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让刻晴不再迷失》 第1章 盗宝团的悲哀 “今天睡地板,明天当老板!” “今天睡地板,明天当老板!” 夜晚,位于璃月和蒙德交界处的石村,小村边缘靠近无妄坡的一处破旧小院内。 正听见一年轻男子慷慨激昂地高歌着振奋人心的口号。 男子名叫陈淮,一脸清秀,棱角分明,是这石门镇出了名的盗宝团高手。 院里,他站在石台之上。 而在他身前的,则是杵着拐杖,蒙着纱布,打着石膏,甚至还有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一众汉子,大家东倒西歪地围坐在炽热的篝火旁,艳红的火光照出了他们每个人脸上的愁苦模样。 看到此下情形,原本满脸斗志的陈淮顿时也是神色暗淡下来。 他今天带着自己这些兄弟前往无妄坡西南的一处遗迹寻宝时,经过多番曲折,总算是寻得宝藏所在。 可就在他们将要拿到宝藏时,却半路杀出了个黄毛小子,带着一个会飞的吉祥物,直接给他们截胡了,从他们手中夺走了宝藏不说,还将他的兄弟们伤残至此。 老二赵金光手断了,粉碎性骨折,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好不了了。 老三钱不歪腿断了,这辈子怕就是跛子了,不歪也不行了。 老四孙氪,倒还是健朗,没受什么重伤。 老五李满命就惨了,队伍里长得最壮实的他现在已经遍体鳞伤,多处骨折,大夫说,熬过今晚才算是脱离危险期,若熬不过,这命怕是保不了了。 而陈淮的这些弟兄今天晚上之所以齐聚在他的家中,就是为了一件令人十分难以抉择的事情。 那就是经过今天的重创,这几位兄弟商量了下,决定金盆洗手,上岸好好做人。 盗宝这活实在是太危险了。 今天大家能捡把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此刻。 陈淮深情地看着眼下这群昔日一起出洞入穴的兄弟,曾经他们也海誓山盟,励志要成为最强的盗宝团队。 挖最深的墓,下最黑的穴。 他们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摸得稀世珍宝,然后一夜暴富,这个梦想在今天前,他们从未放弃。 但是现在。 他最信任的四个兄弟,今天却告诉自己,他们不干了。 作为他们的老大,他虽有意挽留,喊出了作为他们盗宝人最激励人心的口号。 然,人情世故亦是如此。 往事过往云烟,兄弟说散就散。 陈淮缓缓走下台阶,拍过身前每位兄弟的肩膀。 语重心长地说着: “兄弟们,是大哥对不起你们,害的你们如此!” “既然大家都决定了,大哥再强行挽留也无意义,大哥只盼你们以后都能谋得一门好活计,再娶一房美媳妇,往后安然地好好过日子。” 言词间,他是有些不舍得,毕竟几位兄弟一起共事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没有富贵,但是今天就要这样散了,难免有些感触。 说完,陈淮背过身去,抬头望向天空明月,神色忧虑。 得到老大的首肯,院里几位汉子适才也是步履阑珊带着稍有不舍的神情,无奈地抬着老五满命行将离去。 也是听得几人步子走远,陈淮适才幽幽转身。 院中的火堆烧的旺盛,那火光映现在他那深邃的眸子里,明显有些滢滢重影的模样。 他坐到了火堆旁,拿着柴火添上。 稍稍拂拭眼角,又回想起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 那黄毛小子,是位元素大家,就以他们五兄弟的凡人身躯与本事,根本就不是对手。 若不是因为那小子的突然出现,让其抢走了宝藏,自己可能很快就能成为地主富绅,因此改变人生。 自家的兄弟也不会因而遭此伤痛,前路一片大好。 可以说就是这黄毛小子,亲手断送了他们五人大好的前程。 思虑间。 陈淮犹是心生出一丝恨意来,他拿出腰间的风元素神之眼,暗自立誓:小子,给我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自己必须变强,若是自己足够强,今天也不会败的那么惨,五个打一个,3个重伤两个轻伤,简直是奇耻大辱。 但是,自己自从得到这神之眼,却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运用,更没有件像样的武器。 以至于自己都从来没有再几位兄弟面前拿出来过,都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其实也是拥有神之眼的人。 现在,队伍解散。 自己一个人也是做不了那盗宝的活计了,并非自己实力不够,只是这活并非一个人就能做的来的,确实需要团队合作。 不然哪天死在哪个山洞里,埋都没人埋。 想来原本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先前挣得那点钱,到还算是能够让自己三餐温饱。 可是如果自己也放弃这条路,得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兄弟们再怎么说也还有家,还有爹妈。 自己除了这栋破破烂烂的小院子,真就啥都没有了。 想到此,他谋生一个念头,或许再去七天神像问问,指不定神能够给到自己答案。 陈淮披上了一件长衫,来到了荻花洲的七天神像所在。 晚风微微吹拂,夜色下的孤影缓缓游荡。 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神明们就会向他投下视线。 曾经也是在某个夜晚,在这里,神听到了他的愿望,赐予了他这枚神之眼。 现在,他再次来到此,那看上去只是单单雕刻精美的石柱。 依旧冰凉地屹立在那。 陈淮慢慢走近,伸手去触摸着神像,意图用心灵与之沟通。 “尊敬的岩神大人,您赐予了我神之眼,为什么不教我怎么用?” “尊敬的岩神大人,我祖辈三代以盗宝为业,但是我们从未盗过有主之墓,去的只是凶险的未知遗迹,为的不是别的,只是希望那些古代文化不被埋没于地底,也让后人知道我璃月是个有着悠远历史的文明古国。” “尊敬的岩神大人,最后再问您,如果不继续当盗宝人的话,做什么比较来钱快!” “还有” 然而,即便陈淮如此一本正经地在这神像底下,发自内心地祈祷,但是那高高的七天神像却始终无动于衷。 手中冰冷的触感依旧是冰冷的。 要说这种换做是谁当这岩神,碰到这种信徒,怕不是直接一巴掌拍死。 也不知道这岩王爷听到这样的心声,会不会后悔当初赐下那神之眼。 良久。 一缕清风拂过他的额头,也是让陈淮感觉到一股凉意上身。 夜深了,神像始终没有任何回应,至此,陈淮也只能失落地准备离开了。 他终是站起身来,无奈地一叹息:“哎!” 回家的路上。 他躬着身子,两手插在袖兜里,以此来抵御湖面刮来冰凉的冷风。 只是他没走多远,到那荻花桥时,却不小心被一块绊脚石给绊倒,爬起身来更是让他有些气愤。 他拾起那块石头,用力一掷砸向湖面,荡起数尺高的水花,倒也是让自己舒畅不少。 发泄完后,自己又很快陷入原本忧郁的状态。 继续步履从缓地往石门方向走去。 刚要下桥。 不暇间。 身后却传来一男子磁性的声音。 陈淮顿时心中暗喜! 第2章 河神赠剑 “无助的年轻人啊,你掉的是这个金砖头呢?,还是这个银砖头呢?” 回过头来的陈淮,看见桥边上飘着一个老头,正在笑咧咧地举着一金一银的砖块笔画着。 陈淮顿时拉下一张脸来,还以为是岩王爷显灵了,不曾想是这个阴魂不散的糟老头。 于是,他旋即捡起脚边的另一块砖头朝老头砸去。 “砖你妹啊,求求你做个人!” 被砸的老头并没有躲闪,只是被硬物命中后他那虚幻的幽灵身形便消散开来,跌入湖中。 老头只心说这年轻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等他再次浮起时,却猛然发现原来是自己生前的老邻居陈家小子。 老头这才放下稍有懊恼的心态,走上岸来。 一副和气地模样:“陈小子,你这是吃了火药啊!” “你今天最好别烦我,否则我明天就去往生堂让胡桃来抓你!”陈淮没好气地说着。 “别啊!我最近发现了个新秘境,怎么样,你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算了,小爷我已经金盆洗手了!”陈淮并不想跟着老头多做纠缠,说完便迈起步子,准备离去。 但是这老头依然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他追上去急切地问道:“陈小子,别着急嘛,既然你来了,可有找到我女儿的下落啊?” 听到此,陈淮适才停了下来,思虑了一会,语重心长回复着说:“我说刘老头,你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点执念还是放不下呢?当年石村大水,月儿要是还活着的话,她早就回来了,你就不能现实点吗?” “你跟一个鬼谈现实,你觉得你合适吗?”老头故作玩笑道。 又何尝不是呢。 当年石村大水,淹没了整个村子,陈淮的老邻居刘茂的女儿不幸被大水冲走,至今了无音讯。 而后几年,刘茂因一场大病便过世了,只是残留的执念,让他的灵魂一直游荡在这荻花湖,意图寻找女儿的踪迹。 两人 不对,应该是一人一鬼都各自沉默了一会。 适才刘茂缓缓开口:“陈小子,我知道你的意思,这么几年,你也劝过我不少回了,但是人这一生不能没有追求啊,你想求得富贵是追求,我想找到我的女儿也是追求,如果你有我女儿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 听此,陈淮也只好无奈的叹息。 “我会留意的!” 刘茂也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分别时,刘茂好像又想什么来:“对了,你等一下。” 他将陈淮又叫住。 “又怎么啦?” “你且跟我来!”刘茂指引着湖边说着。 见此,陈淮心中大惊,似有些胆怯起来:“不是?你不会是要带我走?” “说什么呢?”刘茂没好气道。 待两人行将来到湖边,刘茂指着浅水沙地里露出一半身影的一个长三尺模样的黑匣子,示意性地说了一句:“你把它拿出来看看!” “这是什么?”陈淮疑惑地问道,随着他便将那黑匣子完全挖了出来。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刘茂似有些炫耀眼神模样的说着。 陈淮眉眼微皱,注视着这老头的神情变化,心说这老头不会憋着什么坏?他又看向手中的黑匣子,匣子倒是普通的平平无奇,还有些常年沉在湖底那般湿泞感。 他将这匣子缓缓打开,只见匣子才刚刚打开一条缝隙,就有一道金光窜出,还有点耀眼。 陈淮顿时心中大喜,这璀璨的光芒,好东西啊! 他好像已经猜到了这匣中之物大概是个什么物件了。 赫然,待整个黑匣完全洞开。 金光的余晖渐渐稀释,陈淮带着满怀期待的目光看向里面。 愕然。 原本一脸希冀的他,在看到这匣中之物的全貌时,顿时变成了痛苦面具。 看着这把通体淡蓝光亮的天空之刃摆在眼前,众所周知,这把剑除了帅点就是真的没点屁用啊。 现在陈淮的感觉就是,这怕不是哪位富家公子玩腻了扔了的玩具? 不过他暗自消化了一下,算了,怎么说也算是把三流元素神器,有总比没有要好! 他连忙关上匣子,跟刘老头道了声:“谢谢!” 说完,陈淮倒是丝毫不客气,背着匣子就大步流星走了。 “你小子给我站住,老子可没说要送你!”刘茂在后面追着,奈何他的执念被这荻花湖水束缚,不能离开湖边太远。 “这臭小子,还真是不跟我见外!”见那小子跑的这么鸡贼,自己便在路上骂骂咧咧起来。 言语转换间,他看着陈淮远去那一身阳刚活力的背影,不觉又叹息道:“要是我的月儿还在世的话,也应该和这傻小子一般高了!” 愁绪之际,他只听见前面那小子传来高音: “刘老头,你放心,你女儿就算是变成了鬼,我也铁定帮你找到!” 听到这一句后,陈淮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石门方向的夜色里。 刘茂此刻悲愁的神情上又略显欣慰。 那把剑,也不过是自己无意间在湖底发现的,对自己并没有什么用处,本来就是打算给他的,也好让对方在帮忙找寻自己女儿踪迹的事上多上点心。 想来那小子能看到鬼魂,他说的没错,哪怕自己女儿真的成了鬼魂,如果碰到他,回到石村,回到家里,他就能来告诉自己了。 夜色幽幽,虫鸣婉转。 陈淮回到了村子里,进门时又看见邻居家的院落门口一直房门紧闭。 那小屋上的茅草屋顶也是年久失修有些塌陷。 见此,自己也是稍有叹息:“天灾人祸,都是苦命人啊!” 待回到屋。 微弱的烛火在屋中微微摇曳。 陈淮坐在床头,拿着那把天空之刃仔细钻研,心说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把天空之刃虽然是卑微了一点,但怎么说也是一把元素武器。 比先前自己在铁匠铺打造的那些破铜烂铁倒是强多了。 早前听闻,那些拥有神之眼的人,都能将自己的元素武器收入神之眼中。 现在不妨自己也试试。 他拿出自己的神之眼,一块精致吊坠的模样,那眼石还散发着丝丝绿色的流光。 陈淮意图用意念与之沟通,虽然不知道怎么用这神之眼释放什么高强度的技能,但并不意味着自己不了解这神之眼。 意念间。 只见那通体蓝光的天空之刃便化作无数的蓝色粉尘,飞入了神之眼中。 再意念间。 那些粉尘又从神之眼中飞出,重新化为原型。 陈淮为此感到甚是惊喜。 他又站起身来,走到那厢桌旁,挥剑一砍,那桌垣一角就轻而易举地被切割下来,留下的刀口平整光滑。 果然是利刃。 陈淮对手中的武器感到出乎意料的满意。 也下意识地让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成为了一名合格元素师的那种错觉。 在此刻激奋的情绪刺激下,他感觉自己大展宏图的机会来了。 璃月。 他终于决定要去璃月港,去寻找自己的机缘。 第3章 初入璃月港 历经七天七夜的跋山涉水,陈淮总算来到了璃月港。 站在这望海坡上,放眼望去,整个港口是那数不尽的繁华,永不绝的喧嚣。 这座棕红色格调的大城镇,更是璃月千年历史文明的见证。 看着这城市的美景,顶着这晴朗的天空,迎着这舒适的海风,陈淮整个人都感觉舒畅了不少。 他背着简单的行李包袱,来到了入城桥头。 渲染威严的高大牌坊下,来往行人络绎不绝。 只是 那牌坊之下,好像有千岩军在盘查来往路人。 待陈淮走近,他也毫无例外地被千岩军拦住。 “例行检查,请配合一下,出示一下你的公文。”一位叫蔡乐的年轻士兵拦住了陈淮进城的脚步。 陈淮一脸茫然,怎么还要公文? 这璃月港自己又不是没有来过,以前都不要公文的啊? “请出示一下你的通行公文!”那蔡乐催促道。 “军爷,我没有公文啊,我是从石门石村来的,只为来这里谋个好活计。”陈淮无奈道。 “没有公文不准入城!”那蔡乐旋即便将陈淮推到一边,继续盘查其他路人。 陈淮满头雾水。 只见他看见那些千岩军在盘查来往路人时,那些路人手中都会拿着一个折子。 为此,陈淮更是一阵迷惑,他行走到一边。 看见一个站在那叫卖糖葫芦的老师傅,便连忙上前询问道:“老师傅,您知道现在入城怎么都要什么公文了吗?” 老师傅倒是热心,他善意地向陈淮解释着说:“最近这至冬国的探子活动频繁,听说好像是天权星大人群玉阁的机密文件丢失了,所以查的严了。” “是这至冬国的探子偷走的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师傅直言:“不过我刚刚看你被拦下了,怎么?你没有通行公文吗?” 适才,陈淮摸了摸后脑勺,有些羞愧的样子:“可不是嘛!” “简单。”老师傅又笑笑说:“你回去找你村长打个证明,证明你是从哪里来的就可以进城了。” “啊!”陈淮若有疑问:“老师傅怎么知道我是从村里来的?” “你看你这一身打扮,像是城里人吗?” “额”陈淮也是下意识打量了下自己,一身旧衣服旧鞋子,倒还真与这来往的行人有着一些差别。 不过现在难啊,自己好不容易跑到这璃月港,若是再回去,这一来一回可不得又大半个月,要是路上碰到大雨,怕是更久。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他本想向老师傅询问,只是低头思虑的片刻,在抬头时,却发现那卖糖葫芦的老师傅已经悠哉悠哉地走进了城去。 这让他一时间倒是有点束手无策起来。 现在怎么办,回去吗? 总不至于跟这千岩军干一架,打不赢不说,恐怕那免不了伙食管三年。 不行不行。 陈淮站在这入城的牌坊不远处,坐在一个小石墩上思索着。 他看着那海面,荡起微微涟漪。 心想着,要不,等到了晚上游过去? 但是港口都有千岩军巡逻,这恐怕也难啊! 而且自己偷渡进入的话,万一哪天在街上被突然盘查,可不是还是得被抓进去。 现在怎么办? 就在他思虑间。 陈淮余光里只见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 让他神情肃然紧绷。 那一头黄色短发,还有一身紧致的黄色锦服,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的目光很快转向那年轻人的身影。 就是这黄毛小子,当初就是他抢了自己的宝藏,还将自己的兄弟们重伤。 他怎么也会出现在这。 就在陈淮目光停留在那头黄色头发的年轻人身上时 ,对方也同时望了自己一眼。 不过也仅此那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不难看出,那不过只是对看到陌生路人那不经意的一眼。 好像这人根本不认识自己。 也是,那天在那秘境山崖边,自己被对方一招庞然的龙卷风,给刮到了悬崖边上,好在树枝勾住了自己的衣服,才侥幸的活了下来,自己的兄弟们则是在洞里跟这人死战,之后不敌个个身受重伤。 就眼睁睁地看着这黄毛小子把他们千辛万苦寻找到的宝藏给抢走。 像他们这种自恃高傲的强者,出招时又怎么会记得他对手的模样呢?没有一刀结果了对方的性命,就算是他们自认为的仁慈了。 但是他不记得自己,自己可是记得对方的面容清清楚楚。 陈淮慢慢地跟了上去。 只见重新到了那牌坊底下,那门口的千岩军竟然还特意让出一条路来,给那黄毛小子进入。 那些千岩军还都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陈淮顿时就气不过了,为什么那黄毛小子不用出示公文? 他冲了上去质问道那千岩军蔡乐,指着逐渐远去的黄毛小子大声地说道:“为什么他不用出示公文就可以进去?” 那蔡乐更是气愤地一把将陈淮推开。 他大声呵斥:“我劝你不要蓄意滋事,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我管他是谁,既然全城戒严,那就应该一视同仁,但凡想进城的都应该出示公文,为何单单他是个例外?”陈淮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也怪不得他,他向来就是这直性子,毕竟早前下墓时,连女鬼都不怕的人,还怕这官兵强权不成?现在自己有理,怎么也得理论一番才是。 见陈淮有点想闹事的样子,附近几名千岩军更是围了过来。 为首的那蔡乐更是举着他手中那长枪,抵在了陈淮的胸口咫尺处。 嘴角狰狞怒斥道:“小子,识相地就给老子赶紧滚蛋,你要再闹下去,恶意妨碍公务的人,我身为千岩军值守,有权决定你这贱命的去留。” 此时此刻,见着牌坊底下有人闹事,不少看热闹的人群也是簇拥了过来。 而先前那黄毛小子也已经走远,在城里的闹市失去了踪影。 陈淮面对着那锋利的长枪,并没有半分胆怯之意,盗宝人向来缺的就不是胆量。 面对对方那恶劣的话语,陈淮又怎么会惯着这种人。 “好大的口气啊,你有种就朝这里捅,来!” 陈淮一把抓住对方的长枪,将矛头抵在了自己胸口上。 这些人欺负自己乡下来的,妨碍公务顶多拖到官府挨上二十板子,还决定自己生命的去留,谁给他的权力。 怕是仗着一身军服,在这里狐假虎威? 见陈淮如此激进的举动,那蔡乐怎么说也是一名练家子,又岂会被这点小把戏给唬住。 最主要是对面这村里来的小子太装了,不给他点教训怕是不会让他长记性。 但是这里可是城市入口,私斗怕是得丢饭碗。 于是乎。 他将手中的长枪用力地抽身出来。 不屑地说道:“小子,你不是要进城吗?我看你这么有胆魄,想必也有点本事,这样,你只要打赢了我,我就放你进城,如何?” 听此,陈淮眉眼微皱。 “哦!”他问道:“此话当真?” “自是当然!” 陈淮此时心中倒是有点兴奋起来,那黄毛小子打不赢,但怎么说自己盗宝生涯十余年,没点本事可活不了那么久,更何况现在自己可有把三流神器。 看着那蔡乐此刻脸上无比自信的表情。 陈淮不禁一语:“你做了错误的选择!” 第4章 对决蔡乐 听此,蔡乐冷哼一声,他只当是对面这小子在给自己壮胆时最后发出无能的怒吼。 两人签订决斗契约,双方对决,生死各安天命! 秉承璃月千百年来的契约精神,这样,就不算是私斗了。 两人来到了牌坊外不远处的一块空地。 附近听说有人要在这里比试更是涌来不少围观的吃瓜群众,甚至还有贩卖瓜果的商贩。 “值守大人必胜!值守大人必胜!” 蔡乐的身后,他的那些同僚都为他鼓舞喝彩。 不仅仅是他们,可能四下的群众都更看好那位身姿挺立的千岩军值守蔡乐。 反观陈淮,一身破旧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皮肤更是因为几天的长途跋涉灰尘和汗水沾染显得有些暗黄。 而且连把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这怎么打? 现在已经有人私自在四下开设小赌局了。 赌蔡乐赢的那边已经堆满了一个小山堆的摩拉,赌陈淮赢的却只有寥寥几颗。 “还真是山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敢跟这训练有素的千岩军对决,这不纯找打吗?” “是啊,我看这比试没什么悬念啊,你看那小子瘦弱的身板,光看上去都和那值守大人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我估计这场比试也没有多大看头。” “可不是嘛,你说这小子没有通行公文回去办一个不就得了吗,非要在这里跟这千岩军死磕干啥?” “年轻人气盛呗,且看看,指不定那小子有什么真本事!” 伴随着场地附近一阵议论声,蔡乐和陈淮更是已在场中对峙。 开打前,蔡乐倒是故作善心道:“小子,我看你连把家伙什都没有,这样,公平起见,我也不用这长枪,我们就比比拳头,看看谁的拳头更硬。” 陈淮听此,亦是淡然一句:“随意!” 蔡乐不以为然,他也并非想打死这小子,给点教训就点到为止。 他准备将长枪交给自己同僚时,却听得陈淮孤傲的话语传来:“我可不跟你比拳头,契约已定,生死由命,值守大人,我建议你还是用武器比较好!” 听着对面那小子的话,蔡乐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对方有兵器。 不过看着对方的身形,背上的包袱,也该藏不住什么宽大的兵器才是?莫非腰间有匕首? 不过无伤大雅,既然对方一心求死,就索性帮忙了却对方这一番心意。 蔡乐紧握住长枪,再次走上前,步履沉稳,屹立在原地与陈淮对峙。 “念你势微,我可以让你三招,出招!” 见要开打,附近围观的群众亦是一阵欢呼。 至此。 陈淮嘴角微扬,右手抖一抖衣袖。 一柄蓝光长剑幻化而来,随之夹带一阵凉风吹地衣袖摇摆。 隐约间,陈淮藏在腰间衣袖底下的神之眼展露出一半身影来。 绿色的元素流光,由那枚神之眼处向他手中的长剑流逸。 众人震惊。 “神之眼!” “他有神之眼!” 他的对手也看到了,对方亮出手中那柄精致的蓝光长剑时,他就发现了。 对方一身朴素的乡下人,怎么会是个拥有神之眼的人,自己所见识到的那些拥有神之眼的人,无不是个个琉璃锦缎加身,过着公子小姐般的生活。 还有对方手中的剑,明显是件神器,这和自己手中这些普通铜铁所锻造的武器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面。 蔡乐的表情在此刻,已经由十足的自信变得稍显怯懦起来。 一个普通人和跟一位拥有神之眼使用元素之力的人对战,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位面之战。 蔡乐开始有点慌了。 不过看对方的穿着,应该是才拿到神之眼不久,那颗神之眼并没有给他带来同等的财富收益。 那应该对这元素之力掌控得还不够熟练。 蔡乐猜测着,自己可是有着身经百战的战斗经验,也未必不可与之一战。 看到此,附近的围观群众,有好些人都找到方才开赌局的老板,意图再出赌资压在陈淮的那一边,但是对决已然开始,赌局已然封盘。 不少人因此而感到后悔与惋惜。 片刻。 陈淮也不再多做口舌之争,既然对方要让自己三招,那何乐而不为。 他旋即提剑,纵身刺去。 夹带着微弱的风元素力量伴随其身。 蔡乐见锋芒逼近,扭身闪躲。 轻巧间便躲过这一剑。 心说果然,这小子的确刚拿到神之眼不久,也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身法招数更是粗劣。 他开始有把握起来。 不过对方手上的神器十分锋利,万不能用自己手中这长枪格挡,对方进攻时只能尽量闪躲。 一招之后,陈淮再次发起进攻。 一记腾空断月欲攻其眉心,一招八步乱舞欲乱其心神,然而这些毫无章法的招式始终是无法触碰到那蔡乐分毫。 见此,场外那些高呼蔡乐的声音又明亮起来。 陈淮也是感觉对方身法了得,他每次进攻,对方仅仅只是微微扭动了下身子,便能避开自己剑势的锋芒,他内心里也开始有些拿捏不定了。 但是他有着手上神器锋利无比的天然优势,并非没有胜算。 他暗自鼓舞着,眉头紧簇。 “小子,三招已过,你可要当心了!”蔡乐后退几步,离开了陈淮的进攻范围,他带着那自傲的语气嘲讽一语。 说完,蔡乐腾空一跃,夹带着地面扬尘席卷,他举起手中长矛挥砍而来。 动作之迅速,气势之磅礴,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落在了陈淮的身上。 见此。 陈淮并未慌乱,他眸光深邃,身姿沉稳,双手紧握剑柄,四周风元素迅速活跃,那绿色流光已经环绕其周身。 蔡乐见状,暗道“不好”。 他顿时瞳孔紧缩,没想到这人已经学会了元素技能,他真切地感受到对方周身的风元素流光裹挟着暗流的杀意。 但是现在,自己重心向下,已经无法收招回头,怕是只能正面迎下对方这一击。 霎时。 蔡乐手中的长枪触碰到陈淮周身的绿色元素流光时,被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弹开,长枪也很快断裂。 矛头飞出场外,都差点砸到那些围观看戏的群众。 蔡乐的身体更是被一股气浪掀飞几步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肩背胸肺瞬间传来剧烈的摔痛感。 枪柄也随之脱手而出。 陈淮趁机,自然不想给对方起身的机会,他几下燕步跨去,长剑的刃端便抵近蔡乐的咽喉。 顿时是让蔡乐惊出一身冷汗。 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是既然契约已成,生死由命。 他败了,便也无须赘言:“我输了,动手!” “你倒是挺硬气的!”陈淮并不同情眼前的手下败将,“我不会杀你,事先说好了,我赢了就让我进城。” 陈淮将天空之刃收入神之眼中,不再理睬那倒地的蔡乐,而是毫不客气地朝那入城的牌坊处走去。 只是他没走两步,却见剩下的几名千岩军士兵手持着长矛再次冲上来拦住了他。 “没有通行公文,不得入城!” “对,你费尽心思这么想入城,没有公文,我看你就是至冬国的探子,兄弟们把他抓起来。” 这时,听到吵闹声,原本在桥那头巡逻的千岩军都跑来帮忙。 眼下,十数名千岩军将陈淮团团围住,好像事情闹大了。 那些围观的路人与客商见状,都纷纷各自散去,生怕惹祸上身。 陈淮站在原地,没想到这千岩军也如此不讲信用,那么今天怕是免不了一场打斗了。 虽然这七天一直在赶路。 但是自从自己得到了这天空之刃,发现自己对元素之力的掌控还是很有天赋的,没几天功夫就掌握了元素之力的使用窍门,而且还贼上道,在来这璃月港的路上,自己无聊随便笔画两下都能发出道道元素剑光来。 世人皆知,神之眼是普通人沟通元素之力的媒介,只要得到神之眼,就算没人教你,也多多少少会一些与常人不同的手段。 看来事实也确是如此。 刚才对决蔡乐的那一击就是最好的见证,当然那一击完全不是什么真正的元素战技,只是凭借自己凝聚风之力,让自己的爆发力变得更加强大了些而已。 那么现在,一个犹豫的念头在陈淮脑海里徘徊起来。 这眼前这么多人带着那并不是很善意的目光围着自己,打还是不打? 第5章 玉衡星刻晴 打的话,自己可能得罪整个千岩军,而且这么多人,也不一定打得赢。 不打的话,被抓住,到时候怎么解释,璃月的总务司又是这千岩军的地盘,万一自己有理说不清怎么办? 打吗? 陈淮警惕着四下这些气势汹汹的千岩军。 他再次亮出了手中的天空之刃。 正当他似有动手之意时。 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女子美妙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这妙音入耳时,场面的局势很快变了。 四下的那些千岩军纷纷动作整齐地收起长枪站得笔直起来,他们看向陈淮身后礼敬道:“玉衡星大人!” 待陈淮转身,这才发现,这就是传说中的玉衡星大人:刻晴? 只见女子那并不是很高的个子,一身紫衣锦缎加身,不盈一握的柳腰下有着一双花纹点缀黑丝紧束的俏腿。 那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面容展现着一副不是很平易近人的表情。 鼻梁尖尖,细唇淡抹。 清澈如水的眸瞳里写满了自信与真诚。 这仪态与穿着,倒也非常符合权位者孤傲的性格人设。 待刻晴走近。 其中一位千岩军适才禀明方才此间发生的一切。 知其原由,刻晴缓步走到陈淮身边,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来璃月港做什么?” 陈淮随即收起手中长剑,拱手作揖回道:“回玉衡星大人,小民陈淮,从石门石村而来,只为来这璃月港谋得一门生计。”身为璃月人,陈淮对这位玉衡星大人还是有所了解的,自是恭敬点好。 “你有神之眼?”刻晴面不改色继续问道。 “嗯!”陈淮点点头。 “奇怪,怎么记得天机阁的档案里好像没有这个人。”刻晴小声嘀咕道。 “啊?大人您说什么?”陈淮以为对方在跟自己说话。 “没什么!”适时,刻晴放平声音继续说:“你的情况我基本了解了,这样,你跟着我进城,到总务司核对一下身份,便可以在璃月港自由活动了。” 听此,陈淮终于释然。 “那多谢大人!” 随后,刻晴又吩咐那些士兵将受伤的蔡乐抬回去救治,恢复了入城口的秩序。 两人便协同一起进入了璃月港。 城里的闹市上,刻晴走在前,陈淮走在后,眼前这位可是实力强劲的七星之一,身份高贵,陈淮虽然没有在这璃月港待过,但是礼数还是懂的。 不过现在虽然几番曲折,可总算是进来了。 然而刻晴一直漫步地走在前面,心无杂念的样子。 不像陈淮,乡里孩子进城,什么都想去看看。 见陈淮有点拖沓了步子,刻晴不暇间转身催促道:“你可别想着在我手上逃脱!” “不是不是不是!”陈淮听此连忙解释:“小民只是没有来过,对街上这些东西比较稀奇而已。” “等到了总务司,将你的身份核实了,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现在你最好老老实实地跟着。”刻晴神情严肃。 陈淮也是诚恳:“明白,明白!” 这璃月港,陈淮也并非没有来过,前些年还能够摸到一些值钱的宝贝时,他都会亲自拿到这璃月港来出手。 因为这里商人多,利润大,只是这几年没什么好东西,便没再来了。 到了总务司。 因为是玉衡星大人亲自到访,负责接待的是这总务司秘书小昭。 “玉衡星大人突然造访,不知可有何要事?” 只见小昭一身深绿色的旗袍加身,一副黑框眼镜修饰着一双弯弯月牙般的美眸,短发齐肩,身材姣好,此时正带着亲切的问候朝门口的刻晴与陈淮二人走来。 了解一番情况后。 小昭带着刻晴前往了户籍档案室,该是去核对陈淮的身份。 陈淮则被留在大堂,还让刻晴随手在马路上叫来的两个千岩军士兵看守。 也不知道这总务司的秘书官和这位玉衡星大人在里面聊了什么。 没过多久。 小昭就拿着一份折子,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递到了陈淮的身前:“这是通行公文,有了这个你以后就可以正常出入璃月港了!” 陈淮接过那精致的折子,倒是无心多想,起身致谢:“谢谢!” 又见刻晴从后堂出来。 便跟随而去。 两人出了门,陈淮却还一直跟着刻晴。 适才,刻晴发现,便转身询问道:“你还跟着我干嘛?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澄清了,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玉衡星大人,其实”陈淮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你身为璃月的子民,若是有什么难处,我要是能帮到你,我自可以帮衬你一把。”刻晴看着对方有些难言之隐的模样,劝慰着说。 既如此。 陈淮也是一咬牙,适才拱手言:“玉衡星大人,您能收小民为徒吗?” 是啊,陈淮要想更好地掌控元素之力,眼下这璃月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在此,若是拜入其门下,那必然是无上的机缘。 只是可能有点唐突。 明显,刻晴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也是稍感错愣。 “呃!”她稍有迟疑的说着:“真是抱歉,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我身为璃月七星之一,公务繁忙,并没有过多闲暇去教习他人。” “这样啊!”陈淮有些失落:“抱歉,是小民唐突了!” 适时。 刻晴又补充道:“你既然有神之眼,而且我看你好像对于元素力量掌握得不是很娴熟,如果你想学些本事,我可以推荐你去一个地方。” 听此,陈淮眼前一亮:“什么地方?” “我在群玉阁有一位朋友,他非常厉害,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比较闲,你想拜师的话,或许你可以去找他一试。” “真的吗?”陈淮先是欣喜,但是又很快沉下一张脸来,他呢喃地说着:“可是小民身无长物,对方又岂会收在下这乡间小民为徒。” 遐想间,陈淮决定要不还是算了! 现在先在这璃月港稳住脚跟,再来想这件事。 犹豫了一会,他又改口沉声道:“那个,玉衡星大人,要不还是算了,毕竟小民与您也才初次相识,您身居高位,定是公务繁忙,小民还是不劳烦大人您了,总之还是感谢大人您今日为小民解围,小民这就先告辞了,嗯!” 适才陈淮便躬身准备离去。 只在这挪步间,陈淮却又被刻晴叫住。 刻晴若有所思地走近陈淮身边。 她顿了一会,思绪转遐间又权衡一句:“这样!你拿着我的信物去找他,兴许他会考虑的。” 说完刻晴便递过来一个锦囊,还告诉了陈淮一句暗语,让其去玉京台找一位叫做步云的大叔。 陈淮有点错愣。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帮自己,但是素闻玉衡星大人普世济民,想来今日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 不过陈淮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总觉得这位玉衡星大人好像表现地过于热情了一些,就好像对方很希望自己去拜她的那位好友为师一样。 陈淮也不做多想,既然对方都表示答应帮忙,他内心里自然是万分感激的。 他深深地一鞠躬再次拜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刻晴连忙将陈淮扶起。 “多谢玉衡星大人,此恩情,小民来日定当报还。”陈淮言语真诚。 “好了!不用客气。”刻晴神情依旧平静,她也并没有刻意回绝陈淮的谢意,随后又淡然道:“我还有要事在身,我也只能帮你到这,至于事情成否还得看你自己,那我先走一步了!” “嗯!玉衡星大人慢走!” 待刻晴走后。 陈淮就看着手上精致的紫色锦囊陷入了沉思。 第6章 登天之难 陈淮看着手中的锦囊,神思眸定。 这锦囊,光说这料子,一定是上等的丝绸材质,怕不是自己一辈子也穿不上的那种布料。 他犹豫间在猜测着里面到底是什么,他轻轻捏了捏。 感觉里面好像是封手书,还是写了什么信物? 他思索了一会,倒也不再多想。 事已至此,还是先去那玉京台看看。 对于群玉阁陈淮是有所了解的,那可是璃月七星之首天权星凝光大人的府邸,常年在天上飘着呢。 凝光何许人也?那可是璃月最有钱的人,金钱,权力,美貌,威望尽集于一身,对于陈淮来讲,他要想成为这样的人物,那应该也只有在梦里。 自从十一年前岩王帝君辞世不再有帝君神谕降临,璃月的内外所有事物就一直是由以凝光为首的璃月七星操持着。 期间还经历了三次魔神危机,两次邪祟祸乱,虽然付出了点代价,但最后都安稳平定,凝光做的一切,也真真正正地让那些一直不满璃月人治的仙人们摒去了偏见,也让更多的璃月子民相信,璃月即便没有了帝君的庇佑,也依旧能辉煌万代。 如果说岩王帝君是璃月子民的信仰,那么此时的璃月七星,便是璃月子民们值得信任且安全的避风港。 刻晴大人口中所说的这位朋友既然能够客居在这凝光大人的府邸,那想必也自然是位不凡的人物。 陈淮一路走走逛逛终是来到了玉京台门府,这里倒是人流稀少,当他准备踏上台阶时正好看见一位中年大叔从府门内走出来。 他急忙上前询问道:“您好,请问一下步云先生可是在此处当职?” 中年大叔看见眼前这乡下来的毛头小子贸然拦住自己,倒是颇感突兀。 因为对方口中的步云,正是自己啊! “什么事?我就是步云!”步云一脸迷惑。 陈淮见直接见到本人,十分欣喜,便将对方拉到一边,悄悄地问道:“您这里卖月亮吗?” 听此,步云大惊! 他开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朴实无华甚至有些邋遢的年轻人,质问道:“这句话谁告诉你的?” 陈淮稍有错愕,他诚恳地回答说:“是玉衡星刻晴大人告诉在下的!” “噢!”适才那步云才假装稍有释然,又阴阳怪气地说着:“上次那个贼人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说完,他大声吼道:“来人啊,快抓住这至冬国的探子。” 陈淮顿时懵逼,怎么回事?怎么不按套路来? 一时间,那些在玉京台巡逻的千岩军士兵听到呼喊,纷纷操戈配戟地赶了过来。 没两下就当即制服了陈淮,将其扣押在地。 “各位军爷,各位军爷,我真不是至冬国的探子,我包袱里有公文的。”陈淮被几杆锐利的长枪架在脖子上,连忙解释。 听此。 步云更是上前拿过陈淮的包袱,包袱里确实找到刚颁发不久的通行公文。 但是仅凭一纸文书并说明不了什么。 上次那贼人也是通过跟自己对这玉衡星特许的暗号,还说是刻晴大人说的就这样上去了,害的群玉阁一份重要文件丢失。 没想到这至冬国的探子把他们璃月人当傻子,还以为他会上第二次当。 现在就将这探子抓到总务司去,看看那些至冬国驻璃月的使节还有什么话说。 合着。 就准备将陈淮押往总务司。 陈淮这会可急了啊,刚从那里出来,又要进去,这些人不讲武德啊! 他急忙呼喊着:“大爷大爷,您放了我,我真的是刻晴大人介绍我来的,我有证据,我有证据。” “哦?”押解陈淮的一行千岩军士兵停下了脚步,步云也是走到陈淮身前问道:“你有什么证据,我跟你讲,你要是拿不出证据,等到了总务司,免不了你屁股开花。” “明白明白!”陈淮连连应承:“几位军爷先放松下好吗?我这就拿证据给你们看。” 闻言。 步云也是犹豫了片刻,料想现在这小子也耍不了什么花招。 适才让几位军士稍稍放手。 陈淮这才从胸兜里拿出刻晴大人转交给自己的锦囊。 “呐!这就是方才刻晴大人转交给我的!”他将那紫色的锦囊摆在自己的手心,呈给对方查看。 步云见此,眉眼稍有深思,他接过那锦囊,确实是玉衡星大人喜欢用的料子。 但是光凭这点也不足以证明,万一是这小子偷的呢? 他再次质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陈淮摇摇头:“刻晴大人说让我带着这锦囊去群玉阁找她的一位朋友” 不等陈淮解释清楚,只见那老家伙直接就将锦囊打开了。 他本想阻拦,但那四柄长枪又立马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无奈。 待步云看清锦囊内那封书信的内容时,那属于刻晴大人的字迹历历在目,顿时感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而让他感到惊慌不已。 他手无顿挫地立马将书信塞了回去。 并且紧跟着命令几位千岩军的士兵将武器放下。 随即变脸,亲切地走到陈淮身边,将锦囊归还于他,还诚恳地致歉道:“小兄弟,实在抱歉,方才多有得罪,只是最近非常时期,老夫也不得不谨慎啊,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 陈淮愣然,这是什么情况?这家伙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他又看向手中的锦囊,若有所思。 不过自己初来乍到既然对方都道歉了,还是不要惹麻烦的比较好。 适才也是有礼貌地回了一句:“既然是误会,那就无事,老先生也是身处要职,自当谨慎,无妨,无妨!” 两人客气地寒暄一番后。 陈淮可算是坐上了登天台,去天上的群玉阁。 登天台缓缓升空,离那天上群玉阁宫殿还有一段距离,无聊期间,陈淮又是想到了手中的锦囊。 上面到底写了什么,怎么让那步云看了之后如此大惊失色。 不妨 反正别人都看了,自己看一眼应该也没什么!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看,书信上写着:“旅行者,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看完,陈淮有点僵住。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高高在上的玉衡星刻晴大人这是在给人道歉吗?还这么卑微的吗? 这个旅行者不就是帮助蒙德抵御龙灾的荣誉骑士吗?不就是帮助璃月抵御魔神的英雄吗? 怎么? 难道? 刻晴大人喜欢这人不成? 不会不会不会! 不过想来,像这样的英雄哪位女孩子又不喜欢呢,更何况这位七星大人。 这样想陈淮也就释然了。 再者说这件事情跟自己无关啊! 但是思虑间,他有点发现不对劲起来,这位刻晴大人好心机啊,自己惹得别人不开心,然后又不敢当面道歉,合着这是拿自己当信使不成? 当初还一本正经地说帮助自己是举手之劳。 现在想想,也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说“不用客气”了。 合着对方确实不是在跟自己客气。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上来了,总不至于跳下去。 看在对方帮助自己解围让自己进入这璃月港的面子上,就当一回信使也无可厚非。 踩着登天台青云直上。 可算是来到了这群玉阁。 还真没有来过这么高的地方,站在这里俯瞰之下,甚至能够看到整个璃月全貌。 给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什么人?” 第7章 冤家路窄 正当陈淮还沉浸在这山河美景之际,却被一声呵斥给从美妙的意境中抽身出来。 不过这次他算是做好了准备。 待几名千岩军向自己走近时。 陈淮老老实实地将那紫色锦囊放在手心,呈于几名士兵面前。 并且微微躬身禀明道:“在下受玉衡星大人所托,来呈送信物与玉衡星大人的一位朋友!另有事相求。” 听此。 对方为首的千岩军值守镇海,缓缓上前,接过锦囊。 仔细观察了一会,察觉无异样后,便让手下呈递上去。 而剩下的几人则是继续围着陈淮,群玉阁内没有答复之前,他怕是不能离开此地。 但好在自己还算机灵,这次可没有被那些锋利的长枪架在脖子上。 很快。 群玉阁的府门打开。 出来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女子穿着璃月风格深色的旗袍。 她笑意盈盈地朝陈淮这边走来。 待靠近,女子稍稍挥手,四下的千岩军士兵便各自退去了。 “你好,我是这群玉阁的秘书,我叫百闻!”女子自我介绍道。 “在下陈淮,此来为见玉衡星大人的朋友而来。”陈淮恭敬道,他可不能说是来见那位英雄的,那不然哪天刻晴知道了,可不就知道自己看过信了,就不好解释了。 不过,那位秘书小姐倒是非常聪颖,她说着:“你是来找空先生的是!请跟我来!” 陈淮点点头,心说原来这位荣誉骑士叫空,也是暗自感叹,什么时候自己能像他一样当一回英雄。 便跟随这位秘书进入了群玉阁府门。 此处天方阁楼可真谓琼楼玉宇,难怪都说天权星大人是这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府内,更是金碧辉煌,奢华无比。 想必那位空先生能够受邀住在这里,可见天权星大人对其是多么的看重,毕竟是曾经帮助过璃月抵御魔神的英雄。 陈淮跟随着百闻的脚步,行走在这阁楼的内部台阶上,阁内十分宽敞,无论是护栏沿角,都有着精致雕刻。 过道走廊,都有着许多精美的摆设。 每一层的四周都有十来间厢房,来往的那些阁中执事,颇以女子居多,而且个个婷婷玉立,阿罗多姿,只是好像穿的有点多。 四下的那些执事,也是对陈淮这位身着朴素的乡下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心中怕无不在想,这哪来的乡巴佬。 面对四下的窃窃私语,陈淮不以为然。 他可是来拜师的,讲究这些干嘛。 待行至地下二层的一间雅舍,棕红色的房门虚掩着。 百闻轻轻敲门问候道:“先生,人带来了!” 不一会,屋内传来一男子清澈的声音。 “进来!” 听此,陈淮还一度有些忐忑。 他适才低着头,微微躬身踱步而入。 待陈淮走近。 抬首间,只见窗台小桌旁,一长相俊俏的男子,正认真地看着手中的书卷。 那夕阳的余晖映射在男子皙白的脸颊上略显樱红。 那一身黄色的锦缎衣装,一黄色的短发。 这 陈淮停住了脚步,表情逐渐凝固。 怎么是他? 此刻,陈淮内心瞬间奔腾蹈海,但是,他用自己仅存的理智,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怒火,意图不让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到自己的行为。 他不断地在内心里劝慰着自己,要冷静要冷静! 坐在窗台前的空,见来人久久杵在门口不动,适才转头问道:“不是说有事相求吗?说!” 陈淮迟愣片刻,这才轻微挪步走到空的身前。 他故作谦卑道:“先生,在下受玉衡星大人引荐,欲拜先生为师!” 其实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前一秒,陈淮谋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对方并不认识自己,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来报了这夺宝之仇,就算报不了,兴许也能从对方的身上找到那批宝藏。 空也是听到陈淮如此突兀的举动,他适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 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他慢条斯理道:“拜我为师?你想在我这里学什么?” “想学如何掌控元素力量,如何施展强力的元素技能!”陈淮语气佯装诚恳。 说完,他更是拿出自己的神之眼,也不用对方多来一问。 空静静地看着对方手中的神之眼,又观其体魄,应该是个常年做力气活的人,相比自己对方倒是更加壮实一点。 他又想来,自己最近得了一把新的神器需要些材料蕴养,可是自己最近忙着追姑娘呢,并没有多少时间去野外锄大地,要是收个小弟帮自己打打材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思虑片刻,空随然一语:“既然是刻晴大人引荐的人,我自当不吝赐教!” 陈淮暗自欣喜,没想到这人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他随即进入角色,跪拜在地! “师父在上,受弟子陈淮一拜!” “嗯!不必多礼,既然是学艺,那明日,就来天衡山山顶找我!我看你一身邋遢,回去好好洗一洗。”空继续坐回他的座位,拿起书卷平静地说道。 “那,弟子先行告退!”适才,陈淮微微恭谨地退身出去。 出了门,他瞬间拉下一张脸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隐忍, 待自己谋得时机,一定血洗前耻。 回到璃月港,陈淮身上的钱两也所剩无几。 也只够借宿一家普通客栈一夜,还有就是明天的一顿饭钱。 想到这,陈淮就有点不开心起来。 到了客栈落脚,倒还算是可以洗个舒适的热水澡。 也刻意打听了下,这璃月人一般都做什么生意挣钱。 坐在这客栈的一楼大堂,陈淮倒是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自来熟,碰到谁都能上去搭上两句话。 碰巧,他看见一位老哥正好也一人一个桌。 便死乞白咧地凑了上去。 别说,这陈淮将一身洗净了到还是有一张俊俏脸蛋,虽说没有那些公子哥模样的白皙面容,但怎么说也算是剑眉星目,棱鸾有阔。 若是换上一身华贵服饰,自然也能吸引一片小迷妹。 就比如对坐这位客官。 一身褐色锦缎华服,举止优雅得体,人长的倒是挺标致,但是就是戴了个耳环显得有点突兀。 但是这不重要。 陈淮也是看对方一个人坐在这,该是别人孤单寂寞,好来缓解一下对方那该是空虚的心灵。 “兄弟,介意拼个座吗?” 男人只是漫不经心地饮着杯中的温茶,并没有为眼前这位突然落座的客人而感到奇怪。 只是简单一句:“随意!” 第8章 与茶客对谈 待落座。 陈淮也是学着对方的样子,装模作样的饮着茶水。 只是奇怪,这茶水稍显苦涩,不是用来解渴的吗?也不知道对面这位公子到底在品什么? 不过这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陈淮之所以凑进来,而是想打听下关于这璃月的事情。 而眼观对坐这人,气度非凡,一定就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这就像是在地底摸金一样,是真金还是赝品,一看便知。 而此刻。 对坐的这男子从说了一句随意之后,便再无开口。 陈淮也是思虑着该如何搭上话才是。 不多时,他想到了一个由头。 于是开口言道:“公子衣着华贵,想来该是富贵人家才是,怎么得一人在此独饮孤茶?” 听闻,男人适才放下手中茶杯,带着那低沉且磁性的音线说了一句:“公子可是有所求,无须旁说其他,即是相见,便是有缘,但说无妨!” 陈淮听此,眉眼微微一沉,心说这人鬼才啊,好像能够看穿自己心思一样。 思虑间。 男人又开口言道:“无须多想,世间之人,所求所欲皆呈于面容仪表,我只是会一些察言观色的小手段而已。” 至此,陈淮稍有震撼。 心说这人果神人也,光看别人行为举止,便能猜到对方所想,这也太厉害了。 既如此。 陈淮也不再避讳,直言道:“公子多有叨扰,在下也是初来乍到这璃月港,钱两耗尽,唐突上前,只为询问在这璃月港,可有何生财门路,想来公子博学,故此请教一二。” “原来如此!”男人继续端起了他的茶盏,慢饮一口,说道:“生财门路,那要看公子有何所长了!” “说来惭愧!”陈淮谦虚道:“在下也只是会些许拳脚,会说讲得浅短古文,便再无其他。” “既如此!”男人若有所思,他分析着说:“公子为今之际,该是寻得一门安生活计,好在这璃月港暂落脚跟,那些财贸大生意,都要本钱,该是不适合公子当下处境,依在下所言,公子即会拳脚,可寻得一富贵人家,当得门庭守卫,又会讲些古文,或可去书店撰写些小说典籍。” 听得这公子哥一番叙说,陈淮也很快明白。 心说这天下好人还是多的,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若无人指引,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 现在眼下此人,谈吐非凡,句句实切。 一下子就让陈淮目的明朗起来。 他甚是起身,拱手似有拜谢之意,只是想来还不知道对方姓名,便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钟离!”男人简单一语。 适时,陈淮笑意拜谢:“在下陈淮,今日谢过钟离兄弟提点!” 言罢。 他便上楼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可自己前脚关门,后脚就听到敲门声。 陈淮稍有疑虑,心说这是谁找啊,店家吗? 待开门查看,竟然发现刻晴大人站在房门口,陈淮有些错愕。 他询问道:“玉衡星大人怎来此?” “璃月港入住都要登记的,知道你住这不难!”说完,只见她毫不客气地就走进了自己房门。 陈淮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定,想来这刻晴大人平白无故留意自己的住处,定然是来询问自己今日上那群玉阁面见那黄毛小子后的结果。 但陈淮还是装作一无所知。 走近已经坐在厢桌旁的刻晴大人。 他随手为其斟满一杯温茶。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公子风范!”刻晴见陈淮的这番举动,如此得体,长相洗干净了也算是有些英姿,不时就随口夸赞了一句,不过跟旅行者比起来,他还是差太远了。 陈淮听此,也只是笑笑点头。 适才刻晴又问道:“你今天去群玉阁面见了我那朋友吗?” 陈淮心说果然,他故作坦然:“见了。”又言谢道:“还得多谢刻晴大人引荐,空先生已经答应收在下为弟子。” “如此甚好!”转念间,刻晴又问:“那他看到我的那封手书后有什么反应?” 陈淮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内心有些复杂。 又回想起今日在那黄毛小子面前,那锦囊就摆在桌上,好像他拿到那锦囊后并没有拆开来看的迹象。 由此可见,这空该是并没有多在意,而对方又知道自己是刻晴大人引荐的,想必他应该知道刻晴大人的心思。 若是两人真有矛盾,该是那黄毛小子好像并没有谅解刻晴大人的半分想法。 想到此,陈淮也是觉得一阵惋惜。 刻晴大人一片真心,却不曾想在那黄毛小子面前如此不屑一顾。 真是替这位玉衡星大人感到悲哀啊,但是现在总不能劝别人回头是岸,那岂不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看过那封信。 刻晴也是见陈淮久久不搭话,便稍有催促着问道:“陈公子,可是又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是不是!”陈淮立马反应过来,连忙回话:“回玉衡星大人的话,今日与空先生只是短暂见面,见时对方并未有任何情绪变化,而是神情淡然。” “这样啊!”刻晴好像有点失落的样子。 她又小声嘀咕道:“看来他还是不肯原谅我!” 这句,陈淮听清了,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这刻晴大人到底得罪了那黄毛小子哪里,才会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刻晴大人如此自视卑微。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刻晴轻叹一声,略显感伤。 陈淮由此问道:“刻晴大人可是遇见了什么伤心事,可不妨告诉在下,在下虽才疏学浅,或也可为大人解忧一二。” “没想到你这位乡间小民,也能有此谈吐,实在少见!”刻晴收起忧伤的表情,神情归为平静。 言此,想来刻晴并不想明说忧伤何来。 “大人谬赞,少时跟随教书先生习得些许词赋礼经而已!”陈淮仪态谦虚。 听此。 刻晴微微含蓄一笑。 倒是对眼前的这位乡间小民起了一丝兴趣来。 并不是因为这人会咬文嚼字,更是因为今日在那总务司处,查找神之眼持有者时,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人名,只是在石门石村的族谱上有这么个平凡的人。 按理说,但凡得到神之眼的人,只要是璃月人,月海亭天机阁的中枢祈愿台便会立马感应到才是,然后相应的也会派遣专门的部门人员前往核实,再给予一定政策上的支持与帮助,让其成为一名合格的神之眼持有者。 这样做也是为了充实璃月的力量,历年来,深渊教团就在璃月境内制造数次魔神危机,虽然皆已被镇压,但隐患尚在,面对魔神之力,唯有凝聚更多的元素力量才可以与之抗衡。 到时候若是多一份力量,便多一份胜利的把握。 可是眼下这人,他即为璃月子民,得到了神明的注视,而他们七星却全然不知,放眼整个璃月拥有神之眼的人,刻晴就是倒着念名字都能一个一个念出来。 现在出了个例外,又怎么能不让人起疑呢? 第9章 刻晴刻意造访 思虑间,刻晴问起了一个突兀的话语。 “可以给我看看你的神之眼吗?” “啊!”陈淮还有些愣然,不过他并没有多想,还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腰间的神之眼取下,交由刻晴查看。 刻晴仔细地打量着这枚风元素神之眼,并未找到半分造假的迹象,整个眼石四周还弥漫着那轻微肉眼可见的绿色的风元素微粒。 确认是货真价实的神之眼后,刻晴适才将其归还。 “这神之眼可有异样?”陈淮见对方看得这么入神,疑问道。 “没!”刻晴随口解释着说:“只是看你的神之眼比较漂亮,所以想欣赏一下。”言语间,她倒是展露出了那少见的笑颜。 陈淮也是略显尴尬的笑了笑。 不多时。 刻晴岔开话题道:“你初来璃月打算做些什么?” “回玉衡星大人” “好了,不要总是大人大人的,叫我刻晴就好!”刻晴见陈淮又一副恭谨地仪态,随即打断道,还让其坐下,仿佛要与其交朋友一般的趋势。 陈淮也是稍有不适,勉强地坐了下来。 适时慢慢改口言说:“那个,大刻晴小姐,明日师父让在下前往天衡山,在此之前在下确实是有件事需要急待解决。” “明日吗?”刻晴若有所思,然后又问道:“你还有何事急待解决?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陈淮心说,这姑娘这么容易上钩的吗?他现在已经确定这刻晴大人铁定是赖上那黄毛小子了,而现在自己又这么凑巧地成为那黄毛小子的徒弟。 而她应该是和那黄毛小子闹了什么不可挽回很严重的矛盾,所以想通过自己这个桥梁,来为她缓解这个矛盾。 七星就是七星啊,谈个恋爱都这么高深的吗? 现在自己正好,若是能够帮到这刻晴大人,再从中拿点好处,岂不是就不用为了一日三餐而犯愁了,兴许运气好点,还能一不小心成为个小资呢? 毕竟像他们这一类的有钱人,缺的根本就不是钱。 现在显而易见,这刻晴大人,不缺钱,有点缺爱。 可是现在事情没有说穿啊,怎么才能帮到这位可爱的刻晴小姐呢? 陈淮思索间,想到了一个好引子。 于是在刻晴面前装作一副悲哀的情绪,念念叨叨起来:“说来惭愧啊,在下在来往璃月港的路上,路途遥远,途中还遇到了一伙厉害的强盗,他们抢走了我几乎所有钱两,如今只剩下这一晚的房钱,明日的果腹都已经成为了问题。” 刻晴看着对方那悲伤的情绪,也是为之动容。 于是安慰道:“陈公子此来璃月港路途遥远,途中山匪魔物横行,危机四伏,能安然到达已是万幸,然公子自有过人之处,在这璃月港,缺的就不是机会,只要你集思进取,必然能在这璃月港大展拳脚。” 陈淮听此,有些尴尬,心说自己是不是说的太深奥了,对方没有听懂啊? 还是对方其实不需要帮她做这个和事佬? 故此。 陈淮又故作悲哀:“话虽如此,在下原本是来这璃月港谋得一门好生计,可现在钱两丢失,此来又人生地不熟的,恐怕明日只能沿街行乞了。” “公子这是何话,你堂堂硬朗男子汉,又得到了神的认可,岂会沦落到沿街行乞这般窘境?” 刻晴思虑了一会,又言: “其实璃月自有政策,但凡入案的神之眼拥有者,我璃月七星都应该给予一定扶持,来日为保护璃月港尽一份心力。” “实不相瞒,你的名字并没有记录在这神之眼收录簿上,所以并得不到璃月什么优待政策,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将你的情况汇报上去,相信很快便会有答复,到时候璃月自会安排个合适的地方给你落脚,更有更好的先生,教习你如何掌控高阶的元素力量。” 听此。 陈淮甚是欣喜,心说原来还有这政策,这可太好不过了。 “但是!”刻晴又开口说:“现在文案还没有批复,所以这段时间你要是没有去处的话,可以先去万文集舍找一位叫做纪芳的老板娘,她是我的好友,我想她会给你暂时安排个好去处的。” “真的吗?”陈淮更是欣喜了,没想到这位刻晴大人这么热情好客。 还真是自己的再造父母啊,处处都为自己着想啊!若是她比自己再大上20岁,铁定认她当干娘。 两人一番闲聊,更是不再那么生分了。 其实两个人都藏着小心思,只是谁也没有说破,也猜不到对方到底藏的啥。 刻晴也只是觉得对方现在身处窘境,身为璃月子民还是一位神之眼拥有者,未来还可能成为守护璃月的栋梁之才,不能因为自身暂时的挫折而让其成长道路上受到阻碍,现在正向自己索求一些帮助,也无可厚非,故此施以援手。 陈淮也只是当做对方那普世济民的心肠,单纯地只是在做对方力所能及的举手之劳而已。 待将刻晴送走。 陈淮总算是可以安安心心好好地睡上一觉了。 第二天。 七天的赶路,这一觉可是让陈淮的精气神恢复地差不多了。 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但是想着今天要去自己仇人那学艺,就有点不是滋味。 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以后还能成什么大事。 他想着,等自己将那黄毛小子的技艺全部学来,到时候再恩将仇报,这滋味不要太爽。 虽然有点下作,但是既然打不过,就加入,这也是成功学的一条途径。 今日倒是晴日当空,艳阳高照。 陈淮背着简单的包袱,直接往璃月港以北的天衡山走去。 因为那黄毛小子没说什么时候等他,只说今天,既然演戏,就得演得真实一点。 当徒弟就得有个徒弟的样子,早点去不就显得自己很重视这个师父吗? 可是当他来到了天衡山脚下时,有点无奈了。 这数十丈高的高山,根本没有上山的平路,只能攀岩。 难不成这黄毛小子挑这地就是今天的第一课不成? 没想到还真是有点师父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怎么说自己也是当盗宝人这么多年,什么路没走过,什么山没爬过。 这些倒是难倒不了自己,加上自己现在倒还是会掌控一点风元素力量。 攀岩山壁时或许可以催动风元素力量让自己的身体变得轻一些。 那样攀岩起来,兴许还会轻松不少。 可是,正当陈淮以为今天只有攀登山崖这一个项目时。 突如其来的第二个项目便来了。 陈淮爬了大概半个时辰,汗流浃背。 终于到了半山腰一个小山坡上,这才有了停歇的地方。 却不曾想,自己无意间就闯入了一片丘丘人营地。 那为首且提着防盗门的大丘丘人正踢踏着那地动山摇的脚步向自己逼近。 陈淮虽稍有惊慌,但是这些丘丘人还是见过的,先前探宝时经常在山上撞见,这些丘丘人没有自主意识,他们属于魔物,他们眼里只有破坏,杀戮。 但是现在情况不妙了。 先前他们在深山探宝时,还有四个兄弟在,几人齐心协力还是能将这些魔物搞定的。 但是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啊,怎么办? 第10章 与丘丘人对线 陈淮暗叫不好。 那体型巨大的丘丘人已经盯上了自己,现在对于这个大块头来说,自己就是他今日午餐的美味,如果不将自己吃了,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现在怎么办。 只能对线了。 可是,只见那不远处的高地,还有两个弓箭手给这大块头打掩护,有点难搞啊! 还是得先解决掉他身后的两个弓箭手先。 可不等陈淮做出动作,那丘丘人扛起他那不讲道理的大盾牌就冲过来了,犹如推土机一般,所到之地寸草不生。 更是席卷起扬尘滚滚。 没办法了,只能硬刚了。 陈淮随即唤出他那天空之刃,周身绿色的风元素力量开始微弱地浮动。 他意图凝聚自己毕生最强的力量于剑身,正面击破那丘丘人的大盾牌。 这样,就会让那丘丘人进入短暂的沉思,他会思考自己的盾牌为什么如此轻易地被击破而摇头晃脑,然后再大发雷霆的拍地板。 这就是丘丘人的特性。 所以只要想办法击破他手中的盾牌,就有机会在对方强行进入自我禁锢状态下结束战斗。 陈淮现在可是有神器傍身,料想打破对方这木制的盾牌应该不难。 他鼓足了勇气。 一声怒吼! “来!” 只见那大块头骤然逼近,陈淮提剑用力一击。 “砰!” 结果显而易见,陈淮被那霸道的蛮力给顶飞了出去。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冰一火两根暗箭扎在了屁股上,那酸爽,有点难以言喻。 还好这小山坡都是草地,没有什么砂石,不然要是碰到脑袋,陈淮今天就已经宣布自己的生命到此为止了。 他被撞飞滚打在地。 受了点小伤。 但是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他随即一咬牙,拔出屁股上两种不同元素的箭矢,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一手拿着那还带着火苗的箭矢,凝聚风之力瞬间让那火苗燃烧地更加旺盛。 用力一掷,正好插在了对方那大块头丘丘人的盾牌上。 那木制的盾牌很快便燃烧起来。 这丘丘人空有蛮力,和粗糙的皮肤,但是智商极低。 很快,带着着火盾牌的丘丘人在那手舞足蹈,他的同伴依然在那拉弓搭箭,并没有半分想要去解救的念头。 意图再次对陈淮进行精准打击,但是他们的瞄准动作太慢了,如果正面应对丘丘人的弓箭都躲不掉的话,那只能说明你可能比正常人少长几根手指。 随之又有两支一冰一火的箭矢破空而来,陈淮利用自己巧妙的身姿安然地徒手接住,这种功夫在深山里行走久了,很容易就能学会,至于刚才那两箭为什么会被命中,纯粹是因为被那大丘丘人击飞,无法躲避。 眼看着那大丘丘人野火上身,盾牌烧成灰烬,进入慌乱状态。 时机已到。 陈淮旋即凝聚风之力,将手中的两支寒冰相覆的箭矢投掷出去。 那几个丘丘人身体被瞬间附着冰元素,行动也变得迟缓。 紧跟着。 他将手中的火焰箭矢奋力一掷,通过风元素的加持,火焰箭矢又很快点燃了他们脚下的草地,几个丘丘人身上的冰元素接触到火元素随即产生融化反应,伤害翻倍。 但是陈淮太高估自己了。 看似华丽的招数,实则造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没办法了。 陈淮现在只能跑了,他猛然发现自己背后有个通往山顶的小山坡。 兴许现在那黄毛小子就在山顶等着,给这头发疯的牛头人引到山顶上让那小子解决。 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但是逃跑起来,可是从来没输过谁。 但是身后那身上带着火焰的大丘丘人已经完全疯狂,他一路穷追不舍,一路上的草地全被他身上的火焰烧尽。 因为跑起来有风,所以他身上的火焰也是越烧越旺盛,陈淮一度怀疑这些丘丘人是木头做的,现在终于证实了。 山坡上,那体型庞大的大丘丘人与陈淮正在展开一场激烈的上坡追逐战。 丘丘人是不知道累的,但是陈淮是人啊,他知道累啊。 起先还能与身后那头疯魔的丘丘人保持着一定距离,但是跑着跑着,陈淮不行了,而且又是上坡,他与那身后的大块头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身后的大丘丘人已经认为可以抓住他的猎物时,那巨大的体型纵身一跃,那庞然的身影随即掩盖住了陈淮头顶上的光线。 陈淮顿时惊愕。 他一个劲地逃命,都没有发现对方已经扑上来了。 现在躲不掉了,这要是被抓住,岂不是要被分尸? 他现在只有半秒钟的思考时间。 而就在这四分之一秒之际,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上坡,相对来讲也是下坡。 那丘丘人现在已经在半空中,直扑自己的背身。 千钧一发之际,陈淮便想到了一个十拿九稳的对策。 他旋即急刹,然后一个反向蹬腿,促使自己的惯性方向瞬间调转,翻身仰躺在地。 此刻那大丘丘人的身影已经接近陈淮的咫尺,这要是让其扑到自己,不死也残。 陈淮没有停下手上的技巧动作。 他随即唤出自己的天空之刃,一个滑铲,直线而下,愣是给那大丘丘人来了个开肠破肚。 这招可是陈淮在深山老林面对那些难缠的丘丘人百试不爽的招数。 他凭借着这独门绝技,巧妙地避开了那大块头巨大的身形。 只是弄的一身恶臭,那魔物的绿色体液流了自己一身,昨天刚洗干净的,现在 在这高山之上,又没有水清洗,陈淮只能割了几把草,随便擦拭了一下,脸上倒是弄干净了,但是身上的颜色明显那可爱的绿草无法帮助到他,也就此作罢。 所谓大丈夫,不拘小节。 擦了把汗,便继续朝山上走去。 可算是历经艰险,快到山顶时,这里植被树木渐渐稀少,也不知道什么缘故,故此高山上的冷风也大了些。 待陈淮从山林中走出,看到悬崖边站着那位黄色锦衣的公子哥。 没想到这人还真的来这么早。 陈淮也是抖了抖衣袖,便摆好恭谨的姿态,走上前去。 此时的空,正在这山巅崖角,欣赏着璃月的美景,却不曾想被突如其来的恶臭给打破了这美好的意境。 他旋即诧异的转头:“你这是拉身上了?” “不是不是!”听此,陈淮也是没有说什么拜见之类的话了,而是急忙解释道:“上山的路上碰到个大丘丘人,一番搏斗,才将其斩杀,所以这才” 空也是轻叹一声。 他反问道:“你不是有神之眼吗?怎么连一个丘丘人都搞得这么狼狈?” “回师父,不瞒您说,我虽有神之眼,但是对于元素力量的掌控甚是薄弱,故此才来求学于您门下!” 空若有所思,想来也是,便没再做多过问。 他哼哧的一声,毕竟第一次做师父,还是得有点样子才行,不然对方怎么会乖乖地帮自己打材料。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头绪,便摆起一副恩师的架子来,有模有样地讲述起元素之力的运用法则。 同时还给陈淮立下了三条规矩。 一:师父说话不许插嘴; 二:师父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三:师父做什么事情不许议论,也不许跟任何人说。 陈淮听此,稍有错愣,这前面两条倒是没什么毛病,但是这第三条自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是自己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于是只能先假装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礼敬有加地说道:“弟子谨遵师父教令!” 第11章 旅行者误人子弟系列 空见到这位新弟子如此懂事的模样甚是欣喜。 也是看在对方一番赤诚之心。 便想着,这师父都当了,总得教人家点东西不是,也好教完后让他早点为自己打工。 至此。 空更是昂首挺胸地走到对方身后,语重心长地说着。 “今天我就教你一招,如何运用元素力量施展技巧技能,你且站着别动!” 陈淮听此,已是微微点头,但是他还是有点担心的,这有个人站在自己背后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特别是对于自己这位有着多年盗宝经验的人来说。 你永远不知道站在你背后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现在,陈淮内心有点紧张,他有点生怕对方拿出一把刀来捅自己腰子的错愕感。 只是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空一手搭在了他的一边肩膀上,从那种触感和重心压力来看,对方铁定是比自己矮的。 而此时站在陈淮身后的空,也是内心一阵复杂,他也是将手搭在对方肩膀上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比这家伙要矮。 有点气不过,甚至有种想把这家伙踹下山崖的冲动。 不过想想还是冷静了下来,这该死的攀比心啊! 男人应该大度一点才是,不然心里怎么才能装的下更多女人。 空也不再想些什么有的没的,赶紧把这杂活办完,自己好去办正事。 陡然间。 只见大量风元素绿色微粒在空的周身附着,随后导入到了陈淮的身体。 陈淮此时也是感觉自己身体与这风元素瞬间亲和了不少。 他甚至都已经开始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每一颗风元素微粒在自己身体内外的走向。 这感觉非常奇妙。 “拔剑!”此刻,空在身后骤然喊道。 陈淮闻之,旋即将那柄天空之刃幻化而来,高举在手。 “挥剑!”空再次发出指令。 陈淮只感觉有股庞大的风元素力量正在从自己身体和四周汇聚到剑刃之上,很快自己都有点拿不稳那剑柄的趋势。 情急间,他挥剑一记横斩。 只见得一轮由绿色风元素流光构成的巨型弯月,以横断万古的趋势朝高空中斩去。 剑气之犀利,气势之恢宏,是陈淮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远处高空中的云层竟是被这一道磅礴的剑气给切割开来一分为二。 此刻。 陈淮呆住了。 仅此看上去如此单一的招式,竟然能爆发出这般威能? 他感觉自己方才好像只不过是将一股紧憋的力量猛然释放了出去而已,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技巧与难懂的窍门。 将元素力不断地凝聚于剑身,然后释放,就是这么简单。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的一招,却能展现出如此滔天的气势与威力。 陈淮内心里震惊之余亦是心生一丝胆怯起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与这位师父的实力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早前那个想着将对方一身本事学来再恩将仇报的念头,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实现了。 这便是能对抗魔神的人物吗?陈淮不得不承认,对方当得起英雄这个称谓。 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成为这般英雄人物? 他暗自感叹着。 不多时。 空放下了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走到了对方的身前,摆出一副高高长者的仪态面向璃月城,面向大海。 他用那低沉地话语说着:“怎么样?感觉如何?” 陈淮这次撇开仇怨,发自内心地说道:“太奇妙了,这元素力量果然非同寻常!” “这只是低阶元素战技而已,你好好学,往后我还会教你更厉害的。” 这还只是低阶?在陈淮的认知里,这低阶技能就能有如此强大的威能,那么高阶元素战技得有何等的威力?他无法想象,他内心里依旧惊叹着,也有所向往着。 潜意识里,他似乎就有种想虚心求教的意味,但是又回想起那夺宝之仇,他又虚心不起来了。 “弟子,谢过师父授艺。”适时,陈淮又故作谦卑道。 “无妨,这样,为师现在有些事情,这天衡山有很多魔物,但都是些简单的魔物,你可以去拿他们练练手,记得,那些魔物掉落的一些东西记得收集一下,为师有用!” “呃!”陈淮有点错愣,他本打算说点什么却被空打断。 空又说道:“太阳下山时拿着那些材料来万名堂找我。” 说完,空便抬腿招招手,阔步而去。 根本不给陈淮询问的机会。 这可让陈淮一阵茫然,这就算是教完了吗? 这才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完事了?你怎么这么快? 不过自己现在也无暇多想,陈淮自己按照刚才对方指引的方法,开始在原地运转元素之力,挥剑一砍。 果然,一股小气浪夹带着风元素冲散而开。 他内心暗喜,心说自己还是很有天赋的,这么快就掌握窍门了。 随后他在这山巅之上,反复练习。 一直到发出去的剑气能够把天上来往的小鸟给斩落而下,至此更是让他对自己增添了几分信心。 于是乎,他兴高采烈地准备动身去找这山中的魔物好好博弈一番。 想来这绝壁高山该是人烟稀少,少有人来往,所以才会有许多丘丘人和史莱姆盘踞。 陈淮在成功攻克一个丘丘人营地后,信心亦是倍增。 一时间,整座天衡山,鸟兽横飞,哀嚎声遍野。 什么丘丘人,史莱姆,今天一个都别想跑。 他将整座天衡山屠了个干净。 甚至期间还被他误打误撞地进入了一个山洞,里面竟然有邪恶势力深渊教团的深渊法师驻扎,这些邪祟可比那些丘丘人聪明多了。 起先两名深渊法师还不知道哪来的毛头小子,说什么要将陈淮抓去炖汤喝来着,结果被陈淮三招两式给结果了。 别问为什么。 因为那是两只一火一水的深渊法师,碰到风元素,懂的都懂。 忙碌一天。 陈淮一直沉浸在获得元素战技的屠杀快感中,甚至连肚子饿都忘记了。 弄地一身脏兮兮的。 包袱里更是装了一包袱什么史莱姆凝液,箭矢,面具,还有号角什么的。 想着现在先回去洗一洗,到时候再去万名堂找自己那好师父,听说这万名堂的饭菜贼好吃,说不准还可以搓一顿。 只是正当他准备下山时,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林子太大,根本看不清哪个是回璃月港的方向,今天有点杀疯了。 不过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山顶比较近,山顶视野开阔,先去看看哪里有下山的路,也好快点下山。 他顺着小路一路来到山顶。 显然这山顶并不是先前上午的那个山顶,正当他要钻出林子到达那视野开阔地带时,却好像听见山崖边有些少儿不宜的交谈声。 陈淮顿时心说,现在的城里人真会玩,位置挑的好啊。 不过他隐约间发现什么不对劲来。 这其中一个男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然后又隐约听见女子羞怯的声音断断续续。 “不要” “那里” “会坏掉的” 他停下了脚步,躲在了一棵草丛后面,微微抬头便能看见山崖边的情况。 待陈淮观得那山崖边详细时,他愣住了。 他看见自己所谓的恩师现在正在调戏一个穿着蓝白相间锦衣绸缎的小姑娘。 不过放眼望去,待看得真切了,那姑娘头上竟然长了两个可爱的犄角。 这 陈淮很快反应过来,璃月月海亭有位半人半仙的麒麟后裔秘书,也有着一对犄角。 莫非,这姑娘就是甘雨??? 陈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随即悄溜溜地下了山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这所谓的恩师私生活这么不简单,前面那位七星之一的刻晴大人正一直苦苦等待他的谅解,不成想这小子现在却在与别的女孩子纠缠不清。 他现在是明白刻晴为什么这么卑微地向他索求原谅了,合着是这小子移情别恋了。 嗨,男人啊! 至此,陈淮顿时心生一计,他嘴角微翘,得意一笑。 今天既然让自己发现了这个秘密,可不得拿来做点文章。 谁让你跟我有仇,那就怪不得谁了。 反正自己也生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绕了点路,陈淮终归还是下了山。 只是他这次下山,却拖着一块丘丘人那用来做武器的防盗门。 行走在这进城的道路上,都迎来不少人的指指点点,陈淮并不以为然。 第12章 万民堂有名堂 陈淮拖着这厚重的防盗门,并没有直奔万民堂去蹭饭。 而是先到了炼金工坊,将今天的收获全部卖掉,那黄毛小子想要这些还不是为了拿到这来卖钱。 他打的一手好算盘,虽然说这也卖不了多少钱,对那小子来说应该看不上这点小钱才是,但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打的材料要便宜那小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东西对于那小子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自己来说,怎么说也算是够自己三天的伙食。 在这城里,又不能种地,要吃饭就得花钱。 当然万事得先想着自己才是。 待将一包袱材料换了点摩拉,他也没打算去蹭饭了,自己随便找了家小饭店先填饱肚子。 至于昨天刻晴说的万文集舍,看着太阳,想必今日也关门了,不如明日再去也行。 待吃饱喝足,陈淮这才拖着那防盗门,来到了万民堂。 陈淮刻意没有去收拾自己的行装,还是一身脏兮兮的,一身的臭味,到那寻常的小饭店倒是没人嫌弃,但是这万民堂可就不同了,这可是大招牌,来往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 待陈淮行走到门口时,却直接被两个伙计给拦住了。 “干什么的,一边去,衣衫不整,不准入内!”那伙计一脸嫌弃道。 陈淮不以为然,故作恭谨道:“在下是来寻人的,请问是否有位空先生在此餐饮啊!” “空先生?”听此,那伙计神色微变,若有所思:“你找空先生,你是他什么人?” 陈淮如实回答道:“我是他徒弟!” “徒弟?”伙计若有不信的样子,怎么从来没有听过那位空先生有徒弟呢?思索间,便说道:“你且等着,我进去禀报一下。” 没过一会。 只见店内走出来一位年过半百的大叔。 大叔一副慈祥的模样,到了门口时,还训斥方才那伙计道:“怎么办事的,我们万民堂也是寻常小店起家的,但有来者皆是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那伙计连连点头认错,适才胆怯地退去忙活其他事情。 这时老师傅近得陈淮身前,微微言笑:“小兄弟来找空先生是,先里边请!” 说完,这位老师傅还恭敬地摆手将陈淮请入店内。 见状,陈淮倒是有点意外,只是简单一句:“老师傅客气!” 随后便拖着他那防盗门,进入店内,店里倒不是什么宾客满棚的状态。 然而在这一楼大堂放眼望去,并未发现自己家的好师父,陈淮心说难道自己来早了不成? 见陈淮停滞脚步,那老师傅还特意提醒道:“小兄弟,空先生在二楼雅座,这边请。” 故此。 陈淮跟随其上了楼。 待到二楼,这里倒是没了多少喧嚣吵闹,清静不少。 两人走到一间厢房门口时,陈淮只听见屋内一男一女的谈笑声响起。 而此时那老师傅也在这间房门口停留了下来。 陈淮此时心里有些忐忑了,他好像猜到了屋内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形了。 只见老师傅轻轻敲门:“空先生,人来了!” 话音落毕,只见屋内脚步声响起,是空亲自来开的门,此时的他一副十分谦卑的仪态,对着那老师傅说道:“怎得卯师傅亲自引路,您叫个伙计便是,”说完,他还故作势态地朝陈淮喊道:“陈淮,快见过卯师傅,这位可是这万民堂的大厨兼老板!” 陈淮听闻,倒是机灵,连忙拱手作揖:“晚辈陈淮见过卯老板!” “客气客气,”卯师傅言笑:“那老夫就不打扰各位闲聊了,空先生慢用!” “卯师傅慢走!”空恭笑颜恭送之。 待那老板走远,适才空又收起那副谦卑的仪态,故作高傲地看向陈淮,只是他左瞅瞅,又瞅瞅,总感觉发现不对劲啊。 于是上前问道:“我要的材料呢?” 说到此,陈淮瞬间来了兴趣。 他一把大力将身后的防盗门摆在空的面前,还故作委屈:“师父可是不知道,我可是为了抢这门,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啊,呐,崭新的大门,绝对防火防盗。” 此刻。 空的表情与眼神就像看到傻子一样。 他强行咽下一口唾沫,让自己不要有情绪变化,毕竟有外人在。 他崩起青筋认真地解释道:“我要的是那些魔物掉落的材料,号角,面具,树枝什么的,你给我搞这么个门来干啥?” “啊???”陈淮顿时装起傻来:“师父原来是要那个啊,我又不知道,我看那些小物件又没啥用处,只觉得这门才有大用,我以为” “行了行了!”空顿时摆手烦躁,他好像并不想听陈淮解释。 也是听到门口的动静,里面的一姑娘走了出来。 挽住空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道:“空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当姑娘看见一身脏兮兮的陈淮时,还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陈淮见此。 他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 只见眼前这位称自己这位好师父为哥哥的女子,一身布料极少的红衫短装,两个马尾辫倒是显得整个人都清纯稚嫩,更是有着一副可爱诱人白皙的小脸蛋。 不过这看上去怎么说也才十三四岁,都没发育呢。 现在看这两人的举动,自己这位好师父的海王人设就立马在心里立了起来。 他甚至还要暗自夸赞对方一句:高手啊! 当然这句夸赞是贬义的。 陈淮见已经恶心完毕,事情也办完了,该溜了。 于是故作恭敬道:“那师父,弟子就不打扰师父雅兴,先且告退!” 空没有答话,而是挥了挥手,示意其退去。 出了门,陈淮还将那防盗门好心地拖到了伙房,给那些伙计们当烧火棍,这丘丘人的大盾牌,劈了当柴烧还真是块好料。 做完好事后。 陈淮幽幽地走在马路上。 夜晚的璃月港甚是热闹非凡。 灯火长街,行人熙熙攘攘。 今天倒是收获不少,对元素之力的掌控又近了一步,还得到一笔钱财,虽然不多,更重要的是让自己认清了那黄毛小子的真面目,原来是个花心大萝卜。 想来自己看上去都比那小子大上两岁,还要管人家叫师父。 不过谁让人家技艺高超呢,这倒没什么好气的。 现在唯一比较惋惜的是,那位七星之一的刻晴大人,她在对这位功名卓着的旅行者心心念念时,却不曾想对方此刻正在别人的温柔乡里享受生活。 还真是替这位刻晴大人感到不值啊。 只是不知道这刻晴大人以后发现自己所仰慕的那位英雄真面目时会是怎样一番悲哀的场面呢? 无法想象。 不过这并不是现在他所担心的事情,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先在这璃月落好脚跟,至少得过到三餐温饱的日子。 而且听刻晴说,上头有关于神之眼持有者的优待政策,但是批文一直没有下来,也不能干望着这消息,万一一年半载那批文都不下来呢,还是自己主动做点什么来的实在。 今天恶心到了那黄毛小子,也是估计短时间内对方不会来找自己了。 也是,这天下哪有徒弟求学让师父求着徒弟去学的,只要自己不去找他,对方是铁定不会来找自己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将关系闹僵的时候,不然到时候怎么报仇,怎么拿回宝藏? 陈淮边走边思索着这往后的计划。 第13章 万文集舍偶遇刻晴 陈淮得了点小钱,今天晚上吃喝睡是不愁了。 只待好好地睡个舒服觉,明天去那万文集舍走一趟,若是再有幸谋个包吃包住的活那就更舒服了。 月落日升。 一夜悄然过去。 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晴空万里。 陈淮来到了这璃月最大的书店,万文集舍。 此间,来往过客看上去都是些饱读诗书的有钱人子弟,三两成行时都能隐约听见他们的交谈无离不开诗词歌赋。 只是当陈淮来到这书店门口时,也不时引来附近那些公子小姐私下议论。 “你看这?哪来的乡下人,一身破旧!怎也来这万文集舍,他看得懂这些书吗?” “苏公子,切勿以貌取人啊,指不定别人只是来打工的呢,并非来这万文集舍都来看!” 陈淮听着这门口两位公子哥的交谈,并没有多加理会。 而是径直往书店柜台走去。 只见一美丽的女人,此刻正在高高的柜台后整理着书籍。 陈淮适才上前问道:“敢问,此间掌柜纪老板在吗?” 女人见迎面而来的乡间小民,若有诧异,但适时平静地回答道:“我便是纪芳,小兄弟找我何事?” 直接见到本人,陈淮更是若有欣喜。 他开门见山地述说着自己的来意:“在下受玉衡星大人引荐,特此来此谋个生计!” 听此。 纪芳明显眉眼一皱,玉衡星,不就是那位经常借书不还而且不给钱的刻晴大人吗? 怎么还好意思引荐个乡下人来自己这里讨要活计? 不过看对方的穿着,纪芳也是料想应该是那刻晴大人看见这乡间小民饥肠辘辘无家可归,便滥发善心,又没地方安排,所以才安排到自己这的! 这可让纪芳一时间一阵头疼。 先不管事情是真是假,但是自己可不是活菩萨,而且现在自己这书店又不是饭店,要那么多伙计干嘛? 于是,她故作难为情地讪讪言:“小兄弟,姐姐看你一身褴褛,甚是同情,只是你看我这可是书店,平日里我一个人打点上下,绰绰有余,而且为今店里盈利甚少,实在是不需要什么伙计帮衬了,你看要不如” 听得女人的这番言语,陈淮也是很快明白了。 对方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乞丐了。 而且好像提刻晴大人,对这位女老板娘不怎么起作用,那刻晴大人不是说和这女老板娘是好友吗? 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陈淮现在有点猜测,刻晴可能交了个假朋友。 不过既如此,自己也并非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既然别人不愿意收留,那就无须多说惹得别人家烦躁。 思虑片刻。 陈淮还是恭敬道:“既如此,那在下这就告辞,多有叨扰,抱歉!” 女人更是言笑着微微点头,那淡淡的笑意里好似还流露着许多难为情的模样。 只待陈淮走出店门。 她便立马拉下一张脸来,小声嘀咕道:“还真是世风日下,仗着自己七星职位,就这样压榨平民百姓,随便找个人就往我这塞,当我这是招待所啊!” 这听上去。 这位纪芳老板,对于刻晴大人的评价好像比较差啊。 陈淮灰头灰脸地走出了那万文集舍,心说这七星也靠不住啊。 他暗自长叹,看来还得靠自己了,别人永远靠不住。 正当他从那万文集舍的二楼下来时。 好巧不巧,正好又撞见了刻晴迎面走来。 “陈公子!”刻晴倒是也注意到了陈淮,客气地问候了一声。 “刻晴小姐。”陈淮还是假意言笑。 不过这假装的笑意实在是太丑了,刻晴很快看出了对方好像有些郁闷的样子。 故此好心地问道:“陈公子可是从那万文集舍出来?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陈淮心想,既然对方问起,那就告诉她。 接着。 他如实将方才楼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刻晴。 闻言。 刻晴有点感觉非常意外的样子。 她心想着这不对啊,这平日里纪芳老板可是很好说话的。 自己借书不还对方也不催促,而且每次都不收自己钱,这种好人怎么会拒绝一位身处艰难岁月的璃月子民呢? 不行。 自己可得好好去找这位纪芳老板理论一番才是。 于是乎。 刻晴稍显愤愤地抓住了陈淮的手,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拉着他朝楼上走去。 陈淮只觉着那略显冰凉的小手有些嫩滑,这便是女孩子的手吗? 这和先前那些棺材里的女尸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手一定很贵! 在抬头看向前。 那一头紫发,两束马尾随风摇曳,特别是那可爱的两个发角。 啊 这 这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恋爱了。 她那双纤纤玉足穿着一双矮跟小皮鞋踢踏在这红木楼梯上,“哒哒哒”响起的噪杂音倒是引来附近不少路人异样的目光。 待两人进入万文集舍的店门。 那柜台的纪芳很快便注意到了这位‘冤家’,同时还注意到对方身后的那位乡下人。 这 纪芳稍显迟愣,不过很快,脑回路便转了过来,她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看着这刻晴大人一脸不是很和气的样子。 适才故作恭谨道:“原来是刻晴大人造访,小民还真是惶恐啊。” “纪芳老板,我将这位陈公子引荐至你这谋个生计,老板为何拒绝啊!”刻晴也并没刁钻刻薄,而是怀着疑问的心态问道。 “这”纪芳面对刻晴的质问,她再次偷偷打量着对方身后的男人,为难之色尽在脸上,她怯声言:“刻晴大人有所不知啊,小民这小店盈利微薄,而且也确实不需要多余的伙计啊,如果强行塞一个伙计进来的话,指不定哪日我这店就要关门大吉了啊!” 女人此刻的表情看上去倒是真切地在苦诉。 “这样吗?”刻晴也似乎有点感到意外的样子,思虑一会她又说道:“纪芳老板店内不是有位常驻贵客吗?您一个人打理这集舍想必也是辛劳,若是那位贵客登门,岂不是难免有所怠慢,店里多个伙计,岂不是办起事来要活络许多,也不会怠慢了客人不是?” “ 啊”纪芳更加诧异了,她想了想,对方其实说的没错,那位贵人不来还好,若是来了,还真是一个人常有怠慢,让自己都有点羞愧,生怕哪天得罪了对方。 但是话虽如此,这也并非需要加一个店伙计的理由啊。 而且她眼观眼前这位七星大人的势态,好像硬是要将对方身后那小子塞给自己的模样。 这事可就难办了啊。 又不能得罪了这七星大人,又不想收下这伙计,一时两难啊。 这时。 一直在身后看戏的陈淮其实早已察觉这位老板的难处所在,于是上前恭谨地说道:“纪老板,在下只求谋得三餐温饱,可以不收工钱。” 闻言,纪芳眼前一亮:“真的吗?” 刻晴也是对陈淮的发言稍有错愣,她看得出这位乡间小民绝非普通之人,再次印证了先前自己的猜测。 对方之所以说不需要工钱,是因为对方志不在此,他只需要解决自己的最基本生存问题便足矣。 这种人,往往是那些胸怀大志拥有更高追求的人。 就像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位旅行者一样。 第14章 解决吃饭问题 陈淮再次坚定地说道:“在下并无虚言!” “啊哈哈!”听此,纪芳自然是笑了起来,找一个不要工钱的伙计,自己还是愿意的,她走到陈淮的跟前,和气地说道:“既如此,小兄弟那明日一早便来上工!” “那多谢掌柜!”陈淮拱手作揖。 刻晴也是见好事已成,便没再多说。 她协同陈淮再次走出店外。 只是下楼的路上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陈公子为什么不收工钱?” “实不相瞒” “我知道了!”正当陈淮准备正正经经地解释时,却被刻晴打断道: “你其实来这璃月城,并不是为了讨生活,而是另有一番大抱负对,所以你对那些钱财身外之物的东西并不在乎,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是个这么有梦想的人,难怪岩神会认可你,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祝你前路一片光明!” “呃”陈淮听得对方这长篇大论,只觉得这姑娘脑回路清奇啊,故此自己也不好纠正了,姑且就佯做附和:“是的!是的!” “哎呀!”说着说着,刻晴好像想起什么事情来:“那个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嗯,刻晴小姐慢走!” 适时。 陈淮目送对方那紫衣飘飘,步履急促地离去,消失在街道的拐角。 现在好了。 本以为还能找个包吃包住的好活,也许还能拿到些月钱,直接变成的白给的打工仔了。 不过想来也不坏,这书店能有什么累活,之前还打听到,有些附近村子里来这璃月港谋生的人,一般都去码头当伙计,干力气活,那肯定比书店累多了。 现在,先在这书店混个三餐温饱倒还是不错的。 陈淮又掂量掂量了兜里的摩拉。 现在吃的问题解决了,住呢? 总不能一直住在客栈,这兜里的钱,可不够几天了。 要不今天再去野外锄一波大地? 不行不行,自己对这璃月港都不熟,在这野外更不谈了,要是误闯到丘丘王的领地,或者碰上个什么疯魔的遗迹守卫,那岂不是在劫难逃? 他不认为自己现在有这么大的本事去不熟悉的山野冒险。 为今之计还是稳妥一点比较好。 也是趁着空闲,陈淮倒是有心逛逛这璃月城,看看有什么比较便宜的住处先。 于是他来到了一个叫做万花楼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楼台之上的小亭落,站着几位漂亮的姐姐,还正在拿着那闺扇,冲着自己打招呼来着。 她们的穿着不像是璃月人,布料都比较少。 陈淮自是没有见识过,也不知道对方是哪里人。 想着与那几位美女姐姐四目相对时 ,对方看上去倒是十分热情。 还说什么“进来坐坐”之类的客气话,也是有点勾起了自己心中一顿阳刚之火,想来这璃月美丽的姑娘们其实还是很热情好客的。 结果最后才发现,原来对方叫的是自己身前另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 顿时可让他尴尬不已。 陈淮连忙当做没事人一样,紧步朝马路前头走去。 一天的奔走。 日落月升,圆月渐稀。 陈淮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去处。 这里,能看到大海的呼啸,能听见璃月的繁华。 晚风徐徐吹拂过陈淮的脸颊,他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何处寻来的狗尾巴草。 躺在这桥洞底下,伸手便能感受到海水的亲切,睁眼便能看见璃月的万千灯火。 毕竟棺材都睡过的人,睡个桥洞又有什么不可。 一夜安眠。 陈淮随意用清澈的海水整理了下自己的妆容,看着水面里自己的倒影,暗自感叹:“太帅了!” 按照约定。 他一早便来到了万文集舍。 因为赶着吃早饭。 倒是非常凑巧,刚好碰见掌柜的开门营业。 “掌柜的,在下陈淮前来述职!” 纪芳一开门,就见这精神小伙恭谨地杵在门外,想来第一眼还是觉得这人挺懂礼数的,干起活来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最关键的是人家不收工钱,无非就是三餐饭钱,反正自己也要吃,不过多添双筷子而已,多花不了多少钱。 纪芳见对方机灵,自己也并非那种喜欢刁难他人的老板。 便行将这小伙子叫去了三楼,书店是在这灯火长街楼亭的二楼,一楼是璃月总务司。 而这万文集舍的三楼便是这书店老板纪芳自己的私人住所。 用完早膳。 陈淮被叫去整理书柜上的书籍,分类归档,倒不是什么难活。 趁着闲暇,他也是自己拿着那些自己比较感兴趣的书籍赏读了起来。 自己年少时确实是从一位教书先生那学过点东西,所以他除了是个盗宝人外,还是个有文化的盗宝人。 只不过当他看到这些书籍内容的时候。 总觉得有点不符合自己的认知。 年少时先生教自己的都是什么《朝花夕拾》《呐喊》之类富有哲学含义深奥的文本。 但是眼下,这 《穿之霸道王爷爱上我》《我和我的九个妹妹在荒岛求生》《百万雪龙铁骑待朕归来》 这 好像有点不对劲啊! 正当陈淮在挑选自己想看得书籍时,却传来掌柜急切的话语。 “小陈,快出来!” 适才。 陈淮紧忙将稍有弄乱的书籍重新摆好,小步跑了出去。 “美女姐姐,有什么事吗?” 纪芳听到这个称呼,也是稍有些不自然,但是她并没有十分抗拒,倒是玩笑道:“油嘴滑舌,去那4排3架5列,拿一本《万花之王》来,送给四楼那厢房的贵客,顺便带上这壶温茶。” 陈淮眉头微微一沉。 虽然有些许好奇,但是陈淮并没对此多问,而是照做。 待到他寻到那本《万花之王》时,他浅看了下简介,心说好家伙,哪天有机会自己可要好好地拜读一下这本名着。 他也没太多耽搁,带上那壶温茶,倒是有些店小二的样子。 将‘名着’和茶水带上了四楼的厢房。 纪芳一早便交代了自己,这四楼的厢房都是那些贵客常年留闲的房间,那些客人若是有闲暇时便会来这里小坐,然后读一下名言书卷,以此来陶冶自己的情操。 说白了,就是钱多闲的没事干。 不过这几间厢房布置倒是十分雅静,窗台视野辽阔,在能欣赏到这璃月闹市繁华美景的同时,又不至于会听到太大的喧嚣。 倒是个读书的好去处。 待到陈淮来到了指定的房间门口。 只见房门并未关闭,而是怅然敞开着。 故此。 陈淮也是在门口低头问好,里屋的那白衣公子稍稍招了招手,意思示意请进。 适才。 陈淮才躬身近前,将书籍温茶呈递。 只是待到陈淮抬头无意间留意到对方容貌时,他有点意外了。 第15章 海王的烦恼 陈淮只见眼前这位白衣长发公子哥,不就是自己好师父吗? 看着对方今日的着装,他发自内心地疑问:“师父怎么就长头发了?” 听此,原本风度翩翩的空顿时没了好心情:“怎么说话的?” 陈淮立马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连忙躬身假装致歉道:“抱歉,弟子口拙,还望师父不要见怪!” “行了!”空似乎并不想听什么解释,或许说这些小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里,包括那天让他打材料的事情。 故此。 空缓和地说道:“原来你在这书店当伙计,刚来不久,以前可没在这见过你。” “弟子,也只是求得三餐温饱而已!” “噢,行先这样,你既然是刻晴大人引荐拜入我门下,我自然会虚心传教于你,你且先将前日我教于你的招数熟练,待七日后,再来天衡山找我。”空平静地说道。 “弟子明白!”陈淮依然故作谦卑。 适才,他便准备转身退去。 只是行至门口时,却又被空叫住。 空走近陈淮的身前,拿出一颗原石,交由陈淮之手。 他随之嘱咐道:“为师当下有件要紧的事情急待处理,只是不知道徒弟你是否愿意帮助为师解忧啊!” 陈淮若有所思,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过那亮闪闪的原石,而是故作推让俯首谦卑道:“师父有何难处,但说无妨,弟子定当竭尽所能为师父解忧。” 空见此,顿时暗喜,心说这小子能处。 于是才道明原由:“那日在万民堂的那小姑娘你也见到了,你拿着这原石去置办身好行头,想办法让那小姑娘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说完空还给陈淮抛来一个玩味的眼色。 陈淮一时不解,于是询问道:“为何如此啊?” 听此,空也是稍有感伤起来,便徐徐道清原由。 “那姑娘是城西林府的小千金,只因迷上了为师的英姿容貌,就一直对为师纠缠不休,其家父还下了3000万摩拉以做聘礼,希望为师能迎娶他家闺女,为师无奈啊,但是这林家是这璃月商贾大家啊,为师又不好得罪,所以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啊!”陈淮似乎明白了什么,心说自己这好师父还真是极品啊,竟然能让人家名门大家反过来给他下聘,这是什么人间花活? 见陈淮一时目光呆滞,空也是稍作低调地说着:“你也不要气馁,男人到了一定的高度,所有发生在你身边的事情就不是你能想象的,你能为此感到惊讶也是人之常情。” 陈淮听此,只感觉这家伙好装啊! 但他还是强压下自己愤愤的心态,又问道:“师父,弟子明白您的意思,师父是想让弟子想办法让那林家小姐移情别恋,但是就以弟子的条件恐怕很难打动那林家小姐的芳心啊,而且就算此事能成,那林家可是大家,会答应那林家小姐与在下来往?” “你小子倒是想得美,为师让你去勾搭那林小妹,又没有让你去入赘,当然如果你真有这本事,为师自然由衷地祝福你们。” “反正,总之,你只要能让那林小妹不再纠缠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行。” 空估计也是被这林小妹惹得有些烦躁,所以他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很想尽快甩掉这个姑娘一样。 变得直白了些。 闻言。 陈淮稍作思虑,最后更是诚恳地答应了下来。 毕竟勾搭小妹妹这活,怎么说也是件美差事,保证替他这好师父将这事办的妥妥的。 陈淮掂量着那亮闪闪的原石,行走在门外的走廊上,嘴角却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来。 怕是在憋着什么坏呢。 日落时分。 出海的大船已然回港,璃月的街头又开始了灯火通明的夜市。 陈淮下了工,便将那原石拿去钱庄换了摩拉。 满满的一钱袋,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了。 之后他又去了那些布庄,买了件现成的上好衣裳,只可惜这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贵了,足足花掉了5000摩拉。 不过既然要帮自己那好师父办成这件事情,自然还是得花一些心思的。 不换上一身好衣服,估计连那林家小姐见上一面的资格都难。 按照计划。 空跟陈淮说今天晚上,那林小姐约他在琉璃亭一起用晚膳。 故此。 陈淮将一切准备完毕后,便出发准备前往琉璃亭。 这琉璃亭不同于万民堂,琉璃亭讲究的是雅致,相比万民堂讲究的美味倒是两种不同风格的饭店。 进店,这里没有像万民堂那样大堂式的用餐场所,而都是单间别致的厢房。 所以比起寻常饭店来,这里要清静不少。 但是随之的消费也要贵上许多。 待店小二将这位一身蓝衣锦缎,华冠相覆,手持折扇的翩翩公子引至三楼厢房门口时。 那门口的持刀守卫明显愣了一下。 守卫连声问道店小二:“这是何人?” 没等店小二回答,陈淮自行言道:“在下乃是空先生的弟子,今日空先生未得闲暇,不能前来与林小姐作陪共饮晚宴,故此特令在下前来致歉。” 说完,陈淮还特意奉上了一个精美的礼盒。 当然,这个礼盒是空没有交代的,他那个花心大萝卜怎么会留意这些细节。 只见那守卫犹豫了片刻,接过礼物,说了句“稍等”便进了屋里。 那店小二也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呆呆地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先前见这位蓝衣公子文质彬彬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屋里的那位小姐等的客人,却不曾想闹出这乌龙,合着这屋里的小姐好像都不认识这公子。 若是等下闹出什么麻烦来,岂不是得被老板扣工钱不是。 正在那店小二内心忐忑之际,只见房门从里面被打开,出来的那持刀守卫冷言一句:“小姐让你进去。” 好在相安无事,店小二也是稍有心安,便行将点头哈腰地退去了。 陈淮更是走近那身强体壮的侍卫面前微微俯首,聊表谢意。 便抬起步子走进房内。 待进的屋门。 只见那一长衫红装罗裙的小姑娘正在闷闷不乐地饮着酒。 也是见进来了一长相倒是俊美的公子,小姑娘随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眼,便又自顾回头,慢饮着杯中温酒。 陈淮适才意笑颜开,微微俯首言敬:“在下陈淮,见过林小姐!” 只见小姑娘一副并不想与之理睬的样子。 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空哥哥可有让你转呈什么话给我?” 闻言。 陈淮灵机一动。 他轻声地回道:“有的!” 听此。 小姑娘倒是一下子来了兴趣,她连忙起身走到陈淮身前,原本还是一副悲苦愁绪的表情,一下子满怀期待起来。 第16章 祸害林家小姑娘 看着这林家小姐林小软好像对自家这好师父还真是上心啊! 陈淮故此也是装起一丝愁绪来。 他语重心长地说着:“其实,并非是师父没有空来见姑娘,而是” “而是什么?”林小软越来越期待了。 “而是师父觉得,他配不上你,所以怕相见徒增彼此的痛苦。”陈淮继续说道,情绪满满。 听此,林小软也是有些不解:“怎么会,他是蒙德的荣誉骑士,他是璃月的英雄,他是天权星大人群玉阁的客卿,怎么会配不上我?而且我也不是那故作清高刁蛮的富家闺女,空哥哥为何自贬如此?” 顿时。 陈淮一声长叹 “他没有妈呃”失言失言。 他又立马修正道:“师父是个旅行者,旅途没有归路,四海无家,虽然师父他也十分仰慕姑娘,但是他无法给你一个家,故此特令在下前来,转述于林小姐,还望林小姐不要在多花心思在师父身上了,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此时此刻,陈淮的情绪是煽情的,他就像是在真切地述说着一位浪子邂逅富家姑娘却无法拥有结局的凄惨故事。 但是这不对劲啊,这空不是让这陈淮来劝说这位林小姐移情别恋的吗?陈淮这样说,对于这位林家小姐来说怕是更加要爱的死去活来的不是? 果然。 林小软听此,只感觉她认定的那个男人已经是她的生命。 认定了对方其实还是在意自己的。 此刻她的心里估计都谋生一种想要与之一起浪迹天涯的冲动。 她情急之中抓住了陈淮的衣袖,带着盈盈泪光说着:“我不在乎!你回去告诉你师父,告诉空哥哥,如果他喜欢旅行,我愿意放下我的小姐身份,陪伴他一起周游七国,如果他走累了,想安定下来,我愿意陪伴他寻一间小院,落叶生根,无论在哪,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说话间,这小姑娘神情似乎还流露出一丝稍带羞怯的温馨。 陈淮听此,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现在真的很想打一盆清水浇在这小姑娘的脸上,这些话本里的说词倒是背的流利啊。 但是小姑娘你才14岁啊,你说的那不是爱情,醒醒。 而且你现在所仰慕的这位英雄其实是个海王,他现在可能已经躺在万花楼的那些姐姐妹妹们的怀里饮着鸳鸯酒呢! 可是。 虽然内心很想劝这位小姑娘回头是岸,但是他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现在好不容易抓到这损招来整整那小子,可不得好好利用一下嘛。 就还在思虑间。 只见小姑娘就抓着陈淮的衣袖,不依不饶地问着:“你知道空哥哥现在在哪吗?我现在就去告诉他,我愿意跟他一起去浪迹天涯,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见此。 怎管陈淮如何修正自己的演技,他都有那么一点出戏了。 合着这小姑娘已经深陷泥潭,难以回头了。 适时,陈淮也是背过身去,轻叹一声。 造孽啊! 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转头认真地跟林小软说着:“不是在下不愿意告诉林小姐啊,实在是师父再三交代,他不愿意再痛苦下去了,也不想让你再痛苦下去,所以,在下还是奉劝林小姐,以后还是不要再去找师父了。” 酝酿了一会,陈淮又语重心长地补充道:“这也是师父再三考虑的决定。” “不!”林小软越听越激动起来:“我不要,我现在就要去找空哥哥!” 说完,她再次苦苦哀求道陈淮:“陈公子,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空哥哥在哪对不对,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好吗?” 林小软此时已经泪流满面起来。 陈淮看着眼前的这小姑娘一步一步掉入自己的圈套,顿时内心倒是开始得意起来。 眼看着这富家小姐林小软都要给自己跪下了。 陈淮紧忙将其扶起,这门外面还有那守卫看着呢,到时候回到人家家里告上自己一状,说自己欺负人家这宝贝闺女,那不是直接就得罪了这璃月大户林家,得不偿失啊。 适时。 陈淮也是看情绪到位了。 微微松口。 他深情地说着:“林姑娘,你先别激动,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林小软听得事情有转机,连忙胡乱的撩起衣袖稍稍擦拭了自己脸颊的眼泪。 她急切地问道:“怎么挽回?” “这嘛”陈淮卖起关子来。 这时候卖关子,可不是要急死人家小姑娘吗? “陈公子有办法对不对,只要能让我见到空哥哥,说什么我都答应。” 听此,陈淮心说这小姑娘倒是挺机灵的。 他哼哧了一声,清了清嗓子。 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适才缓缓言:“林小姐,在下很为难啊,你也知道,我为了拜入师父门下,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如果让我违背师命,现在将师父的去处告诉了你,那我免不了被逐出师门啊!” 此时此刻。 已经完全被激动情绪左右的林小软,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对方所言所说的真实性。 现在对她来说,眼前的这位陈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当下,马上,立刻,就要见到她心目中的那位英雄,她的空哥哥。 容不下任何其他。 但是她也不是已经傻了,她还是听得懂对方话中的言外之意的。 对方今天就是来告诉自己,他的师父,自己的空哥哥委派他来跟自己说与之彻底斩断关系。 但是若是这件事情没有办到,那么对方很有可能失去这位璃月英雄弟子传承难得的身份。 如果想要对方舍弃掉这身份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那就得拿出相应最起码等价的东西与之交换。 那什么东西能与之相换呢? 钱。 她们林家,最多的就是钱。 想到此,林小软再次拉住陈淮手腕衣袖真诚地说道:“1000,陈公子,如果您愿意将空哥哥的去处告诉我,空哥哥要是怪罪于你,我愿意出1000颗原石作为赔偿。” 听此。 陈淮眼前一亮。 1000原石,等价换算可是1000万摩拉,1000万摩拉都能在这璃月买下一层小楼了。 陈淮想到了这小姑娘有钱,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钱。 好,既然事情已经说到这地步了。 也差不多了。 陈淮长叹了一口气,表情更加难为情道:“既如此” 第17章 月海亭刀渣男 “其实,今日得见林姑娘与师父本是惺惺相惜,却要各自林散,在下也是于心不忍啊!”陈淮故作煽情道。 林小软也是因此更加感伤起来。 陈淮适才娓娓道来:“师父今夜,其实是前往月海亭,去跟璃月七星道别,当初凝光大人委托师父留守璃月是怕深渊教团又在璃月掀起魔神危机,而现在凝光大人就要从蒙德回来了,所以他打算过几日就前往海外稻妻,开始新一段的旅程。” “稻妻?月海亭?”林小软听此,似乎有些魔怔了般,她立马推开陈淮然而朝门外跑去。 根本没给陈淮来得及要钱,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门口她那侍卫更是慌忙追了出去。 陈淮见此,倒是并没有为对方言而无信而感到气馁。 倒是心里一阵窃喜。 今日一整天,在那万文集舍,可谓是跟那纪芳老板娘志同道合。 没想到这纪芳也是个八卦精,他凭借着自己一张七寸不烂之舌,很快就与这老板娘当成了兄弟。 从这自家这老板娘口中得知,这位璃月英雄,一直暗地里追求那月海亭的秘书甘雨。 今天晚上还听老板娘说,自己这位好师父更是每天在那月海亭等那甘雨小姐下班。 赤诚之心倒是挺感动天地的。 就是不知道了这份真爱之情要是让这林家小妹撞见了会怎么样。 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要到那月海亭下班的时间了。 这林小妹经过自己刚才一番叙述,怕不是已经在去往月海亭的路上。 陈淮也不过是稍微脑补了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就感觉到有种大快人心。 但是,事情还未发生,一切都还有变数,还是不要得意忘形。 他行将收起自己稍有雀跃的心思,准备去月海亭看戏。 折扇摇摇,衣袖飘飘。 这琉璃亭跟月海亭很近,不过两里地,中间有一片非常大的荷花池,和听海走廊。 这里是不少有情人幽会的好去处。 特别是日落之后,那荷花池边石灯煌煌,湖面蛙声不绝于耳,更有许多满怀愿望的年轻人会在这池边放心灯。 倒是别样一番赏心悦目的风景之地。 林小软一路奔波,路上还不小心绊倒摔了一跤。 那娇小皙白的膝盖都一片殷红,但是她丝毫不在乎,爬起身子,都不顾自己身上的泥灰。 奔跑在这荷花池的赏花长桥之上。 小姑娘一袭红衫,行行撞撞。 不过,当她正好跑到那荷花池中央的小楼亭附近时,她停下了脚步。 只见楼亭之上,那穿着一身蓝色罗帘裙的美丽姑娘,正依偎在一位白衣长发公子的怀里显得别样浪漫深情。 那公子的半边侧脸也隋然地映入到了林家小妹的眼帘,她不会不认识眼前这位不能再熟识的公子。 此时的林小软,只觉得她的世界崩塌了。 那万般悲痛,已经化为历历心酸,奔涌心头。 再鼓涌着她的泪河汩汩决堤。 她怔怔地杵在了原地,好一会。 然而,此刻正在不远处花池边听海走廊暗中看戏的陈淮倒是有点暗自揪心了。 心说这小姑娘愣着干嘛?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冲上去呼两个大嘴巴子吗? 一时间可把他急得啊。 你倒是快上啊? 不过终究是没让他等太久,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只见那林小软好像已经从方才悲痛的情绪抽身出来,小孩子的感情是纯粹的。 她不像成年人那样懂得隐忍,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自己受到了委屈,她就必须要说出来,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就会想尽办法去实现。 更何况像这种出生就被当做花朵,受到众心捧月般的大家闺秀。 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那刁蛮任性的姑娘,但是真碰上事来,那可就不一定了。 林小软此刻已经胡乱地将眼泪擦拭到脸颊,一身泥灰,怒气冲冲地走上了那池中小楼亭。 陈淮心中暗喜:“来了来了!” 林小软走上去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巴掌就要给空呼去一个耳光。 见状。 甘雨在一旁都惊呆了。 空也是不明所以,心说这小丫头怎么出现在这? 还好他是练家子,反应比较快,下意识地便一把将林小软那娇弱的小臂膀给抓住,保住了脸面。 但是随之而来却是那小姑娘抬腿一蹬,正中关键部位,触发五倍暴击。 空瞬间与林小软的好感度削减为负数。 他只感觉玉石俱碎,那撕裂感顿时散发全身,令他都一时间无法保持站立。 剧烈的疼痛感一时间都无法让他去理清自己的思绪,这姑娘也真是个狠人。 原本那林小软还想继续补刀来着,却被甘雨上前挡在了空的身前将其拦了下来。 “敢问这位姑娘,为何当街打人,不知姑娘与空先生有何怨仇,怎得出手如此狠毒?”甘雨言之凿凿。 “有何怨仇?”林小软已经完全失控,她指着甘雨身后悲催模样的空怒斥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唯一吗?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爱的人吗?她,她是谁?你现在你现在不要我了吗?” 说着说着,林小软又瘫软在地,嚎嚎大哭起来。 那哭声很快就引来附近大片路人围观。 “这小姑娘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啊?” “哎呀,这不明摆着吗?被渣男甩了呗!” “大家,快看,那不是月海亭的秘书甘雨小姐吗?” 只听得四下那些路人开始指指点点起来,甘雨也是一阵尴尬。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刚刚才答应和旅行者交往,就突然跑出来这么一个角色。 她一时间都难以判断了。 她原以为马上就要跟自己那一直恋慕的英雄开启一段甜美温馨的生活时,却不曾想,现实来的太突然。 相比林小软,甘雨还是理智的。 她也不顾四下的议论纷纷。 她缓缓转身走近满脸疼痛狰狞模样捂着裆部的空,并不是想关心对方。 而是平静地问道:“旅行者,这位姑娘说的是真的吗?” 空紧眯着眼,此刻下体的疼痛还难以让他开口说句完整的人话,他只能连忙摇头,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无辜。 但是,此刻。 在甘雨的心里,无论空说什么,今天这件事情,估计已经在她的心里形成了一块难以磨灭的烙印,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干净揭掉的。 她现在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今夜与这位旅行者的约定了。 她向着空走近了一步。 继续平静地说着:“旅行者,我想,我们还是各自冷静一下,重新彼此考虑一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甘雨带着滢滢泪珠,惶然离去。 空意图追上前去,但是此刻他的身体,却是不能支撑他迈出太大的步子。 他搀扶在小楼亭的楼梯护栏上,望着甘雨决然远去的背影,更是咬牙切齿。 待自己稍作恢复,他走到那仍然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林小软身边。 他带着烦躁的情绪没好气道:“林小姐,我的姑奶奶,您饶了我行不行,我大好的姻缘就这样被你搅黄了,现在你得意了?” 林小软面对着男人的明言暗讽,更是哭得更大声了,她含着泪腔含糊着说道:“空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了?为什么?” 此时的空只感觉一阵头大。 他花费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攻略了那绝世美貌的甘雨小姐,现在 他已经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坦白道:“林小软,我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了,你才十几岁,你懂什么叫做情爱,我劝你赶紧回家喝奶,不要在这丢人现眼了。” 此话一出,这位璃月英雄的人设,在这璃月人里恐怕就要变味了。 但是眼下,空却满脸不在乎的样子。 不知道是怒气上头让他无暇他顾,还是自有底气。 第18章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陈淮在这听海长廊看着不远处发生的情形,一时间感觉自己颇有成就感起来。 总之能够整一整这黄毛小子,就是爽。 待热闹散去,那林家小姐也被她家府人给带了回去。 陈淮也是打算收工,他也并不期待着那林小妹口头答应的1000原石了。 适才转身幽幽离去。 不曾想,当他转身时,却撞见了一位熟人。 “陈公子,可是与那位空先生有仇?” 这低沉磁性的声音在陈淮耳边婉转,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客栈偶遇的公子钟离。 陈淮适才倒是有些诧异。 他似乎还没有怎么好好酝酿方才对方的那句话,而是随即摆出一副恭敬的神情,适才拱手言:“原来是钟离兄,还真是凑巧啊!” 钟离面不改色,他挪步到走廊的护栏边,望向那荷花池中小楼亭。 这时,陈淮才惶惶想起,方才对方那第一句话的意味。 他有些紧张起来。 心说对方怎么突然这么问?难道知道自己与这空的事情? 从来到这璃月城,自己可是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也从未在人前展露出任何与之仇视的举动。 而此刻,这位贸然到来的钟离,却能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因为不确定,陈淮适才走到钟离的身边,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钟离兄方才所问,是为何意?” “陈公子不愿说也无妨,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这位钟离公子,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即便不告诉他事情原因,他也知道,根本不需要他徒劳告知。 但是陈淮不信啊,他不认为对方仅靠猜测,便能洞穿自己的内心,先前第一次与这位奇怪的公子相遇时,在那客栈,陈淮是见识到对方那揣摩人心的本事的,也说不准,对方还真的看出来了自己内心所想。 思虑间。 钟离这个人,在陈淮心里变得神秘起来。 准确地说,陈淮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让他提防眼前这个男人。 其它事情可以被人看穿了心思,他可以承认,但这件事不行。 他故作仪态,神情淡然,又缓缓言:“在下确不知钟离兄所指何事!” 钟离仍然不苟言笑。 他也没再多说,而是漫步朝走廊另一头走去,也并未与陈淮有任何道别言说。 陈淮看着这位神秘人远去的背影,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这个人,不简单。 漫漫长夜对于有些人来说甚是难熬。 空作为璃月人里的英雄,他是个公众人物,但凡有点关于他的消息,便会很快传遍整个璃月的大街小巷。 晚时关于空和甘雨,以及林家小姐林小软的事情,更是在一夜之间成为了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 夜里灯火长街。 浣纱茶舍。 钟离与空对坐在这茶楼二楼雅座,窗外便能看见熙攘的人群,还有嬉闹的孩童穿街过巷。 钟离倒是闲情逸致,慢饮着温茶。 而空则是一脸烦躁的样子,根本没有雅致去饮着茶水。 看上去,是被这林小软给惹得心烦意乱了。 半许。 钟离才缓缓开口:“你好像心神不定,这可不像你!” 这时,只见空的胸前吊坠,化出一道流光,钻出一个小家伙。 小家伙乖巧可爱,是空一路旅行的伙伴,如果说空是个大明星,那么这小家伙派蒙就是小明星。 在璃月也是差不多是人尽皆知。 因为她能漂浮在空中,由于独特的个性,所以大多数人认识派蒙可能要比认识旅行者空的更多。 没等空开口,只听得派蒙带着那稚嫩的童音,没好气道:“都怪你,没事去招惹那林家小姐干嘛,现在连着我跟着你一起丢人。” 听此。 空一把揪住派蒙的背后衣领。 更是没有好脾气地愤愤言:“当初不是你让我去救林家小妹的,现在倒好,还怪起我来。” “救人是救人,又没让你把人救到床上去,真是禽兽!”派蒙更加有脾气了。 听到最后一句,钟离原本坐定如山的模样,也是不禁地哼哧了一声,差点将刚刚入口的温茶给吐了出来。 心说你小子还真是连孩子都不放过。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心声,而是回归那淡然的心态,低沉地说道:“如今你的名声可能在这璃月城怕是难以修复,先前你不是有打算前往稻妻吗,依在下所见,不妨将这个日程提前也未尝不可。” 听此。 空也是犹豫了片刻。 但是他不甘心啊,自己一片真心好不容易打动甘雨,现在就这样不了了之吗?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他思来想去,还是坚定地说道:“不行,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轻易放弃,我岂能这么容易就认输,不行不行!” 钟离不以为然,他依然平和地说着:“那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天上那位了。” “这”听得钟离这一提醒,陈淮也是猛然间感觉到一丝诧异。 此时此刻。 那群玉阁之上。 那中庭书房内,烛光微微摇曳,一银发随意披散在肩,娇若春花,媚如秋月,一袭嫚纱相覆的美人侧躺在席垫之上,肌肤莹透,引人遐想。 这位璃月天权星凝光大人。 此刻,她目光稍带忧伤,看着手中秘书送来的书信,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一旁递呈书信的秘书百闻,稍显紧张之态。 凝视许久,凝光那独属于权位者孤傲的话音缓缓响起:“这旅行者没想到还是一风流才子啊!真是有点出乎意料呢!” 停顿了片刻,她又侃侃言:“先前以为,这旅行者清心寡欲,不染红尘,看来藏得挺深啊!” 这位天权星大人说出这些话时,好像看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一样,嘴角微微上扬,说不出的玩味。 随后,她便再次摆出权位者的孤傲仪态,吩咐道:“去把他请来,就说事关璃月大事,务必前来一会。” 此刻的百闻战战兢兢,她似有难为情地说着:“空先生会来吗?您上次” 凝光思虑了一会,想想也是,又改口道:“就说是甘雨找他,你顺便再去将甘雨找来。” 百闻明显行为举止上迟钝了一会,但最后还是微微点头:“百闻这就去办!” 适时。 百闻俯首退去。 似乎好像预示着有件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将要发生。 第19章 失落的刻晴 陈淮现在倒是闲来无事。 他掂量着今天值班完所剩的那些摩拉,还有3000多,倒是可以在这璃月城寻间小屋租住。 只是当他寻得一家小巷时,问起那巷中小妹是否有房屋租售,却见那小妹一脸浓妆艳抹,体态妖娆,非要邀请自己进去聊聊,十分热情。 适才让他感觉到一阵突兀,租个房子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干嘛非要这么客气请人家进门做客呢? 陈淮故此没有与那小妹过多纠缠,行将至他处。 找来找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私人宅子外租,看来只好去客栈了。 只是当找到一家客栈准备落脚时,因为陈淮是要长住,所以价格上比较便宜,但是需要璃月总务司一个常驻公文,才可以让其落脚于此。 无奈。 他又只能原路返回,又来到了璃月总务司,好在这总务司倒是全天候有人值守。 行将至门口时,陈淮心说这璃月城也不大嘛。 他只见大门口那位玉衡星刻晴大人正迎面向自己走来,只是远远望去,对方好像满脸愁苦的模样。 适才让他稍有所思,待两人迈步走近。 陈淮连忙微微俯首问候道:“刻晴小姐!” “噢!”刻晴明显像是被对方的呼唤给打断了自己的思绪,稍有错愕的样子,她连忙收拾好自身情绪,适才礼貌问候:“原来是陈公子,晚上好啊!” 虽然此刻的刻晴带着笑颜。 但是看得出,对方那笑容明显有点勉为其难。 陈淮见此,其实也应该猜出了事情一二。 想必这位刻晴大人已经知道了,她内心所思慕的那位璃月英雄在那荷花池的风流事迹了。 故此愁苦。 适时,陈淮询问道:“刻晴小姐,恕在下唐突,今日得见刻晴小姐好像有些愁绪,不知是为何所困啊?” “我”听得陈淮一问,刻晴顿时将那掩饰下的悲愁之情完全展露出来,视线也不自觉地逃离了陈淮迎面的目光,脸颊微红。 陈淮轻摇折扇,背过身去,酝酿了一会,不觉吟诗一首:“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这句诗,对于饱读诗书的璃月七星之一刻晴来说,她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也正是这句诗,让她那强忍的汪汪泪河终于崩塌。 自己一心仰慕的英雄,如今却爱着别人,还不止一个,这种事情,哪怕是身为七星的她 ,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不过,眼泪终究是无能之举,刻晴可不是那些小姑娘,虽然感伤,但是她很快强迫自己从那悲痛中抽身出来。 从泪流满面到几近干涸,也不过片刻而已。 陈淮一直背对着她。 此刻,刻晴拭去眼角最后一丝泪痕,才发现这位陈公子,已经换了一身着装,倒是比初次相见时那邋遢模样要差异性地俊朗三分。 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刻晴适才叉开话题道:“真没想到,你也会吟诗作赋!” 听到背后传来正常的语气,陈淮这才转身,微微言笑:“少时先生教的,寥寥两句而已!” “是吗!”刻晴扶了扶鬓角的发丝,语气平和地说着:“我们还挺有缘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客套地寒暄一句,刻晴适才问道:“你怎又来此地?是在这璃月城又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不是不是。”陈淮客气一番:“在下要留宿一家客栈,只是那店家让在下前来办理常驻公文,故才到此。” “这样啊!”刻晴若有所思,她适才从腰间绣兜里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陈淮。 随之补充道:“这是璃月月海亭客卿令牌,你拿着这个,在这璃月城就可以吃喝住行畅通无阻了。” 陈淮见此。 他连连拒绝:“刻晴小姐,在下何德何能受您如此恩情,还请刻晴小姐将此物收回。” “你不要客气,你本是得到神明注视之人,我身为璃月执政官之一,自当尽可能扶持于你,现在你的批文还没有下来,你一个外地人,难免在这城里受到许多限制,有了这个,你就不会再遇到这些问题了,而且,那常驻公文一个月就要办一次,很麻烦的,所以你就拿着,这令牌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基本上璃月每个拥有神之眼的人,我都给过,你也不能例外。” 刻晴微微言笑。 听此,陈淮他便只好却之不恭了。 适才拱手言谢。 他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劳烦刻晴小姐为在下这乡间小民多次费心,实在是惶恐!在下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是!”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刻晴倒是坦然,她又补充了一句:“你可别小看了这令牌,现在你收了我的令牌,也就算是我的门生了,说不定以后我也会有需要你帮我出谋划策的时候呢,到时可不要推托哦!” “那是自然,刻晴小姐对在下的帮助,在下铭记于心,来日但有差遣,定当在所不辞。”陈淮言词亦是诚然。 浅聊至此。 此刻的刻晴好像也已经从刚才那伤感的情绪中完全抽身出来了的模样。 事情已了。 也无其他。 两人也准备各自言辞。 可正当陈淮转身行将离去,却又被刻晴叫住。 “陈公子”刻晴一声呼唤,似有些难言之隐。 “刻晴小姐,不知还有何事?”陈淮客气地询问道。 不时。 刻晴语气有点扭捏起来,她喃喃言:“不知陈公子当下可有闲暇?” 听此。 陈淮眉眼微微一沉,思虑片刻,言道:“当下确无它事,刻晴小姐何来此问?” “若无它事,不知陈公子,可愿陪我走走?”刻晴谈吐似有些扭捏,她话后又紧忙补充着说:“陈公子不要误会,只是我当下心中有些郁结,想找个人陪我散散心,我观陈公子行止,当是好亲近之人,所以也当然,如果陈公子不愿意,也无妨!” 陈淮思虑了一会,适才微微点头:“刻晴小姐哪里的话,能为刻晴小姐解忧,是在下的荣幸,请!” 随后。 两人徒步走过璃月长街,看过万千灯火。 来到了码头港口的望风高台之上。 放眼望去,大海一望无际,借着这明亮的圆月,海面波光粼粼,海风吹拂簌簌。 刻晴跟陈淮聊起了一些过往。 一番叙谈后。 陈淮才得知,原来这位高高在上的玉衡星大人,其实鲜有朋友能够与之交心。 所有人面对她时,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态,这样的交流方式,注定了她无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直到旅行者和派蒙的出现,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朋友,她从未体会过有人能够替自己分担烦恼的感受。 那种释然感使得她内心舒畅。 聊到此,陈淮适才打断道:“刻晴小姐可是也将在下当朋友?” 听此。 刻晴只是平静地摇摇头。 她唇齿微动,说着:“其实,你也和那些普通人一样,你在我面前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我们或许也不是一路人。” “那刻晴小姐为何跟在下述说自己的心事?”陈淮稍有疑然。 “因为你是我见过第二个特殊的人,” “第二?”陈淮迷惑了:“那第一是谁?”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那种面对不公时敢于奋起反抗的勇气,面对自身利益时,却又能甘愿自贬三分的隐忍之心。”刻晴解释着。 陈淮愣了一下,这不就是说自己能屈能伸吗?这有什么特殊的? 开玩笑,下墓地的时候,如果不能屈能伸,早就被埋在地底下出不来了,自己只是将实践中的事情,搬到了人情世故上而已。 第20章 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陈淮一时也是故作言笑:“没想到在下在刻晴小姐眼里,是这般形象!” 不过,刻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缓缓挪步,紧靠在那护栏边,望着那璃月港的全貌。 她微微叹息道:“我掌管着璃月所有土地,建筑,船只的督造事宜,可以说是整个璃月现有的风貌,还是图纸时,都经过我的再三审视,才有了这繁华的港口。” “只可惜,我终究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内心,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事情兴许就不会是这样,又或许,我能早一点知道答案。” 听着刻晴这一番自我抒怀,陈淮倒是有点搞不明白起来。 不过当他联想到,第一次刻晴交由自己的那个锦囊时,陈淮又好像很快明白了。 故此。 他微微上前,稍带真诚地玩笑一语:“刻晴小姐可是春心萌动啊?” “啊!”听此,刻晴连忙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这么隐晦,怎么被这人一下猜破了,适才胀红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言语又连忙遮掩起来:“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陈淮一副绅士的模样,非但没有嘲笑对方,而是语重心长地劝慰着说:“谁又没有爱过谁呢?当初在下也有一青梅竹马,我也曾经当她是我生命中的一切,但是后来,她却被迫远嫁他方,人生多的是无奈,仔细想来,这无非就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苦难,有道是苦尽甘来呢?” 看着陈淮如此真切的模样,刻晴似乎感觉又与这个男人有了那难以言喻微妙的感同身受。 不得不说,这陈淮当年成为盗宝人实在是浪费人才。 他早前就应该去那话本艺社,当个戏子的。 当人在伤心痛苦时,如果有个人能够在你身边聆听你的苦楚,那其实是一件非常令人宽慰的事情。 刻晴也是见眼前这位别样的陈公子,述说着自己的那些悲伤旧事,情绪随之而然开始述说着自己的苦楚。 她并不知道是陈淮在故意引导她,但是此刻她也应该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对方的真实意图。 最后。 刻晴终于袒露了自己的真言。 “我其实也想和那位旅行者一样,浪迹天涯,但是我又放不下这璃月的万民,这里是我的家,魔神的威胁,至冬国的阴谋,让璃月并不安稳,他们需要我,所以我无法和普通人一样,去勇敢地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只是知道自己连机会都没有了时,有点后悔!” “” 陈淮静静地听着刻晴叙说她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心事。 直到对方说完。 “刻晴小姐说的这个人,就是在下的师父!”情绪渐浓时,陈淮更是直言道破。 “嗯”刻晴低头承认,但是神情还是有些羞怯与不自然。 适才陈淮微微叹息。 “哎呀!刻晴小姐终究是选错了人啊,不过现在也好,事先发现了那人的真面目,他那种人怎么配得上刻晴小姐您这样的人物呢!” 说着,刻晴也是突然感觉到陈淮有些不对劲起来。 她饶有疑问:“你现在不是他的徒弟吗?听起来你好像对你的师父感到十分厌恶啊!” “呃这个!”陈淮顿时有些愣然,他连忙挤眉弄眼道:“在下虽然为师父的徒弟,但是此刻我更是璃月的子民,而且师父的行为实在是太不检点了,实在是令人不耻啊。” 听着陈淮这番强行解释,刻晴也是没有刻意深究,又缓缓言:“其实也没什么,他作为璃月的英雄,受到万千少女追慕也很正常,我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只希望他最后能够找到适合他的归宿,我也会由衷地祝福他们。” 听此。 陈淮有点大跌眼镜。 心说这人什么脑回路,自己喜欢的男人被一堆女人抢来抢去,还能在这心平气和地为这渣男说好话? 他是真的替这位玉衡星大人感到悲哀啊! 所幸她还没有与那黄毛小子有点什么,不然指不定今天的结局就可能会变得更加戏剧性了。 不过,现在看这,眼前这位刻晴大人,好像一直对她心中的那位璃月英雄还不死心啊! 但是,自己也只能言尽于此。 这也还是念在对方多次帮助自己的份上,才来听得对方这一番苦诉。 要是换做其他人,怕不是才不会管这无趣至极的事情。 故此。 这样明言暗示对方都无动于衷,也罢! “今日” 陈淮本来想说告辞的,却被刻晴打断道:“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啊?” 听得对方此一句,虽然在情理之中,但是陈淮没想到进展这么快。 他其实本来就是想结交一下这位玉衡星大人,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这璃月港,如果能和这位玉衡星大人搞好关系,那往后自己在这璃月港的发展必然也会顺畅不少。 他暗自思索着,内心里稍有雀跃。 “陈公子?” 看着陈淮一时错愣地没有回应,刻晴又稍稍抬声呼唤了一句。 “噢!”陈淮适才缓过神,他故作言笑:“能和刻晴小姐成为挚友,在下不胜荣幸。” 可能还是因为陈淮的态度,刻晴听之,又是一阵失落。 她轻声地说道:“其实,你也不想和我交朋友对!只是故意这样说的。” “呃!”陈淮听得此言,很快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对方刚才就说过,这普通人见到对方都是一番礼敬有加的仪态,而当下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对方才会失落。 陈淮此刻站在刻晴的身后,对方已然面对大海,夜云遮住了月光一半的身影,倒是让这夜色暗淡不少。 她那衣带彩绫飘絮,孤独的身影略显凄凉。 陈淮踱步走近。 他淡然地说着: “其实,世人皆有伪装,你又何必期待人人都能坦诚相待呢?” “刻晴小姐不也是如此吗?你在外人面前,不也是一副孤傲的神态,以此来掩盖自己内心各种七情六欲,因为你是玉衡星,玉衡星是璃月的执政,你不能让你的子民看到他们的掌政人是脆弱的。” “这种思想已经在你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很难改变,即便你也期盼和普通人一样,去过那平凡的生活,但是就如你说,你的责任如此,你不能轻言放手!” “因为璃月需要你!” “所以你要掩藏自己的情感,埋葬自己的伤痛,时刻提醒着自己,你是玉衡星刻晴!” “而作为平常人的我们,在面对你们这些权高在上的掌政人时,尊敬本应该就是应有的礼貌,如果一个国家的子民对他们的领袖都不尊敬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个国家已经腐朽不堪了;百姓尊敬爱戴七星,是因为他们在七星的领导下看到了璃月美好的未来,是因为他们在七星的领导下都生活地安居乐业,你们本就值得尊敬,所以刻晴小姐为什么要把这种情绪看做是贬义的神态呢?” “我说的对吗?” 此刻,陈淮也是稍稍迎合了下刻晴的思绪,没有那恭谨的仪态,更多的是作为理性人的解析。 “我”听得这些,刻晴只觉着两眼再次盈盈重影,已是无从作答。 从来。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这些,这样直击内心深处的话语。 一字一句,无不说出了自己的心声所在。 “我”刻晴支支吾吾地。 陈淮就当作对方感动地说不出话来! “陈公子,谢谢你!” 最后,刻晴酝酿了一会,终于将那泛红的眼眶让其安静下去,才开口。 一句谢谢兴许此刻已经夹杂了多种含义。 第21章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刻晴小姐言重了,怎么说你也帮助了在下不少,在下不过只是人生经历多一些,才拿自己的感悟,来开导于你,没什么好谢的!”陈淮收回了自己那方才和气且真挚的模样,又变得恭谨起来。 而此刻。 刻晴见着对方,那伪装下的面容,或许内心里已经真正地明白了,对方所说,世人皆有伪装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每个人的伪装,都是有原因的,自己也是,虽然这是一种贬义的神态,但是不一定它就意味着是一件坏事。 她好像不再那么抗拒对方这副神情了。 也不再那么抗拒别人在自己面前出现这副恭谨的神态了。 这就是释然吗? 又过了许久。 刻晴似乎对方才陈淮的一番开导,不再那么郁郁寡欢了,那脸上属于上位者自信的神态,更是越发地纯真了些。 看着眼前这个不一样的男人,或许在某种意义上,两人已经成为了朋友。 只不过彼此依然愿意保持着那种官家与百姓间看似疏远的隔阂。 临近寂夜。 璃月的街头灯火渐稀。 这里的百姓也终于结束一天的忙碌,踏入了各自的温柔乡。 陈淮与刻晴行走在这码头长桥之上,那轮圆月再次钻出云层,像是在为他们重新照亮这石灯熄盏有些昏暗的长路。 木制的桥板被刻晴那双矮跟小皮鞋轻轻磨砂着,发出那清脆的响声,更是清晰不染。 两人长达半夜叙谈。 或许都已经言词穷尽,或许也只是心念同一,都想感受下这少有的寂静。 行至灯火长街,两人都没再交谈。 幽幽红叶枫华树下,还摆放着那锻造师傅的炼金台。 刻晴向西,陈淮往北。 将要分别。 “陈公子,今天还是谢谢你!”刻晴委婉一言。 陈淮没再答话,而是微微俯首,以作回敬。 不得不说这身绫罗锦缎加身,再加上他少时先生那学来的一套礼经典仪,此刻已经成功地胜任了这翩翩公子的身份。 与那些璃月寻常富家子弟比起来,行为举止,怕是还要绅士三分。 待目送刻晴远去。 陈淮适才放松下来,心说这一天挺胸直背地还真是累啊! 不过倒也没有太过埋怨,终归今日可谓是收获颇丰。 想必今日之后,自己在这璃月玉衡星心里的地位,已经有了一定份量。 最重要的是那黄毛小子今日之后,已经在璃月名声扫地,回想起来今日他被那林家小姐重创的模样,就痛快。 又一日。 陈淮照常回到万文集舍上工。 今天倒是不同了。 这纪芳老板,自从昨日发现这陈淮原来是‘志同道友’后。 见其进门,都没有吩咐什么事情,直接将陈淮拉到一边八卦起来。 “你听说了没,这空先生昨日在月海亭荷花池,跟那月海亭秘书甘雨小姐幽会的时候,半路杀出了个小姑娘,大哭大闹的,现在璃月人都知道了,这空先生可就成了人尽皆知的风流人物啊!” “啊!真的吗?”陈淮立马故作震惊,以表附和,其实心说自己早就知道了。 见得陈淮不知此事,纪芳更是来了兴致。 毕竟八卦人只有当自己说出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时,还能让别人震惊的话,她就会很有成就感。 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继续絮叨着:“你是不知道,我其实以为这空先生对那甘雨小姐是真爱,毕竟人家甘雨小姐也很优秀,现在看来啊!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啧啧!” 说着,纪芳还不忘鄙夷了陈淮一眼。 “姐姐骂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广义?”陈淮正经地说道,自己心说到目前为止,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哦不对,牵过了! “哎呀,姐没说你,我看你为人这么诚实,以后铁定能找到一个好姑娘。”纪芳也是方才无心一语,连忙笑意盈盈地解释。 不过说话间。 纪芳见这陈淮一进来,只顾着与对方迫不及待地分享自己的八卦。 倒是没有刻意留意对方今天的变化。 适才仔细打量一番,两眼紧眯着。 她连声赞叹着:“哎呦呦!这是城北千染布庄的料子!陈淮,你这是发达了。” 说着,纪芳带着那两眼放光的眼神连忙走出柜台,仔细地瞧着陈淮一身衣服。 “呃!这个”陈淮一时间倒是不怎么好解释起来。 半许。 他谎称道:“姐姐说笑了,我要是发达了,怎么还来这下工,这是我在这璃月远房三叔借给我去相亲的,等下了工还得还回去呢!” “真的吗?那姑娘怎么样?”纪芳好像又闻到了新八卦的气味。 “呃!”陈淮摸着后脑勺,看上去是不好意思,事实上是不知道怎么圆谎。 众所周知,撒谎是个不好的行为,所谓撒谎一时爽,圆谎火葬场。 纪芳看着对方那难为情的模样,倒也没再多问。 而是笑笑说:“不说也罢,若是事成了,可别忘了请姐姐喝你的喜酒哦!” “一定一定!”陈淮略显尴尬。 总算是蒙混过关,陈淮适才去后房拿些工具,开始今天的工作。 待将那些混乱的书籍重新归类,今天的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 现在上午。 这个时候,书店一般很少客人。 老板娘也在柜台前沉浸在枕玉先生新着《三个公子和一百零五个姑娘的故事》的书中故事。 而陈淮,已经在这里层的书架中停下了脚步。 一抬首,只见那本《万花之王》历历在目! 原本经过昨夜的事情,他还忘记了这本书,现在又好巧不巧的让自己看到。 陈淮对着这书暗自起誓:我真的不是刻意来找你的。 但是。 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他还是忍不住将那本书拿了下来,翻开书籍的前几页。 然后轻轻地靠在了书架上。 随着自己逐渐沦陷。 他只觉得少时周先生教习自己的那些什么民族精神,哲学思想,都不及此书写得精妙。 他只觉得少时孔先生教习自己的礼仪教养,诗经典籍,都不及此书写得内涵。 他只觉得少时吴先生教习自己的那些寻龙探山,阴阳八卦,都不及此书写的具体。 真是太妙了! 陈淮发自内心地赞叹! “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第22章 好巧啊 “小陈啊!” “小陈???” 就当陈淮还在认真学习奇怪的知识时,却被外面纪芳急促的连声呼喊给打破。 “哦哦,来了!”陈淮听之,适才紧忙回应。 待他小跑至柜台前,却发现刻晴正站在门口。 对方一副淡然的神态,目光正好迎上了自己。 看着这情况,这好像是来找自己的。 “刻晴大人?”陈淮连忙俯首恭敬地问候。 此时纪芳也是一副恭敬的仪态站在柜台前,余光里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心说这玉衡星大人到底与这小子什么来头,竟然亲自来找? 捉摸不透。 刻晴见到陈淮问候,随之附和了一声,便走到纪芳面前,礼貌地说着:“纪芳掌柜,我现在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暂时带这位陈公子离开,按理说陈公子现在是您店里的伙计,我这样做确有唐突,这个就当作陈公子今日休假为您带来的损失所作为的赔偿,还望纪芳掌柜见谅!” 说着,她便从绣兜里拿出一个钱袋,递到纪芳面前。 见此。 纪芳假意言笑:“刻晴大人说笑了,既是重要的事情,那大人还是带着人赶紧去,这个就不必了,能帮助到大人,是小民的荣幸。” 她一边说着不要,却一边慢慢地将手伸出准备去接过对方的钱袋。 只是。 这位刻晴大人也是十分通情达理。 既然对方不愿意收下自己的礼物,那就故此作罢,正好纪芳的手快够到那钱袋时,她果断地将钱袋收回绣间。 刻晴随而又客气道:“纪芳掌柜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不该拿这世俗之物玷污掌柜的高雅。” 她心想着,这纪芳掌柜,平日里就不喜欢收自己的钱,这次确实是没有考虑好,唐突了。 这一番言词和举动,属实让纪芳不得不摆出一张难看的笑脸。 简单言说之后。 陈淮便强行被放假。 他跟随着刻晴行走在街道上。 “刻晴小姐可说有重要之事?所谓何事啊?”陈淮问道。 “自然是关于你的批文啊,文书已经递上了群玉阁,但是我怕凝光一心想着挣钱,把你的文书给忽略掉了,其他的事情可以从缓,但是事关神之眼,这种事情可不能随意马虎。” “啊?”陈淮听此,只觉着在自己内心里,这位璃月七星之首的天权星大人凝光的人设有点不对劲起来。 什么叫一心想着挣钱? 有些不懂。 不过听到这刻晴竟然是为了自己才特意跑一趟,属实也让自己觉得有些羞愧起来。 他适才客气道:“在下自身的区区小事,屡次劳烦刻晴小姐费心,还真是受之有愧啊!” “陈公子客气了,你是神之眼持有者未在案人员,尽快将你录名归案也是我的职责。” 适时。 陈淮跟在刻晴身后,微微俯首,以做回敬。 两人来到了群玉阁。 这次,有刻晴带领,那些守卫没有再对陈淮进行盘查审问。 一路。 不管是路过的守卫,还是群玉阁的执事之人,见到刻晴都纷纷俯首行礼。 待来到了阁中。 秘书百闻缅怀笑意地迎上前礼敬:“玉衡星大人!” “天权星大人去蒙德回来了吗?”刻晴问道。 “回大人,天权星大人昨日便回来了!” “好,带我去见她!”刻晴直言。 听此。 百闻明显迟愣了一下,她又下意识地打量了对方身后的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公子,看着对方好像是有什么要紧事的样子。 也猜不出对方到底为何事而来,也不好多问。 疑然稍许。 百闻适才微微点头:“大人请随我来!” 待行将至上三层楼阁东厢房门外。 刻晴与陈淮在外等候,而百闻则进门前去禀报。 过了一会。 百闻便出来传唤两人。 进了屋。 这间屋子格外地宽敞,墙壁摆设皆为华丽。 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一种无法抗拒的庄重感。 珠帘之后,只见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的女子安坐在案桌之前正在研读着书文。 她一仙人银发垂鬓两肩,一身金丝银线穿织的华贵旗袍用琉璃点缀。 可谓清丽绝俗,仪态万端。 “凝光!”刻晴该是与这天权星大人交好,故此可以直呼名讳。 见之。 凝光抬头看向帘帐之外,目光不暇间在陈淮身上停留了一秒。 仪态淡然。 她微微言说:“进来!” 刻晴回眸一眼,望向陈淮,好像是在告诉他等会不要多说话。 待两人走近。 刻晴便向凝光引荐陈淮,说的一些关于陈淮的来历。 适时。 凝光也是稍有了解。 又寻得昨日总务司呈上来的文书,查看了陈淮的神之眼。 仔细观之,倒也是觉得颇为可疑。 她站起身来,因为靠的近,陈淮都感觉到一股清香浮动,这是仙气吗? 遐想间。 凝光走近陈淮的身前,用那孤傲低沉地话语问道:“这神之眼真的是你的?” 听此。 陈淮内心蓦然忐忑,毕竟眼前这位可是能撼天动地的璃月七星之首的天权星。 对方就站在身前,一字一句,一言一行,都似乎给自己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犹是自己问心无愧,但此刻却莫名地心慌起来。 不过,好在自己心理素质比较强大,倒是没有让着心慌的情绪,展露在脸上。 陈淮故作平静地说道:“回大人,此眼确是神明投下视线,降于在下之手。” 听此。 凝光绕着陈淮走了一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被神明认可的年轻人,一手扶在臂弯处,一手微抬,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凝光,你可知这是为何?”刻晴问道。 少许时。 凝光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她平静地说着:“有待考究,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相比之下那位能够使用七种元素之力而没有神之眼的旅行者来说,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例外。” 说着,她的目光又转移到了陈淮身上。 闻言。 陈淮不假思索。 第二个例外的人? 那黄毛小子的事情多少听说过,自己被神明赐予神之眼,无非是神听到了自己的诉求,怎么就成了例外呢? 很多神之眼的持有者,不都是神听到了他们的愿望,才会被赐予神之眼的吗? 疑问之际。 刻晴询问道:“例外?何解?” 显然,刻晴已经帮陈淮问出了他的心声。 第23章 第二个例外的人 “这枚神之眼不是神明赐予他的。”凝光淡然一语。 “什么?” “什么?” 凝光听此一语。 刻晴与陈淮皆为震惊。 刻晴连忙追问:“这怎么会?不是神明赐予的,这是什么意思?” 凝光面不改色,她缓缓道来:“准确地说,神明并没有向你投下视线。” 说话间,她的目光再次移向了陈淮。 这可让陈淮一阵心惊,不是神赐予的?神明并没有向他投下视线?那么??? 对方的言外之意的不就是说自己这枚神之眼是假的吗? 不! 陈淮连忙否认:“天权星大人,此眼确为在下当夜在荻花洲七天神像下祈愿时,由神像得圣光之后映现幻化而出。” “你不必紧张,我说不是神明赐予的,又没说你这神之眼是假的?”凝光依然平静地说着。 此一语,这可让陈淮两人纷纷陷入迷惑。 待凝光端起茶盏,慢饮小口后,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她适才解释原由说:“这枚神之眼若不是你偷抢而来的话,那便是风神聆听到了你的诉求,才赠送给你的。” “风神?巴巴托斯?赠送?”刻晴惊讶。 世人只知道神之眼由神明赐予凡人,但是这赠送一说可从未有过。 凝光之所以这样说,因为也是根据她的了解,也只有那风神不着调的人物,才会做出送人神之眼这种荒唐的事情,但是这个她并未向刻晴两人说明。 听此。 陈淮亦是震惊。 “可陈公子是璃月人啊?风神怎么会管到我璃月的子民?”刻晴问道。 “这就不得而知了,每逢我璃月子民被神明赐下神之眼,月海亭天机阁中枢祈愿台都会有所反应,但是这位陈公子得到这神之眼时,天机阁却没有收到半点消息,所以只有这两个解释了。”说话间,凝光的眼神里都带着轻慢的自信。 听此。 刻晴也一时分辨不清起来,她虽然不会相信陈淮的神之眼是偷抢而来,但是让她相信这神之眼是风神所送,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难怪凝光说对方是第二个例外,确实,璃月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被赐下神之眼之人让月海亭的天机阁得不到反应的。 思虑间。 刻晴还是抱着确定性地问道:“陈公子,此神之眼来路可真纯粹?” 听此,陈淮彻底慌了,偷窃神之眼者,在璃月可是头等重罪。 他连忙俯首再次解释。言此铿锵:“刻晴大人,天权星大人,小民此眼确为在荻花洲七天神像下得赐,绝无半句虚言。” “好了!”看见陈淮有些紧张,凝光轻缓一句:“我刚才暗自试探了一下你的能力,你的确能够驱动风元素之力,这枚神之眼应当是你的无误。” “这样吗?”刻晴也是稍许放松下来。 但是现在的谜题,就是为什么陈淮得到神之眼时,天机阁没有反应? 这也是三人同时思考的问题。 不暇间。 凝光开口言:“我明天去天机阁看看,是否是祈愿台出问题了,至于批文的事情,待这件事情查清楚后再说!” 闻言。 刻晴与陈淮相互对视了一眼。 也无再说其他。 俯首准备告辞时。 却见甘雨正好迎面走来。 见到刻晴,甘雨也是微微行礼:“刻晴大人!” 甘雨的目光又在刻晴身后的陈淮身上停留了一眼,稍有疑惑的样子,但还是微微俯首问候。 陈淮更是对上了对方迎面而来的目光,稍有含蓄,俯首礼敬。 待其与自己擦肩而过,他还不忘稍稍回眸留意了对方的背影。 这 不冷吗? 没再做停留,两人行将准备离开。 出了群玉阁。 陈淮一路思忖着,想来他已经知道自己那好师父为什么对这位甘雨小姐如此上心了。 早前在那天衡山时,虽然已经见过那甘雨小姐一面,在那荷花池也见过真容,但是那都是远远的观望,并未看得仔细。 今日近距离观之。 相比之下,这位甘雨小姐肉眼可见的独到之处不知道要甩上那林小软多少条街,甚至刻晴都不及。 这种实力差距是天生的,基因注定的,毕竟控制自己大小是一件非常鸡肋的事情。 当然,那位林家小姐后续可能还有些潜力,毕竟人家年龄还小,但是刻晴就没办法了。 好巧不巧,刚好想到自家那好师父的头上,却见群玉阁外走来一黄衫短发男子。 这不就是他吗? 对方来干什么? 哦不对,对方好像是群玉阁的客卿,来这里该是理所当然才是,但是即便如此,陈淮总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 待三人走近。 空客气地向刻晴问好:“刻晴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而走在前头的刻晴,听到对方的问候,显然有点不自然起来。 可能是想到了对方的那些风流事迹,又可能是先前不小心得罪了对方,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今日见得对方的态度,好像并没有将那日的事情记在心上。 她也是内心感到稍有释然,但还是避开其视野稍有含糊地回复了一声:“我还好!” 听此。 空也是见得刻晴表情有些古怪,便没打算再多做交谈。 又看向其身后的陈淮。 他脑海中思忖着,心说这小子怎么和刻晴走在一起? 难不成是这刻晴的远房亲戚?才得如此关照,前些时日又是亲自引荐拜入自己门下,现在又是亲自带来这群玉阁,想着其中肯定有猫腻。 但是他猜不透。 面对陈淮,这位师父并没有多余举动。 陈淮也是简单地称呼了一声“师父”,便踱步而去。 看起来,这师徒二人的关系,好像并不是很融洽,倒是显得格外地生疏。 待空进入了那阁楼之中。 群玉阁外。 刻晴将陈淮送到登天台,对其说着:“陈公子,你且先回,我还有点事情,就不跟你一起了。” 听此。 陈淮微微皱眉。 他不假思索,但是并不好多问什么,适才俯首言辞。 “那在下就先告辞,今日还是多谢刻晴小姐!” “没什么,再见!”刻晴此刻明显有心事的样子。 陈淮也是觉察到对方自从刚才看见那空,一直到现在,就变得不对劲起来。 不暇间。 他也是回眸望向那群玉阁楼阁大门。 好像想到了什么。 怕不是这刻晴小姐趁着这机会,要去跟自家这位好师父好好沟通一番。 不过这不是自己所能管得到事情,故此。 陈淮没再多言,独自一人下得那登天台去。 目送陈淮离开。 刻晴脸上的愁绪俞渐俞深,思虑再三,她还是拔腿往回走去。 今日。 甘雨也在里面,现在旅行者也来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偶然。 里面肯定会发生些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 虽然自己很想独善其身,但是自己终究不是圣人,还是忍不住好奇,忍不住想要去看一眼,听一听。 第24章 我拿这群玉阁作为聘礼 思虑间。 刻晴独步又回到了那上三层东厢房门外。 一路上那些阁中执事向其问好,她也没有多加理会,现在她的脑子里,只是想知道,那位旅行者来见凝光,还偕同甘雨,到底是来干嘛? 想着想着。 她心里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不会是天权星大人要给他们两个赐婚? 不不不!不会的。 想到这,刻晴不断地做自我安慰。 但是到了门口,她却停下了脚步,她有点不敢进去。 或许说,她现在已经失去了直面空的勇气。 当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喜欢别人时,你是很难用正常的态度去面对对方的。 这就是暗恋不表白所要承受的痛苦之一。 此时。 其实这房门并没关,刻晴只需要抬脚便能轻松迈过这个门槛。 但是如此简单事情,在此刻她却做不到了。 这个门槛就好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山,令她徘徊不定。 进去,若是听到了最让自己失望的话,该怎么办? 不进去,自己可能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思来想去。 她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偷听。 她环顾四下,这一层基本上都是凝光的私人房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很少看见那些阁中执事行走。 刻晴行将至靠近里屋的一个窗落,就隐约听见了里屋的交谈声。 是凝光和旅行者的声音。 刻晴微微将耳朵凑近窗户,想要听得仔细些。 屋内。 凝光依然高坐在那案桌之前,而空已经取来席垫就坐在案桌之侧,案桌上原本摆放的那些文书早已不知去向。 方才进来的甘雨也不见了踪影,就凝光和空两人。 此刻。 凝光微微侧身面对着空,但是她看见眼前的这位璃月英雄的目光自打进门就一直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让她有些懊恼。 适才。 她脱掉了一只鞋子,将那玉足翘起,还故意将那旗袍的摆袖扯了扯。 一时间。 空只觉得不经意间,一双肤如凝脂的美腿映入自己的眼帘,那红宝石点缀修整完好的指甲,那肌肤盈透的纤细轮廓。 若不是空见过些世面,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在这,怕不是当场就会失血过多急待抢救。 面对凝光这赤裸裸地逼自己犯罪,空却始终面色不改。 不动如山。 他适才还说了一句:“天权星大人,还请自重!” 此一句。 可直接让凝光内心一阵突兀地梗塞,心说你小子不要不识好歹。 但是也只是内心活动复杂了一瞬,便立马平复。 思虑间,早前这位旅行者在凝光眼里,一直是一副不近女色,正直无暇的人物,但是自从她听到,对方在那荷花池的事迹后,这种想法便不复存在了。 如果面对一个不近女色,又刚正不阿的人物,凝光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确实很困难,但现在不同了。 对方之所以表现地这么疏远,只是因为对自己还不够了解,等对方足够了解了,那事情就自然而然了,现在自己需要的就是耐心。 反正对方就住在自己家里,日子还长着呢! 然而此刻。 凝光并没有听从空的劝解,非但没有自重,而且还愈发地变本加厉起来。 她将两只鞋子都脱掉了,然后侧躺在了长椅之上,这张椅子很长,又有貂绒絮毯铺垫,哪怕在上面睡觉都没问题。 但是可能是衣服设计有些问题,那旗袍的下摆裙段并没有因为凝光的动作变化而随之移动,而是依然沿着椅子拖摆在地。 那白璧无瑕的美妙景色被迫钻入了空的视野,小孩子看了直呼营养跟不上。 见此。 犹是定力自诩十足的空,在慢饮着杯中温茶时,也被呛了一口,他发出了轻微的咳嗽声。 空稍稍稳定了下自己的心神,只好转移话题道:“天权星大人假借甘雨小姐的名义召在下来此,不知到底所为何事啊?” “你总是在我面前一副这种冷傲无情的表情,怎么?是我这群玉阁对你招待不周吗?”凝光并没有直面问题。 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玩弄着那貂绒絮毯的绒毛,仪态说不清的妩媚。 “大人言重了,在下承蒙大人抬爱,客居于此,不胜感激!”空客气道。 “那么说,你还是很喜欢住在这里的是吗?”凝光又玩味道,话里话外,明显另有他意。 “呃!”空顿了一会,礼貌地回复着说:“此间舒适华贵,何人不希冀落榻于此。”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不如我就将这群玉阁送于你,也未尝不可!”凝光此言,说得十分从容淡然,就好像说这花费重金打造的群玉阁在她的眼里,如九牛一毛般简单。 “这”空稍有惶恐,若有疑然,不时谈笑一句:“大人说笑了!” “我可没有在开玩笑,”凝光坐起了身子,凑近了空的身边,玩味地说着:“就当是我给你的聘礼!” “啊这”空愈发地惶恐了,心说好姐姐放过我! 看到此刻空脸上难看得表情,凝光疑问道:“怎么?你好像不愿意?” “天权星大人,在下志在四方,还望大人不要再说笑了!”空口头上依然不敢直面话题真意。 适时。 凝光长舒了一口气。 语气从缓认真起来:“你很喜欢甘雨?” 听此,空明显思绪停顿了片刻,之前,这位天权星大人就有让自己入赘这群玉阁的念头,但是被自己拒绝了。 用的理由就是自己不吝情爱,志在远方,现在想来,这位天权大人,想必已经听说了自己和甘雨还有那林家小丫头的事情。 瞒是瞒不住的,索性就坦白了。 “甘雨小姐性格温尔,美善秀雅,确为在下所倾慕,只是昨日荷花池闹剧,其实另有原因,还望天权星大人不要轻信谣言。”空连同一起也为自己开脱了一番。 然而。 凝光并不关心你是否有什么原因,她现在只知道,你之前为了拒绝自己,却骗自己说自己不吝情爱,志在远方。 她倒是很想听听,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对方到底要作何解释。 思索间。 凝光又带着玩味的笑意问道:“我与甘雨相比,你觉得如何?” 空:“” 第25章 为什么要我听到这些? 空听此,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他有点怀念对方不在璃月的日子,自己住在这群玉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其舒服自在。 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听钟离的话,将去稻妻的行程提前,这样就不会碰到这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女人了。 但对方既然问了,终归还是要说点什么! 想了一会,空诚恳言:“天权星大人乃璃月七星之首,身份尊贵,除了仙人,在这尘世无人可与您比肩。” “我说的是容貌!”凝光直言。 “这”空再次错愣,他感觉自己遇到了世纪难题。 他在思索着,怎样才能想到一个折中的说法。 他随之应承着说:“您风姿卓越,顾盼流转,远山芙蓉之资,甘雨小姐雅淡温婉,清新秀丽,皆美撼凡尘,但各有不同,不能与之相较。” 听此。 凝光也是偶感诧异,其实心说你只要说一下谁更漂亮就行了,不曾想对方竟然扯出这么一堆诗词歌赋来。 还真是有点被和稀泥的感觉。 也不打算和他扯些没用的话语。 凝光适才直言:“你准备一下,我们挑个良辰吉日,就把我们的婚事办了!” “啊这”空犹如五雷轰顶,万千思绪在此刻交集于脑海。 而此刻。 正匍匐在窗外的刻晴听到这句话后,顿时两眼睁大,陷入惊愕中的错愣。 她嘴巴微张,脑海中的思绪已经完全混乱。 她不断地在反问自己,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原来,原来凝光也喜欢旅行者,这??? 而且对方说她们两个就要成婚了,这??? 凝光权力至高,又是这璃月武力巅峰,她想做的事情,恐怕没有做不到的!如果她真的和旅行者成为夫妻,那么对于旅行者来说,一定是一条前途无比光明的道路。 相比之下,刻晴此刻都觉得自己变得卑微起来。 她一直倾慕的那个人,如果真的跟对方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又能给对方什么呢? 钱吗? 这个很多人都能给,包括那位林家小姐。 别的呢? 元素力量典籍,增强对方元素之力的亲和度,这种东西,群玉阁一定比自己家里多! 更何况,如果和凝光这种强者双修的话,进境一定比自己要快得多! 还有呢? 想想自己还有什么长处。 建房子,造船,土地改造,还有自己所掌控的雷元素力量,单打独斗时,碰上个雷元素的深渊行者,怕不是只有逃跑的份,不会像凝光掌控岩元素力量那么多元化。 而且土地规划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想必对方也不会喜欢。 想着想着,刻晴只感觉自己已经无一长处能够与凝光相之比拟。 她愈发地觉得自卑起来。 现在。 她隐约听见屋里的谈笑声。 但是她已经没有刻意去听她们的交谈内容了。 适才挪步离去。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以至于在她下楼时遇到百闻问候都没有与之回应。 刻晴现在已经进入了完全失落的状态,估计短时间内很难从这个状态走出来。 夜晚。 刻晴独自一人再次来到这港口的望风高台之上。 港口的那些船只,成排地在海边微微漂浮。 圆月渐缺。 在这无人之地,她终于忍不住流下了那束缚已久的泪水。 她哭的很伤心,痛彻心扉。 但是此刻,已是深夜,她的哭声不会有人听到,在这海边,虽然刻晴的哭声很是凄惨,但是相比较这海边的海浪声,还不足以盖去海浪的势头。 但那只是在正常情况下,并不能将特意来聆听对方哭声的人纳入其中的行列。 此刻。 陈淮就站在那码头望风台下不远处有些暗淡的黑夜里。 其实借着这月光,要是仔细瞧上去,还是能看见有个人站在那的。 陈淮先只是远远地看着,听着,等到了刻晴的哭声逐渐停歇。 他才迈出步子,行走上前。 高台之上,刻晴听到楼梯下缓慢的脚步声,有些紧张道:“谁在下面?” 不一会。 刻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上来。 是陈淮! 刻晴此时面对着陈淮,倒是显得有些扭捏的羞愧:“你,你都听到了!” 说话间,她还带着,痛哭后轻微的哽咽。 明显她也知道掩盖自己方才的脆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当下之人只是知道些内情的陈公子,其实想想让对方撞见自己难堪之处也无可厚非了。 毕竟先前彼此都有交换过自己内心深处不愿提及的往事。 或许某种意义上,刻晴对于陈淮的到来,还是有些欣喜的。 她努力恢复了自己的情绪,问道:“你怎么来了?” “凑巧,客栈楼下有一批酒客喝到了大半夜,有点吵闹,睡不着便出来逛逛,走到这却听见一姑娘的哭声,还以为是谁家小孩迷路了呢!”陈淮玩笑。 听此。 刻晴倒是有点难为情起来,她知道对方只是在开玩笑逗趣,想要将自己从悲伤的情绪里拉出来而已。 适时。 她也是稍有释怀。 玩笑之后,陈淮又劝慰着说道:“往事如过往云烟,今日之后,我想你也应该有了自己的决断。” 说这话时,陈淮是想着,今日那群玉阁之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知道甘雨是月海亭的秘书,虽然服务于七星,但是没什么大事一般是不会上群玉阁的。 甘雨和空同时出现在那群玉阁之上,刻晴又没有下来,想必是听见了看见了她最不想听见看见的事情。 比如,这天权星大人为甘雨和空指婚的事情。 应该也只有这样的事情,才会让这位刻晴小姐哭地如此伤心! 但是这次哭过之后,以刻晴那坚韧的性格,应该很快就会明白,她倾慕的那个男人对于自己来说,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 又何必再强求呢? 相信她很快便能走出来。 可是陈淮终究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可能这也是他不知道今天群玉阁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缘故。 不过相信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听得陈淮这一句。 刻晴也是沉寂了好久没有作答。 而是呆呆地看着大海,自问:“这就是命运吗?” 第26章 这剧情有点不对劲 听得刻晴就在此刻哀叹命运。 陈淮也是觉得看来今日这群玉阁之上发生的事情一定是件大事,是一件能够触及到对方灵魂深处的事情。 自己也是若有感触。 虽然自己没有过什么情感经历,但是想起来,如果知道自己所倾慕的那个人即将要与别人成婚的话,那一定是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 适时。 刻晴面对着迎面的海风,又故作坚强起来。 她缅怀伪装的笑意,说着:“你放心,我没事,我可是玉衡星!” 听此,陈淮也是稍有欣慰。 “其实提前知道真相,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想想。 刻晴内心里自问,又何尝不是呢? 一直以来,自己到底在希冀什么? 还不如做回原来那个一心只有事业的自己,没有任何杂念所困扰的玉衡星,不也过得很好吗? 陈淮现在真的很想说一句:其实那个男人真的不值得你如此! 但终究还是未能开口。 而是换了一种表达方式。 “依在下所见,刻晴小姐自身本是一道美妙的风景,又何必在别人的风景里面仰视呢?” “我!”听此,刻晴倒是有点惭愧起来,不过还是稍感欣慰,她转头看向身边的这个男人,真诚地说道:“谢谢你,陈公子!” 陈淮暗自感叹,这几天听到最多的就是言谢了。 看得出,这位玉衡星大人,怕是并不会被自己这三言两语轻易说动了,还是得循序渐进才是。 两人在这望风台之上,又聊了许久。 更是愈发地觉得有种同甘共苦的意味,因为陈淮曾经说过,自己的青梅竹马远嫁他方的故事。 现在与刻晴的遭遇相比,其实某种意义上,有着诸多相同之处。 当然前提条件是刻晴并没有深究陈淮那个故事的真实性。 渐渐地,陈淮又在这望风高台之上与刻晴聊上了许久。 不知不觉就天亮了。 旭日东升,天边映红。 昨夜刻晴不知怎么地就在这望风台上睡着了,梦里只感觉清凉的海风拂过脸颊,吹拂着额头上的发梢微微浮动,让自己从梦中缓缓苏醒。 睁眼时。 她只察觉码头之上已是人来人往,但是人们好像都在辛勤地劳作,并没有注意到这高台之上还有个人。 刻晴还暗自纳闷,心说自己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昨夜? 陈公子呢? 她环顾四周,却并未找到陈淮的身影。余光里偶然察觉,自己身上披盖着的是那陈公子的长衫。 她适才缓缓起身。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觉四肢有些麻木,眼眶有些胀痛。 她轻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又捋起那长衫,想起昨夜的事情,若有感触。 从来没有人能够安心地陪自己说上这么久的话,只是昨夜的那个人要是他就好了。 万文集舍。 陈淮按时来上工,只见一进门时,就发现这纪芳老板娘见着自己就一副不爱搭理的样子,他刻意向其问好都没有与之回应的意思。 无奈。 陈淮只好自行前往后屋,寻来工具,然后开始今天的日常事务。 只是当他从后屋出来时,却发现柜台前来了几名总务司的官员,正在与自家掌柜交谈。 陈淮若有好奇,便浅听了几句。 那总务司官员说着:“掌柜的,三日后天权星大人即将大婚,宴客七日,适时要与万民同庆,这璃月街头,每家每户都要张灯结彩,每家每户都要派个代表前去赴宴,夜晚,每家每户都要去海边点天灯,以祝贺天权星大人新婚大吉。” 交代一番,只见另一副官拿出一堆物件,该是彩灯与彩纸。 听此,纪芳喜笑颜开地说道:“大人,小民一定尊崇一切事宜,妥善办理,在此还是恭喜天权星大人觅得良配,喜结良缘!” “纪芳掌柜客气,那我等还有公务,就不多叨扰,告辞!” “大人慢走!”随后,纪芳行将几人送至门口。 适时。 陈淮走出身子,望着那几位官人远去的身影。 适才迎上纪芳转身。 陈淮好奇地问道:“掌柜的,这天权星大人要大婚?跟谁啊?” 纪芳看着眼前的这伙计,一声长叹,看着对方又换上了先前的那身旧衣服,倒也没再为昨天的事情多做计较。 她行将手中的请柬塞进了陈淮的手上:“自己看!” 待陈淮打开一看,顿时令他瞪大了双眼。 这 凝光大人竟然要和空成婚??? 这??? 这剧情不对啊,不应该是甘雨吗? 虽然自己跟这空有仇,但是客观层次上讲,他和甘雨也算得上郎才女貌,该是良配才是啊。 这怎么就突然要和这位璃月七星之首的凝光大人结婚了? 这个结果太出乎意料了。 现在想来,昨天刻晴听到的,应该也是这个消息才是。 难怪昨天她如此自视卑微的样子,其实若是相比起来,刻晴和甘雨相比还是有点不相上下的意头,但是和凝光比起来,那完全没得比啊! 那凝光可是在璃月呼风唤雨的存在,先不说这自己的好师父是不是自愿的,就算不是自愿的,他也耐不住这位天权星大人的命令啊! 而且就对方客居在那群玉阁的身份上来看,怕不是欣喜地很。 今天这个转折,陈淮属实没有想到。 他不得不承认,自家这好师父在这方面果然是高手,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他现在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位被誉为璃月英雄的旅行者,当年到底是怎么一步一步俘获这璃月诸多女神的芳心的。 早前。 陈淮还特地的去调查了一番关于自己这位好师父的英雄事迹。 身为帮助璃月抵抗魔神的英雄,想知道他的事迹并不难,可能有些人不认识他,但身为璃月人不会没有听说过这位旅行者的故事。 大街上随便问两个路人,都能打听出点一二来。 陈淮一番打听后,发现自家这位好师父还和往生堂的胡桃,云翰社的云堇,甚至连万民堂卯师傅的女儿香菱都有些过往。 现在想起来,这位海王的私生活真乱啊! 每每想到这,陈淮都是只感觉有点自叹不如的意味。 他只觉得,自己前半生都在墓穴里打交道,那个时候的自己目光太短浅了。 虽然识得一文半字,说得三两成语,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感悟,实在是太少了。 对于人生的追求也实在是太低端了。 以前总想着,如何一夜暴富,但却经常过着靠运气才能饱腹的日子。 总之就是单单为了活下去而铤而走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除此之外,似乎除了遥遥无期的梦想,就再无其他。 对于成为空这样的人物,他是从来没有过半点念想。 但是眼下,多日来的了解,虽然自己还是十分仇视这位名义上的师父,但是其实内心里,他还是嫉妒的。 为什么他可以成为英雄? 为什么他可以住进那琼楼玉宇的群玉阁? 为什么他能受到万千美貌女子的追捧? 为什么他能不用神之眼还能同时掌控七种元素力量? 这就是不平凡人的一生吗? 但是又想起,当时在那群玉阁之上,凝光所说自己是第二个例外时。 陈淮只感觉,自己也应该是那个不平凡的人才是,想到此,他更是燃起了一丝拼搏的斗志起来。 于是乎。 他整理好混乱的书架后。 便安心地躲在那最后一排的书架旁,研读着那些能够丰富自己知识的名文古籍。 毕竟知识能改变命运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第27章 三个男人看戏 璃月街头一如既往的繁华,一如既往的喧嚣。 这里的人们大多数都生活安定,日有所作,夜有所歇。 在这璃月灯火长街之上,有一家名为和裕茶社的文人雅客爱去的闲情逸致处,因为人们的生活衣食无忧,自然就有人愿意追求更高的享受。 听戏,是璃月人闲暇时最喜欢的娱乐活动。 特别是在这和裕茶社挂牌的云翰社名角云堇的戏曲。 凑巧。 今日落日晚时,这云堇便要登台献唱。 以至于还是下午时,整个茶社都已经进入客满状态。 但是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些雅士,说得都是些文人相喜的段子,也偶尔聊聊璃月的八卦。 虽然人多,但也不至于引得场面过于吵闹喧嚣。 未开戏前,还是有些别的节目的。 现在台上,说书人正讲着璃月英雄,也就是空协助璃月七星与三眼五显仙人镇压漩涡之魔神的故事,这件事其实已经过去十年了。 故事的主角好巧不巧地正是天权星凝光用群玉阁为代价封印魔神为主线,得旅行者空这位大帮手鼎力相助为支线的故事。 这不就意味着什么吗? 要知道两日后,这凝光就要和这位旅行者成婚了。 此刻。 在这戏台之下的戏角一张客桌上,正坐着三位翩翩公子。 往生堂客卿钟离,还有至冬国外交使团愚人众十一执行官末席,达达利亚,代号公子。 他们两个倒是坐地端正,神情也是淡然,端着杯中温茶,似乎很是享受当下听书这般惬意的生活方式。 而落座于两人中间的空,此刻则是一副愁眉莫展的模样,他似乎完全融入不了当下这番闲情逸致的美好氛围。 公子也是看着自打进来,这位旅行者就一副愁苦模样。 于是询问道:“旅行者,我看你很是不开心啊,怎么?能入赘群玉阁不应该是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听此,空长叹了一声:“唉!” “你有所不知啊,这件事其实并非我所愿啊!” “哦!”公子饶有疑问:“难不成是这天权星大人强迫你的吗?” 空无奈地点点头。 故此,适才可让公子差点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玩笑归玩笑,他又调整情绪安慰道:“这天权星大人富可敌国,权柄滔天,人又貌美,就算是被强迫的,其实仔细想想,能与之成为眷属,其实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啊!” “唉!”空再次长叹:“你不是我啊,你又怎么知道我的难处呢?” “哦!”公子疑问:“你有什么难处?倒是说来听听!” 空沉默了,开始孤独地饮着杯中凉茶,他就好像在无奈地妥协,又有着难以启齿的痛楚。 见空不说,公子也不好多问。 他便又转口问起钟离来:“钟离兄,不知道这件事,你有何见解?” 钟离始终一副不温不火的神态。 他此刻正细品着杯中温茶,静静地聆听着书中故事。 见钟离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公子稍有埋怨道:“钟离兄,这和裕茶社你来的不下千百遍了,这茶一直都没有换过口味,有什么好品的?” “这个问题我很久前就回答过你!”钟离平静地说道。 “好好好!那我们聊刚刚那个问题,你怎么看?”公子倒是投来期待的眼神。 毕竟这位钟离先生的身份自己是知道的,他一定有些独到的见解。 适时。 钟离缓缓开口:“放心,我们的这位旅行者,是不会和凝光成亲的。” “哦!”此一句,更是勾起了公子愈发浓烈的兴趣,他连连探起身子问道:“怎么说?” 此时的空,也是见怪不怪了,不管世人想什么,只要往这位钟离先生面前一站,隐私什么的都将化为泡影,就看对方愿不愿意告诉其他人。 看见公子的追问,钟离也是微微斜视了空一眼,像是在打量对方是否愿意让自己说说其中内情。 其实对于空来说,这倒是无所谓,说出自己的原因,兴许眼前这两位高贵的公子还能帮上自己一把。 得到空内心里的默许,钟离适才开口言:“你是来自异界的旅者,你妹妹现在是深渊的公主,你们的家不是在这里,纵使你四处留情,但是你无法在这里成家” “打住!”空听着听着只感觉越来越离谱起来,他连忙制止钟离道:“这个就不必说了,说重点!” 钟离也是顿了一会,他转头看向戏台之上,随而轻言慢语地对着公子讲起一个童话故事: “很久之前,一颗来自异界的种子闯入了提瓦特,这颗种子一直在那高天之上的神明监视下慢慢长大,进而长成了一棵引人注目的参天大树,但是这棵树却只开花不结果,因为当这颗大树刚要开花时,就会引来天外的雷暴将花朵击落,伴随而来的还有被焚烧的凶险,仿佛这颗大树的果实会引来无尽灾祸一般,不被允许。所以,后来,大树明白了,自己不能开花结果,这是天道给它制定的生存法则,在没有找到破除这无礼的法则之前,它只能选择妥协。” 说完,此时的空也是表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公子听完一脸茫然,心说你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他微微探身问起:“既然这高天之上的神明不想看到这颗大树开花结果,那何不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随后,钟离又开口言:“这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我想以你的知识量,我觉得我无法跟你解释清楚。” 看着钟离一副慢悠悠的神态,公子听着总感觉这钟离在暗讽自己是傻子,好气啊,但是又没法反驳,只好装起似懂非懂的样子哈哈言笑。 其实,所谓高天之上的神明,便是这个七神之上提瓦特秩序的掌管者,天空岛上的那些神明们。 这些消息对于提瓦特大陆土地上生存的人们来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对于神明,人们大多都只知道尘世七执政,七个国家的子民也大多只信仰他们自己的神明。 早前,空在游历七国寻找自己妹妹时,与对方有过短暂的交谈,妹妹荧三言两语告诉他一些过往。 空和荧兄妹本是来自另一个世界遗留下的一对双子星,他们背负着神秘使命来到了提瓦特。 而这使命,便是推翻那天空岛所制定的天理秩序,可以空目前的见闻与知识,他并不能去真切地理解那所谓的天理秩序。 妹妹荧曾说,天理秩序是一个限制文明推进的法则,为了维护宇宙生态平衡而存在。 简单地说,就比如一汪湖泊里有一百万条鱼,每天因为鱼群繁衍和渔民捕获,湖里的鱼群数量会相对保持平衡不变,但是有一天突然有个大胆的人,想要将湖水全部抽干,把鱼全捞上来,这时,秩序便会发动干扰对这人进行无情的审判。 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灭亡就是最真实的案例。 也正是因为这种秩序的存在,提瓦特的文明进程已经几千年没有变化了。 当然。 这些都是妹妹荧告诉他的。 他并没有什么证据去印证这些事情的真实性。 不过细想来,这种秩序的存在,不是能更好地让人类世代安居于此吗?为什么会有人想着要去推翻它呢?这个秩序又和那大树不能结果的天道法则有什么关联呢? 这其中内情,恐怕也只有去亲自问询空的妹妹才能得知了。 空的前身记忆并未完全苏醒,他只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前,与妹妹被迫分别,所以他来到这片大陆十分迷茫,除了寻找妹妹,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别的人生目的。 但是后来和妹妹相遇,对方却不愿跟自己同行。 以至于到现在他们兄妹还始终都站在对立面,每次相逢,妹妹荧总是说:“哥哥,再等等我!” 这唯一的目的都已经似乎看不见尽头。 他更加迷茫了,只能终日在这七国中不停地旅行,累了就偶尔停下脚步歇一阵子,然后继续踏上旅途,他也不知道在寻找什么。 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妹妹失踪后,会成为被提瓦特大陆公认的邪恶势力,深渊教团的领袖,他不知道自己妹妹到底让自己等什么? 他更加不理解妹妹口中推翻天理秩序到底是怎样一番事业。 但是,每次提瓦特大陆遭受邪恶势力的侵染,却好巧不巧地都能跟妹妹扯上关系。 所以每次听到哪里有深渊教团的消息,空总会马不停蹄地赶过去,目的只是为了见上妹妹一面。 或许这也是他即便已经踏寻七国后还要继续旅行的原因! 即便每次劝说,对方总是那句话:再等等我! 无奈,又无解。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原本以为找到尘世七执政就能找到答案,但是事与愿违。 到现在,唯一愿意相信天理秩序存在的也不过就这位化身钟离的岩神罢了。 按照钟离的理解,天理秩序可能无法彻底将这两颗双子星摧毁,两颗双子星合则秩序将会受到威胁,分则秩序永存。 当然,这或许也只是片面的理解。 宇宙是深奥的,即便像岩神这种存在这世间几千年的生物,他也无法清楚解释这种秩序。 或许只有当秩序真正降临时,人们才能知道答案。 第28章 非我本愿 说了这么多,其实公子也并没有很理解。 他反问道:“所以,这秩序到底和旅行者跟凝光大人成不成婚有什么关系?” 钟离随而目光转向空,又解释着说:“依我所见,凝光可能已经知道了你身上的秘密,想因此谋得一份传承。” “如钟离兄所言,我虽然也十分欣赏凝光大人,但是你我都知道她的为人,她是一位愿意为璃月付出一切的女人,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任何情爱之谊,其实说起来,若是她只是单单想让我留在璃月,为璃月未来尽一份心力,能和她成婚,也并无不可,但是她的想法太过于大胆,那样所带来的结果,不是我能承受的范围,亦不是璃月能承担的风险,所以我不能轻易冒险。”空言辞诚恳地面向公子解释着。 达达利亚:“” 他只心说,你们一个岩王爷,一个名声在外的旅行者,在我一堂堂至冬国愚人众执行官面前装谜语人呢? 你们对得起今天这顿茶钱吗?对得起昨天那顿茶钱吗?对得起前天 几人一番闲聊,不知不觉间,茶社里突然热闹起来。 原来,是云堇即将登台唱戏了。 难怪。 只见堂下一片欢呼,好不热闹。 也就是不知不觉间,钟离他们这桌旁边又新添了一桌客人。 原来,是刻晴和陈淮,还有甘雨。 当空发现甘雨也在时,可让他不禁觉得一阵无奈中的羞愧。 他现在是真的无法面对对方,于是故意捋起袖子,挡住了半边面容,心里默念,但愿对方看不到我。 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这么近,光看身旁的两位茶客,也知道这中间坐的是谁了! 其实甘雨早就发现了空就坐在隔壁,只是她好像并没有打算前去问好的意思。 此刻。 戏台之上,已经开演,掌声一片。 随后纷纷陷入沉浸,所有看客与戏迷都静静等待着这云翰社名角云堇开嗓。 “姻缘千里两情牵,佳偶感恩宝架前,” “燕婉之求诗咏雪,执柯以伐谱联鸳;” “宠邀观周礼幸承,且有真神与爱筵。” “” 不愧是这云翰社的名角,一开嗓便惊艳全场。 不过就是这词,在某些人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 台下的公子小姐与老爷们,更是纷纷赞叹,也都明白这出戏是唱给谁听得。 这不就是在祝福他们的璃月执政人凝光和璃月英雄的即将步入婚礼的殿堂吗? 而此时的空便愈发地尴尬了。 待这场戏唱完,台下的看客和戏迷们纷纷拍手称赞。 又是一阵热闹非凡。 适时。 陈淮也早早得见自家好师父就在隔壁桌落座。 趁得闲暇,他便起身前去问候:“师父,钟离兄!还有这位是” 没等公子做自我介绍,空就连忙将陈淮拉到一边角落去了。 这可让陈淮一阵诧异。 待两人行至一门后,空适才问起:“你怎么和甘雨在一起?” 陈淮顿了一会,如实回答道:“今日书社休沐,弟子受到刻晴大人邀请,来这和裕茶社看戏,甘雨小姐是同刻晴大人一起来的!” “那她们可有交谈什么关于为师的事情?” “有。”陈淮认真地说道:“她们说,您能与凝光大人成为眷属,实乃天作之合,都由衷地祝福你。” 听此,空顿时眉眼紧皱。 他连忙告诫陈淮说道:“你现在帮为师一个忙,去告诉甘雨,告诉她说其实和凝光成婚并非为师本愿,为师一定会想办法取消这门婚事的,无论如何,务必让她相信,明白吗?” 陈淮此刻,看着空急切的样子,若有所思。 心说,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还不愿意呢? 还要让自己去跟那甘雨小姐说明。 他适才疑问道:“师父为何不自己去说明呢?甘雨小姐就在那里啊?” “你懂什么?这种事情为师怎能说得清楚呢,你是为师的弟子,说的话会更显地客观些许,更加具有信服度,就好像旁观者清这个道理,明白吗?” 听此。 陈淮像是明白了,适才缓缓言:“弟子明白了,只是” 看着这陈淮眉眼微皱,空很快明白其中意思,他也深知他们师徒关系还没有好到可以差使对方做事的地步,上次让其打材料就是真实的印证。 现在事出紧急,空随即承诺道:“你若能让甘雨小姐信服为师方才所言,为师答应,下次授艺时,一定传授高阶元素战技于你,让你真正成为一名元素力量掌控者。” 如此承诺,陈淮暗喜。 那可不得把事情给你办地妥妥当当。 适时。 陈淮这才微微俯首,随后转身离去。 重新落座回原位。 因为刚才刻晴和甘雨是看着陈淮被空拉走的,所以回来了难免都有所好奇。 刻晴便开口问道:“空先生方才找你所为何事?” 思量片刻。 陈淮整理好语气,稍有叹息地说着:“刻晴小姐有所不知啊,方才师父与在下叙说了一番,师父与那天权星大人的婚事,实非师父本愿,而是天权星大人强迫其为之,故此拉着在下苦诉一番,现在无计可施,只好妥协啊!” “什么?”听得此言,刻晴与甘雨几乎同时发出震惊的疑问。 可能是因为惊呼声有点突兀,都有不少茶社的客人纷纷转头看向这里。 连同隔壁桌的几位公子除了钟离外,更是余光瞟向了这边。 顿时两位姑娘才发现不对劲起来。 陈淮也是偶感错愕,他想着眼前的这两位姑娘听到这个消息会有点反应,但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待场面恢复寻常后,刻晴才轻声地问起:“陈公子,他可真的是这样跟你说的?” 陈淮微微皱眉,如实回道:“是啊!” 此刻,听到准确性的回复,刻晴与甘雨两人的神情顿时变得深沉下来。 甘雨更是起身,说要告辞:“刻晴大人,陈公子,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先失陪了。”言辞间,她的语气若有悲切。 而看着甘雨决然离去的身影,刻晴更是不管不顾的追了上去。 留下陈淮,他也不好独自一坐,便也紧跟了出去。 而还在看戏的旁边那三位公子哥,更是相互玩笑起来。 就属公子最为八卦。 他议论着说:“早前听闻,旅行者追慕甘雨小姐已久,此事过后,这往事,怕是只能化为无奈的回忆了。” “唉!”空又长叹:“可不是嘛,即便这婚事未成,恐怕我也很难打动她的芳心了。” “哈哈哈!”公子一时作笑,又道:“世人只知这璃月云翰社戏曲精妙,殊不知我们这位璃月英雄本人的故事,就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啊!” 空此时并没有心思和公子拌嘴,饮下一杯茶水后,潦草地拱手一虚礼,便自行离去。 他还得想着怎么去推掉这门婚事才是。 留下公子和钟离二人。 适时。 公子向钟离诚恳地问道:“钟离兄,你说这凝光为什么一定要强行让旅行者入赘啊?” “不知!”钟离简单二字。 “呃!”面对对方果断地回答,公子也是明白了,其实只是对方不想告诉自己而已,毕竟自己至冬国执行官的身份摆在那。 虽然私下里与这位岩神交好,但是很多涉及到璃月利益的事情,对方基本上不会开口说与自己听。 也罢。 现在戏也听完了。 他便也以使馆事务为由相继告辞。 第29章 私奔吧 另一边。 甘雨匆匆而别从茶社出来,独自行走在着人流熙熙攘攘的灯火长街之上,想来是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没想到前日才答应交往的男朋友,现在却立马有人告诉她对方就要跟别的女人成亲了。 这换做是谁都受不了! 或许之前那林家小妹的小插曲都还不值一提,但是现在这主角换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凝光。 或许之前她还抱有幻想,那只是人家不懂事的女孩子恶意纠缠着空而已,但是现在。 却是这位高高在上的天权星大人,亲自下发的婚帖,要与自己心中那个英雄成婚。 相信这种事情,以自己对于凝光的了解,对方一定不是在开玩笑。 “甘雨!甘雨!” 就在这万千愁绪之际,甘雨只听见身后传来呼喊声。 她停下了脚步,适才回望。 原来是刻晴追了上来。 待两人走近,甘雨才无心地问候了一声:“刻晴大人。” 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然而,刻晴与甘雨同在一门庭下共事,两人关系本就交好,所以,关于甘雨和旅行者的事情,她多少知道一点。 刻晴与甘雨一同来到了璃月长街之上的群楼楼顶长廊。 这里倒是闲静。 适时,刻晴才缓缓开口:“我现在非常理解你,遇到这种事情,的确很让人难过。” 听此,甘雨沉默了一会,像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接着问道:“刻晴,你说凝光大人为什么一定要让旅行者入赘群玉阁?” “我也不知道,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或许是凝光又有了什么新的对付深渊教团的计划需要旅行者配合,或许这桩婚事就是真的!”刻晴此刻倒像是个局外人,假装认真地分析道。 其实在外人眼里,刻晴与空还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甘雨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到刻晴的解释,向来温和性格的甘雨也是手无顿挫起来。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袖口,像是在担心什么,又像是在祈祷什么。 那清澈的眸子,此刻已是泛着盈盈泪光,但她好像一直强忍着,没让那悲伤的泪水滑落而下。 “旅行者其实并非自愿的,或许,还有办法,你也不要太伤心。”刻晴再次劝慰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凝光大人向来做事说一不二,她决定的事情,是很难让她改变选择的。”甘雨声音低沉地说道。 或许说,此刻甘雨的情绪已然低落到了谷底,再多的劝解,恐怕都已是徒劳。 凝光的为人,其实甘雨最清楚,因为她是在凝光身边做事最久的一位下属,没有人能够比她更了解凝光的行事作风。 所以她才会如此沮丧! 刻晴看着对方那份悲愁,仿佛就要对生活失去兴趣般,仿佛就要对生命产生质疑般。 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思虑再三,她谋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开口言:“如果有办法让这门婚事取消,你和旅行者也能够在一起,你愿意尝试吗?” 听此,甘雨顿时投来希冀的目光:“什么办法?” “这个方法可能有点极端,”刻晴愈发地认真起来:“和他离开璃月,永远不要再回来。” “啊???”甘雨听到这句话,彻底震惊了。 惊讶到一时间让她都无法捋清自己的头绪。 私奔吗? 空本身就是来自异界的旅者,浪迹天涯便是他的职业。 现在,如果甘雨放下这璃月月海亭七星秘书长的职位,跟随自己那位心爱的人一起踏上旅程,其实也应该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但是 但是,这种事情,,对于自己来说,恐怕只存在梦里。 适才,甘雨喃喃言:“刻晴,我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你怕凝光怪罪?放心,你们走后,我会帮你牵制住凝光,直到你们走到了她追不到的地方。”刻晴此刻更是有点兴致勃勃的样子。 “这这”甘雨依然徘徊不定。 而同时,甘雨也并没思考刻晴为什么要帮她出这么一个对策,或许现在她的脑子混乱,就只是暂且相信对方是出于好姐妹的同情心,来帮助自己一把。 但是等哪天想明白了,其实这种事情根本做不来,凝光的元素力量在这璃月,已知所有璃月子民,没有人能与之匹敌。 而且你抢人家新郎官跟着你私奔,你确定这凝光还会念及旧情轻易地放过你们吗? 至少甘雨觉得不会,因为她太了解自己这位上司了。 凝光是眼里容不得任何背叛的人,表面上,她看上去只是有些冷艳,但是暗地里,遇到触犯她底线的事情时,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曾经至冬国的那位【女士】还在世时,来到璃月搅乱局势,就曾经策反了凝光手下的一名秘书,泄露了群玉阁诸多机密。 那秘书也是被逼无奈,愚人众绑架了她的家人以做威胁,但是后来事情真相大白,凝光并没对其进行宽恕。 这件事,在后来公子接手驻璃月使节打理所有事务时,都还费了好大劲才打回圆场。 不然就以璃月和至冬国两国当下的白热化局势,想在璃月街头看到至冬国的使节,怕是就会像看见过街的耗子一样,人人喊打不可。 后来,那位秘书依然根据叛国罪被处以了死刑。 凝光只是将那位秘书仅存下来的三岁女儿带上了群玉阁。 这便是当权者,这便是凝光,仁慈和无情,同样可以共存在一具情感躯体之上。 所以听到刻晴提出这个提议,甘雨下意识地说“不敢!” 尽管刻晴再三劝说,甘雨始终不愿走上这条私奔的道路。 无奈。 刻晴也已经想不到比这更好的对策了。 难道就只能等吗? 等着那个他,走进别人的洞房吗? 不暇间,因为甘雨失落的情绪,连带着刻晴也愁眉莫展起来。 “刻晴小姐此计或可成人之美,但是有没有想过,这当事人又会不会同意呢?” 就在刻晴和甘雨还各自沉浸在悲伤之际时。 只听得长廊下的楼梯口传来熟悉男人的话语。 第30章 甘雨的感情 来的自然不是别人,是他们熟悉的陈淮。 因此两人也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 “陈公子!你都听到了。”甘雨见陈淮走近,面对方才和刻晴的一番言论,想必对方都听到了,毕竟这种事情,被别人听到,不说恐慌,也会尴尬害羞! 她更是下意识地逃避陈淮迎面而来的目光。 刻晴也是一样。 陈淮见此,不觉玩味一笑。 侃侃言:“甘雨小姐的心意所向,在下方才听得也略有了解,然,在下也并非那种喜欢幸灾乐祸的小人,能与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是一桩美事,可是” 说着,陈淮又将目光转向了刻晴。 “可是,刻晴小姐只凭自己一己之念,就能断定我师父会放弃他在璃月多年来好不容易攒下的诸多人脉,身份,以及财产吗?“ 听此,刻晴微微皱眉。 不过听着对方的语气,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不是在暗地里说即便甘雨愿意同空一起离开,但是那空也未必愿意吗。 刻晴直言道:“陈公子难道认为空先生不愿意跟随甘雨离开吗?“ 这一句,可直接让一旁的甘雨内心一颤。 说起来,她们只是在谈甘雨愿不愿意和空一起离开,确实是没有考虑到另一位当事人空的思想。 那么,空到底愿意吗? 甘雨也是在心里自问。 刻晴此刻见着陈淮突然提到此,她又想起,今天听甘雨说的一些关于空追求她的故事。 她不认为一个男孩愿意每天在女孩公署门外等其下班的这份执着不是恋慕,她不认为一个男孩愿意给女孩每天都制造惊喜那份细心不是爱情。 于是,她反问道:“陈公子是间接地在质疑空先生对甘雨的感情。” “不不不!”陈淮明言道:“刻晴小姐,甘雨小姐,在下接下来所说的可能会颠覆你们的认知,信与不信全靠两位小姐自行斟酌。” 见陈淮已经摆出一副认真的仪态。 眼前的两位姑娘都是感觉一阵疑惑。 “陈公子但说无妨!”刻晴礼貌道。 适时。 陈淮又向眼前的两位微微俯首先行歉礼。 然后娓娓道来: “说实话,全璃月人都知道,那位旅行者是帮助璃月抵抗魔神的英雄,他也因此受到全璃月百姓的敬仰。” “可是你们不知道,他获得这层备受尊崇的身份后,更是迎来无数少女的追慕,那城东林府林小姐就是其一。” “甘雨小姐当日就在场,你可知道为什么那林小姐会对着空纠缠不休吗?” “我!”甘雨微微低下头,事实上,她虽然当时觉得有些气馁,但是回去想清楚后,并没有觉得那林小姐真的与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但是此刻面对陈淮的提问,她却回避性地不敢答言。 “为什么?”刻晴倒是问道。 适才,陈淮直言不讳地解释起来:“因为,空让那姑娘失贞了。” “什么???”听此,刻晴和甘雨同时瞪大了双眼目瞪口呆。 这 这个消息好像已经明显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对于这两位姑娘,震惊之后,她们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在她们心里,那位旅行者一直都是位为人正直,修养得体的翩翩公子。 怎么会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做那种事情? “陈公子,无凭无据,为何平白无故诽谤他人,他不是你师父吗?”刻晴此刻都好像有点生气起来。 陈淮适才再次拱手以做歉意。 他的确无凭无据,因为这个消息,只是他在万文集舍的那间空一直留空房间外,偶然间听到自家这师父和他身边的那个小家伙吵架时说出来的。 故此,陈淮言道:“在下无从证明,但是在下所言,绝无半分虚言,两位小姐信与不信皆凭你们自己的意念,在下已经言尽于此。” 陈淮态度十分的真切。 根本看不出半分谎意。 他之所以能够这么认定,不仅仅是他听到了这个消息,加上他知道,自己这师父为了甩掉人家小姑娘的纠缠会想出让别的男人去加以引诱的卑鄙手段,这种人对待感情会专一吗? 再者说,他对待感情专一,他会时常去借鉴《万花之王》这样的名着? 被陈淮这么一说。 此时眼前的两位姑娘内心里似乎也有些动摇了。 但是不相信,依然占据着她们大部分思想。 毕竟她们的认知,是无法让她们接受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空身上的。 思虑间,刻晴注视着陈淮的神情,顿了一会。 最后还是为空开脱道:“陈公子,我不知道你说这些是为了什么,但是我是不会相信你所说的,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我相信,空先生一定也有什么不得已而为之的隐情。” “这”面对刻晴这番话语,陈淮顿时表情有点僵硬起来,心说这姑娘什么脑回路? 问自己什么意思? 心说自己只是想告诉你,那个男人真的不值得你们如此,这么简单地道理为什么就要去分析地那么复杂呢? 陈淮顿时只是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低估了刻晴对那位旅行者的情感。 他不知道在他来璃月前,对方彼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之后又因为什么会让刻晴与其道歉。 以至于让她陷地如此深。 “唉!”陈淮无话可说,一声无奈的长叹,作为朋友,他觉得他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再多说些什么,估计只会疏远两人的关系。 陈淮也是若带愁绪地看向眼前的两位姑娘。 拱手言:“两位小姐,在下方才言说有些冒失,在这给二位赔罪。” 又见得陈淮道歉,刻晴与甘雨也是对视了一眼。 其实她们也并没有多怪罪陈淮什么。 而且眼下,两位姑娘大多都在想如何面对这位即将成为天权星驸马的人。 刻晴还好,以后,甘雨就难了,她一直在凝光身边,指不定三天两头碰面。 想想,如果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眷属,还每天出现在你面前,那种滋味,会好受吗? 自然不会。 但是现在无计可施。 此刻。 甘雨微微挪步,走到了陈淮的面前。 声音低沉地说着:“陈公子,虽然我们才认识不久,但你是旅行者的唯一弟子,你有什么办法,阻止这场婚事吗?” 说着说着,甘雨只觉着自己两鬓已被泪河浸染,语气更是变得诉求起来。 看来,事情的确已经让这位悲剧的女孩走上了绝路。 所以才会去求问一个刚谋面不久都还不太熟识的陌生人! 说话间,她只想着当初如果早点答应对方,然后早点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后悔。 但是一切都晚了。 陈淮看着对方那止不住的眼泪,听着对方那悲切的声音。 也是感觉有点揪心。 他也真切地感受到,眼前的这位蓝发姑娘真切的情感。 他不能否定别人的情感,即便他知道对方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个渣男,但是他却不能评价对方的对与错。 阻止这场婚事?做得到吗?陈淮自问。 第31章 翩翩公子空 自己何德何能,能够阻止这场婚姻。 他思虑再三。 最后低声地回答了甘雨:“抱歉,甘雨小姐,在下无能为力!” 闻言。 甘雨低下了头。 极度悲伤的情绪让她无法止住自己的泪水。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话语,只是感叹自己现在的无能。 过了许久。 刻晴才安抚好甘雨让其恢复平静的心态。 最后几人更是无奈地在失落中分别。 陈淮回他的客栈,与刻晴同路。 路上,街上的行人兄弟姐妹三两成群,家人儿女欢声笑语。 唯独陈淮与刻晴两人一副愁眉莫展的神色。 陈淮缓缓开口言:“刻晴小姐,恕在下冒昧,为什么你愿意让甘雨小姐和空私奔呢?你不是也” 面对陈淮的提问,刻晴此刻也是释然了,她说着:“其实喜欢一个人,又何必一定要在一起呢?只要看着对方能够生活地好,又何尝不是一种欣慰和幸福!” “这”陈淮对于对方的回答,有种无言以对的意味。 心说这是要有多大的心胸才能达到这种境界? 反正自己是不可能做到的。 然而,细想起来,陈淮似乎已经开始对刻晴有些惋惜起来。 但是即便如此,奈何现在自己怎么劝解她,对方也应该听不进去! 城南小桥。 刻晴再次在这里与陈淮分别。 只是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群玉阁。 她来到了空所在的房门外,因为已经临近深夜,阁中的那些执事,该是都已经睡去。 但是唯独空这间屋子,里面灯火还亮着。 她久久地站在门口,几次抬手想去敲门,但是却始终不敢用下力气。 犹豫再三,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敲了下去。 “噔噔噔!” 过了一会,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空一身衣物整洁,该是还没有打算睡觉样子。 见到刻晴,空也是疑问地问候了一声:“刻晴?怎么?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刻晴亲眼见到对方,她却不敢抬头看对方了,说话都变得停顿起来:“我们能聊聊吗?” 听此,空迟疑了片刻,说道:“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刻晴也是松了口气。 两人来到了这群玉阁外面的环楼走廊,在这高空之中,晚风还是有些清凉。 她们漫步在这长廊的过道上。 空听得刻晴要与自己谈事情,但是这出来了,却久久不见对方开口。 于是自己问道:“刻晴,你来找我,一定也是因为我和凝光的婚事!” “我!”刻晴仍然有点不自在的样子,喃喃言:“是!” 空若有迟疑,稍有不解,什么叫做是? 刻晴内心里思虑了一会,终于问起:“我给你的那封信,你看了吗?” “什么?”空顿时疑问:“什么信?” 看见空好像很疑惑的样子,刻晴也迷惑了,她解释说:“就是那天我委托陈公子转交给你的那个香囊啊!” 空这才想起。 可是那个香囊他压根就没有打开,还根本不知道里面有封信,现在那香囊都不知道被自己丢哪去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 他思索着。 少许时。 便含糊地说道:“刻晴,实在抱歉,那个香囊清香异常,我以为是什么驱虫留香之物,并没有仔细查看,里面还有信件。” “啊?”刻晴微微皱眉,不时,又变得深沉起来,既然对方没看,现在来了,就先当面解释清楚! 她又缓缓言:“其实,信里也没什么,只是上次的事情,我一直想找你道歉,对不起!” 闻言。 空暗想,上次的事情? 哪次? 他快速地在脑海里回忆起最近与刻晴发生的事情,顿时,恍然! 对方应该指的是上次邀请自己去那元素训练营做教习时,自己被一个黑妹气到破防的事情。 不过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自己早就没有放在心上。 适时微笑着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太自责,而且说起来,那件事我也有一定责任,答应好地帮你教习学生,接过一节课都没上完就半路跑了,要说道歉,其实该是我才是!” “空先生,这和你没关系,是我事先没有跟学生们沟通好,所以才会出现那天的异常状况,总之是我疏忽了,才给你添了麻烦。” 看见刻晴推让的态度,空也是微笑着,姑且就接受对方的歉意,他是了解刻晴的性格的,再这么你来我往下去,恐怕是没有尽头了。 于是空又叉开话题道:“刻晴,其实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如果我现在离开,你说凝光会怪罪我吗?” “真的吗?你也想好了要带甘雨走了吗?”刻晴随即震惊道。 “啊?”空顿时眉眼紧皱,这带甘雨走是什么转折? 看着空有点瞠目结舌的样子,刻晴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的话有点不对劲。 她连忙稍有羞怯地解释道:“我我是说,你要走,那甘雨怎么办?你们不是已经正式交往了吗?” 空适才明白。 想来在茶社交代给陈淮的事情,对方应该办妥了。 不然现在刻晴也不会这样过来跟自己说话,而且看上去刻晴也应该相信自己是被凝光胁迫的。 这刻晴与甘雨交好,空也是知道的。 若是她不相信,那么现在对方的语气就应该是来质问自己,而不是来询问自己了。 空也是思虑了片刻。 “唉!”他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只能负了她了,我现在也没有颜面去面对她了,现在正好你也在,等我走后,就替我转告她,让她忘了我!” “这”刻晴眉眼微微下沉,她似乎被空的情绪所带动,若有感伤起来。 此时。 她看着眼前这样的空,又回想起之前陈淮所说那些关于他的那些流言蜚语。 她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眼前这样一位即便面对难题时,甘愿放弃眼下一切利益,更不愿连累自己心爱之人,决然自身默默离去的一个人。 又怎么会是那种随意践踏别人姑娘尊严的风流之人呢? 第32章 走是不可能让你走的 拂晓。 雾水笼罩着海面朦胧异常,水面平静。 位于璃月港西南的海湾处,已经不知何时停靠了一艘大船。 沙滩之上,靠岸了一艘小船,还有位穿着稻妻服饰的中年人在一旁等候。 空背着行囊包袱小跑而来。 待近身,中年人连忙拱手问候:“空先生,珊瑚宫大人让我替您问好!” “有劳了,出发!”空并没有打算多闲聊。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先离开再说,因为今天再不走,自己就要真的成为这璃月天权星驸马爷了。 随后。 空三两紧步,跳上了小船,中年人撑起竹竿,往大船方向划去。 没多做回望与留恋。 上了大船,船队转锚往稻妻方向开动。 海雾凄迷,按理说这种天气并不适合出海,但是如果不正好趁着这天气走,这外来的大船是根本进不了璃月港海域的。 空也是暗自感叹,还是自己人脉广,这次多亏有心海相助,不然想逃出璃月都没有好法子。 等过了前往稻妻的雷暴海域,估计凝光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不辞而别确实可能会让她恼怒,但是总比哪天被天理制裁要好。 想到这,空也是站在这船头,内心里一阵暗骂:这该死的秩序! 来到提瓦特已经十一年,他基本上已经摸清楚了这个世界秩序对自己的诸多限制。 荧曾经告诉空,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监视着他,让他小心。 空很无奈,他不知道那双眼睛在哪,也没有任何办法去回避这种监视。 其实他就是钟离口中的那颗种子,他来到提瓦特,一旦做出什么能够撼动秩序存在的事情,天空便会降下神罚对他实行阻拦与制裁。 这其中就包括,不能与提瓦特原住民发生亲密关系,因为空这一个不稳定的熵变就能引起那些天空岛的神明如此重视,那要是再多一个,岂不是得让那些监视他的人沸腾? 空非常清楚,凝光与他没有什么情爱之谊,那么对方想与自己成婚,那就只有那个目的。 传承,来自异界的传承。 可是凝光的这种想法,无疑是在借刀杀人,当然或许对于凝光来说,她并不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她甚至压根就不相信有天理秩序的存在。 凝光自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最强的人,她好像并不惧怕空口中所谓的秩序。 所以既如此,空只能选择出逃。 因为秩序的制裁他曾经已经经受过一次了。 那种被这个世界的元素之力反噬身体,遭受惨痛的折磨,会让受到制裁者生不如死。 这种痛苦与磨难,他不想再经历了。 然而。 就在空以为即将躲掉这次劫难稍有庆幸之时,他只感觉这大早上怎么天空出现了流星。 而且还是流星雨,隔着这朦胧的海雾,那璃月港方向而来的诸多星星点点。 不止空看到了,船上很多水手都看到了。 很多人都开始都抱着猜疑的心态向天空观望,但是看着看着,那星星点点越来越明显,那流星雨的坠落轨迹好像有点不对劲起来。 待那些星点带着长长的尾弧快速向船体逼近时,这时所有人几乎都明白了。 “是火炮,是火炮,快!转舵!转舵!” 这时船副在船头惊呼道。 那船上的水手更是纷纷发出惊愕的眼神,连忙往船舱里钻。 但是看着那些火炮的坠落轨迹,现在转舵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往船舱里钻也不是自救的方法啊! 空顿时眉头紧皱,看着漫天的火炮袭来,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逃不掉了吗? 思绪稍转。 空旋即凝聚水元素力量,海面上顿时刮起了狂风。 四下的海水开始向上喷涌,一道道庞然的水龙卷呼啸而出。 将整个船体围住。 随后数道水龙卷开始在大船上方交织,像是要编织一张防御天网。 飞溅的海水哗啦啦地落下,像是海上一下子下起了暴雨,甲板上顿时犹如大雨倾盆般。 此时空周身闪烁着深蓝色的水元素光芒。 眼看着那炸弹逼近, 意念间。 空脚下闪烁一个冰霜雪花符文。 瞬间,那空中交织的水龙卷骤然冻结,连同方圆几里的海域一同冰封。 那些海面上还来不及拍下的海浪也形成了冰雕。 “轰隆隆!” 甲板上,只听得密集的爆炸声,透过那厚重的冰墙,都能隐约看到头顶那些爆炸的火光。 震颤地那些碎冰屑,也是随之奚落落地洒下。 一阵火炮攻击后,船体恢复短暂的平静,四下的那些水手和船夫纷纷赞叹,这就是元素力量,这就是能够同时驱动七中元素之力的强者。 是他们这些普通人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境界。 但是庆幸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轮的炮火随之而来。 漫天的火光驱散了海上的迷雾。 直到那些火光与那些冰雕相之碰撞交融。 诧异的是,那空中并没有传来爆炸声,而是利器撞击冰墙的声音。 空稍有疑然。 只见得那漫天星雨又是一波铺弥而下。 很快,方才凝结而成的冰曼防御墙的防御能力就大量削减,开始缓慢出现裂缝。 空暗道不好,这冰曼墙体要是碎了,不被那火炮炸死,也得被那些冰块砸死。 此刻。 他只能爆发自己全身的力量,将那岌岌可危的冰曼墙化为水后,再无缝衔接风元素之力。 一个螺旋风暴眼,由小变大从他的掌心迸发而出。 他向火力来源处奋力一推。 霎时,空才看清那些进攻船体的危险武器,竟然是璃月对抗魔神用的火元素归终机箭矢。 这 空看到这,有点不可思议。 但是现在可并不是多想的时候。 只见,天空中那原本绿色的螺旋风暴球,开始裹挟吸附不断落下的那些箭矢,球体逐渐变大,并且变成了一口巨大的火元素的风暴球体,随后跌落到了海中,与海水交融时还冒起了一股青烟,那跌落处的海面一时间也是一阵波涛汹涌。 空这一招。 直接为船体规避了大量的伤害。 但是仍然有不少箭矢命中了船体,好在没有对船体和船上的人造成致命伤害。 拦截这第二波进攻,算是获得成功。 此刻,空已经是气喘吁吁,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竭尽全力地战斗过了。 他此刻警惕地注视着上空,他没想到这凝光竟然会动用归终机来追杀自己,看来,自己已经彻底将她得罪了。 此时船长见暂时平静,连忙跑到空身边,他神情紧张地问道:“空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估计已经被璃月的海军发现了。” 此时的空也是脑子有些混乱。 他并没有深思,随即大声吩咐:“快速前进,离开璃月海域,直到我们到达了雷暴区,就安全了!” 船长紧皱着眉头,听此。 也没再犹豫,他直接大声高吼:“全速朝雷暴区前进!收帆!快!” 命令下达。 大船下的一百五十八把长桨已经整齐快速地滑动起来,在海面上震起潺潺水花。 空依然注视着空中,朦胧的海面上,可视度极低。 没有司南根本分不清方位。 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凝光在主持这次拦截计划,毕竟除了她之外,空想不到璃月还有谁,能够在这如此朦胧的海面上,这么精准锁定自己的位置。 而且就刚才的架势,怕不是有置自己于死地的打算。 不过,前面两次进攻后,天空中好像就没有动静了。 良久。 也不见再有火炮和箭矢飞来。 就在船员们以为安全了时候。 船长偕同空站在船头,拿着除雾观察镜观察着前方海域的情况时。 他们看到了一片黑漆漆的东西。 船长立马惊喊道:“抛锚停船!快!停船!” 第33章 老老实实结婚 听到船长的命令。 船尾的四名壮汉立马搬起沉重的海锚扔进了海里,那锚索拖着长长的锁链快速坠入海中。 但是没等海锚完全沉落,整艘大船就随之猛烈地一颤,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 甲板上的箱子物件都随着冲击带来的惯性翻倒。 空和船长更是因为没站稳被剧烈的撞击掀翻在地。 刚才的撞击,他们只看见有几艘大船拦在了他们的前面,硬是靠对方的船体将自己这艘船逼停。 待空爬起来。 只发现,甲板上已经涌来数十名操戈配甲的千岩军士兵将船上的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之后,只听得那悠然女子的声音响起。 “空先生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 凝光从一队千岩军士兵身后走来,可让空有些惊吓! 这下完了。 被抓现行了。 没有出意外,空被凝光带回了群玉阁,不,是押回了群玉阁。 而他找来的那艘船,也因为非法入境,连船带人一同被拘押扣留。 群玉阁,凝光的书房内。 空有些狼狈地站在凝光的案桌之前。 凝光自顾着研读着手中的书卷,而空却始终一副不自在的样子,毕竟逃婚被抓,还能自在到哪去。 许是过了好一会,凝光看着对方站在面前,一直等对方开口解释点什么,而对方一直不开口。 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自己问道:“你就真的没什么好跟我说的吗?” “凝光!”空若有愁苦,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听此。 凝光迟疑了一会,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作罢!我已经向所有璃月子民发布婚帖,你让我作罢,让我情何以堪?”她的语气也是变得稍有气愤的样子。 “嗨!”空长叹,他再次解释道:“凝光大人,你做这些的时候,有经过我的同意吗?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一厢情愿,我承认,我们的关系是非常友好,但这种关系也仅限于此!秩序的存在,注定我们不是一路人!” “秩序?又是秩序?你就这么惧怕你口中的秩序?再说,我做事何须征求他人的同意,你不要不识好歹!”凝光言语凌厉地说道。 空很是无奈。 这个问题她真的不想再解释了,反正对方也听不懂。 他干脆选择沉默。 见此。 凝光让自己恢复平常的语气再次说道:“你是放不下甘雨,还是那林府小姐,放心,成为我的驸马后,我便可以让她们做你的小妾。” 看来,对于这场婚事,凝光到现在都没打算放弃。 其实有时候空觉得,凝光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爱情,她就是一个权力的机器,为了璃月的繁荣永盛,她愿意不计一切代价。 就为了一份尚且都不能确定的传承,她甚至愿意奉献自身。 但是空很无奈啊。 跟对方说秩序,对方根本不把这秩序放在眼里的样子,有时候真的想让她见识见识这秩序的威力。 但是这一旦制裁降临,这种不被的理解的感受让空无奈至极! 这种有苦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奈何这凝光还是要霸王硬上弓,硬拉着跟自己成婚。 这算个什么事? 现在,对方还以为自己是为了甘雨才逃婚,这 “唉!”空又是一声长叹。 凝光也并不想跟空多费口舌,自始至终,她决定的事情,就还没有一件能让她改变选择过。 至此。 凝光交代身旁的两位阁中秘书道:“百晓,百闻,你们两个为空先生准备准备,务必在吉时之前准备完毕!” 说完,凝光便起身准备离去。 到了门口,她又停下脚步玩味着对空说道:“我们成亲后,我不会干预你的任何私生活,当然,如果你能被我的诚意所折服,我们也能做一对比翼夫妻,还有,不要再想着逃跑哦!” “这”陈淮顿时尬住,他该说这凝光是大度呢,还是脑子有问题。 他现在更加确定,凝光对于自己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当他知道凝光要与自己成婚的真实目的时,他就应该逃的。 早在两年前,凝光就有意跟空提起过让其入赘群玉阁的想法,不过当初被空拒绝了。 后来空也是在期间转圜了许久,才让凝光暂且放下那个想法。 而当下凝光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今天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苦不堪言啊! 空本意并不想与凝光成为敌人,他之所以这两年一直留在璃月,其实是想让凝光彻底放弃她脑子里那个大胆的想法。 可是现在看来,事与愿违了。 红日高升,海上的雾水也接近散去。 今天,便是凝光的大婚之日。 璃月街头都已是张灯结彩,一片炫红。 玉京台,月海亭广场,更是摆下了千里宴席。 八方来客纷纷赶来赴宴。 更有来自他国的使者,还有曾经得到过新郎官帮助过得那些七国朋友。 整个璃月都是热闹非凡。 烟火爆竹声不断。 敲锣打鼓,舞乐延绵。 玉京台广场中央,是这场婚宴的主场。 整个广场,已经搭起了一顶巨大的红色帐篷。 那红色绫段在空中飞舞,绚烂至极。 这里至少可以容纳下上百桌宾客。 适时会有往生堂客卿钟离来担当这场婚宴主持,虽然这对许多普通璃月百姓来说会有点不解。 毕竟这么大喜事,为什么要让一个治丧的人来当主持,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 但是想到是那位天权星大人亲自点名,也没有太多的反对声。 毕竟在凝光和空这种知情人看来,让钟离来当这主持,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 远处。天衡山下的望海坡上,正有辆蒙德风格精致的马车缓缓驱驰而下。 马车后面还跟随着一对钢铁盔甲威风凛凛的蒙德骑士。 那双驹马车的策马人,正是蒙德骑士队长凯亚。 他远远地已经看见那充满红色渲染的璃月港,此时已经是喧嚣至极。 从这里望去,就那进城的桥头,都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适时。 凯亚微微侧身向马车内说了一句:“琴团长,我们到了!” 第34章 荣誉骑士的救赎 听得凯亚的声音,只见那长长的琉璃马车帘帐被微微掀开,探出了个小脑袋来。 是一小姑娘。 小姑娘戴着一顶红色的小鹿样式的帽子,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装下这璃月美好河山时,便充满了欣喜与好奇。 待马车停稳,她那矮小的个子索性全部钻了出来,在马车上直接蹦跶起来。 她开心地欢呼道:“好耶!我们终于到璃月了!” “小可莉,当心点,这一路摇摇晃晃,可把我去年吃的年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你怎么还这么精神!” 接着,只听得马车内传来一男孩清澈但是又带着点悲催的声音。 只见帘帐内又走出来一个绿帽男孩,跳下马车,他紧忙跑到一边吐去了。 随后,马车内的人都走了出来。 为首的自然是英姿与美貌并存的蒙德骑士团团长琴,还有客居蒙德的占星术士莫娜,灵魂画家阿贝多,前面那个绿帽男孩子也是空的朋友,蒙德的吟游诗人温迪。 而此刻。 不知不觉间,只见那璃月入城口的桥头已经被两排千岩军隔出一条专用通道来。 不少民众都对这支来自蒙德骑士团投来好奇的目光。 又见桥头走来一位熟悉的友人。 刻晴。 “琴团长,远道而来,一路辛苦,我是刻晴,欢迎你们来到璃月。”刻晴上前客气道。 “没想到竟然让玉衡星大人亲自来迎接,还真是不胜荣幸!”琴也是寒暄。 “应该的,此处纷杂,还请各位来自蒙德的友人随我入城。” “辛苦了!”琴含笑颔首。 简单地一番引荐和介绍,刻晴带着蒙德的骑士团落住了事先安排好的城中客栈内。 一切安排妥当后,刻晴也是不辱使命,店门口,她正准备告辞。 却见当下被琴独自一人叫住脚步。 刻晴回望去,下意识地问道:“琴团长可是还需要什么帮助吗?”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琴说着:“只是来的路上听闻这旅行者好像并不是很同意这门婚事,还有过逃婚的举动,我只是想问一下,有这么一回事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刻晴明显思绪停顿了一下。 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刻晴也是愁叹道:“确有此事,但是至于其中细枝末节,我也并不是很清楚。” “这样吗?”琴稍作疑问:“那么说来,荣誉骑士其实并非自愿与天权星大人成婚?” 刻晴微微点头。 虽然她知道将这些事情告诉他国之人听并不是她作为璃月子民该做的事,但是想来,她或许更不愿违背自己的本心。 其实打心底里,她也不愿看到,空被迫入赘群玉阁。 先前还想着对方说逃走该就能够摆脱这场情非得已,没想到照样还是这么轻易地被凝光抓了回来。 那先前所说和甘雨一起离开璃月的事情,看来也是痴人说梦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呢? 再过两个时辰,那场旷世盛会就要开始了。 除了干看着,空愁苦,她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此刻刻晴在琴的面前也是不由自主地展露出了她那忧伤之色。 琴非常细心,她也察觉到对方在聊起关于蒙德这位荣誉骑士的事情时,对方是失落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在蒙德,这种逼迫他人结婚的事情,是绝对违背蒙德所传承信奉的自由精神的。 而且那位荣誉骑士曾经帮助过蒙德抵御龙灾,还有诸多事情,抛开朋友关系不说,怎么说也是蒙德的恩人。 现在既然让她这位现任蒙德领导人知道了这种事,那就必不能袖手旁观。 适时。 琴诚恳道:“玉衡星大人,我曾经在蒙德也听说过荣誉骑士在璃月的一些事迹,也知道你们是朋友,我想你也不想看到,他的未来要强加上一个不幸福的婚姻,所以,荣誉骑士遇到了困难,之前我们总是受到他的帮助,现在也该是我们帮助他的时候了。” 听着琴的言辞,刻晴两眼若有放光,她稍稍激动道:“琴团长,您有办法阻止这场婚姻吗?” 琴微微言笑:“不去尝试又怎么知道有没有结果呢?” 但是,刻晴又很快恢复忧伤的情绪,她喃喃言:“可是,如果琴团长插手这件事情的话,那肯定会影响到两国原本友好的关系!” “放心!我在保证能够阻止这场婚事的情况下,绝对不会破坏两国现有友谊关系的。” 听此。 刻晴也是稍有希冀。 她虽然不知道对方会用什么办法来阻止这场婚姻,但是内心里,她恐怕更加期盼着对方能够成功。 夜晚。 璃月港,这场旷世盛会即将拉开序幕。 八方宾客都已纷纷来访庆贺并且为这对新人送上远方的祝福。 整个璃月港被那一片象征着喜庆的红色装束给渲染地艳丽非凡。 漫天的天灯徐徐升空,那里面带着每个璃月子民心中美好的愿望。 玉京台中央广场之上。 只见空和凝光红装加身,牵着大红花在一众宾客亲朋的拥簇下,缓缓走向高堂前。 但高堂之上并没有人,也没有摆放任何桌椅。 因为这两位新人都是孤儿,而且在凝光眼里,似乎除了天地,其它的一切皆是虚无。 所以为什么自己成亲要拜它? 而此刻。 站在最前头的钟离已是站得正直,他一手提腹,一手扶背,一看就是行家。 他触动了那专属磁性的声线开始吟诗赞词: “混沌初开姻缘起,经千百世情根深。” “天长地久或有尽,良宵一刻成古今。” 待两位新人走近,只见凝光满面红润,一抹红唇,今日倒是别样的风韵艳丽。 而反观空,一脸愁苦,像是昨夜大战了八百回合还没缓过精气神的颓废模样。 钟离并不以为然,他遵循典仪秩序。 送上了他作为司仪的祝福。 对着凝光和空说道:“能成为你们的见证人,我感到不胜荣幸,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空:“” 凝光:“” 眼前的两位新人都愣了一下,想着,合着你出去给别人家治丧的时候也是这么敷衍的吗? 而且想想,前面那两句诗估计也是连夜抄的! 言罢。 就要进入拜天地的环节了,在场的小朋友都纷纷地嚷嚷起来。 “执手当生望老意,死生契阔谁无惜! 比翼从此添双翅,连理于今有合枝。” 又是一声赞词后,钟离转变语气。 声音稍微洪亮起来。 呼:“新郎新娘拜天地,跪!” 言罢。 两位新人随即转身,正当要跪下去时,只听得场外传来一声高呼! “等一下!” 第35章 凝光的执着 只见整个喜堂的人听到这呼喊声,纷纷将目光投向那门帘出口处。 这时,门口走来了一位女孩,女孩跟新郎有着七分相像的面容,同样的发色,同样的脸型,同样的身高。 除了胸膛平平之外,外表看上去,倒是个可爱的姑娘。 没错,这位是空的妹妹:荧,现在的深渊教团公主。 空在此刻看到自己妹妹的到来,感到十分欣喜,因为算着时间,上次见面还是在两年前。 看到自己的妹妹,空已经完全将当下自己还在成亲的事情抛之脑后,他扔掉了手中的大红花。 几步小跑来到荧的面前。 他激动的说着:“妹妹,你终于出现了,能再见到你,哥哥真的很开心!” “哥!”荧感慨道:“能见到哥哥,荧也很开心!” 适时。 空露出了那真挚的微笑,讪讪言:“你的事情是不是做完了?这次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听此,荧眉眼微微下沉,平静地说道:“还没,哥,再等等我!” “还要等吗?”空的情绪一下子失落至极,毕竟这句话他已经在自己妹妹那听到了很多遍,每次都是这个回答,但很快他又佯做笑意说:“没事,哥等!” 然而,荧也只是微微点头,她内心或许有歉疚,但是她表达不清楚,因为她知道自己哥哥的记忆丢失,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明白现在自己所做的事业。 但是这次来,他并不是单单来告诉对方让其再等等。 而是来阻止这场荒谬的婚事的。 兄妹几句闲聊后,荧走过空身边来到凝光身前。 神态和语气一下子就转变的凌厉威慑起来。 她带着孤傲的语气大声地对凝光说道:“天权星大人,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空是我亲哥哥,他是我的家人,我决不允许别人强迫他做任何不喜欢做的事情,所以,今日我特意前来,还是请天权星大人取消这门亲事,如果天权星大人不答应,那么我就无法保证这在场的所有人是否能安然无恙了。” 此时的荧,带着那强者的自信,环视着四周,仿佛在她的眼里,这些普通的凡人不过都是残躯贱命的蝼蚁。 听到这样的言辞,四下前来观礼的宾客与群众内心无不为之感到一颤。 这位来自深渊教团的领袖,早已经在璃月的悬赏榜单上挂了近十年。 没有一个璃月人不知道她的容貌。 多少人听到她的名字无不为之胆寒。 此时。 凝光并没有第一时间答话,而是慢慢走近荧的身边,带着她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来自深渊的公主。 不时还露出一丝玩味的笑颜。 凝光打趣道:“来自深渊的公主,我看在你是旅行者的亲妹妹份上,今日就赦免你的无理,还有早前你为璃月带来的麻烦,今日我也可以暂不追究,所以,奉劝你还是该自当识趣,就此退去,否则,我并不介意在这大喜的日子转吉为凶。” 说完,凝光还向荧投来一个寒意凛凛的冷眸。 她的意思很明确,荧因为是深渊教团的公主,一直以来,深渊教团的理念和作为时常与璃月发生冲突,而且不只是璃月,这个组织和七国一直都不对付。 可以说是被公认的反派。 本身璃月与深渊教团就有着不可轻易释除的敌意,荧若不自觉离开,恐怕凝光就要动手杀了她,光深渊教团祸害璃月子民这些事情,就足矣让凝光出手将这深渊教团的公主就地正法。 然而,荧似乎丝毫没有对凝光的恐吓而感到害怕。 她此时依然十分淡定,随而继续傲慢地说道:“天权星大人,你知道你与我哥成婚的后果吗?” “哈哈哈!”凝光笑道:“你又要跟我谈秩序还是天理?你们兄妹还真是有趣,我现在越发地好奇,这所谓的天理秩序到底有多大的力量,能让你们如此忌惮,我倒还真想见识见识。” 听着凝光这般危险的话语,此时的空只觉得大难临头。 上次在岩层地底,只因为找到了上个文明古国凯瑞亚的源力共振器,准备试图启动的时候,就被这个世界的秩序判定为禁止,空随而便受到了自身体内的七种元素力量反噬,那源力共振器也随而被破坏,也就是那一次,他真切地能感受到妹妹荧曾经告诉他的那双眼睛是真实存在的。 天理秩序的存在,便是禁止这个世界的文明前进,没有原因,没有目的。 说的简单点,可以将这种秩序比喻成一个疯子,你必须按照这个疯子制定的道路前进,否则便会受到制裁。 特别是像空和荧这类来自其他世界且能够给这种秩序带来威胁的人。 现在,如果凝光强行要与空成婚的话,之后凝光若是再用些手段强迫空完成她的那个猜想,那双眼睛一定会看到,适时审判必然到来。 等待着空的,可能是再次受到元素力量的反噬,也可能是如坎瑞亚亡国般的灾难。 空不确定。 在璃月港,凝光有着绝对的主场优势,空并没有把握能打赢凝光,最主要是,自始至终,空都不想与凝光为敌。 但是现在的凝光就给人那种失去了理智的模样,为了完成自己的猜想,为了璃月的未来,她已经走上了那条偏激的道路,且心生执念不愿回头。 空就想着,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开溜,还想着什么慢慢感化她。 现在看来,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事吗? 不过当下。 原本打算在婚礼现场伺机再次逃婚的空,现在看到自己妹妹的到来,他似乎又有了三分底气。 他走到凝光的身前,再次劝慰道:“凝光,虽然我知道无论我说多少次,你都不会相信,秩序它切切实实的存在,我知道你要与我成婚的目的是什么,我尊重你,更敬佩你为璃月的繁荣所做的一切,我是个外来者,一旦做出违背秩序的事情,我便会受自身元素力量的反噬,那种痛苦我已经感受过一次,如果再来一次,我无法确定还能不能像上次一样是否能够安然活下来,如果你愿意放弃那个猜想,我可以与你成婚,哪怕让我守护璃月一生一世我也愿意,我知道你的手段了得,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你的执念,放下,也不要再去研究了,我不想我们因为这件事成为敌人,你能明白吗?” 空又顿了一会,语气变得更加真切:“我想你也不希望,新婚当夜就成为遗孀!希望你相信我。” 这句话简单理解就是,凝光如果为了她心中的那个猜想执意要与空成婚的话,那空必然会被那双眼睛盯上,并且判定他将要有实行被秩序禁止的行为嫌疑犯,从而面临神罚,后果可能必死无疑。 但是对于现在的空来说,他是无法彻底去解读那双眼睛的,荧也没有跟他做过详细解读,因为他们兄妹每次见面都很短暂,很匆忙。 空唯一知道一点的是,那双眼睛可以读心!!! 它不是像钟离那般靠察言观色来解读一个人的内心所想,而是真真正正知道你的内心想法,不掺杂任何不确定性的因素。 这种能力是很恐怖且令人忌惮的。 然而这诸般种种,全部都是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凝光听着空此番言说,她微微皱眉,其实对她来讲,对方所说的事情,完全就像是胡乱编造的谎言,像话本里随意撰写且缺乏考证的谬谈,什么眼睛?什么秩序?在她的行为准则里,万事当要讲究因果。 这种跟自己成亲就会死,如此荒唐的理由换作谁也不会信。 更何况是向来讲究实事求是的凝光。 所以,无论空如何解释,凝光似乎都不相信对方,大概率认为这不过是对方不想入赘的借口。 又或者,对方喜欢的是别人,比如甘雨。 但是这些凝光都知道,她之所以要强行举办这场婚事,就如同空所言,自己也是有目的的,可是这个目的如果公之于众的话,可能会对自己的身份地位造成一定影响。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而且这个目的对于凝光这般修养的人来说,必须要成婚才能去实现。 好在自始至终,并没有人去深究她为什么一定要让这位璃月英雄入赘群玉阁的真正原因。 第36章 来自深渊的力量 眼看着这位来自深渊的公主殿下,和凝光火药味愈渐愈浓。 在这四下人群中,突然走出来一衣着华贵的蒙德女人。 正是琴。 她一副修养得体的仪态,上前劝解道:“天权星大人,我是来自蒙德骑士团的团长,首先非常感谢能够收到璃月的邀请,有幸来到璃月目睹此下的繁华美景,也为您的新婚吉日送上我们蒙德人真诚的祝福,今日本是您的婚庆吉日,这位来自深渊教团的公主怎么说也是空先生的亲妹妹,还请暂且放下往前恩怨,此刻要是相起争端,受难的可是这当下百千民众。” 她微微颔首公正言道:“天权星大人,您与空先生的婚礼如果是你情我愿,自当情谊延绵万载,但是身为蒙德的领袖,自由精神的传承者,我也十分不理解您为什么一定要强迫他人与您成婚呢?” 听此。 凝光将目光转向了琴,她眉眼微微下沉,又再次看向眼前的荧。 思绪变换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荧怕不是这位蒙德友人请来的。 她缓缓收起方才将似迸发的怒意,平和了下来。 “琴团长,此事为我璃月私事,恕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凝光态度强硬。 至此,琴团长也一时无从接话。 思绪转遐间,凝光低沉着眉头再次看向空。 听似好言相劝,但实则威胁着说道:“我的空先生,我想你该好好劝劝你的这位妹妹。” 说话间,凝光还是有些气愤的。 毕竟眼看着就要礼成,突然出来个搅局的,能让自己舒服到哪去。 空无奈。 自己此刻虽然很想跟着妹妹跑路,但是现在这么多双眼睛,连个说悄悄话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真要动起手来,那结局就不好收拾了。 而且自己妹妹现在是深渊教团的公主,七国对她的误会本来就难以化解,若是这时再在这大闹一场,当着七国使者的面,她可就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七国的全民公敌。 再无洗白的可能。 自己这些年周游列国,也并非一事无成,主要是知道荧是深渊教团的领袖后,才想着让七国与深渊教团的关系相之缓和一点,不再那么敌对。 至少,现在蒙德与深渊教团是处于各不相干的状态。 也算是自己旅程之路上的一大成功。 若是今天,荧再次掀起风浪,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要白费,荧在这个世界也会遭到所有人的攻击。 这不是自己所想看到的。 思虑间。 空带着低落的情绪,走到荧的跟前。 他低声地说着:“荧,你还是回去!哥会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的,不用担心,哥会等你,等你的事情做完,我们一起回家!” 面对着空那失落的情绪,荧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面对对方这样的情绪面貌。 但是自己的事业,事关人类的生死存亡,她已经见证过一次文明陨落归为硝烟,见证过与自己父母的生离死别,为了这种事情不再发生,哪怕被所有人定义为罪人,她也再所不惜。 如果让她亲眼看着自己在这世上仅剩的最后一个亲人,都要被秩序泯灭,被那个自己一直想方设法对抗的天理制裁而遭到磨难。 那么自己所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所做的事情那不就直接可以被定义为无效吗? 这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不。”荧大声地反驳,她又诉求着问道:“哥,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空已是错愣。 他只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有点触及到了自己的灵魂。 之前的兄妹相见,空都是问对方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对方也只是一味地回答等等。 空也曾经希冀过,既然荧不愿意跟自己走,那么自己是否可以跟对方走呢? 但是荧从来没有邀请过他。 理由很简单,除了先前荧口中毫无根据的言辞:秩序没有推翻前,他们不能在一起。 其次,深渊在整个提瓦特大陆来说,就是罪恶的象征,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荧其实并不想让空加入她们。 但是现在,荧却向空发出了邀请。 空顿时抛来期盼的目光。 但是很快,这样稍有希冀的情绪在他的心里便立马湮灭。 自己要加入深渊吗?空心里自问。 他暗想:那样的话,自己就没有办法在七国当中周旋了,虽然自己知道如今妹妹的实力很强,但是自己总是担心哪天深渊教团会成为失败者,到时候要是荧成为阶下囚怎么办? 相比自己与荧一起加入深渊,继续担当正义使者,或许对她更有帮助不是吗? 其实说起来,还是自己并不是很相信荧的话语。 毕竟在自己的认知里,对方所做的那些事情,都超出自己所定义的那个被允许的范围。 “唉!”空轻叹道:“荧,走!” 看着自己哥哥无奈的模样,荧也是若有感伤:“哥,其实你也并不是很相信我对,毕竟我来自深渊。” 空眉眼低沉,神色稍有悲戚,闭口不语。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眼下的这一幕。 其实看着眼前的这对孪生兄妹,抛开身份不谈。 倒是会让人对此情此景感到一丝同情,毕竟哪有亲兄妹都不能在一起生活那般无奈的事情呢? 怎么不让人感到忧伤。 但是当双方披上了各自的身份,这种同情感便不会再有。 凝光此刻也是静静地看着,看着空劝说着对方的这位妹妹,看着对方是否会自行离去。 又或许,她已经做好了对方不打算离开的准备。 因为此刻,整个璃月港上空的护城法阵已经在悄无声息中缓缓展开。 荧她那稍显矮小的个子身姿沉稳,她开始微微挪步,行走在这红毯之上,往门帘处走去,动作上好像是有离开的打算。 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荧缓慢的身影而随之移动。 而此刻,在人群前的琴,看着荧缓步离去的背影,却若带愁绪地呼喊了一声:“荧?” 这一声,似乎已经说明了这位蒙德现任领导人和这位来自深渊的公主殿下关系不一般。 然而,荧即便听到了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她却并没有回头。 而是继续挪步向前。 行将至门帘之处。 她却停下了。 带着那看上去显得弱小的背影,却说出了一句寒意凛凛的话: “深渊既然被定义为邪恶,又何必强求有人能够去理解邪恶的本质呢?” 第37章 深渊行者 说完。 荧冷眸一转。 只见突然刮起了一股冰冷刺骨的寒风,带着那风霜之气席卷而来。 原本喜庆热闹的婚宴会场瞬间一片慌乱,玉京台之上的那顶红色大帐篷也被接连的寒风撕裂地破败不堪。 这诡异的寒风太过凛冽,普通人根本遭受不住。 四下霎时间哀嚎声四野,原本喜笑颜开的那些宾客纷纷带着恐慌奔逃。 转眼。 玉京台之上,那顶红色帐篷倒塌,烛火点燃的许多布料浓烟滚滚。 一片萧条。 荧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剩下在场的,凝光,空,琴,还有事后赶来的刻晴以及一群千岩军,当然,此刻的钟离已经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踪影。 刻晴看着眼下的场面,又看着那位旅行者的妹妹深渊教团的领袖站在中央,所有人都注视着对方。 好像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她第一眼还是留意了下空,看下对方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好在对方安然地站在前面,该是无事。 她举起长剑,指近荧的背后。 随而言辞凛然道:“深渊的邪恶,没想到你竟然敢公然闯入璃月,今日” “砰” 并没有等刻晴说完,只见荧的周身迸发出一股无形气浪,硬是将刻晴给掀飞数十步开外。 刻晴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见状。 空连声制止道:“荧,停手!” 但是,荧并没听从劝解。 只见其意念间,她的身后就从虚空中被撕裂一道口子。 在那黑色的虚空中走出来了四个高大的深渊行者。 他们带着沉重的脚步,一身符文蔓身的磷光盔甲,以及满身元素力量的光耀。 给人带来了无形的罪恶恐惧感。 适时,四位深渊行者微微向荧行礼:“公主殿下!” 荧冷声地对凝光说道:“凝光,我再最后奉劝你一句,我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不然方才那些慌不择路的凡人都已经是尸体了,现在,取消这门婚事!” “哼!”凝光嘴角微扬,不过是招来了四只怪物,区区小场面,她又怎么会被轻易震慑,要知道这璃月港可是自己的主场。 意念间,只见她周身开始泛起金光。 周身的岩元素力量还是逐渐活跃。 见还是要开打。 一旁的琴更是劝解道:“荧,不要一意孤行啊!” 空几步上前,紧皱着眉头,双手搭在了荧的双肩之上,苦口婆心地说着:“荧,哥求你了,你走!” 看着空那哀求的模样,荧若有揪心般,她自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璃月人这样对你,你还要这么袒护她们? 可是,面对空的再三请求,凝光没有再给荧思考的时间。 “小心!”琴一声惊呼。 只见空的背后四五束金色流光飙射而来,极致速度所带来的物体流动尾弧,展现出来的抛物线完美避开了空的身躯正要命中荧的正身。 空只感觉眼前金光一闪。 他都没来得及反应。 自己身前就出现一个高大身影,深渊行者。 四枚岩石能量粒子尽数被这庞然大物给硬生生用身体接住。 而荧此刻已经出现在了场地的另一侧。 她站在不远处对空说着:“哥,现在看来,就算我想走,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说完。 空的身体只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岩元素之力禁锢在原地,不能动弹。 此间。 凝光斜视了在场的琴一眼:“琴团长,这是我璃月的私事,想必贵国使团应该不会插手!” “我”琴看向凝光,又看向荧,有种难以言语的无奈。 随后她默默地退至了远处。 见此。 在场的刻晴还有那些千岩军都纷纷退让数步。 空大喊道:“凝光,放开我,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何必一定要大打出手呢?” “余地?”凝光笑道,她带着那冷傲的神情说着:“你的这位好妹妹好像并不是很想要这余地,放心我下手会轻点的,毕竟是未来的小婶婶。” 说话间,她仿佛对自己充满无比自信,自认为这场战斗没有任何悬念,胜利者就是自己。 话音落毕。 只见那四位深渊行者同时纵身而起,手中的双刃寒芒映现。 玉京台之上顿时一阵轰鸣,扬尘滚滚,碎石横飞。 空深处其中,短短在几招后,他就感觉已经失去了一步开外的所有视野,只看见在那漫天飞扬的尘埃中元素光芒闪动频繁。 利器碰撞声不断。 听得那来自深渊行者们的恶嚎。 更有不少碎石飞溅到了自己周身,但是他发现自己被这岩元素屏障保护,对方的打斗所带来的余波并无法误伤到自己。 随着一声惨叫。 扬尘中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这边飞腾而来。 是一个深渊行者。 那宽阔的身躯重重地砸向自己,空下意识地准备驱动自身元素力量去与之相挡,但是发现自身的元素力量只能在这岩元素壁垒内施展,根本无法影响到禁制之外的任何东西。 相反,那飞腾而来的深渊行者躯体也犹如摔在了一根粗壮的石柱上,然后仰面摔在了地,随后很快便化作了一道黑烟,销声匿迹。 空惊叹,凝光以一敌五,却在短短几招便解决掉一个,四下虽然尘雾朦胧,但是也其间也能用肉眼看到,那些岩元素微粒泛着灿灿流光正在由高空中展开的摩天法阵汇聚而来。 在这诺大的法阵加持下,凝光的实力最起码能提升原有的十倍甚至更高。 那么,荧? 会是此时凝光的对手吗? 空有点担心起来。 只待片刻之后,又听得两声惨叫,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身影横飞,而是只听得打斗声渐稀,元素光影闪烁地也没有那么频繁了。 空暗叫不好,似乎潜意识里大脑已经告诉他,荧可能有危险了。 他开始不屑一顾,准备冲破自己周身的禁制,必须现在马上去制止这场无谓的争斗。 意念间,他感受到周身岩元素力量快速涌动。 身体开始散发着岩元素的辉光,神形贯注,意念合一。 一发暗劲,一阵冲击震荡而开,禁制似乎开始有松动迹象。 随着空不断注入力量,他所释放的岩元素力量开始与四下所有岩元素造物产生共振。 场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动静甚至比正在交手的凝光和荧都还要大。 激起的扬尘更是铺天盖地。 那些刚才逃离出来的民众在远远地看着,那玉京台之上,漫天的扬尘,都可以想象到,里面正在发生一场凶悍异常的恶战。 “嘭!!!” 随着一声巨响,那玉京台之上飞舞的扬尘都被荡起层层圆形的雾圈激荡开来。 空终于冲破了禁制的束缚。 没做停歇,他意念转换,大量风元素微粒开始向自己周身聚集。 冲破禁制后,虽然此下靠肉眼根本分不清荧还有凝光在哪个方位,但是他已经能够清楚地感应到凝光的岩元素力量所在之处,而妹妹荧施展的是来自深渊的神秘法术,并不是元素之力,所以还一时间找不到具体方位,但是顺着凝光的攻击方向,必然就是荧的方位所在。 只是还在分析间。 空只听得近处荧的带有隐忍轻微的哀痛声。 顿时让他瞳孔睁大,很快,他锁定了声音来源处。 带着那风元素流动的辉光,大步流星,一把璀璨夺目紫光滢滢的神器:雾切之回光,在手中幻化而来。 “砰砰砰砰!” 随着,雾霾之中,接连清脆的响声,犹似坚硬的石粒碰撞在钢铁刃面上发出的交响曲。 战斗适才停止。 玉京台上的打斗声适才停歇。 待微风吹拂而过。 尘埃落定。 只见空单手持着紫色的雾切支撑着身体跪在地上,嘴角泛着丝丝血渍,满身灰尘污渍。 他不停地喘息着。 带着艰难的语气自叹道:“果然,强行接下你的,天权崩玉,还是,有点勉强啊!” 第38章 无奈的诀别 此刻,荧在空的身后几步开外站立着,有空挡在前面,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仅剩的一名深渊行者行走过来继续护在荧的身前。 看着自己哥哥单膝跪在前面,只听得那好似无恙平静地话语传来:“荧,哥没事,走!等你的事情做完了,再来找我。” “哥!”荧顿时悲切万分。 她怒视着凝光,但是又望着头顶这璃月港周密的金光法阵已然完全展开,若是再打下去,胜负恐已难料。 她身边的深渊行者带着那粗犷的声音也是劝解道:“殿下,来日方长!” 随后,她们身后被撕开一道虚空裂缝,荧无奈地与空再次离别。 凝光也并没有制止,因为她知道,如果再出手的话,眼前的这位未来的相公,可能就要以命相搏了。 看着空身受重伤,凝光并没有说什么关怀的话语,而是冷言一句:“等你伤好之后,我们的婚礼照常进行。” 空愕然,终究还是要成婚吗? 说完,凝光便转身离去。 留下狼狈不堪的空,还有满地狼藉。 适才。 待凝光远去。 刻晴才走上前,行将空搀扶而起。 她担忧地问道:“你没事,要不要我们去不卜庐找白术先生看看?” 适时。 琴也是紧步上前,慰问道:“荣誉骑士,你还好吗?” 空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渍,好在方才凝光那一击并未尽全力,否则自己现在绝无清醒的可能。 她看向刻晴和琴,低声愁绪地说着:“我没事,受了点内伤而已,调养几日想必便无大碍。” 说完,他又拱手向琴致歉道:“琴团长,真是没想到,让你远道而来看了一场闹剧,还真是抱歉。” 琴并没有在意什么闹剧不闹剧的,只不过说起来,发生这件事情,她也有一定责任。 毕竟荧是她请来的,只是没想到对方会不顾一切地与凝光动手,即便没有把握也要一战。 想着,琴也是神色低沉下来。 她自歉道:“是我不该将你的事情告诉荧的。” “没事。”空一副虚弱的样子,此刻他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带着撕裂感的疼痛。 借此,他假意言辞:“刻晴,琴团长,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再见!” 说完,他便一手扶着胸口,几步颠簸地离开了。 留下刻晴和琴看着对方那落魄模样的背影。 两人四目相对。 刻晴倒是问道琴:“琴团长原来说的办法,就是请来深渊教团的人帮忙?琴团长难道不知道这深渊是邪恶势力吗?” 说话间,刻晴是有带着稍微的斥责之意的。 然而眼下的结局,确实是琴没有想到的,她原本以为,荧有着虚空穿梭的能力,应该可以在瞬息将空带走,她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荧不直接将空带走,而非要与凝光大打出手? 说到底,她还是并不很了解这位孪生兄妹之间的关系。 这也是蒙蔽很多人眼睛的一个问题。 为什么一个是人人敬仰的英雄,而另一个却是邪恶领主? 终归还是自己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那自当解决问题才是。 于是琴在刻晴面前保证道:“玉衡星大人,此事因我而起,我愿承担一切责任。” 说到这。 刻晴倒是心情也稍有平复,其实内心里她并没十分怪罪琴的意思,因为她知道荧是空的亲妹妹。 当自己哥哥正在被人胁迫的时候,作为妹妹难道会袖手旁观吗? 只是因为身份的关系,人们大多只知道,也只认同,对方只是那个属于罪恶之源的深渊。 其实方才看着凝光和荧在战斗时,内心里,她却有那么一丁点希望荧能够赢。 这种想法对于玉衡星,对于璃月人来说很危险,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心中的那个他可能就会免遭胁迫,重获自由了。 那样的话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欣慰呢? 可是眼下,凝光依然还是要强行要求他与之成婚。 也正是这,刻晴开始产生了一丝质疑。 为什么凝光一定要与空成婚呢? 原本喜庆洋洋的夜晚,已是被搅得整个璃月港都格外的沉重。 连街上行走的行人都少去不少。 每家每户屋前挂着的喜灯,都有不少熄灭殆尽,也并没有人为其续上油火。 琴失落地回到了客栈。 客房内,只见随行而来的阿贝多,凯亚几人都将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她。 适时。 小可莉几步小跑来到琴的身边喃喃言:“琴团长,今天晚上我听到你在的那个帐篷里突然爆炸了,你没事!” “没事!”琴展露出一副温婉的神情,行将摸了摸可莉的小脑袋,抚慰着说着:“可莉早点去睡觉,明天我带你去海边玩。” 说到玩,童真的可莉立马高兴起来:“好耶,去海边玩,我要去海边捡海星。” “好了!”这时,阿贝多也是走上前,对着可莉说道:“可莉乖,快去睡!如果不早起的话可就捡不到海星喽!” 听此,可莉一脸懵懂,她似乎并不知道为什么不早起就捡不到海星,她只对为了能够让自己产生乐趣的东西感到向往。 故才高高兴兴地说了声晚安,便跑进了里屋,自行睡去。 待可莉走后。 屋内,琴,阿贝多,凯亚,都陷入稍显低落的情绪,除了还在一旁苦心钻研占星术的莫娜。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位帮助过蒙德的旅行者来说,对于对方现在所处的境遇,他们也是感到很无奈。 不过说起来,温迪呢? 琴也是打量四下几人,好奇地问道:“温迪呢?你们今天不是一起去参加晚宴的吗?” 适时。 阿贝多也是如实说道:“温迪上午出门后,好像就没有回来过,晚宴他也没有去参加?” “没去?”琴疑然,又稍有担心地说:“今天城里发生这样的事情,现在都还不回来,不会遇到了什么危险!” “团长大人,您多虑了,温迪是个吟游诗人,他来璃月的次数肯定比我们都多,兴许是在这里碰到什么熟人朋友,叙旧去了。”凯亚一旁解释道。 “也是!”琴想了想,其实今日的闹剧,无非也是都发生在玉京台之上,其他地方赴宴的宾客,甚至都只是远远地看着玉京台方向的动静,并不知道其中具体,之后不久月海亭便下发了婚宴延迟的公文。 告知全体民众,还有他国友人与使者。 而且整场战斗都在扬尘中进行,除了刻晴所带领的亲卫兵外,几乎没有普通人知道京玉台之上还出现了深渊行者这样的深渊怪物。 以至于舆论风向倒是没有造成市民恐慌。 第39章 奇怪的神之眼 夜晚,缺月高挂,繁星满天。 此时的陈淮坐在了码头长桥的尽头,手里拿着一坛酒,自饮自乐。 “我观人间世,无如醉中真。” 听此,这人怕要是再喝两坛,无不是就要对酒当歌起来。 然而,此刻他并没有醉。 晚时听得那玉京台之上的动静,也能想到是自己的那好师父的婚宴出了状况,怎奈自己身份低微,并不能坐进去那玉京台之中的上宾坐席。 不然可不得见识一下,这璃月第一人真正的实力了。 看看自己与这强者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只是可惜啊,现在只能独自一人在此苦饮,情绪渐浓时,倒是有点感叹自己一生浑噩起来。 为什么人与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别人能够被招入宫门担当赘婿,而自己却始终还在为了三餐温饱拼搏。 遐想间,他更是下意识地掂量了下腰间的钱袋。 又没有几个钱两了。 “唉!”他幽幽长叹,然后畅饮坛中酒。 这时。 原本寂静的码头,该是那些工人伙计都回家了才是,不暇间,陈淮只听得身后的木桥上传来脚步声。 适时。 他回头望去。 却见这月光下走来一个个子稍显矮小的小伙子。 只不过穿了一身奇特的衣服。 陈淮下意识地想到外国人? 然而并不足为奇,今天天权星大人大婚,本来就有很多外国人涌入璃月,在这里见到也并不以为然。 但是当那小伙子慢慢走近时,陈淮只觉得这人好像有点不正经啊。 毕竟正经人谁戴绿帽子? “你是?”陈淮适才站起身来问道。 “唉嘿,有酒啊,介不介意请我喝一口?”只见绿帽男孩一脸不客气的模样。 陈淮一时心说这哪来的自来熟?不过璃月早有政策,对待外国友人,都要以礼相待,既然对方有所求,自己也并非吝啬小人。 故此,他将身旁的另一坛烈酒,扔给了对方。 “谢了!” 男孩动作娴熟地接过酒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酒塞,然后只闻得一扑鼻而来浓郁的酒香飘逸。 他自叹着说:“果然是好酒!” 说完,他提起坛子轻轻抿了一小口,那辛辣感瞬间触动他的味觉神经。 “这么辣?” 很快,男孩摆出一副难看的嘴脸。 适时引得陈淮作笑:“哈哈哈,来自异邦的朋友,这可是我们璃月最烈的女儿红,还是今日有幸天权星大人大婚,在那婚宴的酒桌上得来的,阁下来自异邦,喝不惯也属正常。” “这样吗?”男孩两眼放光,以为自己喝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故才壮着胆子又艰难地喝了一小口。 先辣后甜,酒后余香婉转,男孩似乎对着坛中之酒感到十分满意。 只是待他走近陈淮的跟前,思绪间只感觉怎么眼前这人似曾相识呢? 方才月光黯淡,倒还没有仔细瞧上一眼。 现在? “唉嘿!”男孩突然一笑,高兴地说道:“我见过你!” 听此,陈淮眉眼一沉,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在下何时与阁下有过会面吗?” 适时。 男孩磨砂着自己下巴,仔细琢磨地围着陈淮转了一圈。 说着:“你不是荻花洲那个祈愿的陈淮吗?” “啊?”陈淮稍有错愕,他好像还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 于是再次询问:“我们在荻花洲见过吗?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时。 “嗯”男孩沉吟了一会,随后说道:“这个不重要,这说到底该到你报恩的时候了。” “啥???”此时的陈淮听到这样的话语,自己眉头都已经眯出了几条缝隙来。 他心说这哪来的神经病? 思虑片刻,陈淮好像明白了,该是自己和这外国友人有些言语不通,双方说的话许是有些被对方误解。 既如此,还是不要再与这人有过多纠缠比较好。 适时,陈淮礼貌地言辞:“天色已晚,这坛酒就赠予兄台,在下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还是客气地含蓄一笑。 然后立马紧步离去。 “诶诶诶!你别走啊,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你要是不报恩的话我可就要把神之眼拿回来了。”男孩在陈淮的身后一时大声地威胁道。 提到神之眼,陈淮顿时心中一怔。 拿回去?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不得不让他停下了脚步,适才转身问道:“你到底是谁?” 此时的陈淮神色已然变得认真起来,因为她曾经在那群玉阁之上,听闻那凝光说自己的神之眼可能来自其他神明赠送。 而对方竟然一语道破此事,想必此人必定不简单。 只见那男孩还是一副悠然的神态,又缓缓近得身来。 并且漫不经心地说着:“我就是你心中所崇敬的神明啊,你的神之眼可是我赠送给你的,当初是谁在那荻花洲七天神像下,说着若是神明能听到你的诉求,满足你的愿望,即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吗?怎么,现在得了好处就要反悔了吗?” 听此,陈淮还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言辞不简单的男孩。 但是不管对方怎么言语,他是半句话都不信,竟然还自诩神明?就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不是笑话吗? “这位朋友,你若是来寻消遣的,也得挑挑人!”陈淮的语气变得稍带气愤起来。 “唉!” 只见男孩一声冷叹,然后手指微微一动。 一股无形的引力便行将陈淮腰间的神之眼抽拉出来到了他的手中。 陈淮顿时惊愕,这可直接让他的怒气值爆发。 终究是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不再思考,他卯足了力气,挥拳便向男孩猛烈一击。 只是当那刚硬的拳头将要击中那男孩的正身时,陈淮诧异了,他只觉着自己明明已经打中了对方的身影,拳头上却无法给他带来击中肉身那反差力的触感。 这 对方就好像是个幻影,惯性使得自己与其身体重叠穿透而过。 这 陈淮愕然,这是鬼魂吗? 毕竟在自己的认知里,只有鬼魂才有这样的幻体。 一击未中,陈淮显然已经察觉来人的不简单之处,便没再动手。 转身再看向眼前的那个男孩,愤愤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为何来抢夺我的神之眼?” 听此,男孩依然一副玩味性地神态。 适才缓缓言:“我说过了,我就是赠予你神之眼的神明,这神之眼我有的是,只是我那天看见你如此虔诚却还是得不到七天神像的感应,于是顺手当回好人,便送了你一个喽。” 说完,男孩随即小手一抖,只见手上立马提起来不下十数个发着各种光耀的神之眼。 陈淮大受震撼。 这 心说这该不会是什么神之眼猎手?他竟然抢了这么多人的神之眼? 第40章 爱搞事的温迪 陈淮此刻正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言辞凛然道:“怎么,现在你们异邦人犯罪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唉!”男孩下意识地触了下眉头,摇叹着,心说看来自己确实不太适合当神啊,当年隐退该是自己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他也不想再纠结怎么解释自己是神的事情,只是自己现在遇到了一件难事,需要找个人帮忙,熟人又不太好。 于是便找上了陈淮这个冤大头。 毕竟想着自己对着陈淮也有赠眼之恩,对方怎么地也该表示一下。 随后。 只见男孩手心风元素流光浮动,意念转换间,一股微风悄无声息地拂过了陈淮脑门。 短短一瞬,陈淮便感觉脑子里顿时空白,然后昏厥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正绑在一根柱子上。 他环顾四下,这里是一个房间,该是哪家客栈,因为此间还隐约能听见楼下的酒客谈笑风生。 然后余光里只见绑架自己的那小子正坐在厢桌旁怡然自得地拨弄着他那琴弦。 不顾其他,他立马惊呼:“救命啊,杀人啦!” 只是正当他刚喊出一声,他只感觉这房间的风元素异常古怪。 毕竟自己也是掌控风元素的,相比较而言,自己对于风元素的亲和度更高一些,更容易感受到风元素流动的微波。 但是这间房子,似乎被什么法阵下了禁制,那奇怪的风元素流动方向,像是将整个房间形成了一个闭环。 因为他明显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在这个房间里产生了回音。 而且,方才那一声自己明明已经将近破嗓,而现在听的外面的那些糟杂音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这禁制已经将屋子里的一切与外界切断,里面不管发生什么,相信外面都不一定能够发现察觉得到。 这回音就是最好的证据。 就好比在墓穴里大声说话一样,那密闭的环境里,稍微动作大点,声音就会显得异常地清晰。 很快,那男孩捂着耳朵走了过来。 他没好气道:“喊那么大声干嘛?谁要杀你了?” “你不杀我?绑我干嘛?不就是怕我事发后去总务司告状吗?”陈淮还是有些害怕的,毕竟能够在无形中瞬间制服自己的人,自己又怎能不有所忌惮。 眼前这男孩看上去这么人善,却不曾想手段如此歹毒。 适时,男孩徐徐说着: “这神之眼真的是我送你的,你爱信不信,我可是知道,这拥有神之眼的人在璃月,只要运用得当,可准保能富贵终生,你不是总想着发财吗?你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不仅将这神之眼还你,并且还可以让你的名字快速录入这璃月月海亭的天机阁,拿到这正式批文,之后,你便会很快被璃月人熟识,到时候想不发财都难。” 陈淮看着对方,那始终一副童真无欺的模样,从样貌上来看,确实无法联想到对方是那种什么赏金猎人同样的反派角色。 但是对方的作为,可实在无法让他信服啊。 而且,对方所说,神之眼是对方赠送的,那么,那颗神之眼一定不属于自己,但是,当他得到那枚神之眼的时候,特别是激发出自己对风元素的掌控后,自己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神之眼与自己的亲和度。 除非对方是神明,不然哪来的那么多神之眼,还说什么送与他人? 想到这,陈淮莫名一惊。 神明? 不可能? 神明不都是那种周身辉光飘溢,举手抬足间都能撼天动地的存在吗? 他是怎么也无法将神明与这绿帽男孩联想到一起。 相比神明,他更加相信这人铁定是那日在荻花洲偷窥到了自己被神明赐下神之眼的情景。 仗着自己实力强劲,然后胡编乱造,还伪造了一堆神之眼,想来诓骗自己为其做什么图谋不轨的事情。 这种人自己初见时,竟然还想着以礼相待,还真是人心叵测。 “怎么样?想好了吗?”见陈淮一直迟疑不定,男孩催促着问道。 适时。 陈淮阴沉着双眼,冷眼质疑地说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样?” “唉!”男孩一声冷叹,说着:“那这颗神之眼我可就不能还你了,毕竟神明可不需要不虔诚的信徒。”言辞间,他还带着那高高在上的样子。 陈淮疑然,现在自己被绑架,如果不答应对方,不应该对方会撕票吗? 适才问道:“就仅此而已吗?” 听此,男孩也是偶感错愣,一句:“不然呢?” 陈淮更加疑惑了。 他只感觉对方那如似平淡寻常的话语里面暗藏着杀机,毕竟像他们这种高手,平时总喜欢装作善人模样,还修道信佛的。 比如早前自己在盗宝团做事的时候,盗宝团协会里就有位长老,平常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其实会里的人都知道,背地里那老头手上可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 想着想着,他只感觉,眼前这小子,怕不是也是个两面三刀的狠角色。 但是现在自己受困于此,还是先稳住对方再说。 诚然。 他便应承了下来:“好,我答应你,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我观阁下实力雄厚,难道还有什么难事要来寻求我这寻常小民的帮助?” “诶嘿!”见得陈淮答应,男孩更是高兴起来,又一本正经地说着:“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让你帮我送封信,但是要快,你最好马上就去。” “什么?”陈淮顿时惊愕中带着迟疑,又是送信,这是什么转折? 他本想着该是什么凶险之事,对方可能要拿自己当个探路的炮灰或者垫脚石之类的,怎么会是送信? 不过回想起来,既然是送信,恐怕这一趟也不简单,那收信之人,指不定是什么惹不起的大恶人。 又或者这送信路途遥远且凶险,且并不是一趟寻常路。 “嗯,肯定是这样。”陈淮心里默念,他时刻警惕着。 稍许时,他故作镇定地问道:“送往何处?送给何人?” 说完,只见男孩手中一封精致的信封凭空幻化而来,那来自蒙德别样风格的纸张倒是比起璃月的要精美轻薄地多。 男孩徐徐道来:“送去群玉阁,亲手交到空先生的手上。”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你是那位先生的弟子,我想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办。” 听此。 陈淮愣住了。 说到送信给空,他又不得不联想起前些时日替刻晴送信上去的情景。 思虑间,他又仔细地打量眼前的这位来自蒙德的绿帽男孩。 他问道:“就这么简单吗?像这种事情以阁下的身手,不应该轻易就可以办到?而且我师父在这璃月的人脉甚广,你为何偏偏找上我?” 第41章 温迪的迷惑行为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男孩没好气道。 一时。 陈淮保持沉默,待对方将其松绑,他行将接过对方手中的那封书信。 男孩右手转着陈淮的那神之眼吊坠,淡然一句:“去!” 动作和神态结合,就明显是在告诉陈淮: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你的眼就没了。 待陈淮离开客栈,带着那信件行走在这少见不是很热闹的璃月街头之上。 他揣摩着手中的这封信件,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 可惜的是这封信件被对方设下了禁制,就以目前自己的实力,根本无法拆开,也无法破坏,而且就拿那蒙德人的实力来看,如果自己妄图去拆开信封,一定也会被对方发现的。 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意图促使着他想去了解手上这封信件里的真相。 还有这蒙德人,到底又与这空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偏偏要挟自己来送这封信? 一切对于陈淮来说都是未知数。 但是这种尚且不明前因后果的事情,即便绞尽脑汁自己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啊。 既然想不通,那索性就不想了,或许真相会随着时间的推进而逐渐揭晓。 群玉阁之上。 此处红帘满是,张灯结彩,倒是喜庆至极。 守卫镇海这次见陈淮独自一人前来,适时又将其拦了下来。 “群玉阁戒严,没有天权星大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来者请止步。” 语气上,这镇海好似比起第一次见要平和不少,想来也他也见过陈淮曾经跟随刻晴一同出入这阁中,该是多少了解陈淮也应该是个不好得罪的人。 虽然还是将他拦下,但是总比被长矛架在脖子上要客气得多。 适时。 陈淮客气道:“值守大人,在下陈淮,现为月海亭客卿,此次前来只为求见客卿大人空先生。”说着,他随之出示了刻晴给他的那块月海亭客卿令牌。 见之。 那守卫镇海稍有迟疑,粗略琢磨了一会。 他客气地说道:“陈公子,前些时日多有冒犯,但是在下也是因公值守,还望公子不要介怀,玉衡星大人曾交代过,您是神之眼持有者,我千岩军自当不敢怠慢。” “噢!”陈淮微笑着拱手回道:“值守大人哪里的话,在下也是璃月子民,自当遵守璃月教律。” 说话间,镇海又迟疑了片刻,接着说:“只是陈公子,今夜天权星大人有吩咐,空先生重伤未愈,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与之见面。” 这? “值守大人,在下真的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急待求见空先生,您看??”陈淮也是试探性地请求道。 但是那镇海却一副斩钉截铁的表情,回复道:“陈公子,没办法,天权星大人的亲令,我等职权低微,恕我不能放行。” 陈淮听此,若有所思,空受了重伤?群玉阁又戒严。 今日玉京台上那么大的动静,莫非是这空真的不愿与天权星大人成婚而起了争执吗? 如果是那样,那岂不是自己这好师父被软禁了? 这样一来,自己不是见不到了。 那蒙德人交代的事情,果然不简单。 自己还想着对方那么大本事为什么送封信都要别人代劳,原来这群玉阁是出了这档子事。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总不至于硬闯,那绝对是下下策。 适时。 陈淮简单拜辞了那阁楼大门口,行将走到了登天台的位置,停下脚步回望去,只见这群玉阁外围的巡逻队伍看上去都变得频繁且人数都多了。 他磨砂着下巴,回望再三,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还是先下去再说! 回到地面,陈淮带着一张愁绪的脸孔,行走在街头。 现在已是即近深夜,路上也没了多少灯火照亮,反而还刮起了有些寒冷的晚风。 一路走来,他脑子里只想着自己的神之眼怕是要不回来了。 也真是倒霉,前头刻晴还为了自己能尽快拿到批文忙前忙后的,现在倒好,这神之眼被抢了去。 “唉!”他一声无奈的长叹。 走着走着,只见本是无人的街道,忽然刮过来一阵怪异的冷风。 夹带着地上的枯叶重新飘零。 陈淮都没有留意,那蒙德人的身影竟然随着空气中一股风元素能量浮动,凭空幻化而来,出现在自己的跟前。 可给他吓地一激灵。 “怎么样?信送到了吗?” 陈淮在错愕中顿了一会,适才平和心态如实地回道:“没有,群玉阁戒严,任何人不得入内。” “果然!”听的陈淮一语,男孩并没展露出什么责怪之意,反而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 适时。 陈淮又警惕地试探着问道:“你其实一直跟着我?” “不错嘛!”男孩笑着说:“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见对方毫不避讳地承认,陈淮愈发地觉得眼前着蒙德人不简单了。 “你既然让我送信,而且再三嘱咐要亲手交于我师父,这信必然不简单,而且你抢夺了我的神之眼,却敢公然放我离去,你自然会担心我到底会不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办事。”陈淮冷静地分析道。 “呃!”男孩听到陈淮一堆话,好像有点尴尬的样子。 故才解释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疑呢?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坦诚相待吗?我只是单单想让你送封信而已,你却扯这些有的没的?” “呵呵!”陈淮冷言:“坦诚相待?你抢了我的神之眼,又要挟我去办一件对我来说目前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你跟我说坦诚相待?” 看的陈淮一脸认真的模样,男孩更是感觉乏味起来。 意念幻化间,只见他将陈淮的神之眼便随手就扔给了他。 随着还将陈淮衣袖间的那封信件给收了回去。 这一波操作,可属实让陈淮看不懂了。 当他再三确认对方归还的神之眼确定是自己先前的那颗后。 他带着万般的疑问,问道:“你这是为何?” “哎!”男孩自觉无趣:“没想到你这人这么无聊,授人以鱼,得鱼者不应该还报以恩吗?还真是,你们璃月人没有蒙德人一半真诚。” 第42章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样子看上去,这蒙德人的表情倒是像是有点失望的模样。 陈淮不明所以。 不多时,只见对方不再纠缠继而选择决然离去。 虽有万般不解,但是现在自己的神之眼终归是回到了自己手上,还以为回不来了呢。 陈淮也无顾周遐,既然弄不明白,他只愿以后不要再碰到这个人就是。 行将又过了两日。 关于天权星凝光和空婚期延迟的事情已经在璃月传的沸沸扬扬。 月海亭发布的官文是这样说的:玉京台夜宴,因突遇深渊教团来袭,群玉阁客卿空先生奋力退敌因此身受重伤,婚期暂时推迟,待空先生伤势痊愈,再择定佳期重新举办婚典。 凝光之所以虚掩事实,恐怕其中别有深意。 隋然。 终究是凝光的权力威望之高,这件事情并没有在璃月引起什么不良好的谣言与猜测。 陈淮一如往常,一早便来到了万文集舍上工。 只是今日,这大早上的,店里的窗落僻静处就已经落座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隐隐传来的闲聊声,很难让刚进门的陈淮不去注意。 仔细一看,原来是大作家枕玉先生行秋,还有……??? 还有那蒙德人。 见此,陈淮顿时一种不安感油然而生。 他连忙撩起衣袖,试图去遮挡自己的侧脸,然后紧步朝后屋走去。 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在这也能碰见。 只是陈淮不想惹麻烦,但并不意味麻烦不想惹他。 “陈公子!” 很不凑巧,只听得行秋一声呼唤,可让陈淮那投机的心思彻底破灭。 适时,他只好背过身微微言笑:“枕玉先生,您今天这么早啊!” 枕玉先生本是这万文集舍的常客,与陈淮自然是熟识,毕竟像他这样的大作家,谁不想认识一下呢。 只是当下,陈淮的这声问好,明显有点不自然,余光里他也注意到了对方身边的那蒙德人,更是当作不认识地微微礼貌一点头。 而这位大作家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今天这位书店的伙计有什么异样。 叫住对方,只是有些私事想要拜托。 等得陈淮走近。 适才,行秋向其引荐了身边的这位蒙德友人:“这位是我的朋友,来自蒙德的吟游诗人,温迪!” \"呃!”陈淮略显尴尬,但还是问候了一声:“你好!欢迎来到璃月。” “陈公子客气了!”温迪也倒是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适时。 陈淮若有所思,他不知道对方为何神情如此坦然,倒像是将前两日晚上胁迫自己的事情忘记地一干二净的模样。 也不管其他,他现在只觉着离这个人远一点才是。 故才借口说道:“枕玉先生,若无他事,在下先去忙了。”说完,转身便要走。 “诶诶诶!”行秋见状,急忙将其叫住,说道:“先别走,自然是有事啦!” 陈淮停下脚步,勉为其难地又转回身子,装出一副笑脸。 行秋这才神情凝然地问道:“我听闻陈公子是空先生的弟子?只是不知你可了解你师父现在的处境?” 听到这个问题,陈淮可不得不将目光移向行秋边上的这位蒙德人。 心说这些天是怎么了,怎么事事都离不开自己这好师父? 沉吟片刻,陈淮如实回道:“在下确为空先生的弟子,只是在下也才拜入师父门下不久,其实也并不是很了解师父一些作为和境况,更何况在下也初来璃月,至于枕玉先生所说的,不知所指何为?” 陈淮倒是先将关系撇的干净,这行秋既然这样来问自己,必然是想通过自己然后又要去跟自家那好师父扯上什么干系。 闻言,行秋紧忙地问道:“如此说来,陈公子当下可有见到你师父的法子?” 陈淮内心顿时一阵复杂,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找自己,想要见那空,自当去找那天权星大人不是,干嘛非要来询问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璃月小民,就因为自己是那空的徒弟吗? 见得陈淮脸上展现出似有难为情之色,行秋接着说道:“陈公子,不瞒你说,简单来讲如果你师父真的和天权星大人成婚的话,可能会死,所以,我特意问你,也是看在你是空先生的弟子身份,相信你也不会见此袖手旁观?” “呃!”陈淮对于行秋空中所说之事,感到一时迟愣。 成婚便会死? 世上竟然还有这种事情,不过这种事情怎么总感觉这么荒唐呢? 陈淮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大作家枕玉先生,对方的神情是若有焦虑的,相比自己对对方的了解,对方也不太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那么对方跟自己说这些的目的和意义何在? 难不成是想要自己去担当这个‘拯救者’? 这也太戏剧性了! 陈淮现在只想着,自己跟这些人和这件事还是离得越远越好,也不管那空死不死,反正跟自己没关系,而且自己那好师父如果真的死了,不是正合自己心意。 但是怎么说当下自己的身份还是那人的徒弟,在外人面前还是不要展露出一副敌对的模样才是。 所以对于行秋的一番言语,陈淮也是故作难为情道:“枕玉先生,在下说白了,也不过一区区小民,当下,那天权星大人既然禁令师父出行,在下心有余也力不足 啊!” “嗯你怎么知道天权星大人禁令了空先生?”行秋突发一问。 陈淮这才察觉自己好像说漏嘴了,是啊,自己是怎么知道自己那好师父被禁令的,还不是被他旁边的这蒙德人逼迫的。 他现下倒是显得有些无措地慌乱起来。 没等陈淮解释。 行秋又自以为地说道:“看来,陈公子其实也是很关心你师父当下处境不是,必然是前去群玉阁寻见过空先生无果,适才得知的!” 这样一说,陈淮倒是释然了,对方已经帮自己想好了理由,又何须自己再做其他解释呢。 陈淮适才委婉道:“惭愧啊!”故而还装出一副无奈的神态。 “陈公子也无须自责,为今之计还是要与空先生见上一面才是。”沉吟片刻,行秋又问道:“你师父可有告知于你,何日会再授艺?” 陈淮疑然。 第43章 凝光的目的 陈淮不假思索,他想着前些时日,那空曾对自己说七日后让自己去天衡山与之相见。 算起日子,也就是两天后了。 但是现在突发这种状况,想必对方也应该不会按时赴约了,自己还想着到了那天要不要去呢。 适时,陈淮这倒是并不想着撒谎,说着:“师父曾与在下约定两天后在天衡山相见,只是,当下恐怕师父他不能如期赴约了。” “真的吗?”行秋听得此言,顿时眼前一亮,好像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般。 连着那温迪也是神情跟着一阵雀跃。 这 陈淮若有不解,询问道:“枕玉先生为何惊叹?” “陈公子身为璃月人,难道不知我璃月最注重什么吗?”行秋反问道。 陈淮思索片刻,随即一语:“契约?” “正是!”行秋解释道:“你即是空先生的弟子,又有约在先,前者为契,后者为约,想必空先生不会违背契约,不来的,哪怕天权星大人也阻止不了。” 听此。 陈淮顿时尴尬不已。 他难为情道:“不瞒二位,在下与师父的师徒关系,其实并没有任何契约协议,无非只是师父口头上答应了传授在下一些技艺而已。” 事实上,他和空的师徒关系,最多就只有一个虚情假意的拜师一叩首罢了。 更何谈契约一说。 但是行秋不以为然,他自信地说道:“陈公子不必担心,相信以空先生的才智,必定能够让天权星大人相信你们之间的契约关系。” “所以”陈淮猜测着说:“所以,枕玉先生的意思是,两日后在下能如约地在天衡山上见到师父?” 他又带着怀疑性的语气接着说:“可是,那月海亭的官文不是说,师父已经身受重伤吗?” “陈公子有所不知,空先生并无大碍,只是被天权星大人软禁在群玉阁,一直到下次婚期之前。” 听此,陈淮陷入了沉思。 他了解一些空好像不情愿入赘那群玉阁的事情,现在又知道对方身受重伤的消息是假的,还被软禁在这群玉阁。 这高高在上的天权星大人到底要干嘛? 不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吗? 这空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一定要让这天权星大人非要与其成婚不可? 就因为他是璃月的英雄,他曾经拯救过璃月,帮助过璃月子民? 这些功绩在凝光眼里,也不值一提! 总不至于是因为长得帅,相信这位权位者也不会用这么荒谬的理由来作为她择定未来夫婿的标准。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陈淮不得其解。 “陈公子?” 听得行秋的呼唤,陈淮也是方才从思绪中抽身出来。 缓缓言:“即便能与师父相见,我们又能有什么作为呢?难道谁还能阻止天权星大人的决定?” 适时,久未开口的温迪上前言:“陈公子,前天晚上的事情还请见谅,事出紧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还有机会见上你师父,事情或可还有转机。” 行秋也是求情道:“陈公子,温迪对你做的事情,也跟我说了,蒙德人向来随性洒脱,对于我们璃月人来说,难免有些不知分寸,还望你能原谅他。” 面对这两人真诚的话语,陈淮也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但终归那天晚上并没有让自己损失什么,无非就是内心有些不安而已。 现在既然对方真诚道歉,就姑且不再做计较,毕竟自己也计较不了,就凭这温迪的本事,自己也很难奈何地了他。 适才陈淮说着:“在下只觉得这天权星大人与师父的婚事已成定局,怎管如何周旋,也难有变数,我知枕玉先生是师父好友,不愿见到师父落入困境,想要帮扶一二,在下身为弟子,也应当如此,既如先生所言,两日后二位随我同行前往天衡山,若真能见到师父,咱们再作计议。” 言辞间,陈淮是有些不情愿的,但他依然还是希望能够见到空。 不为其他,就为对方曾答应传授高阶元素战技于自己。 而且不管对方能不能与那凝光成婚,都影响不了自己这徒弟身份。 他还指望着能通过自己这好师父学的一门绝世技艺呢。 毕竟论元素武学,空也是公认的强者。 再想着,自己好师父既然这么不情愿入赘那群玉阁,如果凑巧能够帮助他摆脱这门婚事,岂不是能让对方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即便希望很渺茫,但也未尝不可一试。 这样自己这个徒弟不就更加显得称职了一些。 到时候还怕对方不好好传授些技艺于自己。 “如此甚好!”行秋若有欣喜。 适时。 几人浅聊几句后,陈淮便行将退去。 毕竟自己是这万文集舍的伙计,还是要干活的。 此刻。 群玉阁之上。 书房内,使人闻之释然淡淡的檀香在屋中飘逸。 凝光正坐在案桌之前,粗略地看着手上的一些文书与函件。 座下,侧坐之人便是空,他神情凝重,低沉着眉头。 两人在这书房之中,房间里却显得寂静异常,就连凝光翻阅文书纸张传来的褶皱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无暇间倒是余光里去留意侧坐的空。 却见对方始终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适时开口言:“几天了,你想清楚了吗?” 空不答。 凝光继续询问:“我说过,事情结束后,我不会干预你任何事情,你想留在璃月也好,继续旅行也好,我都不管,怎么这件事情就这么难为你吗?” “唉!”空长叹,开口言:“凝光,你为了一个不确定性地目的,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为了璃月的将来,没有不值得。”凝光坚定地说道。 空不是很理解,或许说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对方。 虽然几年来,两人多有交集。 但是在空心里,凝光永远是那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人。 他不懂对方的思想,更不明白对方的意志。 无奈。 空起身准备转身离去,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改变对方的决定。 离开门帘处,只听得背后传来凝光缓慢的话语。 “我有的是时间,你如果还想离开这群玉阁的话,我希望能够尽快听到你的答复。” 听此,空迟疑了片刻,也并没有做相关回应。 随后还是挪步离去。 第44章 风神的指引 天衡山。 一早。 陈淮偕同温迪行走在这崎岖的上山道路上。 其实真正想见空的是这温迪,那日也只是温迪拜托行秋来找陈淮的。 路上,两人一前一后。 温迪在前,陈淮在后,并没有什么交谈,如此,这对同路人行走在这山间道路上,气氛倒是显得有些怪异。 一路走来,陈淮只觉得这天衡山与上次来颇有些不同了。 上次来时,这山上时有魔物出现,而现在,连最起码的鸟叫声都听不见了,整个林子显得诡异般的宁静,因为无风,更是燥热异常。 加上爬坡,陈淮很快就一身大汗淋漓。 反观前头的温迪,他察觉到对方和自己比起来,倒是反差性地轻快模样,对方额头上都见不到半滴汗珠。 就好像两人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一样。 自己心说这人身体这么好,这么陡的坡,对方一口气爬上来,连气都不带喘,一滴汗都不带流。 不过回想起来,那日晚时,对方那般风中化身的能力,想必对方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有些降低体力消耗的本事也不足为奇。 更或许说,对方并不是人。 陈淮猜测着。 行将至山腰处,两人稍作停歇,饮水解渴。 这一趟,相比自己第一次来时,不知道路攀岩绝壁上去倒还算是轻松的。 更何况没有魔物侵扰。 适时,陈淮询问道身前的蒙德人:“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师父?” 温迪直白地回道:“作为朋友,我可不想就这样看着他死。” “呃!”陈淮一阵疑然,说实话先前他并没深究对方为什么说与天权星大人成婚,空就会死的事情。 现在既然又提起,倒是让他有了些许兴趣。 于是询问道:“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我也不知道,是空的妹妹告诉我的,其中很多事情我也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不希望他有危险,毕竟他也是蒙德的友人。” 空的妹妹,听闻好像就是深渊教团的领袖,虽然自己不是很了解,可是深渊教团不是邪恶势力吗,即便是空的妹妹,那么眼前这个蒙德人为什么会相信一位来自深渊之人所说的话? 陈淮虽有疑然,但他似乎也稍有明白,空这位旅行者,在大部分人看来,还是一位乐于助人的正面人物。 不然为什么现在对方身陷困境,会有这么多人来帮助他呢? 想起自己之前那份盗宝活计,陈淮倒是自觉惭愧起来。 他并不想继续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言说,于是调转话题道:“以你的能力,想必见到我师父应该不难,为何一定要通过我呢?” “你说的是风里化身的本事吗?”温迪解释着说道:“那种能力很费心神的,群玉阁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去的,那天上的阁楼四周都有禁制,你有玉衡星大人给你的权限,自然上下畅通无阻,我身份特殊,并不能随意通行,我一路跟着你,若是不隐藏下自己的气息,必然会被那群玉阁的禁制给拦截,其实当时无意胁迫于你,我也只是想知道这璃月的天权星大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将你师父软禁了,思来想去,我在璃月的人脉列表里,只有你去担当这个马前卒最合适。” 听此,陈淮眉眼微沉,心说自己什么时候就进入你的璃月人脉列表了? 不过他隐约回想起来之前对方所说关于自己身上的神之眼一事。 便问道:“你所说我的神之眼是你赠予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看着陈淮那怀疑且严肃的表情。 温迪微微一笑。 他走近陈淮的身边。 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适时。 陈淮只感觉自己的思绪被某种温润且无法抗拒的力量牵引。 意识海里在那奇幻的魔力下,场景被动地迅速转换。 眼前的景色突变。 他只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山谷,这里云雾缭绕,悠然的冷风吹拂不断。 碧绿的山林间鸟鸣婉转。 风,清凉舒适的微风,吹拂着那林中树木沙沙作响。 这里,陈淮能够更加真切地感受到风的存在。 渐渐地,只听得那风声变成了悠然的琴声。 宛如清风为指,万物为弦,正在演奏着一首浪漫的音律符文曲。 这 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对。 这不可能 很快,陈淮的潜意识的理智便将他拉回了现实。 模糊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晰,第一眼便是那温迪纯然天真的笑脸。 “你看到了什么?”温迪微微言笑。 “我”陈淮本想一口将刚才看到的东西都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一时间还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完全描述方才的景象。 不过这不重要。 此刻,陈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温迪的那双碧绿的眸瞳。 那方才对方给自己制造的幻境一遍又一遍地在自己脑海里闪过。 一时间,陈淮只觉着,眼前这个蒙德人那神秘的‘面纱’下,似乎透着一点神圣。 因为刚才自己在那幻境看到的景象,正是蒙德流传了上千年关于风神的故事。 他猜测着,难道眼前这温迪,就是蒙德的风神大人? 陈淮不敢笃定,也并未展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 不多时。 两人再次动身,朝山顶进发。 此刻,在这天衡山山顶。 空正与凝光对坐在席垫上,两两目光注视着眼下的棋盘相互博弈。 神情上看似两人都沉浸在针对棋局的思索中,但是恐怕内在里都在朝暮着别的事情。 凝光白子下落。 胜负已分。 空感叹道:“唉!棋艺不精,我又输了!” “心不在焉,又怎能得胜?”凝光轻缓一语。 空不答。 良久。 “凝光,我若执意要走,你也留不住我!”空一时语气变得深沉。 “是吗?”凝光也是玩味道:“这么说来,我在你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份量,这才让你留下来吗?” 空沉默片刻,嘴角微扬。 说道:“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在按照你的计划进行,你有没有想过,事情要是遇上突发状况偏离了计划,你该如何应对?”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凝光决然一语,神情上更是无比的自信。 或许也正是如此,她凡事都会布置妥当,考虑一切可能性,这才让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能按照她的意图一步一步达到完美结局,因此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失败和意外这类的词语,故而铸就了这样一个如此自傲的权位者。 空面对凝光,从开始的解释或许渐渐地变成了妥协。 从他们交谈上的内容不难看出,空已经不愿意再去解释什么了。 说到底,只要凝光决定的事情,那就是不可能改变的。 所以,就算是有万般理由,也难以动摇凝光想要他入赘群玉阁的这个决定。 而且在他知道凝光为何一定要与自己成婚其真实目的后,或许这件事就已经成为了定局。 论人脉关系,武力高低,两人虽然都不相上下,但是这里可是璃月港,凝光的主场,凝光想留下并困住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他除了无奈,还不只能妥协了。 “怎么?”凝光见空一时沉默,又低沉着眉头,带着那轻浮的语气玩味地问道:“你是在想,你那些四海八方的朋友今天会不会来帮你是吗?” 第45章 原神 听此。 空倒是自觉叹息,无非只是自己内心偶然闲暇思绪,稍有愁眉。 就引得这凝光左右猜忌。 “唉!”空又一叹息,随后言笑玩趣道:“其实你要是别总是摆着这样一副疑虑重重的神态,那样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当这驸马。” 凝光听得此言,也是感到一阵突兀。 面部表情更是迟愣了片刻,一时间她都好像没有完全明白这句突如其来的玩笑话语。 其实这句话并不难理解,只是凝光总是追求事物的多面性,她迟疑的那片刻,恐怕就在想,对方说这话内在里到底蕴含了什么其他的深意。 殊不知,空其实只是想表达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半个时辰后,陈淮和温迪行至了山顶平地不远处的丛林出口,只看见山顶空旷处已经站了好几排千岩军。 见此,温迪就变成了一副贼人做派,生怕惊扰了那山顶之上的人一样,紧忙地拉着陈淮躲到了一堆茂密草丛后面。 适时。 可让陈淮都好一阵意外,心说自己又不是做贼,这么怕干嘛? 随后只听得温迪悄悄地凑过陈淮耳边说道:“没想到凝光也来了,我可不想与那女人有什么纠缠,这封信一定要交到你师父的手上,且不要被凝光发现,事关人命,切记!” 没等陈淮回应,只见一阵微风吹拂,夹带少许风元素流光,那温迪就不见了身影。 陈淮拿着手中的信件,心说这不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封吗? 不过当自己有些猜测对方可能是蒙德的风神时,倒是对这人不再那么抗拒了。 而且直观上,对方倒是非常符合蒙德那种自由且洒脱的人物。 现在也暂无他想,还是将眼下的事情办完才是。 适时。 都还是温迪提醒,陈淮透过那草丛的缝隙,远远得见,那山顶之上,空正与天权星大人在那下棋。 因为空的背影挡住了那凝光的身影些许,起先都还没有留意,看来自家这师父还真是被软禁了。 即便放任他出来,这天权星大人竟然也还要亲随。 这么不放心的吗? 难怪这一路上一只魔物都看不到,看来都已经被千岩军给扫清了。 陈淮行将梳理好自己的思绪,内心里简单地筹谋了一番,想着待会如何将手上的信件交由对方手中。 不多时。 陈淮从山林中缓步走出。 果不其然,立马被两张面生的千岩军士兵给拦住。 “让他进来!”随时,空在前头轻声一语。 陈淮这才漫步走近,并礼貌地问候了一声:“天权星大人,师父!” 缓缓。 “你们聊,我还有公务,就先走了!”凝光留下一语,便起身离去。 这倒是让陈淮和空有些诧异。 不过说到底,她作为这璃月七星之首,又怎么会做这种监视他人如此有损威严的事情呢。 这些事情交给她的手下去做不就行了,哪怕空真的跑了,相信她也有本事再将其抓回来。 待凝光远去。 空倒是表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长叹一句:“没想到到头来,是因为你,才换来一个自由的机会。” 待两人行将至崖角旁落。 陈淮疑然地问道:“师父方才所言,可还是打算离开?” “这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只是我们浅薄的师徒情分恐怕就要就此止步了,来,为师教你最后一课。” 说完,空依照上次的方式,给陈淮传授元素技艺。 同时。 四周的风元素也开始活跃。 “所有元素法门都离不开对元素微粒的掌控,你要去了解它们的形成,感知它们的走向,清楚它们的变化,如此,便能轻松地驾驭一切元素力量,神之眼只不过是个媒介,让普通人能够感受到元素力量存在的媒介,不要太依赖它” 背后,空认真地教习着。 这次。 陈淮只感觉对方才像是作为一名师父真正该有的样子。 仿佛间,他像是将自己对对方仇恨忘却了般。 他只觉得,对方此时才该是那个所谓世人常说的行走四方,慷慨助人的旅行者。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在他的脑海停留了一瞬而已。 很快。 他的思绪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引导。 只听得背后传来一声:“不要抗拒。” 意念间。 陈淮不由自主地向前张开了右手。 只见四下那些风元素微粒以肉眼可见的流动方向正朝自己的掌心奔涌而来。 他也切实地感受到,是自己的手臂筋脉正在收缩,好像是在窃取四下所有风元素微粒般。 就仿佛自己的掌心此刻已经化作了一个无止境的魔法袋,正在吞噬周围一切风元素微粒。 光,碧绿璀璨的光芒很快就淹没了他的整个掌心。 随着吸收的风元素越来越多,陈淮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负荷正在不断加重。 压力令他脖颈上的青筋紧绷,汗流浃背。 “手掌向前!”随即,背后传来空的一声指令。 “砰!” 陈淮依照指引刚摆出掌心推前的动作。 只感觉一股无比庞大的力量由自己掌心迸发而出。 只见眼前那低矮的云层硬是被方才那一爆发性地冲击波给震散。 至此。 陈淮更是感觉到力竭般地跪倒在地。 他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这是别人在引导他,但是消耗的仍然是自己的体力与精神。 而且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对方会选在这天衡山了,想必如光刚才那一击,在地势低矮的地方,怕不是会引起地震海啸般地景象。 事情已了。 只听得空缓缓言:“此招其实是风元素力量最基础的一招,但也是上限最高的一招,你且牢记方才我所教习的步骤,日加勤勉,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元素大家。” 待陈淮稍有释缓。 他才微微俯首言:“弟子谨记!” 无论言辞还是神情,陈淮都是发自内心,没有夹杂任何虚伪。 因为此刻,他能感受到,对方是在认认真真地教习自己。 抛开其他杂念,自己确实应该礼敬如此。 人心本善,善恶分明。 这或许是陈淮在那万文集舍,读了那些古人的典籍所产生的感悟变化。 言罢。 陈淮这才察觉对方已经转身下了山去。 远看去,对方只是背对着自己挥了挥手,以作道别。 不过。 终究还是一件重要的事情让自己给忘了。 信还没给呢? 他紧忙地追了上去:“师父,等一下!” 第46章 温迪的信 空听得身后的呼喊,适才止步转身。 陈淮递上了手中的信件,说道:“一个叫做温迪的蒙德人让我交给您的。” 看到对方手中的信件,空顿时眉眼沉思。 温迪? 别人或许不知道温迪的身份,但是对于空来说,他可是知道的。 这风神给自己的信??? 他仔细地打量了陈淮上下一番。 平静地说道:“他可还有说什么吗?” “没!”陈淮摇摇头。 适时,只听得空身旁的一守卫劝慰道:“空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您不要让我们为难。” “好!”空适才向后瞥了一眼,又对陈淮微微点头,便再次转身离去。 神情上,他倒是由起先得见的那般无奈变成了疑虑,陈淮只感觉自己这师父在看到温迪转交的这封信件后好像十分不安。 但又说不出不安感何来。 待对方一行人远去。 陈淮也准备下山。 行至半路,却见温迪从树林中走来。 上前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 “原来你一直躲在附近?”陈淮也是反问道。 两人一路下山。 倒是相比上山时,要活络不少,也不再那么生疏了。 或许是因为温迪本身活泼的性格,又或许是因为陈淮不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是风神的缘故。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夜晚。 在这群玉阁之上。 空坐在窗边,高空的冷风倒是清凉。 但是此刻,他正看着手中的书信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便是那封温迪交由陈淮转呈于自己的信。 信上并没有什么魔法,而是一个药方。 一个神奇的药方。 是能够祛除自身元素力量的药方,包含了许多名贵药材,还有奇珍。 看到这药方,这让空想起,当年温迪被【女士】取走神之心的事情。 那时他的神之心被夺,又被【女士】重伤,身体受到冰之元素力量的侵蚀。 但他还是一副从容的神态去面对一切,自己当时也不知道对方哪来的坦然之感。 现在看到这药方神奇的功效,或许正是这个药方帮助了他走出了当时的难关。 隐去自身的元素力量,成为一名普通人,便可以摆脱当时他所处的痛苦。 虽然后来他的力量有所恢复,但也已经大不如前。 想到此,空也是自觉一阵叹息。 不过,他也明白,对方将这药方转于自己,不就意味着对方相信了自己先前所说关于秩序一事吗。 果然,还是神明才会相信自己这听似多么荒唐的话,若非荧亲口告诉自己,经历过第一次天理制裁,其实自己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秩序的存在。 那么现在。 自己真的要摒去一身本事,成为一个普通人吗? 十一年。 恍恍就过去了十一年,来到这个世界,其实说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妹妹口中所说的对抗崩坏,那个概念对于自己来说太过遥远,其实若是想起来,能够成为一个普通人,在短暂的生命里,尝尽酸甜苦辣,看遍人间烟火,也不失为一段完美的旅程。 更何况成为普通人,自己这个外来的旅行者就不会再受到秩序的约束了。 相信这也是温迪为什么要转呈这药方给自己的原因! 思索间,空倒是流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或许自己真的已经到了旅途的尽头。 “荧,抱歉!”空心里默念了一句。 他看向的茫茫星空,他想着或许在远方,荧也正注视着这同一片夜空。 寂夜漫漫。 荻花洲七天神像下。 陈淮再次来到了这里,可能是因为今天温迪在他脑海里所制造的幻境谜团,一直萦绕着他的思绪。 让他不得回到这梦开始的地方。 夜空星河勾勒出一副天然美景。 不远处湖面传来的虫鸣蛙声不断。 更有远方望舒客栈那彻夜通明的灯火,以及那颗会发光的紫檀神树。 陈淮坐在七天神像前,本想向其吐露一番自己内心里的诸多疑问。 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说到底,七天神像也只能转述凡人的愿望给神明,而神明也只会帮助愿望强烈的一小部分人。 更不会得那闲暇去帮助他人解答疑难杂症。 想到此,陈淮还是放弃了,反正问了也白问。 若是这七天神像真的显灵,早些年,自己不知道在这七天神像下埋藏过多少问题,也不见得到解答。 除了自己经常在下面许愿想发财,被赐下神之眼后,便再无其它。 而且就算自己被赐下神之眼,现下自己也还是一身干净啊。 说到底,神明也靠不住。 想到神之眼,陈淮又不自觉地拿出了自己的那颗,夜晚的神之眼更显地荧光透亮。 那绿色的光芒都映现在了陈淮的脸上。 “他真的是风神吗?”陈淮心里自问,又回想起今日对方牵引自己进入风神那古老故事当中的事情。 再想着对方那风中化身的本事,何其独特,以自己的认知,他从来没有见过能够有这种本事的人。 加上对方几次三番说自己手中的神之眼是对方赠予自己的。 起先还以为对方是在拿自己开刷,现在细想起来。 兴许对方真的是神明,这颗神之眼也的确是对方相赠。 但是这些,他都没办法去证实。 何其无奈。 “唉!”陈淮想到此,更是自觉叹息。 可就在这叹息之际。 他却隐约感觉到背后风元素正在快速流动。 也就是这突然的感知,让他猛然发现自己经过白天被空引导后,对风元素的亲和度更进一步了。 不过说起来,背后这风元素流动如此猛烈,定然是 陈淮紧忙起身看向背后。 只见茫茫夜色,淡淡的月光下走来一个人影。 “我猜,你是不是又在问岩王爷怎么发财吗?”还未看得清来人面容,就听得对方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温迪。 听此,陈淮适才有所放松,疑问地回道:“是你!” “怎么,不该是我吗?” 第47章 新的契机 陈淮相信,温迪当下又突然出现,绝非是偶然。 他猜测着问道:“从天衡山下来,你故作与我分别,其实暗地里还是跟着我?” “唉嘿!”温迪做出一副淡然的神态,缓缓言:“看来这些日子的考验,事实证明,她应该猜测的没错。” “什么?考验?”陈淮似乎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只见温迪依然带着那童真无欺的笑脸,慢慢走近陈淮的身边,说着:“这件事情,说起来可能有点复杂,我至今也不是很懂,所以我也跟你解释不了,总之你是一个特殊的人,她曾经说,等命运到来之时,你必然会绽放属于你的光亮。” 听此,陈淮只心说,你能不能说点人话? 她是谁? 什么命运不命运的? 很快,温迪又轻轻拍了拍陈淮的臂膀,因为不够高,拍不到肩膀,补充道:“你现在不明白也没有关系,等时机成熟时,一切真相都会为你揭晓,年轻人要加油哦。” 陈淮嘟囔着嘴,只感觉一阵无语。 他无趣道:“我只当做你晚上光喝酒没吃菜!” 温迪不以为然,他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那些言辞飘渺认真的仪态当中。 “我要回蒙德了,只是过来跟你道个别,远方的旅者!有缘再见。”温迪微微一笑。 这句,陈淮懂了。 然而对方并没有等自己回应,仿佛对方来此就是为了单方面地跟自己讲述方才一番玄妙的话语,也不管自己懂不懂,便像完成任务一样,完事告辞的做派。 适时。 陈淮几步追了上去:“等等!” 温迪这才转头,笑着说:“怎么?想什么要跟我说了吗?” 此刻。 陈淮注视着对方那矮小的个子,沉吟了片刻。 这才问道:“你真的是来自蒙德的风神巴巴托斯吗?” “哈哈!”温迪开心地笑了:“你觉得是就是,我不反驳,也不确定!走了,真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揭晓,旅者,你的路还很长!” 说着说着,只见温迪的身影已然化为了风,飘散在了这夜色当中,再也找寻不到了方向。 留下他那余音,在这空中回响。 此刻,陈淮似乎有所顿悟。 方才对方在自己面前所说的一番言语,他也并非完全不懂。 考验;特殊的人;命运到来时;真相;远方的旅者;这些字眼内在里其实蕴含着别的深意。 陈淮似乎内心潜意识里已经相信了对方就是风神巴巴托斯的化身。 他又联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凝光就曾说,自己的神之眼并不是来自神明的恩赐,而是别的神明所赠。 恩赐和赠送表达方式不同,自然过程就不同。 恩赐的神之眼是由愿望所化,赠送的神之眼那就不一定的,这被赠送的神之眼理论上应该是有主之眼。 前者是从无到有,后者是从有到有。 但是理论就似乎无法解释陈淮手上的神之眼了,因为被别人赠送的神之眼,应该是有主之眼才是,不应该能与陈淮产生感应才对啊,但是事实却是如此令人费解。 然而,陈淮当下遇上了这个带着风神“面纱”的蒙德人。 对方好巧不巧地就说陈淮的神之眼是对方所赠的。 如果对方真的是风神,那么陈淮手上的神之眼是不是就能解释地通了呢? 被神明赠送的神之眼和被神明赐予的神之眼应该没有太多区别,陈淮片面地理解着。 考验? 指的是什么?指的是对方觉得自己是不是个合格的神之眼拥有者吗? 特殊的人?凝光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第二个例外。 此般种种,萦绕着自己的思绪,但是却摸不到半点头绪。 又或者说对方只是编了一堆胡话来误导自己,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呢? 但是回想起来,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对方惦记的,最值钱的神之眼对方抢夺而去,又无故归还了。 如果对方真的是风神,来到这里指引自己这个特殊的人,或许这样的解释更加具有合理性,不然,对方为什么要与自己发生这些纠葛呢? 可是。 陈淮自己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特殊在哪里。 回头。 他又看向那冰冷的七天神像。 他只觉得这座充满神秘感的神像。 相比方才的那温迪的神秘,这七天神像倒是要暗淡不少。 曾经自己一直认为,这神像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光辉,但是现在看来,这神像也只不过一块普通的石柱而已。 或许就在这潜移默化中,他所信仰的那个神明已经慢慢发生了改变。 命运到来时,真相,远方的旅者 这就是自己的未来吗。 一个月后。 空依然被软禁在那群玉阁中。 群玉阁也没有放出关于凝光和这位璃月英雄有关婚事的半点消息。 一切事情就好像沉寂了下去一般,但好像又还没有完全结束一样。 不过最近璃月港又发生一件趣事,成为了新一代茶客们的谈资。 就是万花楼来了一批枫丹的姑娘,个个高挑艳丽,别样风情。 可让那八卦的纪芳掌柜都得闲暇时要在陈淮耳边唠嗑两句。 可就在这闲聊之际,本来还喜笑颜开的纪芳目光看向门口时,那神情顿时突兀般地戛然而止。 适才陈淮也是随着自家掌柜的目光望向门户处。却见刻晴已进入门庭踱步走来。 “玉衡星大人!”陈淮和纪芳连忙礼貌地问候。 “两位不必拘礼!”刻晴微微言笑。 “我还有事,你们聊!”这纪芳也是自当识趣,一个月来,这刻晴不下来她店里数次,每次都是来找陈淮的。 今天想必也是一样,便不做碍事人了,行将自己退去了后屋。 待纪芳离去,陈淮这才玩笑地说着:“刻晴小姐屡踏门庭,可让我家掌柜都觉得我是您亲戚了呢。” “是吗?”刻晴含蓄一笑:“看来你和这纪芳掌柜相处地还是挺融洽。” “趣味相投,倒是能相安共处!”陈淮客气道。 浅聊两句,行将两人落座在窗落处。 刻晴适才道明此前来意,缓缓言:“今年石门镇汛情异常严重,我明日便要启程前往石门赈灾,可能要两月方归,关于你的批文事情,很抱歉,还是没能帮你拿到,如今天权星大人又闭门不出,恐怕这批文的事只有等我回来再想办法了。” 陈淮淡然。 随即回道:“在下区区小事,屡次三番劳烦刻晴小姐行走,真是惭愧,现在还是水灾要紧,您还是放心前去,批文之事,延缓数月也无逾,您不必挂怀,更何况如今群玉阁门户紧闭,不也无计可施嘛!” 听此,刻晴也是轻抿着嘴,偶感无奈。 不过说起来,既然聊到石门汛期,陈淮也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今年大水可淹至何处?” 问这些,毕竟自己也是土生土长的石门人,虽然自家那破院子没什么好惋惜的,但是想着曾经的几个兄弟还在那里安家呢,倒还是想了解一下。 第48章 枫丹 “我记得你也是石门镇人,很不幸,今年的大水已经淹没了石门镇大小十几个村子,你家所在的石村恐怕也没能幸免。”刻晴也是稍有感伤道。 听此,陈淮倒是不以为然,毕竟在家时,石门年年大水,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石门人早就习惯了。 每逢大水即将来临时,村里人都会提前收拾家里的行当,搬到后山高处去避灾。 想必就算整个石村都淹了,村民们早有准备的话,村子里也应该损失不了什么。 倒还是不必太过担心。 唯一担心的就是住在镇上的孙氪一家了。 如果镇子上都淹了的话,那他家今年怕是有点难过了。 适时,陈淮偶感难为情道:“既然刻晴小姐今日来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公子但说无妨!”刻晴依然保持平静。 故此,陈淮才娓娓道来:“在下在石门镇有位好友,家住在镇子上走马街19号,名叫孙氪,一家五口,上有老母瘫病在床,下有黄口小儿每日乞食,生计该是艰难,加上这水灾泛滥,怕是让其雪上加霜,在下来的这璃月有些时日,也攒下些许钱两,若是刻晴小姐偶得闲暇,可否吩咐手下小厮行将这钱两送与在下那好友。” 说完,陈淮便从绣间掏出一钱袋来,递呈到了刻晴面前。 那并不是很殷实的钱袋,该是也有1000摩拉左右,但是这一千摩拉,对于像孙氪这样的家庭来说,怎么也可以管上他们全家半个月的生计。 这也算是陈淮力所能及之处能够帮到这昔日的朋友仅有的办法。 刻晴看着陈淮此举,倒是颇为感触。 她也在陈淮身上看出了对方更是一个注重情义之人。 即便拿着微薄的收益,也还要想着去帮助朋友,仿佛间,她在对方身上又看到了空的影子。 曾几何时,那个他也是如此。 不过现在并不是回忆的时候。 刻晴适才起身,收下了陈淮的钱袋,并且还宽慰着说:“陈公子放心,总务司已经拨放了300万摩拉还有200万的救灾物资,必然能够让石门成功度过此次汛期,陈公子的心意,我也一定会代为转达到你的那位好友手中。” “那在下就先谢过了!”陈淮适才起身言谢。 “不必客气!”刻晴委婉一句,随后又补充道:“还有一事,五天后月海亭将会举行议事会,你身为月海亭客卿,是要出席的,你好好准备一下,我就先告辞了。” 刻晴总是这样,来去匆匆。 也没等陈淮多加询问那议事会到底是干什么的,就已经看见刻晴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庭拐角。 还是后来,询问着纪芳掌柜才得知。 原来这月海亭议事会,是璃月即将面临大事的时候,才会召开。 看来,这璃月近日可能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但是陈淮不得而知,而且他只是个客卿,会议上也只是个旁听者。 就算有什么意见,也只能在会后报于自己的门主,才有被采纳的可能。 陈淮的门主也就是刻晴啦。 但是现在,刻晴北上治水,所以这次会议对于陈淮来说,应该就是个凑数的。 这倒是让他觉得省心不少,到时候在会议上老老实实地坐着就好了。 自己也不想惹这官场的麻烦。 翌日清晨。 刻晴就带着浩浩荡荡上千人的队伍以及器物前往汛情之地石门镇进发。 作为朋友,陈淮还是来到了城北桥头亲自送别。 城门口。 陈淮在桥头与刻晴道别。 “刻晴小姐一路保重!”一句寻常的告别之音,倒是让刻晴倍感欣慰。 好像自从自己接手这玉衡星职位以来,每次出行执行公务,都没有人为自己送过行,陈淮该是第一个。 她露出那真挚欣慰的微笑,缓缓言:“还是感谢陈公子能够亲自来送我,有心了!” 言辞上,刻晴语气倒是不显异常,但是内在里,她还是感觉到一丝温馨的。 当然,陈淮并不知道对方从来没有被人送过别,他也是看在对方屡次帮助自己,想来自己在对方出远门时,也该来送送对方,更何况这一趟,对方还答应了帮自己一件事情。 言罢,刻晴温婉含蓄一笑。 便跳上了那高大的骏马,一声“再见”便策马而去。 她那紫色的衣袖锦缎飘絮,在那马背上的身姿更显盎然。 腻如玉脂涂朱粉,光是金刀剪彩霞。 看着刻晴远去的身影,陈淮也是由心而生一丝微笑。 或许是佩服对方身为女儿却能如大丈夫一样,治理一方水土的气魄。 天高海阔,晴日当空。 只是如此光明的天气下,在璃月西北方,南天门往北与枫丹国交界的河廊丛林里,可能正酝酿着一场不能见光亮的阴谋。 枫丹国枫林派系,和丹河派系内战数年,那枫丹王宫七年易主十一次的事情人尽皆知。 但是半月前,枫丹国的枫林派系突然在与璃月交界处的河廊地区驻军数万。 这可让璃月总务司以及月海亭这些官署一阵警惕。 情急之下,虽然说边境有南天门天险,就算那些枫林人对璃月有什么意图,一时半会也打不进来。 但是以防万一,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璃月总务司就已经加派三万千岩军前往南天门驻守。 而这次月海亭议事会,也正是针对这件事情从而召开的。 会议大殿上。 整个大殿格外的宽敞,两边一共三十六把白银交椅排列整齐。 殿堂之上,更是金龙雕刻的宝座摆在高台之上,想必那一定是那位天权星大人 的专座。 陈淮不仅是受到刻晴口头上的邀请,更是在日前收到了月海亭的书面邀请函,所以他一早就来到了这月海亭会议地点,生怕怠慢了。 进入殿堂,却不曾想,这些官老爷们一个比一个早,四下已经皆是文官武将。 合着自己还是算来的晚的。 可能是因为还没到会议开始的时候,四下的那些官员都三两成群,似乎在议论着什么政事。 陈淮也听不懂,更不想生事。 他遵循邀请函件上的指引,寻得了自己在那后排的客卿座位上便准备行将坐下。 寻得座位时,却发现左右已经落座两位好看的姑娘,倒是让陈淮心情舒畅不少。 第49章 夜兰 右边这位小姑娘年纪不大,一身鲜艳的红装,倒是显得十分乖巧可爱。 好在陈淮来时还是有稍作打扮,以不至于见到人就会被人认出自己一副乡间小民的做派。 见陈淮走近,小姑娘更是热情地向他打起招呼来。 “你好,我叫烟绯,是天枢星大人门下的客卿。” 陈淮也是礼貌地自我介绍:“你好,在下是玉衡星大人门下的客卿,陈淮。” 只不过相比之下,落座在他左侧的那位一身蓝色别样皮革衣装的女子就显得不那么平易近人了。 对方好像丝毫没有想做自我介绍的准备。 陈淮也尚且有自知之明,并没有自以为是地去招惹对方。 只见整个大殿陆陆续续地进来不少官员,殿内的议论交谈声也更显得纷杂。 也是趁得吵闹,陈淮身边的那烟绯倒是格外地活跃,悄悄地告诉他身边得那位冷漠女子其实是天权星大人门下的客卿,夜兰。 不过几句交谈,陈淮便和这烟绯姑娘倒是很快便熟识了起来。 果然还是和性格开朗的人相处起来总是会开心顺畅不少,相比之下,陈淮也是察觉身边的这位夜兰女士倒是像一个心思极深的人物。 而对方又在天权星的门下,恐怕也和那凝光一样,没有那么容易让人琢磨。 不过这也并不是自己需要关心的问题。 渐渐地。 整个大殿门口也看不到什么官员进来了,想来该是都到齐了。 但是陈淮放眼望去。 却发现那殿堂之上的宝座,依然没有出现任何人影,而大堂左右两侧的前六把交椅也没有人坐。 想来这么重要的会议,这璃月七星竟要全员缺席不成? 刻晴前往石门救灾,自己是知道的,那么其他六位呢? 虽然说这璃月七星各司其职,公务繁忙,但也不至于一下子全部忙去了。 更何况也不见这天权星大人,难不成这位七星之首的主会人都不参加吗? 那么谁来主持这个会议? 这些问题其实不仅仅是陈淮能想到,殿堂之下的那些官员都能想到,也是对这七星全员缺席一事,颇有非议。 直到见到月海亭秘书长甘雨从大殿的隔墙之后缓缓走来,跟在她身后的是群玉阁的两位秘书,百闻和百晓。 整个殿堂才算恢复宁静。 交谈议论声戛然而止。 随着,甘雨那高阔的声音在这大殿响起:“此次璃月议事会由我来主持,诸位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 见此,在场的所有人都偶感突兀,这么重要的会议,凝光大人竟然会缺席。 这不让众人都有点匪夷所思。 不过也并没有什么不识相的人,当场蹦出来反驳什么。 顶多也就是脸上有些猜疑而已。 陈淮虽然坐在这最后排,看着那殿堂宝座下甘雨那稍显娇小的身影。 其实说起来,此刻对方肃然的神态,倒是与先前在自己跟前哭鼻子的那个小姑娘比起来,完全判若两人。 这才是一个权位者该有的魅力嘛。 陈淮也是在想,这些女人到底是为什么,放着大好的事业不去急思进取,偏偏要把心思花在一个男人身上,怕不是脑子没少几根筋都干不出这事。 眼下。 甘雨担当着这个主会人,终是让会议平稳有序地进行着。 听起来,这场会议,怕是要解决不少大事。 最忙的总务司老司首大人晋德就一直在会上发言: “枫丹枫林派系军队在我南天门边境外驻扎,月海亭还应当尽快择派使者前往洽谈相关事宜,另遣派密探尽快摸清他们的动机” “石门镇连年汛情泛滥成灾,今年尤为严重,这石门本是我璃月与蒙德交界的一繁华商贸大镇,经过十余年的水灾侵染,如今已是萧条破败,仅仅成了马客行走之地,该当聘请水利大师,永久遏制此水灾才为上策” “层岩巨渊渊底的污秽力量又开始蔓延了,封印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征兆,还请月海亭尽快组建元素师队伍前往督察,保证层岩矿区生产的正常运转” “群玉阁机密文件丢失一案,已经确定是至冬国探子所为,是否对目前至冬国驻璃月的使馆进行管控?” “蒙德城密报,数月以来发现蒙德骑士团与深渊教团多次秘密来往,动机不明” 只听得这老司首大人长篇大论了好一会。 也可谓是兢兢业业,他实切地指出了当下璃月急待解决的多项问题,以及一些相关的处理方案。 坐在台下的陈淮也是听着殿堂之中那些大人各抒己见,倒是觉得别样一番向往性地慷慨激昂。 整个会议长达四个小时,甘雨虽然看似那弱小的身子,但是在面对着殿堂之下如此多的官员七嘴八舌时,却依然能保持镇定,逐一对答并且给出相应的解决方案。 倒是颇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风范。 会后。 陈淮倒是如愿以偿,老老实实地在那后排的椅子上硬坐了四个时辰。 可是一阵腰酸背痛。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只见群玉阁的秘书百闻又叫住了他。 不止叫住了他,是叫住了所有月海亭客卿。 一行人被百闻引至月海亭的一处别院,陈淮粗略地看了一下,这队伍里,少说也有二十来人。 不过令他好奇的是,方才那坐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叫夜兰的女子竟然不在其行列。 这让他有点捉摸不透,想着问下刚刚认识的烟绯,却见烟绯姑娘也是摇头晃脑。 待行至庭院处,那百闻在前头才侃侃言:“各位都是月海亭的客卿,享受着璃月特殊的政策,现在也该到了各位为璃月尽一份心力的时候了。” 听此,四下众人一脸茫然。 其实眼下这群人里,都能看见还有一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在其行列,虽然有神之眼,能够驱动元素之力。 但是听着这百闻如此一本正经的话语,怕不是要差遣他们去办一件什么危险的事情。 百闻的一番话语,顿时引得一阵窃窃私语。 而站在最后面的陈淮倒应该是最无辜的一个,自己心说到现在批文都没下来呢,你们所说的特殊政策可是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50章 未来的路 就在陈淮还在内心思绪之际。 只听得前面那百闻继续打着官腔说着: “天权星大人决定,在你们当中挑选一位前往枫丹枫林派系驻地易泽林,协助刺探此次枫林派军队在我璃月南天门境外驻扎的动向因果。” “所以,各位有谁愿意前往吗?” 说完,四下众人并没有踊跃地毛遂自荐。 这说起来,百闻所说之事,正是方才那议事会上,那总务司老司首晋德所提到的关于此次枫丹枫林派系军队在璃月边境驻扎所提出的应对方案之一。 想来,这天权星大人虽然闭门不出,但还是自有规划,心系璃月的,早就制定好了应对方案,也大致与这老司首大人的方案相同。 只不过这刺探他国敌情军情的事情,不一般都是密探那般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去做吗,为什么要从他们这群元素师中挑选?就因为他们比普通人要厉害一点吗? 其实说起来,这月海亭的客卿,都是一些得到了神之眼,需要得到璃月政策扶持的人,他们没有得到神之眼之前,或许都只是平凡的普通人,如果得不到璃月相关政策的帮助,即便拥有神之眼,也很难将神之眼的实力发挥到它该有的效果。 那些璃月拥有强大实力的神之眼拥有者,也就是元素大师级别的人物,如果是月海亭客卿出身的,也早已经在军中担任要职,又或者在特殊机构担任相关职位。 事实上,每个国家能够得到神明恩赐的人并不多。所以每个国家对于元素师的培养都十分看重。 所以像陈淮这种乡间小民,只要你成为元素师,得到了神明的认可,国家也会对你亲睐有加,悉心地培养你。 这兴许也是刻晴为什么会屡次帮助陈淮的原因。 陈淮思索着。 良久,只见庭院内依然没有人应承。 百闻便行将上前几步,又说道:“既然没有人愿往,那我就只能用月海亭的名义亲自指派了,要知道,你们都是月海亭的客卿,理当服从月海亭的命令。” 百闻又停顿了一会,像是在给眼下这些人最后一次机会,她似乎也很不愿意做那些强迫他人的事情,但是凝光的命令在身,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不多时。 她正准备开口指派人选时。 却发现后排的一个身影正缓步上前,见此,她便立刻收回了到嘴边的话语。 只见陈淮的身影探出了人群中。 百闻也是偶感诧异:“陈公子?” “秘书官大人,在下玉衡星门下客卿陈淮愿往!”言辞间,陈淮神色异常地沉稳。 四下众人更是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之所以好奇,是因为眼前这个人面生,而且大家都知道,这刺探他国军情的事情,突然找上本不与他们这群相干的人身上,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眼下竟然还有人敢踊跃上前,不过想来也好,总比被那百闻指名被迫前去执行这任务,也倒是让他们免去了一场担惊受怕。 适时。 百闻见到陈淮上前自荐,因为知道对方现在的处境,便问道:“陈公子当下依然未在天机阁神之眼收录簿中,属于未在案的元素师,此次任务艰险,陈公子可要考虑清楚。” 百闻的言外之意就是,陈淮是未在案的元素师,其实可以不用去执行这次任务,但是因为也没有人愿意去,所以如果陈淮若是执意要去,月海亭乃至群玉阁也还是会同意的。 其实陈淮也自知,这个任务可能会有危险,但是也不知怎么地,自从陈淮看到桥头刻晴骑上那马背决然离去的背影,看到甘雨在那殿堂之上面对群臣的聒噪依然能对答如流,女子尚且能如此,更何况自己堂堂男儿呢! 在此之前,或许自己总想着如何能让自己过上富足衣食无忧的生活。 自己也曾经一度认为那应该是自己的毕生追求。 其实仔细想来,只要自己足够勤勉,那种日子对于自己来说终究会到来,那么等自己真正地达到目的之后呢? 自己也想能够像刻晴,凝光她们一样,站在那受到万民敬仰的位置。 再者说,权力,金钱本该就是凡人乐于追求事物,或许在那些空有经纶自视清高的文人们来说,这些追求都是庸俗,其实他们殊不知他们也每天生活在世俗琐事当中。 当下就有这么一个跻身璃月官场的桥梁摆在自己眼前,自己为什么不搏一搏呢? 毕竟自己当下一身轻,既无父母妻儿牵绊,亦无钱粮土地傍身。 赌输了,无非就是一条性命。 但是赌赢了,可能会因此改变自己的命运。 相比等待那性情不定的凝光给自己下发天机阁的批文,来谋求出路,倒不如当下踊跃一试,做些能够实切看到结果的事情。 百闻再三确认后。 便行将遣退了其他人,独留陈淮在这庭院内。 悠然的小院倒也一下子变得幽静起来,那假山上的小溪流水声都能隐约听见。 缓缓。 只见庭院拐角处轻慢地脚步声响起,该是女子那高跟鞋踢踏在那长廊的木地板上。 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陈淮的眼帘。 夜兰? 陈淮一时心有忐忑,回头望去,只见那百闻也不知何时悄然离去。 更是让他倍感诧异。 只见那夜兰缓缓近得自己身前。 陈淮只感觉眼前这女人身上透着某种莫名地神秘感,冷傲的外表下,总能让人感觉对方内心里藏着什么不好的心思。 那种天生的冷漠,有点让人望之却步。 适时。 夜兰上前,几句简单地话语交代了一番:“我叫夜兰,现在是你的上司,从今天起,一直到任务执行完回国,你都必须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不然,我很难保证你不会客死他乡。” 说完,她还向陈淮抛来一个淡然的冷眸,可让其一阵颤栗。 陈淮疑然,心说这人不只是天权星大人门下的一客卿吗,按等级来讲,对方应该与自己同等身份才是,怎么现在就成了自己上司了? 不对。 他刚才稍微留意了一下,这夜兰过来时,百闻还在的,但是对方来了,那百闻就走了,显然她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且,他也刻意地留意了一下,百闻带着他们这些月海亭客卿来到这院落之时,唯独这夜兰缺席。 现在对方却突然出现,还说是自己上司,而且看上去,她应该是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 那么,如此看来,对方的身份应该远不止月海亭客卿这么简单。 像这种刺探他国军情这么重要的任务,是必然不会随意地交代给他们这些并不谙军事之人身上的,如果会,那么也一定有一个精明老练的队长带领。 那么显然,眼下,这夜兰怕不就是这队长。 思索片刻。 陈淮也并没有多问什么,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自然得做好应对一切突发事物的准备。 适才他俯首躬身言道:“大人,属下定然谨听大人差遣,这就回去收拾行囊准备,只是不知大人,我们何日启程?” “军情紧急,即刻出发!”夜兰平静地说道。 “即刻???” 第51章 让我去当卧底? 陈淮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却见方才那百闻又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个包袱行囊。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走近后便将包袱转交到了陈淮的手上,然后还微微地俯首给那夜兰行了一下礼。 由此不难看出,这夜兰的官位,最起码在这百闻之上啊。 随后。 夜兰也没有多做解释。 一句“出发”,便迈出了步子,大步行将离去。 陈淮连忙紧跟了上去,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想到事情竟然进展地这么快。 到了月海亭门口,已然得见两名千岩军兵士在那牵引着两匹骏马,像是恭候多时的样子。 事情就好像是早被安排妥当,一切都是已经准备好的模样。 行囊,马匹。 不多停留,两人骑上高大的骏马,一路出城,并且还绕开了城中心的闹市。 艳阳高照,白鹤盘桓在高空嘶鸣。 两匹精良的骏马奔驰在这宽阔的官道上,路经之处更是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大人,此去路途遥远,您不用准备行囊吗?”陈淮终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背上的包袱就是我的行囊。”夜兰简单一语。 “什么?”陈淮愣住,心说自己背上的包袱是你的,那我自己的呢? 还以为,你们这么好心,帮我准备行李,殊不知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倒好,自己连口吃的都没带,不会饿死在路上。 思索间,却见那夜兰大人已然加快了脚步,并大声对陈淮说道:“天黑之前要赶到前方的驿站,不然我们就只能睡马路了。” 一天下来。 他们走过天衡山峡谷,经过遁玉陵遗迹,终于是在傍晚时分来到了天遒谷驿站歇脚。 不得不说,陈淮是越来越佩服这些璃月的女人了。 这夜兰,骑着马日行八百里,丝毫没有疲惫的样子。 反观自己,一路颠簸,屁股都要颠开花了。 陈淮甚至有点怀疑,若不是马儿要休息,要吃草,这夜兰怕不是要一口气赶到那南天门驻地不成。 到了驿站,晚时的驿馆里倒是没有多少客人。 陈淮后院系好马,来到前厅行将坐下。 气喘吁吁累坏了的模样,端起桌上的水壶就是狂饮了四五碗。 想来若非自己先前做的那翻山越岭,探龙寻物的活计,身体还算有些底子。 这一路奔波,不吃不喝不停,怕不是现在人就已经没了。 夜兰看着眼前这男人的模样,不时玩味一笑:“不错嘛,我还以为你会倒在路上。” “大人才是女中翘楚,日行千里,依然心静平然,属下佩服之至。”陈淮也不忘奉承道,毕竟现在在人家手下做事,还是说点好话,给别人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哪天自己危难之时,对方还会想着这么一点情分来救一下自己呢。 “你倒是伶牙俐齿,看来这次任务非常适合你。” “啊?”陈淮若有疑惑。 “吃完饭到我房间来,我交代你一些事情。”夜兰放下茶杯,便起身上了楼去。 陈淮更加疑惑了,稍微提醒了一句:“饭菜都没上呢?您不吃吗?” 然而自己好心的提醒,对方并没有与之理睬。 “唉!” 不吃也好,一路走来,总觉得自己这新上司好像不是那么好相处的样子。 到时同坐一桌吃饭,还得考虑要不要给对方夹菜,指不定对方先吃完了自己就吃不了了,要知道璃月的餐桌文化可是多得离谱。 特别是第一次去相亲对象家里吃饭的时候。 有的人甚至一顿饭下来,就只能吃几粒米饭。 自己一个人倒是舒适,定能吃得饱饱的。 酒足饭饱后。 陈淮又去给马儿喂了点黄豆,然后在后院稍作休息,看了会星星。 这才行将准备去敲自己这美女上司的房门。 诶???这句话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噔噔噔!” 几下轻声地敲门声响起,陈淮站在夜兰的客房门外,却听不到里头的回应。 心想着难道是自己耽搁太久了,对方已经睡着了不成? 过了一会。 陈淮准备再敲几下,若是再无回应,自己就睡去了。 可正当自己抬手间,适才听得里屋的回音:“进来!” 陈淮这才轻轻推开门,缓步走进。 行将房门带上,才见到夜兰正在桌前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陈淮微挑眉,上前拱手言:“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适时。 夜兰的目光转向了陈淮的身影,当初要在他们这群客卿当中挑选人手来协助自己执行这次任务时,就已经做过仔细的调查,所以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对方哪里人,怎么来的璃月,怎么成为月海亭的客卿,她都一清二楚。 加上今日对方的表现,倒还是觉得是个不错的人选。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适才开口言:“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们这群客卿当中挑选人手来执行这次任务吗?” 听此,陈淮顿了一会,这其实一直也是他的疑问,故此,他试探性地问道:“为何?” “因为你们身份干净,就算是被抓住了,也抖漏不了什么有关璃月的机密。”夜兰平静地说着。 陈淮好像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说着:“所以,大人您的意思,难道是让我去当间谍不成?”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夜兰玩味一笑,又道:“不错,看来你的确非常符合当这密探。” 面对对方肯定的回答,陈淮顿时不安感由生,心说这么草率的吗? 这间谍任务,就这样随便指派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人,未免也太不认真了。 很快,又听得夜兰解释道:“放心,这次任务难度并不高,你只要去那枫林派系军队中打听到他们在河廊地区的兵力分布就行。” 兵力分布? 陈淮更加疑然了,这还算简单?这一个军队的兵力分布是何其重要的机密,而此刻在自己这上司口中说出却如此轻巧一般。 适才问道:“还请大人详解!” 接着。 夜兰目光指引着陈淮看向桌上的大地图。 说着:“枫林派系的军队现在驻扎在河廊地区,与我华光林一江之隔,河廊长江有他们的水师驻守,再往北便是易泽林,他们的后方。” “我们得到线报,他们最近在扩军,不断招兵,特别是元素师,待遇极其丰厚,我会秘密将你送往易泽林,相信以你元素师的身份,应该很容易进入枫林派系军队的管理层,半个月之内,务必要摸清整个河廊北岸,他们的军队部署。” “就这些,听明白了吗?” “啊!”听着夜兰一本正经地言说,陈淮更是好一阵迟愣。 对方就好像是在过家家一样,说的如此从容。 这可是去当卧底。 先不说自己没有接受过任何正规训练,就说自己进入这枫林派系军队内部后该如何行事,好歹也讲清楚一点啊。 第52章 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陈淮疑问道:“就这些吗?” “怎么?”夜兰更是疑然:“你还想知道什么?” “不应该有点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这还不具体吗?”夜兰眉眼微沉。 沉默片刻,陈淮妥协道:“属下明白了!” 毕竟来都来了,总不至于现在打退堂鼓,而且相比之下,虽然计划模糊,但是担当着卧底身份,自己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说起角色扮演,自己还是有点天赋的。 很快。 在这天遒谷驿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天刚刚放亮,两人又踏上了往南天门驻地的路程。 下午,一路顺利。 他们总算是赶到了南天门千岩军的驻地。 营寨大门,已然得见一众官兵在门口好像是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 见此,陈淮心说自己这大人身份果然不简单啊。 待走近。 只见对方为首的一位将军都俯首拜见,言道:“巡察官大人!” 陈淮这才明白,原来这夜兰是群玉阁直属负责情报调查的缉查司官员。 那就怪不得了。 但是进的营寨后,夜兰偕同几位将官被引至一处营帐内交谈,独留陈淮在营帐外苦苦等待。 交谈并没有持续多久。 等夜兰走了出来,又行将陈淮拉到一边。 说着:“晚上,千岩军会将你秘密送往易泽林,这是你的新身份,记住之后就烧掉。” 言罢,对方递给陈淮一封手书。 “祝你好运!”夜兰留下一句玩味的话语,便转身离开了。 对方总感觉很赶时间一样。 陈淮到现在都还有点捉摸不透这女人,到底什么来路。 自己更是稀里糊涂地就要走上这条去他国当卧底的不归路。 现在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赌局已定,就不能回头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但是凡事若是机警小心一点,想来此次间谍之行,也该没什么大碍。 毕竟又不是去执行什么刺杀头目的事情。 他来到了驻地给他安排的临时休息处,背下了方才夜兰给自己的新身份。 他现在叫卡修,来自幽光湖畔,下渔村渔夫,父母双亡,信仰水神纳丽塔,两年前得水神恩赐成为元素师。 不过说起枫丹国,世人皆知的枫丹有两大派系争执不断外,其实根本原因是因为枫丹国有两位神明,俗称水神双子星。 枫林派系信仰水神纳丽塔,丹河派系信仰水神戚。 可能是因为信仰不同,所以这一国两派间就纷争不断。 只是不知道这枫丹国内本身矛盾就十分恶劣,此刻为什么这枫林派系还有闲工夫往璃月边境的河廊地区驻军呢? 到底意欲何为? 清晨。 江面水流缓慢,雾水笼罩,寂静异常。 两岸那茂密的树林幽幽翠绿,水里的小鱼时不时探出脑袋来吐出几个泡泡。 此刻。 陈淮已然换上了一身枫丹人的穿着,一件黄色的皮衣夹克,还有褐色的牛仔裤,加上一双高帮皮靴,就差戴顶黑色的牛仔帽,还有别两束八字胡了。 他从偷渡而来的小船上下来,然后将小船的锚索系在了旁边的一棵杂树的树干上。 事后,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警惕地朝林中走去。 因为这片林子该是没有人烟,所以杂草茂盛,走得路也只是那些野兽行走留下的小径。 一路,陈淮倒是留下隐秘的记号,可不能让哪天回来时迷失了方向。 依照地图和司南。 陈淮一直往西北方,才能到易泽林的官道。 花了大半天,可算是让他见到大路了。 又走不远,他便看到了一个小村落。 自己又掂量了下腰间的水壶,那丛林幽闭闷热,一上午一壶水就被自己喝完了,也是想着去那农家讨要点水喝,好继续赶路。 看着地图,离那易泽林,光靠自己这两条腿可还要半日路程,又抬头望向天。 这么大的太阳,要是没水的话,半路可不得渴死。 待自己往那小村落走去,路上也偶尔得见三两小孩在村头嬉戏,一老爷爷赶着几头小羊别样悠哉。 待进的村口。 就见最近的一户人家,院中一妇人正在井边打水做饭。 适才陈淮礼貌地上得前去,客气地询问道:“打扰了,远方的赶路人能否向太太您讨要点水喝?” 院内的妇人也是见得门口来了一标致的小伙子,谈吐绅士礼貌。 倒是没有什么抗拒之意。 也是笑着上前简单地询问了几句对方由来,确认没有恶意后便引至了自家院落。 更是客气的请到自家凉棚下小坐,还为其端承上来一盆水果。 “小伙子先尝尝自家种的水果,早上刚摘来的,我这就去给你打碗水来,幽光湖畔来的路不好走!”妇人一边在井旁打水,一边念叨着。 陈淮更是感到有点突兀,他没想到这枫丹土着民竟然这么热情好客。 适时,妇人端了碗凉水呈递给陈淮。 陈淮连声道谢:“谢谢!” 妇人也是热情道:“没什么好谢的,一碗水而已。” 行将又将陈淮腰间的水壶取下,带到井边为其打满,都让陈淮一阵不好意思。 忙活时,妇人又问道:“这么热的天,小伙子这是要去哪啊?” “太太盛情!”陈淮又结果妇人递过来斟满泔水的水壶,接着说道:“听闻统领大人在易泽林征兵,我想去易泽林参军,看看能不能谋得一条好出路。” 听此,妇人好像也有点兴趣的样子,说着:“你要去参军,我丈夫也在部队,他叫尔隆,兴许以后你们能遇上呢。” “是吗?”陈淮也是故作附和性地言笑:“只是不知道先生在军中担当何职位。” 说着,妇人神色倒是有点扭捏不好回应起来。 想来该是她丈夫应该也没什么重要的职衔。 陈淮故此叉开话题道:“多谢太太款待,我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摆出了一个枫丹人特有的男子左手平放在右胸膛前微鞠躬的礼节,便告辞离去。 妇人更是微微言笑客气道:“客人慢走!” 第53章 石门汛期 提瓦特大陆南北天气差异极大。 陈淮所在的中部地区枫丹国境内现在属于湿热季节,降雨少,而他的老家,东部沿海的石门,现在则是处于雨季。 接连半月来的瓢泼大雨,荻花湖的水平面已经是一涨再涨。 整个石门镇都已经淹没在了大水之中,这场前所未有的石门水灾,可让不少人流离失所。 简易的庇护所内,还能依稀听到外面那大雨正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刻晴行走在临时搭建的大杂院里,看着那些因为这场水灾而失去亲人的人们,目光里透着那般无助失望的模样。 更是让她倍感忧伤。 巡视一番后,她回到了山上的临时公署,就瞧见公署门口已经站着四位蓑衣斗笠手里拿着油布袋子的属下在门口等候多时的模样。 “又有什么事?进来说!”刻晴紧步迈进门庭,行将坐到案桌前。 适才几位下属才先后道来: “大人,这是这次水灾人口失踪伤亡情况,目前整个石门镇因为水灾,已经死亡27人,伤126,失踪1453人,包括镇子在内,共计24个村子受灾,初步估计损失已经达到了三百万……” “竟然这么多?”刻晴小声嘀咕道。 顿了一会,又吩咐道:“死伤的民众家属一定要安抚好,并且提供相应的救治,失踪的人口一定要加大力度寻找,一定要控制好局面,万不能引起暴乱。” 适时,另一位下属呈递折子说道:“大人,我们的药材储备不足啊,大水之后必有大疫,我们得早做防范啊!” “嗯!”刻晴解答说:“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和飞云商会沟通,让他们优先把采购的药材留给我们!” “大人,天机阁来报,此次大雨比往年还要长的多,恐怕要一直下到下月中旬。” 只听得这位属官言罢后,四下几人包括刻晴都是一阵诧异,没想到这雨还要下这么久,无不是让众人都愁眉莫展起来。 但是此为天灾,他们区区凡人,也无可奈何。 接着,最后一位属官呈递折子上前言:“大人,蒙德的密报!” 只见这位属官说话间眉眼微挑,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其他三位属官也是偶感疑惑。 适时刻晴接过对方手上的文书。 从湿泞的油布袋里取出了折子来仔细查看。 折子上简短几句:深渊教团与蒙德人接触密切,不日或可对璃月有所动作,望警惕! 这??? 刻晴看着手中文书,不时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了,上次琴团长来璃月赴宴时发生的事情。 那时自己就知道,对方与空的那位来自深渊的妹妹关系不一般。 但是也仅仅是想着,对方无不都是为了想让空脱离泥潭,才会与深渊教团联手的! 并没有多做深思。 现在看到这封密信,没想到蒙德依然和深渊教团保持着联系,而且就这封信的内容上看,蒙德方面与深渊教团似乎又计划好了什么。 她们到底要干嘛? 探子还刻意提醒,对方的行动方向很可能是璃月,让自己这边警惕,那么想来,璃月该是要提前做好一切应对准备才是。 思索间,刻晴也是想着,当下大陆东部正处雨季,这蒙德唯一一条通往璃月的陆路石门也已经被大水淹没,大水不退,该是通行不了了,那么想要从蒙德到璃月,就只有走海上了。 适时,刻晴随即拟订了一份公文,和蒙德的密信行将一起递给了一名属官,并且嘱咐道:“火速将这两封信件送往总务司,让晋德大人早做准备。” 不多时,几位属官也是先后拿着刻晴批复的公文,再次顶着大雨接连离去。 独留刻晴在这简陋的小厅堂,案桌上摆满了文书,趁得闲暇,她更是伸出手来轻揉了下稍有疲惫,带着困意的睡眼。 又想起,五年前,自己也是来到了石门治水,那次有幸得到了空的帮助,那次治水十分顺利,仅仅半个月便遏制了汛情。 而眼下,自己来到这石门已然过去了半个月,汛情依然见不到任何缓解,灾区日复一日地扩大,刚垒起来的堤坝,一夜之间就被冲垮,现在整个石门方圆三百里地都已经被荻花湖的湖水淹没。 天空的骤雨,半月来是一刻也未停歇,刻晴真的是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 “唉!” 就在刻晴哀叹之际。 却又听得门外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她连忙收起那悲愁的情绪,想来定然是下属又来汇报工作了,可不能让那些属官们看到他们上司这副毫无斗志的模样。 这时只见一姑娘从门外的大雨紧忙地钻进了屋内,摘下了那湿泞的斗笠和蓑衣。 雨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有着斗笠蓑衣加身,姑娘褪去之后,也不难看出,其头发和衣裳都已经浸湿了不少。 回眸间,可以见到姑娘那白皙的面容上,一头湿漉漉的短发有些散乱,清澈的眸瞳显得空灵。 倒颇有一番邻家清纯小妹的既视感。 只见姑娘打了个冷颤,紧忙跑到一旁的炭火旁烘烤衣服取暖。 想来还是姑娘家比较讲究,不像方才进来的那四个男官署。 刻晴也是见到来人,都是心情放松了不少。 行将倒了杯热茶,端了过去。 “月儿,可有找到孙氪一家的下落?” “多谢大人,”月儿接过刻晴手中的热水杯,道了声谢后,随后认真地说道:“我在所有安置区找寻了个便,确实没有找到您所说的那个孙氪一家。” “那他的那走马街的邻居们呢?”刻晴继续问道。 月儿喝着热水,摇摇头,弱弱地说着:“大人,走马街整条街的人现在都在失踪人员名单里。” 听此,刻晴又是叹息起来,心说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汛情凶猛,她没想到自己刚到石门的前一天晚上,大水就瞬间将整个镇子给淹了。 而临走时,陈公子所拜托的帮忙找寻孙氪一家的下落,至今都了无音讯。 想来倒是让自己觉得一阵惭愧。 转过头,她又吩咐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一下,一定要多留意那些归籍人员,无论死活。” 月儿也是偶有疑问,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大人怎么突然关心这想来应该是素不相识的孙氪一家。 但是也不好多问,适才悻悻地回道:“大人放心,我会留意的。” 说完,刻晴便穿上了蓑衣斗笠,准备出门。 嘱咐了一句:“你在这看着,我再去新搭建的庇护所看一下,催促一下他们的进度。” 说完,刻晴便迈步而去。 “诶!大人,雨太大了,带把伞啊!”月儿也是见此,紧忙从门弯处拿着油伞追了上去。 只见自己追到门口时,却看见刻晴的身影已然远去。 又见得这天空倾盆而下的大雨,自己可不想再出去被淋成落汤鸡。 又想来。 玉衡星大人怎么说也是元素师,淋点雨该是也没什么大碍,不像自己这普通人的身子一点都不争气,一沾水就冷的直哆嗦。 姑且退回那炭火盆旁取暖,帮自家大人看好这临时有点不像样的衙署。 第54章 没想到我还有这天赋 枫丹国境内,易泽林枫林派系军队大本营。 此刻陈淮已然凭借着自己元素师的身份当上了这枫林军队中的一校官,手下管着百十来士兵。 只不过,先前和那夜兰约定半月探查清楚河廊地区,这枫林派系军队的兵力分布事情,依然没有半点进展。 而且算着时间,其实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 严格意义上讲他这已经是没有完成任务了。 但是现在他一个人在这敌军内部,根本没法与外界取得联系,所以他现在只能按照自己的计划来了。 他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前往河廊地区的契机。 而眼下,自己依然是职权低微,对枫林派系军队的高层知之甚少。 营帐内自己正思索着怎样才能得到那些将军大人注意时,却听得外面的传令官来报。 “校官大人,仕长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陈淮顿了一会,漫不经心地回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适时。 陈淮换上了那厚重地盔甲,行将出了营帐,朝仕长的大帐方向走去。 待行至仕长的大帐处,却得见,这大帐内已是站满了五六十名校官甚至以上的其他官员,而且都是元素师。 陈淮适才找寻得一个空位处站了进去。 见再无人进来,仕长便吩咐身边的近卫开始点名。 “克拉伦,爱德华,费斯卡修” 确认人员全部到齐后,那身材魁梧的仕长,这才走上前发布任务。 带着那高阔的语气说着: “今天晚上,总统领大人将有一场重要的会面工作,但是这会面的对象好像有点不那么可信,也不是那么好对付,所以,诸位都是我枫林军队中的翘楚,随后,你们将即刻赶往北方临时营寨,进行换防工作。” “以来面对今天晚上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记住,到时候,以摔杯为号,听到指令就全部给我冲出来将那些前来会面的人给治住。” “听明白了吗?” “明白!”随着众人一声整齐宏亮的高呼,倒是让这位仕长大人颇感满意。 也正是这一声,让陈淮感受到了这支军队的凝聚力,是他这个外来人不敢轻易擅自通过一些其他低级军官想探出一点有用的情报的关键原因。 既然任务期限已经过去了,那么为今之计应该是保存性命要紧,有可能的时候再套取一点情报准备回国。 很快。 一行人依着指令,骑上了马,跟随着仕长大人,准备朝会议地点进发。 一路陈淮在想着,到底是怎样一场会议,竟然要调动这么多元素师前去做禁卫工作。 想必那前来赴会的人一定不简单。 而且这眼瞅着,怕不是整个枫林派系军队里一大半的元素师都在这了。 陈淮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 待队伍来到一处临时营地。 放眼望去,营地外围就满是总统领大人的亲卫队精锐在四周巡逻,他们每一个都穿着武装到牙齿银光透亮的盔甲,腰佩利刃,手持着八尺长矛,那矛头的锐利程度在这烈阳的反射下显得格外耀眼。 不过这些装备精良的士兵无不都是体魄强壮经过无数战争磨炼的精英战士,与元素师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仕长所带领的陈淮他们这支马队从树林里的官道上奔腾汹涌地窜了出来,紧促的马蹄声接连而至。 远处已然得见那临时营寨门口站着好几位军官等候在外。 待走近,可能是因为陈淮靠的近的缘故。 他竟然发现那负责迎接的人竟然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军官,样貌看上去近乎都要比自己小上好几岁。 疾驰的马队骤然在营寨门口停下,更是在这燥热的天气掀起一阵扬尘与热气浪。 “南大营奉命前来拱卫营寨!” “里穆仕长一路辛苦,诸位请随我来。”年轻的女军官言笑着指引着。 适时,陈淮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个临时搭建的营地。 也是在来的路上听说,今天晚上,在这里他们的总统领大人,也就是目前枫林派系的领袖,即将在这里面见一位十分棘手且神秘的人物。 怕中途发生什么意外,所以才会抽调军中半数元素师来做这禁卫工作。 要知道他们这群来的元素师,基本上都是军官,官衔高的就有仅次于一营仕长之下的尉官。 让这么一群军官来担当着守卫事宜,恐怕今天晚上来的人不简单啊。 待一切安排妥当。 陈淮正好被安排在了晚上会议大帐的正门口。 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里穆仕长可是对他们这群今日来的下官再三交代,今夜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时间还在下午,整个营寨内的气氛就显得格外地谨慎与紧张。 太阳都还没下山,四下的篝火就已经早早地点亮。 那架子上的火盆燃烧着干裂的柴木劈啪作响。 让本是炎热的天气里气温更是再高三分。 但是并没有任何人因此而感到抱怨,士兵们,军官们,巡逻的巡逻,磨剑的磨剑。 哪怕此刻那厚重地盔甲下已经是被汗水完全浸湿了里面的内衫,这些常年行走在军旅当中的兵士们,似乎都只是对此习以为常的模样。 倒是陈淮,他应该是此地此刻最难受的人。 先前在地下寻宝时,有些空气闭塞的地方,忙活起来的也热,汗流浃背,但最起码还能擦擦汗。 可是现在。 陈淮余光里看着那天边即将没入天际的落日。 又留意了四周自己的那些同僚,个个无不腰杆挺直,宛如磐石屹立。 自己又怎能随意做出任何动作?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军人,而自己,终究是半道出家的而已。 但是他也非常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份,他必须尽快融入这个新环境,虽然任务的限制时间已经过去,但是既然来了,任务没有完成不说,总不至于就此放弃,还得带点有用的东西回去不是。 到时候也好为自己没有按时完成任务好做开脱。 现在。 陈淮觉得,今天晚上他的机会好像就来了。 想到此,他不再去注意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到了嘴角,所带来不适的酸痒感。 只是有点咸 第55章 秘密和谈 入夜。 依然无风。 陈淮已经在这大帐门口站了近两个小时了,但是四下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任何动静。 不一会,倒是看见下午来时那在营寨大门迎接他们的年轻女军官正向自己这边走来。 女军官一身银白盔甲加身,那一袭银白色的齐肩短发柔顺飘逸。 蓝色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温和的情绪,倒是与她这身衣服显得有那么点违和。 加上她那白皙面容,更不像是时常行走在这行伍之中的人。 陈淮猜测着,这怕不是哪位官老爷的关系户? 不过见着对方已经径直地朝自己这边走来,倒让自己感到有点不自然起来。 不仅如此。 那女军官竟然走到了自己跟前停下了。 陈淮顿时心说,这是来找自己的吗?自己这一路规规矩矩,可应该也没有什么地方出差错才对啊? 片刻。 却见对方带着那女孩才特有空灵的音线开口言:“卡修校官是吗?” 神情上,对方倒是并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恶意,平静淡然。 陈淮不敢怠慢,也不管你是什么官,先礼貌地一鞠躬,说道:“卡修见过大人!” “我是枫林参议长,艾沫,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拿着这个。” 只见这位叫做的艾沫的参议长大人向陈淮递过去一块泛着绿色流光用精致的金属框架镶嵌的一颗宝石。 “这是什么?”陈淮疑问。 “这是风铃魔石,简单的说是一个千里传音的魔法石,我调查过,目前整个营寨中,就你一个风元素师,这个风铃魔石只有风元素能够驱动它。” “今天晚上的会面变数难定,一旦听到里面里穆仕长的指令,立马催动这颗魔石。” “明白!”陈淮精神地点头。 交代完后,那艾沫便离开了。 陈淮又偷偷地拿起那颗魔石稍微打量了一眼,对方只说这是个传信的东西,但并没有说这颗石头传信的另一头是哪里。 显然自己的职位也并不能过问。 无心多想,他再次抬头看了看天,星星都要出来了。 行将那风铃魔石别进了腰间,继续认真地履行他作为守卫的职责。 此下。 北方的山林里,正听得噪杂的马蹄声不断,那忽起忽落的火光在林中快速移动。 他们的移动方向,正是临时营寨方向。 而东面,观水河西岸,正有一艘大船停靠在岸。 船上正紧条有序地下来一队又一队威严的士兵。 一行百余人,最前头的是一辆四驱马车,他们正同时向西边五公里外的会谈地点前进。 相比之下,这支队伍就显得不是那么急促。 这也就应该是此次会谈的主要双方了。 北方来的那支马队无需赘言,必然是枫林派系的总统领亲卫队。 而这支从东边横渡枫林与丹河分界观水长河而来的队伍,怕不是这丹河某高层带领的人马。 很快。 临时营寨内就能够听见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俞渐俞近。 陈淮依然屹立在这会谈营帐的大门口,片刻不离。 可算是终于到时间了。 只见被四下篝火照亮的营寨内,一行人带着那甲胄零零碎碎地咯吱声快速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待近前,陈淮偕同大门右侧的那位同僚俯首行礼。 待一行人从身边走过,陆续地走进了营帐内,他清楚地看见,其中那位为首的总统领大人。 深邃的眸子下像是心事疑虑的样子,也是,记得半年前还是枫丹王宫正主的他现在只能在这易泽林山野游居,心情能够好到哪去。 现在,枫林派系的人也已经到齐了,也想知道这前来赴会的另一方势力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淮思索着。 此刻整个营寨内并没有什么异常,表面上看上去,无非就是一群值守来回巡逻,每个门岗都有两人负责哨岗。 他们都穿着平常兵士的军装,做着平常兵士的事情。 外来人很难看出这群平常士兵中内在的端倪。 半个时辰后。 今夜这个特殊的地方,终于迎来了它真正地客人。 犹是那些训练有素的军士,在他们枫林的地盘上,看到丹河的人,也可能会忍不住去看一眼。 更何况像陈淮这个岗位上。 营帐大门。 自从听到营寨大门方向传来动静,直到看见一行穿着与枫林人有所不同的一支队伍进来。 再看见两位穿着黑色教父模样的长衫,肩口别着两枚乌鸦图案纽扣的中年人,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时。 从这两中年人的神色看上去,两人似乎都带着一丝谜之自信模样。 就好像他们对这次谈判势在必得的样子。 乌鸦图案,是枫丹国丹河派系的标志性徽章。 陈淮也是明白了,原来这是枫丹国两大派系之间的一次秘密谈判,之所以说是秘密,是因为一直以来,枫丹国内,根本没有流传出任何有关两派将要进行谈判的动向。 这两大派系,前两个月还在观水有过一场大战不分胜负,在世人眼里,又怎么会这么快一起坐上谈判桌呢? 只不过自己这枫林派这边,总统领大人如此安排,连这营寨防卫工作都做成了这样。 自家的这位总统领大人似乎并不怎么诚心啊。 既然不诚心,为什么要谈判? 暗地里怕是已经鬼藏着什么阴谋不是? 陈淮暗自猜测着。 随着那些丹河人全部进入背后的营帐内,四下重新归于平静,空气中更是刮起了一丝久违的晚风,吹拂着那篝火微微摇曳。 那些丹河人的官员进去了,只带了三四近卫,剩下的守卫都留在了营帐外围。 他们分散在四处,看似闲来无事三两成群游走,实则是在打量这个营寨内暗藏的诡异。 他们的右手,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们腰间那长剑的剑柄,仿佛时刻警惕着,一旦发生变故,他们便能保持最佳的战斗状态,应对一切敌情。 因为是两大派系谈判,虽然这营寨位置是枫林派选的,但是既然涉及到了双方安全问题,所以,枫林派这边的兵士,也并没有制止那些丹河人在营寨中有意无意的巡查。 双方势力的人,即便两两擦肩而过,也当作没有看见一样,互不相干。 在那个未知变故尚未发生前,营寨内依然是平静的。 偶尔传来火盆里柴火炸裂的声音,还有山林里乌鸦的悲鸣,似乎也并打破不了这诡异平和的气氛。 第56章 剧情不对啊 又过去了两个时辰。 夜空中已是星河满天。 陈淮依旧屹立在这营帐大门外,想来都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这两大派系的老爷们在里面谈得怎么样了。 这么久都没有听到里穆仕长的指令,应该还是顺利。 只是不暇间,他隐约好像听到那营帐内传来异样的动静。 喳喳喳地。 好像是吵起来了,不仅仅是陈淮听到了,附近的那些无论是枫林的兵士,还是丹河的都听见了。 巡逻的士兵也停下了他们的脚步,其他门岗处地守卫也都目光投向了营帐方向。 箭楼上的机关弩手,似乎已经在慢慢地绷紧弹线了。 营帐内的争吵声并不大,时有时无。 这本是谈判桌上经常出现的现象,还不至于就让双方势力就此大打出手。 所有在外面的人,同一时间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陈淮开始注意着四下那些丹河士兵的动向,本来单手把持着的长矛,也已经换成了双手紧握。 今夜到底是不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还犹未可知。 随着,营帐之内短暂的争吵声停止,倒是让不少人为之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松懈了些许。 不过。 可能就在这稍有懈怠之际。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声响。 “砰!!!” 肃然。 这声音并非杯子碎裂的声音,而是利刃相碰的声音。 那白色的营帐顿时引来万众瞩目。 接二连三。 “砰砰砰!!!” 这是??? 打起来了? 很快,所有人明白了,这里面已经打起来了,那还等什么摔杯为号。 刹那间。 原本就凶潮暗涌的营寨,顿时犹如山洪冲破堤坝。 双方势力已经操戈持剑,混战在一起。 打翻的火盆点燃了不少营帐,烟尘滚滚。 爆炸声,打斗的噪杂声响彻山林。 与陈淮同在一个岗位的那位同僚,在这场战斗刚爆发的第一秒就被中了一支寒冰暗箭当场毙命。 此下。 现场混乱不堪。 陈淮立刻拿出腰间的风铃魔石,想来这一定是援兵信号。 他可不是行伍出身,所以,当战斗开始时,他立马趁乱躲到了一处营帐后面,更何况自己又不是枫丹人,更没必要就此去为那枫林统领卖命。 帮他们喊救兵,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可正当自己准备用风元素驱动手中的魔石时,他立马感觉到自己左侧危险袭来。 “嗖嗖!”两声。 却见两支冰霜箭矢破空而来。 幸好陈淮向后倾斜躲过,再慢半秒那箭矢恐怕就要洞穿自己的掌心与胸肺。 可是,也就是因为方才躲避那箭矢,手中的魔石也因此不慎跌落,滚出去数十步开外。 陈淮还没有看到放暗箭的人何在,就又见两支箭矢飙射而来。 这次他有所警惕,一个乾坤翻,巧妙地避开后然后重新寻找掩体,躲到了一堵木墙后。 再往那地上的风铃魔石看去,已然进入了危险地带,不太好拿。 陈淮终究是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 战场上可容不得他半分分心。 刚才对他放冷箭的人没有得逞,岂会就此轻易放过他。 “砰砰砰!” 只听得紧促的声音,加上一阵木屑崩飞。 陈淮依托用来做掩体的木墙竟然被那寒冰箭矢直接贯穿,扎进了整个木墙,随后整个墙面缓缓结冰,似有瓦解之势,可让陈淮一时惊愕。 那箭头就差一指,就有刺进自己皮肉的凶险。 透过木墙缝隙,他终于看清了那放箭之人的身影。 可没等片刻停歇,对方竟是已然再次拉弓瞄准,那银白色光亮的箭矢已经极速穿插而来。 不再想其他,陈淮拔腿就往营寨外围跑去。 “嗖嗖嗖!” 奈何,陈淮还是慢了一步。 接连三箭,第一箭加快了那木墙的结冰速度,第二箭更是让那即近冰封的木墙直接碎裂,第三箭就好似预判了对手的走位轨迹。 命中了陈淮的右小腿,直接贯穿。 剧烈的疼痛感很快让他摔倒在地。 因为中的可是元素箭矢,那冰冷的触感很快就麻痹了自己整个小腿的神经,已经让他立马失去了整条腿的知觉。 陈淮只感觉,先前在深山老林碰到的那些会使用元素箭矢的丘丘人不同,被那些丘丘人的元素箭矢命中,怎么说也就比被平常的普通弓箭命中所带来的创伤稍微严重一点点。 可是眼下。 这箭矢所附着的冰霜之力似乎正在沿着自己的小腿慢慢地侵染自己整个身体。 受伤,对于陈淮来说本应该是习以为常,但是事关生死的伤病,恐怕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他已经没有那么多理智的思绪去考虑所有事情了。 倒地之后,他还是本能地几下颠簸躲在了一木架后面。 喘着粗气,试图将那贯穿在自己小腿上的箭矢拔出来。 他清楚地听见他敌人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已经命中目标,确信他们的目标跑不远,所以没再放箭,不然就以方才对方那冰封墙体使之碎裂的元素能力,恐怕自己背后的这个木架子已然成为了冰雕后的粉末。 不过也正好。 自己开始逃跑,可并不代表自己是因为怯战。 没必要在这里拼命,自己又不是枫丹人,为什么要参与他们之间的纷争。 至于得到河廊地区枫林军队情报的事情,可以往后走再想办法。 但是眼下,并非这纷争是自己不想参与就可以不参与的。 陈淮仔细聆听着背后传来轻缓的脚步,他也深知他这个对手好像也很警惕。 对方不放箭,也可能是猜不到自己此时到底躲在哪个掩体后面。 陈淮尽量隐忍着仍在缓慢冻结自己腿部肌肉那冰霜之力所带来刺骨的寒意。 不一会,他由中箭时慌乱的情绪很快让自己安定下来,箭头不能拔,因为他刚才见到了那木墙碎裂的瞬间,如果把箭头此下没有经过任何处理就拔出,恐怕自己这条腿就要像那木墙一样碎裂。 思索间,他放缓了自己呼吸的频率,尽量让自己发出的动静放到最小。 他闭上了双眼。 并不是在准备等待命运的审判。 而是在回想起,那日在天衡山山顶,空教习的他那招。 空曾经说过,那招是风元素师最基础的一招,也是上限最高的一招,成就高低,全在元素师对风元素的亲和度几何。 虽然陈淮闲暇时,都在专心磨练,但是终究没能达到那日在天衡山上的地步。 按理说,那日,空在天衡山上教习自己时,对方虽然是在引导自己,让自己知道运用法门。 但是所消耗的精神与体力都是来源于自身大半。 也就是说,那次能将千里之外高空云层震散的一招,本应该是当时自身实力的极限。 但是连日来的练习,没有了空的引导,自己最多也就能发挥到那次实力的二成。 他不确定,如果此时,自己全力一搏,是否能和身后这未知实力的敌人一较高下? 自己全力一击,又能给对方带来多大的伤害? 可是眼下不赌,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了。 神形贯注,意念合一! 闭眼间,陈淮右手微张。 四周的风元素微粒快速朝掌心聚集。 空间中顿时绿色的辉光朝陈淮的身体流逸。 睁眼间,他的瞳孔已是血丝胀红。 再紧握拳,那绿色流光瞬间暗淡,仿佛一瞬间,那原本还活跃飘逸在空中的风元素微粒,被他尽数吸入掌心。 伴随着一声怒吼。 陈淮靠着单腿奋然地站了起来,转身甩手奋力一掷。 就在他的掌心前推一刹那,都已经能看见那紧握的拳头五指缝隙都流逸着那耀眼的绿色光芒。 “砰!!!” 地动山摇,狂风呼啸! 第57章 参议长艾沫 震耳欲聋的声响震荡了整个山林。 强大的风浪直接将陈淮眼前扇形区域十步开外的地方夷为了平地。 自己更是被反作用力反弹,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好在这身甲胄加身,倒是没有让自己直接暴毙。 不过现在更疼的,是他的小腿。 方才因为冰霜之力的影响,也只是刚中箭时撕裂地疼了一会,很快受伤的部位就被冻结麻木,疼痛感倒是没有那么明显。 现在。 陈淮艰难地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小腿上的冰霜之力全部褪去,只有创口处正在不断渗着血,而且刚才那一摔,明显又抽拉到了那支箭矢,故才疼痛感倍增。 那么显然,方才那放暗箭的敌人,应该是已经死了。 因为元素师一旦生命消失,那么他所使用的元素力量也会随之消失。 现在扎在陈淮腿上的这支箭矢,就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支箭矢了。 看来自己赌对了。 陈淮二话不说,也不管近点还有没有其他敌人。 他一咬牙,当场折断了那箭矢,然后用力抓住箭头,狠心地一拔,便将那箭头抽拉了出来。 飞溅而出的血液都还带着一点冰凉。 他毫不含糊地按住了伤口处,不让其血液流失。 然后脱掉了盔甲,另一只手蛮狠地扯下了内衫的一只袖子。 在腿上缠了几个圈,咬着牙打了个死结。 一套操作下来,他动作十分迅速,看来早前在当盗宝人的时候,没有少受这种伤。 待将伤口简单地处理完毕后,陈淮已经是满脸煞白,大汗淋漓,似有虚脱的模样,长喘着粗气。 但是眼下这个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方才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引起别人注意。 他从身边随便找寻了根木棍,支撑着自己瘸拐的身子,迅速地离开营寨,朝山林里窜去。 这营寨内还打的火热,想必一时半会还不会有人搜查四周山林,是他逃离的绝佳时机。 此刻正在护送重伤枫林总统领刚刚突围出来的参议长艾沫,正带着十数名士兵往后山撤离。 她们身后还有丹河军队一路穷追不舍。 没错,她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计划谈判出现意外的话,埋伏在两里外的援军就会前往支援,但是前来支援的却不是枫林的军队,而是丹河的奇袭部队。 她们现在已经完全陷入被动。 不过当她听到后方传来一声庞然的巨响,并且随之伴随着一股飓风刮来。 自己都差点没站稳被这大风刮倒。 她不知道为什么后方会出现这么大的动静, 黑夜里,她不知道营寨方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她不知道负责掩护她们突围的里穆仕长现在处境如何。 但是又看着身后那马上就要追上来的丹河士兵,她不能再犹豫,依然往南大营的山路方向跑去。 “参议长大人先走,我们断后!” 跑了一段路。 五名枫林守卫见后方的追兵一直甩不掉,只能自发掉转矛头,带着一腔热血冲杀了回去。 艾沫无奈短促地一回头,看着几位奋勇决然的子弟那不回头的背影,咬着血牙。 “走!”她大声地斥令道剩下的人。 剩下的人没有犹豫,继续往深山里窜去。 但是她们始终甩不掉后面的追兵。 一批又一批的人调转矛头意图去拖延身后的那些追兵们的速度,但是却始终于事无补。 追她们的丹河士兵太多了,在这少有人烟又没有路的山林里,她们根本就跑不快。 突围时,本来还是三四十人的精锐队伍。 现在,就只剩下一尉官背着重伤血流不止的总统领,还有满身血渍的参议长艾沫。 很快。 尉官似乎已经精疲力尽,又被一藤条绊倒,随带着背上的总统领一起摔倒在地。 他就站不起来了,连呼吸都已经快接不上来了。 艾沫连忙扑倒在气息微弱的总统领大人身边,哭声喊道:“父亲!不要睡,我们冲出来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她边说,便意图将自己的父亲行将扶到自己的背上,继续逃离,后面的追兵喊杀声已经很近了。 他非常清楚,他们父女两落到这丹河人手上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正当她准备背负起父亲时,却被稍微缓过神的尉官给拦住。 那尉官跪在地上悲切道:“小姐,总统领大人怕是不行了,我们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先走,不用管我!” “小姐,走!”尉官哀求道。 艾沫奋力将她父亲那已然看不见活力的身躯背负在了肩上,继续向前奔袭。 她的颈口头发,还有甲胄上很快就被鲜血浸染。 即便她已经隐隐在耳边听到,父亲在用那微弱的语气说着:“小沫,不要管我,不要管我!” 但是她依然当作没有听见一般,她此刻坚毅的眼神里只有一个想法,带着自己父亲逃离出去,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但是她们前进的速度依然太慢了。 眼看着,那些丹河士兵就要在这片山林里对她们形成包围之势。 尉官停了下来,他双手撑着膝盖,急促地说着:“小姐,你们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不要浪费时间了,这么多人,怎么引得开,快走!” 说话间,艾沫并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尉官,她依然一直向前。 但是当她跑了一段路才听到,身后传来英雄最后的高歌才让她回头望去。 现在,就只剩下了她和他的父亲。 不多做闲暇,她抹了抹沾染眼角的汗水,继续向前。 夜晚的树林里,没有火光的指引,并看不清多远,艾沫一直跑,她此刻也不知道在往哪个方向,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现在只要摆脱背后的追兵,他们枫林就能东山再起。 终是得好运眷顾,又或者说这位枫林派系领导人手下有一批忠诚的追随者。 用他们的生命为了枫林的未来争取了一分或者一秒的时间。 艾沫带着自己的父亲,躲在了一片荆棘茂密的矮山崖底下,躲过了丹河士兵的层层搜捕。 一直到天亮。 野鸡似乎也会鸣晓,在这炎热的季节,也只有在天刚刚放亮的这一会,空气是清凉的。 但是,眼下。 艾沫带着满身脏污血渍,跪在了自己父亲身边,六神无主的模样。 良久,她那盈盈的眼角终是滑落了两滴伤心的泪珠。 这位现任枫林派系领袖,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艾沫默念着:“父亲,愿纳丽塔保佑您!我会继承您的遗志,将枫林发扬光大,击败丹河,统一枫丹!” 第58章 枫林人的意志 正在这悲伤之际,艾沫却又听得附近林子里传来动静。 是丹河人又来搜捕了吗? 艾沫立马警惕起来。 她将父亲的尸身藏好,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爬上矮坡上去查看情况。 却见一男子步履阑珊地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她眯着眼,似乎想看清楚点对方的面容。 这才发现,原来竟然是昨天晚上自己特意调查的风元素师卡修。 而此刻,对方一瘸一拐的模样,杵着根棍子,光着一边膀子,身上邋遢,小腿上绑着那猩红的布条。 想来定然是受伤了。 艾沫仔细地打量一番四周,没有再看到其他人后,便捡起了身边的一根枯树枝,连忙向卡修打招呼。 而那受伤的男人陈淮也很快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山崖边正匍匐着一个女人正向自己这边招摇着树枝传递信号。 陈淮顿时思绪紧张起来,这不是昨天晚上交代自己发信号的参议长大人吗? 对方怎么也会在这? 不过放眼望去,对方那原本银白色的头发,都已经被血染了似的变的凝固。 想来该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此刻他在想要是等下过去面对对方质问那风铃魔石的事情该怎么回答才是? 思索着。 陈淮还是行将朝山崖边走去。 待走近,他才发现,这山崖并不高,只是底下长满了荆棘,也是不知道这参议长大人为何要待在这,匍匐在这满是荆棘丛林的山崖边? 适时。 艾沫打量了一下陈淮腿上的伤口问道:“怎么样?伤的严重吗?” 陈淮更是被这一问问地偶感突兀,心说这算是在关心下属吗? 他适才缓缓言:“不算太严重,至少还能站起来!” “很好,来搭把手!” 说完,只见这位参议长大人便跳了下去,直接踩在了那茂密的荆棘丛林里。 陈淮看着都感觉到脚底一阵揪心。 然后又见对方走到了山崖下向里面看不到崖边的地方,又牵引了两根藤条上来。 递给了陈淮,她又跳了下去。 说着:“往上拉!” 陈淮起先还不以为然,但是当他遵循着自己这位参议长大人命令,在那山崖下拉上一具尸体时,他才有点大惊失色的模样。 枫林总统领大人,昨天晚上自己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这 陈淮看着地上的尸身沉默了许久。 又看着同样没什么话的参议长大人。 倒是有点自觉尴尬起来。 最后,陈淮还是开口轻声地问道:“大人,总统领大人为何?” “昨天晚上会议桌上,丹河人对我父亲下了黑手,我们中了丹河人的奸计,遭到四面埋伏,适才率兵突围,又因为追兵一路穷追不舍,父亲失血过多没能得到及时救治,就” 听此,陈淮也是若有感伤起来。 原来这位参议长大人是总统领大人的女儿。 说话间,艾沫用小刀砍伐着附近的藤条和树枝,像是要编制一张拖床。 看着,陈淮也是上去帮忙。 语气深沉安慰性地说了一句:“还请您节哀!” “没事,父亲虽然倒了,但是枫林不会倒,是吗?”艾沫饶有慷慨意志般反问道。 潜意识里,她可能是将陈淮当作与自己拥有同样精神意志的枫林人。 陈淮眉眼微挑,连忙附和道:“您说的没错,枫林的意志永垂不朽。” 编好了拖床,艾沫便打算继续朝南大营方向前进。 这片林子,虽然现在没有发现丹河人的踪迹,但是难免发生什么意外。 而且,父亲的尸身也需要尽快安葬,对于自己这个女儿来说,她是绝不允许自己的父亲就这样随意地葬在这荒山野岭的。 她要将父亲的尸身带回去,用王公之礼厚葬,她要让每一位枫林人都知道,他们的领袖是为了枫林的事业而死。 所以,还是尽快赶回最近的南大营才是。 而且,昨夜会谈的临时营寨遭到丹河人突袭,南大营的大军一定也收到了消息,又或者收不到消息,也会派遣探子前来查看,也必然会知道这里的情况。 相信,南大营的军队,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现在,那些丹河人想必也不会在这里久留,毕竟这易泽林是枫林的地盘,先前只是因为会谈,才允许了他们一艘大船仅一百名军士靠岸。 不曾想,竟然在他们枫林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偷渡过来了上千人的奇袭部队。 而且丹河人这次任务很明显,就是借着秘密和谈之机,刺杀枫林领袖。 结果上显而易见,他们成功了。 相信在这不久后,观水河东岸的丹河军队必然有所动作。 艾沫和陈淮两人行将拖拽着他们领袖的尸身,行走在这山林间。 要是马车没有被掀翻,也不至于搞得像现在这么狼狈。 一路,这位倔强的参议长大人,明显自己身上也伤处满是,那双鞋子都已经是破败不堪,满是血渍,陈淮走在后头,可以想象到,昨天晚上,对方背着自己的父亲逃命走投无路时,决然纵身跃下那荆棘丛林山崖的情形。 然而此时,对方依然紧咬着牙,忍着疼痛,拖着自己父亲向前。 陈淮现在虽然一只脚,但是看着对方在那奋力地拖拽着,迈着那艰辛的步子难免有些于心不忍。 他几步上前从拖床上拽起一根藤条为其搭把手,可能自己现在也并没有多少力气。 但终归是能帮助对方减少点负担。 “你行不行啊?我看你腿上的伤口都已经化脓了。”言辞上,艾沫并没有展现出半分疲惫之色。 “没事!”陈淮简单一语。 一路,陈淮也是跟着这参议长大人一番交谈,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战斗,原来是因为丹河人出动了他们的王牌精锐奇袭部队,来进行斩首任务。 难怪自己昨天晚上还在营寨内时,虽然自己一开打就跑了,但是中间发生的意外让他在营寨里盘桓了许久,才得以机会翻墙出来。 中间更是听到了营寨内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原来是这丹河人还在附近埋伏了人。 并且还将原本埋伏在外面的枫林军队给秘密解决掉了。 自己还一直以为,营寨里只有枫林的几百守卫和丹河的百十守卫在交战。 而现在,枫林领袖身死。 这一切,都在丹河人的计谋当中,那么显而易见,就算昨天晚上陈淮用那风铃魔石将营寨内变故的信息传递出去,相信结果也是一样的。 他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这参议长大人见到自己第一时间没有问关于自己是否用风铃魔石传递消息出去这一回事,本来还让自己一阵愧疚,现在倒是释然了。 距离最近的潜伏军队都已经被丹河人清除,剩下的援军,就只有两百里外的南大营,南大营到临时营寨最快也要半天的路程,而且都要快马。 是不可能第一时间支援的。 枫林对于这次会谈是有计划的,只不过因为他们的计划都在对手的计划里,所以才会输的这么惨! 第59章 回营 “风铃魔石丢失的事情也不能怪你,毕竟眼下能逃出来已是万幸。” 路上,艾沫从陈淮口中得知了风铃魔石丢失的事情,并没有责怪于他。 起先陈淮还一阵以为自己是被认定成了逃兵,现在看来,事情对于陈淮来说又往好的方向发展。 艾沫说的并没有错,昨天晚上,营寨内仅有三百余众枫林守卫,要面对十倍的敌人,虽然枫林有大批元素师,但是从陈淮的遭遇来看,那丹河奇袭部队中,也不乏有元素师参战。 所以,能从那场惨烈的突围战中活下来,已然是万幸。 当然,陈淮并没有告诉自己这位参议长大人他才一开打就跑路了。 而是说自己奋力拼杀出来的,队友们又被敌军冲散,故才独自一人,自己一身狼狈,加上腿上的创伤就是这个谎言最好的佐证。 而眼下,既然这位参议长大人都没有怪罪与深究自己,那么显然,自己只要跟随着对方护送总统领大人的尸身回到南大营,想必依然能够留在枫林军队中,继续自己的任务计划。 两人在山林中的小路穿行了近两个时辰。 终于看到了官道。 适时,在距离官道不远的一处丛林里,艾沫行将停下了脚步。 她让陈淮留在了原地看着总统领大人的尸身,自己一个人小心地摸到了官道路边。 因为现在还不确定丹河人有没有撤退,现在贸然上官道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艾沫到了那大路旁,前后观望了一会。 然后她走到了一棵还结着日落果的萃华树下蹲下了身子,拿出了小刀在那树干底部刻画着,像是在做什么记号。 随后,她跳起身子将那树上的果子摘了下来。 又回到了丛林里。 “给你!”艾沫豪爽地扔了一个果子给陈淮,自己留了一个,在衣服上随便擦了擦便吃了起来。 “谢谢!”陈淮微微点头客气道。 他也是学样地随便擦了擦便啃了起来。 这萃华树璃月也有,它的树叶一年四季碧绿如春,这种树木似乎对生长环境并不怎么挑剔。 不仔细留意的话,有人会觉得它随处可见,但是仔细留意下,其实并非如此,这萃华树似乎不喜欢成群生长,而是相隔几里地才会看到长一棵。 所以,如果在一片山林里,见到一棵萃华树,细心的人一定会发现它在这片树林里的特别。 因为你很难在它的附近再找到第二棵。 这或许也是艾沫将信号留在这萃华树上的原因。 吃完了那并没苹果甘甜的日落果,艾沫和陈淮选择沿着官道不远的山路继续前行。 这样做是方便听到官道上的动向,如果是丹河人,她们能第一时间躲起来,如果是自己人,她们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就算错过了,艾沫也在官道附近的那些萃华树下留下了她们枫林人高层才知道的特殊记号,前来搜寻的人看到了,也就知道了她们正在往南大营方向前行。 因为从南大营到临时营寨不止一条路,所以艾沫不确定南大营的队伍会走哪一条,所以保险起见,还是留下记号为好。 虽然这样做,可能也会引来丹河人,但是那种几率相对来讲比较小。 毕竟一路做记号,难免疏忽留下可寻的蛛丝马迹。 终归是好运。 没有再走多远,他们便听到了急促地马蹄声,然后在这山林里望去,确定是自己的人马后,艾沫急忙跑出了林子。 那马队为首的将官见到一身狼狈的枫丹女子突然拦路,第一时间还没认清是谁,可能也是因为艾沫将一身皮甲脱下来盖在了父亲身上,已不让父亲的亡魂见到太阳从而难以前往来生。 一身本身浅绿色的内衬长衫,也是腥红了大片,而且又在林中穿行,都撕破了不少地方。 待那枫林为首的将官认清拦路人后,才慌忙地下马拜见。 惶恐言:“参议长大人,您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知政官大人,说来话长,还请带几名兵士随我来!”艾沫不解释地说道。 随后。 待那知政行将带着几名守卫下马来到不远处的林中发现他们的总统领大人已经身陨时,无不露出了那悲切的模样。 艾沫简单地解释了一番事情原委后,又命令道:“知政官大人,你速带着人马联系观水河岸的守军,务必肃清易泽林区域观水河西岸所有丹河势力,万不能让他们潜伏在此。” “下官明白!”那知政官言辞凛然地回道。 随后。 仅留下一小队人马继续护送艾沫还有他们总统领大人的亡身回南大营。 有了护卫还有马匹,艾沫她们的速度便快上不少。 没有半天。 终于回到了南大营,可算是安全了。 陈淮回到大营便与艾沫分开了,因为他腿上的伤口已然是处理不当正在恶化,加上燥热的天气,又徒步穿行山林,已是让他的半只腿疼到发酸。 如果再不及时救治,怕是就要废掉了。 夜晚。 陈淮卧在自己单独的校官营房,想来这一战实在惨烈。 本来还想着,如果这次顺利地完成戍卫任务,在同一个营寨内,枫林的高官都在那,看看可不可以搭上这枫林高官的一条线索,然后间接地探查一下关于河廊地区的情况。 不曾想,中间竟然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当时身受重伤逃离时,自己内心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想要就此作罢,谋生了回璃月的念头。 今天晚上伙夫来送饭才得知,昨天晚上枫林军队惨败的程度到底几何。 北方华耀林枫林驻地总统领带下来的三百亲卫队几乎全部阵亡,埋伏在和谈营寨附近的枫林军一共三千人马,已经确定战死的就有两千多,剩下的多半失踪,只有百十来人撤回来了。 南大营最后外派的元素师队伍,目前只有陈淮一人回到了南大营,已知战死四十余人,剩下的皆下落不明。 加上枫林领袖以及多半枫林派系高官身陨。 这次惨败,对于枫林来说,所带来的打击无疑是空前未有的。 面对这些粗略的信息,陈淮一时间似乎又有了一个点子。 有了一个能够进入枫林高层的新计划。 第60章 到底是怎样一场局? 陈淮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小腿上依然传来的痛感更是让他无法安眠。 又不能走动,只能想些事情,下一步计划,还有就是,距离自己离开璃月已经过去了二十天。 夜兰那边却一直没有和自己取得联系,这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原定的十五天拿到情报回国,都已经过去了五天,按理说夜兰应该会想办法主动联系到自己才对。 而现在,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临走时,也没有交代给自己在这枫丹境内有什么方法能够联系到对方,陈淮一时间只感觉自己有点被抛弃的意味。 但是眼下自己又没完成任务,也没脸回国。 适时。 本是夜深人静,营寨外本来也没了多少人为的声响,多的只是虫鸣知了声。 也就是深夜寂静,让陈淮听到了自己营帐外传来脚步声。 这么晚了,自己又伤病在床,谁还来找? 疑惑之际,只听得门外传来参议长熟悉的呼唤声:“卡修校官,睡了吗?” 陈淮顿了一会,心说这参议长这么晚来找自己干嘛,适才还是礼敬地回应道:“大人稍等。” 说话间,陈淮是想下床去为艾沫开门来着。 毕竟这位可是即将上任的新一代枫林领袖,自己又不是站不起来,总不能躺着面见领导。 可还没等陈淮下床,艾沫就听到里面的回应,已经进来了。 对方倒是没有穿军服,而是平常生活时的打扮,一身枫丹人喜欢穿的灰色格调衬衫配着马甲,那紧束的高腰灰色牛仔裤配上一双深褐色的皮靴。 这身打扮倒是将她那纤细的身材曲线完美勾勒。 那席银白色柔顺的齐肩短发修饰着一张明眸皓齿,曲眉丰颊,可人白皙的面容倒是让其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别样清新脱俗。 艾沫看见床上动作艰难地陈淮,连声上前制止道:“别动,好好躺着!” 听得此,陈淮也没有刻意去难为自己。 而是惭愧道:“参议长大人,下官伤病在身行动不便,还请大人恕下官不能行拜见之礼。” “哎呀!”艾沫故作愁叹道:“你们璃月人就是礼数多。” 对于陈淮来说,如此机密的一句话,就这样被艾沫轻描淡写地一语道破。 他肃然内心一怔。 神色已然惊慌,支支吾吾地说道:“大人,您说什么?” “我想陈公子方才已经听清了我的话。”艾沫玩味地说道,不过这玩味之色更像是逗趣般,而非那种发现敌国密探真实身份的得意。 陈淮一时间不敢相信,来到枫丹枫林,也不过短短二十天。 这二十天,从参军到现在,他除了昨夜临阵脱逃,绝对没有露出过其它任何蛛丝马迹,难不成眼前的这参议长,已然发现自己白天在他面前说谎,知道了昨天晚上自己逃跑的事情? 但是也不对啊。 即便如此,对方又怎能以此判断出自己是璃月人呢?还称呼自己为陈公子? 难道??? 有内鬼??? 不不不。 思索间,却又听得对方徐徐道来: “你不必紧张,你的真实身份在枫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是你的师父告诉我的。” 说完,艾沫行将一封书信递给了陈淮。 可让陈淮眯沉着眼,他接过那书信查看,才明白事情原委。 原来自己这便宜师父与这参议长大人艾沫是朋友,对方书信就是来告诉她,让其帮忙照拂一下自己。 这 这还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在无妄坡不择手段抢夺自己宝藏的强盗吗?还是那个万花丛中的海王吗? 看着手中的书信,陈淮呆住了,因为空的作为让他已经看不懂了。 对方先前认真教习自己怎样使用元素之力,自己就似有放下与对方之间仇恨的念头,现在,对方又特意书信来此,就为了让他远在枫林的朋友,嘱托其照拂自己。 看来对方已经真正地将自己视为了他的弟子。 一时间可让陈淮内心的仇恨又消散了不少。 不不不,不应该是这样,陈淮一时间彷徨了。 人就是这样,当你发现你最讨厌的人做出一些令你欣慰的事情时,原本的讨厌似乎就不再那么真实了。 更何况,夺宝之仇对于陈淮来说,并非什么无法化解的深仇大恨。 他潜意识里努力地纠正自己这错误的想法。 眼下可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陈淮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参议长,神色若显地有点小心。 轻声地问道:“既然大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也应该知道我来枫丹所为何事。” “你是奉命来调查我枫林为何在河廊地区集结大批军队的事情对吗?只不过很可惜,这属于我枫林内部机密,我不能告诉你。”艾沫平静地说道。 陈淮沉默片刻,他也根本没有希冀于对方会告诉自己。 又猜测着问道:“那不知道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我?” 言辞上,陈淮的语气已经没有那么恭敬了,毕竟自己真正的上司不是对方,双方也心知肚明。 只是,这位枫林参议长大人似乎并没想要降罪于陈淮的意思。 而是谈笑着说:“陈公子多虑了,我既已答应旅行者帮忙照拂于你,自然不会怪罪于你,如果陈公子想要继续留在枫林欣赏我枫林人的人土风情,我自当热情款待,或者说,陈公子现在已经想念故土,想要回国,我也会派遣卫队安然地护送你离开。” 听此,陈淮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还想着,今日好不容易能够搭上这位参议长大人的线,如今军中元素师力量又稀缺,想来应该是个提拔升迁的好机会。 没想到自己的间谍身份就这样被揭穿了。 现在这 看来不走是不行了,总不至于说自己已经深刻体会到了枫林人的意志,要继续留下来,为枫林人的事业尽一份心力。 这种话估计自己都不会信,更何况这位即将上任的新任枫林领袖。 现在既然对方都已经在给自己台阶下,还是自当识趣才是。 适时,陈淮拱手言:“参议长大人乃未来枫林领袖,相信定能带领枫林重铸昔日荣辉,陈某乃间者也,此刻本因身首异处,然今日得大人恩赦,不胜感激,明日,在下便启程回国。” 听此,艾沫倒是欣慰地一笑,眉眼微动间,她还怕这人一根筋,死留在枫林,到时候自己还不得日夜派人监视对方,又要碍于那位旅行者的面子,不能让其发现,何其为难。 现在对方已然自知,知难而退,倒是让自己省去了不少事。 “如此甚好!”艾沫欣慰地笑了笑:“明日我会为陈公子备好马车与船只,定一路将你送往璃月风华林。” “那陈公子就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见事情办妥,艾沫也是挪步行将离开。 “大人慢走!”陈淮神色忧虑地在床上拱手一虚礼。 第61章 博弈 璃月,群玉阁之上。 此刻的空正坐在这窗台欣赏着这高空的云朵,数落着那偶尔穿夺而过的白鹤。 一只,两只,三只 “你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了吗?”适才凝光不请自来。 她一身雪白的绫罗锦缎尽显奢华。 漫步走来时身上飘逸着的那美人酥香都有点醉人心神。 特别是那裙摆拂动间,那若隐若现的白丝美腿勾人心魂。 见此。 空原本是闲情逸致般的情绪顿时被此景惊扰地全然飞逝。 简单地说就是不困了。 “嗯哼!”空咳嗽了声,压抑着方才稍有雀跃的情绪,玩笑地说道:“能得天权星大人作陪,就算被关在这群玉阁一辈子不出门,也是值得的。” “是吗?”凝光饶有疑问,又带着欢心的笑意说道:“这么说你已经想通了吗?” “呃”空又装起傻来。 快两个月了,不管凝光怎么软磨硬泡,空始终没有妥协。 就这样,空一日不答应与凝光成婚,他们两个就别想出这群玉阁的态势。 凝光不出去,她还有下属为她呈递外界的各种情报,即使人在家中坐,也能洞晓天下事。 但是空就不同了,他现在可是被软禁的对象,就只能在这阁楼之中,打开窗台观赏下这璃月的风华地貌,还有就是数鸟。 不多时。 凝光已经来到了空对坐的桌旁坐下。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这窗台风大,只见她那披散在肩的丝带就滑落飘向了窗外。 一时间凝光那香肩亦是一览无余。 然而她似乎并不以为然,那丝带飞走的速度并不快,只要伸手便可以抓住,以免让其飘向空中飞落远方。 可是眼下谁都没有去管那丝巾,就任由它飘向窗落之外,随风飞入云端。 空更是假装绅士地低下了头。 适时。 凝光一手撑着侧脸,缓缓言:“我真的很想知道,前几天的那封信件你是通过谁送去的?百闻?百晓?还是百识?”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谁,又或者你在计划着什么,我都乐意奉陪。” 不时。 空倒是玩味一笑,抬首言:“能与天权星大人博弈一回,其实也不枉是人生中一大趣事。” “是吗?”凝光平静淡然:“看来你对自己的这招棋很有自信!” “哈哈!”空微微言笑道:“自信谈不上,或许只是最后一搏而已。” “那么说,如果这局你败了,你就答应我入赘群玉阁吗?”凝光饶有疑问。 “如果这局都败了,那就是真的技不如人,届时任凭处置,再无二话。” “哦?”凝光若有兴趣般说道:“那到时候可不要反悔哦!” “君无戏言!”空义正言辞。 “那你可要当心了,不要输地太惨!” 言罢,凝光幽幽起身,裙摆轻浮准备离去。 空也是微微俯首恭送之。 可正当行走到门口时,却突兀般地见到夜兰步履紧促地走来。 一时倒是让凝光倍感诧异。 随即问道:“夜兰?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待在南天门驻地吗?” 夜兰见到凝光,也是感到一阵意外,步子都一时间慢了三分。 见对方问话,思绪转遐间,适才回道:“大人,我有重要情报要向你汇报,故才”夜兰言语似有些含糊。 “哦?难道是已经查清楚那枫丹人在河廊地区集结军队的原因了吗?”凝光疑问。 “呃!”夜兰眉眼微沉,眼珠子直打转,喃喃言:“并未调查清楚,不过也有一些进展。” 听此。 凝光不时还回望了一下屋内,将声调故意放高地说道:“既然并未查清,你如此急步匆匆地跑回来干嘛?怎么?是不是最近身体有恙?办事也这么不严谨了吗?” “您指责的是,是我思虑不周,我这就去将今日获得的情报整合,然后立马赶回南天门。”夜兰俯首怯怯言。 说完,便躬身退去,临走时余光更是往空的房门瞟了一眼。 此刻。 空在屋内,定然都将方才夜兰和凝光的对话听在了耳朵里。 然,他却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在那窗落处安心研读着他最近沉迷的轻小说,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乱不了他此刻的心神。 不过,当他听到凝光的脚步声走远时,算是终于又展露出一副悲愁的思绪。 毋庸置疑,在凝光面前那底气十足的模样无非都是自己强装的。 想要她改变决定,已然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有这最后一个计划了。 如果这次失败,那也足以证明,命运本该如此。 思索间,空从袖间掏出一个小药瓶,这里面的药丸是根据温迪提供的药方,自己秘密委托朋友帮自己炼制的秘药。 此刻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自己不会用到。 毕竟让自己放下一身本事,成为一个普通人,还是需要不少勇气的。 不多时。 凝光回到了群玉阁上二层的公文房内。 而夜兰则是战战兢兢地站在厅堂前,微微俯首,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一样,正在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惩罚。 然而,凝光坐在案桌前,似乎并没有打算责难于夜兰的念头。 而是漫不经心地批阅着桌上的公文。 这一举动,可让站在前面的夜兰反而更显得有些不安。 一直等到凝光将那些公文全部批复完毕,适才幽幽开口。 “我不问你,你就不说了吗?这么远赶回来,我想你总得说点什么?” 夜兰神色慌张,眼珠子直转。 “大人!”她惶恐言:“枫丹军队在我边境集结其实并非对我璃月有所图谋。” “是吗?”凝光眉眼微皱,问道:“那是为何?” “您也知道,枫丹国内,两大派系纷争不断,这枫林在我们风华林对岸集结军队,其实是在等待时机,然后借机从河廊长江逆流之上,进攻丹河千岐岭。”夜兰回答着说。 不时,凝光倒是含蓄一笑:“方才你不是说没有查到具体情报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就知道得这么具体了?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这???”夜兰犹如被人洞穿心扉,蓦然陷入了惊愕之中。 第62章 计谋 “我曾经以为,你应该是我最忠诚的属官,没想到啊!”凝光感叹道。 这一句,可让夜兰直接跪拜在地。 她惶恐言:“大人,夜兰对您的敬仰从未有过半分虚情。” “好了!”凝光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与他情谊深厚,不过你有没有提醒过他,想要赢我,不仅仅靠筹谋。” 不等夜兰再作答,她又缓缓言:“即便那枫林在我边境集结不是针对我璃月,但也还是要小心,你还是尽快回南天门,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 见凝光平和的心态,也没有怪罪自己,夜兰才稍有放松。 回道:“夜兰告辞!” “等等!”凝光又叫停了夜兰的脚步,问道:“那位陈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人,那陈公子现在已经成功进入枫林军队内部,现在在枫林军中担任一校官。只是” “只是什么?”见对方犹豫,凝光倒是有些好奇起来。 适才,夜兰诚恳回答说:“陈公子所在的易泽林,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枫林领袖在那被刺杀身亡,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调查。” “哦,那位老朋友就这样死了吗?”凝光饶有疑问的样子。 “这个消息,已经确认,下任领袖由他的女儿:戴琳斯特丹艾沫,继任。” 说起这位陈公子,夜兰也不得不问一句:“大人,先前您让我交代那陈公子,限期十五日调查河廊地区兵力分布的事情,如今期限已然过去多日,而那陈公子却未有任何消息,也未回国,是否将其召回?” “不用,这位陈公子是个特别的人,他现在需要的就是磨难和锻炼让他成长,等其羽翼具丰,或可成为我璃月的栋梁。”凝光慢条斯理道。 夜兰不解,但是也不好多问其中缘由,又问起其它:“那大人,这关于陈公子的下一步计划该当何时告诉他?” 凝光思虑了一会,说着:“你准备一份礼物,以使者的身份,去面见一下这位新任枫林领袖,就说恭贺其上任之喜,顺便告诉那位陈公子接下来的任务。” “是!”夜兰回答之际,神色却略显担忧的模样。 故才又问道:“大人,您交代的这些事情,对于现阶段的那陈公子来说,怕是一件都完成不了。” “无妨!”凝光平静地说道:“对于他来说,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明白了!夜兰这就去办!”适时,夜兰躬身退去。 行将走到房门口时,可算让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还以为今天怕是自己的官路就走到了尽头。 不曾想倒像是无事发生一般,就这样安然出来了,自己也是感到非常意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说起来,自己暗中帮助空的举动,对于凝光大人来说,终究是做的不对。 而现在,对方似乎并没有责难于自己的意思。 反倒表现地无比从容,就好像是在告诉自己,尽管自己如何施以援手帮助那位旅行者,也终究无法帮助他摆脱凝光的掌控。 想到此,夜兰也是心生一丝愁绪起来。 第二天一早。 空一如既往,早早地起来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这清晨的新鲜空气。 正好赶上百识敲门。 “先生,早膳准备好了!” 只见百识推门进来,平静淡然模样。 行将食盒放在了厢桌之上,说了一句:“先生慢用!”便转身离开了。 多日来,这样的场景对于空来说,早就习以为常。 他也是习惯性地将食盒打开,端呈出里面正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菜肴摆在桌上。 却意外地发现餐盒底下竟暗藏着一封书信。 空下意识地望向门外,听着那百识渐远的脚步声。 好像想到了什么。 打开书信查看,发现竟然是夜兰留给自己的。 信中所言:大人已经知晓你我之事,先生自当行事小心。 见此,空不觉愁叹一句:“真不愧是这璃月第一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不过他似乎也并没有太过担心的模样,而是依然自顾地端呈着饭菜,细嚼慢咽起来。 提瓦特大陆北海岸。 这里坐落着一个冰川的国度,白雪皑皑的雪山层峦叠嶂。 土地常年被那冰霜覆盖,寒冷是这个国度的代名词。 至冬国中部,伯伊雪原至冬国王城。 随处可见的黑色尖塔楼耸立在这座雪中城的各处。 可能是因为今日大雪愈发地厉害,所以这座城市的街道上并见不到多少行人。 不过,也并非没有人。 只见在这通往王宫的雪伊大道上,正有一行人披带着那黑色的兜帽披风,队列整齐地行走在这宽大的道路上。 这些人十分古怪,队伍十余人,但是每个人都将他们头顶上的兜帽拉地极低,像是深怕别人看见其面容的模样。 而他们的前进方向,则是位于这大道尽头的王宫正门。 此刻的王宫内,有些幽暗的大殿之上的王座正坐着一位看似清新秀雅,仪态端庄美丽的女孩子。 女孩身材稍显娇小,一席白色的卷发披散直下,浅眉下那大大的眼睛倒是若有游离之感,尖尖的鼻梁下一抹春桃润唇修饰着一副难以言语的表情。 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过这小姑娘坐着在王座上,已经足以表明其身份。 只是没想到这至冬国女王竟然是这么一位如此年轻的小姑娘。 气质上可能与世人心中的女王有那么一些差别,但是见她一顶琉璃朱红王冠相覆,一身别致的蓝色裙摆礼服,还有那黑丝手袖,这一身穿着,似乎已经弥补了那气质上的欠缺部分。 此刻。 大殿两旁正站着两排她们至冬国的各路属官臣子。 该是正在进行着什么重大会议。 适时。 左侧为首的一中年人至冬国首辅司政官切里尔上前颔首言:“女王大人,深渊教团的那位已经进城了。” 女王布洛妮娅唇齿微动:“她来做什么?” 适时,切里尔上前递上了文书,又道:“说是合作!” 第63章 这就是战争 “合作?一群坎瑞亚的亡魂,游荡在那暗无天日的深渊,她们拿什么跟我谈合作?”布洛妮娅带着孤傲的语气说道。 台下的切里尔继续禀言道:“女王,这深渊的力量诡辩莫测,我至冬国虽不惧,但是也不能轻视啊!” “哼!”布洛妮娅惬意一笑,无趣道:“司政官大人就代我去接见一下,看看她们这次又在计划着什么。” 听此,切里尔点头颔首。 枫丹易泽林枫林军南大营。 时值上午,陈淮杵着拐杖从自己营帐走出来,掀开门帘时那刺眼的阳光无情地照耀而下,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袖去遮挡。 抬首间,正看着艾沫站在门口。 对方淡然一语:“卡修校官,一路顺风!” 又叮嘱道身边的一尉官道:“你们路上可要小心点,务必将卡修校官安全地护送到风华林。” 听此,那尉官明显偶有疑惑的样子,估计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尉官要被安排去护送比自己职阶更低的一校官任务。 但是这又是参议长大人亲令,虽然有疑惑,可又不得不服从。 最后,尉官言辞铿锵道:“大人放心,属下定将卡修校官安全送达。” “很好,一路小心,我还有公务,就不送了!”艾沫平静地说道。 说完,还刻意将目光移向陈淮身上打量了一眼。 随后便大步离去。 陈淮礼貌地辞别这位年轻的枫林领袖后,便上了在门口等待已久的马车。 在一行二十余人的队伍护送下,缓缓准备离开大营,往南边进发。 可正当他们的马车行进到营寨大门时。 却发生了意外。 不远处的山林间顿时传来炮火声,紧接着便看到漫天的火球抛射而来。 “砰砰砰!” 那猛烈的炮火迅速点燃了大营各处营寨。 警笛哨兵慌乱地大声呼喊:“敌袭,敌袭!” 一时间,大营内乱作一团,烈马嘶鸣声,兵士哀嚎声遍野。 陈淮的马车缰绳不巧就被那炮火砸中,那马儿瞬间被惊吓四处奔逃,马车也应祸翻倒。 随行的护送兵士都不知所措。 尉官连忙组织人手将马车内的陈淮拉了出来。 好在陈淮并没有受什么大伤,只有几处破皮,腿上的伤口开裂而已。 适时。 尉官慌张地说道:“卡修校官,我们突然遭到敌袭,我先护送你到安全的位置,还能骑马吗?” 陈淮紧咬着牙,看着四下火光冲天,人群奔走急促。 他也是暗自揪心了一回,最后咬牙切齿的说道:“敌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攻我枫林腹地,而且如此突然,想必早已经将南大营包围了,尉官大人还是速速回营与参议长大人会合,就不要管我了。” 听此,那尉官又环顾四周,汹涌的炮火从四面八方抛射而来,已然证实了南大营被包围的事实。 “该死!”尉官暗骂了一句,又对陈淮说道:“不行,参议长大人命我等安全护送你前往风华林,现在遇到突发状况,又怎么就此丢下你。” 没等陈淮回应,他旋即将其一把拉到了自己背上,背扶着陈淮然后大步往大营内部赶去。 这突如其来的炮火轰炸并未持续多久,轰炸完毕,就是步兵进攻了。 很快,南大营四面就听到激愤的擂鼓声,随着便是冲杀声。 尉官背扶着陈淮回到了中军营帐,此刻正看着艾沫协同一众军官在商讨应敌计划。 艾沫很快就注意到了急匆匆进来的陈淮两人,显然陈淮的伤口开裂,已然让他小腿绷带处渗出了鲜血。 尉官行将他放下,陈淮都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还是艾沫顺手搀扶了一把。 适才,她急促地问道:“没受伤!” “无妨!”陈淮表情艰难地说道:“大人,我们刚才在大营门口,看见四面而来的炮火,现在大营八成已经被包围了。” “嗯!”艾沫言辞凛然道:“是潜藏在易泽林的丹河奇袭部队,南大营现在兵力不足,我们正在组织力量突围,尉官,等下你跟随第二突围部队从大营南面带着卡修校官突围,务必要保证卡修校官的安全,明白吗?” 尉官看了陈淮一眼,坚定地说道:“明白!” “报!北营失守!” “报!西营失守!” “报!东营失守!” 随着传令官几声高吼声的通报,瞬间可让这营帐中的一众军官内心一惊。 艾沫顿时抓住一个传令官的衣领,怒斥道:“怎么这么快就失守了,你们是怎么守营的?” “大人,对方是丹河最精锐的奇袭部队,进攻异常凶猛,我们兵力薄弱,守不住啊!”只见传令官惶恐言。 艾沫也是怒意上头,她行将那传令官推到一边,大声命令道:“即刻从南营突围,突围后分四路撤退,与河廊驻军会合。” 营帐内所有将官得令,都紧步离去。 陈淮也是一路跟随着艾沫出了营帐。 丹河的奇袭部队,已经攻入了大营内。 此刻,正见到一支骑兵,在从中军大帐方向快速往南营大门穿插。 最前排的敢死先锋正在用他们的肉身为身后的主力部队开路。 丹河人也很快发现了这枫林骑兵中定然有他们的重要人物在里面。 很快,丹河人的骑兵,迅速调转马头朝这支正在往南营大门突围的骑兵冲杀而去。 枫林人的队伍很快就被冲散。 此刻艾沫率领的队伍,一行三百骑,一路向南,被丹河人轮番几回冲阵后,身后随行的就剩下了不到五十人。 回头望去,落下的人马已经被包围在大营内陷入死战。 “拦住她!” “抓住枫林之主,赏金百万!” 身后的激昂的呼喊声不绝于耳,马蹄声响彻山谷云端。 还有接连不断的箭矢从后方飙射而来。 队伍后方又倒下四五人。 艾沫此刻一身白银盔甲,她奋力地挥舞着手中已经血染的长剑,拼杀着前方拦路的丹河步兵。 向前,向前! 陈淮也已然无暇他顾,虽然在马背上的颠簸,已经让他的伤口处疼地麻木,但是只要能突围出去,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他身上泛着那绿色的元素流光,随着疾驰的骏马形成一道道尾弧在行进的道路上流逸。 手中的那柄天空之刃也已经被血染覆盖了原本的光泽。 脸上飞溅而来滚烫的鲜血似乎让他一时间忘记了人的本性。 也让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战争,战争就是你死我活。 你和你的敌人并不相识,也并未有什么仇怨,但是如果对方不成为你的剑下亡魂,那么你就会成为对方利刃下的野鬼。 没有因果缘由。 第64章 枫林陷入危机 “大人当心!” 随着身后一声警惕性地呼喊,只见前方一支三尺长的弩箭从暗处穿插而来,似乎就要命中正在飞驰的艾沫。 顿时让她瞳孔睁大,她旋即侧身躲闪,但还是慢了片刻,那巨大的弩箭该是某件机关利器的造物,所以才会拥有如此迅捷的速度和精准度。 弩箭很快撕裂了艾沫右臂上的皮甲,割裂了皮肤,留下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浸染了整个手臂。 但是这位女领袖似乎并不以为然。 她依然一路向前,举着手中长剑砍倒了一个又一个拦截她们的丹河士兵。 从未停下半分。 很快,她们终于冲出了大营。 只不过仍然跟随着她的只剩下二十余骑。 艾沫回首瞟了一眼,好在陈淮依然紧随着自己后面,不然就真的没法向昔日的那位大恩人交差了,虽然看上去对方应该很虚弱了。 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丹河人的奇袭部队竟然还隐藏在这易泽林,而且已经摸到了自家南大营附近,都没让自己有任何察觉,不愧是这丹河的第一奇袭部队。 穿插作战能力强悍程度实在是让人惊骇。 若非南大营的部队大部分都派出去巩固观水河防线,也不至于这么容易就让这丹河人攻破。 终究还是计划思虑不周,看来自己要真正成长为一代枫林领袖估计还需要很多磨难。 这也是议会一直催促自己上任,但是自己迟迟推脱的原因。 艾沫暗自感叹许久。 继续一路向南。 突围出去的侦查小队,相信已经将消息正在送往河廊驻地的路上,只要继续往南两百里,进入河廊北岸地域,后面的追兵就不敢追了。 可是。 刚突围出来,虽然身后追兵不断,但是只要前方无人阻拦,艾沫一行人骑的都是快马,身后的追兵是很难再追上的。 可是,对手既然选择冒险围攻枫林在易泽林的腹地,又岂会让半个枫林人因此逃脱。 那么对于丹河来说,这次如此冒险激进的计划,又意义何在。 丹河人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应该知道枫林原领袖唯一的继承人暂居在南大营的消息,既然已经成功刺杀了其领袖,又怎么放任其下任领袖安稳地成长。 事实上,枫林内部也有派系明争暗斗,但是在大敌面前,加上戴琳斯特丹家族的正确领导,他们还是一致对外的。 所以,如果说,前任枫林领袖的死亡还不足以使枫林内乱,但是如果即将上任的新领袖艾沫也死了的话,相信枫林就会进入一个群龙无首的阶段。 短时间再难集结力量反抗丹河。 适时,只要丹河集结兵力,定点各个击破枫林各地的残余势力,便可结束枫丹持续七年的内乱,完成统一。 艾沫一行人马突围出来后到半路,却发现前路已然被一支等候已久的军队拦住了去路。 粗略望去,对方少说也有五百兵马。 而对方的领头人,倒是一番别样惬意地模样哼着小曲。 那人一身红衫长袖,额头上系了块红色头巾,颇有一番海盗打扮的模样。 待走近。 艾沫叫停了队伍前进的脚步。 因为眼前这男人,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不正是被誉为丹河第一骑士的火绫吗? 男人骑着高大的骏马,缓缓向狼狈而来的枫林队伍靠近。 半路便大声地冲着艾沫吼道:“参议长大人,别来无恙啊!” “火绫将军,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艾沫更是大声地回应道,言辞暗藏锋芒。 “是啊,上次一别,还真是意犹未尽呢!”火绫调侃一句,又道:“枫林气数已尽,我劝你就此放下武器,就此归降我丹河,也可富贵终生。” 艾沫眉眼低沉下来。 她勒紧了缰绳,冷言道:“火绫将军,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言罢,只见她猛然一挥鞭,一声烈马嘶鸣,席卷着一片尘埃飞扬。 此刻。 火绫眼看着自己的对手急速地冲杀而来,却丝毫不慌的模样,嘴角还不时微扬露出鬼魅一笑。 可就在这神色转换的瞬间,他身上却陡然迸发出耀眼的红色火焰纹路来,他手中的那柄长矛也滚烫着火焰耀光。 【焚灵决:火耀纹】 整个人在这林中一下子便灼烧了起来般。 随后,一阵热气浪激荡而开,火焰就瞬间点燃了方圆百步开外林中所有杂草树木。 艾沫面对这股具有杀伤性的高温火焰气浪,不得不纵身腾空而起。 空中更是怒斥道:“你就不怕惹火自焚吗?” 话音落毕,她手中的长剑立于眉心,冰霜之气极速凝结,空中星芒万现。 【霜刃:冰霜绽放】 艾沫悬停在半空中,周身瞬间便凝聚出无数冰锥,剑锋所指,冰霜剑雨铺弥而下。 转念间,自己更是混迹在冰霜剑雨中,飞身朝地面的对手刺去。 火绫挥舞着他手中的火焰长矛,巧妙地格挡了所有飙射而来的冰箭。 很快。 便与这位老对手正面交手。 林中,红色的火焰流光与淡蓝色的冰霜流光不断摩擦碰撞。 这场元素两极的对抗一时间都难以分出胜负。 而在后方伺机待发的陈淮等人,时而迎来灼热滚烫的热潮令人面红耳赤,时而又迎来冰霜刺骨的冷风让人颤栗不已。 这就是大元素师之间的对决,陈淮也是远远地看着,暗自感叹,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到这种程度。 每次挥剑都能牵动巨大的元素变化。 连战数十回合,两人依然不见高下。 各退一方。 那火绫自当不会再与对方过多纠缠,他有天然的兵力优势,何必过分地单打独斗让对方拖延时间。 一声令下,只见那林中全部的丹河士兵便向枫林人这边冲杀而来。 现下,艾沫她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正面迎击了。 没等她下令,只见已经有数匹快马迅速出列,冲了出去。 艾沫急促地叮嘱了身后的陈淮一句:“等下混战我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趁机逃走!” “大人”陈淮本想劝说,却见对方身影已然提剑没入了混战当中。 陈淮暗自揪心,此时此刻,可没有什么闲时间让他思索其它。 敌人那冷酷无情的长矛很快也找上了自己这个伤残。 双方很快陷入混战。 陈淮孤注一掷,改道穿向东边的茂密丛林,周身绿色流光愈发地浓烈,手中的长剑将不断来拦截他的敌人斩落马下。 可能是大部分敌人都被往南的艾沫吸引了仇恨,并没有多少敌人来刻意追击一心往东出逃的陈淮。 他很快就冲出了包围圈。 只不过,自己也是身受重伤,臂膀胸口上数道刀痕历历在目。 马儿也因为被长矛刺穿了脖颈倒在了半路上。 他靠在了一棵大松树下,气喘吁吁,精疲力尽的模样。 简单地处理了下自己身上的伤口。 确认身后无人追来后,才稍微放松下自己神经,意图让自己恢复一下体力。 第65章 风神的契约 陈淮想到了此行来枫丹定然凶险,但是他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凶险。 当下自己已然遍体鳞伤,甚至连正常行走都有点费劲了。 还真是自叹当初为什么要逞能毛遂自荐呢? 但是现在还不是抱怨的时候,他不清楚后面还有没有跟着追兵,即便在这丛林里,还能依稀听见那大道上的喊杀声。 眼下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才是。 稍作停歇,陈淮又在身边寻来一根朽木棍,行将搀扶着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更深处地山林中。 他或许不知道该去哪,但是只要往远离那些丹河人的地方跑现在就是最优选的路线。 缓缓黄昏将近。 树荫下也能看见那天边的些许晚霞。 陈淮拖着虚弱的身子,带着煞白的脸色,若非路上摘了几个苹果,恐怕现在自己已经倒在山林中野兽行经的小路上了。 什么蚊虫叮咬,什么山林瘴气,对于陈淮此刻的身体来说,都算不上什么了。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还能站着,就已经是奇迹了。 他翻过一个又一个山坡,却始终看不见任何河流与村落,迷路的疑问在他心里渐渐地变得肯定。 这深山老林里,那些不知名粗壮的大树一颗颗屹立在这山间。 时不时还传来不知名的野兽咕鸣。 陈淮虽然满身疲惫,但是他的精神却一刻也不敢懈怠,因为就现在的自己,恐怕随便冲出来一头野猪都能把他撞死。 陈淮一直在这个山间徘徊,已经分不清方向。 自己又实在是精疲力尽,他寻得一处阴凉的大树下,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危险后,便 坐了下来。 又从兜里拿出来一个苹果,便啃食了起来,好在这树林里野果颇多,一时半会还饿不死他。 自己身上的那些皮外伤现在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也需要尽快消毒处理,天气炎热,若是感染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小腿现在已经疼得麻木了,自己非常肯定,如果在接下来四十八小时内,得不到药物的救治,和安心的修养,即便能活下去,但是这条腿铁定是废了。 可是。 陈淮打量着四下,除了山林树木,就是杂草丛林。 他倒是想在这山间寻些自己辨识的草药,可是一路走来,这是枫丹国土,可能也是地理气候差异,这里的花草树木跟璃月大不相同,根本不认识几颗草木,也无从获得自己想要的药草。 难道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吗? 陈淮抬头望着那大树荫的顶冠,又透过树叶的缝隙,望向渐渐昏暗的天空。 马上就要晚上了,今夜就要在这未知的山林里过夜了吗?虽然先前也在墓穴里留宿过,相比这顶天立地的山林间,倒是不惧怕什么。 但是如果有更好的地方,谁会睡在山间草地,墓穴棺材里呢? 趁着黄昏之际还有点光亮,陈淮强行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这村落人家怕是找不到,自己还是得找条河流小溪,才能勉强让自己度过这一晚。 毕竟生命之源在于水。 没有水,自己身上的伤口连最基本的处理都办不到。 那和等死也无区别。 适时。 陈淮阑珊两步。 只觉得本是闷热的空气一时间变得稍许清凉。 这清凉之感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让他误以为是周身有什么危险靠近。 令他目光顿时警惕起来。 “唉!怎么混的这么狼狈!” 不暇间,陈淮却听得有股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这树林间。 “谁?”陈淮左右扫视,带着斥意一语。 缓缓。 只见自己眼前一缕绿色元素流光漂浮,随后竟化身一个人影出来。 这风中化身的本事想必陈淮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是你?”他疑问道。 “怎么?有没有感到很惊喜啊!”温迪还玩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说过,你的神之眼是我送你的,我当然能时刻知道你的位置。”温迪摆出一副得意的样子。 话锋一转,又打量了陈淮一眼,摇着头故意落井下石道:“唉!看上去,你的情况好像不是很妙啊,若是再得不到及时救治,恐怕没有几天活了。” 陈淮眉眼一沉,没好气道:“原来你大老远飞来,就是为了来嘲讽我吗?” “当然啊,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救你的,不会?” “你”陈淮一时语塞。 既然不想帮忙,他也无心理会这怪异的蒙德人,而且实际上,他们俩确实有些交集,但是也没有好到甘愿互相帮忙的那种情况。 毕竟他们的认识方式,一开始就充满了相互提防与敌视,至少对于陈淮来说是这样的。 他继续杵着木棍,脚步阑珊地朝前头走去。 却又听得身后传来那温迪的话语。 “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兴许可以帮你一把。” 陈淮停下了,心说果然,他自然不信这蒙德人大老远来,只是为了看自己笑话,自然是有目的的。 他转过身,神情平静,一问:“说来听听!” 适时。 温迪,几步走近,缓缓言:“枫丹枫林戴琳斯特丹家族中,一直保管着一个宝贝,你帮我拿到手,我便救你。” 听此。 陈淮眉眼低沉,宝贝?戴琳斯特丹家族,不就是参议长艾沫的家族吗? “什么宝贝?”他疑问道。 “净化水晶石,它能制造这个世界最纯净的水。”温迪解释道。 最纯净的水?你要这东西干嘛?用来喝吗?陈淮心里自问。 又问道:“这宝贝放在哪?还有,你要这东西干嘛?” “我知道放哪我还来找你做什么?至于做什么,说了你也理解不了,总之你想办法帮我拿到手。” 陈淮思虑了一会,他不知道眼前这蒙德人到底要做什么,但总觉得这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但是眼下自己伤势愈发地严重,却如对方口中所说,时日无多了。 对方手段了得,定有方法缓解当下自己现在的伤势。 便应承了下来:“我答应你!” “爽快!”温迪微微一笑,又道:“为了防止你反悔,就以你们璃月的方式,与我签订契约。” 陈淮无心多想,随即回应了一句:“好!” 接着。 就见温迪衣袖挥摆间,一纸黄皮帛书幻化而来,上面已经写好了契约的相关事宜与条例。 这举动,可不得不让陈淮一阵起疑,对方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总感觉有被人下套的意味。 他犹豫了一会,但还是咬破手指在帛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可以了吗?”陈淮将帛书递呈过去。 见事成,温迪很是开心的样子,装腔作势一语:“不错!” 不过奇怪的是,温迪又将那帛书递回了陈淮。 疑惑间。 只见那帛书在陈淮手中幻化为风元素流光,然后不由自主地全部汇聚在了他的手心化为无形。 最后只留下一个若隐若现淡绿色的风元素印记在手心当中。 陈淮惊讶道:“这是???” 第66章 神之契约 这是神之契约。 对于陈淮来说虽然有点陌生,但是他不会不知道这契约的存在意义,很小的时候,他就听教书先生说岩神的故事,说岩神大人为了守护璃月,和很多人,甚至是魔兽,都签订过神之契约。 而这神之契约的签订方式,便是如当下此番一模一样。 这种契约一旦达成便不能违背,如果有人违背,便会受到契约印记的无尽反噬。 磨难至死。 对于平常人来说,契约无非只是一纸帛书,但是对于神明来说,契约便是无法忤逆的真理。 眼下。 陈淮的的目光呆住了。 他支支吾吾地问道:“您真的是?风神大人?” “不要用这种仰视的眼光看着我,我会骄傲的,这都是小事,我先帮你看看伤势,这样你也好早点去帮我拿那宝贝。”温迪调侃道。 仿佛在他眼里,神明的身份并不是件什么高贵的事情。 陈淮还在惊讶之余,他更加确定了对方就是风神的身份。 从种种迹象来看,神之眼,风中化身,神之契约,他已经没有理由再去质疑对方了。 一时间,他在对方面前倒是不自觉地变得恭敬起来。 缓缓。 陈淮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 适时。 温迪将手心放在了对方的额头上,转瞬间便有无数风元素微粒在其头顶与其手心间来回上下游走。 这是温迪在摸清楚现在对方的伤势以及身体情况。 不一会,他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来。 因为他察觉到,对方的生命气息已然突破了临界值,光血液含量情况,早就已经只有普通人的六成,这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怕不是已经凉透了。 而当下,这人竟然还能站得起来。 再深入探究,他发现了对方生命力顽强的真相。 不时又会心一笑,心里自语:看来她说的都是真的。 又持续了很久。 陈淮只感觉有股温润的力量在不断地游走着自己全身上下,犹如夏日温热的晚风吹拂,犹如冬日的温水满饮下肚。 说不清的奇妙之感。 他真切地感受到,这股温和之力正在由内而外地快速修复他伤口上的细胞组织。 正在精准地为他疲惫的身躯每一个器官重新焕发活力。 这样的神技对于陈淮来说,对方就算是说自己是医仙转世他都信了,更何况是风神呢! 陈淮一直闭着眼,感受着这奇妙的医治之法,精神与身体渐渐地变得舒畅。 他只感觉就要有种满血复活般的趋势。 在陈淮的概念里,他也不知道过了许久,仿佛沐浴在温池中惬意地睡了一觉。 当他再睁眼时,犹如梦中初醒,身体已然拭去了一身的疲惫与伤痛。 适时。 温迪那矮小的身姿映入眼帘。 他适才谈笑一句:“怎么样,应该没什么差错,好久没给人疗伤了。” 陈淮连忙起身,向后退却几步,态度上明显谦卑了几分,感激道:“多谢风神大人救命之恩。” 面对陈淮突如其来的态度变化,温迪明显感到一阵突兀,他眯沉着眼,嘟囔着嘴,磨挲着下巴,像是想表达点什么又说不出的模样。 半许。 温迪才哼哧一句:“这世间早就没有风神了,你叫我温迪就好,我也是受人所托才来搭救于你,换做其他人,我可没有那闲心管这闲事。” 闻言。 陈淮偶有疑惑的样子。 正想询问缘由之时,却被对方打断道。 “我现在已经帮了你,所以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哦!” 说完,只觉一阵清风吹拂,温迪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一缕淡绿色的风元素流光逸散而开。 陈淮试图上前追问几句,却没有丝毫机会。 留下的只是一堆疑问。 净化水晶石去哪里找?还有方才对方说来就自己只是受人之托,那么那个委托他的人又是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自己。 等等诸多问题。 但是眼下,他根本没有去解答这些疑问地能力,只有等下次再见到对方再仔细问一下才是。 现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找到那净化水晶石。 眼下自己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也不知道参议长她们怎么样了。 想到此,陈淮转头原路朝来的地方跑去。 等他再次来到与艾沫分别的大道上时,这里已经战场都打扫干净了,留下的只有枫林士兵的尸体。 陈淮举着火把,在那些尸体中一一辨认,却没有发现参议长艾沫的身影。 他猜测着,对方八九不离十怕是被丹河人抓了。 要拿到戴琳斯特丹家族的净化水晶石,这艾沫是唯一的线索。 但是眼下,这艾沫也不知去向,自己该怎么找到净化水晶石? 无奈间,他又张开手掌,看着手心当中那若隐若现的风元素印记。 既然受人之恩,就当为报。 总会找到办法的。 他抬头看了看星相,简单了分辨了下方位,便挪步往南边的林间小路钻去。 也不知怎么的。 陈淮自从得温迪救治后,他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充满斗志了。 本来是打算先撤出枫丹国境内的,但是眼下他的脑子里却已经没了半点撤退的想法了。 或许是他自认为得到风神的指引,为了得到更加璀璨光明的未来而迸发了斗志。 他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河廊北岸。 河廊驻地的岗哨发现了一身狼狈从易泽林奔逃而来的陈淮,随即便将他拦住了。 询问一番缘由后,几名岗哨一刻不敢怠慢,连忙备好快马一同将陈淮送往驻地军营禀报军情。 好巧不巧,陈淮偕同几名哨兵来到河廊军营汇报易泽林军情时,碰上了河廊守军统领赫尔单正接见璃月使节夜兰。 因为军情紧急,所以岗哨都没来及的通报,就偕同陈淮冲进了营寨大厅。 还被那统领一顿呵斥。 适时。 陈淮见到了夜兰端坐在一侧,似乎并没抛出目光来注意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现在一身邋遢对方没认出来,还是故意的。 停顿了一会,陈淮才在赫尔单面前一一陈述易泽林军情。 赫尔单当场大惊失色,接着又愤怒不已。 “什么?南大营遭到突袭?怎么可能?观水河的守军是摆设吗?”他叱骂道。 “统领大人,还请速速发兵尽快肃清易泽林丹河敌寇,如此隐患若任由其在我腹地肆意妄为,我枫林危矣!!!” 陈淮倒是振振有词,仿佛他现在就是一个真正的枫林人一般,正在散发着枫林人该有的意气。 第67章 再遇夜兰 “统领大人既然有要事急待处理,那我等就不多叨扰,先且告辞!” 夜兰在一旁看着,差不多对眼下枫林的时局也了解一二,本来是在这河廊地区等待枫林新任领袖上任,然后再前往贺喜。 不曾想这即将走马上任的新任枫林领袖却失踪了,如果再在这多做停留,就没有理由了。 “贵使慢走!”赫尔单也是假意拱手一虚礼,言辞上似乎也并不是很待见这些璃月使节。 言罢,夜兰偕同璃月前来的一行使节便行将退出了厅堂。 随后,陈淮便被赫尔单叫上前训斥了几句。 “你们南大营的军纪这么涣散的吗?没看到方才有外使在吗?就如此不经头脑地将我枫林这么大的变故全盘托出,他璃月现在也在南天门集结重兵,若知道我枫林局势不稳,趁机举兵来犯岂不是大祸临头!” 那高喉的训斥声震颤厅堂,甚是让四下那些不相干的守卫副官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威慑力压倒在身。 陈淮更是跪拜在地,不敢抬头,也不敢吭声。 半许。 只见赫尔单身边一老者上前言:“统领大人稍安,这校官一身伤痕穿林走险来报,已实属不易,再说他璃月并非激进派,此刻趁虚而入的可能性并不大,更何况我们有河廊长江天险为据,暂不足为虑。” 老者一番劝解,倒是让赫尔单的心气缓和了些许。 随后,他又吩咐身边的卫守,让其带着陈淮退去查探伤势。 只等陈淮出了大堂,就看见四下各处的军官将领都匆匆赶来。 还有就是看见不远处的那璃月使节车队正缓缓离开大营。 夜兰走在最前头,只要稍稍转头,便能看到陈淮的身影,但是她并没这么做。 就仿佛从来不相识的模样。 陈淮停下了脚步,看着璃月的车队远去,稍有出神。 又想着,这里人多眼杂,并不是适合交谈的地方,所以对方才会装出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卡修校官,我先带你去看一下你的伤势,这边!”见陈淮停下脚步,身边的卫守也是好意地提醒了一句。 适才,陈淮眉眼一转,心生一计。 他上前客气地说道:“卫守大人,我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昨夜一路奔波至今,未进半粒粗米,劳烦大人告知伙房在哪,我可否前去领些吃食,现下实在是腹中煎熬。” 听此。 那卫守明显迟疑了一下,他再次确定性地观察了一番眼前这一身甲胄破烂,血迹斑斑的校官。 视觉上对方应该是遍体鳞伤的模样,但是见对方说词动作,倒也不像是有什么身受重伤的迹象。 卫守沉吟了片刻,说着:“现在还没到放饭的时辰,这样,你拿着我的腰牌去伙房领些吃的填饱肚子再说,就说老参议长大人准许的,吃完了再回来还我。”卫守一副和气的模样。 “伙房在那边,直走便能看到了!” “多谢!”陈淮接过腰牌,连声道谢。 河廊驻地南,即将靠近河廊长江的大道上。 一行璃月车队缓缓地在向南前进。 夜兰骑着马走在最前头,倒是有些悠哉的模样。 车队前进的速度很慢,以至于后面有个徒步奔走而来的人影都快要追上她们了。 不多时。 夜兰身后一身锦衣绸缎的女属官骑着马几步上前轻声地说了一句。 “大人,车队身后有个人一路跟着。” 适时。 夜兰也停下了,她暗自愁叹一声:“唉!既然这么耐不住性子,就见见!反正早见晚见都是一样!” 说完,她便下了马来,独自一人走进了路边的山树丛林茂密处。 过了一会。 陈淮从夜兰的背后丛林里走了出来。 思绪停顿了一会,还是颔首惭愧道:“大人,属下未能摸清河廊驻军兵力分布情况!” 夜兰适才转身,并没有开口说什么,而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眼下这满身伤痕被凝光寄予希望的年轻人,倒是有种颇感好奇的意味。 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凝光一时间突然看中这么一个人,但是她不质疑凝光的眼光,眼前这人自然有独到之处。 缓缓。 夜兰倒是先调侃一句:“你这???没事,伤成这样?” 也是见对方目光奇特,陈淮才下意识地打量了自己一番,才发现自己身体上的伤势虽然被温迪治愈,但是自己的衣服还有皮肤上的血渍都没有清除,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从死人堆里刚爬出来的一样,难免会让人产生错觉。 他倒是无所谓,一句:“无碍!”便潦草敷衍过去。 他更关心的是他这位上司对自己没有按时完成任务会有什么样的后续。 是处罚?还是就此作罢?带自己回国。 但是就当下对方的做派来看,对方愿意就此带自己回国的几率不大。 而且过河廊长江,每个人都需要公文,陈淮现在可是枫林人,没有通关公文,他是回不去的。 不多时,夜兰幽幽开口:“没有打探到河廊地区兵力分布,也是意料之中,毕竟你也是个外行,这个任务,也只是一项考验而已,你也不要太有压力,璃月向来注重人才培养,特别是月海亭客卿出身的人。不过你方才在那议事厅之内,故意将枫林的机密透漏给我,你就不怕那赫尔单当场问罪于你?” “属下只是为自己未能完成任务而感到自责,又突见大人,若是能拿出点有用的情报与之相抵,也可将功折罪,当时也是一时心急,并无他想,好在那老参议长为在下说情,并未受到任何责罚。” “不错!勇气可嘉!”夜兰玩味的赞叹一句,又冷言一语:“所以,你认为,这枫林新任领袖失踪的情报对我璃月有用?” “啊?”陈淮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对方为何有此问。 随而他又谨慎地回答说:“属下不敢断言!” 夜兰倒是也没有深究,不时玩味一笑,似乎方才只是装作高冷吓一下对方逗趣而已。 调转话题,夜兰又认真地言说:“你暂时还不能回国,眼下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什么任务?” 第68章 岩层巨渊契因起 “这枫丹枫林戴琳斯特丹家族中藏着一块净化水晶石,传说这块水晶石凝聚出来的水能净化一切污秽,你想办法拿到它!” 只见夜兰神情从容平静。 但是此一句,可直接让陈淮好一阵突兀。 又是净化水晶石?温迪也要,现在这夜兰也要? 这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 陈淮带着疑惑的神情眉眼低沉了下来深思了片刻,他也是愈发地对着所谓的水晶石感到好奇起来,这水晶石倒底是怎么样一个珍宝?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个两个都惦记着别人家的宝物真的好吗? 他暗自酝酿了一会,想着,别人家的宝贝当然好啊! 只是可惜的是,早前自己只是擅长去寻那死人的宝贝,现在让自己去寻那活人的,难免有点让人为难啊! 适才,陈淮难为情道:“大人,您刚才也听见了,现在戴琳斯特丹家族唯一直系之人就是即将上任的新任枫林领袖,艾沫,但是她失踪了啊,只是不知道大人还有没有其他关于这晶石的线索,属下行事起来也当好游刃有余一点。” “并无其他线索,我也只知道这晶石被这戴琳斯特丹家族世代收藏,算起时日,这晶石上次出现在人们视野的时候,还是一百多年前枫林得势入主枫丹王宫的时候,之后就好像一直被雪藏了,想必这晶石藏处也只有戴琳斯特丹家族中的直系人物才知道。” “这”陈淮只感觉一阵无语,心说你这不等于没说吗? 适时,夜兰又开口言:“我们在枫丹境内的力量有限,但我会尽可能地帮你找到那艾沫的下落,你先回去养好身体,等我消息。” 听此,陈淮才稍有放心般,总算是听到了点有用的东西。 随后,夜兰便先行离去。 璃月。 群玉阁书房内,也是凝光在家处理公务的地方。 只见珠帘之后,美人侧靠在那貂绒絮软的檀木长椅之上小憩。 今日屋中倒是弥漫着一股与往日不同淡淡的桃花香。 宁静的门庭处突然响起清脆的脚步声,该是哪家姑娘穿着精致的高跟鞋才能踢踏出来的声响。 “今日这群玉阁怎么感觉和往日不同了,凝光大人也开始换了风格吗?” 伴随着一句干净的女声,只见刻晴掀开罗帘缓步走来,倒是惊扰了梦中的凝光。 “回来了,你说的可是这屋中桃花香,我可没有闲工夫做这些事情,还不是那位旅行者,无聊至极做出来的无聊之事。”凝光缓缓坐起了身子,行将滑落的丝巾轻扶上肩,平静地说道。 这说起旅行者,刻晴倒是又不自觉地有点尴尬起来。 然而这种尴尬并没有让她持续太久,凝光又带着有些困意的话语问起:“石门的汛期处理地如何?” 待刻晴行走上前,她才幽幽开口:“汛期已经结束了,大水已经退却十之八九,接下来就是灾后重建,治理后症的事情,我已安排妥当,总务司下面的属官会将这些事情处理好的。” “嗯!这算起日子,今年石门的汛期可是差不多持续了三个月,该是这些年最长的一次,还真是辛苦你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段时日,我给你放个假!”凝光目光转向刻晴,随和地说道。 “我倒是无碍,这些都是职责之内的事情,只不过我在来时可是听闻岩层巨渊封印似乎又开始松动了,已经开始影响矿业的生产工作了,有这回事吗?”刻晴神情认真的模样。 听此,凝光倒是有种困意全无般,她认真地打量了刻晴一眼。 内心里思绪稍转。 缓缓言:“确实有这回事,不过这些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处理计划,也正在执行,就不用你费心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在石门淋了三个月的雨,你看你的面色,可是都憔悴了不少!” “这天权星大人怎么还会关心起人来了?”刻晴倒是罕见地玩笑道。 凝光微微摇头叹息,不答。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刻晴坐到了案桌之侧,倒是不见外地斟满了两杯温茶。 行将一杯递呈到凝光的身前,又开口言:“你的计划我自然没打算参与,我只是在想,这断岩层居住的矿民是否现在应该考虑让他们迁居到合适的地方才是?” “迁居?这矿民世代居住在那岩层上区,为何要迁居?再说住在离矿洞近的地方不是更方便采矿吗?”凝光疑问。 “你还真是闭门不闻天下事,你可知道总务司有多少矿区反应上来想要迁居的折子吗?”刻晴端起茶杯,轻泯一口。 “有这回事?”凝光眉眼微皱,似乎并不知情的模样。 适时,刻晴解释道:“这岩层巨渊的封印不稳,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只是这两年封印松动的迹象更加强烈,有不少矿民都反应,晚上似乎都能听到渊底传来诡异的低语,那里的矿民每天都生活在恐慌当中,虽然说矿区没有在渊底,但是那些矿民可不是你我这样的元素师,有祛除邪祟的手段,他们只是普通人,白天采矿作业时,有千岩军巡逻倒还是安心,但是到了晚上,你不能让千岩军住人家矿民家里,而且你有没有查看这几个月的矿石出产量报表,明显在减少吗?” 听得刻晴徐徐道来,凝光正要端起的茶杯又半道放了下来,神情定住了般,有种被梦中点醒的意味。 她似有被戳中软肋道:“这倒是我疏忽了,我是说最近岩层的矿产量怎么直线下滑,看来这岩层的矿民是该都搬出来居住才是。” 她又抬头恢复平静地神态对刻晴说:“看来还得辛苦你了。” “你要是在研究你的商贾之道时细心一点,这件事情早应该在我回来前解决了。”刻晴也是人之常情地埋怨一句。 心说说道矿产量下滑,影响到你挣钱,你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己还真是为璃月的未来而感到担忧啊! 半许。 这岩层矿民迁居的话题结束,凝光倒是有闲暇说些工作之外的事情。 又似有难为情地开口言:“刻晴,你说这旅行者口中一直念叨的秩序是否真的存在?” “呃!”刻晴又愣了一下,不过她又很快恢复平常,说着:“我也曾听闻空先生说过此事,听起来甚是荒谬,我也无法断定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但是我觉得空先生没有理由编下这么个谎言来欺瞒于你,毕竟这世间之大,有很多事情其实并非我们这些凡人所能窥视的,就比如神明们的存在。” 凝光饶有所思。 又道:“他说和我成婚,秩序就会认定他要干涉璃月的未来走向,从而他就会受到秩序的制裁,有这么神奇吗?” “呃!”刻晴再次迟愣,敷衍一句:“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到底她只是不想在空这个话题与凝光聊下去罢了。 不过她又突发奇想,便斗胆问了一句:“所以,即便空先生如此抗拒与你成婚,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强求呢?” 适时。 凝光长叹息,变得悲愁起来。 第69章 这个理由有点震惊 凝光眉眼下视,神色失落的样子。 她缓缓开口: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人没有神之眼也能驱动元素力,还是七种。自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秘密在调查他,我采集到了很多信息。” 说着,她微微抬手,背后墙壁上探出一个完全不起眼的暗格。 暗格内有一个比较大的锦盒。 刻晴带着疑问地目光,走上前去拿了出来。 打开盒子,里面有几张卷轴,还有几张折子,像是记录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待回到案桌前,凝光从刻晴手中接过锦盒,将里面的物件一一拿了出来。 摊开一张卷轴,赫然发现卷轴上的图画和文字,竟然全是记录着空的身体特征,细致到经脉走向,五脏分布,代谢频率,元素之力凝聚力点。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是,这张关于空的经脉五脏图当中,心脏的位置,竟然是一规整的方形体。 “这心脏确定没有画错吗?”刻晴第一眼便震撼道。 很快,凝光解释道:“窥灵镜这件宝贝在我这,我想你应该知道。” 此一语。 刻晴明白了凝光的言外之意,她瞪大了双眼,疑问道:“所以,你用窥灵镜探查出空先生的身体构造,这就是得出来的结论?” “不止!”凝光淡然一句。 她又拿出另外一张卷轴,摊开在案桌前。 这张图完全展现时,瞬间让刻晴整个人的认知重新刷新。 那密密麻麻的文字介绍和精细的线条图画,已经将那颗方形心脏立体剖面图刻画出来。 准确的来说,就这些图文上所述,空的心脏不是普通人的不规整的心形,而是一个相当规整的立体多面方形体。 这样的认知变化,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人的心脏是不是后天人为创造的。 刻晴看着眼前的这奇怪的心脏图画,呆住了。 良久,她疑问地轻声一语:“这彩色的是???所以说,空先生能够驱动七种元素之力,与他的心脏有关?” 凝光也是认真地钻研着画中的图文,说着:“元素微粒是渺小的,只有当他们成千上万聚集在一起时,人们才能用肉眼看到它微弱的光亮,这彩色的心眼之处,就是他催动七种元素之力的凝聚力点,而我们的凝聚力点是涣散的,会根据每次施展元素力的精神力分布不同而出现在身体各处,与自身的经脉走向相关。” 说着,凝光又摊开了另一幅卷轴。 上面更加细致地刻画了空身体的各处经脉走向,稍微细心一点便能看出,这幅经脉图比平常人看上去,其中的纹路更加复杂,更加密集。 凝光接着解释道:“元素力量在他的体内游走时,拥有特殊专门的流动脉纹,使他能够在切换元素力的时候更加自然。如果说神之眼是我们与元素之力沟通的媒介,那么他的这颗心脏还有这特殊的经脉纹路,就是他天生的神之眼。” “天生的神之眼?”刻晴小声嘀咕道。 面对凝光诸多解释,她惊讶中带着疑惑。 不过她仍然故作淡定地分析道:“空先生是外来的旅者,身体特征与我们不同,或许也不足为奇。”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成婚吗?”凝光突然转变语气,变得似有玩味般。 思绪转换间,刻晴若有顿悟。 她惊讶道:“所以,你的真实目的,其实只是想得到得到空先生身体基因里的传承???” 说着说着,刻晴倒是一下子脸红起来。 这可让凝光好一阵调侃:“怎么,三天两头地往那万文集舍跑,书读多了,说话都这么隐晦了。” 她行将起身,慢悠悠向前走了几步,目光移向窗外的云端天际。 缅怀笑意地说着:“如果我璃月还能出现第二个旅行者,能拥有七种元素之力真正的璃月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幸事吗?” “这”刻晴一时无从答言。 半许。 她还是轻声地疑问了一句:“若只是为了这个,又何必强求他和你成婚呢?其实,就算不成亲不是也” 说话间,刻晴多少带点含蓄地扭捏。 听此,凝光肃然转身,目光若有凌厉之色。 “我并不觉得没有成婚就生孩子是什么好名声!” 可能刻晴也是因为自己内心里更倾向考虑空的缘故,她方才才无心一语,被凝光一句暗讽之后很快明白过来。 连忙致歉道:“抱歉,我一时思虑不周!” 可能也是她偏向于空在考虑事情,所以才会说出方才那不经思索的话,惹得凝光不快。 毕竟总不至于为了空能重获自由,劝凝光随便找个孩子他爹。 也是察觉刻晴此刻的神色反常,凝光倒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怎么,你好像也很关心他一样,你不会也和甘雨一样,也喜欢他?” “没有!”刻晴旋即否定道。 又立马辩解道:“空先生曾为璃月付出过诸多,又是璃月的英雄,受到全璃月人的敬仰,我只是认为,你实不该为了这种事情,就来强迫他,还软禁于此。” “明白了!”凝光眉眼微挑,又谈笑道:“所以说,你也为他抱不平?” “但是这样的打抱不平,我想也应该没什么作用,对吗?” “你还真是了解我,”玩味一句后,凝光又调转话题:“不说了,你先回去休息,岩层矿民的事情,也不用太着急,若是忙不过来,大可去月海亭和总务司抽调人手,如果有需要,我这阁中的执事都可以借给你。” “好!”刻晴神色若有凝重感。 微微颔首,便起身告辞。 行将走过门帘时,她似乎又想什么。 转身又说了一句: “凝光,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群玉阁就真的能困得住他吗?” 刻晴也只是单单留下一个听上去偶然引人遐想的问题,更没有等到回答,便再次迈出步子,出了门庭。 留下屋内的凝光,倒像是被这一问题突然点醒般。 顿时令她陷入了沉思。 是啊,这群玉阁其实并困不住他。 但是他为何不选择自行离开呢? 自己虽然在他面前说过,就算对方逃离,也有办法将他抓回来,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其实自己也没有多少底气能说到做到。 但是若是在他面前不表现地自信点,岂不是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在开玩笑。 那自己这天权星不是显得很没有威望与手段。 第70章 江南江北 刻晴从群玉阁下来,就直接去了月海亭。 还真是兢兢业业。 只是正当她走进月海亭的大门时,就发现自己的秘书月儿正在被一男子纠缠。 见此。 她连忙上前劝解。 那月儿也是一眼得见刻晴过来,紧忙跑到她的身边。 月儿适才委屈道:“大人,这人就一无赖,自打我救下他后,就一直赖着我,还说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刻晴往那男子瞧上去,这不就是陈淮曾经委托自己寻探的孙氪吗。 她随即问道:“你怎么来璃月港了?” 这孙氪一张长脸,尖嘴猴腮的模样,其实感官上看上去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方才更是在这大堂之上恶意纠缠一女子,行事颇为无赖。 刻晴对这个人的印象也不怎么好,若非受陈淮所托,她也并不想与这种人有什么交集。 面对刻晴的质问,孙氪倒是稍微收敛了点。 孙氪低声下气地说着:“大人,小的房子倒了,二老也去了,老婆孩子也不跟我过了,如今孤身一人,本是想来投靠我这在璃月港的兄弟陈淮,但是又不知道他的去向,所以才” 刻晴并没有任何可怜之色,她平静地说道:“总务司正在石门积极地进行灾后工作,被大水冲倒的房屋,我们都会帮助修整重建,也会给予一定生活上的支持,对于那些因为水灾不幸逝去的亲人,我们也给予了一定的抚恤,没能第一时间挽救他们,我们深感遗憾与惋惜,并向你们表示真切的慰问。但是这里是月海亭公署,公正廉洁的地方,可不容人亵渎,另外陈公子现在外出执行公务,并没有在璃月港,你还是请回!” 孙氪倒是没读过书,但也听得出来对方这不待见的话语。 但是怎么说自己来都来了,总不至于两手空空回去。 想着这陈淮如今在这璃月港竟然都当上官了,还委托这大名鼎鼎的玉衡星大人给自己送钱,那定然是个可抱的大腿。 但是现在找不到人,可该如何是好。 也不知道眼前这两女人到底是不想让自己见到陈淮,还是陈淮真的外出了。 尽管面对冷言冷语,孙氪仍然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 “大人,那您可知道我这兄弟去往何处执行公务,我也好去寻他。” “这是机密。”刻晴随即断言。 “那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啊?”孙氪再次试探性地问道。 “哎呀,都说了是机密了,你赶紧走!”这时,月儿都在一旁带着厌恶的语气不耐烦起来。 没等再有什么交谈,只见门口手忙脚乱地跑进来两位千岩军值守。 二话不说将孙氪架了出去。 “唉,放开我,我是良民,我是良民!”孙氪慌乱间诉求着。 随后,其中一值守回来连忙走到刻晴身前致歉:“大人,卑职等一时疏忽,才放的那泼皮入内滋事,还请大人恕罪。” “擅离职守我想你们应该知道会有什么责罚,自己到司尹署领罚!”刻晴断然一语。 那值守眉眼间展露出稍许惧色,但又带着点妥协之感,想想要在玉衡星如此赏罚公正的一个人面前得到宽恕,无非是痴人说梦。 值守行将无奈地退去了。 大堂之内重新恢复宁静。 好在现在正处于当值之时,这月海亭的那些属官文秘,该是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博览公文,并没有人前来当街看戏。 短暂的喧闹结束。 月儿偕同刻晴行将上了楼去。 不暇间,刻晴倒是向身边的月儿无心地问了一句:“方才那孙氪说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怎么可能,我姓靖,他姓孙,整个就一无赖,真后悔当初顶着那么大雨到处寻他,现在倒好,变成蛇皮膏药了,甩都甩不掉。”听上去,这月儿似乎不止被那孙氪骚扰过一次的模样。 “以后,他再来找你,你就去总务司上个折子,让总务司出面将他遣送回石门。”刻晴平静地说着。 月儿倒是会心一笑:“你也讨厌他这个人对!” 刻晴不答,面无波澜地说了一句:“认真工作,又有新的事情要忙了。” 随后,她便加快脚步走向她的公事房方向。 走廊之上,倒是听见刻晴与月儿闲暇时的几句闲聊。 “大人,您知道吗?我在石门的时候查了一下过去的石门卷宗,发现那位陈公子的父亲竟然是上上任的石门镇长,只是后来因为贪污才被罢官贬黜。” “是吗?怪不得那陈公子看上去都修养得体的,原来也是书香门第。” “还不止,陈公子父亲在任时,石门那会还没有水灾出现,是名副其实连通蒙德的商贸大镇,为我们璃月创造了许多财富呢。但是自从陈镇长下任后,石门的经济就一直走下坡路,到后来水灾的出现,就成为了我璃月第一贫民区,每年都要耗损很多国力投入。” “这是天灾,我们区区凡人,也没有什么办法” 夏季。 枫丹的夏季异常地漫长,南边的璃月马上就要入冬了,而枫丹依然处于燥热难耐的夏末节气。 可能是因为,南边璃月的崇山峻岭挡住了南洋的暖流,也有可能是北边至冬国冰神所制造的结界让北洋的寒流无法南下。 枫丹枫林河廊长江北岸驻地。 已是傍晚时分,营寨内炊烟袅袅。 在南边华光林和风华林的璃月关口,都能依稀得见那白色的炊烟缭绕人间。 偶尔还能闻到烤乳猪的香味。 河廊长江南岸的一处岗哨了望塔,一千岩军杵着手中的长矛,呆呆地望着河对面。 手中那只半的馒头已经冰凉干瘪。 他含着泪,闻着这扑鼻而来令人向往的气味。 拿起馒头用力地啃食了一口,暗自感叹:“真香!” 可能是身在了望塔下的同僚听到了这两字,倒是被嘲笑了一句。 “别想了,那天咱们要是少喝点,误了当值的时辰,也不至于被安排到这种苦差事。” “玉衡星大人还真是铁面无私啊,也怪咱运气不好,刚好咱俩误时辰时碰上个寻衅滋事的泼皮,又刚好碰上不讲情面的玉衡星大人,怎么说,倒霉呗!”那了望塔下的千岩军士兵继续埋怨道。 第71章 合围前夕 河廊北岸的枫林军队驻地大营。 因为天气闷热的缘故,又正当饭时,不少军士都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在各自的营地里吃着美味的晚餐。 烤乳猪,还有牛肉汤,这是今天统领大人组织人马去野外狩猎才有的一场丰盛的晚餐。 如今枫林现任领袖艾沫被俘下落不明,易泽林潜藏的丹河残敌,虽然连日来的清剿倒是削减了一些他们的实力,但依然无法彻底肃清易泽林。 这赫尔单也不过是借着狩猎的名义,秘密往易泽林散出诸多侦查兵,探查仍然在易泽林游窜的丹河残敌具体动向。 但是这支被誉为丹河第一的奇袭部队,就如同山间的耗子一般,游走在易泽林,刚好找到点踪迹,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他们甩掉。 游击能力异常地强悍。 面对这支奇袭部队,若不出动大规模的清剿动作,是很难将这块安插在枫林腹地的毒瘤彻底拔除的。 可是偌大的易泽林,他们连对方的具体方位,以及行动方向,还有作战计划,最终目的,都一无所知。 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这让这位河廊驻军统领大人赫尔单甚是头痛。 可就在人们享受着这难得美味的晚餐时,大营内突然响起了紧急会议的哨笛。 所有官兵军士都下意识地望向议事大厅的方向,心里无不想着这又是要有什么样紧要的事情。 此刻。 陈淮还独自盘坐在草堆上钻研着自己的元素之力,手中的天空之刃周身绿色风元素流光环绕,倒是人为地为自己带来了那清凉的晚风,正好缓解现下的闷热。 连日来的钻研,他发现自从被温迪救治后,自己对这风元素的亲和度似乎更近一层了,只是还没有尝试过,自己现在的极限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不知道离上次在天衡山上自己那好师父教习时还差多少。 眼下这般小举动,也是引来不少那些普通士兵羡慕的目光,毕竟不是谁都能拥有神之眼的,在枫丹也一样。 只是并未让陈淮凉快些许,就被这长鸣的警笛打断倒是觉得颇为扫兴。 陆陆续续。 大营内所有尉官以上职衔的军官全部往议事大厅拥簇而来。 很快,议事厅之内,便聚集了不下三四十将官,陈淮非常幸运,自从上次穿山走险来汇报易泽林军情,加上自己元素师的身份,很快便在这河廊驻军荣升为了一名尉官。 众人围绕着最新矫正的易泽林沙盘,每个人的脸上都展露出一副军人特有的沉稳与韧性。 他们都知道这次紧急会议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决定。 数日来,他们对易泽林丹河的残敌采取了不下上百次行动,但是得到的收获始终不尽人意。 现在,整个易泽林,名义上是属于枫林,但是实际上就像是属于他丹河的地域一样。 村子里不敢派人去巡逻,镇子里不敢派军队值守,光派出去的明哨暗哨都有一半人没有回来。 只能联合其他友方的军队,彻底将整个易泽林包围,未免敌人加以渗透到枫林其他地域。 而这次,想必议会已经做出了最终决定,将要对易泽林展开最终清扫。 此刻。 统领赫尔单神情严肃地环视着四下一众将官。 他带着低沉地声音缓缓开口言:“想必各位连日来为了应付易泽林的敌寇,也同我一样,甚是焦头烂额,我们得到密报,这易泽林里的丹河人准备将艾沫参议长押送回丹河,这可是对枫林来说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其严重性不容赘述。议会已经决议,明日将对易泽林地区进行包围圈收缩,我们将联合戴琳斯特丹,德艾拉,古都大营,索门大营,共计十五万大军,对易泽林地域进行地毯式合围搜索,势在将这块蛇皮膏药从我枫林的土地上连根拔起。” 接着,他开始发布命令。 “特森仕长,你率领本部所有人马,作为第一前进梯队,由易泽林南部防线向北推进,记住,不可放过一处可藏之处” “凯,你所部作为第二前进梯队,搜索务必仔细。” “另外,我这里还有个特殊任务,需要一位勇士去完成。” 说到最后,一个任务,可让在场的众人都偶感疑惑,跟随赫尔单多年的将官一般都知道,这所谓特殊任务,可不比正面战场厮杀,生死还可以拼一拼,估计十之八九有去无回,故此厅堂之内半许都没人回应。 见没人吭声,赫尔单声调略高地又强调了一句:“各位可有人愿往?” “统领大人,不知这特殊任务是做什么?”适时,一尉官上前试探性地问道。 “里???你不够格,你不必知道。”赫尔单大声地直言,说得可让那尉官一阵尴尬与羞愧。 接着,他又将目光扫向其他人。 不知不觉间就停留在了卡修的身上。 陈淮也是迎上了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很快便明白了。 他稍有迟愣片刻后,整理好嗓子走上前拱手言:“统领大人,右营尉官卡修愿往。” 见此。 赫尔单微微一笑:“很好,你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准备去!” 深夜。 树林中夏蝉虫鸣婉转,漫天星辰渲染整片夜空。 易泽林的大道上,由南往北,只见黑夜里一匹快马在路上飞驰着。 路边一棵高大的松树树冠之上,一双夜里放光的紫色眼睛正盯着眼下的一切。 顺着路上那快马奔驰的方向。 夹带着一缕紫色流光,从那树冠滑落而下。 显然,路上的那马客,似乎已经被丛林里的猎人盯上了。 可能不止一个,因为随着那缕紫芒的牵动,路边的丛林里接连发出了轻微的枝叶花草骚动声。 不过路上的马客仿佛很赶时间,一心往北,他也应该注意不到路边树林里的动静。 但是眼下这明眼人都知道,易泽林已经是个是非之地,就连这里的村镇,家家户户甚至情愿田地荒废,生意闲置,都闭门不出。 怎么还会有人深夜敢在这大道上赶路呢? 若是就这样让这人从这里过去了,那岂不是显得他丹河的第一奇袭部队很没有面子。 霎时。 只听得一声烈马嘶鸣。 果不其然。 那马客被从天而降的一道紫色雷电击中,该是那人身手矫健,摔落马下连翻了几个跟斗,倒是没有让他受到什么创伤,也是意识到危险,马客一柄蓝光长剑幻化而来,严阵以待警惕着四周。 不过他那可怜的马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被那紫色的天雷击中正身,当场暴毙,尸体直直地躺在路上还隐隐冒出紫色的电光。 “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你们丹河人就喜欢耍阴招吗?” 第72章 新的极限 也是见这来人叫嚣地不行。 树林里才缓缓走来一人影。 “哟!口气不小啊,只是不知道是来找茬的,还是来找死的。” 说话之人,听上去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不过第一眼能让人注意的不是这人是不是一个姑娘,而是对方手中的那件法器。 神乐之真意。 那紫色的雷光环绕,精致的中枢器针被那三个能量法环牵萦。 这件来自稻妻的神级法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枫丹人手里? 看到这件神器,可让原本还有些底气的那马客变得有些怯意起来。 这位痛失爱马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河廊驻军统领赫尔单委派执行特殊任务的尉官卡修,陈淮。 看着眼前那女子手中的雷光法器,陈淮更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对方的穿着,那一身紫衣锦缎长衫,髻饰以凤,这明显是个稻妻人啊。 “来者何人?”陈淮刚硬一语。 “死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女人一声冷言暗讽。 紧接着。 只见她手中的法器雷光耀现,瞬间就有点亮黑夜的趋势。 这紫色冲天的雷光,都有点让陈淮错以为对方要胸口拔刀的意味。 “这枫林人的情报还真是不靠谱啊!”陈淮心里一句埋汰。 喘息之间。 数道连续雷光便铺天盖地而来,对手完全就是打算一击必中。 上来就开大,有点不讲武德。 才刚交手,陈淮看上去就完全陷入了被动。 他周身夹带着浓烈的风元素绿色流光,在密集的雷电中来回躲闪。 好在自己是风元素契合,这可让自己的身法动作比平常人迅捷数倍。 但是换来的代价就是,面对如此密集的攻击性阵法,他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一时间。 这片林中,惊鸟横飞,就算那参天大树应下这雷击也难以承受拦腰折断。 女子双手操控着法器,不断地为阵中注入能量。 但看着阵中那缕移动迅速地绿色流光也是暗自感叹:“真快!” 可能也是就在这思绪一瞬间分了神,那阵中突然飙射而来一缕绿色流光,可就要正中自己眉心的趋势。 迄近心眼见才看清竟然是把剑。 无奈。 女子只能收招扭身躲闪。 连连后撤数步,都差点摔倒。 可就当自己站稳身子时,却发现眼前蓝光耀眼,那人尽皆知的神器中的笑谈,天空之刃已经指近自己的咽喉。 得手。 陈淮倒是得意道:“你的招式看上去华丽无比,空有虚势却漏洞百出,还真是辜负了你手中的这神级法器。” “是吗?” 女子此刻即便被利刃指近咽喉,也没有丝毫惧色,反倒还露出鬼魅一笑。 见此。 陈淮很快察觉不对劲,他顺势催动剑势,但是准备用力时,却突然感到身体背后一阵麻木。 犹如被利器命中。 是元素箭矢。 见得空隙,女子立马遁身后撤。 陈淮忍着雷元素侵蚀着身体的疼痛,强行将背上的箭矢拔了出来。 虽然强行拔出,可能会让他血液加速流失,但是如果不拔出来,这支雷元素箭矢就会不断将雷元素微粒注入他的身体。 侵蚀他的每一个细胞,相比慢慢失血而亡,忍着雷电伤害折磨致死,该是前者好受一点。 背部的疼痛撕心裂肺,陈淮很快跪倒在地。 疼到他牙齿直颤。 很快。 四下树林里便钻出来不下十余丹河士兵。 最后走来一背着箭袋的丹河女子,该是就刚刚暗伤自己的人。 那些丹河士兵看着陈淮跪倒在地喘着粗气,想来应该是没有反抗的余力了。 便慢慢警惕性地朝其靠近,看来他们打算活捉。 “还真是出来一趟不容易啊!”陈淮满口血牙,自嘲一语。 手中长剑辉光四溢。 风。 原本幽闭的林间顿时刮起了大风。 元素微粒本无形,只有当它们成百上千聚集在一起时才会发出它们特有的光亮。 可是当更多的乃至无数的元素微粒开始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呢? 只见陈淮周身绿色的辉光愈发地浓烈,很快那绿色的涡轮流光就掩盖了他整个人的身影,林间的风元素不断奔涌而来向他汇聚。 这要是当能量汇聚到极限爆炸,怕不是有震平整个山头的趋势。 陈淮此刻的脑海里,不断地在回想起那日天衡山上空所说的:风元素的招式是基础单一的,但也是上限最高的,它展现的威力会随着自身实力的提升而越来越强大。 而此刻,陈淮似乎已经觉得到了校验自己极限实力的时候了。 山间顿时狂风呼啸,枯叶尘土纷飞。 那些丹河士兵慌乱间连忙后撤,因为他们明显感觉到如果再不跑,就要被眼前的这绿色的光芒吸进去般。 先前的那雷法女子也有些慌了。 他不过只是一个稻妻的海客,帮助丹河人无非是为了利益。 但是眼下好像有人要跟自己拼命啊。 “撤,快撤!”慌乱中她连忙大喊,自己更是已经拔腿往身后遁身奔走。 但是仿佛还是晚了一步。 原本自己的遁身闪至少能闪出五步开外,但是现在受到身后的飓风牵引,越闪越往回退。 回望去。 背后那中心区域的绿色流光已经愈发地耀眼。 枯枝烂叶围绕在其周身飞旋。 好几个士兵因为没有及时抓到支撑的东西都已经被卷进去了。 不多时。 方才那弓箭女子在不远处抱着一棵大树给她使了个眼色。 意思看上去好像是打算奋力一搏。 两人最后达成默契,同时松开了大树,两道雷光破空而来,她们要在自己被吸进漩涡中心之前,打断陈淮的蓄力。 “砰!!!” 只听得山那一边一声惊雷般的闷响。 可让在山另一边的丹河临时驻地的人都好一阵警惕。 艾沫关在囚笼里,一身凌乱,也是注意到了山那边一道强力的元素光辉一现,这熟悉的光芒,其实在上次枫林和丹河秘密和谈时的临时营寨遇袭时自己也看到过。 只是当时并没有什么机会去调查到底是谁制造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现在又发生了。 她非常肯定这必然不是火炮,定然是人为的,而且是元素师,只是不知道是敌方还是友方。 随后,她又看到,营地里有两支小队急匆匆地往那爆炸方向赶去。 那耀光一现后,天空又恢复如常,繁星构造美妙的星图美景,若是当下没有战争,听着蝉鸣,看着星星,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第73章 差不多得了 战斗结束。 陈淮几步难受地逃离了战场。 行将躲到了一个山洞里暂做修整。 好在这次出门准备妥当,带了不少伤病的药物,背上的创口也并没有伤到心肺,及时上药包扎加上那老参议长大人特批的魔法药水,这点伤痛该是没什么大碍。 只是他现在总感觉自己身体还有少许麻木之感。 时不时还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 只不过方才全力一击,自己身体有点严重虚脱之感。 他行将靠在山洞里的泥土墙上,摊开自己携带的包袱寻找一番,终于找到一精致的玻璃小瓶,里面装着紫色的药水。 拧开小盖便毫不含糊地一饮而尽。 这由蝴蝶翅膀和电气水晶通过魔法凝结而成的抗雷药水对于陈淮这个官职来说,平日里可是很难得到的。 喝下去后,只感觉浑身经脉一阵酥麻,不一会便感觉身体舒畅了不少。 想来这魔法药剂还真是奇特,难怪每个国家对于这种药水生产管控都这么严格。 正当陈淮以为,现下已经完全祛除了自己身体内的雷电残余而感到庆幸时,他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手臂上还能清楚地看见一缕紫色电光一闪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会喝了假药?”陈淮心里暗骂。 又想着应该是药效还没有完全发挥,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倒是也没再刻意理会自己身体时不时传来的雷电震颤。 转遐间。 他从腰间神之眼唤出抢来的那神级法器,神乐之真意。 看着这件紫色辉光映现,充满魔力令人着迷的神器。 陈淮也是暗自感叹:若非自己只是风元素契合,也懂雷法,这神器自己还真舍不得拿去卖掉。 不过这也想远了,自己这次被迫前来执行这特殊任务,可能已经没有机会让自己去挣这黑心钱了。 也不能说是被迫,毕竟深入这丹河人内部,也正好可以接近艾沫,到时候若是有机会将其救出来,岂不是又牵上一条大人脉。同时也好方便借机打探关于净化水晶石的下落。 但是眼下戏还没演足,后面要是不谨慎点,一不小心自己小命就没了。 陈淮再次站起身子,虽然借助魔法药水,自己背上的伤势很快便恢复了大半,但是这药水也并非神仙水,能立马药到病除,还是需要后续的修养方可痊愈。 所以,接下来若是再遭遇丹河人,陈淮已经很难再发挥他全部的实力了,更何况方才那一击,已经让他的体力透支,一时半会根本恢复不过来。 按照计划,这些丹河人,现在应该在林子里四处找寻自己了。 这个山洞并不是很隐蔽,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被发现。 方才的战斗场地。 两支乔装的丹河小队匆匆赶来。 但是他们到时,看到的却是满地狼藉,方圆百步,那些草木都被连根拔起,近点的树木被折断七横八倒。 几名普通的丹河士兵尸体基本上都面目全非,体态不忍直视。 一行人探查一番战场后。 只见一白色锦缎短装,穿着稍显贵气的男子缓步从林中走了出来。 随后立马看见一士兵搀扶着重伤的稻妻女子上前。 男子一脸严肃,问道:“昕一,发生了什么事?” “梅洛大人,我们碰上一个风元素师,那人爆发力出乎意料地恐怖,对方明明中了一箭,原本以为是想拼死一搏,没想到他故意藏拙,方才那场爆炸,看上去是能量自爆,但是结束后,那人竟然丝毫不受爆炸的影响,还抢走了我的神乐。” 说话间,这位叫做昕一的雷法稻妻女人明显有点因为落败而羞愧的模样。 听此。 男子眉眼变得深沉下来,小声嘀咕道:“难道是他?” 他并无心搭理眼前之人的苦诉,而是依然阴沉着脸没好气地追问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北!” 不再多做停留。 男子随即命令道:“都停下,随我先去追那枫林人。” 一声令下,四下所有随行小队的丹河士兵便跟随那男子的脚步往北而去。 就连方才搀扶昕一的那士兵也二话不说地就将其放倒在地,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绅士风范。 “啊!”昕一随即摔倒,一声哀痛,随后又冲着北边远去的丹河人喊道:“你们好歹也先送我回去啊!” 这也并非她这女人矫情,因为方才的爆炸冲击,已经让她身体多处骨折,好在自己有元素之力护体,保住了性命,但是要想就此时再站起来,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这片大陆,有那么一些人,就是擅长追踪,只要有人活动过的地方,就会留下痕迹,更何况现在有个人还带着一身的血腥味在这林间四处游走。 这位来自丹河的贵气公子,好巧不巧地就有着这样一种能力。 从小失聪的他,有幸能让水神听到了他的愿望,赐予了他一枚冰系神之眼,不仅让他寻回了常人的五感,而且还让其变得更加敏锐。 梅洛,丹河林琅伽罗贵族的大公子,世人皆传,林琅伽罗家族是水神戚的后裔,因为其家族中,世代没有一个长相逊色的人,男子皆风华英姿,女子都绝代娇丽。 要知道,千年前,水神戚亲自打理枫丹时,其美貌一直扬名海内外,世人无不称赞。 虽然无从考证,但是整个林琅伽罗家族中,似乎都非常接受这个美誉,从来没有人站出来质疑与否定过。 只是不知道这位贵族公子,为什么会随行这丹河的奇袭部队,前来执行这如此深入敌后腹地的凶险任务? 一般的富家公子,不都是待在后方享清福的吗? 梅洛追寻着陈淮留下的踪迹,很快就来到对方停留过的山洞内。 进了山洞,就发现依然在燃烧的篝火,还有来不及收拾的一些干粮。 “跑了,西北,追!”他思虑着陈淮逃走的方位,低沉一语。 很快。 陈淮方才发现有人靠近,及时从山洞里逃了出来。 但是自己有伤在身,现在实在是不适合长途奔袭。 他寻得一小山墩背坡,靠了下来,心想着:要不差不多得了??? 第74章 被俘 随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淮暗自一语:看来,不差不多也不行了。 “这边,追!” 也是听得一两脚步摸近了自己身边,陈淮旋即起身往远处遁逃。 但是因此带来的动静很快便暴露了自己方位。 黑夜里。 这树林中,昏睡的乌鸦都被惊醒,本窝在洞里的小兔都因为外面的吵闹而吓得四处奔逃。那星星点点的火光正在快速朝着一个方向移动着。 原本宁静的丛林里变得纷杂吵闹。 更有几支泛着白色寒芒的冰霜箭矢在空中穿梭。 伴随着一支寒意凛凛的暗箭从陈淮的侧脸擦肩而过。 被误伤的那些树木就很快被冰霜凝结,几步开外霜花具现。 寒气逼人。 这可让他一阵心惊。 上次就是因为这寒冰箭在自己小腿上留下一个窟窿,到现在伤疤都还没完全愈合。 过度用力时还会隐隐作痛。 现在。 竟然又来。 潜意识里,某种感觉告诉他,这放箭之人可能就是与上次的是同一个人。 这不得不让他有所余悸起来。 本来还打算奋力奔逃与后面的追兵拉开距离的他,躲掉三支寒冰箭矢后,动作上就变得慢了下来。 因为他不得不留意身后随时可能命中自己的暗箭飞行轨迹。 那种冰霜之痛,他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相比方才被命中那支雷电箭矢,这放冰霜箭的人,其元素力量就不知道要强上多少个档次。 如果就刚刚那放雷电箭的人要是有着与这人同样的实力,恐怕自己早就已经死在遭遇那奇怪稻妻女人的路上了。 不过话说来,之前碰上这放寒冰箭的人,自己最后的反击,明明应该命中了对方才是。 就算不死,那最起码半年也别想下床啊。 现在又碰上一个,应该不是一个人? “嗖” 在这丛林左右走位穿行间。 陈淮清楚地听到了一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逼近,似有命中自己背身的趋势。 对手已然在一番观察后,摸清了他的走位习惯,预判了自己下一步的落脚位置。 好在陈淮有风元素的加持,在速度上会更胜一筹,虽然现在自己有伤在身,他纵然扭身,躲过了这寒气逼人的暗箭。 此刻。 他要是一心逃跑的话,加上这深夜山林,视野并没有那么开阔。 是有机会成功摆脱追踪的。 但是他似乎并没有这么做。 仿佛就像是真的身后接二连三的冰霜飞箭限制了他逃跑的速度一般。 不,不仅仅只是这寒冰箭矢。 本是燥热的夏季,即便是夜晚,也并不凉爽,但是,陈淮隐隐间察觉空气变得愈发地寒冷起来。 如此反常的环境变化不得不让他更加警惕起来。 任由陈淮还在思索猜疑之际。 只觉得自己脚底一阵刺骨的冰凉,是冰霜法术。 借着微弱的月光,也能看见眼下草地丛林与树木都有些银光灿灿。 而且自己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受到脚下的冰元素影响,变得迟缓下来。 他尝试催动风元素祛除脚下的冰元素迟缓限制。 当他做出相应的动作时,才发现,身后的这位冰元素大家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挥剑一记风旋气浪,却仅能将脚下的冰蔓覆地祛除不到半秒的时间。 而且还有不断地寒冰箭矢限制了他的身法。 现在看来,有点在劫难逃了。 既然走不掉,那么索性不跑了。 愕然。 陈淮在奔逃间突然停下了脚步。 肃然一语:“后面的朋友,追了一晚上了,要不歇息一下?” 与此同时,他这一举动更是让追在他身后的一群丹河人好一阵警惕,还以为对方在附近设下了埋伏。 那为首的梅洛当即叫停,不敢贸然前进。 思虑片刻后,更是谨慎地吩咐手下从两翼包抄过去。 他搭起手中精致的霜华低语长弓,拉弦间一支荧光透亮的寒冰箭矢集聚万千冰元素幻化而来。 箭矢脱弦,一道银白流光直射而出。 但是,此刻陈淮已然停下,完全有能力与之应对,如果连看着朝自己飞来的箭矢都躲不掉的话,那么几月来这枫林的军旅生涯看来是白待了,更不会活到现在。 诚然。 如陈淮所料。 眼下这些丹河人似乎并不想急于置自己于死地。 他也察觉到,树林附近有人在从侧面靠近,想包围自己。 不等再多做思考。 意念间。 他催动元素之力,手中的天空之刃愈发地湛蓝。 积蓄力量于剑身后再奋力推送而出,伴随着一束流光直指那梅洛。 霎时间。 黑夜的树林中辉光一现。 只见梅洛仅抬手一指,指尖随之霜花绽放,进而幻化出一冰元素凝聚而成的防御盾。 并且在施法的过程中,还将陈淮的天空之刃给死死地卡在那防御盾的中间难以脱离。 “这也行?”陈淮诧异间惊叹。 两人进行了一番术法与元素力量的争斗后。 终是陈淮虐逊一筹,无奈被俘! 易泽林东南,丹河人的秘密临时营地。 陈淮被丹河人捆上了手脚押解而来,刚走进这简易的临时营地,就迎来四下那些丹河士兵好奇的目光。 与此同时,他也下意识地留意着四周的环境,以及对方的人马。 营地四周被设下了元素魔法禁制,遮去了营地内的人们活动的气息。 粗略望去,这处营地光能见到的也有百十来丹河人,微弱的篝火照耀在他们那一张张憔悴的脸上,明明已经是深夜,但是却没有发现一个丹河士兵有在睡觉,虽然疲惫,但是他们依然时刻保持着清醒。 想必这也是连日来,他们为了躲避搜查必须随时做好转移,并得不到好好的休息。 即便有些士兵三两成群坐在一起,也并未有什么多余的交谈,他们每个人的眼神里似乎都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有点像是绝望的意味。 传闻这丹河的第一奇袭部队如今就好像已经失去了斗志般,变成了一堆老弱病残的队伍模样。 如此这般,还真是有点让人耐人寻味。 陈淮被带到了一处搭起来的简易茅草屋。 却见那日和艾沫交手的丹河将领坐在里头正用磨石磨砂着手中的匕首。 至此。 “跪下!”押解他的丹河士兵动作粗鲁地呵斥道。 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后关节处,陈淮便单膝给跪了下来。 那火绫见到陈淮满脸露着那不服的模样,缓缓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适时,梅洛上前禀言:“将军,我们抓到一个枫林探子,他杀了我们一个侦查小队。” “抓回来干嘛?直接杀了不就行了!”火绫冷言一语。 这可让陈淮内心一阵颤栗。 “将军,这探子和以往的不同,可是个元素师,而且还有点手段,凭一己之力重创我两支巡逻小队,还将昕一重伤,这南边派这样一探子深夜穿插易泽林,定然是他枫林要有什么新的动作。”梅洛认真地禀言道。 听此。 火绫眉眼微动,目光停留在陈淮身上一眼。 缓缓起身。 仔细打量着眼下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特的枫林探子。 话语低沉地说道:“我知道你枫林人都是硬骨头,刑讯什么的都免了,只说了,你要是告诉我你深夜穿插这易泽林到底意欲何为,我便留你一条性命,当然,我还是希望你能坚守你们枫林人的意志,不要说出来,毕竟我也不怎么喜欢为了求生就放弃底线的叛徒。” 第75章 窘境 “久闻火绫将军乃丹河第一勇士,今日看来也不过如此。”陈淮不禁玩味一句,神态上似乎并不为当下现在自己的处境而感到半分担忧的模样。 如此嘲讽的话语,他就真不怕对方一剑结果了自己般。 “狂妄。” 果然。 陈淮的这一句暗讽,自己的脖颈间便马上迎来了梅洛手中的利刃。 不过却意外地遭到那火绫的出手制止。 连日来,他面对这种不怕死的枫林探子可是见得多了,也没有什么好生气和稀奇的。 适才又昂首缓缓叹息言:“我向来敬重你们枫林人的意志,阁下也与我一样幸得神明庇佑,奈何你我阵营相隔,罢了,带下去,处理干净点。” 听此,两名士兵便准备上前押解陈淮。 适时。 陈淮高声不惧道:“火绫将军,在下本是来为将军指条明路,奈何将军要自寻死路,也罢,这阴曹地府能与将军同行,也不算太孤单。” 他这一番阴阳怪气的话语,倒是让火绫一时间提兴趣来。 听此。 那火绫随即转身,眉眼低沉,缓步走来,玩味道:“给我指明路?你倒是说来听听?” “想必将军此下的情形,孤立无援,窘迫地很,面对我枫林军队不断地侵扰,已是应接不暇,加上粮草匮乏,您的军队已是末路之军。” “实不相瞒,明日一早,我枫林将会联合四大军营共计十五万大军,对易泽林进行大清扫,势必一举彻底将您的这支所谓丹河第一奇袭部队给铲除,到时候您的处境可就堪忧了。” “我家大人深知将军乃大才,实不忍将军横死在那乱军之中,故此委托在下前来,为将军指一条生路。” 陈淮神情坦然般的凿凿之词,倒是丝毫没有在意眼下自己是俘虏的身份模样,仿佛就是特意前来谈判的使者,昂首挺胸地站着这里。 “哼!”火绫更是不屑地冷哼一声:“这易泽林山地乱林,想一口吃掉我这丹河最精锐的部队,十五万人又如何,你来多少,我杀多少。” “看来将军是不想合作啊,那行,在下希望将军最好取一口快刀,我这人命硬,若是一刀斩不死,你的人怕是很难有机会挥第二刀了。”陈淮继续暗喻道。 “枫林人,你到底在得意什么?”一旁的梅洛早就看不惯陈淮此下的做派了,他再次提剑架在了对方的肩上。 可能也是听得陈淮一番明言暗语,让火绫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他暗地里几次三番地打量着陈淮,对于眼下自己部队的处境他最清楚不过。 因为原本的撤退路线被枫林人察觉封锁所以才让他们在这易泽林滞留到今日迟迟无法突围。 粮草耗尽,与河东丹河驻军失去联系,以及连日来面对枫林人的轮番骚扰已是让自己这支王牌部队疲惫不堪,战力直线下滑。 若非士兵们顽强的意志,加上自己的游击策略,这上千人的队伍,早就全部死在了枫林人接二连三的扫荡之中。 如今唯一的底牌,就是他们手上的枫林领袖艾沫。 若是有机会活下去,谁愿意一心求死呢? 半许,他走近陈淮身前,言语稍加缓和地问道:“说说,你家大人想怎么合作?” 见对方神态稍缓,陈淮内地里绷紧的神经也是稍稍缓和下来,他其实还是真的怕眼前这人不上钩,直接就给自己斩了。 眉眼暗示间,梅洛再次放下手中的兵刃。 适时。 陈淮徐徐道来:“将军,我家大人乃枫林德艾拉家族族长,本是枫林望族,但一直受到戴琳斯特丹的打压,如今终于迎来崛起的时机,又怎能错过。” “所以,你家大人想借着明日合围之机,发动兵变,夺取戴琳斯特丹家族的政权?”火绫顺着话头补充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陈淮微笑着说。 又道:“将军若是愿意从中助力,事成之后,我家大人保证,将诸位丹河的朋友安然无恙地送回观水河东岸。” “哦?你枫林人自己的麻烦,我能帮上什么忙?”火绫也是打着哑谜。 “将军谦虚了,您可是丹河第一勇士,其麾下的奇袭部队堪称王牌,明日,我家大人会兵分两路,一路假意配合戴琳斯特丹合围易泽林,另一路则会趁机北上夺取华耀林戴琳斯特丹的大本营,我家大人已经说和了南部的河廊驻军,以及古都,索门三路大军,只要将军答应与我家大人合作,这三路大军定然不会对易泽林采取动作,到时候,将军只要帮助我家大人一举歼灭戴琳斯特丹家族的部队,定可安然回归丹河。” “哼!”听得陈淮那巧言令色的话语,一旁的梅洛始终神情淡然,冷哼一声,疑问道:“你家大人既然都说动了河廊,以及古都索门三路大军的统领,为何不请他们助阵,而是来让我们帮忙?” “这位年轻的大人有所不知啊,我枫林派系林立,如今继任领袖下落不明生死未知,那些老爷们其实都各怀鬼胎,按捺不住了,只是如今,能有实力推翻戴琳斯特丹的就只有我德艾拉,他们那些人,不过都只想隔岸观火罢了。” 听此,火绫眉眼深思,随后命令道:“来人,将这人带下去,严加看管,若是让其逃了,可别怪军法无情。” 言罢。 两卫守动作粗鲁地便行将陈淮押解了下去。 至此。 陈淮还不忘提醒道:“将军可要考虑清楚,时间可不等人啊!” 待恢复平静。 梅洛适才言辞迫切地提醒道:“将军,此人不可信,这定然是枫林人的奸计,就算他枫林内部派系不合,但我丹河世代与枫林敌对,他们是绝对不会主动与我们合作的。” “哼!”火绫眼露凶光:“你以为我会轻信了那小子的话,我只是在想,他们这样做到底在预谋着什么?” “这还用想吗?定然是引我们暴露位置,然后再一举灭之。”梅洛断言。 “所以,你认为,方才那枫林人在拿你我当傻子,明知道我们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他还如此一副坦然之资,凿凿之词?”火绫稍有质疑道。 神情上,他还真有相信了一半陈淮所说的“鬼话”一样。 令他深思揣摩,与权衡。 毕竟他身为将军,手下还有一众将士的身家性命都托付在他的身上,当下窘境,他不得不为他们着想。 第76章 丹河的风 思虑再三。 火绫严肃地说道:“明日他枫林出动大军围剿的事情应该是真的,至于那小子所说兵变一事,不管真假,我们的计划方略不变,但是时间提前,改为明日拂晓,你现在马上去召回各路队伍,整军准备出发。” “是!”领命后,梅洛思绪徘徊了一会又回头问道:“那枫林女人还有方才那小子怎么办?” “都带上,那位参议长可是我们活命的筹码,至于方才那小子,他所说之事的真假,明日自然能见分晓,是真是假,到时候再决定他那条贱命的去留也不迟。” “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拂晓。 火绫集结易泽林内所有丹河部队,快速地往东边观水河西岸穿行。 显然,他们想要强行突围。 很快,他们来到了枫林围困易泽林的第一道防线,斜阳岗。 这些临时搭架的防御工事并不坚固,若火绫的部队全力突围,其实很容易从这里突破,难的是进入观水河西岸,要面对观水河的边境大批的守军,以及想要顺利渡河的话,必须要抢船,观水河河流湍急,而且两岸相隔数十里,没有船只,他们就根本无法横渡观水河。 此刻。 斜阳岗外已经不知不觉间隐藏了近千丹河兵士,随时待命。 火绫和几位将官在地上研究着地图。 随即命令道:“梅洛,拿下河间渡口后,队伍交由你全权指挥,务必将兄弟们带回丹河。” “将军,我来殿后,将士们需要的是您。” “将军,还是我来殿后,丹河若是没了您,如失半壁江山啊。” 随着几名将官的一阵争执,火绫怒斥道:“够了,不是本将军看不起你们,若想成功地拖住观水河枫林守军还有八方来援的枫林军队,你们还真的没有那个实力。” 听此一语,众将顿时哑口无言。 良久,众将才言辞凛然异口同声道:“将军保重!” “去,做好最后的准备,一刻钟后,发起总攻。”火绫淡然一语。 虽有万分不尽人意,但是四下众将领最后还是妥协服从了火绫的命令各自散去。 彼时。 火绫带着部队开始朝枫林人布置在易泽林东面的防线进军。 在后军中,这里大多都是些伤兵步卒,行进速度相对迟缓。 被关押在同一座铁栅栏坚固的囚车里面陈淮与艾沫两人此刻老老实实地待着,感受着凹凸不平的道路所带来的颠簸。 四周还有十数些装备精良的卫队看守同行,看上去这谢卫队该是他们那位火绫将军的亲信,不然就枫林多日来对易泽林的清扫,反观前头那些步卒甲衣破烂,军械磨损严重的情况,负责看守他们的这些卫队士兵,就明显是少有出战的模样。 在这群卫队士兵的监视下,陈淮是万分小心,不敢轻举妄动。 他留意着关押他们的这座囚车,坚固的钢铁囚笼显然应该是这些人从丹河带过来特意为这次突袭而准备的。 这囚车的钥匙并没有在看押他们这群卫队士兵身上,而是在自己被抓时的那梅洛身边一侍卫手中。 诚然那侍卫自然应该是贴身跟随他家大人在前军的位置。 要想拿到钥匙再逃脱这囚笼似乎并不是很现实。 不过这囚车应该难不倒久年遗迹密室穿行的陈淮,那些再复杂的机关锁他都能轻易破解,更何况这囚车上锁着囚笼的只不过是一个看上去厚重了些的甲子锁呢? 陈淮思索着。 再看去眼前因为虚弱已然昏睡过去的参议长大人艾沫。 他更是暗自揪心,刚被押上这辆囚车时,对方就是这样了。 也不知道这丹河人对其用了什么酷刑,艾沫那一身破败不堪的皮甲沾染了凝固到发黑的血渍,还有污浊的灰尘混迹其身。 原本一张美人丽质的脸蛋也是憔悴万分。 陈淮一路上屡次试图去唤醒对方,但都未能如愿以偿。 丹河人的军队行进了大约半天的路程,队伍突然加快速度。 直到听到前军传来咆哮山谷的喊杀声,急促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夹带着那前路尘土飞扬。 陈淮微微探起脑袋观望着,不难看出,前方的丹河人军队已经开始突围了。 同时,他也暗地里默念一语:机会来了。 此刻,行进在中军队伍中拿着一颗风元素神之眼把玩穿着稻妻服饰的姑娘昕一,她满脸费解的模样钻研着手中那枚风元素神之眼。 “怎样才能把我的神乐拿出来呢?”她小声嘀咕着。 经过各种尝试,但是始终没法催动手中的这枚风元素神之眼,让她感到十分懊恼。 正当她想转身回头去找这枚神之眼的主人陈淮时,手中的风元素神之眼竟然亮了起来。 并且意图逃脱她手掌的束缚。 诚然,昕一的表情也随着肃然。 同为元素师的她不会不知道,这是神之眼感受到了它主人的召唤。 她意图催动自身的雷元素力量与之拦截。 但是,显然,对方的意志要强于自己。 一番拉扯之后,那枚风元素神之眼朝军队前进的后方飞了出去。 附近依然保持队形前进的士兵看着昕一一路回追着一枚发光的萤火虫都是抛来异样的目光。 只不过她的小短腿似乎跟不上那神之眼的飞行速度,很快就丢失了那枚神之眼飞行的视野。 半路,她弯着腰撑着膝盖喘着粗气愤愤自语:“要不是本姑娘有伤在身,将军大人严令留你一命,暂且就先放过你,等回到丹河,看本姑娘不扒了你的皮,反正现在你也跑不了。” 彼时。 斜阳岗一处了望塔上,那枫林人的岗哨兵士可能是因为一夜的站岗,让他的身子着实有些困意难耐,又还没到换岗的时辰,四下也并无异动,哨兵便继续靠在身边的柱子上打起了盹。 不多时。 哨兵似乎是梦里听到了急促奔袭的马蹄声,才让他恍然清醒。 他身躯一颤。 待稍稍擦拭惺忪的睡眼,环顾四周,树静风轻,适才又放松下来,打算继续眯一会。 正当哨兵后脑勺侧靠在柱子上时,他陡然错愕地感觉,怎么这柱子颤地这么厉害呢? 紧随着便听得远处烈马嘶鸣,然后看到成群的战马骑兵正向关口奔袭而来,这才让他立马警觉起来。 哨兵手忙脚乱间准备拿起鼓锤去击鼓示警时,却被一支飙射而来的飞箭正中眉心,当场气绝。 很快,仅有百十来人驻守的斜阳岗关口便被丹河人的骑兵夷为了平地。 当然,丹河人从斜阳岗突围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枫林各大军营中。 他们也非常明白丹河人的最终意图,斜阳岗再往东,突破三道防线后便是观水河河间渡口,丹河人想从河间渡口渡河。 枫林人的人马也在迅速朝河间渡口汇集。 他丹河在易泽林大闹一场就想这样一走了之,试问哪位枫林人会轻易答应。 仅用半日。 火绫带着他的部队全力突围,很快就冲破了易泽林东面的四道防线。 来到了河间渡口。 没想到,连日来的不断侵扰,粮草耗尽,还能让这支军队爆发如此骇人的战斗力。 就是这样一支装备已久经百战未得修补,兵士伤残大半的队伍,即便如此,他们仍然紧握着他们手中的长矛,骑踏着他们的骏马,高歌着他们的誓词,势如破竹地一路突围到了观水河。 正面与河间渡口上万枫林守军列阵以待对峙。 两军对垒,即便兵力悬殊,此刻的火绫依然镇定自若。 他身后的士兵无不眉眼犀利,神情肃然。 “大人,我们抓的两个枫林人趁乱逃了。”梅洛骑马走近,低声地禀言道。 火绫依旧面不改色,也不做回答,仿佛这些事情都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他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往东,过河。 缓缓。 他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感受着什么。 风。 是东风,观水河东岸刮来的风,来自丹河的风。 男儿昂首,遥望东方,披挂虽破损,战旗仍巍然。 铮铮铁骨,何惧万敌。 长剑出鞘,直指长空。 “众将士,随我冲锋!”火绫一声高歌,一骑绝尘,身上的火焰就是在燃烧着他的意志。 为身后追随他的众多将士,照亮回家的道路。 号角长鸣,擂鼓冲天。 豪情撼天地,悲壮泣山河。 利刃开前路,何惧往来生。 热血抛洒千万里,灵魂自当有归途。 “杀!!!” 战场上,随着火绫的一声令下,追随着他的将士就犹如洪荒野兽冲破牢笼的束缚,伴随着响彻山谷的喊杀声,希卷着漫天的扬尘,不屑一顾奋勇地朝枫林列好阵型的防御壁垒冲杀而去。 按照火绫的计划,为了渡河,丹河人的军队总共分为四个梯队对枫林军队发起连续冲锋。 第一梯队由统领火绫带领,晓勇的将士们用他们的血肉撕破枫林军队列阵死守的前军口子三百步,全军覆没。 第二梯队顺势而入,再次突破到枫林中军防线五百步位置,人马消耗殆尽。 第三梯队紧跟其后,成功冲散枫林人阵型,付出惨痛的代价打乱了枫林人防御部署,战场上陷入混乱。 此时正站在河间渡口堡垒之上正在纵观全局的河间渡口枫林指挥使大人,他看着眼下那丹河军队在那位被誉为丹河第一人的领导下,仅用了半刻钟不到的功夫,就瓦解了自己布置且还一度认为无懈可击的防御阵型。 他年迈的面容上满是惊叹之色。 “火绫实乃将才也,可惜啊!可惜啊!” 在这感叹声中,不难听出其言语间定然隐含着别样的深意。 然而,这位枫林的指挥使大人也只是敬佩而已,即便敌人已经冲破了他的防御阵型,他似乎也并不担心丹河人会从他这渡口逃脱的模样。 战场上的战争还在继续。 副统领梅洛带领着最后一支突围梯队,剑锋直指码头,队伍在前面三支友军梯队的突破和掩护下长驱直入,成功攻入河间渡口码头。 码头港口,此刻正停靠着八艘官船。 正是梅洛他们需要抢夺的目标。 枫林守军奋力阻拦,小小的渡口不到半刻钟便已是尸横遍野。 河水被渲染地映红。 但是很遗憾,一个又一个丹河士兵躯体倒在了大船靠岸的码头木桥之上,倒在了河水之中。 那些想要抢船的丹河士兵,也被一直埋伏在船上的枫林士兵无情地射杀。 鏖战一个时辰,仍然没有人能够登上船只。 枫林人前来驰援的人越来越多,梅洛他们逃离的机会也越来越渺茫。 一拨又一拨的箭雨铺天盖地而下。 梅洛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又一个倒下,他频繁地拉弓拔射,直到自己再没力气拉开弓弦,他也倒下了。 他喘着粗气,跪拜在地。 带着万千愤怒与不甘。 桥头冰霜绽放,血河冻结凝聚成红色的霜花。 他用最后的力气阻退了继续前进的枫林人。 但是眼下,他环顾四周,站着的已经都是敌人了,没有了能让他为之守护的同伴了。 那些枫林士兵操戈持戟围绕在梅洛的四周,目光炯视谨慎地靠近,就像是饥饿的丛林豺狼,饿昏了头看见一只受伤倒地不起的老虎,有种肉在嘴边但又不太敢上的意味。 因为这些普通兵士都知道眼前这人可是位元素大家,即便身受重伤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轻易对付的。 “哈哈哈!” 不知不觉间,梅洛笑了,这笑声很诡异,但又很自然。 第77章 入秋 此刻。 陈淮带着满身伤痕的艾沫,躲藏在了河间渡口不远处的山坡之上。 或许也是因为这些丹河人一心想要回家,所以才让他们逃地如此顺利。 陈淮搀扶着艾沫,站在这山坡之上,俯瞰直下,那河间渡口的战场在这里望去倒是一览无余。 最为显眼的便是战场中心那一团火光。 那团火光几次迸发耀眼的冲天灼灼烈焰,又几次迅速暗淡沉沦奄奄一息。 直到最后的火苗彻底熄灭。 “这里其实并不应该是他最后的战场!”艾沫带着嘶哑的声音低沉地叹息道。 仿佛也在为一代名将就此陨落而感到惋惜。 “走!应该都结束了。”最后她轻声地对陈淮说道。 言辞间就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般。 陈淮搀扶着艾沫准备下山。 路上也是出于好奇,便无心地问了一句:“那位火绫将军我听说备受丹河人民仰慕,是难得的一悍将,为何他丹河到现在都没有半点想要援救的意思?” 沉默片刻。 艾沫迟缓一语:“能力越大,威望越高,注定敌人就越多。” 听上去好像答非所问。 但是细想来,陈淮很快明白了:“其实,丹河内部也有不希望火绫将军回去的,或者说,他们这次深入枫林腹地本身就是一场阴谋。” 艾沫不做答复。 她落到丹河人手上将近月余。 除了还有口气在,已是落下一身伤痛,现在连迈出步子都显得有些艰难。 即便有陈淮搀扶,但是她那已经虚弱到极点的身子,还几次都差点摔倒。 陈淮实在于心不忍。 虽然自家这位参议长大人一直嘴上逞强,但是眼下已是非常时期。 他不再顾艾沫的阻拦,行将其背了起来。 安慰一句:“大人,恕下官无礼了,您的伤势还是得尽快得到救治才是,眼下战事停歇,应该没什么风险了,我们还是尽快下山,去渡口寻得军医为您诊治。” 见此。 艾沫也没再拒绝,也应该是没有力气拒绝了。 又过了四五日。 河间渡口驿馆。 朴素的房间内光线似乎并不是怎么良好,那床榻之上的银发姑娘依然睡地深沉。 窗外已是秋风落叶,屋中的侍女见风势见涨,连忙上前将窗户给关上。 艾沫躺在床上从惶惶中醒来,只感觉浑身疲惫,四肢无力。 “醒了,醒了,快去通知各位大人。” 睁眼时,只听得身边侍女激动的声音响起。 不多时。 艾沫行将坐起身子,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上前帮衬。 但是此刻她的面色依旧看不见多少血色,憔悴之资让人心怜。 “这是哪?现在是什么日子了?”艾沫话语低沉地问道侍女。 “小姐,这里是河间渡口的驿馆,现在已经入秋了。” 没聊两句,只听得门外脚步声传来。 进来了一行人。 军医提着医药箱走在最前头,礼貌拜见后便走近床头为艾沫查探病情恢复情况。 半许。 “参议长大人鸿福,可算是有惊无险,您已无大碍,之后好好调养半年便可痊愈,大人切记断不可再动刀兵以及过度劳累。”军医告诫道。 “太好了,小姐你终于没事了,你自从被那尉官背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可吓坏我们了。”一旁的侍女更是满脸欢喜,替自家小姐感到高兴。 “小安,你先下去,我和几位统领大人有些事情要谈。”说话间,艾沫将目光转向了正站在床围台阶之下的五位领军统领。 眉眼暗示间,屋内其他的下人还有军医便行将都一同回避。 屋中,也并没有因为艾沫是女人的缘故,她的床榻之外就有增添一层罗帘隔纱。 她倚靠在床垣,衣着单薄。 这倒是让底下的几位统领谁都不敢抬头直视。 待所有闲人退避。 那最为年长的德艾拉家族族长兼德艾拉大营统领道加夫适才上前几步禀言道:“参议长大人,如今易泽林敌寇彻底铲除,竞选总统领的文案也是时候提上议会桌了。” “道加夫大人,前总统领大人早有遗嘱,册立议会第六席参议长艾沫为继任总统领,怎么?是议会的诏令没有下发给您德艾拉部,还是您忘记了?”一旁的戴琳斯特丹艾伯尔,当即质疑道。 “哼!”道加夫冷哼,又理直气壮道:“艾伯尔统领大人有所不知,这竞选下任总统领正是参议长大人提出来的,下官也只不过是为议会分忧而已。” “什么?”艾伯尔当即面色剧变,他连忙面向艾沫问道:“小沫,有这回事?” “大人,您继任领袖之位本是总统领大人的遗诏,为何还要重新竞选徒增事端呢?” “是啊,大人,如今我枫林局势动荡,这如果重新竞选,徒增事端不说,时间上最少也得一年半载,如此领袖之位长期空缺,对当下我枫林局势不利啊,还请您早日回华耀林继承总统领之位稳定军心。” 顺势。 另外两位大营统领也是劝慰道。 这样的话听着,可让一旁的道加夫脸色有些难看。 但他也不敢明面上反驳什么,也只是在一旁听着。 不多时。 艾沫缓缓开口言:“几位大人的意思我都知晓,关于继任领袖之位一事,待我伤势稍加好转,我便立马启程回华耀林,接手总统领一切事务,在此也还要感谢各位多年来对我戴琳斯特丹家族的支持以及认可,今后也希望能同各位一起齐心协力,将我枫林发扬光大,击败丹河,统一枫丹。” “各位统领大人,恕晚辈有伤在身,当下对于军政之事,实属力不从心,在我启程回华耀前,军中政事暂交由河廊大营老参议长文之谏大人代理,枫林人文财政暂由艾伯尔大人执掌。” 交代完,艾沫有点心力交瘁模样的抬了抬手。 见状。 一行几位统领都微微颔首行礼离去。 艾伯尔走在最后,似还有些话要说,但又难以启齿的模样。 余光里,艾沫察觉此番轻声一语:“叔叔还是尽快回华耀,枫林的人文财政已经耽搁很久了,估计也有很多沉积的案子急待处理,眼下我枫林局势动荡,可不能再出其他岔子,辛苦了。” 最后,艾伯尔看着床垣沿角,抛去身份,其实眼前的小姑娘不过只是那小时候一直在自己膝下讨要糖吃的小女孩长大了点而已。 大哥的轰然离世,让这个小女孩不得不背负起这千斤重担。 加上这次磨难,估计他再也难以在自家这侄女身上看到那年幼时真挚的笑容了。 第78章 或去或留 枫丹华耀林,迪尔麦镇,戴琳斯特丹行宫。 坐落在行宫最中央的议会大厅此刻已经聚集了枫林近百人军官与政客。 因为今天是枫林空缺多月的领袖之位将要正式确立的日子。 会议大厅领导坐席上,此刻拥有枫林军政最高权力的十一位参议已经全部落座。 随着门口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会议厅内的那些窃窃私语也戛然而止。 艾沫偕同四名执事缓缓走了进来,一身精致威严的蓝白色官服,相比在军中的那身铠甲,倒是更加能够衬托她那领导人的气质。 随着艾沫落座到最高的坐席,秘书官适才上前高音阔论宣读起任命文书。 “遵总统领艾森大人遗诏,最高议会统查,最终决定,任命现第六席参议官艾沫,为枫林最高总统领,即日接管枫林人文财军四大政权” “向总统领大人致敬!” 所有军官政员肃然起身,异口同声的敬礼响彻整个厅堂。 散会后。 陈淮还打算借着这来华耀的机会,好好和那些戴琳斯特丹家族的官员亲近亲近,也看看能不能摸得那净化水晶石线索一二。 这不,一散会,就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凑近了几位戴琳斯特丹家族官员中并行。 那几位年轻的官员也是得知陈淮曾在易泽林孤身一人帮助总统领脱险,倒是对于他也不那么抗拒,都是笑脸相迎。 “听说,卡修尉官当时孤身一人深入敌营,硬是单枪匹马给那丹河营地搅地天翻地覆,最后成功营救总统领大人逃离险境,果然有胆魄啊!” “过了,过了,别听那些说书的瞎扯。”陈淮谦虚道,随后他又慢慢地解释起来:“其实呢,我也没做什么,就那些丹河人,脑子不好使,被我几句胡言乱语就耍的团团转,才上了我们的当,急着突围。” “卡修尉官谦虚了,还得是您啊,若换做其他人,恐怕连那火绫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会牵扯出后面的这些事情呢。” 几位贵族官员还一个劲冠冕堂皇地夸赞他的英勇来着。 “卡修尉官!” 只是正当陈淮就要看似“打入”戴琳斯特丹家族内部时,却听得一声熟悉的呼唤。 众人一齐转身,这才发现是总统领艾沫。 那几位年轻的贵族官员看见艾沫一张冷脸,行完礼后拔腿就跑,倒是留下陈淮一脸尴尬。 适才几步上前带着为难的微笑说着:“总统领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他们说的没错,你孤身救主本是大功一件,你想要什么赏赐吗?”艾沫平静地说道。 “您言重了,下官只是尽忠职守,并非为了谋求赏赐。”陈淮微微俯首谦虚道。 “哼哼!!!”艾沫微微一笑:“跟我来!” 虽有些疑惑,思索间,陈淮还是紧跟了上去。 来到了艾沫的书房,并且还屏退可所有下人。 适才艾沫缓缓道来:“这里没有外人,叫你来,其实是想跟你说一些事情。” 陈淮饶有疑惑,眉眼低沉。 艾沫继续言语真诚地说道:“还是非常感谢那日你孤身来救我,这说起来,自从我的伤势好转,又回到华耀,都还没有好好感谢过你。” 陈淮也听得出对方的诚意,倒是也没有再假装客气。 而是安慰道:“您的身体还尚未痊愈,政事还是让手下的人多分担一点,不要太过操劳。” “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个您的,其实说起来,我比你还小上三岁呢,这里没外人,你叫我名字就好。”艾沫倒是不觉间突兀的一句玩笑。 陈淮也差点没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是吗!哈!” 又恭谨道:“您身份尊贵,不论场合,还是不要坏了规矩的好!” “随你!”艾沫稍有失望的模样。 她又调转话题问道:“现在枫林内部基本算稳定下来了,你怎么打算,是打算回璃月吗?还是?” “呃”突然说道这件事,这可让陈淮一时间无从作答,他总不至于说自己要留在枫林就是惦记着你家秘宝。 见对方支支吾吾地,艾沫倒是玩笑道:“怎么?有点难以选择了吗?看来我枫林还是有一定留住人才的魅力的。” 人才?陈淮有点无语,心说自己只是一时间没有想到好的说辞罢了,不过既然有人夸自己,那么就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代名词。 见对方这样说,他也只好假意微笑。 艾沫又道:“其实,我都知道,你在璃月不过就是一个没有任何根基和权力还有倚仗的客卿而已,来枫林也不过是你们的那位天权星大人,为了培养新人充实璃月的力量而做储备,说到底,一旦你身死或者失去价值,你便会当作一枚弃子,没有人记得你,也没有人会管你。据我所知,你的那位上司,夜兰大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与你联系过了,是不是上次因为考察任务失败,就对你已经放弃了?所以,不如就此放弃璃月的身份,加入我枫林,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升任议会执事,成为我的秘书,那第六席参议的位置,我可以为你留着。” “这”听得此番,陈淮顿感惶恐,他有些慌张道:“下官何德何能,得大人如此器重。” “哼哼!”艾沫微微一笑,说道:“说起来,你确实没有什么能够值得我特意扶持的功绩,但是有一点就够了。” “一点?”陈淮疑问。 “你是璃月人!”艾沫解释道:“枫林连年的战乱,在外交方面完全是处于闭塞,基本上他国的使臣不来我枫林,我枫林人很少与外国打交道,所以,我之所以这么看重你,是因为你是璃月人,璃月是个繁华的国度,也是我枫林最近的邻邦,相比之下,我枫林无论是经济还是科技,都不知道落后多少,所以,我想你出任我身边的执事,执掌枫林外交事务,这个职位由你来担当,再合适不过。” “这”陈淮一时间还有点难以消化,毕竟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有机会混进这枫林高层。 先前还一直为了打探水晶石的下落,想和这些高层攀上些关系,现在自己就能当上这高层,这倒是让他有点难以决定起来。 因为总感觉这样做,有点不是那么一回事。 毕竟自己的真实目的是想得到净化水晶石,这拿着别人家的俸禄,惦记着别人的宝贝,总感觉有点不道德啊。 先前这尉官还好,说到底就是一个大头兵,服从命令,管好自己手下的士兵便就够了,但是现在要让自己当这执事官,那就意味着新的责任将要压在自己身上。 对方明明知道自己是璃月的探子,却还愿意将这份重任交由自己,这是出于怎么样的信任。 陈淮徘徊不定。 见此。 艾沫也并未强求,她缓步走近,平静微笑着说道:“你也不要太有思想负担,我是真心地邀请你能够加入枫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还是那句话,你若是想离开,我也会恭送你。”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意义上便是留下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对方好好考虑。 就当艾沫走到门口快要出去时。 陈淮不矜地问了一句:“您和我师父的关系怎样?” 艾沫停下了,没做半分思索,自然地回道:“生死之交!” 第79章 刻晴入枫林 河廊南岸。 华光林渡口,一艘璃月的大船停靠在岸,像是正在等待着他的客人即将进行一场远方的航行。 码头之上,两位年轻的女子并肩而行。 刻晴与夜兰。 “刻晴大人,枫林现在局势不稳,其实没必要这么着急亲自前去,更何况陈公子现在已经在枫林议会担任职务,水晶石的事情相信他应该有所进展。”夜兰神情平静的说着。 而此刻的刻晴倒是一副面色担忧的模样。 她有点气愤地质疑道:“陈公子也不过一新晋的璃月客卿,就算他有些才华,但是想要得到那戴琳斯特丹家族的秘宝,绝非一件易事,弄不好还会让其陷入危险,真不知道凝光大人是怎么想的,往年就算是打算培养新人,也没见会外派这种难度的任务,而且还是出国。” “凝光大人的决策深意岂非我等能揣测的,大人这样安排自然有一定她的道理。”夜兰倒是当起和事佬来。 “我不管凝光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这次过去,第一件事情便是给陈公子发布调令,让他回国。” “刻晴大人,您如果这样做的话,凝光大人那边岂不是”夜兰面露为难之色。 “怎么,怎么说我也是这月海亭的执政官之一,难不成我没有这权利吗?”刻晴言之凿凿。 “不是,那夜兰在这里祝大人一路顺利。”夜兰委婉道。 相互道别后,刻晴偕同一众璃月使者行将上了船。 码头船港,夜兰望着远去的船只,暗自一阵叹息:哎!!! 神情上,她似乎并不怎么看好刻晴此次枫丹之旅。 历经七天的长途跋涉。 刻晴的使团车队终于到了枫丹枫林派的大本营,华耀林迪尔麦镇。 镇子并不大,但是当车队刚走到镇子入口处时,就看见一群工匠正在修缮那并不是很破败的牌坊。 也是见得路的那头来了一群异国人,不管是来往的路人,还是负责值守的士兵,还有那群工匠,都忍不住将好奇的目光抛了过来,对于枫林来说,璃月是富裕的。 所以无论是璃月人的马车,还是璃月人的穿着,都是光鲜亮丽的。 更何况一般能来这枫林迪尔麦镇的外国人,不是富商就是贵人。 而眼下这挂着璃月使团旗帜的车队,想必也应该是某位璃月达官显赫。 “快点去禀报,璃月的使团来了。”牌坊底下,那有眼力见的枫林守卫连忙吩咐身边的同僚道。 适时。 刻晴一行人马缓缓走近,为首的秘书官行将递上了出使文书给那门口的值守过目。 值守非常礼貌地一鞠躬:“各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还请先随我去驿馆歇息。” 枫林人倒是热情好客,驿馆布置地十分干净,倒像是特意为迎接她们的到来而准备的,一进门,镇长就带人登门加送食物与美酒,生怕怠慢这些外国友人一样。 驿馆内,刻晴急忙吩咐随从道:“你去打探下陈公子现在何处,打探到了的话,秘密将这封手书转呈给他。” 待随从领命离去,刻晴此刻双手怀揣于胸前望着窗外的秋色,神色疑虑的模样。 过了两个时辰。 驿馆也基本上安置妥当。 先前的随从匆匆回来了。 客房内,刻晴正在整理着带来的一些外交相关的文书。 适才随从上前禀言:“大人,陈公子”他欲言又止。 听得此,刻晴连忙站起身了,问道:“怎么样?打探到了吗?” “听说璃月的使臣要来,没想到竟然是玉衡星大人。” 没等随从回答,只听得院外陈淮的话语响起。 这让刻晴倒是心里一阵暗喜,她连忙走出院外,看见陈淮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倒是倍感欣慰。 也是关怀一句:“先前听闻你身受重伤,还一直担心你的安危来着,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在下能劳烦刻晴小姐挂念,还真是荣幸之至啊!”陈淮微笑着说。 “这有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刻晴倒是笑得真切。 行将两人进得厅堂,刻晴才发现,陈淮的穿着一身精致的枫林议会议员的官服,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位枫林官员。 倒是让她一下子觉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也是察觉到刻晴神色异样,陈淮适才直言道:“刻晴小姐,在下现在是枫林外交执事官,接下来您在枫林的外交一切事宜,都将与在下对接。” 一番攀谈。 陈淮告诉了刻晴枫林已经知道他是璃月人的身份,并且如何当上这执事官的过程。 倒是让刻晴好一阵思索。 厅堂之内,其他人都被屏退,只有她俩。 半许。 刻晴知道前因后果后才缓缓言:“陈公子,我尊重你的决定。” “玉衡星大人,在下虽然身为他国官员,但是自身本心依然心系璃月,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叛国之事。”说话间,陈淮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身为璃月人,又没有经过同意放弃月海亭客卿的身份,担任他国官员,难免有点对不起曾经在自己最窘迫的时候,扶持过自己的刻晴。 “陈公子哪里的话,人各有志,我其实本想着这次回来,就接你回国,现在看来,你已经有了你更好的选择,作为朋友,我还是祝愿你在你心中的事业上,能够越走越远。”刻晴真诚地说道。 “怎么说,还是谢谢你,刻晴!朋友!”陈淮更是真切微笑着一句。 “哈哈!”刻晴也是委婉地笑了,玩笑道:“不说这些了,现在你既然是外交官,我们还是聊聊正事!” 聊了许久。 陈淮倏然眉头一紧。 “什么?您这次来就是明着来借净化水晶石的神水?”他愕然疑问道。 “没错!”刻晴从容地解释着说:“岩层巨渊的封印松动,已经有些快抑制不住的趋势,我们尝试了各种办法,始终无法缓解,若放任下去,恐怕这巨岩层会成为第二个深渊,后果不堪设想。” “这净化水晶石的神水真有这么神奇,能够净化那渊底的污秽吗?”陈淮问道。 适时。 刻晴也是眉眼低沉下来,说着:“其实,我也不清楚这神水的功效到底几何,也只是一直有传闻,说这神水有净化一切污秽的力量,眼下,我们也只能抱着希望试一试了。” 听此。 陈淮也沉默了。 良久,他才无奈地说道:“这水晶石乃是戴琳斯特丹家族的私人秘宝,实不相瞒,这些时日我也有暗自打探过关于这水晶石的消息,但是都没有半点线索,其家族内部的人员对于这些消息,口风都非常严,如果这次贸然公开提出相借,恐怕总统领大人也只会搪塞我们,毕竟这水晶石已经有百年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了,到时候,她们不愿相借,随便编个理由拒绝,我们也没有办法。” “还不至于,我如果能够拿出让她们足够心动的筹码,或许事情就不一样了。”刻晴起身,倒是有些自信起来。 第80章 棋子已落定,谋算在天 群玉阁之上,迎着这高空的风浪,感受着海边的湿潮,此时的空倒是难得地有闲心出门练功。 这群玉阁自从被凝光布下结界,禁止空踏出后,他还就真的老老实实地在这阁楼之上待了几个月。 每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吃的是山珍海味,睡的是貂绒絮软。 还有一行下人片刻不离地伺候着。 这样的生活可是多少璃月青年所向往的啊。 如今,空可谓是几乎成为了所有璃月男人们所羡慕的对象。 虽然他目前还没有正式答应入赘,但是外人都已经认定他就是这群玉阁的男主人了,毕竟就连那些群玉阁的阁中执事都时常去茶社或者瓦肆,忍不住故意和熟人勾肩攀谈一番,说什么这空先生好高骛远,仗着凝光大人的容忍,在这群玉阁上是为所欲为,这还没有成亲就已经这样了,这要是成亲了,怕不是谁都不放在眼里了。 一时间,空的风评可是在璃月一落千丈,人们似乎对那位上次在魔神战争中出手拯救过璃月的英雄忘却了般,现在只记得那自恃高傲,自以为是的群玉阁赘婿。 适时。 百识从阁楼大门走了出来,看着广场上的空正在有气无力地耍着剑。 满脸不情愿与不耐烦。 “大人找您!” 言辞上,不难看出,百识对空已经是百般的讨厌。 倒是也听的出对方这嫌弃之语,空似乎并不以为然。 嘴角微翘,故意放高声调说道:“百识啊,今日的早膳可是清淡地很,下次注意点!” 百识自当有修养,并不会当面与之一般见识。 待与空擦肩而过,她还是不痛快地小声埋怨道:“想我堂堂璃月政坛秘书官,如今却沦落为一介卑躬屈膝的下人,还每天要被别人挑刺,这换作是谁也受不了!真不知凝光大人是怎么想的。” 待空来到凝光的书房。 倒是一往如常地见得对方一身华贵的罗裙,嫚纱相覆,正拿着鱼食赏玩着池中并不是很欢快的彩虹色金鱼。 空打趣道:“这马上就要入冬了,您可要记得添些衣裳啊!” “我认为你这是在不尊重我,男人啊!总是心口不一!”凝光更是玩味一语。 “玩笑,玩笑!”空若无紧要地笑着。 适时。 凝光放下了手中的饵料食盘,行将轻缓几步上前。 故意凑近空的耳边,轻浮地说着:“怎么,考虑地怎么样了?” 空连忙后退避让几步,谈笑道:“你我的棋局还未结束呢,怎么?凝光大人难道忘却了不成?” “是吗?”凝光含蓄一笑:“我只是觉得这样乏味的棋局结局已经注定,只是没有多少耐心继续等下去而已。” “哦!”空嘴角微翘:“你不会是怕输!” “哈!我会输?怎么?这些日子你摆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为了让我对你改变看法,假戏真做了吗?这狂妄的性子装起来真是越来越像了呢。” 听此,空沉默片刻,摆着架子磨砂着下巴,紧皱着眉头缓缓走近。 颇觉费解地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毕竟我可是提瓦特的主角,所以你还是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早日放我离去!” 听着,凝光自当不会信了这人的鬼话。 因为自打一开始,她决定要与空成婚的目的就不是看中他的人品。 半许。 她岔开话题道:“听说,这些时日,你对我这群玉阁的膳食颇为不满,百识可是隔三差五地就往我这苦诉,怎么,若真是饭菜不合胃口,往后,你就跟我一起吃饭,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这样一来,那些下人就再也不会不懂规矩,拿着那些残羹冷炙来怠慢你了,你说,如何?” “呃!”空顿时一阵语塞,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这是在告诉他,让他以后收敛点,现在给你台阶下,不要不识好歹。 不时,空倒是识时务,含糊道:“如此,甚好,甚好!” “若无他事,那我就先走了?”他又试探性地问道,摆起准备开溜的架子。 “坐下,我们好好聊聊!”凝光似乎并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不暇间,她已经坐在了案桌之前,侧位也不知何时已经为她的客人摊好了席垫。 空满脸为难之色。 想着又要听一堆乏味的无鸡之谈,和所谓的好言相劝,想想都觉得头大。 凝光端起桌上沏好的温茶,细细品来,别样闲暇惬意的神态。 适才缓缓言:“你暗中书信给那枫林艾沫,让她屯兵我璃月边境,为我璃月边境制造压力,又将岩层渊底的封印结界破坏,影响我璃月最大利益来源的矿业生产,目的就是为了在我璃月境内制造事端,让我愁于国政之事,最好是让我能亲自离开璃月港,你好借机溜走,是吗?” “哈哈哈!”听得凝光一番叙说,空意外地不自觉笑了。 他侃言道:“不是,错了!哈哈,没想到你也有算错的时候。” 看见空笑得这么开心,凝光也是一时间有点诧异起来,她问道:“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也不知怎么得,空变得自信起来,振振有词说着:“我耍的那些小聪明,我早就猜到你迟早会发现,我也不怕你发现,毕竟和凝光大人您切磋棋艺,还是得多布疑局啊!” “是吗?你既然说我错了,我倒是还真对你这步棋提起了点兴趣来。”凝光轻抿着杯中温茶,平静地说道。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我的棋子早就全部落定,事情成败也只凭天意,毕竟卜算博弈和黑白棋局还是有些差别的,那就是变数。” 空徐徐道来。 “其一,我确实书信过枫林的友人艾沫,指点了一条扭转枫林与丹河之间局势的计谋给她,当然也仅此而已,我真没想到这位外国的友人会采取我的建议。其二,岩层渊底的封印并非我破坏的,那么大的封印法阵,我可没有那本事,只是可能近月来,凝光大人为繁缛的国事操劳过度,似乎忘了这渊底的污秽与亡魂其实也有他们的朋友,您就这么二话不说毫无原因地封印了他们,似乎不止一次,他们的朋友难道就会修手旁观吗?” 凝光听着,眉眼不觉间变得深沉下来。 仿佛空的一些言语,有些内容触及到了她的底线般。 原本平静如水的凝光,那娇花月容的面貌也展露出一些怒意来。 适才让她冷言一句:“深渊终究是我们的敌人,我奉劝你一句,对于你妹妹做的那些事,我或可容忍半分,但是若借此得寸进尺,可不一定会有什么好的结局,我承认,你现在的确有些利用的价值,但是必要时,我也不介意放弃这份商机!” 第81章 层岩巨渊的封印 也是见得凝光有些生气的样子。 空还是有点畏惧的,若是在荒山野岭天高海外,自己倒是并不惧怕她,只是这璃月港,是对方的主场,光这暗藏机关术的群玉阁就已经够自己喝一壶的了,更不谈外面那护城法阵,以及围绕在璃月港附近各个山巅的归终机列阵。 加上凝光亲自坐镇璃月港,他能够逃跑的几率几乎为零。 眼下还是不要把对方惹急了才是。 适时,空眉眼低沉下来,收起了方才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和气道:“凝光,深渊也并非都是恶类,是你太偏见了” “够了,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你先下去!”没等空说完,凝光决然一语打断道。 似乎,她也并不是很想听空的解释。 空被这一声打断,倒是颇觉诧异,也深知凝光此刻已经没了好心情 ,迟愣片刻后。 适才缓缓言辞:“那,你多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其实凝光生气也并非无缘无故。 自从深渊的出现,数年来,无不是给璃月制造了不少麻烦。 记忆最犹新的一次,便是四年前,深渊教团在翠炔坡地下秘境释放邪神祟念,差点让整个翠炔坡地域成为凡人无法踏足的禁忌之地。 那邪神祟念不仅会侵蚀人们的身体,就连那花草树木被沾染,都会瞬间凋零枯萎,失去生机。 若非镇压及时,恐怕璃月历史上,又会多一件大灾难事件。 凝光本来就对深渊教团看法并不怎么友好,也是因此变得更加糟糕。 若非后来知道那深渊教团的公主荧是空的妹妹,就那次玉京台事件,恐怕这荧也没那么容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所以,空意图让凝光改变对深渊的看法,恐怕靠着三言两语,是做不到的。 显而易见,还会惹得对方恼怒与不快。 彼时。 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依然孤独寂寞地坐在窗落,借着徐徐东升的暖阳,慢自悠心地看着手中的话本。 看到精彩处时,却听得一阵敲门,待抬头望去,已然得见百识一副晦气的脸色走了进来。 抬首间,行将一封书信递呈过来。 “呐!夜兰大人的来信!” 见对方如此不礼貌的做派,空也是没了什么好脾气。 于是阴沉着眉头问道:“百识姑娘,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到底是哪边的啊?” “什么哪边的?先生想表达什么?”百识疑问。 适时,空侃侃言:“夜兰曾经跟我说,你是她非常要好的朋友,可信。现在看来啊,我怀疑她交了个假朋友。” “先生这话什么意思?”百识似乎并没有理解。 “你前头帮我和夜兰呈递密信,你后手就去转告给凝光,你这人不道德啊!”空也是没了好气。 “先生!”思索片刻,百识很快明白过来,不觉间倒是玩味一笑,说道:“是您太自以为是的,您委托夜兰大人帮忙在枫丹枫林制造事端,为你出逃璃月制造机会,但是您是不是忘了,夜兰大人可是直属天权星大人的司鉴官,您认为你和夜兰大人的交情能够胜过天权星大人吗?” 百识字字珠玑,句句透彻。 仿佛在那一刹那就点醒了空,让他本是带着自信的笑脸逐渐变得僵硬。 这 草率了啊! 原来这枫林的一步棋在自己落子时就已经注定是失败的。 难怪凝光会说结局已经注定的话。 空现在想起来,方才还在凝光面前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倒是颇觉得有些自己多愚昧无知。 怎么会委托对手的亲信帮自己办事呢? 其实也并非愚蠢,只是空可能曾经在七国游历时,结交过许多朋友,也帮助过他们中很多人,他可能一开始就认为:“曾经我帮助过你,现在到了你帮我的时候,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这种错觉。 对,夜兰确实答应帮助空在枫林布局,这是出于朋友的义气,但是她同时也要履行自己是璃月官员的义务,所以依照空的指使,将事情办妥后,再如实地禀报给凝光,这便是她的职责,这样两头都不得罪,岂不美哉。 这种人一看就是个老和事佬了。 被百识满口明言暗讽怼的无言以对的空,迟愣在原地。 半许。 “呵呵!”空又带着怪异的表情笑了,仿佛是在告诉对方,这一切都无所谓,我不在乎的模样。 对于空,眼不见心不烦的百识自当无暇去询问对方为何作笑。 不等言辞,便独自离去了。 屋内。 空苦笑半许,看着案桌之上方才百识留下的书信。 缓缓摊开一番查看。 信中所言:刻晴大人出使枫林,你的计划被打乱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空看着这书信中的内容良久眉头一紧。 心说这刻晴不是刚从石门回来,怎么又跑枫林去了? 不过想来,眼下,枫林的布局既然凝光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后所以,就没有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 他长叹一声,随手便将那书信递上烛台。 已经失去作用的东西,那就消散! 看着手中的纸张缓缓燃烧,空的眼眸里不暇间闪过一丝阴邪。 璃月层岩巨渊渊底。 幽暗的光线,诡异的低语。 倘若独自一人行走在这渊底矿区的石路上,感受着这阴森湿冷的空气,都会让自己一身毛骨悚然。 更何况这里已经驻扎着一个营的千岩军,片刻不离日夜换防地守着这浊气弥漫的封印法阵。 他们时刻注视着眼前那封印法阵的石柱,留意着每一寸地方细微的浊气变化,绷紧了神经一刻也不敢懈怠。 这些千岩军脸上都带着防止浊气侵染的特制金属面罩,分为四个驻扎点分别镇守四处法阵。 每个驻扎点来往的小路都长点着篝火,在与岩区上层的通道上也每五十步设置一岗亭,确保渊底的情况能第一时间汇报上去以及发生意外时能得到及时援助撤离。 渊底东部第三驻扎营地外,此时缓缓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借着篝火的光亮,营地的卫守才得见是前来换防地同僚。 看见来人换防,原驻防的士兵们纷纷都从各自的岗位走了出来排队。 待换防的队伍走近,两支队伍整齐有序地交割记录文案,随后准备换防。 “轰隆隆!!!” 可就在这队伍交错之际。 他们身后的那封印法阵石柱突然颤了一下,明显的震颤都激起了些许头顶的碎石崩落。 这可让所有人随着一阵警惕,那手中长矛无不紧握在手。 “怎么回事?”准备离岗的千岩军卫守纷纷停下脚步,颤颤询问。 但是得到的回答都是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 这时,接防队伍中有位中年人,官职巡查的军官走出来倒是临危不乱地说道:“大家都小心点,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然而,等两队千岩军士兵都围过去后,法阵石柱自那一震颤后就再无异样,只是石头缝隙里偶尔冒着黑色的浊气,这也是屡见不鲜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并不值得谁去继续为其而感到惊讶。 巡查完毕,见久无异动,大家才算是稍有放松下来。 只听得那巡查官高声说道:“没事了,换防的兄弟们,早点回家休息去,今天辛苦了,明天还得靠你们呢。” 话音落毕。 一半的士兵也接着奚落地离去。 倒是隐隐听得不少抱怨声。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每天担惊受怕的。” “是啊,这渊底浊气弥漫,我还真担心哪天一不小心被这浊气侵染,变成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别自己吓自己了,这些日子以来,虽然环境是恐怖了点,但是至少兄弟们都还在,也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这渊底的封印,往年也时常松动,也没见发生什么大事,再熬一段日子,这封印兴许就会自己稳定下来了。” “我跟你说,这活可比我们在上面当巡防时给的钱多,一天可是抵得上我们一个月的饷钱。” “这个钱可不好挣,指不定哪天那些邪祟冲破封印刚好被我们撞上,大家都不过只是普通士兵,又不懂施展元素之力,到时候大家都得玩完。” “不说了,早点回家睡觉,这鬼地方,每天只有早上进来时才能看到太阳,哎!” “祈求岩神大人保佑喽!” 第82章 净化水晶石事端 枫丹枫林戴琳斯特丹行宫。 即便已经进入秋季,但是正午时分的艳阳依然毒辣,门台之处的石阶行踏在上面都能依稀感觉到它那散发的灼热感。 总统领行署内此刻正传来断断续续地交谈声。 说是行政公署,但是枫林人像是有着简朴的良好传承一样,这行署屋也不过一不到一亩地的小二层楼,木制的房屋并没有什么别样的花园摆设,甚至连门口的招牌都是用手写的:枫林总统领行政公署。 可谓是磕碜地很。 想必也是因为连年的战乱,并没有多少财力去改善现有的生活水平,连这最高领袖的公署都是这番景象,那这管辖之下的平民们生活水平也可想而知了。 不过,这公署小院外停靠的一马车倒是颇为惹人注目。 正是璃月使团刻晴的座驾停靠在此。 这让过路的那些枫林人都忍不住夸赞两句:“这璃月人就是有钱,你看这马车多漂亮。” 行署屋内。 也不知怎么地,本来代表璃月的刻晴与代表枫林的艾沫正在进行一场本应该没有什么不合事端的双方却争执了起来。 “如今你们枫林人在上次撤出枫丹王宫后,对于丹河一直处于劣势,就连几个月前的观水河一战,明面上是势均力敌,但实则你们枫林为了这场平局可是付出了几乎两倍于丹河的鲜血与国本。当下,你枫林想必缺少的就是水晶和铁矿,我们现在愿意用三十万顿矿石换你枫林一滴神水,你枫林竟然不愿意换?怎么?是嫌少了不成?” “这位使者,神水乃无价之宝,岂非凡物能与之交换,此事不容商议。” 当然,这争执的双方并非是刻晴和艾沫,而是谈判桌两旁各自次座的官员。 刻晴这边的月海亭执事,允熙,和艾沫那边的戴琳斯特丹家主艾伯尔。 双方的领导人也是任由这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各自沉默似乎都没有想要主动打断的意思。 双方各执一词,允熙一口咬定他枫林人不识好歹,知道璃月此时急于求得神水坐地起价。 艾伯尔则是毫不退让,扬言若是想换神水,除非拿同等价值的神物才愿意交换。 坐在枫林那边第五席的陈淮都已经皱着眉头,揉着太阳穴隐隐自叹了。 “好了。”估计也是嫌屋子里太吵闹了,艾沫终于开口打断了两人愈演愈烈的争吵。 适才坐起了身子,平静地说道:“贵使的诉求我们也差不多知晓了,只是这神水并非能轻易获得,实不相瞒,这净化水晶石是遥远时期的一位智者留下的宝物,早已通得灵性,拥有自主意识,是否愿意赐下神水并非我们能够左右,这说起来,我们戴琳斯特丹家族虽然有幸得到这神物,但是并没有能力掌控它奇幻的神力,叔叔也并非故意刁难远道而来的列为使节,其所说需求神物与之等价交换神水一事,却为事实。” 听得艾沫一番平和的话语,倒是让一众璃月使节包括刻晴在内都一阵诧异。 水晶石通灵?需要等价交换的神物才能得到神水? 这些事情是他们情报里面所没有的,要知道历史记载,两百年前,净化水晶石曾经在枫丹见过一次世。 关于枫丹的净化水晶石,璃月的史书上是这样说的: 那晶石浑然天成,晶莹剔透,即便在明亮的艳阳之下也能散发更加璀璨夺目的耀光,光辉所染之地,绝无暗影; 晶石呈于灵台,经万千昼夜,凝结圣珠,国王重金购之,滴入了王宫之外久未修缮清理的依曼丽湖,浑浊的湖水顿时清澈见底,湖面青苔尽数消散,清晨走在湖边都能闻到那水气竟带着淡淡的清香; 有过路商客不明湖中之水为何如此一尘不染,顾取瓢饮之,泔水入口,如一缕凉爽的清风吹拂而过,瞬间拭却了一身的疲惫,商人当场夸口称赞不已; 故此有了依曼丽湖中之水乃天赐圣泉之传说,此美称一直在枫丹延续了十几年,直到枫丹王宫后来的一次王宫内乱,鲜血再次污染了湖水,使之失去了神力,传说就渐渐被人们淡忘。 当然,记载这些的是一位璃月的老前辈,毕竟不是枫丹原住民,其真实性还是有待考究。 但是,对此,刻晴她们对于这水晶石的印象也仅仅局限于这些文献的记载。 而今天来到这,这水晶石的拥有者,却告诉了她们这些料想之外的事情,又怎么不让她们诧异。 如果这些枫林人说的是实话,并非故意刁难而编出来的谎言。 那么想要得到这水晶石的神水,刻晴她们还得准备等价的神物方可有机会换取。 但是眼下,去哪里找神物? 还是等价的神物,这个等价又是一个怎样的标准呢?她们一无所知,甚至连艾沫也无法提供有效的参考物品。 因为她说过,这水晶石到了她们戴琳斯特丹家族中,至今她们并未获得水晶石的恩赐,也就是这晶石传说中会凝结而出的能够净化一切污秽的神水。 那么今日双方的洽谈,看来是要以未完待续而无奈结束。 待璃月的使节先后散去,陈淮适才匆匆追了出去。 “玉衡星大人请留步!”,行署门口,他行将叫停了刻晴的脚步。 刻晴隋然回首,含蓄笑道:“执事官先生,可还有事?” “呃!”陈淮紧步走近时,摸着后脑勺倒是又不知说些什么。 毕竟寻借水晶石神水一事并未取得进展,他作为璃月人又身为枫林官员夹在中间倒是十分为难。 半许,整理好头绪,他才认真地说道:“刻晴小姐,总统领大人为人我还是了解的,她是一个直爽之人,相信方才会议之上,她所说的都是真的。” 适时。 刻晴也是看得出对方为难的表情,身为璃月人却要为异国政庭说辞开脱,倒是十分理解对方现在的处境。 她微笑着说:“陈公子你别误会,我并非对总统领大人所言之事而有所猜疑,只是方才听得她们讲述关于这水晶石的一些信息,和我们来时所了解的出入极大,而感到意外而已。” “那就好!”陈淮见刻晴诚然的模样,倒是放松下来,思绪转遐间又问道:“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寻那能够与之等价交换的神物。”刻晴直言道,神情上倒是颇有自信的样子,就好像在表达着,找这等价交换的神物其实也很简单一样。 面对自信的刻晴,陈淮也觉得颇感意外。 疑问道:“这没有概念的东西,你去哪里找?” 心说这没有概念的东西,怎么找,要大海淘沙吗?还是要将目前自认为能够等价的神物都找来,然后逐一比对? 相信如果这样做,那戴琳斯特丹家族绝对不会同意的! 刻晴依然自信地说:“这些就不用你担心了,我自有办法,驿馆还有要事,就先失陪了,告辞!” 简单几句公事交谈,刻晴便转身踱步离去。 陈淮的印象里,这玉衡星大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永远是一副匆忙的样子般。 对待公事永远是那副认真且自信的态度。 第83章 刻晴寻借水晶石 彼时。 艾沫从门口走出来,随着陈淮的目光一同目送院外璃月使团的马车远去。 适才缓步走下台阶,问道:“怎么?她们对你加入枫林是不是有什么成见?” 听得艾沫的声音,陈淮隋然转身,微微颔首。 神情有所无奈与悲愁。 低声地说道:“倒不是,总统领大人海涵,下官虽然现在身为枫林官员,但是终究还是璃月人,如今故土正处于危难之时,而无法为其分忧,实则为此感到惭愧啊!” “危难?”艾沫饶有疑问,又道:“我可是听说璃月七星神通广大,在那渊底布下的封印结界与法阵睥睨无尽监牢,怎么现在只不过是封印稍许松动,就成危难之时了?你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听此,陈淮微微言笑:“您玩笑了,那些只不过是那孤陋寡闻的商客吹嘘出来的趣谈罢了,不可当真,【磨损】的存在,万事终有变数。” “我看你如此担心,莫非是改变主意,打算回璃月?”艾沫语气婉转地问道。 适时。 陈淮连忙俯首敬言:“大人多虑了,下官既然穿上了这身官服,自然当知道该履行什么职责。” “这样就好,”艾沫缓缓走近,一手搭在了陈淮的肩膀上,神情认真地说着:“并非我故意刁难于你,我其实很看好你的实力,只是如今,我力排众议任命你为这外交执事官依然有许多大臣为此感到不满,我也不希望到时候拿到他们的弹劾文书时,最后因为无能为力而被迫盖下印章,所以,接下来与璃月使团的洽谈工作,我就不出面了,我希望你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 说完,她正打算转身进屋。 却又听得卡修追问道:“大人,恕下官愚钝,若是那璃月真的寻来神物,该当如何?” 沉吟片刻,艾沫昂首看向南边天外。 缓缓言:“听说,这璃月使团来时,已经在河廊南岸的华光林囤积了大量矿石,可见你们璃月人还是很有诚意的。” 转头又看向陈淮,叹息道:“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陈淮试探着问道。 然而,艾沫并没有回答他,转而直言道:“无论如何,不管她们拿什么东西想要换神水,都不换,如果她们想换点别的什么东西,或可洽谈,唯独这神水不行。” 艾沫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里透着些许凌厉之色,十分果决。 陈淮也能看出对方的态度,若再做追问就不合适了。 适时稍有失落地说道:“卡修明白了,这就去筹备相关事宜,也好早做应对。” 驿馆客房内。 刻晴还正打算写信给凝光,让其在国内寻找通灵神物。 却听得随从门外禀报道:“大人,枫林外交执事官卡修先生到访。” 她停下了手中的笔,微微抬首,心说这刚从总统领行署回来,这陈淮怎么就来了,莫非又有什么变数? “请先生进来!”刻晴简单地收拾了下案桌,适才吩咐道。 不多时。 随从开门引陈淮入内。 一进门,刻晴就看得出对方那愁眉莫展的模样。 “陈公子?可是又有什么事?” “刻晴大人!”陈淮缓步走近,拱手行了一虚礼,神情百般难以启齿的样子。 待落座客房侧位,仆役端呈上来温茶。 也是见得对方案桌之上暂存了几张信封,他大概也猜到了对方方才在做什么,适才缓缓开口问道:“刻晴小姐可是在为寻那交换神水的等价神物而准备书信回国?” “正是!”刻晴如实回答。 不时。陈淮犹叹息,神情为难的模样,他端起茶杯,轻轻拂拭了两下杯中茶水,并未下饮又行将放下。 酝酿半会,适才直言道:“刻晴小姐,实不相瞒,方才总统领大人已经明确告知在下,这神水无论你们提出什么交换条件,我们都不会与之交换。” 听此,刻晴眉眼低沉下来,她疑问道:“为什么?” “哎!”陈淮说着:“在下也不知其中内情。” 听此。 刻晴也沉默了,她思索着其中的缘由,但是并没有丝毫头绪,是因为这神水真的异常珍贵,她戴琳斯特丹并不想与外人分享,还是她们提出来的筹码不够诱人,并不能打动对方? 诸般种种,到底是为什么呢? 层岩巨渊渊底的封印尽管怎样加固,都于事无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这神水上面。 可是如今 虽然不知道她枫林为什么执意不愿交换,但是刻晴既然千里迢迢专门为此事而来,又岂会轻言放弃。 思虑良久,她内心里或许又有了新的谋划。 不时。 陈淮又随口说了一句:“刻晴小姐,其实枫林现在的确缺少矿物,据在下观察,总统领大人对您提出的那三十万吨矿石还是有些心动的。” “是吗?”刻晴恢复平静的神情,缓缓言:“枫林与丹河连年的战乱,他枫林可谓是全民皆兵,对军械器材的需求量极大,三十万吨水晶和铁矿,可是足够枫林全境军队五年军械器材熔炼材料的用度,你们的这位总统领大人出身戎马世家,对这些数据自然一清二楚,又怎么会不心动呢?” “那您猜测总统领大人既然心动,为什么不愿与之交换呢?”陈淮微微探过脑袋问道。 沉默稍许。 刻晴猜测着说:“她不是说,这净化水晶石到了她戴琳斯特丹家族手中,至今也未得到其所凝聚的圣珠吗?如果此言是真,那么我想,如果我能亲眼见到这颗晶石,或许能够让其凝结出神水。” 听得刻晴大胆的言说,陈淮顿时震惊不已。 他连忙小声道:“这你莫非是想要去” “放心。”诚然,刻晴目光转向陈淮,神情淡定,说着:“陈公子不必担心,我自有谋划,眼下你已经是枫林官员,我也不想因为我们的关系而牵连到你。” 陈淮皱着眉头,他似乎已经猜到刻晴要做什么了。 但是这里毕竟是枫林地域,担心隔墙有耳,并没有明说,但凡他将心中所想说出半子,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那么包括自己还有刻晴的璃月使团估计都很难安然地离开迪尔麦镇了。 第84章 深渊教团 璃月。 深渊教团某处秘密营地。 夜晚。 营地外除了燃烧旺盛的篝火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只有一处小帐篷内亮着摇晃的烛光。 树林里传来虫鸣声倒是不绝于耳。 林间小路的尽头能看见那几点微弱的火光正在摇曳着。 不多时。 营地外走进来一行神秘人,借着营地的篝火,能依稀看见他们的穿着打扮。 都用那漆黑的金属面罩遮去了妆容,披着黑色的兜帽披风将一个个都捂得严严实实。 一行五人,同样的身材与身高,若是打乱,光凭肉眼是很难分辨出他们到底谁是谁。 待走近营地。 五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走在最前头的那人向身后的四人转了转头,像是在传达着什么命令。 随后,那四人便分别走去营地的四个方向,应该是去站岗,观察四下黑夜里的动向。 不多时。 留下的那人缓缓朝那小帐篷的位置走去,步履倒是十分自然,在这深夜诡异的气氛里,他似乎并不担心,帐篷里会不会暗藏着什么危险。 他就仿佛是来会见朋友一般。 待掀开门帘。 却见简单布置的帐篷里,桌边正坐着一位同样披着黑色兜帽披风的金发少女。 少女此刻好像正在修缮手中破旧的相机。 “殿下!” 诚然。 来人单膝跪拜在地,十分尊敬的模样,只是这人的声音,却十分粗糙与难听,仿佛像是十年咽喉炎未愈那般沙哑与低沉。 适时。 少女指尖微动,一缕黑色浊气拂过桌面,那残破的相机便随之化为无形。 来人随即起身,继续用他那难听的声音拱手说道:“不知殿下突然到访,属下仓促迎接,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少女唇齿微动,轻声平静地说道:“阿肆,你来璃月多久了。” 听到出乎意料的提问,这位被称之为阿肆的神秘人明显迟愣了片刻。 思绪转遐间还是如实回道:“回禀殿下,属下被外派至此地,已经一百三十年六个月二十三天。” “记得这么清楚,你我一别便是一百多年,时间还真是个经不起等待的东西。”少女那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忧愁,她婉婉叹息道。 阿肆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奉承道:“殿下依然青春永驻,时间对于深渊来说已经无关紧要,我们的伟业终有一天会实现。” 少女听着这话,并不为所动,可能是在这个位置听到这些早就习以为常。 她隋然起身,左右踱步思索着问道:“让你们准备的东西准备地怎么样了?” “回殿下。”阿肆诚然道:“已经全部布置妥当,只要殿下下令,便可启动。” “很好,五天后,召集各部,按计划行动。”少女神情严肃地吩咐着说。 “属下领命,”阿肆俯首领命,只是语气上似乎有些犹豫,思虑片刻,他还是疑问:“殿下,这计划一旦实施,我们的行踪必然会被监视者察觉,到那时,我们的处境堪忧啊,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少女停下了徘徊的脚步,目光停留在了阿肆的身上,又长叹一声。 缓缓言:“没什么不值得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连自己的亲人都守护不了,又何谈守护一方世界?” 阿肆不语。 转念间又一番豪情壮志地誓言道:“不管如何,属下永远追随殿下之宏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得此言,少女倒是意外地嘴角微扬,轻拂一笑,少有地打趣着说:“说什么呢,说的好像我们马上就要慷慨就义了一样,放心,我早已准备了后手,如果情况不妙,定然能确保你们能安然撤回深渊。” “是吗?”阿肆听此倒是也有些欣慰起来,不过意念思索间他察觉到一个不好的信息:你们??? 他随即问道:“殿下的能力属下等自然毋庸置疑,但是面对那般强敌,若时局不妙,殿下您可以将我们撤走,那您自己呢?” “哼!”少女一副不屑的样子,侃侃言:“阿肆,上次和她交手,我们不也安然地活下来了吗?她并不是什么强敌,只不过厉害一点罢了,不用担心,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我也有我的职责,那不是你们能够帮忙的,去!” 听得少女一番亲切的话语,阿肆迟愣在原地,他终究缓缓摘下了兜帽与面罩。 露出了他的真容,那张白皙的面容异于常人,两鬓的花斑鳞片纹路还有下颚的褐色棱角,看起来像是个鲛人,但又不全像,那彩虹色的头发飘逸着,人形的五官无可挑剔的精致。 没想到这深渊还有这样容貌的人,大多数外人的印象里,深渊里都是像深渊法师,和深渊使徒,以及深渊行者那些高大丑陋的怪物。 如今,这位隐世多年的深渊大将如果现世,恐怕定然会引起一方轰动。 免不了会造就一段不一样的传说。 阿肆跪拜在地,真诚地说道:“属下本该死在了五百年前那场灾难之中,是殿下给予属下新生,与现在的一切,倘若真到了末路之时,即便属下仅有这微末的身躯,也可为殿下挡住滔天洪流。” 言罢,他戴回了面罩和兜帽,缓缓退去。 看着对方那凡人身躯的背影,少女也并无他话,而是无奈地一叹息。 意念间。 她身后展开一道星河璀璨的时空裂缝,临走时,她环顾着四周,似乎在留恋着什么,最后还是缓步走进了裂缝中。 随着裂缝闭合,帐篷内变得安静,那烛光也快燃尽它最后的灯油变得微弱。 深渊秘境。 一直是提瓦特大陆一处神秘的地方,世人都说寂静海神秘,但好歹有些冒险家还是知道它大概的方位,但是深渊秘境,当人们谈起时,人们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便是那些来自深渊恐怕令人惧怕的怪物,细说来,问这处秘境到底在哪,却并没有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处秘境确确实实的存在。 只是非深渊之人,并不能窥破这深渊秘境的奥妙,更和谈知道其方位呢? 荧。 空的妹妹。 深渊的公主。 曾经被提瓦特公认的第一大恶人。 当然现在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不过相比前任冰神用七颗神之心欲窥破天机跳跃轮回的束缚那次大事件之前,深渊在七国人中的印象总体来讲还是得到了稍许好转。 当然,也仅仅是稍许而已。 深渊王宫内。 荧站在自己寝宫的窗台,神情思虑地看着窗外漆黑的一切。 她的脑海里正在闪过自己来到提瓦特这五百年的所有记忆碎片。 坎瑞亚。 这个国度的名字一直烙印在她的心里,犹如一道难以磨灭的疤痕,总是能让她在想起那些往事时隐隐作痛。 第85章 深渊与风神奇怪的交易 荧面若忧愁,目光空灵。 幽暗充斥着深渊每一个角落,死寂而看不到生机,这样的环境除了让人忧愁相信也很难让人开心起来。 良久。 荧只感觉一缕清风拂过脸颊,才缓缓让她从那悲愁的情绪中抽身出来。 这缕清风倒是让她颇觉诧异。 心说这里从来不会刮风,怎么会有风? 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只听得背后少年音的玩笑声响起:“又在思念往事了?” 荧幽幽转身,不出所料的看到温迪此刻正站在自己的床头。 随后。 温迪拨弄了两下手中的琴弦,婉转的妙音在房间中回荡开来。 很快,整个屋子便由昏暗变得明亮。 突如其来的光线,倒是让荧还有些不适应地用手腕去挡住了眼眸。 待视觉恢复,她才疑惑问起:“你是怎么进来的?” “诶嘿!”温迪一副随性的样子:“这个世界又怎么会有风吹不到的地方呢?” 听得对方解释,荧倒是并未再做过多追问,也并没有为对方的突然闯入而感到什么不快与指责。 她们交流的语气与神态,仿佛两人就像心意相通的朋友,但又像有些仇怨的敌人,说亲近又不亲近,说敌对又差那么点意思。 这风神怎么会和这深渊教团的公主打上交道呢? 适时。 荧走到墙边的酒柜,行将拿了一瓶包装精致的酒。 又近得温迪的跟前,递呈过去,说着:“呐,答应你的酒!” 见此,温迪顿时喜笑颜开,他连忙伸手去接时,却被荧收了回去。 这可让他一时好一阵失落。 他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你要反悔了不成?” “这保存了五百年的珊瑚酒,就这样给你,倒是颇觉得有些可惜啊!”荧故作叹息。 “哎呀!”温迪也是瞪着眼说:“我说荧,你找的继承人我已经帮你考量过了,是个不错的人选,你就放心去!” 荧依旧面无波澜,淡然一语:“净化水晶石的事情进展地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温迪自信地打了一响指,颇有底气般。 “你将我们的事情可是与那把自己关在坟墓里的孤儿都说清楚了?”荧眉眼微皱,她若有不信地问道。 “说话别那么损人嘛!”温迪见状,连忙打着和气的腔调说着:“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神位继承人,他已经答应我,若是见到了那傻小子,他会酌情考虑我们的提议的。” “什么?考虑?”荧的情绪变得稍有激动起来,她连声质问道:“那不就是说,对方倒底愿不愿意还是个未知数,这就是你说的一切尽在掌握中?” “哎呀呀!”温迪依旧不慌不忙的样子,带着那童真玩味笑意缓缓走近一脸严肃的荧身边,打趣道:“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再怎么说,我和他还是有些交情的,他会相信我说的话的,毕竟能够保存五百年的美酒我可是从来没有尝过呢。”说着,温迪的那小手就开始不安分地往对方怀中的那酒瓶处伸去。 当然,荧自然不会让其得逞。 意念微动间,她的身形幻化为一缕黑烟往后退却了几步。 “风神大人可是已经活了上千年,怎么,想要喝到这几百年的美酒,自己珍藏不就有的喝了?既然大人您没有诚心与我深渊合作,这珊瑚酒我觉得还是留着自己享用,毕竟我是个自私的人,不太喜欢和别人分享。”荧神情恢复平静,但是言语开始变得难听讽刺起来。 她的意图很明确,与你约定的事情还没有看到结果,那就没必要着急去兑现承诺。 “别啊!”美酒近在眼前,温迪自然不能就此放弃,他继续解释道:“我也非常理解你这么多年来布局的艰辛,你也不希望其中会出现什么差错,你我既然选择合作,就应该彼此信任不是,就像当初我们达成约定的时候一样,我不也一样无条件地信任了你吗?要知道当初的你,可并没有多少值得我去信任的筹码。” 听此,荧暗自思忖掂量着。 不时又心生一疑问:“你就这么断定,他一定会把东西交出来?” “哎!”温迪嘴角一翘,似有难为情之色,说着:“我的公主殿下,九年前,你哥哥空曾经与他有过一次会面,当时空站在他面前,他一眼便认出了空身上的特殊,只是当初他错过了与他的至亲相见的机会,我这次去特意点醒了他,当他见到那小子的时候,一定会把东西送给他的。” 徐徐交谈,荧慢慢思索着。 她转身又看向窗外依旧漆黑的一切,淡然一语:“核心虽然能重新激活失去宿主的神之眼,可那又能怎样呢?毕竟那枚神之眼对于他来说,该是他唯一的念想。” 温迪稍有愤然地咂了咂嘴,欲言又止,心说你这不是钻牛角尖吗? 沉默片刻,他反问道:“你就真的以为神明陨落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吗?那位还在世时就真的不会留点什么念想之类的东西?500年前的那场灾难,那位是怎么陨落的你不会不知道?” 荧隐隐思量着,思绪周遐间,她仿佛明白了温迪的言外之意。 半许。 只见荧衣袖挥摆间,那袖间的美酒便幻化实形出现在温迪的眼前。 终得佳酿,温迪连忙接住那瓶酒,双手捧着,看着,眼珠子里都要放光了。 见荧就这样将这珍藏百年的美酒给了自己,思绪绸缪,温迪倒是感觉有些疑问起来。 适才问道:“怎么突然又给我了?刚才不是还不想给吗?” 缓缓。 荧眉宇间隐隐流露出一丝悲愁。 声音若有沉吟地说道:“你或许说的有点道理,既然选择合作,就应该彼此信任才是,这次,我相信你。” 听此。 温迪才有所释然,谈笑着放松下来:“这就对了嘛,怎么说我也是有着几千年的人生阅历,做事自然老练有成,我早就谋划好了,就算他榆木脑袋就是不给,大不了我再去一趟,亲自给你要来。” “你这么自信?” “那是当然,”温迪拍着胸脯说:“我曾经答应你的事情,可有一件没有办到吗?” “但愿如此!”荧转念又冷言一语:“好了!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早些离开,以后别来了,这里的空气会损伤你的本源,我想因为当年的灾难,让你落下的旧疾,现在也还没有复原!” 温迪也是沉默片刻,眉眼微动似有难言之隐般。 不时又昂首谈笑:“呦,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这是在心疼我吗?” 玩笑间,温迪“嘶”了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更加有趣的事情,于是试探性地又问道:“其实这酒你不止一瓶?” “怎么?你还想要?”荧思绪萦绕着,目光斜视,似乎又在盘算什么。 “诶嘿!”温迪咧嘴一笑:“毕竟哪个酒徒能够拒绝美酒的诱惑呢,自然是多多益善啊!” 适时。 荧也是嘴角微扬,微笑着说:“风神大人,我这酒珍藏至今,其中所耗费的精力与财务堪称价值连城,你手上的这瓶,我都感觉我做了桩亏本买卖,你还想要续杯,那还得看你开不开的起价?” 听此。 温迪磨砂着下巴,左右徘徊了两下。 余光里打量着荧的身影。 不时又摸着后脑勺上前一步笑着说:“你如果答应再送我两瓶,或许到时候我可以出手帮你。” “不用了,”荧拒绝地十分果断,又缓缓言:“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的帮忙,更何况,你也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这”温迪看着对方坚决的态度,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作答。 适时,他也有些面带愁绪起来。 神情从往常的那副不着调的样子,变得郑重了些。 适才又唏嘘一语:“那你自己多加小心,我就先走了!” 转眼。 一缕清风吹拂。 来之无形,去之无踪。 第86章 谜题开始逐渐揭晓 枫丹枫林,迪尔麦镇,璃月使团驿馆。 蒙蒙的细雨在窗外飘洒着,凉爽的秋风彻底扫去了夏末的燥热。 刻晴此刻正在认真查看着此次出使枫林所需要处理的一些国事公文,只听得门庭处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倒是打断了她即将做出决策的思路。 待抬头望去,见自己秘书官允熙俯首谨慎且急切地走来。 允熙行将走近刻晴的身边,凑过其耳边轻声地说道:“大人,查到了!” 适时。 刻晴肃然两眼瞪直,露出一副犹如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般那惊讶神情。 思虑片刻。 她连声低声地吩咐道:“速去准备,今晚行动。” 允熙得令,那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 适才俯身紧步退去,像是已经迫不及待起来的样子。 总统领公署。 同样的细雨已经将艾沫这小院里的石阶湿润透彻。 说是公署,其实也是私宅,吃饭睡觉在二楼,处理公务在一楼,这枫林人还真是不讲究啊! 甚至连照料这位总统领大人生活起居的下人,都是她的秘书官。 时值傍晚。 本是万家享膳与厅堂之时,这位枫林年轻的总统领大人却还在案桌之前查看批复着堆积如山的公文。 也是,这战事刚歇,权位交替,枫林搁置了颇多政务,这么多事情,怕是让这位总统领大人有些废寝忘食了。 “大人,您还是先吃饭,这累坏了身子,枫林可不能再失去一位领袖了。” “先放那!我等”也是听得声音,艾沫低着头下意识地准备敷衍一句时,却察觉到这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 抬首间,却见卡修正端呈着饭菜摆上了自己的案桌。 “怎么是你?艾兰呢?”艾沫有些好奇。 “下班了啊,现在都几点了?”陈淮撇了撇嘴,又补充一句:“这是艾兰委托我帮你热好的,晚时她看你沉浸于公事,不好打扰,故才委托我过两个时辰热好了再给你送来,她母亲生病了,行动不便,她要早点回去照顾家人的晚饭。” 听此,艾沫眉眼下视,倒是内心也有些自觉惭愧起来。 适才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姑娘,家中有事直接跟我请假不就行了,还特意来劳烦你。” 不时,陈淮也是见屋中并无外人,便行将搬来席垫坐在了艾沫的桌前,摇着头叹息道:“大人您这样废寝忘食不行啊,事情是做不完的,但是它们又不会跑,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您还是快吃,不过,托您的福,艾兰的手艺还挺不错。” 艾沫微微一笑,语气自然地问道:“看来你来很久了?” “是啊!”陈淮故作委屈道:“您下午下令,若无紧急之事,不能来打扰您处理公务,于是下官就只能等您忙完,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 交谈之际,两人看得出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上下官之间的关系,更多地倒像是可以玩笑相交的朋友。 “嗯哼。”艾沫淡然一笑,说着:“说,找我什么事?是璃月使团那边的事情吗?” 适时。 陈淮眉眼低沉下来,他抿着嘴,思虑着该如何开口。 半许。 他似夹带着难言之隐的神情开口说道:“其实,这几天一直有件事情憋在我的心里,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诉您。” “哦?”艾沫若有所思,手中的筷子也是跟着慢了下来,沉吟片刻又说道:“没有考虑好就还是不要说了!” 她倒是神情看上去平静自然,仿佛对对方所说之事并不感兴趣一般。 思虑再三。 陈淮还是直言道:“实不相瞒,其实我身为璃月月海亭客卿时,潜伏在枫林,实则还有一任务,就是为了找到您家族宝物,净化水晶石的下落,并且想办法得到它。” 听此。 艾沫神情也是若有凝重,更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端坐起了身子。 缓缓言:“那你找到了吗?” 然而,陈淮被这突兀的提问倒是感到一丝诧异,还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对方那镇定自若的神情,他都一时不好拿捏对方此刻到底是怎样一个情绪。 适才回道:“惭愧,至今并未寻得半点线索。” “那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艾沫依然面无波澜。 陈淮站了起来,俯身拱手敬言道:“大人,下官本是璃月一村落小民,恰逢生在了天灾人祸年间,为了祈生,被迫沦为盗贼,每日行走在悬崖刀刃之上,后因一次变故,终悬崖勒马,又有幸跻身璃月官场,本以为可以借机一展宏图,却不曾想后路凶险之至,但终得遇大人您,明知下官为他国间者,仍不计前嫌委以重任,此番信任,光风霁月,下官更知晓知恩图报之事理,现居所职,自当明白该遵何事,但下官终究是璃月人,即便外就于此,可依然心系故土,故此斗胆前来请问,大人为何执意不肯外借神水于璃月,那三十万吨矿石,可是我枫林当下紧缺之物,这神水何以稀珍?竟都不能与之等价交换?” 听着卡修徐徐道来。 艾沫眸光空灵,沉默了些许时。 表情更是凝滞了半会。 不暇间,她却犹叹息起来。 站起了身子,踱步到了窗台前。 窗外已经黑夜降临,细雨仍未停歇。 艾沫感受着这难得秋雨中的清凉,缓缓闭眼,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良久。 只待她行将再转身,看向陈淮,一副若有凝重的表情。 缓缓言:“三十万吨矿石,确实是我枫林当下紧缺之物,其实我也并非想刻意瞒着你,既然你执意追问,我就告诉你!” 听此,陈淮更是抛出期盼的目光。 继续听得艾沫一番言说。 “这水晶石其实并非一块晶石,你们能知道的关于水晶石的传说,无非都是我戴琳斯特丹历代所编造的谎言,又或者那些无知文客所胡说的谬谈。” “那是什么?”陈淮皱着眉头疑问。 “是神明!水神戚!”艾沫淡然一语。 然而,艾沫倒是神情淡定,可是陈淮听到这样的消息,就不那么从容了。 水神戚?他是怎么也无法将那传说中传的玄妙的一块晶石与高贵的一位神明联想到一起。 而且还是水神戚? 等等?? 不对啊 ,这水神戚不是丹河人民所信仰的那位吗?怎么会变成晶石落在了信仰纳丽塔的戴琳斯特丹家族手中? 种种疑问萦绕着他的思绪。 接着,艾沫继续道来: “五百年前,水神戚掌管枫丹,那时枫丹一片祥和,人们安居乐业,那时提瓦特大陆大部分都属于一个空前强大的文明公国,坎瑞亚,那是一个不信仰神明的国度,凯瑞亚日复一日的强大,也逐渐开始威胁到其周边七国的安全,” “只是因为坎瑞亚的皇室不断地研发科技,制造出一批又一批甚至能够威胁到神明之力的机械怪物,对提瓦特的土地进行改造,移山填海,横穿星河,都成了信手捏来之事,坎瑞亚对于资源的需求越来越大,只能进行战争扩张,因而也使得这个强大的国度开始引起了天空岛的神明们注意,没过多久,天空降下神罚,坎瑞亚在顽强的抵抗之后最终还是走向覆灭,其王宫陷落坍塌,也就成了现在璃月西南的层岩巨渊,几乎所有坎瑞亚的遗民都受到了诅咒,陷入了不可逆转的无尽痛苦当中。” “七神,其实一直都是天空岛到下界委派的秩序掌管者,他们同样,参加了那场残酷的战争,一起讨伐坎瑞亚,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其无序的扩张,维护天空岛所制定的秩序,传言,现任雷神的姐姐雷电真就陨落在那古老战场,而我们枫丹的水神戚,也在那场大战中身受重伤,沉睡至今仍未苏醒,水神戚在最后时刻,将神位传承给了她的弟弟,赋予其水神的强大能力,” “因为同样的神明之力只能被赋予在一个人身上,当神明之力被迫转嫁到纳丽塔身上时,戚失去了神明之力,又身受重伤,定然已无活路,纳丽塔为了救姐姐,用尽自己全部力量,将自己的身体与戚同时封印在一块巨大的水元素晶石当中,为姐姐留住奄奄一息的最后一口气。” 第87章 秘境 陈淮听得此般种种,万千思绪萦绕心头。 “后来呢?”他追问道。 “后来,两位水神就一直沉睡在一处秘境当中,时值今日,也从未踏出半步。” “那关于神水一事,也是???”陈淮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那也是我戴琳斯特丹所编造的谎言,五百年来,这秘境的出入之法其实并非只有我戴琳斯特丹家族知道,其实严格来讲,这所谓的水晶石并非属于谁,只是我戴琳斯特丹祖辈一次偶然机遇闯入了秘境当中,受到水神大人委托,替其隐瞒其踪迹而已。但是后来不知道消息怎么走漏了,有谣传我戴琳斯特丹手上珍藏着什么秘宝,故此为了掩盖水神踪迹,我们只能将计就计,将净化水晶石一事的传说宣扬了出去。” “所以,那位水神大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陈淮问道。 艾沫摇叹着:“不知,或许水神大人只是想安静地等待他的姐姐能够有望重新苏醒!” “那当下枫丹内乱如此,水神大人知道吗?” “大人他其实是被迫继任神位,相比他姐姐,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治理一方水土,然而话又说回来,当时,他除了想方设法挽救自己至亲的姐姐,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他去考虑的呢?” 这一句,似乎也同时牵动了陈淮内心的思绪。 又何尝不是呢,当初父亲被官兵带走,流放边关致死都没有机会前去见上最后一面,当时自己还在幼时,那诸般的无能为力,足够让自己悔恨一生。 相比骨肉至亲,还有什么值得去考虑的呢? 他也因此沉默了半许。 良久。 陈淮带着稍有失落的情绪,缓缓言辞:“大人,多谢您愿意告诉下官这些,天色不早了,下官就先回了!” “嗯!”艾沫轻声地应承了一句。 可就当陈淮行走在门口时,却见一卫守急匆匆从院外跑来,像是有什么急报。 那卫守踉跄地冲进屋内急促地禀报道:“总统领大人,不好了,秘境,秘境有人闯入!” “什么?速去召集亲卫队,随我前往秘境入口。” “艾伯尔大人已经带着人马过去了,您还是快去看看!” 陈淮还在屋外走廊之上听得真切,这些消息肃然让他眉头一紧。 秘境? 他好像猜到了什么。 急忙回避了匆匆出门的艾沫两人,躲在墙后,似乎生怕被发现一样。 待看着对方远去,适才自己才躲进了黑夜的细雨中,往一条小巷里钻去。 一路奔跑,虽然是蒙蒙细雨,但终究是雨,这样迎着雨滴,也没过多久,陈淮的一身衣裳也是被浸染地润湿。 待紧步来到了璃月使团暂居的驿馆,驿馆内灯火通明,倒是让陈淮也稍许放心。 他几步走近,大门敞开着,走廊台阶之上随便抖了抖头发还有身上的雨水。 “有人吗?”试探性地询问了声见半晌都没人回应,便自行走了进去。 他开始又变得疑虑了。 不多时,才见后院匆匆走来一璃月使团的随从。 适时,随从拱手言:“原来是执事官先生,不知先生深夜到访,有何要事啊?” “你家大人呢?”陈淮此刻也无心客套,直言问道。 “呃!”听此,随从谈吐似乎有些扭捏起来,颤颤言:“玉衡星大人已来枫林多日,连日来公务缠身,都没有好好放松下,恰逢今日公事闲松,故此偕同几位大人外出这迪尔麦镇上,去品鉴一下枫林本土的佳肴。” 陈淮自然不会信了这人的鬼话,刻晴什么样的为人他虽然不能说是一清二楚,但至少也还是了解一二,这玉衡星大人即便公事再怎么闲松,也不会无聊到去体验生活,做什么品鉴美酒佳肴那种毫无实际意义的事情。 想着,那日与刻晴对谈,对方神色异样。 而当下,那卫守说什么秘境有失,如今刻晴等一众璃月使团官员都不在驿馆,这件事定然和她们有着关系。 思来想去,他还是得去看看才是。 如果那卫守所说的秘境真的是两位水神沉眠之地,那必然干系重大。 今夜戴琳斯特丹家中必然有大动作,要想不泄露行踪,估计很难。 陈淮也是顺着线索,很快便查到了一处湖泊。 迪尔麦镇北边二十里外的一小湖。 他顺着前方戴琳斯特丹家族的族兵行动路线留下的行动痕迹一路追到了这里。 果不其然,那方圆不到三亩地的小湖此刻已经是围满了戴琳斯特丹家族的亲卫兵。 围成一圈成片的火把都将整个湖面照亮开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那平静的湖面,都好像在期盼着什么。 然而,就在人们的注意都集中在那没有丝毫波澜的湖面时。 一群士兵当中,都无人察觉身后已经多了一位同僚。 大家都穿着同样的军装,带着同样的官帽,黑夜里也只有微弱的火光,不仔细看也分不清谁是谁。 不多时,只见那位同僚在身后故意声调若高地嘀咕道:“这大半夜的,出什么事了,急匆匆地把大伙叫来,就为了来这湖边玩水啊?” 也是听得这人的埋怨,前头几位同僚倒像是颇有同感一般。 连声地附和着说:“可不是嘛!” 又有另一位倒是知道点事理,说着:“都别埋怨了,我看你是新来的,知道这是哪吗?这可是家族禁地,听说有人闯入,现在家主艾伯尔大人和总统领大人还有几位长老都已经进去了,你们眼睛可都要放亮点,一旦待会发现可疑之人出来,可万不能让其逃脱了,明白吗?” 听着这说话人,应该是这族兵中的一小官。 身后的几名士兵也是连声与之应承。 适才扮演同僚的陈淮倒是打着好奇乖巧的语气继续问道:“大人,小的的确刚担任家族府兵不久,这家族禁地既然有贼人闯入,为何我等不进去一同协助几位大人捉拿贼人,反而在这湖边干等着啊?” “哼哼!”那小官倒是不时玩味一笑,解释道:“我看你是乡下来的,这湖看似平常无奇,实则是通往一处秘境的入口,只是我等实力低微,并不通晓元素之法,无法进入其内,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等着,眼珠子给我放亮点。” 听此,陈淮更是提起兴趣来。 他思索着,通晓元素之法便可进去吗? 不时,他便跻身到了最前头。 望着眼前平静地湖面,四周水面映射出一圈的火光倒影。 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陈淮意念间,运转自己的风元素之力,凝聚于掌心,挥臂一指。 那流动迅速地绿色风元素流光灌入了湖水之中。 很快,奇迹发生了。 原本平静地水面顿时因为陈淮注入的风元素之力牵引,在湖中心形成了一个涡流。 紧接着,涡流之上,无数的水元素流光开始由湖面向空气中逸散,与那外来的风元素流光交融在一起。 不一会便具现出一处如明镜般的秘境入口。 陈淮心中大喜,毫不犹豫地一跃而起,轻盈的身姿在水面凌波微步行走自然。 不多犹豫,他决然地就钻进了方才打开距离湖岸边的三数十步开外的秘境入口。 随着他的身影完全没入那由万千水元素和风元素交汇而成的秘境,入口也随之很快消散,湖面继续恢复平静。 当下众人看着这一切,都是目瞪口呆。 在场军衔稍高的一军官大人随即问道:“方才那位进去的是哪位大人吗?” 倒是有留意仔细的人回答道:“好像是新晋的外交执事官卡修大人。” 这样的回答,也无不让许多人一阵疑惑,心里无不在思索着,这卡修大人怎么穿着士兵的衣服? 即便颇有疑虑,但是也并没有引起什么议论中的微词。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位卡修大人可是总统领大人力排众议亲自提拔的官员,其中关系奥秘之处自然不用言说,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家族府兵所能议论的对象。 第88章 水神纳丽塔 转瞬间。 陈淮只觉着自己被卷入一引力巨大的涡流当中,令他一阵头晕目眩。 很快,伴随着一身惨叫。 “啪!”地一声,他感觉自己好像刚刚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就是从五楼跳了下来,还摔在了石板上。 顿时让他四肢疼得麻木,好在自身的元素之力为其挡下了大部分伤害,适才勉强支撑着他重新站了起来。 “哎呀!” 适时,他扭动着酸痛的脖子,行将站稳了身子,待抬首间,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呆住了。 随后好一阵胆怯起来。 因为,他发现,刻晴,艾沫,艾伯尔家主,以及刻晴随行的几位璃月使者,还有戴琳斯特丹家族中的几位长老,都带着那诧异且惊讶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以奇怪的登场方式而出现的他。 这可让他一时有点无措。 不时,艾沫倒是带着惊讶的神情走上前来,问道:“卡修,你是怎么进来的?” 陈淮面对着这么多双奇怪的眼睛,都错以为这是要对自己进行审判吗? 面对艾沫的提问,也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适才紧忙回道:“总统领大人,下官听闻岸上的家族小头领说只要会元素之力就能进来,又听闻此处乃家族禁地有贼人擅闯,久见几位大人进入此地却迟迟未出,实在心急难耐,故此施法斗胆一试,想进来一探究竟,若是几位大人遭遇险境,下官也好从中相助。” “贼人?执事官先生可是说我吗?”刻晴上前应遐着玩味一语。 这 陈淮看着此下情形,并无半分打斗痕迹。 倒是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直接就闭口沉默了。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年轻人的声音从几位大人身后响起。 “又是一位来自异界的旅者,还真是有趣!” 顺着声音的来源之处,几位枫林的大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陈淮蓦然望去,却见一位齐肩银色的长发年轻人,那宛若雕琢而饰的精致面容何其令人神往,对方体外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圣光,仿佛来自另外一方世界一沉不染的仙人。 一双赤脚缓步走来,牵动着身上的蓝色锦缎拂摆,还有那身上的银铃挂件叮当作响。 待走近,四下众人无不俯首膜拜。 唯独陈淮一人不明所以昂首挺胸,傻愣在原地。 这也不怪他,因为眼前这人身上的圣光,的确散发着独特的魅力,让人初见,无不为之而感到着迷。 适时。 靠他最近的艾沫连忙低声告诫道:“这位便是水神纳丽塔大人,还不拜见?” 惶恐间,陈淮顿时跪拜在地,大声道:“璃月草民陈淮,现任职枫林议会执事,卡修见过尊敬的水神大人。” 见陈淮突然行如此大礼,倒是让四下的众人都差点忍不住哄堂大笑。 水神纳丽塔也是缓步走近,嘴角微扬,微笑着说:“初次见面就行如此大礼,璃月还真是一个崇尚礼节的国度。” 顺手,还亲自行将陈淮搀扶了起来。 这可让一向敬重神明的他着实感觉到受宠若惊啊! 不多时。 陈淮思绪稍缓,适才问道:“水神大人您方才说我是来自异界的旅者,此言何意?” 之所以有此疑问,是因为不止一个人在他面前提到过类似的话语。 温迪曾经也说自己是旅者,可是自己的的确确是土生土长的璃月石门镇人啊,只有像空那种来自异界,拥有七种元素之力的人才应该算得上是异界的旅者,自己是异界的旅者,这从何说起? 眉眼微动间。 水神纳丽塔环顾了四下众人,又将目光转回到陈淮身上,缓缓言:“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罢了,旅者自当有自己的旅途,此事说来话长,而且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还是你自己去逐一去揭晓,或许对你更有益处。” 他言辞颇为玄妙,简单的说就是陈淮完全听不懂。 但人家是神啊,别人不想说,自己区区一介凡人又能奈何, 无奈间陈淮只好问起其他:“那水神大人,可否告诉我我该去找谁才能知道这一切呢?” 听此,纳丽塔又谈笑道:“快了!” 一句“快了”,听见之人都知道其中夹杂着诸多言外之意。 快了? 陈淮顺着思路思索着,也就是说,之前的种种谜团很快就会揭晓了吗? 也就是说,自己身边即将发生一件与自己有关的大事,那会是什么事? 思绪绸缪之际。 水神已经走了回去,顺眼望去。 这小小的秘境内的另外一头。 有一滩清澈幽静的仙池,池中冒着温润浓郁的水雾蒸汽,正依托着一块人高模样晶莹剔透圆形的水晶石。 水晶石中沉睡的美人体肤红润完好,就像是某位仙子只是简单地在里面进入了深眠而已。 但是,这位仙子,已经在这水晶石中沉睡了五百年之久,至今仍未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纳丽塔站在这池边的藤蔓树下,抬头静静地望着那晶石中,目光深邃而令人怜惜。 可以联想到,五百多年,数万个日夜,他就站在这里,期盼着奇迹发生。 众人随之走近,纷纷自觉地俯首拜见。 适时。 水神纳丽塔又幽幽开口说道:“艾伯尔大人,带着你的族人先回去,我与璃月的几位朋友还有些话说。” 听此,艾伯尔还有几位长老,眉眼对视一番后,还是恭敬地各自退去。 艾沫以为也让她也走,便也准备转身离去,但是却突兀般地被水神叫住。 故此。 留下的就剩下了刻晴,陈淮还有艾沫三人。 与刻晴随行的那些璃月使团中的元素师允熙等人,也被水神遣退。 三人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 无不各自猜测着。 不多时。 在这高大的藤蔓树下,浑然天琢的水晶石后,四人围坐在那藤条编织而成的小桌前。 只是身后那晶石内安详地躺着一个人,这对于刻晴她们三位很少见过这种世面的人来说,难免有些不适应。 无不时不时的往水神纳丽塔身后瞟去一眼,似乎生怕对方突然醒来一样。 不过这样的环境对于陈淮来说,还是没有那么担心的,毕竟连女尸都见过的人,这种小场面,自然就不用大惊小怪了。 他虽然也偶尔目光斜视,纯粹是被那晶石中,纳丽塔姐姐的美貌所吸引。 传闻水神戚的容姿千古一绝,竟然能让他有幸得见其真容,他都觉得此生已经无憾了。 不时。 刻晴也是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挑起话头问道:“水神大人,这些藤条编织的桌子和席垫,都是您亲手做的吗?” “是啊!”纳丽塔真挚地微微一笑,说着:“百年幽居于此,总得找点事情打发下时间!” 仅此这一笑,眼前的两位姑娘更是呆住了一样,忧郁中带着难以拒绝的祥和与怜爱,就仿佛给人一种此生永不负君彼此沉浸在爱恋中的错觉。 甚至连陈淮也差点没有把持得住。 他在这难以抗拒的神念中猛然甩头,很快让自己清醒过来。 也随即咳嗽了两声,打乱了两位姑娘美好的意境。 不多时,两位姑娘也是察觉到方才好像有些失仪,目光不自觉地自相回避。 刻晴喃喃言:“水神大人编地这藤条桌椅席垫,真是精致。” 适时。 水神纳丽塔缅怀着笑意,缓缓言:“此处元素之力盛极,你们不过只是凡人之体,短时间内难免会因此无法适应,但是无妨,对你们的身体并无害处,只是当下缓冲期会产生些许轻微的幻想,过一会就好了。” 说话间,只见水神衣袖挥动间,桌上便幻化而出四盏温茶,还飘散着淡淡的茶香,闻着这茶香,颇有种提神醒脑般地清凉之感。 适时,他又补充道:“这杯中温茶,可以快速缓解当下各位的症状,而且清香沁人心脾,不妨尝尝。” “难怪!”艾沫知其缘由,心说原来如此。 三人端起茶盏,慢慢品尝,却觉如对方所说,一股暖流下怀,随着逸散全身,却感觉浑身清凉,脑中方才还有些晕沉,顿时尽扫而去。 至此。 简单地攀谈几句,适才几人才进入正题。 艾沫缓缓言:“不知水神大人唯独留下我们几位在此,可是有何吩咐?” 第89章 灾厄就要来临了 “我已在此沉沦多年,何谈吩咐之说,只是今天突然见到你,我心中又产生了一个好奇的想法。”纳丽塔平静地说道,目光隋然地又看向陈淮。 “什么想法?” 转头,又和气地说着:“小沫,这说起来,自从我与你祖辈相识至今,已有两百余年,你戴琳斯特丹为了隐藏我的行踪也是颇费心力,说到底,我并没有像姐姐一样拥有那种治理一方国家的才华,终使枫丹现在四分五裂,实属惭愧啊,如今枫林陷入颓势,眼下或可有一份重新崛起的机缘摆在你面前,你可愿尝试?” “机缘?”艾沫抛出希冀的目光,说着:“愿听大人详解。” 沉吟片刻。 水神的视线在陈淮与艾沫之间来回游走,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半许,才直言道:“小沫,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也年芳十七了,按照我们枫丹人的习俗,不少到了你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已经是孩子他娘了。” “这?”艾沫听此顿时尴尬不已,目光回避含糊着说:“大人说这些,不知是何意啊?” 至此,她也是好像想什么,她想到九年前,那位真正的异界旅者来到枫丹,来到他戴琳斯特丹做客,有幸得机缘面见了水神,之后,父亲就说着什么水神有意将自己许配给那位旅者,当时自己才八岁,啥都不懂,还稀里糊涂地答应了来着。 只是后来,家族变故,枫丹分裂,这件事情也没有人刻意再提起过,父亲如今也走了,那位旅者也没有再来过枫林。 当下,水神又说起这些事情,不会是想落实当年的赐婚之事? 思索盘桓之际。 水神又缓缓言:“小沫,这位璃月的陈公子你觉得如何?” 听此,艾沫顿时颇觉诧异,这??? 她甚是疑惑,不过还是真诚地回答道:“卡修为人正直,重情重义,是个值得深交的好朋友。” 听到艾沫的评价,陈淮也是稍有羞愧地摸了摸后脑勺。 刻晴更是对着他腼腆一笑,像是在表达着同感之情。 听到艾沫的答复,水神似乎并不是很满意这样的答案,又引导着问道:“我说的不是性格,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位璃月的陈公子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样的提问,可让陈淮本人都紧皱着眉头,颇觉疑惑。 “特殊的地方?”艾沫思索着。 连带着刻晴也是在一旁帮忙解析着。 半许。 刻晴好像想到了什么,适才雀跃地说道:“水神大人见面就对陈公子说他是来自异界的旅者,莫非,水神大人认为,陈公子也是是像空先生那样来自异界的旅者那般特殊的人物?” “看来,玉衡星大人还是聪慧一点。”水神随口夸赞道,又看向艾沫:“小沫,要执掌枫林,统一枫丹,你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学。” 不时,艾沫的目光也是停留在陈淮身上,仔细打量,却也察觉不出半分特别之处啊? 心说,这水神大人毕竟是神明,所说所言,自然有其自己的斟酌与考量,岂非自己这区区凡人头脑能轻易窥破。 不过也是经得水神的这一提醒,艾沫对陈淮的看法在潜意识里不自觉间增添了一丝好奇。 “艾沫记住了!”她展露出一副虚心受教的神情微微颔首。 不多时。 水神端起茶盏慢饮。 缓缓言:“我有意为陈公子牵下一段佳缘,不知陈公子是否愿意。” “啊?”听得此言,陈淮顿时诧异不已,从对方的眼神不难看出,这水神是想撮合自己和艾沫呢? 这怎么能行? 他连声拒绝道:“水神大人,在下不过一权势低微的执事官,在枫林并未有任何势力,怎得高攀得起总统领大人,还望水神大人莫要玩笑。” “是啊?水神大人为何突发此想?”艾沫也是面若焦急地问道。 转念。 水神纳丽塔看向艾沫,稍加思索着说道:“怎么?小沫你不愿意?” “水神大人!”艾沫恭敬道:“艾沫的确不知大人此举有何深意,若问艾沫之本心,艾沫只觉得当下枫林局势仍不安稳,并无多余心力去考虑这些事情,如今,枫丹国之不国,又何以为家!”她感慨万分。 “更何况”她又稍有含蓄地说着:“更何况,大人您早在九年前不是给艾沫指过一次婚吗?” 她言辞中也多少带着点羞怯的扭捏。 “哦”水神听此,瞬间也好像想起来了,唐突了。 他连忙不好意思道:“哎呀,忘记了,老了,哈哈!” “您的神明之力,为您带来无尽岁月,封存这不朽真容,何谈衰老一说?”刻晴也是好奇道。 适时。 水神纳丽塔微微一笑。 不过很快神色又变得稍许忧愁,感叹着:“容颜不老,但不代表心不会老啊!” 说话间,他蓦然回首,又望向身后的姐姐。 “水神大人,您方才说有段机缘可以助枫林崛起,不会就是让陈公子和艾沫大人成婚?”刻晴倒像是个吃瓜群众,别人本来都不想聊了的话题,她硬是要继续将瓜吃完。 这让在场的陈淮与艾沫,都瞪大了眼睛看向刻晴,无不心说,其实你不说话大家都还是好朋友。 转头,纳丽塔又笑了,不过他似乎也不想去解释,感慨道:“罢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些所谓占卜未来的能力,即便你们有幸成为佳眷,说不定也改变不了枫丹当下的局势,毕竟我在这里面待了这么多年,对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此事不谈也罢。” 此时。 座下的艾沫三人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位高高在上的神明大人说自己老了。 明明一副风度翩翩英姿飒爽的面容,言辞谈吐间却都透着那忧郁苍老中的叹息。 更是牵动着她们每一个人的思绪,无不为之而感到悲伤。 将自己囚禁在这秘境中百年,只为等待自己的姐姐苏醒。 这样的执着与情谊,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呢? 几人与水神短暂的交谈,便准备辞别。 临走时,水神走近刻晴和艾沫的跟前。 语重心长地说着:“璃月的玉衡星大人,枫林才是枫丹的正统,那所谓的丹河,其实只是打着我姐姐的幌子,意图篡国而已,他们所宣扬的国政是教律,教律严苛且蛊惑民心,与姐姐在政时所提倡的【正义】完全背道而驰,璃月强大而富足,又有摩拉克斯执掌几千年,枫林世代都不会与之为敌,渴望和睦,虽然层岩巨渊之事,我没能帮到你,但还是希望璃月不要因此与我枫丹产生什么隔阂与偏见。” “您放心,我璃月本是友善之国,这说起来,今日贸然闯入,扰了您的清静,还差点闹僵两国局势,是刻晴该给您赔不是才是。” 适时。 水神行将扶起俯首致歉的刻晴。 神情凝重地说着:“层岩巨渊一事,或为天命难为,我也只能言尽于此,还望玉衡星大人此番回国,尽快将层岩巨渊的子民疏散到安全的位置,以免惨遭磨难,灾厄就要降临了。” “您???大人可否详解?”刻晴面带愁绪,试探性地追问道。 “去!” 水神轻缓一语,似乎他也并不想做过多解释,但又看上去并不是明明知道原因就是不想与之相告中的故意,更多地是那无奈之感。 他那低沉的愁绪,就仿佛在告诉刻晴,即便你知道了原因,你也没有办法应对,这场所谓的灾厄,在所难免,人力而不可控。 第90章 见面礼 简单地言辞后。 艾沫三人行将告别,水神纳丽塔带着和祥的神情将她们送至秘境出口处,也就是陈淮摔下来的那块地板附近。 神念一转。 只见四下水元素汇聚,很快便浮现出一个秘境传送出口泛着滢滢湛蓝的光芒。 “水神大人告辞!”艾沫和刻晴走在前头,俯首行礼后便踏入了那传送门中。 陈淮走在后面,拜别后也准备离开。 “陈公子稍后!”可是当他迈出步子时却又被水神叫住。 稍有诧异间,只见水神拿出一吊坠摆在他的面前。 “这是?”陈淮疑问道。 “初次见面,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是我姐姐的神之眼,就送给你!” 说话间,水神的语气就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陈淮紧皱着眉头,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枚已经仅有微弱光泽的水元素气息的神之眼,是断不敢受之。 而且对方还说,这可是前任水神戚的神之眼,这他怎么敢要?而且这要来干嘛?世人皆知神之眼一人最多只能拥有一枚,而且神之眼一旦和主人绑定,定然绝无可能在他人手上发挥作用,眼前的这位水神大人难道不清楚神之眼的用意吗? 疑惑之际,水神很快给出了解释。 “你不用疑惑,我看你腰间的神之眼定然也是他人所赠,是吗?” 顺着对方的目光,陈淮也是下意识地拿起了自己腰间温迪赠予自己的那枚神之眼。 诚然。 其实到现在,他对自己这枚风元素神之眼都还有些不解。 自己明明是在荻花洲七天神像下祈愿时得到的这神之眼,而后不久突然蹦出个蒙德人,当然现在已经确定那人九成就是风神大人,也就是说,这枚在璃月土地上得到的神之眼,却被风神说是对方所赠。 其中的细节末枝,他至今也没有完全搞明白。 如今,这提瓦特七执政之一的水神突然又提起,或许对方知道其缘由,不妨问问。 适时,陈淮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您知道在下这神之眼的来历?”他抱着希冀的目光询问着。 适时。 水神微微一笑。 缓缓言:“看来,你还不知道你这神之眼的来历,粗略看去,我也不确定,只是不知道陈公子可否借我一观?” 陈淮微皱眉,行将腰间的神之眼取下递呈过去。 半许。 水神仔细观摩着这枚风元素神之眼,不时,倒是真诚地笑了起来。 “哈哈!”他将神之眼递回,说着:“陈公子的这枚神之眼,其实并非属于你,看来,我也没有猜错,他也没有说错,先前他来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在拿我逗趣呢,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神情上,水神纳丽塔好像是知道了什么让他感到高兴的事情,让他十分开心的模样。 不过这可让眼前的陈淮继续一头雾水。 稍许时。 水神解释着说:“你可知?这枚风元素神之眼曾经属于风神巴巴托斯?” “什么?”陈淮顿时惊愕,不可置信道:“您没有在开玩笑?” “怎么,我现在的表情很像是在开玩笑吗?”无疑,这一反问已经在证实他所说的真实性。 “不是!”陈淮依然不敢相信,听到这样的解释,他是越来越疑惑了,这无不让他的脑海里回想起关于自己和那温迪相识至今的一个又一个场面。 他还是疑惑地问道:“实不相瞒,在下这神之眼曾经被一位自称为温迪的蒙德人说起是对方所赠,而且那人手上有很多神之眼,敢问大人,这人可就是风神巴巴托斯?” “正是!”水神回答地很隋然,又解释着说:“温迪这个名字,是巴巴托斯作为普通人的化名。” 听到确切的回答。 陈淮顿时心中交错复杂。 疑惑之际,他又问起:“您所说,在下手上的神之眼曾是风神大人所有,其中深意可是???” “你不用质疑,你的这枚神之眼,曾经就是风神所用的那枚,至于你所说他手上有很多神之眼,我估计是逗你玩的,正如你心中所想,每个人最多只能拥有一枚神之眼,神明也不例外,多了也无用。” “那风神大人将神之眼给予了在下,那他自己怎么办?”陈淮继续追问。 “哈哈!”水神摇叹着:“看来,你对神之眼的了解知之甚少啊,这神之眼一旦与宿主达成契合夙愿,除非宿主生命凋零,神之眼是无法转嫁到第二位宿主身上的,也就是即便此刻,你身上的这枚风神的神之眼在你身上,严格意义来讲,它其实并不属于你,只是存放在你身上帮助你成长而已,等你成长到了不需要依耐它的时候,它自然会物归原主。” 虽然水神已经说的很详细,但是陈淮依然迟愣在原地,“不明白”三个字已经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自己脸上。 既如此,这神之眼不属于自己,那么自己为什么能使用元素之力呢?而且自己还能切切实实地掌控这枚神之眼啊,能将自己的天空之刃存放在内就是最好的证明。 也是见得陈淮一脸茫然。 水神也是有些无奈,他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对方完全明白。 不多时。 他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眉眼微动间,他将自己腰间那枚通体湛蓝散发着浓郁水元素气息的神之眼吊坠递呈到陈淮的面前。 说着:“这是我的神之眼,你可以尝试下看看能不能驱动它?” 见此,陈淮连忙俯首惶恐不已:“水神大人之神物,在下一区区小民,怎可亵渎?” “让你试就试,不然怎么解答你心中的疑惑呢?”水神也是有稍许不耐烦道。 诧异间,陈淮微微抬头,迎面对视着对方那真诚的目光。 酝酿了好一会,才斗胆伸手去接过对方手上看上去都感觉有着千斤重量的神之眼。 当然,当他那枚属于水神的神之眼切实地落在自己手心时,陈淮只感觉,它是如此地轻盈且散发着魔力。 那清凉之感浸染着自己的掌心,说不出的奇妙。 意念微动间,他闭上了双眼,用自己熟悉的招式,像使用风元素之力一样,尝试着通过手中的这枚水元素神之眼与周身的水元素微粒进行沟通。 起先,四下并无变化。 但是随着陈淮意念逐渐加强,四周的水元素微粒便开始流动起来。 那一缕缕蓝色流光开始朝他的掌心飞逸。 睁眼间。 陈淮看到此情此景,惊讶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 这怎么可能? 第91章 神之眼的真相 显然,以目前陈淮对于元素之力掌控的知识,他已经无法解释这种现象。 为什么自己能通过别人的神之眼来驱动元素之力? 这已经颠覆了他对元素之力还有神之眼的认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般的疑惑,也是让他无法再意念合一,很快,那似有汇聚成形的水元素流光在陈淮的思绪紊乱之际,也很快飘散。 当然,短暂的错愕间,他还是将水神大人的神之眼双手奉回。 缓缓。 水神接过神之眼时也是笑着说:“简单来说,我刚才为自己这枚神之眼开了一个后门,准许特定之人使用它,才会发生方才的现象,当然,这种能力并不是每个拥有神之眼的人都会,也只有神明和少部分大元素师才懂得施展,怎么样,现在明白了我起先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 陈淮此刻内心无比复杂,他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明白。 明白了的是,他知道水神大人所说,自己腰间的风元素神之眼来历,该是和对方所说的无误,确为风神大人所有,如今只是暂存于自己身上。 也就是并不切切实实地属于自己,只是自己拥有使用权罢了。 难怪当初自己得到这枚神之眼时,刻晴说本该会有所察觉的月海亭天机阁却没有半点反应。 最开始,自己得到这枚风元素神之眼时是无比的兴奋,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以为这是岩神大人的恩赐,坚信自己此生注定不平凡。 现在如此这般。 也就造就了他不明白的一点。 是不是眼下如果风神大人将神之眼的使用权限收回,那么自己是不是就会回到那个和大多数人一样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好了!还真是难为你了。”水神不时一句叹息。 他目光深邃,变得有些忧愁,说着:“陈公子,其实将我姐姐的这枚神之眼赠予你,我也有些私心,请求陈公子用刚才的方法,再试试这枚神之眼。” 言语间,水神的目光透着凄凉的渴望与期盼。 陈淮见得对方的神情,都不由地心生一丝怜悯来,也不知为何。 对此。 他还是缓缓伸手,接过了水神手中那相比之下,无论是色泽还是光亮,都要暗淡不少的神之眼。 当这枚神之眼接触到自己手心时,顿时就让自己感到无比的沉重,感觉和方才接过水神大人那枚比起来,完全是天差地别。 连带这自己的情绪,也是不自觉地变得感伤与忧愁。 这奇怪的魔力 最后,陈淮还是尽量让自己意念稳固,尝试着和它沟通。 这一次他没有闭眼,因为他也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样惊奇的事情。 随着他的精神逐渐集中。 奇迹发生了。 手中的那枚本没有多少光泽的神之眼,竟然在他的引导下,四下的水元素开始活跃,那一缕缕湛蓝色的水元素流光开始具现化地朝那神之眼涌入。 使其开始变得焕发生机般。 这 水神纳丽塔在一旁看着,也不知为何,他的眼角逐渐湿润泛红,那滢滢泪眶浮现。 满脸期待地神色叮嘱着陈淮:“别分心!” 陈淮虽然不明所以,但是依然遵循着水神大人的指引,继续集中精神,开始通过手中的神之眼,不断地为其汇聚四周的水元素微粒。 一时间。 原本有些幽暗的秘境洞府之内,被活跃的水元素充斥着变得敞亮。 置身其中,仿佛就如畅游在这蓝色银河,感受着生命本源散发的活力。 那蓝色流光有序地流逸。 光。 特殊的光。 陈淮明显感觉凭借自己当下的力量,自己已经将水元素积蓄在手中这枚神之眼中达到了饱满。 只觉着,这枚神之眼已经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好像有了自主意识,开始脱离了他的手心缓缓飞入空中。 散发着那愈发耀眼的光芒。 见此。 水神目光炯炯地注视着那枚神之眼,即便光芒耀眼,他也丝毫不避,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随着光芒开始稍有暗淡。 那伴随着神之眼流逸的蓝色流光开始朝地面盘旋汇聚,宛若就要雕塑出来一个人形的模样。 水神当场跪拜在地,那汪汪泪河已经抛洒两鬓。 此情此景,陈淮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神情肃然,随即也跪了下来。 俯首低头膜拜,十分尊敬的仪态。 随着秘境当中那些水元素微粒逐渐稳定下来,那一声宛若天方来客的美妙女子声音回荡而婉转。 “伊” 待陈淮抬首,那一身洁白罗裙,丝带飘零,宛若画中仙子踏星河而来,缓缓飘落在水神纳丽塔的跟前。 两人神情对视,说不出的怜惜与深情。 这 不就是水神的姐姐,戚吗? 不过,陈淮很快留意了他们身后的那水晶石依然安然沉睡着戚的肉身,他浑然明白了,眼前的戚,只是通过水元素幻化而来的残影,并非是她真的苏醒了。 因为从水神纳丽塔的动作来看,足以证明,姐弟多年重新相逢,不应该相拥一起痛哭一场吗,而现在,弟弟只是跪在地上,流淌着那无助的泪水。 “伊,起来,不要哭,能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你,我很开心!”戚带着那真挚地笑容轻抚着弟弟的额头。 弟弟起身,潦草地扶起袖子拭去了两鬓的泪痕,强装微笑:“姐姐,五百多年,我以为我等不到这天了。” “傻孩子,你这是又何苦呢?”言语间,戚的神情说不出的悲叹。 她又安慰着说:“你在这里苦苦等待几个世纪,姐姐看着都觉得心酸,听姐姐的话,今日之后,就离开这里,回到枫丹,姐姐当时将神位转于你,实属无奈,你若不想治理国家,也无妨,或回到故乡,或浪迹天涯,你该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世间繁华美妙,你不应该为了执念困于此地。” “不,姐姐何时醒来,伊就何时一同带姐姐离开,如果我此时离开此地,水晶石失去神力的供养,那姐姐不就等于”纳丽塔决然道。 “傻孩子,哎!”面对弟弟的倔强,戚似乎也无可奈何。 转头,她也留意到了依然恭敬跪拜在地的陈淮。 适才缓缓转身走近。 “是你,唤醒了我在神之眼中留下的这一缕残念?” 第92章 神明们不可窥测的能力 今夜无星无月。 原本人群拥簇的小湖边现在已经只剩下寥寥火光在那路口摇曳着。 刻晴与艾沫还有几位随从在路边的小营地里等待着。 不多时。 陈淮跳出了传送出口,可让两位姑娘都似乎感觉到一阵诧异。 都带着疑惑的神情行将上前异口同声地询问道:“卡修\/陈公子,水神大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然而。 陈淮迎面看向两位姑娘的神情与目光,自己犹是疑惑啊。 “哎!”他无奈地一叹息,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样,缓步从两人中间穿行而过,并没有向其解释什么。 而是独自一人,朝路的另一头走去。 面对陈淮的不语,刻晴与艾沫也是四目相对,疑然不已。 寂夜。 陈淮回到了家里,或许也不能说是家,只不过是议会给他安排的一个住处而已。 一处谈不上奢华,但也不算太简陋的小院,估计也是那些行政处多少了解陈淮与总统领的关系,所以才会给他安排这个看上去不是太将就的院落。 要知道,如今枫林的财政紧张,而且凭借陈淮的官职,根本就没有达到让议会给安排住处的地步,如今能有这小院,已经算是特殊优待了。 当然。 此刻的他坐在二楼阳台,借着屋内微弱映射而来的烛光,自己一个人饮着镇长还有一些乡绅为了庆贺他新官上任送来的葡萄酒。 也并非买醉,只是今日晚时最后与水神戚的对谈,让他的心绪混乱不已。 脑海里,除了水神大人戚那天工雕琢的美貌,更多地是对方最后跟自己讲述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语。 “来自异乡的旅者,或许是命运终使你我相遇,未来虽然难料,但也并非不能预测。” “你或许现在不是太明白,不过,当我的这缕意识苏醒时,我仿佛已经感应到,即将有一场变故,关于你的变故就要发生,到时候,一切你自然都会明白。” “带上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能唤醒它,不过我好像在你的身上看见了一片不一样的未来,但我也没法去具体描述,还真是难以捉摸啊,我可能看不到那个未来的样貌了,但是枫丹的【正义】必将长存于世间,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正义】的初衷都不会改变,相信在那个新未来的到来时,【正义】依旧能为那新世界的篇章谱写一段美妙的旋律,就由你去替我做这个见证了!” 自始至终,水神戚都带着那祥和且令人感到温馨的甜美神情。 话音落毕,那枚原本属于水神戚的神之眼,便飘落到了陈淮手中。 之后也没让他做过多询问,就被秘境的特殊禁制给送了出来。 姐弟重逢,是应该给予她们一些单独相处的空间,去重温下亏欠多年的情感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发生的这一切,听到的那些,那一句又一句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话语,此刻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陈淮的脑海里。 他拿出了腰间那枚气息微弱的水元素神之眼。 他唯一可以猜测到的是,这神之眼上残留的气息,是象征着水神即将奄奄一息的神念。 而且在那秘境当中已然证实,这枚神之眼,自己也可以驱动。 只是没有尝试过,当自己通过这枚神之眼施展水元素力量时到底威力几何。 当然,这也是自己的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 因为他根本不敢去尝试。 因为当他看着手中这枚神之眼上微弱的气息,他仿佛就觉得,如果自己再消耗上面残存的力量,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水神戚的生命力也会随着变地更弱,甚至消亡。 诸般没有头绪的思索始终猜不到答案。 陈淮又拿起酒瓶,一口豪饮。 那口香甜下肚,倒是象征性地为他逝去了一丝忧愁般,让他紧皱的眉头也是松缓了几分。 无星无月的寂夜,自然幽闭。 在这阳台,陈淮正准备起身进屋时,却被一股熟悉清凉的晚风拂过自己的后背。 原来是他来了。 只见那缕清风吹拂而过,几缕淡绿色的风元素流光飘逸汇聚成一个人形,落在了屋中。 陈淮也并没有感到诧异,仿佛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出场方式。 “看来,你已经见到水神了?”温迪几步上前,缅怀笑意神情自然地说着。 陈淮注视着对方,若有出神般。 半许。 他才回道:“我想,以你的本事,也应该知道了我见到水神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不不不,”温迪连声拒绝道:“我没你想的那么神通广大。” 待再走近,他再次开口说着:“怎么样?可有拿到净化水晶石?” 听此,陈淮明显迟疑了片刻?心说你不是风神吗?手段这么差劲吗?那净化水晶石一事是别人家编下百年之久的谎言,你身为神明不查清楚一下就这样轻易相信了? 诚然。 陈淮将净化水晶石的谎言一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温迪。 当然他并没有将水神赠送神之眼一事相告。 适时。 温迪听着好像引人入胜的故事摩挲着下巴。 他带着迟疑的表情问道:“难道,他就没有送什么东西给你?”神情上,他就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这一句,可让陈淮肃然警惕。 他猜测着,又回想起,水神纳丽塔曾在与自己的交谈中提到过风神,也就是眼前的温迪,显然,他们之前本来就有过会面。 如此一来,温迪自然应该知道水晶石的内幕,那么对方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去拿呢? 陈淮试探性地问道:“你其实早就知道两位水神大人的事情,而且一开始你也并非想让我去拿那莫须有的水晶石,而是别的东西,对吗?” “诶嘿!”温迪隋然地一笑,说着:“不错嘛,你还是挺聪明的,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又神情真诚地疑问道:“不过,他就真的没送点什么东西给你吗?” 如今。 已然证实了对方风神的身份,陈淮也并非刻意隐瞒,见得对方追问,他行将腰间的那枚泛着微弱气息的水元素神之眼拿了出来。 见此,温迪也是抛出希冀的目光,微笑着,喃喃自语。 “我就说嘛,纳丽塔只要见到你自然就会相信我之前说的是真的,定然会将这东西送于你。” 一旁的陈淮听得这番言辞,也是明白了,其实这一切无非都是眼前这位看上去洒脱的风神大人早有的安排,自己不过是在别人安排好的路上,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稍许时。 接过那枚气息的微弱的水元素神之眼。 温迪仔细地打量着手心当中这枚已经生机暗淡的眼石,心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不等多久。 他意念微动,开始施展自己的神力,只见那枚本来气息微弱的神之眼,在他牵引风元素力量的驱动下。 缓缓飘向空中,那一缕缕绿色的流光和蓝色流光萦绕着那枚神之眼交错汇聚。 本是光泽暗淡的眼石,在这诸般元素微粒的汇聚下,开始变得明亮起来。 陈淮惊叹。 对方似乎在用某种奇幻的力量正在唤醒这枚神之眼原本的生机。 随着屋中风元素和水元素愈发地活跃,然后又逐渐沉淀。 陈淮毋庸置疑,神明们制造奇迹的能力。 也就是在那屋中辉光一现间,那枚水神戚的神之眼悬浮在了陈淮与温迪两人眼前。 散发着那诱人透亮的湛蓝光辉,与之前的那暗淡之色比起来,完全就像是焕然一新般。 不时,温迪还笑着炫耀着说:“怎么样,羡慕!” 神情上就好像是在提醒着对方:快夸我! 诚然,陈淮此刻已然沉浸在温迪方才施展神技的奇幻意境中,他睁大了双眼,缓缓走近,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是说我是神吗?”温迪拍着胸脯自信道:“神明自然是万能的啊,不要迷恋哥哦!” 虽然言辞上的随性,很难将温迪与风神这个身份联想到一起,但是此刻,陈淮注视着眼前被对方重新唤醒活力的神之眼,他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神明们的力量,与自己比起来,就犹如星河比沙砾。 自己是多么的渺小与无知。 那么,接下来,问题来了。 当初带着诸般疑问,陈淮被对方赐下了神之契约,如今水晶石一事已然明了,当下,他拿到着这水神戚的神之眼,算不算是完成了约定? 意念间。 他缓缓提起手来,看向自己的手心。 第93章 命定之人 然而。 当陈淮真切地看到手心当中那神之契约印记依然存在时,这无不让他疑惑而懊恼。 他随即问道温迪:“怎么这印记还在,你难道不是要这水神的神之眼吗?” 面对陈淮的质问,温迪此刻倒是表现地一副非常诧异的样子,他皱着眉头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这枚神之眼?” 说完,他便将那枚神之眼归还到了陈淮的手中。 适才让陈淮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他几步向前,继续急切地询问道:“你既然不是要这神之眼,而那水晶石又是个莫须有的东西,那我手心中的契约印记,该怎么消除?” 适时,温迪眉眼微翘。 打着玩笑地腔调说着:“这可是神之契约,按照你们璃月那位的说法,就是契约已成,至死不变!” “什么?”陈淮惊叹。 这??? 这不就是说,自己与对方的契约属于没有止境的那种,犹是自己身为崇尚契约的国度璃月人,也从来没听说这神之契约还有这种规则。 但是不对啊,当初与对方立下这契约时,约定的章条上明明写的是帮对方拿到水晶石就算完成,而眼下,水晶石是谎言,拿到的水神的神之眼对方也不要,那当初对方与自己签下这契约倒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很快。 温迪给出了陈淮想要的答案。 他缓缓走近,带着那和祥的笑意说着: “所谓契约的真谛,便是契约双方拥有着同样的信念与目的,才能够达成共同的追求,就像岩神摩拉克斯那样,他和很多人签下过契约,仙人,魔兽,他们都有着共同的信念,那就是守护璃月,为了让这一信念亘古长存,契约在其中便可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特别是对于那些璃月的仙人们来说,在漫长的生命岁月里,如果没有契约的束缚,他们会不会在修行道路上因为【磨损】而受到魔障的侵染,做出危害璃月的事情呢?” “所以,契约从来就不只是一纸文书,如果你我没有共同追求的信念,我们也无法达成约定,远方的旅者,我只不过是你旅途中一个无关紧要的引路人,你我既然达成了契约,就自当履行契约之责,去完成你该完成的使命。” 温迪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归根结底,就还是没有说明白,陈淮心说你们这些神明们咬文嚼字时是不是都喜欢故弄玄虚? 契约并非一纸文书?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一开始自己和对方签下的这契约其实并非是契书上所写的关于净化水晶石一事,而是别的。 共同的信念?才能达成契约? 意思是,自己与对方拥有着同样的信念与追求,既如此,那是什么呢? 难不成对方也想富贵终生,功成名就? 不过细想来,对方可是风神啊,怎么会留恋这些世俗?而且光看对方的性子,也不像是个追求名利的人啊。 那倒底是什么? 他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了。 思索间,陈淮直言道:“所以,为什么我手心的契约印记还没有消失?你我的约定倒底是什么?” “别着急嘛!”温迪从陈淮的身边走过,目光的神色看上去,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模样,又边说着:“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什么谜语人?如果可以,陈淮恨不得现在就抡起棍子呼上去了。 说话间,陈淮只听得背后传来瓶瓶罐罐的碰撞声。 待转身。 他才发现,这风神大人竟然毫不客气地在自家的酒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来,而且已经拧开了喝了起来。 喝完还不忘评价一句:“枫丹的酒怎么都是甜的,跟果汁一样。” 陈淮吭哧了一声,念在对方是风神的身份,面对对方失礼的举动权且就让他三分。 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打不过。 见此,他也是做个顺水人情,说着:“你若是喜欢,这些都送你,我确实也喝不惯枫丹的酒。” 闻言。 温迪顿时喜笑颜开,虽然这葡萄酒不怎么对胃口,但是这不要钱啊,那为什么要拒绝别人家的好意呢。 意念微微一动,只见他一挥手,便将陈淮家酒柜里二十来瓶各种品种的枫丹葡萄酒一扫而空。 也不知道他给变哪去了,随着那些风元素流光吹拂而过就都不见了踪影。 他还就是真的毫不客气。 陈淮适才抬起手来想说好歹也给自己留一两瓶啊,但是话到嘴边他又立马打住了。 因为他想着,现在自己的好处你也收了,问你点事情,你应该没理由拒绝。 适时。 陈淮摆出一副和气的神情,缓缓走近。 笑着问道:“风神大人,我记得您当初在那深山老林解救我时说是受人之托来着,您能告诉我这委托您的人到底是哪位高人吗?” 温迪转头,目光注视着陈淮,倒是前所未有地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眼。 犹豫了一会。 适才开口说道:“看在你送我美酒的份上,这件事我就告诉你,本来她是不让我说的。” 适时,陈淮顿时来了兴趣,他抛出希冀的目光等待着对方的答案。 温迪缓缓言:“她是深渊教团的公主,荧!” 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可让陈淮陷入了错愕。 荧?自己与这深渊教团的领袖人物可是素昧平生啊?对方为什么要委托别人来救自己? 诚然。 温迪很快解释道:“我就知道,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 陈淮思绪一转,又问道:“既然你知道我搞不懂,那你就给我解释下呗!” “难啊!”温迪微皱眉,叹息道:“我也说不清楚,这牵扯到500年前的坎瑞亚覆灭,以及旅行者和深渊教团公主这两位双子星的悠远历史,不瞒你说,我虽然经历了千年之久的岁月【磨损】,但是我也解释不了你这个特殊的命定之人,当然,我要是努力研究一下,我还是可以给出一个合理解释的,但是我不想努力,诶嘿!” 听此。 陈淮心说你身为风神将摆烂说的这么轻松脱俗,真的合适吗? 不过,温迪还是提供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他拍着陈淮的臂膀说着:“快了,你要是想知道真相,璃月的层岩巨渊会告诉你答案,我听说,那里最近不太平,恐怕要有大事发生哦!” 说完,温迪的身影便再次化为风中残影。 飘散而去。 陈淮转身看向那缕绿色流光飘散到窗外,追问了一句:“你是让我回璃月?那巨渊底下封印的东西有我想要的答案?” 然,他的追问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窗外留下的,只有那漆黑的夜,和远方听不见的晚风。 此刻,那墙角映现着陈淮的烛光残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倒是显得那么一丝凄凉。 他蓦然回首,为了心中疑惑万千而得不到解答稍显失落。 漫步走近厢桌旁坐下。 正当想端起桌子中间的凉茶倒下一杯解渴时。 才发现桌角那被那温迪饮下一半还剩一半的酒瓶下好像压着一封信件。 适时让他思绪更加惑然,无可否认,留下这封信件的人除了温迪绝对不会有第二个。 陈淮心说,这有什么话怎么不当面说清楚,硬是要搞形式主义? 他行将起身拿起了那封信件。 拆开看到了信中的内容:你如果想知道你父亲当年为什么明知道被冤枉也要认罪被发配的真相的话,就来璃月层岩渊底找我------荧。 无疑。 信中内容让陈淮触目惊心。 以至于让他看全一字一句时内心随之一颤。 首先这封信的署名竟然是深渊教团的公主,荧,这就已经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了,然而这也似乎进一步证实了方才那温迪所说,当日对方来就自己是受这荧的指使一事的真实性。 其次,信中所说之事,涉及到了一件他最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当年被定罪入狱然后发配到了层岩巨渊当服役矿工,直到死,他都没有再与父亲相见。 其中夹杂的故事一时间难以叙说,陈淮也从来不愿在人前提及。 哪怕有人问起自己父亲是做什么的,他都不会以父亲曾经是一大镇长,官宦世家为称而感到自豪。 更多地是都会敷衍着说,自家祖辈都以盗宝偏行为业。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 他以为当年的事情都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让人们淡忘。 却不曾想,今日,这件陈年往事又被人提上台面。 而且提起的人,还非常荒唐地是一个自己从未相识,被公认的邪恶势力领袖之人。 显然,信中所言,对方明显洞穿了自己的诉求一般,让自己去层岩巨渊。 深渊,一方诡秘莫测的势力,即便是寻常提起,也都会让人忌惮三分。 陈淮目光注视着信中的一字一句,凝滞的神情让他思绪交错。 层岩巨渊? 他想起温迪走时也说过。 层岩巨渊将有大事发生,那里有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潜意识里,就是在引导自己去那里。 如今,这位深渊的领袖又亲自“邀请”。 思索间,他蓦然抬首望向窗外,寂夜依然无风,然,顺着窗户的方向,正是南方千里之外的层岩巨渊的方位。 此刻,他的眼神里似乎充满了期盼 第94章 花季少女 枫丹枫林迪尔麦镇。 这个聚落了诸多枫林派系王公贵族的集镇在将易泽林的丹河敌寇扫清之后终是迎来了短暂且久违的和祥之气。 艾沫就任总统领职位也有月余,也趁得这短暂的和平之机,她更是将自己整个心思都放在了整顿后方民政上。 那行政公署的小院每天晚上都能看见那灯火彻夜不息。 枫林的秋天是短暂的,夏季一过,不出四十多天,气候变化就会赶上南边璃月的进度,步入冬季。 也正是如此。 陈淮一早来到总统领行政公署的门口时,就发现那晨露已经将那木制的门框浸染地透彻。 自然。 他并非一大早来就是想看看这总统领大人的府门有没有晨露的。 他行将轻轻敲了几下门,礼貌地问候:“艾兰侍长,卡修执事官有事求见总统领大人。” 很快,院内就传来轻缓的脚步声,该是里屋之人已经听到了来客到访的呼唤。 开门时。 不出意外,一端庄典雅的年轻女人探出半个身子,见是卡修执事官,也是随和地问了一句:“原来是卡修执事官,您怎么这么早?大人凌晨四点才睡下,现在恐怕” 言语间,艾兰脸上露出了些许难为情的神色。 意思很明白,就是因为她们的这位总统领大人为了处理政务又废寝忘食了,这好不容易睡下,作为其贴身下属而且还算是半个姐姐的艾兰又怎么忍心现在去打扰到对方呢。 听此。 陈淮也是将目光移向了那小院中的二楼阳台方向,那是艾沫的卧室,神色有些忧虑的样子。 他自然明白艾兰的用意。 适时。 艾兰又语气平和试探性地说道:“执事官先生,您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妨先交给艾兰,等大人醒了,艾兰一定逐一转述给大人。” 诚然。 也只好如此了。 随即。 陈淮拿出了手中的两份文件,嘱咐艾兰道:“总统领大人醒了的话,就说璃月使团即将回国,这是一些相关已经促成的通商文案,卡修也算是不辱使命。” “另外” 话到嘴边,陈淮又打住了。 他又将已经递到艾兰手上的下面一份文件给拿了回来,又说着:“就这样说,剩下的我晚些时候还是再来亲自告知大人比较妥当。” 见此。 艾兰虽然对陈淮的举动有些疑惑,但也并没有多问什么。 行将说了句:“执事官先生放心,艾兰定一一转述。” 都没来得及说再见,就见卡修又踱步匆匆离去。 到了上午九点。 艾沫才带着惺忪的睡眼,顶着有些蓬乱的银发,只身一件淡蓝色单薄的吊带睡衣惶惶从卧室走了出来。 双手撑过头顶升了个懒腰。 人前一直严肃巍然的她,恐怕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卸下种种伪装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毕竟抛开身份来讲,她也不过只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花季少女。 这个年纪的女孩,每逢清晨梦中初醒,谁又舍得那舒适温暖的被窝呢? 不多时。 艾沫行走在二楼的屋内走廊,就看见艾兰在楼下的厨房准备早餐。 今天的第一句话便开口问道:“艾兰姐,已经九点了,可有大臣来呈递公文或者禀报事情?” 也是听到声音。 艾兰适才停下了手上的活,抬头看向艾沫,先是作为姐姐寻常地宽慰了一句:“你怎么就起来了,自从你当上这总统领之后,就没看你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天早上难得清闲,我想着就没去喊你了,没想到你还是自己起来了。” “知道艾兰姐心疼我,这不是难得过几天太平日子,我得尽快将枫林的内政全部处理好,指不定哪天河对岸的丹河人又突然发难,这些家族派系的疑难杂症又得搁置,如此长期以往,对我枫林时局多有不利啊” “好好好!”听得艾沫又要开始谈起国家大事,艾兰连忙打住了对方,也是劝慰地说着:“我的总统领大人,我只是一个保姆,你跟我说这些国家大事我也不懂,我只知道,这人啊,身体才是本钱,你还小小年纪的就这样没日没夜的,身体迟早要出问题的。” 听此。 艾沫也是无奈地一叹息,喃喃自语埋怨一句:“谁让阿爹走地这么早呢!” 这句话,细心的艾兰自然也听到了,故也无从作答。 又何尝不是呢,前任总统领的意外身陨,将这枫林的重担如此草率地交到她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儿身上。 她自知实力不济,又怎敢有半分懈怠之意呢? 也是见得艾沫愁绪渐深,艾兰也不再劝说其他。 她也只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当好这秘书,当好这侍长,当好这保姆,当好这姐姐。 艾沫本来准备先去洗漱,却听得艾兰说道: “早上卡修执事官来过,呈递上来了关于璃月使团的文案,好像很急的样子,执事官先生已经促成了与璃月通商的相关事宜,还有一些大臣,递上来一些并不是很急的公文,都放在你的书房的桌子上了。” 故此,艾沫便又调转念头先去书房,但是却又听得艾兰提起: “我知道你想去看,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现在已经早上九点了,平常这个时候,咱们这公署的门口已经是人来人往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看到你的臣子来拜见你时,你穿一件松垮的睡衣!” 故而,艾沫又调转步子,还是朝洗浴室走去。 洗了个热水澡,她从热气腾腾的浴室走了出来,倒是将她满身的困意全然冲散,现在看上去倒是神清气爽。 换上一身官服,配上这清淡的妆容,如此,一位优雅不是高贵,美丽不失威严的女领袖又精神饱满地站在了艾兰眼前。 她心想着,现在可以去看公文了!可正当她的步子才迈进书房,艾兰身后唠叨的话语又传来,她只觉得自己聘请的不是一个秘书,不是一个侍长,更不是一个保姆,是一个亲妈。 “洗漱完了,就先吃个早饭,不然等下你一坐下去,看到桌上那堆文件,你又要辜负我一早上为你做好的营养早餐了。” 毫无疑问。 艾兰滔滔不绝的话语,此刻正在不断地纠正她的“错误”。 用完早膳。 艾沫总算是坐上了这书房内等待她良久的座椅。 那叠了几十层的公文摆在这案桌之上都有种无处安放的趋势。 她轻揉了下额头,长舒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新一天的工作加油打气。 她逐一将那些文件摊开查看。 连着批复了十几份公文后,这才看到陈淮递上来关于与璃月通商的公文。 待查其详细。 她脸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真诚地笑容,心说这陈淮还是个可造之材。 先前就知道那璃月的玉衡星,带着三十万吨矿石来换神水,起先还想着自家这神水本来就是个幌子,自然无从得换,还为那三十万吨水晶和铁矿而感到惋惜。 不曾想,这卡修竟然提出用羊毛和牛奶来换取璃月矿产的长久通商政策。 璃月矿产丰富,枫林畜牧业发达,这样各取所长,何尝不是共赢。 艾沫将整个文案看完后,在最后盖上了自己的总统领印章,关于通商一事,也就正式达成。 接下来就是属下的官员去落实了。 然。 就在这时。 书房外艾兰的声音又响起:“大人,卡修执事官来了!” 第95章 辞呈 听见传唤,艾沫倒是眉笑颜开。 “快请进!” 不多时。 陈淮走进门庭,不过此时的他神色看上去貌似有些忧虑。 艾沫也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但是并没有开口询问。 当下首要之事,自然是与其商讨这通商事宜。 其中不乏还有很多疑惑,倒是希望能够从这政策发起人的身上得到答案。 她问道:“卡修,你递上来关于与璃月通商的文案我已经看了,我觉得我们枫林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就是不知道璃月那边的商队是否愿意进驻我枫林啊?毕竟我们先前的易泽林一事,已经对我枫林境内的治安起到了一定影响,估计短时间也很难让他国的友人相信我枫林当下境内的治安是否和平。” 也是见得对方提问。 陈淮适才稍稍收起了愁绪的心态,为其解答道:“大人您大可放心,璃月使团的玉衡星大人已经许诺,只要我枫林落实好境内商路的安全工作,他璃月就会由其国内最大的飞云商会牵头,第一批进驻我枫林,进行首次通商互市,如果成功,那么也就会吸引更多璃月的商队进入枫林,所以,要想枫林与璃月成功通商,当下之际应该是尽快打通商路。” 听此,艾沫更加燃起了七分兴趣,她信誓旦旦道:“商路之事,自然不成问题,我这就去传唤文之谏大人让他尽快去落实。” 说完,艾沫就准备呼唤艾兰进来,倒是十分迫不及待的样子。 不过。 这时陈淮贸然打断了她的举动,适才缓缓言:“大人,此事也不用这么着急,而且这通商大事,也并非一朝一夕便可完成。” “呃!”艾沫明显有些愣然,思索片刻,自知方才自己的行为举动有些不合仪态,又尴尬地回道:“也是。” 转念间。 她倒是看着陈淮自打进来脸上就挂着那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便问了一句:“我听艾兰说,你很早就来敲门找我了,还带了两份文件,怎么?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听此。 陈淮眉眼低沉了下来。 他微微俯首,汗颜道:“总统领大人,实不相瞒,卡修今日前来,是向您递交辞呈的。” 言语间,他顺手将手中的辞职函件递到了对方的眼前。 见此。 艾沫神情凝滞了片刻。 诚然,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过对方呈递上前的函件,而是疑问道:“好好地怎么就要辞职了?是不是那些贵族官员私下里又故意刁难于你了?” “不是不是!”陈淮随即否定,又解释说:“您多虑了,只是下官” 显然,陈淮说不出原因,他不敢说,更不想在人前提起,他又不想撒谎,言语一时梗塞,让他神情犹豫不定。 适时。 艾沫稍稍走近陈淮跟前,一手将对方手中的辞职函件推回,又行将对方半躬着的身子扶起。 缓缓言:“想来你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明说,我猜测该是你个人私事急待处理,你要回国是吗?” “是!” “要多久?”艾沫理性诚然地问着。 思索考量片刻,陈淮答言:“少则半月,多则来生” 来生? 无疑,通过对方此刻的神色情绪,艾沫并没有认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也是在听到这么个严重的词汇后心生一丝担忧。 不过她也并没有什么劝慰之语,她摆出一副总统领大人的官威来,隋然地说道:“辞职就不必了,我枫林的官职可不是想当就当,想辞就辞的,我许你两月假期,如今枫林时局算是平稳,你也离家将近半年,其间多次身犯险境,想来你的家人也应该多有担心,是该回家看看了。” 听此。 陈淮顿时感激万分,他再次言谢道:“卡修多谢大人体恤!” 言罢。 他倒像是再也不想多耽搁片刻,便转身迈着紧步准备离去。 到了门口,又被艾沫叫住:“我的执事官先生,如果不能按时复职的话,你的俸禄可就不会有人给你发了。” 诚然,陈淮虽然看似归心似箭,但还是彬彬有礼地再次给艾沫俯首拜别。 出门下台阶的时候。 又听得艾沫大声真切地话语:“活着回来!” 然。 他没再停下脚步。 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思绪稍有波澜,步子稍缓半分。 他回想起自己数月来与这位新任年轻的枫林领袖诸般交集中的情形。 人前,他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上下属,而属于他们之间在这层上下属的隔阂,似乎早就在易泽林陈淮孤身一人深入敌营趁乱救下重伤的艾沫后,就不再那么真实了。 更多地或许应该是患难之交后的友谊。 加上他们之间之前多次生死经历,他们的关系是否也应该变得更加亲近一点呢。 当然。 陈淮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能与这位枫林领袖称兄道弟,成为朋友,毕竟一开始想接近对方还是带着一点目的的。 到后来对方明知道自己是间谍,却还亲自为自己澄清身份,力排众议委任自己成为高层官员。 水晶石真相大白后,陈淮对于这位年轻的枫林女领袖,或许更多地是感激,加上现在因为自己的私事,而要中途离开,无法继续帮助根基尚不稳固的她而感到愧疚。 当然。 即便有诸般的无奈。 但是在陈淮的心里。 当下,唯有一事放在第一位,或许说,在他看到荧给他的那封信后使得他的心绪已经乱了。 以至于不得不让他摒去其他所有事情,让他不愿意再去权衡考量其他事情的重要性,去追寻了那多年无果的真相。 陈淮出了迪尔麦镇。 一人一马,奔驰向南。 秋风萧瑟,一路枯叶纷飞。 空中偶有雄鹰嘶鸣,前路也有野兔失惊逃窜。 迪尔麦镇一路往南,途经四条河流,四个渡口才能到达河廊北岸,前往璃月华光林的望仙关渡口。 三日。 正常行进原本要花费七日的路程,陈淮马不停蹄地仅用了三日便就赶到了望仙关。 也是来到这关口,他才明白这望仙关的真正含义所在。 因为站在这渡口往南抬头望去,赫然就能看见璃月境内那南天门左右几座仙山耸入天际,云霭飘渺,巍然皇皇。 世人皆知枫丹战乱,所以像这种联通枫林与璃月的大渡口,在此时也并没有多少人员流通。 有的只是出国的,茫茫的江面上,倒是难以寻觅到一艘回国的船只。 来到了港口码头关隘。 陈淮向巡查官递上了自己的通关文牒。 巡查小吏眼力见倒是十分精明,只是单见那精致的关牒,还没翻看,就和气地说道:“大人是从华耀林过来的,您这边请,下官已经为您开设了专用的通行通道,您可以不用排队登船。” 听到还有这特权,陈淮倒是并没有为此而感到什么猜疑,反而挺意外的。 他行将跟随着那小吏,绕过了排队登船的入口,来到了一僻静的通道,进入了码头。 一艘大船正安稳地停靠在岸。 到了登船楼梯口。 陈淮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他转头看向码头的另一侧,也是船只的后仓段登船楼梯口,那里正有许多人有序地排着队按号登船。 也时不时有三两路人向陈淮这边抛来那似乎有些羡慕的目光。 而之所以,让他感觉不对劲从而停下脚步的原因。 是因为 第96章 波乱月白经津 毕竟当你发现某一天你曾经的一位上司,带着四五壮汉堵在你的面前,那时你的心情应该多少也有点忐忑。 这时。 陈淮杵愣在原地好一会。 脑子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微微躬身问候:“统领大人,您怎么会到此?” 没错。 此时在船上正在用着那天然居高临下的威慑神色注视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河廊驻军统领,赫尔单,曾经陈淮的上司。 只不过,站在这位统领大人身旁四位身强马壮的侍卫,营造出来的气氛,总让人感觉有那么点危险呢。 见得陈淮的到来。 赫尔单那高大的身躯,宽阔的面容,胡须满挂的嘴角倒是纯然一笑。 他走下台阶,扬手就往陈淮肩上搭来,打趣道:“我说卡修啊,这华耀之旅就成了议会高官,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啊!” 这言外之意,就好像是在说,陈淮当上这个议会官员,离不开他赫尔单一份功劳一样。 也的确。 若非当初陈淮被迫接下赫尔单那九死一生的特殊任务,为他带来了这份机缘,现在他能当上这执事官也还真的未必。 陈淮倒也没有计较什么。 两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 赫尔单行将指引着陈淮来到了船上的一幽静的厢房,厢房之中还摆下了一桌美味的酒菜。 那四名侍卫依然紧跟在其身后,这难免让他内心不得不谨慎些许。 陈淮心想着,莫不是这总统领大人突然反悔,下令给这赫尔单大人让其中途将自己拦在这里? 不多时。 陈淮才缓缓开口试探性地询问道:“统领大人,不知大人特意此次前来与卡修会面所为何事?” 听此。 赫尔单微皱眉,他行将放下了刚要拿起的酒杯。 适才神色忧虑地说道:“卡修啊,总统领大人的飞鹰送来急报,说你匆匆赶回璃月恐有性命之忧,所以,特命我寻来四位得力干将,与你一同随行。” 言语间。 他才开始向陈淮引荐身后那四位所谓的得力干将。 光从身板上来看,就足以见得这四位大哥那一定都是可靠的人物。 听到这些,陈淮也终将自己的心绪放松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 他还以为是让这赫尔单统领将自己抓回去呢。 然而。 当陈淮回想起自己此去将要做的事情时,他似乎并不想承受这份情谊。 他还是拒绝了。 随而他又侃侃言:“卡修多谢总统领大人厚爱,也多谢统领大人昔日的栽培,但是此番回国,实属为了卡修个人私事,其中可能艰险,但也是属于卡修个人的命运,实不应该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 然。 听到这话,赫尔单本是个直来直往的人物。 他稍有不屑地说着:“怎么,卡修兄弟是瞧不上我这几位兄弟的办事能力吗?” “不不不!”陈淮隋然颔首,惭愧道:“统领大人,您的将士天生神勇,他们身为枫林人,就应该为了枫林的事业施展他们的激情与勇气,而非是屈居于我一介异国草民之下行值守护卫之事。” 如此说。 倒是说到了赫尔单心底里去了。 自然,赫尔单想来就是个豪迈之人,做事也不喜欢拖拖拉拉扭扭捏捏。 既然陈淮不愿接受,那就权且作罢。 只是背地里,他还是让陈淮立下了一张字据,不然到了华耀总统领那里,不好交差啊。 临别。 即将出港的船只已经拉起了那高大壮阔的巨帆。 船上的号手正在催促着即将去往璃月的客人:“大船即将离港,请所有前往璃月的客人尽快登船” 随着船帆的升起,码头之上也是迎来一阵阵狂风,夹带着每个人衣襟发絮飘摇不断。 陈淮站在登船的楼梯口,正与赫尔单一行人做最后的道别。 “统领大人,告辞!” 他拱手作揖,神情盎然。 适时。 赫尔单倒是一副平和的神色,他取下了自己腰间的配剑,行将拿起来来回抚摸打量着。 说道:“我想你也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常年带着这把配剑,但是却从来没有拔出来过,也没有在战场上用过。” 陈淮稍有错愣,心说还有这事?其实自己压根就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啊,更何况自己在您手下当职的时间并不长。 不过他自然不能将自己此刻的想法表现出来,那样不就显得太不敬重这位统领大人了,怎么说也是一营统领,放在议会的台面上说话还是有点份量的。 于是他强装疑惑道:“卡修才识短浅,确实不知大人腰中配剑有何高深渊源。” 不时。 赫尔单便将那柄用布条包裹着剑鞘,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三尺长剑递到了陈淮的面前。 “你拔出看看,就知道了。” 赫尔单的话语很随意,但隐隐间似乎又带着些骄傲,就仿佛是在告诉对方,我这把剑可了不得哦。 适才,陈淮带着稍加疑惑的神色,缓缓接过这柄长剑。 长剑长三尺有余,重该有七斤半两。 那粗制的布条浑然包裹着整个剑柄与剑鞘,就好像是被某种魔力封印着,完全看不到内在的一点色彩。 并勾不起人们想要拆来这尘封已久的名器一睹其真容的欲望。 当然,至少对于此刻的陈淮来讲,是这样的。 因为他心中有更重要的事情正萦绕着他的思绪。 也是见得赫尔单眼神授意,陈淮不再犹豫,他将那剑身布条的死结才拆开,一一逝去那久经磨损的粗布条。 赫然。 当他看到那剑柄之处露出一丝蓝色光辉时,无不让他为之沉迷而惊叹。 单是展露了一小角,那犹如晶石的构造散发的光辉就如此璀璨而耀眼。 更是吸引了赫尔单随行的四位侍卫好奇的目光,纷纷拥簇而上想要一睹其真容。 待将整个剑身所有布条全部拆下。 当下,除了赫尔单,剩下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对这柄泛着蓝色水元素流光,铸工巧然的长刀而为之感到瞠目结舌。 就连那蓝色的贝壳剑穗随风飘摇间,都显得那么令人神往而着迷。 “波乱月白经津。” 赫尔单走上前,十分引以为傲地解释着说:“这是把元素武器,二十几年前一位稻妻的友人赠送于我的,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介莽夫,虽然也渴望能得到神明的认可,但终未能如愿,这武器在我手里并发挥不了多大作用,如今既然你不愿我的侍卫跟随,那这神器,就赠予你,相信它在你的手里,应该能发挥它该有的价值。” 这 陈淮还低着头似乎是被手中这神器所散发的余晖所吸引。 听到赫尔单的话语。 陈淮是断然不敢受之。 可是正当他抬首准备拒绝时,却已然发现,赫尔单一行人已经背身离去了。 留下对方那宽阔的背影,渐行渐远,对方随意地摆了摆手,已代最后的辞别。 陈淮再回眸看向手中的这柄水元素环绕溢彩精美的长刀,他是又激动,又惭愧。 第97章 南天门峡谷异变 璃月,华光林渡口。 陈淮横渡河廊长江,在华光林渡口码头上了岸。 要知道,现在明面上他可还是枫丹枫林人,所以当他递交手中的那通关文书给那些渡口巡查值守的千岩军过目时,那巡查明显迟愣了片刻。 因为陈淮同时递上去的还有月海亭客卿的令牌。 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他只想尽快过关,希望这令牌能够帮助他省去那些通关繁琐的规矩。 诚然。 那巡查的千岩军值守再三确认后,还是恭敬地说道:“原来是客卿先生,您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不妨先随下官去驿馆休息一晚,明日启程再回璃月港如何?” 见此。 陈淮心说,这月海亭客卿的身份还真是管用,不过他并没有接受那巡查大人的好意,而是摆出一副官家严肃的架势说着:“替我备好一匹快马,日行八百里的那种,天黑之前,我要赶到南天门驻地。” 那巡查也是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吩咐其手下尽快去办。 在驿馆稍作休息,渡口的一千岩军士兵就牵来了一匹快马在门外等候。 陈淮也不再做停歇,行将扔了一个殷实的钱袋给那牵马的士兵,便策马而去。 这让那年轻的士兵好一会摸不着头脑。 他思索着: 这怎么还有小费?这月海亭的大人们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换做寻常时候,别说是要马了,就是来要钱,不也得老老实实地双手奉上,月前玉衡星大人带着使团一行十余人留宿渡口驿馆三日,自家大人自当不敢怠慢,三日的花销就抵得上我们整个渡口守军上下半月的伙食,临走了,也没见那位玉衡星大人和她身边的那些官老爷们施舍过一个子,而这位客卿先生??? 士兵看着手中的钱袋子,都有点开始怀疑人生来。 心说这该不会是故意给自己下套,让自己犯错误,不行不行,还是将这钱交给大人处置比较好。 正当他准备转身去转告自家大人时,却发现身后自家大人带着一行四五守卫气势汹汹赶来。 士兵当场愣住,看这架势,莫不是自己真的犯错误了? 他又转身看向路的另一头,那位客卿先生早已不见了踪影。 等那巡查大人一行人靠近,声音急促地询问道年轻的士兵:“那人呢?” “谁?” “还有谁,就管咱要马的那个啊!” “走啦!”士兵傻愣的脸上写着十万个为什么,他问道:“大人,发生了何事?” 巡查大人十分焦急地说道:“那人早就被月海亭除名了,他早就不是什么客卿啦,哎呦嘞,我又损失了一匹好马。” “啊?” 思绪错愣之际,士兵慌乱间赶忙递上方才对方留下的钱袋子。 见此。 那巡查官倒是收起了那副哭爹喊娘的情绪。 拿上手掂了掂,喃喃言:“算他还有点良心。” 此刻。 陈淮继续一路往南。 穿过华光林,到达南天门峡谷,这里的地貌就完全不一样了,两侧耸入云端的绝壁仙山巧琢天工,峡谷下的小溪清澈见底,偶有绯红桑树飘散着那粉色的树叶都让人有点梦入桃林的错觉。 那白鹤成群嘶鸣盘桓于山野,那胆小的松树躲在树洞里,探出个乖巧的小脑袋来打量着路上的过客。 只是当陈淮一路疾驰。 在一个拐角,却听到了不好的声音,那声音地动山摇,怒气冲天。 曾经久在山林间穿行,行探龙寻物之事的他很快就分辨出来,前方大致发生了什么。 这沉重的脚步,这震耳欲聋的怒吼,是??? 是丘丘王。 陈淮下了马。 紧忙上前查看,当他拐过崖壁,看到的场景,无不让他内心震撼。 他猜到了是丘丘王搞出来的动静,但是他没猜到竟然有五只。 数十千岩军正在与这些大块头纠缠。 这场面,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而且这不符合他的认知啊,丘丘王虽然看上去比较笨重,但是他们是有领主意识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寻常时是很难在同一地点看到一只以上的丘丘王同时出现,而当下竟然是五只。 这这太匪夷所思。 也不管其他。 这五只大块头,就凭这数十千岩军,根本无法对付啊,显然,这支千岩军队伍虽然作战有序,但是面对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明显毫无胜算。 也正是眼看着那一头丘丘王,正挥舞着它那蛮狠的巨肘,就要砸破地面上那一小队千岩军的阵法防御结界时。 陈淮手臂猛然发力,一束螺旋的绿色流光从他的手心迸发而出。 看似轻巧的力量在正面迎向那大块头的拳头时,却能促使其向下的力量轨道偏移。 诚然。 一阵尘埃飞扬。 那身体泛着岩元素流光的丘丘王发现自己没有击中他的目标变得更加愤怒,再次发出庞然的怒吼。 陈淮燕步如飞。 已经来到了那小队千岩军的身前,来不及解释其他。 大声说着:“这么多大家伙你们应付不了的,快撤!我来引开他们。” 说完,陈淮便一跃而上,跳到了那丘丘王的头顶。 掌心极速凝聚风之力,那绿色的光辉充斥着他的周身。 他还不忘自夸一句:好久没有大展身手了,看来自己的元素力量又精进了不少呢。 那绿色的流光愈发地耀眼,很快就淹没了他的全身。 也正是这耀眼的光芒,便吸引了所有丘丘王的注意。 随着,那流光便飞了起来。 显然,而且还在五只丘丘王面前来回晃动,说不出的挑衅。 此时,看着这场面,地面上那群不明所以然的千岩军后撤数步后都开始议论起来。 “这人谁啊?” “这不是纯找死吗?” “还真是有艺高人胆大的,他这是同时吸引五只丘丘王的仇恨,等下给这些怪物们惹急了,看他怎么脱身。” “甭管他,反正夜兰大人就是让我们拖住这些怪物,现在有人帮我们揽下这活,岂不美哉。” “你可别说大话了,方才若不是他替我们挡下那怪物的重击,我们早就被砸成肉泥了。” “大家切勿分心,保持警惕,我观这人有些手段,是个风元素的大家,速度上肯定比这些怪物们快,若是情况不妙,大家及时开阵,也好帮衬这人一把。” 听到最后这位大哥的理性分析,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然而。 陈淮也并非作死,他很快改变了战术。 那耀眼的绿色流光在飞过一丘丘王头顶时炸裂而开。 巨大的冲击力硬是将重达千斤的大丘丘王给掀翻了。 随后。 同样的招式,他就给这些呆头呆脑的大块头全部掀翻在地。 那绿色流光一次次聚集,一次次绽放,倒是给这峡谷下幽闭无趣的路上带来了一场精彩的演出。 显然。 并非是陈淮的力量不够,怪只能怪他的元素力量太鸡肋了。 华丽的招式连番施展,自己体力消耗了不少,到头来,连对方的皮都磨不掉。 风元素单手剑破岩盾,懂的都懂。 第98章 未知来路的魔物群袭 诚然。 陈淮不自量力的挑衅彻底将这五只大块头惹怒。 待那五只丘丘王再次爬起身来,因为愤怒,他们接二连三地发出勃然的怒吼,光是这震颤的声音仿佛都要有种撕裂峡谷的趋势。 紧接着,它们身上的元素盔盾缝隙中开始不断流溢着耀眼的元素光辉,预示着它们的身体结构正在快速地修复它们用来抵挡伤害的元素表皮。 要想彻底击败这群怪物,如果不卸去它们体表的这层元素表皮,根本就无法对它们带来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陈淮也自知他所熟稔的风元素并非破除对方这些岩元素表皮丘丘王的克制元素。 他的优势在于速度。 所以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彻底将这些怪物惹怒,然后吸引仇恨将这群怪物引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也就是远离人们的活动区域,比如,这群山峻岭的某处幽闭峡谷尽头,某处深山遗迹的地洞。 此刻。 这些怪物们已然上钩,陈淮轻身一跃而起,飞入了半空中。 周身那华而不实的绿色光辉璀璨夺目,生怕哪只丘丘王视力不好,找寻不到他的方向。 “怪物们,有种来追你爷爷!” 也不管那些丘丘王听不听得懂,陈淮一句话就自认了五个孙子。 接着。 只见那峡谷之下伴随的怒吼声不断,五只丘丘王追随着那带着那特殊颜色的一缕流光朝峡谷的另一头奔袭,意图祈求着它们的“爷爷原谅”。 不过。 这举动可让就在峡谷这头的一行千岩军士兵好一阵摸不着头脑。 他们得到的命令可是将这五只怪物控制在这里,然后等待他们的大人来解决。 现在倒好,出来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意图将这五只怪物引走,这不是摆明的让他们挨板子吗? 那谁会答应。 只不过等他们想要去追赶时,却已然发现,凭靠着他们这肉体凡胎的双腿,根本无法赶上那来路不明的风元素师,还有那五只大块头的脚步。 只看得整条峡谷一片扬尘希卷,待尘埃消散,他们就只能凭借这地面上的脚印追寻其踪迹了。 然而此刻。 那被陈淮彻底惹怒的五只大丘丘王,速度上似乎丝毫不逊色与他。 陈淮飞在空中,一直在找寻这交错纵横的峡谷之内闭环死胡同,意图将身后这五只疯魔的怪物引到那种地方,然后再趁机摆脱仇恨。 丘丘王看似凶神恶煞,他们可没有那么灵活的脑子会去记回头路,他们的潜意识里,就只有向前,退后这个词,似乎永远与这些智商低下的怪物没什么关系。 到时候自己只要往高处山巅一飞,隐藏起自己的气息,面对闭环的峡谷,这些呆头呆脑的丘丘王就估计只会傻愣在原地怀疑人生了。 这峡谷道路错综复杂,短时间内就凭这些大块头的智商,怕是很难找寻到回去的道路。 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陈淮终于在钻过一个山洞后,找到了目标地点。 一个狭小的下坡山谷,入口差不多就只够一只丘丘王勉为其难地通行。 当然,陈淮那相比之下的小身躯,当然是能巧然地滑翔而过。 夹带着身后五股凶兽潮涌,那五只可爱的大笨蛋就开始叠面包地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撞在了峡谷里头的绝壁之上。 又是下坡。 五只庞然巨物撞进了这峡谷崖壁之上所制造的动静自然是地动山摇。 霎时,那高山之上沙砾滚滚,枯叶飘零。 狭小的谷底已经被尘埃淹没,摸不清底下的情况。 陈淮单手攀岩挂在了绝壁的一棵树枝之上。 嘴角微扬:“不过如此!” 倒是说不出的玩味,那优越感顿时在他的脸上尽览无余。 此刻,他已经收起了周身的元素光辉,像丘丘王这种偏高级的魔物,它们对元素力量的感知是敏锐的,虽然他并不是太担心底下的暂且进入自我慌乱的那五只大块头会不会跳起来抓住自己的后脚跟。以普遍理性而论,丘丘王是不会攀岩的,且厚重的身躯也无法支撑着他们的身体进行这项高难度的运动。 但是要知道。 当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也有可能会迸发出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更何况是经常容易愤怒的丘丘王呢? 所以,以防万一,陈淮还是选择彻底隐去自身的元素力量,徒手攀岩这绝壁。 而且这绝壁崖缝与崖树居多,加上自己早些年的人生经历,攀岩这样的悬崖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要比借助风元素力量消耗多一点体力而已。 故此。 他凭借着矫健的身姿,很快就要登上一处可供站立行走的山腰。 再往上,那云霭之中,还能隐隐得见那仙家门派在每座山峰之间搭建起来供于来往的吊桥。 想着,这山腰应该也有通往上层山道上的小路。 只是。 就在陈淮还有些庆幸之时,不幸的事情来了。 脚步声,机械零件碰撞声。 沉重的脚步声激起崖壁之上的碎石再次滚滚下落,那犹如机关齿轮转动的声音咯吱作响。 这熟悉的声音??? 是??? 遗迹守卫。 “砰!” “砰!” “砰!” 一步,两步,三步,接二连三,越来越近。 陈淮单手挂在崖壁上,他停下了向上攀岩的动作,满头的汗水已经将他两鬓垂沿的刘海浸染地湿透,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上方不远山腰处传来的动静。 随着山腰之上传来那厚重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陈淮缓缓抬头,赫然看见那成排的遗迹守卫上半身展露在那山腰的崖角之上。 那遗迹守卫象征性的熔炉核心照射出来耀眼的火元素光芒。 并且那核心中的能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聚集。 这就意味着,他们背上所携带的火炮即将脱离其膛槽。 “不好!”陈淮一声暗语。 紧随着,那铺天盖地的炮火似乎已经锁定了他的身影。 他带着周身绿色辉光极速下落。 那些遗迹守卫所发射的炸弹,接连在那两壁峡谷间由上而下爆炸,火光冲天,硝烟聚散。 一轮轰炸,只见那一缕轻飘飘的绿色流光竟然安然无恙地从那滚滚硝烟中重新窜出。 诚然。 遗迹守卫的前身可是战争机器,他们来自坎瑞亚文明遗留下来的科技,至今人们也没能研究出为什么这些遗迹守卫沉睡百年依然会苏醒?为什么这些机器怪物们携带的炸弹不需要填充也好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为什么这些独眼巨人能够拥有连归终机都做不到的锁定目标技术? 这些问题,此刻也一一浮现在了陈淮的意识海最表层。 为什么要考虑这些,因为他现在正承受着这传说中古文明遗留下来战争机器们的怒火。 他的身形虽然在这空中左右躲闪,但是那些遗迹守卫每次都能对自己进行精准锁定攻击,而且在他每次以为逃离对方的射程后。 一回首望去。 自己明明凭借极致的速度,与那些遗迹守卫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然而,再一回首,却发现那些机械怪物,仅凭那粗壮的机械巨肢,腾空一跃,便是百里地之远。 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就是一蹬腿的事。 面对这种情况,陈淮只能飞旋在障碍物纵横交错的峡谷中,依托每次极限崖壁拐弯,来摆脱身后锁定自己的跟踪炸弹。 但是面对身后十数只遗迹守卫地炮火轮环光顾,还有谷底那五只追寻陈淮行动轨迹抬着头垂涎若渴的丘丘王。 陈淮瞬间陷入两难之境,上面的炮火让他应接不暇,下面的魔物他也无法破其元素防御盾,横竖都打不过。 如此。 也是稍有分神,陈淮被一枚炸弹击中。 虽然有元素之力为他稀释了大部分伤害,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依然让他在空中失去平衡,一不留神便跌落了山崖。 他的身影随着坠落,很快淹没在了峡谷之下那丘丘王躁动所制造的尘埃之中。 随着。 某时,一直在不远处某处云端山巅之上观望眼下一切的一名女子,见此,不由嘴角微微一翘。 伴随着一阵白雾霜花飘零,女子的身影很快便消散化为了泡影。 第99章 天方仙子,踏空而来 陈淮重重地摔在了尘埃之中的地面上。 好在并没有撞到脑袋,风元素所带来使之自己身体变得轻盈的能力,总是能够让他死里逃生。 他在这扬尘之中爬起身来。 虽然能见度很低,但是此刻,这震颤的怒吼声,怕不是那五只丘丘王已经围住了它的猎物。 随着混乱的狂风迎面而来,尘埃之中就出现几个阴影。 不用怀疑,那自然是这些怪物们用来证明自己实力的拳头。 陈淮久久愣在原地,他这次似乎并没有打算避其锋芒。 反而眼神中似乎已经充满了最后一搏的斗志。 这就要拼命吗?不至于? 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五只巨大的拳头轰向他的头顶之时,陈淮周身的元素流光迅速从绿色切换成了蓝色。 是腰间里层那枚水神戚的神之眼正在发挥着作用。 并不是水神戚的残念在帮助他,而是陈淮自己驱动了这枚神之眼。 耀蓝的光辉四射,即便是在这模糊的尘雾之中,也挡不住他那光芒照向八方。 陈淮一手扣在了腰间,半蹲着。 神形贯注。 只见他紧一握拳,便从那神之眼中抽出来一把精致泛着水元素光芒的长刀来。 湛蓝的光辉充斥着那刀身。 虽然陈淮还并不怎么精通如何巧妙地运用水元素力量,但是七种元素间驱动它们的法门大径相同。 万变不离其中,那边是元素能量汇聚,然后再释放。 这就像炸弹一样,所有炸药都逃不过一个理,那就是压缩汇聚,然后通过引子点燃,从而达成膨胀反应,进而产生爆炸。 元素力量也是如此。 当然,这其实只是陈淮单方面的个人认为。 所以他此刻。 好像想用驱动风元素的招式来驾驭这柄波乱所契合的水元素力量,自然,水元素也无法破除周身这五只怪物的防御岩盾。 不过陈淮的意图只是想尝试一下,同等力量下的水元素扩散性冲击,是否比风元素更胜一筹呢? 哗然。 也就是在那挥臂一瞬间。 只见一轮蓝色弯月光芒一现,夹带着的元素冲击震散了四周的尘埃。 紧随着就看见这峡谷中一朵巨大的莲花绽放,万物冻结,这昊天的神技令人叹为观止。 咄咄逼人的寒气随之而来。 连带着那峡谷下的扬尘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流给尽数扫尽。 那五只丘丘王被瞬间冰封成为了雕像,不再能动弹分毫。 陈淮此时还用衣袖遮住了眼眸,因为这凛冽的寒流来的实在突兀,方才他在拔刀斩的一刹那,明显感觉头顶一股强烈的冰元素能量集聚扩散。 所带着的余威都差点将自己给冰封。 待缓过神来,他环顾四周,那五只丘丘王保持着攻击自己挥拳的动作冰封在原地。 再更远处,是一群狼狈的千岩军躲在崖壁之下目光诧异地都看向天空。 顺着他们望的方向。 陈淮目光迥然,惊骇万分。 那一幢幢庞然巨物正在跌入这峡谷之中。 那些??? 是遗迹守卫,很明显,那些机械怪物们的熔岩核心已经不再拥有原本的光亮,那是失去了驱动全身机器能力的征兆,也就是说,这些遗迹守卫已经不再有再次苏醒的能力,永久陷入了安眠,留下这一身破铜烂铁的躯壳,坠落山崖后,便会沉沦无尽岁月,随着风沙侵染腐蚀,逐渐消亡。 毫不怀疑。 这是哪位高人短短在瞬息之间便制服了这四下所有难缠的魔物。 在看到那些丘丘王被冰封的一瞬间,陈淮还差点错以为是自己已经达到了这般实力。 不过很快才反应过来。 自己刚刚施展的明明是水元素力量,如果没有冰元素与之配合,是根本做不到冰封对手的地步。 自然是有人出手,而且如此大的威能,定然是某位了不得的人物。 夜兰吗? 陈淮猜测着。 很快。 答案似乎并不是总是要人去寻找,她也可能会自己走出来。 缓缓。 只见那半空之中,随着一缕流霜漂浮。 一女子曼妙的身影幻化而来。 一席霜蓝的秀发垂摆两侧随风飘摇,偶有那额前的发絮拂过红润伊人的脸颊。 一身贵气的绫罗彩裙微微侧摆,一双璀璨的水晶鞋修饰着那白璧无瑕。 她踏空而来,步步生花,周身飘零的霜华流彩,更是为其神化。 宛若天方仙子落下凡世,让人由心而生一种敬仰。 那美丽的容貌,无可挑剔的身姿,着实让人看上一眼,便难以自拔。 “这位公子仗义出手,不畏艰险,解救我璃月子民于危难之时,实乃真侠义!” 不知不觉间,只见那天方女子已然走近了陈淮的身边。 适时才让陈淮反应过来。 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摸着后脑勺嘟囔道:“哦哦哦,同为璃月子民,理应互相帮助。”稍稍梳理了下自己的思绪,他又问道:“敢问仙子可是这仙山上下来的圣人?” 女子轻婉一笑,摇摇头,并没有作答。 而是看着陈淮身后一行千岩军走近。 “摇光星大人!” 肃然,当听到身后这群千岩军异口同声地上前尊敬地问候。 陈淮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位竟然是很少出现在璃月但是却掌控着璃月海陆运输物流各大交通命脉的主事人,摇光星柔然。 只是不知道与传闻中珠细舫的那位神秘老板柔然是否有什么瓜葛。 他猜测着。 适时。 柔然走到一众千岩军跟前,吩咐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快去办!” 那些千岩军领职后便各自散去,唯独那为首的将领却迟迟未动。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俯首问道:“摇光星大人,您不是拜在削月筑阳真君门下修行吗?怎么今天却突然现身于此。” 诚然。 柔然缓缓言:“我收到夜兰的消息,说她遇到了一件棘手的问题无法脱身,告知了我这里发生的事情,恩师的洞府就在这山巅之上,我便下来了。” “哎!”听此,那为首的千岩军将领抱怨道:“大人您是不知啊,最近不知道什么情况,这南天门峡谷附近总是莫名其妙出现成群的魔物,这已经是我们处理的第十二波了,短短数日,我们就已经折进去几百个兄弟了。” “我知道了!”柔然似乎也不怎么想听对方的苦诉,她打断道:“处理完这里,带着队伍先回驻地,等我回府中与师父告别后,就会回璃月港,一同协助凝光大人抵御此次危机。” 转身,交代完事情,这位仙府下来的摇光星大人才想起陈淮来。 缓缓走近其身前问道:“这位公子怎会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幽闭的峡谷之内?” 适时,陈淮陈恳言:“回大人,在下从枫丹枫林而来,往层岩巨渊而去,此地乃必经之路” 随着,陈淮也一并将自己的身份,还有自己与月海亭以及枫林政庭的一些瓜葛,除了自己是受到深渊教团领袖荧的邀请之事,便都粗略地与对方叙说了一番。 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听完,那柔然带着稍有疑虑的神色,说着:“层岩巨渊所在的北山矿场我听闻好像也不太平,我劝公子近些时日还是不要去涉足的好。” “多谢大人好意提醒,实在是家中密事萦绕心头,即便是地狱深渊,在下也不得不往啊。”说话间,陈淮脸上的神色是焦虑的。 听此。 柔然沉默了少许时。 缓缓言:“既如此,公子自当小心。” “嗯!前路尚且遥远,趁着天色未晚,在下还得尽快赶往南天门驻地转圜,今日还是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只是如今内务缠身,来日逢时在下定当十倍报还。” “公子言重了,我若不出手,公子也定有脱手之策,再者说,若非公子那一击水元素扩散性的拔刀一斩,我又岂能轻易将这些魔物禁锢于此。” 不再寒暄,柔然神情动作不失优雅,微微颔首言辞:”那公子一路保重!” 短暂地叙谈,两人匆匆而别, 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柔然望着对方消失在峡谷拐角的背影。 嘴角不由地吐露几字:“两种元素?” 第100章 起因,缘由 群玉阁之上。 蓝天依然无恙,白云始终无暇。 空坐在这窗台旁落,遥望着远处看不到尽头的大海。 心思有些深沉的模样。 良久。 只见他胸口的水晶吊坠频频闪烁,终是扰乱了他的思绪。 稍稍皱眉时,他行将扶起那胸前的项链。 喃喃自语:“终于醒了!” 其实也并非是自语,因为短暂地停歇后,那吊坠的水晶里就漂浮出一缕流彩。 然后缓缓幻化出一个小可爱:派蒙。 适时。 空淡然道:“你最近可是睡地越来越久了。” 派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喃喃言:“你就好好珍惜我们还能见几次面,能量核心的磨损已经接近临界值,这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哈哈!”空不以为然,玩笑道:“你每次都这么说。” 派蒙漂浮在空中,嘟囔着嘴,双手揣在胸前,为对方不把自己当回事而感到有点小生气,说着:“荧刚刚跟我共享了一条信息,让我告诉你。” 听此。 提到荧,他的妹妹,空顿时眉眼就低沉变得严肃起来。 轻声一问:“什么信息?” “她说” “我说最近这深渊教团的魔物们怎么开始不老实起来,莫不是你的这位好妹妹又在酝酿着什么好戏吗?” 还没等派蒙开口。 诧异间,只见凝光不请自来。 她一手拿着烟斗,香肩覆着嫚纱,带着轻盈地笑意缓缓走近,那旗袍的裙摆左右摆动间倒是能留意到,那肤白润泽的美腿今天并没有用什么绸缎丝巾稍加修饰。 凝光的突然到来,倒是让派蒙惊吓地捂住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当场呆住。 空倒还好。 待凝光走近,他也只微微一笑而已,就似乎代替了见面时的一句简单问候。 然。 凝光特意来此,一进门又说了些隐喻的话,自然不是空穴来风,怕是已经查到了什么的样子。 又恰巧,派蒙正准备抖漏点什么信息的时候。 撞在这个风口上? 凝光又怎么会放过这次彻底摸清空底细的机会。 她坐到了空的对面。 派蒙漂浮在两人的中间,那一遇事就胆小紧张的做派丝毫不减当年。 自始至终,空都没有开口言说半个字,眼神中展露出的神情也是无比的沉稳。 淡定自若。 凝光自然是了解空的,近半年以来,她一直知道对方在计划着怎么逃出璃月,彻底摆脱自己的控制。 也一直知道,空和她的妹妹保持着联系。 但是经过自己的多方调查,明探密探动用了不少。 在对方这被软禁的半年里,空通过他的人脉委托出去很多事情,大体都是为了他能名正言顺地走出群玉阁。 凝光对这些都基本上了如指掌。 但唯独查不到的是,她不知道上个月,层岩巨渊渊底封印法阵的阵图是怎么泄密的。 而且好像还让深渊教团的人得到了,渊底连着几日都来报,在渊底发现深渊使徒的活动踪迹。 虽然那些深渊的魔物们意图破坏封印,被千岩军及时阻止,没能得逞。 但是,从那些魔物们破坏封印法阵快速精准的施法动作不难查出,对方极有可能已经得到了阵图。 那法阵在当年加固时,空可是也参与了的。 所以,这不得不让凝光将这嫌疑人的名头再次扣到对方的身上。 最近,围绕着层岩巨渊附近百里,乃至整个璃月全境,都有不明来路的魔物成群出现。 在抓捕的一些深渊教徒中套出了一些信息,说他们的公主殿下准备在层岩巨渊搞一场大动静。 此般种种。 联系前后,所以她来了,来找这位现任深渊领袖的亲哥哥寻求答案。 开口时,她却并没有直接与空对峙。 而是看着眼神游离的派蒙,笑着问道:“小派蒙,你刚刚说空的妹妹跟你共享了一条信息?我没有听错?我很好奇,即便那位公主殿下有着空间穿梭的能力,但我这群玉阁可不是个花架子,能让她来去自如?” “额!!!”派蒙一脸无辜。 她大大的眼睛转呀转,然后看向空,脸上写明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空神情依然平静。 稍许时。 他坐起了身子,思忖了一会说着:“天权星大人这么聪慧,也有查不到的事情吗?” “我委托夜兰,让其游说艾沫屯兵河廊,为璃月北境制造危机,被你轻易化解。” “我委托心海,万里航行接我去稻妻,被你提早发现。” “我委托温迪,让他帮我引你离开群玉阁,他直接拒绝,说什么不想惹你这个女人。” “我委托钟离,让他帮我说说好话,谁知反过头来却被你说服了。” “最后,我只好委托至冬国女王大人,答应了对方聘请我为第十二执行官的职位,结果面对至冬国特使,你甚至不惜与至冬国开战,都不放我走,我还能怎么办?” 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听到这些,凝光不觉嘴角微扬,轻盈一笑。 淡然道:“所以,你只好委托你的妹妹,破坏岩层渊底的封印,制造点让我不得不离开群玉阁甚至放弃群玉阁的危机,来让你脱身?” 空深吸了一口气。 与凝光面对面对视着,目不转睛,那神色交锋都有种电光火石的趋势。 良久。 空略逊一筹,败下阵来。 他移开了与之相对的目光。 叹息一语:“凝光,荧他要破开渊底的封印,其实并非是我的请求。” “哦?”凝光神色微变,问道:“那是为什么?” “你能将我束缚在此,所倚仗的就是这群玉阁,还有璃月港的护城大阵,以及你的情报网络。抛开这些,并非我高傲,论对元素力量的掌控,你并不及我,我若拼尽全力,一心出逃,这群玉阁,这璃月港,你以为真的留得住我吗?我只是不想两败俱伤,毕竟我们不是敌人。”空声音低沉地说着。 听此。 凝光也是稍有感触,神情放松下来。 不过,她稍加回味后。 却淡淡的笑道:“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想和你成婚只是为了璃月的未来?” “啊?”面对突兀的话语,又看着此刻与平日情绪截然不同变得多愁善感的凝光。 空脑海犹如突降惊雷,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直到看着凝光起身。 背身缓缓走近另外一个窗台。 迎面的海风再次不慎将她香肩上的丝巾吹拂滑落飘向窗外。 她语重心长地说着:“我执掌璃月二十余年,经历了帝君退位,经历了三次魔神战争,经历了至冬国的政庭阴谋,璃月依旧日渐辉煌,我很欣慰;一晃二十载就这样过去了,时间飞逝,往事如斯。” 说着,她又回头走近了空的面前:“身而为人,虽然握着这天权星的权柄,并没有寻常人那般自由,但我有时也向往那些普通人家,夫唱妇随,儿女嬉戏!” 凝光说这些的时候,目光中流露着深情,并不会让人去质疑她此时是在演戏。 然。 空这时就已经是更加焦虑了。 他唇齿都开始微微颤抖了,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啥。 半许。 他终于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缓缓言:“凝光,你太高看我了,如果你真的想找一个夫婿,又何必选我呢,璃月世家众多,与这些大家联姻,或许更加有利于璃月的发展,而且都是风险可控的,但是和我这个不稳定的因素” 他欲言又止。 凝光顺着补充道:“和你?风险就不可控了吗?” 空沉默了。 他想着解释,但解释来解释去,终究越不过秩序二字,而凝光始终又不相信秩序的存在。 那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不就只能保持沉默。 适时。 派蒙的小身影飘到了凝光身前,她转头看了一眼空,又回头陈恳地说着:“凝光大人,我知道空已经跟你讲过很多遍秩序的事情,嘴巴上说你或许不明白,但是让你看呢?” 听到小派蒙这句话,顿时可让凝光和空同时疑惑了。 看? 怎么看? 难不成你派蒙要亲自角色扮演?这也不会太像! 适时。 派蒙飘回了空的身前,气鼓鼓地说道:“把你胸前的那个吊坠扯下来。” 空疑惑。 但还是照做了。 派蒙将那足够自己巴掌大的水晶石吊坠拿到手中,双手闭合奉呈在额头前做了一个许愿的动作。 随后。 只见那水晶吊坠竟然开始散发出彩色的光辉来。 睁眼。 派蒙将其摊开平放在手心。 赫然,那些流光迷彩开始飘散又汇聚往屋中飞去,幻化成了一面圆形魔镜。 只见镜面里正展现着一个个惊骇世俗的场景。 那是一片霓虹的城市,一个绚烂的城邦。 那城市中心的尖塔楼直耸云霄,都已经分不清它到底高度几何。 空中时有闪烁着彩虹的灯光会飞的机械造物穿掇而过。 地面那五颜六色的光影让人眼花缭乱。 画面一转。 来到了宇宙。 浩瀚的星河璀璨夺目,一艘庞然巨物突兀进场,占据了整个可见的投影视角。 随着视野逐渐拉远,才看清那庞然巨物的全貌,是一艘船,一艘她们从未见过的飞船。 机械金属的构造让人为其工匠雕琢的技艺感到叹服。 《天体的运动》让璃月人知道了宇宙的概念。 而眼前,这艘巨船竟然能翱翔在这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与星球比肩,与陨石做伴,这样的场景明显已经超出了她们的认知。 特别是凝光。 连带着空在后头也是为之感到着迷而震撼。 紧接着。 画面再次调转。 来到了一方世界,荒芜的世界。 只有沙砾和陨石的世界。 不过,很快画面里就出现了一个小家伙。 那银白色的金属结构,肉眼望去,那圆柱形的身形该是只有一手臂长,像一根光滑且经过精雕细琢的铁棍。 它从太空坠落而下,巨大的引力直接让它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半截身子都陷入了地底。 随着。 只见那金属装置沉默了一会,又动了起来,好似就要自己将扎进土里的半截身子拔出来。 赫然。 待其整个身形脱离地表后,就发现,那小家伙的尾巴有一个小爪子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正在回缩。 随着它喷射一股蓝色的尾焰,便以极致的速度再次飞入了天空。 到画面拉远。 可以看见整个地表上,竟然有数不清的这些东西正在开采着这颗星球上的某种物质,乐此不疲。 而在那太空中的运输终端,停靠的就是那艘大船。 这 画面再次调转。 回到了那个霓虹的城市。 只不过天变了。 原本蔚蓝的天空变得腥红暗淡。 只见那红潮覆盖的天空霎时席卷起一股涡流。 唯一的天光在那涡流中心照耀而下。 只不过这天光,似乎有点太过耀眼。 仿佛并非是自然的光,而是什么能量的集束光正在不断地积蓄能量,等待爆发。 果然。 一道洪流般的激光倾泻而下。 耀眼的光芒闪耀过后,那方城市瞬间就变为了焦土。 随着那天光暗淡,红潮退去。 土地上便没了色彩,也没了光亮,有的只是黑色的尘埃,和飞絮的灰烬。 这 “这就是秩序的力量。”派蒙最后解释着说。 适时。 凝光沉默了,空也沉默了。 空缓步向前,试探性地问道派蒙:“这就是你刚刚要说,荧分享给你的信息吗?” “是的!”派蒙诚恳地说:“荧将这条信息分享给我,就是为了让我拿出来给你,让你最后再劝一下凝光大人。” 说话间,派蒙的目光转向了还在深思的凝光。 空也一样。 然而。 凝光似乎还在回味方才在那投影中看到的景象,一方繁华的城市仅仅承受一击,便成了焦土。 这是什么力量? 如果璃月港遭受到这样的打击,能承受地住吗? 她揣度着,犹豫着,思索着。 半许。 她才微微抬头,惊愕中带着质疑,问道:“这就是秩序的力量吗?” 诚然。 此刻的空和派蒙都是动作一致的将脑袋上下点个不停。 诚恳认真到生怕对方还是不相信的模样。 果不其然。 凝光在经过一番自认为的仔细考量之后,说着:“派蒙刚刚给我看的那些,我暂且相信秩序之力的存在,然而,那画面中无非展示的是一方城市因为过度掠夺资源,从而引来秩序的审判,而如今,当下,我只不过是想和你成婚,就为何会引来审判呢?” 言语间,凝光走近了空的身前。 空倒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他短暂地思绪,想着趁着当下机会,换个说法跟对方解释才能让对方彻底明白且相信。 “因为” 今日当真是凑巧。 正当空准备解释时,空的房间中空间能量波动顿时异常。 但凡有点能耐的人都能察觉到。 更何况像凝光和空这样的元素大家。 “天权星大人这群玉阁还真是牢固啊,我尝试了1323种方法,终于是进来了。” 伴随着一熟悉的声音,凝光和空都猜到是谁来了。 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那屋中已经出现空间撕裂的不稳定裂口处。 第101章 继承者 不出所料。 看到荧的到来,空脸上的神色由希冀变得欣慰。 还真是如凝光所说,时光飞逝。 上次一别又过了半年之久。 空紧忙几步走近荧的跟前,拉住了对方那冰冷的双手。 悲切中带着怜惜关怀一句:“你的手,还是这么凉。” 荧神色淡然,也还是那句话:“深渊湿寒,万物死寂,又怎能孕育热血的生灵。” 她言辞从容洒脱。 说完,她缓缓抽出自己的双手,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哥哥,轻轻一笑。 然而。 背后的凝光似乎并不想看什么兄妹重逢那泪流满面的戏码,她行将几步上前。 隐隐间带着敌意地说了一句:“公主殿下手段果然了得,看来我这群玉阁还真是年久失修了。” 听此。 荧也不再与空叙旧深情。 她转头不避锋芒地对着凝光说道:“凝光大人谦虚了,破除您这群玉阁繁琐的禁制与法阵,我可是苦心研究了四年之久,今日才终得有幸踏足于此。” “是吗?”凝光摆弄着手中的烟斗,微微抬手,行走两步,说着:“公主殿下这么想来我这群玉阁做客又何须如此周折,只需派一小厮送呈拜帖,我群玉阁毕当大开门户以皇族之礼摆驾相迎,毕竟您的身份可谓是‘高贵’啊!” 听着眼前这两女人言辞犀利的对谈,空已经内心里开始打颤了。 表面上客客气气礼貌地交谈,但明眼人都能从中闻到一股火药味。 向来不对付的两人,见面又怎么会只是如此简单地聊上两句呢。 此时此刻,就犹如箭在弦上,那酝酿的一场大战似乎就有一触即发的势态。 空的记忆里,荧与凝光大小交手十数次。 最为深刻的印象便是六年前,归离集一役。 荧带着她的深渊教派众多使徒,意图唤醒其四方遗迹地下封印的守望者遗骸残念。 最终凝光以身受重伤为代价,最后得到降魔大圣与削月助阳两位仙人的帮助,终是没能让深渊教团的计谋得逞。 早前。 凝光就夸下海口,说璃月已经不需要仙人了。 因此,无奈中得到仙人帮助的凝光基本上就与荧势不两立了,如同水火。 此刻。 看着眼前两人那剑拔弩张的趋势。 小派蒙已经吓得蜷缩在空的背后,捂着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倒是空。 眼前两人若是在这群玉阁打起来,那还不把这拆个干净。 他紧忙地上前挡在了荧身前。 劝解道:“荧,很多事情如果说的清楚,又何须动手呢?” 听着。 荧沉默半许。 语气恢复平静,淡然地说着:“哥哥,我今天来并非是来找麻烦的,我是来带你走的。” “带我走?”空疑惑,又笑道:“荧,你别开玩笑了,我如果跟你走,那不就意味着我也是深渊的一员了吗?要不你跟哥走,别再待在那暗无天日的深渊了。” 言语中不难看出,空对荧所领导的深渊势力看法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存在着偏见。 然而。 荧并没有直面空所言之事的真意,继续说着:“我已经找到对抗天理的办法了,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能回家。” “回家?”空苦笑:“荧,我不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家在哪,我的记忆海里只有提瓦特,然后就是你我的亲情,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年你的执着倒底何为,我也不会去劝解你,我只知道当弱小的人受到欺负,我会见义勇为帮忙上去把坏蛋揍上一顿,可是当我知道那个坏蛋是我的至亲之人时,我彷徨了,虽然同样的事情依然在持续发生,我依然每次都不缺席地出手,但是我开始不知道自己出手的意义何在,是为了博得一方美誉?是为了得到丰厚的报酬?还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都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荧,停手!” 听着空的悲切之词。 荧若有叹息,说着:“哥哥,我” 显然,她知道空口中的比喻深意是在述说着对方的无奈与苦楚,也十分理解对方深处其中的两难境遇,她想着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与一个没有概念的人谈论一件复杂的事情,完全是徒劳。 荧她是坎瑞亚最后一位公主,他的生命记忆最少也有五百年,而空来到提瓦特,仅仅十一年。 十一年的记忆又怎么能轻易明白一个拥有百年记忆之人所谋之事的深意呢? 这就好比凡人不懂仙人的玄妙是一个道理。 荧思绪稍转,若有感伤地说道:“哥哥,你我本是同路人,你还能记得我,这就是最好的印证,如果不是天理维系者阿斯莫德将你的核心封印,找不到解除的方法,或许我们早就离开了这里,回到了那个属于我们的故土。” “故土吗?那应该是一个美好的世界!”空微笑。 荧深情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仿佛就像自己即将远行难以诀别的模样。 半许。 她微笑着说:“哥哥,或许你应该找寻到了你旅程中的归途,但是我的旅途还在继续,命运的安排终究是不能让我们同行,既然你不愿跟我走,我也不会强求,这次来,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派蒙” “我?”聊到小派蒙,她的小脑袋就不自觉地从空的肩膀上探出来,满脸问号的样子。 荧也将目光看向派蒙,继续对空说道:“她的核心驱动已经到了运转极限,当年我将你从岌岌可危的深渊宫殿里送出来,为你创造了这个小向导,但是她的寿命是有限的,她是方舟核心的一部分,你现在也已经完全熟识了这个世界,对她的依耐也不再那么重要了,我必须把她带回去了,方舟核心到了归为完整的时候,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不太明白,但是哥哥,我还是希望你能体谅我,不要阻止我。” 听此。 也正如荧所说,空并未完全明白荧所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 深渊宫殿,也就是深渊教团的根据地,一处难以寻觅的秘境。 方舟,曾经荧跟自己提起,那是在遥远的时期,他们兄妹二人来到提瓦特所乘坐的一艘飞船。 而至于派蒙是荧创造的向导,也还是近些时日,派蒙亲口告诉他的。 早在五年前,至冬国前任女王与阿斯莫德大战一场落败之时,当时派蒙因为巨大的战场能量波动影响,陷入了沉睡。 起先空并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后不久,与荧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荧亲手将那颗供于派蒙沉睡的吊坠交给了空。 告诉了派蒙的来历与身世于他。 虽然其中故事很难让寻常人信服,因为在空的意识里,又怎么会有一项技术能捏造一个栩栩如生的生命呢,虽然这个生命是如此地特殊。 但是即便无从取证,空还是选择相信了他的妹妹。 自那时起。 派蒙便想起了很多事情,也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造物,需要能量的供养。 能够通过自己的核心与荧取得联系。 这也是为什么空能够暗中与荧进行及时沟通的原因。 说到此。 凝光也算是明白了。 她缓步走近,玩味道:“我说你们兄妹的消息能互通有无,原来问题出在你这个小家伙上。” 面对凝光投来凌厉的目光,小派蒙又是紧赶着一哆嗦,将身子缩了回去,不敢与之直视。 转念间。 荧迎上了凝光那凛冽的目光。 倒是神情淡然,底气十足地缓缓言:“凝光大人,我今日来,并不是来找你切磋技艺的,不过凝光大人若想报当年归离集之仇,不用担心,不会让你等太久,我会在层岩巨渊等你,大人这次可要准备好了。” 听此,凝光并没有做出什么动作,而是神情强装镇定站在那里,不屑地一句:“那还真是期待!” 说完,荧似乎也并不太想久留于此,她看向派蒙,说着:“走啦,小家伙,你也该回家了!” “我!”小派蒙那大大的眼睛在空和荧之间左右游离,嘴里支支吾吾地。 虽然对于空,她有很多不舍,也时常为空捉弄自己而感到抱怨,但是十一年的风雨同舟就要在今天画上句号,难免让她那小小的身躯难以自主接受这个即将离开的现实。 徘徊再三。 她最后还是飞到了荧的背后,故作坚强地对空告别:“旅行者,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空眼神若悲切,他微微抬手,想要挽留,但又不敢开口。 他知道派蒙的沉睡周期已经越来越久,继续待在自己身边可能哪一天就真的进入永眠。 虽然无从考量荧口中所说核心一事,但他还是愿意相信对方的说辞,他不认为自己的亲妹妹会欺骗自己。 或许小派蒙真的只是一个捏造的玩偶,沉睡的征兆就寓意着她的生命已经达到了尽头。 再见。 或许。 空微微一笑对着派蒙说了一句:“再见!” 对着荧又说了句:“再见!” 最后,随着那空间裂缝再次张开闭合,荧和派蒙的身影没入了那虚空之中。 空不舍地上前追了几步,无奈失望的感觉让他霎时跪倒在地。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靠近。 他说了声:“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在此时动手。” 然而,凝光此刻的心情应该并好不到哪去,她冷言一句:“其实你刚刚要是真的跟她走了,我也不会拦你。” 不会拦吗? “哈哈!”空苦笑:“我可不想成为七国的敌人,整天面对你们的追杀担惊受怕。”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准备一下,你的好妹妹已经说地很明白了,这次层岩巨渊将要上演一场好戏,我想你应该不会缺席的。” 说完,凝光踱步而去。 步子紧促,应该是为荧的贸然闯入又安然地离开而感到十分气愤。 她虽然很想与荧再次一决高下,但是这里可是群玉阁,下面就是璃月港,她也深知对方的实力,即便站在自己的主场,她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一旦出手,必然殃及这群玉阁下面生活安宁的百姓。 再加上空在场,相信这位好哥哥也不会让自己和他的好妹妹打起来的。 只是这出去之后凝光会不会派人追上去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 空独留在屋中。 他行将站起身来,神色游离地走向了窗台。 看向了东方,沉思着,曾经荧告诉他,深渊在璃月港的东方远境。 他回味着方才荧所说的话,荧的这次目标很明显,就是解开层岩巨渊的封印。 那渊底封印的梦魇之魔神当年可以说是被称为无尽恐怖的存在。 他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为什么老是去追寻这些上古魔神踪迹,对方口中所说的拯救一方净土难道就是为了放出这些失去灵性的魔障污染绝大数生灵为代价吗? 这样的拯救是何其地冲突与可笑。 数年来,荧在七国制造了不下十数次魔神危机,或大或小,虽然都被化解。 但是这位深渊教团的公主似乎并没有因此放弃她的事业,她依然热衷于追寻上古魔神的踪迹,并且想方设法地释放那些魔障的残魂制造动荡。 很多人都说她是个恐怖大魔头,以残害生灵为食,以观赏世间灾厄为乐。 殊不知就是这样一个饱受贬义的魔头,却是一个样貌芳龄的少女,而且还将拯救一方世界当作了自己毕生的事业。 故事是多么的荒诞且没有道理。 也就是这么个荒诞的故事,让空夹在中间何其为难与无助。 相信你,却又要对付你,何其矛盾。 他失落的神色彰显在脸上看上去变得更加憔悴。 或许是真的累了。 缓缓。 那落日边陲在西天,艳红的晚霞正在告诉人们,忙碌的一天即将结束。 夕阳的余晖映洒在整片大地之上。 天衡山之上,荧呆呆地望着山下繁华的璃月港。 那温润的霞光相比深渊的寒冷所带来的差异感似乎让她感到更加地燥热,她脸颊上突兀的红晕就是最好的见证,但是那是不是悲泣之后留下的痕迹就不得而知了。 她缓缓抬手,似乎想要捕捉这晚霞余晖中的一缕,但无形的光,又怎么让她轻易得手。 她缓缓一笑,喃喃自语:“哥,再见了!” 随着身后由急变缓的脚步声靠近,荧终是收起了那副悲愁的情绪。 来人带着沙哑的声音禀报道:“殿下,所有计划已经布置完毕!” 荧悠悠转身,上下打量了这位带着面罩一身黑色锦衣的下属,不难看出,这位下属的穿着和音线,不就是阿肆吗。 她重新摆出那份公主的傲气,说着:“嗯,很好,那人来了吗?” 阿肆诚恳的禀言道:“已经在路上了,估计还有两日的行程!” “去半路拦住他,带来见我!”荧淡然一语。 “额是!”阿肆的答复明显迟钝了片刻。 说完,荧便准备起身离开。 但是却见身后的阿肆好像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故才停下脚步问道:“你今天怎么了?有心事?” “殿下!”阿肆微微俯首,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问道:“如果这次再计算错误,那放出来的可是梦魇之魔神啊!如果计算错误,那梦魇之魔神的残念,已经超出了我们可控范围,极有可能荡平整个璃月,甚至七国。” 言语间,阿肆即便带着沙哑的声音也不难听出他内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然而。 荧听到这些,却淡然地笑了。 她平静地说道:“我们错了多少回了,已经不差这一次了,更何况我们的事业已经有了传承,这就是天意,如果错了,我自有办法弥补这次的过失,更何况我们的事业后继有人了,我并不担心试错,但是如果成功了,我们的事业便能见到美好的未来,不是吗?后顾之忧也解决了,放手去做!” 面对荧的坦然。 阿肆也不知该言语什么,毕竟自己只是个下属,只是个几百年的亡魂,相比荧那千年的阅历,他并没有资格去反驳什么。 只是他心里在想,这位被称之为继承者的人,如果这次再失败,对方真的有能力扛起深渊这一面大旗吗? 看着自家殿下远去的背影,阿肆叹息中带着担忧。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违背主人的命令。 随着一缕黑烟飞散飘向远方。 晚霞映射在孤独的山头,一切又归为平静。 第102章 七星齐聚 短短几日。 原本在高空的之上的群玉阁其悬浮的高度是一降再降。 那璃月港行街码头上的人们,看着那城后诺大的阁楼身影,无不都带着疑惑的神情望向那摩天的楼宇。 或赞叹,或费解。 海风簌簌的码头之上,一群船工也是趁得闲暇扎堆闲聊有无。 “你说这是什么事啊,这凝光大人的群玉阁楼府短短几天,就已经降下七八次高度了,这眼看着就要落到地上了。” “你还不知道啊?我听说啊,最近层岩巨渊渊底的封印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裂缝,现在连带着外围的北山矿场都已经封了。” “可不是嘛,我那大侄子就领了那北山矿场的值守差事,现在他们军中都闹得人心惶惶的,生怕那渊底的魔物冲破封印啊!” “难怪啊!只不过你们可知这渊底到底封印的是什么邪祟啊?” “这我们怎么能知道,那指定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呗,看见没,那群玉阁上下浮石,来来往往的,这平时可没见过这么频繁,看来这件事不小啊!” “哎,但愿不要又来一次魔神战争!” “说不准呢,这魔神真的来了,咱们这些老板姓也对付不了,只能自求多福,哎!赶紧干活!” 也正是在这人来人往,噪杂声不断的码头。 只见一小小渔船靠了岸来。 像这样的斗篷渔船,在这码头海岸,随处可见,所以也并没有人为这艘渔船的停靠而投来什么好奇的目光。 渔船之上下来一带着斗笠的渔夫,一身朴素的穿着,他挺起腰杆时才看清对方的容貌,该也是一位已过天命之年的老翁,撸起手脚的衣袖倒是十分彰显那属于渔夫的本分老实。 老翁摘下斗笠背在了背上,手里用草绳提着一只大鲤鱼。 穿行在这码头的工人与行商来往的人流之中。 他步子沉稳,神色闲致,神情上似乎也并不怎么像是个渔夫,倒像是个游玩山水的雅客,只是穿着渔夫的衣服罢了。 只待老翁刚走出码头,来到街市的入口,就发现路边群玉阁的一行秘书官左右徘徊,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看到老翁走出码头。 那为首的秘书官百闻紧忙上前拦住了老翁的脚步,十分尊敬地俯首禀言道:“大人,就等您了!” 老翁也是一时没有留意,都差点撞上了突然出现的百闻。 适才埋怨道:“你这丫头,做事怎么还是这么毛躁!” 闻言。 百闻倒是十分突兀地立马道歉:“抱歉,大人,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大人也应该知晓一二,实在是凝光大人再三交代,今天务必要把您请上去,情急之中差点冲撞了大人。” 至此。 老翁嘟囔着嘴,好像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思酿片刻,他行将提起手中那鲜活的鲤鱼,指着说:“可不可以等老人家我将这鱼送回府中先?” “大人 !”百闻客气道:“如此小事,百闻愿替大人分忧。” 也并没有等对方同意,百闻便眼神示意了身后的下属,上前接过老翁手中的鲤鱼,那下属俯首言辞后,便独自往街市的另一头走去。 见此。 老翁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嘶”了一声,双手背在背后,摇着头,一台首,示意着:走! 码头到群玉阁,并没有多远的路程,走路也只需半刻钟不到。 群玉阁之内。 位于阁内中间层楼的议事大厅。 那摆了七把交椅的议事圆桌,此刻只剩下一个缺席无人落座。 而圆桌之后,更是坐满了璃月每个机构的重要官员。 凝光身子正坐在首席,一身华贵的旗袍加身显得端庄典雅,她端呈着杯中温茶慢饮。 诺大的会场即便人员看上去满座,也听不到任何噪杂的声响,诡异地静谧。 因此。 只听到那门口突兀的脚步声传来,在此间也是显得犹为地清晰。 诚然。 百闻一行人进来了。 那脚步声也并非是随行而来那老翁发出来的,不过是老翁身边这些引领他上来的百闻几位群玉阁秘书官,她们穿着高跟鞋踢踏在木制的地板上所发出清脆的声响。 适时。 老翁看见眼前众人不约而同投来的目光,倒是十分从容地玩笑一句:“大家都到齐了!可就等老头子我了,哈哈,还真是惭愧啊!” 他慢步走近,落座在了凝光身侧那空缺的交椅上。 看见另一侧坐着的刻晴,倒是寒暄地问了一句:“刻晴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啊,不是说七日方归吗,这枫丹华耀到璃月港,少说也得半月路程,没想到这收到书信至今,大人四天就能与我等同坐于此。” “天叔玩笑了,如今璃月遭遇危机,我等又岂能怠慢!”刻晴礼貌地说着。 听此,老翁更是笑道:“这么说来,岂不是这怠慢之人是老头子我了。” 说完,他便转头看向首座的凝光,摇叹着脑袋,看上去就像一副做了错事还有理的样子。 诚然。 凝光也并没有为对方的迟到而降下什么责罚的话语。 只是简单一句。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开始!” 至此。 门口的守卫将大门紧闭。 自然。 落座在这会议圆桌的七位,正是掌管璃月的七星。 凝光与刻晴就不用再多赘述。 落座其中被刻晴尊敬地称为天叔的老翁,是掌管璃月渔业的天枢星,人称天叔,鲜有人知道其真名。 不过就从对方这行事作风来看,怕是寻常人见了,也难联想到这位是七星之一。 其次。 落座在凝光另一侧的,是璃月矿业锻造业世家,云家的大当家,云长鸣。 这位将头发梳到背后,嘴角挂着八字胡的中年人,此刻神情严肃,镇定地坐在交椅之上细看着眼下的时局,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再往其身侧看去。 便是飞云商会的掌柜,也是大作家枕玉先生的哥哥,苏道文。 以及,仙气飘然的摇光星柔然。 还有儒雅英姿并存精通卜算与医药的白术先生。 其实如此让璃月七星齐聚的场面,是很难看到的。 他们各自分工掌管着璃月各行各业,每天都有着不同的事物要处理,加上可能还有些她们之间难以言说的矛盾。 上次甘雨主持的月海亭议事会七星全员缺席就是最好的见证。 如今璃月七星罕见地全员到齐,来商讨关于此次层岩巨渊事件,看得出,渊底封印的东西如果真的冲破了禁制,那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至少是可以威胁璃月港安全的存在。 比如魔神危机。 会议开始。 作为掌管璃月矿产以及锻造业的云长鸣,在层岩巨渊这件事情上,他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因为渊底封印的松动,以及北山矿场和岩层矿区的停止开采,可是直接让他手下的冶金厂几乎将近停止了生产。 他站起身,徐徐道来: “我想大家都知道那渊底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就不用我再说明那东西冲破封印后所能够带来的灾难会怎么样,” “当下,制造此次危机的罪魁祸首,就是深渊教团,日前,我们派千岩军在渊底日夜轮番看守,但还是让深渊的那些信徒钻了空子,让本不稳固的封印法阵变得更加糟糕,” “如今,渊底已经不能再容生人进入了,划为了禁区,而且这禁区还在日复一日地扩散。” “我们制造的结界,我相信也撑不了太久,长此以往,璃月危矣!” 沉吟片刻,他继续陈述道: “不过,昨日,下属来报,深渊教团遣派了一队强者,强行冲破了我们的重重封锁,还是进入到了渊底,这件事大家也应该都知道了,” “所以,大家有没有觉的,问题已经出现了?” 面对云长鸣的陈述,在坐的列位都各自沉默的一会。 半许。 刻晴答言道:“我非常明白云大当家的意思,你是想问,为什么那渊底已经不容生人进入,而那群深渊教团的狂徒们,还要直奔地狱是吗?” 凝光紧接着解释道:“深渊的那些魔物们本就是被污秽浸染失去理智的行尸走肉,能进入那浊气浓烈的渊底,又有什么奇怪的。” “呵呵!”听此,云长鸣顿时冷笑,他向身后座位上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那年轻的秘书官便抱着一堆文件行将上前,一一摆在了七位大人的面前。 众人都带着猜测着的心态将文件摊开查看。 待观之详细,无不让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诧异三分。 云长鸣接着说道: “这份尸检报告,是我刚刚拿到的,昨日,那伙深渊教团的狂徒们闯入渊底的时候,我的手下用四十三条人命为代价杀了对方一人,换来了这份血淋淋的尸检报告。” “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相信应该都能看懂这报告中所表达的意思。” 面对着云长鸣那似有斥责之意的话语。 再加上眼前这份让人骇然的尸检报告,众人一时都不知如何对答。 诚然。 报告上的内容并不是说千岩军用四十三条人命换得的那具尸体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东西。 而是,那具尸体是个人,更准确的说是个有血有肉的生灵。 只不过容貌上与平常人有些差异而已。 云长鸣继续说道: “那群狂徒一行七人,披戴着黑色的兜帽风衣,用漆黑的金属面罩遮去了面容,他们身形极其灵活,飞天入地,化烟藏雾都能在瞬息间转换自如,这也是我们的士兵拦不住他们的原因,” “这些人,是我们之前与深渊教团的那些使徒行者还有魔物们交手时从来没有见过的,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深渊教团一直暗藏的一张王牌,同样是血肉生灵,为什么他们能下得了那浊气浸染的渊底安然无恙,而我们但凡涉足半步,就会遭受灰飞烟灭的风险,这难道不值得大家深思吗?” “不要跟我说,我们的士兵只是连元素之力都不能掌控的普通人,你们可知道,在那四十三位遇难的同僚中,有一位曾经有幸得到了神明的恩赐,成为了一位元素大家,他在军中矜矜业业二十载,昨日,他为了追捕那群狂徒,最后奋身跳下了那渊底,只是当他的身体没入到那弥漫的浊气中时,他的属官在后面就只能看着他的身体被瞬间点燃,冒着绿色的幽灵之火随着光芒逐渐暗淡坠入了渊底。” 说到这,云长鸣也沉默了一会。 哽咽片刻,他继续说道: “深渊教团的实力远不是我们能够预估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渊底的封印,破坏它,” “现在,他们的人已经到了渊底,我们无从了解下面的情况,一旦封印被彻底破坏,大家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安然地坐在这里一起喝茶了。” 说完。 云长鸣坐了下来,神情愤愤。 接着。 柔然轻言一句:“云大当家将这深渊的人说地如此出神入化,这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好了!”凝光打断道,她也似乎并不想在此时看到什么言语冲撞的戏码。 转头,她客气地问道身边的天叔:“天叔,您有什么看法!” “哈哈!”天叔打趣地笑了一声。 沉吟半许,他吐露二字:“议和!” 议和? 凝光紧皱眉,她问道:“天叔,您是在开玩笑吗?” 适时。 天叔端起桌上的茶盏,看着那茶中的茶水半许,还是放下了,或许是因为茶凉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凝光大人可觉得当下有何计谋能抑制渊底的封印?又有何良策阻止深渊教团的阴谋?” “历年来,深渊教团在七国当中制造了十数次魔神危机,虽然都被化解,但哪一次不是代价惨痛,他们为什么屡次挫败却依然坚持不懈地缕缕重蹈覆辙呢?大家就没有想过吗?” “真就以为那自称公主的小姑娘是个嗜杀成性的魔头,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又和那些市井小民有何异?” 面对天叔发自灵魂般的拷问,众人哑口无言。 良久。 刻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天叔所言议和,该如何去议?” 适时,天叔细说来: “其一,如实陈述渊底封印一旦破坏的危害,这渊底的东西一旦出来了,即便她深渊在那天方遗迹,只要是与我等共享同样一片天空,恐怕她们也无法逃脱那魔物的洗劫。” “其二,如长鸣所言,深渊的实力诡变莫测,我们实不该轻视,我们要知道,她们将这封印破坏其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谋求什么宝藏,还是想得到什么秘法,如果我们能帮助到她们,危机的走向会不会因此发生改变?从无可匹敌的魔神,变成了尚有一较高下之力的深渊教团。” “最后,深渊一直流传着一件荒诞的故事,她们说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拯救一方净土,这个净土,自然我想应该不是提瓦特,或许是她们的故乡,或许是别处,如果我们能还她们一方净土呢?” 面对天叔最后令人深思的话语,这不就是意味着,璃月要让出一块地方来给深渊的人一个定所? 是这样吗? 众人沉默半许后,坐在与凝光对面的交椅之上,虽然心中偶有波澜,但神情还是始终保持着平静淡定的白术先生。 他缓缓言:“我赞同天叔的议和之策,虽然希望渺茫,但或可一试!” 第102章 七星齐聚 短短几日。 原本在高空的之上的群玉阁其悬浮的高度是一降再降。 那璃月港行街码头上的人们,看着那城后诺大的阁楼身影,无不都带着疑惑的神情望向那摩天的楼宇。 或赞叹,或费解。 海风簌簌的码头之上,一群船工也是趁得闲暇扎堆闲聊有无。 “你说这是什么事啊,这凝光大人的群玉阁楼府短短几天,就已经降下七八次高度了,这眼看着就要落到地上了。” “你还不知道啊?我听说啊,最近层岩巨渊渊底的封印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裂缝,现在连带着外围的北山矿场都已经封了。” “可不是嘛,我那大侄子就领了那北山矿场的值守差事,现在他们军中都闹得人心惶惶的,生怕那渊底的魔物冲破封印啊!” “难怪啊!只不过你们可知这渊底到底封印的是什么邪祟啊?” “这我们怎么能知道,那指定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呗,看见没,那群玉阁上下浮石,来来往往的,这平时可没见过这么频繁,看来这件事不小啊!” “哎,但愿不要又来一次魔神战争!” “说不准呢,这魔神真的来了,咱们这些老板姓也对付不了,只能自求多福,哎!赶紧干活!” 也正是在这人来人往,噪杂声不断的码头。 只见一小小渔船靠了岸来。 像这样的斗篷渔船,在这码头海岸,随处可见,所以也并没有人为这艘渔船的停靠而投来什么好奇的目光。 渔船之上下来一带着斗笠的渔夫,一身朴素的穿着,他挺起腰杆时才看清对方的容貌,该也是一位已过天命之年的老翁,撸起手脚的衣袖倒是十分彰显那属于渔夫的本分老实。 老翁摘下斗笠背在了背上,手里用草绳提着一只大鲤鱼。 穿行在这码头的工人与行商来往的人流之中。 他步子沉稳,神色闲致,神情上似乎也并不怎么像是个渔夫,倒像是个游玩山水的雅客,只是穿着渔夫的衣服罢了。 只待老翁刚走出码头,来到街市的入口,就发现路边群玉阁的一行秘书官左右徘徊,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看到老翁走出码头。 那为首的秘书官百闻紧忙上前拦住了老翁的脚步,十分尊敬地俯首禀言道:“大人,就等您了!” 老翁也是一时没有留意,都差点撞上了突然出现的百闻。 适才埋怨道:“你这丫头,做事怎么还是这么毛躁!” 闻言。 百闻倒是十分突兀地立马道歉:“抱歉,大人,如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大人也应该知晓一二,实在是凝光大人再三交代,今天务必要把您请上去,情急之中差点冲撞了大人。” 至此。 老翁嘟囔着嘴,好像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思酿片刻,他行将提起手中那鲜活的鲤鱼,指着说:“可不可以等老人家我将这鱼送回府中先?” “大人 !”百闻客气道:“如此小事,百闻愿替大人分忧。” 也并没有等对方同意,百闻便眼神示意了身后的下属,上前接过老翁手中的鲤鱼,那下属俯首言辞后,便独自往街市的另一头走去。 见此。 老翁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嘶”了一声,双手背在背后,摇着头,一台首,示意着:走! 码头到群玉阁,并没有多远的路程,走路也只需半刻钟不到。 群玉阁之内。 位于阁内中间层楼的议事大厅。 那摆了七把交椅的议事圆桌,此刻只剩下一个缺席无人落座。 而圆桌之后,更是坐满了璃月每个机构的重要官员。 凝光身子正坐在首席,一身华贵的旗袍加身显得端庄典雅,她端呈着杯中温茶慢饮。 诺大的会场即便人员看上去满座,也听不到任何噪杂的声响,诡异地静谧。 因此。 只听到那门口突兀的脚步声传来,在此间也是显得犹为地清晰。 诚然。 百闻一行人进来了。 那脚步声也并非是随行而来那老翁发出来的,不过是老翁身边这些引领他上来的百闻几位群玉阁秘书官,她们穿着高跟鞋踢踏在木制的地板上所发出清脆的声响。 适时。 老翁看见眼前众人不约而同投来的目光,倒是十分从容地玩笑一句:“大家都到齐了!可就等老头子我了,哈哈,还真是惭愧啊!” 他慢步走近,落座在了凝光身侧那空缺的交椅上。 看见另一侧坐着的刻晴,倒是寒暄地问了一句:“刻晴大人还真是雷厉风行啊,不是说七日方归吗,这枫丹华耀到璃月港,少说也得半月路程,没想到这收到书信至今,大人四天就能与我等同坐于此。” “天叔玩笑了,如今璃月遭遇危机,我等又岂能怠慢!”刻晴礼貌地说着。 听此,老翁更是笑道:“这么说来,岂不是这怠慢之人是老头子我了。” 说完,他便转头看向首座的凝光,摇叹着脑袋,看上去就像一副做了错事还有理的样子。 诚然。 凝光也并没有为对方的迟到而降下什么责罚的话语。 只是简单一句。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开始!” 至此。 门口的守卫将大门紧闭。 自然。 落座在这会议圆桌的七位,正是掌管璃月的七星。 凝光与刻晴就不用再多赘述。 落座其中被刻晴尊敬地称为天叔的老翁,是掌管璃月渔业的天枢星,人称天叔,鲜有人知道其真名。 不过就从对方这行事作风来看,怕是寻常人见了,也难联想到这位是七星之一。 其次。 落座在凝光另一侧的,是璃月矿业锻造业世家,云家的大当家,云长鸣。 这位将头发梳到背后,嘴角挂着八字胡的中年人,此刻神情严肃,镇定地坐在交椅之上细看着眼下的时局,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再往其身侧看去。 便是飞云商会的掌柜,也是大作家枕玉先生的哥哥,苏道文。 以及,仙气飘然的摇光星柔然。 还有儒雅英姿并存精通卜算与医药的白术先生。 其实如此让璃月七星齐聚的场面,是很难看到的。 他们各自分工掌管着璃月各行各业,每天都有着不同的事物要处理,加上可能还有些她们之间难以言说的矛盾。 上次甘雨主持的月海亭议事会七星全员缺席就是最好的见证。 如今璃月七星罕见地全员到齐,来商讨关于此次层岩巨渊事件,看得出,渊底封印的东西如果真的冲破了禁制,那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风波,至少是可以威胁璃月港安全的存在。 比如魔神危机。 会议开始。 作为掌管璃月矿产以及锻造业的云长鸣,在层岩巨渊这件事情上,他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 因为渊底封印的松动,以及北山矿场和岩层矿区的停止开采,可是直接让他手下的冶金厂几乎将近停止了生产。 他站起身,徐徐道来: “我想大家都知道那渊底封印的是什么东西,就不用我再说明那东西冲破封印后所能够带来的灾难会怎么样,” “当下,制造此次危机的罪魁祸首,就是深渊教团,日前,我们派千岩军在渊底日夜轮番看守,但还是让深渊的那些信徒钻了空子,让本不稳固的封印法阵变得更加糟糕,” “如今,渊底已经不能再容生人进入了,划为了禁区,而且这禁区还在日复一日地扩散。” “我们制造的结界,我相信也撑不了太久,长此以往,璃月危矣!” 沉吟片刻,他继续陈述道: “不过,昨日,下属来报,深渊教团遣派了一队强者,强行冲破了我们的重重封锁,还是进入到了渊底,这件事大家也应该都知道了,” “所以,大家有没有觉的,问题已经出现了?” 面对云长鸣的陈述,在坐的列位都各自沉默的一会。 半许。 刻晴答言道:“我非常明白云大当家的意思,你是想问,为什么那渊底已经不容生人进入,而那群深渊教团的狂徒们,还要直奔地狱是吗?” 凝光紧接着解释道:“深渊的那些魔物们本就是被污秽浸染失去理智的行尸走肉,能进入那浊气浓烈的渊底,又有什么奇怪的。” “呵呵!”听此,云长鸣顿时冷笑,他向身后座位上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那年轻的秘书官便抱着一堆文件行将上前,一一摆在了七位大人的面前。 众人都带着猜测着的心态将文件摊开查看。 待观之详细,无不让每一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变得诧异三分。 云长鸣接着说道: “这份尸检报告,是我刚刚拿到的,昨日,那伙深渊教团的狂徒们闯入渊底的时候,我的手下用四十三条人命为代价杀了对方一人,换来了这份血淋淋的尸检报告。” “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相信应该都能看懂这报告中所表达的意思。” 面对着云长鸣那似有斥责之意的话语。 再加上眼前这份让人骇然的尸检报告,众人一时都不知如何对答。 诚然。 报告上的内容并不是说千岩军用四十三条人命换得的那具尸体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东西。 而是,那具尸体是个人,更准确的说是个有血有肉的生灵。 只不过容貌上与平常人有些差异而已。 云长鸣继续说道: “那群狂徒一行七人,披戴着黑色的兜帽风衣,用漆黑的金属面罩遮去了面容,他们身形极其灵活,飞天入地,化烟藏雾都能在瞬息间转换自如,这也是我们的士兵拦不住他们的原因,” “这些人,是我们之前与深渊教团的那些使徒行者还有魔物们交手时从来没有见过的,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深渊教团一直暗藏的一张王牌,同样是血肉生灵,为什么他们能下得了那浊气浸染的渊底安然无恙,而我们但凡涉足半步,就会遭受灰飞烟灭的风险,这难道不值得大家深思吗?” “不要跟我说,我们的士兵只是连元素之力都不能掌控的普通人,你们可知道,在那四十三位遇难的同僚中,有一位曾经有幸得到了神明的恩赐,成为了一位元素大家,他在军中矜矜业业二十载,昨日,他为了追捕那群狂徒,最后奋身跳下了那渊底,只是当他的身体没入到那弥漫的浊气中时,他的属官在后面就只能看着他的身体被瞬间点燃,冒着绿色的幽灵之火随着光芒逐渐暗淡坠入了渊底。” 说到这,云长鸣也沉默了一会。 哽咽片刻,他继续说道: “深渊教团的实力远不是我们能够预估的,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渊底的封印,破坏它,” “现在,他们的人已经到了渊底,我们无从了解下面的情况,一旦封印被彻底破坏,大家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安然地坐在这里一起喝茶了。” 说完。 云长鸣坐了下来,神情愤愤。 接着。 柔然轻言一句:“云大当家将这深渊的人说地如此出神入化,这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好了!”凝光打断道,她也似乎并不想在此时看到什么言语冲撞的戏码。 转头,她客气地问道身边的天叔:“天叔,您有什么看法!” “哈哈!”天叔打趣地笑了一声。 沉吟半许,他吐露二字:“议和!” 议和? 凝光紧皱眉,她问道:“天叔,您是在开玩笑吗?” 适时。 天叔端起桌上的茶盏,看着那茶中的茶水半许,还是放下了,或许是因为茶凉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 “凝光大人可觉得当下有何计谋能抑制渊底的封印?又有何良策阻止深渊教团的阴谋?” “历年来,深渊教团在七国当中制造了十数次魔神危机,虽然都被化解,但哪一次不是代价惨痛,他们为什么屡次挫败却依然坚持不懈地缕缕重蹈覆辙呢?大家就没有想过吗?” “真就以为那自称公主的小姑娘是个嗜杀成性的魔头,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又和那些市井小民有何异?” 面对天叔发自灵魂般的拷问,众人哑口无言。 良久。 刻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天叔所言议和,该如何去议?” 适时,天叔细说来: “其一,如实陈述渊底封印一旦破坏的危害,这渊底的东西一旦出来了,即便她深渊在那天方遗迹,只要是与我等共享同样一片天空,恐怕她们也无法逃脱那魔物的洗劫。” “其二,如长鸣所言,深渊的实力诡变莫测,我们实不该轻视,我们要知道,她们将这封印破坏其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谋求什么宝藏,还是想得到什么秘法,如果我们能帮助到她们,危机的走向会不会因此发生改变?从无可匹敌的魔神,变成了尚有一较高下之力的深渊教团。” “最后,深渊一直流传着一件荒诞的故事,她们说她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拯救一方净土,这个净土,自然我想应该不是提瓦特,或许是她们的故乡,或许是别处,如果我们能还她们一方净土呢?” 面对天叔最后令人深思的话语,这不就是意味着,璃月要让出一块地方来给深渊的人一个定所? 是这样吗? 众人沉默半许后,坐在与凝光对面的交椅之上,虽然心中偶有波澜,但神情还是始终保持着平静淡定的白术先生。 他缓缓言:“我赞同天叔的议和之策,虽然希望渺茫,但或可一试!” 第103章 决策难题 “我不赞同!” 诚然,随着凝光突兀的打断声。 整个会场本是还在深刻探讨命题时带着那思绪彼伏的气氛顿时停止。 连带着好几位大人端呈着手中的温茶准备下饮时的动作都稍稍停滞了片刻。 议和? 和深渊教团议和,这样的举措凝光怎么会同意呢?就算所有璃月人都同意,相信她也不会同意! 和自己的仇人议和,对于向来孤傲自信的她来说,这不是在侮辱自己吗? “凝光” “议和之事不必再议,没有必要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诸位宝贵的时间。” 刻晴本想开口劝说点什么,但是凝光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的意思很明确,她是不可能和深渊教团和谈的。 看着凝光此时稍有激愤的情绪,身边的天叔倒是嘴角微扬,他摇叹着玩味一笑。,也并没继续发表什么言论。 会场也随之进入了短暂地沉默。 见大家都不说话。 一直坐在凝光身后旁听的甘雨走上前来,客气地说着:“各位大人,如今层岩巨渊危机,又岂是一时半会就能商议出对策的,我已经请来万名堂和琉璃亭的两位大厨,为各位大人准备了些茶点美食,各位大人或可先带着各家的门人客卿暂退客室,再好好商议一下列位的具体方案,待三刻钟后,咱们再齐聚于此,继续探讨。” 听此。 几位大人也只好如此。 最先起身的便是云长鸣,他的起身更是带动了身后占据会场三分之一的属官。 明面上,璃月除去凝光的权柄外,最有话语权的人就该属于这位璃月大世家云家的当家人。 除了矿产冶金锻造外,云家还在其他多个行业拥有着一席之地,政庭上,无论是玉京台,月海亭,还是总务司,或是千岩军中,都有云家人担当许多重要职位。 其财富在璃月可以说也是仅次于凝光。 当然,至冬国的那位达达利亚公子不能在这排行榜之列,因为他不是璃月人。 话说回来,也正是因此,所以愿意追随云家的人多也不足为奇。 所以璃月繁华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掌管璃月的七位七星大人,都是商人,还都是精明的商人,七个精明的商人打理着一个国度,想要落败,估计很难! 那得是多大的亏本生意才能让璃月倒下去? 可是当下,这能让璃月倒下去的危机,可不是一场生意,可能是一场战争。 适时。 等所有人几乎散尽,刻晴也走了,留座就剩下凝光与天叔时。 空落落的会场在此刻就有点显得凄凉了。 特别是凝光起身还问候了天叔一句:“天叔您可要保重身体,一把年纪了就不要总是像人家年轻人一样想当冒险家,和深渊教团议和的对策,也只有您才敢说啊!” 语气上,她就像是在劝说一位身患绝症的老人,让其不要再蹦跳了,老老实实躺平等死不好吗? 至少凝光的话语到了天叔耳朵里他是这样理解的。 当然。 老爷子也是有气度的人,又怎么会跟后辈一般见识呢,即便他明知道凝光是在刻意讥讽他,他的神情也并不为之动容。 他笑着说:“凝光啊,我承认,自你上任以来,璃月确实是越来越繁华,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我毕竟都是商贾出身,如今我们手里可是拽着举国百姓的身家性命,他们不是你手中的商品,当好一位领袖不比当好一位老板,你要想你的子民爱戴你,你就要同时去爱他们,爱惜他们的生命,不是去爱惜他们的财产。” 说完。 老爷子笑呵呵地扬长而去。 他径直地走出了大门,似乎并没有依照甘雨的指引前往客室。 怕不是这就要走了,不回来的那种。 凝光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回味着对方方才的话语,她也并非是一个性情急躁之人。 自然十分明白对方所言其中的深意。 天叔之所以要求议和,是因为目前时事而论,璃月没有任何应对那渊底魔物冲破封印后能够加以遏制的办法。 目前更没有阻止深渊教团想要破坏那渊底封印的手段。 一旦深渊教团将那渊底的魔物放出来,璃月港自然首当其冲,成为第一片焦土。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更不是信任他们七星的那数百万璃月子民想看到的。 那怎么办呢? 那不就只能先坐下来谈吗? 如果能坐下来谈,最起码还能了解一下对方的诉求,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深渊教团的人已经进入了封印腹地,主动权已经到了对方手中,这就好比自家藏金屋的钥匙到了别人手中,明明自己的财产在自己家,但是使用权却变成了别人。 她们想不想让璃月覆灭,就全凭那位深渊教团公主殿下的一念之间。 作为被动的一方,她们没有任何办法。 天叔所提出的议和一策,其实已经是目前的上上策了。 三刻钟后。 果不其然。 天枢星大人所在的交椅已经无人落座。 众人对这位老爷子的性情也多有了解,并不足为奇。 会议继续。 凝光率先发言:“怎么样,各位可有重新商讨出什么好对策吗?” 诚然。 众人沉默。 本来柔然是想说两句话的,但是听到身边的白术喝茶时咳嗽了一声又将话咽了回去。 本来在之前还振振有词的云长鸣也是坐在那韬光养晦,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半许。 见大家都不说话。 凝光继续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对策,那我就说说我的。” 她缓缓端坐起身来,行将放下手中的茶盏,说着:“我建议,放弃整个岩层矿区,我不在乎将我这群玉阁再扔一个下去。” 闻言。 众人心中一怔。 特别是云长鸣。 放弃岩层矿区是什么概念,那就是放弃他云家九成的矿产资源。 而且凝光的意思很明白,她是想将群玉阁扔下去,彻底毁掉整个岩层矿区,将那层岩巨渊给炸毁填埋,让其彻底埋葬于地底。 云长鸣沉默半许,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断然否决道:“凝光大人还真是好计策啊,大人可知道此举将会使千家矿民无家可归,此举将会使上万劳工成为游民,此举将会埋葬我璃月百年来囤积的财富。” “那总比上百万百姓惨遭浩劫所付出的代价要少一点。”凝光更是愤然道。 她的声音震颤着整个会场,致使所有人的神情都为之肃然。 是啊。 相比少数人的牺牲,相比失去财富,都总比被那封印之下的魔障冲破禁制覆灭整个国度要强。 相信没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连云长鸣最终也沉默了。 寂静的会场久久不再听到任何声响,天权星的威严在这一声斥意尽显的话语后让所有人体会地更加深切。 甚至是让那些官职稍低坐在后排的大人们连呼吸声都刻意放缓。 这阁楼窗外,艳红的太阳钻出了叠嶂的朵朵白云缝隙,明亮的光线抛洒大地,映射进窗内时,也让本来有点昏暗的会场稍显敞亮。 “啪,啪,啪!” 伴随着突兀的掌声响起。 终是打破了紧张气氛所带来的宁静。 只见在那阁楼墙侧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身影。 倒也不是别人,正是大家所熟识的空,众所周知的群玉阁“驸马爷”。 他嘴角挂着简单的笑意,鼓着掌,像是在为凝光方才所发表的言论而表示肯定。 他缓步走来。 目光扫向众人,不时一声冷叹。 最后停留在了凝光身上,他问道:“凝光,你就真以为你的群玉阁是万能的吗?那渊底封印的魔物是什么你我都清楚,你就真以为放弃你的群玉阁,放弃岩层矿区,就能将那魔物永远埋葬在那地底吗?你太天真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 众人也是看着凝光那逐渐变得愤然的脸色为之感到一阵胆怯。 都心想着这种话也只有你这“驸马爷”敢说啊!事实上,平常时,几乎很少看到有人当面反驳凝光的,今天大家可谓是见到世面了。 适时。 凝光思绪稍转,眉眼隐隐暗沉。 她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璃月目前根本没有应付那魔物冲破封印后所带来危机的任何能力?”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空淡然道。 “哼!”凝光若有不屑,她神情严肃道:“空先生也未与这梦魇之魔神交过手,你又怎知我们不是对手?难道你也相信那些文人史家所在书本上胡编乱造的那些关于上古魔神的神话故事?” “真的只是故事吗?”空眉眼微翘,饶有兴趣地反问道:“凝光,只有孩童才会说一些自己骗自己的谎话。” 言罢。 空冷笑两声,转身又上了楼去。 所作所为,仿佛就是单单为了故意下来嘲讽凝光两句的模样。 凝光看着对方那漫不忧心的背影,回味着对方方才的话语,心说这人什么意思?就真的只是下来反驳自己的意见,既然反驳自己,那也该有点什么不同的对策,就这样又走了?你是在故意下来消遣我的吗?但细想来,总感觉对方好像没有说完。 会场上,听到空的言辞,争论再次开始。 空所言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他的言辞,足以将凝光所提计策的可行性削减一半。 除了跟深渊教团议和之事无人再提,几位大人都陆续提出了诸多不切实际缺乏实践的冒险对策。 终究是条条计谋漏洞百出被指出后轮翻否决。 到头来,一上午过去了,还是没有商量出个什么好结果。 暂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果深渊教团真的将封印里的魔物放了出来。 璃月七星只能利用有限的力量做好防御准备。 虽然大家都知道,无论是归终机列阵,还是召集璃月全境元素师进行抵抗,但凡人的手段终究是拥有极限的,而这个极限相比上古魔神的力量,也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远远达不到一较高下的实力。 午时。 会议又进入暂停。 凝光独自一人来到了空的房间。 看着此刻依然有闲情逸致的空,正站在窗落逗鸟。 不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方才你是不是有些什么话没说完?” 听到凝光的话语,空终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沉思片刻,他缓步走近对方的身边,轻声地说着:“我只是不想你拿璃月的未来做你私人的赌注。” “什么?”凝光诧异,她愤愤言:“我的空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身为七星之首,肩负着守护璃月的重担,你却说我拿璃月的未来当我私人的赌注?你是在讽刺我吗?” “凝光,我知道你很自信,但你也要认清现实,我们终究只是凡人,璃月有难,他必然不会袖手旁观,那仙山洞府之上的几位仙人必然也不会置之不理,如今危机已经来临,但是他们到现在一个都没有现身,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凝光眉眼微沉。 “因为危机显然没有达到需要他们出手的地步,仙人们对你至始至终都是有意见的,他们也是骄傲的,你之前的一句璃月已经不需要仙人,已经足够让他们对你产生记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出手的。另外,岩神大人虽然已经尘世闲游,但此番璃月可能遭受覆灭的危机,他也没有现身,可能是因为他对你仍然抱有希望,他也想看看,没有仙人的帮助,没有他的庇护,璃月是否能度过此次危机?” 转念间,空又侃侃言:“其实话说回来,你只要去求一下他,说不定这次危机就能轻易解除。” “我帮不了你!” 伴随着音线磁性醇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连带着凝光和空两人都是投去诧异的目光。 “您什么时候上来的?” 看着钟离从门口踱步而来,凝光赶忙微微俯首。 诚然,这位尘世闲游一身褐色长衫的公子钟离,正是岩神凡人的化身。 他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窗落旁的厢桌一侧,随手拿起了摆开在桌上的书卷。 一边粗略地赏读,一边说着:“我随高大人上来的,前些时日,高大人的秘书家母病逝,告假半月,钟某有幸博得高大人的赏识,暂代其秘书之职,随同我家大人一同来参加这群玉阁七星会议。” “千岩军北山大营的参政高健?”凝光小声嘀咕道。 “正是高健,你不用猜了!”钟离直言道。 适时。 凝光略显尴尬,他自知眼前这位钟离先生真实身份以及能力,对方的突然出现,倒是让自己脸上那时常挂着自信的神情也黯淡不少。 她缓缓走近,脑海里快速地整理好自己即将表达的言词以及思绪。 尊敬地说道:“您方才所言,说帮不了我,您真的不打算出手吗?” 第103章 决策难题 “我不赞同!” 诚然,随着凝光突兀的打断声。 整个会场本是还在深刻探讨命题时带着那思绪彼伏的气氛顿时停止。 连带着好几位大人端呈着手中的温茶准备下饮时的动作都稍稍停滞了片刻。 议和? 和深渊教团议和,这样的举措凝光怎么会同意呢?就算所有璃月人都同意,相信她也不会同意! 和自己的仇人议和,对于向来孤傲自信的她来说,这不是在侮辱自己吗? “凝光” “议和之事不必再议,没有必要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诸位宝贵的时间。” 刻晴本想开口劝说点什么,但是凝光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的意思很明确,她是不可能和深渊教团和谈的。 看着凝光此时稍有激愤的情绪,身边的天叔倒是嘴角微扬,他摇叹着玩味一笑。,也并没继续发表什么言论。 会场也随之进入了短暂地沉默。 见大家都不说话。 一直坐在凝光身后旁听的甘雨走上前来,客气地说着:“各位大人,如今层岩巨渊危机,又岂是一时半会就能商议出对策的,我已经请来万名堂和琉璃亭的两位大厨,为各位大人准备了些茶点美食,各位大人或可先带着各家的门人客卿暂退客室,再好好商议一下列位的具体方案,待三刻钟后,咱们再齐聚于此,继续探讨。” 听此。 几位大人也只好如此。 最先起身的便是云长鸣,他的起身更是带动了身后占据会场三分之一的属官。 明面上,璃月除去凝光的权柄外,最有话语权的人就该属于这位璃月大世家云家的当家人。 除了矿产冶金锻造外,云家还在其他多个行业拥有着一席之地,政庭上,无论是玉京台,月海亭,还是总务司,或是千岩军中,都有云家人担当许多重要职位。 其财富在璃月可以说也是仅次于凝光。 当然,至冬国的那位达达利亚公子不能在这排行榜之列,因为他不是璃月人。 话说回来,也正是因此,所以愿意追随云家的人多也不足为奇。 所以璃月繁华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掌管璃月的七位七星大人,都是商人,还都是精明的商人,七个精明的商人打理着一个国度,想要落败,估计很难! 那得是多大的亏本生意才能让璃月倒下去? 可是当下,这能让璃月倒下去的危机,可不是一场生意,可能是一场战争。 适时。 等所有人几乎散尽,刻晴也走了,留座就剩下凝光与天叔时。 空落落的会场在此刻就有点显得凄凉了。 特别是凝光起身还问候了天叔一句:“天叔您可要保重身体,一把年纪了就不要总是像人家年轻人一样想当冒险家,和深渊教团议和的对策,也只有您才敢说啊!” 语气上,她就像是在劝说一位身患绝症的老人,让其不要再蹦跳了,老老实实躺平等死不好吗? 至少凝光的话语到了天叔耳朵里他是这样理解的。 当然。 老爷子也是有气度的人,又怎么会跟后辈一般见识呢,即便他明知道凝光是在刻意讥讽他,他的神情也并不为之动容。 他笑着说:“凝光啊,我承认,自你上任以来,璃月确实是越来越繁华,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你我毕竟都是商贾出身,如今我们手里可是拽着举国百姓的身家性命,他们不是你手中的商品,当好一位领袖不比当好一位老板,你要想你的子民爱戴你,你就要同时去爱他们,爱惜他们的生命,不是去爱惜他们的财产。” 说完。 老爷子笑呵呵地扬长而去。 他径直地走出了大门,似乎并没有依照甘雨的指引前往客室。 怕不是这就要走了,不回来的那种。 凝光怔怔地站在原地,她回味着对方方才的话语,她也并非是一个性情急躁之人。 自然十分明白对方所言其中的深意。 天叔之所以要求议和,是因为目前时事而论,璃月没有任何应对那渊底魔物冲破封印后能够加以遏制的办法。 目前更没有阻止深渊教团想要破坏那渊底封印的手段。 一旦深渊教团将那渊底的魔物放出来,璃月港自然首当其冲,成为第一片焦土。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更不是信任他们七星的那数百万璃月子民想看到的。 那怎么办呢? 那不就只能先坐下来谈吗? 如果能坐下来谈,最起码还能了解一下对方的诉求,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深渊教团的人已经进入了封印腹地,主动权已经到了对方手中,这就好比自家藏金屋的钥匙到了别人手中,明明自己的财产在自己家,但是使用权却变成了别人。 她们想不想让璃月覆灭,就全凭那位深渊教团公主殿下的一念之间。 作为被动的一方,她们没有任何办法。 天叔所提出的议和一策,其实已经是目前的上上策了。 三刻钟后。 果不其然。 天枢星大人所在的交椅已经无人落座。 众人对这位老爷子的性情也多有了解,并不足为奇。 会议继续。 凝光率先发言:“怎么样,各位可有重新商讨出什么好对策吗?” 诚然。 众人沉默。 本来柔然是想说两句话的,但是听到身边的白术喝茶时咳嗽了一声又将话咽了回去。 本来在之前还振振有词的云长鸣也是坐在那韬光养晦,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半许。 见大家都不说话。 凝光继续开口道:“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对策,那我就说说我的。” 她缓缓端坐起身来,行将放下手中的茶盏,说着:“我建议,放弃整个岩层矿区,我不在乎将我这群玉阁再扔一个下去。” 闻言。 众人心中一怔。 特别是云长鸣。 放弃岩层矿区是什么概念,那就是放弃他云家九成的矿产资源。 而且凝光的意思很明白,她是想将群玉阁扔下去,彻底毁掉整个岩层矿区,将那层岩巨渊给炸毁填埋,让其彻底埋葬于地底。 云长鸣沉默半许,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他断然否决道:“凝光大人还真是好计策啊,大人可知道此举将会使千家矿民无家可归,此举将会使上万劳工成为游民,此举将会埋葬我璃月百年来囤积的财富。” “那总比上百万百姓惨遭浩劫所付出的代价要少一点。”凝光更是愤然道。 她的声音震颤着整个会场,致使所有人的神情都为之肃然。 是啊。 相比少数人的牺牲,相比失去财富,都总比被那封印之下的魔障冲破禁制覆灭整个国度要强。 相信没有人不明白这个道理。 所有人都沉默了。 连云长鸣最终也沉默了。 寂静的会场久久不再听到任何声响,天权星的威严在这一声斥意尽显的话语后让所有人体会地更加深切。 甚至是让那些官职稍低坐在后排的大人们连呼吸声都刻意放缓。 这阁楼窗外,艳红的太阳钻出了叠嶂的朵朵白云缝隙,明亮的光线抛洒大地,映射进窗内时,也让本来有点昏暗的会场稍显敞亮。 “啪,啪,啪!” 伴随着突兀的掌声响起。 终是打破了紧张气氛所带来的宁静。 只见在那阁楼墙侧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个身影。 倒也不是别人,正是大家所熟识的空,众所周知的群玉阁“驸马爷”。 他嘴角挂着简单的笑意,鼓着掌,像是在为凝光方才所发表的言论而表示肯定。 他缓步走来。 目光扫向众人,不时一声冷叹。 最后停留在了凝光身上,他问道:“凝光,你就真以为你的群玉阁是万能的吗?那渊底封印的魔物是什么你我都清楚,你就真以为放弃你的群玉阁,放弃岩层矿区,就能将那魔物永远埋葬在那地底吗?你太天真了。” 听到这样的话语。 众人也是看着凝光那逐渐变得愤然的脸色为之感到一阵胆怯。 都心想着这种话也只有你这“驸马爷”敢说啊!事实上,平常时,几乎很少看到有人当面反驳凝光的,今天大家可谓是见到世面了。 适时。 凝光思绪稍转,眉眼隐隐暗沉。 她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璃月目前根本没有应付那魔物冲破封印后所带来危机的任何能力?”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空淡然道。 “哼!”凝光若有不屑,她神情严肃道:“空先生也未与这梦魇之魔神交过手,你又怎知我们不是对手?难道你也相信那些文人史家所在书本上胡编乱造的那些关于上古魔神的神话故事?” “真的只是故事吗?”空眉眼微翘,饶有兴趣地反问道:“凝光,只有孩童才会说一些自己骗自己的谎话。” 言罢。 空冷笑两声,转身又上了楼去。 所作所为,仿佛就是单单为了故意下来嘲讽凝光两句的模样。 凝光看着对方那漫不忧心的背影,回味着对方方才的话语,心说这人什么意思?就真的只是下来反驳自己的意见,既然反驳自己,那也该有点什么不同的对策,就这样又走了?你是在故意下来消遣我的吗?但细想来,总感觉对方好像没有说完。 会场上,听到空的言辞,争论再次开始。 空所言所说,也并非没有道理,他的言辞,足以将凝光所提计策的可行性削减一半。 除了跟深渊教团议和之事无人再提,几位大人都陆续提出了诸多不切实际缺乏实践的冒险对策。 终究是条条计谋漏洞百出被指出后轮翻否决。 到头来,一上午过去了,还是没有商量出个什么好结果。 暂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如果深渊教团真的将封印里的魔物放了出来。 璃月七星只能利用有限的力量做好防御准备。 虽然大家都知道,无论是归终机列阵,还是召集璃月全境元素师进行抵抗,但凡人的手段终究是拥有极限的,而这个极限相比上古魔神的力量,也并不能与之相提并论,远远达不到一较高下的实力。 午时。 会议又进入暂停。 凝光独自一人来到了空的房间。 看着此刻依然有闲情逸致的空,正站在窗落逗鸟。 不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方才你是不是有些什么话没说完?” 听到凝光的话语,空终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沉思片刻,他缓步走近对方的身边,轻声地说着:“我只是不想你拿璃月的未来做你私人的赌注。” “什么?”凝光诧异,她愤愤言:“我的空先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身为七星之首,肩负着守护璃月的重担,你却说我拿璃月的未来当我私人的赌注?你是在讽刺我吗?” “凝光,我知道你很自信,但你也要认清现实,我们终究只是凡人,璃月有难,他必然不会袖手旁观,那仙山洞府之上的几位仙人必然也不会置之不理,如今危机已经来临,但是他们到现在一个都没有现身,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什么?”凝光眉眼微沉。 “因为危机显然没有达到需要他们出手的地步,仙人们对你至始至终都是有意见的,他们也是骄傲的,你之前的一句璃月已经不需要仙人,已经足够让他们对你产生记恨,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出手的。另外,岩神大人虽然已经尘世闲游,但此番璃月可能遭受覆灭的危机,他也没有现身,可能是因为他对你仍然抱有希望,他也想看看,没有仙人的帮助,没有他的庇护,璃月是否能度过此次危机?” 转念间,空又侃侃言:“其实话说回来,你只要去求一下他,说不定这次危机就能轻易解除。” “我帮不了你!” 伴随着音线磁性醇厚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连带着凝光和空两人都是投去诧异的目光。 “您什么时候上来的?” 看着钟离从门口踱步而来,凝光赶忙微微俯首。 诚然,这位尘世闲游一身褐色长衫的公子钟离,正是岩神凡人的化身。 他毫不客气地坐到了窗落旁的厢桌一侧,随手拿起了摆开在桌上的书卷。 一边粗略地赏读,一边说着:“我随高大人上来的,前些时日,高大人的秘书家母病逝,告假半月,钟某有幸博得高大人的赏识,暂代其秘书之职,随同我家大人一同来参加这群玉阁七星会议。” “千岩军北山大营的参政高健?”凝光小声嘀咕道。 “正是高健,你不用猜了!”钟离直言道。 适时。 凝光略显尴尬,他自知眼前这位钟离先生真实身份以及能力,对方的突然出现,倒是让自己脸上那时常挂着自信的神情也黯淡不少。 她缓缓走近,脑海里快速地整理好自己即将表达的言词以及思绪。 尊敬地说道:“您方才所言,说帮不了我,您真的不打算出手吗?” 第104章 坎瑞亚的历史 钟离微微抬首间,语气平静地回答道:“与其说我会不会出手,不如说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听到这样的言辞。 凝光和空都疑惑地皱起眉头来。 “您?这话不知是何意?”她试探性地问道。 “这要追溯到很多年的往事了,很多细枝末节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言说地清楚,看,深渊的那位小姑娘,我想这一次一定会给我们上演一场精彩的演出。你也不必太过紧张,守护好璃月百姓的安危,不要让这次事件波及到无辜,就是你最大的责任,其他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就不要太强求了。” 言罢,钟离抬首望向窗外,那正午的艳阳映射下明亮的光芒,夹带着的秋季稍显缓和的燥热侵染在脸上,让他那张镇定沉稳的神情彰显地更加生动。 言语间,他就好像已经预见了未来,并且丝毫不担心璃月会遭受什么危险一样。 看着钟离脸上平和淡然的神情,凝光也是稍稍定下心来。 既然身为帝君的摩拉克斯都这样说,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先前浮躁不安的心绪仿佛也在此刻沉淀安稳下来,仅听得对方一句教导,她便明白了接下来自己该去做什么了。 人力不可撼动的事情她做不来,那就做好当下力所能及事情。 但还是时间紧迫。 这阁楼之中还有这么多官员等着呢。 不多作停留,凝光微微俯首言辞:“多谢您指点,凝光就先且告辞!” 至此。 留在屋中的空和钟离对立而坐。 事实上,空与钟离相处时可就没有像凝光一样那么礼敬有加。 显得随和些。 面对着对方那份坦然的神态,空也是不得其解,他问道:“钟离,你知道我妹妹到底要干嘛对吗?” 钟离摇摇头。 “那你说什么一场精彩的演出,还一副看戏的样子,你就真的不怕我妹妹将那渊底的梦魇之魔神放出来?”空继续追问。 适时,钟离端坐着身子,目光移到了空的身上。 他缓缓言:“梦魇之魔神当年可是我亲手将他封印于地底,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 “是吗?”空疑惑:“所以你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我妹妹将那魔神放出来,你也能够将他重新送回去?是这样吗?” 钟离淡然:“为什么总想着打打杀杀呢?” 空眯沉着眼,疑问:“那是为什么?” 说着,钟离又将目光移向窗外,那正是层岩巨渊的方向。 从此处看去,那不过一处树木稀少的山头而已,并没什么稀奇可供观赏之处。 他行将带着优雅的动作端起桌中的茶盏,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凉茶,慢饮了起来。 神情上,他似乎并不想直接回答空的问题。 空或许也可以暂且理解为,那些久远的魔神故事,对方就算说与自己听,估计自己也很难明白,所以对方并不想跟自己去徒劳叙述。 钟离放下茶杯,望着窗外,徐徐道来: “那里,正是500年前的坎瑞亚王宫所在地,500年前,当年站在这璃月码头之上,遥望去那高山上繁华的王宫,是何其的绚丽至极。” “当时的坎瑞亚统治着提瓦特大部分地方,现有璃月一半的土地基本上都在其辖制下,相比其周边的七国,坎瑞亚并不信仰神明,也没有神明的存在,但是却有着对抗神明们的手段,那些遗留在荒野的遗迹守卫至今都无人能研究出其运转原理就是最好的见证。” “因为资源的需求,坎瑞亚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扩张战争,最先遭受战火的便是枫丹。” “当年水神戚执掌枫丹18条河流以及广袤无垠的绿林,枫丹的人民多以集镇聚落生存,那时并没有枫丹王宫,战争的到来,让原本生活安定的枫丹人陷入了无尽地狱。” “最后连水神戚也在反抗中倒下了,整个枫丹成为了坎瑞亚的附属国,他们重新编织枫丹人,强行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再让枫丹人用耐以生存的畜牧和捕鱼为业,而是让他们种树,种一种从坎瑞亚引进能够在短短两年便能成长成足达30寸的绿荫大树。” “如果有人不从,那么就不会有人给他们提供住所和食物,当时对于战败的枫丹人来说,生活苦不堪言。” “之后,坎瑞亚陆续将她们的战争机器开进了纳塔,开进了至冬国,开进了须弥。” “虽然后面的几个国家并没有像枫丹一样惨败,致使神明陨落,但也并好不到哪去,无不是最后无奈地妥协,才能换得短暂的和平。” “最后,直到他们那高大壮阔的战车开进了璃月” 话说到一半,钟离却停下了。 这可让空一阵急切,他追问道:“后来呢?怎么样了?” 神色上,钟离变得少许凝重。 他继续缓缓言说: “那时,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挡住坎瑞亚军队前进的脚步,即便我有把握,但是我所庇护的尘世万民他们也很难不遭受波及。” “我最初的打算是聚齐七国的力量,为此做最后的奋力一搏,因此,在璃沙郊,我与坎瑞亚的军队第一次正面遭遇,我亲眼见到了战场之上那宝座上的坎瑞亚国王,也见到了国王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女,你的妹妹,荧。” “战场上,七国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面对装备精良,那一身铁甲装备到只身下眼缝的坎瑞亚黑蛇众战士,也只有元素师能和他们过过招,但是自古以来,精通元素之力的人一直是稀缺的,远不能达成军队般的规模。” “所以,初期,我们在面对坎瑞亚的进攻,完全是被动的,甚至连我那时都叹服,即便经历过千年之久的岁月磨损,我也从未见过能够撼动神明之力的东西存在,那种力量超脱元素力量之外,那绝对不是属于提瓦特的东西。” “继任水神纳丽塔放弃回国了。” “至冬国女王巴纳巴斯带着他的子民也离开了。” “璃月面临着覆灭的绝境。” “那是我一生中唯一感到无助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千年之久,我庇护着这一方净土,就要走向终结,因为没有办法,我走到了七天神像下,苦诉了一番。”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祷得到了印验。” “天空岛的神明们下来了,那是我第二次见到那些天方来客,第一次还是我真正被选定为岩神的时候,那些远古时期的事情就不说了。” “那些神明们站在那高天之上,只是远远地审视了一片眼下的土地,就好像是富人家的老爷们正在数落自家田地里收成并不是很好的稻草。” “神罚便降临了。” “红潮,暗无天日的红潮席卷在坎瑞亚王宫的上空,那诡异的红潮遮去了大半边天。” “然而,昏暗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是天光,那红潮中间极速汇聚的涡流仿若一口巨大的火炮喷射口。” “紧随着一震颤天际的爆炸声,坎瑞亚那方圆千里的王宫在一股激光洪流的倾斜下瞬间毁灭塌陷,一片焦土,形成了现在的层岩巨渊。” “伴随着神罚审判而来的还有诅咒,天空岛那些神明们的能力是无可估量的,所有忠于坎瑞亚的子民离奇般地都受到诅咒,陷入了无尽的痛苦。” “而那次审判的降临,也牺牲的无数无辜的生命,让青墟浦和灵矩关这两璃月边关大镇失去生机成为遗迹。” “让巴纳巴斯的爱人葬身在那无情的审判当中。” “让雷电真失去了神格,连肉身都消亡不见了。” “就是在那顷刻间,一个繁华的国度便成为了历史。” “一千三百二十一年,我亲眼见证了坎瑞亚的崛起,亲眼见证了他的覆灭,它从一个小小的村落,发展成一方王国,到最后灭亡,前后1321年,这个数字,我从未忘记。” 听着这历史久远的故事。 空沉默思索了稍许。 红潮?派蒙给出的魔镜里也有红潮审判的画面,难道那画面里展现地事情也是这天空岛的神明们所为?还是说那画面里展示的就是坎瑞亚当年被覆灭的真实情况??? 细想来,但那画面里展示的和钟离说的有些出入啊,画面里被覆灭的那个城市最后是成为了焦土,而坎瑞亚是成为了一个深渊,那显然应该不是同一个国度。 只不过那执行审判的手段大相径庭而已,但说不准这执剑人兴许就是同一个人,最大嫌疑人也就是天理维系者阿斯莫德。 空慢慢回味着,思绪稍转又缓缓言:“之前跟你提起我妹妹时,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情,你一定特别痛恨荧她!” “我如果恨她,五年前我又为什么会帮她。” 听此。 空低下头来,倒是不好作答,又何尝不是呢? 五年前,前任至冬国女王冰神巴纳巴斯处心积虑集齐了七颗神之心,就是为了摆脱天空岛的约束,意图取而代之。 她以为集齐了蕴含强大力量的七颗神之心便能得到比这尘世神明更上一层楼的力量,当然,最后她的确成功了。 同时也成功地得到了天空岛上的那些上界神明们注意。 天理维系者阿斯莫德派遣了四位先驱来到了提瓦特,意图问罪巴纳巴斯,但是却被得到力量后的巴纳巴斯轻松两下就给全斩了。 巴纳巴斯此举也进而直接得到了阿斯莫德的重视。 审判降临。 阿斯莫德下来了,只她己身一人,她那神化的身影悬停在那高空之中傲视着地面上的凡人,那冷漠的神情依然在空的脑海里记忆犹新。 当时,空还有他的妹妹都在场。 妹妹荧是以协助冰神的身份又一次站在了空的对立面。 然而天理降世,哪还有像空他们这些下界人出手的份,对方施展着超脱元素力量之外强大的异能将战场隔绝开来。 天理维系者与冰神巴纳巴斯一对一对决。 但是,即便力量得到升华的冰神,最终也没有在对方手上走过三招,被轻易击溃。 重伤倒地不起,然而天理并没赶尽杀绝,因为她似乎发现了比冰神更有威胁的目标,空的妹妹荧。 那是件令所有人意外的事情,妹妹荧更是展现着前所未有超凡的力量与高深莫测的天理缠斗数十回合。 不过最后还是一招失措,被天理那来自异界诡变的魔法命中。 危难之时,是空及时出手,用钟离赠予他的御守神符替荧勉强挡下了天理的致命一击。 并且不顾妹妹荧的阻拦强行带着她逃了。 一直以来,空自从知道妹妹是深渊教团的领袖,他就始终站在妹妹的对立面。 但凡荧有什么新计划,空总会赶过去阻止对方。 他知道,妹妹实力固然强大,但也不可置否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万一妹妹哪天因为她们深渊做的那些事情,遭到致命威胁,他身为哥哥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这也是为什么荧每次制造动乱时,空总会出现的原因。 要阻止她,但是又不想伤害到她。 于是他向钟离求来了这防御能力极其强悍的御守神符,以备不时之需。 终是在关键时刻保住了荧的性命。 虽然钟离一直不愿意告诉空为什么会愿意帮助荧的原因,就像他自愿将神之心交给至冬国的执行官一样,但是空至少明白了,荧的所作所为,或许在某种意义上真的是对的,才致使摩拉克斯这位经历几千年磨损的神明都愿意相助。 明面上明明是正反两派,但是暗地里似乎又有着一种微妙的默契。 这就是神明吗?空自然是无法理解像他们这些神明们的思想。 真相一直埋藏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份幸运能见到真相被揭晓的那天。 坎瑞亚的历史过去了五百年。 其实在人们的生活中,有关坎瑞亚的历史鲜有人知道,因为这是有人刻意抹除了这段历史,这便不必说了,就是七位神明本人。 受到天空岛的约束,各地都不允许文献的相关记载和流传,渐渐地,经过时间的流逝,坎瑞亚这个神奇的国度就真的像是在提瓦特历史上抹除了痕迹一样。 没有人再提起,也没有人记得当年那场震撼的审判降临。 那层岩巨渊的出现也变了个说法,说是岩王爷当年镇压魔神施展大荒星陨时所留下的痕迹。 事实上这样说也并没有过错。 几千年前,层岩巨渊还是一座山坡时,那山底下确实有一座被岩神镇压上古魔神的封印法阵。 也正是审判降临,巨渊的出现,那法阵重见天日。 虽然封印法阵失去了效果,但是里面封印的魔神并没有出来。 只是发现自这口巨渊出现后,渊底就开始滋生各种魔物,邪恶的浊气让常人难以涉足。 又经过百年之久,人们发现岩层上区矿产丰富,但是受到渊底浊气的影响,无人敢擅自前往开采。 后来,璃月的后人组织了一批元素师,成功进入了渊底,找到了浊气的源头,并且立下了四座法阵,极大程度地净化了层岩巨渊的环境。 这一举动也进而致使璃月的矿业进入新时代,更是间接地推动了璃月的富裕进程。 只是不知是那梦魇魔神经过千年之久的封印消磨,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还是彻底死了,按道理这些魔神的意志不应该这么脆弱,封印都被外界力量打破了他也不出来算怎么回事? 加上这些事情鲜有人知,也并没有多少可以知其详情的实证。 眼下。 当事人就在自己眼前。 空倒是想问下,但是回想起,这些问题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开口问对方了。 每次对方冷漠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 还是不要不识趣的好。 沉默片刻,空调转话题道:“你跟我说这些,跟我妹妹要做的事情有关?是吗?” “我也只是猜测,也并不太确定。”钟离简单一语。 “你猜到什么了?”空问道。 “我在猜测,你的这位妹妹,一直在寻求上古魔神的踪迹,其目的是不是为了在他们身上得到某些东西,以我对那些魔神的了解,他们的意志绝对是所有生灵最强大的存在,在魔神的字典里,很少出现妥协两个字,所以,即便是身陨,他们的残魂也会永久遗留下来,超脱磨损的自然规则;所以,我猜测着,你妹妹可能也是一直在寻找一件超脱磨损的东西。” 顺着钟离提供的思路,空思索着,超脱磨损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值得妹妹如此执着。 他猜不到,他现在是真的有痛恨那什么所谓的天理,妹妹曾说,自己曾经被天理封印了核心,他暂且理解为自己的意识海记忆碎片被封存。 如果妹妹说的是真的,他们是乘坐同一艘飞船来到了提瓦特。 中途遭受到了天理维系者的拦截。 自己受伤,被扔到了提瓦特大陆,妹妹被俘,后来,妹妹逃脱了天空岛的囚笼,在提瓦特找到了陷入沉睡的自己。 妹妹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将自己唤醒,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存放在深渊秘境里的飞船残骸当中。 十一年前,深渊秘境出现不稳,妹妹不得不将自己送出来。 同时荧也做了一个逆向思维的决定,既然无法将哥哥唤醒,那么换个想法了,既然哥哥做不回原来的那个方舟计划的继承人,那做一个提瓦特人总可以。 果然,荧还是有些手段的。 最后空在蒙德外的海滩上醒来,就是她新生猜想的成功。 只是在次醒来的哥哥,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空了,记忆的永久丢失,让他无法理解妹妹所做的一切。 他现在就在想,如果妹妹口中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自己沉睡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自己来到提瓦特之前倒底是一个什么身份?他绞尽脑汁,意图在自己的意识海里搜寻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结果似乎并不能如他所愿。 这些无头绪的事情让他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这时,一旁的钟离突然又开口说:“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她好像要成功了。” 说完,两人的目光竟是不约而同看向了窗外,看向了那层岩巨渊的方向。 傍晚。 秋日的晚霞别样艳红。 陈淮风尘仆仆,骑着快马依旧奔袭在这林间山道上。 离北山矿场就剩下半日的路程了。 要是再快点,兴许还能赶上山脚下的脚店打烊。 而就在这山道左侧的一处山坡绝壁之上,此刻正有几位黑色锦衣带着面罩行迹诡异之人盯着山下陈淮远去的方向。 待看到陈淮的身影没入了林子另一头,为首的那人吹了一声口哨,就得见林子里飞出几只身形冒着黑色浊气的乌鸦顺着陈淮的方向飞去了。 第104章 坎瑞亚的历史 钟离微微抬首间,语气平静地回答道:“与其说我会不会出手,不如说根本不需要我出手。” 听到这样的言辞。 凝光和空都疑惑地皱起眉头来。 “您?这话不知是何意?”她试探性地问道。 “这要追溯到很多年的往事了,很多细枝末节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言说地清楚,看,深渊的那位小姑娘,我想这一次一定会给我们上演一场精彩的演出。你也不必太过紧张,守护好璃月百姓的安危,不要让这次事件波及到无辜,就是你最大的责任,其他那些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就不要太强求了。” 言罢,钟离抬首望向窗外,那正午的艳阳映射下明亮的光芒,夹带着的秋季稍显缓和的燥热侵染在脸上,让他那张镇定沉稳的神情彰显地更加生动。 言语间,他就好像已经预见了未来,并且丝毫不担心璃月会遭受什么危险一样。 看着钟离脸上平和淡然的神情,凝光也是稍稍定下心来。 既然身为帝君的摩拉克斯都这样说,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先前浮躁不安的心绪仿佛也在此刻沉淀安稳下来,仅听得对方一句教导,她便明白了接下来自己该去做什么了。 人力不可撼动的事情她做不来,那就做好当下力所能及事情。 但还是时间紧迫。 这阁楼之中还有这么多官员等着呢。 不多作停留,凝光微微俯首言辞:“多谢您指点,凝光就先且告辞!” 至此。 留在屋中的空和钟离对立而坐。 事实上,空与钟离相处时可就没有像凝光一样那么礼敬有加。 显得随和些。 面对着对方那份坦然的神态,空也是不得其解,他问道:“钟离,你知道我妹妹到底要干嘛对吗?” 钟离摇摇头。 “那你说什么一场精彩的演出,还一副看戏的样子,你就真的不怕我妹妹将那渊底的梦魇之魔神放出来?”空继续追问。 适时,钟离端坐着身子,目光移到了空的身上。 他缓缓言:“梦魇之魔神当年可是我亲手将他封印于地底,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 “是吗?”空疑惑:“所以你有十足的把握,即便我妹妹将那魔神放出来,你也能够将他重新送回去?是这样吗?” 钟离淡然:“为什么总想着打打杀杀呢?” 空眯沉着眼,疑问:“那是为什么?” 说着,钟离又将目光移向窗外,那正是层岩巨渊的方向。 从此处看去,那不过一处树木稀少的山头而已,并没什么稀奇可供观赏之处。 他行将带着优雅的动作端起桌中的茶盏,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凉茶,慢饮了起来。 神情上,他似乎并不想直接回答空的问题。 空或许也可以暂且理解为,那些久远的魔神故事,对方就算说与自己听,估计自己也很难明白,所以对方并不想跟自己去徒劳叙述。 钟离放下茶杯,望着窗外,徐徐道来: “那里,正是500年前的坎瑞亚王宫所在地,500年前,当年站在这璃月码头之上,遥望去那高山上繁华的王宫,是何其的绚丽至极。” “当时的坎瑞亚统治着提瓦特大部分地方,现有璃月一半的土地基本上都在其辖制下,相比其周边的七国,坎瑞亚并不信仰神明,也没有神明的存在,但是却有着对抗神明们的手段,那些遗留在荒野的遗迹守卫至今都无人能研究出其运转原理就是最好的见证。” “因为资源的需求,坎瑞亚一次又一次地发动扩张战争,最先遭受战火的便是枫丹。” “当年水神戚执掌枫丹18条河流以及广袤无垠的绿林,枫丹的人民多以集镇聚落生存,那时并没有枫丹王宫,战争的到来,让原本生活安定的枫丹人陷入了无尽地狱。” “最后连水神戚也在反抗中倒下了,整个枫丹成为了坎瑞亚的附属国,他们重新编织枫丹人,强行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再让枫丹人用耐以生存的畜牧和捕鱼为业,而是让他们种树,种一种从坎瑞亚引进能够在短短两年便能成长成足达30寸的绿荫大树。” “如果有人不从,那么就不会有人给他们提供住所和食物,当时对于战败的枫丹人来说,生活苦不堪言。” “之后,坎瑞亚陆续将她们的战争机器开进了纳塔,开进了至冬国,开进了须弥。” “虽然后面的几个国家并没有像枫丹一样惨败,致使神明陨落,但也并好不到哪去,无不是最后无奈地妥协,才能换得短暂的和平。” “最后,直到他们那高大壮阔的战车开进了璃月” 话说到一半,钟离却停下了。 这可让空一阵急切,他追问道:“后来呢?怎么样了?” 神色上,钟离变得少许凝重。 他继续缓缓言说: “那时,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挡住坎瑞亚军队前进的脚步,即便我有把握,但是我所庇护的尘世万民他们也很难不遭受波及。” “我最初的打算是聚齐七国的力量,为此做最后的奋力一搏,因此,在璃沙郊,我与坎瑞亚的军队第一次正面遭遇,我亲眼见到了战场之上那宝座上的坎瑞亚国王,也见到了国王边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女,你的妹妹,荧。” “战场上,七国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面对装备精良,那一身铁甲装备到只身下眼缝的坎瑞亚黑蛇众战士,也只有元素师能和他们过过招,但是自古以来,精通元素之力的人一直是稀缺的,远不能达成军队般的规模。” “所以,初期,我们在面对坎瑞亚的进攻,完全是被动的,甚至连我那时都叹服,即便经历过千年之久的岁月磨损,我也从未见过能够撼动神明之力的东西存在,那种力量超脱元素力量之外,那绝对不是属于提瓦特的东西。” “继任水神纳丽塔放弃回国了。” “至冬国女王巴纳巴斯带着他的子民也离开了。” “璃月面临着覆灭的绝境。” “那是我一生中唯一感到无助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千年之久,我庇护着这一方净土,就要走向终结,因为没有办法,我走到了七天神像下,苦诉了一番。”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祷得到了印验。” “天空岛的神明们下来了,那是我第二次见到那些天方来客,第一次还是我真正被选定为岩神的时候,那些远古时期的事情就不说了。” “那些神明们站在那高天之上,只是远远地审视了一片眼下的土地,就好像是富人家的老爷们正在数落自家田地里收成并不是很好的稻草。” “神罚便降临了。” “红潮,暗无天日的红潮席卷在坎瑞亚王宫的上空,那诡异的红潮遮去了大半边天。” “然而,昏暗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是天光,那红潮中间极速汇聚的涡流仿若一口巨大的火炮喷射口。” “紧随着一震颤天际的爆炸声,坎瑞亚那方圆千里的王宫在一股激光洪流的倾斜下瞬间毁灭塌陷,一片焦土,形成了现在的层岩巨渊。” “伴随着神罚审判而来的还有诅咒,天空岛那些神明们的能力是无可估量的,所有忠于坎瑞亚的子民离奇般地都受到诅咒,陷入了无尽的痛苦。” “而那次审判的降临,也牺牲的无数无辜的生命,让青墟浦和灵矩关这两璃月边关大镇失去生机成为遗迹。” “让巴纳巴斯的爱人葬身在那无情的审判当中。” “让雷电真失去了神格,连肉身都消亡不见了。” “就是在那顷刻间,一个繁华的国度便成为了历史。” “一千三百二十一年,我亲眼见证了坎瑞亚的崛起,亲眼见证了他的覆灭,它从一个小小的村落,发展成一方王国,到最后灭亡,前后1321年,这个数字,我从未忘记。” 听着这历史久远的故事。 空沉默思索了稍许。 红潮?派蒙给出的魔镜里也有红潮审判的画面,难道那画面里展现地事情也是这天空岛的神明们所为?还是说那画面里展示的就是坎瑞亚当年被覆灭的真实情况??? 细想来,但那画面里展示的和钟离说的有些出入啊,画面里被覆灭的那个城市最后是成为了焦土,而坎瑞亚是成为了一个深渊,那显然应该不是同一个国度。 只不过那执行审判的手段大相径庭而已,但说不准这执剑人兴许就是同一个人,最大嫌疑人也就是天理维系者阿斯莫德。 空慢慢回味着,思绪稍转又缓缓言:“之前跟你提起我妹妹时,你从来没有说过这些事情,你一定特别痛恨荧她!” “我如果恨她,五年前我又为什么会帮她。” 听此。 空低下头来,倒是不好作答,又何尝不是呢? 五年前,前任至冬国女王冰神巴纳巴斯处心积虑集齐了七颗神之心,就是为了摆脱天空岛的约束,意图取而代之。 她以为集齐了蕴含强大力量的七颗神之心便能得到比这尘世神明更上一层楼的力量,当然,最后她的确成功了。 同时也成功地得到了天空岛上的那些上界神明们注意。 天理维系者阿斯莫德派遣了四位先驱来到了提瓦特,意图问罪巴纳巴斯,但是却被得到力量后的巴纳巴斯轻松两下就给全斩了。 巴纳巴斯此举也进而直接得到了阿斯莫德的重视。 审判降临。 阿斯莫德下来了,只她己身一人,她那神化的身影悬停在那高空之中傲视着地面上的凡人,那冷漠的神情依然在空的脑海里记忆犹新。 当时,空还有他的妹妹都在场。 妹妹荧是以协助冰神的身份又一次站在了空的对立面。 然而天理降世,哪还有像空他们这些下界人出手的份,对方施展着超脱元素力量之外强大的异能将战场隔绝开来。 天理维系者与冰神巴纳巴斯一对一对决。 但是,即便力量得到升华的冰神,最终也没有在对方手上走过三招,被轻易击溃。 重伤倒地不起,然而天理并没赶尽杀绝,因为她似乎发现了比冰神更有威胁的目标,空的妹妹荧。 那是件令所有人意外的事情,妹妹荧更是展现着前所未有超凡的力量与高深莫测的天理缠斗数十回合。 不过最后还是一招失措,被天理那来自异界诡变的魔法命中。 危难之时,是空及时出手,用钟离赠予他的御守神符替荧勉强挡下了天理的致命一击。 并且不顾妹妹荧的阻拦强行带着她逃了。 一直以来,空自从知道妹妹是深渊教团的领袖,他就始终站在妹妹的对立面。 但凡荧有什么新计划,空总会赶过去阻止对方。 他知道,妹妹实力固然强大,但也不可置否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万一妹妹哪天因为她们深渊做的那些事情,遭到致命威胁,他身为哥哥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这也是为什么荧每次制造动乱时,空总会出现的原因。 要阻止她,但是又不想伤害到她。 于是他向钟离求来了这防御能力极其强悍的御守神符,以备不时之需。 终是在关键时刻保住了荧的性命。 虽然钟离一直不愿意告诉空为什么会愿意帮助荧的原因,就像他自愿将神之心交给至冬国的执行官一样,但是空至少明白了,荧的所作所为,或许在某种意义上真的是对的,才致使摩拉克斯这位经历几千年磨损的神明都愿意相助。 明面上明明是正反两派,但是暗地里似乎又有着一种微妙的默契。 这就是神明吗?空自然是无法理解像他们这些神明们的思想。 真相一直埋藏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份幸运能见到真相被揭晓的那天。 坎瑞亚的历史过去了五百年。 其实在人们的生活中,有关坎瑞亚的历史鲜有人知道,因为这是有人刻意抹除了这段历史,这便不必说了,就是七位神明本人。 受到天空岛的约束,各地都不允许文献的相关记载和流传,渐渐地,经过时间的流逝,坎瑞亚这个神奇的国度就真的像是在提瓦特历史上抹除了痕迹一样。 没有人再提起,也没有人记得当年那场震撼的审判降临。 那层岩巨渊的出现也变了个说法,说是岩王爷当年镇压魔神施展大荒星陨时所留下的痕迹。 事实上这样说也并没有过错。 几千年前,层岩巨渊还是一座山坡时,那山底下确实有一座被岩神镇压上古魔神的封印法阵。 也正是审判降临,巨渊的出现,那法阵重见天日。 虽然封印法阵失去了效果,但是里面封印的魔神并没有出来。 只是发现自这口巨渊出现后,渊底就开始滋生各种魔物,邪恶的浊气让常人难以涉足。 又经过百年之久,人们发现岩层上区矿产丰富,但是受到渊底浊气的影响,无人敢擅自前往开采。 后来,璃月的后人组织了一批元素师,成功进入了渊底,找到了浊气的源头,并且立下了四座法阵,极大程度地净化了层岩巨渊的环境。 这一举动也进而致使璃月的矿业进入新时代,更是间接地推动了璃月的富裕进程。 只是不知是那梦魇魔神经过千年之久的封印消磨,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还是彻底死了,按道理这些魔神的意志不应该这么脆弱,封印都被外界力量打破了他也不出来算怎么回事? 加上这些事情鲜有人知,也并没有多少可以知其详情的实证。 眼下。 当事人就在自己眼前。 空倒是想问下,但是回想起,这些问题其实他也不是第一次开口问对方了。 每次对方冷漠的态度就足以说明一切。 还是不要不识趣的好。 沉默片刻,空调转话题道:“你跟我说这些,跟我妹妹要做的事情有关?是吗?” “我也只是猜测,也并不太确定。”钟离简单一语。 “你猜到什么了?”空问道。 “我在猜测,你的这位妹妹,一直在寻求上古魔神的踪迹,其目的是不是为了在他们身上得到某些东西,以我对那些魔神的了解,他们的意志绝对是所有生灵最强大的存在,在魔神的字典里,很少出现妥协两个字,所以,即便是身陨,他们的残魂也会永久遗留下来,超脱磨损的自然规则;所以,我猜测着,你妹妹可能也是一直在寻找一件超脱磨损的东西。” 顺着钟离提供的思路,空思索着,超脱磨损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才会值得妹妹如此执着。 他猜不到,他现在是真的有痛恨那什么所谓的天理,妹妹曾说,自己曾经被天理封印了核心,他暂且理解为自己的意识海记忆碎片被封存。 如果妹妹说的是真的,他们是乘坐同一艘飞船来到了提瓦特。 中途遭受到了天理维系者的拦截。 自己受伤,被扔到了提瓦特大陆,妹妹被俘,后来,妹妹逃脱了天空岛的囚笼,在提瓦特找到了陷入沉睡的自己。 妹妹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将自己唤醒,只能将自己的身体存放在深渊秘境里的飞船残骸当中。 十一年前,深渊秘境出现不稳,妹妹不得不将自己送出来。 同时荧也做了一个逆向思维的决定,既然无法将哥哥唤醒,那么换个想法了,既然哥哥做不回原来的那个方舟计划的继承人,那做一个提瓦特人总可以。 果然,荧还是有些手段的。 最后空在蒙德外的海滩上醒来,就是她新生猜想的成功。 只是在次醒来的哥哥,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空了,记忆的永久丢失,让他无法理解妹妹所做的一切。 他现在就在想,如果妹妹口中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自己沉睡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自己来到提瓦特之前倒底是一个什么身份?他绞尽脑汁,意图在自己的意识海里搜寻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结果似乎并不能如他所愿。 这些无头绪的事情让他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这时,一旁的钟离突然又开口说:“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她好像要成功了。” 说完,两人的目光竟是不约而同看向了窗外,看向了那层岩巨渊的方向。 傍晚。 秋日的晚霞别样艳红。 陈淮风尘仆仆,骑着快马依旧奔袭在这林间山道上。 离北山矿场就剩下半日的路程了。 要是再快点,兴许还能赶上山脚下的脚店打烊。 而就在这山道左侧的一处山坡绝壁之上,此刻正有几位黑色锦衣带着面罩行迹诡异之人盯着山下陈淮远去的方向。 待看到陈淮的身影没入了林子另一头,为首的那人吹了一声口哨,就得见林子里飞出几只身形冒着黑色浊气的乌鸦顺着陈淮的方向飞去了。 第105章 踪迹 “快快快!” 入夜三分,刻晴得到凝光的命令亲赴北山矿场镇守,可是正当她的马队赶到矿场山下的驿馆稍作停歇时,却发现大批的千岩军队伍紧促地正在行军,像是要去执行什么紧急的军事任务。 驿馆门口,秘书官允熙拦下一小旗官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旗官停下脚步,目光稍转,留意到对方一身月海亭的官服,自是十分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下官接到命令,率所部即刻赶往灵矩关阻击深渊教团。” “什么?深渊教团出现在灵矩关?来的是什么人,需要出动这么大规模的军队?”听到这样的消息,允熙十分惊讶,他连忙追问道。 “这个下官官阶低微,也不知其详细啊,大人,任务紧急,可怠慢不得,下官就先且告辞!” 显然,小旗官神色也是有些慌张,潦草言辞后便匆匆上马催促着部队加速前进。 军令如山,就算有冒犯到月海亭的这些大人们,也顾不得了。 允熙了解大概,原地暗自思索稍许,想着还是将这消息立马告诉自家大人才是。 驿馆后院,与刻晴随行的两名月海亭的男属官边喂着马,边窃窃私语相互抱怨着。 “你说这赶了一天的路了,都到了驿馆了,这大人怎么也不打算休息一晚上明日再上山,非要今天晚上赶上去?现在还要沦落到我们来喂马,哎!” “你第一天在咱家大人手下当职啊,咱家大人的行事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抱怨了,让马儿吃饱,早点上山,到了北山军营,兴许今天晚上还能多睡半个时辰。” 自然,这些跟随刻晴而来的月海亭的官员,有些是文职,而且都以普通人居多,经不起这样高强度的长途奔波,就比如这两位。 闲暇时埋怨两句也在所难免,人之常情。 殊不知就在此时,两人的背后莫名地传来一声咳嗽声。 “咳咳!” 听到这突兀的声音,两人转身一看,竟然是自家大人刻晴就站在眼前。 这可让两人吓得不轻,带着惊慌的神情连忙不约而同地低头问候:“大人!” 然而,刻晴虽然听到了先前这两位下属的埋怨声,但是并没有准备责罚什么,而是十分平和地说道:“两位都是世家出身,本可以安居后方,此时却愿跟随我赶赴险境,我十分感激,眼下特殊时期,人员紧缺,时间紧迫,大家都克服一下。” 刻晴虽然言词随和,但这两位下属听到耳朵里后,就显得不那么自然了。 两人连声恭敬地回道:“大人言重了,此番正是需要我等璃月子民尽力之时,我等自当尽其所能,助璃月渡过此次危机。” 听此,刻晴稍稍舒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对对方的态度表示肯定。 稍许时,又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自己的首席秘书官允熙。 看着对方的神态,刻晴眉眼微皱,料想是自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待走近,允熙引刻晴退至旁落,轻声地将方才驿馆外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刻晴。 刻晴思索稍许,眉眼一转。 立马转头吩咐允熙道:“叫上所有能打的属官,现在,我们也过去。” “啊?”允熙显然一下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并没有多做询问,迟愣片刻,匆匆言辞后还是立马去落实自家大人的命令。 紧接着,刻晴也紧步离开了。 没过一会,本在驿馆吃饭的大半月海亭男属官匆匆赶来后院牵走了各自的马匹。 有的甚至嘴边还叼着没吃完的鸡腿,油污糊住了嘴角并未来得及稍加擦拭,有的拿着水壶边迈着紧促的步子边走边大口大口地喝着,动作上看上去都十分仓促,丝毫不顾往常月海亭官员那般斯文的模样了。 这也让原本被分配喂马的两名属官一时傻眼,看着自己的同僚们各自都牵走了喂到一半的马匹,想上前劝说两句说这马儿没吃饱就要上山吗?这北山军营少说也还有半日的路程,不喂饱它就不怕半路折在路上? 然而这样好心的劝阻似乎并没有人给予他们回应。 大家表现的都十分紧张与急促。 最后还是与他们交好的一名属官告知了他们真相。 原来是自家大人得到消息,在灵矩关发现深渊教团的踪迹,打算先去灵矩关。 诚然,这种打架的活,就轮不到他们这群世家出身的文官了。 驿馆外。 刻晴带着十余名属官骑着快马匆匆往灵矩关的方向赶去。 夜色正浓,晚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 迎着这稍带寒意的晚风。 驿馆前往灵矩关的河边官道上,一群马队借着那手中星星点点微弱的火把支撑起来的光亮快速前进着。 此行的路程并不远,快马仅需三刻钟便能到达。 根据时间推算,如果灵矩关真的有深渊教团出现,相信四面的军营所派遣的千岩军此刻应该与他们遭遇了。 “再快点!”刻晴心里默念着。 她一骑绝尘,冲在最前头,身后的属官奋力地跟随,也不知道是骑术不如,还是马儿没力,都有点快跟不上的趋势了。 但也并没有达到与队伍脱节的地步,也没什么大碍。 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刻晴的马队终于赶到了灵矩关遗迹南面的山谷官道。 然而,眼前的场面却让众人悚然。 成片的千岩军士兵倒在了地上,马路上,树林里,河边草丛,到处都是。 来不及熄灭的火把点燃了一些丛林,可能是因为湿气太重并没有引起什么大规模的山林火灾。 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 硝烟的味道充斥着空气。 诡异地是空气里竟然只有硝烟的味道。 地上这么多千岩军的尸体,自然不是他们都在原地睡觉。 空气里怎么没有血腥味?刻晴仔细审视周围的环境,猜测着。 秘书官允熙第一时间查看了四周的千岩军尸体,匆匆上前回报:“大人,这些士兵的死法极其诡异,您过来看看!” 听这话,刻晴眉头微皱。 来到了一具千岩军尸体旁边查看。 竟然发现,这名不幸的士兵甲胄完好,面容整洁而且还依然保持着血红正常的肌肤,身上亦无任何皮肉伤口,除了没了脉搏与呼吸,就真的宛若对方只是陷入了睡眠而不是死亡。 随后,刻晴又陆续地查看多具尸体,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这让她都不得不对这深渊教团的手段有所叹服起来,世间竟然有如此诡秘之术? 这是刻晴在自己以往的经历中没有见过的。 这也进而说明了,深渊教团出现了一批掌控全新力量的势力,实力不容小觑。 放观整个峡谷入口,全部是千岩军的尸身,并没有任何深渊教团的踪迹。 从战场的战斗痕迹来看,这场小规模遭遇战,从开始到结束进行地非常快。 像是正在行军的千岩军队伍遭到了绝对力量的偷袭。 短暂精准地搜索,允熙找到了先前驿馆前盘问那名小旗官的尸身,在他看清那名小旗官的面目时无不让他为之心中一颤。 一个时辰前,他还看着对方面目严肃,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再见到,对方却已经离开了人世,虽然两人只有短暂的交谈,这样的事情对于允熙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但人是感性的,他也难免会有些感触。 有属官想放出信号弹,本来意图是想及时通知附近的友军让其尽快赶来,为这些将士们进行收殓。 但是却被刻晴及时制止了,因为她无法得知偷袭这支千岩军队伍的敌人是否已经离开,还是依然躲在某处。 如果此时放出信号弹,不就等于告诉那潜藏在暗处的敌人自己的位置吗? 虽然不知道的对方出现在灵矩关的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认定的是,对方覆灭了一支百人编制的千岩军军队,自然不是要去做什么善事。 而且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敌人在这个山谷入口设伏,意图很明确,是不想让人进入。 这山谷的尽头,是通往灵矩关的官道,中间有条分叉,是往北边南天门的。 刻晴站在河边,望向北方。 黑夜里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知道,北方不远处就是灵矩关遗迹。 根据以往的经验,刻晴预感着,这黑夜的前方,灵矩关遗迹,此刻一定酝酿着一场深渊教团的阴谋。 越是这样想,她越是想要更快地去得知真相。 不多做停留。 刻晴派出四名属官,分别去璃月港和北山军营报信。 剩下的人,弃马沿河翻山抄近路赶往灵矩关遗迹。 之所以不走官道,是因为她无法判断通往灵矩关的山谷官道是否还有敌人守株待兔。 虽然走山路也有危险,但是这至少不会让敌人第一时间掌握自己的行踪,而且崎岖丛林茂密的山路,就算是遇到危险,借助地形,也不至于会被瞬间团灭。 因为看到前面那支千岩军队伍的遭遇,刻晴不得不谨慎行事。 虽然她有实力至少能随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但是随行她的这些属官,大多数都没有像她一样同等级的战斗属性。 除了允熙是元素师之外,剩下的可不过都是身体强壮,有些实战经验,会些功夫的行伍之人罢了。 如果她们遭遇能先前伏击那支千岩军的敌人,刻晴也很难保证大家能全身而退。 如此。 不多做拖沓。 黑夜里,一行人便不再犹豫沿着河边往灵矩关遗迹的山林里快速进发。 河边微微波澜的水面,映射出了了几束火光,逆流而上快速移动着。 众人在这山路夜里前进所引发的骚动声也不足以能够传到更远的位置。 总而言之就是,刻晴她们很小心,她们时刻警惕着附近可能潜藏的危险。 沿着河流一路往北,靠着这斜坡山路。 刻晴她们很快摸到了灵矩关遗迹东面的山坡上。 果不其然。 那遗迹内的火元素图腾已经被点亮,显然是有人在里面活动过的迹象。 但是粗略望去,在这山坡之上,也并观测不到里面有什么人。 还得再近些才是。 “允熙,你随我去遗迹里面查看,剩下的人四人一组分散搜索遗迹四处,若遇到紧急情况,及时发信号报信。”刻晴轻声地吩咐着说。 诚然。 得到命令后,众人各自紧条有序地分散而去。 随后,刻晴与她的秘书官允熙顺着下山的小路往遗迹开始靠近。 顺着遗迹内那高台上的火元素图腾所带来的光亮指引。 两人行走在背光处的阴影里,脚步轻缓,顺利地靠近了遗迹那破败不堪的外墙。 也就在这时,她们停下了继续前进的动作。 两人的眉头不约而同地肃然一紧。 因为她们听到了遗迹内传来的动静。 是打斗声,利刃交锋的声音,但是好像与她们的位置相隔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声音时有时无。 这是哪路千岩军在里面又与深渊教团的人遭遇了吗? 刻晴心里猜测着。 不多做停留,她微微探出身子,仔细观察附近无异动后,开始掩藏式地往那打斗声的方位探去。 允熙紧跟其后。 又差不多行进百步左右。 那传来的打斗声显地清晰了些。 其中不难分辨,这交恶的双方显然是以一对一。 若是千岩军遭遇了深渊教团的人,又怎么会只有一人呢? 对于这灵矩关遗迹的地形,刻晴身为璃月的执政官之一自然是熟识的,早些年还有重建灵矩关的想法,但因为这里地形特殊,又久年受到附近魔物的侵扰,有时候还会有许多不法之人长期盘踞于此,于是她提出的重建灵矩关提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刻晴若有疑然,但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很快锁定了准确目标。 这激烈的打斗声定然是从遗迹地底密室中传出来的。 稍加思索。 两人小心地往通往下方密室的通道入口靠近。 一路走来,刻晴倒是颇觉意外,这地底倒是是谁与谁在交恶? 消息说深渊教团的人出现在这灵矩关,怎么一直到这,都没有发现半个深渊教团的身影? 是都躲藏在暗处准备酝酿着什么阴谋吗? “你在外面留守,我进去看看!” 地下密室入口处,刻晴与允熙蹲在一墙角的阴影里,她轻声地吩咐着说。 不等答复,她便起身快速地跑进了那入口的楼梯通道。 允熙抬着手,本想说声“大人当心”来着。 但话到一半,显然对方已经听不到自己好心的提醒了。 刻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那地下入口处。 第105章 踪迹 “快快快!” 入夜三分,刻晴得到凝光的命令亲赴北山矿场镇守,可是正当她的马队赶到矿场山下的驿馆稍作停歇时,却发现大批的千岩军队伍紧促地正在行军,像是要去执行什么紧急的军事任务。 驿馆门口,秘书官允熙拦下一小旗官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旗官停下脚步,目光稍转,留意到对方一身月海亭的官服,自是十分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下官接到命令,率所部即刻赶往灵矩关阻击深渊教团。” “什么?深渊教团出现在灵矩关?来的是什么人,需要出动这么大规模的军队?”听到这样的消息,允熙十分惊讶,他连忙追问道。 “这个下官官阶低微,也不知其详细啊,大人,任务紧急,可怠慢不得,下官就先且告辞!” 显然,小旗官神色也是有些慌张,潦草言辞后便匆匆上马催促着部队加速前进。 军令如山,就算有冒犯到月海亭的这些大人们,也顾不得了。 允熙了解大概,原地暗自思索稍许,想着还是将这消息立马告诉自家大人才是。 驿馆后院,与刻晴随行的两名月海亭的男属官边喂着马,边窃窃私语相互抱怨着。 “你说这赶了一天的路了,都到了驿馆了,这大人怎么也不打算休息一晚上明日再上山,非要今天晚上赶上去?现在还要沦落到我们来喂马,哎!” “你第一天在咱家大人手下当职啊,咱家大人的行事作风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抱怨了,让马儿吃饱,早点上山,到了北山军营,兴许今天晚上还能多睡半个时辰。” 自然,这些跟随刻晴而来的月海亭的官员,有些是文职,而且都以普通人居多,经不起这样高强度的长途奔波,就比如这两位。 闲暇时埋怨两句也在所难免,人之常情。 殊不知就在此时,两人的背后莫名地传来一声咳嗽声。 “咳咳!” 听到这突兀的声音,两人转身一看,竟然是自家大人刻晴就站在眼前。 这可让两人吓得不轻,带着惊慌的神情连忙不约而同地低头问候:“大人!” 然而,刻晴虽然听到了先前这两位下属的埋怨声,但是并没有准备责罚什么,而是十分平和地说道:“两位都是世家出身,本可以安居后方,此时却愿跟随我赶赴险境,我十分感激,眼下特殊时期,人员紧缺,时间紧迫,大家都克服一下。” 刻晴虽然言词随和,但这两位下属听到耳朵里后,就显得不那么自然了。 两人连声恭敬地回道:“大人言重了,此番正是需要我等璃月子民尽力之时,我等自当尽其所能,助璃月渡过此次危机。” 听此,刻晴稍稍舒了一口气,微微点头对对方的态度表示肯定。 稍许时,又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是自己的首席秘书官允熙。 看着对方的神态,刻晴眉眼微皱,料想是自然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待走近,允熙引刻晴退至旁落,轻声地将方才驿馆外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刻晴。 刻晴思索稍许,眉眼一转。 立马转头吩咐允熙道:“叫上所有能打的属官,现在,我们也过去。” “啊?”允熙显然一下没反应过来,不过他并没有多做询问,迟愣片刻,匆匆言辞后还是立马去落实自家大人的命令。 紧接着,刻晴也紧步离开了。 没过一会,本在驿馆吃饭的大半月海亭男属官匆匆赶来后院牵走了各自的马匹。 有的甚至嘴边还叼着没吃完的鸡腿,油污糊住了嘴角并未来得及稍加擦拭,有的拿着水壶边迈着紧促的步子边走边大口大口地喝着,动作上看上去都十分仓促,丝毫不顾往常月海亭官员那般斯文的模样了。 这也让原本被分配喂马的两名属官一时傻眼,看着自己的同僚们各自都牵走了喂到一半的马匹,想上前劝说两句说这马儿没吃饱就要上山吗?这北山军营少说也还有半日的路程,不喂饱它就不怕半路折在路上? 然而这样好心的劝阻似乎并没有人给予他们回应。 大家表现的都十分紧张与急促。 最后还是与他们交好的一名属官告知了他们真相。 原来是自家大人得到消息,在灵矩关发现深渊教团的踪迹,打算先去灵矩关。 诚然,这种打架的活,就轮不到他们这群世家出身的文官了。 驿馆外。 刻晴带着十余名属官骑着快马匆匆往灵矩关的方向赶去。 夜色正浓,晚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的。 迎着这稍带寒意的晚风。 驿馆前往灵矩关的河边官道上,一群马队借着那手中星星点点微弱的火把支撑起来的光亮快速前进着。 此行的路程并不远,快马仅需三刻钟便能到达。 根据时间推算,如果灵矩关真的有深渊教团出现,相信四面的军营所派遣的千岩军此刻应该与他们遭遇了。 “再快点!”刻晴心里默念着。 她一骑绝尘,冲在最前头,身后的属官奋力地跟随,也不知道是骑术不如,还是马儿没力,都有点快跟不上的趋势了。 但也并没有达到与队伍脱节的地步,也没什么大碍。 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刻晴的马队终于赶到了灵矩关遗迹南面的山谷官道。 然而,眼前的场面却让众人悚然。 成片的千岩军士兵倒在了地上,马路上,树林里,河边草丛,到处都是。 来不及熄灭的火把点燃了一些丛林,可能是因为湿气太重并没有引起什么大规模的山林火灾。 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大战。 硝烟的味道充斥着空气。 诡异地是空气里竟然只有硝烟的味道。 地上这么多千岩军的尸体,自然不是他们都在原地睡觉。 空气里怎么没有血腥味?刻晴仔细审视周围的环境,猜测着。 秘书官允熙第一时间查看了四周的千岩军尸体,匆匆上前回报:“大人,这些士兵的死法极其诡异,您过来看看!” 听这话,刻晴眉头微皱。 来到了一具千岩军尸体旁边查看。 竟然发现,这名不幸的士兵甲胄完好,面容整洁而且还依然保持着血红正常的肌肤,身上亦无任何皮肉伤口,除了没了脉搏与呼吸,就真的宛若对方只是陷入了睡眠而不是死亡。 随后,刻晴又陆续地查看多具尸体,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这让她都不得不对这深渊教团的手段有所叹服起来,世间竟然有如此诡秘之术? 这是刻晴在自己以往的经历中没有见过的。 这也进而说明了,深渊教团出现了一批掌控全新力量的势力,实力不容小觑。 放观整个峡谷入口,全部是千岩军的尸身,并没有任何深渊教团的踪迹。 从战场的战斗痕迹来看,这场小规模遭遇战,从开始到结束进行地非常快。 像是正在行军的千岩军队伍遭到了绝对力量的偷袭。 短暂精准地搜索,允熙找到了先前驿馆前盘问那名小旗官的尸身,在他看清那名小旗官的面目时无不让他为之心中一颤。 一个时辰前,他还看着对方面目严肃,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再见到,对方却已经离开了人世,虽然两人只有短暂的交谈,这样的事情对于允熙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但人是感性的,他也难免会有些感触。 有属官想放出信号弹,本来意图是想及时通知附近的友军让其尽快赶来,为这些将士们进行收殓。 但是却被刻晴及时制止了,因为她无法得知偷袭这支千岩军队伍的敌人是否已经离开,还是依然躲在某处。 如果此时放出信号弹,不就等于告诉那潜藏在暗处的敌人自己的位置吗? 虽然不知道的对方出现在灵矩关的目的是什么,但可以认定的是,对方覆灭了一支百人编制的千岩军军队,自然不是要去做什么善事。 而且从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敌人在这个山谷入口设伏,意图很明确,是不想让人进入。 这山谷的尽头,是通往灵矩关的官道,中间有条分叉,是往北边南天门的。 刻晴站在河边,望向北方。 黑夜里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知道,北方不远处就是灵矩关遗迹。 根据以往的经验,刻晴预感着,这黑夜的前方,灵矩关遗迹,此刻一定酝酿着一场深渊教团的阴谋。 越是这样想,她越是想要更快地去得知真相。 不多做停留。 刻晴派出四名属官,分别去璃月港和北山军营报信。 剩下的人,弃马沿河翻山抄近路赶往灵矩关遗迹。 之所以不走官道,是因为她无法判断通往灵矩关的山谷官道是否还有敌人守株待兔。 虽然走山路也有危险,但是这至少不会让敌人第一时间掌握自己的行踪,而且崎岖丛林茂密的山路,就算是遇到危险,借助地形,也不至于会被瞬间团灭。 因为看到前面那支千岩军队伍的遭遇,刻晴不得不谨慎行事。 虽然她有实力至少能随时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但是随行她的这些属官,大多数都没有像她一样同等级的战斗属性。 除了允熙是元素师之外,剩下的可不过都是身体强壮,有些实战经验,会些功夫的行伍之人罢了。 如果她们遭遇能先前伏击那支千岩军的敌人,刻晴也很难保证大家能全身而退。 如此。 不多做拖沓。 黑夜里,一行人便不再犹豫沿着河边往灵矩关遗迹的山林里快速进发。 河边微微波澜的水面,映射出了了几束火光,逆流而上快速移动着。 众人在这山路夜里前进所引发的骚动声也不足以能够传到更远的位置。 总而言之就是,刻晴她们很小心,她们时刻警惕着附近可能潜藏的危险。 沿着河流一路往北,靠着这斜坡山路。 刻晴她们很快摸到了灵矩关遗迹东面的山坡上。 果不其然。 那遗迹内的火元素图腾已经被点亮,显然是有人在里面活动过的迹象。 但是粗略望去,在这山坡之上,也并观测不到里面有什么人。 还得再近些才是。 “允熙,你随我去遗迹里面查看,剩下的人四人一组分散搜索遗迹四处,若遇到紧急情况,及时发信号报信。”刻晴轻声地吩咐着说。 诚然。 得到命令后,众人各自紧条有序地分散而去。 随后,刻晴与她的秘书官允熙顺着下山的小路往遗迹开始靠近。 顺着遗迹内那高台上的火元素图腾所带来的光亮指引。 两人行走在背光处的阴影里,脚步轻缓,顺利地靠近了遗迹那破败不堪的外墙。 也就在这时,她们停下了继续前进的动作。 两人的眉头不约而同地肃然一紧。 因为她们听到了遗迹内传来的动静。 是打斗声,利刃交锋的声音,但是好像与她们的位置相隔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声音时有时无。 这是哪路千岩军在里面又与深渊教团的人遭遇了吗? 刻晴心里猜测着。 不多做停留,她微微探出身子,仔细观察附近无异动后,开始掩藏式地往那打斗声的方位探去。 允熙紧跟其后。 又差不多行进百步左右。 那传来的打斗声显地清晰了些。 其中不难分辨,这交恶的双方显然是以一对一。 若是千岩军遭遇了深渊教团的人,又怎么会只有一人呢? 对于这灵矩关遗迹的地形,刻晴身为璃月的执政官之一自然是熟识的,早些年还有重建灵矩关的想法,但因为这里地形特殊,又久年受到附近魔物的侵扰,有时候还会有许多不法之人长期盘踞于此,于是她提出的重建灵矩关提案也就不了了之了。 刻晴若有疑然,但是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很快锁定了准确目标。 这激烈的打斗声定然是从遗迹地底密室中传出来的。 稍加思索。 两人小心地往通往下方密室的通道入口靠近。 一路走来,刻晴倒是颇觉意外,这地底倒是是谁与谁在交恶? 消息说深渊教团的人出现在这灵矩关,怎么一直到这,都没有发现半个深渊教团的身影? 是都躲藏在暗处准备酝酿着什么阴谋吗? “你在外面留守,我进去看看!” 地下密室入口处,刻晴与允熙蹲在一墙角的阴影里,她轻声地吩咐着说。 不等答复,她便起身快速地跑进了那入口的楼梯通道。 允熙抬着手,本想说声“大人当心”来着。 但话到一半,显然对方已经听不到自己好心的提醒了。 刻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那地下入口处。 第106章 鬼刹 有些幽暗的地下密室内,破败的墙壁裂痕斑斑。 那墙壁上篝火灼灼燃烧着,显然这孤独的盆中篝火所带来的光亮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那扬尘飞舞污浊的空气印证着这里刚刚发生过很严重的躁动。 此刻。 离那篝火最近的光亮墙壁处,正站着一黑衣人。 刻画着诡异图案的金属面罩遮去了他全部的面容,他手中的一柄通体漆黑锐利的长矛单手紧握杵在地上。 而他的目光所向之处。 另一边那稍显阴暗的墙角,此刻正单膝跪在地上,依托手中风元素流光环绕的长剑支撑着身体的一个男人。 男人遍体鳞伤,身上伤口处的血渍浸染着他残破的布衣,不过他身上的这些创伤似乎还无法短时间致使他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苦苦一路追我至此,到底意欲何为?”男人抬起头来,喘着粗气,目光怒视着眼前的黑衣人,愤愤言。 半许,黑衣人扭动了下脖子。 他带着那不紧不慢粗犷且沙哑的声音说着:“太弱了,你实在太弱了,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 显然,黑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质问,而是说了一番极具挑衅意味的话语。 “哼哼!”男人苦笑,又故作惭愧道:“阁下手段了得,我不是你对手,你我交手上百回合,你若是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早已死在那山路上了,说,你们是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哼!不错嘛!”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倒还是有些头脑,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赢,我想你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了。” 男人没有及时回话,目光注视着对方那金属面罩中仅留下眼眸处的些许缝隙,对方一身兜帽黑衣遮去了其全部身形,根本无法分辨对方倒底来自何方势力。 连续的交手,屡次的挫败,似乎让男人失去了斗志。 他单膝跪在地上,喘着长气,冷笑着说:“你我实力相差悬殊,如今羊入虎口,我只希望我能死个明白!” “哈!”黑衣人听到对方这样的话语不禁噗嗤一笑,又冷言道:“真是懦弱,这就认输了吗?” 转念间。 黑衣人单手提起了手中那杆锐利的长矛,缓步走近到了男人的跟前。 抬手一挥。 那尖锐的矛头便指近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不再反抗,他缓缓抬首,那两鬓垂落而下散乱的长发中间映现的却并非一张面对绝境时妥协认命的面孔。 也并不是在面对死亡危险时那种恐惧的神情。 而是一丝诡异狡邪的笑容。 不对劲!!! 转瞬间。 男人迸发超凡的爆发力绝地而起,一扭身乾坤翻夹带着周身元素蓝绿流彩飞旋。 左手反握的长剑顺势挑飞了对方手中的长矛,右手不知何时而来正握的长刀随即突刺黑衣人的正身。 原来方才男人只是在故意示弱让对方放松紧惕,然后在对方稍有懈怠之机换得近身的机会。 仅在一刹那间。 随着那长矛崩飞而出硬生生地插在了头顶的天花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阵泥灰飞溅,再反观地上的两人,局势已然反转。 男人手中的长刀抵在了黑衣人的咽喉处,而且明显已经没入半寸。 那柄泛着蓝色水元素光亮精致的长刀沿着刀尖滑落而出一丝血渍。 显然。 此刻只要男人稍加用力,对手就将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有些事情他要弄清楚,无缘无故遭到神秘势力追杀想着这事摊在谁身上也不好受。 这关键是这追杀自己的人明显实力高于自己,却还一直戏耍自己,每次关键时刻故意都收招留自己一命。 对方显然是有别的目的。 这便是他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男人紧惕地注视眼前不敢轻举妄动的黑衣人,带着凶狠地语气问道:“说?你们到底什么人?” 然而,听到男人的提问,黑衣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言说什么,而是保持沉默。 半许。 “哈哈!哈!” 黑衣人笑了,冷笑,这狂妄的举动摆明了没有将处于自己脖颈上的长刀当回事啊! 面对对方异常的举动,男人有些拿捏不住了。 他不再犹豫,右手奋然发力,想就此结果了对方。 可是当他用力挥刀斩下时,只觉得像是斩空了,一刀下落没有丝毫阻力感。 方才明明被自己制服的黑衣人,竟然在自己用力的一瞬间化为了一团浓郁的黑烟往后方窜去。 随着那团浓烟再次复原成人形。 黑衣人一身安然无恙地继续站在那篝火下。 他不时还不忘夸赞道:“不错,有些技俩,但终究还是实力不济啊!” 听上去,这明显是在为自己成功摆脱对方的诡计而得意。 而当下。 男人见计谋失败,也没再故作虚弱,他双手把持双刃,步子开躬微屈紧踏,目光深邃,摆出架势严阵以待。 “终于要认真起来了吗?”黑衣人调侃一语。 紧接着,他手臂骤然一挥。 那头顶的长矛像是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在短暂的震颤后便很快自主地从那天花板的石壁缝隙中拔了出来。 安稳地落回了黑衣人的手中。 待紧握在手,他便奋力向男人前推搭步突刺而进。 锐利的矛头再次逼杀男人的眉心。 双方再次交手。 即便在这地下狭小的空间似乎也限制不了那黑衣人抡着长矛施展游刃有余的枪法。 男人没过几招就陷入被动,处处防守 ,招招躲闪。 从一个房间到了另一个房间,他自知自身无论是身法还是功夫都不如对方,只好以退为守。 边跑边打。 他必须尽快出去,在这地下密室里,跑不掉不说就算对方不想致自己于死地另有所图,但是这样子打下去,可不也得被对方耗死。 男人面对黑衣人的进攻开始应接不暇,背部臂膀上再添数道伤痕。 一路追砍。 两人缠斗到了前往出口的阶梯处拐角。 男人终于博得一丝空隙,顺势甩脱了黑衣人的攻势。 转身拔腿就往上方出口的阶梯处窜去。 “你以为你跑的掉吗?”见状,黑衣人冷言一句。 他施展着诡异地法术,浑身黑色的浊气弥漫开来,右手陡然发力掷出了他那同样被黑雾附着的长矛。 那长矛迸发而出,这诡异的武器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对男人进行了锁定追踪。 男人仅跑脱了了数步,明显察觉自己背身危险逼近。 借势决然扑倒在那阶梯上,那长矛扑了空,在上方阶梯自主地再次调转矛头朝男人刺来。 男人愤然起身,手持双刃与之相挡。 明显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男人撞飞而下。 手中双刃也不慎脱手崩飞而出。 而在下方等着他的,看上去丝毫没有紧张感的黑衣人面对男人失去平衡的身体朝自己这边跌落而来。 毫不留情地一记鞭腿痛击男人腹部。 男人的身躯骤然惯性改变方向重重地砸在了阶梯旁的墙壁上。 显然,遭受到这下重创后,他估计是站不起来了。 他灰头垢面,凌乱的发絮已经遮去了大半边脸。 嘴角流溢而出的瘀血已经糊住了他的整个下颚,粘住了他的发梢,浸染了他的颈口。 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发颤,即便如此,他依然拖着狼狈不堪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 待他稍加压抑起自身的伤痛感后,他做了一个非常狂妄的举动。 他带着万般挑衅与不屑地目光注视着眼前的黑衣人,血唇微张吐露四字:“不过如此!” 然而似乎也正是这一句,黑衣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再次提起早已回到手中的长矛。 挥臂刺向了男人的心脏之处。 刹那。 昏暗的过道内雷光一闪。 伴随着一声锐耳的利刃碰撞声,原本以为自己生命就将走到尽头的男人诧异了。 仅仅在方才生死的一刹那。 他余光里只感觉那阶梯上方极速飞来一道紫色的雷光,击中了飞射而来的长矛。 救下了自己一命。 再转瞬间。 那雷光终结之处就如闪现而出一个紫衫女子,稍显矮小的个子,紫色的头发扎起了两个犄尾,手中的一柄黑剑雷光环绕。 女子傲世的身姿,带着镇定的神情挡在了男人的身前。 从背身上看去,男人很快认出了对方。 惊叹一语:“刻晴大人,您怎么在这?”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刻晴微微侧脸,眉眼微皱,诧异言:“陈公子?怎么是你?” 显然,虽然刻晴是在与陈淮对话,但是她的视线从未离开过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身上。 诚然。 眼下可并非是友人相逢相互叙旧的时候。 黑衣人见突然多了个外人,倒是也没有太多意外。 而是依然放松说着:“原来是玉衡星大人,在下蛰伏璃月多年早就仰慕大人巾帼英名,今日终能得见真容,没想到还是如此婷婷玉立的美人,真是不枉此行啊!” “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报上姓名!”面对对方言语暗讽,刻晴气势上更是丝毫不让。 黑衣人依然语气平静地说道:“既然璃月的玉衡星大人都来了,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告诉你也无妨,在下深渊教团掌祭司使,第四席:鬼刹!” 听此,刻晴不觉玩味一句:“不错,名字倒是挺响亮,但是没听过,不过只要知道你是深渊的恶徒就够了。” 言罢。 刻晴手中黑剑雷光耀眼,整个人的身形更是快速与雷光融合。 以极致的速度飞向了那黑衣人。 “小心,这人根本不受元素力量的影响。”见着刻晴主动进攻,陈淮在后头连忙提醒道。 很快。 刻晴与鬼刹正面交锋。 她的剑法极其迅速,快到肉眼得见都只能捕捉到她的身法残影。 因此,本是昏暗的密室过道被接二连三的雷光频频闪现照耀下变得明亮。 论速度。 黑衣人在刚交手时,完全不是刻晴的对手,他被动地频频躲闪后退。 直到被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又眼看着眼前那暗藏利刃的雷光即将劈向自己。 顿时。 他再次化身形成为一团黑雾,逃脱了雷光的轨迹,并且快速地飞向了密室上方的通道。 一道雷光再次在陈淮跟前落地。 刻晴没有多言,一手抓住了陈淮的臂膀。 接着就是雷光一闪。 意念都没有转换,陈淮就被拽到了外面。 出口遗迹的平地处。 头顶斜上方高台上是依然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火元素图腾为地面拭去了稍许阴暗。 出口不远处,刻晴原本以为那鬼刹已经逃了。 却不曾想对方长矛紧握在手镇定地站在前头,似乎打算与之决战的模样。 允熙手中的岩元素法器散发着稍许元素光辉运转着,神情肃然地正与其对峙。 见此。 刻晴将陈淮安稳地放到一边墙角,自己缓步上前。 “我还以为你这就跑了呢?”她讪讪言。 “怎么可能呢,能有机会领教玉衡星大人传说极致速度的云来剑法,在下怎能如此就轻易放弃了呢,只不过那地室中空间狭小实在难以施展,在下怕无法尽全力,被玉衡星大人当作不尊重,岂不是羞辱了您的身份与一身绝技传承?” 鬼刹语气始终一副不紧不慢的调子,似乎永远对自己十分自信的仪态。 不时,刻晴眼神示意允熙退至一边去为陈淮照看伤势。 自己上前几步,眉眼微挑,暗讽道:“我倒是不在乎我的剑下亡魂出自哪门哪派修的是什么功夫,我只知道,死在我剑下的人,每一个都是该死之人。” 说话间。 刻晴手中的黑剑已再次雷光环绕,蓄势待发。 随着她冷眸一现。 剑出!!! 影随!!! 那一刹那,本是漆黑的夜空骤然被一道雷光点亮。 那一刹那,就连遗迹左右两侧的巨人雕像威严的面容也能辨得清晰。 那道雷光仅仅在瞬间便贯穿了丝毫没来得及反应的黑衣人身体。 可以说是出剑与落剑的动作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因为即便就在眼前的陈淮允熙二人,此刻也是流露着叹服的目光。 他们根本没有看到刻晴身形穿过鬼刹身躯的动作。 看到的只是一道光,一道犀利的紫色雷光洞穿了鬼刹的身体。 看到了那道雷光将对方的身体斩成了灰烬。 留下那丝丝黑色薄雾在空气中逸散而开,最后化为无形。 这 第106章 鬼刹 有些幽暗的地下密室内,破败的墙壁裂痕斑斑。 那墙壁上篝火灼灼燃烧着,显然这孤独的盆中篝火所带来的光亮并不足以照亮整个房间。 那扬尘飞舞污浊的空气印证着这里刚刚发生过很严重的躁动。 此刻。 离那篝火最近的光亮墙壁处,正站着一黑衣人。 刻画着诡异图案的金属面罩遮去了他全部的面容,他手中的一柄通体漆黑锐利的长矛单手紧握杵在地上。 而他的目光所向之处。 另一边那稍显阴暗的墙角,此刻正单膝跪在地上,依托手中风元素流光环绕的长剑支撑着身体的一个男人。 男人遍体鳞伤,身上伤口处的血渍浸染着他残破的布衣,不过他身上的这些创伤似乎还无法短时间致使他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苦苦一路追我至此,到底意欲何为?”男人抬起头来,喘着粗气,目光怒视着眼前的黑衣人,愤愤言。 半许,黑衣人扭动了下脖子。 他带着那不紧不慢粗犷且沙哑的声音说着:“太弱了,你实在太弱了,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 显然,黑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质问,而是说了一番极具挑衅意味的话语。 “哼哼!”男人苦笑,又故作惭愧道:“阁下手段了得,我不是你对手,你我交手上百回合,你若是一心想置我于死地,我早已死在那山路上了,说,你们是不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哼!不错嘛!”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倒还是有些头脑,你打赢我,我就告诉你,如果你连我都打不赢,我想你也没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了。” 男人没有及时回话,目光注视着对方那金属面罩中仅留下眼眸处的些许缝隙,对方一身兜帽黑衣遮去了其全部身形,根本无法分辨对方倒底来自何方势力。 连续的交手,屡次的挫败,似乎让男人失去了斗志。 他单膝跪在地上,喘着长气,冷笑着说:“你我实力相差悬殊,如今羊入虎口,我只希望我能死个明白!” “哈!”黑衣人听到对方这样的话语不禁噗嗤一笑,又冷言道:“真是懦弱,这就认输了吗?” 转念间。 黑衣人单手提起了手中那杆锐利的长矛,缓步走近到了男人的跟前。 抬手一挥。 那尖锐的矛头便指近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不再反抗,他缓缓抬首,那两鬓垂落而下散乱的长发中间映现的却并非一张面对绝境时妥协认命的面孔。 也并不是在面对死亡危险时那种恐惧的神情。 而是一丝诡异狡邪的笑容。 不对劲!!! 转瞬间。 男人迸发超凡的爆发力绝地而起,一扭身乾坤翻夹带着周身元素蓝绿流彩飞旋。 左手反握的长剑顺势挑飞了对方手中的长矛,右手不知何时而来正握的长刀随即突刺黑衣人的正身。 原来方才男人只是在故意示弱让对方放松紧惕,然后在对方稍有懈怠之机换得近身的机会。 仅在一刹那间。 随着那长矛崩飞而出硬生生地插在了头顶的天花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一阵泥灰飞溅,再反观地上的两人,局势已然反转。 男人手中的长刀抵在了黑衣人的咽喉处,而且明显已经没入半寸。 那柄泛着蓝色水元素光亮精致的长刀沿着刀尖滑落而出一丝血渍。 显然。 此刻只要男人稍加用力,对手就将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有些事情他要弄清楚,无缘无故遭到神秘势力追杀想着这事摊在谁身上也不好受。 这关键是这追杀自己的人明显实力高于自己,却还一直戏耍自己,每次关键时刻故意都收招留自己一命。 对方显然是有别的目的。 这便是他想要弄清楚的事情。 男人紧惕地注视眼前不敢轻举妄动的黑衣人,带着凶狠地语气问道:“说?你们到底什么人?” 然而,听到男人的提问,黑衣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言说什么,而是保持沉默。 半许。 “哈哈!哈!” 黑衣人笑了,冷笑,这狂妄的举动摆明了没有将处于自己脖颈上的长刀当回事啊! 面对对方异常的举动,男人有些拿捏不住了。 他不再犹豫,右手奋然发力,想就此结果了对方。 可是当他用力挥刀斩下时,只觉得像是斩空了,一刀下落没有丝毫阻力感。 方才明明被自己制服的黑衣人,竟然在自己用力的一瞬间化为了一团浓郁的黑烟往后方窜去。 随着那团浓烟再次复原成人形。 黑衣人一身安然无恙地继续站在那篝火下。 他不时还不忘夸赞道:“不错,有些技俩,但终究还是实力不济啊!” 听上去,这明显是在为自己成功摆脱对方的诡计而得意。 而当下。 男人见计谋失败,也没再故作虚弱,他双手把持双刃,步子开躬微屈紧踏,目光深邃,摆出架势严阵以待。 “终于要认真起来了吗?”黑衣人调侃一语。 紧接着,他手臂骤然一挥。 那头顶的长矛像是听到了主人的召唤,在短暂的震颤后便很快自主地从那天花板的石壁缝隙中拔了出来。 安稳地落回了黑衣人的手中。 待紧握在手,他便奋力向男人前推搭步突刺而进。 锐利的矛头再次逼杀男人的眉心。 双方再次交手。 即便在这地下狭小的空间似乎也限制不了那黑衣人抡着长矛施展游刃有余的枪法。 男人没过几招就陷入被动,处处防守 ,招招躲闪。 从一个房间到了另一个房间,他自知自身无论是身法还是功夫都不如对方,只好以退为守。 边跑边打。 他必须尽快出去,在这地下密室里,跑不掉不说就算对方不想致自己于死地另有所图,但是这样子打下去,可不也得被对方耗死。 男人面对黑衣人的进攻开始应接不暇,背部臂膀上再添数道伤痕。 一路追砍。 两人缠斗到了前往出口的阶梯处拐角。 男人终于博得一丝空隙,顺势甩脱了黑衣人的攻势。 转身拔腿就往上方出口的阶梯处窜去。 “你以为你跑的掉吗?”见状,黑衣人冷言一句。 他施展着诡异地法术,浑身黑色的浊气弥漫开来,右手陡然发力掷出了他那同样被黑雾附着的长矛。 那长矛迸发而出,这诡异的武器像是有了自主意识对男人进行了锁定追踪。 男人仅跑脱了了数步,明显察觉自己背身危险逼近。 借势决然扑倒在那阶梯上,那长矛扑了空,在上方阶梯自主地再次调转矛头朝男人刺来。 男人愤然起身,手持双刃与之相挡。 明显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男人撞飞而下。 手中双刃也不慎脱手崩飞而出。 而在下方等着他的,看上去丝毫没有紧张感的黑衣人面对男人失去平衡的身体朝自己这边跌落而来。 毫不留情地一记鞭腿痛击男人腹部。 男人的身躯骤然惯性改变方向重重地砸在了阶梯旁的墙壁上。 显然,遭受到这下重创后,他估计是站不起来了。 他灰头垢面,凌乱的发絮已经遮去了大半边脸。 嘴角流溢而出的瘀血已经糊住了他的整个下颚,粘住了他的发梢,浸染了他的颈口。 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发颤,即便如此,他依然拖着狼狈不堪的身躯缓缓站了起来。 待他稍加压抑起自身的伤痛感后,他做了一个非常狂妄的举动。 他带着万般挑衅与不屑地目光注视着眼前的黑衣人,血唇微张吐露四字:“不过如此!” 然而似乎也正是这一句,黑衣人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再次提起早已回到手中的长矛。 挥臂刺向了男人的心脏之处。 刹那。 昏暗的过道内雷光一闪。 伴随着一声锐耳的利刃碰撞声,原本以为自己生命就将走到尽头的男人诧异了。 仅仅在方才生死的一刹那。 他余光里只感觉那阶梯上方极速飞来一道紫色的雷光,击中了飞射而来的长矛。 救下了自己一命。 再转瞬间。 那雷光终结之处就如闪现而出一个紫衫女子,稍显矮小的个子,紫色的头发扎起了两个犄尾,手中的一柄黑剑雷光环绕。 女子傲世的身姿,带着镇定的神情挡在了男人的身前。 从背身上看去,男人很快认出了对方。 惊叹一语:“刻晴大人,您怎么在这?”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刻晴微微侧脸,眉眼微皱,诧异言:“陈公子?怎么是你?” 显然,虽然刻晴是在与陈淮对话,但是她的视线从未离开过眼前这位来历不明的黑衣人身上。 诚然。 眼下可并非是友人相逢相互叙旧的时候。 黑衣人见突然多了个外人,倒是也没有太多意外。 而是依然放松说着:“原来是玉衡星大人,在下蛰伏璃月多年早就仰慕大人巾帼英名,今日终能得见真容,没想到还是如此婷婷玉立的美人,真是不枉此行啊!” “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报上姓名!”面对对方言语暗讽,刻晴气势上更是丝毫不让。 黑衣人依然语气平静地说道:“既然璃月的玉衡星大人都来了,这面子还是要给的,告诉你也无妨,在下深渊教团掌祭司使,第四席:鬼刹!” 听此,刻晴不觉玩味一句:“不错,名字倒是挺响亮,但是没听过,不过只要知道你是深渊的恶徒就够了。” 言罢。 刻晴手中黑剑雷光耀眼,整个人的身形更是快速与雷光融合。 以极致的速度飞向了那黑衣人。 “小心,这人根本不受元素力量的影响。”见着刻晴主动进攻,陈淮在后头连忙提醒道。 很快。 刻晴与鬼刹正面交锋。 她的剑法极其迅速,快到肉眼得见都只能捕捉到她的身法残影。 因此,本是昏暗的密室过道被接二连三的雷光频频闪现照耀下变得明亮。 论速度。 黑衣人在刚交手时,完全不是刻晴的对手,他被动地频频躲闪后退。 直到被逼到了墙角,无路可退。 又眼看着眼前那暗藏利刃的雷光即将劈向自己。 顿时。 他再次化身形成为一团黑雾,逃脱了雷光的轨迹,并且快速地飞向了密室上方的通道。 一道雷光再次在陈淮跟前落地。 刻晴没有多言,一手抓住了陈淮的臂膀。 接着就是雷光一闪。 意念都没有转换,陈淮就被拽到了外面。 出口遗迹的平地处。 头顶斜上方高台上是依然散发着红色光芒的火元素图腾为地面拭去了稍许阴暗。 出口不远处,刻晴原本以为那鬼刹已经逃了。 却不曾想对方长矛紧握在手镇定地站在前头,似乎打算与之决战的模样。 允熙手中的岩元素法器散发着稍许元素光辉运转着,神情肃然地正与其对峙。 见此。 刻晴将陈淮安稳地放到一边墙角,自己缓步上前。 “我还以为你这就跑了呢?”她讪讪言。 “怎么可能呢,能有机会领教玉衡星大人传说极致速度的云来剑法,在下怎能如此就轻易放弃了呢,只不过那地室中空间狭小实在难以施展,在下怕无法尽全力,被玉衡星大人当作不尊重,岂不是羞辱了您的身份与一身绝技传承?” 鬼刹语气始终一副不紧不慢的调子,似乎永远对自己十分自信的仪态。 不时,刻晴眼神示意允熙退至一边去为陈淮照看伤势。 自己上前几步,眉眼微挑,暗讽道:“我倒是不在乎我的剑下亡魂出自哪门哪派修的是什么功夫,我只知道,死在我剑下的人,每一个都是该死之人。” 说话间。 刻晴手中的黑剑已再次雷光环绕,蓄势待发。 随着她冷眸一现。 剑出!!! 影随!!! 那一刹那,本是漆黑的夜空骤然被一道雷光点亮。 那一刹那,就连遗迹左右两侧的巨人雕像威严的面容也能辨得清晰。 那道雷光仅仅在瞬间便贯穿了丝毫没来得及反应的黑衣人身体。 可以说是出剑与落剑的动作是在同一时间发生的,因为即便就在眼前的陈淮允熙二人,此刻也是流露着叹服的目光。 他们根本没有看到刻晴身形穿过鬼刹身躯的动作。 看到的只是一道光,一道犀利的紫色雷光洞穿了鬼刹的身体。 看到了那道雷光将对方的身体斩成了灰烬。 留下那丝丝黑色薄雾在空气中逸散而开,最后化为无形。 这 第107章 深渊进一步耐人寻味的阴谋 “好快!”刻晴一剑下落,自言惊叹。 在以往的战斗经验中,她就没有遇到过身法如此迅速的对手。 对方到底施展的是什么法术?她自问着。 诚然,脸上带着迟疑神情的刻晴已经印证着自己方才那雷霆一剑断然是斩空了。 她缓缓背过身来,环视四周,探寻着那化为黑烟的深渊狂徒踪迹。 仔细地感知与搜索,竟是让她连对方的半点气息都察觉不到。 不过潜意识里告诉她,敌人仍然在附近。 刻晴警惕着。 留意着四周各处细微的变化。 很快,她陡然感受到自己左后方空间异常,危险逼近。 那从无形中由一股诡异的黑雾具现而出尖锐的长矛就要刺入她的背身。 但就当那矛头接触到其身体的一刹那。 刻晴原本所站的位置就只剩下一道雷电残影。 她安然无恙地闪退到了允熙他们的前方。 再次与重新化身成人形的鬼刹持刃对峙。 不时,刻晴冷言一语:“深渊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就只会躲躲藏藏吗?” 听此,鬼刹摇叹着脑袋,看上去十分轻松地笑着说:“玉衡星大人别急呀,这不过只是热身而已。” 刻晴神情变得认真起来:“那就让我见识一下,深渊的力量到底几何?” 言罢。 刻晴手中平举的黑剑再次雷电附着,紫色的雷电残影在黑夜里照耀出明亮的轨迹。 极速的雷光频频闪烁在这遗迹残破的石壁之间,与那诡异地黑雾纠缠来回穿掇。 剑光如我,斩尽芜杂!!! 鬼刹在与对方交手中,不得不承认对手的速度堪称极致,他时而化作黑雾避开刻晴极速的雷霆锋芒,待谋得时机时又化为人身主动回击。 黑夜里,本就是久经风霜腐蚀的遗迹石壁在两人的打斗中再次碎石横飞,变得更加残破。 接近数十回合的交手,刻晴察觉到,对方果真如陈淮提醒的一般,根本不受自身雷元素的影响。 两人缠斗的过程中,刻晴明显有好几次都施展雷法命中了对方的真身,但是再次交手中,并没有感到对方因为受创从而影响到其身法与招式。 相较百招之后,两人各退一旁。 体力上,刻晴倒是显得有些落入下风了,站在允熙与陈淮的跟前,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对手察觉到自己当下有些疲倦的身体状况。 然而另一头,那依旧怡然自得的鬼刹更是将他那长矛单手扛在肩上,自傲的说道:“伟大的公主殿下赐予了我这不灭之身,早已超脱元素力量的之外,玉衡星大人,你伤不了我的!” 其言语间,多少带着点不屑与蔑视。 刻晴眯沉着双眼,她也非常清楚,再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尽快想出对策才是。 转念间。 她随即命令允熙道:“允熙,助我!” 话音落毕,刻晴快速地身法再次化为雷电残影朝鬼刹刺去。 与此同时,允熙在身后催动着手中法器,地面的那些碎石沙砾开始活跃,感受到了岩元素的共鸣泛着颤颤微光。 鬼刹再次面对犀利的雷光朝自己眉心飙射而来,打算故伎重施。 身形化为了黑雾逸散与空气融合。 但是这次,他的法术变化似乎要迟缓不少,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幻体被一股外力束缚着。 没错,那地面汇聚一起的流沙与碎石随着他的身形变化也尾随着他席卷而起,裹挟着他化为黑雾的幻体,让他行动变得迟缓。 不出意外,因为动作上慢了半拍,刻晴的雷剑再次击中了鬼刹的真身。 即便雷元素力量无法给其制造元素力量的伤害,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依然将对方狠狠地击飞摔倒在地。 刻晴自然不会放过当下有利机会,她再一剑直刺倒地的敌人。 雷光在空气中骤然转折逼近鬼刹。 一招失措的鬼刹也很快清醒过来,矫健的身法让他迅捷地翻仰弹跳而起,手中的长矛一挥挡下了刻晴的追击。 也同时震散了周身限制自己身法的沙砾与碎石。 紧接着,鬼刹退开数步,不是很高兴地说道:“不玩了!”他似乎已经彻底没了耐性。 随着他吹了一声口哨。 幽暗的遗迹四周开始听见窸窸窣窣地动静。 接着便看到黑暗里跳出十数名穿着与鬼刹同样服饰的黑衣人,他们持着各种不同的兵刃,带着同样诡异的面具。 将刻晴三人包围其中。 那些黑衣人围了上来。 三人缓缓后退,簇拥到了一起,警惕着眼前这些来自深渊的狂徒。 对方虽然人多但也没有贸然动手,不排除对方想要将刻晴她们活捉的可能。 刻晴与允熙背靠背。 她小声地告诫着允熙道:“等下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借机带着陈公子逃出去。” “啊?”允熙听到自家大人的这一决策迟愣了片刻,他断然否决道:“大人还是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别犹豫了,服从命令,不然谁也走不了!” 终究还是刻晴太天真了。 现在这时候还想着谁断后谁先走吗?这显然不是一个决策者当下最理智的决定。 可能是因为刻晴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这些突然出现包围他们的黑衣人身上。 不注意,只见从两名黑衣人臂膀缝隙中穿插一柄长矛以迅雷之势飞射而来。 正中了来不及格挡的刻晴右部肩口,直接被贯穿。 与之背靠的允熙更是被巨大的推力冲倒。 刻晴被硬生生地给钉在了身后破败的墙壁之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表情狰狞难耐,思绪变缓。 四下的黑衣人也因此借势群起而攻之。 那煞气逼人一口口长刀利刃裹挟着他们那诡异黑暗的力量就要劈向刻晴。 陈淮难以动弹的身躯更是眼睁睁地看着刻晴在自己身边挣扎,他万千的懊恼已经点燃了他心底里最深的怒火。 千钧一发之际。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从腰间风元素神之眼中抽出了那柄蓝光长剑。 随着拔剑的动作,手心处更是快速聚集着耀眼的风元素绿色辉光。 若论决斗中的技巧与元素力量的对抗,陈淮可能都欠些火候。 但是这种基础的招式,他可是经过无数次的练习,虽自认为就算不是顶流,也能算得上绝技了。 只见他拔剑一挥间,巨大的元素风暴夹带着那绿色波纹在这黑夜里本是幽暗的灵矩关遗迹震荡而开。 那些最近的黑衣人还有身为友方的允熙更是被无情地冲击给击飞数十步开外。 石墙上本是松动的砖块崩落横飞,地面上的砂石在抛空数丈后跌落而下犹如沙雨洒向四周。 陈淮拼尽全力的奋力一搏,似乎再次拉高了他的极限。 出招时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再次提高自己这一招的威能,神志迷离之际,他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晕了过去。 灵矩关内,犹如绿色的昙花一现,剧烈的动静很快引起了附近正在搜寻深渊教团踪迹的千岩军注意。 以及与刻晴她们随行而来的从属。 四面八方的人开始朝灵矩关的中心赶来。 那些黑衣人将刻晴绑了起来。 允熙从一背光处的泥土里爬了出来,眼看着那些深渊教团的人就要将自家大人和陈淮带走,连忙飞身而出,上前阻止。 但终究是因为实力不济,还没出招就被鬼刹近身一记长矛横扫,痛击胸部差点饮血黄泉。 诚然。 鬼刹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留了允熙一命。 他站在倒地不起的允熙跟前,踩着他的胸脯揉拧着,带着凶恶得意的语气说着:“告诉你们的天权星大人,深渊行事,无人能阻止!” 留下一句狠话,那些深渊教团的狂徒扬长而去。 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密林,再也找寻不到踪迹。 姗姗来迟的那些月海亭从属,看见重伤的允熙,了解情况大概后。 一部分朝那些深渊恶徒离开的方向追去,另一队紧忙护送允熙前往最近的千岩军驻地救治。 还有就是,必须马上将刻晴被俘的消息送往群玉阁。 灵矩关事变,让深渊教团与璃月的关系算是更加恶化了。 天刚拂晓,窗外还有些昏暗阴沉。 群玉阁之上,那阁楼之中用来照明的烛台烛火都还没到熄灭的时辰。 凝光一身素装白杉,行走时还顾着系紧腰间的束带,紧了紧胸前的衣领遮去了稍许春霞。 长披在肩的那银白色的顺发显然并没有来的及修饰什么发钗。 她带着有些慵懒的神情缓步走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显然是被人梦中吵醒的模样。 看见来人是自己的秘书官百闻,也没有什么责罚的话语,这么早就把自己叫起来,想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禀报。 凝光侧坐在那貂绒铺垫的长椅之上。 缓缓询问道:“说,发生什么事了?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 “大人”百闻似有些难以启齿,她行将一文书折子递到了凝光的眼前。 凝光稍加思索。 接过对方手中文书摊开一看。 愕然。 待她得知实情后,表情逐渐变得凝固。 “放肆!”她肃然起身斥意巍然一语。 “敢挟持我璃月执政官,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凝光恶狠狠地说道。 随即她又吩咐道:“去,先去将甘雨叫来,然后传摇光星大人,还有晋德大人让她们速来群玉阁。” 百闻得令神情也是肃然地躬身退去。 听到这样的消息,凝光顿时是困意全无。 现在这深渊教团公然挟持璃月执政官,这不是在挑衅她璃月七星在璃月的权威吗? 她怔怔地坐在长椅之上,看着那关于刻晴被俘冰冷的文书,她有些前所未有的彷徨了。 因为她猜不到对手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多时。 门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是甘雨进来了。 了解事情原委的甘雨此刻神情也是十分忧愁。 甘雨作为凝光的首席秘书官,办事能力上可远远不止于文事上,对于那些需要动武力的活时,别看这是位面相可爱的小姑娘,自然也能胜任并且出色完成。 甘雨端呈着双手呈于腹前,恭谨地站在凝光的案桌之侧。 凝光从她身前的案桌下的暗格之中抽拉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就能看见,那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枚摩拉 没有错,正是摩拉。 这枚摩拉平平无奇,和寻常用来买东西的摩拉并无异样,但是为什么会被凝光如此谨慎地收藏呢?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接着,凝光神情若急切地嘱咐甘雨道:“甘雨,你现在出发,去孤云阁,将这枚摩拉摆在那孤云阁的最高处。” 甘雨接过摩拉,有些疑惑,疑惑的并不是因为她觉得凝光让其将一枚普通的摩拉大老远地摆放到那孤云阁最高处是多么荒唐的行径。 她反问道:“凝光,帝君大人不是说璃月不会遇到什么人力不可逾越的危险吗?您就这样贸然浪费了这次宝贵的机会?” “刻晴已经被深渊教团的人抓去了?现在生死未知,如果刻晴身陨在那深渊之境,那么我璃月七星的威严何在?我曾经在帝君大人面前立下自当庇护璃月万民的誓言如何兑现?”凝光阴沉着眉头,显然她现在的情绪有那么些平日少见的不沉稳之色。 甘雨思绪徘徊了一会,还是接下了装着摩拉的盒子。 海上的迷雾都还没散尽,她便踏上了为她一人启航的大船,迎着清晨凉凉的海风,离开了璃月港,往孤云阁而去。 回望去炊烟袅袅一片安详的璃月港,希望回来时还能是这副景象。 甘雨心里担心着,默念着。 甘雨走后。 摇光星柔然,还有总务司司首大人晋德相继接到传令来到了群玉阁。 晋德大人接到了凝光一系列有关营救玉衡星大人的命令后,急匆匆地离开准备去落实。 书房内,独留柔然与凝光。 凝光还是那身素衫,从知道刻晴被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 这三个时辰里,她不断地拟订折子,然后传唤属官向下面传递下去。 直到与晋德大人商议完毕后,才落得稍许空闲时机。 还是柔然一旁好心提醒道:“大人,晚秋天气渐凉,您还是多加件衣裳,怎么这阁中执事这么没眼力见,也不知道给您拿件衣服?” 适才,凝光才诧异言:“她们都被我派出去了,刻晴这被一抓,我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但愿她能化险为夷,脱离虎口,如今夜兰也失踪五天了,我真是” 言语间,凝光面带忧愁之色已是难以遮掩。 说完。 柔然更是已经自主地自己前往凝光的闺房为其拿来了一件外衣长衫将其披上。 相比凝光面对天叔时那般言辞犀利水火不容的局面,果然,女人和女人之间还是要好相处一点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估计夜兰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了。”柔然走到凝光身前,分析着说。 第107章 深渊进一步耐人寻味的阴谋 “好快!”刻晴一剑下落,自言惊叹。 在以往的战斗经验中,她就没有遇到过身法如此迅速的对手。 对方到底施展的是什么法术?她自问着。 诚然,脸上带着迟疑神情的刻晴已经印证着自己方才那雷霆一剑断然是斩空了。 她缓缓背过身来,环视四周,探寻着那化为黑烟的深渊狂徒踪迹。 仔细地感知与搜索,竟是让她连对方的半点气息都察觉不到。 不过潜意识里告诉她,敌人仍然在附近。 刻晴警惕着。 留意着四周各处细微的变化。 很快,她陡然感受到自己左后方空间异常,危险逼近。 那从无形中由一股诡异的黑雾具现而出尖锐的长矛就要刺入她的背身。 但就当那矛头接触到其身体的一刹那。 刻晴原本所站的位置就只剩下一道雷电残影。 她安然无恙地闪退到了允熙他们的前方。 再次与重新化身成人形的鬼刹持刃对峙。 不时,刻晴冷言一语:“深渊那些见不得人的伎俩,就只会躲躲藏藏吗?” 听此,鬼刹摇叹着脑袋,看上去十分轻松地笑着说:“玉衡星大人别急呀,这不过只是热身而已。” 刻晴神情变得认真起来:“那就让我见识一下,深渊的力量到底几何?” 言罢。 刻晴手中平举的黑剑再次雷电附着,紫色的雷电残影在黑夜里照耀出明亮的轨迹。 极速的雷光频频闪烁在这遗迹残破的石壁之间,与那诡异地黑雾纠缠来回穿掇。 剑光如我,斩尽芜杂!!! 鬼刹在与对方交手中,不得不承认对手的速度堪称极致,他时而化作黑雾避开刻晴极速的雷霆锋芒,待谋得时机时又化为人身主动回击。 黑夜里,本就是久经风霜腐蚀的遗迹石壁在两人的打斗中再次碎石横飞,变得更加残破。 接近数十回合的交手,刻晴察觉到,对方果真如陈淮提醒的一般,根本不受自身雷元素的影响。 两人缠斗的过程中,刻晴明显有好几次都施展雷法命中了对方的真身,但是再次交手中,并没有感到对方因为受创从而影响到其身法与招式。 相较百招之后,两人各退一旁。 体力上,刻晴倒是显得有些落入下风了,站在允熙与陈淮的跟前,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不让对手察觉到自己当下有些疲倦的身体状况。 然而另一头,那依旧怡然自得的鬼刹更是将他那长矛单手扛在肩上,自傲的说道:“伟大的公主殿下赐予了我这不灭之身,早已超脱元素力量的之外,玉衡星大人,你伤不了我的!” 其言语间,多少带着点不屑与蔑视。 刻晴眯沉着双眼,她也非常清楚,再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尽快想出对策才是。 转念间。 她随即命令允熙道:“允熙,助我!” 话音落毕,刻晴快速地身法再次化为雷电残影朝鬼刹刺去。 与此同时,允熙在身后催动着手中法器,地面的那些碎石沙砾开始活跃,感受到了岩元素的共鸣泛着颤颤微光。 鬼刹再次面对犀利的雷光朝自己眉心飙射而来,打算故伎重施。 身形化为了黑雾逸散与空气融合。 但是这次,他的法术变化似乎要迟缓不少,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幻体被一股外力束缚着。 没错,那地面汇聚一起的流沙与碎石随着他的身形变化也尾随着他席卷而起,裹挟着他化为黑雾的幻体,让他行动变得迟缓。 不出意外,因为动作上慢了半拍,刻晴的雷剑再次击中了鬼刹的真身。 即便雷元素力量无法给其制造元素力量的伤害,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依然将对方狠狠地击飞摔倒在地。 刻晴自然不会放过当下有利机会,她再一剑直刺倒地的敌人。 雷光在空气中骤然转折逼近鬼刹。 一招失措的鬼刹也很快清醒过来,矫健的身法让他迅捷地翻仰弹跳而起,手中的长矛一挥挡下了刻晴的追击。 也同时震散了周身限制自己身法的沙砾与碎石。 紧接着,鬼刹退开数步,不是很高兴地说道:“不玩了!”他似乎已经彻底没了耐性。 随着他吹了一声口哨。 幽暗的遗迹四周开始听见窸窸窣窣地动静。 接着便看到黑暗里跳出十数名穿着与鬼刹同样服饰的黑衣人,他们持着各种不同的兵刃,带着同样诡异的面具。 将刻晴三人包围其中。 那些黑衣人围了上来。 三人缓缓后退,簇拥到了一起,警惕着眼前这些来自深渊的狂徒。 对方虽然人多但也没有贸然动手,不排除对方想要将刻晴她们活捉的可能。 刻晴与允熙背靠背。 她小声地告诫着允熙道:“等下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借机带着陈公子逃出去。” “啊?”允熙听到自家大人的这一决策迟愣了片刻,他断然否决道:“大人还是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别犹豫了,服从命令,不然谁也走不了!” 终究还是刻晴太天真了。 现在这时候还想着谁断后谁先走吗?这显然不是一个决策者当下最理智的决定。 可能是因为刻晴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这些突然出现包围他们的黑衣人身上。 不注意,只见从两名黑衣人臂膀缝隙中穿插一柄长矛以迅雷之势飞射而来。 正中了来不及格挡的刻晴右部肩口,直接被贯穿。 与之背靠的允熙更是被巨大的推力冲倒。 刻晴被硬生生地给钉在了身后破败的墙壁之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表情狰狞难耐,思绪变缓。 四下的黑衣人也因此借势群起而攻之。 那煞气逼人一口口长刀利刃裹挟着他们那诡异黑暗的力量就要劈向刻晴。 陈淮难以动弹的身躯更是眼睁睁地看着刻晴在自己身边挣扎,他万千的懊恼已经点燃了他心底里最深的怒火。 千钧一发之际。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从腰间风元素神之眼中抽出了那柄蓝光长剑。 随着拔剑的动作,手心处更是快速聚集着耀眼的风元素绿色辉光。 若论决斗中的技巧与元素力量的对抗,陈淮可能都欠些火候。 但是这种基础的招式,他可是经过无数次的练习,虽自认为就算不是顶流,也能算得上绝技了。 只见他拔剑一挥间,巨大的元素风暴夹带着那绿色波纹在这黑夜里本是幽暗的灵矩关遗迹震荡而开。 那些最近的黑衣人还有身为友方的允熙更是被无情地冲击给击飞数十步开外。 石墙上本是松动的砖块崩落横飞,地面上的砂石在抛空数丈后跌落而下犹如沙雨洒向四周。 陈淮拼尽全力的奋力一搏,似乎再次拉高了他的极限。 出招时他也没想到自己能再次提高自己这一招的威能,神志迷离之际,他带着些许玩味的笑意晕了过去。 灵矩关内,犹如绿色的昙花一现,剧烈的动静很快引起了附近正在搜寻深渊教团踪迹的千岩军注意。 以及与刻晴她们随行而来的从属。 四面八方的人开始朝灵矩关的中心赶来。 那些黑衣人将刻晴绑了起来。 允熙从一背光处的泥土里爬了出来,眼看着那些深渊教团的人就要将自家大人和陈淮带走,连忙飞身而出,上前阻止。 但终究是因为实力不济,还没出招就被鬼刹近身一记长矛横扫,痛击胸部差点饮血黄泉。 诚然。 鬼刹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留了允熙一命。 他站在倒地不起的允熙跟前,踩着他的胸脯揉拧着,带着凶恶得意的语气说着:“告诉你们的天权星大人,深渊行事,无人能阻止!” 留下一句狠话,那些深渊教团的狂徒扬长而去。 转眼间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密林,再也找寻不到踪迹。 姗姗来迟的那些月海亭从属,看见重伤的允熙,了解情况大概后。 一部分朝那些深渊恶徒离开的方向追去,另一队紧忙护送允熙前往最近的千岩军驻地救治。 还有就是,必须马上将刻晴被俘的消息送往群玉阁。 灵矩关事变,让深渊教团与璃月的关系算是更加恶化了。 天刚拂晓,窗外还有些昏暗阴沉。 群玉阁之上,那阁楼之中用来照明的烛台烛火都还没到熄灭的时辰。 凝光一身素装白杉,行走时还顾着系紧腰间的束带,紧了紧胸前的衣领遮去了稍许春霞。 长披在肩的那银白色的顺发显然并没有来的及修饰什么发钗。 她带着有些慵懒的神情缓步走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显然是被人梦中吵醒的模样。 看见来人是自己的秘书官百闻,也没有什么责罚的话语,这么早就把自己叫起来,想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禀报。 凝光侧坐在那貂绒铺垫的长椅之上。 缓缓询问道:“说,发生什么事了?看你这么紧张的样子。” “大人”百闻似有些难以启齿,她行将一文书折子递到了凝光的眼前。 凝光稍加思索。 接过对方手中文书摊开一看。 愕然。 待她得知实情后,表情逐渐变得凝固。 “放肆!”她肃然起身斥意巍然一语。 “敢挟持我璃月执政官,她们到底想干什么?”凝光恶狠狠地说道。 随即她又吩咐道:“去,先去将甘雨叫来,然后传摇光星大人,还有晋德大人让她们速来群玉阁。” 百闻得令神情也是肃然地躬身退去。 听到这样的消息,凝光顿时是困意全无。 现在这深渊教团公然挟持璃月执政官,这不是在挑衅她璃月七星在璃月的权威吗? 她怔怔地坐在长椅之上,看着那关于刻晴被俘冰冷的文书,她有些前所未有的彷徨了。 因为她猜不到对手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多时。 门外传来急促地脚步声。 是甘雨进来了。 了解事情原委的甘雨此刻神情也是十分忧愁。 甘雨作为凝光的首席秘书官,办事能力上可远远不止于文事上,对于那些需要动武力的活时,别看这是位面相可爱的小姑娘,自然也能胜任并且出色完成。 甘雨端呈着双手呈于腹前,恭谨地站在凝光的案桌之侧。 凝光从她身前的案桌下的暗格之中抽拉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就能看见,那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枚摩拉 没有错,正是摩拉。 这枚摩拉平平无奇,和寻常用来买东西的摩拉并无异样,但是为什么会被凝光如此谨慎地收藏呢?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接着,凝光神情若急切地嘱咐甘雨道:“甘雨,你现在出发,去孤云阁,将这枚摩拉摆在那孤云阁的最高处。” 甘雨接过摩拉,有些疑惑,疑惑的并不是因为她觉得凝光让其将一枚普通的摩拉大老远地摆放到那孤云阁最高处是多么荒唐的行径。 她反问道:“凝光,帝君大人不是说璃月不会遇到什么人力不可逾越的危险吗?您就这样贸然浪费了这次宝贵的机会?” “刻晴已经被深渊教团的人抓去了?现在生死未知,如果刻晴身陨在那深渊之境,那么我璃月七星的威严何在?我曾经在帝君大人面前立下自当庇护璃月万民的誓言如何兑现?”凝光阴沉着眉头,显然她现在的情绪有那么些平日少见的不沉稳之色。 甘雨思绪徘徊了一会,还是接下了装着摩拉的盒子。 海上的迷雾都还没散尽,她便踏上了为她一人启航的大船,迎着清晨凉凉的海风,离开了璃月港,往孤云阁而去。 回望去炊烟袅袅一片安详的璃月港,希望回来时还能是这副景象。 甘雨心里担心着,默念着。 甘雨走后。 摇光星柔然,还有总务司司首大人晋德相继接到传令来到了群玉阁。 晋德大人接到了凝光一系列有关营救玉衡星大人的命令后,急匆匆地离开准备去落实。 书房内,独留柔然与凝光。 凝光还是那身素衫,从知道刻晴被俘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了。 这三个时辰里,她不断地拟订折子,然后传唤属官向下面传递下去。 直到与晋德大人商议完毕后,才落得稍许空闲时机。 还是柔然一旁好心提醒道:“大人,晚秋天气渐凉,您还是多加件衣裳,怎么这阁中执事这么没眼力见,也不知道给您拿件衣服?” 适才,凝光才诧异言:“她们都被我派出去了,刻晴这被一抓,我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但愿她能化险为夷,脱离虎口,如今夜兰也失踪五天了,我真是” 言语间,凝光面带忧愁之色已是难以遮掩。 说完。 柔然更是已经自主地自己前往凝光的闺房为其拿来了一件外衣长衫将其披上。 相比凝光面对天叔时那般言辞犀利水火不容的局面,果然,女人和女人之间还是要好相处一点的。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估计夜兰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了。”柔然走到凝光身前,分析着说。 第108章 深渊秘境的幽冷远非凡人所能忍受 提瓦特东方大海远境。 深渊秘境入口。 那游离态的传送门仅仅在海面上浮现不到半刻钟便再次关闭淹没到了大海里失去了找寻的踪迹。 幽暗破败的宫殿走廊,寒冷的环境让这秘境的氛围显得十分诡异。 刻晴右肩上的伤口仅仅只因为简单的处理而让她备受煎熬,那纱布已是被鲜血浸染地透红。 渗着污浊邪恶气息的锁链束缚住了她的手脚。 刻晴被几名深渊教团的人押解着行走在这深渊秘境内部,暗无天日的走廊之上。 接近虚脱的身体,加上脚上沉重的锁链让她行进更是艰难。 身后并不善解人意的深渊教团教众,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关节处让她顿时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然而得到的自然不是好心的怜悯,而是那恶语的催促。 “走快点,到了这里,就是阴曹地府,量你神皇天尊纵有灭世的法能,没有伟大公主殿下的核心驱动打开传送门,也出入不得。” 刻晴艰难地爬起身来。 肩部伤口上的疼痛感让她冷汗淋漓,牙齿都颤颤发抖,难以组织语言。 她瞪大了眼睛,铮铮怒视着眼前这对着自己恶语相向的深渊教团恶徒。 不过当他微微回头望去。 昏迷不醒的陈淮就这样被这些狂徒拖拽在地上行走着。 他身上那本就不是很厚实又残破的布衣怎么经得起这种程度地拖拽前行。 她十分担心陈淮现在的生命状况,因为那阴暗的走廊后方,借着不知何处照来的微光,映射在地面上,都能看见一路映现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刻晴以为陈淮受到这样的折磨估计已经死了,她奋然开口问道走在最前头的鬼刹。 她质问着喊道:“你们这样拖着他,难道你们费劲艰辛就是为了得到一具尸体吗?” 诚然,鬼刹似有不耐烦地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 朝与死尸无异的陈淮轻蔑地瞟上了一眼,转头又走近刻晴跟前,故意讥讽道:“怎么,这位是玉衡星大人的情郎吗?这么关心他的安危?” “深渊的恶徒!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刻晴显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又难以反驳,只能蹦出两句粗话用来宣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转念间,那鬼刹又开口言:“放心,这位爷,你就是拿刀子戳进他的心窝子再搅动两下,他也不会死。” 说完,他还像刻晴挑逗性地一抬首,即便对方那漆黑的面罩遮去了对方的面容,但是此情此景也能联想到,那面罩底下,男人正在用邪魅的动作与眼神亵渎女人的尊严。 不多做停留,鬼刹用冷冽的话语继续吩咐着手下说着:“快点,殿下着急见人呢!” 刻晴继续被无情地辱骂和鞭打催促着前行。 陈淮的身体也依然被那些深渊狂徒粗鲁地拖拽着前进。 听到方才鬼刹的一番话,起先刻晴并没有去深究,只是当作对方为满足其自以为是的欲望所说出来一些荒谬的话语。 什么被刀子戳进心窝子都死不了的,这不纯扯淡吗? 可是当刻晴几次三番地回望去,看向陈淮的身体。 明显能看到,陈淮的胸脯依然偶有起伏,显然这是气息依然还在的征兆。 也就是说,陈淮现在虽然昏迷不醒,还饱受折磨至此,他依然活着。 刻晴每次回首还会留意后方的血痕。 这样的出血量还能依然坚挺地让他残留一口气息,这已经超出了刻晴对普遍理论的认知了。 要是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这样的出血量,还一路遭受无情的拖拽这般磨难。 体内用来供养躯体的鲜血怕不是早就放干了。 这陈淮是拥有怎样顽强的生命力?竟然还能让他坚持到现在,一口气始终没有放下? 见此。 刻晴不得不回味方才那鬼刹所说的话了。 刀子戳进心窝都不会死?这句话到底蕴藏着什么深意? 诚然,这种问题,对于当下虽然掌控着元素力量身为元素师,但还是凡人的刻晴来说,她所积累的知识似乎还无法为其做出合理的解答。 走过幽暗破败的长廊。 刻晴她们终于是来到了有些光亮的地方。 黑色的金属墙壁上挂着几处微光,抬头望去头顶像是没有尽头的黑夜。 这里犹如一处幽闭暗无天日的深井,寒冷而令人颤栗。 前方是一处钢铁结构工匠造诣十分精致的机关门,反正对于刻晴来说这种门的构造自然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的那种。 鬼刹带着他的从属,还有身为俘虏的刻晴与判若死尸的陈淮静静地在门外等候着。 刻晴第一次来到这深渊秘境,深渊的幽冷不断地侵蚀她的身体,消磨着她的意志,对于正常人来说,身体失温带来所的后果可想而知,她顽强的意志终是没有让她继续坚持下去倒下了。 倒下去的时候,正好碰上那机关门打开。 门内的光线似乎要明亮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一位金色短发少女走来出来,只听到“啪嗒”一声,刻晴那一身紫衫熟悉的身影很快受到了少女的注意。 少女自然不是别人,自是深渊教团的领袖:荧。 荧几步走近,鬼刹还有其随行的几名从属连忙躬身问候:“殿下!” 荧第一时间并没有理会自己的下属恭敬的言行,而是看着倒地昏迷的刻晴连忙质问道:“你们怎么把璃月的玉衡星给抓来了?” 四下一众深渊教众左右环视着自己的同僚,最后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他们的领头人鬼刹身上。 见这架势,鬼刹暗叫不好。 荧带着凌厉的目光向鬼刹扫来,眼神中充斥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她斥问道:“阿肆?怎么回事?” 面对斥意尽显的公主殿下,阿肆顿时惶恐,他连忙解释着说:“殿下,卑职在抓捕任务目标的时候无意中受到这璃月玉衡星的半路阻挠,为保计划顺利,所以只能” 显然,见阿肆说话似有些隐瞒,荧也很快明白了,对于她的这些下属各自的性情,身为领导人的她自然是熟知的。 阿肆还在坎瑞亚王庭时期,就一直是她的贴身侍卫,寻常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挑战各种对手,不管强弱,只要有机会交手,他总会与对方认真或者不认真地角决一番。 实力比自己弱的,他会留下后手,然后通过各种挑衅的举动和讽刺的话语来激发对手的潜能,想着让他的对手打败他。 实力比他强的,即便最后落败,他也不会气馁或者郁郁平生。 他只会默默变强,将那个曾经打败自己的人定位目标,直到打败对方更换下一个目标。 在当年坎瑞亚的王庭一众出色的宫廷侍卫当中,他更是鲜有敌手,因此就养成了他一身的傲性。 只是可惜的是,正当他向他身而为人的最后一个目标发起挑战时,末日来临了,他不得不操持自己的手中利刃与昔日擂台上的对手,还有即将成为他擂台上的对手一同踏上了战场。 只是最后面对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身躯一同被淹没在那无情的天光之中,他们的灵魂还有强大的意志最后被荧找寻。 经过百年之久,是荧再次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给了他们远非凡人能比拟更加能承受时间磨损的躯体,只是让他们的容貌大改,再也不能像常人那样以真面目示人,所以终日他们只能将自己非人的面孔埋葬在那漆黑的面罩之下。 而当年没能发生那最后一场遗憾对决的对手,就是他曾17次败在被冠喻为【末光之剑】的王庭卫队队长,戴因斯雷布。 话说回来。 当下,荧看着明知道自己犯错的下属,却又难以心生一丝责罚出来。 她放平心态,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这一次杀了多少人?” 听到这个问题,阿肆迟疑了片刻,他不时微微抬头去留意了自家殿下此刻的神情几何,最后颤颤言:“卑职在” “直接说多少人?”荧似有不耐烦地追问道。 “这”阿肆感受到了自家殿下的威严,闻声霎时跪拜在地,身后的从属更是一个个都跪了下来,脑袋都磕到了地板上,谁都不敢抬头。 最后,阿肆颤颤巍巍地吐露几字:“千岩军五路军队,大约五百多人。” 听到这个数字,荧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态,让自己不再生气,最后若有释然道:“罢了,就让这些罪孽全都应在我一个人身上!” 随后,又吩咐着说:“你们还跪在这干嘛?还不赶紧带人下去救治。” 听此,阿肆更是装模作样地连连起身拳打脚踢催促着几位迟愣在地的下属,骂着说:“还不快去,都傻愣在这干嘛?” 几位无辜的下属赶紧扶起倒地不起的刻晴出去了。 一段小插曲后,荧的目光停留在了同样躺在地上的陈淮。 看着对方这一身伤痕,这弥留之际的状态,她再次给阿肆使了个斥意的眼色。 原本傲气十足的鬼刹在荧的面前就变了个人一样,变成了极其顺从且卑微的阿肆。 他不敢迎面对上自家殿下那凛冽的目光,低下了头。 荧转身走进了那机关门之内,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别站着了,把他带进来。” 阿肆服从命令,老老实实地将陈淮的身体扛了进去,也顾不得对方一身血污会不会弄脏自己衣服了。 随着阿肆的进入,那机关门便自动关上了,光线昏暗的深井又恢复常日的寂静。 只不过,没过多久,沉重的机关门再次抽动而开,阿肆又出来了。 然后门又关上了。 阿肆带着好奇地目光趁门还没有关紧的缝隙想着偷偷看下自家大人倒底要干什么,但是未能如他所愿,他并没能在那最后时机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摇叹着脑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但是发现手上是粘糊的血污时,不时暗骂一句:“真是晦气!” 最后他奔着去洗洗身上污秽的想法也离开了。 深渊秘境内一处特殊的浴场。 为什么说特殊呢,因为这里的浴场不同人们普遍认知的那样,有着温泉般的浴池,蒸蒸的热气带着舒适的暖意充斥在空气里。 有的只是深渊的幽冷,微弱的光线。 墙壁两旁成排摆放着足以容纳一个个人形躯体进入站立的玻璃圆柱形器皿。 走近时能见到一具犹如鲛人躯体的人正闭上双眼,停止了呼吸,沉浸在那透明的器皿之,像是在接受着什么生化实验,其实并不然,他们只是在洗澡而已,准确地来说,他们是在通过这一套沐浴装置来加强他们这具新生而来的躯体。 此间此景,更是让这浴场的氛围变得怪异而恐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怪物研究基地呢。 阿肆来到了更衣室,还没来的及换衣服,凑巧碰上了一起与自己前来的属官,下属虽然都带着同样的面罩,穿着同样的衣服,但是下属就仿佛凭感觉便认出了阿肆,连忙恭敬地问候:“大人!” 阿肆微微点头,动作上为突然到来的尊称而感到有点突兀。 不过也仅仅有点而已,他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同样沙哑的音线和身形,不就是前几日刚到自己门下任职的一从属嘛。 随之也放松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百年没有回到这深渊秘境的缘故,他有点忘记了自己的衣柜在哪了,凑巧便询问道眼前这位一直在深渊秘境当职的下属:“我的衣柜在哪,这么久没回来,有点忘记了。” 下属十分客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家大人的衣柜在哪,但他还是引领着自家大人到了一个衣柜旁,十分恭敬地说道:“大人,此间浴场浴池百余,衣柜更是数不胜数,大人常年外派至今方归,卑职调任大人门下也才寥寥数日,更不知大人原本的衣柜是哪一间,这是卑职的衣柜,大人若是不嫌弃,等下就将衣物呈于此处,大人沐浴期间,卑职一定为大人妥善看管,事后卑职自去司职大人档案那替大人寻回衣柜落处。” 听着眼前这属下的一番言说,阿肆冷冷一笑,有点诧异,没想到自己在璃月百年的蛰伏,这深渊教团的教众也发展出了这如此势力谄媚之人。 还真是岁月改千山啊! 怎么和自己一个德行,淦! 他暗自感叹着。 不过他并没怎么理会眼前的这名下属这般谄媚的举动,但也并没反驳和斥责什么,反正自己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 他行将脱下自己外衣,胡乱地扔进了衣柜当中。 露出他那肩阔宽厚壮实的臂膀,那一身明显褶皱不平的皮肤若是寻常人看了那一定直呼怪物。 背部突兀的脊骨都有种撑破蓝色的表皮要长出犄角的趋势。 胸前是犹如鱼类那样洁白且光滑的肚皮,不然为什么说像鲛人呢? 犹是在这稍许阴暗的更衣室,待他那白肚皮显现出来时,也为这暗色增添了些许明亮。 当然,身为重生后的他们这群深渊教众,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身体,所以也没有人会为之感到惊讶与怪异。 阿肆眼前的下属始终低着头等待着自家大人褪去全身衣物,然后为自家大人关上了那衣柜的小门。 最后礼貌地一鞠躬。 阿肆不以为然,轻笑一声准备迈出脚步前往浴室。 不过刚迈出步子,他思绪转圜间又谋生了一个问题,转头便随和地一手搭在了那下属的肩上询问道:“你说往年间,殿下在七国也制造多次动荡,枉死的人何止成百上千,怎么今日殿下为了区区百余凡人兵士的贱命,就如此动怒?你可知殿下为何会有这般变化,是期间经历了什么事情吗?” 第108章 深渊秘境的幽冷远非凡人所能忍受 提瓦特东方大海远境。 深渊秘境入口。 那游离态的传送门仅仅在海面上浮现不到半刻钟便再次关闭淹没到了大海里失去了找寻的踪迹。 幽暗破败的宫殿走廊,寒冷的环境让这秘境的氛围显得十分诡异。 刻晴右肩上的伤口仅仅只因为简单的处理而让她备受煎熬,那纱布已是被鲜血浸染地透红。 渗着污浊邪恶气息的锁链束缚住了她的手脚。 刻晴被几名深渊教团的人押解着行走在这深渊秘境内部,暗无天日的走廊之上。 接近虚脱的身体,加上脚上沉重的锁链让她行进更是艰难。 身后并不善解人意的深渊教团教众,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关节处让她顿时失去重心倒在了地上。 然而得到的自然不是好心的怜悯,而是那恶语的催促。 “走快点,到了这里,就是阴曹地府,量你神皇天尊纵有灭世的法能,没有伟大公主殿下的核心驱动打开传送门,也出入不得。” 刻晴艰难地爬起身来。 肩部伤口上的疼痛感让她冷汗淋漓,牙齿都颤颤发抖,难以组织语言。 她瞪大了眼睛,铮铮怒视着眼前这对着自己恶语相向的深渊教团恶徒。 不过当他微微回头望去。 昏迷不醒的陈淮就这样被这些狂徒拖拽在地上行走着。 他身上那本就不是很厚实又残破的布衣怎么经得起这种程度地拖拽前行。 她十分担心陈淮现在的生命状况,因为那阴暗的走廊后方,借着不知何处照来的微光,映射在地面上,都能看见一路映现着一条长长的血痕。 刻晴以为陈淮受到这样的折磨估计已经死了,她奋然开口问道走在最前头的鬼刹。 她质问着喊道:“你们这样拖着他,难道你们费劲艰辛就是为了得到一具尸体吗?” 诚然,鬼刹似有不耐烦地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 朝与死尸无异的陈淮轻蔑地瞟上了一眼,转头又走近刻晴跟前,故意讥讽道:“怎么,这位是玉衡星大人的情郎吗?这么关心他的安危?” “深渊的恶徒!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刻晴显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又难以反驳,只能蹦出两句粗话用来宣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转念间,那鬼刹又开口言:“放心,这位爷,你就是拿刀子戳进他的心窝子再搅动两下,他也不会死。” 说完,他还像刻晴挑逗性地一抬首,即便对方那漆黑的面罩遮去了对方的面容,但是此情此景也能联想到,那面罩底下,男人正在用邪魅的动作与眼神亵渎女人的尊严。 不多做停留,鬼刹用冷冽的话语继续吩咐着手下说着:“快点,殿下着急见人呢!” 刻晴继续被无情地辱骂和鞭打催促着前行。 陈淮的身体也依然被那些深渊狂徒粗鲁地拖拽着前进。 听到方才鬼刹的一番话,起先刻晴并没有去深究,只是当作对方为满足其自以为是的欲望所说出来一些荒谬的话语。 什么被刀子戳进心窝子都死不了的,这不纯扯淡吗? 可是当刻晴几次三番地回望去,看向陈淮的身体。 明显能看到,陈淮的胸脯依然偶有起伏,显然这是气息依然还在的征兆。 也就是说,陈淮现在虽然昏迷不醒,还饱受折磨至此,他依然活着。 刻晴每次回首还会留意后方的血痕。 这样的出血量还能依然坚挺地让他残留一口气息,这已经超出了刻晴对普遍理论的认知了。 要是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这样的出血量,还一路遭受无情的拖拽这般磨难。 体内用来供养躯体的鲜血怕不是早就放干了。 这陈淮是拥有怎样顽强的生命力?竟然还能让他坚持到现在,一口气始终没有放下? 见此。 刻晴不得不回味方才那鬼刹所说的话了。 刀子戳进心窝都不会死?这句话到底蕴藏着什么深意? 诚然,这种问题,对于当下虽然掌控着元素力量身为元素师,但还是凡人的刻晴来说,她所积累的知识似乎还无法为其做出合理的解答。 走过幽暗破败的长廊。 刻晴她们终于是来到了有些光亮的地方。 黑色的金属墙壁上挂着几处微光,抬头望去头顶像是没有尽头的黑夜。 这里犹如一处幽闭暗无天日的深井,寒冷而令人颤栗。 前方是一处钢铁结构工匠造诣十分精致的机关门,反正对于刻晴来说这种门的构造自然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见到的那种。 鬼刹带着他的从属,还有身为俘虏的刻晴与判若死尸的陈淮静静地在门外等候着。 刻晴第一次来到这深渊秘境,深渊的幽冷不断地侵蚀她的身体,消磨着她的意志,对于正常人来说,身体失温带来所的后果可想而知,她顽强的意志终是没有让她继续坚持下去倒下了。 倒下去的时候,正好碰上那机关门打开。 门内的光线似乎要明亮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而已。 一位金色短发少女走来出来,只听到“啪嗒”一声,刻晴那一身紫衫熟悉的身影很快受到了少女的注意。 少女自然不是别人,自是深渊教团的领袖:荧。 荧几步走近,鬼刹还有其随行的几名从属连忙躬身问候:“殿下!” 荧第一时间并没有理会自己的下属恭敬的言行,而是看着倒地昏迷的刻晴连忙质问道:“你们怎么把璃月的玉衡星给抓来了?” 四下一众深渊教众左右环视着自己的同僚,最后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他们的领头人鬼刹身上。 见这架势,鬼刹暗叫不好。 荧带着凌厉的目光向鬼刹扫来,眼神中充斥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她斥问道:“阿肆?怎么回事?” 面对斥意尽显的公主殿下,阿肆顿时惶恐,他连忙解释着说:“殿下,卑职在抓捕任务目标的时候无意中受到这璃月玉衡星的半路阻挠,为保计划顺利,所以只能” 显然,见阿肆说话似有些隐瞒,荧也很快明白了,对于她的这些下属各自的性情,身为领导人的她自然是熟知的。 阿肆还在坎瑞亚王庭时期,就一直是她的贴身侍卫,寻常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挑战各种对手,不管强弱,只要有机会交手,他总会与对方认真或者不认真地角决一番。 实力比自己弱的,他会留下后手,然后通过各种挑衅的举动和讽刺的话语来激发对手的潜能,想着让他的对手打败他。 实力比他强的,即便最后落败,他也不会气馁或者郁郁平生。 他只会默默变强,将那个曾经打败自己的人定位目标,直到打败对方更换下一个目标。 在当年坎瑞亚的王庭一众出色的宫廷侍卫当中,他更是鲜有敌手,因此就养成了他一身的傲性。 只是可惜的是,正当他向他身而为人的最后一个目标发起挑战时,末日来临了,他不得不操持自己的手中利刃与昔日擂台上的对手,还有即将成为他擂台上的对手一同踏上了战场。 只是最后面对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的身躯一同被淹没在那无情的天光之中,他们的灵魂还有强大的意志最后被荧找寻。 经过百年之久,是荧再次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给了他们远非凡人能比拟更加能承受时间磨损的躯体,只是让他们的容貌大改,再也不能像常人那样以真面目示人,所以终日他们只能将自己非人的面孔埋葬在那漆黑的面罩之下。 而当年没能发生那最后一场遗憾对决的对手,就是他曾17次败在被冠喻为【末光之剑】的王庭卫队队长,戴因斯雷布。 话说回来。 当下,荧看着明知道自己犯错的下属,却又难以心生一丝责罚出来。 她放平心态,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这一次杀了多少人?” 听到这个问题,阿肆迟疑了片刻,他不时微微抬头去留意了自家殿下此刻的神情几何,最后颤颤言:“卑职在” “直接说多少人?”荧似有不耐烦地追问道。 “这”阿肆感受到了自家殿下的威严,闻声霎时跪拜在地,身后的从属更是一个个都跪了下来,脑袋都磕到了地板上,谁都不敢抬头。 最后,阿肆颤颤巍巍地吐露几字:“千岩军五路军队,大约五百多人。” 听到这个数字,荧闭上了双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心态,让自己不再生气,最后若有释然道:“罢了,就让这些罪孽全都应在我一个人身上!” 随后,又吩咐着说:“你们还跪在这干嘛?还不赶紧带人下去救治。” 听此,阿肆更是装模作样地连连起身拳打脚踢催促着几位迟愣在地的下属,骂着说:“还不快去,都傻愣在这干嘛?” 几位无辜的下属赶紧扶起倒地不起的刻晴出去了。 一段小插曲后,荧的目光停留在了同样躺在地上的陈淮。 看着对方这一身伤痕,这弥留之际的状态,她再次给阿肆使了个斥意的眼色。 原本傲气十足的鬼刹在荧的面前就变了个人一样,变成了极其顺从且卑微的阿肆。 他不敢迎面对上自家殿下那凛冽的目光,低下了头。 荧转身走进了那机关门之内,冷冷地吩咐了一句:“别站着了,把他带进来。” 阿肆服从命令,老老实实地将陈淮的身体扛了进去,也顾不得对方一身血污会不会弄脏自己衣服了。 随着阿肆的进入,那机关门便自动关上了,光线昏暗的深井又恢复常日的寂静。 只不过,没过多久,沉重的机关门再次抽动而开,阿肆又出来了。 然后门又关上了。 阿肆带着好奇地目光趁门还没有关紧的缝隙想着偷偷看下自家大人倒底要干什么,但是未能如他所愿,他并没能在那最后时机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摇叹着脑袋,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但是发现手上是粘糊的血污时,不时暗骂一句:“真是晦气!” 最后他奔着去洗洗身上污秽的想法也离开了。 深渊秘境内一处特殊的浴场。 为什么说特殊呢,因为这里的浴场不同人们普遍认知的那样,有着温泉般的浴池,蒸蒸的热气带着舒适的暖意充斥在空气里。 有的只是深渊的幽冷,微弱的光线。 墙壁两旁成排摆放着足以容纳一个个人形躯体进入站立的玻璃圆柱形器皿。 走近时能见到一具犹如鲛人躯体的人正闭上双眼,停止了呼吸,沉浸在那透明的器皿之,像是在接受着什么生化实验,其实并不然,他们只是在洗澡而已,准确地来说,他们是在通过这一套沐浴装置来加强他们这具新生而来的躯体。 此间此景,更是让这浴场的氛围变得怪异而恐怖,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什么怪物研究基地呢。 阿肆来到了更衣室,还没来的及换衣服,凑巧碰上了一起与自己前来的属官,下属虽然都带着同样的面罩,穿着同样的衣服,但是下属就仿佛凭感觉便认出了阿肆,连忙恭敬地问候:“大人!” 阿肆微微点头,动作上为突然到来的尊称而感到有点突兀。 不过也仅仅有点而已,他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同样沙哑的音线和身形,不就是前几日刚到自己门下任职的一从属嘛。 随之也放松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百年没有回到这深渊秘境的缘故,他有点忘记了自己的衣柜在哪了,凑巧便询问道眼前这位一直在深渊秘境当职的下属:“我的衣柜在哪,这么久没回来,有点忘记了。” 下属十分客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家大人的衣柜在哪,但他还是引领着自家大人到了一个衣柜旁,十分恭敬地说道:“大人,此间浴场浴池百余,衣柜更是数不胜数,大人常年外派至今方归,卑职调任大人门下也才寥寥数日,更不知大人原本的衣柜是哪一间,这是卑职的衣柜,大人若是不嫌弃,等下就将衣物呈于此处,大人沐浴期间,卑职一定为大人妥善看管,事后卑职自去司职大人档案那替大人寻回衣柜落处。” 听着眼前这属下的一番言说,阿肆冷冷一笑,有点诧异,没想到自己在璃月百年的蛰伏,这深渊教团的教众也发展出了这如此势力谄媚之人。 还真是岁月改千山啊! 怎么和自己一个德行,淦! 他暗自感叹着。 不过他并没怎么理会眼前的这名下属这般谄媚的举动,但也并没反驳和斥责什么,反正自己身上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东西。 他行将脱下自己外衣,胡乱地扔进了衣柜当中。 露出他那肩阔宽厚壮实的臂膀,那一身明显褶皱不平的皮肤若是寻常人看了那一定直呼怪物。 背部突兀的脊骨都有种撑破蓝色的表皮要长出犄角的趋势。 胸前是犹如鱼类那样洁白且光滑的肚皮,不然为什么说像鲛人呢? 犹是在这稍许阴暗的更衣室,待他那白肚皮显现出来时,也为这暗色增添了些许明亮。 当然,身为重生后的他们这群深渊教众,基本上都是这样的身体,所以也没有人会为之感到惊讶与怪异。 阿肆眼前的下属始终低着头等待着自家大人褪去全身衣物,然后为自家大人关上了那衣柜的小门。 最后礼貌地一鞠躬。 阿肆不以为然,轻笑一声准备迈出脚步前往浴室。 不过刚迈出步子,他思绪转圜间又谋生了一个问题,转头便随和地一手搭在了那下属的肩上询问道:“你说往年间,殿下在七国也制造多次动荡,枉死的人何止成百上千,怎么今日殿下为了区区百余凡人兵士的贱命,就如此动怒?你可知殿下为何会有这般变化,是期间经历了什么事情吗?” 第109章 医馆城堡 感受到自家大人那厚重的手掌不经意间搭在了自己肩上的下属,身子下意识地莫名一颤。 听到自家大人问询,他又连忙带着恭谨的语气转身回复道:“回大人,公主殿下行事如何,属下也不好妄加议论啊!” 鬼刹微微点头,应该是也认为对方说的有点道理。 他转身便不再多问,只是总感觉有点莫名地不对劲,又一时间找寻不到这不对劲处在哪,他暗自思索着。 只身朝浴场走去。 半个时辰后。 鬼刹从浴场出来了,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泞的身体与头发,一边往更衣室踱步而来。 顺手再次将那金属面罩给戴在了脸上。 只是正当他走进了更衣室,路过那成排的衣柜拐角时。 却突兀地发现一同僚九十度弯腰端呈着一套公服摆在他的面前。 这同僚自不是别人,就是方才那给自己让出衣柜的下属。 适时,下属缓缓言:“大人,属下方才观大人衣物早已破旧不再适合久穿,于是属下去司职大人那领了一套新的公服,特过来转呈与大人。” 这下属的这般举动,着实真正让鬼刹感到十分诧异了。 心说这新来的小子这么献殷勤,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适时。 他缓缓接过对方手中端呈的衣物,行将内衫与外衣换上,动作倒是十分干净利落。 鬼刹更换衣服时。 下属适才微微鞠躬准备言辞,顺口说了句:“大人,属下方才去司职大人那问询,您的衣柜在里层,四排23间,若是无他事,那属下就先告辞了。” “等等!!”正当这下属转身准备离去时,却被鬼刹叫住了 下属迈出的步子急忙停下,他慢了半拍动作微微转身。 他依然弯着腰,十分尊敬的样子,含笑着问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然。 鬼刹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暗自揣摩了一番,半会才问了一句:“你也是坎瑞亚遗民吗?” “额呵!”下属回复道:“回大人,属下并非坎瑞亚遗民,拜入伟大的公主殿下麾下也不过才三年之久。” “原来不是!”鬼刹解释道:“当年公主殿下耗费心力将我们这群游荡在战场的亡魂救回来后,给了我们这具新生的躯体,虽然难看了点,但是让我们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我听你的声音,跟我一样是音喉破损沙哑的,当年和我一起重获新生的那些战友,都是这般声音沙哑,我还以为你也是我曾经的战友呢!” 说完,鬼刹倒是随和地笑了笑。 “那看来,属下让大人失望了!”不得不说这下属说话是真的让人听着舒服。 毕竟谁不喜欢听别人拍自己马屁呢? 最后,鬼刹拍了拍对方半躬身子的臂膀,笑着说:“放心,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好好干,下去!” 听此。 下属连连鞠躬点头:“那属下往后还得多靠大人提携,多谢大人!” 言罢。 下属躬身退去了。 见其走远,鬼刹还不忘仔细地瞧上了自己这一身新衣服,别说,换上一身新衣服,心情都要好上不少。 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还自夸了一句:“不错!” 趁着当下无事,鬼刹倒是一时想起了被自己抓来的璃月玉衡星刻晴。 虽然不知道自家殿下为何会为自己多抓了个人而生气,但他心里潜意识还是告诉他,既然殿下认为自己抓这玉衡星是错的,那就一定是错的,现在得想办法弥补才是。 当下还是得亲自去看看那位玉衡星的伤势到底如何。 他行将梳理好自己一头黑色的发絮,戴上了那象征着他深渊第四席掌祭司使的冠纱帽,紧步地往医馆走去。 相比先前那些深渊秘境幽暗的布局与建筑。 这深渊的医馆,却是别样一番境地。 至少没有像前殿那样让幽暗阴冷充斥。 走过灯光敞亮的一条长桥,银白色光滑透亮的金属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又一盏精致明亮的吊灯。 地面是用防滑的黑色金属地板铺垫。 长桥左右竖起形状简单用厚实的钢铁浇筑而成的护栏。 往外看去依然是一望无际的黑夜,长桥底下亦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长桥尽头是一处小型城堡,那是标志性的坎瑞亚贵族府邸建筑。 鬼刹紧步走近。 来到了这被称为医馆的小院大门。 门口威严站立高大的深渊使徒十分礼貌地一鞠躬,尊称道:“拜见掌祭司使大人!” 随后,深渊使徒为其推开了高大的钢铁大门。 鬼刹大步而入。 走上了城堡门口的台阶。 门开着,但是他看着他的三个手下都站在门外,动作上都十分焦急的样子。 适时。 鬼刹走上前询问道其中一名下属:“怎么样了,那璃月人没死?” 下属诚恳地回答说:“回大人,已经进去一个半时辰了,还没有消息,里头的大人们不让我等进去探寻,我们当下也无从得知里面的情况啊!” 听此,鬼刹若有心急,他探出脑袋往里头望了望。 不过转头他无意间发现一个问题,便再次问道其中一下属:“你们来时不是四个人吗?怎么现在就你们三个?” 下属连忙回道:“回大人,杰夫内急,还没回来!” 转头,鬼刹思索着,心说原来那小子叫杰夫,还内急?这小子不简单啊! 他暗自笑了笑,也没再去多想。 他行将走近那门口处。 受到感应,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蓝色的虚幻投影,虚影是一端庄典雅的妇人,妇人上前劝解道:“鬼刹大人,医馆乃圣洁之地,您一身污秽还是在门外稍后,请您见谅!” 鬼刹后退一步,拱手低头尊敬地询问道:“劳烦夫人转告掌祭司大人,属下是来问询方才手下送来那璃月人伤势几何?” 那妇人含笑回道:“大人可安心,那位女子已无性命之忧!” 听此,鬼刹倒是舒了一口气,心想着万一这璃月女人真的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向殿下交代呢。 现在倒好,算是有惊无险。 既然掌祭司大人都说没事了,那铁定就是没事了。 他行将背过身,对着手底下三下属吼道:“没事了,都回去,走走走,别站人家掌祭司大人门口碍眼。” 说完,鬼刹也是先走了。 出那大铁门时,负责守卫的深渊使徒又礼貌地一鞠躬:“掌祭司使大人慢走!” 待鬼刹和他的几位下属都离开后,那名叫做杰夫可能是刚好错过了他们的同僚,才匆匆“内急”回来。 回来时却被大铁门处的深渊使徒给拦下了。 深渊使徒适才告诉他,他家大人带着他的几位同僚已经离开了,并且劝他也早点离开。 无奈,杰夫离开时还不忘回头透过那高大的钢索大门往那迷人的城堡内望了一眼,好似看稀奇的模样,有点恋恋不舍。 医馆城堡内。 洁白的墙壁,明亮的灯光,让这里与外面幽暗的深渊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处可见钻石相覆的摆件,金碧辉煌的石柱,高大生动的壁画。 屋内的家具摆设,精致的桌椅沙发,房间布局,客厅,厨房,卧室,一应俱全。 这哪是什么医馆啊,这分明就是一栋豪宅。 随着里屋一白色的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子稍显矮小,样貌看上去显得十分年轻的女孩。 女孩那蓝色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天真,略显细腻的小鼻子下修饰着一张樱桃小嘴。 金色一边长一边短个性的发型也遮不住那张圆圆可爱的脸蛋。 女孩褪去那粘了少许血污的白色大衣,随手就扔给了早在门外等候侍女手中的托盘之上。 里面穿着一身粉色布料光滑的绸缎吊带衫,上下显露出她那白皙润泽的肌肤。 行走两步,她又随意地脱掉似乎很束缚她行动的布鞋。 身后的侍女连忙在后头为她收拾,这种事情做起来,对侍女来说,似乎就像是日常生活一样,理所当然,侍女收拾完毕然后就默默地离开了。 女孩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直直地往那舒适软沃的沙发上倒了下去,像是十分疲惫的样子。 还带着若有童音的声音抱怨着说:“好久没有站这么久了,你说这凡人的身体就是不经揍,也就是我,若是换了那些七国的普通大夫,就这位璃月的贵人,肩骨被洞穿,胸肺受损,失血过多,怕是活不成了。” 自然,女孩这样絮絮叨叨,可不是在自言自语。 不一会。 沙发前面便再次浮现那先前接待鬼刹的妇人虚影。 妇人十分礼貌提醒道:“大人,殿下时常教导您,人无高低贵贱之分,您这是又忘记了不是?” 闻言,小姑娘倒是一激灵立马坐了起来。 尴尬地说着:“妈妈教导地是,可不要将我刚才说的告诉公主殿下。” 妇人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着说:“大人言重了,老夫人我又不是那喜欢背后嚼舌根子的人。” 说完,妇人面色变地平和,说着:“刚才四席司使鬼刹大人来询问那璃月姑娘伤势,我已经告知其性命无逾,他便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阿肆?”女孩听到妇人说的消息,小脑袋一歪,像是有点惊讶的模样,又说着:“原来这人是他打伤的,还真是不留后手啊,看来这位璃月的贵人实力与我们这位好斗的司使大人不相上下,甚至还要高上一筹呢。” 听此,妇人眉眼微微一沉,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女孩话里的意思,于是询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妈妈是不知,方才我为那位璃月的姑娘诊治伤势时,她那贯穿性的伤口仅仅差一寸便就要刺破她的心脏,我想,当时,应该是这长矛的矛头快要接触到她的身体,但是躲避的时机显然是慢了一步,矛头从心脏表皮处刺入,她才侧身后倾躲闪,本来要刺入心脏的长矛,但因为目标的动作摆动,直接由下而上贯穿了目标的肩骨,这也让她侥幸活了下来,不过这样的创伤,已致使她整个手臂的经脉受损,至于她这手能不能恢复,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毕竟她可没有我们这般躯体,能痊愈如初的机会不大。” 妇人听完,沉思着。 半许又带着轻缓地语气说道:“如此一来,那位璃月的天权星,怕不是再也难以与我们化解这久年的恩怨了。” 女孩不敢苟同地说着:“七国对我们的误会又不止一天两天了,横竖都是坏人,有什么好去化解的,妈妈我看你就是老人家怨天忧地,瞎操心,再说什么事不都有殿下在吗?” 聊着聊着。 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神情倏然严肃起来。 连忙站起身来,摆出了一副恭敬地仪态。 妇人的举动亦是如此。 不一会。 她们眼前的空间开始出现一道小小的裂口。 随着一阵能量微波。 那裂口缓缓撕开,里面展现地是荧严肃的脸庞,荧吩咐道:“昭,让下人将你的一池圣盐泉送来。” “一池?”被荧亲切唤作昭的女孩惊愕道。 面对对方惊讶的表情,荧皱起眉头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闻言,昭连连甩头,紧忙说着:“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这就差人给殿下送去。” 转念间,荧又问道:“那位璃月姑娘怎么样了?” 昭回道:“殿下,昭已经竭尽全力,那姑娘性命倒已无碍,但若想痊愈如初还得看后天修养。” 听到肯定的答复,荧留下一句“很好”之后,那空间裂痕便很快闭合了。 适时。 妇人躬身禀言准备退去:“那大人殿下亲令至此,我这就去准备” “妈妈,少给点行不行啊?我总共就一小池子。” 昭几步追上去,眨巴眨巴蓝汪汪的眼睛,撒娇道。 妇人不为所动,但还是宽慰着说:“大人,殿下索求您的圣盐泉,定有重要用处,我们可不要误了殿下的大事,到时候就算殿下要大义灭亲,老夫人我虽然一手将你带大,可也无能为力啊!” 昭撇着嘴,万般忍痛割爱憋屈的模样看着妇人的虚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第109章 医馆城堡 感受到自家大人那厚重的手掌不经意间搭在了自己肩上的下属,身子下意识地莫名一颤。 听到自家大人问询,他又连忙带着恭谨的语气转身回复道:“回大人,公主殿下行事如何,属下也不好妄加议论啊!” 鬼刹微微点头,应该是也认为对方说的有点道理。 他转身便不再多问,只是总感觉有点莫名地不对劲,又一时间找寻不到这不对劲处在哪,他暗自思索着。 只身朝浴场走去。 半个时辰后。 鬼刹从浴场出来了,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泞的身体与头发,一边往更衣室踱步而来。 顺手再次将那金属面罩给戴在了脸上。 只是正当他走进了更衣室,路过那成排的衣柜拐角时。 却突兀地发现一同僚九十度弯腰端呈着一套公服摆在他的面前。 这同僚自不是别人,就是方才那给自己让出衣柜的下属。 适时,下属缓缓言:“大人,属下方才观大人衣物早已破旧不再适合久穿,于是属下去司职大人那领了一套新的公服,特过来转呈与大人。” 这下属的这般举动,着实真正让鬼刹感到十分诧异了。 心说这新来的小子这么献殷勤,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适时。 他缓缓接过对方手中端呈的衣物,行将内衫与外衣换上,动作倒是十分干净利落。 鬼刹更换衣服时。 下属适才微微鞠躬准备言辞,顺口说了句:“大人,属下方才去司职大人那问询,您的衣柜在里层,四排23间,若是无他事,那属下就先告辞了。” “等等!!”正当这下属转身准备离去时,却被鬼刹叫住了 下属迈出的步子急忙停下,他慢了半拍动作微微转身。 他依然弯着腰,十分尊敬的样子,含笑着问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然。 鬼刹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而是暗自揣摩了一番,半会才问了一句:“你也是坎瑞亚遗民吗?” “额呵!”下属回复道:“回大人,属下并非坎瑞亚遗民,拜入伟大的公主殿下麾下也不过才三年之久。” “原来不是!”鬼刹解释道:“当年公主殿下耗费心力将我们这群游荡在战场的亡魂救回来后,给了我们这具新生的躯体,虽然难看了点,但是让我们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我听你的声音,跟我一样是音喉破损沙哑的,当年和我一起重获新生的那些战友,都是这般声音沙哑,我还以为你也是我曾经的战友呢!” 说完,鬼刹倒是随和地笑了笑。 “那看来,属下让大人失望了!”不得不说这下属说话是真的让人听着舒服。 毕竟谁不喜欢听别人拍自己马屁呢? 最后,鬼刹拍了拍对方半躬身子的臂膀,笑着说:“放心,以后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好好干,下去!” 听此。 下属连连鞠躬点头:“那属下往后还得多靠大人提携,多谢大人!” 言罢。 下属躬身退去了。 见其走远,鬼刹还不忘仔细地瞧上了自己这一身新衣服,别说,换上一身新衣服,心情都要好上不少。 自己上下打量了一番,还自夸了一句:“不错!” 趁着当下无事,鬼刹倒是一时想起了被自己抓来的璃月玉衡星刻晴。 虽然不知道自家殿下为何会为自己多抓了个人而生气,但他心里潜意识还是告诉他,既然殿下认为自己抓这玉衡星是错的,那就一定是错的,现在得想办法弥补才是。 当下还是得亲自去看看那位玉衡星的伤势到底如何。 他行将梳理好自己一头黑色的发絮,戴上了那象征着他深渊第四席掌祭司使的冠纱帽,紧步地往医馆走去。 相比先前那些深渊秘境幽暗的布局与建筑。 这深渊的医馆,却是别样一番境地。 至少没有像前殿那样让幽暗阴冷充斥。 走过灯光敞亮的一条长桥,银白色光滑透亮的金属天花板上挂着一盏又一盏精致明亮的吊灯。 地面是用防滑的黑色金属地板铺垫。 长桥左右竖起形状简单用厚实的钢铁浇筑而成的护栏。 往外看去依然是一望无际的黑夜,长桥底下亦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长桥尽头是一处小型城堡,那是标志性的坎瑞亚贵族府邸建筑。 鬼刹紧步走近。 来到了这被称为医馆的小院大门。 门口威严站立高大的深渊使徒十分礼貌地一鞠躬,尊称道:“拜见掌祭司使大人!” 随后,深渊使徒为其推开了高大的钢铁大门。 鬼刹大步而入。 走上了城堡门口的台阶。 门开着,但是他看着他的三个手下都站在门外,动作上都十分焦急的样子。 适时。 鬼刹走上前询问道其中一名下属:“怎么样了,那璃月人没死?” 下属诚恳地回答说:“回大人,已经进去一个半时辰了,还没有消息,里头的大人们不让我等进去探寻,我们当下也无从得知里面的情况啊!” 听此,鬼刹若有心急,他探出脑袋往里头望了望。 不过转头他无意间发现一个问题,便再次问道其中一下属:“你们来时不是四个人吗?怎么现在就你们三个?” 下属连忙回道:“回大人,杰夫内急,还没回来!” 转头,鬼刹思索着,心说原来那小子叫杰夫,还内急?这小子不简单啊! 他暗自笑了笑,也没再去多想。 他行将走近那门口处。 受到感应,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蓝色的虚幻投影,虚影是一端庄典雅的妇人,妇人上前劝解道:“鬼刹大人,医馆乃圣洁之地,您一身污秽还是在门外稍后,请您见谅!” 鬼刹后退一步,拱手低头尊敬地询问道:“劳烦夫人转告掌祭司大人,属下是来问询方才手下送来那璃月人伤势几何?” 那妇人含笑回道:“大人可安心,那位女子已无性命之忧!” 听此,鬼刹倒是舒了一口气,心想着万一这璃月女人真的死了,还不知道怎么向殿下交代呢。 现在倒好,算是有惊无险。 既然掌祭司大人都说没事了,那铁定就是没事了。 他行将背过身,对着手底下三下属吼道:“没事了,都回去,走走走,别站人家掌祭司大人门口碍眼。” 说完,鬼刹也是先走了。 出那大铁门时,负责守卫的深渊使徒又礼貌地一鞠躬:“掌祭司使大人慢走!” 待鬼刹和他的几位下属都离开后,那名叫做杰夫可能是刚好错过了他们的同僚,才匆匆“内急”回来。 回来时却被大铁门处的深渊使徒给拦下了。 深渊使徒适才告诉他,他家大人带着他的几位同僚已经离开了,并且劝他也早点离开。 无奈,杰夫离开时还不忘回头透过那高大的钢索大门往那迷人的城堡内望了一眼,好似看稀奇的模样,有点恋恋不舍。 医馆城堡内。 洁白的墙壁,明亮的灯光,让这里与外面幽暗的深渊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处可见钻石相覆的摆件,金碧辉煌的石柱,高大生动的壁画。 屋内的家具摆设,精致的桌椅沙发,房间布局,客厅,厨房,卧室,一应俱全。 这哪是什么医馆啊,这分明就是一栋豪宅。 随着里屋一白色的房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子稍显矮小,样貌看上去显得十分年轻的女孩。 女孩那蓝色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天真,略显细腻的小鼻子下修饰着一张樱桃小嘴。 金色一边长一边短个性的发型也遮不住那张圆圆可爱的脸蛋。 女孩褪去那粘了少许血污的白色大衣,随手就扔给了早在门外等候侍女手中的托盘之上。 里面穿着一身粉色布料光滑的绸缎吊带衫,上下显露出她那白皙润泽的肌肤。 行走两步,她又随意地脱掉似乎很束缚她行动的布鞋。 身后的侍女连忙在后头为她收拾,这种事情做起来,对侍女来说,似乎就像是日常生活一样,理所当然,侍女收拾完毕然后就默默地离开了。 女孩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直直地往那舒适软沃的沙发上倒了下去,像是十分疲惫的样子。 还带着若有童音的声音抱怨着说:“好久没有站这么久了,你说这凡人的身体就是不经揍,也就是我,若是换了那些七国的普通大夫,就这位璃月的贵人,肩骨被洞穿,胸肺受损,失血过多,怕是活不成了。” 自然,女孩这样絮絮叨叨,可不是在自言自语。 不一会。 沙发前面便再次浮现那先前接待鬼刹的妇人虚影。 妇人十分礼貌提醒道:“大人,殿下时常教导您,人无高低贵贱之分,您这是又忘记了不是?” 闻言,小姑娘倒是一激灵立马坐了起来。 尴尬地说着:“妈妈教导地是,可不要将我刚才说的告诉公主殿下。” 妇人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着说:“大人言重了,老夫人我又不是那喜欢背后嚼舌根子的人。” 说完,妇人面色变地平和,说着:“刚才四席司使鬼刹大人来询问那璃月姑娘伤势,我已经告知其性命无逾,他便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阿肆?”女孩听到妇人说的消息,小脑袋一歪,像是有点惊讶的模样,又说着:“原来这人是他打伤的,还真是不留后手啊,看来这位璃月的贵人实力与我们这位好斗的司使大人不相上下,甚至还要高上一筹呢。” 听此,妇人眉眼微微一沉,她似乎有些不明白女孩话里的意思,于是询问道:“大人何出此言?” “妈妈是不知,方才我为那位璃月的姑娘诊治伤势时,她那贯穿性的伤口仅仅差一寸便就要刺破她的心脏,我想,当时,应该是这长矛的矛头快要接触到她的身体,但是躲避的时机显然是慢了一步,矛头从心脏表皮处刺入,她才侧身后倾躲闪,本来要刺入心脏的长矛,但因为目标的动作摆动,直接由下而上贯穿了目标的肩骨,这也让她侥幸活了下来,不过这样的创伤,已致使她整个手臂的经脉受损,至于她这手能不能恢复,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毕竟她可没有我们这般躯体,能痊愈如初的机会不大。” 妇人听完,沉思着。 半许又带着轻缓地语气说道:“如此一来,那位璃月的天权星,怕不是再也难以与我们化解这久年的恩怨了。” 女孩不敢苟同地说着:“七国对我们的误会又不止一天两天了,横竖都是坏人,有什么好去化解的,妈妈我看你就是老人家怨天忧地,瞎操心,再说什么事不都有殿下在吗?” 聊着聊着。 女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神情倏然严肃起来。 连忙站起身来,摆出了一副恭敬地仪态。 妇人的举动亦是如此。 不一会。 她们眼前的空间开始出现一道小小的裂口。 随着一阵能量微波。 那裂口缓缓撕开,里面展现地是荧严肃的脸庞,荧吩咐道:“昭,让下人将你的一池圣盐泉送来。” “一池?”被荧亲切唤作昭的女孩惊愕道。 面对对方惊讶的表情,荧皱起眉头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闻言,昭连连甩头,紧忙说着:“没有问题,没有问题,这就差人给殿下送去。” 转念间,荧又问道:“那位璃月姑娘怎么样了?” 昭回道:“殿下,昭已经竭尽全力,那姑娘性命倒已无碍,但若想痊愈如初还得看后天修养。” 听到肯定的答复,荧留下一句“很好”之后,那空间裂痕便很快闭合了。 适时。 妇人躬身禀言准备退去:“那大人殿下亲令至此,我这就去准备” “妈妈,少给点行不行啊?我总共就一小池子。” 昭几步追上去,眨巴眨巴蓝汪汪的眼睛,撒娇道。 妇人不为所动,但还是宽慰着说:“大人,殿下索求您的圣盐泉,定有重要用处,我们可不要误了殿下的大事,到时候就算殿下要大义灭亲,老夫人我虽然一手将你带大,可也无能为力啊!” 昭撇着嘴,万般忍痛割爱憋屈的模样看着妇人的虚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第110章 终是相逢 这是哪? 怎么这么暗? 这温热的触感。 冥冥之中,陈淮似乎还在梦境当中,眼睛有想睁开的迹象,但是梦里的东西似乎又束缚着他的精神让他难以睁眼。 他梦到自己掉进了一潭小溪里。 温热的溪水轻浮地划过他身体是如此地亲切。 水面上弥漫着那犹如冬日清晨般浓烈的雾气,遮去了少许视野。 不过也能够看得清岸上一些情况的。 潜意识里,陈淮往那岸边游去。 却发现那岸边小桥上正坐在地上一孩童,孩童一身朴素,手里拿着根竹竿,像是在钓鱼。 陈淮想再近些,看清那孩童的面容,但无论他怎么游,总感觉他们的距离无法拉近。 水面上的薄雾,总是挡住自己的视野,让对方的身影变得模糊难以辨得清晰。 他尝试着呼喊对方,想让对方帮衬一把,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用力,嗓子始终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紧接着,溪水变得滚烫。 让他浑身疼痛起来。 像是水下有什么怪物在撕拉着他的皮肤,解剖着他的躯体。 疼痛感愈发地明显。 他开始奋力地往岸边游去。 但是无论怎么游,那河岸就在眼前,却始终也无法到达。 内心里,他开始恐慌了。 愕然。 陈淮梦中惊醒。 他陡然睁眼。 “啊啊” 他本想坐起身子,但是猛然一用力间,却发现浑身撕心裂肺地疼,顿时让他难以忍受大喊了一声。 最后无奈又瘫软地躺下了。 他喘着粗气,难以再动弹分毫。 身体感觉上告诉他,好像自己现在是躺在水里,或许准确一点说是躺在一个地面特制让人躺下去十分舒适的水池子里。 他仰着面朝上,眼前是漆黑的天花板,双手伸张无力的摆放在水池两边那有着温热气息的地面上。 四下有些幽暗,有些寂静。 少许时。 他听到轻缓地脚步声传来。 四下亮了起来。 “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听到略显成熟的女子声音响起。 随后步入陈淮视野的是白色的小猪佩奇 哦不,不是,是一位金发女孩。 女孩好像也立刻发现这样与眼下的男人对视有些不对劲,她紧忙将有些蓬松的裙摆紧了紧走开了。 离开陈淮的视野,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着:“你的伤势在慢慢恢复,我想你应该有很多问题,不过我现在劝你不要说任何话,不要想任何事,这样你会恢复地更快一些,等你能站起来了,我会告诉你一切。” 话音落毕,房间里再次变得昏暗起来。 陈淮也确切地感受着,这池中温热的水似乎在渗透着自己的皮肤,奇妙的力量游走在他的身体各处,像是在治愈着他体内的伤势。 疼痛感正在逐渐减轻。 不知不觉间,他又睡了过去。 后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只觉得怎么梦里好像听到了温迪的声音。“再来一杯” 再次梦醒。 他的手指不知觉地颤了颤。 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昏暗的房间。 脑海里冒出一堆疑问,我这是在哪?这是发生了什么? 诚然,他感觉自己还是躺在那池子里。 他微微转头,脖子好像能动了。 顺着视线望去,就看见一金发姑娘坐在微光映射的窗台前,一手撑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房间这么昏暗,怎么不点灯呢? 他微微挪动了下手脚,自己身体好像也能动了的样子,周身也不疼了。 他试探性地去撑起自己的身子。 已经没有了梦中那般撕心裂肺地疼痛感了,这让他有些惊讶又心喜。 只是随着他坐起身子的动作,房间再次亮了起来。 那梦里的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终于醒了!” 不知不觉间,女孩也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来,脸上若有忧愁,目光注视着陈淮这边。 陈淮本想完全爬起身来再说话,结果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这让他连忙又坐回了池子里。 这才让他恍然想起,这眼前的女孩不是梦里见到的,自己前不久好像醒来过一次,对方与自己说了几句话,自己还看到了一些好康的东西,只是当时因为自己一身疼痛难耐,意识模糊又很快晕了过去便没了后续。 不过这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就在刚才自己起身的少许时,他粗略地留意了一下这间房,房间有些宽敞,有床,有桌椅柜凳,还有些自己从没见过精致的摆件和装饰物品。 这八九不离十是人家姑娘家的闺房啊! 自己怎么会一身光溜溜地睡在了人家姑娘家闺房里的浴池???当中呢??? 不时。 女孩倒不是很避讳。 她背过身去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白色的衣服,走近陈淮的浴池边上并且为其挂在那称衣架上。 随后又转身走开了,又为其拉起了那用来遮挡的罗帘。 罗帘之外,女孩不紧不慢地说着:“这是我的衣服,可能有些短,你先将就一下,过些时辰会有人送男人的衣服过来的。” 陈淮此刻显然仍然完全陷入在错愕当中。 这陌生的环境,眼前这陌生的女孩? 记忆里自己带着满身伤痛拔剑一挥间,拼尽最后的力气,替刻晴挡住那群深渊的恶徒肆虐的刀口,然后自己就好像神志不清了。 接着就是做了许多怪异且没有头绪的梦,无法逃离的溪水,岸边的孩童,还有小算了,这个就不说了。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现下,当他站起身来时却发现,原本一身让自己难以行动的伤痛感已然浑然不觉,就和正常人无两样。 在那天晚上,灵矩关遗迹与那拿着长矛的追杀自己的神秘黑衣人交手时,自己身体上是有被对方手中那杆利刃多次划伤的。 现在。 他看着自己一身完好无损且干净的皮肤,十分地诧异,这是已经恢复了吗?还是那天晚上自己梦游了?自己根本没受伤? 显然,前者的说服力似乎更加符合他脑海里的记忆。 他换上了那女孩挂在衣架上的一身长衫,只不过穿在自己身上就是中长衫了。 但至少也没有短到遮不住重要部位的地步,待会出去时也不至于会再次引起尴尬。 转身掀开罗帘准备出去时,余光里,他终于留意到自己先前一直躺在里面的那水池。 很明显,这池子自然是某些富贵人家才用的起那般精致装饰的浴池。 只是这池中蓝色且冒着泛泛雾气的水让他倍感疑惑。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这池中之水的水元素能量及其浓厚,绝非普通的水。 他忽然联想起,在他昏迷间的梦里,自己做过最多的梦就是自己陷入了一潭溪水中无法自拔的景象。 那溪水时而温润,时而滚烫,又时而冰冷刺骨。 梦与现实往往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动。 比如小时候做梦尿尿时,一觉醒来,你就会被你家大人嘲笑,昨天晚上你又尿床了。 那么诚然,自己应该在这装满特殊水质的浴池当中躺了很久。 自己身上的创伤能恢复如初,定然和这池中之水有关。 只是不知这池中之水是何神物,竟能有如此奇效的治愈能力? 短暂地思量,陈淮掀开了罗帘,系紧了腰间束带,小心地走了出去。 窗台。 之前的那女孩坐在那窗台之处的案桌之前。 那天花板上绚丽的十八盏琉璃灯为这房间拭去了昏暗。 也不知这灯的光源和材质是什么原料做的,竟然能发出这么耀眼且白皙的光芒。 这远非陈淮人生经历中所见过的那些烛火石灯能与之比拟的。 他缓缓走近那案桌之前,摸着后脑勺,显得十分不自在。 女孩安坐在那桌前,动作优雅地端起茶盏沏着茶。 见对方走近,女孩十分自然地说着:“坐,听说你们璃月人都喜欢喝茶,于是我也闲暇时学习了下这般技艺,倒是不难。” 听得女孩的指引。 陈淮适才上前坐在那与之面对的席垫之上。 有些尴尬地说着:“璃月爱喝茶的人,无非都是一些闲来无事家中底蕴雍实的富家子弟,像我这般奔波于钱财的粗人,自不是很了解。” 女孩腼腆一笑,继续认真地沏着温热的茶水,动作上倒像是完全一副正经茶客的模样。 半许,女孩为陈淮推呈一盏过来。 那杯中的茶水余雾袅袅。 然,陈淮此刻并无心于与这不熟识的姑娘饮茶。 终于,他带着稍有急切地情绪询问道:“敢问姑娘,此乃何地?” 听到陈淮的询问。 女孩正准备端起的茶盏动作慢上了半拍。 不过并没有停下,她行将那茶盏继续端呈到嘴边,缓缓吹拂着那热气,动作不失优雅地轻抿了一口。 半许。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适才道来:“此间乃深渊秘境!” 言语间,深渊二字在她嘴里吐露而出是多么平淡无奇,神色更是面无秋波。 “什么?”听到这个地名,陈淮立马警惕性地站立而起,退后数步,怔怔地看着眼前依然神情镇定的姑娘。 关于深渊教团领袖是位小姑娘的传闻,身为璃月人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 而眼前,对方竟如此从容地说这里是深渊教团的巢穴,深渊秘境。 那么眼下之人,这样貌?这仪态? 他又联想起,还在枫林时,温迪遗留在他桌上的那封来自深渊公主殿下的信件。 这 诸般猜测,让陈淮浑然再次警惕性地开口询问道:“所以你就是???深渊教团的那大魔头???”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再害你。”荧也缓缓起身,手臂侧摆间隋然地说着。 “呵呵!”陈淮一声冷笑,讪讪言:“你派人将我重伤,如今又将我医治,这就是你这位深渊公主殿下所谓的善心吗?” 荧沉默了一会,她走近窗台,望着窗外幽暗的黑夜。 语气依然沉稳地说着: “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讨论什么对错,深渊的作为是对是错,也不管世人如何去评判,我都不在乎。” “我想,你千里迢迢从枫林赶来璃月,一定不是为了,来和我争论谁是谁非的?” 听此,陈淮放缓了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 自然,他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无非就是为了一件事,就是那日温迪转呈的信件中所提一事,关于他父亲那未知的往事。 不时,他放缓语气,也不再那么敌视,问道:“那天我看到温迪留给我的信件,信上说,你知道我父亲当年事情的真相?” “是的!”荧转过身,面对着陈淮,眼神里透着些许感伤之色。 她反问道:“你父亲当年是因为什么入狱?” 陈淮答言:“因为贪污总务司拨下来用来修建西山断崖通天矿路的2000万摩拉。” 荧又问:“那你可知这2000万摩拉到底去哪了?” “不知,”陈淮摇摇头,随后他又坚定地说道:“父亲一生公正廉洁,他是绝不会行贪污之事的。” “可是你父亲最后依然被定罪,发配到了层岩矿区当矿役,至死都未归,你认为你父亲无罪,有用吗?”荧言语似有些讥讽道。 陈淮有些彷徨,对方无不说出了当年处于年少时的自己,那会的无助之感。 他不知如何作答,胸口中莫名地涌上一股酸痛感让他非常难受。 靠着墙壁,他一拳重重地击打在那墙壁之上,用来宣泄自己此下无奈的情绪。 待情绪稍有放缓,他又铮铮地注视着荧的眸瞳,有些恶意地问道:“你知道当年的内情是,难道当年我父亲的事端,就是你在背后一手操控的?是你陷害了我父亲?” 听到这样无厘头的质问,荧轻轻一笑,他回避了对方那有些凛冽的目光,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缓缓言:“是因为世人对深渊有着太多的成见,所以才会促使你有这样的想法。我没有你想的这么阴险歹毒,我的确知道你父亲当年之事的内情,也参与其中,但我从来没有陷害过你父亲的半点意图。” 听到这样的答复,陈淮有些不明白了。 只待荧再次转身走近他的跟前,继续平静地说道:“或许空口无凭,我既然用你父亲当年旧事书信特意找你来,就自然会让你彻底明白当年的一切,接下来,你可要瞪大眼睛,看仔细了。” 适时。 陈淮依旧不明白对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看仔细了? 不过,答案似乎很快就要为他揭晓。 荧几步走远,绕过那铺絮着洁白舒软被褥的闺床,到了与这边的窗台对面的那面墙垣前。 那面墙体挂着一块遮得严实且厚厚的纱帘。 荧略施法力。 那纱帘从中间缓缓拉开,就宛若那戏台即将开场,两侧遮帘拉开帷幕的场景、 只是,待那被掩藏在后的墙体完全展现出来时,却仅仅发现,银白色的金属墙面干净地空无一物。 其实还是有点东西的,只是肉眼看不到而已。 那些细微的纹路缝合着不计其数的金属砖块铸造了这面墙体。 只待荧再次轻轻一挥手。 变化开始了 第110章 终是相逢 这是哪? 怎么这么暗? 这温热的触感。 冥冥之中,陈淮似乎还在梦境当中,眼睛有想睁开的迹象,但是梦里的东西似乎又束缚着他的精神让他难以睁眼。 他梦到自己掉进了一潭小溪里。 温热的溪水轻浮地划过他身体是如此地亲切。 水面上弥漫着那犹如冬日清晨般浓烈的雾气,遮去了少许视野。 不过也能够看得清岸上一些情况的。 潜意识里,陈淮往那岸边游去。 却发现那岸边小桥上正坐在地上一孩童,孩童一身朴素,手里拿着根竹竿,像是在钓鱼。 陈淮想再近些,看清那孩童的面容,但无论他怎么游,总感觉他们的距离无法拉近。 水面上的薄雾,总是挡住自己的视野,让对方的身影变得模糊难以辨得清晰。 他尝试着呼喊对方,想让对方帮衬一把,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用力,嗓子始终无法发出一丝声响。 紧接着,溪水变得滚烫。 让他浑身疼痛起来。 像是水下有什么怪物在撕拉着他的皮肤,解剖着他的躯体。 疼痛感愈发地明显。 他开始奋力地往岸边游去。 但是无论怎么游,那河岸就在眼前,却始终也无法到达。 内心里,他开始恐慌了。 愕然。 陈淮梦中惊醒。 他陡然睁眼。 “啊啊” 他本想坐起身子,但是猛然一用力间,却发现浑身撕心裂肺地疼,顿时让他难以忍受大喊了一声。 最后无奈又瘫软地躺下了。 他喘着粗气,难以再动弹分毫。 身体感觉上告诉他,好像自己现在是躺在水里,或许准确一点说是躺在一个地面特制让人躺下去十分舒适的水池子里。 他仰着面朝上,眼前是漆黑的天花板,双手伸张无力的摆放在水池两边那有着温热气息的地面上。 四下有些幽暗,有些寂静。 少许时。 他听到轻缓地脚步声传来。 四下亮了起来。 “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听到略显成熟的女子声音响起。 随后步入陈淮视野的是白色的小猪佩奇 哦不,不是,是一位金发女孩。 女孩好像也立刻发现这样与眼下的男人对视有些不对劲,她紧忙将有些蓬松的裙摆紧了紧走开了。 离开陈淮的视野,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说着:“你的伤势在慢慢恢复,我想你应该有很多问题,不过我现在劝你不要说任何话,不要想任何事,这样你会恢复地更快一些,等你能站起来了,我会告诉你一切。” 话音落毕,房间里再次变得昏暗起来。 陈淮也确切地感受着,这池中温热的水似乎在渗透着自己的皮肤,奇妙的力量游走在他的身体各处,像是在治愈着他体内的伤势。 疼痛感正在逐渐减轻。 不知不觉间,他又睡了过去。 后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只觉得怎么梦里好像听到了温迪的声音。“再来一杯” 再次梦醒。 他的手指不知觉地颤了颤。 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昏暗的房间。 脑海里冒出一堆疑问,我这是在哪?这是发生了什么? 诚然,他感觉自己还是躺在那池子里。 他微微转头,脖子好像能动了。 顺着视线望去,就看见一金发姑娘坐在微光映射的窗台前,一手撑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房间这么昏暗,怎么不点灯呢? 他微微挪动了下手脚,自己身体好像也能动了的样子,周身也不疼了。 他试探性地去撑起自己的身子。 已经没有了梦中那般撕心裂肺地疼痛感了,这让他有些惊讶又心喜。 只是随着他坐起身子的动作,房间再次亮了起来。 那梦里的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终于醒了!” 不知不觉间,女孩也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来,脸上若有忧愁,目光注视着陈淮这边。 陈淮本想完全爬起身来再说话,结果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这让他连忙又坐回了池子里。 这才让他恍然想起,这眼前的女孩不是梦里见到的,自己前不久好像醒来过一次,对方与自己说了几句话,自己还看到了一些好康的东西,只是当时因为自己一身疼痛难耐,意识模糊又很快晕了过去便没了后续。 不过这也让他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就在刚才自己起身的少许时,他粗略地留意了一下这间房,房间有些宽敞,有床,有桌椅柜凳,还有些自己从没见过精致的摆件和装饰物品。 这八九不离十是人家姑娘家的闺房啊! 自己怎么会一身光溜溜地睡在了人家姑娘家闺房里的浴池???当中呢??? 不时。 女孩倒不是很避讳。 她背过身去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白色的衣服,走近陈淮的浴池边上并且为其挂在那称衣架上。 随后又转身走开了,又为其拉起了那用来遮挡的罗帘。 罗帘之外,女孩不紧不慢地说着:“这是我的衣服,可能有些短,你先将就一下,过些时辰会有人送男人的衣服过来的。” 陈淮此刻显然仍然完全陷入在错愕当中。 这陌生的环境,眼前这陌生的女孩? 记忆里自己带着满身伤痛拔剑一挥间,拼尽最后的力气,替刻晴挡住那群深渊的恶徒肆虐的刀口,然后自己就好像神志不清了。 接着就是做了许多怪异且没有头绪的梦,无法逃离的溪水,岸边的孩童,还有小算了,这个就不说了。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现下,当他站起身来时却发现,原本一身让自己难以行动的伤痛感已然浑然不觉,就和正常人无两样。 在那天晚上,灵矩关遗迹与那拿着长矛的追杀自己的神秘黑衣人交手时,自己身体上是有被对方手中那杆利刃多次划伤的。 现在。 他看着自己一身完好无损且干净的皮肤,十分地诧异,这是已经恢复了吗?还是那天晚上自己梦游了?自己根本没受伤? 显然,前者的说服力似乎更加符合他脑海里的记忆。 他换上了那女孩挂在衣架上的一身长衫,只不过穿在自己身上就是中长衫了。 但至少也没有短到遮不住重要部位的地步,待会出去时也不至于会再次引起尴尬。 转身掀开罗帘准备出去时,余光里,他终于留意到自己先前一直躺在里面的那水池。 很明显,这池子自然是某些富贵人家才用的起那般精致装饰的浴池。 只是这池中蓝色且冒着泛泛雾气的水让他倍感疑惑。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这池中之水的水元素能量及其浓厚,绝非普通的水。 他忽然联想起,在他昏迷间的梦里,自己做过最多的梦就是自己陷入了一潭溪水中无法自拔的景象。 那溪水时而温润,时而滚烫,又时而冰冷刺骨。 梦与现实往往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联动。 比如小时候做梦尿尿时,一觉醒来,你就会被你家大人嘲笑,昨天晚上你又尿床了。 那么诚然,自己应该在这装满特殊水质的浴池当中躺了很久。 自己身上的创伤能恢复如初,定然和这池中之水有关。 只是不知这池中之水是何神物,竟能有如此奇效的治愈能力? 短暂地思量,陈淮掀开了罗帘,系紧了腰间束带,小心地走了出去。 窗台。 之前的那女孩坐在那窗台之处的案桌之前。 那天花板上绚丽的十八盏琉璃灯为这房间拭去了昏暗。 也不知这灯的光源和材质是什么原料做的,竟然能发出这么耀眼且白皙的光芒。 这远非陈淮人生经历中所见过的那些烛火石灯能与之比拟的。 他缓缓走近那案桌之前,摸着后脑勺,显得十分不自在。 女孩安坐在那桌前,动作优雅地端起茶盏沏着茶。 见对方走近,女孩十分自然地说着:“坐,听说你们璃月人都喜欢喝茶,于是我也闲暇时学习了下这般技艺,倒是不难。” 听得女孩的指引。 陈淮适才上前坐在那与之面对的席垫之上。 有些尴尬地说着:“璃月爱喝茶的人,无非都是一些闲来无事家中底蕴雍实的富家子弟,像我这般奔波于钱财的粗人,自不是很了解。” 女孩腼腆一笑,继续认真地沏着温热的茶水,动作上倒像是完全一副正经茶客的模样。 半许,女孩为陈淮推呈一盏过来。 那杯中的茶水余雾袅袅。 然,陈淮此刻并无心于与这不熟识的姑娘饮茶。 终于,他带着稍有急切地情绪询问道:“敢问姑娘,此乃何地?” 听到陈淮的询问。 女孩正准备端起的茶盏动作慢上了半拍。 不过并没有停下,她行将那茶盏继续端呈到嘴边,缓缓吹拂着那热气,动作不失优雅地轻抿了一口。 半许。 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适才道来:“此间乃深渊秘境!” 言语间,深渊二字在她嘴里吐露而出是多么平淡无奇,神色更是面无秋波。 “什么?”听到这个地名,陈淮立马警惕性地站立而起,退后数步,怔怔地看着眼前依然神情镇定的姑娘。 关于深渊教团领袖是位小姑娘的传闻,身为璃月人的他自然不会不知道。 而眼前,对方竟如此从容地说这里是深渊教团的巢穴,深渊秘境。 那么眼下之人,这样貌?这仪态? 他又联想起,还在枫林时,温迪遗留在他桌上的那封来自深渊公主殿下的信件。 这 诸般猜测,让陈淮浑然再次警惕性地开口询问道:“所以你就是???深渊教团的那大魔头???” “你不必这么紧张,我既然救了你,就不会再害你。”荧也缓缓起身,手臂侧摆间隋然地说着。 “呵呵!”陈淮一声冷笑,讪讪言:“你派人将我重伤,如今又将我医治,这就是你这位深渊公主殿下所谓的善心吗?” 荧沉默了一会,她走近窗台,望着窗外幽暗的黑夜。 语气依然沉稳地说着: “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讨论什么对错,深渊的作为是对是错,也不管世人如何去评判,我都不在乎。” “我想,你千里迢迢从枫林赶来璃月,一定不是为了,来和我争论谁是谁非的?” 听此,陈淮放缓了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 自然,他千里迢迢地赶回来,无非就是为了一件事,就是那日温迪转呈的信件中所提一事,关于他父亲那未知的往事。 不时,他放缓语气,也不再那么敌视,问道:“那天我看到温迪留给我的信件,信上说,你知道我父亲当年事情的真相?” “是的!”荧转过身,面对着陈淮,眼神里透着些许感伤之色。 她反问道:“你父亲当年是因为什么入狱?” 陈淮答言:“因为贪污总务司拨下来用来修建西山断崖通天矿路的2000万摩拉。” 荧又问:“那你可知这2000万摩拉到底去哪了?” “不知,”陈淮摇摇头,随后他又坚定地说道:“父亲一生公正廉洁,他是绝不会行贪污之事的。” “可是你父亲最后依然被定罪,发配到了层岩矿区当矿役,至死都未归,你认为你父亲无罪,有用吗?”荧言语似有些讥讽道。 陈淮有些彷徨,对方无不说出了当年处于年少时的自己,那会的无助之感。 他不知如何作答,胸口中莫名地涌上一股酸痛感让他非常难受。 靠着墙壁,他一拳重重地击打在那墙壁之上,用来宣泄自己此下无奈的情绪。 待情绪稍有放缓,他又铮铮地注视着荧的眸瞳,有些恶意地问道:“你知道当年的内情是,难道当年我父亲的事端,就是你在背后一手操控的?是你陷害了我父亲?” 听到这样无厘头的质问,荧轻轻一笑,他回避了对方那有些凛冽的目光,再次转头看向窗外。 缓缓言:“是因为世人对深渊有着太多的成见,所以才会促使你有这样的想法。我没有你想的这么阴险歹毒,我的确知道你父亲当年之事的内情,也参与其中,但我从来没有陷害过你父亲的半点意图。” 听到这样的答复,陈淮有些不明白了。 只待荧再次转身走近他的跟前,继续平静地说道:“或许空口无凭,我既然用你父亲当年旧事书信特意找你来,就自然会让你彻底明白当年的一切,接下来,你可要瞪大眼睛,看仔细了。” 适时。 陈淮依旧不明白对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看仔细了? 不过,答案似乎很快就要为他揭晓。 荧几步走远,绕过那铺絮着洁白舒软被褥的闺床,到了与这边的窗台对面的那面墙垣前。 那面墙体挂着一块遮得严实且厚厚的纱帘。 荧略施法力。 那纱帘从中间缓缓拉开,就宛若那戏台即将开场,两侧遮帘拉开帷幕的场景、 只是,待那被掩藏在后的墙体完全展现出来时,却仅仅发现,银白色的金属墙面干净地空无一物。 其实还是有点东西的,只是肉眼看不到而已。 那些细微的纹路缝合着不计其数的金属砖块铸造了这面墙体。 只待荧再次轻轻一挥手。 变化开始了 第111章 往事 那些金属砖块开始自主地分割开来,那砖块与砖块之间的缝隙中也由内往外渗透出一丝丝微光。 很快。 那些砖块十分规律流动性地往墙体四周退散而开。 展现而出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山洞,山洞里隐隐传来瀑布溪流声嘶啦啦作响,该是从这山洞外面传进来的。 山洞里有些幽光,满地的碎叶中间站立着一风衣兜帽遮去身形的人。 那人背对而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陈淮慢慢走近,这里外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是怎么在这面墙体形成了一道分割线的?他想看得清楚些。 正当他来到荧的身边,却听到对方好心的提醒:“不要再靠近了,这些只是虚幻的投影,接下来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你父亲当年亲身经历的事情,看完你就全明白了。” 听此。 陈淮停下了想要继续前进的脚步,他带着若有期盼的神色注视着眼前这犹如身临其境的投影。 没过多久, 那投影场景里有人为走动席卷脚下碎叶的声音响起。 出现了一个粗布长衫的男子背影。 男子与那兜帽风衣的神秘人靠近,动作上看上去,这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待其走上前,男子十分礼貌地鞠躬问候:“神明大人,小生已在此次乡试中成功中第,此来特意多谢神明大人日前指点与相助。” 听到男人的言说。 那神秘黑衣人缓缓转身,待查其样貌时,这不就是眼前现在正站在自己身边的荧吗?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目光还不忘在身边的这位和投影里的那位来回比对。 最终确认无误后,他愈发地好奇了,好奇的是面对着‘荧’的这年轻男子到底是谁。 是年轻时候的父亲吗?他猜测着。 投影里的故事剧情依然在继续。 只见荧缓步走近男子跟前,十分和气地说道:“没什么好谢的,你本身就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我只不过稍加帮衬了一把,替你扫去了你仕途之上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荆棘而已,就算是没有我的帮助,你早晚也能成功的,只不过我不想等那么久罢了,总之你不用将这些事情太放在心上。” “神明大人胸襟高远自然远非小生这般凡世粗鄙之人所能奢求且理解的境界,在您看来您对小生的帮助是无关紧要,但是小生不能将您的恩惠视作理所当然,只是为今家中清贫,那些凡俗之物与之相赠又怕玷污了您的圣洁,不过,神明大人对小生的恩德,小生定当永记于心,来日逢时,待小生亲赴玉京台,殿试大堂金榜题名,换得衣锦还乡,定为神明大人修寺筑像,供于神鼎庙堂之上,享万世香火,受世人尊拜!” 听到男子一番书生意气风发的话语,‘荧’冷冷一笑,像是并没有当真一般。 她缓缓说着:“修寺筑像倒是不必了,我没有那么伟大,我说过,帮助你,我也是有目的的,你也别想着该怎么报答我,等到了你该报答的时候,我希望你还能有今天这般意气。” “这”听此,男子稍稍迟愣了片刻,他应该是在猜测着,对方所说的时机到来时,应该不会是让自己去干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 只是这被自己视作为神明的大人,既然对方刻意隐瞒,自己实在也不好去多加询问其缘由啊,故此让他有些捉摸不定。 也是见着男子犹豫,‘荧’适才放松地说着:“放心,不会是要你去做一些什么丧尽天良,有辱名节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适时。 男子才放松下来,言辞诚恳地说道:“即是如此,来日神明大人待有差遣,即便刀山火海,小生也在所不辞。”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荧’留下一句,空间撕裂,只身便没入了那裂痕的虚空当中。 待空间恢复平常。 适才看到男子转身。 陈淮看清了那稍显瘦弱目光深邃的面容。 和自己猜测的没错,这就是父亲年轻的时候,是父亲当年还是一个贫困书生的时候。 虽说那些父亲年轻时候的故事,也只有在自己儿时父亲偶尔在他耳边提起过两句而已。 但是这样貌做不得假,与记忆里的父亲相比,眼前的父亲面容上只不过是还没有让岁月的磨损以及人生的遗憾加以侵蚀罢了,总而言之就是秀气些。 过了一会,那投影暗淡下去,但又很快亮了起来。 场景来到了璃月港。 准确地来说是璃月港玉京台。 玉京台两年一试的选拔文人才子充实璃月政庭的殿试放榜之日。 整个玉京台广场之上更是挤满了四海八方而来的文人学子,以及看热闹的游客散人。 听着那玉京台门口的铜锣一声脆响。 门府之内走出来一中年官吏,手里拿着厚重的榜书卷轴。 这也是所有人期盼已久的榜单。 随着那官吏高音宣读起榜书,原本哗然人群拥簇的玉京台瞬间归于平静。 “禀帝君千年科举吏制,承七星阁监察,咎玉京台审阅,今年殿试榜单已核定完毕,下面本官将逐一宣读今年殿试名次” “今年殿试头名” “石门镇,陈公后裔,陈竟,陈孝先!” 随着这头名之人名号传扬而开的同时,现场再次沸腾起来。 “中了,中了!” 玉京台中央,这头名之子被他的几位同窗抛向空中,像是也在为他博得这头名之功而感到欢呼与雀跃。 为他呐喊与喝彩,是何其地畅快淋漓。 待所有榜单宣读完毕,所有榜上题名的学子便依次上前去取得各自的榜书。 陈竟稍稍平复了自己激动且忐忑的情绪,上前十分恭敬且礼貌地从放榜的官爷手中双手接过自己的头名榜书。 虽然看似轻薄的榜书,但是落入到他的手中时,他是感觉无比的沉重。 接过这份榜书,他就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逆天改命,再也没有人会说他是穷书生,酸秀才这般讥讽的话语了。 对于璃月来说,想要当官,除非你有着底蕴雄厚的家族为你引路,像陈竟这般没有背景又没有钱财的寒门,就只能走科举这一条路。 读书真的能改变人一生的命运。 因为,一旦你的名字进入到了那玉京台两年一次的殿试榜单上,哪怕是末名,即便不能当上官,就总务司拨下来的奖金,只要不恶意挥霍的话也足够你一生过的雍实。 当然能被金榜题名的,那自然都是万里挑一的角色,并非每个读书人都能金榜中第,寒窗苦读数十载也换不到一次殿试机会的人比比皆是。 或许说是好运终是眷顾了他们陈家人。 十年的寒窗苦读,终于换得了他们陈家这次翻身改命的机会。 陈竟更是凭借着优异的成绩,成为了石门镇的镇长,红花相覆,骏马高骑。 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衣锦还乡。 他回到家乡,镇子上的百姓,无不结桃以礼,百里相迎。 坐上那镇老爷的公堂宝座,听着底下的小吏威武肃然,同时也让他感受到新的责任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 只不过,他当上这石门镇镇长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开始难以入眠。 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 最终,他还是起了床,不安的心情令他情绪有些不适。 点燃了一盏烛火,想去喝口水让自己冷静一下。 只是突然感觉屋中一股冷风簌簌吹拂而来。 他的神情肃然一紧。 抬头望去,赫然看见有些时日没有出现的神明大人划破虚空而来。 面对对方的突然到来,陈竟是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 惊喜的是他也想将自己已经通过了这三考九试重重困难最后衣锦还乡的美好事情与对方分享一下,毕竟当初若不是对方帮忙,可能自己早在那乡试时,就已经被小人篡改了自己的成绩,哪还有后面参加会试殿试的机会。 惶恐的是,因为就在他参加殿试的前一天晚上,在所有参加殿试的学子中,一位早已名声大震的世家公子却离奇地死了,这位世家公子一度被许多人认为,定能拿下今年的殿试头名,谁曾想,却这么地不幸。 是真的不幸吗?还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因为自从认识了这位神明大人,得到了对方的帮助,自己的仕途之路太过于顺畅,以至于有些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四年前的乡试落榜,两年前的会试落榜,他一度认为是自己才识依然浅薄,但如今博得了殿试头名,换得了这镇长官位,他却又开始怀疑起来,如果没有神明大人的出现,自己真的能走到现在的地步吗?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怀疑到底有没有意义。 陈竟有些疑虑的神色隐隐彰显在他那张恭敬的脸上。 他缓缓问道:“不知神明大人为何深夜造访?” “恭喜你啊,终于如愿以偿了!”‘荧’轻缓几步走近,褪去了头顶的兜帽,缅怀笑意地说着。 陈竟微微一鞠躬,十分礼貌道:“承蒙神明大人月前替在下扫去试堂阴晦,在下也才能换的今日这一身锦服,本想着挑个吉日,再去那西山寻一处风水宝地,以来兑现在下当日在大人面前许下的诺言。” ‘荧’笑了笑,说着:“修什么庙宇,我看就算了,你还是留着那笔钱赶紧讨个老婆生个孩子,我没记错的话,你已而立之年,你早点成家对我来说,也算是多了一条后路,多了一份选择。” 这样的言语,明显让陈竟有些不怎么明白,但他也并没表现出十分突兀地疑惑之情,更没有追问什么缘由,这是对神明绝对尊敬的表现。 虽然整体不太懂,前面几句话的字面意思还是懂的。 无非就是劝自己早点成家,连贯对方后面的话语,字面意思上就是,他早点娶妻生子,对对方也是有好处的。 那么诚然。 陈竟在短暂的思索间就自以为领会了对方的言外深意。 又微微一鞠躬,诚恳地说道:“在下自身己事也能劳得大人挂怀,为今却已而立之年,依旧孜身一人,实属惭愧,现在也安居于此,是时候考虑去找一媒妁之人,为在下寻一门亲事了。” “如此甚好!”‘荧’微微点头。 “走了!”言罢,她便再次划破虚空而去。 随着空间裂痕缝合,四下归为夜的寂静。 留下偶有疑虑的陈竟徘徊在原地。 很快。 适夜,镇长的府门红灯高挂,宾客八方而来,为这位镇老爷贺婚宴之喜。 陈竟终是觅得良配,喜结良缘。 洞房花烛夜,外面宾客的欢闹声渐渐消散。 被喜庆红色各种装饰充斥的房间里,那床边静静地坐着一红绸缎锦绣盖头遮去面容的新娘。 听到一声“娘子”的呼唤,伴随着推门声,新娘握着手中的手绣那纤细的双手更是紧了一紧。 新郎走近新娘的跟前,用温柔的动作为其缓缓揭开红盖头。 看到这一幕。 投影之外的陈淮更是带着愈发期盼的目光再上前了几步,想要看得真切些。 因为眼前这模拟而出的投影中,如此真实画面中的新娘,就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 他只听闻父亲说过,母亲是个很贤惠善良且漂亮的女人,他也在无数个夜里梦到过母亲的容貌。 没曾想时至今日,自己还能以这种方式真正地看到对方的真容,又何不值得期盼呢? 只待自己父亲为对方彻底揭开头顶的锦绣绸缎。 母亲那年轻时的样貌清楚了进入陈淮的视野。 那双若有羞涩神色显得有些慌乱的丹凤眼上下跳动着,但最后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眼前这男人的脸上,两人面面对视,眉目传神! 那灵秀尖尖的鼻子下修饰着一张朱红淡抹轻薄的润唇。 脸颊两侧的略微红晕似乎已经瞒不住此刻新娘里复杂的内心活动。 见此。 陈淮轻抿一笑,或许是真的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还是如此的一美貌佳人。 只是好景不长。 那投影里的画面调转。 一转便是一声惊雷炸响,瞬间将陈淮的情绪拉入到另一极端。 深夜。 瓢泼大雨无情地击打在瓦砾与地面上。 雷声滚滚,闪电呼掣不断。 一厢房外,面容年长几分的陈竟带着焦急的模样来回踱步。 里屋传来女人撕心裂肺地呼喊更是让他心急如焚。 无处安放的双手,是背在腰后?还是放在身前拳掌相击终是无法让他稳住自己此刻难耐的心绪。 半许。 里屋开门冲出来一丫鬟。 丫鬟一身汗水,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焦急地对外面的男人说道:“老爷,夫人难产,稳婆让我问您,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男人顿时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置信,转身就冲进了房间。 里屋的另一丫鬟紧忙上前再次劝解道:“老爷还是快做决定,夫人快撑不住了。” “老爷,不要再犹豫了,没时间了!” 屋内,那罗帘之后的稳婆更是传来急促的声音。 陈竟顿时心力交瘁,看着那罗帘之内,听着自己娘子悲切的嘶喊,他稍稍让自己镇定下来,带着颤抖的声音说着:“保大!” 至此。 那投影变为黑暗,再没了光影。 陈淮顿时疑惑了。 便转身问道荧:“怎么?这就没了吗?” 第111章 往事 那些金属砖块开始自主地分割开来,那砖块与砖块之间的缝隙中也由内往外渗透出一丝丝微光。 很快。 那些砖块十分规律流动性地往墙体四周退散而开。 展现而出的是另外一个地方。 一个山洞,山洞里隐隐传来瀑布溪流声嘶啦啦作响,该是从这山洞外面传进来的。 山洞里有些幽光,满地的碎叶中间站立着一风衣兜帽遮去身形的人。 那人背对而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陈淮慢慢走近,这里外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是怎么在这面墙体形成了一道分割线的?他想看得清楚些。 正当他来到荧的身边,却听到对方好心的提醒:“不要再靠近了,这些只是虚幻的投影,接下来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你父亲当年亲身经历的事情,看完你就全明白了。” 听此。 陈淮停下了想要继续前进的脚步,他带着若有期盼的神色注视着眼前这犹如身临其境的投影。 没过多久, 那投影场景里有人为走动席卷脚下碎叶的声音响起。 出现了一个粗布长衫的男子背影。 男子与那兜帽风衣的神秘人靠近,动作上看上去,这两人应该是认识的。 待其走上前,男子十分礼貌地鞠躬问候:“神明大人,小生已在此次乡试中成功中第,此来特意多谢神明大人日前指点与相助。” 听到男人的言说。 那神秘黑衣人缓缓转身,待查其样貌时,这不就是眼前现在正站在自己身边的荧吗?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目光还不忘在身边的这位和投影里的那位来回比对。 最终确认无误后,他愈发地好奇了,好奇的是面对着‘荧’的这年轻男子到底是谁。 是年轻时候的父亲吗?他猜测着。 投影里的故事剧情依然在继续。 只见荧缓步走近男子跟前,十分和气地说道:“没什么好谢的,你本身就是个满腹经纶的才子,我只不过稍加帮衬了一把,替你扫去了你仕途之上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荆棘而已,就算是没有我的帮助,你早晚也能成功的,只不过我不想等那么久罢了,总之你不用将这些事情太放在心上。” “神明大人胸襟高远自然远非小生这般凡世粗鄙之人所能奢求且理解的境界,在您看来您对小生的帮助是无关紧要,但是小生不能将您的恩惠视作理所当然,只是为今家中清贫,那些凡俗之物与之相赠又怕玷污了您的圣洁,不过,神明大人对小生的恩德,小生定当永记于心,来日逢时,待小生亲赴玉京台,殿试大堂金榜题名,换得衣锦还乡,定为神明大人修寺筑像,供于神鼎庙堂之上,享万世香火,受世人尊拜!” 听到男子一番书生意气风发的话语,‘荧’冷冷一笑,像是并没有当真一般。 她缓缓说着:“修寺筑像倒是不必了,我没有那么伟大,我说过,帮助你,我也是有目的的,你也别想着该怎么报答我,等到了你该报答的时候,我希望你还能有今天这般意气。” “这”听此,男子稍稍迟愣了片刻,他应该是在猜测着,对方所说的时机到来时,应该不会是让自己去干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 只是这被自己视作为神明的大人,既然对方刻意隐瞒,自己实在也不好去多加询问其缘由啊,故此让他有些捉摸不定。 也是见着男子犹豫,‘荧’适才放松地说着:“放心,不会是要你去做一些什么丧尽天良,有辱名节的事情,你也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适时。 男子才放松下来,言辞诚恳地说道:“即是如此,来日神明大人待有差遣,即便刀山火海,小生也在所不辞。” “很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荧’留下一句,空间撕裂,只身便没入了那裂痕的虚空当中。 待空间恢复平常。 适才看到男子转身。 陈淮看清了那稍显瘦弱目光深邃的面容。 和自己猜测的没错,这就是父亲年轻的时候,是父亲当年还是一个贫困书生的时候。 虽说那些父亲年轻时候的故事,也只有在自己儿时父亲偶尔在他耳边提起过两句而已。 但是这样貌做不得假,与记忆里的父亲相比,眼前的父亲面容上只不过是还没有让岁月的磨损以及人生的遗憾加以侵蚀罢了,总而言之就是秀气些。 过了一会,那投影暗淡下去,但又很快亮了起来。 场景来到了璃月港。 准确地来说是璃月港玉京台。 玉京台两年一试的选拔文人才子充实璃月政庭的殿试放榜之日。 整个玉京台广场之上更是挤满了四海八方而来的文人学子,以及看热闹的游客散人。 听着那玉京台门口的铜锣一声脆响。 门府之内走出来一中年官吏,手里拿着厚重的榜书卷轴。 这也是所有人期盼已久的榜单。 随着那官吏高音宣读起榜书,原本哗然人群拥簇的玉京台瞬间归于平静。 “禀帝君千年科举吏制,承七星阁监察,咎玉京台审阅,今年殿试榜单已核定完毕,下面本官将逐一宣读今年殿试名次” “今年殿试头名” “石门镇,陈公后裔,陈竟,陈孝先!” 随着这头名之人名号传扬而开的同时,现场再次沸腾起来。 “中了,中了!” 玉京台中央,这头名之子被他的几位同窗抛向空中,像是也在为他博得这头名之功而感到欢呼与雀跃。 为他呐喊与喝彩,是何其地畅快淋漓。 待所有榜单宣读完毕,所有榜上题名的学子便依次上前去取得各自的榜书。 陈竟稍稍平复了自己激动且忐忑的情绪,上前十分恭敬且礼貌地从放榜的官爷手中双手接过自己的头名榜书。 虽然看似轻薄的榜书,但是落入到他的手中时,他是感觉无比的沉重。 接过这份榜书,他就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逆天改命,再也没有人会说他是穷书生,酸秀才这般讥讽的话语了。 对于璃月来说,想要当官,除非你有着底蕴雄厚的家族为你引路,像陈竟这般没有背景又没有钱财的寒门,就只能走科举这一条路。 读书真的能改变人一生的命运。 因为,一旦你的名字进入到了那玉京台两年一次的殿试榜单上,哪怕是末名,即便不能当上官,就总务司拨下来的奖金,只要不恶意挥霍的话也足够你一生过的雍实。 当然能被金榜题名的,那自然都是万里挑一的角色,并非每个读书人都能金榜中第,寒窗苦读数十载也换不到一次殿试机会的人比比皆是。 或许说是好运终是眷顾了他们陈家人。 十年的寒窗苦读,终于换得了他们陈家这次翻身改命的机会。 陈竟更是凭借着优异的成绩,成为了石门镇的镇长,红花相覆,骏马高骑。 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衣锦还乡。 他回到家乡,镇子上的百姓,无不结桃以礼,百里相迎。 坐上那镇老爷的公堂宝座,听着底下的小吏威武肃然,同时也让他感受到新的责任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 只不过,他当上这石门镇镇长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开始难以入眠。 躺在床上的他辗转反侧。 最终,他还是起了床,不安的心情令他情绪有些不适。 点燃了一盏烛火,想去喝口水让自己冷静一下。 只是突然感觉屋中一股冷风簌簌吹拂而来。 他的神情肃然一紧。 抬头望去,赫然看见有些时日没有出现的神明大人划破虚空而来。 面对对方的突然到来,陈竟是有些惊喜,又有些惶恐。 惊喜的是他也想将自己已经通过了这三考九试重重困难最后衣锦还乡的美好事情与对方分享一下,毕竟当初若不是对方帮忙,可能自己早在那乡试时,就已经被小人篡改了自己的成绩,哪还有后面参加会试殿试的机会。 惶恐的是,因为就在他参加殿试的前一天晚上,在所有参加殿试的学子中,一位早已名声大震的世家公子却离奇地死了,这位世家公子一度被许多人认为,定能拿下今年的殿试头名,谁曾想,却这么地不幸。 是真的不幸吗?还是有人故意制造事端?因为自从认识了这位神明大人,得到了对方的帮助,自己的仕途之路太过于顺畅,以至于有些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四年前的乡试落榜,两年前的会试落榜,他一度认为是自己才识依然浅薄,但如今博得了殿试头名,换得了这镇长官位,他却又开始怀疑起来,如果没有神明大人的出现,自己真的能走到现在的地步吗?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怀疑到底有没有意义。 陈竟有些疑虑的神色隐隐彰显在他那张恭敬的脸上。 他缓缓问道:“不知神明大人为何深夜造访?” “恭喜你啊,终于如愿以偿了!”‘荧’轻缓几步走近,褪去了头顶的兜帽,缅怀笑意地说着。 陈竟微微一鞠躬,十分礼貌道:“承蒙神明大人月前替在下扫去试堂阴晦,在下也才能换的今日这一身锦服,本想着挑个吉日,再去那西山寻一处风水宝地,以来兑现在下当日在大人面前许下的诺言。” ‘荧’笑了笑,说着:“修什么庙宇,我看就算了,你还是留着那笔钱赶紧讨个老婆生个孩子,我没记错的话,你已而立之年,你早点成家对我来说,也算是多了一条后路,多了一份选择。” 这样的言语,明显让陈竟有些不怎么明白,但他也并没表现出十分突兀地疑惑之情,更没有追问什么缘由,这是对神明绝对尊敬的表现。 虽然整体不太懂,前面几句话的字面意思还是懂的。 无非就是劝自己早点成家,连贯对方后面的话语,字面意思上就是,他早点娶妻生子,对对方也是有好处的。 那么诚然。 陈竟在短暂的思索间就自以为领会了对方的言外深意。 又微微一鞠躬,诚恳地说道:“在下自身己事也能劳得大人挂怀,为今却已而立之年,依旧孜身一人,实属惭愧,现在也安居于此,是时候考虑去找一媒妁之人,为在下寻一门亲事了。” “如此甚好!”‘荧’微微点头。 “走了!”言罢,她便再次划破虚空而去。 随着空间裂痕缝合,四下归为夜的寂静。 留下偶有疑虑的陈竟徘徊在原地。 很快。 适夜,镇长的府门红灯高挂,宾客八方而来,为这位镇老爷贺婚宴之喜。 陈竟终是觅得良配,喜结良缘。 洞房花烛夜,外面宾客的欢闹声渐渐消散。 被喜庆红色各种装饰充斥的房间里,那床边静静地坐着一红绸缎锦绣盖头遮去面容的新娘。 听到一声“娘子”的呼唤,伴随着推门声,新娘握着手中的手绣那纤细的双手更是紧了一紧。 新郎走近新娘的跟前,用温柔的动作为其缓缓揭开红盖头。 看到这一幕。 投影之外的陈淮更是带着愈发期盼的目光再上前了几步,想要看得真切些。 因为眼前这模拟而出的投影中,如此真实画面中的新娘,就是他从未见过的母亲。 他只听闻父亲说过,母亲是个很贤惠善良且漂亮的女人,他也在无数个夜里梦到过母亲的容貌。 没曾想时至今日,自己还能以这种方式真正地看到对方的真容,又何不值得期盼呢? 只待自己父亲为对方彻底揭开头顶的锦绣绸缎。 母亲那年轻时的样貌清楚了进入陈淮的视野。 那双若有羞涩神色显得有些慌乱的丹凤眼上下跳动着,但最后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眼前这男人的脸上,两人面面对视,眉目传神! 那灵秀尖尖的鼻子下修饰着一张朱红淡抹轻薄的润唇。 脸颊两侧的略微红晕似乎已经瞒不住此刻新娘里复杂的内心活动。 见此。 陈淮轻抿一笑,或许是真的开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还是如此的一美貌佳人。 只是好景不长。 那投影里的画面调转。 一转便是一声惊雷炸响,瞬间将陈淮的情绪拉入到另一极端。 深夜。 瓢泼大雨无情地击打在瓦砾与地面上。 雷声滚滚,闪电呼掣不断。 一厢房外,面容年长几分的陈竟带着焦急的模样来回踱步。 里屋传来女人撕心裂肺地呼喊更是让他心急如焚。 无处安放的双手,是背在腰后?还是放在身前拳掌相击终是无法让他稳住自己此刻难耐的心绪。 半许。 里屋开门冲出来一丫鬟。 丫鬟一身汗水,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焦急地对外面的男人说道:“老爷,夫人难产,稳婆让我问您,保大还是保小?” “什么?”男人顿时瞪大了双眼,他不敢置信,转身就冲进了房间。 里屋的另一丫鬟紧忙上前再次劝解道:“老爷还是快做决定,夫人快撑不住了。” “老爷,不要再犹豫了,没时间了!” 屋内,那罗帘之后的稳婆更是传来急促的声音。 陈竟顿时心力交瘁,看着那罗帘之内,听着自己娘子悲切的嘶喊,他稍稍让自己镇定下来,带着颤抖的声音说着:“保大!” 至此。 那投影变为黑暗,再没了光影。 陈淮顿时疑惑了。 便转身问道荧:“怎么?这就没了吗?” 第112章 旧事迷离 听到陈淮的问话,荧神色微变,慢慢走近了他的身边说着: “后来,很遗憾,你的母亲还是选择了你,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还是将你生了下来,你的降生,也意味着你母亲的离世。” “之后的事情,大多你都知道了。” “唯独不知道的一件事,就是” 荧言语间,微微再一抬手,那投影里的画面又隐隐亮了起来。 画面里。 是一山间小楼亭,天色有些暗沉,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 楼亭内,陈竟依然十分恭敬地站着正与‘荧’对谈。 ‘荧’幽幽开口:“我此来是要好心地提醒你一下,仲夏将至,石门将迎来前所未有的一场水灾,你现在身为石门镇的镇长,我想你应该早做谋划提前预防才是。” 听此,陈竟疑惑了一下,水灾? 他小心地反问道:“神明大人何出此言,这石门背靠大山,面临湖海,若是水灾,只能是荻花湖水势上涨,虽说夏之雨季颇多,但历年来,可从来没有出现过水灾的情况,不知神明大人是凭何而定啊?” ‘荧’微微沉默了一会,倒是玩味一笑,或许是因为对方第一次用这种怀疑自己的话语而感到有些诧异。 但她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 也不想去做什么详细解释,只是说着:“我自有我的手段,说了,你也很难理解,总之今日我来,就是顺便好心地提醒你一句,另外我来是想告诉你,再过半年,我需要你同我去一个地方,可能会有点久,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将你家中之事,还有公堂之事都处理好。” 听此,陈竟明显神色犹豫。 他或许想加以询问对方到底让自己去什么地方,但是思虑片刻,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受恩于人,且先有承诺在先,确实无法让他多做猜疑。 只是为今自己成家,家中小儿尚值幼年懵懂无知。 虽有仆人稍加帮衬,但是他不知道神明大人究竟让自己去干什么?要去多久?还回得来吗?他有点担心,担心他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离开后是否能平安顺遂。 直到最后“荧”消失身影,陈竟也始终未敢开口追寻缘由。 书生意气,正直的人格,终是无法让他做出那些违背诺言的事情。 隐隐间,从他那愁绪迷离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似乎真的已经开始做好了即便是那刀山火海,也义不容辞的准备。 因为这就是承诺,这就是因果。 画面转位。 陈竟回到了镇子上的衙署。 公事门署内,他旋即拟订了一份折子,又紧忙传唤小吏叫来了师爷,十分焦急的样子。 师爷脚步紧促地进来了。 案桌之前,他嘱咐着师爷说道:“师爷,你拿着我的这份公文,快马加鞭亲自去一趟璃月港,务必要亲手交到晋德司首大人的手上。” 师爷闻言,神情肃然,断然地接过自家大人手中的公文,微微俯首言辞:“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出发。”神情上是丝毫没有怠慢之色。 过了半月。 师爷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陈竟的镇老爷府邸门外,隐隐听见马蹄声渐渐靠近。 随后就听见有人扣响了他的府门。 府内。 正准备睡去的陈竟听到府中的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师爷回来了。 他急忙穿上外衣,火急火燎地往厅堂之外走去。 到了厅堂。 他看见了一身有些邋遢的中年人坐在厅堂中饥渴难耐般正饮着茶水,可能也正是连日的长途跋涉,让自己这位师爷如此狼狈的模样都差点第一时间没被认出来。 师爷见自家老爷从后堂出来。 连忙起身放下茶碗,就要上前拜见。 陈竟见得对方如此模样,倒是心生一丝怜惜,急忙上前扶过师爷将要抬手行礼的双手说着:“不必拘礼了,师爷一路辛苦,坐下来慢慢说。” 师爷微微颔首,行将坐了下来。 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份被汗水沾染些许有些湿泞的文书递给了陈竟。 随后慢慢道来:“大人,这是晋德大人看到您递交的公文后,第二天拟好的文书,让我回来转交给您。” 陈竟一边摊开折子查看,一边问道:“晋德大人可有还说些什么交代的话?” 师爷答言:“有的,晋德大人说,择日他会将大人所陈述之事汇报给月海亭天机阁,适时勘定事情的虚实与否再做定夺。” 陈竟看着手中的回呈文书,听着师爷的话语,神色有些焦虑起来。 他喃喃言:“眼看着这仲夏将至,若是等天机阁勘定完毕,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师爷有些不明所以,故才问道:“大人,恕下官冒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能使大人如此忧虑?” 陈竟面对师爷的问题,眼神有些游离的与对方对视一眼,其实事情没发生前他是有些拿捏不定的。 神明大人告诉他仲夏之际,石门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水患。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就目前来讲是没有任何依据的。 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阴阳术士,懂的什么天文星相。 他想将这件事说与自家师爷听,也好相之讨论下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与看法。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改口了。 “师爷一路奔波,甚是辛苦,今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闻言。 师爷也不好再多做停留,行将退去了。 这天夜里。 陈竟又是彻夜难眠,神明大人口中的水灾将至,终是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相信神明大人的说辞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对方手段了得自然有对方的依据,且对方没有理由编出这么一个荒谬的谎言来欺骗自己。 他之所以相信神明大人的话语,是因为他不希望看到他不相信的结果是让石门镇几万百姓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遭受灭顶之灾。 但是自己相信,可别人未必相信啊!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璃月港。 第二天一早,他交代了管家家中的事情,托付了师爷府衙事宜便独自一人一马踏上了前往璃月港的路程。 七日的长途奔波,终是让他再次走上了这片繁华城市的土地上。 街头,他牵着马匹紧促地行走着,四下繁华的闹市叫卖声不断,身着华贵彩服的阔绰富人们随处可见,渲染红色格调绚丽至极的高楼延绵不绝。 但是如此这些,对于此刻的陈竟来说,似乎都并不值得他去稍加观赏。 一顶斗笠背在背上,额角那有些凌乱的发絮两两垂鬓,脸上有些黑泥黄渍的中年人混迹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当中,确实很难想象得到这是一位镇老爷级别的官家人物。 陈竟终是来到了总务司府衙大门口。 负责值守的门庭守卫却上前拦住了他的脚步,连忙大声呵斥道:“干什么的?总务司府衙,衣衫不整,不准入内!” 虽然听得这难听的话语。 但陈竟还是礼貌地出示了自己石门镇镇长官位令牌给对方过目,这才得到了那门口的守卫尊重的言词。 守卫辨清对方手中的令牌适才感到惶恐万分,连忙愧疚道:“原来是石门镇镇长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您请进。” 陈竟倒是心胸宽广,并未与那年轻守卫多做计较,不过顺口指着路边拴好的马儿吩咐了一句:“没事,不过可不可以劳烦小兄弟将在下的马儿牵去进点草食。” “应该的,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办。”守卫立马媚眼迎声。 不多时。 总算是进得这总务司府衙的大堂。 大堂之内许多官职人员行走着,有不少人都对陈竟抛来异样的眼光。 也许是因为面生,也许是因为他一身有些邋遢的穿着。 最后,姗姗来迟的接待秘书官小昭匆匆走了过来。 小昭倒是为人和气,她上前亲切地问候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陈竟见得对方,倒是微微一笑,说着:“小昭,是我啊,陈竟,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昭微微皱眉,思绪转换间如恍然大悟般,惊讶地开心道:“哦!原来是状元郎陈大公子,你看我这记性,这些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哦,不对。”小昭眉眼微挑,神色若有敬意地再次说着:“现在应该叫您陈大人了。” “哈哈!”陈竟微微言笑:“客气了,当年殿试就考时,还是多亏了你的指点,才让我能金榜题名换得衣锦还乡啊!这说起来,陈某还亏欠你一句言谢呢。” “陈大人夸大了,指点学子一些就考事宜本就是我的工作之一,没什么好言谢的,就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话头调转,小昭开始询问道:“怎么,陈大人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是石门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了吗?” 听此。 原本还有些笑意的陈竟顿时神色就暗淡下来。 他带着真挚的语气说道:“石门确有紧要之事,所以我这才亲自前来面见晋德大人,还得劳烦秘书官小姐去提前通报一声。” 小昭倒是神情从容,十分随和地说着:“既是紧要之事,小昭也自然不敢怠慢,司首大人现在正在开会,不过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届时我会第一时间将陈大人到访的消息通报上去,陈大人且先随我去客房稍作休息,您稍安勿躁。” “唉!”陈竟微微点头答言:“既是如此,那就有劳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却是始终掩盖不住他内心里的那份焦急。 陈竟在总务司的客房,是坐立不安,左右徘徊。 终是熬过了感觉久远岁月的半刻钟。 适才听到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外靠近。 不出所料,正是这晋德司首大人来了。 陈竟连忙在门口躬身行礼:“司首大人,下官有要事相告!” 司首晋德一脸严肃,从门口径直地走进一直到落座到案桌之后,才缓缓开口言:“孝先啊,过来坐,既是要事,那就慢慢说。” 闻言,陈竟言谢之后,适才小心翼翼且端端正正地落座到了案桌之侧。 随后他禀言道:“大人,下官前些时日托师爷送呈上来的文书不知后续进展如何?” “哎!”司首晋德长叹了一声,他又扫视了一眼陈竟上下,摇着头说着:“孝先啊,这石门将要面临前所未有的水患,不知孝先以何为依据啊?难不成,这石门镇出了一位什么知天晓地能卜算未来天命的奇人为孝先算得了这未来天机吗?” 听此,陈竟沉默半许,久久才吐露几字:“未有奇人!”说这话时,他第一联想到的应该就是那位神明大人。 适才晋德又问道:“老夫博览古今,对这天文地理也算是略知一二,那些常年水灾泛滥的地方,往往是长河中下游居多,或因堤坝决口,或因转口滞流,可是这石门,地处大海湖湾,背有大山相隔,若是水灾成性,那唯有破天大雨连下千载,让这海面抬升三丈,才可能殃及这石门上下上万百姓的安危啊!” 陈竟听着对方讽喻的话语,自是理解对方的言外之意。 总结来说,就是对方根本不相信石门镇这个地方会出现水患这种自然灾害的可能。 若是有,也就是只有那大雨连下千年之久不停歇,让海平面上涨三丈,才有可能将石门淹没。 这想想都知道,什么雨能下千年之久不停,还能让海平面上升三丈? 一年之内海平面起伏跨度能有一丈之远那就是个匪夷所思的情况了,更何况三丈? 话里话外,这位司首大人自是对陈竟关于石门水灾将至一事表示诸多猜疑与不信。 但是他自认为的不信归不信,作为一名合格的父母官,对于下属提出的一些事情,他也不会因为荒谬而不予理睬。 他开口宽慰道:“孝先,你既然来了,也不用太着急,老夫我已经将你呈递的函件递给了月海亭的天机阁,他们已经再着手差遣专业的队伍勘定星相变化,以及海水涨潮起落,以此来预测石门镇未来的天象变化,以天机阁的办事效率,相信过不了几日,便能有明确的答复,孝先就先且在璃月港滞留几日,等拿到天机阁的答复再做打算也不迟。” 听此。 陈竟也只好妥协,目前对于他来说,或许也没有办法去做其他什么了。 他只希望天机阁的勘定结果,能和神明大人给出的提醒是一致的。 那样,自己就能顺理成章地拿到总务司的拨款援助,事先做好抗灾准备,希望石门能够顺利度过此次危机。 第112章 旧事迷离 听到陈淮的问话,荧神色微变,慢慢走近了他的身边说着: “后来,很遗憾,你的母亲还是选择了你,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还是将你生了下来,你的降生,也意味着你母亲的离世。” “之后的事情,大多你都知道了。” “唯独不知道的一件事,就是” 荧言语间,微微再一抬手,那投影里的画面又隐隐亮了起来。 画面里。 是一山间小楼亭,天色有些暗沉,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 楼亭内,陈竟依然十分恭敬地站着正与‘荧’对谈。 ‘荧’幽幽开口:“我此来是要好心地提醒你一下,仲夏将至,石门将迎来前所未有的一场水灾,你现在身为石门镇的镇长,我想你应该早做谋划提前预防才是。” 听此,陈竟疑惑了一下,水灾? 他小心地反问道:“神明大人何出此言,这石门背靠大山,面临湖海,若是水灾,只能是荻花湖水势上涨,虽说夏之雨季颇多,但历年来,可从来没有出现过水灾的情况,不知神明大人是凭何而定啊?” ‘荧’微微沉默了一会,倒是玩味一笑,或许是因为对方第一次用这种怀疑自己的话语而感到有些诧异。 但她似乎也并不是很在意。 也不想去做什么详细解释,只是说着:“我自有我的手段,说了,你也很难理解,总之今日我来,就是顺便好心地提醒你一句,另外我来是想告诉你,再过半年,我需要你同我去一个地方,可能会有点久,我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将你家中之事,还有公堂之事都处理好。” 听此,陈竟明显神色犹豫。 他或许想加以询问对方到底让自己去什么地方,但是思虑片刻,他又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受恩于人,且先有承诺在先,确实无法让他多做猜疑。 只是为今自己成家,家中小儿尚值幼年懵懂无知。 虽有仆人稍加帮衬,但是他不知道神明大人究竟让自己去干什么?要去多久?还回得来吗?他有点担心,担心他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离开后是否能平安顺遂。 直到最后“荧”消失身影,陈竟也始终未敢开口追寻缘由。 书生意气,正直的人格,终是无法让他做出那些违背诺言的事情。 隐隐间,从他那愁绪迷离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似乎真的已经开始做好了即便是那刀山火海,也义不容辞的准备。 因为这就是承诺,这就是因果。 画面转位。 陈竟回到了镇子上的衙署。 公事门署内,他旋即拟订了一份折子,又紧忙传唤小吏叫来了师爷,十分焦急的样子。 师爷脚步紧促地进来了。 案桌之前,他嘱咐着师爷说道:“师爷,你拿着我的这份公文,快马加鞭亲自去一趟璃月港,务必要亲手交到晋德司首大人的手上。” 师爷闻言,神情肃然,断然地接过自家大人手中的公文,微微俯首言辞:“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出发。”神情上是丝毫没有怠慢之色。 过了半月。 师爷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陈竟的镇老爷府邸门外,隐隐听见马蹄声渐渐靠近。 随后就听见有人扣响了他的府门。 府内。 正准备睡去的陈竟听到府中的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师爷回来了。 他急忙穿上外衣,火急火燎地往厅堂之外走去。 到了厅堂。 他看见了一身有些邋遢的中年人坐在厅堂中饥渴难耐般正饮着茶水,可能也正是连日的长途跋涉,让自己这位师爷如此狼狈的模样都差点第一时间没被认出来。 师爷见自家老爷从后堂出来。 连忙起身放下茶碗,就要上前拜见。 陈竟见得对方如此模样,倒是心生一丝怜惜,急忙上前扶过师爷将要抬手行礼的双手说着:“不必拘礼了,师爷一路辛苦,坐下来慢慢说。” 师爷微微颔首,行将坐了下来。 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份被汗水沾染些许有些湿泞的文书递给了陈竟。 随后慢慢道来:“大人,这是晋德大人看到您递交的公文后,第二天拟好的文书,让我回来转交给您。” 陈竟一边摊开折子查看,一边问道:“晋德大人可有还说些什么交代的话?” 师爷答言:“有的,晋德大人说,择日他会将大人所陈述之事汇报给月海亭天机阁,适时勘定事情的虚实与否再做定夺。” 陈竟看着手中的回呈文书,听着师爷的话语,神色有些焦虑起来。 他喃喃言:“眼看着这仲夏将至,若是等天机阁勘定完毕,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师爷有些不明所以,故才问道:“大人,恕下官冒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能使大人如此忧虑?” 陈竟面对师爷的问题,眼神有些游离的与对方对视一眼,其实事情没发生前他是有些拿捏不定的。 神明大人告诉他仲夏之际,石门将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水患。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就目前来讲是没有任何依据的。 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阴阳术士,懂的什么天文星相。 他想将这件事说与自家师爷听,也好相之讨论下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与看法。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改口了。 “师爷一路奔波,甚是辛苦,今日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闻言。 师爷也不好再多做停留,行将退去了。 这天夜里。 陈竟又是彻夜难眠,神明大人口中的水灾将至,终是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相信神明大人的说辞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对方手段了得自然有对方的依据,且对方没有理由编出这么一个荒谬的谎言来欺骗自己。 他之所以相信神明大人的话语,是因为他不希望看到他不相信的结果是让石门镇几万百姓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遭受灭顶之灾。 但是自己相信,可别人未必相信啊!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璃月港。 第二天一早,他交代了管家家中的事情,托付了师爷府衙事宜便独自一人一马踏上了前往璃月港的路程。 七日的长途奔波,终是让他再次走上了这片繁华城市的土地上。 街头,他牵着马匹紧促地行走着,四下繁华的闹市叫卖声不断,身着华贵彩服的阔绰富人们随处可见,渲染红色格调绚丽至极的高楼延绵不绝。 但是如此这些,对于此刻的陈竟来说,似乎都并不值得他去稍加观赏。 一顶斗笠背在背上,额角那有些凌乱的发絮两两垂鬓,脸上有些黑泥黄渍的中年人混迹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流当中,确实很难想象得到这是一位镇老爷级别的官家人物。 陈竟终是来到了总务司府衙大门口。 负责值守的门庭守卫却上前拦住了他的脚步,连忙大声呵斥道:“干什么的?总务司府衙,衣衫不整,不准入内!” 虽然听得这难听的话语。 但陈竟还是礼貌地出示了自己石门镇镇长官位令牌给对方过目,这才得到了那门口的守卫尊重的言词。 守卫辨清对方手中的令牌适才感到惶恐万分,连忙愧疚道:“原来是石门镇镇长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您请进。” 陈竟倒是心胸宽广,并未与那年轻守卫多做计较,不过顺口指着路边拴好的马儿吩咐了一句:“没事,不过可不可以劳烦小兄弟将在下的马儿牵去进点草食。” “应该的,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办。”守卫立马媚眼迎声。 不多时。 总算是进得这总务司府衙的大堂。 大堂之内许多官职人员行走着,有不少人都对陈竟抛来异样的眼光。 也许是因为面生,也许是因为他一身有些邋遢的穿着。 最后,姗姗来迟的接待秘书官小昭匆匆走了过来。 小昭倒是为人和气,她上前亲切地问候道:“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陈竟见得对方,倒是微微一笑,说着:“小昭,是我啊,陈竟,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昭微微皱眉,思绪转换间如恍然大悟般,惊讶地开心道:“哦!原来是状元郎陈大公子,你看我这记性,这些年你这变化也太大了,我都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哦,不对。”小昭眉眼微挑,神色若有敬意地再次说着:“现在应该叫您陈大人了。” “哈哈!”陈竟微微言笑:“客气了,当年殿试就考时,还是多亏了你的指点,才让我能金榜题名换得衣锦还乡啊!这说起来,陈某还亏欠你一句言谢呢。” “陈大人夸大了,指点学子一些就考事宜本就是我的工作之一,没什么好言谢的,就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话头调转,小昭开始询问道:“怎么,陈大人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是石门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了吗?” 听此。 原本还有些笑意的陈竟顿时神色就暗淡下来。 他带着真挚的语气说道:“石门确有紧要之事,所以我这才亲自前来面见晋德大人,还得劳烦秘书官小姐去提前通报一声。” 小昭倒是神情从容,十分随和地说着:“既是紧要之事,小昭也自然不敢怠慢,司首大人现在正在开会,不过应该很快就要结束了,届时我会第一时间将陈大人到访的消息通报上去,陈大人且先随我去客房稍作休息,您稍安勿躁。” “唉!”陈竟微微点头答言:“既是如此,那就有劳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此刻他脸上的神色却是始终掩盖不住他内心里的那份焦急。 陈竟在总务司的客房,是坐立不安,左右徘徊。 终是熬过了感觉久远岁月的半刻钟。 适才听到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外靠近。 不出所料,正是这晋德司首大人来了。 陈竟连忙在门口躬身行礼:“司首大人,下官有要事相告!” 司首晋德一脸严肃,从门口径直地走进一直到落座到案桌之后,才缓缓开口言:“孝先啊,过来坐,既是要事,那就慢慢说。” 闻言,陈竟言谢之后,适才小心翼翼且端端正正地落座到了案桌之侧。 随后他禀言道:“大人,下官前些时日托师爷送呈上来的文书不知后续进展如何?” “哎!”司首晋德长叹了一声,他又扫视了一眼陈竟上下,摇着头说着:“孝先啊,这石门将要面临前所未有的水患,不知孝先以何为依据啊?难不成,这石门镇出了一位什么知天晓地能卜算未来天命的奇人为孝先算得了这未来天机吗?” 听此,陈竟沉默半许,久久才吐露几字:“未有奇人!”说这话时,他第一联想到的应该就是那位神明大人。 适才晋德又问道:“老夫博览古今,对这天文地理也算是略知一二,那些常年水灾泛滥的地方,往往是长河中下游居多,或因堤坝决口,或因转口滞流,可是这石门,地处大海湖湾,背有大山相隔,若是水灾成性,那唯有破天大雨连下千载,让这海面抬升三丈,才可能殃及这石门上下上万百姓的安危啊!” 陈竟听着对方讽喻的话语,自是理解对方的言外之意。 总结来说,就是对方根本不相信石门镇这个地方会出现水患这种自然灾害的可能。 若是有,也就是只有那大雨连下千年之久不停歇,让海平面上涨三丈,才有可能将石门淹没。 这想想都知道,什么雨能下千年之久不停,还能让海平面上升三丈? 一年之内海平面起伏跨度能有一丈之远那就是个匪夷所思的情况了,更何况三丈? 话里话外,这位司首大人自是对陈竟关于石门水灾将至一事表示诸多猜疑与不信。 但是他自认为的不信归不信,作为一名合格的父母官,对于下属提出的一些事情,他也不会因为荒谬而不予理睬。 他开口宽慰道:“孝先,你既然来了,也不用太着急,老夫我已经将你呈递的函件递给了月海亭的天机阁,他们已经再着手差遣专业的队伍勘定星相变化,以及海水涨潮起落,以此来预测石门镇未来的天象变化,以天机阁的办事效率,相信过不了几日,便能有明确的答复,孝先就先且在璃月港滞留几日,等拿到天机阁的答复再做打算也不迟。” 听此。 陈竟也只好妥协,目前对于他来说,或许也没有办法去做其他什么了。 他只希望天机阁的勘定结果,能和神明大人给出的提醒是一致的。 那样,自己就能顺理成章地拿到总务司的拨款援助,事先做好抗灾准备,希望石门能够顺利度过此次危机。 第113章 扑朔 夜晚。 陈竟在街头随便找寻了一家普通客栈歇脚。 客房内,听着楼下那些酒客谈笑风生甚是吵闹,让本是无心入睡的他神色更是显得忧郁万分。 他打开了窗子,映入眼帘的是石门镇远远比不上的灯火世界,繁华而美丽。 远处海面的花船之上,都能看见那明亮的灯火下,一群曼妙身姿的舞女正在跳动着那自信且妖娆的步伐。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这样的城市美景在石门是看不到的。 即便石门镇自陈竟上任后,商贸活动是日复一日地扩大,渐渐地就有了璃月第一商贸大镇的美称。 但是相比璃月港,就有点凤毛麟角那比喻的意味了。 陈竟这一滞留。 一晃便过去了五日。 煎熬的等待终是让他有些坐不住了,离仲夏到来也不过四十天的日程了。 水灾将至,迫在眉睫,想要挡住这水灾怎么说也要提前准备月余。 他等不了了。 这天他再次来到了总务司府衙。 打算再次面见晋德司首大人,出乎意料地是,却吃了个闭门羹。 负责接待他的小昭在大门口十分不好意思地婉拒道:“陈大人,司首大人有要事外出了,半月才能得归。” 听到这个消息,陈竟只感觉心沉大海。 他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焦虑无助的情绪一时间充斥着他的头脑。 他最后无奈地离开了总务司的府衙。 短暂地理清自己的思绪后,他找到了正在月海亭当差的一位昔日同窗好友。 这位同窗有些家族背景,当年是与他同一批金榜题名的学子,同在璃月港殿试待考的时日,两人颇有交集,也算得上无所不谈的朋友。 只是殿试过后,大家各奔前程,之后就没了什么来往,现在来找这昔日的友人寻求对方的帮助,属实让陈竟这般有点难以启齿。 当年对方虽然成绩没有自己好,但是依托着家族的关系,倒是能在月海亭博得一份简单执事官的文职。 当然,若是细究起来,官位是没有自己高的。 只不过别人任职的地方高贵一些罢了。 所以不明所以的世人都以为,月海亭里面的所有官老爷们都官高一等似的,其实并非如此。 同窗好友名叫庆万。 陈竟与他在灯火长街之上约定的楼亭茶舍短暂碰面。 庆万一身锦服加身,白净的脸上倒是一看就是个好说话的主。 两人多年未见自是少不了一场客套地寒暄。 因为同窗之谊,两人交谈甚欢。 谈笑间,陈竟神色变得若有凝重,十分难为情地说道:“庆兄,陈某此来璃月港,实则有一要事,如今却遇到了些难处,只是不知道庆兄能否帮扶一二?” 说话间,陈竟的语气是带着有些卑微的。 听此。 庆万眉眼若有游离,隐隐展露出一丝隐晦难以言喻的神色。 不过很快他就转换神情,十分同情地说道:“陈兄哪里的话,陈兄遇到何难处,但说无妨,小弟自当倾囊相助。” 既听如此。 陈竟话语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他便将石门水灾事宜,前后一切都说与了庆万听。 闻之。 庆万当场暴跳如雷,一巴掌拍在了茶桌之上,大骂道:“这老匹夫,竟然如此置百姓安危于不顾。” 陈竟当场惊愕。 周边那些不明所以然的茶客亦是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适时。 陈竟稍稍安抚庆万激动的情绪,轻声提醒道:“庆兄,慎言啊!” 待按捺住情绪,庆万适才对陈竟信誓旦旦地承诺道:“陈兄放心,小弟这就回家去,替陈兄上下打听一番,我舅舅就在天机阁当职,我回去就去问询一二,看看这天机阁的勘定结果倒底几何。” 听此,陈竟顿时感觉如久旱逢泔雨,如寒冬遇暖阳。 眸瞳里充满了希冀。 这庆万一番慷慨激昂的承诺誓词后,自是动作上都不再怠慢,行将就要与陈竟言辞。 并且还不忘宽慰着说:“陈兄莫急,小弟得到消息,就立马来说与你听,事情紧急,那小弟就不多做奉陪了。” 最后,两人相继拜别。 事情发生以来,对于陈竟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希望。 犹是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是稍稍松懈几分。 第二日午时。 庆万不负所望,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来到了陈竟落脚的客栈。 他步子紧促,快速地敲击着陈竟的客房房门。 陈竟听之。 连忙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看到同窗庆万的到来,起是欣喜,心想着对方应该问询到天机阁的勘定结果了。 但见得对方若有愁绪的面孔,他似乎神色也随着变得暗淡下来。 庆万简单问好后,便落座到了厢桌旁,行将端呈桌前凉茶自顾自地斟满一杯饮下。 面色上充满了无奈,又带着些许气愤之色。 见此。 陈竟行将先关上了房门,转身又试探性地询问道:“庆兄此来,可是有询问到那天机阁的勘定结果?” “哎!”听得对方的问询,庆万哀叹一声,目光转向对方说着:“陈兄啊,小弟昨日回到家中,晚时适逢舅舅登门拜访就问询过我舅舅,这勘定石门天象运转一事就是我舅舅一手操办的,三日前,他们就已经勘定完毕了,并且将勘定结果转交给了总务司。” “什么?”陈竟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面露质疑之色。 三日前勘定结果就出来了,为何总务司却没有任何人来告知自己? 而且昨日,昨日自己亲赴总务司的时候,也没有人转告之? 这不得不让陈竟怀疑,司首晋德大人是真的已经外出,还是故意闭门不见呢? 思绪间,他追问道:“庆兄,那你舅舅可有说勘定结果到底如何?” 庆万答言:“陈兄,实不相瞒,依我舅舅所言,那勘定结果,只是说仲夏之际,石门会迎来短暂的雨季,但远达不到水患成灾的地步,所以不足为虑。” 不足为虑? 陈竟听到这个答案,他彷徨了,他倒是真的希望是不足为虑。 但是内心里,他更加确定神明大人那好意的提醒一点,那是出于一种绝对的信任,或许是因为对方的神秘色彩潜意识里驱使着他让这份信任变得更加坚固,或许是因为对方帮助自己扫去试堂阴晦那份恩情。 如此一来,晋德大人故意回避自己,想必也是不想在这件事情在两人碰面时各自难堪,好让自己知难而退。 陈竟此刻满脸的无奈与忧虑,让他的思绪已经找寻不到清晰的方向,接下来该怎么办? 同样的疑虑,身为同窗的庆万似乎也与之有种感同身受的模样,他也愁绪迷离着。 庆万看着此刻面容若有呆滞的陈竟,起身轻轻拍过对方的肩膀,劝慰着说:“陈兄,别气馁,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陈竟眯沉着眼,他抬手挤拧着自己的鼻梁,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只恨自己官职低微,人脉稀薄,在这璃月港的官场,他就像是一个外人。 能进的这总务司的大门,就是他的荣幸了。 他只想如果当下有那么个机会,让他走上那群玉阁的登天台,希望天权星大人能听到他的诉求,采取他的建议,为他化解石门此次将要面临的危机。 半许,他才稍加舒展自己的那张苦脸。 最后试探性地问道这位昔日的同窗好友:“庆兄,不知庆兄当下可有什么人脉,能让我上得那群玉阁天权星大人的府邸?” 庆万听到这话顿时皱起眉头来,他带着含糊地语气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陈兄,这天权星大人的府邸,岂是我等这般官职身份的人能随意踏足的,小弟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得到明确答复的陈竟,内心里或许也泯灭了那最后一丝幻想。 言罢。 他就开始转身到床边收拾行囊起来。 庆万见状,倒是无意地询问了一句:“陈兄,这是就要准备回石门了吗?” 陈竟无奈道:“如今事情已经明了,晋德大人故意回避意图也很明确了,既然璃月港无法帮助到石门,我身为石门镇的一方父母官,自然不能视他们的安危于不顾,大灾将至,还是早些回去早做准备才是。” “可是,”庆万劝解着说:“陈兄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没有总务司的资助,陈兄哪来的人力和财力去挡下灾难?挡得住吗?” 听此。 陈竟手上的动作倒是停下了半许,思虑一句:“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他又继续动作迅速地开始收拾,没多久功夫,就将包袱上下打点完毕,背上了那顶来时的斗笠,就要准备出门离去。 准备与庆万言辞时,庆万磨砂着下巴再次叫住了陈竟的脚步,他试探性地问道:“陈兄可还记得去年的璃月矿场改革一事?” 陈竟眉眼微皱,转头答言:“自然记得?庆兄何出此问?” 顺势,庆万继续问道:“去年关于璃月各大矿场改革,月海亭举办过一场议事会,我记得会场上,曾经公开将石门镇西山矿场的通天矿路一案提上桌面。” “嗯,确有其事,那通天矿路的提案确实是我上呈的文书,如果通天矿路修成,至少能加快西山矿场生产工作一倍的效率,只可惜,已经批复好的文案,到现在都还没有落实,惭愧啊!”陈竟不觉摇头叹气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庆万边回想着边继续说:“陈兄当年关于通天矿路的提案,总务司已经同意拨款两千万,只是因为中间璃月财政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这比款项就一直搁置了,怎么,陈兄后来就没有催问过吗?” “庆兄有所不知啊!”陈竟如实回答:“去年石门镇商贸生意发展异常迅速,什么酒业,茶业,布料,等等,这些生意远比矿业的利润要大的多,因此,许多矿民都不愿意再采矿了,都愿意报团出国经商去了,这也致使西山矿场的劳动力支线下滑,人力都成了问题,如果再去修这通天矿路,得不偿失啊!所以我也没有再多追寻这件提案的后事了。” “原来如此!”庆万眯沉着眼,深思着,好像在盘算着什么计谋一般。 适时,陈竟倒是无心一问:“怎么?庆兄为何突然提起我石门西山通天矿路一事?” 庆万眼神左右徘徊,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半许,他凑过陈竟耳边轻声地问道:“如果给陈兄两千万摩拉,陈兄可有把我挡下这石门今年仲夏的水患?” 闻言,陈竟思绪蓦然一怔,他很快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对方的意思就是想让陈竟假借修通天矿路的名义,让总务司拨款,然后陈竟拿去为抵御水灾做准备。 但是这可是欺瞒之罪的行径啊。 他连连否决道:“庆兄,此事断然不可,陈某一生磊落,是绝不会做出什么违背国家律法之事的,庆兄留步,陈某这就先走了!” 说完,陈竟便转身要走,他似乎对这昔日的同窗好友一个危险的提议感到十分抗拒,也明显地有点想疏远对方起来。 不过,这庆万似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 趁得对方还未下楼,他几步小跑又拦在了陈竟的前头。 皱着眉头焦急地说着:“孝先?是你的名节重要,还是石门上万百姓的安危重要?” 听此。 陈竟终是停下了欲抬起的后脚跟,若有动容的样子。 两人心态归为平常,重新回到了客房对谈而坐。 庆万一一为陈竟辨明事情利害,娓娓道来: “陈兄,这通天矿路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是总务司一直拖欠的一笔公款,如今你只要拟订一折子,说石门通天矿路的工程需要紧急解决的一些事情行将呈递上去,我想总务司是没有理由再压着这笔钱不放的。” “其次,陈兄拿到这笔钱,定可快速准备抵御水灾工作,这如何防灾我是不懂,但是但凡灾害将至,便少不了钱财的花销,有钱两傍身,陈兄这抵御水灾的工作不是能开展的更加游刃有余一些吗?” “再者,就算总务司发现了这笔钱财流向异常,那时候,估计水灾已至,又或是陈兄已经御灾成功,到时候,上面的那些大人们还不得夸奖你执政敏捷,临乱应变果决的才能,如此,嘉奖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治你的罪呢?” 听着庆万的一番分析,陈竟沉默了稍许。 他思忖着,如对方所说,如果真有这两千万的资助,他或可有八成的把握让石门镇以最少损失的度过此次灾难。 这即是水灾,最为凶险也不过大水淹城。 所以,只要陈竟提前在高山之上搭建稳固的临时庇护所,和储藏物资的仓储之地。 大水来临时,事前告知百姓将家中重要物件全部迁往山上,暂落户于庇护所内,奈何这次灾害何其凶猛,也定可保石门顺利度过此次劫难。 但要实现这些,那可就少不了时间准备,更重要的是钱财的资助。 光是在山上搭建可容纳上万人的庇护所,可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 更何况还要考虑诸多不稳定因素。 比如汛期长短如何?山地土质是否合宜搭建房屋?诸般种种。 经过再三斟酌。 陈竟终是决定铤而走险,采取了庆万的建议。 他行将唤来店小二取来笔墨纸砚,用自己石门镇镇长的身份拟下了一封公文。 写完后。 他一再地审查公文中是否有什么差错。 最后确认无误后行将收好,双手奉承到庆万的跟前,郑重地说道:“庆兄,我已经在这耽搁太久了,若再不回去,恐怕会误了大事,若是石门百姓因为我的一时拖延而陷入万劫不复的炼狱,我陈某便是那不可饶恕的罪人,所以,庆兄这件事就拜托啦!” 庆万更是紧皱着眉头,神情肃然庄严,双手接过对方手中的公文折子,保证道:“陈兄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件事我一定尽快替陈兄办妥,陈兄先行回去,静候佳音。” 最后,两人相拥在一起,各自轻轻拍过对方的肩背,以作道别。 璃月港城北桥头,一方是蓑衣马客,一方是锦衣公子。 两人面面相嘘,相互拱手一拘礼,说不出浓郁的友谊之情。 “陈兄,一路保重!” “告辞!” 最后,陈竟骑上了高大的骏马,一声鞭策,夹带着一声烈马嘶鸣,他那从容的身影俞渐俞远,消失在了远方树林密布的山路上。 第113章 扑朔 夜晚。 陈竟在街头随便找寻了一家普通客栈歇脚。 客房内,听着楼下那些酒客谈笑风生甚是吵闹,让本是无心入睡的他神色更是显得忧郁万分。 他打开了窗子,映入眼帘的是石门镇远远比不上的灯火世界,繁华而美丽。 远处海面的花船之上,都能看见那明亮的灯火下,一群曼妙身姿的舞女正在跳动着那自信且妖娆的步伐。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这样的城市美景在石门是看不到的。 即便石门镇自陈竟上任后,商贸活动是日复一日地扩大,渐渐地就有了璃月第一商贸大镇的美称。 但是相比璃月港,就有点凤毛麟角那比喻的意味了。 陈竟这一滞留。 一晃便过去了五日。 煎熬的等待终是让他有些坐不住了,离仲夏到来也不过四十天的日程了。 水灾将至,迫在眉睫,想要挡住这水灾怎么说也要提前准备月余。 他等不了了。 这天他再次来到了总务司府衙。 打算再次面见晋德司首大人,出乎意料地是,却吃了个闭门羹。 负责接待他的小昭在大门口十分不好意思地婉拒道:“陈大人,司首大人有要事外出了,半月才能得归。” 听到这个消息,陈竟只感觉心沉大海。 他真的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焦虑无助的情绪一时间充斥着他的头脑。 他最后无奈地离开了总务司的府衙。 短暂地理清自己的思绪后,他找到了正在月海亭当差的一位昔日同窗好友。 这位同窗有些家族背景,当年是与他同一批金榜题名的学子,同在璃月港殿试待考的时日,两人颇有交集,也算得上无所不谈的朋友。 只是殿试过后,大家各奔前程,之后就没了什么来往,现在来找这昔日的友人寻求对方的帮助,属实让陈竟这般有点难以启齿。 当年对方虽然成绩没有自己好,但是依托着家族的关系,倒是能在月海亭博得一份简单执事官的文职。 当然,若是细究起来,官位是没有自己高的。 只不过别人任职的地方高贵一些罢了。 所以不明所以的世人都以为,月海亭里面的所有官老爷们都官高一等似的,其实并非如此。 同窗好友名叫庆万。 陈竟与他在灯火长街之上约定的楼亭茶舍短暂碰面。 庆万一身锦服加身,白净的脸上倒是一看就是个好说话的主。 两人多年未见自是少不了一场客套地寒暄。 因为同窗之谊,两人交谈甚欢。 谈笑间,陈竟神色变得若有凝重,十分难为情地说道:“庆兄,陈某此来璃月港,实则有一要事,如今却遇到了些难处,只是不知道庆兄能否帮扶一二?” 说话间,陈竟的语气是带着有些卑微的。 听此。 庆万眉眼若有游离,隐隐展露出一丝隐晦难以言喻的神色。 不过很快他就转换神情,十分同情地说道:“陈兄哪里的话,陈兄遇到何难处,但说无妨,小弟自当倾囊相助。” 既听如此。 陈竟话语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他便将石门水灾事宜,前后一切都说与了庆万听。 闻之。 庆万当场暴跳如雷,一巴掌拍在了茶桌之上,大骂道:“这老匹夫,竟然如此置百姓安危于不顾。” 陈竟当场惊愕。 周边那些不明所以然的茶客亦是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适时。 陈竟稍稍安抚庆万激动的情绪,轻声提醒道:“庆兄,慎言啊!” 待按捺住情绪,庆万适才对陈竟信誓旦旦地承诺道:“陈兄放心,小弟这就回家去,替陈兄上下打听一番,我舅舅就在天机阁当职,我回去就去问询一二,看看这天机阁的勘定结果倒底几何。” 听此,陈竟顿时感觉如久旱逢泔雨,如寒冬遇暖阳。 眸瞳里充满了希冀。 这庆万一番慷慨激昂的承诺誓词后,自是动作上都不再怠慢,行将就要与陈竟言辞。 并且还不忘宽慰着说:“陈兄莫急,小弟得到消息,就立马来说与你听,事情紧急,那小弟就不多做奉陪了。” 最后,两人相继拜别。 事情发生以来,对于陈竟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希望。 犹是让他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是稍稍松懈几分。 第二日午时。 庆万不负所望,得到消息,便第一时间来到了陈竟落脚的客栈。 他步子紧促,快速地敲击着陈竟的客房房门。 陈竟听之。 连忙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看到同窗庆万的到来,起是欣喜,心想着对方应该问询到天机阁的勘定结果了。 但见得对方若有愁绪的面孔,他似乎神色也随着变得暗淡下来。 庆万简单问好后,便落座到了厢桌旁,行将端呈桌前凉茶自顾自地斟满一杯饮下。 面色上充满了无奈,又带着些许气愤之色。 见此。 陈竟行将先关上了房门,转身又试探性地询问道:“庆兄此来,可是有询问到那天机阁的勘定结果?” “哎!”听得对方的问询,庆万哀叹一声,目光转向对方说着:“陈兄啊,小弟昨日回到家中,晚时适逢舅舅登门拜访就问询过我舅舅,这勘定石门天象运转一事就是我舅舅一手操办的,三日前,他们就已经勘定完毕了,并且将勘定结果转交给了总务司。” “什么?”陈竟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面露质疑之色。 三日前勘定结果就出来了,为何总务司却没有任何人来告知自己? 而且昨日,昨日自己亲赴总务司的时候,也没有人转告之? 这不得不让陈竟怀疑,司首晋德大人是真的已经外出,还是故意闭门不见呢? 思绪间,他追问道:“庆兄,那你舅舅可有说勘定结果到底如何?” 庆万答言:“陈兄,实不相瞒,依我舅舅所言,那勘定结果,只是说仲夏之际,石门会迎来短暂的雨季,但远达不到水患成灾的地步,所以不足为虑。” 不足为虑? 陈竟听到这个答案,他彷徨了,他倒是真的希望是不足为虑。 但是内心里,他更加确定神明大人那好意的提醒一点,那是出于一种绝对的信任,或许是因为对方的神秘色彩潜意识里驱使着他让这份信任变得更加坚固,或许是因为对方帮助自己扫去试堂阴晦那份恩情。 如此一来,晋德大人故意回避自己,想必也是不想在这件事情在两人碰面时各自难堪,好让自己知难而退。 陈竟此刻满脸的无奈与忧虑,让他的思绪已经找寻不到清晰的方向,接下来该怎么办? 同样的疑虑,身为同窗的庆万似乎也与之有种感同身受的模样,他也愁绪迷离着。 庆万看着此刻面容若有呆滞的陈竟,起身轻轻拍过对方的肩膀,劝慰着说:“陈兄,别气馁,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陈竟眯沉着眼,他抬手挤拧着自己的鼻梁,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只恨自己官职低微,人脉稀薄,在这璃月港的官场,他就像是一个外人。 能进的这总务司的大门,就是他的荣幸了。 他只想如果当下有那么个机会,让他走上那群玉阁的登天台,希望天权星大人能听到他的诉求,采取他的建议,为他化解石门此次将要面临的危机。 半许,他才稍加舒展自己的那张苦脸。 最后试探性地问道这位昔日的同窗好友:“庆兄,不知庆兄当下可有什么人脉,能让我上得那群玉阁天权星大人的府邸?” 庆万听到这话顿时皱起眉头来,他带着含糊地语气有些难为情地说道:“陈兄,这天权星大人的府邸,岂是我等这般官职身份的人能随意踏足的,小弟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得到明确答复的陈竟,内心里或许也泯灭了那最后一丝幻想。 言罢。 他就开始转身到床边收拾行囊起来。 庆万见状,倒是无意地询问了一句:“陈兄,这是就要准备回石门了吗?” 陈竟无奈道:“如今事情已经明了,晋德大人故意回避意图也很明确了,既然璃月港无法帮助到石门,我身为石门镇的一方父母官,自然不能视他们的安危于不顾,大灾将至,还是早些回去早做准备才是。” “可是,”庆万劝解着说:“陈兄难道就没想过,如果没有总务司的资助,陈兄哪来的人力和财力去挡下灾难?挡得住吗?” 听此。 陈竟手上的动作倒是停下了半许,思虑一句:“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他又继续动作迅速地开始收拾,没多久功夫,就将包袱上下打点完毕,背上了那顶来时的斗笠,就要准备出门离去。 准备与庆万言辞时,庆万磨砂着下巴再次叫住了陈竟的脚步,他试探性地问道:“陈兄可还记得去年的璃月矿场改革一事?” 陈竟眉眼微皱,转头答言:“自然记得?庆兄何出此问?” 顺势,庆万继续问道:“去年关于璃月各大矿场改革,月海亭举办过一场议事会,我记得会场上,曾经公开将石门镇西山矿场的通天矿路一案提上桌面。” “嗯,确有其事,那通天矿路的提案确实是我上呈的文书,如果通天矿路修成,至少能加快西山矿场生产工作一倍的效率,只可惜,已经批复好的文案,到现在都还没有落实,惭愧啊!”陈竟不觉摇头叹气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庆万边回想着边继续说:“陈兄当年关于通天矿路的提案,总务司已经同意拨款两千万,只是因为中间璃月财政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这比款项就一直搁置了,怎么,陈兄后来就没有催问过吗?” “庆兄有所不知啊!”陈竟如实回答:“去年石门镇商贸生意发展异常迅速,什么酒业,茶业,布料,等等,这些生意远比矿业的利润要大的多,因此,许多矿民都不愿意再采矿了,都愿意报团出国经商去了,这也致使西山矿场的劳动力支线下滑,人力都成了问题,如果再去修这通天矿路,得不偿失啊!所以我也没有再多追寻这件提案的后事了。” “原来如此!”庆万眯沉着眼,深思着,好像在盘算着什么计谋一般。 适时,陈竟倒是无心一问:“怎么?庆兄为何突然提起我石门西山通天矿路一事?” 庆万眼神左右徘徊,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半许,他凑过陈竟耳边轻声地问道:“如果给陈兄两千万摩拉,陈兄可有把我挡下这石门今年仲夏的水患?” 闻言,陈竟思绪蓦然一怔,他很快明白了对方的言外之意。 对方的意思就是想让陈竟假借修通天矿路的名义,让总务司拨款,然后陈竟拿去为抵御水灾做准备。 但是这可是欺瞒之罪的行径啊。 他连连否决道:“庆兄,此事断然不可,陈某一生磊落,是绝不会做出什么违背国家律法之事的,庆兄留步,陈某这就先走了!” 说完,陈竟便转身要走,他似乎对这昔日的同窗好友一个危险的提议感到十分抗拒,也明显地有点想疏远对方起来。 不过,这庆万似有些不依不饶的样子。 趁得对方还未下楼,他几步小跑又拦在了陈竟的前头。 皱着眉头焦急地说着:“孝先?是你的名节重要,还是石门上万百姓的安危重要?” 听此。 陈竟终是停下了欲抬起的后脚跟,若有动容的样子。 两人心态归为平常,重新回到了客房对谈而坐。 庆万一一为陈竟辨明事情利害,娓娓道来: “陈兄,这通天矿路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是总务司一直拖欠的一笔公款,如今你只要拟订一折子,说石门通天矿路的工程需要紧急解决的一些事情行将呈递上去,我想总务司是没有理由再压着这笔钱不放的。” “其次,陈兄拿到这笔钱,定可快速准备抵御水灾工作,这如何防灾我是不懂,但是但凡灾害将至,便少不了钱财的花销,有钱两傍身,陈兄这抵御水灾的工作不是能开展的更加游刃有余一些吗?” “再者,就算总务司发现了这笔钱财流向异常,那时候,估计水灾已至,又或是陈兄已经御灾成功,到时候,上面的那些大人们还不得夸奖你执政敏捷,临乱应变果决的才能,如此,嘉奖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治你的罪呢?” 听着庆万的一番分析,陈竟沉默了稍许。 他思忖着,如对方所说,如果真有这两千万的资助,他或可有八成的把握让石门镇以最少损失的度过此次灾难。 这即是水灾,最为凶险也不过大水淹城。 所以,只要陈竟提前在高山之上搭建稳固的临时庇护所,和储藏物资的仓储之地。 大水来临时,事前告知百姓将家中重要物件全部迁往山上,暂落户于庇护所内,奈何这次灾害何其凶猛,也定可保石门顺利度过此次劫难。 但要实现这些,那可就少不了时间准备,更重要的是钱财的资助。 光是在山上搭建可容纳上万人的庇护所,可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 更何况还要考虑诸多不稳定因素。 比如汛期长短如何?山地土质是否合宜搭建房屋?诸般种种。 经过再三斟酌。 陈竟终是决定铤而走险,采取了庆万的建议。 他行将唤来店小二取来笔墨纸砚,用自己石门镇镇长的身份拟下了一封公文。 写完后。 他一再地审查公文中是否有什么差错。 最后确认无误后行将收好,双手奉承到庆万的跟前,郑重地说道:“庆兄,我已经在这耽搁太久了,若再不回去,恐怕会误了大事,若是石门百姓因为我的一时拖延而陷入万劫不复的炼狱,我陈某便是那不可饶恕的罪人,所以,庆兄这件事就拜托啦!” 庆万更是紧皱着眉头,神情肃然庄严,双手接过对方手中的公文折子,保证道:“陈兄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件事我一定尽快替陈兄办妥,陈兄先行回去,静候佳音。” 最后,两人相拥在一起,各自轻轻拍过对方的肩背,以作道别。 璃月港城北桥头,一方是蓑衣马客,一方是锦衣公子。 两人面面相嘘,相互拱手一拘礼,说不出浓郁的友谊之情。 “陈兄,一路保重!” “告辞!” 最后,陈竟骑上了高大的骏马,一声鞭策,夹带着一声烈马嘶鸣,他那从容的身影俞渐俞远,消失在了远方树林密布的山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