心中有些纳闷儿,明明刚回来,那几句问话也没问出来什么,但她知道这不是在书房内,不能讲的太仔细,于是她便打算到书房问其他人。 程瑾的书房里,虽然确认了扮鬼的人是冯心儿,但是有些证据还是应该找一找的,毕竟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 乾二对破案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天分也没有什么兴趣,便没有和其他几个人挤在一起在那儿思考研究,而是无聊的瘫软在椅子上把玩着水杯,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凑到那人群中讨论,所以他是第一个见到许安乐美滋滋的进书房那样子,顿时乾二就高兴了,“安安你回来啦。” 这句话惊醒了,那还在讨论的那些人就听乾二继续问道,“哎,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东西了?这么高兴。”一听这话,其余看见许乐人的眼神里更加炙热了,见此许安乐点了点头“是。 ” 闻言程瑾率先发问,“怎么,可是春花阁那边又想起来了什么线索。” 许安乐摇了摇头,“没有,但这次前去我的证实被验证了,我想我知道郝山为什么在点了姑娘还走了,甚至不惜在宵禁期间还出门回家。” 要知道永城境内,到了宵禁的点儿了,你就是不能出现在外面,连花楼那一条街也是不可以的,所以一般在花楼里待到宵禁时分的,一般都是默认在楼里过夜的。” 几人都来了兴趣,程瑾的眼神更是亮了,“证实了什么猜想?” 见面前众人的反应,许安乐将自己的的猜想娓娓道来,“大人,你还记得当时我们那天去春花阁查郝山死亡那日发生的事情时,魏妈妈曾经说过那日刘记商行也来人了。” 程瑾点了点头做回应,“可刘记商行因着那刘广全是白手起家,而且家丁还不兴旺,所以说是刘家的主子,能掌权的也就四人,第一是刘广全,第二是刘夫人,第三个就是刘广泉的独子——刘哲以及刘广全的老娘。”许安乐列举着刘家的主人家,“可他们四人中,这刘哲的年纪还小,刘广泉的老娘年龄又太大,刘广权更是在西边 那留下的包房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一听这话,程瑾知道了许安乐猜测,“莫非你认为那晚去春花阁包厢的是刘夫人。” “没错。”许安乐打了一个响指,“而且我问过魏妈妈刘记商行包房的人并不常去,只有在选花魁那一天或是楼里姑娘比艺的时候,刘记商行才会来人,而且从来不对选出的花魁进行拍卖,通常都是在花魁比试完毕选出花魁还未竞价时,就率先离开了,而且虽然刘记常年在春花阁有包厢,但几乎都不会在春花阁留夜,而且在比试期间也从来没有点过姑娘陪同,所以我觉得在刘记商行包厢内的,就是刘夫人。” “可是这与郝山突然出现在宵禁的街上并没有什么关系呀。”有人出声询问。 这回都不等许安乐说话,程瑾就开口了,“郝山和刘夫人两人之间有私情,郝山的所有的优渥生活也都是刘夫人带来的,但刘夫人若是知道郝山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去了花楼还点了姑娘,那刘夫人会怎么做?”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反应过来,是啊,这睡姑娘睡到自己所谓的‘金主’面前,那岂不是没有安稳日子过了。 许安乐听了这话也十分的高兴,才十分满意程瑾能够跟上自己的节奏,连忙对程瑾进行夸赞,“大人不愧是你,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然后她又继续对其进行补充,“刘夫人和郝山有私情,而且两人的时间也不短了,那郝山定然是熟悉刘夫人的习性的,而且那天晚上刚好是花魁选举,听王东那日说郝山可是喝了不少的酒,我估计他就是在点完姑娘后,才忽然想起了今日刘夫人会来,所以便想着赶紧走,不让刘夫人发现的。” “可那郝山都已经进入了那姑娘的包厢中了,那边也不会有其他人能看到,就算他留一夜,第二日清早再一走,也没人得知啊。”青柏提出了异议。 闻言许安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这话也有道理,那就说明那天还有什么事情是让郝山必须要离开的。” 这时乾二突然说了一句,“那还不简单能让郝山突然离开的除了刘夫人还能是谁呀?那刘夫人不参加竞拍,那很有可能看完比艺后刘夫人就会去找郝山呗。” 闻言在场人都有些激动,但是程瑾还是压下了众人的激动,“这毕竟还是猜测,我们还需要向刘夫人求证一下,看看那包厢里的人究竟是不是她,青柏,你和安乐还有李湛你们三人去一趟刘府,好好问一问在郝山死的那一晚上,刘夫人是否有去找郝山的打算,以及刘夫人当时在不在春花阁的那间包房里。” “是大人。”李湛和青柏对着程瑾抱了一拳,许安乐也起身抱了一拳,跟程瑾提出了告辞,又转身对着乾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后,就带着乾二三人,只问刘广全在永城内的府邸——刘府。 而刘府内,因着今日主君和主母两人发生了绝无仅有剧烈的争吵,导致下面的人也都心惊胆战的。 刘夫人和刘广全就以谁对谁错为由battle了几百个回合,最后两人不欢而散,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开始了‘冷暴力’,这刘夫人这心里既生气又难过,心中的情绪十分杂乱,还不等她收拾好情绪,就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匆匆的跑了进来,“夫人,外面有人要见你。” 第131章 缘由 “来找我的?什么人?”刘夫人挺纳闷儿的,这么晚了还有谁会登门拜访她? “说是提刑司的官爷,刘管家已经将他们带到了前厅,就等夫人你过去了。”然后把听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刘夫人一听这话蒙了,不是今日才来过吗,还让他们夫妻两人大吵了一架,这才几个时辰,竟然又来他们府上了,刘夫人跟刘广全吵架后心情本就暴躁,再一听这些所谓的“罪魁祸首”来了,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气冲冲的对着来禀报的丫鬟说 “走,见见他们。”说着刘夫人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仪态,大步向刘府的前厅而去。 而此时许安乐三人正在前厅坐着,手里端着管家准备的好茶,还没等一会儿,就见刘夫人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还不待刘夫人说话,许安乐便与刘夫人打了一个招呼,赞美的几句,她这一赞美将刘夫人弄得有些不会了,顿时心中的火气也消散了许多,毕竟吵架这事按道理还真怪不上许安乐他们,就算是现在刘广全不知道,可过了几年后,他知道后还是会如这般,照样也会有这个场面,所以刘夫人压下了自己的心中的暴躁,深呼吸,喝了一口茶水,缓了缓说道。 “小许大人你别直接问,想必你来此也不是要与我唠家常的。” 听了这话许安乐轻笑说声,“刘夫人不愧是直爽的性子,我此次前来的确是有些事想要询问刘夫人的。” “那你直说便可。”刘夫人又喝了一口手里的茶。 “不知刘夫人平日里可有什么爱好?” “爱好,好像没有。”刘夫人摇了摇头。 “那不知,夫人可爱看歌舞?” 一听这话,刘夫人的眉毛一挑,“诶,你还别说,我这人虽没什么爱好,但丈夫不在身边,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这等女流之辈可以插手的,平日里也就管管家中后院之事,再不就愿意赏些歌舞,不知小许大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呀?” 闻言,许安乐一笑,“这官府办案,定然是有我们知道的手段了,就比如我还知道你们刘家商行在春花阁有一个常年预留的包厢,每逢花魁们上台竞技选花魁时,那包厢中才有人,再结合你们家的情况,想必那包厢中的人就是你。” 刘夫人笑意更浓了,“的确,那包厢里就是我,我这夫君常年在外,一年见不了几面,这家里人丁有简单,后宅也不用我多操心,平日里除了要与各家进行交际,也没有什么还需要我烦心的了。这人一闲下来,总是容易找些事情做,我爱看歌舞也算一个爱好的话,那我也就只有这一个爱好了,都说女子逛什么青楼,但我却不这么觉得,男子都可去得,为何女子不可?” “这话倒是没错,我也不觉得女子逛青楼是件什么不耻的事情,刘夫人不愧是性情中人,男子才可以去,我们女子照样也是可以的,而且我们只是去欣赏歌舞,我们的意图还要比那些男人更简单一些。” 刘夫人见许安乐赞同自己的观点,也十分开心的附和着,“小许大人果然通透,可惜呀,世人并不能像你我二人这般去看待。要想当年,我第一次去时,便是大摇大摆的和刘广全一起去的,那时候刘广全他还没有常年在外面经商,他得知我好歌舞,便专门在春花阁里包了一个包厢,给我一个惊喜,让我何时想看歌舞了便来,我字是十分欣喜,可偏偏是那次举动,却使很多人诟病,使得我们刘记那时候的生意都连带着衰败了几分,为了不影响生意,后来我便只能偷偷的去了。要说我夫君其实对我还真是不错,只可惜,他后面为了生计真的是一点不顾家了,属实是……” 也不知道是今日与刘广权吵架了的消息还是怎样,这两人毕竟年少成婚,一路相持走来心中还是有些感情的,现在落得这般争吵局面,心中自是难过万分,这跟着许安乐一说,就不自觉说到了他们的夫妻感情上面,然后就不禁开始惆怅起来。 见此,许徐安乐赶紧阻止了刘夫人继续惆怅,连忙问起了她想问的,“时光荏苒啊,总是会有什么东西会被改变,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说着许安乐继续问的那一日花魁选拔的事情。“刘夫人那夜可在春花阁中?”这才是许安乐和青柏他们此次前来要问的重点。 听了这话刘夫人想了一下。“嗯,只要是春花阁选花魁,有才艺比试的时候,我必定都是在的。毕竟那花楼里有表演的时候也就那几日了,所以若是有花魁登台表演,只要会有歌舞表演的,我也是不会错过的。” 听到这话,许安乐他们确定了,又问道,“那你去春花阁的那一夜,你可与山有什么约定吗?” 听此,刘夫人的脸蛋一红,虽然她并不介意让人知道她有私情,可这与自己的私情相关的事情,她属实是有些不太想说的。 但许安乐见刘夫人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就直接开口了,“刘夫人,此事事关重要,你可切勿隐瞒,说不定你们这个约定就和他当日之死有相关呢,要知道当日郝山可也在春花阁。” “什么,他也在春花阁。” “对呀,根据我们的调查,他当时已经在春花阁里点了姑娘,但却突然在宵禁时分回家了,这突然就走,我们只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郝山和你有约。” 闻言,刘夫人的脸白了白。“没错,那晚我们是有约的,那晚我是临时决定去春花阁看歌舞表演的,因为原本由于郝山有约,可我忘了,又听说当日有选花魁,我便立刻去了可直到看表演时我才想起来,于是歌舞表演刚一结束,我就早早的离开了春花阁,恢复后又遣散了跟着我的家庭便立刻去了后巷的那套小院,也就是郝山的院子,可没成想我去时郝山并不在家里。没有看到他我便想着可能有些事情等等他,可没想到等了他一夜,我都没有等到。于是我便十分生气的回到了府上。”刘府人边回想着那晚,边说道,“因为当时赌气,在榻上坐了一夜,所以第二日我便休息了一上午,待到休息过午时后,才知前晚死了人,后听李掌柜禀报官府来查郝山了,我才得知死的那人竟然就是郝山…” 确认了春花阁包厢里的人就是刘夫人,又确定了两人当晚的确有约,那么许安乐他们这边的任务便完成了,现在就登封倜他们带着冯家人过来提审,看他们究竟是怎么得知这些事情的,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凑巧发生,那么那个扮鬼的人究竟是怎么知道完成的,这件案子便可以告破了, 而封倜那边,有了抓人的任务,明确的目标,也不需要绕路了,再加上骑着马速度又飞快,三个时辰后天已经黑好了,封倜他们也到达了小冯村,敲响了冯喜儿家的门。 冯父冯母洗过脸后,便准备入睡了,结果就听见自家大门被敲响,两人都有些惊讶,不知这么晚了还有谁来,一打开门就见到了眼熟的官兵们,顿时一惊,不知已经这么晚了,这些官爷来这儿到底是干什么,忙问,“官爷,你们这么晚前来,可是又有何事?” 听到外面的响动,冯心儿也从自己的闺房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和自己爹娘说话的官差,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第132章 当年 听到响动,封倜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房门口的冯心儿,“正好,你们一家人现在都没睡,那就跟我们一起走一趟。”他这话收着音量,让这院子中的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干,干什么去?”冯心儿问的有些磕磕巴巴的。 “跟我们回一趟提刑司。” “为什么?我们家又没有犯什么事情,为什么就突然要带我们去提刑司?”冯心儿更慌了。 “多说无益,你们与其在这儿纠结,不如跟我们走一趟,本来配合官府办案就是你们的职责,更何况你们还牵扯其中了。”封倜并不打算说为什么要带他们去,他怕有什么变故,要是因为自己提前说出口,让他们有戒备路上再想个由头影响查案那就不好了。 “来人,带他们走。”闻言,其余人都上前对着冯家人的手脚,就各绑了两道,不绑不行啊,不绑要是跑了就不好了。 但走的时候几人又犯了难,毕竟冯心儿还是个未出阁的,他们此次前来也没有带马车,让谁骑马带着她也不好啊,于是便在同村的一户人家租借了一辆骡车,那户人家一听说是官府要租,自然不会推脱,收了比平常几倍的钱十分愿意配合,于是封倜也不顾冯家三人情愿不情愿,带着三人坐着骡车,就踏上了返回永城的路程。 连夜赶路,这天刚一亮,几人就出现在了永城提刑司的门外,顺势三人就被带进了提审室内,先是一人给了一份早餐后,就关在了那里。 而封倜则带着其余的人向程瑾进行了汇报,一听说冯家的三人已经带过来了,顿时程瑾也顾不上再吃早饭了,立刻对三人进行了审问。 冯家三人昨夜赶路时就十分的不安,虽然冯心儿猜出了官府找她们是干什么,但任由冯父冯母如何询问,她就是不说,只是说可能是官府要再找他们再询问点什么。 但冯父冯母心里清楚,若只是像上次那样询问,那便在家中问了,哪像现在离开家要前往什么劳资的提刑司,但她们能想到的只有小女儿,这几年多次离家出走的那些原因,其余的什么也想不出来。 这一到提刑司内,心惊胆战的被关进了一间屋子,又吃了些早饭心中还没安稳呢,就见着带他们来的那个官爷,又带着一个更有气势的来了,顿时冯三人心中更害怕了,虽然他们看不懂程瑾身上的衣服品级,但他们知道这人周身的气质都不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官,再看抓他们的官爷,那恭恭敬敬的样子,定然是个品级大的,顿时又十分的慌张。 见三人如此慌张,程瑾认为这是件好事,因为他们越慌张,自己询问出东西便越轻松,听到的东西也越真实,于是程瑾缓缓开口,“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叫你来究竟是何事?”程瑾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冯心儿。 冯心儿自是知道他说的是何意,可冯父冯母可不知道啊,见这大人一脸威严,吓得也说不出话了,只能有些慌张连忙看向女儿。 冯心儿见这大人坐在上座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便知道定是瞒不住了,其实早在昨天他们来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不对了,可是没想到他们来的竟会这么快。 于是冯心儿只能稳了稳心神说道,“大人,你有什么问题你就问,想必能把我叫过来,该查到的你们也都已经查找了。” 程瑾见她这样,也不绕弯子了,直接开口,“看样子你是真的知道我们叫你来是干什么的,既然如此,那你是不是就已经承认了那晚吓死郝山的人,就是你。” 一听这话冯家父母更惊讶了,“什么?郝山是被你吓死的?”两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虽然自家小女儿叛逆了一些,但却从没有做过如此之事。 想着便见自家女儿缓缓点了点头,“是,是的,可是我没想到他会死,当时我只是想着吓吓他,我看他倒了,我以为他就是被吓晕了,又听到有人来了,我就跑了,昨日官爷到我们村里一说,我才知道他竟然死了,我没想要他死,我就是想吓吓他。”冯心儿解释。 “那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去吓郝山的?”程瑾继续提问。 “为什么要吓他?大人想必你也知道我姐姐曾与他订过亲事,可没想到就剩一个月成亲的时候,我姐姐却被人欺负了,更是跳河身亡了。”说着冯心儿没忍住哭出声来,就连冯父冯母眼眶也都红了。 “这事我知道,我们也很为你姐姐表示惋惜,但这毕竟是你姐姐跳河身亡了,此事也归不到郝山身上,难道你就因为这事要吓他?”程瑾并不觉得这两事是能够混为一谈的。 “怎么就归不到他身上。”冯心儿有些激动。“之前我也并没有将这事怪在他身上,直到一个月以后,我家才知道他们村里早就有传闻,说郝山在永城干活时就与人有了私情,还不清不楚的,也因为这事我们家最后还与他们家好吵了一顿。大人,相信这事你也查到了,之后我便把这事放在了心上,只要一趁家里不忙的时候,我便跑出永城来,因为我知道有一个吕家洼的跟郝山同样都在刘记商行干活,而且两人关系很好,更是一起进的刘记商行,于是我便想着从他那儿寻了点什么消息。” “可一直联系不到他,我来了那么长时间,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单独行动的时候 ,没办法,我只能拜托人好不容易让他单独来跟我见了面,可是我问他,他却说不能说这会让他丢了工作的,他越这么说,我越觉得这事越重要,我想要知道,于是我便常常在商行后面蹲着,看还能不能再碰到他 跟他求求情或者给什么好处让他告诉我,就这样我来了好几次,直到有一次,我才看到他独自一人走在巷子里,可是他喝醉,嘴里还不断说着胡话,就那些胡话让我证实了郝山与商行夫人有私情,我便觉得不简单了。后来我一点点查的时候,才得知这俩人压根都没断过,我姐姐的事情更是不简单。”冯心儿压了压哽咽的声音,继续道。 “当时根本没人知道欺负我姐姐的那帮人是从哪里来的,也不是我们村庄附近的人,就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了一样,只留我姐姐在那难堪,被人指指点点,最后更是逼得跳了河,察觉出了整件事情不简单,我想查下去的心就更盛了,是这两年来,我光打探出这些事情就已经过了一年多了,至于我姐姐的事情,接下来的半年我一点都没有打探出来,我便想着若我姐姐的事情真与他们相关。那必然他们会心虚的,于是我便想着吓吓郝山,看看能不能问出来点什么。” “所以我们在那条巷子深处荒宅里搜出来的这件血衣,就是你当晚吓唬郝山的扮相吗?”说着程瑾将被东西挡住的血衣提了起来,展示在了冯家三人的面前,冯父冯母本就心里紧张,乍一看到这件衣服被吓了一个哆嗦。 “是,我那天晚上穿的就是这件。”冯心儿承认,“可是我没想到他那么做贼心虚,我只不过扮作姐姐的样子,穿了一身血衣出现在了眼前,他就“啊”的一声被吓倒在了地上,然后嘴里还说着什么不怪他,都是刘夫人的错,我听见本来还想再问些其他的,可还没等我靠近他就晕过去了。” 第133章 查 “我本来还想把他摇醒起来再问些关于我姐姐的事,可我就听见远处传来了打更的声音,没有办法,我就只能先回到那个宅子里了,想着等更夫走了,我再去问问,可没想到那更夫很快就叫了来了官兵,我想继续问的计划也被打破了。”冯心儿将那晚的情况详细说了一下,“我想着这已经宵禁了,若是被官兵看见了,我定然是走不了的,我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再不回家家里一定会着急,绝对不能被抓,所以我就一直在荒宅里待着,直到城门开了,我就出城了。” “既然如此,那你是怎么知道郝山晚上才会回家的呢?” “知道这个也简单,其实我和王东的妻子是一个村里出来的。” 一听这话,提刑司的几人都很吃惊,他们有很多猜测,但万万没想到冯心儿竟然认识王东的妻子,因为王东没有嫌疑也没有杀机,所以查完王东的事情,就不再将他放到调查的范围内了,可没想到这突破口竟然在王东的媳妇身上。 “我从小就认识她,只不过他出嫁的早,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后面我到永城查我姐姐的事情才又碰到了她,她听说我在查郝山,便说她的夫家与郝山在同一东家那打工认识,我之前大部分的消息都来源于她。”冯心儿继续说道,“那天也是说来也巧,我正苦恼不知道怎么样堵到郝山的时候,王家姐姐跟我闲聊时说起,王东想从郝山那里取取经,可那郝山也不是个正经的好好的酒楼不去,非要去花楼,我想着去花楼吃饭,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于是我便打算将我的计划实施。” “可是有两条路通往郝山的房子,你怎么确定郝山会走那条路?”这也是提刑司大家都疑惑的地方。 “其实我也不确定,虽然我仔细观察过,无论是从商行还是到那个花楼,能回他家的地方只有那两条路,但我并不决定他走那一条,只不过我选择的那条刚好有个荒宅,我可以躲进去,于是我便想赌一把就选了那一条。” “荒宅是最好的躲藏的地方,我在那里苦等了很长时间,一直等到外面传来消息的声音,我都没有等到郝山,我还以为是不是我等错了,其实郝山已经从另一条路回家了。可已经宵禁了,我也不能出去了,我便想着在荒宅里对付一晚,等天亮后我就放弃回家时,传来了响动。于是我赶紧出来一我却听到了巷子口似乎传来了脚步的声音,我从狗洞爬出去一看,就看到郝山从那边过来了,于是我就实施了我的计划。” 冯心儿进出荒宅的办法,倒是和提刑司调查出来的一样。 “就这么凑巧?”李湛忍不住出声询问。 “是的大人,我绝无半句虚言。” 不仅程瑾也没想到,就连旁听的几人也都没想到,他们猜测的什么阴谋阳谋,竟然就这么简单,根本就没有他们想的什么提前得知了消息啊,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 “大人。”还没等程瑾继续询问,冯心儿就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大人,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着我姐姐的事绝对跟郝山有关,但他真的是我吓死了,我也认,我甘愿受罚,坐牢都可以,但我不能这么白白的去坐牢。大人 我姐姐真的死的不明不白的,请你一定要帮我调查清楚,我姐姐的事肯定于刘夫人和郝山有关呀。”说完冯心儿又叩了一个响头。 而冯父冯母在一旁听着自家小女儿的那番说辞,再结合当年那件事情发生的突然,还有很多奇怪之处,便也觉得大女儿的死就是有问题的,顿时也都纷纷扣头连声喊到道,“大人,明察秋毫啊,我们家女儿不能死的不明不白呀。” 其实早在昨日封倜他们出发去小冯沟抓冯家人后,程瑾就单独将许安乐和乾二就留在书房之中,询问了乾二的收获,也就听说乾二见到了冯喜儿鬼魂的这件事情,也知道了在冯喜儿记忆中,她死前的那段时间,村子里突然多出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在跟踪她,那时冯喜儿十分的小心,直至一周后那些人不见了才放下心来。 可没想到她被欺负的那天,就在她放下心的第二天,而她的记忆就截止到那儿,这就说明她被欺负的第二日,她整个人就已经在河水中身亡了,再结合冯喜儿没有那段死亡的记忆,就说明这其中定是有隐情的,冯喜儿是死于非命。 这死于非命的事情,提刑司就必定要查,即使冯心儿不请求,之后他们也是要调查的,所以此时对于冯心儿的要求,程瑾自然是满口答应的,说道,“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冯喜儿饱受冤屈,我们定会查清真相。” 一听这话,冯心儿也不再哀怨自己又因为郝山死的事情坐牢了,她只一心想着可以替姐姐查清这件事情,就足够了。确定了冯父冯母与这件事情无关,所以提刑司也就只把冯心儿押进了大牢,至于冯父冯母便放了出去。 提刑司继续忙碌,他们还要调查冯喜儿的案子,虽然说已经查出了是冯心儿导致死亡的,那郝山这个案子就应该破了,但毕竟冯喜儿的案子,明确表明郝山也是参与其中的,这案子中间中的因果也会影响到冯心儿的名声,若是无缘无故,毫无缘由的就吓死了郝山的话,即使冯心儿被关进大牢里,那周遭的人以及郝家人必定是不会罢休的,会引起诸多的讨伐。 但若真查出来冯喜儿的死中有郝山的缘由,那冯心儿也就只是未查清姐姐冤情,无心导致郝山死亡的,虽然这并不能减轻冯心儿的惩罚,但这样对于她的名声还能好上一些,于是程瑾决定将这两项案子,合在一起。 虽然现在冯喜儿的死并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明其中有刘夫人和郝山的手笔,但以冯喜儿的自述与记忆,她没有得罪任何人,而且不希望成亲的也就只有那两位了。 可惜就是这事情已经过了两年,冯喜儿的尸体都已经腐烂了,没办法再让仵作进行验尸,要不然还能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冯喜儿的死不简单和无言的指证。 当事人中的三位已经死了两位,要想查清楚刘夫人,郝山以及冯喜儿三人之间的关系,那现在只能让那个还活着的,唯一还活在人世上的刘夫人过来了。 于是兵分三路,程瑾将许安乐和乾二将来三人提审郝山,而封倜则带着一小队人前往了刘府再次访问刘夫人。 刘夫人接连两日被提刑司找上门,心中十分恼火,怎么又来了?这次又是什么事情,明明她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这怎么还接连来找她呢?而且还是上刘府来找。 提刑司查的必定是大案,命案什么的,若只是登门一次,旁人还不会多想,这接连两日的登门,任谁都会多想,碎嘴几句 其余的倒是不担心,她主要是担心自家儿子的名声,她心中暗想若此事真的影响到她的哲儿,那她定然要好好“配合”一番了。 她心中还有一些埋怨郝山,好端端怎么就死了呢?要不是他是她的情人,和她有关,官府也不用老来问她,打扰她的空闲,这么一想,这事儿的确也算跟自己有点儿关系,于是她就只能强压着自己的烦躁,来到了前厅,结果就发现这次来的竟然是一个她不认识的。 第134章 审问 还没等刘夫人说话,就见那个她不认识的人领着一帮官兵,走到她身前说道,“刘夫人,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走一趟?去哪?”刘夫人有些吃惊。 “去提刑司。”封倜冷着脸。 “我为什么要去提刑司,郝山的死并不和我相关。”刘夫人要被气笑了,“我是个大户人家的夫人,你们提刑司接连两日上门也就罢了,竟好要让我再去你们提刑司,那岂不是像是我犯了什么事情,一样影响到我们家以后的名声,你们提刑司负责吗?” 刘夫人心中的怒火已经要压不住了,本来接连两天提刑司上面就让她不高兴,结果这次一上门更过分还直接让她去提刑司,笑话她怎么可能去,再说了这要是去了,那以后再跟各家夫人交际的时候,岂不让人拿来说笑,背后议论,所以这提刑司她定然是不会去的,想着她就开始喊人,“来人,来人,送客。” 看刘夫人这态度,封倜的脸更冷了几分,这提刑司办案配合还好,遇到这不配合的人,那他们也只能使用一些强硬的手段了,可封倜并不想走到这一步,“刘夫人,这是官府办案,你还牵扯其中,你不去也要跟我们去。” “牵扯其中?那只是我的一个情人,一个情人死就死了,为什么我就牵扯其中了?”刘夫人疑惑。 “但我们现在查的并不是郝山的案子,我们现在查的是冯喜儿的案子。” “冯喜儿?”刘夫人有些摸不着头,不知面前这位官爷说的是谁,很显然她已经将冯喜儿忘掉了。 见她真的像不知道的样子,封倜只能微微提醒了一句,“冯喜儿曾于郝山定过亲,现在冯喜儿的家人进行报案,说你与郝山涉嫌谋杀冯喜儿,所以你作为嫌疑人必须到场,上人捆上,我们走”说完也不给刘夫人反映的时间,直接就叫人上去绑了。 他本来还想客客气气的将刘夫人给请过去,毕竟是大户的夫人,面子还是要留一些的,可他没想到这刘夫人非但不配合。还这般强词夺理,那封倜也不留情面了,带着人就回了提刑司人。 而跟封倜一起出门的吴桐则带队,领着另一队人再次回到了郝山的小院中,当时确实郝山死亡的时候,他们就被派过来搜这间屋子。但当时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近段时间的东西上的调查,但现在他们主要搜寻的是两年前的东西事物。 提刑司内,许安乐和乾二已经被程瑾派过去的人给找了过来,两人一到就听说程瑾要开始调查冯喜儿的案子了,让她们和自己一起对郝山的亡魂进行审问,看当年冯喜儿的案件,郝山究竟参与了多少,毕竟这案件发生的时间已久,也没有明确的证据,程瑾就怕郝山不配合,那他们可能真的就抓不到刘夫人的把柄证据,所以他必须要诈上一诈。 听程瑾说完,乾二就利落的从怀里掏出了牛眼泪,熟练的给自己滴了两滴,又给程瑾滴好,三人就一起前往了验尸房。 验尸房的味道真的有些令人作呕,毕竟郝山死的天数也不少了,即使已经来到了初冬,尸体腐烂的速度减少了,但这么多天了,验尸房中还是弥漫着,这不可言说的味道还好几人都是见惯尸体的,便也见怪不怪。 他们一进门,就看见郝山在他的尸体周围来回飘荡,听到响动,郝山的亡魂向门口看了一眼,这就一眼看到了许安乐,他知道许安乐是能看见他的,抬了抬眼皮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半空中就又出现了一道黑门,从里面钻出了一个阴差,来人还是许安乐他们老熟人黑七。 黑七见乾二和许安乐都在这儿,也有些疑问,这魂儿旁边怎么这么多人,“小安乐,你们怎么在这儿?” 许安乐见到来接人的人也是一个熟人,不禁心下松了一口气,她本身有些害怕来不及的,因为当她得知他们还有一个案子需要郝山的时候,她就急忙问了破案的事件,并听说要她们来帮忙找郝山问话的时候,她就赶紧过来了,毕竟郝山一但恢复记忆,阴差很快就会来的。 许安乐也没回答黑七的问话,只是说道,“七叔,这个亡魂你就先别带走了,他还涉及到一起案件里,还背着阳间的因果呢,到你们地府里也投不了投胎,所以先把他放在我们这儿,等到我们这边查完了,七叔,我在给你个消息,你再把他带回去。” 听了这话,黑七也先没答应,而是翻了翻自己的册子,确定许安乐所言不虚后才说道,“那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查完再叫我,到时候两位苦主我一起带走。”说完也不等许安乐回答了,转身又踏回了来时的黑门中,扬长而去。 再说郝山,看有阴差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可能要走了,可没想到阴差却被拦了下了,再一听说他什么身上有案件什么的,恢复了死时记忆的他,顿时就觉得心中感到有些不妙。“为什么不带我下去啊?我要投胎啊。”但是他的声音没有阻挡住黑七的脚步,直到空中的黑门被关闭了,他还在不断叫嚷着。 “行了别喊了。”许安乐打断了他的话,“你身上有案件,有因果,你下去你也投不了胎,你想投胎也得接受完地府的惩罚,沦为畜道,你在这一天你还晚受惩罚一天老老实实在这呆着得了。” 许安乐翻了个白眼,继续问道,“冯喜儿的死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闻言,郝山的眉心跳了一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许安乐轻嗤一声,“你是不知道冯喜儿是谁吗?还是不知道自己与刘夫人有私情啊?你若说都不知道 好像没人会信的。” 许安乐问完,程瑾又跟着讲,“你不用否认装傻,我们既然调查你案件的死因,就定然会调查你周围的事情,你与刘夫人的私情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而且你的死时的记忆也应该回到正轨了?你应该记得是什么把你吓死了的,冯喜儿的身影就那么能让你害怕吗?还能让你吓的嘴里还不住的重复,不怪你,一切都是刘夫人的主意?” 说到这儿,程瑾的脸色冷了下来,“说,冯喜儿被欺负以及死亡,是不是都是你和刘夫人一手安排的。” 闻言郝山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虽然他恢复的很快,但是眼尖的许安乐和程瑾三人也都看了个清楚,“我真的没有啊,真的与我无关,我承认是有私情,但是我真的没必要去杀害冯喜儿了呀,我没有杀她的理由啊。” “怎么没有,你跟冯喜儿成亲了以后。你就不能再做刘夫人的情人了,你的生活质量就会下降,难道这些你都能接受得了吗?”乾二听不下去了,反驳道。 “大人这没有什么接受不接受得了的,做情人的确能让我有不少的银钱,可我也知道我的年龄也到了该成家的时候了,我爹娘都期待着抱孙子呢,而且这是我爹娘定下来的情事,再说我要真的想退亲的话,早就和家中说了,何至于还有一个月就成婚了,我还没有退亲呢,我也是抱着要成婚的想法的,而且后来听说冯喜儿被糟蹋了,再后来更是跳河自杀了,我也是十分吃惊的呀,大人。” 第135章 软饭硬吃 听此,许安乐冷笑了一声,看郝山这种不老实的态度,许安乐就感觉他嘴里满口谎言,“那你这是将这些责任一切都推给刘夫人了吗?” “我什么时候都推给刘夫人了?”郝山连忙否认。 “你也不用否认,你所有的话都在表明你不知情,但明明退了婚之后,对你和对刘夫人而言都是有益的,你之所以不退婚也是犹如你所说的,完完全全是因为这个门亲事是你爹娘定的,你根本退不了。如果刘夫人做了什么可以将亲事毁掉,你也不用去应付你的爹娘,你还可以继续保持你的优渥的生活,都是对你有益的,这么喜闻乐见的事,难道你真的对于刘夫人要实施的计划完全不知情吗?” “我我……”面对许安乐有理有据的发问,郝山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真的不知道吗?想当初刘夫人在知道他有亲事之后就问,那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该怎么办?若是他真的想成婚,两人便分开,当时他舍不得那荣华富贵,只能让刘夫人给他一个期限,他定可以解决,他想着拖一拖,说不定他就享受齐人之福了呢。 可拖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刘夫人真的忍不了了,跟他说若是两人关系想继续就赶紧把亲事退了,在他明确的表示要退婚下,刘夫人给了最终期限,若一个月后他还不能解决的话,刘夫人就要出手了。 答应好刘夫人之后,郝山想试一下退婚,可郝山家里都盼望着早日有下一代的出生,还没等他说退婚的事情呢,他娘就已经在说这个姑娘怎么怎么好,后来他见自己母亲那么开开心心的过彩礼,便想着再拖一拖,很快,一个月以后就要到了他成亲的日子了,他这边十分发愁,那边刘夫人再次登门了,问他的进展如何 见他沉默不语后,刘夫人愤然的留下一句,‘那她就动手了之后’就好几日没在与郝山见面。 当时他不知道刘夫人要怎么弄,但过了几天他知道与自己定亲的那个姑娘被人欺负跳河自杀了,他顿时就知道了,这事绝对是刘夫人做的,他心中更是害怕了,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跟给刘夫人耍点小脾气,反而好好服侍起了刘夫人,那段时间也让刘夫人很适用。但这些现在能说吗?不能说,他要保持自己是被害者的身份,这样死后才能清白,不至于有人路过他坟前都“呸”上一口,于是几人就见郝山想了半天,然后说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 许安乐都快气笑了,看他那沉思半天,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结果就冒出了这一句,还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还真是软饭硬吃呢,你最好是不知道,等一会儿刘夫人就来了,我倒要让你自己能不能逃脱的干净?” 说完她转头看向了程瑾,程瑾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许安乐的安排。 刘府到提刑司的距离不远,封倜很快就回来禀报说,刘夫人被带回来了,于是程瑾为了响应许安乐的话,让郝山看看自己他自己究竟能不能被摘干净,连提审室也不去了,就在验尸房旁边的开始审,距离近郝山也能飘过去。 这边刘夫人被抓起来,心里还是十分的慌张的,十分的担心,在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当年那些事是绝对不能被揭露揭露出来的,如果这事被揭露出来,她的哲儿绝对会受影响,在她思考了半天才想起了当年的当事人只有她自己了,只要她打死不认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于是她就放心的跟着官兵走了,可刘夫人没想到的是,这次查案的人可不简单,被询问的当事人也不止她一个。 刘夫人一被押到临时提审室,一见到程瑾就十分不客气的抱怨,“程大人,我们是应该积极配合调查,可你们这直接把我带进来可不太好,若此事对我刘家有影响,你们提刑司究竟负不负责。”刘夫人将在刘府在那套说辞又跟程瑾说了一遍。 闻言程瑾微微一笑,“刘夫人不用担心,又不是说到了提刑司内的人就一定是有罪的,没有做过坏事的人无论去哪一个地方都不会有任何心虚的表现,再者说了,我们提刑司是最公正的地方,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你也不用担心没干过坏事让我们误判。” “可……”刘夫人还要继续抢着开口。 “刘夫人多说无益,你要知道你此次是作为嫌犯的。”程瑾打断刘夫人的话,继续发问,“你认识冯喜儿吗?” “我不认得。”刘夫人否认。 ”真的吗?”刘夫人否认的太快了,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可我们这边已经接到了冯家的报案,你与郝山私通那么长时间,你能对他曾经定过亲的人,没有任何记忆吗?” 刘夫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大人,我说过很多次了,只是情人,情人那么多换就是了,你说我何必为难一个还没之门的人呢?” “那这事就要问你了,虽然在我们看来是这样的,但也许刘夫人你有什么其他的见解呢? “我……” “好了,你也不用再装傻了,我们现在已经得知了所有当年的真相,郝山都已经告诉我们了。”许安乐真的不想再继续绕圈子了。 “郝山。”刘夫人疑惑,“他不是死了吗?” “是死了,但没说死人不会说话呀。”许安乐在一旁故作玄虚的说道。 闻言,刘夫人“扑哧”的笑了一声,“这位小大人还真是风趣呢,谁不知人死了如灯灭,还会说话呢,都死这么多天了,怎么可能告诉小大人,你们为了办案,还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出口啊。” “要知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刘夫人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 刘夫人闻言神色一顿,武国最为注重鬼神之说,虽没人见过亡魂,只知人死后会去地府投胎是有魂的。刘夫人为了自己儿子读书能够高中,也常常去拜一些神啊仙的,更是知道有一些有修行之人,譬如得道高僧的人可以见到人死后的样子对其进行超度,但刘夫人并不相信这府中会有那帮人才也是只能说道,“几位大人还真是幽默呢。” 许安乐也不解释什么,接着说道,“想当年你便直接跑到郝山身边,询问他究竟还要不要做你的情人,若不做了你就再找新的,就还想继续那他就要想办法把这门亲事退掉,我说的是与不是?” 听到这话,刘夫人的眼瞳缩了缩,这的确是当年发生之事,这些人是怎么得知的,要知道当年她与郝山谈话之时,都是避着人的,就连她的贴身丫鬟都没有在跟在身边。 许安乐也不等刘夫人反应,又继续说道,“郝山答应去退亲,结果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了 你才发现他并没将婚事退成,我听郝山说,于是你就给他放了狠话后就开展了计划,但是郝山当时并不知道你的计划 ,知道冯喜儿被人欺负后在河中死亡,这亲事才终于退掉。” “若真如你嘴上所说,以你的身份情人好找,那我想请问一下,那刘夫人你和郝山的情人关系为什么就一直没有断过呢?你明明知道郝山已经有了亲事,可你上次跟我们谈话却说你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这就说明你就是知道这门亲事是成不了的,才会继续跟他纠缠,那我想问问这,你该如何解释呢?” 第136章 郭三 “这……这……”一连串的发问将刘夫人问的有些语塞。 程瑾接过许安乐的话头,继续说道,“刚才郝山可表示所有的计划他都不知请枪毙,证实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你责任,不要说我们没有给过你机会,你再不如实交代,恐怕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和郝山,面对面做个对质了。” 见刘夫人还在迟疑,许安乐开口,“刘夫人,我们是真的能看见郝山,如果我们看不见他,无法跟他沟通,那我们是怎么从他嘴里知道这些事情的呢,而且刘夫人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不及时坦白,我们也能查出来的,而且在郝山的嘴里,你是主谋,这些事儿全都是你的责任,这案子判下来也跟他毫无关系……”许安乐开始暗戳戳的挑拨。 “他放屁……”在程瑾的恐吓和许安乐的挑拨下,刘夫人都爆了粗口,神色也有些变化,竟也真有些想要诉说的意动。 而此时在刘夫人上空的悬着的郝山见到这情景,有些急躁了,他就是了解刘夫人的性子,他觉得刘夫人绝对不会说的,他才会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让官府去问刘夫人,于是他也顾不上刘夫人看不看得到自己,不停的做着动作,希望可以阻止刘夫人的这份意动。 听到响动,许安乐抬头看了一眼,在刘夫人前面不断做着动作的动作郝山 嘴上勾上了一抹冷笑。 “说来听听,要不然你能忍受住不说,你的丫鬟可未必能忍受得住。”这话一出,刘夫人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贴身侍女——环儿竟不在自己的身侧。 而此时那边的提审室内,青柏则带着人开始审问刘夫人的侍女环儿,环儿对,刘夫人的确是十分忠心,任由青柏他们审问了好久,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最后青柏只能将他们提前安排好的过程上演了。 正审着提审室的门被推开,李湛俯身在青柏耳边低语了几声,才又转身出去,“好了,那边刘夫人已经招了,这丫鬟也有参与的份,竟然嘴硬什么都不说那就直接上刑,不用再问了。” 说着就让其他人把环儿拉起,要往后面的行刑架上绑,这一变化可把环儿吓坏了,她虽然忠心,但也是真受不住那皮肉之苦,再加上听说自家夫人那边已经招了,也知道自己再瞒也是无用,为了不多受一点点的皮肉之苦,立刻就秃噜秃噜将青柏他们问的当年是都说了出来,例如刘夫人有没有雇过人,那些人都是哪儿的。 在她交代的期间,一旁的文书早就已经提笔写好了证词,等环儿都说完之后,立刻就将墨迹还未干透的证词,摆在了环儿面前,让她按下了手印。 一番操作下来,程瑾他们还没有审完刘夫人出来,而在这期间青柏想着,这么多人一起等着程瑾人数有些多,还有些浪费时间别吩咐着,封倜几个根据环儿的线索,先去这几家人打探打探,看能不能将这些当年的人都抓回来,几人领命,独留青柏等在验尸房的门口,等着程瑾出来将此事汇报于他。 根据环儿的交代,当年柳夫人一共雇佣了四个人去小冯沟,于是封倜李湛两人兵分两路,一队两家,分别朝不同的人家而去。 封倜的第一户人家离提刑司还算近的,于是很快他们就根据环儿的线索,来到了城西靠近城墙根的那片住宅区,找到了郭三的住宅,只是他们敲了半天都没听到院子中传来任何声音,还要再敲时,就听旁边儿的院门打开了,“哎,你们谁呀?怎么一直在这儿敲啊?” 确认了郭三不在家,封倜想着从周边邻居的口中调查出一些相关信息也是不错的,于是便问道,“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问一下这户人家住的是不是叫郭三啊。” 邻居一听还真是来找人了呀,于是说道,“没错,这是郭三家。” “那郭三还在这儿住吗?”封倜怕时间久了再换人了,只能又确定了一遍。 “怎么不在这儿住?郭三就在这边儿长大了,不在这儿住,还在哪儿啊?”邻居大娘撇撇嘴。 封倜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跟郭三一定十分相熟,于是心下有了想法继续问道,“郭三现在不在家,可是去做工去了,不知道大娘知不知道他做工在何处?” “做啥工啊?说不定在哪个赌坊里呢。” “赌坊?”封倜有些诧异,这嫌犯竟然还是个赌徒,于是他又连忙追问,“这个郭三是个赌徒?” 邻居大娘也是一个好说话,愿意八卦的人,再加上他们这儿紧靠城墙,这破破烂烂的街区通常很少见到外人来,所以她一见到有生人问话,自然也是想聊一聊的,于是就侃侃而谈的说了起来,“他可不是个赌徒吗,都好多年了 也不知道怎么维持这么长时间的,他家里的家境本来就不好,我看他天天出去赌也没赢过。” “没赢过?您怎么知道?”封倜疑惑,这虽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但这大娘怎么知道郭三从来没赢过? “能不知道吗?郭三之前是有妻子的,就因为他烂赌,都和离了。” “和离什么时候的事?”封倜一点都不想漏掉任何一点细节。 “两年前!两年前郭三也不知道从哪搞了不少的银钱,穷人乍富一下子有那么多钱,也不知道该怎么花好了,什么吃喝嫖赌啊立马就跟着上来了。”闻言封倜心中知道他这个钱是怎么来的了,然后又听邻居大娘继续说道。 “那时候他再跟他媳妇成亲不到二年,也没一个孩子,郭三他老娘当初就是因为还没孩子的事情,从两人刚成亲半年后就一个劲儿搓磨郭三家的,那时候郭三还是个好的,常常替郭三家的在这婆媳之间周旋,让这婆媳关系也还算过得去,可自从他是一有钱开始就飘了,也不在婆媳之间周旋了,反正是开始和他老娘一起一起搓磨郭三家的了。这郭三家的硬气,娘家也给力,娘家兄弟多呀,一听说郭三家的受欺负了,直接就将郭三家的给接回去了,后来又听说郭三好开始赌钱了,更是直接就逼着郭三和离了。” “那郭三的老娘呢?郭三老娘不在家吗?” “在啥呀?都不知道投胎到哪儿去了。”邻居老妇人满不在意的说道,“原本郭家里外的都是郭三家的成天操持着,结果这一和离,家里所有的活儿又都落在了郭三他老娘身上了 ,他老娘年纪也大手脚也不利索,郭三自打有钱之后就染上那好赌的性格,这整天城里不是泡在花楼,就是泡在那赌坊房里,那天郭三他老娘在厨房里做饭,一下子把油罐碰撒了,油撒了一地又没站稳直接就磕在那灶台角上了。” 说着邻居老太又生气的哼了一声,“哼 等郭三回去的时候,他老娘那尸体都硬了,后来郭三给他老娘大办了一场之后,就彻底不回家了,你要是真想找他,只能等快宵禁的时候再来,但也有可能碰不还是碰不到他,因为说不定他就留宿到花楼里了,不过……”邻居老太的话头一转,“我最近一段时间看他天天晚上都回来,想来你们也是能碰到的。” 封倜他们可没有时间在这儿等到宵禁,毕竟他们还要去下一家呢,于是拒绝了邻居老太的提议。 第137章 搬走了 “大娘,那样时间太长了,我们是有事情找他,你知道他一般在那个赌坊赌坊,赌吗?” “我只知道在城南,具体的哪家我就不知道了嗯,但他喜欢赌的的花样多的,你就看哪家花样最多,那肯定就在哪个。”邻居大娘想了半天,只冒出了一句。 听了这话,封倜也不多问了,又跟这邻居大娘说了几句,让身后一个善为作画的吏人出列,听着邻居大娘的形容,草草的赶出来一份属于郭三的画像后,就告辞离去了。 再说李湛那边,李湛去了永城最近的一个小庄子,这个庄子叫小永村,他是永城以外所有村庄中距离永城最近的一个,小永村虽然叫村,但住户人家也不到十户,里面住的都是附属于一个大户人家庄子的佃户。 冬天没有地里的活儿,小永村的居民也如普通村庄一样,坐在村口就开始闲聊,一见有外人来了还穿着官服,不仅都好奇一直纷纷打量着。 李湛只知道那王岳他家在小永村,但是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看着村口这帮大娘们,李湛便想着问一下村里最强情报网,于是他快步上前,对着大娘们问道,“大娘,不知你们可知王岳家在哪里?” “王岳家?”小永村人家少,也都知根知底,所以养成了抱团排外的心思,一听这话,这些大婶们都十分警惕的看着李湛,“你问这做什么啊?” “我们找他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大娘们的目光越发戒备 。 见她们这个样子,李湛心想在这种团结的村子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问出来东西的,还得想一个好理由,省的因为她们太过团结容易通风报信,于是他想了想组织了才说道。 “王岳的户籍文书现在有一些问题了,官府记载的册子,一些意外导致有些破损,正好就在记载王月的那一侧,所以我们便想着跟他核实一下重新在官服记载的册子上重新登记,否则他的户籍文书容易成为一张废纸,时间拖得长了还容易成为黑户。”李湛故意将这情况说的严重一些,“所以,各位大娘能否告诉我王岳家在哪啊?” 一听这话事关户籍,这些大娘哪还有什么排外的心了,也都是真心替王岳着急,立刻就七嘴八舌说了起来“这事儿啊,王岳不在,王岳一家早就搬走了。”“是啊是啊,都搬走两年多了。” “搬走两年多了?”李湛惊讶,“那大娘们可知这王岳家搬到了何处?” “哎呀,王岳那小子搬哪儿去来着?反正没在咱这城里。”一个大娘先是跟问了旁边的大娘一句,然后用手指了指永城的方向。 被问话的大娘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诶,我记得王岳娘那时候说她家小子得了不少的银钱,能在云城那边儿买套房子了,所以是搬到云城去了。” “诶对,就是云城。”另一大娘肯定的说道,“但具体到哪儿没听说呀。” “是啊,没听说呀。”接连几个大娘都说不知道王岳家到底搬到了何处,李湛他也就只能返回了人群之中,刚一返回就听到董伟问道,“李队长,那咱们还继续在这儿查吗?” 那几个大娘也没压着声音,再说其他人站的也不远,所以他们的谈话声,这边儿的董伟几人自然都听得清楚。 “哎~”李湛叹了口气,“云城还是有些远的,先到下一家,最后查找王岳,走。” 说完几个人都低头称是,李湛几人急匆匆的而来,又急匆匆的而去。 再说刘夫人她就是仗着没有当年之人跟她对质,她说什么是什么的心理,所以即使许安乐他们都已经把当年的隐秘事都说出来了,她还是丝毫不信,嘴里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硬拖着。 可她能在这拖延时间,但程瑾几人不能啊,毕竟这案子还需要查着,总不能把这些无用的时间都用在审问上,于是程瑾几人独留洋洋得意的刘夫人在房间里,三人从房里出来了。 一出来程瑾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青柏,青柏见程瑾出来了,要快步走上前,低声在程瑾身前汇报,“少爷,刘夫人的丫鬟已经招了。” 青柏原想着刘夫人的那屋房门还没关上,他才低声汇报只能让程瑾三人听到,可没想到程瑾听了他这话立马高声喊道,“什么!那丫鬟已经招了!” 那声音大的,足够让房内的刘夫人听的清清楚楚,肉眼可见刘夫人的脸立刻就慌张了起来,但只一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强装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程瑾说完这话,眼睛就一直用余光看着刘夫人,自然也就没有错过她这些隐秘的表情,青柏和程瑾一起长大的,自然对自家少爷的动作十分了解,一看自家少爷这小动作,也立刻就反应过来,于是也高声说道。 “是啊大人,那个叫环儿的丫鬟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现在封倜和李湛已经带着人去搜寻那四个人去了。” ‘四个人。’这话一出,刘夫人刚放松的脸立刻又紧张了起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又听程瑾夸赞的伴随着吩咐的声音响起,“干得好,来人将刘夫人送进牢里,既然已经有了新线索,待我们查一查,再审。” 一听这话,刘夫人的脸立刻绷不住了,“你不能抓我,你现在没有证据,这都是诬告,我刘家也是永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我关在牢里。” 笑话这案子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刘夫人不信他们能查出来,自己这不明不白的被关进牢里即使查不出来,可坐了这么多牢,再被放出去,自己岂不是沦为永城内所有富贵人家的笑柄,而且她还想让她的哲儿考科举呢,若这事真的没查出来,那哲儿岂不是而参加科举的希望都没有了,想着刘夫人就下定决心不管查不查的出来,这牢她就是不能做的,于是刘夫人的声音更加歇斯底里了,“你不能怪无缘无故……” 可她所有的话程瑾都充耳不闻,就这样刘夫人嘴里不停歇的,被两个吏人带走,关到了提审的大牢之中。 而没有了刘夫人的叽叽喳喳以后,程瑾他们耳边也都消停了,几个人立刻返回了书房,仔细听青柏再将他们审问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后,又对案件分别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城南的赌坊一条街,在这条街上行走的人猛然见着身穿官服的,都纷纷开始闪躲,毕竟这里可是赌坊汇集地,很少有官府的人来,虽然京外赌博在律法上的判定一般都是模糊的,但赌坊总有些灰色产业,还是怕见官府人的,而且有的时候赌上头了,还常常容易闹出些人命来,所以平常百姓要是对官府的人是敬畏心理,那么赌坊的这些赌徒们看到有官兵,那简直连腿肚子都开始打起了颤。 来的这一行人正是封倜等人,他们的周边似乎都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随着他们往前走,这空间也伴随着他们向前移动很,快他们就走到了位于城南最大的赌坊——千金坊。 这千金坊也算是永城最出名,规格最大的赌坊了 ,倒不是因为这千金坊背后的东家身份有多么显赫,有多大的权势,纯粹是因为这千金坊呀,就是这永城赌坊的龙头老大,以玩法花样最多出名,再加上那邻居大娘说郭三喜欢在花样多的地方,所以封倜就打算领着人从这千金坊开始搜起。 第138章 千金坊 “都拿好画像啊,千金坊的人比较多,我们快点儿搜寻,如果搜寻不到就立刻出来,我们再赶到下一个地方。”封倜吩咐 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他们还要去另一家调查呢,一听这话,其他人都纷纷答应,又都仔细的看了一眼郭三的画像,将郭三的相貌印在脑袋之中后,就进入千金坊四散开来进行寻找。 “大大大。”“押小,押小。”“庄家胜。”“花,花,这次绝对是花。”一进入千金坊,各种嘈杂的声音接连入耳,赌徒们玩的尽兴人多,旁边围观的人更是多,将千金坊巨大的场地挤得十分的拥挤。 封倜带着后面的吏人正在人群中搜着呢,突然就见一个一身管事打扮的中年男人匆匆而来,还没等封倜说话,那管事就已经快步走到了封倜的面前,然后开口问道,“二位大人,也不知来我们千金坊,有何贵干啊?” 来人正是千金坊的管事,周管事其实早在封倜着一行人踏进这赌坊一条街时,就已经接到了有官府人来的消息,又听说他们直奔自己这千金坊而来,所以早早的就在大厅的二楼仔细观察着这大厅中的动向,分别对散开的人进行打量后,周管事也就看出了封倜是来的这群官兵的头头,所以待封倜走到这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不远时时,他就匆匆忙忙的下来了。 封倜见有千金坊的管事来,自然心里也是开心的,毕竟能有这赌房的管事帮忙,总也比他们自己一个一个看要快的多,于是便开口问道,“不知这位管事如何称呼?” “小的姓周。” “周管事。” “诶,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何事啊?”周管事应了一声,然后再次问道。 “周管事,是我们来是想在千金坊找一个人。”封倜直接就说明了来此的目的。 “找一个人?大人不妨说出名字,我们一定会竭力配合查找的。”一听封倜他们来只是找人,这周管事就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这背后东家的权势也不小,但是这毕竟是开赌坊嘛,灰色产业,远水它也解不了近渴,而且这一看他们的官服就知道是提刑司的人,提刑司算是他们永城里面最大的,没有之一,所以还是要给这些官府之人几分颜面不是,所以周管事还是十分配合的对着自己身后的小随从说道,“小川身后,你查查咱们这有没有叫郭三的?” 闻言封倜忙补充,“但我们并不确定他是不是在你们这儿赌房赌过,只不过听说他愿意去那花样多的赌坊。” 听了这话,周管事笑着说道,“大人你放心,要是说这花样多,哪儿都比不过咱们千金坊都花样多。”然后又解释道,“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所有在我们这儿玩儿过的人,我们都是有登记的。” 在千金坊虽然进门是不需要登记的,但是如果你想上赌桌开赌的话,你就必须要登记,千金坊比较正规,严厉禁止出老千的人,有了登记,还可以防止那些出老千的人出完就开溜,而且他们的千金坊的花样也多,有些游戏并不只是你在赌桌上押了多少就就只输那么多的,有的时候桌上押金还会翻倍,所以若是没登过,这赌完了人找不到可怎么办,并且他们也提供借贷服务,赌输了想借钱,你就必须有这些东西,所以想要在千金坊玩上,就必须登记。 “只要在咱们这儿玩儿过,我们就肯定登了记。”周主管打包票。 说完 他就吩咐身后的随从,“小川,去查一查,看大人说的那个那个郭三来没来过咱们这儿,今儿在不在?” “诶。”一听这话,小川立刻跑到了1楼最北侧的台子后面,和那儿的小厮说了几句,就查起了郭三的记录,而周管事则跟着封倜慢慢的聊了起来。 “大人,不知你们找的这人是犯了何事啊?”周管事暗戳戳的想套一套封倜的话,他现在只想确认封倜他们这行人来他们这,到底是不是如他们嘴里所说的那般简单 只是查那个人。 在京外开设赌坊进行赌博,在律法上一直都是模糊的,这儿周管事倒不怕官府的人来查,可是他们千金坊还放印子钱呢,这可是犯法的,所以这事儿只能偷偷摸摸的,一旦被发现这可是一个不小的罪过呀,周管事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闻言,封倜的脸沉了沉,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我们要查人就好好配合我们就好了,不要再问一些有的没的。” 封倜当然知道这周管事究竟是想给他嘴套出来什么话,这赌坊妥妥的灰色产业,一般官府和赌坊都互不干涉,但对于赌坊其中的一些事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能在武国开上赌坊的,尤其是这种大型赌坊的,背后东家自然不也不会是寻常百姓,这牵扯过多,他们也只是想查这个案子,并不想因此卷入到这个什么斗争之中。 看了这话,周管事的也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也不介意封倜的冷脸,陪笑的说道“哈哈哈,是小的多嘴了,小的多嘴,哎呀,大人应该没来过我们赌坊。” 听这话封倜冷冷的递给了周管事一个眼神,但周管事像是没察觉到一样,有些狗腿的说,“大人,我们这里有牌九,叶子牌等等什么的,大人要是感兴趣可以玩两把。感受感受,省的在这儿等着也是等着。”周管事是想卖给封倜一个好。 “不用了。”封倜摆了摆手,“我们这还有一些急事,周管事你帮我们介绍介绍,不如快一些帮我们弄出来关于郭三的消息。” 一听这话,周管事的脸有些绷不住了,“好的 ,但是我现在就去催一催他。” 可还不等周管事要转身前去,就像那个被称为小川的小厮抱着一个册子匆匆而来。顿时周管事也歇了,要过去的心。 小川站定后,将手里的册子递到了封倜的面前,然后说道,“我查到了,我们这里的确有一个叫郭三的人老是来玩牌九,但是……” 封倜看了一眼,记录着郭三那页的书页,但没看懂这是怎么记录的,然后就又听那小川说道,“但是他这两日并没有来。” “并没来?”封倜疑惑的将目光放到了周管事在身上。 周管事连忙接过去册子一看,然后说道,“大人,这的确显示着他最后一次来我们千金坊在前日,这两个日他都没有来过。” “都没有来过。”封倜重复了一遍,见两人都这么说了,封倜才又问道,“那周掌柜你可知除了你们千金坊,这条街上那家赌坊玩法更独特,更多一些呢?” 这周掌柜想了想,略带些骄傲的说道 “大人,毫不吹嘘的说这条街上的赌坊论玩法的确是我们千金坊最多,除此之外相对好一点的,哪也就只有这条街最末尾的那家韦氏赌坊了。” “就没有其他的了?”听到只有一家,封倜有些意外。 “其他的就再没了,虽然我们跟韦氏赌坊是对家,但我们不得不承认,他家的花样虽比不上我家,但也相较其他赌坊也是不错的,不来我家那也只能是他家了。”周管事给予肯定答案。 “好的 麻烦周管事了,那我们就去韦氏赌坊去一趟。” “小的送大人。” “不必,周管事太客气了,这儿人这么多,你们就先忙自己的。”说着封倜转身就带着身后的吏人走出了千金坊。 第139章 三访小冯沟 目送着两人出门 和门口其他几个穿着官服的人会合一起朝街尾走去,周管事才叹了一口气,“哎,可算走了。” 小川听了这话问道,“管事,他们真是来找人的啊。” “那就不知了,希望。”周管事又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又上了楼去。 而封倜领着其他人走到街尾,远远的就看到了韦氏赌坊的招牌,这招牌也是十分的张扬,比起千金阁的招牌也不逊色多少。 封倜几人刚走近韦氏赌坊的大门,拍还没进门就见一个人被几个伙计给从门里推了出来,那领头的伙计对着那人“呸”了一口,“没钱来什么赌坊,穷鬼。” 那人被一把推到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在地上缓了半天,才艰难开口,“我只是现在没钱了,我当时有钱的时候,我也没看你们这般嘴里,再说有钱我也不来你这儿,你家还比不上千金坊。”伙计也不管他的话,又“呸”了一口转身就进了赌坊内。 地上的人还仰着头嘴里不断咒骂,封倜一看这个人好生眼熟,他转头对身后几人低语,几人一看就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眼熟,在仔细一看,嚯,这人竟然就是他们要找的郭三,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 于是几人走到了郭三的身后,郭三正在那儿喊的起劲,感觉到身后有人来了,一转头就看到了身穿官服的封倜等人,心下顿时一颤,但是很快就调整好了心神。 还没等他说话,封倜就开口了,“你是郭三。” 郭三费力的爬了起来,转身面向了封倜等人,“是我,怎么?这个官员找我有事啊!” 看着郭三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封倜心中直摇头,但面上不显,“我们想问你一些事情。” “什么事?”郭三毫不在意的揉了揉自己被推倒在地,被磕到有些痛的腰说道,“官爷你直接说就好啦。” “好,那我问你,你可认识刘夫人?” “刘夫人?”郭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吗?”封倜怀疑的眼神,在郭三身上扫射着,“那我怎么听说你以前曾经在刘记商行干过,那能连你们的管家夫人都不认识?” “哦,你说的是那位夫人啊,那我是知道的。”听到封倜这指名道姓的询问,郭三心里下一慌,“这谁不认识?那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这些小的也是听说过,认识倒不至于,但知道是肯定的,毕竟我们这小老百姓和高门大户的夫人也没有任何交际的地方。” “是吗?你在刘记商行干过,我听说这刘夫人经常会到刘记商行里,你能不认得,没交际?” 听了这话,郭三摇了摇手,“哎呀,我以前所以说是在刘记商行干过,但刘记商行的伙计那么多,跟管家夫人有交集的能有几个?再说我很多年都已经不干了,就算见过面,那也都是很多年前以前的事了,我都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 “那你在那刘记商行干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干了呢?” “还能有什么?不想干了呗,刘记商行太欺负人了,我在那儿干的又是最底层的活,又累又没什么工钱。” “我看不止。”听了这话封倜嘲讽一笑,“你从刘记商行出来不是得了不少的银钱吗?都能来这地方消遣。”封倜指了指附近这富丽堂皇的赌坊。“要说你真实不在刘记商行做工的原因,是跟冯喜儿有关。” 一听这话,郭三脸色瞬间就变了,慌忙起身就要跑,可惜他被韦氏赌坊的伙计推出了门十,磕到了腰行动也便利了,封倜他们反应不慢,再加上这郭三身上有伤,所以还没跑两步,就被封倜他们抓到了。 郭三这逃跑的动作无非就是做贼心虚,也不用封倜再审问了,他直接就和身后的小树和王强说道,“王强小树你两人带着郭三先回提刑司,我们就直接去下一个人家了。”封倜指了指被另两个吏人捆的五花大绑的郭三。 “那…”小树还想说什么,就又听封倜吩咐,“你们两人将他带回司内,就协助大人们破案,不用再来找我们了。” 一听这话,小树也不犹豫了,和王强两人一左一右的驾着被捆的五花大绑嘴里还呜呜叫的郭三又带了回到了提刑司。 这一幕发生在韦氏赌坊的前面,动静也不小,自然也瞒不过韦氏赌坊里面的人,韦氏赌坊的二楼。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一个长相十分美艳的妇人坐在书案后,问着进来回话的小厮。 被叫进来小厮回道,“回管事,是有一队官兵,把我们刚才扔出去那个赌徒给抓了。” 闻言美艳妇人挑了挑眉梢,“可是先头来消息,说是来咱们赌房一条街的那队人。”小厮点了点头,美妇管事更疑惑,“可不是说他们到千金坊去了吗?怎么又来咱们这儿了?”对于官兵来这条街上,不论大小的赌坊,全部都是接到了消息的。 “那就不知了,但是他们是从千金坊出来的。” “千金坊出来的,那个老匹夫,也不知道说没说一些不该说的,去,探一探,看看这些官兵在千金坊都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来到咱们这儿?”美艳妇人管事吩咐,“若只是单抓人还好,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们消息来的不及时,没有防备,我们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是管事。”听完那小厮就要出去,但又被那美艳妇人,叫住,“等等。” “管事,还有何吩咐?” “你再派个信得过的人,盯着那队官兵,看看这队官兵还去了哪里,待他们了这条街以后,再来向我禀报。” “是管事。”就这样跟封倜他们走出赌坊一条街时,身后还跟着千金坊和韦氏赌坊的小尾巴。 小冯沟,李湛他们从小永村出来,就直奔了小冯沟,其实对于这四人之中还有一个小冯沟的人时,青柏他们都十分诧异的,毕竟按照他们得来的消息(从乾二那里),冯喜儿被欺负时,的确是4个人,但是其中并没有她认识的呀,所以说对于4人之中有小冯沟的,几人都表示十分惊讶,因为既然是一个村儿的,冯喜儿怎么可能不认识,但根据环儿交代的,刘夫人找的这4个人中,的确有一个是小冯沟的,于是他们便过来了。 对于官府的人再次到来,小冯沟的大娘们已经没有第一次官府到来时的惊奇了,但看到这眼熟的官服,还是纷纷的七嘴八舌了起来,“怎么又来人了?”“是啊,上次就来咱这儿问问,这是第三次了。”“那可不,第二次把冯老六他家一家人都抓走了,这才回来几天啊。”说话的是住在冯心儿家隔壁的大娘。冯老六也就是冯喜儿和冯心儿的父亲,因排行老六,所以都村里人都称他为冯老六。 一听这话,跟冯心儿家有亲的一个大娘推了推自己身边的孙子,“快去,上你六堂爷家,告诉你六堂爷六堂奶,官府人又来了。”最大也应该是应该算是冯老六的堂嫂。 被推的那小子也是个机灵的,听了这话也不问他奶为什么,灵活的操纵着自己的小身子,飞快的向冯老六家跑去。 冯老六家,农闲在家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又发生了这种变故,冯父冯母自从这小闺女进了大牢里,就整天在家里唉声叹气的。 “六堂爷六堂奶。”小家伙还没进院子就大声的喊着。 第140章 小冯沟的冯麻子 一见这小子来,冯父冯母还有些惊讶,还没等两夫妻,小男孩就喊出了声,“六堂爷,六堂奶,官府的人又来了!” “什么?”冯家夫妻俩十分惊讶,也顾不上细问,匆匆忙忙的就跟着小男孩儿就往村口跑去。 而李湛他们也没如这些大娘们所料,往村子里的走,反倒朝着大娘们这边来了,顿时大娘们的叽叽喳喳骤然停止。 因为上次来的是封倜,李湛还是第一次来,李湛查这两家比较顺路,但他对小冯沟不熟悉,所以封倜便将上次跟村口大娘们唠的很好的那个小吏人借给了李湛,自然这次打前阵的还是这个小吏人,还没等李湛开口,小吏人就开始朝着上次跟自己聊天的那个大娘甜甜说道,“大娘。” 一看到熟悉的小官兵,那个大娘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孩儿,你又来了,这次是什么事儿啊?” “大娘,我们来找冯麻子,你们知不知道冯麻子家在哪啊?”小吏人仗着自己年纪小嘴甜,比较讨老人喜欢,直接的套话。 “冯麻子家。”大娘们闻言相互望了望,冯麻子家,这怎么又找冯麻子了,不是来找冯老六的吗? 看出了她们的疑惑,李湛上前了一步开口了,他也不打算打草惊蛇,毕竟在这群大妈里面得到消息得的快,这消息传的那也是相当的迅速,于是他便开起了编编模式,“我们找冯麻子是想问他点事,有一个很多年前在刘记商行干活儿的伙计,说当年他被刘记商行拖欠月银,这些年也一直拖着,他便一气之下把刘记商行告到了我们那儿,缺少人证,但他说冯麻子当年是跟跟他一起离开的,可以做人证,所以我们便想着叫他一起去做个证。” 李湛的这番说辞成功的让村里的大娘都相信了,都纷纷开口说道,“可那麻子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还能作证呢?” “你没听吗?人家官爷都说了,那人当时跟麻子一起离开的,咋不能,诶,我记着当时麻子回来拿了不少钱,说是那商行赔偿什么的。” “啊,对对对,麻子当时的确是拿了不少钱回来,你瞅他家那房多气派。” 看她们聊的越来越远,都已经聊到冯麻子家的屋子上了,李湛赶紧打断问道,“大娘,我们这属实有些着急,人还等着呢,你们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们,这冯麻子家在哪儿啊?” “哎呀。”被打断的大娘们没唠的尽兴,“我跟你说你就往村里去,我们村就那两家青瓦房,你看最气派那个,就是冯麻子他家。” 听了这话李湛他们就和大娘们告别,刚要向村里面走去,就听见一个大娘喊道,“冯二婆子,冯二婆子,有官爷找你们家麻子。” “啊,什么?”一个有些发哑的声音从李湛他们的身后不远处传来,李湛他们立刻就停住了往村里走的脚步,纷纷都向后面看去,就见一个有些跛的老太,正抱着一个里面堆着洗好衣服的木盆,一瘸一拐的步履极慢往这边走。 李湛他们不走了,他们也听出了这老太就是那冯麻子的家人,都在等着这老太走近。 那老太一走近,村口的大娘们都开始七嘴八舌的给她说道,“冯二婆子,这些官爷找你儿子,你家麻子在家了吗?” “找麻子?啥事儿啊?”这老太一听官兵要找麻子,瞬间就有些慌了。 “就当年赔麻子一大笔钱的那个东家,克扣了一个人的月银,那人本来应该跟麻子拿一样多少钱,结果没拿着,现在人想要麻子帮忙去作证去。”都不等李占开口,这帮大娘们就七嘴八舌的把李湛的那个故事给圆了圆,解释给了冯二婆子听。 一听这话,冯二婆子才放下了心来,慢悠悠的在前面带路,跟着李湛他们往村里走,还没走几步就见冯父冯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打着头阵的就是那个被自家奶奶叫去报信儿的小子。 一到大榕树的不远处,冯家夫妻俩就看到了那以李湛领头的,十分显眼的那群官爷,虽然对于李湛不太熟悉,但一看那眼熟的官服就知道,这个也是关押他闺女那个官府的官爷,心下顿时更紧张了,这怎么又来这么多人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两人走到了李湛的面前,“官爷,此次来可是我家心儿有什么事了吗?可是我们……”冯父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 “你们不必紧张,我们今日来不是来找你们的,我们今儿是来找他儿子,冯麻子的。”李湛指了指冯二婆子。 “冯麻子?”冯父和冯母疑惑的相互看了一眼,在心中又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来抓他们的,但不是找他们的,那是大女儿的案子有进展了,他们心下有了猜测,顿时抑制不住激动,就要问冯麻子是不是和自己女儿的事儿有关,“可是冯……” 冯父刚问出口,立刻就被李湛打断了,“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有结果了我们会通知你们。” 那犀利的眼神,顿时将冯父冯母的激动转变成了害怕,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儿,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李湛看他们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便也心下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着那个冯二婆子说道,“大娘,咱们走,我们找你儿子有些急事。” “哦,好好好。”冯二婆子也有些疑惑,看着冯老六夫妻俩,她因为腿脚不便,整日也不太愿意和村里的人说话,除了必要出门,也从来不出门,所以对这村子里发生的事情都不知晓,所以看了两人一眼,便转头在前面带路了。 待李湛的人都走远了以后,冯父冯母立刻就被大娘们给围了起来,毕竟刚才冯老六可问了那官爷,他家冯心儿怎么样,顿时她们就觉得有八卦,将冯老六夫妻俩围的团团转,不让两人走了。 一个大娘率先开口,“老六啊,你问你家心儿?可是你家心儿出了什么事情?”其他人也都好奇,毕竟当时她们只知道冯老六一家三口被官府带走,虽然最后只回来了冯老六夫妻两人,但毕竟冯心儿有时不在村子里,这都是常事儿,所以村里的大娘还以为冯心儿又像往常一样留在永城里找活计了呢,结果一听冯父这问话,顿时就感到这里面有猫腻。 冯老六夫妻俩也知道自己不能多说,说多错多,所以忙搪塞的说道,“官府那边有活计,心儿就在那儿待几天。” 这边搪塞的圆满,大娘们也无从求证,只能把冯老六两夫妇俩放走了,俩人被放走了,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而李湛他们则跟着冯二婆子来到了,冯麻子家的门口,冯二婆子艰难的把门锁打开,院子中静悄悄的,李湛他们就以为冯麻子没在家呢。 冯二婆子陪着李湛他们聊了一会儿天,就在这段时间里,李湛他们得知了冯麻子是冯二婆子唯一的儿子,而且冯二婆子年少守寡,冯麻子年少就没了父亲,是冯二婆子含辛茹苦如火给他养大。 这冯二麻子也算孝顺,当时给刘记商行做工时,每逢休假必会回来陪着冯二婆子,再不就领冯二婆子去买些东西,吃些好吃的,可自从两年前他被刘记商行辞去,东家赔了他一大笔钱,他回村儿盖了现在住的这个青砖大瓦房后,就开始什么都不干了,也成了远近闻名的懒汉,之前还有人说亲,现在连媒婆听到他都要绕道。 第141章 又一人归案 就这样冯二婆子向着李战等人诉着苦,李湛等人也想多了解一下冯麻子,便也没制止,直到冯二婆子说着说着,突然抬头看了一下头上的日头,“哎呀,到时间了,官爷你们先在这坐会儿,再等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麻子了,我该进屋做饭了。”说着也不待李湛他们回话就立刻快步走进了厨屋之中。 这点更加让李湛他们以为冯麻子没在家呢,这真是个美好的误会,于是李湛几人便又在院中等待,时不时闲聊关于怎么找王岳的事。 结果冯二婆子才进厨屋鼓捣没两下,就听到了这院子里的东屋传出来了响动,再然后就见一个衣衫不整满脸胡茬的男人从东屋中走了出来。 那男人一边揉着眼睛走着一边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饭菜味道,连向李湛他们这儿扫都没扫了一眼,丝毫没看到院中的李湛等人 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李湛等人,冲着厨屋就喊道,“娘,今天吃什么呀?” 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就听冯二婆子的声音从厨屋里传了出来,“今日吃野菜汤和窝窝头。” “怎么又是野菜汤啊?”冯麻子的声音充满了不满,还没等他继续发牢骚,就听身后传来了李湛的声音。 “你是冯麻子?” “我去!”李湛的突然出声,顿时将冯麻子被吓得往边上跳了一下,一转头才发现自己身后,竟然站着七八个官兵。 “我就是,怎么找我有事儿啊?”冯麻子强压住自己心中的忐忑,他觉得这些官爷来找他应该因为不是当年的事,毕竟轻易也不能查到他这儿,这事儿都过去几年了,要查早就查着了,估计是为了那郝山死的事儿了。 别看冯麻子现在什么都不干,是远近闻名的懒汉,但他跟他娘可不一样,他娘是腿脚不便,待在屋子里,不在村里走动,而他自从有了钱后就喜欢在村子里无所事事的瞎转悠。要是他不出门晃,他这懒汉的名声还能不传的那么远,说不定看在他家有点钱的份上,还会有媒婆上门儿给他说媒。 可惜他整日游手好闲的,再加上以前他家就是个破落户,这盖了青砖大瓦房后,也没有多少人相信他还剩多少钱,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有钱是因为东家把他辞退了,盖房子那么费钱,盖完以后还能剩多少,有些人倒是想打探,但这冯二婆子不咋出门没法套话,这冯麻子又是个心眼儿多的,跟人出去都分毛不花,更加让人坐实了,他家其实没多少钱了。 “我们找你问一些关于冯喜儿的事儿。” 冯喜儿的事儿?冯麻子脸色一变但他很快就遮掩了,虽然速度快,但也没有逃过时刻关注他的李湛眼里,于是李湛又连忙加了一句,“不是说,她是郝山的未婚妻吗?这两人之后不成了怨偶吗,之前从冯喜儿父母那儿,一直都没有打探到他两人之间的事儿,后来听说你曾经跟郝山在一个商行做工,再加上你跟冯喜儿是一个村儿的,我们便来问问你,看你知不知道两人之间的事儿。”李湛编着故事套话,感觉自己的都要词穷了 一听这话,冯麻子的神色都变好了许多,心中呼了一口气后,又有些抱怨懊恼自己多想,也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间表情被没被这些官爷看到,心中更是懊悔自己一见到这群官爷,就忘记了自己打探的消息了。 要知道,他当时听说冯家人被官爷带走了后,他还有些害怕的,不放心的专门去永城内找了郭三通气,可结果那郭三他在城里官府有动作,他自然会知道,但现在毫无消息没事宽慰了他。宽慰没两句就又跑向赌坊了。 虽然冯麻子看不上郭三这一乍富就去赌的心性,但毕竟两人都是当年的参与者,而且就属两人离得更近一些,不找郭三也没其他人和他商量了,想到这儿他脸色就又好点了,可惜他不知道之前宽慰他的那个人啊,已经比他先一步被抓回了提刑司。 “哎呀,我也不是太清楚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我虽然跟冯喜儿是一个庄子的,但我幼时就到永城里当伙计了,她的事儿我不是很清楚。至于郝山,我们干的活不一样,他又是最吃香的伙计,平时也都不搭理我们,根本就没有交际的机会。” 说的这话,李战他们都能感觉到这冯麻子嘴里似乎带了一些酸味儿,不待冯麻子继续再说下去,李湛就问,“那我听说你被辞退了,得了一大笔钱,可我们去查的时候怎么没有查到商行说辞退你们,给你们一大笔钱呢,你这钱是哪里来的?” “咳咳咳。”冯麻子被这话吓的,一口口水呛到直咳嗽。 还没等他咳完,李湛又说到,“你与郝山不熟悉,但想必你定认识郭三,王岳和关三顺。” 一听这话冯麻子脸瞬间就煞白了,李湛看到他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向后面其他人打了个手势,董伟立刻带人上前,将冯麻子给绑了。 “你们不能抓我…唔…”董伟几人上前,冯麻子的嚎叫瞬间响满了整个冯家的院子,他刚喊出来这一句就立刻被董伟拿面拿布团堵住了嘴,他只能在那儿呜咽着。 虽然被堵的及时,但冯麻子的叫声还是引起了屋内冯二婆子的注意。 “麻子,你怎么了?”冯二婆子说着就要往厨屋外走,李湛听到立刻打了个手势,董伟他们就架着冯麻子跑了出去,独留李湛在院中。 而冯二婆子出来时就只见到了李湛,“官爷,你看到我家麻子了吗?他刚才怎么喊了一声?我也没听清啊。” 李湛笑了笑说,“大娘没事,冯麻已经答应跟我们去趟提刑司内作证,所以先走了。” “那咋不跟我说一声呀?” “他刚才喊的那一声就是,他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他属实想吃点儿好的,便想到永城内吃点儿好的,,再加上我们骑着马速度也快,所以他着急就先走了,怕你没听清,让我再跟你说一声。”一听说冯二婆子没有听清,李湛也好圆了。 “嗨,这孩子。”冯二婆子也知道自家儿子经常这样,又听了李湛的话,便也没放在心上,于是此时李湛再次提出了要走,冯二婆子也没挽留忙要将李湛送出门,而等她送李湛出来的时候,董伟他们等人早已经带着冯麻子跑到了村子外面。 村口大娘就见着这帮官爷匆匆闪过,肩上似乎扛着什么,董伟等人身高体大的跑的也快,还没等她们看清,嗖的一下就冲了过去。 本来有几个好信儿的还想追上去看看,但看到后面漫步而来的李湛,也都放弃了去追那帮人高马大跑的飞快的,纷纷转头旁敲侧击的问起了李湛,李湛搪塞了几句脱身出村,与董伟等人会合,便一同骑着马带着冯麻子回完永城。 而永城提刑司内,郭三正在被审问。 郭三是个胆子小的,早在他们得知当年参与其中这4个人的姓名以后,就已经查出了这四个人的性格,所以程瑾他们特地给郭三选了一个里面摆满刑具的提审室,只需要往那边轻轻一瞥,就能看到那骇人的刑具,上面似乎还有这陈年血迹,以及那刑具旁边都站着人,像是他不说实话,不老实交代,时刻就能给他用上刑一般,郭三顿时吓得直发抖,心中想隐瞒的心也散了一半。 第142章 关三顺 再一听说,提刑司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并且除了逮捕他以外,其他三人也跑不了了,所以还没等成程瑾吓几句的时候,郭三就抱着早交代早完事儿,还能自己避重就轻,少得一些惩罚的心态,秃噜秃噜的把当年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一个时辰后,程瑾几人拿着满满写着郭三证词以及上面有着郭三红红手印的证词出来了,几人都十分了喜悦。 “太好了,这个案子有这两份证词啊,等其他几个人来就更好审了,等证词多了到时候刘夫人想狡辩都辩无可辩了。”乾二在一旁听了也连连点头。 但让他们高兴的事情在后面呢,正说着李湛就带着冯麻子也回到了提刑司。 “呜呜呜……”冯麻子不断在呜咽着,程瑾几人见也是这个造型来的,程瑾便指了指后面的审讯室,“直接带进去,在这一个屋子里审了,董伟你把他带进去后把郭三提出来,我一会儿就进去审。” “是,大人。”就这样冯麻子被带了进去,被一下子扔在提审室司地上,然后就看到了,已经被吓得毫无血色,瘫在凳子上的郭三,顿时冯麻子的情绪更激动了,更加大声的呜咽出来。 而此时郭三也缓了过来,见到了被扔在地上还不停在那呜咽的冯麻子,心里不住感叹还好自己配合交代的快,不然也不一定能比他好到哪儿去,但他又忍不住伤心,看来这次定是逃不过了,心如死灰的他,就这样被其他的吏人,带到了提审牢房。 而这边程瑾则问李湛,“你们都回来了?怎么就找着他自己吗?” “是大人,那个王岳已经搬到云城去了,所以我们打算跟大人您说一声后,就直接出发去云城。” “已经确认他在吗?不要再白跑一趟。”程瑾吩咐,毕竟时间有些紧张,去云城一趟所耗费的时间也不少,若是白跑可就浪费了。 “已经确认了王岳就在云城。” “那你们就今日去,在那儿待一晚,不用连夜赶回来。” “谢谢大人体谅。”说完李湛又带着人跑了出去出发去云城 再说封倜那边,封倜直接带人人从赌坊一条街那边的城门出了永诚。直奔距离永城较远的关家庄而去,这距离实在是不近。李湛都已经再次出了永城门了,这封倜等人才到了关家庄。 到关家庄的时候,日头落得只剩余晖了,家家户户也都升着袅袅的炊烟,正是因为都在吃饭呢,所以村里连人都没有,让封倜他们无从询问关三顺的家里到底在哪儿,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匆匆赶回家吃饭的小孩问了关三顺的家,结果他没说明白,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里正家大概的位置便跑远了,都没有给封倜他们问清楚的机会。 不过还好村子里的里正家一般都很好找,不是房屋最好的,就是最中心的位置,果然按照他们的想法,很快就找到了关家庄的里正家。 里正的家,封倜他们进入的时候,里正家里刚吃完饭,里正的孙子正在院子里跑着玩儿,而里正年纪不小了,吃饭也慢,所以饭桌上只剩下他俩老两口在那儿吃着,而这时里正的大孙子一看到外面来人了,还穿着官服,还没等封倜他们反应过来,立马就转身跑来了屋子里,嘴里还大喊着,“爷,爷,有人来啦,还穿着官府的衣裳。” 一听这话,里正手里的筷子一抖,啪嗒”的掉到了桌子上,顿时也不顾捡了,连忙吩咐自家老婆子赶紧将饭菜撤下去,他则出了门到院子里看一看,果然如自己家孙子所说的,院子里已经有几个身穿官服的官兵了,于是忙上前说道,“不知各位官爷从何而来呀?此时到访,可有何事?”说着还要拱手行了一礼。 “不必客气。”封倜连忙阻拦,“想必您就是这关家庄的里正。” “是是,小老儿就是。”这关家庄的里正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慌张,问道,“不知官爷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找你们村里关三顺的,不知道他最近可在村子里。” “在的在的,官爷你找三顺啊,三顺一直都在村里,官爷你们这么晚前来,可是他犯了些什么过错?” 这里正一提起关三顺,嘴带还带着亲人般的亲昵,让封倜心中有了些猜测,可能关三顺和这里正有些关系,于是便说道,“也不算是,我们是想找关三顺了解一些事情,里正您可是关三顺的什么人吗?” “小老儿是三顺的大堂叔。” “啊,原来如此,那不知里正现在是否有时间,方不方便带我们去找一下关三顺, 我们有些急事,需要他帮忙回答一下。” “我倒是有时间,只不过三顺他们家可能不太方便,这个时间我们堂哥堂嫂年纪大了,可能早早就已经睡了,他家还有几个不大的孩子,所以一般吃过晚饭,我们村里的人都不会上那儿去。”里正有些局促的说道。 “年纪大?早就已经睡了?不知里正今年年岁几何呀?”封倜挑了挑眉。 “小老儿,今年五十有二了。” “那不知关三顺的父母年岁几何呀?我瞧那关三顺还不足三十,怎的他父母就已经年岁已高,需要早早入睡了呢。”封倜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里正。 “三顺确实年纪不足三十,但三顺是我堂哥堂嫂的幼子,我堂哥堂嫂现在一个已经六十有一,一个刚六十,年纪大了再加上。怕他身体不好,所以他俩早早就睡了,若大人不嫌弃,不着急今日必须问的话的话 我家也有房间,可以让各位官爷在此修整,等上一夜,第二日再去也不迟。”里正提出解决方案。 “那那倒不必了,里正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我们便今日不去打扰了。”封倜也是看着里正对于关三顺家十分了解的情况下才同意第二日一早再去,而这些时间他正好可以从里正那儿了解一些关三顺的情况。 “我们今夜便在外面休整了,只不过还要劳烦里正先帮我们了解一下关三顺的情况,这样我们明日一早直接问关三顺几个问题便好了,也不必打扰老人和孩子,所以烦请里正跟我们说上一说了。” 听了这话,关家庄的里正立刻就给封倜等人讲了起来关三顺。 关三顺还有一年就满三十,他是他们家里最小的孩子,关三顺的娘一共生了七个孩子。前两个老大老二不到10岁便夭折了,老三犯了事儿,早早的就被关进了大牢里,也未娶妻,老四老五女孩子家家,因为三哥的名声也不好嫁人,所以嫁到了很远的地方,也不常回来。 老六倒是娶了妻,只不过结婚没几年就赶上抓壮丁,去西边当兵去了,这么多年也没回来,估计早就死在外面了。关山顺的六嫂抵不住这家娘家的强势,强行被改了嫁也走了,不过还好的是 还给关三顺的六哥留下了一对儿女。 而正因为有着一对儿女关,三顺才一直没有娶到媳妇儿,直至两年前,他从永城回来说是主家赏赐了一大笔钱,也不在永城干活后才娶了个媳妇,可惜呀娶了个媳妇,刚过完一年就难产去世了,一下子关三顺就成了鳏夫,家里就剩下了三个孩子,还有一对身弱的父母,之后即使关三顺兜里有不少钱,但也没有任何一个姑娘,再敢踏进这关家的大门了。 第143章 助人为恶的刽子手 讲到这儿,里正忍不住想替自己的堂侄说几句话,“这一切都是太不巧了,你说好不容易娶个媳妇,还去世了,哎……” 而在封倜身后的一个吏人愤愤不平的呸了一口,“呸,报应。” “什么?”里正的距离离得较远,再加上年纪大了耳朵也没听清,而封倜因为习武和离得近,自然听的是清清楚楚的,他一个眼刀扫了过去,那个吏人顿时讪讪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就听封倜继续和里正说,“没什么,他是在问呀,你们都不奇怪这关三顺一直待在家里吗?他没再出去打过工都没人议论吗?” “哎~”听到这儿,里正叹了一口气,“官爷我也说了,他这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照看着也走不开呀,想当初只有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也半大了,即使我那堂哥堂嫂身体病弱一点,但还是能帮照看着的,三顺他能出去打工挣一分钱,可现在多了个还在尚在襁褓中的孩童,家里也离不开人,他那被赔了一大笔钱后,就说不在外面打工了,要一直在家里面尽孝,这我们全村的人都知道的,这三顺呢别提有多孝顺了。” 听了这话封倜在心中暗叹一句,看来这关三顺在在关家庄名声还真是很好啊,可惜呀,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似孝顺,实则呀却是个助人作恶的刽子手。 想到这些,封倜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大概了解清楚了,跟里正商量好明日一早,便由里正带着他们前往关三顺家后,就提出了告辞。 封倜几人为了不再引起骚动,就又驾着马到了村外,准备凑合一晚,一切都安顿好,准备休息时,封倜跟其余几个人吩咐,“明儿一早去关三顺家,看我的手势,我做这个手势让你们动手抓人,你们就立刻上前把他绑了。” “是队长。”就这样都交代完毕了,几人和衣靠在树上,就这么熬过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里正一醒就听到了自家孙儿说自家门外,官兵又来了,于是他连早饭也顾不上吃,连忙就出了家门。一看,果然就见着封倜带着几个人站在他家门外,时不时还有几个起得早的村民,好信儿的围在周围指指点点的,不知道说什么。 看到这一幕,里正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那边指指点点的几人喊道,“大早上的,各家饭都做了没有,在这儿闲的在这儿指指点点的,都散了。” 一听里正说这话,围在那儿的几个人都立刻各回各家,各干各事去了,然后里正就一脸歉意的看向封倜说道,“官爷,让你见笑了,您来的还挺早啊。” “实在不好意思啊,里正,我们这事情着实有些着急,这已经过去一晚,实在是不能再拖了,所以今日便来的早了些。”封倜其他的也不说,只表达了一下歉意 一听这话,里正有点儿讪讪的,毕竟这多浪费一晚的时间,也是他提议的,于是连忙说道,“没有没有,这时间刚刚好,要不然等他吃过饭,再去忙些什么不在家就不好了,不如早一点去,早一点好问完,官爷们还可以在小老儿家用顿便饭。” “那倒不必了。”封倜拒绝,“我们核实完就要赶回去了,里正若是有空,现在便可带我们去了。” “哎,好好好,请各位官爷跟着小老儿。”说完里正就带着封倜等人,向着关三顺的家去了。 关三顺家。 此时,关三顺正从院子的后墙根向厨屋里搬着柴火,而关三顺的娘则在厨屋里做着饭,关三顺的侄子在底下帮忙生火,打着下手。 “娘,够了?”关三顺放下手中抱着的一大捆的柴火,对着自家老娘问道。 “够了,够了。”关三顺的老娘从锅上移开了视线,看了眼关三顺怀里的柴火,然后又说道,“你去东屋去叫你爹,再回你那屋把二丫叫出来,一会儿就能开饭了,你进屋的时候看着点儿,告诉二丫要是小宝没醒就不要叫了,吃完饭再给他弄醒,转一转就行了。” 二丫是关三顺的侄女,而小宝是关三顺的亲儿子,“哎,我知道了。”说完关三顺就转身去了东屋,而关三顺老娘的话还时不时从厨屋里传来,“大宝,快出锅了,这火再大点儿。” “是,奶。” 关三顺手脚麻利的去东屋叫了自家爹准备吃饭,转身进自己的屋子看自家侄女正哄着弟弟,刚要说话就听院外传进了一个耳熟的声音。“三顺,你在家不?堂哥堂嫂。” 关三顺一听,诶,这是自己大堂叔的声音,于是忙跟二丫交代了几句,要吃饭了以及自家老娘的嘱咐后,就转身出去了。 刚一出门,就被自家大堂叔身后面的一队官兵给吓了一跳,而里正的声音自然也把把刚进堂屋的关三顺爹给喊了出来,关三顺的老爹一出来见院里这么多官兵也吓了一跳,忙问里正,“有根呐,这么早了有啥事啊?这后面这是?” “堂哥,后面的这些是……” 还没等里正的话说完,就被封倜打断了,“打扰了,我们是永城提刑司的。请问你是不是关三顺?”他的前一句是回答关三顺老爹的,而后一句都是问关三顺的。 关三顺一听说提刑司,心下一跳,但还是强装镇定的点点头,“啊对,我就是,官爷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啊。”封倜重复了一遍,然后打了一个手势,在他身后的其他几个人就冲了上去,这变故之快的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关三顺更是连挣扎都没挣扎就被绑了起来,这份变故给两个老头都吓坏了。 “诶诶诶,这是干嘛?”还是里正最先反应过来,“官爷,你不是说只是来问一些事情吗?这这这,这怎么绑上了?” 而被绑完扔在地上却没被堵着嘴的关三顺也喊道,“是啊,你这为什么突然就绑我呀?你们这是要把我带去哪儿,你们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把我抓走。” 他这刺耳的喊声,将厨屋里做菜的关三顺老娘和侄子以及在西屋的二丫小宝都吸引了出来。 一出来就见到自家儿子被绑了扔在地上的这一幕,关三顺老娘立刻不淡定了,“哎呀呀,怎么回事儿怎么绑了?” 小宝是被关三顺这尖锐的大叫声大给吵醒了,然后就哇哇大哭,二丫才立刻抱着他出来想找自己家奶奶,便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关三顺的院子里就响起了刺耳的尖叫以及孩童刺耳的哭声。 “他涉嫌命案,我们就要带回提刑司审问。”说完这一句,封倜就指挥着后面的人要带着关三顺离开。 “不能走,不可能,我儿子怎么可能会牵扯到命案里?”关三顺的老娘手里还拿着这炒菜的铁勺,飞快的堵住了自家大门,“你们不说清楚就不能带走我家三顺,老头子,大宝二丫,快来,门堵着他们就走不了了!” 随着她的召唤,关三顺家的其他人也都齐刷刷的堵在门口,不让封倜他们走,而里正此时也紧张了,“官爷,这是怎么回事儿?您不是说只是问一些事情吗?这怎么又抓走了?” 封倜看了他一眼,“我说的很清楚了,他涉及了命案里了。”然后他也不跟里正多废话,看着前面的关三顺的家人说道,“他犯没犯事不是你们说了算的,也不是你们不相信就没有发生过,我们现在已经有明确的证据,关三顺他参与并杀害了一名女子,现在我们需要将他带走进行提审。”为了少些麻烦,封倜还是强忍耐心的给关家人解答了一番。 第114章 全部归案 “我不信,我们家三顺一直都是孝顺的,怎么可能去杀人?”关三顺老娘直摇头。 而被这番大动静吸引过来的村民也在周围围观,听这话也纷纷附和,“是呀,你们弄错了。”“对呀,我们都知道三顺最孝顺了,不可能办那些事情的。” 一听这话关三顺的老娘心里更有底气了,连连点头说道,“是啊,绝对不可能。” “我说的很清楚,我们提刑司讲究的是证据,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此时封倜的心中也有了一些火气,“我再说一遍,让开,你们现在是在阻碍我们提刑司办案,如果你们要再在这儿拦着,那你们,我们也一并带走。” 关三顺的娘见封倜软硬不吃,还想准备撒撒泼呢,还好里正脑子清明,看出这些官爷是动真格的了,估计再闹下去真的会把他们都抓走,于是便赶紧把自家的堂哥堂嫂给拉走了,然后又劝了几声,对着封倜说道,“我们不妨碍,我们不妨碍。” 封倜立见里正这么上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人往前走,而且关家庄的居民为了看热闹还都围在关三顺家的门口,堵住了封倜他们的道路,封倜挑挑眉冷声的说道,“怎么?你们要妨碍我们办案吗?”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看热闹的居民热闹也不看了,立刻给封倜等人闪出了一条道,目送着几人离开,在封倜等人的背后指着被他们押着的关三顺,嘴里还指不住念叨,“哎呀妈,这么早早的来抓人,定是有了证据的。”“这三顺那么好一孩子不会真杀人了?” “不可能。”当时被里正劝住的关三顺娘,此时见封倜走了,也压制不住了,“我们家三顺从来都是好孩子,大家都知道的他怎么可能杀人。” 而听了这话,一个与关三顺的娘不对付的女人,轻嗤了一句,“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画皮画骨难画心,你们家又不是没有出过这样式的,再出一个也不让人意外。”说完还嘲讽的笑了起来。 “你……”关三顺的娘被这话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里正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现在还没有证据呢,都散了,都散了,给我各回各家家各吃各的饭去,一个个都这么清闲的吗?”说着就要去赶关家庄的村民都离开。 封倜带着关三顺返回永城时,李湛也已经带人进到云城的府衙内,依靠云城府衙的帮忙,找到了王岳在永城的居所,敲门时正好是王岳来开的门,一问清此人是王岳后,李湛也立刻就对此进行了逮捕,因为他们来的时候,郭三已经出了证词,证实了那环儿的证词为实,而他们也不需要再和着王岳套些什么话了,直接就将王岳带走了,任由王岳将如何的喊冤,李湛只留下了一句,他杀了人需要接受惩罚后,也不再管王岳的家人相信不相信,带着王岳就返回了永城。 这四人已经全部捉拿归案,程瑾等人也开始了加班加点的审问,随着关三顺和王岳的证词出现,刘夫人也发现了证据确凿,她已没有再逃避的办法后,只能如实交代,渐渐的当年的事情就展现在了众人眼前。 如郝山所说,两年前刘夫人在明确知道郝山说他想办法只是在拖延时间后,她就决定动用自己的办法,于是她就找上了以关三顺为首的四人,这四个人家庭情况都蛮复杂的,又是急缺钱的,还干着刘记商行最外围的工作,也是最辛苦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他们不像在店里的伙计,出现在顾客的面前十分清楚,他们一直都在后面,所以不会有人认识他们是刘记商行的伙计,也不会有人联想到她刘夫人的身上。 为什么刘夫人敢这么肯定呢?因为刘夫人曾跟那四个人约定过,此事办好之后就会将给他们一大笔的银钱,让他们吃喝不愁,但是如果真的东窗事发了,也让他们尽量帮她撇清关系,这样即使他们四个在牢里也能其余的家人过一个好的生活,当时是都答应的好好的,但后来没有一个人被发现被抓,四人渐渐的也都放下心来,谁也没有想到这都已经过去两年了,反倒又将他们给抓了出来,四个人此时也就已经忘记了当时和刘夫人约定,看提刑司有证据都如实的交代,想把自己排除在外,能够轻判一些,现在四人都只顾自家门前雪拿,还管顾得上他人瓦上霜了。 当年的四个人家里都是因各种原因导致家庭困难的,所以当刘夫人找他们时,他们虽也心动,但都怕这东窗事发了,自己家里那些家人该怎么过活,都有些不太敢,可是刘夫人后面又提高了筹码,给的实在是太多了,于是又都动摇了他们的内心,他们开始纠结来纠结去,最终三个人都同意了,只有冯麻子还是有些顾虑,还是三人轮番上场,拿冯麻子的老娘来劝,最后冯麻子才同意了。 决定好四人去找了刘夫人,于是他们拿到了关于冯喜儿的信息,冯麻子一看,人居然是跟自己一个村儿的,而且这人虽不熟悉,但也认识,顿时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但这贼船已经上了,还哪能允许他下去呢,所以三人连哄带劝,最后都表示着等到事成之后分得了银钱,每人再多给冯麻子一些,这千说万说冯马子才继续同意了。 也因着冯麻子跟冯喜儿是一个村儿的,熟悉小冯沟的一草一木,所以接下来的路程都是由冯麻子带路的,可也是因为冯麻子是这个村的,更容易被人认出来,所以冯麻子只把他们领进了村子,在村子里溜待了几天,熟悉好了路线之后,接下来监视冯喜儿的也就只有其他三个人去盯了。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冯喜儿,说那些整天监视自己陌生人自己并不认识,后来他们确定好时间准备下手的时候,冯麻子更是不干了,他觉得要是外村的人这事还可以干一干,但是这是同一个村儿的,即使没太多关系,但也是小时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于是冯麻子表示他也不要要其他三人多分那份了呢他只要他自己的钱,但是他并不参与后面欺负冯喜儿。 关三顺三人一看自己银钱,还“物归原主了”,自然想着他不参与就不参与,要这是他们自己估计也会觉得奇怪,可刘夫人那边说的让他们四个,这冯麻子不参与了,人可就少了。 于是王岳就想起来他的表弟,王岳的表弟因为体弱多病,更是很快就要不在人世了,所以一直也没有人给他说亲,他还是个楞头小子,为了让自家表弟不留遗憾,王岳一见冯麻子不来,就立刻让自家表弟取代了冯麻子的位置。 但是他们商量好了,这事冯麻子不参与,那让冯喜儿不存在人世间的这件事就要冯麻子做了。 杀人的这活冯麻子也是不想干,可为了那不菲的银钱,他必须得做,而且前面这事他就已经不干了,这事说还说不干的话,恐怕真的会出问题,没办法冯麻子只能事先答应。 就这样,在就冯喜儿说不再监视她的那一天,几人商量好了后续分工,第二日,王岳三人带着其表弟就开始了行动。 那一天冯麻子村周围都不敢再待了,跑到很远的地方,在去永城的必经之路焦急的来回转悠。 第145章 真相大白 等到他们都完事儿之后,王岳几人在赶去找冯麻子的路上,就商议着冯麻子没参与到这事,那这做掉冯喜儿并装作自杀模样这事情就必须冯麻子,不然没共同参与到一件事儿嘴也不会太严,王岳和关三顺的心眼儿比较多,他们知道很有可能冯麻子会感情用事,于是便让郭三留下来看着冯麻子,让他必须参与到这件事情来。 第二日冯麻子一早就赶回了村里,后面还跟着郭三,这期间郭三一直问冯麻子的计划,但冯麻子一直没说,其实冯麻子心里也犯愁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毕竟这事冯麻子是真不想干。 蹲在草丛中的冯麻子正想着,郭三突然提醒冯麻子向外看,他们才发现这冯喜儿这大早间竟在往村外走,于是两人连忙跟上,一直跟到了河边,他们就见着冯喜儿在河边一直逛闲,有点儿像要自杀的模样。 见到这一幕冯麻子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如果冯喜儿真是要自杀的话,那他就不用上手了,手上也可以不沾人命了,可没想到这冯喜儿在河边并不是要自杀,只是散散心,她在那儿转悠了几圈后,便坐在了河边的石头上。 见她坐下,冯麻子俩人都有些着急了,等了这么半天还不跳,若再拖一会儿,河边马上就要人多了,会有会有不少人来这河边洗衣裳的,于是郭三等不及了,拉着冯麻子就冲出了草丛,低声喊一句,“快给她推下去。” 冯麻子有些迟疑,但郭三快速的就将冯麻子拉到了冯喜儿的身后,抓着冯麻子手就将冯喜儿推下了河,冯麻子只听闻冯喜儿惊讶的叫声之后,就慌张的连忙逃离河边,而在河中的冯喜儿,因为才刚刚入秋,河里的水流还是比较湍急的,再加上她被欺负过后还没休息好,所以身体无力,很快的就沉到了河底,被湍急水流带着冲走了。 就这样,冯麻子郭三和关三顺两人汇合,一起回去和刘夫人汇报了这事,而刘夫人在得知他们完成后也没着急给银子,又打探一番,听到那冯喜儿果然死了之后,才每人给了500两银子,这也算是各方都很满意的价格。 银钱一分,四人开始各分东西,回家的回家,搬走的搬走,就这么一直消停到了两年,直至郝山的死,冯喜儿这个事情才再次被提出来,他们才都被抓了起来。 五人供认不讳,证词齐全,当晚提刑司就发出了第二日堂审的消息,这两个案子合并审理,永城百姓都轰动了一下。 云城与永城距离较远,王岳的家人没能及时得到消息就没来,一直不信关三顺能干出来那事的关家人,在接到了要堂审的信息后,关三顺的母亲就带着其余关家人赶了一夜的路来到永城市,正好赶上了庭审的开始。 随着升堂,刘夫人,哦不,现在已经不能被称为刘夫人了,因为刘夫人在得知自己逃不过后,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儿子,便和刘老爷自请下堂了,几人证据展示到了围观百姓的眼里,几人的惩罚也公布了出来。 冯心儿过失杀人并不是有意伤害,所以被判了四年,刘夫人虽是罪魁祸首,但她顶多只能算是买凶杀人,并没参与到其中,但念其情节恶劣被判了七年,至于以关三顺为首的四人,只有冯麻子算是轻点判了九年,其余三人皆判了十一年。 这一消息让堂外围观的关三顺震惊不已,相信关三顺的关三顺老娘,听到这个消息更是腿软的瘫在地上嗷嗷的哭,而在人群的另一侧冯麻子的母亲,冯二婆子在得知冯家父母要来永城后,也找了自己的外甥陪着自己,跟着冯家夫妇一同来了永城,她听到宣判后脚也站不稳了,但她并没有像关三顺他娘一样瘫在地上嗷嗷大哭,反倒是跟着冯家夫妇连连道歉。 她竟不知自己儿子两年前就犯下如此大祸,也不知自己村里这两年常被提起的那个苦命丫头的死,竟然还有自己家儿子一份,但任由冯二婆子再道歉,冯家父母也没有看她一眼。 待到庭审结束后,冯家父母就急忙和提刑司的吏人们提出了想去看看冯心儿的请求,因为提刑司在新罪犯入狱后都会有一次让家里人观看的机会,,所以吏人们便也没拦着冯家父母,于是冯家父母顺利的跟着狱卒见到了冯心儿。 冯心儿背对着栏杆,脸冲着墙上的那个小窗,看着从窗里打进来的阳光发呆,听到有人喊她,一转头就看到了冯父冯母,顿时泪流满面,赶紧起来靠近栏杆,然后“砰”的一声跪到地上,给栏杆外面的冯父冯母磕了两个头,“爹,娘,女儿不孝,暂时不能在你们身边给你们尽孝了。” 听了这话,冯父冯母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隔着栏杆去要去哄自己的女儿,程瑾他们也说过,这冯心儿并不是真心要害人的,而且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便让狱卒他们尽量照顾,于是见此情景,狱卒便打开了牢门,让冯父冯母进去。 见自家女儿牢房的门被打开,冯父冯母连忙向狱卒道谢,然后直接冲进牢房之内一把抱住了还跪着的女儿,嘴里还安慰着,“心儿这不怪你,你也是为了你姐,我和你娘都不怪你,若不是你,你姐姐也不能含冤昭雪,我们也不知道当年你姐姐受了那么多委屈。” 听了这话,冯心儿这么长时间被关在牢里的委屈一下子有了突破口,更加嗷嗷的大哭了起来,冯母心疼的将冯心儿揽在怀里,“真难为你了,因为你姐姐的事情,你这今后也不再好嫁人了,若以后我和你爹走了,你就无依无靠了。”说着冯母更加为自己的小女儿难过。 “没事的,我嫁不嫁人都无所谓的。”冯心儿察觉了母亲的情绪,连忙安慰,“只要能帮助姐姐找到真相,待我出去后,我跟着你们,在你们身边尽孝给你们养老,若真等你们百年了,实在不行我再抱个孩子给我养老,所以娘你放心,嫁不嫁人都是无所谓的。” “你不能说这话……”来自父亲母亲的关心,温馨的场景在这牢房中上演,而与冯家不一样的是关三顺和冯麻子的牢房里。 郭三是爹娘早已经没了,而王岳家里人离得太远,现在连庭审的消息都没传过去呢,所以根本就没赶过来,而冯麻子和关三顺两个人的牢房里,冯麻子正在被自家老娘拿着根柳条教育着,冯麻子在心里还是十分惭愧的,他也得知这事是自己咎由自取,也只能连连道歉,任由自家老娘一边训斥一边拿柳条在他的后背留下一道。 而离他不远的关三顺的牢房则更是热闹,关家其他人还没表示呢,关三顺的老娘就冲进去,暴揍了关三顺一顿,直说,‘他不孝,竟敢干这种杀人放火的事,将他们过关家的脸面都要丢尽了,本来家里就出现了他三哥那样的,现在又出现了他这样了,这可让她在村里还怎么活,这整日不都得让人指指点点的吗?” 关三顺的老娘越说越愤怒,将关三顺的脸都抓花了,但关三顺已经习惯了,一言不发,此时关三顺的娘丝毫想不起,自己是因为这些杀人得来的银子才将身子调养好些,要不然以她的身体 说不定早就投胎到哪儿去了,可是此时她什么也不顾,只一心觉得自己生的孩子,又让自己在其他人面前丢一份脸。 第146章 悔不当初 这边提刑司的大牢里边撕的热闹,而那边封倜他们宣判完没多久,黑七就领着冯希喜儿的魂魄来了,他们要顺便带走郝山的魂魄。 带走之前黑七知道许安乐还在提刑司内,就想着顺路不再麻烦再跑一趟了,就顺便到前厅来找了许安乐,并告知她冯喜儿想要谢谢她和乾二,就这样,刚从前厅出来准备回自己杂货铺的许安乐,就见着黑柒带着两个魂体踏空而来,一个是被铁链子拴住的郝山,一般被锁魂链捆的死死的灵魂都是代表有罪之人的,而跟他不一样的是旁边一身纯净的冯喜儿,没办法许安乐只能暂时先跟程瑾回了他的书房,在书房中,冯喜儿对着许安乐和乾二一顿千恩万谢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准备和黑七前往地府。 临走前黑七还给许安乐留下了一句话,“最近西边又打死了不少人,地府最近有些忙,等到我忙完这些事,再给你结算功德。” 一听这话,许安乐笑了一下,“没事儿,七叔我还是相信你的为人,等你忙完再说。” 两人个人打达成共识,黑七便带着魂魄回了地府,而许安乐也跟程瑾提出了告辞,她必须要回到她的杂货铺了,她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有些不务正业了,所有时间都浪费在查案身上,这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管理自己的杂货铺了,程瑾送两人出提刑司,许安乐便带着乾二回到了自己的店铺。 而那边被黑七带到地府的郝山和冯喜儿两人,先是被黑七带到了判官面前,判官给两人分别划分了不同的去处,冯儿去被分到养魂之所先养养魂,消除一下自身的怨气,而郝山则被派到了去十八层地狱受刑,什么时候将18年接受满,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再次投胎。 冯喜儿在养魂殿,将怨气消除养好魂后,就能再次投胎,而郝山被带到18层,才接受了一遍惩罚,就有些受不了,一边受着刑一边惨叫,一边还后着悔,后悔自己还不如留在上面,不下来了呢,只不过呀这话说什么也晚了,他竟然已经到了地方,这惩罚他若是不接受,那就只有魂飞魄散的这一条路了,可是郝山还是不甘心,想着虽然自己受完刑再投胎,也只能投胎畜道,但万一自己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攒下了功德呢,那还能有在转世为人的机会,所以他并不想直接魂飞魄散,于是他就只能咬牙继续在十八层消自己亲自种的因,得的果了。 “哎呦。”回到了黄记杂货铺,乾二一下子就瘫在了大堂上的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唉,这案子可算结束了。” 而这时从后院走进大堂的宋宜昌和宋忆征,看到两人十分惊讶,“回来啦,这么早就完事儿了,都已经解决完了?” “当然了,不解决完我们俩能回来。”乾二有些有气无力。 许安乐点了点头,“已经解决了,那刘夫人判了7年……”并把每个人的判决都说了一遍。 宋忆征两人也都纷纷感叹,“那冯喜儿还真是倒霉,这……” 说着说着宋宜昌突然问道,“诶,对了,安乐你不是说要我问一下郑仵作……”宋宜昌有些扭捏的话还没问完,许安乐就反应过来了。 “哎呦,这段时间那案子在忙,我给忘了。” 听了这话,宋宜昌的脸显示出了失落,许安乐虽然也看得出来,连忙说道,“没事儿啊,明天我也是还是要去提刑司的,毕竟咱们上次取回来那把骨笛我还没问呢,正好明天一去,我顺带……”许安乐话题一转,“哦不不不,不顺带了,明天你跟着我一起去,咱们直接就专门去问一趟郑仵作,看他收不收弟子。” “真的?”宋宜昌眼睛里都要冒小星星了。 “当然是真的,行了,你去上后院纸房帮我拿几沓纸过来,我这欠的东西还不少呢,我还需要扎一扎。” 听了这话,宋宜昌十分的开心,开开心心的上后面那去捧纸去了,半刻钟后就捧着做纸扎用的东西,快速的返回了大厅。 又休息了一会儿,几人便开始按照订单,边闲聊边扎着纸扎。 扎着扎着乾二突然想起一件事,跟许安乐说道,“安乐呀,我这段时间可能要又要不来了,我要跟我哥他们去下大墓了,这次下的大墓还很远,估计没个半个月,我是回不来了。” “这么远?什么大墓啊?”许安乐有些吃惊。 “我也不知道,就说西边出现了个邻国帝王先祖的大墓,估计是很久之前的了,还是我们族里在西边的族人传过来的消息,说是这墓不小,时间也够悠久,特意求助主家让有经验的去,我爹就指了我大哥,并且要求把我带上去。”乾二耸了耸肩,对于自家老爹非要让大哥这次带上他,感到十分的不满。 “西边?西边不是在打仗吗?那你们下墓能行吗?”许安乐提出疑虑,毕竟混在一起久了,就像是乾二熟悉杂货店的一些工作,比如怎么扎纸扎一类的,许安乐对于乾二家的技术也有些掌握。 “是啊,但就是因为打探这墓的族人说,那地儿离战场不远,他怕战场真的延过去了不仅墓穴容易被别人发现,地下的墓穴也容易产生变动,所以这次特别紧急,让我们赶紧去下墓,拿完东西就撤。” “离战场不远,,那你此次路途绝对凶悍,你要小心啊。”许安乐有些不放心的嘱咐。 “嗨,放心,又不是我自己,我跟着我大哥呢,能有什么事情?” “嗯,那倒也是。”许安乐点了点头。 乾二的大哥——乾首,是乾氏一族最优秀的少主,也正是因为乾二有他这个优秀的大哥,乾二才可以不用操持家里的事情,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生活。 “那你今天是不是要早一点回去呀?” “嗯,回去是准备一些东西,毕竟听说这次的能弄到不少的好东西,但也危险不能掉以轻心,东西必须要备齐的。” “那你别弄了,快回去准备准备。”一听这话,许安乐赶紧抢下了乾二手里的东西,催促着乾二。 但乾二不在意,“不着急,不急这一会儿,我需要等得到晚上快关城门了,我再出去和我大哥他们汇合的,即使两个时辰以后再走也都来得及。” 乾二手下动作不停,“毕竟这次去的人多,现在朝廷纷乱,西边又在打仗,有大批量赶路的队伍官府都会严查,详细问其理由,尤其是咱们永城现在的新官上任管的最严所,以在永城附近我们还是需要夜间赶路的。” 除此之外,剩下的话乾二没有多说,许安乐也没有多问,毕竟这事儿要再问下去,就开始涉及家族的事情,即使许安乐跟乾二他不是同行,但私自泄露族里的消息,被知道了还是容易受到惩罚的。 就这样又一个小时后,许安乐才终于将乾二给撵走回家准备去了,这次乾二也不推脱了,麻溜的回家准备晚上此次远行的东西。 他也没跟他与许安乐所说的,快到城门关闭时才走的,相反他一回到家收拾完东西 就立刻向城外赶去,他要先回自己的本家跟家族里的其他人会合。 距离永城主城十里路远的一个路口上,一个有些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对着他面前那个剑眉星目的年轻人问道,“少主,这个时候了,二少爷怎么还没来?” 第147章 身边学习 那青年闻言看了看天上的日头,“不急,还没到我们约定好的时间,他愿意的话会早点儿来的。” “可少主,你又不是不知道……” “没有什么可事,人来了。”剑眉星目的青年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把远处匆匆而来的身影指给尖嘴猴腮的人看。 尖嘴猴腮的那个小年轻一看远处而来的还真是自家二少爷,只能将自己剩余的话给咽了回去,然后又听自家少主吩咐。“去召集其他人,准备出发。” “是。” 乾二到达的地方,就见着那年轻的严肃的青年人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然后笑嘻嘻的打了一声招呼,“大哥,我来的时间刚刚好。” 乾首看着自己嬉皮笑脸的弟弟,摇了摇头笑着说,“还不算晚,准备,这次路途有些凶险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呢,这次你可不能再吊儿郎当不用心了。” “哎呀,大哥,我知道了。”乾二赶紧打断。自家大哥的唠叨,然后将自己的包裹反背,抱在胸前拍了拍,“我将所有东西都带好了,不会再缺一个,放心,你还不知道我吗?” 见此青年男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点了点头召集着所有人起程,向西出发。 第二日一早,许安乐就带着宋宜昌去了提刑司路上,正好也遇到同时前往提刑司的郑仵作,许安乐便热情的和郑仵作打了个招呼。“郑仵作,早安。” 郑仵作正想着其他事情,走神中,突然被招呼,心里还些纳闷儿,一抬头见竟然是许安乐,他也知道许安乐的本事,自然也不会因为她年轻就小瞧,便也热情的打声招呼问应,“许老板这么早,是去找大人有事?” 许安乐点点头,“是啊,我找承担人有些急事,郑仵作也如此的早,可是也有什么急事?” “嗨,哪有什么急事,我去趟停尸房。”郑仵作摆摆手。 “那怎么这么早,可是又来案子了?” “那倒不是,我是还有一些东西需要复盘一下。” “那不知道,郑仵作此事可是着急?”许安乐迂回询问。“我找程大人说的这话与郑仵作还是有些关系的,所以……” “许老板直说便可。” “所以还需要你和我去一趟程大人那里。” “到底是什么事情?”郑仵作惊讶。 “唉,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便与我一同前往。” 一听这话,郑仵作也不着急去复盘了,看样子许安乐的事情似乎更重要一些,于是便同意调转了方向,跟许安乐他们一同前往了程瑾的书房。 “当当当。”程瑾的书房门被敲响,“进。”程瑾的声音从书房内传了出来,许安乐轻车熟路的带着宋宜昌进入了程瑾的书房。 程瑾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安乐有些惊讶,“安乐你怎么来这么早,诶这位?”程瑾刚问完,就突然想起来了,这个面熟的小兄弟是谁,“这是陪咱们一起去午山的那个小兄弟,叫宋……” “宋宜昌。”宋宜昌紧急自我介绍了一番。 “我记起了,那不知你带他是……”程瑾看向许安乐问道。 没问完,他又看到后面紧跟慢慢而来的郑仵作,然后又笑着问道。“郑仵作,你这么也早就来了。”对于郑仵作这这么早来他书房,程瑾表示有些诧异,毕竟即使郑仵作来,一般也都是直接去验尸房或者他自己的书房,郑仵作很少在没有案子的时候,会来自己的书房。 见程瑾问自己,郑仵作不赶紧回道,“大人,我是跟许老板一起来的,许老板说来找大人你说一些跟我有关的事情,便让我跟着一同前来了。” 许安乐也笑着解释,“我们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郑仵作,想着我们这次求的事情也是要拜托郑仵作的,那必须先让郑仵作同意,我们原想着跟大人简单说一下,但正好碰到郑仵作,我便想着一起说了,也省的大人你再去寻找郑仵作。” 一听这话,程瑾也来了兴趣,“那不知安乐,要与我说的是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大人,想必上次咱们那趟去午山……” “咳咳咳……”许安乐还没说完,就被程瑾咳嗽了两声打断了。 许安乐瞬间意识到什么,于是连忙转口说道,“大人,上次查案的时候,你不是见过我这位朋友吗,他正好是家传医学世家的。” “那你来是想让他进提刑司,那我们这儿似乎不缺大夫。”程瑾疑惑。 “是也不是,他想进咱们提刑司进行学习,当然学的也不是医术,他家里就是学医的,他有些特殊,他对于仵作的手艺十分感兴趣,也正是因为想学仵作的东西,才来找我的,我身边也没有任何有专业仵作知识的人。但经过这几次共事,我知道咱们提刑司的郑仵作特别厉害,不便于他一说。” 说着许安乐指了指身旁的宋宜昌,“于是他十分激动,便要求着我来问一问,于是我们便来想着先跟大人说一声,再由大人帮我们把郑仵作请过来,正好这不我今日碰到了吗?便想着一起问了也好。” 郑仵作一听这话,内心其实是有些不太开心的,毕竟若是大人来问他,他说真的不想收,那还可以婉言拒绝,可是这直接面当面讨论,倒有些像逼迫的感觉,郑仵作性子直,脸上也不自觉的带出了表情。 许安乐自然也看出了郑仵作的面色不好,于是连忙解释道,“郑仵作,请不要多虑,我们只是询问,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愿来,如果您觉得收徒不妥,我们还是可以商量的。” “是啊,是。”宋宜昌也看出了这郑仵作十分厉害,能人一般都十分的难请教,他也不能只让许安乐帮自己出头,于是连忙点头附和道,“郑仵作,我的请求并不是非要收徒,我只是想学习那些仵作相关的知识,如果您觉得收徒不便,我可以帮忙,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只用在一旁帮忙学习,绝不会打扰你任何工作。” 然后他又继续解释道,“我绝对不是想要逼迫您,我只是真的对这个很感兴趣,但是我在家里在此方面并没有任何人了解,所以我也是拜托安乐帮忙问的,我知道安乐与你们官府有合作,提刑司又是是永城最强的官府,彻查命案的,我便想能在这里作为五座的,那一定是最优秀的仵作,我便想着来学习一二,再加上需要破命案,自然会有尸体,也可以多接触一些仵作知识。”宋宜昌说的诚恳,随着紧张说话都有些磕巴。 郑仵作从业这么多年,也见过审犯人这工作,自然也看出了,他们并不是有意逼迫自己,脸色便也缓和了几分,开口说道。 “唉,医者转仵作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优势,但这仵作的确需要极高的专业知识,若是只是简简单单的在一旁学习,也学不到什么真东西。” 一听这话,宋宜昌和许安乐心里都知道郑仵作这是有所松动了,但松动的似乎不多,于是许安乐决定加一把火,“郑仵作您说的是,您作为这城中技术最高的五座,自然是知道想要成为仵作是不易的,必须具备一些专业的知识,如果您真的觉得收徒为难,完全就可以把这小子当做是一个工具人。” “工具人?”郑仵作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啊,你就当他是一个工具,随意指挥便好,也不用特意教导,就看他在你身旁学习,能学到多少,那便是他的造化了。” 第148章 笛中魂 宋宜昌一听这话也在一旁只点头, 郑仵作想了想,的确有的时候独自一人有些力不从心,他带的唯一一个徒弟也早已经出师到别的府城去了仵作,现在自己手下的确是没有能用的人,可若是再让他交一个徒弟,他的确是没有心思了,但若像许安乐说的似的只是一个工具人,有人可以帮衬他,那他倒不防可以试试,也以后省的他有一点事就要再去麻烦方大夫了,想了想他也觉得这个工具人的提议很是不错。 见郑仵作的态度又软和一番,许安乐心里有了成算,又将对郑仵作来说是好处的地方说了说,“郑仵作你若还是觉得不放心也可以让他先试工几天,这几天里仵作可以考察考察他,如果仵作觉得可以,他是个可用的材料,那便让他留着继续帮您干活,如果不可以,可以随时停止,你让他走,我敢跟你保证,他绝对不会死皮赖脸不走的。” 许安乐和郑仵作保证,宋宜昌也是一副,安乐说但这些我绝对能做到的模样。 一听这话,郑仵作在心动已经动了八分,眼神止不住的打量宋宜昌,看起来这年轻人似乎也是一个好学,听话的,想着郑仵作又忍不住盘算着,如果听话倒是也可以指导一番,像是平常不繁忙的时候,他也是可以教上一些的,毕竟这小孩也是有一些医术的底子的,说不定还真能再培养出来一个好的仵作。而且收下他最重要的是,自己还能得到一个许老板的人情。 郑仵作也是永城本地人,自然也是知道黄记杂货铺,也知道上任黄老头的手段,所以对于他黄老头亲自培养的许安乐并没有什么轻视,也觉得她会是个能耐的。 从刚一见面时,听许安乐的介绍后便也知道了她就是那黄记杂货铺的现任掌柜的,郑仵作他们这行常年与死人打交道,有些事情自然他们也比普通人要更相信,而且也正是常跟死人接触的多了,所以有时他们阳气减少,会无缘无故的生一些病,这时候与有相关经验的人事结下善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可以帮忙解决。所以当他得知许安乐后,从一开始就对她抱着友善的态度,希望能结个善缘。 而这次的事情,他若答应下来,不仅善缘能结,还能使许安乐欠下他一个人情,那等到他有问题时,自然也不用如无头苍蝇一般急病乱投医,想着想着,郑仵作觉得答应这件事情还真未尝不可,这段时间自己可以观察观察,如果自己真的感觉不太合眼缘,那么到时将他赶走也是可以的,越感觉郑仵作越心动。于是在其他三人眼中,就见郑仵作听了许安乐的话后,沉思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在郑仵作沉思的那片刻里,宋宜昌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随着郑仵作的答应,宋宜昌简直克制不了自己,兴奋的忍不住的跳起来,欢呼了一声。 顿时书房内的三人齐齐看向了他,宋宜昌顿时觉得尴尬,然后向许安乐的身后缩了缩,郑仵作看到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 许安乐也有些无语,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心里暗叹宋宜昌不争气,还想拜人为师呢,这初次见面,也不说给人留一个好印象,这害羞了还躲到了自己的身后,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郑仵作摇完头,直接和程瑾提出了告辞后,就直接将目光射向了,许安乐身后的宋宜昌身上,说道,“那你就跟我走,从今天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 闻言,宋宜昌看了看许安乐,许安乐跟他微微的点了点头,于是宋宜昌立刻就跑到到郑仵作在身旁。 “走,我先带你去停尸房熟悉熟悉环境。” “好的,郑仵作。”此时宋宜昌还不知道该叫郑仵作什么,只能跟随着大流叫:郑仵作 程瑾和许安乐两人坐在一旁就听见,郑仵作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唠叨着宋宜昌成说道,“事情多着呢,想要在我身边学,那可不是一般的辛苦……” “是是是,仵作您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我一定听话,您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随着郑仵作的训后之后,宋宜昌的声音也接踵而来。 听到这声音,许安乐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才转身看向程瑾,说道,“程大人,我这次过来可不只有他这一件事情,现在这郝山的案子也已经告一段落了,那咱们从武山带回来的那个骨笛的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调查了?” “的确,这骨笛我放在暗格之中了,你先等我一下。”说着程瑾就起身从墙边的暗格中将他们带回来那把骨笛给拿了出来,放到书案上,边放还边说道 “你昨日不跟我说你们的店中十分忙吗,我原想着说你今天不来找我,我明日便邀约你过来询问此事了,想着先让你休息一日,先处理好店中的事物,哪曾想你竟然来先来我这儿了。” 说完 他一把打开了装着骨笛的木盒,“正好,那今天我们就来看一看,这骨笛之中到底藏了什么奥秘。” 随着木盒的打开,一个有些透明的孩童身影就出现在了空气之中,直直的立在那骨笛之上,只不过此时那孩童魂魄的目光似乎有些呆滞,傻傻的愣愣的,但不出片刻,就见那魂魄的眼中出现了神彩。 牛牛缓过神了,他打量着周围,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他不远处的许安乐,瞬间他那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愤怒的情绪,朝着许安乐大声喊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黑?你把我带走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不放我出来。”越说越生气 这话说的,许安乐一脸懵,“你出不来,怎么可能,穿个墙就出来了,还用得着我们放你?”说着许安乐还怪异的看了程瑾一眼。 程锦被这一眼看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因乾二不在,许安乐又有没有带着牛眼泪的习惯,所以此时在没有牛眼泪加持的程瑾,根本就看不到他面前那个气炸了的小男孩,以及他嘴里的抱怨,所以听着许安乐嘴里的话更是疑惑。 “怎么不用,这个盒子我根本就出不来。”牛牛见许安乐他们好像真的不知道,才委屈巴巴的说道。 “出不来?”闻言,许安乐有些疑惑,凑近一看才发现这箱子上的奥秘,这箱子的外表皮是松木制成的,但盒子内里确实是用桃木所制。 桃木历来是辟邪,除邪祟的利器,也是对鬼物影响最大的木料,骨笛中的牛牛虽未曾伤人,算不得邪祟,但这个以桃木制成的盒子内里,角落还藏着一个小型的阵法,两边一结合,牛牛虽不受伤害,但也出不得万分。 许安乐一时不查都没有看出,更别说程瑾他们了,他们只知这事事关重要,不可有纰漏,所以一拿回来直接盒子都没开,就扔进了在密室之中,所以这小家伙在黑暗中待了这么多天,心中自是气愤难耐。 而许安乐却看着这详细做工的盒子陷入沉思,牛牛见许安乐也不理会自己,心中更是气愤,连叫两声都没有回答,便想上去搞个恶作剧出出气,可是刚走进两步,他就顿住了自己的小魂腿,嗯,这功德点儿有点儿多呀,如果自己真的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那么受伤的有可能是自己。 算了算了,惹不得他还躲不得吗,于是他立刻调转了自己人选的方向。 第149章 十遍小花花 看着那个离自己不远但眼熟,还穿着官服的大人,牛牛就想靠近捉弄一番,但还没等他靠近程瑾,许安乐就突然缓过神来,问道,“这盒子哪儿来的?” “这盒子,不是……”程瑾刚要回答就被许安乐抬手制止,然后又对着漂浮在空气中的牛牛,问道,“这盒子哪来的?是午山乐行老板给你准备的,还是你带过来的?” 许安乐那严肃的神态,让牛牛歇了要恶作剧的心,也不再嬉笑,仔细的想了想,说道,“这盒子在我有意识时就跟着我了,从一开始的,我就一直被关在盒子里的,直到我被送到了你带我离开的那家琴行好久后,我才被摆出来,自由了一段时间。” 一听这话,许安乐心里有了猜测,看来这个盒子应该也是出自制作骨笛的人之手,只对这个盒子进行了简单的打量,许安乐就心知这人也是个行家,她的心下沉了沉。 “既然你能知道你被送到那家琴行,那是不是说明你在盒子里还是可以感受到外界环境的?”许安乐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能感受到一些,但是感受的并不是很多,我被封印在盒子里,虽听不到外界的说话声,但是能感受到周围环境的不同,就像之前我所处的环境和琴行店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区别?”许安乐抓住了牛牛话里的重点。 “我在乐器行时我就能感受到周围是干净的,不像我之前的环境,那时我能感觉到,周围十分的浑浊。”说到这儿,牛牛又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到琴行后,我能感觉到我很多年的周围都没有变化,不像以前,一段时间后就会感到变化。” “一段时间时间是多久?你能感受到具体吗?” “那我不知,只不过在盒子中无聊了,我就会在盒子上画小花,每当我将整个盒子画满,我们周围的环境就会变换。”牛牛边说着还边在空气中,用自己的小手画着自己常画的那个小花的模样。 “那你到了琴行以后也画过小花。”听了这话,许安乐脑子里灵光一闪,然后问道。 “嗯。”牛牛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心的说道,“自从到了这个地方后就一直没换过,我都已经在箱子里把小花画满十遍了,我正把第十遍都擦掉后再准备画的时候,我就会放出来了。”说到这儿牛的声音都带了雀跃,“我能看到外面了,我就不再躲在箱子里画小花了。” 十遍小花,自从到了那琴行以后,牛牛画了十遍小花,那琴行老板也说了,牛牛的这个笛子只是他朋友十年前送给他的,那这样说来,牛牛的一遍小花,岂不是代表一年。 想到这儿,许安乐立刻将目光投向了程瑾,程瑾本来看许安乐在那儿问,也没自己什么事情,于是便拿起了自己桌上的案卷看了起来,但还时刻关注着许安乐这边。 看许安乐望向自己的眼中似乎带着些亮光,程瑾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安乐,可是那牛牛说了什么?” 对于程瑾的问话,许安乐先没回答,而转头跟牛牛说道,“牛牛,你确定以前是一遍小花就会换地方吗?” “确定。”牛牛点了点头,十分确认。 “行,那你先玩儿一会,也可以出去,但不要飘的太远,我一会儿还会有其他的事情去找你。”许安乐嘱咐。 “好。”一听这话,牛牛也不再窝在书房里了,他又被关了好久,早就觉得无聊了,所以十分开心穿墙而出,到书房外去转悠了。 见牛牛快乐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房门后,许安乐才走到了程瑾的书案前坐下,然后将刚才他询问的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程瑾听了半天,结合上的事件的前后然后问道,“你觉得牛牛说的之前频频换环境,是因为是制作牛牛的那人一直待在鬼市上?” 许安乐点了点头,“我是有这个猜测,如果结合牛牛所说的和那琴行老板的话,能确定牛牛画一遍小花就是一年,哪个地方能一年一换,还能如此的有规律,我便想起了咱上次在鬼市逮到的那个看鬼市场所的人。” 许安乐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看法,“他不也曾说过,年年鬼市都会变化地方,所以我怀疑在制作牛牛骨笛的那个人肯定就是在鬼市,而且用人骨做乐器本就是一个见不得光亮的,鬼市,又是不记名交易的场所,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人物都有,所以无论是什么做的东西,在这里交易都不奇怪。” “而且……”许安乐点了点牛牛的骨笛,“这以人为原材制作的乐器,在鬼市上更是难求,不少以乐为生的人,甚至乐曲大家都以有这样一件乐器为傲的,其中最着名的乐器就是少女鼓,这个大人你应该听说过。” “这个我知道。”程瑾点了点头。 他从京都而来,京都从四面八方汇聚各类人才,自然连笙歌燕舞也比得其他的城池的都城要更繁华丰富一些。 也正因为京都汇聚各类顶尖人才,所以想要在京都出圈,那要相比其他地方来的也要更艰难些,所以每个人都在拼了命的提升,好在此闯出一番天地。 就连京都的花楼都卷的让人叹服,今天你们楼里作了一曲,那明天我们阁中就必定会排出一舞。 乐曲丰富,那乐器自然也要跟得上。所以一些花楼中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也会更舍得花钱一些,专门去寻找一些特殊的乐器,就像是少女鼓,这个乐器算是特殊乐器中最为常见。 不止花楼,还有一些成名已久的乐曲大家,为了能有更好的灵感,也开始在寻找特殊乐器的道路上一马绝尘,甚至有一些为了能得到完美的特殊乐器,不惜从“原材料”开始培养。他们收集了不少年幼的罪奴,好吃好喝的供养到快要及笄之时,选取最完美的“鼓面”将其抹杀,取其背部皮肤制成少女鼓。 此鼓发出的声音,婉转犹如少女的歌喉一般,更是使得不少人为其疯魔。虽说罪奴但毕竟是由同类制成的,程瑾越回想这些,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 许安乐乐见他这个样子,哪能不知他是了解的,然后立刻就说道,“那你可知这类乐器大多都是在哪里买卖流通的吗?” “据我所知,一般喜欢少女鼓的这些人都会有专门的“材料”培养。” “是呀,但这你说的那是大户人家,或京城内身后有强大的东家的花楼,但若像是永城这边的花楼,他们的东家不足以让她们可以弄到罪奴,那里还能有的那专门培养的机会,甚至他们想要弄一些好的骨质,那最好的去处便是鬼市,但鬼市鱼龙混杂,东西参差不一。” “所以若想真正的寻到真正的少女鼓,除了从幼时就选择罪奴养皮料之外,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鬼市,你想告诉我这些,是吗?”程瑾总结后反问。 “没错,所以我确定这骨笛的来源,一定会来自鬼市,所以我觉得我们要想想继续查下去,这趟鬼市是不得不去的了。”许安乐再添一个必须去的理由,“而且这个骨笛还属于牛牛,牛牛还是当年那起孩童丢失案,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第一个孩童。” 程瑾沉思片刻,也觉得许安乐的提议有理,可现在还有些事情在局限着他们。 第149章 十遍小花花 看着那个离自己不远但眼熟,还穿着官服的大人,牛牛就想靠近捉弄一番,但还没等他靠近程瑾,许安乐就突然缓过神来,问道,“这盒子哪儿来的?” “这盒子,不是……”程瑾刚要回答就被许安乐抬手制止,然后又对着漂浮在空气中的牛牛,问道,“这盒子哪来的?是午山乐行老板给你准备的,还是你带过来的?” 许安乐那严肃的神态,让牛牛歇了要恶作剧的心,也不再嬉笑,仔细的想了想,说道,“这盒子在我有意识时就跟着我了,从一开始的,我就一直被关在盒子里的,直到我被送到了你带我离开的那家琴行好久后,我才被摆出来,自由了一段时间。” 一听这话,许安乐心里有了猜测,看来这个盒子应该也是出自制作骨笛的人之手,只对这个盒子进行了简单的打量,许安乐就心知这人也是个行家,她的心下沉了沉。 “既然你能知道你被送到那家琴行,那是不是说明你在盒子里还是可以感受到外界环境的?”许安乐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能感受到一些,但是感受的并不是很多,我被封印在盒子里,虽听不到外界的说话声,但是能感受到周围环境的不同,就像之前我所处的环境和琴行店不一样。” “不一样?有什么区别?”许安乐抓住了牛牛话里的重点。 “我在乐器行时我就能感受到周围是干净的,不像我之前的环境,那时我能感觉到,周围十分的浑浊。”说到这儿,牛牛又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到琴行后,我能感觉到我很多年的周围都没有变化,不像以前,一段时间后就会感到变化。” “一段时间时间是多久?你能感受到具体吗?” “那我不知,只不过在盒子中无聊了,我就会在盒子上画小花,每当我将整个盒子画满,我们周围的环境就会变换。”牛牛边说着还边在空气中,用自己的小手画着自己常画的那个小花的模样。 “那你到了琴行以后也画过小花。”听了这话,许安乐脑子里灵光一闪,然后问道。 “嗯。”牛牛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心的说道,“自从到了这个地方后就一直没换过,我都已经在箱子里把小花画满十遍了,我正把第十遍都擦掉后再准备画的时候,我就会放出来了。”说到这儿牛的声音都带了雀跃,“我能看到外面了,我就不再躲在箱子里画小花了。” 十遍小花,自从到了那琴行以后,牛牛画了十遍小花,那琴行老板也说了,牛牛的这个笛子只是他朋友十年前送给他的,那这样说来,牛牛的一遍小花,岂不是代表一年。 想到这儿,许安乐立刻将目光投向了程瑾,程瑾本来看许安乐在那儿问,也没自己什么事情,于是便拿起了自己桌上的案卷看了起来,但还时刻关注着许安乐这边。 看许安乐望向自己的眼中似乎带着些亮光,程瑾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的问道,“安乐,可是那牛牛说了什么?” 对于程瑾的问话,许安乐先没回答,而转头跟牛牛说道,“牛牛,你确定以前是一遍小花就会换地方吗?” “确定。”牛牛点了点头,十分确认。 “行,那你先玩儿一会,也可以出去,但不要飘的太远,我一会儿还会有其他的事情去找你。”许安乐嘱咐。 “好。”一听这话,牛牛也不再窝在书房里了,他又被关了好久,早就觉得无聊了,所以十分开心穿墙而出,到书房外去转悠了。 见牛牛快乐的背影消失在关闭的房门后,许安乐才走到了程瑾的书案前坐下,然后将刚才他询问的那些事情都说了出来。 程瑾听了半天,结合上的事件的前后然后问道,“你觉得牛牛说的之前频频换环境,是因为是制作牛牛的那人一直待在鬼市上?” 许安乐点了点头,“我是有这个猜测,如果结合牛牛所说的和那琴行老板的话,能确定牛牛画一遍小花就是一年,哪个地方能一年一换,还能如此的有规律,我便想起了咱上次在鬼市逮到的那个看鬼市场所的人。” 许安乐继续阐述着自己的看法,“他不也曾说过,年年鬼市都会变化地方,所以我怀疑在制作牛牛骨笛的那个人肯定就是在鬼市,而且用人骨做乐器本就是一个见不得光亮的,鬼市,又是不记名交易的场所,三教九流各行各业的人物都有,所以无论是什么做的东西,在这里交易都不奇怪。” “而且……”许安乐点了点牛牛的骨笛,“这以人为原材制作的乐器,在鬼市上更是难求,不少以乐为生的人,甚至乐曲大家都以有这样一件乐器为傲的,其中最着名的乐器就是少女鼓,这个大人你应该听说过。” “这个我知道。”程瑾点了点头。 他从京都而来,京都从四面八方汇聚各类人才,自然连笙歌燕舞也比得其他的城池的都城要更繁华丰富一些。 也正因为京都汇聚各类顶尖人才,所以想要在京都出圈,那要相比其他地方来的也要更艰难些,所以每个人都在拼了命的提升,好在此闯出一番天地。 就连京都的花楼都卷的让人叹服,今天你们楼里作了一曲,那明天我们阁中就必定会排出一舞。 乐曲丰富,那乐器自然也要跟得上。所以一些花楼中为了吸引更多的客人,也会更舍得花钱一些,专门去寻找一些特殊的乐器,就像是少女鼓,这个乐器算是特殊乐器中最为常见。 不止花楼,还有一些成名已久的乐曲大家,为了能有更好的灵感,也开始在寻找特殊乐器的道路上一马绝尘,甚至有一些为了能得到完美的特殊乐器,不惜从“原材料”开始培养。他们收集了不少年幼的罪奴,好吃好喝的供养到快要及笄之时,选取最完美的“鼓面”将其抹杀,取其背部皮肤制成少女鼓。 此鼓发出的声音,婉转犹如少女的歌喉一般,更是使得不少人为其疯魔。虽说罪奴但毕竟是由同类制成的,程瑾越回想这些,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了。 许安乐乐见他这个样子,哪能不知他是了解的,然后立刻就说道,“那你可知这类乐器大多都是在哪里买卖流通的吗?” “据我所知,一般喜欢少女鼓的这些人都会有专门的“材料”培养。” “是呀,但这你说的那是大户人家,或京城内身后有强大的东家的花楼,但若像是永城这边的花楼,他们的东家不足以让她们可以弄到罪奴,那里还能有的那专门培养的机会,甚至他们想要弄一些好的骨质,那最好的去处便是鬼市,但鬼市鱼龙混杂,东西参差不一。” “所以若想真正的寻到真正的少女鼓,除了从幼时就选择罪奴养皮料之外,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去鬼市,你想告诉我这些,是吗?”程瑾总结后反问。 “没错,所以我确定这骨笛的来源,一定会来自鬼市,所以我觉得我们要想想继续查下去,这趟鬼市是不得不去的了。”许安乐再添一个必须去的理由,“而且这个骨笛还属于牛牛,牛牛还是当年那起孩童丢失案,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第一个孩童。” 程瑾沉思片刻,也觉得许安乐的提议有理,可现在还有些事情在局限着他们。 第150章 消息不全 “可是我们暂时没有鬼市行踪的任何消息,而且我们暂时也走不开,朝廷命官非特殊理由,不得长时期离开管辖之地,也就是说没有理由我离不得永城。”程瑾泼了一盆冷水。 “那我们将此事禀报给圣上那不就有正当的理由……”许安乐刚说到这儿就立刻反应了过来,不对,这事无法禀报给圣上。 当年也是现在这位圣上在位皇上,当年都已经制止了,这次怎么能答应,让继续调查。 程瑾见许安乐反应过来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圣上现在让我查的也只不过就是范大人的死因,但若此查到十八年前在那件事上,圣上绝对会制止的,而我身为朝廷命官,没有任何案件下,即使查到了鬼市,我暂时也无法不管不顾的前往不顾的前往了。” 听了这话,许安乐沉思了片刻,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哎,关于王陶两家换妻的那个案子,其中给王慧萍换皮的那个剥皮人不是还没找到吗?待我们找到鬼市,以这个理由不是可以前往吗?” “嗯,虽然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程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但若真找到鬼是我们也这个理由前往倒也不是不行。” 见理由已经想好,许安乐才又问程瑾,“程大人,那你派人调查的鬼市消息,现在可调查出什么了吗?” “虽有些蛛丝马迹,但线索不多。”程瑾从自己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了几张小纸条,然后将其推给了许安乐,继续说道,“暂时只查到了,这鬼市很大几率是在西边,但具体在西边的哪一块,还没有打探出来,无从得知。” “西边。”许安乐听了这话心下一动嗯,又是西边,这怎么都去西边,但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晃出了脑外,然后继续问道,“西边打了几年的仗,这鬼市能搬到西边去吗?正常来说不应该搬到西边呀,西边一直在打仗,那里的人几乎都在厮杀,买卖东西的人肯定会很少啊,这时去西边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决定。”说完这话,许安乐脑袋里的灵光一闪,“程大人,有没有可能每一年鬼市的移动,都是固定好的?”许安乐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倒不是。”程瑾否认了许安乐的这个想法,“从永城外带过来的那个看守我们已经询问过了,鬼市虽每年都会更换场地,但变换的地方都是随机,而每一个沦为下年鬼市场地的时间也都是随机的,并没有固定的顺序和年限。” “那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鬼市场地的?”许安乐疑惑。 “按照那个看守鬼市的人说,他们会有专门的联系,如果下一年他看守的这个城池被选做鬼市的根据点,那么在鬼市搬移的前一个月,他就会收到专属的信息,然后开始准备迎接鬼市的到来。” “哦,那说是怎么联系了吗?如果我们知道了,那用他的方法联系其他的看守不就好了。” “这也是不可能的。”程瑾再次泼许安乐一盆冷水,“他们看守之间并没有传信的权限,也没有特殊的方式联系,因为他们看守本就是固定在一个城池里,并不像正式的管事一般,需要随着鬼市移动,所以看守和看守之间根本就没有联系必要,这些看守除了自己看守的鬼市场所之外,甚至连整个国里有几个鬼市的根据点,一个州都哪开是根据点都不清楚。” 听了这话,许安乐的精神气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唉,那看来还真的只能慢慢等你那边人的消息了,想光靠我们倒推出来是不可能了。”她有些无力的趴倒在了程瑾的书案上,丝毫也不见外。 程瑾看到这一幕,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又说道,“这最后一个消息还是几日前传给我的,想来新消息已经在路上了,说不定接下来的那个消息,就能让我们有鬼市的行踪了。 “唉,希望。”许安乐有些懒懒的趴在书案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立直了身子问道,“程大人,那暂时这个案子是不是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嗯,现在还是只能等待,希望这次的信鸽能带着有用的线索回来。” 一听这话,许安乐又叹了一口气,“行,看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慢慢查,那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回我的店里继续忙活了。” “嗯,慢走。” “那我就告辞了。”许安乐和程瑾行了一个抱手礼转身就要向书房外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回到了书案旁,用手指头轻轻敲了敲程瑾的桌面。 程瑾见许安乐走了,才闲下来想仔细看一看这把骨笛,可刚打量了没几眼,他就听到了敲桌面的响动,一抬头看许安乐又回来了,他感到十分的诧异 看着程瑾疑惑的眼神,许安乐开口说道,“大人,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说着许安乐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把的线香,递给了程瑾,“大人,你这几日每天都需要在这笛子旁边插上三根线香,这笛子中的魂体本来就因为在人世的时间过长,十分虚弱,这里不像午山,周围也没有寺庙。这没了寺庙的香火,在不给他供香,牛牛的魂魄虚弱的会更快,所以大人你每天都要给他上三根香。”许安乐有些不放心的嘱咐着,因为没有案子了,他也不会总跑提刑司,所以呀这事还是程瑾办,最为妥当。 “嗯,好,我知道了,”一听这事,程瑾赶紧将许安乐手中的线香接了回来,放在自己抽屉里,然后连连保证。 这时许安乐又开口了,“当然 那个笛子也不用在放在暗格里了,装笛子的那个盒子有特殊的工艺,你若将笛子盖好盖子,盒子再放进暗格里,那么牛牛就又无法出入外面,只能凭借简单的感知感受外面了。”说完,许安乐又解释,“我想既然也没有什么事情,这笛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必不可缺的证据,不如就摆在外面,让牛牛也好散散心,放放风,毕竟他没时,年岁还小。” 虽然牛牛的实际年龄要比许安乐大,但他没的时候年纪太小了,所以许安乐对其十分心软,便想着让其行个方便。 这要求也不过分,程瑾就答应了,又说了几句话,许安乐就告辞了。然后又在提刑司的花园中见到了,以魂体在那里捉弄着正在储存冬粮的小松鼠的牛牛。 “牛牛。”许安乐大喊一声,将牛牛叫到了身旁,细细的跟他嘱咐了几句,让他不要在外面多停留,他魂体还很虚弱赶紧回到自己主体身旁,而且每日多吸一些香火,使自己的身体再凝实一些。 这嘱咐牛牛都听的十分认真,在牛牛的连连保证下,许安乐走出了提刑司,而牛牛真如他所说的那般 又玩了一会儿后就立刻原路返回了程瑾的书房。 而程瑾,在许安乐走后就立刻将装有牛牛骨笛的盒子,放在了一个他专门挑选的并不碍事的地方,然后将盖子打开整根骨笛展露在外,又给点上了三根香后,才回到书桌前的看起了案卷。 牛牛一回来,就感受到了这书房内充盈的香火,内心十分愉悦的在程瑾的书房内 不断晃动着,只不过这些程瑾都不知道罢了。 而许安乐那边,一回到了自家杂货铺内,她就见到一个眼熟之人,是望春楼的老鸨——玫红,于是她立刻开心的大喊了一声,“玫姐姐。” 第150章 消息不全 “可是我们暂时没有鬼市行踪的任何消息,而且我们暂时也走不开,朝廷命官非特殊理由,不得长时期离开管辖之地,也就是说没有理由我离不得永城。”程瑾泼了一盆冷水。 “那我们将此事禀报给圣上那不就有正当的理由……”许安乐刚说到这儿就立刻反应了过来,不对,这事无法禀报给圣上。 当年也是现在这位圣上在位皇上,当年都已经制止了,这次怎么能答应,让继续调查。 程瑾见许安乐反应过来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圣上现在让我查的也只不过就是范大人的死因,但若此查到十八年前在那件事上,圣上绝对会制止的,而我身为朝廷命官,没有任何案件下,即使查到了鬼市,我暂时也无法不管不顾的前往不顾的前往了。” 听了这话,许安乐沉思了片刻,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哎,关于王陶两家换妻的那个案子,其中给王慧萍换皮的那个剥皮人不是还没找到吗?待我们找到鬼市,以这个理由不是可以前往吗?” “嗯,虽然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程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但若真找到鬼是我们也这个理由前往倒也不是不行。” 见理由已经想好,许安乐才又问程瑾,“程大人,那你派人调查的鬼市消息,现在可调查出什么了吗?” “虽有些蛛丝马迹,但线索不多。”程瑾从自己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了几张小纸条,然后将其推给了许安乐,继续说道,“暂时只查到了,这鬼市很大几率是在西边,但具体在西边的哪一块,还没有打探出来,无从得知。” “西边。”许安乐听了这话心下一动嗯,又是西边,这怎么都去西边,但很快她就把这个想法晃出了脑外,然后继续问道,“西边打了几年的仗,这鬼市能搬到西边去吗?正常来说不应该搬到西边呀,西边一直在打仗,那里的人几乎都在厮杀,买卖东西的人肯定会很少啊,这时去西边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决定。”说完这话,许安乐脑袋里的灵光一闪,“程大人,有没有可能每一年鬼市的移动,都是固定好的?”许安乐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倒不是。”程瑾否认了许安乐的这个想法,“从永城外带过来的那个看守我们已经询问过了,鬼市虽每年都会更换场地,但变换的地方都是随机,而每一个沦为下年鬼市场地的时间也都是随机的,并没有固定的顺序和年限。” “那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也会成为下一个鬼市场地的?”许安乐疑惑。 “按照那个看守鬼市的人说,他们会有专门的联系,如果下一年他看守的这个城池被选做鬼市的根据点,那么在鬼市搬移的前一个月,他就会收到专属的信息,然后开始准备迎接鬼市的到来。” “哦,那说是怎么联系了吗?如果我们知道了,那用他的方法联系其他的看守不就好了。” “这也是不可能的。”程瑾再次泼许安乐一盆冷水,“他们看守之间并没有传信的权限,也没有特殊的方式联系,因为他们看守本就是固定在一个城池里,并不像正式的管事一般,需要随着鬼市移动,所以看守和看守之间根本就没有联系必要,这些看守除了自己看守的鬼市场所之外,甚至连整个国里有几个鬼市的根据点,一个州都哪开是根据点都不清楚。” 听了这话,许安乐的精神气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唉,那看来还真的只能慢慢等你那边人的消息了,想光靠我们倒推出来是不可能了。”她有些无力的趴倒在了程瑾的书案上,丝毫也不见外。 程瑾看到这一幕,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又说道,“这最后一个消息还是几日前传给我的,想来新消息已经在路上了,说不定接下来的那个消息,就能让我们有鬼市的行踪了。 “唉,希望。”许安乐有些懒懒的趴在书案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立直了身子问道,“程大人,那暂时这个案子是不是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嗯,现在还是只能等待,希望这次的信鸽能带着有用的线索回来。” 一听这话,许安乐又叹了一口气,“行,看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慢慢查,那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回我的店里继续忙活了。” “嗯,慢走。” “那我就告辞了。”许安乐和程瑾行了一个抱手礼转身就要向书房外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回到了书案旁,用手指头轻轻敲了敲程瑾的桌面。 程瑾见许安乐走了,才闲下来想仔细看一看这把骨笛,可刚打量了没几眼,他就听到了敲桌面的响动,一抬头看许安乐又回来了,他感到十分的诧异 看着程瑾疑惑的眼神,许安乐开口说道,“大人,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说着许安乐从怀里掏出了一小把的线香,递给了程瑾,“大人,你这几日每天都需要在这笛子旁边插上三根线香,这笛子中的魂体本来就因为在人世的时间过长,十分虚弱,这里不像午山,周围也没有寺庙。这没了寺庙的香火,在不给他供香,牛牛的魂魄虚弱的会更快,所以大人你每天都要给他上三根香。”许安乐有些不放心的嘱咐着,因为没有案子了,他也不会总跑提刑司,所以呀这事还是程瑾办,最为妥当。 “嗯,好,我知道了,”一听这事,程瑾赶紧将许安乐手中的线香接了回来,放在自己抽屉里,然后连连保证。 这时许安乐又开口了,“当然 那个笛子也不用在放在暗格里了,装笛子的那个盒子有特殊的工艺,你若将笛子盖好盖子,盒子再放进暗格里,那么牛牛就又无法出入外面,只能凭借简单的感知感受外面了。”说完,许安乐又解释,“我想既然也没有什么事情,这笛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必不可缺的证据,不如就摆在外面,让牛牛也好散散心,放放风,毕竟他没时,年岁还小。” 虽然牛牛的实际年龄要比许安乐大,但他没的时候年纪太小了,所以许安乐对其十分心软,便想着让其行个方便。 这要求也不过分,程瑾就答应了,又说了几句话,许安乐就告辞了。然后又在提刑司的花园中见到了,以魂体在那里捉弄着正在储存冬粮的小松鼠的牛牛。 “牛牛。”许安乐大喊一声,将牛牛叫到了身旁,细细的跟他嘱咐了几句,让他不要在外面多停留,他魂体还很虚弱赶紧回到自己主体身旁,而且每日多吸一些香火,使自己的身体再凝实一些。 这嘱咐牛牛都听的十分认真,在牛牛的连连保证下,许安乐走出了提刑司,而牛牛真如他所说的那般 又玩了一会儿后就立刻原路返回了程瑾的书房。 而程瑾,在许安乐走后就立刻将装有牛牛骨笛的盒子,放在了一个他专门挑选的并不碍事的地方,然后将盖子打开整根骨笛展露在外,又给点上了三根香后,才回到书桌前的看起了案卷。 牛牛一回来,就感受到了这书房内充盈的香火,内心十分愉悦的在程瑾的书房内 不断晃动着,只不过这些程瑾都不知道罢了。 而许安乐那边,一回到了自家杂货铺内,她就见到一个眼熟之人,是望春楼的老鸨——玫红,于是她立刻开心的大喊了一声,“玫姐姐。” 第151章 请教 玫红正在和宋忆征说着话,就听见了这声耳熟的叫声,立刻十分开心回头一看,果然是许安乐,顿时也不和宋忆征说了,只留下一句,具体的我跟你们东家说后,就亲亲热热的就拉过许安乐的手,走到一旁入座,闲聊了起来。 “玫姐姐你怎么突然来了?”因为马上就是永城一年一度的冬花节了,按道理来说,玫红此时应该是最忙的,所以对于她这时出现在自己这儿,许安乐感到有些惊讶。 冬花节是在小雪的那一天,这天永城内所有花楼都会登台竞演,姑娘们表演才艺进行对决,由城中的百姓进行打评投票,以此来确定下一年永城花楼的排行。这也算是永城独有的场景,再加上冬日里百姓也没有什么事情,也无娱乐,过冬花节还可以看表演,何乐而不为?所以冬花节一直在永城内流传好多年。 “哎呀……”说到这儿,玫红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原来就在昨日,他们望春楼有一清倌姑娘为情所困,被骗身骗心后还被卷走了所有金银细软,一时想不开就自尽了。 毕竟是自己楼里的姑娘,这次还因算是自找的,但玫红生气归生气,还是觉得都是苦命人,便想给那姑娘办个好一点的葬礼 这不便又来许安乐来了。 玫红将所需的东西,细细和许安乐说好后便提出了告辞,对于她走的这么急,许安乐又忍不住的多问了两句。 然后许安乐就见玫红不在意的说道,“害,还不是为了赶个拍卖会。” “拍卖会?”许安乐有些惊讶自己消息何时已经闭塞到了这个地步,竟然都没听说。 “对呀,刘记商行弄了个拍卖会,听说有不少的好东西,我便要去看看,你寒霜姐姐的古琴不是坏了吗,正巧着听说那刘记商行的东家西面回来,还带了不少西域的乐器呢,便想着去看一看,替你寒霜姐姐寻一寻,省的耽误了冬花节的比试。“玫红顿了顿又说道,“如若寻不到,那找些新奇的乐器给楼里的姑娘也是不错的。” 寒霜是望春楼现在的当家花旦,以其琴艺闻名永城,也是望春楼在冬花节上争取第一的大利器。 说完这些,玫红还对许安乐提出了同去拍卖会的邀请,但许安乐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便就回绝了。 “那行,那我就先去了,跟你说这一次可有不少我们的对家,抱着想要在拍卖会上得到好东西,在冬花节上压我们楼一头的心思呢,所以我得赶紧去了。”说完玫红起身向外走,许安乐将其送到了门口。 玫红一出门就看到了离杂货铺不远的日晷,一眼打量过去赶紧说道,“还有一个时辰拍卖会估计就要开始了,我还需要抓紧回楼里吩吩咐,才能放心去参加拍卖,走了小安乐。”撂下这句话,玫红就急匆匆的带着身边的婢女走了。 许安乐目送着玫红走后,一转头就看到宋忆征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问道,“安乐姐姐,就你自己回来了?宜昌哥呢?” “啊,忘了跟你说了。”许安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她就说她自己忘了什么事情。“我和宜昌这次前去不是为了拜师吗,所以他就没回来。” “那是拜师成功了吗?”宋忆征听了这话十分激动,他也替宋宜昌能拜到心仪的师傅而感到高兴。 “啊,那倒没有,只不过虽然没说收徒,但可以让他跟在一旁学习,所以宜昌没回来,想来此时应该就跟在郑仵作的身旁学习呢。” 一听这话,宋忆征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替宋宜昌高兴,“没关系,虽然现在那位前辈没有收宜昌哥,但宜昌哥特别厉害,相信就算那位仵作现在不愿意,和宜昌哥待上几日后,也一定会发觉宜昌哥的才能的。” “那我也相信,只不过……”许安乐自然是相信宋宜昌的,要不然也不会帮他去和郑仵作求情,但是她语气又一转,“只不过呀,这宜昌跟在郑仵作的身旁学习后,就没有时间再待在店里,若是再来案子我也走了那这店里可就是只剩你自己了,我就担心你可能会有点照顾不过来。” “这倒没什么。”宋忆征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安乐姐姐,我来这里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大多数的东西我也都学会了,而且来咱们这里的大多都是老主顾,也都念我年幼耐心对待,这倒不是什么值得担忧之事。” 闻言,许安乐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觉得,杂货店里只留宋忆征一人在此,还是有些少了。 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了狗儿的声音,“忆征哥哥,忆征哥哥。”随着这声音落下,狗儿就乐颠颠的跑了进来,见到许安乐今日竟然也在,便也十分开心的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被宋忆征领着,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宋忆征的身后,让他干嘛他就干嘛,看样子对店铺里的活儿好生熟悉,许安乐看到这一幕,不禁心中涌出了别样的心思。 再说宋宜昌那边跟在郑仵作的身后就到了停尸房,郑仵作简单的嘱咐了两句在停尸房内的禁忌,以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后,想着还要复盘前段时间的报告,就带着宋宜昌回到了都属于郑仵作自己的书房内,随意丢给宋宜昌一本关于他自己所写的仵作手札,上面记录着仵作学习的知识点以及他这么多年的仵作经验。 然后郑仵作就自己坐在书案后,开始弄昨日没有处理完的东西,郑仵作干起活来也是不愿意说话的,所以整个书房内静悄悄的。 宋宜昌拿过这本仵作手札后,就细细的翻看了起来,好歹有些医术的底子,大致的看懂了,但有一些需要经验的比较难的知识点,他没能看得懂,没看懂他便想抬起头向郑仵作请教,可见郑仵作正忙的入神,无暇搭理他,他又想起许安乐替自己保证的,绝对不会打扰郑仵作后,便有些不知所措了,本想继续往下看,才发现那个知识点尤为重要,如果自己不将此搞明白,也无法进行接下来的学习,于是他就在纠结的问与不问中十分的内耗,最终还是决定下定决心,等郑仵作工作忙完后,他再去打扰。 可是空闲时间干什么呢,于是他又把手扎从前面又看了两遍,将几页牢牢记住后,他的思绪开始飘远了,又飘到了自己刚看到郑仵作那时,开始仔仔细细的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坐着不妥的地方,有没有给郑仵作留下好的印象,总之是十分的内耗。 一内耗,他就有些抓耳挠腮的坐不住了,郑仵作本来没有注意到这里,可宋宜昌无意识的抓耳挠腮发出的声音,影响到了郑仵作,郑仵作抬头看过去,就见他那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禁有些嫌弃,十分怀疑自己收这个工具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宋宜昌的神经正紧绷着坐立难安,再一听这突然的咳嗽声,顿时被吓了一跳,屁股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发出来“噗咚”一声,但他摔下凳子之前,还不忘牢牢的抱紧自己怀里的那本仵作手札。 见到他摔到地上的这副傻模样,郑仵作嫌弃的心愈发明显了,他再次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怀疑达到顶点,脸上的表情都带着点了嫌弃 第151章 请教 玫红正在和宋忆征说着话,就听见了这声耳熟的叫声,立刻十分开心回头一看,果然是许安乐,顿时也不和宋忆征说了,只留下一句,具体的我跟你们东家说后,就亲亲热热的就拉过许安乐的手,走到一旁入座,闲聊了起来。 “玫姐姐你怎么突然来了?”因为马上就是永城一年一度的冬花节了,按道理来说,玫红此时应该是最忙的,所以对于她这时出现在自己这儿,许安乐感到有些惊讶。 冬花节是在小雪的那一天,这天永城内所有花楼都会登台竞演,姑娘们表演才艺进行对决,由城中的百姓进行打评投票,以此来确定下一年永城花楼的排行。这也算是永城独有的场景,再加上冬日里百姓也没有什么事情,也无娱乐,过冬花节还可以看表演,何乐而不为?所以冬花节一直在永城内流传好多年。 “哎呀……”说到这儿,玫红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原来就在昨日,他们望春楼有一清倌姑娘为情所困,被骗身骗心后还被卷走了所有金银细软,一时想不开就自尽了。 毕竟是自己楼里的姑娘,这次还因算是自找的,但玫红生气归生气,还是觉得都是苦命人,便想给那姑娘办个好一点的葬礼 这不便又来许安乐来了。 玫红将所需的东西,细细和许安乐说好后便提出了告辞,对于她走的这么急,许安乐又忍不住的多问了两句。 然后许安乐就见玫红不在意的说道,“害,还不是为了赶个拍卖会。” “拍卖会?”许安乐有些惊讶自己消息何时已经闭塞到了这个地步,竟然都没听说。 “对呀,刘记商行弄了个拍卖会,听说有不少的好东西,我便要去看看,你寒霜姐姐的古琴不是坏了吗,正巧着听说那刘记商行的东家西面回来,还带了不少西域的乐器呢,便想着去看一看,替你寒霜姐姐寻一寻,省的耽误了冬花节的比试。“玫红顿了顿又说道,“如若寻不到,那找些新奇的乐器给楼里的姑娘也是不错的。” 寒霜是望春楼现在的当家花旦,以其琴艺闻名永城,也是望春楼在冬花节上争取第一的大利器。 说完这些,玫红还对许安乐提出了同去拍卖会的邀请,但许安乐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便就回绝了。 “那行,那我就先去了,跟你说这一次可有不少我们的对家,抱着想要在拍卖会上得到好东西,在冬花节上压我们楼一头的心思呢,所以我得赶紧去了。”说完玫红起身向外走,许安乐将其送到了门口。 玫红一出门就看到了离杂货铺不远的日晷,一眼打量过去赶紧说道,“还有一个时辰拍卖会估计就要开始了,我还需要抓紧回楼里吩吩咐,才能放心去参加拍卖,走了小安乐。”撂下这句话,玫红就急匆匆的带着身边的婢女走了。 许安乐目送着玫红走后,一转头就看到宋忆征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问道,“安乐姐姐,就你自己回来了?宜昌哥呢?” “啊,忘了跟你说了。”许安乐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她就说她自己忘了什么事情。“我和宜昌这次前去不是为了拜师吗,所以他就没回来。” “那是拜师成功了吗?”宋忆征听了这话十分激动,他也替宋宜昌能拜到心仪的师傅而感到高兴。 “啊,那倒没有,只不过虽然没说收徒,但可以让他跟在一旁学习,所以宜昌没回来,想来此时应该就跟在郑仵作的身旁学习呢。” 一听这话,宋忆征虽然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替宋宜昌高兴,“没关系,虽然现在那位前辈没有收宜昌哥,但宜昌哥特别厉害,相信就算那位仵作现在不愿意,和宜昌哥待上几日后,也一定会发觉宜昌哥的才能的。” “那我也相信,只不过……”许安乐自然是相信宋宜昌的,要不然也不会帮他去和郑仵作求情,但是她语气又一转,“只不过呀,这宜昌跟在郑仵作的身旁学习后,就没有时间再待在店里,若是再来案子我也走了那这店里可就是只剩你自己了,我就担心你可能会有点照顾不过来。” “这倒没什么。”宋忆征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安乐姐姐,我来这里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大多数的东西我也都学会了,而且来咱们这里的大多都是老主顾,也都念我年幼耐心对待,这倒不是什么值得担忧之事。” 闻言,许安乐点了点头,但内心还是觉得,杂货店里只留宋忆征一人在此,还是有些少了。 正想着,忽然门外传来了狗儿的声音,“忆征哥哥,忆征哥哥。”随着这声音落下,狗儿就乐颠颠的跑了进来,见到许安乐今日竟然也在,便也十分开心的跟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被宋忆征领着,屁颠儿屁颠儿的跟在宋忆征的身后,让他干嘛他就干嘛,看样子对店铺里的活儿好生熟悉,许安乐看到这一幕,不禁心中涌出了别样的心思。 再说宋宜昌那边跟在郑仵作的身后就到了停尸房,郑仵作简单的嘱咐了两句在停尸房内的禁忌,以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后,想着还要复盘前段时间的报告,就带着宋宜昌回到了都属于郑仵作自己的书房内,随意丢给宋宜昌一本关于他自己所写的仵作手札,上面记录着仵作学习的知识点以及他这么多年的仵作经验。 然后郑仵作就自己坐在书案后,开始弄昨日没有处理完的东西,郑仵作干起活来也是不愿意说话的,所以整个书房内静悄悄的。 宋宜昌拿过这本仵作手札后,就细细的翻看了起来,好歹有些医术的底子,大致的看懂了,但有一些需要经验的比较难的知识点,他没能看得懂,没看懂他便想抬起头向郑仵作请教,可见郑仵作正忙的入神,无暇搭理他,他又想起许安乐替自己保证的,绝对不会打扰郑仵作后,便有些不知所措了,本想继续往下看,才发现那个知识点尤为重要,如果自己不将此搞明白,也无法进行接下来的学习,于是他就在纠结的问与不问中十分的内耗,最终还是决定下定决心,等郑仵作工作忙完后,他再去打扰。 可是空闲时间干什么呢,于是他又把手扎从前面又看了两遍,将几页牢牢记住后,他的思绪开始飘远了,又飘到了自己刚看到郑仵作那时,开始仔仔细细的思考自己有没有什么坐着不妥的地方,有没有给郑仵作留下好的印象,总之是十分的内耗。 一内耗,他就有些抓耳挠腮的坐不住了,郑仵作本来没有注意到这里,可宋宜昌无意识的抓耳挠腮发出的声音,影响到了郑仵作,郑仵作抬头看过去,就见他那抓耳挠腮的样子,不禁有些嫌弃,十分怀疑自己收这个工具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宋宜昌的神经正紧绷着坐立难安,再一听这突然的咳嗽声,顿时被吓了一跳,屁股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发出来“噗咚”一声,但他摔下凳子之前,还不忘牢牢的抱紧自己怀里的那本仵作手札。 见到他摔到地上的这副傻模样,郑仵作嫌弃的心愈发明显了,他再次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怀疑达到顶点,脸上的表情都带着点了嫌弃 第152章 再添一员 而宋宜昌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起身一抬头就看到了郑仵作那略带嫌弃的眼神,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妙,自己好像办了坏事,于是他连忙说道,“郑仵作,不好意思,我,我有些没坐稳,打扰您了。” 郑仵作见他摔倒和站起时,都紧紧的抓着自己给他那本仵作手札时,心里对他的好感反倒又加了一些。嗯,虽然是个“猴子”,但还好是个爱护书本的家伙 郑仵作也知道自己那手札中有一些重点,即使宋宜昌学过医术,但也有一些是不会的,要靠经验的,于是他便明知故问的,“你可是有什么不会的地方?” “嗯,是有一些。”宋宜昌蚊子声音回了一句,十分扭扭捏捏。 郑仵作见他这样 又有些不爽的“哼”了一声,“不会的,你直说便是,不用如此扭捏。” 一听这话,宋宜昌立刻开心了起来,然后将自己不会的那个地方指给了郑仵作,郑仵作细心解答,在这指点的过程中,郑仵作发现,诶,自己找的这个工具人还是挺不错,有些天分,顿时也生出了几分爱才之心,于是他便说道,“你再有不会的,若见我没有急事,你直接询问便可,也不必在那抓耳挠腮,反倒浪费时间并影响我。” 听了这话,宋宜昌有些羞愧连忙表态不会再这样了,于是接下来两人便是一,个在一旁整理报告,另一个则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那本手札,时不时还会向老者请教两句,书房中一片其乐融融。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酉时,郑仵作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抬头看着离自己不远处还看的十分认真的青年,又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说道,“那个,小昌啊,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今日便回去,这本手札你也带回去,仔细看一看,若是回家看时还有不会的,便记下来,明日再来找我解答。” “是,郑叔。”经过一天的相处,宋宜昌已经和和郑仵作特别熟悉了,还改了称呼。 而郑仵作虽然并没有表示,一定会收宋宜昌为徒,但也觉得宋宜昌十分的有才学,也十分的喜欢,总之也算是对自己招的这个工具人十分的满意。 与郑仵作告别后,出了提刑司宋宜昌很快就回到了杂货铺里。 此时黄记货铺里,许安乐两人正往餐桌上端着菜,才刚一齐全,就见宋宜昌一脸喜色洋洋的回来了,都不用多说,俩人便知道他今日一定有了很好的收获。 宋宜昌十分开心的在饭桌上跟许安乐两人说着,今天学到的各种事情以及郑仵作对他态度的改变,这让许安乐和宋忆征两人都十分替他的开心,就着这个话题又说了很久,许安乐才像宋忆征问起了狗儿的事情。 “小忆,狗儿这段时间经常来吗?我看他对咱们店里一些东西和活计都十分熟悉呀。”许安乐夹了一筷子的鸡蛋,问道。 “是的,安乐姐姐,现在永城里也没有什么乞丐了,虽说又来了几个,但还是比不得以前,就那么几个人,狗儿讨的也比以前容易些,只用半天就足够了。”宋忆征咽下嘴里的菜。“钟爷爷也开始向外面的坟地里跑了,这新来的乞儿也没有跟跟狗儿年纪相仿的,所以一到钟爷爷去城外了,狗儿就来我这儿了,之前我跟宜昌哥哥两个人,再加上店里也没什么人,忙的过来,所以狗儿来的时候,我们就教了一些……” 说着宋宜昌的话有些气弱,他知道无论是哪行的手艺,一般都是要收徒才教的,再不济也是要在店里当学徒的才能学的,就像现在的宋宜昌一样,毕竟手艺十分赚钱,而他没经过许安乐同意,却直接就交给狗儿了。虽然他知道到狗儿跟安乐姐姐他们认识的时间要比自己长的多,可是那么长时间安乐姐姐她们都没有教狗儿,自己却教了,自己还是个学习的却教别人,破了规矩,所以心下十分忐忑。 只不过宋忆征不知道的是,那是许安乐他们不教狗儿啊,许安乐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因为许安乐跟黄老头都知道,他们的生意不在于手艺,其实手艺外传,他们做的生意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学会又能怎么样,他们反倒还更愿意将自己的手艺传承出去呢。 只不过之前狗儿他们都忙着乞讨,再后来即使钟老乞回不来,将狗儿暂放在货铺里,但因狗儿的年龄也太小,根本就坐不住,也就一直没有学过,而宋宜昌来了,狗儿跟宋宜昌的年龄相差的小,更有共同语言,也更愿意听话一些,再加上狗儿的年纪也大了,坐得住了才能学上了一学。 许安乐也看出了宋一征的不安,忙笑着说了句,“嗨,这有什么的”让他放宽心,“狗儿本就是老在店铺里逛的 学会那还不是顺其自然的,只不过之前年龄小,他又没心学,就没人教他罢了,他这有心学 而且这才几日啊,我看他那熟练的动作,想来对此的天赋也不少,不如你就好好带带他,让他学一学。” 一听这话,宋忆征的眼睛一亮,他也对于这个相差不大的小弟弟,还是十分疼爱的,毕竟他之前一直都羡慕别人家有兄弟,而他只是孤身一人,也正是因为他孤身一人才感觉到不易,虽然狗儿似乎是比他幸福一点点,还有一个爷爷,可他也有安乐姐他们,而且他内心还是觉得学了手艺 总比今后一直当乞儿要强,所以他还是很愿意帮一帮狗儿的。 许安乐看两小只的感情这么好,也十分开心,脑子里那个想法越加明显了,于是他她便问道,“小忆,如果我让狗儿来咱们这,和你一起看店,如何?” “看店?”宋忆征的眼睛更加亮了亮,“真的可以吗?可钟爷爷……”宋忆征想到了什么,不敢确定。 看这话,许安乐哪能不知道他是愿意的,于是就笑着说道,“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愿意狗儿来,并且你能好好带他就好了。” 这下,宋忆征眼睛彻底亮了,“放心,姐姐,我一定会带好狗儿的。” “行,那我明天再去问问钟爷爷的意见。” “嗯。”宋忆征快乐的点了点头,顿时饭桌上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第二日许安乐两人再次兵分两路,宋忆征去提刑司,跟着郑仵作学习去了,而许安乐则到城隍庙去堵钟老乞去了。 钟老乞见到许安乐有些惊喜,两人闲谈了几句,许安乐便说了来此的的原因,一听许安乐的来意,钟老乞老十分的开心,想当年钟老乞孤身逃荒来到永城,虽是自由身,但没有良田没有碎银,再加上逃荒身子弱年纪也大了,无处收他做工,他孤家寡人一个便只能当了乞丐,直到后面捡到的狗儿才有了家人。 狗儿在钟老乞名下,自然也是白身,但其他的也是跟钟老乞一样,钟老乞原想着就是待狗儿再大一些,便让他去当学徒学学手艺,长大后不再做乞儿。 而这许安乐找上了门,如了钟老乞的愿,又是知根知底的,钟老乞自然是愿意的,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而确认好此之后,许安乐也不多停留耽误钟老乞的事了,直接就返回了黄记杂货铺。 到店里跟宋忆征一说,宋忆征也是十分的开心,刚过午时没一个时辰,狗儿就开开心心的跑到了黄记杂货铺里,一见他宋忆征就十分的开心,将自己的这个小弟弟拉到了一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狗儿。 第152章 再添一员 而宋宜昌揉了揉自己摔疼的屁股,起身一抬头就看到了郑仵作那略带嫌弃的眼神,顿时就觉得有点不妙,自己好像办了坏事,于是他连忙说道,“郑仵作,不好意思,我,我有些没坐稳,打扰您了。” 郑仵作见他摔倒和站起时,都紧紧的抓着自己给他那本仵作手札时,心里对他的好感反倒又加了一些。嗯,虽然是个“猴子”,但还好是个爱护书本的家伙 郑仵作也知道自己那手札中有一些重点,即使宋宜昌学过医术,但也有一些是不会的,要靠经验的,于是他便明知故问的,“你可是有什么不会的地方?” “嗯,是有一些。”宋宜昌蚊子声音回了一句,十分扭扭捏捏。 郑仵作见他这样 又有些不爽的“哼”了一声,“不会的,你直说便是,不用如此扭捏。” 一听这话,宋宜昌立刻开心了起来,然后将自己不会的那个地方指给了郑仵作,郑仵作细心解答,在这指点的过程中,郑仵作发现,诶,自己找的这个工具人还是挺不错,有些天分,顿时也生出了几分爱才之心,于是他便说道,“你再有不会的,若见我没有急事,你直接询问便可,也不必在那抓耳挠腮,反倒浪费时间并影响我。” 听了这话,宋宜昌有些羞愧连忙表态不会再这样了,于是接下来两人便是一,个在一旁整理报告,另一个则专注的看着手里的那本手札,时不时还会向老者请教两句,书房中一片其乐融融。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酉时,郑仵作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抬头看着离自己不远处还看的十分认真的青年,又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说道,“那个,小昌啊,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今日便回去,这本手札你也带回去,仔细看一看,若是回家看时还有不会的,便记下来,明日再来找我解答。” “是,郑叔。”经过一天的相处,宋宜昌已经和和郑仵作特别熟悉了,还改了称呼。 而郑仵作虽然并没有表示,一定会收宋宜昌为徒,但也觉得宋宜昌十分的有才学,也十分的喜欢,总之也算是对自己招的这个工具人十分的满意。 与郑仵作告别后,出了提刑司宋宜昌很快就回到了杂货铺里。 此时黄记货铺里,许安乐两人正往餐桌上端着菜,才刚一齐全,就见宋宜昌一脸喜色洋洋的回来了,都不用多说,俩人便知道他今日一定有了很好的收获。 宋宜昌十分开心的在饭桌上跟许安乐两人说着,今天学到的各种事情以及郑仵作对他态度的改变,这让许安乐和宋忆征两人都十分替他的开心,就着这个话题又说了很久,许安乐才像宋忆征问起了狗儿的事情。 “小忆,狗儿这段时间经常来吗?我看他对咱们店里一些东西和活计都十分熟悉呀。”许安乐夹了一筷子的鸡蛋,问道。 “是的,安乐姐姐,现在永城里也没有什么乞丐了,虽说又来了几个,但还是比不得以前,就那么几个人,狗儿讨的也比以前容易些,只用半天就足够了。”宋忆征咽下嘴里的菜。“钟爷爷也开始向外面的坟地里跑了,这新来的乞儿也没有跟跟狗儿年纪相仿的,所以一到钟爷爷去城外了,狗儿就来我这儿了,之前我跟宜昌哥哥两个人,再加上店里也没什么人,忙的过来,所以狗儿来的时候,我们就教了一些……” 说着宋宜昌的话有些气弱,他知道无论是哪行的手艺,一般都是要收徒才教的,再不济也是要在店里当学徒的才能学的,就像现在的宋宜昌一样,毕竟手艺十分赚钱,而他没经过许安乐同意,却直接就交给狗儿了。虽然他知道到狗儿跟安乐姐姐他们认识的时间要比自己长的多,可是那么长时间安乐姐姐她们都没有教狗儿,自己却教了,自己还是个学习的却教别人,破了规矩,所以心下十分忐忑。 只不过宋忆征不知道的是,那是许安乐他们不教狗儿啊,许安乐他们根本就不在意,因为许安乐跟黄老头都知道,他们的生意不在于手艺,其实手艺外传,他们做的生意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学会又能怎么样,他们反倒还更愿意将自己的手艺传承出去呢。 只不过之前狗儿他们都忙着乞讨,再后来即使钟老乞回不来,将狗儿暂放在货铺里,但因狗儿的年龄也太小,根本就坐不住,也就一直没有学过,而宋宜昌来了,狗儿跟宋宜昌的年龄相差的小,更有共同语言,也更愿意听话一些,再加上狗儿的年纪也大了,坐得住了才能学上了一学。 许安乐也看出了宋一征的不安,忙笑着说了句,“嗨,这有什么的”让他放宽心,“狗儿本就是老在店铺里逛的 学会那还不是顺其自然的,只不过之前年龄小,他又没心学,就没人教他罢了,他这有心学 而且这才几日啊,我看他那熟练的动作,想来对此的天赋也不少,不如你就好好带带他,让他学一学。” 一听这话,宋忆征的眼睛一亮,他也对于这个相差不大的小弟弟,还是十分疼爱的,毕竟他之前一直都羡慕别人家有兄弟,而他只是孤身一人,也正是因为他孤身一人才感觉到不易,虽然狗儿似乎是比他幸福一点点,还有一个爷爷,可他也有安乐姐他们,而且他内心还是觉得学了手艺 总比今后一直当乞儿要强,所以他还是很愿意帮一帮狗儿的。 许安乐看两小只的感情这么好,也十分开心,脑子里那个想法越加明显了,于是他她便问道,“小忆,如果我让狗儿来咱们这,和你一起看店,如何?” “看店?”宋忆征的眼睛更加亮了亮,“真的可以吗?可钟爷爷……”宋忆征想到了什么,不敢确定。 看这话,许安乐哪能不知道他是愿意的,于是就笑着说道,“这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愿意狗儿来,并且你能好好带他就好了。” 这下,宋忆征眼睛彻底亮了,“放心,姐姐,我一定会带好狗儿的。” “行,那我明天再去问问钟爷爷的意见。” “嗯。”宋忆征快乐的点了点头,顿时饭桌上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第二日许安乐两人再次兵分两路,宋忆征去提刑司,跟着郑仵作学习去了,而许安乐则到城隍庙去堵钟老乞去了。 钟老乞见到许安乐有些惊喜,两人闲谈了几句,许安乐便说了来此的的原因,一听许安乐的来意,钟老乞老十分的开心,想当年钟老乞孤身逃荒来到永城,虽是自由身,但没有良田没有碎银,再加上逃荒身子弱年纪也大了,无处收他做工,他孤家寡人一个便只能当了乞丐,直到后面捡到的狗儿才有了家人。 狗儿在钟老乞名下,自然也是白身,但其他的也是跟钟老乞一样,钟老乞原想着就是待狗儿再大一些,便让他去当学徒学学手艺,长大后不再做乞儿。 而这许安乐找上了门,如了钟老乞的愿,又是知根知底的,钟老乞自然是愿意的,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而确认好此之后,许安乐也不多停留耽误钟老乞的事了,直接就返回了黄记杂货铺。 到店里跟宋忆征一说,宋忆征也是十分的开心,刚过午时没一个时辰,狗儿就开开心心的跑到了黄记杂货铺里,一见他宋忆征就十分的开心,将自己的这个小弟弟拉到了一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狗儿。 第153章 冬花节 宋宜昌苦兮兮的跟着郑仵作学习,重复着背诵仵作手札,现在也没有新案子,之前的案子也都破了,就也也没有让他上手的机会了,所以他现在只能抓紧时间来吸收收书面上的知识。 许安乐又跟狗儿说了一下,因他年纪还小,也帮不了什么,所以一个月只能是宋忆征一半的月银,但是包吃,本来许安乐也是想包住的,但钟老乞说他们在城隍庙住的挺好的,就没同意,虽说现在月钱是少了点儿,但是钟老乞还是觉得,学习能给钱就很不错的了。 钟老乞是这么想的,但许安乐肯定没有那么扒皮,毕竟她也是看着狗儿长大的,于是便给他制定了一个月银计划,让他先按照现在的银钱学个半年,等以后学成出师了,便也给他调整成跟宋忆征此时一样的月银。为什么是此时,两人不调整一致?那是因为一年以后宋忆征的月银也肯定会涨,一样就没有学习的动力,无论做什么都要有一个慢慢升的道理。 就这样狗儿也不再去城里乞讨了,白天一早就来到了黄记杂货铺进行学习,而宋宜昌同样也到提刑司内学习。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来到了三天后的小雪,冬花节就要举办了。 小雪的到来,老天爷也十分应景的给永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虽然不大,但也永城的道路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花,十分静雅。 但很快街道上慢慢热闹起来,地面上的雪花逐渐消散,只不过天空中还依旧不断的飘着着细细的雪花,只不过冬花节的到来,所有人都无暇顾忌这小雪花。 永城的花楼一条街,此时也不像平常时消寂无人的模样,此时各家的花楼都在进行装点,而在花楼一条街与主街交叉的入口那儿,也被搭了巨大的台子 这个台子就是晚上冬花节比试的场地。 各家花楼争相打扮,各家的姑娘也都在楼里细细的梳妆,因为这冬花街的前一日各家花楼都不会营业,她们都在全心全意为了摘下冬花节的桂冠而准备着。 毕竟这冬花节只是永成独有的节日,还是受到宵禁的限制的,所以在宵禁之前,这第二年的花楼排名,必须是要被评出来的,结果想要出的早,那这表演的节目自然也是早早的就开始了。 除了花楼的人在焦急的准备着,其他的百姓们也快快乐乐的,整个永城都弥漫着欢乐的气氛。 宋宜昌依旧照例去提刑司,郑仵作身旁学习,临走之前许安乐还嘱咐他,看看郑仵作他们要不要逛冬花节,如果不逛便让他请半天假,毕竟这宋宜昌家小木村离永城还算有些距离的,常来也未必能赶上这冬花节,所以这次参加是第一次,许安乐就打算带着宋宜昌和宋忆征好好的参加参加 这永城独有的冬花节。 嘱咐完宋宜昌这些,她又想起了程瑾,便在宋宜昌走没影之前,又喊了一句让他回来之前,去问问程大人要不要共同前往? 宋宜昌回应一声后就走了,从他走后许安乐带着狗儿和宋忆征三人忙活忙活店里的事情,做做东西,时间很快就到了午时,三儿用过饭后,许安乐别打算关门了,因为她还要去逛街呢,她指挥着两人将屋门什么的都锁了,就打算出门儿带他们去花楼一条街瞧↑一瞧,按照时间来说,此时花街现在应该已经开始逐渐人多了起来。 将杂货铺的锁落上后,许安乐往提刑司的方向看了看,心里想着这宋宜昌怎么回事 ,不是让他请假了吗?怎么还这么慢?” “安乐姐姐,宜昌哥哥还没回来呢。”狗儿询问。 听了这话,许安乐又安慰了两人几声,又过了半刻钟,还是不见宋宜昌的身影,许安乐不想等了,别说道,“咱们去找他去。”说着就带上两小只往提刑司那边儿走去。 而提刑司内,宋宜昌跟郑仵作说了,午要告假去参加冬花节的事儿,还询问郑仵作要不要共同前往时,就等到了郑仵作的一声冷哼。 “哼,这还没学几天,就想着去参加了冬花节,你那些什么东西都会了吗?……” 嘚嘚嘚的一顿唠叨让宋宜昌有些苦不堪言的,郑仵作的长篇大论就被一个女孩子的轻笑声打断了,所以顿时屋里郑仵作的唠叨也停止了,宋宜昌一抬头就见一个面容十分清秀的女子站在了那门框边上,十分好笑的看着被训的如一只鹌鹑的宋宜昌。 见屋里人发现了自己,她也不尴尬,笑着向屋里走来,“哎呀,爹,你不是也是要去看冬花节比试的嘛,那你还训人家干什么?看把你这个小弟子,吓的。” “他才不是我小弟子呢。”郑仵作继续冷哼一声,说道,“我虽说是去,但我这般只不过也是看不惯他这,才刚学几日就想着请假去玩的念头,就是这样还学什么仵作?还小弟子呐,若是再这般,工具人他都做不成了。”郑仵作现在已经能熟练运用这工具人的代称了。 年轻姑娘笑着摇摇头,然后看向宋宜昌,大方的自我介绍,“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郑宝珠,是这个老顽童的小女儿。”说着还用大拇手指头指了指郑仵作。 听了这话,宋宜昌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是郑叔的女儿,便也连忙自我介绍,“你,你好,我叫宋宜昌,现在跟在郑叔身边学习。” 看着他这个紧张的样子,郑宝珠笑着说道,“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我爹经常夸你有天赋呢。” 听的这话,宋宜昌的眼睛亮了亮,眼中似带着小星星似的望向郑仵作,他没想到自己在郑仵作的心里,竟然还是有些优秀的。 郑仵作做觉得自家女儿在拆自己台,于是连忙说道,“哪有,我只不过就是夸过他一次而已,看你说的好像会天天夸一样。”说完,他又转头看着宋宜昌,“我跟你说你不要太骄傲,我只是夸你一次,你就这般激动,比你有天赋的多的是呢。” 听了这话,郑宝珠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头儿,自打几日前开始,嘴里不断的夸自己新找的这个小伙子有多优秀。” 但郑宝珠并不想再拆自家老爹的台了,毕竟是亲爹还是需要面子的,于是她笑着说道,行了,走,再过一个时辰花街那边就有表演了,爹你快跟我回家,换个身衣裳。” 说着就拉着郑仵作往外走,然后还回头看到宋宜昌说道,“宋小哥,跟我们一起。” 停顿两秒,宋宜昌反应过来,跟上她们走了没几步,他又想起来安乐还让他自己去叫程大人呢,于是便和郑宝珠和郑仵作两人说了缘由后,就向程瑾的书房走去。 宋宜昌来的这几日,一直都跟着郑仵作,不是在验尸房里,就是在书房中,也没有在其他地方溜达过,所以他对于题型子还是不太熟悉的,也就只有来过两三次的记忆,他只能靠着记忆摸索过去,在他摸寻到程瑾书房,只差几步的时候,就被许安乐叫住了。 许安乐带着两人进提刑司时,正好碰到了郑仵作,郑仵作告诉他们,宋宜昌去找程大人了,于是他们就没有再拐到停尸房内侧,而是直接奔着程瑾的书房就来了,刚刚好,在门口遇到了宋宜昌。 两两边一起进去,跟程瑾简单说两句,程瑾对这永城独有冬花节也是蛮感兴趣的,再加上没有什么案子,便答应一同前往了。 第153章 冬花节 宋宜昌苦兮兮的跟着郑仵作学习,重复着背诵仵作手札,现在也没有新案子,之前的案子也都破了,就也也没有让他上手的机会了,所以他现在只能抓紧时间来吸收收书面上的知识。 许安乐又跟狗儿说了一下,因他年纪还小,也帮不了什么,所以一个月只能是宋忆征一半的月银,但是包吃,本来许安乐也是想包住的,但钟老乞说他们在城隍庙住的挺好的,就没同意,虽说现在月钱是少了点儿,但是钟老乞还是觉得,学习能给钱就很不错的了。 钟老乞是这么想的,但许安乐肯定没有那么扒皮,毕竟她也是看着狗儿长大的,于是便给他制定了一个月银计划,让他先按照现在的银钱学个半年,等以后学成出师了,便也给他调整成跟宋忆征此时一样的月银。为什么是此时,两人不调整一致?那是因为一年以后宋忆征的月银也肯定会涨,一样就没有学习的动力,无论做什么都要有一个慢慢升的道理。 就这样狗儿也不再去城里乞讨了,白天一早就来到了黄记杂货铺进行学习,而宋宜昌同样也到提刑司内学习。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来到了三天后的小雪,冬花节就要举办了。 小雪的到来,老天爷也十分应景的给永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虽然不大,但也永城的道路上铺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花,十分静雅。 但很快街道上慢慢热闹起来,地面上的雪花逐渐消散,只不过天空中还依旧不断的飘着着细细的雪花,只不过冬花节的到来,所有人都无暇顾忌这小雪花。 永城的花楼一条街,此时也不像平常时消寂无人的模样,此时各家的花楼都在进行装点,而在花楼一条街与主街交叉的入口那儿,也被搭了巨大的台子 这个台子就是晚上冬花节比试的场地。 各家花楼争相打扮,各家的姑娘也都在楼里细细的梳妆,因为这冬花街的前一日各家花楼都不会营业,她们都在全心全意为了摘下冬花节的桂冠而准备着。 毕竟这冬花节只是永成独有的节日,还是受到宵禁的限制的,所以在宵禁之前,这第二年的花楼排名,必须是要被评出来的,结果想要出的早,那这表演的节目自然也是早早的就开始了。 除了花楼的人在焦急的准备着,其他的百姓们也快快乐乐的,整个永城都弥漫着欢乐的气氛。 宋宜昌依旧照例去提刑司,郑仵作身旁学习,临走之前许安乐还嘱咐他,看看郑仵作他们要不要逛冬花节,如果不逛便让他请半天假,毕竟这宋宜昌家小木村离永城还算有些距离的,常来也未必能赶上这冬花节,所以这次参加是第一次,许安乐就打算带着宋宜昌和宋忆征好好的参加参加 这永城独有的冬花节。 嘱咐完宋宜昌这些,她又想起了程瑾,便在宋宜昌走没影之前,又喊了一句让他回来之前,去问问程大人要不要共同前往? 宋宜昌回应一声后就走了,从他走后许安乐带着狗儿和宋忆征三人忙活忙活店里的事情,做做东西,时间很快就到了午时,三儿用过饭后,许安乐别打算关门了,因为她还要去逛街呢,她指挥着两人将屋门什么的都锁了,就打算出门儿带他们去花楼一条街瞧↑一瞧,按照时间来说,此时花街现在应该已经开始逐渐人多了起来。 将杂货铺的锁落上后,许安乐往提刑司的方向看了看,心里想着这宋宜昌怎么回事 ,不是让他请假了吗?怎么还这么慢?” “安乐姐姐,宜昌哥哥还没回来呢。”狗儿询问。 听了这话,许安乐又安慰了两人几声,又过了半刻钟,还是不见宋宜昌的身影,许安乐不想等了,别说道,“咱们去找他去。”说着就带上两小只往提刑司那边儿走去。 而提刑司内,宋宜昌跟郑仵作说了,午要告假去参加冬花节的事儿,还询问郑仵作要不要共同前往时,就等到了郑仵作的一声冷哼。 “哼,这还没学几天,就想着去参加了冬花节,你那些什么东西都会了吗?……” 嘚嘚嘚的一顿唠叨让宋宜昌有些苦不堪言的,郑仵作的长篇大论就被一个女孩子的轻笑声打断了,所以顿时屋里郑仵作的唠叨也停止了,宋宜昌一抬头就见一个面容十分清秀的女子站在了那门框边上,十分好笑的看着被训的如一只鹌鹑的宋宜昌。 见屋里人发现了自己,她也不尴尬,笑着向屋里走来,“哎呀,爹,你不是也是要去看冬花节比试的嘛,那你还训人家干什么?看把你这个小弟子,吓的。” “他才不是我小弟子呢。”郑仵作继续冷哼一声,说道,“我虽说是去,但我这般只不过也是看不惯他这,才刚学几日就想着请假去玩的念头,就是这样还学什么仵作?还小弟子呐,若是再这般,工具人他都做不成了。”郑仵作现在已经能熟练运用这工具人的代称了。 年轻姑娘笑着摇摇头,然后看向宋宜昌,大方的自我介绍,“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郑宝珠,是这个老顽童的小女儿。”说着还用大拇手指头指了指郑仵作。 听了这话,宋宜昌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是郑叔的女儿,便也连忙自我介绍,“你,你好,我叫宋宜昌,现在跟在郑叔身边学习。” 看着他这个紧张的样子,郑宝珠笑着说道,“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我爹经常夸你有天赋呢。” 听的这话,宋宜昌的眼睛亮了亮,眼中似带着小星星似的望向郑仵作,他没想到自己在郑仵作的心里,竟然还是有些优秀的。 郑仵作做觉得自家女儿在拆自己台,于是连忙说道,“哪有,我只不过就是夸过他一次而已,看你说的好像会天天夸一样。”说完,他又转头看着宋宜昌,“我跟你说你不要太骄傲,我只是夸你一次,你就这般激动,比你有天赋的多的是呢。” 听了这话,郑宝珠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头儿,自打几日前开始,嘴里不断的夸自己新找的这个小伙子有多优秀。” 但郑宝珠并不想再拆自家老爹的台了,毕竟是亲爹还是需要面子的,于是她笑着说道,行了,走,再过一个时辰花街那边就有表演了,爹你快跟我回家,换个身衣裳。” 说着就拉着郑仵作往外走,然后还回头看到宋宜昌说道,“宋小哥,跟我们一起。” 停顿两秒,宋宜昌反应过来,跟上她们走了没几步,他又想起来安乐还让他自己去叫程大人呢,于是便和郑宝珠和郑仵作两人说了缘由后,就向程瑾的书房走去。 宋宜昌来的这几日,一直都跟着郑仵作,不是在验尸房里,就是在书房中,也没有在其他地方溜达过,所以他对于题型子还是不太熟悉的,也就只有来过两三次的记忆,他只能靠着记忆摸索过去,在他摸寻到程瑾书房,只差几步的时候,就被许安乐叫住了。 许安乐带着两人进提刑司时,正好碰到了郑仵作,郑仵作告诉他们,宋宜昌去找程大人了,于是他们就没有再拐到停尸房内侧,而是直接奔着程瑾的书房就来了,刚刚好,在门口遇到了宋宜昌。 两两边一起进去,跟程瑾简单说两句,程瑾对这永城独有冬花节也是蛮感兴趣的,再加上没有什么案子,便答应一同前往了。 第154章 人皮鼓 等到程瑾换下他那一身官服后,几人出发前往花街一条街时,周围的街道已经十分的安静,只能远远的听到那热闹带着乐曲的声音从花街传来。 花楼那条街和主路的交汇路口的一台宽阔的戏台上,各家花楼的姑娘已经纷纷开始登台了,即使天还没有黑,那周围妆点的漂亮花灯也能展现出它的美,让初次参加冬花节的程瑾,青柏,宋宜昌几人看的十分稀奇。 就见戏台之上各家姑娘专心表演,戏台之下摆着十只香笼,就十个香笼代表着十家花楼,随着不同楼里的姑娘上去表演,时不时就有百姓,因这姑娘表演的好,拿起了手中的花瓣,就投进了代表这姑娘楼里的香笼里。 “这是?”见到这一幕程瑾不太理解,低声询问。 就听徐许安乐解释,“我们永城的冬花节呀,就是各大花楼相互争第一的日子,你看到那装花瓣的香笼了吗?待到冬花节结束后,便会有人去核算这里面的花瓣,最终香笼中花瓣数量最多的花楼,便是明年的第一,永城第一花楼。”说着,她摊开手捻了捻手中的花瓣,“每人只有三瓣,这三个花瓣甚至可以投到同一个楼里,但是如果你投的早了,那接下来有喜欢的表演,你便无法再投了,所以这个票还是蛮重的。”说完许安乐又补充了一句,“也正是因此,有一些百姓纠结来纠结去,反倒不投了。” “争第一?”程瑾其实有些疑惑,虽然这冬花节举办的初衷就是花楼竞演,但他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些花楼这么想争第一,“那争到第一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都不待许安乐回答,一道女声插了过来,“要知道所有的花楼都是有竞争的,有些的东西都是我们花楼必备的,每座花楼想要的东西花样什么的也都是想要最好的,永城虽不小,但真是顶顶好的东西也不多,也不是每座花楼都能满足的,而之所以我们争第一,也是因为我们楼明年若还是第一的话,那么对于衣衫首饰乐器,这些时兴的东西,我们都是有优先购买权的。”一听这话,几人朝说话的人看去,见是望春楼的老鸨——梅红。 “玫红姐姐,你怎么来了?你此时不应该在后面忙活着吗?”许安乐率先开口。 “嗨,这不出来看看嘛,这一轮表演结束了,先看看我们楼里的香笼心里好有个数。”玫红笑眯眯说道。 一听这话,许安乐心里了然,身为各花楼的老鸨,她们虽不用上台表演节目,但他们还需要时刻盯紧着花笼里的花瓣,如若发现情况不对,她们就会安排一些重量级的花魁上场救场,拉回花瓣数量,而且若情况十分平稳,她们也会根据各家香笼里的花瓣数量猜取剩余花瓣,并对其节目顺序进行相对的更改,这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赢得更多的花瓣。 想到这儿,许安乐问道,“诶,玫红姐姐,寒霜姐姐今年还是压轴吗?” “不了不了。”玫红摇手,然后低声说道,“今年啊,那春花阁也有几个有能耐的,我看也得了不少的票,我们最大的竞争者应该就是春花阁了,而且他们今年也在刘记拍卖会上拍了不少的新乐器,我听小道消息说,已经练的有所成了,可惜我们今年也就只拍了一个好的乐器。” 听她这么说起来了,许安乐想起来了,她是去拍乐器了,“那你可是给寒霜姐姐拍了把琴。” “拍了拍了,只不过我们还拍了另一个别的乐器,那乐器的声音极其美妙,但因为物件大,我们便让春兰当压轴了,这样正好可以最后展示,还可以让寒霜在中场的时候为我们多吸引一些花瓣。”玫红丝毫不怕许安乐说给别人听。 闻言许安乐感了兴趣,“春兰姐姐,春兰姐姐她不是擅长敲编钟,怎么,你们这次拿到了一组编钟。” “不是。”美红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花楼的人,“这样,你既然好奇,那就跟我们后台看看,左右你不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吗?” “嗯……”听了这话,许安乐看了看程瑾几人,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但我这边的几个人都是男士,跟我一起去你们后台,不太好。” “嗯,的确是不太好。”玫红想了想便又说道,“那不如就你跟我进去看看,让他们在前面等着,看看表演多好啊。” 许安乐也觉得玫红的提议不错,来冬花节就是来看表演的,于是便和程瑾,宋宜昌几人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可以在这周围溜达溜达,或者看看表演,她则跟着玫红去了望春楼的后台,寻思看一看那乐器,应该看不了几眼就会出来了。 一进望春楼的后台,这里十分的热闹,等待上场的姑娘都化了美美的妆在那儿等待着,而寒霜也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乐器。 许安乐见此场景,也不用玫红引领,高高兴兴的就跑到了寒霜面前,看她的新琴了了,两个人还说了几句,玫红就慢慢走了过来,“行了 你就别跟寒霜说太多了,寒霜前面还有五六个,就下一轮,就要上场了,你再让她,再跟她的乐器熟悉熟悉。” 这冬花节的表演,虽是十家花楼轮番登台表演,但这顺序也是从去年的第一到十,这么来回轮着一个走一遍,一个走一遍这么进行,而时间总共也只有一个下午,也只够表演大概表演个五轮,所以而玫红要上的就是她们望春楼的第三轮。 听此许安乐也不多打扰了,玫红则神秘兮兮的将她拉到了一旁,然后给他指着一个巨大的盖着红布的架子,“看看,这就是我们拍的乐器,我跟你说这次我还花了大价钱……” 许安乐被玫红说的越来越好奇,但是玫红一直没有说完,也就一直也没有要揭开的打算。 于是许安乐只能眼巴巴的瞅着,静静的等待,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许安乐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一个极为稀薄的魂魄从这红布之下窜了出来,那是一个灵魂已经淡到透明的女人灵魂。 见此,许安乐也等滔滔不绝的玫红说完了,她一把扯下来那红布裹着的东西,这是一张大鼓,那女人的灵魂就围绕着,这整个鼓面之上,这,是人皮鼓。 玫红被许安乐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嗔怪的说了一声,“,哎呀,那么急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但她这话很快就被许安乐制止了,“玫姐姐,你这大鼓哪里来的?” “哪来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刘氏拍卖行拍的嘛,一看你就没有仔细听我说的,这可花了我将近千两个银子呢。”说着玫红又摸了摸这大鼓的鼓面,然后说道 “这个大鼓的声音特别好听,也不知道这个鼓面是什么皮质做的,极为细腻,声音好听。”说着就要拿起旁边的小鼓锤敲一下,但被许安乐制止了。 “别,玫红姐姐。”许安乐说完,又觉得自己反应有些激烈,于是又说道,“外面正表演,要串了音可就不好了。” 闻言玫红向外看了看,发现外面表演的那个,也是和她们楼里交好的花楼姑娘,便也不想破坏,于是忙说道,“不敲了,不敲了,还是你想的周道。”说着就把那鼓槌收好,放到了鼓的一旁。 第154章 人皮鼓 等到程瑾换下他那一身官服后,几人出发前往花街一条街时,周围的街道已经十分的安静,只能远远的听到那热闹带着乐曲的声音从花街传来。 花楼那条街和主路的交汇路口的一台宽阔的戏台上,各家花楼的姑娘已经纷纷开始登台了,即使天还没有黑,那周围妆点的漂亮花灯也能展现出它的美,让初次参加冬花节的程瑾,青柏,宋宜昌几人看的十分稀奇。 就见戏台之上各家姑娘专心表演,戏台之下摆着十只香笼,就十个香笼代表着十家花楼,随着不同楼里的姑娘上去表演,时不时就有百姓,因这姑娘表演的好,拿起了手中的花瓣,就投进了代表这姑娘楼里的香笼里。 “这是?”见到这一幕程瑾不太理解,低声询问。 就听徐许安乐解释,“我们永城的冬花节呀,就是各大花楼相互争第一的日子,你看到那装花瓣的香笼了吗?待到冬花节结束后,便会有人去核算这里面的花瓣,最终香笼中花瓣数量最多的花楼,便是明年的第一,永城第一花楼。”说着,她摊开手捻了捻手中的花瓣,“每人只有三瓣,这三个花瓣甚至可以投到同一个楼里,但是如果你投的早了,那接下来有喜欢的表演,你便无法再投了,所以这个票还是蛮重的。”说完许安乐又补充了一句,“也正是因此,有一些百姓纠结来纠结去,反倒不投了。” “争第一?”程瑾其实有些疑惑,虽然这冬花节举办的初衷就是花楼竞演,但他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些花楼这么想争第一,“那争到第一有什么好处吗?” “当然有。”都不待许安乐回答,一道女声插了过来,“要知道所有的花楼都是有竞争的,有些的东西都是我们花楼必备的,每座花楼想要的东西花样什么的也都是想要最好的,永城虽不小,但真是顶顶好的东西也不多,也不是每座花楼都能满足的,而之所以我们争第一,也是因为我们楼明年若还是第一的话,那么对于衣衫首饰乐器,这些时兴的东西,我们都是有优先购买权的。”一听这话,几人朝说话的人看去,见是望春楼的老鸨——梅红。 “玫红姐姐,你怎么来了?你此时不应该在后面忙活着吗?”许安乐率先开口。 “嗨,这不出来看看嘛,这一轮表演结束了,先看看我们楼里的香笼心里好有个数。”玫红笑眯眯说道。 一听这话,许安乐心里了然,身为各花楼的老鸨,她们虽不用上台表演节目,但他们还需要时刻盯紧着花笼里的花瓣,如若发现情况不对,她们就会安排一些重量级的花魁上场救场,拉回花瓣数量,而且若情况十分平稳,她们也会根据各家香笼里的花瓣数量猜取剩余花瓣,并对其节目顺序进行相对的更改,这样才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赢得更多的花瓣。 想到这儿,许安乐问道,“诶,玫红姐姐,寒霜姐姐今年还是压轴吗?” “不了不了。”玫红摇手,然后低声说道,“今年啊,那春花阁也有几个有能耐的,我看也得了不少的票,我们最大的竞争者应该就是春花阁了,而且他们今年也在刘记拍卖会上拍了不少的新乐器,我听小道消息说,已经练的有所成了,可惜我们今年也就只拍了一个好的乐器。” 听她这么说起来了,许安乐想起来了,她是去拍乐器了,“那你可是给寒霜姐姐拍了把琴。” “拍了拍了,只不过我们还拍了另一个别的乐器,那乐器的声音极其美妙,但因为物件大,我们便让春兰当压轴了,这样正好可以最后展示,还可以让寒霜在中场的时候为我们多吸引一些花瓣。”玫红丝毫不怕许安乐说给别人听。 闻言许安乐感了兴趣,“春兰姐姐,春兰姐姐她不是擅长敲编钟,怎么,你们这次拿到了一组编钟。” “不是。”美红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花楼的人,“这样,你既然好奇,那就跟我们后台看看,左右你不是也没有什么事情吗?” “嗯……”听了这话,许安乐看了看程瑾几人,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但我这边的几个人都是男士,跟我一起去你们后台,不太好。” “嗯,的确是不太好。”玫红想了想便又说道,“那不如就你跟我进去看看,让他们在前面等着,看看表演多好啊。” 许安乐也觉得玫红的提议不错,来冬花节就是来看表演的,于是便和程瑾,宋宜昌几人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可以在这周围溜达溜达,或者看看表演,她则跟着玫红去了望春楼的后台,寻思看一看那乐器,应该看不了几眼就会出来了。 一进望春楼的后台,这里十分的热闹,等待上场的姑娘都化了美美的妆在那儿等待着,而寒霜也在一旁摆弄着自己的乐器。 许安乐见此场景,也不用玫红引领,高高兴兴的就跑到了寒霜面前,看她的新琴了了,两个人还说了几句,玫红就慢慢走了过来,“行了 你就别跟寒霜说太多了,寒霜前面还有五六个,就下一轮,就要上场了,你再让她,再跟她的乐器熟悉熟悉。” 这冬花节的表演,虽是十家花楼轮番登台表演,但这顺序也是从去年的第一到十,这么来回轮着一个走一遍,一个走一遍这么进行,而时间总共也只有一个下午,也只够表演大概表演个五轮,所以而玫红要上的就是她们望春楼的第三轮。 听此许安乐也不多打扰了,玫红则神秘兮兮的将她拉到了一旁,然后给他指着一个巨大的盖着红布的架子,“看看,这就是我们拍的乐器,我跟你说这次我还花了大价钱……” 许安乐被玫红说的越来越好奇,但是玫红一直没有说完,也就一直也没有要揭开的打算。 于是许安乐只能眼巴巴的瞅着,静静的等待,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许安乐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一个极为稀薄的魂魄从这红布之下窜了出来,那是一个灵魂已经淡到透明的女人灵魂。 见此,许安乐也等滔滔不绝的玫红说完了,她一把扯下来那红布裹着的东西,这是一张大鼓,那女人的灵魂就围绕着,这整个鼓面之上,这,是人皮鼓。 玫红被许安乐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嗔怪的说了一声,“,哎呀,那么急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但她这话很快就被许安乐制止了,“玫姐姐,你这大鼓哪里来的?” “哪来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刘氏拍卖行拍的嘛,一看你就没有仔细听我说的,这可花了我将近千两个银子呢。”说着玫红又摸了摸这大鼓的鼓面,然后说道 “这个大鼓的声音特别好听,也不知道这个鼓面是什么皮质做的,极为细腻,声音好听。”说着就要拿起旁边的小鼓锤敲一下,但被许安乐制止了。 “别,玫红姐姐。”许安乐说完,又觉得自己反应有些激烈,于是又说道,“外面正表演,要串了音可就不好了。” 闻言玫红向外看了看,发现外面表演的那个,也是和她们楼里交好的花楼姑娘,便也不想破坏,于是忙说道,“不敲了,不敲了,还是你想的周道。”说着就把那鼓槌收好,放到了鼓的一旁。 第155章 西边来物 许安乐见她把鼓锤放好才轻声问道,“那玫姐姐,那你可知这鼓是刘记商行拍卖时从哪儿带回来的吗?” “知道,是刘记商行的东家从西边带过来的,听说他这次所有的东西都是从西边得来的,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乐器呢,而且他们这次拍卖会打出的由头,就是从西面拿来的外番物件。”说完玫红又感叹,“但不得不说物件的银钱也是真贵呀,要不是展示的时候,这鼓语调十分悠扬,极为特殊,再加上我又看那春花阁拍了好多的乐器,要不然我才不会当这个大头呢。”玫红是真心疼自己花出去的那些银子啊。 一听这话,许安乐的头皮一麻,很多件乐器,春花阁又拍了几件,那跟这鼓材料相同的乐器到底还有几件,想着她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就和玫红说道,“玫姐姐这乐器我也看了,我看你这后台还有很多事,我就不再叨扰了,再加上我突然又想起一些事情来,我就先走了。”许安乐出声告别后,就要往外走去。 “诶诶诶……”见到许安乐往外走,玫红赶紧的喊了一句,“那你可千万别走远啊,我们最后一场就要用这个乐器的,你听了再走啊,这鼓真的很好听,错过你会后悔的。” “ 知道了。”许安乐头也没回的回应了一句,脚下的步伐不减反增,继续匆匆向外走去。 许安乐也没出花楼后台,而是直接拐了个弯儿,又去了春花阁,本就相熟再加上次查案也去春花阁,所以春花阁里面的人也都认识了许安乐,那些维护安全的龟公,见她进去也没阻拦,很快许安乐就进入了春华阁的后台。 一进后台许安乐就看见了魏妈妈,魏妈妈正在后台的中间不时跟身边的姑娘说着什么,余光也看到许安乐,然后赶忙迎了上来她呗。 一番客套话过后,许安乐也没兜弯子,直接就说了来的目的,虽说是直接,但也不能说的太过直白,于是许安乐便借用了一点小小的借口。 一听许安乐的来意,魏妈妈的嘴就撇了起来,“肯定是玫红那个老嘴巴子,真是的,我们弄的什么好东西她都能看见,什么手段都能被她唠叨出去……”魏妈妈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还是领那许安乐去见识见识,当然见识见识这个只是说辞,一番查看下来,许安乐发现这春花阁拍的三件乐器中,有一件乐器材质竟然也很特殊,是一把骨箫,只不过因年代悠久,显然已经没了本体的魂魄。 接连出现两件人制成的乐器,即使是菜鸟也能察觉出不对出来,于是许安乐在跟春花阁的魏妈妈确认好后,这骨萧乐器也是在刘记商行拍卖得来时,许安乐立刻就找了个借口,告诉魏妈妈还有急事,然后就急匆匆的从后台跑出来找程瑾几人。 程瑾几人正在第一排看着台上姑娘的表演,忽然听到右侧有跑步的声音,抬头望去,就见着许安乐满头大汗的从后面跑了出来,几人见她这模样也都有些好奇,但还没等几人询问,许安乐就立刻开口说道。 “大人,我刚才去后面的后台参观时,我又发现了和咱们从午山带回来的那样东西的相似之物。”说着,许安乐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我在望春楼后台里一面人皮鼓,而春花阁里则是一把骨箫。” “什么?”几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的惊讶。 其中程瑾最为惊讶,他没想到会这么巧,明明前几日许安乐才跟他讨论过,这少女人皮鼓的事情,可没想到这才几日啊,就让他们真的发现了人皮鼓。 “是从哪里发现的?”程瑾紧张询问。 “我听她们说都是在刘记商行举办的拍卖会上拍卖得来的,而且这些货物都是由刘记商行的东家前段时间在西边搜集的,重要的是那张人皮鼓虽看不明显其中的工艺,但是那骨萧和笛子本身和制作工艺就略微相似,通过我仔细的观察,我觉得牛牛的那根笛子和春花阁的这一根骨萧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骨萧有些许痕迹虽不明显,但和牛牛笛子上的某些地方有相同之处,所以……” “所以。”许安乐还没说完就被程瑾打断了,所以你怀疑那骨萧出自鬼市,而鬼市在西边。” 听了这话,许安乐的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说道,“嗯,但这只是猜测,还需要我们回去审问刘老爷过后才能确定。”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程瑾一锤定音。 “你们不看表演了吗?” “不看了,我们手里的花瓣都已经投完了。”说着所有人举着举手,真的,所有人的花瓣都没了,见大家这样许安乐之后说的,“好,那我们回去。” 说完这个,许安乐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宜昌,小忆,这件事情跟你们两个没有关系,你们就不必跟着去了,想回家那边直接可以回家,如果不想还可以再逛逛。”说着许安乐又将手里的花瓣递给了这两人。 这两人也知道自己去了没用,于是便和许安乐说了几声放心后,俩人就撒丫子的去玩了。 再说许安乐三人,他们不仅要先回提刑司商量计划,还要去问刘记商行的东家刘老爷,时间不等人,于是几人就决定先赶紧回到提刑司,商量出对策再说。 走到一半,青柏突然想到,“少爷,许老板,那个,我们也没将那两件乐器收回来呀?是不是应该先……” 青柏还没说完,就被许安乐打断了,“不用,先让她们用上这一碗,这两样也已经悠久了,身为乐器总被人弹奏,早就遍体痕迹了,也不差这一晚了,何况花楼还需要比试,她们重金拍下也就为了今晚,而咱们早拿着一天也查不到什么线索,不如先确定了这来源之后在封查,也好让他们参加完这冬花节的表演,那买乐器的银钱也不可惜,毕竟咱们这可就要征用了可就是长期的了。” 青柏转头看向程瑾,程瑾也觉得许安乐说的有理,便也点了点头说道,“安乐说的没错,我们今天还要紧急去回去梳理,明天一早还要再次登门拜访,等事情都确定, 访完后再去查封也不迟。” “是大人。”闻言,青柏有些蔫蔫的,少爷都这么说了,青柏还能说些什么,只能乖乖照做。 很快三人就回到了提刑司在书房里,对知道的进行归拢疏通并商议。 西边,天气越发的冷了,乾二他们在离墓地还有十几里外,挟裹着风雪慢慢向前赶路。 乾二看着天上飘的雪花,不禁又打了个哆嗦,他朝着乾首喊道,“大哥,这也太冷了,那来报信引路的人呢?” 闻言乾首也四处望了望,看了一圈除了自己的队伍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然后说道 “应该还没过来呢,根据这舆图大概还有十几里路了,我们抓紧赶过去,争取今天晚上扎寨就扎在墓穴附近。” 乾首的话刚说完,那边儿那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就轻快的后方的跑了过来,“少主来了,来人了。” 闻言,乾首乾二两人的眼睛立刻望向他的身后,他身后跟着一个走的有些缓慢,包的像个熊似的的人。 来人正是留守在西边的乾氏旁系一族的人,留在西边的乾氏旁系族人虽少,但已经早早的都在墓穴周围等候着了,就只待乾家主家人一来,他们便开始行动。 第155章 西边来物 许安乐见她把鼓锤放好才轻声问道,“那玫姐姐,那你可知这鼓是刘记商行拍卖时从哪儿带回来的吗?” “知道,是刘记商行的东家从西边带过来的,听说他这次所有的东西都是从西边得来的,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乐器呢,而且他们这次拍卖会打出的由头,就是从西面拿来的外番物件。”说完玫红又感叹,“但不得不说物件的银钱也是真贵呀,要不是展示的时候,这鼓语调十分悠扬,极为特殊,再加上我又看那春花阁拍了好多的乐器,要不然我才不会当这个大头呢。”玫红是真心疼自己花出去的那些银子啊。 一听这话,许安乐的头皮一麻,很多件乐器,春花阁又拍了几件,那跟这鼓材料相同的乐器到底还有几件,想着她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就和玫红说道,“玫姐姐这乐器我也看了,我看你这后台还有很多事,我就不再叨扰了,再加上我突然又想起一些事情来,我就先走了。”许安乐出声告别后,就要往外走去。 “诶诶诶……”见到许安乐往外走,玫红赶紧的喊了一句,“那你可千万别走远啊,我们最后一场就要用这个乐器的,你听了再走啊,这鼓真的很好听,错过你会后悔的。” “ 知道了。”许安乐头也没回的回应了一句,脚下的步伐不减反增,继续匆匆向外走去。 许安乐也没出花楼后台,而是直接拐了个弯儿,又去了春花阁,本就相熟再加上次查案也去春花阁,所以春花阁里面的人也都认识了许安乐,那些维护安全的龟公,见她进去也没阻拦,很快许安乐就进入了春华阁的后台。 一进后台许安乐就看见了魏妈妈,魏妈妈正在后台的中间不时跟身边的姑娘说着什么,余光也看到许安乐,然后赶忙迎了上来她呗。 一番客套话过后,许安乐也没兜弯子,直接就说了来的目的,虽说是直接,但也不能说的太过直白,于是许安乐便借用了一点小小的借口。 一听许安乐的来意,魏妈妈的嘴就撇了起来,“肯定是玫红那个老嘴巴子,真是的,我们弄的什么好东西她都能看见,什么手段都能被她唠叨出去……”魏妈妈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还是领那许安乐去见识见识,当然见识见识这个只是说辞,一番查看下来,许安乐发现这春花阁拍的三件乐器中,有一件乐器材质竟然也很特殊,是一把骨箫,只不过因年代悠久,显然已经没了本体的魂魄。 接连出现两件人制成的乐器,即使是菜鸟也能察觉出不对出来,于是许安乐在跟春花阁的魏妈妈确认好后,这骨萧乐器也是在刘记商行拍卖得来时,许安乐立刻就找了个借口,告诉魏妈妈还有急事,然后就急匆匆的从后台跑出来找程瑾几人。 程瑾几人正在第一排看着台上姑娘的表演,忽然听到右侧有跑步的声音,抬头望去,就见着许安乐满头大汗的从后面跑了出来,几人见她这模样也都有些好奇,但还没等几人询问,许安乐就立刻开口说道。 “大人,我刚才去后面的后台参观时,我又发现了和咱们从午山带回来的那样东西的相似之物。”说着,许安乐将自己的声音压的极低,“我在望春楼后台里一面人皮鼓,而春花阁里则是一把骨箫。” “什么?”几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十分的惊讶。 其中程瑾最为惊讶,他没想到会这么巧,明明前几日许安乐才跟他讨论过,这少女人皮鼓的事情,可没想到这才几日啊,就让他们真的发现了人皮鼓。 “是从哪里发现的?”程瑾紧张询问。 “我听她们说都是在刘记商行举办的拍卖会上拍卖得来的,而且这些货物都是由刘记商行的东家前段时间在西边搜集的,重要的是那张人皮鼓虽看不明显其中的工艺,但是那骨萧和笛子本身和制作工艺就略微相似,通过我仔细的观察,我觉得牛牛的那根笛子和春花阁的这一根骨萧很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骨萧有些许痕迹虽不明显,但和牛牛笛子上的某些地方有相同之处,所以……” “所以。”许安乐还没说完就被程瑾打断了,所以你怀疑那骨萧出自鬼市,而鬼市在西边。” 听了这话,许安乐的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说道,“嗯,但这只是猜测,还需要我们回去审问刘老爷过后才能确定。”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程瑾一锤定音。 “你们不看表演了吗?” “不看了,我们手里的花瓣都已经投完了。”说着所有人举着举手,真的,所有人的花瓣都没了,见大家这样许安乐之后说的,“好,那我们回去。” 说完这个,许安乐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宜昌,小忆,这件事情跟你们两个没有关系,你们就不必跟着去了,想回家那边直接可以回家,如果不想还可以再逛逛。”说着许安乐又将手里的花瓣递给了这两人。 这两人也知道自己去了没用,于是便和许安乐说了几声放心后,俩人就撒丫子的去玩了。 再说许安乐三人,他们不仅要先回提刑司商量计划,还要去问刘记商行的东家刘老爷,时间不等人,于是几人就决定先赶紧回到提刑司,商量出对策再说。 走到一半,青柏突然想到,“少爷,许老板,那个,我们也没将那两件乐器收回来呀?是不是应该先……” 青柏还没说完,就被许安乐打断了,“不用,先让她们用上这一碗,这两样也已经悠久了,身为乐器总被人弹奏,早就遍体痕迹了,也不差这一晚了,何况花楼还需要比试,她们重金拍下也就为了今晚,而咱们早拿着一天也查不到什么线索,不如先确定了这来源之后在封查,也好让他们参加完这冬花节的表演,那买乐器的银钱也不可惜,毕竟咱们这可就要征用了可就是长期的了。” 青柏转头看向程瑾,程瑾也觉得许安乐说的有理,便也点了点头说道,“安乐说的没错,我们今天还要紧急去回去梳理,明天一早还要再次登门拜访,等事情都确定, 访完后再去查封也不迟。” “是大人。”闻言,青柏有些蔫蔫的,少爷都这么说了,青柏还能说些什么,只能乖乖照做。 很快三人就回到了提刑司在书房里,对知道的进行归拢疏通并商议。 西边,天气越发的冷了,乾二他们在离墓地还有十几里外,挟裹着风雪慢慢向前赶路。 乾二看着天上飘的雪花,不禁又打了个哆嗦,他朝着乾首喊道,“大哥,这也太冷了,那来报信引路的人呢?” 闻言乾首也四处望了望,看了一圈除了自己的队伍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然后说道 “应该还没过来呢,根据这舆图大概还有十几里路了,我们抓紧赶过去,争取今天晚上扎寨就扎在墓穴附近。” 乾首的话刚说完,那边儿那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就轻快的后方的跑了过来,“少主来了,来人了。” 闻言,乾首乾二两人的眼睛立刻望向他的身后,他身后跟着一个走的有些缓慢,包的像个熊似的的人。 来人正是留守在西边的乾氏旁系一族的人,留在西边的乾氏旁系族人虽少,但已经早早的都在墓穴周围等候着了,就只待乾家主家人一来,他们便开始行动。 第156章 下墓 被派过来这个,也算是先行军,过来报信儿了的,有的人指路乾首和乾二他们的队伍行的更快了。 一个时辰后,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那一片扎寨的营地,越靠近墓穴乾二就觉得自己耳边的隐隐约约都传来了火炮的响声,他忍不住在乾首的耳边低声询问,“大哥这儿离战场看样子并不远呐,我都能听到火炮的声音,会不会……” 闻言,乾首也低声回应,“放心,都已经打探好了,虽说离得不算远,但也不近,而且就算部队行军也绝对不会来咱们这个方向,放心,安全的。” 乾首宽慰完乾二,就在本地乾氏一族的族人引领下,见到了本地的乾氏旁系族长,乾氏旁系族长热情的将乾首等人迎进了帐中。 这个墓可不一般的,据说是前朝皇族之墓,但具体是谁还不得知,也是一个庞大墓穴,所以此次进墓的人并不少,必须要先制定计划。 乾二作为乾家二少爷,又是在少主的带领下属于核心人物,所以此次制定计划什么的都必须跟着。 乾二看着这自家大哥和旁系的组长等人激烈的讨论着入墓计划时,他不禁打了个哈欠,思绪不由自主就飘远了,‘今天是小雪,冬花节的比试已经开始了,真可惜,今年自己在外面赶不上冬花节了。” 乾二越想越可惜,忍不住叹起了气来,这声音引得其他人都看向他,还以为他有什么意见,给乾二囧的连忙摆手搪塞过去,好在所有人都没将此插曲放在心上,继续制定定明日的计划。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明天的入墓的各种计划和任务都已经制定分派完成,外面乾二他们带来的人也都已经安营扎寨好了,于是除了必备的守夜外,乾首安排所有人都立刻休息,养精蓄锐,为明天下大墓而做准备。 第二日,天刚破晓,乾氏一族的营帐里就出现了响动,按照计划这一次出行的旁系人员加上乾二他们一共三十三人,所有人都带好下墓的东西,跟在乾首身后,前往了所调查出的墓穴入口的大概方位。 乾首勘察了周边的植被,土壤,山石后,在结合自家所传秘法 才成功寻到了大墓的入口。 有了墓穴入口的方位,乾氏众人纷纷开始行动,此次前来的所有前世一族的人按照方位大肆挖掘,很快一个挖到了的声音被喊了出来,顿时所有还在挖掘的人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着发出声音那人围去,就见他的洛阳铲下有青石。 见到那石头所有人都是一喜,在乾首的下令下,所有人主攻这一块儿,很快青石就被挖穿 映射出底下黑漆漆的空洞。 这洞被挖至能两人同时通过后,乾首便前下令停止挖掘,让身后的乾氏其他族人拿过来一只被绑住双脚的大公鸡,乾首一把接过,转身就将这大公鸡扔进了这空洞之中。 在大公鸡掉入这空洞之后,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等着,很快一刻钟过去了,众人还能听见底下的大公鸡在扇动翅膀的声音,时不时还有喔喔叫的两声,这时所有人才放下了心来。 现在公鸡还活着,乾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然后同样也扔进了黑洞中,随着火折子的掉落,空洞也被点亮,众人在向望去,就能看着那似乎是一条狭窄的过道,周边被青石所铺盖着。 这火折子照亮了周边,自然也照亮了那还在扑腾的大公鸡,乾首仔细观察了的大公鸡,发现它还是活蹦乱跳,除了被扔下去时腿似乎摔断了,在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见此,乾首又让几人将入口挖大一些,然后就下令,让那几个挖着墓口所耗费的体力最大的人留在墓口,巡视周围以防万一,乾首则带着剩下的人,顺着绳子进入墓洞。 刚一进去,脚踩在了青石之上,乾二就闻到了一股霉腐之味,若是平常乾二对这味道根本不会有反应,但此时他却有些不适应的,用自己的手臂在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只想等鼻子适应过来,他再撒开。 乾二不是没有闻过比这更刺激的味道,要知道三九天他也是开过新坟的,那味道比这刺激的多,只不过这墓外的地上 刚下了大雪空气格外的清新,这乍一进来让这外面清新的空气和这里面的空气一下子形成了对比,才让乾二的鼻子有些没适应,但很快他的鼻子就适应了过来,他也放下端着的手臂。 乾首还在看着那边乾氏族人一个个下墓呢,乾二就已经看着周围的青石,开始溜达了起来,他用点好的火把向前伸了伸又晃了晃,但只能看到长长的被青石铺着的路,再远一些就看不到了,乾二打量着四周,一看这里就只是墓道还没有进入大墓,于是他便独自一人又往前又走了两三米,本想再往远看看,可那远处还是不见墓门,乾二又有机关,便不再往前走了,立刻退了回来。 他退回来的时候,乾首也已经安排好所有人,走在了最前头,一见到自家大哥,乾二就立刻汇报,“大哥我们现在到这儿,只是这个墓的墓道,我刚才又往前看了几米,那边还都是墓道,没有丝毫墓门的影子。” 乾首听了这话点点头,“这墓根据传言来说是前朝皇室贵族的墓,那定然规格不会小,那有长长的墓道也在情理之中。”乾首说完,又转头看向身后跟着他们走的乾氏族人,吩咐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到墓室,但在这墓道我们也要悠着点,保不齐就有些机关,都看这些脚下,都注意些。” 这话刚一落,突然那个常跟在乾首后面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突然就说了一句,“完了,我好像猜到什么东西了。”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他的脚,就看他脚下有一块不大的小方砖,此时已经陷了下去,而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乾富的脚尖儿,此时就十分贴合的踩在那块小方砖上。 见到这一幕,乾首的目光一瞪,立刻呵道,“所有人向后退,退到我们入口的地方。” 听了这声厉喝,没有人敢不从,其余的三十个人,立刻迅速的退回了他们进来的那个地方,还能看见有光从那洞口之上打在这三十个人的头顶之上。 入口距离乾富踩到机关的地方只有5米之远,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属于机关的范围,所以被命令退回入口的三十个人,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工具铲子什么的立在胸前,好用阻挡。 乾富踩着机关的腿也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乾二见此立刻拿出了一把刀,垫在了乾富的脚下,“小心移动,慢慢把脚抬起。” 乾富闻言,立刻就开始移动起了脚面,但他腿保持的实在是有些嘚酸软,所以他移动的时候,一个没抬好,那方砖立刻就回弹了,乾二原意是慢慢随着乾富的移动再加力,可没想到这一下的大幅度移动,让乾二的刀根本就没抵得住,顿时周围的墙壁就出现了响动声。 闻声乾首的脸色大惊,“走。”说完他就拉着有些腿软的乾富,向入口处跑去,乾二也急忙跟上,三人匆匆跑到了入口,有一个人立刻将手里的木板递到了乾首的手里。 乾首拿着木板,嘴里还不停的指挥着周围人,让他们的武器相互交叉防御,使其能够进行最大面积的抵挡。 第156章 下墓 被派过来这个,也算是先行军,过来报信儿了的,有的人指路乾首和乾二他们的队伍行的更快了。 一个时辰后,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了那一片扎寨的营地,越靠近墓穴乾二就觉得自己耳边的隐隐约约都传来了火炮的响声,他忍不住在乾首的耳边低声询问,“大哥这儿离战场看样子并不远呐,我都能听到火炮的声音,会不会……” 闻言,乾首也低声回应,“放心,都已经打探好了,虽说离得不算远,但也不近,而且就算部队行军也绝对不会来咱们这个方向,放心,安全的。” 乾首宽慰完乾二,就在本地乾氏一族的族人引领下,见到了本地的乾氏旁系族长,乾氏旁系族长热情的将乾首等人迎进了帐中。 这个墓可不一般的,据说是前朝皇族之墓,但具体是谁还不得知,也是一个庞大墓穴,所以此次进墓的人并不少,必须要先制定计划。 乾二作为乾家二少爷,又是在少主的带领下属于核心人物,所以此次制定计划什么的都必须跟着。 乾二看着这自家大哥和旁系的组长等人激烈的讨论着入墓计划时,他不禁打了个哈欠,思绪不由自主就飘远了,‘今天是小雪,冬花节的比试已经开始了,真可惜,今年自己在外面赶不上冬花节了。” 乾二越想越可惜,忍不住叹起了气来,这声音引得其他人都看向他,还以为他有什么意见,给乾二囧的连忙摆手搪塞过去,好在所有人都没将此插曲放在心上,继续制定定明日的计划。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时辰,明天的入墓的各种计划和任务都已经制定分派完成,外面乾二他们带来的人也都已经安营扎寨好了,于是除了必备的守夜外,乾首安排所有人都立刻休息,养精蓄锐,为明天下大墓而做准备。 第二日,天刚破晓,乾氏一族的营帐里就出现了响动,按照计划这一次出行的旁系人员加上乾二他们一共三十三人,所有人都带好下墓的东西,跟在乾首身后,前往了所调查出的墓穴入口的大概方位。 乾首勘察了周边的植被,土壤,山石后,在结合自家所传秘法 才成功寻到了大墓的入口。 有了墓穴入口的方位,乾氏众人纷纷开始行动,此次前来的所有前世一族的人按照方位大肆挖掘,很快一个挖到了的声音被喊了出来,顿时所有还在挖掘的人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向着发出声音那人围去,就见他的洛阳铲下有青石。 见到那石头所有人都是一喜,在乾首的下令下,所有人主攻这一块儿,很快青石就被挖穿 映射出底下黑漆漆的空洞。 这洞被挖至能两人同时通过后,乾首便前下令停止挖掘,让身后的乾氏其他族人拿过来一只被绑住双脚的大公鸡,乾首一把接过,转身就将这大公鸡扔进了这空洞之中。 在大公鸡掉入这空洞之后,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等着,很快一刻钟过去了,众人还能听见底下的大公鸡在扇动翅膀的声音,时不时还有喔喔叫的两声,这时所有人才放下了心来。 现在公鸡还活着,乾首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然后同样也扔进了黑洞中,随着火折子的掉落,空洞也被点亮,众人在向望去,就能看着那似乎是一条狭窄的过道,周边被青石所铺盖着。 这火折子照亮了周边,自然也照亮了那还在扑腾的大公鸡,乾首仔细观察了的大公鸡,发现它还是活蹦乱跳,除了被扔下去时腿似乎摔断了,在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 见此,乾首又让几人将入口挖大一些,然后就下令,让那几个挖着墓口所耗费的体力最大的人留在墓口,巡视周围以防万一,乾首则带着剩下的人,顺着绳子进入墓洞。 刚一进去,脚踩在了青石之上,乾二就闻到了一股霉腐之味,若是平常乾二对这味道根本不会有反应,但此时他却有些不适应的,用自己的手臂在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只想等鼻子适应过来,他再撒开。 乾二不是没有闻过比这更刺激的味道,要知道三九天他也是开过新坟的,那味道比这刺激的多,只不过这墓外的地上 刚下了大雪空气格外的清新,这乍一进来让这外面清新的空气和这里面的空气一下子形成了对比,才让乾二的鼻子有些没适应,但很快他的鼻子就适应了过来,他也放下端着的手臂。 乾首还在看着那边乾氏族人一个个下墓呢,乾二就已经看着周围的青石,开始溜达了起来,他用点好的火把向前伸了伸又晃了晃,但只能看到长长的被青石铺着的路,再远一些就看不到了,乾二打量着四周,一看这里就只是墓道还没有进入大墓,于是他便独自一人又往前又走了两三米,本想再往远看看,可那远处还是不见墓门,乾二又有机关,便不再往前走了,立刻退了回来。 他退回来的时候,乾首也已经安排好所有人,走在了最前头,一见到自家大哥,乾二就立刻汇报,“大哥我们现在到这儿,只是这个墓的墓道,我刚才又往前看了几米,那边还都是墓道,没有丝毫墓门的影子。” 乾首听了这话点点头,“这墓根据传言来说是前朝皇室贵族的墓,那定然规格不会小,那有长长的墓道也在情理之中。”乾首说完,又转头看向身后跟着他们走的乾氏族人,吩咐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到墓室,但在这墓道我们也要悠着点,保不齐就有些机关,都看这些脚下,都注意些。” 这话刚一落,突然那个常跟在乾首后面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突然就说了一句,“完了,我好像猜到什么东西了。” 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他的脚,就看他脚下有一块不大的小方砖,此时已经陷了下去,而尖嘴猴腮的年轻人——乾富的脚尖儿,此时就十分贴合的踩在那块小方砖上。 见到这一幕,乾首的目光一瞪,立刻呵道,“所有人向后退,退到我们入口的地方。” 听了这声厉喝,没有人敢不从,其余的三十个人,立刻迅速的退回了他们进来的那个地方,还能看见有光从那洞口之上打在这三十个人的头顶之上。 入口距离乾富踩到机关的地方只有5米之远,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属于机关的范围,所以被命令退回入口的三十个人,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工具铲子什么的立在胸前,好用阻挡。 乾富踩着机关的腿也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乾二见此立刻拿出了一把刀,垫在了乾富的脚下,“小心移动,慢慢把脚抬起。” 乾富闻言,立刻就开始移动起了脚面,但他腿保持的实在是有些嘚酸软,所以他移动的时候,一个没抬好,那方砖立刻就回弹了,乾二原意是慢慢随着乾富的移动再加力,可没想到这一下的大幅度移动,让乾二的刀根本就没抵得住,顿时周围的墙壁就出现了响动声。 闻声乾首的脸色大惊,“走。”说完他就拉着有些腿软的乾富,向入口处跑去,乾二也急忙跟上,三人匆匆跑到了入口,有一个人立刻将手里的木板递到了乾首的手里。 乾首拿着木板,嘴里还不停的指挥着周围人,让他们的武器相互交叉防御,使其能够进行最大面积的抵挡。 第157章 再问刘广全 随着周围墙壁发出的声音,堵在入口的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等了半天,却没见任何机关被触发。 乾二不禁有些疑惑,“大哥,确定触动的就是机关吗?这怎么没有兵器出来呢。” 说乾首也有些疑惑,见自家大哥不知说话,乾二率先放下了手中防御的东西,抬步走到了乾富刚才踩到的那块砖那,然后对着乾首这边喊,“我再按两下,看看情况,你们先别移开。” 乾首刚要拒绝,可奈何乾二的手十分快,“噔噔噔”的两下,墙壁又出现了机关的声音,乾二躲避,但依旧没有任何东西出来,乾二还不信邪的继续摁,就在这时石壁上方的两排青石板突然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空空如也的箭洞。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空空如的箭洞,都有些纳闷儿的面面相觑,而乾首也走到了乾二的身旁。 乾二走到墙壁边,十分仔细的去观察那些空的箭洞,这里面的确是没有箭,他便跟说道,“这里面真的没有东西!”然后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大哥,你说这里面是真的没有,还是有人曾来过?机关都耗费了?” 也不怪乾二有此等疑惑,毕竟机关都设了,那墓穴的主人还能不放箭吗,若不放那这机关设的还有什么作用?可若不是,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在他们来之前,这边有人来过。 乾首沉思片刻说道,“很有可能,我们先仔细看看,但我刚才在外面寻找的时候并没有找到有其他印记,所以很有可能是在不同的方向,毕竟……”乾首的话也不必再说,乾二就已心知肚明。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一伙人继续向前走,这墓道很长,期间因为人多也不小心触发了几次机关,但都如同第一处机关一般,没有出现任何让人伤亡的机关。 见此,乾首和乾二的心里不禁也更加疑惑,心里的疑虑也不由得加深,这边乾二他们等人向着墓室的方向进发,而那边永城许安乐和程瑾。 早早的,许安乐就来到了提刑司和程瑾汇合,两人说了没两句,就一同前往了刘记商行。 看着刘记商行的大门,无数的百姓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许安乐不禁有些感叹,“唉,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这儿了。” 她这感叹声音并不小,程瑾听了满耳也笑了一下,“可不是,看来这刘记商行还真是跟咱们有缘,不过也好熟人好办事嘛,这正好熟人也省的我们再查其他的浪费时间了,资料都是现成的。” 一听这话,许安乐点了点头,不得不说真的熟人就是好查要,不然若是新的商行,他们还要重新调查东家信息看是否有关联,可现在因为上个案子的缘故,他们已经对刘广全的信息掌握的十分透彻,也不用再重新调查,直接过来询问便可。 说完三人便向刘记商行的屋内走去,因为几人上个案子来过刘记商行好多次了,所以这刘记商行的掌柜和伙计都认识他们,因此他们刚一入门刘掌柜就看到了程瑾和许安乐。 顿时他的心就没来由的提了起来,不知道这两位官爷又干什么来了,他们的上一次的到来就让自家东家休了自家夫人,那前夫人还涉及命案,要不是他们东家的拍卖会,他们刘家商行会一落千丈,可上回的事情不已经完事儿了吗,那这回来又是何意,刘掌柜想后,立刻找了个离他最近的伙计,在那伙计耳边耳语几句,让他去通知东家后,而他自己则笑意盈盈的迎上了程瑾和许安乐。 “各位大人,好久不见,不不知三位官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程瑾自然也看出了他掩在笑容底下的一丝紧张,他轻笑了一声说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我们还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一下刘老爷。” 听到这有些问题,刘掌柜的心里更觉不妙了,还记得上次他们就是说问一些事情,结果就问出了命案,他冷汗都快出来了。 许安乐时刻注意着他的表情,自然就知道他想歪了,于是立刻说道,“今儿我们来是因为听说你们东家前日举办了个西边来物的拍卖会,此次前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东家可还有从西边带来的东西,未曾拍卖出去的,因为我们也想见识一番。” “有有有,当然有,剩下都在刘某的仓房呢。”刘掌柜还没搭话呢,被伙计匆匆叫过来的刘广全就应声说道,说完他又不好意思表示的,“哎,也不知道大人们对此感兴趣,要不然刘某定会给大人们也留一席之位的。” “那倒不必。”程瑾抬手说到道,“我们只是好奇,您的拍卖会还是留给能消费起的,毕竟是要做生意的,位置还是留给有消费能力的客人比较好。”程瑾说完这话,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那刘老爷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刘老爷看着周边这乱哄哄的环境,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欠妥之处,于是连忙说道,“哎,瞧我这见到各位大人也太激动了,这一时说忘了招待各位。”说着他又吩咐身后小厮,“去,沏壶茶来,一会儿给我送到书房。” “是。”小厮应声,而去还有刘广全则迎着许安乐他们等人去了自己书房,只不过到最后进书房的只有刘广全和程瑾两人,而许安乐早在来的路上就又说了一便,自己想去看一看西边的来物,于是刘广全立刻就让刘掌柜的带着许安乐到了仓库之中,去看一看仅剩的那些东西。 许安乐在刘掌柜的带领下进了仓库,她表现出对这些西边来的东西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她仔细的在里面观察,很快他就在乐器堆里又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东西——一个哨子。 这哨子是人骨哨,许安乐还能看到它周围那丝丝散去的魂气,很明显这个这哨子的魂魄散去才不足一月,这就是没有香火的供奉,也没有如牛牛那般能在寺庙借取香火,的下场,最终停留在人间的魂魄终将会消散,但许安乐内心来不及感叹,拿着那只哨子目光看向刘掌柜。 “刘掌柜,我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的,这个也是你们东家从西面拿过来的吗?” 听到这个问话,刘掌柜一脸骄傲的说道,“大人,您看到的这个仓库里都是我们东家从西边带回来的,你手上这只骨笛还是我们东家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同样还有一只骨箫,可惜在拍卖会时已经被人购买了,只不过有那些人总觉得这个哨子的音调太过单调,所以没人看得上……” 刘掌柜的声音滔滔不绝,而许安乐乐的思绪却早已不在他所讲之上,她给青柏投递了一个眼神,青柏立刻明白,端起了那个放骨哨的锦盒,还没等刘掌柜反应过来呢,就端着那锦盒出了仓库。 刘掌柜反应过来刚要去阻拦,就被许安乐阻拦道,“行了,刘掌柜,我也不逛了,但我实在对那只骨哨感兴趣,便让他先帮我拿到书房了,这仓库里的我也不看了,我直接去书房找你们东家谈谈这骨哨的事情了,你也不必再跟着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刘掌柜还是十分不放心的跟在她的后面,出门时给了保管仓库的人投递了一个眼神,那人立刻意会的将仓库锁好,而刘掌柜则亦步亦趋的跟着许安乐的身后。 第157章 再问刘广全 随着周围墙壁发出的声音,堵在入口的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等了半天,却没见任何机关被触发。 乾二不禁有些疑惑,“大哥,确定触动的就是机关吗?这怎么没有兵器出来呢。” 说乾首也有些疑惑,见自家大哥不知说话,乾二率先放下了手中防御的东西,抬步走到了乾富刚才踩到的那块砖那,然后对着乾首这边喊,“我再按两下,看看情况,你们先别移开。” 乾首刚要拒绝,可奈何乾二的手十分快,“噔噔噔”的两下,墙壁又出现了机关的声音,乾二躲避,但依旧没有任何东西出来,乾二还不信邪的继续摁,就在这时石壁上方的两排青石板突然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空空如也的箭洞。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空空如的箭洞,都有些纳闷儿的面面相觑,而乾首也走到了乾二的身旁。 乾二走到墙壁边,十分仔细的去观察那些空的箭洞,这里面的确是没有箭,他便跟说道,“这里面真的没有东西!”然后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大哥,你说这里面是真的没有,还是有人曾来过?机关都耗费了?” 也不怪乾二有此等疑惑,毕竟机关都设了,那墓穴的主人还能不放箭吗,若不放那这机关设的还有什么作用?可若不是,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在他们来之前,这边有人来过。 乾首沉思片刻说道,“很有可能,我们先仔细看看,但我刚才在外面寻找的时候并没有找到有其他印记,所以很有可能是在不同的方向,毕竟……”乾首的话也不必再说,乾二就已心知肚明。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一伙人继续向前走,这墓道很长,期间因为人多也不小心触发了几次机关,但都如同第一处机关一般,没有出现任何让人伤亡的机关。 见此,乾首和乾二的心里不禁也更加疑惑,心里的疑虑也不由得加深,这边乾二他们等人向着墓室的方向进发,而那边永城许安乐和程瑾。 早早的,许安乐就来到了提刑司和程瑾汇合,两人说了没两句,就一同前往了刘记商行。 看着刘记商行的大门,无数的百姓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许安乐不禁有些感叹,“唉,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这儿了。” 她这感叹声音并不小,程瑾听了满耳也笑了一下,“可不是,看来这刘记商行还真是跟咱们有缘,不过也好熟人好办事嘛,这正好熟人也省的我们再查其他的浪费时间了,资料都是现成的。” 一听这话,许安乐点了点头,不得不说真的熟人就是好查要,不然若是新的商行,他们还要重新调查东家信息看是否有关联,可现在因为上个案子的缘故,他们已经对刘广全的信息掌握的十分透彻,也不用再重新调查,直接过来询问便可。 说完三人便向刘记商行的屋内走去,因为几人上个案子来过刘记商行好多次了,所以这刘记商行的掌柜和伙计都认识他们,因此他们刚一入门刘掌柜就看到了程瑾和许安乐。 顿时他的心就没来由的提了起来,不知道这两位官爷又干什么来了,他们的上一次的到来就让自家东家休了自家夫人,那前夫人还涉及命案,要不是他们东家的拍卖会,他们刘家商行会一落千丈,可上回的事情不已经完事儿了吗,那这回来又是何意,刘掌柜想后,立刻找了个离他最近的伙计,在那伙计耳边耳语几句,让他去通知东家后,而他自己则笑意盈盈的迎上了程瑾和许安乐。 “各位大人,好久不见,不不知三位官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程瑾自然也看出了他掩在笑容底下的一丝紧张,他轻笑了一声说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不过我们还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一下刘老爷。” 听到这有些问题,刘掌柜的心里更觉不妙了,还记得上次他们就是说问一些事情,结果就问出了命案,他冷汗都快出来了。 许安乐时刻注意着他的表情,自然就知道他想歪了,于是立刻说道,“今儿我们来是因为听说你们东家前日举办了个西边来物的拍卖会,此次前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东家可还有从西边带来的东西,未曾拍卖出去的,因为我们也想见识一番。” “有有有,当然有,剩下都在刘某的仓房呢。”刘掌柜还没搭话呢,被伙计匆匆叫过来的刘广全就应声说道,说完他又不好意思表示的,“哎,也不知道大人们对此感兴趣,要不然刘某定会给大人们也留一席之位的。” “那倒不必。”程瑾抬手说到道,“我们只是好奇,您的拍卖会还是留给能消费起的,毕竟是要做生意的,位置还是留给有消费能力的客人比较好。”程瑾说完这话,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那刘老爷我们换个地方再谈。” 刘老爷看着周边这乱哄哄的环境,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欠妥之处,于是连忙说道,“哎,瞧我这见到各位大人也太激动了,这一时说忘了招待各位。”说着他又吩咐身后小厮,“去,沏壶茶来,一会儿给我送到书房。” “是。”小厮应声,而去还有刘广全则迎着许安乐他们等人去了自己书房,只不过到最后进书房的只有刘广全和程瑾两人,而许安乐早在来的路上就又说了一便,自己想去看一看西边的来物,于是刘广全立刻就让刘掌柜的带着许安乐到了仓库之中,去看一看仅剩的那些东西。 许安乐在刘掌柜的带领下进了仓库,她表现出对这些西边来的东西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她仔细的在里面观察,很快他就在乐器堆里又发现了一个特殊的东西——一个哨子。 这哨子是人骨哨,许安乐还能看到它周围那丝丝散去的魂气,很明显这个这哨子的魂魄散去才不足一月,这就是没有香火的供奉,也没有如牛牛那般能在寺庙借取香火,的下场,最终停留在人间的魂魄终将会消散,但许安乐内心来不及感叹,拿着那只哨子目光看向刘掌柜。 “刘掌柜,我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的,这个也是你们东家从西面拿过来的吗?” 听到这个问话,刘掌柜一脸骄傲的说道,“大人,您看到的这个仓库里都是我们东家从西边带回来的,你手上这只骨笛还是我们东家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同样还有一只骨箫,可惜在拍卖会时已经被人购买了,只不过有那些人总觉得这个哨子的音调太过单调,所以没人看得上……” 刘掌柜的声音滔滔不绝,而许安乐乐的思绪却早已不在他所讲之上,她给青柏投递了一个眼神,青柏立刻明白,端起了那个放骨哨的锦盒,还没等刘掌柜反应过来呢,就端着那锦盒出了仓库。 刘掌柜反应过来刚要去阻拦,就被许安乐阻拦道,“行了,刘掌柜,我也不逛了,但我实在对那只骨哨感兴趣,便让他先帮我拿到书房了,这仓库里的我也不看了,我直接去书房找你们东家谈谈这骨哨的事情了,你也不必再跟着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刘掌柜还是十分不放心的跟在她的后面,出门时给了保管仓库的人投递了一个眼神,那人立刻意会的将仓库锁好,而刘掌柜则亦步亦趋的跟着许安乐的身后。 第158章 你去的是鬼市 刘掌柜见两人的确是进了书房,才舒了一口气,刚想进门跟上 就见门的“啪”的一声关上了,然后他便也识趣的暂时不进去打扰,只是在门口等待着。 屋内程瑾已经拿到了那个骨哨,而许安乐进书房后,便直接就去到了程瑾身边,在在他耳旁轻语了两声。 告诉已经确定了这也是一个人骨哨后,两人便齐齐看向了刘广全,然后许安乐率先开口问道,“不知刘老爷这哨子从哪儿买的,我感觉十分的有趣,材料也蛮奇特的。” 刘广全一听这话,他十分开心的说道,“我也觉得是个好东西,我当时在众多东西中,一眼就相中了这件乐器,就买下了。” “那是在哪儿买的呢?”许安乐又重新问了一遍。 “我是从西边得到的。”刘广全有些愣愣的,这大人怎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西边?”许安乐挑了挑眉,“这种材料可不常见,据我所知,这种材料也就只有在鬼市流通,想必你去了鬼市,这哨子也是在鬼市买的。” “这…这……”许安乐语气里的肯定让刘广全一时有些语塞。 “你也不必否认。”见到他这欲说不说的样子,许安乐说出了一个真相 ,“这人骨制成的乐器,除了鬼市,我还真想不清楚到底还有哪儿能够流通。” “什么?人…人骨做的。”刘广全震惊了,这哨子是当时他见那卖乐器之人吹奏的声音婉转动听,即使略显有些单调,但因它那特殊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的买了下来。 “还不止,你卖给望春楼的鼓是人皮鼓,你卖给春花阁的箫是人骨箫。”许安乐再添一击,“这三样乐器,更能表明你去的就是鬼市。” 听了许安乐的这个话,刘广全已经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什么!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乐器,竟然是人骨做的,这这这,这不会因此把他也抓进牢里,上个案子,他前夫人买凶杀人,抓进去要蹲十年的牢,他这即使没有他前夫人那么严重,但他买卖人身体估计也得判个一年,那他家生意怎么办呀?不得不说刘广全的内心戏很多,连结果都已经脑补出来了。 “放心。”见他这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许安乐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我们来也不是为了追究你去鬼市,买卖人骨乐器的事情,我们来询问你也就是想问问这鬼市到底在哪儿?” “可,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只记得……”听了这话刘广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讲起了他去西边的事情。 刘广全在出发前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跟着商队向西出发,正常的话西边在打仗,大部分的商队都会向南向北出发,绝对不会向西,但是刘广全想的便是,正因为西边打仗没有商队在前去,那么他若从西边带回来的东西,那一定可以卖一个好价钱,有些东西就是因为稀少的而有市无价,也正因为这东西的数量稀少,也能使客人对齐的价格容忍度高,所以刘广全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决定迎难而上,向西出发。 他们的商队千里迢迢一路来到西边,西边的温度与永城相差还挺大,当时他们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入了秋,在西边的那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跟外邦商人收集外邦的东西,但随着那边天气变化较早,天气导致他们这么样收集十分的不稳定,很快就到了要回永城的时间了,可是刘广全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珍奇的宝物,以现在的收集,相当于他们这个商队这次白跑,还赔了不少的银两,所以他十分的焦急,每天晚上都犯愁的在客栈大厅里喝闷酒。 那日他在大堂喝的醉醺醺的,就建议青衣人因为结账时差了一两银子,险些与客栈的掌柜起了争执,当时他醉醺醺的,听了那争执十分的头痛,特别想让那二人安静一些,于是便掏出了一两银子替那青衣人垫付了。 那青衣人见此,十分感激的当晚跟刘浩全谢过了很多遍,但刘广全当时醉酒记忆紊乱,也不记得那青衣人说了什么,但第二日那青衣人一大早就来拜访了刘广全,并将银子还给了刘广全,刘广全见他如此诚信,便也有意结交,早上就请了这位青衣人吃了顿早饭。 两个人都在同一个客栈上住着,总能碰见,刘广全因为收集不到珍稀东西,常常喝闷酒,这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起来,甚至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就在刘广全决定要离开西边,回永城的前三天,刘广全对于这次的西边之行十分的懊恼,非但没找到东西还赔了银子,心情更加不好,便找了这个兄弟喝闷酒,人一醉,嘴上也没有把门的了,一不小心就把这件心事吐给了那青衣人听。 没想到那个青衣人一听,立刻就说他知道有一地方,那地方可是有不少的宝贝,定能让刘广全满意的,只不过去那地方需要晚上再出发,刘广全若想去,便只能第二日才能再带他去了,刘广全一听,有地方能买到珍稀宝物,能让他此行不亏本,还有什么不愿意的,立刻就醉醺醺的答应了。 第二日,刘广全酒醒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于是他便按照记忆中到约好的时间到了大堂,可等了半天也没看到那青衣人,还以为是自己醉酒导致记忆混乱了呢,有些失望的刚想回房,就见那青衣人从他不远处的房间走出来,叫住了他。 那青衣人带着刘广全,两人赶在封门前出了城门,贪黑赶路,走了半天青衣人带着刘广全来到了一片山外,那青衣男子递给了刘广全一个布条,让他蒙住眼睛,靠人指引才进入了那个市场。 刘广全一进入,就发现这青衣人所言不虚,这里真的有好多奇珍异宝,顿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跟在那青衣人身后买了不少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其实这次西边来物的这场拍卖,其中会有50的物品都来自那个集市。 当时刘广全心里也十分纳闷,这个集市有这么多好东西,但这里人为什么后这么少,还都蒙面,当时他问那青衣人,那青衣人也只是搪塞过去,刘广全当时被全是珍稀宝贝给冲昏了头脑,那还还顾得上了分辨是不是搪塞,直到后面他在返回永城的路程中时,他才意识到那是鬼市,但是他觉得也没有什么,也就没放在心上。 “等等。”听完刘广全的讲解,徐安乐突然意识到不对。“只有你去了鬼市,没有随从跟着你。” “没有,只有我和那个青衣兄弟。” “那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自己拿回来的?”许安乐有些诧异。 “其实当时买了我并没有拿走,只取了凭证, 当时我买完要离开时,有一个自称是总管事的人告诉我,过几个时辰后,我可以到一开始被蒙住眼睛的的那个地方,收到,我当天晚上买的东西,后来我回到蒙眼睛那个地方,青衣兄弟说我也可以在那儿等,但我当时想的是,我买的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定然无法运回城,所以我得先去通知商队里的其他人,于是我就先走了,等我领把商队的人领回来时,我买的所有东西就都已经摆在那里了,但我听说,如果是买的少的话便可以直接在里面交易。” “噢。”闻言,许安乐点了点头,这鬼市制定售卖的流程还挺丝滑。 第158章 你去的是鬼市 刘掌柜见两人的确是进了书房,才舒了一口气,刚想进门跟上 就见门的“啪”的一声关上了,然后他便也识趣的暂时不进去打扰,只是在门口等待着。 屋内程瑾已经拿到了那个骨哨,而许安乐进书房后,便直接就去到了程瑾身边,在在他耳旁轻语了两声。 告诉已经确定了这也是一个人骨哨后,两人便齐齐看向了刘广全,然后许安乐率先开口问道,“不知刘老爷这哨子从哪儿买的,我感觉十分的有趣,材料也蛮奇特的。” 刘广全一听这话,他十分开心的说道,“我也觉得是个好东西,我当时在众多东西中,一眼就相中了这件乐器,就买下了。” “那是在哪儿买的呢?”许安乐又重新问了一遍。 “我是从西边得到的。”刘广全有些愣愣的,这大人怎么还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西边?”许安乐挑了挑眉,“这种材料可不常见,据我所知,这种材料也就只有在鬼市流通,想必你去了鬼市,这哨子也是在鬼市买的。” “这…这……”许安乐语气里的肯定让刘广全一时有些语塞。 “你也不必否认。”见到他这欲说不说的样子,许安乐说出了一个真相 ,“这人骨制成的乐器,除了鬼市,我还真想不清楚到底还有哪儿能够流通。” “什么?人…人骨做的。”刘广全震惊了,这哨子是当时他见那卖乐器之人吹奏的声音婉转动听,即使略显有些单调,但因它那特殊的声音,他还是忍不住的买了下来。 “还不止,你卖给望春楼的鼓是人皮鼓,你卖给春花阁的箫是人骨箫。”许安乐再添一击,“这三样乐器,更能表明你去的就是鬼市。” 听了许安乐的这个话,刘广全已经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什么!他真的没想到自己花大价钱买来的乐器,竟然是人骨做的,这这这,这不会因此把他也抓进牢里,上个案子,他前夫人买凶杀人,抓进去要蹲十年的牢,他这即使没有他前夫人那么严重,但他买卖人身体估计也得判个一年,那他家生意怎么办呀?不得不说刘广全的内心戏很多,连结果都已经脑补出来了。 “放心。”见他这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许安乐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我们来也不是为了追究你去鬼市,买卖人骨乐器的事情,我们来询问你也就是想问问这鬼市到底在哪儿?” “可,我也不太清楚啊,我只记得……”听了这话刘广全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讲起了他去西边的事情。 刘广全在出发前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跟着商队向西出发,正常的话西边在打仗,大部分的商队都会向南向北出发,绝对不会向西,但是刘广全想的便是,正因为西边打仗没有商队在前去,那么他若从西边带回来的东西,那一定可以卖一个好价钱,有些东西就是因为稀少的而有市无价,也正因为这东西的数量稀少,也能使客人对齐的价格容忍度高,所以刘广全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决定迎难而上,向西出发。 他们的商队千里迢迢一路来到西边,西边的温度与永城相差还挺大,当时他们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入了秋,在西边的那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跟外邦商人收集外邦的东西,但随着那边天气变化较早,天气导致他们这么样收集十分的不稳定,很快就到了要回永城的时间了,可是刘广全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珍奇的宝物,以现在的收集,相当于他们这个商队这次白跑,还赔了不少的银两,所以他十分的焦急,每天晚上都犯愁的在客栈大厅里喝闷酒。 那日他在大堂喝的醉醺醺的,就建议青衣人因为结账时差了一两银子,险些与客栈的掌柜起了争执,当时他醉醺醺的,听了那争执十分的头痛,特别想让那二人安静一些,于是便掏出了一两银子替那青衣人垫付了。 那青衣人见此,十分感激的当晚跟刘浩全谢过了很多遍,但刘广全当时醉酒记忆紊乱,也不记得那青衣人说了什么,但第二日那青衣人一大早就来拜访了刘广全,并将银子还给了刘广全,刘广全见他如此诚信,便也有意结交,早上就请了这位青衣人吃了顿早饭。 两个人都在同一个客栈上住着,总能碰见,刘广全因为收集不到珍稀东西,常常喝闷酒,这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起来,甚至都开始称兄道弟了。 就在刘广全决定要离开西边,回永城的前三天,刘广全对于这次的西边之行十分的懊恼,非但没找到东西还赔了银子,心情更加不好,便找了这个兄弟喝闷酒,人一醉,嘴上也没有把门的了,一不小心就把这件心事吐给了那青衣人听。 没想到那个青衣人一听,立刻就说他知道有一地方,那地方可是有不少的宝贝,定能让刘广全满意的,只不过去那地方需要晚上再出发,刘广全若想去,便只能第二日才能再带他去了,刘广全一听,有地方能买到珍稀宝物,能让他此行不亏本,还有什么不愿意的,立刻就醉醺醺的答应了。 第二日,刘广全酒醒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于是他便按照记忆中到约好的时间到了大堂,可等了半天也没看到那青衣人,还以为是自己醉酒导致记忆混乱了呢,有些失望的刚想回房,就见那青衣人从他不远处的房间走出来,叫住了他。 那青衣人带着刘广全,两人赶在封门前出了城门,贪黑赶路,走了半天青衣人带着刘广全来到了一片山外,那青衣男子递给了刘广全一个布条,让他蒙住眼睛,靠人指引才进入了那个市场。 刘广全一进入,就发现这青衣人所言不虚,这里真的有好多奇珍异宝,顿时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跟在那青衣人身后买了不少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个其实这次西边来物的这场拍卖,其中会有50的物品都来自那个集市。 当时刘广全心里也十分纳闷,这个集市有这么多好东西,但这里人为什么后这么少,还都蒙面,当时他问那青衣人,那青衣人也只是搪塞过去,刘广全当时被全是珍稀宝贝给冲昏了头脑,那还还顾得上了分辨是不是搪塞,直到后面他在返回永城的路程中时,他才意识到那是鬼市,但是他觉得也没有什么,也就没放在心上。 “等等。”听完刘广全的讲解,徐安乐突然意识到不对。“只有你去了鬼市,没有随从跟着你。” “没有,只有我和那个青衣兄弟。” “那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自己拿回来的?”许安乐有些诧异。 “其实当时买了我并没有拿走,只取了凭证, 当时我买完要离开时,有一个自称是总管事的人告诉我,过几个时辰后,我可以到一开始被蒙住眼睛的的那个地方,收到,我当天晚上买的东西,后来我回到蒙眼睛那个地方,青衣兄弟说我也可以在那儿等,但我当时想的是,我买的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定然无法运回城,所以我得先去通知商队里的其他人,于是我就先走了,等我领把商队的人领回来时,我买的所有东西就都已经摆在那里了,但我听说,如果是买的少的话便可以直接在里面交易。” “噢。”闻言,许安乐点了点头,这鬼市制定售卖的流程还挺丝滑。 第159章 壁画 这时,在一旁的程瑾突然问道,“后面的路是蒙着眼睛,那现在你可还记得清前面的路。” “那倒还是记得的。”刘广全如实回答,“毕竟我后面又领着商队里的其他人去了一遍,也正确找到了那个地方,所以我记得还算比较清楚。” “那你大概讲一下你被蒙眼睛的那个地方。” “嗯……”刘广全组织了一下语言,“当时我们到了那个地方是以叉路口,但那周围一大片都是山脉,有几座相连的山峰。” 一听这话程瑾和许安乐都很确定,这鬼市就在这山脉之中,于是追问,“那你在形容一下去到的鬼市里面的环境。”他俩想根据形容反推一下,看能不能得到最终的鬼市位置。 “我只能确定那个鬼市是在一个山洞里,其实更像坐在一座山中心,因为那个石洞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当时在鬼市里,还能看见有月光从顶上的洞打下来,没有任何的阻挡。” 听了这话,许安乐两人不禁陷入沉思,随后又问了刘广全一些其他的问题,将刘广全这次西行之旅打探了个透彻,又让他将,从他当时居住的那个小城到那座山的路线,按照他的记忆画了下来后,就告辞离开了刘记商行,回到提刑司。 一进司内,程瑾就安排了李湛和封倜两人兵分两路,去望春楼和春花阁拿回那件两件特殊的乐器,然后就与许安乐青柏三人,一起在书房里看着那张显示着小城到鬼市,一大儿的路程舆图陷入了沉思。 再说乾二那边,沉重巨大的木门被打开,点点火把映射进了无尽黑暗的墓室之中,没错,乾首乾二的人已经成功的打开了墓门,正式的迈入这座墓陵。 进入墓门的第一个墓室,众人一进去就觉得这里十分的温暖,驱散了他们从外面带进来的丝丝寒气。 乾二一眼就看到了这间墓室的最中央,那似乎是祭台的石台,石台的周围围绕着五根巨大的柱子,向上望去还能看到墓室顶上细细雕刻着八卦盘。 “祭台。”见到这种场景,乾二确定了那五根柱子之间的小石台子,就是祭台。 看到这墓室里的东西,乾二和乾首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乾二立刻拿着火把走到了那祭台周边,顿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花纹,而其他的乾家人都在乾首的吩咐下分别查看墓室和搜寻。 “哥,快来。”等乾首吩咐完,乾二也已经将这柱子和石材看了个细致,他一见自家大哥得闲,立刻就呼唤起了兄长。 “你看。”乾二还没等乾首走到身旁,就迫不及待的立刻将自己的发现指给了乾首,“哥,你看这祭台上的五角,分别都刻了肝心脾肺肾,方位上也分别对应了这柱子上的木火土金水,这很奇怪,在墓室里面设祭台,我总觉得有些……” 乾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有乾家其他人喊道,“少主,二少爷,这边有壁画。” 闻言乾首说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毕竟咱们才刚进来,还不知道这墓是什么情况,先往前看一看再说。” 这间墓室只有这个祭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而发现壁画的乾家人很明显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密室。 “所有人跟上,到下一个墓室。”乾首和乾二说完,就立刻交代着还在这间墓室的其余乾家人,先下一个墓室进发。 乾二也是自家大哥的安排是对的,也点了点头跟在乾首的后面,进入了下一个墓室,去看被乾家众人围观的壁画去了。 只见那壁画色彩鲜艳,十分灵动,在火把的映射下,随着灯光的影影绰绰,仿佛壁画上的人物也随之灵动了起来。 可乾二看着看着眉毛却又皱了起来,忍不住的喊了一句,“大哥,这……” 这间密室的四周都画上了壁画,若统计的话总共数十米的壁画,这壁画上演绎了这墓主人的一生,即使现在还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从壁画上来看,这个墓主人真的是前朝的皇族。 这壁画上显示着这个墓主人的一生虽然前一半时间过的平平淡淡,但这壁画也表明了墓主人的人生后一半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这墓的主人,是前朝皇帝最疼爱的孩子,颇具才情,是当时那高位的有力竞争者,可天不遂人愿,这墓主人刚刚束冠之后,身体却急转之下,没到三个月就已经连绵病榻了,当时请了不少的名医却查不出任何的迹象。 就在所有人都绝望,墓主人只等死的时候,当时的皇帝不甘心,托人从南边找了一个巫医,寻得了一个方法——还回术。 得知这个方法后,被皇帝派出去的那些人,焦急的带着这本还魂术的施展方法,交给了前朝的皇帝之手,而乾二他们刚才所看到的那个祭台,就是预计要实施还回术的地方。 为了能在自家儿子死之前回转好身体,所以皇帝按照这书上所写,大肆兴动土木,这是也在被养伤的墓主人所得知,他当时拖着病体悄悄查看了这本还回术,其中的方法让他惊呆了,他是一个慈悲之人,他不忍心自家父皇因他造下种种杀孽,背负骂名。于是他制止了施展这项方法,同时他还提出要求,在他死后这还回术跟他一起葬于地下,不要再现世了。 这个方法受益人不配合,也是无法开展的,皇帝最终没有拗过这墓室主人,因为没有实施这个还回术,不到一年,这个皇子就陨落了,这个要施展还回术的地方,也成为了其墓室,而当时的皇帝也如同他答应这皇子一般,将这还回术埋在了他的墓室之中。 这壁画上虽然没显示出,这还回术到底是怎么实施的,但是只看那外面的祭坛,上个墓室的祭坛,以及这壁画上略显血腥的场景,乾首乾二便知道这个还回术一定不简单。 壁画的最后一幕,就是那个还回术,被封在了小皇子的棺材之中,随着小皇子一同下葬了。 而与乾二乾首两人看的重点不同是,乾家其他人从这一个壁画上得到了一个消息,确认了这墓的主人是前朝皇子,顿时心下更是激动,每个人都认为这次收获一定会十分可观,都十分的高兴,也不等乾首在吩咐什么,就催促着前往下一个墓室。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主墓室,这个墓陵很小,就是像那壁画上的简介一般,这个皇子勤政爱民也特别简朴,如果不是他突发那种恶疾,可能他会最终接替王位,前朝也不会那么快就覆灭。 但是这些事,乾二他们也只是想想,毕竟那都是已经是前朝的事情了,若因他们乱说引得当朝皇家不悦,再失了性命,可得不偿失。 主墓室里,四周光秃秃的,只有一个青石棺摆在最中央,石棺下面还堆攒着几个罐子,除此之外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噢不对,还有那棺材的四周有几个黄金烛台。 一看到到黄金,乾家人更躁动了,纷纷都要往那棺材那跑去,但很快就被乾首阻拦了,“等一等,都清醒些,不要被冲昏了头脑,外面没有机关,可没说这主墓室是不会有,小心为妙。”乾首这话不假,有很多的墓都是外面没有机关,但在主墓室中设了十分的多的机关,一不小心就狠狠的被阴到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按下了躁动的心,心里顿时都戒备了起来,开始小心翼翼的慢慢向棺材处靠近。 第159章 壁画 这时,在一旁的程瑾突然问道,“后面的路是蒙着眼睛,那现在你可还记得清前面的路。” “那倒还是记得的。”刘广全如实回答,“毕竟我后面又领着商队里的其他人去了一遍,也正确找到了那个地方,所以我记得还算比较清楚。” “那你大概讲一下你被蒙眼睛的那个地方。” “嗯……”刘广全组织了一下语言,“当时我们到了那个地方是以叉路口,但那周围一大片都是山脉,有几座相连的山峰。” 一听这话程瑾和许安乐都很确定,这鬼市就在这山脉之中,于是追问,“那你在形容一下去到的鬼市里面的环境。”他俩想根据形容反推一下,看能不能得到最终的鬼市位置。 “我只能确定那个鬼市是在一个山洞里,其实更像坐在一座山中心,因为那个石洞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当时在鬼市里,还能看见有月光从顶上的洞打下来,没有任何的阻挡。” 听了这话,许安乐两人不禁陷入沉思,随后又问了刘广全一些其他的问题,将刘广全这次西行之旅打探了个透彻,又让他将,从他当时居住的那个小城到那座山的路线,按照他的记忆画了下来后,就告辞离开了刘记商行,回到提刑司。 一进司内,程瑾就安排了李湛和封倜两人兵分两路,去望春楼和春花阁拿回那件两件特殊的乐器,然后就与许安乐青柏三人,一起在书房里看着那张显示着小城到鬼市,一大儿的路程舆图陷入了沉思。 再说乾二那边,沉重巨大的木门被打开,点点火把映射进了无尽黑暗的墓室之中,没错,乾首乾二的人已经成功的打开了墓门,正式的迈入这座墓陵。 进入墓门的第一个墓室,众人一进去就觉得这里十分的温暖,驱散了他们从外面带进来的丝丝寒气。 乾二一眼就看到了这间墓室的最中央,那似乎是祭台的石台,石台的周围围绕着五根巨大的柱子,向上望去还能看到墓室顶上细细雕刻着八卦盘。 “祭台。”见到这种场景,乾二确定了那五根柱子之间的小石台子,就是祭台。 看到这墓室里的东西,乾二和乾首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乾二立刻拿着火把走到了那祭台周边,顿了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的花纹,而其他的乾家人都在乾首的吩咐下分别查看墓室和搜寻。 “哥,快来。”等乾首吩咐完,乾二也已经将这柱子和石材看了个细致,他一见自家大哥得闲,立刻就呼唤起了兄长。 “你看。”乾二还没等乾首走到身旁,就迫不及待的立刻将自己的发现指给了乾首,“哥,你看这祭台上的五角,分别都刻了肝心脾肺肾,方位上也分别对应了这柱子上的木火土金水,这很奇怪,在墓室里面设祭台,我总觉得有些……” 乾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不远处有乾家其他人喊道,“少主,二少爷,这边有壁画。” 闻言乾首说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毕竟咱们才刚进来,还不知道这墓是什么情况,先往前看一看再说。” 这间墓室只有这个祭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而发现壁画的乾家人很明显已经进入了下一个密室。 “所有人跟上,到下一个墓室。”乾首和乾二说完,就立刻交代着还在这间墓室的其余乾家人,先下一个墓室进发。 乾二也是自家大哥的安排是对的,也点了点头跟在乾首的后面,进入了下一个墓室,去看被乾家众人围观的壁画去了。 只见那壁画色彩鲜艳,十分灵动,在火把的映射下,随着灯光的影影绰绰,仿佛壁画上的人物也随之灵动了起来。 可乾二看着看着眉毛却又皱了起来,忍不住的喊了一句,“大哥,这……” 这间密室的四周都画上了壁画,若统计的话总共数十米的壁画,这壁画上演绎了这墓主人的一生,即使现在还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从壁画上来看,这个墓主人真的是前朝的皇族。 这壁画上显示着这个墓主人的一生虽然前一半时间过的平平淡淡,但这壁画也表明了墓主人的人生后一半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这墓的主人,是前朝皇帝最疼爱的孩子,颇具才情,是当时那高位的有力竞争者,可天不遂人愿,这墓主人刚刚束冠之后,身体却急转之下,没到三个月就已经连绵病榻了,当时请了不少的名医却查不出任何的迹象。 就在所有人都绝望,墓主人只等死的时候,当时的皇帝不甘心,托人从南边找了一个巫医,寻得了一个方法——还回术。 得知这个方法后,被皇帝派出去的那些人,焦急的带着这本还魂术的施展方法,交给了前朝的皇帝之手,而乾二他们刚才所看到的那个祭台,就是预计要实施还回术的地方。 为了能在自家儿子死之前回转好身体,所以皇帝按照这书上所写,大肆兴动土木,这是也在被养伤的墓主人所得知,他当时拖着病体悄悄查看了这本还回术,其中的方法让他惊呆了,他是一个慈悲之人,他不忍心自家父皇因他造下种种杀孽,背负骂名。于是他制止了施展这项方法,同时他还提出要求,在他死后这还回术跟他一起葬于地下,不要再现世了。 这个方法受益人不配合,也是无法开展的,皇帝最终没有拗过这墓室主人,因为没有实施这个还回术,不到一年,这个皇子就陨落了,这个要施展还回术的地方,也成为了其墓室,而当时的皇帝也如同他答应这皇子一般,将这还回术埋在了他的墓室之中。 这壁画上虽然没显示出,这还回术到底是怎么实施的,但是只看那外面的祭坛,上个墓室的祭坛,以及这壁画上略显血腥的场景,乾首乾二便知道这个还回术一定不简单。 壁画的最后一幕,就是那个还回术,被封在了小皇子的棺材之中,随着小皇子一同下葬了。 而与乾二乾首两人看的重点不同是,乾家其他人从这一个壁画上得到了一个消息,确认了这墓的主人是前朝皇子,顿时心下更是激动,每个人都认为这次收获一定会十分可观,都十分的高兴,也不等乾首在吩咐什么,就催促着前往下一个墓室。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主墓室,这个墓陵很小,就是像那壁画上的简介一般,这个皇子勤政爱民也特别简朴,如果不是他突发那种恶疾,可能他会最终接替王位,前朝也不会那么快就覆灭。 但是这些事,乾二他们也只是想想,毕竟那都是已经是前朝的事情了,若因他们乱说引得当朝皇家不悦,再失了性命,可得不偿失。 主墓室里,四周光秃秃的,只有一个青石棺摆在最中央,石棺下面还堆攒着几个罐子,除此之外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噢不对,还有那棺材的四周有几个黄金烛台。 一看到到黄金,乾家人更躁动了,纷纷都要往那棺材那跑去,但很快就被乾首阻拦了,“等一等,都清醒些,不要被冲昏了头脑,外面没有机关,可没说这主墓室是不会有,小心为妙。”乾首这话不假,有很多的墓都是外面没有机关,但在主墓室中设了十分的多的机关,一不小心就狠狠的被阴到了。 一听这话所有人都按下了躁动的心,心里顿时都戒备了起来,开始小心翼翼的慢慢向棺材处靠近。 第160章 确认来人 可是一番操作下来,所有人都到达了棺材边上,却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呼~”乾首的和乾二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狐疑的情绪还是在心中愈演愈烈。 外面没有陪葬品,那这宝物必然都在这青石棺之中,于是在乾首他们做过一些必备的开关仪式后,30个人齐齐拿着工具,站在不同的地方,费力的撬起了棺盖,那石棺的棺盖似乎有些松动,但众人都在用力,并没有人发现其中的问题。 打开棺材之后,众人就见得青石中静静的躺着一具白骨,那白骨的身上还套着一套华丽的寿衣,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材质竟然没有变化,而白骨周边放满了金光灿灿的珠宝,简直要闪瞎了现场所有人的双眼,当然这里面除了乾二。 乾二一眼扫过去却愣了,他总觉得那个壁画上提到的还回术应该很重要,他看到当时那皇帝将还回术放到在了这皇子的棺里,所以一开棺他就下意识的去寻找,可是关棺中只有那陪葬的金银珠宝,哪还有那还回术的身影,他走到了指挥着众人装珠宝的乾首身边 低声说道,“大哥,这墓之前绝对来过人了。” 听了这话,乾首有些诧异的看向乾二,“你怎么突然就确定了?” “哥,你还记得那壁画上画的,那还回术被皇帝放在了这个小皇子的棺里,可是你看这里,除了这些金银首饰,哪还有本书的身影。”乾二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 “那是不是已经腐朽了?毕竟这地下潮湿。” “怎么可能,你看他的衣服还是好好的,只是有些发黄罢了,若是潮湿腐朽,那他这衣服不同样也会腐掉。”乾二并不赞同,“而且你看他头旁边那块儿空的地方,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乾首闻言抬头向棺椁中的白骨头右面望去,的确那儿有一块很大的空间,与右边身侧的金银珠宝宛如有着楚河汉界般,离得很远,而且右侧只放着两块如笔架般的石制品,但上面却没有任何东西。 “你看那两个如笔架般的东西,那中间完全可以放得下那壁画上画的那本还回术,而且就算受潮腐掉,那周围也会有碎屑,可是你看那,十分的清爽,而且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刚才在开棺时,这棺材就有些松动…… “所以你就确定,在咱们之前有人来过了。”乾首总结了乾二的猜测。 “我确定,我怀疑这墓室里并不是没有机关,而是之前的来人,他们把这里机关都已经耗费掉了,至于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受伤的人,和来过人的痕迹,那估计就是拿走这还回术的人,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拿走了那东西,也不想让人知道这还回术已经现世了。”乾二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他派来的人既然能把机关都消耗掉,那说明肯定有人曾受伤或者死亡,但我们没有发现异常,就说明他们肯定将那些触发机关身亡的人全部移走了,再恢复了到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原样。” 听了这话,乾首也觉得自家弟弟说的有道理,可还没等他说什么,乾家其他人那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发财了,发财了好多东西。”“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看看看看,死了还能带这么多东西。” 乾首立刻呵斥道,“到干什么,都给我禁声立刻装东西,拿了东西就不要再打扰人家长眠了。” 听了这话,所有乾家人才都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金钱冲昏了头,竟然忘了规矩,立刻都讪讪的拿着袋子,沉默的开始装棺里面的东西。 很快青石棺里面的陪葬珠宝,就被乾家人扫荡一空,众人又合力将棺材盖儿恢复原位后,乾首给其留下三炷香后,便按原路返回离开了主墓室,顿时主墓室又陷入了一片死寂,黑暗笼罩了整个墓室。 返回的路程,因为知道这墓里也没有机关了,所以所有人回去的路上也十分轻松。墓道中,乾首和乾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乾首才有时间,低声和乾二说起了这墓里进人的事,“这陪葬珠宝感觉可没有少,那人看样子只是为了还回术,为了这一本书,这么大的手笔的进墓陵,破棺后还能将其恢复原样,看来这人的权势定然不会小的。” “我觉得也是,也不知道那人费力拿出去这还回术是干嘛?到底开没开展过?”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但近几年都没有听说过,太过血腥的案子,想来就是那人应该还没实施呢?”乾首想了想。 “这不一定……” 乾家众人返回到地面的时候,天空已经繁星点点了,连绵的山峦 风吹的周边的树影影绰绰,纯净的月光洒在地面上 让那白雪映的更加皎洁。 乾家众人,在被安排守在入口的那几个人的帮助下,都顺利的返回到了地面,每个人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待所有人将这入口填平后,他们就回到了营房,在这营房驻留的乾氏旁系族人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还有些惊讶,忙将他们迎了进来,又派人去找了乾氏旁系的族长。 等族长赶到时,乾首已经吩咐其他人去休息了,他就只看到了乾首和乾二,一见面他似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的问道,“已知那是前朝皇亲贵族的墓陵,想必机关重重少主,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失败了?” “放心。”看到他这忧虑的模样,乾首知道他在想什么,先安慰了她一下,然后又将墓里的大概事情说了一遍,“没有机关,也无伤亡。” 听到这些,那乾氏旁系族长,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他们旁系一族在西边,大多数都是在打探消息,几乎没怎么下过墓了,为了让小一辈儿历练历练,所以这次也派了十来个人跟着乾二他们下去的。 因此旁系族长十分的担心,他心里清楚即使有少主领着,那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下大墓没有伤亡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没想到少主他们的运气会这么好,非但毫无伤亡,而且这么快就从墓里出来了,还取得了不少的宝贝。顿时这旁系族长就十分激动,心里还在暗叹,‘神佛保佑,神佛保佑。’ 第160章 确认来人 可是一番操作下来,所有人都到达了棺材边上,却没有触发任何机关。 “呼~”乾首的和乾二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但狐疑的情绪还是在心中愈演愈烈。 外面没有陪葬品,那这宝物必然都在这青石棺之中,于是在乾首他们做过一些必备的开关仪式后,30个人齐齐拿着工具,站在不同的地方,费力的撬起了棺盖,那石棺的棺盖似乎有些松动,但众人都在用力,并没有人发现其中的问题。 打开棺材之后,众人就见得青石中静静的躺着一具白骨,那白骨的身上还套着一套华丽的寿衣,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材质竟然没有变化,而白骨周边放满了金光灿灿的珠宝,简直要闪瞎了现场所有人的双眼,当然这里面除了乾二。 乾二一眼扫过去却愣了,他总觉得那个壁画上提到的还回术应该很重要,他看到当时那皇帝将还回术放到在了这皇子的棺里,所以一开棺他就下意识的去寻找,可是关棺中只有那陪葬的金银珠宝,哪还有那还回术的身影,他走到了指挥着众人装珠宝的乾首身边 低声说道,“大哥,这墓之前绝对来过人了。” 听了这话,乾首有些诧异的看向乾二,“你怎么突然就确定了?” “哥,你还记得那壁画上画的,那还回术被皇帝放在了这个小皇子的棺里,可是你看这里,除了这些金银首饰,哪还有本书的身影。”乾二将自己的想法都说了。 “那是不是已经腐朽了?毕竟这地下潮湿。” “怎么可能,你看他的衣服还是好好的,只是有些发黄罢了,若是潮湿腐朽,那他这衣服不同样也会腐掉。”乾二并不赞同,“而且你看他头旁边那块儿空的地方,你不觉得有些古怪吗?”” 乾首闻言抬头向棺椁中的白骨头右面望去,的确那儿有一块很大的空间,与右边身侧的金银珠宝宛如有着楚河汉界般,离得很远,而且右侧只放着两块如笔架般的石制品,但上面却没有任何东西。 “你看那两个如笔架般的东西,那中间完全可以放得下那壁画上画的那本还回术,而且就算受潮腐掉,那周围也会有碎屑,可是你看那,十分的清爽,而且我突然想起来咱们刚才在开棺时,这棺材就有些松动…… “所以你就确定,在咱们之前有人来过了。”乾首总结了乾二的猜测。 “我确定,我怀疑这墓室里并不是没有机关,而是之前的来人,他们把这里机关都已经耗费掉了,至于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受伤的人,和来过人的痕迹,那估计就是拿走这还回术的人,并不想让人知道他拿走了那东西,也不想让人知道这还回术已经现世了。”乾二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他派来的人既然能把机关都消耗掉,那说明肯定有人曾受伤或者死亡,但我们没有发现异常,就说明他们肯定将那些触发机关身亡的人全部移走了,再恢复了到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原样。” 听了这话,乾首也觉得自家弟弟说的有道理,可还没等他说什么,乾家其他人那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发财了,发财了好多东西。”“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看看看看,死了还能带这么多东西。” 乾首立刻呵斥道,“到干什么,都给我禁声立刻装东西,拿了东西就不要再打扰人家长眠了。” 听了这话,所有乾家人才都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真的是被金钱冲昏了头,竟然忘了规矩,立刻都讪讪的拿着袋子,沉默的开始装棺里面的东西。 很快青石棺里面的陪葬珠宝,就被乾家人扫荡一空,众人又合力将棺材盖儿恢复原位后,乾首给其留下三炷香后,便按原路返回离开了主墓室,顿时主墓室又陷入了一片死寂,黑暗笼罩了整个墓室。 返回的路程,因为知道这墓里也没有机关了,所以所有人回去的路上也十分轻松。墓道中,乾首和乾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乾首才有时间,低声和乾二说起了这墓里进人的事,“这陪葬珠宝感觉可没有少,那人看样子只是为了还回术,为了这一本书,这么大的手笔的进墓陵,破棺后还能将其恢复原样,看来这人的权势定然不会小的。” “我觉得也是,也不知道那人费力拿出去这还回术是干嘛?到底开没开展过?”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但近几年都没有听说过,太过血腥的案子,想来就是那人应该还没实施呢?”乾首想了想。 “这不一定……” 乾家众人返回到地面的时候,天空已经繁星点点了,连绵的山峦 风吹的周边的树影影绰绰,纯净的月光洒在地面上 让那白雪映的更加皎洁。 乾家众人,在被安排守在入口的那几个人的帮助下,都顺利的返回到了地面,每个人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待所有人将这入口填平后,他们就回到了营房,在这营房驻留的乾氏旁系族人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还有些惊讶,忙将他们迎了进来,又派人去找了乾氏旁系的族长。 等族长赶到时,乾首已经吩咐其他人去休息了,他就只看到了乾首和乾二,一见面他似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的问道,“已知那是前朝皇亲贵族的墓陵,想必机关重重少主,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失败了?” “放心。”看到他这忧虑的模样,乾首知道他在想什么,先安慰了她一下,然后又将墓里的大概事情说了一遍,“没有机关,也无伤亡。” 听到这些,那乾氏旁系族长,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他们旁系一族在西边,大多数都是在打探消息,几乎没怎么下过墓了,为了让小一辈儿历练历练,所以这次也派了十来个人跟着乾二他们下去的。 因此旁系族长十分的担心,他心里清楚即使有少主领着,那也不是绝对安全的,下大墓没有伤亡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没想到少主他们的运气会这么好,非但毫无伤亡,而且这么快就从墓里出来了,还取得了不少的宝贝。顿时这旁系族长就十分激动,心里还在暗叹,‘神佛保佑,神佛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