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我有铁饭碗》 第1章 大闹 1968年，京市杨柳胡同三号大杂院。 时值六月，晚霞如烟，美不胜收。 三号大杂院一进北房四间都是江家的，跟整个大杂院其他十几户人家房子是房管局分的房子不同，江家的房子是江老爷子和江家老二还活着的时候，咬牙拿钱买下的，如今，江老爷子已经过世，江家老二江建军也已经牺牲了，但是好歹给家里人留下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江家老两口一共生了两儿一女，老大江建国为人木讷沉闷话不多，但是能吃苦能干活，如今已经是钢厂四级钳工，一月工资有六十多块钱，他媳妇儿王淑华是纺织二厂的女工，一个月也有三十一块钱。 他们两口子生了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闺女，老大江凯今年二十五，在机械厂当了三年学徒工，转正后已经拿了二级工资一个月也有三十七块，去年转正那年娶了媳妇方美丽，如今也有了一个儿子叫江阳，今年才一岁，方美丽没有工作在家带孩子。 江建国的大闺女江如云因为没有工作又不想下乡已经嫁人了，老三江俊正好六六年高考停止招生，城里又找不到工作，跟着同学一起脑子一热报名下乡去了北大荒。 江建国还有一个小女儿，今年才十八岁，高中毕业面临上山下乡这一大难题。 往常平静的江家今天格外的热闹，江家老二江建军当兵十几年，于前几年牺牲了，老二媳妇本来是百货大楼的会计，生了双胞胎儿子后身体一直都不好，听闻丈夫牺牲的消息后受了刺激，身体更差了，更悲催的是那时候特务横行，她倒霉的碰到了被追捕的特务，意外牺牲了。 彼时，江家老大四个孩子，江家老二三个孩子，两个小的才四岁，江家老太太只能承担起抚养照顾小儿子的几个孩子的重任。 江家早在老爷子去世前就已经分家了，四间房子一家两间，老太太的养老两个儿子轮流，只是没想到江建军会英年早逝，儿媳妇没两年也跟着去了。 此时江家老二的大女儿江如玉和江家老大的小女儿江如意闹了起来，起因就是下乡。 六八年，正值上山下乡的大势，谁家都不都能躲掉，江建国的小女儿江如意今年十八岁，和她小叔家的堂姐江如玉只差了半岁，如果没有工作今年都是要下乡的，问题就在于江如玉有她妈的工作可以顶，而江如意却没有。 其实江如意按照政策可以不用下乡的，但是她也不想在家吃闲饭被嫂子嫌弃，更何况，百货大楼那么好的工作，她也想要啊，凭什么什么好事都是江如玉的。 “凭什么江如玉可以顶替奶奶的工作，而我就不行，我不服，奶奶你偏心。”江如意清秀的脸上带着怒气。 江如玉本来脾气挺好的，也被这个小她半年的堂妹这几天花样的作给弄得火大，她看着大娘和堂嫂都默默站在一边不说话，大杂院没工作的邻居都站在不远处看热闹，又看到奶奶气的通红的脸，到底年纪轻，不愿意受窝囊气，既然大娘她们都默认江如意闹腾，那就别怪她不给她们家留面子了。 “江如意，话可要说清楚了，我接班的工作可不是奶奶的，那是我妈留给我的，奶奶去接班是给我们挣生活费，怎么这才几年，到你嘴里就成了奶奶的工作了？就算你年纪小不清楚，大娘他们总是知道的，你想要占便宜也要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什么好的坏的都想往怀里揣，也不怕撑死你。” 这话一出，江家大儿媳妇王淑华的脸色也不好看了，但是这是小姐妹俩的争论，她一个长辈还不能随意的插进去，到时候看热闹的人就该说她不讲究了。 江如意听到这个堂姐的话不仅不羞耻还理直气壮的说：“就算那是你妈留给你的，这几年奶奶上班挣的钱也都养你们几个人了，我们可没见一个，怎么到了要接班的时候，还是你们占便宜，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你家占了，我家总是吃亏呢，就跟这房子似的，你家加上奶奶才四个人就占了两间房子，我家七八口人才两间，吃相不要太难看，也不嫌丢人，难道就凭你家爸妈都死了，我们家就得什么事都让着你家吗？你爸妈可不是我们害死的，你们可怜那是你们倒霉，这可不是我们总是吃亏的理由。”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包括刚下班回来的江建国和江凯，还有放暑假去城外捡柴回来的江辉和江临兄弟俩。 江如玉的脸色在听完江如意的话后直接青了，她也看到回家的大伯和大堂哥还有两个弟弟了，这一刻，什么长辈，亲戚，什么家丑不外扬，她都顾不上了，看着江如意那张得意的脸，她只想撕了她。 她三步并两步直接走上去对着江如意那张还觉得她有理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这两巴掌把江家人和看热闹的人都打愣了，江如意被打的嘴角都破开了，她还没反应过来，王淑华就跳脚了。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狠毒，她也是你妹妹啊，小小年纪，姐妹俩争嘴怎么还动上手了，真是看不出来，果然老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叫。” 王淑华的话一落地，江如意也反应过来了：“啊，江如玉，你这个该死的贱丫头，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江如玉被这不要脸的母女俩给气的眼睛都红了，也不管王淑华是长辈了，指着这母女俩就骂：“好一对不要脸的母女俩，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就是你们，你还跟我拼命，今天我不撕了你这张吃了屎的臭嘴，我就跟你姓。” 江如玉比江如意的个子高了半头，占据了身高优势，直接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发，另一个手把想来帮忙打她的王淑华推了个踉跄，抓着江如意的头发就把她按地下去了，骑到她身上，啪啪就给了她两个结实的大逼兜，一点都没留手。 围观的江老太太和江家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王淑华看到闺女受欺负哪里愿意，扑上去就对着江如玉又掐又打，那咬牙切齿的狠劲看的围观的人都直吸气。 江辉和江临兄弟俩看到大娘和堂姐一起打他们姐姐也不愿意了，丢下背的柴火就扑了上去，把王淑华一下子就摔了几米远出去。 第2章 昏迷 就算本来是江如意和王淑华不对，但是看到亲妈被堂弟打，作为儿子的江凯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不为所动，他赶紧上去拉架。 江建国作为长辈只能拼命拉架，江老太太看着自家打成一锅屎的儿孙，拉又拉不开，骂又没人听，那真是血压飙到了一百八，就要晕过去了。 突然江如玉惨叫一声，原来是王淑华找到机会，和江如意一起把她推倒却碰到一旁的砖角上去了，江如玉惨叫一下就晕了过去，额角一片血红。 正值下班时间，东边郑家大儿子郑扬刚跑了一趟长途回来就看到院子里闹得不像样，皱着眉头不想管闲事，却被一抹刺眼的红给止住了脚步。 郑扬脚步一拐推开围着的人群，拉开还想打人的王淑华母女俩吼道：“都他妈的给我住手，见血了，要死人了，看不到吗？一个个都是吃饱了撑的。” 他扶起晕过去的人这才看到竟然是江如玉这丫头，看着那头上的血，郑扬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盯着王淑华和江如意看了一眼，也来不及再说什么，骂骂咧咧的就抱着一头血的江如玉赶紧往外跑。 这一下江家人才看到江如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昏了过去，江辉和江临俩兄弟赶紧松开堂哥的衣服和头发跟着跑了出去。 江老太太眼前一黑，她使劲咬破舌头保持清醒，走上前给了老大媳妇和江如意两巴掌，指着她的鼻子骂：“王淑华，你们两个搅家精，我孙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太饶不了你，江建国，你个孽障，还不赶紧送我去医院。” 江建国一个拉架的身上的衣服都炸线了，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还有指甲划伤的，就这他也没打噔，把老娘放到自行车后座骑着车就走了，还不忘扭头骂道：“江凯你个混账赶紧去你妈那里拿钱去医院，王淑华，你跟你闺女给我老实在家等着，老子饶不了你们两个搅家精。” 自行车一溜烟的走了，江凯性格随了他爸是个话不多的，受他爸影响，对二叔家的几个孩子那也是当自己亲弟妹的看的，这会看到堂妹一脸血已经慌得不行了。 “妈，快点拿钱给我。” 王淑华又是生气，又是害怕还被丈夫弄得下不来台，被儿子这副语气弄得更不愿意拿钱：“我不拿，我凭什么拿钱，你看你妹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我还没让她赔我钱呢？你个白眼狼，谁是你妈谁是你亲妹子？分不清里外吗？” 江凯神色复杂看了一眼他妈和肿成猪头还不服气的妹子，没有跟他们纠缠，对着他媳妇道：“美丽，把家里的钱拿给我，快点。” 方美丽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敢说什么，抱着孩子转身就去屋里拿钱了，江凯看着他妈说道：“都这个时候，你还顾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好好想想，如玉好好的还好说，但凡如玉有个万一，爸和奶奶都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他拿着媳妇给的钱转身就跑了，院子里的人看着王淑华和江如意嘲讽的说道：“淑华啊，真看不出来啊，你这当长辈的这么狠，竟然联合闺女把侄女打的头破血流的。” “就是啊，咬人的狗不叫，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人家如玉可是烈士遗孤，你把人家打成这样，街道要是知道了，你们娘俩都得送去教育教育。” “赶紧走，以后跟她们相处，可得注意了，这是个心黑的。” “可不是嘛？这房子当时人家江建军可是出了一半的钱，要是按照公平的分法，他家得分三间房子，江建军没愿意要，才分给了他大哥两间，就这还不知道感恩，还惦记人家妈留下的工作呢。” “升米恩，斗米仇，真是贪心不足。”说话间后院的人也都散了，一进院有四家人，北房是江家，东边两间厢房是抱着江如玉去医院的郑家，西厢房住着孙家，后座房西边住着杨家，东边一间房子住着独居的五保户李老太太。 他们都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王淑华母女俩就回自家关上门了，屋里传来各家教育自己孩子的话。 “做人做事要讲良心，不能贪心。” “都是一家子的兄弟姐妹，有什么都能好好说，打的亲娘都不认识了多丢人。” 王淑华的脸色那是随着这些邻居的话音一会变一个颜色，江如意还没有脑子的在一旁吸溜吸溜的叫唤：“妈，我的脸好疼，我不会毁容了。这个该死的江如玉，下手太狠了，哎哟，好疼啊。” 王淑华瞪了她一眼：“你个催债的孽障，你还敢叫疼，江如玉要是有个好歹，你看你爸不打死你。赶紧给我进屋躲着去，个不省心的兔崽子。” 方美丽看了一眼婆婆和小姑子，撇了撇嘴没说话，抱着孩子回了自己房间。 王淑华这会正提心吊胆的呢，也没有跟儿媳妇闹，皱着眉头回了自己屋里。 此时在医院的江家人，都急的不行的在处置室外等着，郑扬人高马大的腿脚快，一口气就把江如玉给抱到了医院，江辉江临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紧随其后跟着到了医院，然后就是江建国和江老太太。 等医生给江如玉检查好做好清创才看到这姑娘的额角有一道五厘米左右的口子，血肉翻飞的看着就吓人。 “江如玉的家属在吗？”护士戴着口罩走了出来。 江辉江临河江老太太都赶紧跑过来：“我是，我是她奶奶。” “她是我姐姐，我姐怎么样了，没事？”江辉和江临兄弟俩都红着眼眶问。 江建国也焦急的站在后面看着护士。 护士早都见怪不怪，直接拿出缴费单：“患者伤口挺大的，有块五厘米长，位置还危险，在太阳穴附近，现在还在昏迷中，需要缝针和消炎，你们先去缴费，等会观察看看，要是还不醒就得住院了。” 江家人的心随着护士的话一直都提着，江建国接过缴费单要去缴费，正好江凯这时候赶来了，接过他爸手里的缴费单又马不停蹄的跑去缴费了。 诊疗室的门又关上了，江家人坐在门口的凳子上这才想起来送自家孩子来医院的郑扬，郑扬早在江家人都来时就走了，他也不是啥多热心的人，要不是因为看到是江如玉，他都不一定管这闲事。 江如玉啊，想到一年前他托人写的那封信始终没个回音，他的心里就泛起了苦涩，看着医院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他就悄默声的走了。 第3章 系统 郑扬腿着走回去了，还好医院离家不远，院子里的人看到他回来了都走出来问：“郑扬啊，如玉丫头怎么样？没事？” 王淑华听到动静也赶紧跑了出来，郑扬看到眼神一冷：“那丫头伤的不轻，送到医院还没醒呢，弄不好得住院观察呢，哼，这要是我妹子，别人把她打成这样，我非得要她血债血偿。”说完他就回自己家去了。 院子里的人平常有个争执那也是转过头就忘了，这一次江家自己人打架却伤了这么惨，大家都唏嘘不已，看向王淑华的眼神就更不善了，江如玉平时是个脾气特别好，喜欢说说笑笑的一个姑娘，这个三进的大杂院前后住了十几户人家，没有不夸她懂事的，这一下被隔房堂妹伯娘给爆了头，大家都还怪担心的。 王淑华此时已经顾不上别人怎么看她了，她被郑扬传的话给吓得不轻，这万一如玉那丫头真的有个好歹，她和如意这死丫头可都没有好果子吃啊，王淑华后怕的慌慌张张的回屋去了。 屋里的江如意看到她妈回来还抱怨呢：“妈，你也不给我敷一下脸，我这都肿的不行了，你怎么还不做饭啊，我都饿死了。” 王淑华正后怕呢，看到罪魁祸首躺在床上还要吃要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走上去锤了她两拳：“你个惹祸的死丫头，还快饿死了，你干脆就饿死算了，如玉那丫头还在医院昏迷了呢，她要是好好的还好，要是不好了，你看你爸回来能不能把你的皮给你揭了。” 医院里，江如玉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但是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医生检查过后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也不敢放她出院怕晚上突发高热在抢救不及时出事，就给他们办了住院。 而此时正在昏迷的江如玉此时被困在一个白茫茫的地方，这里有一本书，名字叫《六零军婚：娇宠小知青》，书里面的内容竟然和他们一家人一样的，只是，女主角是她的堂妹江如意，而她就是那个恶毒女配。 因为这次她头破血流，家里对江如意都很厌恶，大杂院的流言蜚语和令样的眼神，直接让大娘王淑华忍受不了给她报名让她下乡去了，没想到，江如意到了乡下就变成了锦鲤附体，别人上山不是崴到脚就是被蛇咬，她上山能捡到鸡蛋，撞死的野兔子，更好运的还能捡到野山参，更是在下乡认识了把她当做真爱的大院子弟，最后在高考重新招生后双双考上大学回城，最后成了人人羡慕的军官太太。 而作为恶毒女配的江如玉，因为额头的那道疤痕被人嫌弃，纵使有个百货大楼的好工作也没找到心仪的丈夫，心性经经历了这些事变得偏激，固执，认死理，本来大杂院有个喜欢她的，还被她的多疑敏感给逼走了，最后只能将就着找了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了，日子过得没滋没味。 而她的大弟弟江辉一个去当兵好不容易爬上营长的职位，最后却被江如意指使她男人找关系给退伍回家了，大受打击的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冲劲，每天浑噩度日。 小弟江临去了乡下，蹉跎了几年，最后还是在乡下结婚生子，等回城的时候，江临倒是考上了中专，而弟媳妇和侄子侄女却因为没有城市户口而只能在乡下和弟弟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 看完这本书，江如玉怒火中烧，她严重怀疑这是她那个没有脑子的堂妹自己臆想写出来恶心她的书，她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让自己平复下来，不管是真是假，这本书也告诉了他不少事情，她也能早一点做打算，绝不会让自己一家人过成这个样子。 她正左思右想的时候，那本书突然消散，四周的白雾也变成一团莹白的光团飞入她的脑海，在她觉得头脑昏沉时，陌生的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超时空签到系统为您服务。” 之后她就没有意识了，等江如玉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醒过来就感觉头特别疼，肚子特别饿，前胸贴后背的饿，还特别口渴，她刚一动趴在床边的江临就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他一抬头就看到他姐已经睁开眼，他赶紧跳了起来问道：“姐，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渴，饿。”江如玉声音嘶哑嗓子干疼，说话声音小的很。 江辉去打水正好回来听到了他姐说话，赶紧跑过去给他姐倒水，开水太烫，她用两个茶缸子来回倒腾的晾凉开水，在小心的喂着他姐喝水。 喝了几口水，江如玉才觉得黏在一起的嗓子清爽多了：“奶奶呢，没事她，该担心坏了。” “奶回去给你煮粥还熬了鸡汤，该快回来了。”江辉扶着他姐坐了起来，江临跑出去叫医生去了。 医生进来给江如玉检查在询问她的感受：“没什么事了，等会就能办出院手续了，回去了要卧床两天，伤口不能碰水，两天后来换药，十天后来复查看伤口恢复情况再决定什么时候拆线。另外，你要是头晕恶心之类的，别害怕，是有一点轻微脑震荡，躺两天养一下就好了。” “谢谢医生，我们知道了。”江临和江辉都感激的道谢。 “这是我应该的，行了，好好休养，哎，记得，别吃辣的，对伤口恢复不好。”医生尽职尽责的提醒道。 “哎，知道了。” 医生刚走没多久江老太太就端着饭盒来了，看到孙女终于醒了过来，老太太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个丫头啊，你可吓死我了，你说说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要了奶奶的命了吗？头疼不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江如玉看着奶奶哭了心里也难受的跟着掉眼泪：“奶，我没事了，你别哭，刚刚医生都说了，等会就能出院了，回去养两天就好了。” “真的没事吗？不行，我得去问问医生，江辉啊，你在这喂你姐喝点粥，我去找医生问问去。”老太太年纪不小但是腿脚老快了。 “江临，快跟上去看着点，别摔了。”江如玉知道奶奶是个急性子的，只能让小弟跟着点。 没让江辉喂她，江如玉自己端着煮的粘稠的小米粥陪着白鸡蛋把一饭盒的粥都喝完了，才觉得肚子里终于有食了，她奶也笑着回来了。 “行了，没事就好，咱办了出院手续，等会就回家，这弄得，老太太的心脏差点停工了，赶紧回家，这医院真不是人住的地儿，真贵啊。”知道孙女没事了，老太太这才有心情说一些逗趣的话。 第4章 大礼包 江如玉又和奶奶在医院等了半个小时，江辉和江临两兄弟回去找了两辆自行车把他姐和奶奶还有东西带回家去了。 医院是钢厂的职工医院，距离他们这片大杂院不远，江如玉他们刚到大门口，院子里的孙家老太和杨家大娘还有李老太都出来了，关心的问着江如玉的情况。 “如玉丫头怎么样了，哎哟，看这头包的，真是受罪了，赶紧进屋歇着去。” “唉，看这小脸白的，江婶子，你可得，给丫头烧点鸡汤喝喝，补一补。” 江老太太都笑着点头：“我晓得，劳你们惦记了。” 看着江如玉的脸色刷白，几人也都没有多说什么，江如玉就被江辉给背屋子里去了。 东边江建国家只有江如意和方美丽带着孩子在家，江如意昨天被江建国回来又揍了一顿，跟王淑华也干了一仗，今天一早江建国就去街道给这个搅风搅雨的小女儿报名下乡去了，王淑华虽然生气闺女闹得这一出什么好处没得到还惹了一身骚，但那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也是极力阻止了，最后还是看到了江建国平静的表情中极力压制的怒火，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想着多给闺女准备点下乡的东西，别让她在乡下过得太苦。 此时江如意还不知道她爸已经给她报名下乡去了，昨天半夜被她爸又给揍了一顿，这会又生气又害怕，就怕她奶再来打她一顿，长这么大都没这两天挨得打多，这会听到外面有动静也不敢出去，就在屋里装死。 方美丽听到动静抱着孩子出来去了堂小姑子屋里，看到堂小姑子原本红润白皙的脸现在是惨白一片也是心里暗骂婆婆和小姑子不干人事：“如玉怎么样了，这脸色怎么这么白啊，奶，我那屋有红枣，等会让江辉去拿来，给如玉补补气血。” 江老太对这个大孙媳妇没什么意见，虽然有点小心思，但是大事上还过得去：“好，那就让你破费了，等这丫头好了去接班，再让她还你人情。”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奶，咱们都是一家人，这次如意是过分了，但是，咱们也不能因为一个小丫头就生分了，您说是不是？” “是啊，好了，不说了，我熬了鸡汤，等会留下喝一碗，也让咱们阳阳也补一补。” “哎，好。” 江如玉喝过鸡汤后就昏昏沉沉的想睡觉，江老太把人都喊出去关上门让孙女自己好好休息，江如玉就快睡着的时候，医院那个机械性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超时空签到系统已绑定宿主，鉴于宿主所处年代过于贫穷和落后，特此送上一份新手大礼包。” 江如玉昏沉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真的有这什么系统，她刚在想怎么打开，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块两个巴掌大小的透明光屏，上面写着超时空签到系统，宿主江如玉，甚至还有她的特别详细的资料，有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好奇的来回点开看看，半个小时后她就弄明白了这个系统怎么用的了。 她每天都有一次普通签到机会，通过签到可以获取她这个时代的物资，系统内部还有背包可以装存物资，而她需要付出的就是系统要通过她来获取这个时代她所能接触到的物资资料，作用于生产这个系统那个时代的人使用，算是一种等价交换。 弄明白这个系统的作用之后，江如玉是欣喜的，因为现在是计划经济，很多东西没有票都买不到，有的就是有票也买不到，有了这个系统，她就有了可以获取物资的渠道，真是太好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觉得自己是不是做梦了，但是在看到那本书之后，她对这些新奇的事情接受的特别快，毕竟她的生活是在一本书里面这种事情都有，何况这个什么系统呢。 她抱着期待的心情打开了那个新手大礼包，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江如玉的眼睛立马瞪大了，新手大礼包这么惊喜吗？这也给太多了。 竟然有一辆二六式的自行车，一台蝴蝶牌缝纫机，一张收音机票，一块女士手表，这是把三转一响都给她弄来了，老天鹅儿啊，竟然还有五十斤的精米和五十斤的精白粉，这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开了大礼包的江如玉激动地久久睡不着，身体很累但是精神太兴奋让她睡不着，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房梁还时不时嘿嘿的傻笑。 孙女有惊无险的回来了，江老太感激的拿着东西去了东边郑家，不管他们怎么推拒硬是放下了买的水果和饼干。 “你家郑扬再怎么也是救了我家如玉，我感激着呢，东西就是个意思，千万收下。”说要也不管郑大利想说啥摆摆手就走了。 等五点多江建国王淑华和江凯他们下班回来，都知道了如玉出院回来了，江建国去看了一下这个大侄女，在看到她没有血色的脸和头上那个包裹着的纱布以及那双通红的眼睛，江建国既愧疚又心疼。 弟弟弟妹都没了，留下了三个孩子，自己不仅没有多照顾，还让自己的孩子给人家欺负成这样，这样的事实让老实又正直善良的江建国心里负罪感很强，他拿出一袋奶糖和一包核桃酥给江如玉：“如玉啊，大伯对不起你爸妈，也对不起你，没有教育好孩子让你受了这么大罪，大伯给你道歉了。” 江如玉吓得从床上下来，偏偏脑震荡的后遗症还没消散，她猛地下床就头一晕腿一软差点摔了，江建国赶紧把她扶起来：“没事？你别动了，在床上躺着，我回家去了，你好好歇歇着，如意那个孽障我已经给她报名去下乡了，你就别担心她再作天作地了。这件事是大伯家对不起你。” 江建国抹了把脸转身出去了，儿女都是债，江如意再混账也是他闺女，把她报名下乡江建国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不能再留这丫头在家里搅风搅雨了，要不然，这一家子迟早要被她搅散了。 另一边，王淑华已经跟小闺女说了给她报名下乡的事情了，江如意立马炸了：“妈，你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不是你亲闺女？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那乡下是人待得地儿吗？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王淑华本来还觉得有点愧疚，被亲闺女当面给喷了一通，她火也起来了：“江如意，你脑子进水了，这样的话也敢大声嚷出来，你想被街道叫去思想教育吗？死丫头，要不是因为你，我能跟你爸干仗吗？你看你妈脸上的淤青，不都是你这个死丫头搞得事，没良心的死丫头。” 第5章 自私 江如意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上面都是哥哥姐姐，从小就没吃过苦，三年灾害的时候都没饿过她，就是因为她嘴甜，长得又讨喜，家里人都愿意让着她，她自己也有眼色知进退，但是这两天，她被她妈说没有工作她难做，她嫂子也会挑理啥啥的，又说江如玉有了体面的工作，大院的人会说她不如江如玉等等的，把她弄得莫名烦躁。 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多舒服啊，衣服有人洗，饭有人做，再有个工作那就完美了，以后凭着她的长相和头脑，再找个哪哪都不差的对象，日子不要太美了，她哪里不如江如玉那个没有爹妈的煞星。 “我不管，我不要下乡，我就是不要下乡。” 江建国从侄女的房间出来回到家看到的就是以往活泼讨喜的小闺女现在顶着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在那里对着她妈撒泼打滚，没有一点往常懂事乖巧的样子，江建国的下颌角紧绷着，他沉着脸走进屋看着小闺女道：“是我给你报的名，你有意见？” 江如意立马噤声，她昨天被她爸狠狠打了一顿，这会看到她还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呢，她低着头沉默着不说话，心里也委屈忍不住就掉了眼泪。 江建国顿了顿失望的看着她：“如意，你自来就是咱家最小的一个，从小不管是你两个哥哥还是你大姐，都处处让着你，我和你妈对你也是娇惯的，原以为你听话懂事，结果呢？江如意，是谁跟你说的那些话？啊？” 江建国本来不想发火，结果越说越生气，他指着江如意质问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有什么资格去说房子，工作的事情？你知道什么就在那瞎巴巴，这房子是你爷和你小叔出钱买的，当初分家的时候你小叔没要原本该他的那一间，只要了他自己出钱买的那两间，就连你妈的工作都是你小叔找关系才进去的纺织厂。” 江建国的手指了指闺女又点了点媳妇儿：“淑华，做人做事要凭良心，建军和弟妹都走了，咱们不说多替咱妈给她把建军家的孩子拉扯帮扶些，也不能做这些昧良心的事情，百货大楼的工作是如玉她妈留给她的，任何人都不要想着打这个工作的主意。” 说完又看着他闺女：“你是我亲闺女，我会不想你好吗？本来我已经打听到一个卖工作的了，就等人家商量好咱们拿钱就好了，结果呢，回到家你闹得这一出，人家工作已经卖掉了，本来你一个姑娘家，不工作找个婆家也没什么，但是，今天你闹的这一出，下乡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这个结果是你自己作的，你就老实的接受命运。” 江如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爸：“我说的那些都是我妈平时嘀咕给我听的，我有什么错，凭什么，江如玉可以有自己的房间，奶奶永远都偏心她，你们也总是夸她懂事，聪明，她毕业了可以接班留在城里，我就要下乡去干农活，我就是不服。” “她爸妈都没了，你跟她比这些事情，你当她想一直懂事听话吗？她不想跟父母撒娇吗？她不想有人管有人关心疼爱吗？难道我和你妈都死了，你就满意了，好话歹话说了一遍，江如意，下乡这件事是改不了的，不管你是恨也好，怨也好，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我们当父母的就这么大的本事，你要怪就怪你没投个好胎。” 江建国对这个小女儿失望透顶，他转身走了出去，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点了一根烟熏了起来。 江凯也走了出来，看到父亲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复杂难言的表情，他没有说话只是陪着父亲坐着。 江老太和江临江辉都听到了大伯和江如意的对话，兄弟俩对视一眼没有说话，江老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辉儿啊，临儿啊，你们俩别跟你大娘和堂姐一样，你大伯和你大哥二哥都是好的，还有你大姐如云，咱们不能因为两个人就跟你大伯生分了，知道吗？” 兄弟俩都点点头：“奶，你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伯是个好的，我们都知道。” “就是啊，我俊哥一声不吭的就下乡去了，下乡那么苦，他也没写信哭诉过一回，我们都知道的。” 江老太笑着道：“这就好，再怎么样，兄弟们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你们兄弟姐妹们齐心团结，外人才不敢欺负咱们。”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了，江如玉的伤口的好的七七八八了，去医院换了药，医生看过后说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过一个星期就能来拆线了。 换了药，江如玉跟奶奶就准备回去了，走到药房的时候，她想到今天的签到还没有用呢，之前几天都是在家签到的，每次签到的东西都是米面粮油之类的，虽然不多但是每天都有，也足够他们一家不在计算着粮食过日子了。 她心念一动，在药房门口默念签到，系统那个没有感情四平八稳定的声音传来：“职工医院药房签到，恭喜宿主获得祛疤膏一盒，特效感冒药一盒，秘制风湿贴十张。” 江如玉眼睛一亮，差点激动地跳了起来，看到旁边奶奶在，她艰难的忍住兴奋地心情，祛疤膏啊，她照镜子看了，她额角的伤疤挺长的，还很明显，这要是一直去不掉多难看，她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青春正盛的女孩子，谁不想自己脸上干干净净的，这下好了，她不用给自己剪个刘海挡伤疤了。 还有风湿贴，奶奶有风湿痛，这个正好可以给奶奶用，不过她还是先自己用了祛疤膏，有用再把膏药给奶奶用。 跟奶奶一起回到家，就看到大伯一家在忙忙碌碌的，王淑华在给江如意做被子，都是新棉花，估计费了不少功夫才弄到的棉花。 连大堂姐江如云都会来，江如云今年二十三了，已经结婚了，生了一个儿子也一岁多了，她婆婆把工作给她接班了，她家还好，没有小姑子小叔子要下乡的，知道小妹要下乡，这几天也是忙的团团转，今天礼拜天，就回来给她妈帮忙做小妹下乡要用的东西。 江如云抬头看到奶奶和堂妹回来了，赶紧站了起来，王淑华只当没看到，要说一开始她还怕江如玉这丫头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所以才没有坚决制止丈夫给小闺女报名下乡，现在看到江如玉好好的了，马上就要去接班上班去了，以后大好的前程等着她，而她的闺女却要去乡下，每天都在屋里哭，眼睛都肿了，她心里不舒服。 第6章 江如意下乡 江如云看着她妈这样有些为难，她这几天没少听她妈和如意说堂妹的坏话，对于二叔家的几个孩子，江如云既没有像大哥那样亲，也没有她妈和如意那样烦，如玉因为二叔二婶走得早，从小就懂事听话的很，奶奶也确实对二叔家的几个孩子要比他们几个好，但是这她能理解。 二叔二婶没了，奶奶自然要多偏向他们一点，更何况他们几个都大了，她妈在她小的时候就念叨房子挤，奶奶偏心，说什么二叔牺牲政府赔了一笔特别多的抚恤金，还有政府给奶奶和堂弟堂妹的抚养金，二婶没了的时候也是因为公安抓捕特务才牵连了她，为此公安部门还赔偿了一笔钱。 江如云对她妈总惦记别人的东西这一点一直很不赞同，那是因为二叔二婶没得时候她已经大了，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但是小妹如意就被妈给洗脑了，要不然也不能闹这么一出，实在太不像话了。 江如云想到这也不管她妈生不生气了，从屋里拿出来一包红糖，十个鸡蛋，不顾她妈疯狂的给她使眼色，对着江如玉就道歉：“如玉，大姐替如意给你道歉了，这几天我上班也没来看你，你别介意啊，这东西拿着，补补，看你这小脸白的，一看就是气血差了，唉，咱们兄弟姐妹一起长大的，这一次是如意过了，不过，她马上就要去乡下了，你也别怪她了，她这性格，去了乡下有的苦吃呢。” 江如玉是多透彻的人啊，大堂姐这话虽然句句是在说江如意的不是，但是，暗地里确实说她妹子已经受了罚了，她要是在计较那就是她小气了。 江如玉低下头的眼神里闪过嘲讽和心寒，原来长大就是这种滋味吗？小时候玩的那么好的姐妹，长大了，也都各自为营了。 她昂起头挂上笑看着堂姐道：“大姐这话说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我早都不计较了，你问奶，我这几天可啥难听的话都没说过，反而是如意，天天在屋里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江如玉不无嘲讽的看向堂姐：“我脑袋开瓢命大活了下来，那是我运气好，我也不要求那肇事者给我道歉了，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毕竟，我还想多活一些年，毕竟，我还得给咱奶养老，还得看江辉江临结婚生子呢，当然了，大姐，咱们姐妹兄弟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总不能一颗老鼠屎就坏了一锅粥，你说是？哈哈，中午我做饭，来我家吃啊大姐。” 江如玉这一番话说的江如云也怪尴尬的，听得王淑华的气又是直往上窜，屋里的江如意也听到了，她气的光着脚跑出来指着江如玉骂道：“你个贱人，你说谁是老鼠屎呢？你看我要下乡了，就敢明目张胆的骂人了是？” 江如玉冷笑道：“脸才好，不想顶着猪头去下乡最好别惹我，我够给你脸的了，奶，回去，听着狗叫脑袋疼。” 江老太长叹一口气也没说话回了房间，江如意和王淑华都气得不行了，江如云看着小妹狰狞的表情，皱着眉头道：“如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下乡怪谁，不是你自己作的吗？妈？如意年纪不小了，你再这么影响她有她吃苦的时候，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爸和大哥江俊都知道，你猜奶奶和如玉他们姐弟知道吗？你现在的日子过得还不好吗？我回去了，你自己好好学想想。” 江如意尖叫着哭吼道：“你不是我大姐，我恨你。” 王淑华一把把江如意给拽进了屋里，眼睛瞪得老大：“你没两天就走了，能不能老实一点，不要再惹事了，你是嫌你妈的日子过得还不够烦吗？” 江如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妈：“妈？你还是我妈吗？我为什么会下乡，还不是因为你吗？” “是不是你天天跟我说我奶怎么偏心，是不是你说的，那工作我奶干了好几年，就是我奶的了。” “是我奶的就不能让江如玉一个人占便宜，就连江如玉头破血流也是你拉着我一起推的，现在我要下乡去了，你就嫌弃我了是？好，我算认清你们的真面目了，你们不在乎我，我也不要再在乎你们了，我下乡后是死是活也跟你们无关了。” 江如意失望大过于心死，她跑回了爸妈那间房子隔出的一间只能放下一张一米床宽的小隔间，捂着被子崩溃的哭了。 王淑华被气的直翻白眼，她们娘俩的争吵也被隔壁的江老太和江如玉听得清清楚楚，江老太脸色难看，江如玉却笑了。 “奶，这些年你还没看透吗？王淑华就是佛口蛇心笑里藏刀的人，江如意成了现在这样全是她的功劳，奶，我话先说头里，以后我和王淑华江如意就只是陌生人，没有一点情分可言，当然了，大伯他们我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对待，希望您老人家能够理解我。” “你放心，老太婆我还没老糊涂呢，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江老太纵使心里再难受，她也知道儿孙大了不由人，管的多了讨人嫌。 第三天，江如意一大早的火车就要往黑省去了，一大早，江建国和王淑华还有江凯都早早的起来了，江如意穿着一身新做的布拉吉新买的牛皮鞋挎着个小包，看着她爸妈和大哥一人一个大包裹的模样有点嫌弃的扭过头。 好歹知道这是给她的东西没有说一些没有脑子的话，江老太知道这个小孙女今天要走，哪怕心里对她还是有气，也一大早就起来煮了几个白鸡蛋。 她拿着装好的鸡蛋走出厨房，就看到老大一家拿着大包小包，她小孙女穿着跟个大小姐似的站在那，不知道还以为是旧社会的大小姐和她家的长工呢。 她把东西递给江如意，看着这个娇惯长得孙女语重心长的说：“如意啊，下乡了，不是在自家，凡事要长个心眼，别出头，别多管闲事，你这脾气得改改了，要不有你吃亏的时候，知道吗？” 江如意看着手里热乎乎的鸡蛋，又看着已经一脸皱纹的奶奶，她本来就对前途未知充满了迷茫，她奶没有因为江如玉训她还说了这么关心她的话，她不想低头认错，梗着脖子不愿意服软。 江老太失望的看了她一眼，唉，随她去。 等到老大一家走出大院，江老太望着西边还挂着的月亮，和她孙女高挑的身影，也不知道下次再见，那个横冲直撞的孙女会变成什么样，老太太干黄都是褶皱的眼角滑下了一行眼泪。 第7章 为人处事的道理 院子里最闹腾的江如意走了，大家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一样，好像少了个人对大家没有任何影响。 江如玉的伤口已经拆了线了，恢复的很好，拆了线她就开始抹上了祛疤膏，短时间内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伤口倒是没那么痒了。 伤口一拆线，江如玉在家也待不下去了，江老太就带着孙女去了百货大楼，京市百货大楼在这个年代那绝对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它占地面积广，人流量大，东西品种繁多，每一种类产品都分了单独的部门，这里的工作那可是人人都想来的。 江老太找到了百货大楼的主任，说了接班的事情，幸好，江如玉的父母都是在政府挂了名的，接班倒是没有什么阻拦，只是，江如玉只能在柜台当售货员，不能继续她妈妈会计的工作，人家会计岗位已经有人了。 “那个，江大娘，是这样，您也知道的，您儿媳妇的那个职位已经有人了，我们只能给您孙女安排一个柜台售货员的职位，您看行吗？”百货大楼的王主任笑着跟徐老太太说。 江老太看了一眼孙女，江如玉点点头，她也就没多事：“我们服从领导安排，听从组织调遣，我家江如玉年纪小，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您多多费心了。” 江如玉挂着内向的微笑对着以后得领导微微鞠躬，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王主任好，我叫江如玉，以后就在您的领导下为社会主义做出自己微小的贡献了，还请您多多指教。” 王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为人还算正直坦率，他摆摆手笑着道：“小同志的志向是好的，我们组织就需要你这样积极向上的好同志，这样，你今天就能上班，江大娘，你熟悉这里，麻烦您带小同志去柜台找组长方卫玲，让她给你安排一个同志带带你，争取早一点能独当一面。” “嗨，孩子还小，还要主任您多教教，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您忙。” 江老太太笑着出了王主任的办公室后左右看看无人，就开始教孙女为人处世了：“如玉啊，奶告诉你啊，这个王主任是个还不错的人，你可以多打交道，前面柜台人多事也多，有几个人你就得注意了。” “组长方卫玲是个爽利的人，不喜欢那些扭扭捏捏的，马虎大意的，卖手表收音机的柳香香是有背景，为人有点傲气，你要注意别跟她起冲突，负责布料的有三个，一个爱占便宜，喜欢背后说人小话，这样的人敬而远之就好，另一个田爱红，是个脾气好的老好人，还有一个是郭红英也还能相处，还有几个新来的年轻姑娘，我不熟悉，你们年纪相仿，你自己看着有没有和脾气的。” 老太太拉着孙女最后说了一句：“大孙女啊，记住一句话，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别做软柿子，该出手时就出手，自己不憋屈最重要。” 江如玉：“········”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奶奶，江如玉给奶奶竖起了大拇指，祖孙俩笑着下楼去了柜台。 到了楼下，江老太就拉着江如玉径直找到了方卫玲。 “方组长，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的干练啊。” 方卫玲一抬头看到了前几年的大龄员工拉着一个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就明白了她来的目的，江老太儿媳妇的事迹他们单位老员工都知道，这老太太前几年年纪不大还来上了几年班养孙子孙女，后来年纪大了才不得不把工作暂时放给单位，由单位出面找了个临时工，每个月补差价给他们，算是单位照顾因公牺牲的员工家属。 “江婶子来了，这就是你孙女，哎呦，长得可真漂亮啊。这是来接班的？” “是啊，我孙女江如玉，这不是高中毕业了吗？正好接班，要不然就得下乡去了，我找过主任了，主任说让你给找个人带带，以后在您手下工作，您多指点指点。” “嗨，这说的就外道了，咱们可都是自己人，我跟她妈妈还是一年进的咱单位呢。您就放心。” 江如玉就笑着看她奶跟这位组长一来一往的聊着。 不远处的几人都是售货员，有的认识江老太，有的不认识，几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后都往不远处一个二十几岁的妇女那里看，她是负责瓜子点心糖果糕点的，此时她也看到了江如玉，立马就想到了自己临时工的身份，脸色立马就变了。 江如玉这边跟着方卫玲进了柜台里，江老太也没多说什么，孩子总有长大要放手的一天，有什么艰难险阻就让她自己去面对。 方卫玲正好把江如玉带到了吴梅的跟前：“张师傅，吴梅，这是江如玉，张师傅你多带带咱们小同志。她妈你也知道的，吴梅你这临时工就是她家让出来的，你也帮她熟悉熟悉工作啊。” 张贵生是老员工了，知道江如玉母亲的事，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 吴梅却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方姐，那，是不是她学会了我就得走了。” 方卫玲看了一眼她点点头：“是的，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工作，她来了，你这个替补进来的临时工就不需要了，我们这里的人员安排都是有定数的。” 方卫玲说完就走了，吴梅不敢对领导摆脸色，就对江如玉狠狠地瞪了一眼，好像她是她什么仇人似的。 江如玉：“·····” 嘿，我这个暴脾气，你跟我来什么劲儿啊。 吴梅也不管江如玉，就坐在那里当看不见她，江如玉也不是上杆子的人，你不理我我才不热脸贴你冷屁股。 她找了个没人坐的凳子，也坐在柜台前，也不多说话，来了顾客她就跟在张贵生旁边看他怎么操作的，怎么跟顾客说话，怎么称重，然后就发现，这个张师傅的手就是秤杆子啊，基本上他抓的量，上称一称，就跟顾客要的量一样。 “张师傅，你也太牛了，佩服！教教我啊，我肯定好好学。”江如玉也不管会不会被说脸皮厚了，只眼冒星星的看着张师傅。 张贵生哈哈一笑：“小江啊，你这脾气好，适合当咱们售货员，放心，既然你分配给了我带，我就一定会把你教成合格的售货员。” 第8章 混得开 吴梅在一旁看着张师傅这个老员工竟然对这个江如玉这么好说话，顿时气成了癞蛤蟆，当初她也不是没有讨好过他，可是他对自己一直都是生疏又客气的，这换了一个人立马就变了脸真是好可恶。 “马屁精，厚脸皮。” 吴梅嘀咕的样子张贵生和江如玉都看到了，不过两人都无视了她，张贵生也是实在不喜欢吴梅这个临时工，你说，你这临时工干了好几年，但凡多用点心，就算人家正主来了，领导看在你工作用心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给你转正。 可是吴梅呢，刚来那两个月还挺勤快的，熟悉了工作后就学会了一些有老油条员工的坏习惯，像是什么对待顾客没有好脾气好态度，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偷奸耍滑，好的一样都不学，干了这好几年了，连最基本的手上称重皮毛都没学会。 张贵生耐心的教着江如玉，江如玉努力的跟着学，她机灵有眼色，嘴甜会说话，来买东西的人都笑着问张师傅。 “张师傅，这是你们糖果柜台新来的售货员啊？” “是啊，新来的，正式员工。” “这个同志好，瞧这服务态度多好啊，看得我们买东西心里都高兴啊。” 吴梅来了几年了，一点没有混上好人缘，看到江如玉才来一上午就被人夸，她气的直抹眼泪。 江如玉没管她，自己放着大好的机会不知道珍惜，现在哭有什么用。 这时候产品的花样少，也没什么品牌可以对比和选择，价格也都差不多，且都是固定的，只是要票不要票的区别，一上午的时间江如玉没干别的，就跟着张师傅记住糖果糕点的价格，哪些要票，哪些不要票，东西摆放的位置，那认真的样子让吴梅讨厌，张师傅则是暗暗点头，有个好帮手，以后他也能多轻快一点了。 等到中午下班的时候，江如玉已经熟悉了工作的简单流程，其他的一些操作需要的是日积月累的经验。 中午下班，江如玉跟张师傅道别，她们吃饭也是换班制度，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家距离百货大楼，走路也得有十几分钟，一来一回的就半个小时了，这样想着她就想起了系统里的那辆自行车，她得想个办法，把那辆自行车买回来，这样能节省时间多休息一会。 回到家，院子里家家都升起了炊烟，正是饭点，大家都下班回来吃饭了。 “如玉丫头回来了，今天上班怎么样？”倒座房的李奶奶笑呵呵的问。 “李奶奶吃饭了啊，上班挺好的，我在糖果柜台，李奶奶要是去 买糖果可以找我啊。” “那感情好啊，丫头好好干。” “哎，肯定会的。” 江如玉跟院子里的人打了招呼就往自己家走，她家除了两间住的房间还有一间不大的耳房，耳房隔了两间，一间改成了厕所，一间改成了冲凉的房间，又在房间的廊檐下搭了土灶，这就是简易的厨房了。 现在住房条件都很紧张，家家户户都是把能搭的地方改成了自己家里需要的，江如玉家是因为上公共厕所太麻烦，奶奶年纪大了往外跑很危险，大冬天的还得在屋里放痰盂，味道不好闻，后来才自己家里建了一个厕所，每个月还得出几毛的掏粪钱。 江辉江临兄弟俩的房间外面起了一道墙，弄了间厨房，兄弟俩的屋里也隔了一小间出来，放米面粮油啥的， 江如玉回到家，奶奶和两个弟弟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江如玉看着算是丰盛的饭菜笑嘻嘻的抱着奶奶的胳膊撒娇：“奶，今天心情这么好啊，还做了红烧肉啊。” “那是，今天我孙女第一天上班，以后就是咱家能挣钱的顶梁柱了，奶当然高兴啊，快吃饭，你们时间紧张，别到时候迟到了，第一天上班，不能让人说闲话。”江老太知道单位那群人的臭毛病，没事就喜欢围一起说三道四。 “哎，吃饭，江辉江临，你俩也赶紧吃。” “好嘞，姐，就等你这句话呢，这红烧肉可香了。”江临是双胞胎老幺，脾气更跳脱一点，江辉就比江临早出生十几分钟，他就更稳重一点。 刚吃没一会，隔壁大堂哥江凯就端来了一盘炒鸡蛋来了，江如玉姐弟三人站了起来：“大哥，这是干什么，还给我们加菜啊。” 江凯放下碟子笑着道：“这不是你今天上班了吗？庆祝一下，你也是咱老江家的大人了。” “那我就谢谢你了，大哥在这吃，咱奶今天还做了红烧肉呢。”江如玉心知大哥是不想他们两家生分了。 “不了，你嫂子做饭了，我回去吃就好。” 江如玉也没勉强，把鸡蛋倒腾在自家碟子里，用他家的碟子装了几块红烧肉：“肉不多，大哥别嫌弃，给小侄子尝尝味。” “哈哈，我还占了你便宜呢，行了，我走了，你上班要跟人师傅好好学习啊。” “放心，大哥，我你还不知道吗？” “对，你啊，最是鬼灵精的了，我放心。” 江凯端着放了几块肉的碟子回去，方美丽看到红烧肉就笑了：“奶真客气，还回了红烧肉，咱阳阳有口福了。” 王淑华的脸拉得老长：“一碟子炒鸡蛋就回了这么几块肉，还乐呢。” 江建国皱着眉头看她：“你要不想吃就回屋呆着去，这都几天了，整天丧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我怎么了，我不就说了一句话吗？难道我说错了？你们都没有良心，如意去了那老远的地方，你们都跟没事人一样，就我整天担心受怕的。” 江建国啪的放下筷子：“王淑华，如意那事究竟是谁的原因你自己门清，我没跟你算账你还敢提，这日子你要是不想过，咱们就去离婚，别整天拉着一张脸，老子欠你的啊。” 王淑华目瞪口呆的看着丈夫，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说出离婚这样的话，江凯赶紧拉住他爸劝道：“爸，消消气，离婚这话能随便说嘛？我们兄弟姐妹都这么大了，传出去让人听到多丢人。” 第9章 邮票 转过头江凯又说他妈：“妈，你也是，如意去下乡咱们给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江俊下乡你也没那么担心啊，这都好几天了，你差不多得了，整天拉着一张脸，阳阳都吓得不敢看你了，算我这个做儿子的求求你，你就算不为别的，就为你儿子我，上了一天班累得要死，回来让我和爸清净一会，行不行啊。” 王淑华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她突然不知道她这辈子活的这么斤斤计较到底为了什么？她突然没有心气了，算了，这辈子就这样了···· 江如玉不知道隔壁又闹了，虽然没闹起来，她吃了饭就去了单位，到她得工位上才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十一点五十五，哎呀妈，差点迟到，看来她还得准备个手表看时间才行。 “张师傅，我来了，你先回去吃饭。” “能行不，我等等，吴梅一会就该来了，那什么，你看看这个，我给你写了一份咱这柜台产品的价格，你记一下，别出错了。”张贵生拿出硬纸盒子写的糖果名称和价格。 江如玉接过后看了一下就给张师傅鞠了一躬：“张师傅，真是太感谢你了，真的，我都不知道该咋谢你了。” “嗨，谢啥啊，以后喊我张叔就好，我就喜欢你这样勤快有眼色又机灵的小年轻，一身的劲使不完的感觉，我看着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似的。”张贵生就是跟江如玉比较投眼缘，一上午相处下来，就感觉这丫头不是那种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所以他也愿意帮她早一点融入这个工作。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师傅，你回去吃饭，有这个，我肯定不会出错的。”江如玉收下了这份价格表，张师傅对她这么仗己，她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以后时间还长着呢，她也有的是机会回报她。 江如玉在单位混的还不错，到黑省已经几天了的江如意可是觉得很不好，她下乡的时间正好是给玉米施肥拔草的季节，她刚到知青点，就嫌弃知青点环境不好，卫生不好，脾气好的知青不理她，脾气厉害的知青就不惯她毛病。 “哟，这哪来的娇小姐啊，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嫌弃这里不好你别来啊。” 江如意气的脸色通红，碍于刚来，又不敢得罪老知青，就有那有心眼的人，看到江如意穿的都是百货大楼的东西，拿来的行李又特别多，那瓷盆暖水瓶都是新的，就猜测她肯定家庭条件很好。 “你好，我叫李招娣，比你早来两年，你睡我旁边这个炕位，我给你收拾收拾。” 江如意看向开口的女知青，黑黑瘦瘦，穿的还都是打着补丁的衣服，眼神闪过嫌弃，转念想到什么她笑笑道：“谢谢你，李同志，给你一颗奶糖，麻烦你了。” 李招娣眼睛一亮，这人果然有钱：“哎，不麻烦，咱们都是同志嘛。”手里却利落的接过了那颗大白兔。 一旁的新老知青面面相觑，都没有多说什么，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们还是操心自己。 此时在辽省的江俊也收到了大哥的信和包裹。 “江知青，有你的包裹和信。”邮递员已经跟这些来了几年的知青熟悉了，他的业务大多数都是来自这些知青们。 “谢谢卫同志，麻烦你了。”江俊如今已经没有两年前刚下乡时的意气风发了，几年的下田劳作，已经磨灭了当初的激情。 江俊笑着跟朋友们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他自己的炕上去了，小心的拆开包裹， 包裹里有少数的票据和五块钱，还有一双白蓝相间的回力球鞋，他把东西仔细的摸了一遍后，放在了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子里，又拆开了书信。 看了一遍书信后，江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两次书信只隔了一个月的时间，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小妹竟然也下乡去了。 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的脾性，掐尖要强不服输，在家就整天跟如玉比成绩，比长相，比穿着，比人缘，啥都要争个输赢，这一下去了乡下，可得吃大苦头了。 想着信里说的如玉头破了缝了好几针，还是因为他妈和妹子，真是扯不断理还乱。 怎么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呢，想想如玉，他真是无法面对她啊。 他想了想还是走了出去，大队里有一个赤脚医生有个手艺就是做膏药的，专治关节痛的，他再去买几贴寄回去给奶奶，再给如玉弄几张兔子皮，也能做毛领或者马甲穿，他一时回不去，等他回去了在给如玉道歉。 等过了几天江如玉下班收到来自辽省的包裹后就知道是二哥的，她打开后读给奶奶听，不禁感慨：“奶，你说二哥随谁了呢？他自己都还在下乡出苦力呢，还惦记着咱们？” 江老太收好信纸，把孙子寄的膏药兔皮还有一只风干的野兔子，走到隔壁那屋隔出来的储藏间放起来，江如玉就跟在奶奶屁股后转。 江老太拿出两个空的玻璃瓶出来，准备给孙子寄点下饭菜：“你二哥随你爷了，操不完的心，我给他装点腌的酱萝卜，你明天上班买二两的牛肉，我给他做壶牛肉酱去，在那边下地干出力的活，伙食要是跟不上，身体就拖垮了，那兔皮改天我给你做个马甲穿穿。” 江如玉跟这个二哥很亲的，自然也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以前她还需要手心向上问奶奶要钱，现在，她能自己挣钱了，还有签到系统这个外挂，她可以趁着奶奶给二哥寄东西的加塞一点东西寄过去。 这几天她每次都攒着签到的机会到单位在签到，因为她发现了签到得到的东西和签到的地点有关，她在单位不同柜台签到得到的东西都和那个柜台卖的东西有关。 有一次她试着在邮局门口签到，得到的竟然是十块钱和一整套三色的军邮，她家里有几张，据奶奶说是他爸在部队的时候发的，他写信的时候就用了。 她看到邮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之前昏迷的时候看到的那本书，隐隐约约好像有写江如意当了军官太太后感慨她婆婆收藏的邮票老值钱了，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收藏邮票等以后是不是就跟古董一样能值钱啊。 后来她就用那次签到的十块钱又去买了几套邮局在售的邮票，她也不知道哪一套以后会值钱，就决定，以后发工资就来买一套，总有值钱的。 第10章 郑扬对象 第二天江如玉起床洗脸刷牙后吃早饭，然后拿上奶奶昨天弄好的包裹，里面有一瓶酱萝卜丁，一瓶炒好的牛肉酱，一双奶奶之前做的布鞋，还有一封信。 她走到厨房里避着人拿出了一袋五斤的精白米，是她之前在家里签到得到的，五斤的大米，用普通的布袋子装着的，也塞进了奶奶准备的那个包裹里。 “奶，江辉江临，我上班去了啊。”江如玉拿着包裹招呼了声就走了。 “去，路上看着点。” “好。” 江如玉出了门就加快速度走向了邮局先是把信寄了，在把包裹寄了，现在寄东西邮局还得检查包裹。 邮局的工作人员看到包裹里有一包精米，都有点震惊的看着江如玉：“这米也是寄的？” “是啊，我哥才二十岁，以前没干过活，第一年还有国家补贴的粮食和钱，今年没有了，他挣得都不够吃的，我奶就挤出了家里的口粮给他寄了点过去。” 邮局的人看着这么好的米心里都痒痒：“你家还有这么好的米吗？咱们能换一点吗？” 江如玉有点懵，还能这么操作，看着眼前的大姐，江如玉的一根筋仿佛被打通了一样，她咳咳两声道：“那个，这个我要回去问奶奶。” 王芳笑着道：“应该的，应该的，我叫王芳，你可以喊我王姐，你确定了可以来找我。” “行，王姐，我是市百货大楼的，以后买东西找我，我给你开后门，不排队。” “哎呀，这感情好，就这么说定了啊。”王芳眼前一亮，没想到啊，市百货的售货员，那可不是谁想进去就能进去的，怪不得能寄这么好的精白米呢，家里肯定不是普通人家。 寄好了东西，江如玉就去了单位上班，她到工位的时候，张师傅已经来了，上班也有几天了，她适应的挺好，张师傅是一个好说话好脾气的人，对她也尽心，她也很快的适应了现在的工作，吴梅在她来的第二天就被辞退了，出于人道主义，江如玉没有要她这半个月属于她家的那份工资。 周围的同事都觉得江如玉怪大方的，吴梅却觉得江如玉很可恶，她做的好好的工作，江如玉一来就做不成了，不仅不承人家的情，走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江如玉一眼。 江如玉倒觉得这样挺好，她反而没有什么负罪感，这工作本来就是她家的，被吴梅弄得跟她抢来的似的，这是时间长了，以为这租给她的工作就是自己的了，真是搞笑。 一上午糖果柜台的生意都挺好的，她们这里糖果种类多，连以前国外才有的巧克力现在国家都有了自己的生产线了，糖果口味还有很多样，有水果糖，有奶糖，薄荷糖等等，来京市出差的干部和职工，只要来了京市，都会来一趟市百货，带一点这里的东西回去，市百货的东西都有印着京市百货大楼字样的包装袋，拿回去同事邻居看到了都是会羡慕的。 忙碌了一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江如玉的柜台迎来了一对年轻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对儿，只是这个男的，她还认识，就是之前救了她的郑家大哥郑扬。 郑扬比她大两岁，小时候还经常一起玩，后来长大了，有了男女性别的意识，她们慢慢就疏远了，再后来郑扬考上了运输队，成了一名货运司机，而她还是一名学生仔，她们之间就越来越生疏。 “郑哥，买点什么？”江如玉挂上了客气的微笑。 郑扬看着眼前穿着白底带着粉色碎花衬衫的江如玉，眼里藏着别人不知道的伤感，这丫头越来越漂亮了，就是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能娶了她了…… “是你啊，你在这儿上班了？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他的眼神落到了那个粉色伤疤上，顿时紧抿了双唇。 “是啊，以后想要什么，可以让小月告诉我，就不用在跑一趟了，我这小伤，没大事了，对了，还没当面谢谢你呢，这可是救命之恩呀。”江如玉跟郑扬的小妹郑晓月只差了一岁，玩的还不错，她跟郑扬就差了两岁，小时候也是经常一起玩的。 “郑扬，这是谁啊，不给我介绍一下。”一旁的蒋小雨看着对象和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同志说的热闹，心里有些不舒服，她靠近郑扬紧紧挨着郑扬的胳膊娇笑着道。 郑扬看了一眼挤在他身边的蒋小雨有点不自在，不过也没说什么，就笑着跟江如玉介绍，只不过笑里面有着浓浓的苦涩：“这是我相亲对象蒋小雨。”他又跟蒋小雨介绍道：“这是我们一个院子长大的妹妹，江如玉。” “你好啊，如玉妹妹，很高兴认识你，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啊。”蒋小雨挂着假笑跟江如玉握手，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眼看到江如玉就不喜欢她。 江如玉多精啊，一眼就看出来这个郑扬的对象不喜欢自己甚至是讨厌她，那她也不会上赶子巴结她：“哈哈，那就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蒋小雨笑着看了一眼郑扬：“借你吉言了，郑扬，我想要大白兔奶糖，你给我买两斤。” 江如玉听到两斤的时候愣了一下，张师傅早都已经见怪不怪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郑扬嗤笑出声，没有理蒋小雨，笑着跟江如玉说：“给哥称半斤的苹果味的水果糖，要半斤奶糖，再给我一斤鸡蛋糕。” “好，我给你拿。”江如玉转身去取东西了。 蒋小雨的脸瞬间就落了下来：“郑扬，你什么意思，我就要两斤的大白兔你都不舍得了？” 郑扬手插着口袋居高临下的看着蒋小雨：“首先咱们是相亲对象，成不成的都不一定呢！还有你要清楚，咱们才认识两天，你觉得你现在就问我要两块五一斤的奶糖还要两斤合适吗？你当我是冤大头啊，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就敢一口要五块钱的东西？” 蒋小雨被郑扬一通话说的觉得丢死人了，指着他的脸说道：“还说你是开货车的，没想到这么小气，呸，真是看错你了。” 江如玉拿着牛皮纸袋看着郑扬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对象跑了，还不追？” 郑扬挑了挑眉：“切，刚认识两天，算什么对象，追个毛。” “切，小心回去郑伯捶你，东西你还要不要了？” “要，买回去给小月吃。” 第11章 婚姻问题 江如玉利索的给他装了一斤的水果糖，半斤奶糖，一斤鸡蛋糕：“半斤水果糖是五毛钱，要糖票，大白兔奶糖一斤二块五，半斤是一块二毛五，也要糖票，一斤的鸡蛋糕是一毛二，要一张糕点票，一共是一块八毛七分钱，一张一市斤的糕点票，一张一市斤糖票。” 郑扬拿出钱夹子掏出钱票，江如玉接过后数了一下：“正好啊。” “你这丫头，还不信我啊。”郑扬拿过牛皮纸袋笑着道。 “这不是不信你，当面点钱不为过嘛？”江如玉把钱票和开的卖出条子夹在挂在钢丝的木板夹上一用劲就甩到了墙角的一个工位上，那里是主管收票据条子的同事，她是财会科的，要每日做表登记出库的产品。 “行了，哥走了，你忙。”郑扬挥挥手就走了。 张师傅看郑扬走远了就跟江如玉八卦上了：“这个同志不错，不好面子不充大头，有主见，还大气，我看不错。” 江如玉看了一眼张叔笑哈哈的说：“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啊，他啊，还挺有能耐的，本来征兵选上了却没去，我们院子里的人都替他可惜，可没两个月，他就考上了咱们市里的运输队，现在他不仅能跑长途，修车什么的都不在话下，我奶说，要是高考不停止，他肯定能考上咱们的京大。” “这么厉害啊，小丫头你今年也不小了，没人给你介绍介绍？”她们在这边聊着，隔壁布料柜台的大姐也跟着八卦了起来。 “就是啊，小江，你今年也十八了，可以说婆家了。”田爱红还挺喜欢这个才来没多久的小姑娘的，长得漂亮，有眼色，又有正经工作，这可是好媳妇的人选。 “就是啊，郭大姐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啊？”郭红英也是布料柜台的。 江如玉没想到话题一下就转到自己身上了，说的还是相亲这样的事情，她红着脸道：“哎呀，两位大姐，你们就别打趣我了，我才毕业，年纪还小，暂时没有相对象的想法。” “嗨呀，又不是让你马上就结婚，可以先见面看看，合适就聊着呗。” 江如玉有点烦，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她想了想就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我家爸妈都没了，还有两个弟弟在上学，我奶奶年纪大了，就我一个人在上班，我得等我弟弟们再大一点再考虑结婚的事情。” 果不其然，田爱红和郭红英一听脸色一变，干笑着：“这样的，那是不着急结婚哈。” 江如玉哈哈一笑：“是啊，但是还是要多谢两位大姐为我着想啊，来，吃块糖甜甜嘴，这是我自己买的啊。” “哟，还是龙虾酥呢，这个可好吃呢。” 几人说着笑着就把这一茬给带过去了，很快就到了月初这一天，一号是发工资的日子，江如玉也上了半个月的班，她干的这个一个月有二十八块钱，工资会随着工龄往上涨，每个月还有各种票，像是肥皂票，火柴票，五两的肉票和油票，两尺的布票等一些生活必须品票据，逢年过节还会有水果，罐头之类的，要是有重大突出表现者，还会有三转一响的票据奖奖励，总之，在这个年代，国营单位的福利待遇是很好的。 江如玉拿着十四块钱的工资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票据后，就被处的还不错的同事赵素芳拉着去了瑕疵品仓库。 赵素芳今年十九岁，在这里上了半年的班，性格大大咧咧，跟江如玉脾气相和，两人没几天就熟悉了。 “如玉，快走，每次发了工资，就是咱们捡漏的时候，瑕疵品仓库可大了，买东西不要票，还便宜，快走。” 江如玉一听也赶紧跟着跑，等到了仓库的时候，已经十几个人在挑拣东西了，俩姑娘对视一眼也加入捡漏的大军。 江如玉满头大汗的挤出仓库的时候，脸上挂上了大大的笑，手里拿了一床春秋天盖的毛巾被，两双白色球鞋是给弟弟的，还有一件白蓝相间的碎花带扣的短袖，是给奶奶的，都不要票，一床毛巾被五块钱，两双鞋两块二，一件短袖一块五，工资一到手就花了八块七毛钱，就这她也高兴。 从布料柜台拿了两张大的牛皮纸袋，给东西包上系好，正好到了下班的时间，她乐不颠的拿着东西就回家去了。 刚进院子就被邻居给拦住了：“哟，如玉这是发工资了，买这么多得多少钱啊？” “孙婶子，这是瑕疵品，不要票还便宜一点。”江如玉笑着说道。 “哎呀，你们百货大楼的福利就是好，那什么，能不能给婶子带一件啊，我家暖水壶前两天打破了，用的时间长了，连外面的塑料壳都烂了，想换一个，这一时半会的还弄不到票。” 江如玉有点为难，单位规定，就算是内部福利，员工也不能跟占便宜似的买太多：“那什么，孙婶子，带一个暖水壶倒是可以，但是，只能是一个暖水壶了，不能有别的，你也别跟别人说，影响不好。” 孙翠花看她答应了，还想让她帮忙带点别的呢，一听如玉这么说了就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了：“哎，就一个暖水壶就行，真是多谢你了如玉，多少钱啊？” “这我还真没问，这样，等我买回来你在给钱。” “哎，行，谢谢你啊。” “客气了孙婶子。” 门房旁边的杨老太也走了出来：“如玉丫头啊，能不能帮我扯点瑕疵布，我家人的小衣服都磨的不像样了，这布票一年到头的真不够用啊。” “行，杨奶奶，我下午去单位看看啊。”不患寡而患不均，答应了一个总不能不答应第二个，都是一个院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江如玉就应了。 等她回到家，江老太就斜着眼看她：“哟，咱家当家的回来了，瞧你这大包小包的，我应该去接你啊。” 江如玉赶紧放下东西哄老太太：“奶啊，你就别损我了，这不是头一回发工资吗？你看，我还给你买了件衣服呢，可好看了。” 第12章 大院新闻 江如玉赶紧把给老太太买的衣服拿出来，江老太的嘴角想扬起来却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硬生生的憋着不能笑。 江如玉把那件混纺的短袖拿出来：“奶，你看这衣服，就下面的碎花有点花了，其他都好好的，你摸摸这料子，薄薄的，透气好，还不容易打皱，这颜色也不老气。” 江老太一看这衣服就在忍不住绷着脸色了：“浪费这钱做什么啊，我都成了老太婆了，还穿什么新衣服啊。”虽是这么说，她的手在这衣服上摸了又摸，显而易见的很喜欢。 “瞧您说的什么话，您才六十多岁，哪里老了，您看看你这皮肤多白，我就是随您了，还没有斑斑点点的，就是成了老太太，那也是咱院子里的最俊的老太太，是不是啊你俩。” 江如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使眼色给两个二楞子的弟弟，江辉和江临对视一眼都笑着说着好听的话：“是啊，奶，你这年轻着呢，这衣服适合你，我姐眼光真好。” “就是啊，奶，等晚上洗了澡，明天您就穿这个。”江辉比不上弟弟会说好听的话，但是他的话江老太更信。 “你们都会说好听的骗我，哼，不说了，吃饭。”一家人坐在饭桌上，江老太又道：“那个如玉啊，给你李奶奶也带点瑕疵布回来，她肯定是看到了其他两家找你了没好意思说，哎，你李奶奶也” 话还没说完，院子外面就吵闹起来了。 “郑扬，你给我出来，你个混蛋，我还没说不愿意呢？你凭什么说不处了，就你家这个条件，我能看上你，那都是你的幸运，你还敢拒绝我，真是给你脸了是不是？” 江如玉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前几天在百汇大楼的那个女同志，那时候就知道她不是善茬，没想到竟然这么没有教养。 门外蒋小雨的话音还没落地，一进院的几家人都放下饭碗走了出来，江如玉出了门就看到蒋小雨穿着红色格子的布拉吉踩着皮鞋站在院子里，而她面对的是她家，而不是郑家。 江如玉立马皱着眉头道：“这位同志，你要找人也要找清楚门头，这家姓江，可不姓郑。” 蒋小雨一眼就认出来了江如玉，她走上前指着江如玉：“你不是跟他一个院子的吗？他在哪，他家在哪？” 郑大利和郑晓月走了出来，他们都认识蒋小雨，前几天郑扬的相亲对象，后来郑扬说这个不行，他们也没当回事，这今天怎么还找上门来了呢？ 郑家人还没说话，江如玉可不惯人臭毛病，当下狠狠地把蒋小雨快戳到她鼻子的手拍下去，啪的一声，听着就知道力气挺大，蒋小雨尖叫一声。 江如玉毫不客气的说道：“说话就说话，你在指指戳戳的干什么，找事啊。” 蒋小雨愤愤的看着江如玉咬牙道：“郑扬呢？他家在哪？” 江如玉抱着胳膊垫着脚：“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你问错人了。” 蒋小雨气的直喘气：“你不是跟他一个院子长大的妹妹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嗨，你这话说的，你睁大眼睛看看，我们这个院子有多少人家，前前后后十几户，谁家没有几个孩子，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多了去了，我能都知道他们在哪？去干嘛了吗？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走，大中午耽误人吃饭。” 江如玉说着就拉着奶奶回家吃饭去了，院子里的其他人家都八卦的看着蒋小雨和郑家，郑大利死死拉着闺女不让她出去，大家都是一个院子的，平时有个磕磕碰碰的那都是转眼就忘，这种惹麻烦的事谁也不愿意做坏人，所以也没谁告诉蒋小雨哪家是郑家。 蒋小雨气的不行，看着院子里的人跟看猴戏似的看着她，她气的直跺脚，恨恨的看了一圈围着看热闹的人道：“你们肯定有郑家的人，我告诉你们，让郑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要不然我就找到他单位去，哼！” 蒋小雨气哼哼的走了，对面孙婶子就说了：“郑家大哥，你家郑扬怎么惹着这女同志了，瞧这撒泼的样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郑大利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他在煤店工作，不善跟人打交道，此时干巴巴的说：“我也不知道，郑扬这孩子有主意的很，这姑娘是前几天他单位人介绍的对象，谁知道哪里没说好，孩子不愿意了，这都几天了，咋还找家来了呢？” “哎，那还是等你家郑扬回来再解决，我看这姑娘还的来，晓月啊，你听你爸的，别搭腔，这同志你弄不过人家，别再被欺负了。”李老太看着气的脸通红的郑晓月劝说道。 郑晓月年轻，受不了这种气，但是她知道好歹：“我知道的李奶奶，我就是气不过这女同志不讲理。” 江如玉走了出来：“晓月，我认识这女同志，前好几天了，你哥带着这姑娘去我那买糖果糕点，这姑娘一气要两斤大白兔奶糖，你哥没同意，这姑娘当时就放下狠话走了，你哥没说啊？” “没有，那天他拿回来不少吃的，我还以为他是送给相亲对象的，谁知道他说那对象不合适，吹了，他跑长途去了，得两天才能回来呢。” 郑晓月因为母亲早逝性格有点内向，但也不是软弱的人，所以听到蒋小雨的骂声才会忍不住想跟她掐。 “这姑娘厉害着呢，你这几天碰到了就当不认识，等你哥回来再说，她一个姑娘家的，也不可能总是跑这里来找事。”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如玉姐。”蒋晓月知道，要不是江如玉把话茬接过去，就是她不蹦出来，她爸也会出头的。 “这有什么，我正好知道怎么回事而已。”江如玉拿着挂包要去上班了：“大家都回去吃饭，饭都凉了。” 等了两天，郑扬一脸疲惫的回来了，放下带回来的别地特产，洗漱后倒头就睡，醒来后就听到他妹妹说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蒋小雨他没当回事，江如玉这丫头反倒让他感兴趣了。 第13章 想挣钱 江如玉还不知道有一大尾巴狼打起她的主意了呢，她正想着怎么能合理的做一些现在不合法的事情，比如处理掉她系统的那些东西换钱。 她住在靠西边这间主屋隔出来的里间，为了白天不那么黑，她房间向后开了个窗户，屋子不大，住她自己倒也宽敞，一进门靠西墙有一张老木料做的单人床，床南边放了一张书桌，床尾有一个大衣柜，是她妈妈的嫁妆，说起她妈妈，江如玉才想起来她好就没去舅舅家看姥爷了，等下次礼拜天她得去看看他。 她绑定签到系统已经快一个月了，她额头的疤痕已经全部消失了。，没有感觉到什么副作用，她也把系统给的膏药给奶奶了，奶奶是一到阴天下雨，关节就不舒服。 现在系统背包里已经有面粉一百二十五斤，大米一百一十斤，五斤的芝麻，五斤的黄豆，五个苹果，一斤一壶的豆油有两壶，一斤一壶的芝麻油有一壶。 那些三转一响不算，还有现金五十块，各类繁杂的邮票五套，大白兔奶糖五斤，什锦糖五斤，五花肉一斤一块的有六块，一只三斤重的老母鸡，一只十斤重的老鹅，都是拔了毛的，两个铁皮暖水壶，二斤的牛腿肉一块，五米长粉蓝碎花棉布一块，手工香皂两块，擦脸面霜一盒，大闸蟹二十只。 这就是目前她的所有东西，很多东西她根本不敢拿出来，就怕她奶奶问，只能隔几天切一点五花肉带回来，说是职工福利不要票，每次只有二三两，奶奶倒也没说什么。 她手里钱不多，大头都是小时候爸妈爷爷还在的时候给的压岁钱，还有考试考得好奖励的钱，后来爷爷死了，爸妈也都没了，她就没有压岁钱了，奶奶一个人养她们三个，省吃俭用习惯了，虽说有爸爸的抚恤金和他们的补贴款和妈妈没了政府赔的钱，但是，奶奶过日子省惯了，总是说，那钱是以后他们姐弟三个的保障，轻易不能动。 奶奶对他们没有私心，她和弟弟们都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奶奶没有瞒着她们，也说了以后她们三姐弟结婚会一人一份，不偏不倚的。 她爸爸去世的时候已经是团长了，抚恤金有六百五，她们三姐弟和奶奶的抚养金部队和政府一起补贴了三百元，之前她妈和爸爸的存款也有个六百多，妈妈去世也是受到牵连，相关单位也补贴了二百元，这些年奶奶就没动过那些钱，前几年她还上班挣钱，后来年纪大了才把工作租出去了。 家里的钱不能动，她想手里有点钱，就只能想办法搞点外快，但是现在都是统购统销，买什么都要票，供应都是限量的，倒是有黑市的存在，但是，那地方一般人都不敢去，像她这样有工作的，去了一旦点子差被巡逻的民警或者打击黑市的街道人员给抓到了，不仅工作要丢，还会被批斗教育，严重的还要被下放，枪毙。 更何况，她爸爸是烈士，她不能冒险，有个万一那才是给她爸抹黑呢。反正，她不求发财，只求挣点闲钱，要不然，东西放在背包里越堆越多，背包也没有那么大的地方存放。 等到礼拜六下班，江如玉拿了一块一斤半的五花肉和三斤的白面粉，还有从生鲜柜台买的芹菜回家：“奶，江辉江临，咱们晚上包饺子吃。” “真的啊，姐，吃饺子？啥馅的？”江临跳了过来。 “芹菜肉馅的，行不？” “我看行，哈哈！”江辉往常挺稳重的，这会说到吃饺子也露出了孩子的模样，傻兮兮的。 江老太本来想问孙女哪来的肉票和粮票的，看两个都长成了大小伙子模样的孙子乐得跟个孩子一样，就忍住了嘴边扫兴的话，笑呵呵的拿起芹菜摘菜叶子。 祖孙四个其乐融融的一起包起了饺子，一斤半肉听着挺多的，真正做起来没多少，只能多放了一点芹菜，江老太勤俭惯了，芹菜叶也不舍得扔，说是要留着下面条吃。 两斤面江老太没舍得全用了，舀出来一斤，加了一斤的玉米面一起和面，四个人一起干，不到一个小时，两个盖帘的饺子就包好了。 江老太那边水已经开了，饺子下锅煮开后在溜一圈水在烧开就能吃了，江如玉还弄了个蘸料，就简单的放了几粒蒜米，一个红辣椒，放了一点酱油，加了一点白醋，还小心的点了一点香油，还给江临舔了香油壶，给他乐得直傻笑。 饺子煮好，江如玉盛了一大海碗让江辉端去大伯家：“去，给大伯他们解解馋，也让阳阳尝尝鲜。” 江辉起身端着饺子去了，江建国家也在吃饭，没什么花样，就普通的杂粮粥，炒了一碟子辣椒炒肉丝，肉丝少的看不见，蒸的馒头，还有一碟子萝卜干，唯一特殊的就是小孩子有一碗蒸蛋羹。 “大伯，你们吃饭了，我家做了饺子，给你们端一碗来尝尝鲜。” 江建国站了起来，江凯把碗接过去了：“肯定是你姐的主意，你奶才不舍得包饺子吃呢，这样好，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得吃点好的。” “您说的可真对，就是我姐拿回来的。” “一早就闻到了香味，这可吃上了，我就不客气了啊。”江凯故意捣笑。 “那可不行，这是给我大侄子尝鲜的额，你可不能抢啊。”江辉也跟着说笑了几句，就拿着自家的碗回去了，他可馋饺子了。 两盖帘的饺子最后被江辉和江临这两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臭小子给吃的干干净净，吃完兄弟俩就腆着肚子摊在椅子上不动了。 “瞧你们那出息的样子，以后，咱们一个月吃一次饺子，好不好奶？”江如玉说着看看她奶。 江老太瞪了她一眼：“一个人一月就五两肉的供应，咱家一个月就二斤肉，吃一顿饺子，其他时候天天吃素，你能行吗？” “那您就别管了，我能买到不要票的肉。” “你个臭丫头，哪里有不要票的肉？你是不是去吉祥胡同那的破房子那了？啊？你胆子可真大啊！”江老太一激动手就拽上了孙女的耳朵。 江如玉立马龇牙咧嘴的求饶：“奶，奶，快松手，我没去，什么吉祥胡同？那是干啥的地方我都不知道，我真没去？我说的不要票的肉，是我们单位有个同事她爸是屠宰场的，能拿到下水这些，咱们吃不到正儿八经的肉，吃点下水也能补补油水啊。” 第14章 交易 江老太怀疑的松了手，江如玉立马离她奶三米远，她奶哪都好，就是这动不动就动手的习惯不太好。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能从哪弄不要票的肉，不过，奶，你说的吉祥胡同是干嘛的？”她其实猜到了那里应该是类似黑市交易的地方，要是可以她也想去，可惜，她没那个胆子。 “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不需要知道，我跟你说啊如玉，你可不要傻大胆的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听到没，咱家有钱，不需要你去冒险知道不？你们俩也是一样，听到没？”老太太还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 “是是是，我知道，奶说的吉祥胡同就是黑市嘛？还藏着掖着的。”江临这小子一下就把老太太不愿意说的事情给戳破了。 江老太拿起旁边斗柜上的鸡毛掸子就追着他打：“你个兔崽子，你咋知道的，我打死你个混小子。” 江临一看他奶拿起了鸡毛掸子一个激灵就跑外面去了。 江如玉和江辉在一旁抱着手看热闹，等祖孙俩都累的不行又坐回来的时候，江如玉才说起自己明天的打算：“奶，明天我准备去我舅家看看我姥爷，好久没去了。” 江老太一拍大腿：“可不是啥，我都给忘了，是该去了，你姥爷年纪大了，你妈又不在了，你们姐弟几个得常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三姐弟都起来了，早上江如玉做的饭，她其实做饭还不错，就是奶奶总嫌她浪费油，早上她就烧了点米粥，用煤炉子烧的，小火慢炖，米粥又黏又稠，用白面和玉米面搅了个面糊，里面放了切得细碎的葱花，加了点盐和香油，搅拌均匀后，就拿了个鏊子放在另一个点了煤球的炉子上，没一会喷香的葱花煎饼就成型了。 早上就吃米粥配煎饼和一碟子奶奶腌的酱萝卜干，下饭还管饱，吃了饭，江临江辉兄弟俩负责刷锅洗碗打扫卫生，江老太给装了五斤的白面，拿了一盒子的桃酥，又给了江如玉十块钱，让她到前门街上买一个烤鸭带着。 “去，这年头谁家粮食都金贵，江辉江临，你俩到那里别敞开怀吃饭，你俩饭量太大了，听见没？”江老太不放心的叮嘱俩孙子。 “奶，你就别操心我们了，中午我们不回来，你也别凑合，该咋吃咋吃，你要是凑合，我晚上回来还买肉吃。”江如玉吓唬她奶。 “赶紧走，你个臭丫头，烧的你，天天吃肉，你以为咱家是啥家庭啊？” 自从江如玉上班了，她在家里的话语权就慢慢的大了起来，家里的事情，已经有一半她都能说得上话了，奶奶也慢慢的把身上的担子过渡到大孙女身上，这些变化都是细微的，只有江如玉自己感受到了，她也更加想要挣钱，给家人好一点的生活条件。 把东西放进一个背篓里，江辉背着，姐弟三个就走出了大院，穿过了胡同走到前门口大马路上，先到烤鸭店买一只烤鸭，连饼皮，带酱料，葱丝黄瓜条，一大包一共八块钱，特别香，刚吃过饭的姐弟三个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买好了烤鸭就往公共汽车路牌那走，十分钟就到了公共汽车路台，这里距离邮局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邮局旁边还有一个小型的供销社。 江如玉想了想说道：“你俩在这等我，我再去那边的供销社在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你俩别乱跑，就在这等着我？听到没？” “好，姐，你快去，不着急，这趟赶不上就赶下趟。”江辉江临俩也没说要跟着，他们俩从小就算懂事的，也就江临还活泼一点，江辉从小就跟个小老头似的。 江如玉快步走了，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拿出一个两条一斤的五花肉，一袋五斤的白面，还有那只大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蛇皮袋把东西装了进去，就这么背着去了邮局。 到了邮局，江如玉就找那天认识的大姐王芳：“大姐，我又来了，给我一套邮票，我集邮。” 王芳一抬起头就看到了江如玉，一下子就想到这个姑娘，她想到了那袋精米脸上挂着笑：“是你啊，买邮票啊？呐，给你这套，可好看了，你看看要不要？” 江如玉接过来一看，也挺喜欢的：“就这个，再来一套，这背景是人民大会堂，看着就庄重的。” “好，一套两张，面值八分，两套三毛二分钱。”王芳给装了两套邮票放在信封里，信封本来也要二分钱一个，她没要她钱就给她了。 江如玉接过信封揣进兜里，看了一眼她的同事，小声的跟王芳说：“我刚从我姨夫家回来，有点五花肉，你要不要？”瞎话张口就来，毕竟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嘛。 王芳一听就笑了：“还有这好事，你等会，我出去咱再说。” 王芳跟旁边玩得好的同事说了一声就出了柜台，把江如玉拉进了一旁的休息室：“妹子，咱都是正儿八经有工作的人，你放心，姐不坑你，现在家家吃肉吃粮都困难，你有点肉也不容易，真的要跟我换吗？” 这里说的换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是买：“我家人少，供应够家里人吃的，平时还有不少的补贴，我姨夫是郊区屠宰场的，他那里不缺肉，我这里有两斤五花肉，不要票，你要不要？” 王芳信江如玉的话，这姑娘的穿着打扮气质都不像穷人家的孩子，穿的衣服都没有补贴不说，料子都不差：“那姐就占你的便宜了，咱也不让你吃亏，你既然不要票，那咱就不能按照供销社的价格来，一块钱一斤，比黑市低点，你看行不行？” 江如玉也没计较那一毛两毛的，毕竟这不是黑市：“行，咱们都是爽快人。”江如玉打开蛇皮袋，拿出来那两条肉，上好的五花三层的猪肚子肉，她还故意让王芳看到蛇皮袋里还有别的东西。 王芳看到了那只肥嘟嘟的鹅眼睛就撒不开了，但是她知道肯定不便宜，想到好姐妹说的家里老人快不行了，就想吃点好的，可就是买不到鸡鸭鹅，她想了一下还是拉住江如玉。 “丫头啊，姐看你袋子里有只老鹅啊，卖不卖？姐有个姐妹，也是咱局里的同事，她家老人眼看不行了，想让老人家临走前吃点好的，能不能把这个给她？” 第15章 舅舅家 江如玉装作有点为难有点犹豫的样子想了好一会才说：“行，看在姐的面子上，也看在那老人家的份上，本来这是我大姨给我们姐弟补身体的，这次就让你。” “真的？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给你两块钱，我去给你喊她，你等会啊。”王芳掏了两张纸币给江如玉，把东西放到了自己的柜子里又上了锁，转身就出去了。 没一会她就带了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女同志走了进来，那女同志激动的上前握住江如玉的手：“同志，你放心,咱们都是规矩人，咱们绝对不带告诉别人的，那个大鹅咋卖的？” 江如玉不知道黑市什么价，但是，一只母鸡卖价都在一块五一斤还要票，她这大鹅稀缺，翻倍卖也不稀奇，不过她需要这条供应链长期来往，就不必要价格太高。 “这样，我看姐也是孝顺人，就两块五一斤，你看行不？” 赵英都没带犹豫的就点头：“行，妹子是实诚人，姐也不墨迹。” 江如玉拿出那只大鹅：“十斤重，只多不少，另外我这还有五斤精面粉，你要不要？要就两毛一斤不要票。” 赵英连连点头：“我要，真是多谢你，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我替我家老爷子谢谢你了。” “别客气，咱们是互相帮助嘛。”收拾了东西，江如玉拿着二十八块钱走出了邮局的大门，她没有回头，脊梁挺得直直的脚步飞快的走出了一里路才在一棵大榕树下停下了。 小心翼翼的往后看，没看到有人跟着自己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做这种违法的事情，虽然知道她们都是公家单位的人，大家都不会做出举报的事情，毕竟谁也不想找事，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害怕。 缓了一会后，她把蛇皮袋收了起来，拿出一个布袋子，里面放了五斤的白米，十几块的大白兔，半斤什锦糖，一斤豆油，一斤五花肉，就赶紧往弟弟那儿去。 等她赶到的时候，江辉和江临等的有点着急了，终于看到江如玉的身影才放心：“姐，你干嘛去了，第二班车马上就来了。” “好了，没事，这不来了嘛，姐又买了什么？”江辉拉着江临的袖子不让他说，没看到姐跑的头上都是汗吗？ 江如玉把布袋子给江辉，他打开布袋子一看就瞪大了眼睛：“姐，你哪来的那么多的油票买油？” 江如玉看了他一眼：“别问，反正没去黑市。” 江辉就闭嘴不说了，江临在一旁没听到他哥跟他姐说的什么急的直往上凑：“你俩说啥呢，咋还不告诉我呢？” 江如玉跟江辉俩对视一眼，一起出手把他往上窜的头按下去：“边儿待着去，哪都有你，走了，车来了。” 江临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你俩太坏了，姐，你不能这样，我跟江辉是双胞胎，你不能有所偏向，我不同意啊。” “谁让你又没有眼色，嘴又没把门的。”江辉故意气他。 姐弟三个打闹着坐着公共汽车往郊区走去，坐了一小时的公共汽车，在往他舅家的路口下了车，她们还要再走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她舅家所在的大队，青山大队。 姐弟三个满头大汗的走了半个小时身后突然传来拖拉机的声音，姐弟三个回头看，开车的正是大舅家的大表哥胡东。 胡东也看到了小姑姑家的表妹和表弟，赶紧停车：“你们咋来了，赶紧上来，看这累的，这么大的太阳，傻不傻？” 姐弟三个赶紧傻笑着爬上拖拉机的车斗，江如玉可算能歇会了，累死她了，在城里她毕业后就没有过这么大的运动量了，明天醒来且得腿疼。 车开起来还有丝丝凉风，就是又吵灰又大，坐了没五分钟，姐弟三个都灰头土脸的了。 胡东把车停在了大队部，把摇把拿起来：“你们三个等会，我去跟大队长说一声，等会咱一起回去。” “没事的，东哥，你忙你的，我们又不是不认路。”江如玉不想打扰表哥的工作。 “没事，我的事干完了，跟队长说一声就好了。”胡东扭头进了办公室，没一会就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那把摇把，这就是他吃饭的家伙。 “走，我爷要是知道你们来了，得高兴坏了，中午铁定得喝几杯。”胡东知道爷爷平时很操心小姑家的三个孩子，只是离得不算近，去一趟还得留饭，这年头城里人的粮食都是定量的，还不如他们乡下呢，乡下有自留地，每年种的红薯，土豆玉米啥的，再加上家里人的工分，山上的野菜蘑菇啥的，总能够吃的。 “哎，我这不是刚毕业吗？就去把我妈的工作接班了，要不然我就得去下乡，我奶年纪大了，江辉江临又还小，这一个月忙着适应工作，有段时间没来看姥爷了，以后我每个月都来一趟。”江如玉解释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工作了啊？那感情好，还是小姑原来的工作吗？”胡东对他们没有图谋，就是了解一下。 “不是，我妈原来做的是会计，那工位早都有人接任了，我现在在百货大楼糖果柜台卖糖果，我们单位每个月月初的时候都会开放瑕疵品仓库给我们员工送福利，不要票，以后家里需要什么不好买的告诉我，我看能不能拿到不要票的。”江如玉想要跟舅舅家保持来往，她家本来亲戚就少，不能她爸妈没了就都不来往了。 “还有这好事呢，回去跟你舅妈说一声，她肯定高兴坏了。” 舅舅家院子特别大，三间主屋，东边还有三间厢房，舅舅胡青岭舅妈张月珍住东边后面的北屋，姥爷住东边的南屋，因为有阳光，大表哥胡东和表嫂徐翠翠住西边的南屋，小表妹胡溪住西边的北屋，二表哥住厢房，一家子人不少，住的可比城里人宽敞多了。 “爷，爷，你看谁来了。”胡东刚走到家门口就开始喊起来了，乡下都是这样，来客了都赶紧吆喝一声。 第16章 亲人 胡军年纪大了，身体还不错，就是有点耳聋，胡东的声音又大，左右两边的邻居都听到了走了出来。 “哟，这是青月的几个孩子来看姥爷来了啊。”东边的二姥爷走出来了，一眼就看到了江如玉姐弟三个。 “二姥爷好，是我们来了，您老身体还好？”江如玉笑着跟二姥爷打招呼，江辉和江临也跟着喊人。 “身体好着呢，哎呀，这才多久没见啊，你们都成了大人模样了，真好啊。” 胡军也走了出来，看到外孙女和外孙子就哈哈的笑了起来：“好好，都来了，走回家，老二啊，中午来家吃饭，喝两杯咱兄弟俩。” “好嘞，我让老太婆加个菜，中午喝两杯。” 姐弟三个跟着姥爷进了屋子，小表妹也放暑假了去了她姥爷家玩去了，二表哥在大队里当了个小队长，舅舅是生产队的民兵连长，姥爷以前也当过兵，后来退伍回来就在大队做了支书，如今已经退休了。 胡东转身走了出去，准备去田里喊爸妈回来，姑姑没了，他们更得对表妹表弟他们看重一点，这样他们才会愿意多来几趟，以后她们也能多个亲戚走动。 这边胡军带着三个孩子进屋，胡军从自己房间拿出一壶麦乳精给三个孩子一人冲了一杯，江如玉想阻止：“姥爷，我们三个都这么大了，可不喝这东西了，你留着自己喝。” “多大？你们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小孩子，我给你们倒，你们喝就是了。”胡军没管外孙女说的话，这几个孩子他真是想起来就焦心啊。 江如玉让江辉把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胡军一看她拿来的又是米又是面的，还有肉和油，他登时瞪大了眼睛看着外孙女：“你这孩子拿这些东西来干什么？我家什么都有，用得着你这个小辈给我送这些东西啊，等回去都拿回去听见没，你奶奶她也不容易。” 江如玉看着姥爷眼睛有点红：“姥爷，你这话说的我就难受了啊，这些本来是我妈该做的事情，我妈不在了，现在和以后，就由我来做，以前我还在上学没有能力，你和姥姥大舅舅娘没少贴补我们，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也工作了，马上江辉江临也毕业了，我们都会孝顺你还有我奶的。” “就是啊，姥爷，我们都长大了，以后，你就能享福了。”江辉和江临也跟着附和。 胡军被几个外孙给弄得老泪纵横，背过身擦了擦眼泪，转过身就道：“姥爷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孩子，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了啊，你们啊，只能成家立业我就能闭眼去见你们姥姥和爸妈了。” 听说几个外甥都来了，胡青岭把媳妇儿子都叫回来了，现在不算农忙，只是要除草，还要浇水，反正农村一年到头也没有闲着的时候就是了。 胡青岭一进屋就看到了一桌子的东西，还都不是普通东西，他就开始瞪眼了：“你们跟大舅见外是不是，你不拿这些东西，我就不给你们饭吃是不是？” 相反张月珍和徐翠翠脸上的笑在看到一桌子的东西时就更真诚了些：“如玉，小辉，小临，你们可有段时间没来了啊，你姥爷和舅舅可是念叨好久呢。” “是我的不是，我这段时间忙着接班和熟悉工作就没来，以后我每个月都会来看看姥爷的。”江如玉知道舅妈有一些小算计，她不在意，只要她对姥爷好就行。 张月珍和徐翠翠跟着说了几句就去厨房准备午饭去了，江如玉和几个表哥说笑了几句也去厨房帮忙去了。 “不用你帮忙，你可是娇客，来到舅家怎么能让你干活呢？”张月珍场面话说的可好听了。 江如玉没当回事：“舅娘，我烧火行，总得干点活，要不我们几个可不好意思吃闲饭啊。” 张月珍就没有再说不让她干活的话，反而开始问她工作的事情：“你大表哥说你工作了，还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 “是啊，刚上班一个月，以后我也能弄点不要票的东西，家里需要什么，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弄到。”江如玉笑着说。 “那感情好，你二表哥也二十出头了，该说媳妇了，我想看看能不能弄到红布，枕巾，家里的暖水壶一个不够用，还想再添一个。” 江如玉抿抿唇想了一下，而后缓缓说道：“我回去打听看看，暖水壶应该还能弄一个，红布和枕巾都是稀罕东西，得碰巧才能遇到。” 张月珍笑笑没有再说什么，徐翠翠看气氛有点干巴巴的，笑着问这个表妹：“你们百货大楼是不是可大了？我都没去过。” 江如玉笑着看向表嫂：“是挺大的，有好几层，还能看到黄色头发的外宾，我们那里皮鞋部，光是各种的鞋子就有好几百种，还能定做呢，就是特别贵，一般都是外国人或者干部才回去，还有一些结婚的新人。” “真好，等以后我肯定要去看一看，没道理咱离首都那么近却没进过城里。”徐翠翠很羡慕丈夫已经过世的小姑，她也只是乡下的人，却嫁给了城里人，生的孩子也是城里人。 “行啊，去了住我家，我家不大，挤挤也能睡得下，到时候我带你去逛长城，逛胡同，去百货大楼。”江如玉还挺喜欢这个表嫂的，许是还年轻，还没有那么些计较。 中午饭舅舅捉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烧鸡汤，炖了好长时间才烂，现在菜园子的菜特别多，都是正吃的时候，张月珍也没有小气，小姑子的孩子那那么多东西来，她也不是属貔貅的。 拍了个凉黄瓜，茄子也蒸熟撕成条倒上了酱油和蒜末香油调的料汁，豆角配五花肉炒了一盘子，鸡蛋炒葱花，又煮了一锅杂粮米饭，配上江如玉拿来的烤鸭，这顿饭她可以说很良心了，一些人家过年都吃不上那么好。 隔壁胡军的弟弟胡兵带着一盘子白糖西红柿来了：“哈哈，大侄子，老叔来蹭饭了啊？” “哈哈，叔来了，快进屋。”胡青岭把小叔请进屋里。 “哟，有烤鸭啊，这顿饭我可是赚大发了啊，大哥。” “赶紧坐下，开饭。”胡军笑着指了指这个一把年纪还跟个孩子似的弟弟。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江如玉姐弟三个被姥爷舅舅几人给轮流夹菜吃的都撑得慌，饭后聊了会家常也没耽搁就准备回去，舅舅他们还得上工。 第17章 特别的签到物资 胡军也没多留几个孩子，回去还要不短的时间呢，再说外孙女明天还得上班呢。 张月珍给外甥们摘了一口袋时令蔬菜，红中带点青吃起来沙沙的洋柿子，翠绿能当水果吃的黄瓜，紫不溜的圆茄子，新鲜的韭菜，长豆角，小青菜，还有十个土鸡蛋，一块咸肉。 “胡北，你去会计家把自行车借来骑骑，给你表妹他们送到路口等公共汽车来。” “好嘞，妈。”二表哥胡北一阵风似的跑远了。 胡军看着儿媳妇装的东西暗自点头，这个儿媳妇还算聪明，就算小心思也能分得清轻重。 “如玉啊，你和江辉江临你们三个，没事常来啊，姥爷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了，我这个年纪了，咱们祖孙是见一面少一面喽。” “姥爷，你瞅你说的啥话啊，二表哥还没结婚，小表妹还没嫁人，我和江辉江临也都还没成家立业呢，你还且得活着呢，好好的啊，下次来给您打酒喝。”江如玉就不能听这种话，赶紧笑着打岔。 “就是啊，爸，看您，说这话干啥。”大舅胡青岭不赞同的看着老父亲。 胡军摆摆手：“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胡北来了，你们几个回去，路上小心点，有时间就来玩啊。” “好，姥爷，舅舅，舅妈，大表哥，表嫂，我们走了啊，姥爷，你别抽旱烟了，对身体不好。”江如玉叮嘱姥爷。 “哎呀，抽了几十年买了，咋能说不抽就不抽了，别操心我了，你们回。”小老头挺直了一辈子的腰杆，随着年龄的老去也已经微微弯曲。 姐弟三个挨个道别，江如玉似乎看到了姥爷眼角流出的泪水，她紧抿着唇跟着二表哥的自行车往村口走。 村里人已经又开始下地挣工分了，路上只有少数的孩子背着背篓去上山打猪草，捡柴火，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补丁打着补丁，还都不合身，不是短的仅仅勒着，就是大的像是穿着别人的衣服，她们看着江如玉几人，黑亮的眼睛里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羡慕。 走得远了，江如玉还能听到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小声的说：“她们就是城里人。她们长得真好看，衣服好白啊。” 江如玉不知道两个弟弟是什么感想，她只觉得自己应该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看看她们再看看自己，她已经比很多人都很幸运了。 胡北看着低着头的表妹表弟们想了想说道：“城里的工作好找吗？” 江如玉有点茫然的抬头看向已经二十一岁的二表哥，他个子高大，皮肤黝黑，握着自行车把手的双手关节很大，手上有很多结了痂的伤口，一看就是出苦力的农村人。 她想了想还是如实说：“城里的工作非常难找，现在城里的青年学生都要往乡下去，下乡，插队，很多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少有厂子招人，一般有招工名额都被内部消化了，表哥要是想进厂当工人，我会多关注这方面的消息的，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胡北傻呵呵的点头：“我知道，我就问问，我还年轻，要是有机会，我不想在农村呆一辈子，我也想出去看看。” 胡北的话让姐弟三个心里都起了波澜，是啊，她们都是从出生就没离开过自己生长的地方，谁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前几年大串联的时候三姐弟都想出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的，但是都被奶娘一顿削给压制了。 江如玉没有说什么，她看向了北面的山好奇的问表哥：“二表哥，这山里有动物吗？” 胡北笑着看向了那座山：“有，怎么没有，这山可不小呢，平时跑里面一点都能见到野鸡蛋，有那本事的，打个野鸡兔子的是常事，听我爷说，解放前，还有打狼队呢，前几年，有野猪下山，我们村里还抓了吃呢。” “是吗？那挺好的。”江如玉想到今天的签到还没用，就用意识控制系统：“系统，签到。” “是，宿主，签到，地点青山大队大青山。” 熟悉的系统忙音传来，等了一分钟后，系统那没有起伏的声音传来：“签到成功，获得大青山土特产大礼包一个，大青山深埋地下的木箱一个。” 江如玉听到签到的东西有点愣，土特产大礼包能想到是山上有的野物之类的，那木箱子是什么？宝藏？不可能？总不会是棺材。 想到这她浑身竖起汗毛，咦，还是别胡思乱想自己吓唬自己了，反正系统总不可能会吓死自己的宿主的。 “系统，那个木箱子是什么？不是什么棺材之类的？” 系统：···········￥￥…………&…… “算了，不难为你了，我回去在自己看，反正你要是吓死我了，你就再也找不到我这么靠谱的宿主了。” “宿主放心，系统只会绑定一个宿主，直到宿主寿终正寝，系统就会回到开发者数据库。” “哦，那就好。”这么长时间江如玉虽然没弄明白这个系统到底是干什么的，但是也猜到一点，它可能来自很遥远的未来？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系统总说什么数据的数据的，可能就是为了这个什么数据。 半个小时后，几人到了路口，等了十分钟左右就看到了带来一阵烟的公共汽车：“二表哥，我们走了，你也回去，工作的事情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哎，你也别为难，没有也没什么的。”胡北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觉得麻烦了表妹。 “没事，我知道的，你回。”江如玉姐弟三个上了汽车，她们这路途远，一个人两毛钱，找到了座位坐下去，她想起来看看签到的东西。 那个箱子她没敢现在就开那个木箱子，主要是还是有点怕，万一真是什么吓人的大庭广众的她在吓着别人，还是回去后再看。 她想着就打开了大青山土特产大礼包，然后就觉得自己今天来的时候一定踩狗屎了，今天的运气爆棚啊，看看她都签到了什么。 一竹篮子足有五十个的野鸡蛋，一只肥嘟嘟的野鸡，一只更肥嘟嘟的野兔子，一篮子无毒可食用野蘑菇，大青山特有青枣五斤，青山大队特有精选小米十斤。 第18章 人无横财不富 江如玉在看到五十个野鸡蛋的时候就有预感的紧紧咬住自己脸两侧的肉，生怕自己笑出声来再被别人当成精神病，看到最后，她只能装作不舒服的趴在前面座位的靠背上低着头死死忍住自己的兴奋。 有这个系统也有点时间了，这是她第一次得到这么多的物资，当然，除了第一次的新手大礼包。虽然她一再的告诉自己，这都是白得的，有就很幸运了，不要强求太多，但是，突然天降这么多东西，她还是很高兴。 一个小时的路程，一直到下车江如玉都是低着头，江辉坐在姐姐旁边，一直以为姐姐是有点晕车不舒服才低着头的，哪知道，一下车，他姐脸上的笑特别渗人。 “姐，你咋了，黄大仙上身了？”江临一抬头就看到他姐笑的牙花子都看到了，没过脑子就说了这么一句。 江如玉笑不下去了，转身就准备教训这个倒霉孩子：“你这个臭小子，说的什么话，这是在哪，啊，不长脑子，你就这毛病不改改，哪天非得吃个大教训。” 江临话说出口就知道说错了，捂着嘴巴下意识就是跑：“姐，我错了，我改，我改，我肯定改，啊，姐，别打我，疼。” 江如玉跑的喘气都喘不匀就那也追上江临，拽着他的耳朵，狠狠地给了他几个爆栗子：“疼，疼就对了，疼才长记性，再有下次，我就小皮鞭子蘸盐水抽你。” 江临哭唧唧的看着他姐：“哇，姐，你要不要这么狠。” “哼！” 江辉背着一袋子东西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江临蔫唧唧的，他有些好奇的小声问：“姐怎么你了，你这副样子？” 江临幽怨的看向他姐的背影，暗自神伤：“她说要用小皮鞭子蘸盐水抽我，江辉，你说咱姐怎么这么狠啊，我可是她亲弟弟啊。” 江辉抽了抽嘴角，也没想到他姐能想出这么狠的方法，他们没人觉得这是江如玉故意骗他的，他姐从小对他们俩的教育方针就是，说打就打，绝不含糊。 姐弟三个走着回了自己家，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快五点了，胡同里都是围在一起八卦的各家婶子大娘，看到江家姐弟三个背着个挺大的口袋，口袋装的鼓鼓囊囊的，几人的眼睛都亮了。 “如玉啊，这是干啥去了，背着一大包回来了？”这是她们大杂院二进院的马家婶子，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喜欢八卦，爱说长道短的。 碰到这种人呢，你还不能挂着脸，不然第二天左右邻居都说她没有礼貌，看不起人这样的评论。 “是马家婶子啊，也没什么，这不是去乡下看我姥爷去了，我舅妈给装的他们自留地种的菜，我们这里买棵葱都得要钱要票的，哪像人家乡下，吃什么，门口菜地里种的都有，可方便了。” “这话说得可太对了，咱们啊，说是城里人，其实呢，吃口水都得要钱啊。” “可不是啥呢，咱们这啥都定量，你说说，那一个月就给那二十几斤的粮食，根本不够吃的额，半大小子真是吃穷老子啊，我家的两个臭小子，每次吃饭就跟饿狼似的。” “唉，家家都是这样···” 几位妇女自己就又聊了起来，江如玉趁机遁了，她是没兴趣跟这些人八卦的，平时听八卦凑热闹还行，自己当八卦中心还是算了。 进了院子，她奶正在李奶奶家门口聊天呢，看到自家孙子孙女回来了，高兴的站了起来：“回来了，哟，这背的什么，肯定是你舅娘给拿的，哎哟，这么多，你们咋好意思拿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老太太嘴角大大的笑还是暴露自己很高兴，也是啊，谁都想要双向付出的关系，没有谁会愿意只有自己付出，而没有收获的。 “来，李嫂子，拿点菜去吃啊，这可是刚从地里摘回来没多久的，且新鲜着呢。” 李老太太摆摆手：“我不要，你拿回去吃，我一个人吃不着什么东西。” “给你你就拿着，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咱们住在这大杂院里，也没个能种菜的地方，吃什么都要买，才显得稀罕了些。” 徐老太太给老姐们拿了点够她吃的，就回家去了，回到家就开始收拾起来：“哎，你舅妈也算是个实诚的人了，看着给了这么多，这天热，放不住，收拾收拾，洗出来，晾晾水，咱家正好有几个咸菜缸，豆角和黄瓜都腌了，如玉你来腌，也是奇了怪了，你做那些正儿八经的大菜不行，就是这些边角卡卡的东西有些天份。” 江如玉有些得意的昂着头：“那是，我可是十来岁就能自己腌咸菜了。” “姐，你腌咸菜是好吃，就是，做饭不行，尤其是做发面不发，做死面又成了面糊···”江临光顾着吐槽，没看到他1亲姐已经怒发冲冠了。 江辉嬉笑着抱着要逃跑的江临：“姐，我逮着他了，快来。” 江临不敢置信的看向同胞哥哥：“江辉，咱俩可是嫡嫡亲的双胎兄弟啊，你怎么这么没有兄弟爱啊。” 江辉笑道：“因为我还想吃姐做的咸菜呢，可下饭了。” “哼，就因为咸菜，你就背叛兄弟，我单方面宣布，咱俩绝交。” “挺好的，我也宣布，咱家四个人，三个人都跟你绝交了，晚上你就喝洗脚水过。”江如玉抱着胳膊眼神不善的看着他。 江临立马挂上讨好的笑：“姐，瞧你，那么漂亮的嘴巴里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的。”徐老太和江辉都一下子笑出声，江如玉也是被这个弟弟给弄得又是气又是笑的。 晚上家里吃了顿新鲜的炒时蔬，还给隔壁大伯家送了一些新鲜的菜，晚上洗漱后躺在床上她才想起来还有一个箱子没开呢。 她也不睡了，打开系统，点开那个木箱，虽然之前想过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但是真到打开的时候也没什么想法了，只是看到里面的东西，江如玉久久闭不上自己的嘴巴。 箱子不大，雕刻着看不懂的祥云图案，里面有十几块大黄鱼，几十块袁大头，还有就是一看就是古董的首饰，她也不懂，只知道这东西现在不能拿出来，她把东西放在系统背包里，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她这是一夜暴富了吗？哈哈，可惜，这些东西，现在不值钱了，也就金条还能换钱，但是她也没理由拿着那么大金条去换钱啊，唉，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日子就这么平淡又带着嬉笑打闹中缓缓度过，江如玉遇到了一个她十八年来第一次心动的人。 第19章 外宾 “江同志，好巧，咱们又见了。”沈雪峰穿着一身白衬衣黑裤子，脚上穿着手工皮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着看向江如玉，白皙修长的手心里放着一块稀罕的巧克力。 江如玉本来正在擦桌子，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沈雪峰，她白皙的脸上渐渐升起了两朵红云。 “沈同志，你好，来买东西？这巧克力你拿回去，挺贵的呢。”纵使心里有一点懵懵懂懂的好感，她也知道无功不受禄，巧克力也许在沈同志眼里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是在他们普通老百姓的眼里就是贵重物品。 沈雪峰脸上露出了失望的情绪，但是很快他又笑了起来：“江同志帮我称一斤橘子味的软糖，我外甥女喜欢吃。” “好的，请稍等。”江如玉笑着给他称了一斤的糖果：“一斤整，一块五毛钱。” “给你，还有票。”沈雪峰拿出钱票递给江如玉，两人的手不故意的触碰了一下，江如玉没当回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沈雪峰却耳朵偷偷的红了，接过糖果就走了。 江如玉有点奇怪的看着落荒而跑的人眼神带着茫然，自己有这么吓人吗？她托着下巴趴在柜台上有点蔫哒哒的感慨：“难道我这朵等了十八年的桃花竟然是烂的吗？哎，真可惜。” 坐在一旁的张贵生喝着茶正好听到了这句话，顿时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放下茶杯咳咳个不停,江如玉正在跑神的思绪一下子拉回来了。 “张叔，你咋了？呛着了？哎哟，您可小心点，多吓人啊。”江如玉跑过去给张师傅拍后背还不忘了嘟囔道。 张贵生幽怨的看了一眼这丫头，用手点了点她：“你这丫头，说话可把着门点，让人听到要闹笑话。” “啊？什么意思？”江如玉有点迷茫，看到张叔的眼神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顿时有点脸红：“呵呵，呵呵，张叔啊，那什么，不好意思啊，我去个茅房，您顶一下啊。” 江如玉想到自己不小心把心里的念头嘀咕出来还被人听到了，顿时有点羞耻，只能尿遁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如玉，张贵生不厚道的大笑出声：“哈哈哈，这丫头，真有意思。” 旁边烟酒柜台的老李笑着问他：“老张，你这是乐什么呢？” “哈哈，没什么，只是跟小江这个丫头一起上班，每天的乐子都能多不少，我感觉自己的心态都年轻了。” “那是啊，年轻人活力足啊，咱们啊，老喽。” 八月中旬，江如玉的柜台迎来了外宾，她自己倒没什么感觉，只是看着黄发碧眼的外国人有点好奇，还有就是，人家穿的真好看啊。 白衬衫紧紧贴着身材曲线，配着得体的格子包臀过膝裙子，杏色的高跟鞋，高挑的身材，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菱角分明的脸型，精致的发型，这个外宾女性有着她所没有见过的气质，她情不自禁的盯着她看。 “what''s on y face？”外宾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女性，她笑着问江如玉。 神奇的是，在学校成绩一般的江如玉竟然听懂了这句话，她眨巴着眼睛磕磕巴巴的说了一句：“no，you are elegant s，you''re beautiful！” 江如玉说完这位外宾漂亮这句话，没看到的是跟在后面的领导和周围的同事都用震惊的眼神看着她，张贵生也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本事呢，这是好事啊，虽然他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 “y na is anne, thank you for your praise。you''re al very beautiful！”安妮听着眼前的少女用声色蹩脚的口音说着真挚坦诚的话，她的眼睛笑弯了，她摘掉蕾丝手套伸向江如玉。 江如玉费了老大劲终于是听明白了这位外宾的说的话，她在夸自己也很漂亮，她立马笑的露出大板牙，看着面前莹白如玉的小手，她赶紧把自己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握住道：“y na is jiang ruyu，nice to et you， anne s。” 有了这一插曲，江如玉顺理成章的被领导给借用了，陪着外宾安妮在百货大楼，逛逛逛，买买买，她在大货大楼也上了三个月的班了，整栋大楼的同事，不说全认识，也都混了个脸熟，大家看到她跟在外宾身边还能说外国话，都震惊又好奇的偷看她。 江如玉一上午的功夫，感觉她的脑细胞死了大半，好几次她差点都没有接得住安妮的话，实在是她的词汇量少得可怜，幸好有外交部的翻译官在后面给她递小抄，要不然，她大概只能顶着四颗大板牙尬笑了。 幸好，这次意外的任务应该算是圆满的结束了，凭借安妮在他们百货大楼消费了一大票的外汇券来看，她是没有帮倒忙的。还有就是，把安妮送出大门的时候，安妮给了她一张名片，还把她胸口的一个特好看的胸针送给她了。 “如玉。”安妮这声如玉用的是不太标准的华夏话说的，她笑的温柔又美好：“i a very happy today lookg forward to your letter。” 江如玉看着这个温柔的女士，有点意外她会愿意跟自己建立长期来往的友谊，她扬起大大的笑脸：“安妮，i will，we will et aga。” 安妮始终笑着看着这个刚认识了半天的朋友，她上前抱了抱她，重复了她刚才的话：“we will et aga，如玉。” 回到柜台的江如玉拿着自己的茶缸子倒了一杯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都给喝光了，刚放下水杯就被张叔给吓了一跳，他老人家正围着她转圈呢。 “干啥呀这，张叔，我身上有金子吗？” 张贵生白了这丫头一眼：“哼，我老张还是头一次走眼了，本来觉得你这丫头就是古灵精怪的，有点聪明劲儿，没想到啊，你还会说外国话呢？” 江如玉嘿嘿笑道：“文革以前，我们初中有个老师就是在外国上过学的，我那时候好奇外国什么样的，纠缠着她跟我们讲，她为了吊我们的胃口，就让我们好好学英语，这才会一点，以前讲的比这好，几年下来，学的都快还给老师了。” 第20章 奖励 “那你还挺厉害的，等着，小丫头，你走大运了，这个外宾听说来头不小，看你表现这么好，估计你要有奖励了。”张贵生老神在在的抱着茶缸子笑眯眯的看着她。 江如玉顿时瞪大了眼睛：“真的啊？是什么啊？” “这我可不知道了，不过，一定是个好东西，我跟你说啊，真给你发了什么奖励，你也别跟任何人说，自己知道就行了。”张贵生是不惦记她这点东西，他就一儿一女，都有工作都成家了，他能没有别的想法说出这样的话，换做别人就不一定心里怎么想的了。 江如玉一副我懂的表情跟张叔对了个眼神，果不其然，就在下午下班前，百货大楼的经理就笑着来找她了。 “小江同志，来一下二楼办公室，我有点事情找你。” 江如玉看了一眼张叔，张贵生笑着点点头她就跟着去了。 到了二楼的经理办公室，经理王成胜笑呵呵的对她说：“别紧张，小江同志，坐那。” 江如玉干巴巴的笑了笑往椅子上做了半个屁股，王成胜看小同志拘束的样子也没有拐弯抹角，就直接说了：“小江同志，你这次给咱们带货大楼争光了，不仅跟外宾维持了很好的交流，还突出了咱们单位的全能性，鉴于你的突出表现，我们领导层经过商量，奖励你一张收音机票，还有一个搪瓷盆，一个搪瓷杯，一条毛巾，算是对你给单位做出贡献的奖励。” 江如玉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怕自己尖叫出声，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领导，我，我很感谢领导们对我认同，但是这是不是太多了？” 王成胜哈哈笑了：“小江同志，这是你该得的。就是那什么，组织上希望你和安妮女士能友好的联系下去，组织上会尽可能帮你邮寄信件包裹，只是，你知道的，信件和包裹会被检查的。” 江如玉了然的点点头：“我明白，领导放心，我会的。” 然后她就领到了崭新的收音机票，和搪瓷套组，新毛巾，江如玉眼尖 的看到了经理在递出那张收音机票的时候眼里有点羡慕，她眼神一动，瞬间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小江同志，可收好了，这收音机票可难得了，这一张还是市政硬挤出来的呢。” 江如玉把那张盖了公章的票据拿了出来，有点为难的看着领导：“王经理，这个收音机票我家可能用不上，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看谁需要，折算成钱给我啊，我家情况你也知道的，我们哪用得起这东西啊。” 王成胜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咳咳，这样，小江同志，我还挺需要这个票据的，我也不坑你，一百块钱，这个票你让给我，怎么样？” 江如玉立马点头：“没问题，多谢领导解决我们普通职工的现在生活问题，您真是一个为我们职工着想的好领导啊。” “哪里哪里。”最终，领导心满意足的得到了想念许久的收音机票，江如玉不仅小小的发了一笔，还有了把自行车拿出来的理由。 回到柜台的路上，看到江如玉端着崭新的搪瓷盆搪瓷杯还有粉色的新毛巾，不少人都羡慕嫉妒的看着她，赵素芳都有点羡慕的跑了过来：“真好啊，如玉，你可真能，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说外国话呢。” “这不就是巧了吗，上学的时候好奇学的，谁能想到我都快忘完了，还能碰上这事。” “哎，真好，你是不知道，今儿一天都是在打听你的，都想知道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接待外宾了。” “嗨，咱就是走了狗屎运了。” 说说笑笑没多久就下班了，江如玉明显感觉到今天跟她打招呼的人更多了，但是，这些人看她的眼神更复杂了，她挂着假笑匆匆走出了大门，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从前门街上绕到后面的胡同里去，最后在确定没人的情况下，骑出了那辆出厂就上了钢印的凤凰牌的二六式自行车。 她骑着自行车从派出所门口嗖的过去了，本来她还担心没有条子没法上钢印的事情，没想到系统这么靠谱，送的自行车直接就是有钢印的，而且系统说了，绝对走的是正规流程，查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虽然但是，她不了解这玩意儿怎么走正规流程，她只需要知道自己骑着这自行车没事就行了。 当江如玉骑着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回到胡同里，车头上还用网兜挂着搪瓷盆搪瓷杯，胡同里的街坊邻居都震惊了，沸腾了！ “哎呀，我滴的老天爷啊，如玉啊，你哪来的那么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啊？” “就是的啊，这车可真好看，真新啊。” “来，我看看，哎呀妈，上钢印了，这真是如玉自己买的啊？”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话密的江如玉都不知道听谁说话了，最后她还是被她奶江老太拿着擀面杖给解救出来的。 “干什么呢，这是，咋还给我大孙女围上了呢？” 本来老太太正在屋里擀面条呢，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寻思出来凑得热闹呢，谁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家去了，江老太走进去看到那辆孙女推着的崭新的自行车也瞪大了耷拉着得眼皮，这一表情把她脸上的褶子都撑开了。 “如，如玉啊，这车是谁的？” 江如玉把车推给奶奶扶着：“这是咱家的车，是单位奖励给我的自行车票，我买的，今天我接待了外宾。” 江老太的手上还有面粉呢，怕把车弄脏，说啥也不愿意扶着车，听到孙女的话，她的一张脸都笑成了菊花：“真的啊，这是咱家的了，真的吗？如玉？” “真的，奶奶，咱家的，你看这上面还有我去派出所上的钢印呢。” “哈哈哈，好，好，我们如玉有出息了，长本事了。” 江辉和江临激动的挤进来：“姐，这真是咱家的自行车啊？我俩能骑骑不？” “骑呗，但是，爱惜点啊，，别给我摔了。”江如玉大手一挥满足了两个弟弟的心愿。 “耶，真的，姐，你是最最好的姐。” 第21章 郑扬着急 “臭小子，这可是新车，你们俩都给我小心着点。”江老太有点心疼新车赶紧叮嘱两个孙子。 “放心，奶，我保证完好无损的骑回来。”江临和江辉嗷嗷叫的骑着车一阵风的就跑了，车后面跟着一大串的孩子半大孩子。 胡同里的大娘婶子都羡慕嫉妒的拉着江老太：“江婶子啊，你可有福气了，熬出头了啊。” “就是啊，如玉这才工作几个月啊，就能得一辆自行车回来，这是多大的出息啊。” “你家，江临江辉也快能撑门立户了，到时候，你就是只管享福的老封君乐。” 江老太被这些老街坊邻居给捧得那叫一个飘飘然，这些话说的她心里那是一个舒服啊，江如玉趁机躲回屋里去了。 “哎，江婶子，你家如玉也十八了，可以说婆家了？” 这话一出，本来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江老太咧到耳朵的嘴角也收了回来，她看向了说话的妇女，是她们胡同另一座大杂院的媳妇，平时掐尖要强的可不是个善茬。 “呵呵，这不是保利家的吗？咋，你想做媒人啊，我家如玉呢，不着急哈，她也不大，还是个小丫头呢。” 妇女好像看不出来别人脸色似的：“江婶子，这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十八岁了，能领证了都，可不小了，我们那时候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肚子里都踹崽子了呢。” 江老太看了她一眼，见她装听不懂，索性直接说了：“我家如玉啊，二十岁之前不会考虑结婚的，我要多留她几年的。” “哟，不会，江婶子，你家光抚恤金赔偿金的也不少钱了，还要如玉给她俩弟弟挣钱啊？这也太··” “放你娘的罗圈屁，我看你是屎壳郎打哈欠，一张臭嘴，老和尚手里的木鱼，天生挨打的货，西门庆请武大郎，你没安好心啊，抱着木炭吃个饱，你是嘴黑心也黑啊，我家的事跟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家一样啊，养个闺女就是为了服务儿子，该嫁人不让嫁人，拖成老姑娘再一把钱卖出去，我呸，你这样的人离老娘远点，少来沾边。” 江老太的嘴巴就跟着拨浪鼓似的嘚啵嘚嘚啵嘚说个不停，把保利家的说的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看着围着的人都看戏似的看着她，妇女没敢回嘴，逃似的跑了。 “哼，不想搭理她还真当自己是盘子菜了，这邻里邻居住着，谁不知道谁啊，大家伙儿，谁家有好小伙，别忘了给我们如玉相相啊，我们如玉长得好看，又能干，家里家外一把手，我们不挑，但是，话说前头，那不合适的就别提了，免得到时候咱们脸上不好看。” 江老太当然没有让孙女给孙子挣钱的想法，就连如玉的工资，她都没要，一个月只上交十块钱，就当是生活费了，她家有钱，足够几个孩子结婚生活的了。 但是孙女年纪确实不大，她不想她结婚太早，这姑娘家就这么几年轻快日子，一旦嫁了人，成了媳妇，那就没有舒坦轻松的日子过了，婆婆讲理，小姑子懂事，妯娌没有小心眼你日子还能好过一点，但凡有一个不好的，再兄弟姐妹一大堆的，那日子过得别提有多糟心了。 刚跑完长途回来的郑扬就听到了江家奶奶说的这句话，他心情立马低落了下来，原本他想着如玉这丫头年纪不大，她家应该不会让她结婚太早的，他想了很久还是想要在争取一下，但是，江奶奶的这话一放，那上门说亲的还不排着队来啊。 郑扬皱着眉头回家了，郑大利已经下班了，郑晓月正在家里做饭，郑大利看到儿子愁眉苦脸的有点稀奇，这个儿子向来主意大得很，还从没见过他这个表情。 “扬子，你有心事啊？”郑大利还想着做一回慈父，听听儿子的心事呢。 郑扬摇摇头：“没啥事，我能解决。” “切，不说拉倒，那说个正事儿，你啥时候给我带个儿媳妇回来啊？” 郑扬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急啥子，这事急不来。” “你是不急，我急啊，你看江家的如玉，人家才十八，都要说婆家了，你都二十了，还连媳妇儿都不知道在哪呢。” “江如玉那丫头也不大啊，江奶奶怎么那么着急给她找婆家啊？”之前都没听说过，怎么突然就说要相亲了。 郑大利不知道自己儿子再打人家姑娘的主意：“嗨，如玉这丫头有出息啊，这不今天骑了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回家了，说是单位奖励的，这不就有人上心了，想打听如玉的婚事，这话啊，就是江家故意说出去的，如玉年纪小，你江奶奶不会那么早把她嫁出去的。” “哦，这样啊，那这如玉还挺能耐的啊。”不是真的要把把如玉嫁出去就好。 但是经过这么一出后，郑扬有点害怕了，这万一小丫头自己看上别人，或者被人花言巧语给骗走了，那他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于是，江如玉就发现，这段时间，她总是能偶遇隔壁的郑扬，要知道，这家伙是跑长途的司机，以往一个月也就见几次而已。 “你最近休息吗？怎么总能见到你？”再一次下班后，又在街上碰到了郑扬。 几次交流下来，江如玉和郑扬都找到了小时候那种熟悉的感觉，说话放得开多了。 “咳，那什么，跑长途太累了，我跟队里的同事换了一下，最近就跑市内和邻市的，你最近怎么样？我看说媒的快把你家门槛踏破了，有没有合适的？”郑扬问这话的时候偷看江如玉的神色。 江如玉扶着车把仰天长叹：“什么合适的，我都快烦死了，我才多大啊，才不要这么快就结婚，我还没玩够呢。” 郑扬低着头掩盖自己偷笑的嘴角，心里也放心了下来，这样就好，他还有机会：“那就跟人说清楚好了，要不然天天这样是挺烦的。” “唉，我都不想回去了。” “那就等会再回去，看电影不，我请你？”郑扬眼睛一亮趁机说道。 江如玉压根没料到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听到他这个提议只是担心奶奶会不着急：“回去晚了奶奶又该担心了。” 第22章 竞争者 “这个好办，我先去买票，你在这等着，我把车给你送回去，顺便跟江辉他们说一下就好了。” 江如玉这才有点怀疑的看着他：“你干嘛这么殷勤？” 郑扬浑身一紧，赶紧哈哈大笑：“你这丫头，我好心帮你，你还怀疑我呢，那你回去。” 江如玉一看他这样，瞬间又放心了：“没有，那你去，我去买票，别来回跑了。” “那不行，我可没有让女同志请客的习惯。” “切，还拽起来了，小时候你还抢过我好吃的呢。”谁不知道谁啊。 郑扬浑身一震：“你看你，八百年前的事情怎么记得这么清呢。” “哈哈，你看你的表情，就像那什么，吃了一颗特别涩的柿子，脸皱的跟抹布似的，哈哈，太逗了。” 郑扬本来觉得有点囧，但是没想到这丫头会笑的这么开心，他抱着胳膊就这么看着她，江如玉笑了一会后就收住了，因为她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了。 郑扬这小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样子，记忆里他吊儿郎当的，小的时候特讨厌跟女孩子一起玩，现在她怎么会觉得他长得有点好看呢？ 郑扬个子高，看着得有一米八出头，留着大板寸，皮肤不算白，也不黑，人瘦瘦高高的，穿着简单的白色棉布短袖和普通的黑裤子看着也清清爽爽得。 她在看郑扬，郑扬也在看她，同样在感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以前觉得幼稚的小姑娘，这会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了，江如玉这丫头从小就是胡同里的小孩子里长得拔尖的那个，小时候白白胖胖的，特别讨人喜欢，现在长大了的，变成了瘦条条的了，但是还是那么漂亮。 黑亮的头发，精致的五官，最特别的是有一颗小小的虎牙，特别可爱，眼睛一笑一弯成了月牙，特别吸引人，俩个都是正青春的年轻人，在这特殊的氛围烘托下，心里都有了点涟漪，只不过，郑扬知道任重而道远啊。 等俩人看完电影回到家已经快七点了，俩人打打闹闹的也忘了回来跟家里说不回来吃了，江如玉回到家的时候，江老太正坐在饭桌那里等她呢。 “干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奶，我这不是不想一回来就被人问东问西的嘛？下班就去看电影去了。” “那咋不会来告诉我一声？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对不起，我忘记了，啊呀，奶奶，你能不能别让那些说媒的来了，我都快被烦死了。”江如玉赶紧岔开话题。 “我今天已经跟人说了，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唉，这几天来介绍的人倒是也有靠谱的，但是也有那想来占便宜的，哼，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江老太说着就有点生气。 “人不都这样吗？奶别生气了，我还没吃饭呢。有没有给我留饭啊？” “哼，就该饿你一顿才行。”说着还是起身把锅里温着的粥和菜端了出来。 之后几天郑扬时不时的送点稀罕的小礼物，说两句贴心的话，江如玉又不傻，也猜到了这人是想追她呢，她还没想清楚要怎么面对他的时候，就被之后一连串的事情给打乱了生活的节奏。 这天刚上班没多久，就来了一个穿着四个兜的妇女干部，四五十岁，头发花白，齐耳短发，她直直的走到江如玉所在的地方，先是上下看了一眼她，然后就点点头道：“同志，给我称点橘子味的软糖，要二斤，还有那个大白兔奶糖也来一斤。” 江如玉先是被她那副仿佛打量货物的眼神给刺了一下，但是人家也没说什么，她只能当做不知道，按要求给她称了糖：“橘子糖一块五一斤，两斤三块钱，大白兔奶糖，两块五一斤，一共五块五毛钱，三张糖票。” 蒋霞拿出了钱和票，接过糖果袋，又着重看了一眼江如玉才踩着高跟鞋走了。 江如玉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妇女一眼，这人什么毛病，真是讨厌，结果没过半小时，沈雪峰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了，也是上下看了她一眼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江如玉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沈同志，你慌成这样干什么？” 沈雪峰歉疚的看向了江如玉犹犹豫豫的说道：“刚刚有没有一个中年妇女来你这里买东西。” “我这一上午可来不少人呢，你说的”江如玉突然顿住了，想到了那个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人：“有一个总是盯着我看，你认识啊？” “嗯，那是我妈。”沈雪峰低着头：“她没说什么冒犯的话？” 江如玉瞬间不高兴了：“她是没说什么冒犯的话，但是，她的眼神可太冒犯了，你妈专门跑过来盯着我看干什么？” 沈雪峰又是抱歉有事羞愧的说：“对不起，是我的错，她让我相对象我不愿意，江同志，我觉得你很好，想和你更加深入的了解下去，你同意吗？” “所以，你妈妈刚才是来看我够不够格的？”江如玉对沈雪峰一开始那一点的心动已经彻底消散：“抱歉沈同志，咱们俩个不合适，你另找人。” 沈雪峰皱着眉头看向江如玉：“江同志，我们哪里不合适了，你说，我改？” “沈同志，看你和你妈妈的穿着你家不是普通人家，我跟你不同，我家穷，恐怕攀不上你这个高枝，你另寻他人。”江如玉没有了好脸色。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又不歧视你家条件没我家好，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我爸妈都是干部，他们也都是明事理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沈雪峰不理解的看着江如玉，他自己没觉得自己始终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被江如玉拒绝让他意想不到，甚至觉得她不知好歹。 江如玉冷笑着看向他：“呵呵，沈同志，话不投机，请你离开，别耽误我的工作。” 江如玉说着就不再理会沈雪峰，呵呵，在她这秀什么存在感，糖果柜台本来就挺忙的，没一会，队伍就排的老长，沈雪峰站在那就特别碍眼。 “哎，小伙子，你买不买东西啊，不买别在这儿占地儿啊？”一五十出头的老大娘看着杵在这当柱子的沈雪峰问他。 第23章 心气儿 沈雪峰脸色一会青一会红的，最后他看着始终笑着称糖果的江如玉愤愤的扭头走了。 等忙清这一波人，江如玉和张贵生坐在椅子上喝水，张贵生才说话：“怎么样，看人不能只看脸，这个沈同志说起来来头还不小呢，你就不后悔？” 江如玉还真不了解，只知道他是市政的一个小干事：“张叔说来听听，他家还是什么惹不得人吗？” 张贵生摇摇头道：“惹不得到算不上，他妈妈就是上午专门来看你的那个，她是咱们这个区的妇联主任，沈同志的父亲是船厂的六级技术骨干，他自己又是市政的干事，而且，他上面只有两个姐姐，还都已经出嫁了，据说嫁的都不差，你要是点头同意了，以后只要哄好了婆婆，那日子简直就是泡在糖罐子里喽。” 江如玉听过后却摇了摇头：“张叔，我还是那句话，我们不合适，我要结婚找对象，那男同志最起码得能顶门立户，承担得起责任，而不是什么事情苗头都没有就得先父母做主，自己没有一点主心骨，这样的男人我不喜欢，再说了，我家只是普通老百姓家，向来结婚嫁娶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我们门户不齐，不合适。” “我一猜你也是这样的性格，你不喜欢，这沈同志可有的是喜欢的呢，咱们单位适龄的女同志，那都瞄着他呢。”张贵生就喜欢江如玉这有一说一的性子。 “谁喜欢谁就去追呗，反正我是消受不起，你是没看到上午他妈那眼神，活像我是咱柜台上摆着的商品似的，哼，我家虽不如他家，但也不是谁都能挑挑拣拣的。”江如玉鼓着腮帮子说。 “哈哈，年轻人就是心气高，不过这样也好，那沈同志的母亲看着也不像好相与的，真要是跟你这丫头的性子一起生活，那可真是干柴碰上烈火喽。” 下班时间到了，江如玉拎着给家里买的菜，从院子里车棚下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就准备走了，刚出门口就看到等在一边的沈雪峰，江如玉真是想给前段时间胡思乱想的自己一耳光，下次看人眼睛得睁大了，这都什么人啊。 江如玉骑着自行车不想理他直接就骑过去，却被沈雪峰一把抓住：“江如玉，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没看到我在等你吗？就这么走了，你也太过分了。” 江如玉烦躁的下了车直接翻了个白眼：“我说沈同志，你没事？麻烦松开我的车，我下班了，要回家吃饭。” 沈雪峰向看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看着她：“别闹了，小江同志，我们俩多合适啊，你就同意做我对象。” 江如玉瞬间恼了：“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不愿意。” 沈雪峰脸色又青了：“为什么不行？” “你可真是烦死人了，我不喜欢你，请你离我远一点。这样够明白了吗？”江如玉发现这人特别自我，你说的再清楚都没用。 沈雪峰皱着眉头想不通，自己条件那么好，江如玉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当他对象，江如玉却不想跟他纠缠，使劲把自行车拽出来骑着就走了。 带着怒气气冲冲的骑着车回到了胡同，结果刚拐进来就看到更堵心的一幕，郑扬和一个女同志在胡同里拉拉扯扯的，这个女同志还不是之前的那个蒋小雨，这个她不认识，江如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子就窜了出来。 她骑着车从郑扬和那个女同志的面前过去，连看都没看郑扬一眼就要离开，郑扬一看江如玉那没有表情的脸心里就是一沉，他赶紧拉住江如玉的车后座。 “如玉，你听我说，这人跟我没关系，我俩连朋友都不是。” 江如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松开，你们什么关系我不感兴趣。” 李雅眼珠子一转娇声说道：“郑大哥，咱们天天见面，你怎么能说咱俩没关系呢？我真是太伤心了。” “李同志，那是工作，请你离开，别裹乱，我告诉你。这才是我喜欢的姑娘，你就是长得再好看，我都不喜欢，我就喜欢她这样的。” 郑扬的话刚落地，江如玉啪的给了他一巴掌：“你拿我当什么？挡你烂桃花的盾啊，给老娘撒开。” 江如玉被沈雪峰给气了一场，回来又碰到郑扬这出烂戏，那真是一肚子的气没地撒，听到郑扬说的话一点高兴都没反而很生气，给了他一巴掌三个人都愣住了。幸亏这会胡同里没啥人，错过了下班高峰期，不然他们又都是各家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江如玉看着愣住的郑扬嘴巴张了张：“对不起。” 她骑着车回家去了，郑扬摸了摸发麻的脸颊，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而后又看向李雅：“我明天会找领导的，以后最好离我远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老子是你能控制得了的嘛？” 李雅眼神转了转：“哼，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了，想娶我的大把抓的都是，德行！” 李雅噌噌的走了，她根本不是看上郑扬这个人，主要是看上郑扬有个能挣钱的工作，像他这种各地跑的货车司机，除了工资还有不比工作低的灰色收入，再加上郑扬没有妈，家里只有一个妹妹，老爸年纪不大还有工作，家里既没有负担，结婚后还不用受婆婆气，小姑子还能伺候月子和带孩子，真是再合适结婚不过的家庭，可惜了，郑扬这人太过混不吝，她玩不过他，还是算了，再找别人。 江如玉回到家就没忍住红了眼眶，她直接去了自己房间的床上，把自己裹在被子直掉眼泪。 江老太正在做饭听到动静没看到进厨房的孙女就知道肯定有事，赶紧进屋来看，就听到孙女的抽泣声，老太太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摸着孙女的头发：“好孩子，受气了是不是？要不要说给奶奶听听啊？” 江如玉一听到奶奶的声音心里的委屈就更大了，她哇的一声趴在奶奶怀里就嚎啕大哭：“呜呜，奶奶，他们都欺负我，呜呜。” 第24章 追妻路漫漫 江如玉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跟奶奶说了，江老太听完了也是火冒三丈：“如玉啊，不怕，明天你去上班，那人要是在敢去找你说这些话，你回来告诉我，奶奶去给你解决。” 江如玉摇摇头：“奶，不用，我能解决，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委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唉。这都不是事儿，只要你们都要好好的，这算什么事啊？”她一辈子风风雨雨的走过来了，先是丧夫，再是丧子，又送走儿媳，她的心早都是被打击的强大的不得了了。 江辉和江临也都被他姐给吓了一跳，他姐很少哭，这次肯定是受了欺负了，兄弟俩暗地里商量好，以后每天去接他姐下班。 吃了饭后洗漱好，江如玉躺在床上仔细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她这段时间有点飘飘然了，自从得到了系统，每天都能从系统那里签到东西后，她就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从而忘记了之前书里写的她们一家以后的结局。 奶奶的黯然离世，弟弟的颓废不前，她的不堪婚姻，弟弟一家的艰难，她应该想着怎么去彻底摆脱书里原有的命运，而不是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明白的江如玉，第二天吃完早饭去上班时，发现自行车上有一把带着露水的野花，也只是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那些莫名浮躁的思绪都慢慢没了。 躲在房间看着江如玉的郑扬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叹气，看来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呀，不好哄了，幸好，他能近水楼台，他也有的是耐心。 今天路过邮局的时候，江如玉顺便签了个到，得到了二十元人民币，面值八分的邮票十套，她乐不颠的把东西放进背包，涨价了啊，以前只有十元。 到了单位刚上柜台，赵素芳就跑过来了：“哎，如玉，我跟说个事，我今天下班去后海公园那相个对象，你陪我一起去，就看一眼就走，我自己不太敢。” 江如玉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你相亲，我跟着去像什么？万一人家搞错了，那我多尴尬我不去。” “哎呀，你陪我一起去嘛？我们有暗号，我到时候带一条红纱巾他就知道是谁了，不会弄错人的。” “······”江如玉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你们真会玩。” 忙碌的一上午过去，江如玉被迫带着挂着红丝巾的赵素芳前往了公园，骑到了公园入口江如玉就不愿意往里去了：“我就在这等你进去了我在进去，然后就在你能看到我的地方等你，要是行你们就去该干嘛干嘛，要是不行，你就找我，我带你出去，说好了啊，一顿饭。” “行行行，你最好了，我进去了啊，你别耽搁了，我害怕。”赵素芳下了车还不忘了嘀咕。 “知道了，害怕往公园来干嘛？”等了两分钟，江如玉才骑着车进去，大中午的也没什么人，就几个住在附近的小孩在广场上跑来跑去，江如玉一眼就看到在湖边的一对男女，男的看着不太高，比赵素芳也就高那么一点，直觉告诉她，赵素芳看不上他。 果不其然，她等了几分钟打了车铃，赵素芳就跑了过来，一下子跳上车：“走，快走。”江如玉被她催的心慌，抬眼看，那男同志竟然跑过来了，她下意识的踩着脚踏就跑了。 骑出二里地她才敢停下歇歇脚，这家伙给她累的：“你这啥情况啊？相亲还是抢劫啊。” 赵素芳也是吓了一跳跳：“我也没想到，这还是我一个大院的婶子给介绍的呢，回去我就告我妈去，真是的，什么人都敢随便介绍给我，你是不知道，他见面就问我，以后结婚我家给陪嫁什么？你说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江如玉同情的看着她：“介绍他给你的人是不是跟你家有仇啊？” “也许，哼，这下没仇也有仇了。”赵素芳恨恨的跺了下脚：“走，请你去吃饭。” “你要不先回家跟你妈说一下，你这中午不回去，你妈在以为你看上人家所以留着吃饭了呢。” “你说的有道理，明天再请你，你回家，我走着回。”赵素芳想了一下，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转头拎着包就走了。 江如玉摇摇头也骑车回家去了。 之后，江如玉除了每天上下班，就是在发展能交换的潜在客户，现在赵素芳和柳香香都是她的长期客户，知道她有门路能弄到不要票的香皂啦，擦脸油，洗头膏，虽然她们在这单位总能弄到，但是，人家如玉手里有的都是稀罕货，味道又香还好用。 两人家里条件好，手里也有钱，嘴巴也足够紧，江如玉观察了三个月才慢慢透露自己有这条路子的事情，现在，她通过两人发展了她们的妈妈，嫂子等家里的女性长辈和亲戚，每个月都有十几块的零花钱进账。 当然，她也不是每次都有货，这种东西，她只有在相关柜台签到才能签到东西，但是，她也不可能每次都跑到那里去签到，而且卖出去太多，别人也会怀疑。 邮局那两个大姐也已经成了她的忠实客户。大家都是有正儿八经工作的人，又都是有一大家子要吃饭的，一个月总有票不够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她每个月就去两次，每次就都是一些米面，肉蛋，最多会在添一斤油，每个月也能挣个二三十。 就这么老鼠搬家似的，到腊月时，她连工资加在一起已经挣了小三百块，这钱她准备找机会看能不能买个工作给两个弟弟其中一个，江辉和江临他们有一个人是可以去参军的，但是另一个人还没有着落，她得提前准备着，她不想自己弟弟像书里写的那样，下乡结婚，高考回城却因现实条件被迫分开。 时间缓缓到了腊月二十，江如玉每天下班都会拎点东西回来，如今家里人都已经习惯了，江老太也清楚她孙女在外面肯定有事瞒着她，但是她同时也相信，如玉不会胡来的，也就默许了她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从来不会去问。 第25章 大院杂事 “奶奶，看我今天带了什么回来！”江如玉从布包里拿出来一只宰杀好的大鹅，屋里的三人都瞪着眼睛看她。 “这老鹅得有十斤，姐，你真有能耐。”江临围着那个大鹅直转圈：“奶，烧汤还是爆炒？”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看你像大鹅，我把你红烧了。”江老太把鹅接过去挂在了兄弟俩屋里那间隔出来的储物房：“等过年的时候再吃。” “唉，就知道，又是没戏。”江临又凑到他姐身前：“有没有好吃的，姐，我馋了。” 江如玉无奈的看着他：“你说你都多大了，过了年都十七了，明年就毕业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说着给他一块巧克力。 “谢谢姐，姐最好了。” 江临拿着巧克力就跑出去了，江如玉又给了江辉一块：“你俩的性格咋越来越不像了呢，你咋越来越闷了呢？” 江辉笑笑道：“我要是也像江临那样，你该烦死了。” 江如玉闻言顿了一下：“说的也是，江临太闹腾了。” 临近过年，家家都忙得很，江老太每天忙这准备年货，打扫房间，排队买过年吃的菜，除了还在上班的江如玉，江临江辉兄弟俩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床去粮站，副食品店，生鲜肉铺排队，就为了买过年吃的肉啊，菜啊，也就过年的时候供应才多一点，运气好的还能买到平时买不到冻海鱼，海虾，海蟹之类的海产品。 江如玉休息的时候去排队，运气好碰上了卖冻海鲜的，她正好还没签到，就这海鲜铺顺势签个到，系统来到这也是头一回签到海鲜摊，江如玉欣喜 的发现，这次系统真大方啊。 “新鲜大海虾五斤，新鲜大海蟹五斤，大石斑鱼五斤一条，各种海螺十斤。” “哎呀妈，筒子，你这次可真大方啊，感谢啊。”江如玉高兴的不行，没有再买冻的海鲜，买了一只三斤重老鸭子回去烧汤喝。 忙忙乎乎的眨眼就到了二十九这天，大中午的大家都在屋里吃饭呢，外面特冷，前两天下了一场特大的雪，她现在都走着去上班了，生怕摔了自己，实际上是老太太怕她把自行车甩稀碎，你说这老太太，不知道心疼人呢。 家家都在烧着火炕火墙的屋子里吃饭，临近过年，家家伙食都挺好的，她家老太太今天心情好，做了道京酱肉丝，还擀了面皮，切了葱丝，又烧了个茄子，还有个紫菜蛋花汤，伙食那是杠杠的。 “奶，咱要是天天都这么吃就好了。”江临喝着足足打了三个鸡蛋的蛋花汤幸福的奢望道。 “天还没黑呢，想做梦等晚上的。”回答她的是江老太没有感情的话语。 “唉，真是固执的老太太啊。” “我看你是皮又痒了，”老太太话还没落地，他们院子里又热闹起来了，西厢房孙家老大孙远回来了，他是六六年一乱起来就下乡去了，如今已经两年半了，他去的是南边，今年第一次回来，但是不是一个人回来了，而是带着老婆孩子。 “啊，我的儿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啊，这不是挖我的心吗？”孙家婶子一出来就看到她大儿子一米七五的个子竟然瘦成了一把骨头，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 这一声凄惨的哭声把正在吃饭的人都给喊了出来，江老太手脚利落的披着袄卷了个饼就出门去了。 江如玉也不甘落后，学着奶奶卷了饼，披着袄跑出去看热闹，出了门还是被冻的搭了个机灵，就见连后面两进院的人都从东边留下来的抄手游廊走了过来看人闹，她真的佩服这些人看热闹的心啊。 然后就开始聚精会神的听着孙家老大孙远还有他媳妇带着一个还抱在怀里的孩子就这么跪在了大雪地里，声音悲切的喊道：“妈，爸，不孝子给你磕头了。” 这一出给孙家夫妻俩弄得那叫一个难受啊，当初老大走的时候白白净净的，现在面黄肌瘦的，真是太让人心里接受不了了。 “赶紧起来，我的儿啊。”孙家婶子名叫李秀英，她男人叫孙大头，他们两口子都有工作，生了三个孩子，老大孙远，今年二十一岁，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孙常，今年十九，高中毕业，街道来催了很多次让他下乡，年后就得强制措施了。 孙常不想下乡，尤其是在家里打个月月寄信回来说乡下有多难，他就更不想去了，正磨着他妈把工作让给他好躲避下乡。 孙常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孙莉，今年十七岁，明年毕业，孙远的回来，孙家夫妻俩都是高兴的，但是这兄妹俩却感觉到了危机感。 原本相安无事的话，老二孙常能说服李秀英把工作给他，那样，家里只有孙莉一个不下乡也说得过去，但是，大哥回来了，还是拖家带口凄凄惨惨的回来的，那本来相安无事的家里还会平静吗？ 孙远一家被孙家两口子扶着进了屋里，大杂院里看热闹的人家也抖抖索索的回家去了，江如玉在饭桌上跟奶娘八卦：“奶，我怎么感觉咱们院子里以后不会平静了呢？” “管别人呢，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江老太这种人老成精的人，自然能看得出来江如玉都感觉到事情，就连江辉都能感觉到一点不寻常，只有江临还在那：“好吃，嗯，奶奶，我明天还要吃。” 江如玉看向这个只知道桌上吃饭床上睡觉的弟弟，那是真的很无奈，她怎么会有这么傻得弟弟哟。 等到晚上下班回来，江如玉还没进胡同呢，就在胡同口碰到了冒着雪往家赶的郑扬，这段时间她没有理他，郑扬也很识趣的又开始了跑长途，没有在故意偶遇她，只除了每次回来时都会给江如玉带一点稀罕的东西，像是南边的水果，云省的菌菇之类的，每次都不等她拒绝他就走了，她也就收着了。 两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幸亏不是天天遇到，这次碰到他江如玉没有在躲着他：“你们这么忙吗？下雪天也跑？” 郑扬眼里闪过意外，他笑着说：“这次是加急订单，没办法，正好碰到了，给你，黑省的土特产，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第26章 如何一碗水端平 说完就走了，江如玉喊住他，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双羊毛手套，这是她自己买的毛线织的，羊毛线可贵了：“送你的新年礼物，新年快乐。” 江如玉东西给了他就跑回家了，郑扬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亮晶晶的：“你跑慢点，小心滑了。” 进了大门，江如玉拍拍狂跳的心脏，这才正常的走了进来，一进院子就发现他们一进院又被围观了，这次的八卦中心还是中午的孙家这次是孙家三个孩子闹了起来。 “爸，妈，我当初下乡是你们安排的，你们说会让我回来的，我现在结婚有了孩子了，我不能一辈子都在乡下，你们难道想小宝当一辈子的乡下人吗？” 此时，孙远媳妇手里才不到一岁的孩子适时的哭了起来，仿佛在哭诉爷奶的不公。 李秀英和孙大头对这个大儿子都是有愧的，当初文革闹得太大了，老大跟个愣头青一样，他们两口子实在太怕那天老大被人当枪使在没了命，就强硬的给老大办理了下乡，这一转眼两年多了，他们没想到老大在乡下结婚了还有了孩子，这一下他们可是被架在火上左右为难了。 “大哥，你有话直说就是了，在这使什么苦肉计啊，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啊。”老二孙常一看爸妈那脸色就知道他们被说的愧疚了，赶紧点拨道。 孙远抬起头眼神难辨的看了这个弟弟一眼，自嘲的说道：“呵呵，我使苦肉计，老二，你也睁大眼睛看看你哥手上的老茧，我在乡下受苦受累两三年，你呢，你在家里连衣服不用自己洗，吃饭有人做，只需要读书就好，我呢，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 孙常不说话了，孙大头在一边低着头抽烟，李秀英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做出了决定：“我纺织厂的工作老大过了年后就去交接，但是你每个月得交一半工资，老二和你妹妹都还没有成家没有工作，我得为他们考虑，你媳妇他们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他们都是农村户口，在这里没有工作，没有供应粮，就靠你那十几块的工资和一个人的供应粮够你们一家三口吃的吗？” 孙远看了一眼老婆孩子，又欲言又止的看着爸妈，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顾忌着什么，孙常直接替他说了：“妈，这还看不出来，人家想要你和爸替他养老婆孩子呢。” 李秀英扶着额头叹气，她知道老二在气什么：“老大，我们家不是什么干部家庭，没有那么大的家底，供你老婆孩子买高价粮吃，我们能做的就是这样，其他你就自己想办法，莉莉，你把屋子腾出来，搬到我跟你爸房间睡。” 孙常看着事情就这样那个盖棺定论了急得不行：“妈，你把大哥安排好了，那我怎么办，过了年我要是没工作就要下乡了，你看大哥这样，你还想让我也下乡去吗？” 孙大头抬起头看了媳妇一眼张嘴想说什么，李秀英眼神制止了：“老二，这事年后再说，你爸在船厂已经是四级工了，一个月几十块钱，要是把工作给了你，你学徒工要做三年，一个月才十八块，连咱家的嚼用都不够，再说了，你还没结婚，莉莉还在上学，现在不能把工作给你，要是实在躲不掉，你就先去下乡，等两年在回来接班。” 孙常自然不愿意，但是他看着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到底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大哥一家，最后愤恨的回了回了自己房间。 围观的人也都散了，只有一进院的徐老太和李老太劝了李秀英两句：“会有办法法的，别着急。” “就是啊，让你家老大和媳妇抱着孩子去街道，找主任说说好话，看看能不能把儿媳妇和孩子的户口迁回来，至少能领供应粮啊，不是有那些照顾家庭不好的活计吗，领回来，你们在家也能挣点。” 李秀英平常是个爱算计的人，家里出了这事，江如玉才看出来其实她也有值得称赞的一面，这事要是放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铁定就逼着闺女去下乡了，可是不管是李秀英还是孙大头都没有提过这事，可见这两口子还不是很不错的。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知道了，谢谢两个婶子了。” “嗨，这不算什么，明儿就是年三十了，高高兴兴的过个年。” 江如玉搀着奶奶回了家，就看到饭桌上放了一个老式的铜锅子，已经烧开了，正在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哟，奶奶，咱家今天吃锅子啊？前几天冻的牛羊肉切了没，正好涮锅子吃。”江如玉高兴的说。 江老太没好气的看着她：“你还说江临呢，你还不是就想着吃。” “这不是过年吗？”江如玉讨好的笑笑。 江辉端着洗好的菜进来：“奶就是嘴硬心软，明知道咱家就我姐最喜欢吃锅子，老早让我去排队买了麻酱回来，你看，牛肉和羊肉都切成片了。” “嘿嘿，我就知道，奶就是不愿意承认她最爱我了，你们俩都得退后三步，是不是奶？”江如玉搂着奶奶的脖子撒娇道。 江老太被孙女给弄得怪不好意思的：“你还真不害臊，我最疼的就是咱们江辉，听话懂事不闹腾，你和江临太闹腾了，哼！”说完就去处反复了。 江如玉耸耸肩：“这小老太太还不承认。” 晚上一家四口吃着吃了涮菜涮肉高兴的不行，一斤的牛羊肉片都吃的光光的，还有几碟子素菜，像是土豆片，大白菜，菠菜，海带片，最后还下了手擀面，都被吃得干干净净的。 江老太看着干干净净的碟子发出了感慨：“我这是养了几头牛犊啊，真能吃啊。” 晚上一家四口还在一起打了会扑克，可惜第二天就算是过年江如玉也得上班，幸好只用上半天，下午她就能回来帮奶奶做年夜饭。 睡觉前，江如玉整理了一下她准备寄给远在国外的朋友安妮的年礼，她们这几个月也没有断联，安妮回到国内还给她寄了一封信件，里面都是她们国家的照片，她还写了信，表示希望她能回信。 第27章 过年了 江如玉对安妮没有什么企图心，人家是外宾能记得住她都够稀奇的了，她只需要保持朋友之间的正常往来就好了，她给安妮准备了一托郑扬从东北带来的松子，榛子，蘑菇干，还有她自己熏制的腊肉，腊鸡，自己腌的酱萝卜干，还有签到获得的一瓶野生蜂蜜，一顶她上班闲着无聊织的羊毛的帽子和一副手套。 东西的处理方法和食用方法她都写上去了，就怕她不会吃，也不知道她吃的习惯不！ 东西不算多，但也是她能有的比较好的东西，她准备上班的时候交给经理，他们当初支持自己跟外宾保持友好往来，上次寄的信就是通过他们，好像走的外交部的关系，她不管那么多，反正她的东西不怕检查，写的信件也只是介绍了自家这边的过年习俗，邀请她有机会再来玩，她给她当向导。 第二天上午，就算是年三十，一大早的江辉和江临就被老太太指挥贴春联，自从六六年政策改变后，春节不放假后，以前的一些过年风俗都没了，像什么祭祖，拜神，放鞭炮都慢慢的消失在人们的生活里了，就连春联写的都是什么三十不停战，初一接着干之类的口号了。 江如玉所在的柜台依然人满为患，江如玉和张贵生两个人忙的头打后脑勺，两个人一个后来分工合作，一个负责抓糖果，一个负责称称打包，张贵生的手跟称一样，几乎很少有多有少的，她们的合作很默契，来排队的人也没有闹腾。 “张师傅带的徒弟出师了呀，瞧这手把多利索。”有老顾客排队的间隙跟张贵生唠嗑。 张贵生笑的得意：“可不是啥啊，我徒弟小江同志，年轻人，学得快，手脚利索呢。” 江如玉笑着道：“这是我师傅教得好，我还有的学呢。” “年轻人就是谦虚，好好学，你张师傅的手下功夫可有的学呢。” “是啊，我还早呢。” 一上午都忙得脚不沾地，今天周末，本来休息的，但是这不是年三十吗，上完这半天大家都休息了，她下午就不用来了，等她回家前还从别的柜台买了两罐水果罐头才回去。 回去之前，她拿着包裹去了楼上经理办公室，敲门进去说了自己的来意，王经理听了之后笑着点点头：“不错，江同志有心了，我会把东西寄出去的，对了，这个按规矩是要检查的，没什么不合时宜的？” “放心，经理，随便检查，都是一些吃的用的。” “那就好，那就好。” 听了领导的一顿夸赞后，她才被放行，等她回到家奶奶还在厨房里炸东西呢，看到她就指着炉子上的小锅：“饭在那里，吃完来帮忙。” 江如玉吃完午饭把碗刷了，接替江辉的位置，奶奶在擀芝麻面皮，等会炸蕉叶，奶奶老家徽省的，过年都是要炸一些圆子，蕉叶，糖果子之类的面食，她们都习惯了。 江如玉找了围裙围起来接过长筷子，手脚利索的把熟了的圆子夹起来放进笊篱：“江临你起来让江辉烧火，你看圆子都糊了。” “不糊，我吃。”江临把位置让给江辉他站起来就拿了一个圆子吃起来：“奶，这次味道正好，不咸。” 江老太嫌弃的看向他：“咦，你可能别说话。” 江临就是个记吃不记打的：“奶，我想吃糖糕，你炸点呗，行不行啊奶？” 江如玉和江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江如玉默数：三，二，嗨，没到一，江老太的手就伸到孙子的耳朵上：“你给我出去，吃都堵不住嘴，话咋嫩多呢？” 江临嘿嘿傻笑端着炸好的圆子就出去了，没一会就听到隔壁大伯家里的小侄子哭了，江凯又气又笑的要揍江临：“江临，你都多大了，还逗孩子，幼不幼稚。” 江临挠头：“谁知道小孩这么不禁逗啊。” 江如玉放下筷子走出去就看到大哥抱着小侄子，两岁多的江阳阳哭的惨兮兮的，江如玉上去给了江临一脚：“你欠揍啊大过年的。” 又走过去拿出两块软糖：“哦，我们阳阳乖啊，不哭，不理叔叔，叔叔坏啊，来吃块糖甜甜嘴啊。” 江凯笑着道：“你这可便宜我们阳阳了，这奶糖可贵着呢。” “那有什么，谁让阳阳是咱家唯一的孩子呢。大哥我不跟你说了，锅里还炸着东西呢。” “快去。”江凯看着堂妹一天天的成长起来，如今二叔家看起来就是她当家做主了，也不知道如意在乡下怎么样，适应了没有。 而此时的江如意怎么样呢？ 此时黑省伊市下面的一个生产大队的知青点，江如意正红着脸听着顾长征的表白：“如意，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对象吗？我不想看你那么累，你答应做我对象，我力气大，我家条件好，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帮你了。” 江如意害羞的看着眼前的顾长征，他长得好看，个子也高，虽然黑点，但是有男子气概，对她也很好，江如意想着，却也知道不能太轻易的答应，要不然显得自己不自爱。 “顾大哥，我年纪还小，暂时没想过这些，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害怕，我家里人虽然每个月还有寄包裹给我，但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有了，他们对我都不好，我就是被他们排挤到乡下来的，尤其是我二叔家那个堂姐，她最过分了。” 江如意趁机又跟顾长征说起了自己悲惨的家事，顾长征看着喜欢的姑娘娇声娇气的跟她诉说自己遭遇的不公，他的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怜惜和对那个堂姐的不满。 远在京市的江如玉：“······”你礼貌吗？请问？你多冒犯啊？ 江如玉一家已经坐在饭桌上吃饭了，她们家今年的年夜饭挺丰盛的，那只十斤重的老鹅烧了一半，爆炒了一大盘，老鸭在炉子上炖了一下午特别烂。 之前签到的海虾海鱼都拿出来烧了，海虾和海螺就白灼，调了酱料，螃蟹留着没吃，埋在门口的雪堆里，等初二来亲戚再吃，那条大石斑清蒸了，还炒了一个醋溜白菜，五菜一汤，还都是大菜，非常丰盛了。 江如玉从她房间里拿出了一瓶茅台：“奶，今天过年，我也工作了，江辉江临也快成年了，咱们一家今儿喝两杯，好不？” 第28章 小姑此人 江老太的老家那可是盛产白酒的，她也是能喝半斤的量：“行，今儿过年，都喝点。” 她们这边刚坐下准备喝点，江建国和江凯俩就端着菜来了 ，看到桌子上的菜父子俩都愣了一下：“呃，妈，我这想着过年了，给你们凑两个菜，没想到你们吃的也挺好的哈。” 江建国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他妈以前特别省，不舍得吃，这次有鱼有虾的，让他意外了。 江如玉三姐弟都站了起来：“大伯大哥坐下吃，这不是我今天上班了吗？我做主买的菜，奶奶才不舍得呢！” “哈哈，这话说的不错，我们就不在这吃了，家里也做好了，这俩菜就给你们添个菜。” 江凯和江建国放下辣椒炒鸡蛋和四喜丸子，江如玉看了一眼奶奶就让江辉去拿了两个盘子来接菜，又给他们回了十几只的虾和半碟子大鹅肉，也算回礼了。 “行了，回去，家里还等着你们开饭呢，我就不留你们爷俩了。”江老太直接说道。 江临像是感觉不到气氛怪，还说道：“大哥，你看我姐还开了瓶茅台呢，你们真不留下喝两杯？这酒可贵了。” 可不是啥呢，八块一瓶还要酒票，江建国心里微酸，他一个月几十块钱都没舍得买过一瓶喝：“不了，家里等着吃饭呢。” 江如玉瞪了江临一眼：“那就等小姑回门的时候，大伯来陪姑父喝一杯啊。” “啊，行，到时候再喝啊。”江建国和儿子走出门，忍不住和儿子唠叨：“你奶奶还在怪我呢，要是以前肯定会留我吃饭的。” 江凯只能劝解他爸：“奶怎么会怪你呢，这不是咱家还有我妈我媳妇你孙子等着咱吃饭呢吗？是不是馋如玉那茅台了，明儿我就去买一瓶，咱爷俩也尝一尝过过瘾。” 江建国被儿子几句话心里特别舒服：“好啊，买一瓶，我也尝尝茅台啥味，哈哈。” 王淑华看着男人和儿子端着的菜回来心里冷哼。嘴上就带了出来：“哟，这还有大虾呢，吃的比咱家还好，人家稀罕你送菜去，简直自作多情。” 江建国刚舒服一点的心情立马荡了下来：“大过年的我不想跟你吵，吃饭。” 王淑华冷笑一声：“呵，你不想，” 江凯无奈的看着他妈：“妈，咱好好吃顿饭行吗？今天年三十。” 王淑华嘴唇紧抿的看着儿子，看了好长时间最后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江凯坐下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突然觉得这么好的饭菜竟然没有味了，半年了，他妈每天都是拉着一张脸，真的让人很压抑。 隔壁江如玉一家却没有受到影响，江辉行酒负责给几人倒酒，江老太就顺带跟他们讲饭桌上喝酒的规矩，像什么别人敬酒要喝完，晚辈敬长辈酒杯一定要比另一方低一点，酒杯不能倒扣，这是很不尊敬别人的做法等等。 这些东西应该由家里的男性长辈教的，但是她家爷爷爸爸都不在了，只能由懂的奶奶教了，免得以后孩子们到了正经场合失礼。 江如玉给奶奶剥了几个大虾，她奶爱吃却嫌麻烦：“奶，今年我俊哥怎么又没回来，他今年应该有假期了。” “那谁知道呢，那孩子局气，怕是如意的事情他也揽自己身上了，不好意思回来面对你。” “那俊哥可就太傻了，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啊。”江如玉撇嘴道。 江老太没说的是，对你来说那是无关紧要的人了，但是那孩子也是她的孙女，江俊的亲妹妹啊。 江俊今年没回来也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他实在不放心江如意自己在乡下，所以假期没有回家而是买了火车票去了黑省去了，如意那丫头他知道，被他妈给影响力，性子骄纵又吃不了苦，他不去看看不放心啊。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江如意可不是让自己受委屈的主，靠着家里月月给她寄钱，她长得又好看，又惯会装模作样，在知青点不仅有讨好她给她洗衣服的女同志，还有因为各种原因贴上来的男知青，以及村里的小年轻，江如玉的下乡生活虽然比不上城里，但是却比同时下乡的知青好很多。 江如玉这边祖孙四个吃完晚饭坐在床上打扑克，玩八十分，玩到了十点多，大家都有点困了，今天忙了一整天了。 江老太挥挥手：“回去睡觉，不熬年了。” 江如玉几人都打了哈欠，回去睡觉去了，一觉睡到七点钟，江如玉还要上班，早上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起床刷牙洗脸，早上就吃饺子，吃完了就去上班。 还没走呢，江老太拿出几个红纸包着的红包走过来了：“来压岁钱，拿着。” 江如玉笑着收下了：“谢谢奶奶，奶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你也快乐，健康，如意。”江老太乐呵呵的笑着。 江如玉也拿出一个红包给奶奶：“奶，这个红包等会大嫂来拜年给阳阳啊，我今年上班了，也该给红包了。” “好，我知道了。” 今天大年初一，几乎没有人来，到了柜台，江如玉笑着给张叔拜年：“张叔，新年快乐，祝您鸡年行大运，万事如意，天天开心。” “好好，你也新年快乐。”张贵生笑着收下了祝福，还给小丫头包了个红包：“来，咱爷俩也算合眼缘，给你个红包，张叔也祝你新的一年顺顺利利的。”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谢谢张叔。”江如玉没想到张叔这么局气，连她都给了一个红包， 很快就到了年初二，这是一天是出嫁女儿回娘家的一天，江如玉小姑江红英今天就会回娘家，江红英嫁到了城西，距离不远不近，但是他们两口子都有工作，小姑没事不会回来。 江如玉不是很喜欢她小姑，相反她挺喜欢小姑父这个人的，小姑有点势利眼，小姑父是退伍军人，性格憨厚老实，比小姑更让人喜欢。 第二天中午下班江如玉回来就看到了坐在门口嗑瓜子的小姑，她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呵，这还真是把自己当贵客呢，从来都是女婿是贵客，到她小姑这里反过来了，还没听说过回娘家的闺女翘着二郎腿啥活不干的呢。 第29章 奇葩 江红英看着这个侄女骑着崭新的自行车回来了眼里闪过嫉妒，嘴里阴阳怪气的说：“哟，如玉回来了，这自行车可真阔气呢，你奶还真舍得呢？” 江如玉看了她一眼不客气的反驳：“哟，小姑来了啊，我还以家里来了哪个官夫人呢，摆这么大的谱，小姑这是又看上我这自行车了，可惜不能给你呢，我这可是单位奖励的呢，我不像小姑，想要什么从来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呢。” 江如玉都不惜的说这个小姑办的不靠谱的事，就连他爸的抚恤金她都打过主意，奶奶把她好一顿教训才不敢再说，从那以后她还记恨上奶奶了。 江红英的脸色顿时难看了下来：“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嘴皮子怪利索啊，就不没有教养，不知道尊重长辈，真是少教。” “呵呵，我的教养那是要看人的，对着打我爸抚恤金的人自然不需要什么教养，你说对小姑？” “你，你这贱丫头，”江红英被侄女揭了脸皮，恼羞成怒就想动手。 江老太从厨房走了出来冷着脸道：“都给我闭嘴，不嫌丢人的玩意，江红英你要是不想吃饭就给我走，江如玉，你也闭嘴。” 江如玉看着奶奶抿着唇说道：“奶，我可不是找事，但凡她别来招惹我都没这事，小姑，我还叫你声小姑是看在我奶的面子上，记住了，你在我心里还不如我小姑父呢，别找不自在。” 江红英跺着脚指着江如玉看着她妈：“妈，你看这丫头，她还有一点晚辈的样子吗？她要是这样，以后我可不敢再上门了啊。” 江老太看了孙女一眼心里叹气，看这丫头的样子，怕是以后也不会跟这个小姑多来往了，她这个小闺女是真的长歪了，幸好女婿为人正直，两个外孙还不错，要不然她可真是死了都不闭眼啊。 “你爱来不来，你当我稀罕，一把年纪了还没个数，想走现在就走。”老太太知道当年死丫头闹得那一出实在太过分了，如玉刚刚没了爸就被亲小姑闹了这么一出，不记恨才怪了。 江红英神色一僵，不敢相信她妈会这么对她，气急之下对着在屋里烧火的男人吼道：“刘援朝，你聋了啊，没听到人家撵咱们呢嘛？还在那干活，你贱不贱啊你？香巧，学文，走，咱们走。” 江如玉走进厨房笑着对小姑父说：“姑父，我们家可是欢迎你得很，您啊，可不能走，我奶可是昨天就准备今天的饭菜了呢，香巧，学文，走，进屋吃好吃的，姐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 这态度摆明了就是告诉江红英，这个家就是不欢迎你，江红英更是气得不行，想撒泼，江建国听着动静走过来了，就看到一大家子都乐乐呵呵的，就这个小妹一脸的狰狞。 江建国皱着眉头训斥道：“你那什么表情，你回娘家找晦气呢啊，大过年的别逼我抽你。” 江红英看着大哥就像扎了气的气球一样不敢吭声，长兄如父，以前她怕她爸，现在她怕她哥。 江如玉看着偃旗息鼓的小姑哼了一声，被她奶瞪了一眼，她吐吐舌头朝她奶嘿嘿一笑，江建国不再理他那个越大越不懂人事的妹子，跟他妹夫打了招呼，江如玉把她姑父换了出来，让长辈坐在屋里寒暄。 中午饭还是很丰盛的，爆炒香辣蟹，还有两三斤的大虾和螺都白灼了，烧了个红烧肉，剩下的大鹅拿来烧汤了，炒了个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最后又炒了个韭菜鸡蛋，七菜一汤一共八个菜，也很丰盛了。 饭桌上，江红英看着又是螃蟹又是大虾的不禁说道：“妈，你们日子过得够滋润的，瞧这饭菜，我家年三十都没有这么丰盛。” 这话一出口，本来挺好的氛围就像冻住了一样，作为女婿的刘援朝赶紧站了起来拉了拉媳妇：“红英，你说什么呢，赶紧坐下吃饭，哪那么多话，坐下。” 江红英被丈夫当着娘家人面这么说顿时就要爆发，江建国冷冷看了她一眼：“要么坐下吃饭，要么出去。” 江红英就要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头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她眼睛都红了，却还是强忍着坐在椅子上，不敢再多说什么。 刘香巧和刘学文兄妹俩对视一眼都选择默默低头吃饭，他妈这脾气也只有在面对姥姥一家人的时候才能有所收敛，在家那都是土霸王一样的，她们都觉得压抑，也只有在姥姥家他们才能轻松一点。 江如玉看着俩个表弟妹的样子就知道她小姑在家是什么样的状态，她眼里闪过厌恶，对于这个小姑她真是看一眼都嫌烦。 但是对于姑父和表弟妹们她是不会迁怒的：“巧儿，学文，吃饭，夹菜啊，别拘谨，在这里就是自己家，这可是你姥姥专门做给你们吃的，以后啊，放假就来，做公共汽车一毛钱都不要。” 兄妹俩抬头看向表姐和姥姥，想说什么却看到了他妈难看的脸色，刘援朝看着岳母要忍不住发火了赶紧道：“妈，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他兄妹俩多回来看你的。” 江老太看着女婿的样子长叹一口气：“援朝啊，是妈对不起你，没教好孩子，以后你们爷三个想来就来，我欢迎得很，不用管别人说什么，你自己家的事情你也要拿起来了，我这个闺女算是养歪了，香巧和学文你还是多上心啊。” 刘援朝听着岳母的话，心里又是舒展又是想笑，他大概是少有的回丈母娘家不被训还要被哄的人。 江红英听着她妈说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羞愤的看着这一桌人，只觉得没有一个站在她这面的，心里的憋屈让她再也忍不住的豁然站了起来：“既然你们这么不欢迎我，那我以后就再也不登你家的门，刘援朝，你们走不走？” 江老太忍了这闺女一上午了，此时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站起来给了她一巴掌：“不懂五六的玩意，你跟谁拍桌子瞪眼睛呢，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一点为人子女为人父母的样子吗？想走是，现在就给我滚，但是江红英，你今天踏出这个门，我就没有你这个闺女，援朝以后就是我儿子，香巧学文就是我孙子孙女，你自己掂量着。” 第30章 操不完的心 江老太气的胸口起伏，江如玉赶紧拿了降血压的药给奶奶：“快吃了，奶，别生气，不值当的，咱吃饭，等会饭凉了。” 江建国和刘援朝都安抚着老太太，就连几个孩子都担忧的看着奶奶（姥姥），没人去管江红英，她恨恨的盯着这一桌子人，咬咬牙还是夺门而出，这样的家人她不想要了，刘援朝，等回去老娘再跟你算账。 江老太太看着闺女的背影，老眼里闪过失望和伤心，她只知道自己训她了，却不知道，她惹完了娘家人，还不好好对男人和孩子，等以后，她还能靠谁啊。 这一顿饭到底因为江红英没有吃好，饭后上班的上班，江老太拉着女婿和外孙外孙女细细叮嘱，让刘援朝千万要对两个孩子上心点，对两个外孙也是叮咛着让他们多来几趟，她实在不放心，就这么下去，以后红英能落个什么下场。 晚上躺在床上，江如玉也在回想当年她才不到十岁，她爸的抚恤金是不少，但是就连大伯娘都是只敢在心里惦记不敢明晃晃的表示什么，她小姑不知道怎么想的，嫌他们住的地方小，想买个大点房子，就敢把主意打到了这笔钱上。 虽然这件事被她妈和奶奶拒绝了，但是，那段时间她小姑隔几天就来闹一次，给她当时失去爸爸的心情又蒙上了厚重的阴影，以至于她宁愿没有这个小姑。 第二天本来要上班的江如玉起床没有看到应该在厨房的奶奶就觉得奇怪，等她敲门没人应的时候，就知道坏了，推开门，径直走到奶奶床前，奶奶的脸色通红，她上手一摸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给吓了一跳。 江辉江临也已经听到动静跑了过来，江如玉正在给奶奶穿衣服，看到他们就道：“去喊大伯找板车，奶奶发烧了。” 江辉江临立马跑了出去，江建国本来在洗脸，听到侄子的话顶着一脸的水就跑过来了，看了一眼就跑出去找车去了，江家在一阵兵荒马乱之下迅速的把老太太送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检查，把脉，最终那个年纪大的医生道：“没什么大事，但是，老人年纪大了，不能情绪太大波动，这次就是气急攻心，又压抑着情绪导致的内火爆发，发烧倒是好事，比憋在心里强，以后要注意，老人家心情要开朗一点，另外她有高血压，要注意，容易脑梗，很危险的。” 老太太在医院输了液才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在医院就苦笑道：“真是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江如玉已经请了假，看到奶奶醒过来她就红着眼道歉：“奶，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跟小姑说话的。” 江老太叹口气看着孙女：“如玉，奶不怪你，是你小姑实在不像话，我只是生气自己没有教育好她，你姑父是个好的，学文香巧也都是好的，可我就是怕啊，她在这么作下去，她那个家就没她的容身之处了。” 江如玉看着奶奶担忧的脸，心里对小姑姑更加厌恶，江红英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让奶奶替她操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能理解奶奶的，就算小姑再怎么混蛋不懂人事，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的孩子，她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视而不见，她当着姑父的面那么说，其实还是为了小姑好，只是小姑只能看到奶奶骂她了，而看不到奶奶的慈母之心。 就照这样下去，小姑父就算是泥捏的脾气也总有受不了的一天，而且看着表弟妹他们的样子，对他们妈妈也没有多少喜爱，到时候要是闹到要离婚，恐怕没人会站在她那一边。 奶奶被气到住院，江建国看到他妈那么大年纪还要为妹妹操心，心中有气的他，下了班就骑着车跑到了妹妹的家把她臭骂了一顿。 “江红英，你白长了几十岁，那么大年纪了，人事不通，咱妈被你气的现在躺在医院里还担心你以后没有的个好结果，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这么作，我这个当大哥就不认你这妹妹。” 江红英被大哥劈头盖脸一顿骂，根本没在意什么她妈躺医院里了，只知道她丢死人了：“大哥，你干什么啊你，我哪里惹你了，让你这么羞辱，你不认我这个妹妹，我还没有你这个大哥了呢。” 江建国青白着脸指着她，半晌说不出来话，刘援朝和两个孩子没管江红英，担心的看着大舅哥（舅舅）问道：“咱妈没事，大哥？” “我姥姥没事，大舅？” 江建国的脸色这才好了下来，至少有人是真心担心老太太的：“老太太昨天晚上烧了一夜，第二天才发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江红英，你还不如没有血缘的女婿，还不如你俩个孩子呢，我算是看明白你了，我今天话放在这，以后，我权当没你这妹妹，我只认援朝和两个孩子，你过得穷也好，富也好，我只当不认识你。” 江红英反而觉得解脱了，以前她爸对她严厉，她爸没了，她大哥就是压在她头上的大山，现在这样她巴不得呢：“不认就不认，我的孩子以后也没有舅舅，我不会让他们回去的。” 刘援朝再也不忍受她了：“闭上你的嘴，江红英，你太过分了，那是你妈，你大哥，你要是这么狼心狗肺，以后我和两个孩子也不会认你。” 刘学文和刘香巧都失望的看着她妈，她妈从来不在乎任何人，只爱她自己：“爸，大舅，我想去看看姥姥。” 最后，江建国和刘援朝一人带着一个孩子，骑着自行车去了医院看老太太，只留着江红英自己在家属院里被众人指指点点。 江红英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乐呵呵的拿着钱票自己去了国营饭店吃一顿好的，庆祝自己以后终于没人管着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至于丈夫刘援朝说的什么不认她，她也不在乎，反正她有工作，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不在话下，孩子不认她，呵，不认就不认，她自己一人更乐得自在呢。 所以说，有的父母就是不爱孩子，更爱自己，没有缘由。 第31章 江如玉相亲 江老太太在医院看到了风尘仆仆来看自己的女婿和外孙，她的心里蔚帖多了，但是没有看到小女儿，她忍不住伸头去看门口，就是没有她想见到的人。 刘援朝看到老太太不过一夜的功夫就老了好多，他心里也不好受：“妈，让你受累了，红英她都那么大了，你就别操心了，再怎么样有两个孩子呢，以后总不会看着她不管的。” 刘援朝这就是再跟老太太保证以后不会对刘红英不管不问的，老太太摇摇头，她还没老糊涂：“援朝啊，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孩子，她啊，就随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你们啊，都好好的就好了。” “姥姥，你要好好的，我妈只是一时想不开，以后会好的。”刘学文看着姥姥只能笑着安慰她，心里对他妈确实越来越心寒，姥姥以前对他妈对他们都那么好，他妈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老太太看着孩子担忧的神色，她笑着把两个外孙拉到跟前：“放心，姥姥没事，姥姥还没看到你和香巧结婚呢，姥姥只是年纪大了。” 老太太在医院住了两天说什么都要回家，江建国和江如玉几人劝不住，只能随她了，回到家，江如玉和江辉江临都不让她在操劳了，家里的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都被姐弟三个揽下来了，江凯也让媳妇抱着孩子经常去陪老太太。 老太太也学着宽慰自己，每天不是跟院子里的老姐妹聊天，就是一起出去散散步，听听别人唠嗑，精神头也慢慢养回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五月份，这半年给江如玉介绍对象的有不少，江如玉一开始都推拒了，因着对郑扬有那点不一样的心思，她曾经试探的问过奶奶，老太太只说还是希望她找个四角俱全的，以后结婚压力小点，生了孩子还能有人带。 要是郑家那样的，以后她的压力就大多了，生了孩子没人带，还要操心小姑子的事情，郑扬又是那样的工作，虽说工资高，但是经常不在家，能帮她的时间都没有。 江如玉觉得奶奶说的也有道理，而且，这段时间，郑扬好像特别忙，她一个月只能见两次，还怕被人看到说三道四，所以，再有人再一次上门介绍对象的时候，江如玉在奶奶的期望下没有在拒绝，同意了相见。 介绍人是隔壁大杂院的王大娘，她是街道妇联的，最热衷给适龄的年轻人牵线搭桥。 “哎哟，江婶子，你家如玉可是招人喜欢的很呢，这个男同志是咱片区派出所的民警，长得可正派了，浓眉大眼的，家里也简单，就一个姐姐，他爸也是老公安了，就是身体不好牺牲了，她妈在灯泡厂是个会计，他姐姐也嫁人了，家里条件很好的。” 江如玉既然同意相亲就没有矫情，大大方方的问自己想知道：“男同志叫什么，多大了？这么好的条件怎么没结婚？不会太挑剔了？” 王大娘笑呵呵表情下不自在一闪而过：“瞧你说的，就是挑剔也正常，谁家条件好的，不想挑挑拣拣呢，你说是不是啊江婶子？” “说的是，我家如玉哪哪都好，介绍的人也多，我们也是要好好挑挑拣拣的。”老太太笑呵呵的说。 王大娘干笑一下又道：“男同志叫李庆峰，今年二十三，年纪也不大，你看什么时候见一下？” 江如玉就是觉得这个王大娘隐瞒了什么，但是见一面也没什么，也没说见一面就要结婚的：“后天上午十点，我休息，就在后海公园。” “哈哈哈，好，就这么说了啊，对了，那男孩子下巴上有个大痦子，很好认的，别搞错了啊。” “行，我知道了。” 送走这个介绍人，江如玉跟奶娘吐槽：“奶奶，我怎么都想象不出来，浓眉大眼配着一颗大痦子，能好看到哪里去啊？” 老太太哈哈一笑：“看看不就知道了，不喜欢咱就不同意。” 等到休息那天，江如玉也没怎么打扮自己，就简单的一件长袖碎花衬衫和一条稍微修身一点的卡其色裤子，脚上穿着一双平跟的小皮鞋，一头长发梳成简单的高马尾，她的头发乌黑又顺滑，高高的马尾在背后甩来甩去的很是好看。 没有刘海，一张脸不大，皮肤白皙粉嫩，五官很精致，要说之前有人把江如玉跟江如意作比较，江如意长得就是精致典雅型的，江如玉就是大方明艳型的。 平时上班穿的都是普普通通，今天稍微收拾一下，老太太就笑着说：“这样才有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精气神，小姑娘家的就是要打扮，瞧瞧，我孙女多俊啊，真是不知道要便宜哪个臭小子了。” “奶奶，人家都是要别人夸，你这倒好，先自己夸上了。”江如玉拿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放了纸巾钥匙，钱票啥的就准备走了。 “那有啥的，你看这，今天休息，到处都是人，且有人得瞅你呢。” 江如玉骑着自行车走了，刚出院子，胡同里的妇女们，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射过来：“哟，这不是老江家的如玉吗？打扮这么漂亮要出去约会啊？” 江如玉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说：“王大娘给介绍了民警同志，我去见见。” “哟，这是好事啊，快去，丫头这么俊，铁定人家能相中你。” “嘿这话说得，人家相中如玉，如玉还不一定能相中他呢，是不是啊？” “就是啊，如玉长这么好，工作又好，还能干懂事，得是咱如玉挑人家呢。” 江如玉爽朗一笑：“婶子大娘们继续聊着，我走了啊。” “快去，有好消息别忘了发喜糖啊。” “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江如玉骑着车走了，留下一群妇女在一起激烈讨论她能不能相成，巧合的是郑扬忙了半个月终于回家了，眼瞅着今天休息，想约江如玉那丫头出来玩玩，这段时间太忙了，他都没时间也没机会见那丫头，那丫头该生气了。 谁知道还没到家呢，就听到了那小丫头去相亲的事情，这家伙给他气的，这才多久，他一不留神，小丫头就被人盯上了。 第32章 郑扬表白 这怎么能行，这可是他好不容易看上的，之前看她年纪小，不敢说什么，现在都被人盯上了，他再不有所行动，看上的小媳妇就跑了，那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 江如玉这边已经到了公园，她故意没进去，到了地方她有点后悔了，但是都答应了的事情也不能反悔，想着自己去晚点，让人家觉得她不好，到时候就当走个过场就好了，她还不知道，郑扬已经回来了呢。 等江如玉磨磨唧唧进了公园的时候，发现她失策了，今天是休息天，公园的人非常之多，甚至她都看到了好几个一看就是跟她一样来相亲的。 这么多人她怎么去找那个浓眉大眼下巴有一个痦子的男同志，而在江如玉大海捞针找相亲对象的时候，郑扬已经非常果断的提着礼物上门了。 跟老太太几句话下来，老太太就非常利索的说：“哦，如玉啊，她去后海那边玩去了。” 郑扬见好就收，老太太看着小伙子的背影笑了：“还以为是如玉那丫头单相思呢，原来急的在这呢。” 江如玉找人找的都花了眼了，突然在河边看到了一个穿着公安便服的男同志，应该符合王大娘说的浓眉大眼有痦子，只是有点一言难尽。 说的浓眉大眼，呵呵，浓眉倒是见了，大眼在哪里？就那双一笑见眉不见眼的，哪里看出来的大眼？嘴角那颗弹珠那么大的大痦子倒是异常明显。 她不禁扶额苦笑，这长成这个样子王大娘是怎么看出来人家长得好的，这简直就是武大郎硬说是赵云，果然，相亲不可信，就跟小时候她去姥姥家山里。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步是捡到野鸡蛋，还是踩到臭狗屎。 就在她在想怎么才能不去见这个男同志又不会被人挑理的时候，就见有一个长得清秀气质柔弱的女同志娇羞的走过去跟他说了什么，然后两人很快就一见如故的聊的非常开心，女同志还时不时捂嘴偷笑，娇羞的锤了那男同志，而那男同志显得非常受用，竟然就，，，就，，抓住了那女同志的手。 “·····” 江如玉张着嘴，无声的看了一场比电影还精彩的相亲现场。 她抬头看了看天，没变啊，还是这片天，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你要让我看到这么·····咳咳，，精彩的一面。 就在江如玉被对面两人大胆又迅速升温的关系震惊了的时候，一道情绪不明声音低沉的声音传来：“原来你的品味竟然是那样的吗？眯眯眼？鹰钩鼻，香肠嘴，还没你高的男同志？” 江如玉随着耳边的话语想象这么一个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你听听你在口吐什么狂言，说的是什么吓死人的话？ “我没有，你胡说，绝不可能！”江如玉立马收回看戏的眼睛，扭头就看到郑扬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江如玉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爱人抓到了红杏出墙的老婆一样心虚，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的她，猛地摇摇头，她一定是被对面的男女给刺激的都不正常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郑扬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江如玉，声音带着点委屈：“哼，我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假期，带着礼物高高兴兴的回家想找某个没良心的小姑娘，结果，还没到家呢就听说人家相亲去了，我一听那能行啊，我盯了这么长时间的未来媳妇，要被人给截胡了，那我可真是要找个老鼠洞水漫金山去了。” 江如玉张着嘴看郑扬在那胡扯八道，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个人这么能瞎扯的，她抱着胳膊就这么听着他说。 郑扬的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他也不是一个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人，要不是这丫头相亲这事给他刺激不小，他还真的说不出来这些话呢。 他本来想着如玉这丫头年纪也不大，再加上那封信至今都没有回音，他也不敢穷追猛打，本来他想着，他们俩个就先相处看看，等这丫头大一点他在说确定关系结婚的事情，没想到啊，他这一不留神，媳妇都差点没了。 想到以后他要是还这么忙，这丫头又长得越来越漂亮，看上她的人肯定越来越多，那他就是严防死守也没有，况且，他的工作性质又让他不能随时见到她，人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他还是要尽快给自己弄个正经身份才行啊。 “江如玉同志，我现在很严肃的征询你的意见，我喜欢你，想要跟你正儿八经的处对象，以结婚为前提，你同意吗？” 郑扬收起吊儿郎当的神情，认真的看着江如玉。 江如玉本来跟看西洋景一样看着郑扬出洋相呢，一没留神，这丫的就说出了让她不知道该不该害羞的话，看了看郑扬那张长得还挺有食欲 的脸，她摸了摸下巴啧啧出声。 “你说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想这么容易就追到她，那她不显得太不值钱了吗？ 郑扬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我当然想你答应了，你说，什么条件？” “切，你当是去供销社买菜呢，还什么条件，没条件，看你表现。”她马尾辫一甩推着车就要走。 “别介啊，如玉同志，你看这也快中午了，这么长时间咱们也没一起吃过饭，今儿，我请客，咱去前门大街吃烤鸭，行不行？”郑扬一着急，修长有力的大手攥住了江如玉纤细的胳膊。 江如玉白了他一眼：“放手，不知道你自己什么力气啊，弄疼我了。” 郑扬触电似的立马松开了那好像一捏就要断了一样的胳膊，江如玉把衬衫袖子往上一撸：“你看，红了，一会就得肿起来。” 郑扬看了一眼那白如凝脂一样的皮肤，只见上面明晃晃的几个指头印记，他张了张嘴：“怎么会？我都没用劲，你怎么跟泥捏的似的，一碰就要碎了。” 江如玉真想一巴掌甩他脸上：“你当女孩子跟你这又臭又硬的臭男人一样啊，我是个姑娘家，很娇贵的。” 郑扬举起双手道歉：“对不起，我的错，为了弥补我的错，娇弱的江如玉同志，请答应我的吃饭邀请。” 第33章 试用期 江如玉抬起细长的下巴，露出好看的锁骨，故作骄傲的说：“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了。” 郑扬好看的薄唇嘴角上扬，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给他添了一丝阳光男孩的气质：“我来骑车。” “可不你来骑，难道还要我载你吗？” 郑扬骑上了对于他来说相对有些小的女士自行车，江如玉斜着坐上了后座，手抓着车座，郑扬等了会没感觉到身后的姑娘抓着他的衣服还有些失望。 等他骑起来左右避了几个人，江如玉在后面坐的就不那么稳了，郑扬忽然咧唇一笑骑得速度快了起来，又遇到一个拐弯，江如玉感觉自己要掉下去了，下意识的尖叫着搂住了郑扬的腰。 郑扬感觉到后背贴上了温香软玉，情不自禁的裂开嘴露出了一嘴的大白牙，江如玉又怎么不知道郑扬的坏心思，她冷哼一声，细长的手指隔着腰间的短袖布料摩挲，就在郑扬的脑子里在想入绯绯的时候，江如玉狠狠的掐着他腰间的软肉拧了三百六十度。 这销魂的疼痛把郑扬飘到太空的思绪扯了回来，他龇牙咧嘴的刹了车，那张帅气的脸上此时疼的都皱在一起了：“姑奶奶，疼疼疼，快松手，我错了。”哼，下次还敢。 江如玉松开手：“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有你受的，还有啊，郑扬，你这锻炼不够啊，肉这么松。” 郑扬猛地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看着口出狂言的江如玉。 江如玉抱着胳膊老神在在的：“咋啦，说的不对吗？男人嘛，还是要壮一点，身上的肉结实一点才好看。” 郑扬看着这丫头像是认真的，他不禁有些不服气的问：“你怎么知道结实的好，你见过谁的？” 江如玉笑吟吟的说：“我两个弟弟啊，他们俩别看瘦，脱掉衣服那肉可结实了，一块一块的，我喜欢那样的。” 郑扬抿了抿唇有点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腹部：“真的很松吗？” 江如玉呵呵呵的笑出了声：“还好还好，有待锻炼而已，而且你长时间跑长途，都是坐着的，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郑扬忽然想起，自从他长时间开车后，一开始还好，现在他总是能感觉到腰特别僵硬，而且每次去厕所也会比较磨叽，看来他真的腰锻炼锻炼了，要不然真要被小丫头笑话了。 俩人说说笑笑的到了前门街上的国营饭店，这家店的前身就是专门卖烤鸭的，经过公私合营，现在已经是完全的国营性质的饭店了。 江如玉坐在桌子上等着，郑扬去点餐了，没多长时间拿了张条子回来：“你看看，我点了一只烤鸭，还点了一份炸酱面，一份麻酱爆肚，够不够吃的？” “我反正是够了，你够不够啊，我也不知道你的饭量啊？”这家伙还挺舍得啊，这一顿饭不得十来块钱啊。 “那就先这样，不够吃我再点。” 郑扬坐在小丫头对面没有躲闪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江如玉，给江如玉看的脸都有点红了：“你干啥呢，没见过咋地。” 郑扬笑呵呵的说：“可不是好久没见了吗？我又不像你似的，没心没肺的。” 这话江如玉听了不乐意了：“我怎么没心没肺了？我这么聪明有智慧又漂亮的女同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没心没肺了？” 这话说得郑扬没忍住笑了，旁边桌有几个中年大叔也觉得现在的小姑娘真是有趣的很，跟着笑了起来，江如玉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瞪了郑扬一眼：“都怪你。” 郑扬赶紧拿出几瓶汽水：“看看你喜欢哪种口味？” “我要橘子味的，你呢？”江如玉拿了一瓶黄色的汽水。 “我喜欢苹果味的。” 江如玉看着郑扬眼下的青黑疑惑的问：“你们最近有这么忙吗？这两个月我一共就见了你两面，你看你眼睛下的黑眼圈，几天没睡觉了？” 郑扬被江如玉几句话问的心里得劲了，他也趁机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这么忙：“其实这段时间确实挺忙的，前段时间我和另一个同事意外的碰到了文物走私的事情。” 江如玉立马打断他：“好了，回去再说。” 这种事情还是少说为妙，毕竟不是什么能公开谈论的事情。 “你工作怎么样？累不累？”郑扬也换了话题。 “还成，挺忙的，但是也不累。” 两个人聊了会就有人喊着号码牌让取餐了，郑扬没让江如玉动，自己跑了几趟就给端了回来。 “快吃，这烤鸭就得现吃才好吃，又脆又香。”郑扬动手给小丫头卷了个烤鸭，看着她吃了才笑着自己吃起来。 “嗯，在店里吃和拿回家吃味道就是不一样，更好吃了。”江如玉也是喜欢吃的一个小吃货。 “喜欢吃烤鸭，那好办啊，以后我每次回来咱都来吃一回。”郑扬立马说道。 江如玉笑着白了他一眼：“有钱烧的你是，那么贵，都能吃多少顿肉了，不会过日子的败家老爷们儿。” “嘿嘿，我是不会过日子，所以需要一个你这样会过日子的小媳妇儿啊。”郑扬深谙打蛇随棍上的道理。 “嘿，你还挺会顺杆爬的啊。”江如玉瞪眼看他，又忍不住想笑：“不过你也就想想了，毕竟咱俩可只是普通的同志关系啊。” 郑扬眼神一亮：“那么请问江如玉同志，我什么时候能成为您正式的对象呢？能不能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啊？” 江如玉薇薇抬起下巴：“那就要看你表现，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了，我再考虑给你转正？”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临时工了？”郑扬非但不生气还钻空子一样的问道。 江如玉被他气笑了：“什么东西还临时工，你最多就是一，哼，啥也不是。” 看到郑扬笑的得意的样子，江如玉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她吃饱了，郑扬把剩下的都给包圆了，俩人走出了饭店。 郑扬看了一眼手表：“现在还早，回去的话胡同的那些大妈们肯定得问东问西的，去看电影？” 江如玉怎么看不出他的 小心思，但是他说的也是，她可不想被人围观：“行。” 郑扬咧着嘴笑的露出牙花子，江如玉看着也跟着笑了：“真是傻子一样。” 第34章 掺一脚 看完电影出来，郑扬又找理由拉着江如玉在外面转了好几圈，等到快五点钟俩人才回去，到了胡同口江如玉推着车想先走，郑扬委屈的看着江如玉。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吗？你这么害怕我追你的事情被人知道啊？” 江如玉心虚了一下：“这不是我今天是去相亲的吗？结果，亲没相，跟你一起走回去，那些人还不定怎么传呢，我这不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吗。” 郑扬也知道胡同里的那些妇女的嘴：“那好，但是你不能躲着我。” 江如玉点点头推着车先走了，胡同里还坐着几个人，看到江如玉回来了立马把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了。 “哎呀，如玉回来了，这么晚才回来，看来是相中了？” “大差不差，王翠把那人夸得那么好，肯定也差不到哪去。” 江如玉赶紧解释，再不说话，这些人连她哪一天领证，哪一天生孩子都给安排好了。 “让你们费心了，没相中，人家太优秀了，我去的时候，人家已经跟别的女同志聊的很高兴了，我就没打扰。” 江如玉这话一说，大家都面面相觑，这，这种事情还没听说过呢，这相亲还能被截胡掉了？ 王翠走出来看到江如玉正想问呢就听到了这话，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江如玉也看到王大娘了，她一如往常的笑了：“王大娘啊，谢谢你的介绍了，虽然没成，但我看人家俩人聊的挺投机的，我就不掺和了。” 王翠干巴巴的笑着道：“这样啊，嗨，那也是他没福气，你这么好的女同志他都给错过了，下次，王大娘下次再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托她说媒的那家人，什么玩意儿，你拜托我给你儿子说个好姑娘，老娘费心费力的说了，你转头自己勾搭了一个，把她弄得上不来下不去的，真是缺德。 江如玉心说，可别了，她真不爱长得特别的那号：“我不着急，我年纪还小呢。” 郑扬双手插着兜走过来：“王婶子啊，我还没对象呢，要不给我说一个？” “真的？你不是不愿意说吗？就你这工作，想说什么样的说不成？”她以前也给这小子介绍过，那个什么小雨的，还闹了一出，这小子怎么又？ “我眼光高啊，想找个个子高的，皮肤白的额，长得好看的，还得有个好工作的。”郑扬吊儿郎当的说着，还偷摸的给瞪着他的江如玉一个媚眼。 王翠：······· 围观的看戏大妈们：这小子没喝假酒。 “你们聊，我先走了啊。”江如玉推着车走的飞快。 一个大妈拍着大腿指着江如玉道：“呐，如玉这丫头正好符合你刚刚的要求，又高又白又漂亮，工作还好，她没对象，你也单身，这不正好吗？还都是一个大院的，离得近，知根知底的，肥水还没流进外人田。”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郑家小子，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如玉了？” 郑扬哈哈一笑：“人家女同志那么优秀，我看上也很正常啊，只可惜，人家可不一定能看上我呢？” “你也不差什么，真看上如玉那丫头了，那你可得好好努力喽，咱们这条胡同可有不少人都惦记她呢，别的胡同的来打听的也不少呢。” “是吗？那我可真的努努力了，等我好消息啊。”郑扬似真似假的说了这么句话就走了。 留下几个大妈在一起议论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开玩笑的，王翠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她实在气不过，连饭都不做了就跑去找那个刘庆峰的妈去了。 “我说张妹子，你家也太不地道了，你说说，你自己托我给你儿子介绍对象，我把我们胡同顶好的姑娘介绍给你儿子，你看你儿子做的什么事情啊,人家姑娘到了公园就看到你儿子跟别的女同志聊的火热，你们这把我弄的多难看。” 张新荣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她儿子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她还以为是相亲很满意，两个年轻人在约会呢，这，这介绍人来了她才知道。 “王姐，真是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我家那个混小子还没回来呢，这可真是闹笑话了。” 她一辈子要强的人，这会却为了儿子道歉，心里也是恼火的很。 王翠看着她这个样子也知道怪不了她，这张家妹子也是可怜人，年轻守寡，一个儿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张家妹子，你就这么一个孩子，结婚的事情可得看好了，这在公园里随便一个女同志就能哄住了，以后可怎么办啊，咱们都是正经人家，娶媳妇可要慎重啊。” 张新荣也是郑重的点点头：“大姐说的是这个理，我一定得问清楚了，不能随便什么人都进我家门。” 王翠说完就走了，心里的气也散了，对于这个老姐妹的儿子心里也否定了，这么容易就被随便一个人给勾搭走了，可见也不是什么正派的人，幸亏没介绍成，要不然以后有什么事情，江家老太太可得找她事呢。 另一边江如玉回了家，她奶已经做好饭了，看到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饭准备吃饭。 江如玉还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蹭到了她奶身边：“奶，你咋不问问我？” 江老太太端着馒头走到饭桌上：“洗手吃饭去。” 江如玉洗完手，两个弟弟已经吃上了，江老太太这才说：“问什么？问你相亲相得怎么样？还是问你跟谁相的亲啊？” 江如玉拿着馒头的手顿了一下嘿嘿一笑：“奶奶，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我姐相亲去了？我咋不知道啊？”江临本来吃的头都不抬这会费劲的咽了嘴里的饭菜抬头问，却因为吃的太快噎的直抻脖子。 江如玉无语的看了一眼这个弟弟，江辉站起来给这个一肚子里长大的弟弟框框两拳，江临才把饭顺了下去。 刚想张嘴再问，江如玉把手里的馒头塞他嘴里：“吃你的饭，傻子。” 江老太太对这个已经十七岁的小孙子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了，这孩子好像长个子的时候把脑子给落了，天天就知道吃吃吃。 江临有点委屈的继续吃吃吃，江辉在一边吃着饭支棱着耳朵听奶奶和他姐说话。 第35章 嫁人如投胎 “郑家那小子大概是回来的时候在胡同听到别人说你相亲的事情了，呐，” 江老太指着柜子上那包东西：“拿着这包东西就来咱家，左扯右扯打听你去哪了，我之前觉得他不合适，主要是以为是你单相思，但是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比你上心，就告诉他你去哪了。” 江如玉傻笑着看着奶奶：“所以奶你现在又觉得他合适了吗？” 江老太叹了口气：“怎么说呢，看从哪方面看了，要说他的工作确实很不错，工资高，还有外快，他一个人挣得都够一家吃的了，何况他爸还有煤店的工作呢，再者说了，他没有妈这事，有利也有弊，利在于呢，以后你不必为婆媳关系烦心，弊在于，你没有能帮忙带孩子的长辈。” 江老太一点点的跟孙女从现实方面说郑扬于她的利弊之处：“再一个呢，他家兄弟姐妹少，只有一个妹妹，晓月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懂事的孩子，年纪又不大，以后她哥结婚有孩子她也能帮把手，只是，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她以后的工作结婚也都得她哥嫂负责。” “这闺女嫁人呢，就跟二次投胎没差别，虽说现在不像以前那样讲究从一而终，过不下去可以离婚，但是啊，真的离婚还是少的，外姓人的看法，别人的指点议论，大多数都是女同志承受，所以啊，结婚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江如玉认真的听着奶奶给她分析，她从小在大杂院长大，见得多了谁家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吵架闹矛盾，也知道结婚就不是两个人互相喜欢就能过得幸福的事情。 “奶奶，我知道了，我还没答应郑扬什么呢，我想着先看看他脾气性格人品啥的，反正我年纪还不大，可以再好好考察考察。”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对于女孩子来说，结婚真的无异于第二次投胎，别人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做不到就为了男的几句好听的承诺就什么都不计较就结婚得。 江老太太点点头：“是要这样慎重点好，郑扬这孩子呢，小时候皮了点，大了咱就不了解了，但是他爸是老实人，你要是真的觉得他还不错，就认真的考虑，咱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别到时候弄得见面都难受，还有就是女孩子一定要自尊自爱，知道不？” “这一点奶你放心，我知道的。” 前几年二进院田家的闺女，就是被当初相亲认识的人给骗了，两人都订婚了，田家闺女被那男的骗着破了身，然后那男的妈就出歪主意，让他儿子假装不愿意了，实则是为了不花钱娶媳妇儿。 田家父母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生气闺女被退婚，也不愿意纠缠，他们闺女又伤心又害怕跟她妈说了自己被骗了身子的事情，田家父母又气又急，气自己闺女不争气，不自爱，也气男方家里卑鄙龌龊。 眼看闹得难看，外人指指点点，最后还是田家大儿子拿主意，坚决不同意妹妹嫁这么个人，直接带着家里的堂兄弟上门要说法，威胁男方父母给出赔偿，要不然就告他们儿子耍流氓。 当时流氓罪特别严重，有的立了典型都枪毙了。那男的一家害怕了，就说他们按照正常程序娶了他妹子，让他们家高抬贵手，别伤了两家情谊，田家大儿子只说，我妹子不嫁你家，你儿子耍流氓我们可不敢把妹妹嫁给这样的人家。 最后男方家出了一副嫁妆，田家闺女最后被远嫁到隔壁市了，田家自己又出了一份嫁妆，田家女儿带着丰厚的嫁妆，虽然远嫁，但是经此一事也吃了教训，现在过得也还不错。 从这事就能看出来，女孩子自尊自爱的重要性，田家闺女这事，要是没有一个好的娘家人给她撑腰，她这辈子也就毁了。 江老太显然也想起了二进院田家的事情：“唉，你能知道轻重就好，田家那丫头也就是他哥能撑得起来，干脆果断的替妹妹做出了决定，要不然她就是第二个老马家。” 所以说选择大于一切，同样的事情大杂院的老马家也遇到过，但是，她们家嫌弃闺女丢人，不管不顾，直接就这么没要彩礼也没有嫁妆，连酒席都没有摆一桌，就把闺女打发出门子了，他闺女现在在婆家那真是做着保姆老妈子的活，还一点都不落好，就连生的孩子都看不起自己的妈，真是让人唏嘘。 江辉也在一边听完了奶奶和姐姐的谈话，原来是东边的郑哥看上了姐姐，而且姐姐好像也对郑哥有那么点意思，他对郑哥没意见，就凭去年他姐还是他抱着去医院的，他就服气他。 而且，以他对他姐的了解，他姐绝不是普通女同志那样，会被男同志的花言巧语哄骗了的人，他姐可不好骗，他只需要安心等着他姐的好消息就好了，只是，他既希望他姐不要拖太久，又不希望他姐太快结婚，希望他和江临都走的时候能看到他姐结婚。 今天晚上的谈话，江如玉一直都牢牢记得，到了多年以后，她还会回忆奶奶对她的教诲，那时候她已经没有长辈会这么语重心长的为她分析利弊了。 之后一段时间，江如玉就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待自己和郑扬之间的相处，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一时的新鲜感所蒙蔽自己的认知，她努力的想用自己不太有生活经验的眼光去探查郑扬身上的优点和缺点。 她清醒的知道，以后如果结婚了，是要面对柴米油盐和鸡毛蒜皮的杂事的，现在的美好是一时的，真正要结婚的话，这种想去看电影就看电影，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的生活绝对会一去不复返，生活不是电影，不是戏剧，而是每天重复的枯燥的无聊的。 郑扬也发现了江如玉这个小丫头的奇怪地方，她总是试探性的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让他很是摸不着头脑，他还必须得发表意见，要不然小丫头就要不高兴了。 第36章 郑扬的情商 刚想问问这丫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江如玉就想到了胡同里发生的事情，就又问郑扬：“昨天，我们单位的一个同事跟他对象吵架了，跑过来问我们到底是谁的错，我也没遇过她说的那种事，就光听听没发表意见，我说给你听听，你看看是谁对谁错？” 郑扬挑了挑眉无奈的笑了，看，又来了：“你这丫头，你们单位的这种事情挺多的啊，每次休息咱俩出来你都有这种问题问我。” 江如玉瞪眼：“你听不听了？” 郑扬举手投降：“你说，你说，我听。” 江如玉就笑了：“那个同事说，起因是他们俩结婚有半年了，她一直都没有怀孕，她婆婆就怀疑她是不是身体不好不能生。但是，她呢娘家条件好，自己有工作，她婆婆就不敢跟她说什么，然后就跟她大姑姐背后叨叨，她大姑姐不仅不劝她妈还怂恿她妈跟我同事她对象说，让她对象带她去医院检查，她对象还真就直接跟她说了，然后她俩就吵起来了，我同事脾气挺厉害的，把她对象的脸都挠烂了，还把她婆婆和大姑姐给臭骂一顿就直接回家了。” 江如玉说完盯着郑扬问：“你觉得这是是谁的错啊？” 郑扬看着这丫头一直努力给自己挖坑，就想把自己推坑里再给埋起来，他真的很无奈：“这事，怎么说呢，错肯定是你这同事的婆婆和大姑姐，是她俩挑起来的事情，还有你这同事的对象，他也是个二楞子，但凡他委婉的说，或者直接把问题引到他自己身上，她俩之间就能避免一场矛盾。” 江如玉咂了咂嘴又问道：“那我这同事呢？她有错没？” 郑扬摇了摇头，都想咬这丫头一口了，这是非得给他埋上啊：“你这同事咋说呢，你要说她错了也怪委屈人家的额，毕竟谁好好的被对象和婆家人怀疑不能生谁都会生气，她的问题就在于太冲动了，她完全可以用别的方式解决这件事，她这么做了，自己是出气了，但是说不去也显得她太厉害了，名声上不好听，而且，怀孕这种事情，天然的大家就会想到是女同志的问题，她会比较吃亏。” 江如玉听完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想问什么，郑扬就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巴，然后贴近她低下头跟她头抵着头眼神直视她：“如玉，你用这么试探我，我家的情况你都知道，我没有妈，晓月性子也不是强势不讲理的，我爸更是话少，你要是担心结婚后的婆媳关系，姑嫂关系，大可不必，真的，我脑子好使，也不会没脑子说一些话惹你生气，你就放心。” 江如玉有点被郑扬低沉的声音给诱惑了，她努力的控制着眼神不去看他深邃带点灰色的瞳孔，眼神又忍不住从他高挺的鼻梁往下看他那张略显有点薄的嘴唇，离得这么近她竟然没有闻到他嘴里有不好闻的气味，只有一点淡淡的烟草味，不难闻，反而还有点特殊的吸引力吸引着她靠近。 郑扬看着小丫头盯着他的嘴巴看，一时有些乱了呼吸，江如玉瞬间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化，脸色瞬间红了立马把他推开了：“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嘛，我告诉，你对我尊重点，不要有非分之想。” 郑扬想忍住不要笑，唇角却越扬越高，他摸了摸她的长发低声笑了起来：“傻姑娘，我要是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你才该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傻丫头，我们都是成年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我实话告诉你，一个正常的男人喜欢一个女同志，他就一定对她有生理上不可抑制的喜欢，你懂吗？” 江如玉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而且她有些不想跟他聊这种话题：“你别说了，诡辩，你思想不健康，不说了，我饿了，咱们去吃饭。” 说到底，江如玉也不过是一个还没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谈到这种隐秘的话题她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跟郑扬理论，相反，男同志好像天生就比女孩子更能自然的说出这些话。 郑扬看到小姑娘有些排斥这个话题也收敛了神色跟她说起了别的事情：“你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舅舅家的表哥想出来找个工作的事情吗？” “啊，昂，有这事，怎么了？我一直打听着呢，但是现在下乡的事情闹得厂里招工几乎都是自己内部消化了，外人知道的时候人家基本都招完人了。”江如玉也想来二表哥胡北之前托她打听招工的事情。 “我这里有，我们运输队又弄了两辆货车进来，正招司机呢，最好是有经验的，我听你说过，你表哥是不是会修车啊？” “嗯，我大表哥是大队里的拖拉机手，但是他修车还没我二表哥学的好呢，我二表哥对这方面也感兴趣，自己学的挺起劲的，所以就想找个机械厂或者能学东西的厂。” 郑扬笑了：“那就更好了，有修车经验，他也会开拖拉机？” “会开，学过，开的还挺好。”江如玉看着他问：“他能进你们运输队啊？” “我不敢打包票，但是他有经验，又会开车，还会修车，学起来省力，能很快上手，再有我的推荐，机会很大，你可以把他喊来，我带他去队里，看他表现了。” 江如玉有点高兴，又有点觉得太麻烦他了，毕竟她们还没有正式谈对象，他就给她表哥介绍工作，郑扬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在纠结什么。 “你呀，别觉得好像欠我我大人情一样，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要不咱俩商量商量，我这试用期能结束了不，可以转正了？”他本来是开玩笑的故意逗她的。 江如玉却想了一下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了。” 郑扬愣了一瞬，惊喜的看着她：“真的，你同意了，真的同意了？” 江如玉看着他惊喜的神情心里也觉得很开心，那是自己被重视的欣喜，郑扬很高兴，如玉这小丫头一点都不好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不敢跑长途，就在临近几个地方跑，就是怕这小丫头又被别人盯上了，费尽心思的讨她欢心，带她去玩，去看电影，吃好吃的，就是想要她确认自己是个可以相信的人，这么长时间了，他终于被接受了。 第37章 转正成功 “走，我们去百货大楼，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和纪念。”这么长时间，他给这丫头买东西，稍微贵重一点的她都不要，现在他们终于确定恋爱关系了，他真是太高兴了。 最终，在江如玉的推拒下，郑扬的坚持下，江如玉的手上多了一块上海牌的女士手表，而她的同事们也都知道了江如玉有对象的事情了。 江如玉在一众同事们打趣的目光中拉着郑扬落荒而逃，出了单位，江如玉娇嗔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来这里的，这下好了，我明天上班就等着被她们打趣。” 郑扬被对象这一眼看的跟被电了似的，他眉飞色舞的笑了：“嘿嘿，让她们都知道你这朵娇花已经有主了，以后我不在，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觊觎你，她们也能帮我说说话。” 俩人说说笑笑的吃了晚饭才回去，回去之前还给姥爷家的公社打了个电话，让人家帮忙带个话让胡北来一趟她小姑家，有事找他。 回到胡同的时候，天色还早，俩人一起回来，虽然没有手拉手，但是，见多了的大妈们那真是眼神如电，看着他俩就笑的暧昧又轻佻。 “哎哟，这不是如玉和郑扬吗？你们俩这是有情况啊？” 江如玉被赤裸裸的眼神看的寒毛直竖，郑扬反而自在的很，他大大方方的牵着江如玉的手宣誓主权：“各位婶子大娘们，我可是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把咱们胡同的这朵娇花追到手的啊，今天刚刚转正，你们可悠着点，被给我对象吓着了。” “嚯，你小子可以啊，上次说看上就真的行动了啊。” “啧啧，咱们胡同里的小子都得跟你学学才行，追小姑娘就是要快准狠，看中了就行动，看人家郑扬，多有行动力。” “就是啊，我说呢，以前一个月也不能一定能看到你，这一两个月，却总能看到你，原本是追人家如玉呢。” 江如玉在一旁听得脸都红了，使劲把自己的手拽回来，郑扬笑着说：“刚确定恋爱关系，等以后有好消息的时候，在请你们吃喜糖啊。” 说完他拉着害羞的对象穿过一群人善意的笑声往家走去，留下几个妇女们笑着说：“你还别说，这俩年轻人还挺般配的，郑家这小子工作好，长得又身高腿长怪俊的，如玉这丫头更别说了，那是真漂亮，还是百货大楼的，啧啧，真是一桩好姻缘啊。” “哎呀，这两个条件这么好的凑一起去了，胡同里那几家打主意的，可得悔的在家拍大腿了。” 她们在一起议论纷纷的，多数还是看好俩人的，江如玉和郑扬条件相仿，没有谁高攀谁的说法，但是，就因为她们俩条件都不错，胡同里有几家盯着他们的。 江如玉的售货员工作，先不说多体面，就是那工资和福利都勾人眼红的了，每个月那丫头拿回来的瑕疵品，胡同里都有人专门盯着她呢，就是为了这福利，谁家不想娶她回去。 郑扬这小子的工作就更别说了，跑长途的司机，那个没有外快，给人带点这里买不到的特产拉，胆子大的，两边倒买倒卖的都是常有的事情，那外快挣得不比工资少。 江如玉和郑扬手牵手回了大院，院子里江老太和老姐妹正一起摘菜呢，李老太看到这俩年轻人，用胳膊顶了顶老姐妹：“呐，你孙女带着对象来了。” 江老太抬头就看到郑家小子牵着她孙女的手，龇着大牙冲她笑：“奶，如玉同意我当她对象了。” 江老太都没眼看这小子的那傻样，就好像捡了什么宝贝似的，当然这宝贝是她孙女那就另当别论了：“好好汇报，你们年轻的事情我们不插手，你们就好好相处啊，晚上在我家吃。” “嘿嘿，奶，我们吃过了。” 江如玉都不想看对象那傻样，明明挺机灵一人啊：“奶。李奶奶，我回屋去了啊。” 江如玉说完就甩开郑扬牵着她的手准备回屋，路过郑扬家门口的时候，郑晓月带着笑走了过来：“如玉姐，我哥终于追到你了，真是太墨迹了，太好了，以后我就有姐姐了。” 江如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哈哈，那什么，你也知道啊。” “知道啊，我哥去年就总是不对劲，老师老是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后来经过我的观察，我就猜到他暗恋你，没想到这么久才让你点头，真是太没用了。” 她真的很喜欢如玉姐，她家就她爸和她哥，她哥经常不在家，她爸话少的很，她很无聊的，现在她哥终于给她找了个嫂子回来，而且这个嫂子还是她熟悉并且喜欢的，也不用担心以后会相处不好，天知道她可太怕她哥找一个对面孙家大嫂那样的嫂子了。 江如玉倒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和晓月说了几句就回屋去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隔壁有一束目光死死的盯着她，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江辉和江临在屋里也听到了外面的话，江辉是早有准备，江临这个马大哈却是从没有注意过这种事情。 刚听到郑扬说的时候他就想出去质问他的，他美丽漂亮偶尔暴力的姐姐什么时候成了他对象了，他还不想有姐夫这种生物，还是被了解他的江辉给制止了。 江临愤怒的指着这个打娘胎就一起的哥哥：“江辉，你怎么这么平静，没听到咱姐都被郑扬给哄了吗，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江辉白了他一眼：“你眼里除了吃的能不能装点别的？” “啊？？你什么意思，你骂我呢，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不是骂我没脑子呢？”江临气的乱蹦。 江辉都不想理这个弟弟，他都想不明白，他俩也就出生的时候差了几分钟，怎么他妈就给他少生了个脑子呢。 江如玉进屋就看到她那个二傻子一样的弟弟正跟个斗鸡眼一样的盯着江辉呢，她漫不经心的说：“哟，咱家的二傻今天怎么还急眼了呢？咋的啦，你个欺负你了？” 江临立马告状：“姐，江辉骂我，以后他不是我哥。” 江如玉挑了挑眉：“你哥骂你啥了？” 第38章 被盯上了 “他说我没脑子。”江临控诉道：“姐，你说他是不是过分。” 江如玉噗嗤笑了：“嗯，我觉得你哥说的很中肯。” 江临如遭雷劈，江辉笑的肩膀直抖，怕江临恼羞成怒一直忍着。 江临啊的一声叫出声：“江辉，我跟你拼了。” 姐弟几个打闹一团，闹了一会后，江辉才问：“姐，你真想好了？就郑哥了？” 江如玉拨了拨头发：“差不多，反正也没订婚啥的，先先相处看看，以后发现他什么不能接受的毛病大不了就分开呗，结婚都能离呢，更何况只是谈个恋爱。” 江临伸出狗头：“姐，你还有我和江辉呢，要是郑扬敢欺负你，我俩肯定能打得他。” 江如玉搓了搓他的狗头：“我知道，我有两个弟弟撑腰呢，我不怕。” 第二天中午下班的时候，二表哥胡北已经到了，他接到传话就猜测是不是工作的事情有消息了，但是也没敢抱有太大的期望，都没跟家里人说。 扛着姥爷和他妈给装的东西就来了，江如玉昨天也忘了跟她奶说这事了，胡北十一点才到，江老太意外是如玉姥爷家有什么事呢，一问才知道是她孙女让人来的，老太太心里嘀咕能有什么事情连她都不说。 江如玉回来的时候，江临江辉哥俩正陪着表哥说话呢，江如玉看到他才想起工作的事情：“二表哥来了，别着急，吃完饭再说。” 吃饭的时候江老太他们才知道郑扬给帮了这么大的忙：“你这丫头昨天咋不说呢，这是好事啊，等会去单位，小北啊，放宽心，别紧张，知道没。” 胡北老实的挠了挠头：“奶，你放心，我不紧张，能进去最好，进不去也没什么，咱乡下人有地怎么都能吃饱饭。” “这样想就对了，来，吃饭。” 吃完饭，江如玉带着二表哥去找了郑扬：“二表哥，这是我对象郑扬，他就是运输队的。” 转头又给郑扬介绍二表哥：“郑扬，这是我舅舅家的二表哥，胡北。” 郑杨立马笑着握着胡北的手：“表哥好，我是如玉的对象，你喊我郑扬就行，别客气啊，一会我在跟你说说运输队的呃事情。” 胡北没想到他表妹都有对象了，他虽然老实，但也知道找工作这事肯定承人家情了：“那个，郑扬同志，工作这事顺其自然，别太麻烦你。” “看表哥说的哪里话，咱们都是半只脚的一家人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咱走，他们也上班了。” 郑扬跟对象抛个媚眼就带着表哥往单位去了，一点都不认生，自来熟的很，胡北本来还觉得不好意思，也慢慢的放的开了。 江如玉就正常的去上班了，这一幕被对面孙远媳妇吴翠看的一清二楚的，她眼里闪过嫉妒，看到一边盯着郑扬背影看的小姑子，她眼珠乱转，过了一会才叹口气的说道：“瞧瞧，这江家的孙女就是有能耐，这才跟人郑家小子确定关系，今儿就把表哥给弄进运输队了，可真有能耐。” 她斜着眼偷看小姑子，孙莉的眼神闪烁，她和对门的晓月是同学，她们又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对郑扬这个大她几岁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上心了，前段时间她家闹腾的很，她天天都烦躁的很，就没那么注意郑扬了，这段时间，她二哥没躲掉下乡去了，她家才平静了一点，没想到，他竟然就有了对象。 想到江如玉她眼里带着嫉妒和不甘心，凭什么，江如玉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不仅有了那么好的工作，还被所有人夸赞长得漂亮，懂事有本事，现在还抢了她喜欢的人，怎么想怎么不甘心，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想着她拿起书包就去了对面去找郑晓月去了，她就不相信，凭借自己跟晓月这么些年的关系，她能比不过江如玉。 吴翠笑的得意的看着走出去的小姑子，哼，她早就发现这个小姑子对对门郑家那个小子有不一样的心思，原本指望她能勾搭上他，也给家里带点便利，实在是她家现在过得捉襟见肘。 虽然她和丈夫抱着孩子找了几趟街道哭求，终于把她和孩子的户口迁回来了，但是，她没有工作，每天和婆婆就靠糊纸盒一个月只能挣个几块，丈夫一个月的工资一半都得上交，她们除掉吃饭花销，一个月根本剩不了几块钱，如果小姑子能勾搭上郑扬，也让他给丈夫弄个运输队的工作，到时候丈夫的工作再给她，她们一家的儿子才能过得好起来。 江如玉还不知道眼皮子地下就有人盯上了她新鲜出炉的对象，而且还很看不上她，正摩拳擦掌的准备开始抢人了呢。 郑晓月和孙莉一起去上学，已经到学期末了，她俩都还算幸运，就算毕业呃也不用去下乡，孙莉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挑唆晓月对江如玉的反感，想来想去觉得今天刚刚看到的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孙莉看着郑晓月有点犹豫的开口问：“晓月，你知道吗？我那会不小心看到江如玉让你哥给她表哥介绍工作呢，你说，她是不是也太会算计了，现在找工作多难啊，她怎么能这么麻烦郑扬哥呢？况且，你的工作都还没有着落了，她怎么都不替你想想。” 郑晓月奇怪的看着孙莉，她皱着眉头打断她：“莉莉，你别这么说如玉姐，这事我知道，还是我哥主动要帮忙的，人家如玉姐的表哥是有真本事的，人家会开开车会修车，只是要我哥帮忙引荐而已，我哥也只是一个开车的，又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帮别人进运输队。” 孙莉哽住了，她掩下了阴郁的眼神，歉意的说：“是吗？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只是替你鸣不平而已，你都还没有工作呢，郑扬哥不替你着急，却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操心。” 郑晓月看着今天总是说如玉姐不好的孙莉有些生气：“莉莉，这话你不要再说了，什么叫八竿子打不着，我哥跟如玉姐已经是确定了恋爱关系的正经对象了，等时间合适他们就会结婚，如玉姐的表哥就是我哥的表哥，他帮他有什么不对的。” 第39章 算计 她没有管孙莉有些不自然的身上，又说道：“谢谢你替我操心了，我的工作我哥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就在运输队做档案员，之前不说是我哥不让说，但是我看你挺关心的，还是告诉你让你放心。” 孙莉瞪大了眼睛看向郑晓月，一时间不知道是她有了工作让自己难受，还是她那么向着江如玉让她不舒服了，只是她心里对郑扬更有一股势在必得的想法了。 现在工作这么难找，郑扬不仅给自己妹妹弄了个办公室的工作，还给八字刚有一撇的江如玉的表哥介绍进了运输队，要是自己把他追到手了，那不仅拥有了他，还不用担心以后的工作问题了。 不行，她得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把郑扬勾引到手，哪怕付出一点代价也没什么。 郑扬正跟胡北从办公室出来，忽然打了个激灵，他奇怪的看了一眼天，这马上入夏了，他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胡北兴奋的看着手里的条子，感激的看向郑扬：“哎呀，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竟然真的进了运输队，真是太让人不敢相信了。” 郑扬摆摆手道：“表哥，是你自己有能力，我们领导是明白人，我可没帮上什么忙啊。” 胡北认真的道：“我知道，要不是有你当中间人，我连运输队都进不来。” 郑扬揽着胡北的肩膀：“表哥要是真的想谢谢我，那就回去的时候帮我在姥爷和舅舅面前替我说说好话呗。” 胡北顿了一下还是老实的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说：“那不行，如玉是我妹妹，就算是工作这事我承你的情，这两件事不能算在一起，一码是一码，你要是真的对如玉好，也不用我说什么好话，咱们都能看的到，你说是不是？” 郑扬没想到这个表哥竟然这么正派，他收敛了神情，正经的说：“表哥，你放心，我肯定会对如玉好的，以后你也在运输队了，咱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就自己感受，老话不是说嘛，日久见人心。” “这话不错，如玉这丫头 ，我爷我爸妈都心疼的很，她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她从小就听话懂事，现在工作了，更是把责任都扛肩上去了，郑兄弟吗，希望你能好好对她，要不然，她不仅有两个弟弟，还有我跟我哥两个哥哥呢，我们都是能给她撑腰的。” 郑扬笑了：“你放心，你们对她这样看重，我只有替她高兴的。” 胡北工作确定了，他回到小姑家跟如玉奶奶说了一声就回家去了，他得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得来入职，江老太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她也高兴呢，如玉的表哥能有个好工作，以后如玉他们也能有个助力。 江如玉下班回来才知道表哥这个厉害，一下午就把工作给落定了，她高兴的去找郑扬，却意外的看到了西边孙家的孙莉不小心的撞到了郑扬的怀里，然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孙莉羞红着脸跑了。 却在看到她后，孙莉露出了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绕过她回了自己家，江如玉皱着眉头看着她跑走的身影，然后就看到了她又回头看了郑扬一眼，那眼神怎么都说不上清白。 她心里堵得慌，这是看上郑扬了？难道她不知道郑扬是她对象吗？她现在这副做派是想干什么？勾引郑扬？ 郑扬莫名其妙的的被撞了，撞他的人不仅不道歉，还说他把她撞疼了，下次轻点？ 郑扬：······ 什么乱七八糟的，被撞的是他，结果他还被埋怨了，他回头想看看这是个什么物种，竟然这么倒打一耙，然后就看到了脸色不好看的他的亲亲对象。 他立马委屈巴巴的走过去：“如玉，你说现在的小丫头怎么回事？对面的那个晓月同学，把我撞了还让我下次轻点，她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啊？” 江如玉本来郁闷的心情随着郑扬的话和态度慢慢舒服了起来：“呵呵，郑扬，你还挺有桃花运的啊，连小你这么多的小丫头也能招惹上？嗯？是不是很有自豪感，是不是很满足虚荣心？” 郑扬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恍然大悟又带着一点怀疑的眼神看向对象：“你是说，那什么？不能？她才多大？” 江如玉白了他一眼：“是不是你自己去想，我只看结果，郑扬，丑话说前头，这种投怀送抱的戏码让我很恶心，你自己处理好。” 江如玉扭头就要走，郑扬明明看出对象不高兴了怎么可能就让她带着气回去，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如玉，别生气，你放心，我肯定守身如玉，坚决扞卫领土主权，绝不让入侵者侵犯一丝一毫。” 江如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得了，你还挺能扯大旗的。” 郑扬又故意逗趣搞笑终于把江如玉哄得笑了，才放心的让对象回家，他长舒一口气：“哎呀妈，真不容易，不行，他得保护好自己，再被如玉看到一次这种意外，可就不是这么好哄的了。” 接触这么长时间，他太了解他对象的脾气了，那真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想着他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对门，意外的看到了对面窗户缩回去的头。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难道，一直有人在偷窥他和如玉，那可真是让人恶心。 缩回去的正是孙莉，她咬着唇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头，怎么那么不小心，好像被发现了，这可怎么办？想到她偷看到的画面，不禁心里更难受，她长得也不丑啊，难道郑扬就一点都没有心动吗？ 不，她不相信，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他一定是当着江如玉的面有所顾忌，等她避着江如玉在试试，江如玉实在是太碍眼了，她得想个办法找个人缠着她，不能让她总是往郑扬身边凑。 在郑扬和江如玉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算计他们了，人性就是这样，自私，无耻。 另一边胡北回到家，把家里人都喊回家了。 “什么事情啊？小北，你咋把我们都喊回来了？”张月珍看着一家子都回来了，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第40章 姥爷来了 胡北压抑着兴奋的心情，眼角都红了，他高兴的说：“爷，爸妈，大哥大嫂，小溪，我有工作了，我考上市里的运输队了。” “什么？你说真的？”还是张月珍最先发问。 老爷子和胡青岭胡东也都震惊的看着胡北，就连徐翠翠也替这个小叔子高兴，小叔子有出息，以后也能看顾她的孩子，她可不是村里那些头发长见识短的老娘们，看不得别人好。 “真的，如玉喊我去就是为了这事，这事还是托了如玉对象郑扬，他是运输队的司机，已经干了好几年了呃，这次他们运输队招工，他就告诉如玉，然后介绍我进去了。” “等会，如玉对象，如玉什么时候有对象了？那是什么人？你见了？靠谱吗？”老爷子胡军眼睛竖了起来。 胡北赶紧解释：“爷，郑扬是如玉他们一个大院的，比如玉大两岁，长得周正，个子跟我差不多，我听着他说话啊，为人处世都挺好的，在运输队还挺受重视的，他和如玉也是才确定恋爱关系的。” 老爷子这才稍微放了心：“这样啊？那个，你什么时候去报道上班啊？我跟你一起去。” 胡北笑道：“明天就去，单位给我分配了宿舍，是个六人间，上下床，有食堂，我先跟着老师傅跑几趟，没什么问题就能自己跑车了。” “那工资呢？”张月珍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一个月二十，这是学徒工资，我要是学得快，转正后一个月就有四十，还有长途补贴，每个月还有各种票据。”他不在乎工资多少，而是高兴他真的有一天能闯出去见见世面，真好啊。 “好啊，好好干，好好干。”胡青岭高兴的只知道这么说了。 张月珍立马就回屋里给儿子收拾要带走的东西，胡小溪有点羡慕的看着二哥，然后她走近问：“二哥，城里好吗？肯定很好？我什么时候也能去城里工作啊？” 胡北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哥去了城里会给你注意的，等个站住脚跟了，就接你去城里看看，要是有招工的，我一定告诉你，你在家也不要忘记看书学习，不管什么时候，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留得。” “嗯，二哥，我听你的。” 第二天，胡北和爷爷一起往村外走，路上遇到村里的人看到他们爷俩看着东西往村外走都奇怪：“老支书，您这是哪儿去啊？” 胡军笑呵呵的道：“我家胡北出息，考上了市里的运输队，我跟着去看看。” 村里的人都震惊了：“哎哟，那可真是有大出息了啊，以后是城里人了，吃上供应粮了啊，好小子有本事。” 胡北就挠着头跟着笑，胡军跟村里人唠了两句就走了，青山大队的社员们没多久就都知道了，往常那个闷头干活不说话的老支书的小孙子考上城里的运输队，成了城里人了。 这消息风一样的席卷了整个大队，一时间，妇女们找张月珍去核实，男劳力找胡青岭请教怎么养出这样有出息的儿子的，小媳妇们去问徐翠翠的感想，小姑娘们都羡慕的看着胡小溪，羡慕她有一个城里人的哥哥。 就连来下乡的城里知青们，心里都活了起来，眼看在乡下背靠黄土没有出路，还不如想办法嫁给有城里工作的胡北，至少她以后也还有可能回到城里啊。 老爷子也想过这事肯定会在大队里引起动静，但却不知道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孙子的亲事就被一大群人惦记上了，这会他却顾不上这些了。 自从小闺女没了，这条路他已经很多年没走过了，坐在汽车上，胡军看着窗外的景色，神色复杂，脑海里闪过了以往的种种，最终只化成了一声无声的叹息，世上最心痛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经过略显颠簸的土路，到了城里的大马路上，汽车终于平稳多了，胡军和孙子在靠近亲家的路牌下下了车，没有直接就去，而是进了供销社，买了一兜子的水果，一包桃酥，想着带来的家里的蔬菜也不算失礼了，老爷子才往记忆中的闺女家走去。 在胡同里听八卦的江老太太正和老姊妹眼神交流的时候，一回头就看到了多年不见的亲家来了，老太太惊讶的站了起来：“我家来客人了。我先回去了啊，你们继续聊着。” 江老太快走几步迎上了亲家公，还没说话呢眼睛就先红了：“哎呀，您怎么来了啊，走走走，快上家去。” 胡军也是激动的眼眶泛红：“唉，亲家母别怪我多年不上门，实在是，唉。” “不怪，不怪，我理解，理解。” 老亲家俩人多年不见面，都挺激动的，胡北知道小姑的早逝对爷爷打击很大，所以多年不出村，也是不想睹物伤人。 老太太拿出孙女给的好茶叶，给亲家泡了壶茶，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老人坐在客厅说着话。 胡北就那么静静地听着，两个老人家说着说着都有些伤感，没忍住都被眼泪糊了眼，过了好一会，胡军才想起来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也没有拐弯抹角就直接问：“听我家胡北说，如玉有对象了？” 江老太看着亲家已经白玩了的头发叹口气，随即笑着道：“是啊，呐，就是那家的儿子，叫郑扬，今年二十一了，小伙子是个能担当的，在运输队干了三年了，家里没有妈只有一个爸和一个妹妹，他爸在我们街道煤店上班，她妹妹今年高中毕业，前两天听如玉说，郑扬给他妹在运输队弄了个办公室的工作，一家子都有工作了，中午下班，让如玉把他喊来，你看看。” 老爷子听着亲家的语气能感觉到对那个小伙子的满意，他也稍稍放下了心，对于这个长的像极了闺女的外孙女，他不免的有一些把对闺女的疼爱转移到她身上，对她也总是不放心。 中午下班了，江辉和江临放学回来就看到了姥爷，都有些惊讶，记忆中姥爷从没来过他们家，没想到今天来了，等知道姥爷的来意后，江临就跑到胡同口等他姐去了。 第41章 妄想 江如玉下班老远就发现了胡同口站着的江临，她吓了一跳，以为家里出事了呢，赶紧骑得快了些：“咋啦，你咋来了，家里出啥事了？” “没事，就是姥爷来了，为你对象来的。”江临看好戏似的看着他姐。 江如玉瞪了他一眼：“呐，你把车推回去，我在这等一下郑扬。” 江临笑嘻嘻的推着车回去了，江如玉在胡同口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了郑扬，郑扬老远看到对象在胡同口就知道是在等他，他赶紧跑两步：“咋啦，有事啊？” “我姥爷来了，估计是听我表哥说了你。” 郑扬立马紧张了：“啊？姥爷来了，等会啊，我想想，我想想。” 郑扬原地转了几个圈：“那个，你先回去陪着姥爷，我去买点东西去啊。” 江如玉拉都没拉住，眼看着郑扬有点慌的跑了，她只能自己回去。 “姥爷，你来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吃，您坐着。”江如玉心里清楚姥爷是担心她。 削好了苹果坐在一边陪着姥爷说话：“郑扬刚下班，听说您来了，非要去买东西，我没拉住，您先等一会，他一会就来了。” 胡军看着如花似玉的外孙女也没说什么不招人喜欢的：“哈哈，看来那小子还挺重视我这个老头子呢。” 江如玉给姥爷剥了一把松子和几个核桃，这还是郑扬跑东北那边给带回来的特产呢。 “他敢不重视你，姥爷，我可凶了，没人能欺负我，你就放心。” 江临道：“这点我作证，我姐特凶。” 江如玉立马眼神杀向他，江临吓的一缩脖子：“姥爷，你看看，是不是，我姐凶不凶，还不许我说了。” 老爷子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姐弟打闹，知道他们是想让他放心，他心里蔚帖，孩子一眨眼的时间都长大了，懂事了，他也能放心了。 爷孙几个在一起聊了会儿，江如玉就去厨房帮她奶做饭去了，老太太看了一眼孙女：“你姥爷十几年没来过咱家了，这次专门为了看郑扬来的。” 江如玉的心里涨涨的：“我知道，姥爷是不放心我。” 江老太仿佛想起了当年亲家知道建军去世时，那瞬间苍老的头发，还有每两年儿媳妇意外走了的时候，如玉姥爷那一直挺直的脊梁再也挺不起来的样子，她长叹口气，儿女都是债啊。 “以后多去看看你姥爷，他也一年年的身体不如以前了。” “我知道，奶。” 没一会郑扬来了，他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有让他爸来，毕竟他和如玉还没订婚，把长辈牵扯到一起，倒显得他好像强迫如玉似的，他站在如玉家门口，看了一眼自己刚换的衣服，在看看自己拿的东西，又想了想自己有可能会被问的问题，他跺了跺脚深吸一口气才抬脚走进去。 孙莉看着郑扬穿的体面的衣服，又拿着东西去了江如玉家，她的心都提起来了，不会这么快，郑扬这就要去提亲了吗？不，不可以，她还没有行动呢，怎么能身就输了呢。 她控制不住自己跑了出去对着就要进屋的郑扬喊道：“扬哥，你等等。” 郑扬听到了有人喊他，但是他太紧张了，根本顾不上谁喊他，都没停顿就笑的露出八颗牙笑着迈进了对象的家。 倒是江如玉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了孙莉没掩饰的失望和咬牙切齿，她嘲讽的看了她一眼没理她就径直进了屋，孙莉看到江如玉的下意识的换上了僵硬的笑，却看到对方眼里赤裸裸的嘲讽，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被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她知道了，她肯定是知道了。”孙莉有点羞耻的喃喃道，她有点害怕的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家。 孙家大嫂吴翠在小姑子跑出去就偷摸看着了，眼见她这副样子回来了，有些嫌弃的撇撇嘴，却不露神色的说了一句：“这就放弃了？没订婚也没结婚，怕什么？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看你怎么把握了。” 孙莉看了这个大嫂一眼没有说话回了爸妈的屋里，看着那张放在角落的小床，她再次打起了精神，虽然大嫂没安好心，但是她说的也没错，她不想这么大了还连自己的房间都没有，她想过好的生活，郑扬是自己喜欢也最了解的，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李秀英感觉到闺女这段时间不太对劲，看到那个心思多的大儿媳妇儿跟闺女说了些什么，她皱着眉头走到房间，就看到闺女神色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她心里忽然有些惴惴的不安感。 “莉莉，你在想什么呢？我看到你大嫂跟你说什么，她欺负你了？” 孙莉不敢看她妈的眼睛，笑着躲避话题：“没什么？妈，咱们中午吃什么？” 李秀英皱着眉头：“莉莉，我告诉你，等你大嫂心思太多了，你不要被她影响了，知不知道，我们都是守本分的普通人，别去想那些不是咱得东西，你知不知道？” 孙莉没忍住回嘴道：“妈，什么叫不是我的东西？我也想要过好生活，我不想都快二十了，还没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我不想每天都听别人的闲话。” 李秀英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印象里乖乖巧巧的闺女突然变得这么偏激：“莉莉，我跟你爸没本事，就这么大能力，但是我们过得踏实，安心，因为现在的生活是我们一手一脚干出来，你想过好的生活我能理解，但是你要靠自己才行。” 李秀英说完就走了，她已经猜到闺女有了逆反心理，开始变得爱慕虚荣，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去劝服闺女脚踏实地，只想着慢慢的开导她，别让她走错了路，却压根没想到她闺女觊觎别人的对象，还想要抢人家的对象。 江如玉这边暂时没工夫搭理孙莉，她真不在乎这么个人，要是郑扬这么容易就被勾搭走了，她还得谢谢她呢，至少让她结婚前就发现了这人人品不行。 这会她正忙着招待她姥爷呢，郑扬提着匆忙之间买来的东西，第一次正式的见了对象的长辈，心里敲锣打鼓的紧张。 反倒是胡军这个原本不放心外孙女这么早就找对象，在几番了解后见了郑扬这个后生后，心反而放下了：“郑扬是，别紧张，坐。” 第42章 恶毒 郑扬看着老爷子的眼神突然就不紧张了，他笑着坐了下来：“姥爷好，我叫郑扬，今年二十一，现在是运输队工作，工作三年，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是五十八块钱，当然也有一些外快，我抽烟，但是没瘾，只是开车累了的时候会抽一根，酒会喝，但是很少喝，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胡军有些愣神随后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年轻人有出息，我还得替我家胡北谢谢你，帮忙介绍进了运输队，我们农村人能有个城里工作，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郑扬摆摆手认真道：“姥爷，这事我顶多就是帮忙介绍，能考进去真是表哥自己有能力，我们领导看重的就是表哥的会开车会修车的本事，上手快。” 胡军随着跟这小子的聊天也越来越满意，外孙女眼光不错，这后生说话有条有理的，不是张狂虚浮的人，看他对自己的态度，也能想到他对如玉这丫头应该是很喜欢的，这样就好啊。 中午饭有郑扬买的烤鸭，江老太也做了不少菜，亲家这么多年没上门，她怎么都得多做几个菜以示重视。 中午吃饭，郑扬陪着老爷子喝了点，下午不出车，他就放开想让老爷子喝尽兴，胡军酒过三巡就摆摆手：“不喝了，年纪大了，不管什么东西都得控制不能过量，小子，老头子对你还是很满意的，你要好好对如玉这丫头，听到没？” “姥爷，您尽管放心，如玉是我真心喜欢，且放在心里的人，我是抱着想要跟她结婚过一辈子的想法的，我妈老早走了，家里就我爸一个长辈，我也想有个温暖有爱的家庭，姥爷，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做出伤害如玉的事情。”这些话郑扬说的非常认真。 江老太胡军这两个人老成精的人，什么人没见过，自然能听得出他这话说的有没有水分，两个亲家对视一眼，都笑了：“你啊，老话说，说的好不如做得好，我们都看着你呢。” 这顿饭算是圆满的，江如玉还要上班，提前走了，郑扬的工作自由度还挺大的，他带着姥爷和胡北去单位报到，办理入职和住宿，看到了单位的人对郑扬的态度，胡军更满意了，这说明他人品和能力都得到了认可。 他们这边倒是氛围很好，孙莉那边却是心里很不踏实，她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一个人，胡同里方家的小儿子方达，她知道这个人觊觎江如玉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他没胆子表露。 而且，方家条件很不好，三个孩子却只有一间二十多平方的屋子，目前只有方家老大娶了一个长得特别胖的媳妇，老二下乡去了，方家老三逃过一劫，却那么大的年纪还跟父母睡在只有几平方的小隔间里。 方达觊觎江如玉也是因为江家条件好，他还想着娶了江如玉和她一起住在江家呢。 学校已经快要放假了，去不去就那回事，她找郑晓月帮忙跟老师请假，她就去蹲方达去了。 蹲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吊儿郎当邋里邋遢的方达回来了，她皱着眉头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想到他的作用，孙莉忍住嫌弃的表情，走过诱导的说：“你惦记了几年的江如玉可就快成人家的人了，你一点都不着急吗？我今天可是看到了江如玉的姥爷都来了，郑扬可是都提着礼物去见长辈了，你再这么不作为，心心念念几年的媳妇可就要飞了。” 方达浑身一僵，随后才恢复那副不正混的样子：“呵，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这些，怎么想让我当出头鸟，你坐收渔翁之利？你看老子好骗吗？” 孙莉脸色僵住了，这也是个藏着心眼的：“哼，彼此彼此，我自然有我想要的，你只说要不要拼一把？成了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成，也不过就是名声损失一点而已。” 方达眼神闪烁，良久他才问道：“说说你的脏主意。” “你，哼！”孙莉被这话刺的脸皮生疼：“脏不脏的，你爱用不用。” “呵，敢想敢做，还怕被说啊，我再是屑想自己得不到的，那也是干干净净的，可没你这些乌七八糟的心思。”方达毫不掩饰自己对孙莉的厌恶，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对江如玉的感情不是非要得到，而是宁愿她过得好，就算她结婚的不是自己，也没什么。 孙莉深吸一口气：“哼，在高贵不可得的女同志，只要被玷污了，她也傲不起来，为了名声，她也只能委身于你，话说到这里，你自己看着办。” 看着飞快走了的孙莉，方达的眼神暗了暗，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够毒的啊，但凡自己真的是那种只顾自己死活的男人，他可能就会听她的了，可惜，方达想着今天还见过的江如玉，她还是那么的漂亮，还是那么的美好，见到了邋里邋遢的他，她也会一如往常的点头打招呼。 这么美好的姑娘，谁会不喜欢呢，他是喜欢她，但是，那是一种当做信仰的存在，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小，自己家里穷，被其他胡同的小孩欺负，是她像个仙女一样站在自己面前，张着胳膊说：“这是我们杨柳胡同的人，别的胡同的人不能欺负我们胡同的孩子。” 那一刻，她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是带着光芒的，他到现在都记得，小小的小姑娘头发乱糟糟，衣服上都是灰，骄傲的拉着他的手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 回想这些，方达使劲的搓了搓脸，他在混账，也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孙莉回去后心里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步走的对不对，只能在心里一步步的安抚自己，是江如玉挡了自己的路，不怪她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没错。 江如玉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蛰伏在暗处的毒蛇盯着，正准备伺机狠咬她一口。 方达这边在前门街上乱转，看到了下班的江如玉，江如玉看到这个小时候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伙伴，明明他比自己还大了一岁，现在他成了蛰伏街溜子的样子，她还是很不舒服的。 “方达，你怎么还在街上转，都这么晚了，早点回去。” 第43章 掩藏的感情 方达笑了，看，江如玉就是这样，她从不会因为那些什么穷啊，脏啊的去嫌弃从小一起玩的伙伴，哪怕没有小时候的亲密，但也是想要小伙伴好的。 “我知道了，等人呢，听说你和郑扬处对象了，好好的，他要是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找场子。” 江如玉笑了：“好啊，小时候总是我护着你，现在也该换你来护着我了。” 方达笑了：“哈哈，说得对，如玉，我应该要下乡了，不再当街溜子了，去乡下看看，也许能混的比在城里好呢，你说是。” 江如玉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现在工作难找，你要是不想在城里待着去乡下也没什么，年轻力壮的，怎么都能混口饭吃。” “是的，你说的不错。” 江如玉跟小伙伴聊了几句就回家去了，方达怔愣着注视着她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你一定要过得很幸福，我心爱的姑娘，哪怕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我也希望你能一生顺遂。” 方达释然的笑了，既然不能给喜欢的人一个好的未来，那么选择放手也是一种自我解脱。 等郑扬下班路过前门街的时候就被方达拦住了，郑扬挑挑眉看着这个一个胡同长大的小子：“达子？你干什么？” 方达很认真的看着郑扬宣誓一样的说：“我很喜欢江如玉，喜欢了很多年，但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我已经决定要报名下乡去了，你要好好对她，要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好看的。” 郑扬当然知道如玉有不少人喜欢，但是敢当面跟他宣誓的这还是头一个，他更明白自己能被如玉选择有多幸运了：“你放心，我喜欢她不比你少，我一定会好好对她，不会伤害她，欺负她的。” 方达解脱一般的笑了：“那就好，我找你一是来说这事，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们大院，你家对门的孙家孙莉，下午来找我。” 方达一字一句的把孙莉说的话重复给郑扬，郑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好大的胆子，小小年纪心思歹毒又肮脏，真是该死。” “这都是你引起的，这次是碰到我了，要是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 郑扬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胡同里的有两家人，不讲究还爱占便宜，要是孙莉找的是他们，那结果可真不好说。 “这次的事情我记着你的情了，这事不要告诉如玉了，我会解决的。”郑扬郑重的看着方达。 方达扬唇一笑：“不用你记着什么情，这是我该做的，如玉那丫头还是太心善了，这件事你也不好动手，但是放着这样的人在如玉身边也是个定时炸弹，我明天就去报名，这几天就能下乡，我来做最好，到时候你配合我。” 方达低着头压低声音跟郑扬说着自己的计划，郑扬震惊的看着方达：“这样对你来说太冒险了，要是她知道是你呢，万一你被抓着了怎么办？” 方达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你还是不了解这样的人，她是极端的利己主义者，真要是被抓着了，大不了我娶了她，也不吃亏，不过，先不说她抓不到我，就算抓到我了，她也不敢拿自己的名声来堵，她想要的可不是我这样的。” 郑扬还是不愿意方达冒险：“要是她跟你鱼死网破可划不来？” “放心，我这个街溜子也不是白叫的，这里的地形没人比我更加了解，我不会被抓到把柄的，你就别墨迹了，这也算是我给你和如玉以后结婚的贺礼。” 方达说完就走了，郑扬怔怔的看着走远的方达，他的心里泛起了波澜，不自觉的会想，要是如玉知道有人在背后默默的为她做了这多，她会不会感动。 他又忍不住的回想自己对如玉有没有方达这样的舍得付出，他不知道，但是方达的这些作为，给他敲了一个警钟，他要对如玉更好才行，她值得对她更好的人，他也不能连一个偷偷喜欢如玉的人都不如，那他也配不上如玉的喜欢。 这些事情全都发生在江如玉不知道的时候，时间在孙莉提心吊胆又莫名兴奋的矛盾中度过了三天，方达突然给她传信约今天晚上十二点见面，说他做好了准备，但是需要她帮忙。 孙莉只觉得兴奋，丝毫没有想过方达为什么要这么晚约她，她私以为方达是喜欢江如玉的，因为她见过方达无数次在角落里看江如玉的眼神，她以为，方达那么喜欢江如玉，肯定会想要得到她。 却不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感情都必须要有个结果，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那么肮脏，恶毒，为了一己之私，就想断人声誉，毁人前途。 这天晚上，郑扬专门看着时间，等对门的孙莉一出门，他就跟在后面，亲眼瞧见了孙莉和方达在避人的角落里嘀嘀咕咕，孙莉的面上带着疯狂的笑意，郑扬悄默声的走到孙莉身后，对着她的脖子就是一下，孙莉声都没坑就软趴趴的倒下了。 方达和郑扬都跟没看见似的，没人扶她一下，这样的人就该好好受些教训才是。 方达给自己换了装，他以前一直都是邋里邋遢的样子，今天为了解决孙莉也为了自己即将开始的新生活，他剪了头发，洗了头洗了澡，刮了胡子，这会换了新衣服，拿到专门带的帽子，挺直了腰，他其实长得不丑，这是郑扬看过他后的想法。 “你回去，不出意外，她爸妈肯定会发现她不在，到时候出来找她，只要看到她和男的在一起，我在做些出出出格的动作，她的下场无非就是嫁出去。” 江如玉就在不远处看的清清楚楚，这两天郑扬很奇怪，对她总带着一种无所觉的愧疚，态度还越来越好，好的让她都觉得有点卑微了，今天她本来想约郑扬去看电影的，他却一反常态的拒绝了。 她一猜就是有事，正好明天休息，她就想看看这个臭男人想干什么，却震惊的发现，他竟然尾随半夜出门的孙莉？ 第44章 自作自受 仔细想了一下，她就感觉事情不简单，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这只黄雀跟在后面听得七七八八，猜到了孙莉应该是谋划了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方达和郑扬不知道怎么搅合到一起去了，联手收拾孙莉。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不远处的俩人，轻手轻脚的回去了，没有惊动奶奶，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孙莉算计她，她不意外，而方达的举止却让她心情难辨。 她其实知道方达对她的那点心思，但是，她没想到他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却从不在自己面前说些什么，小时候那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男孩，现在真的反过来保护她了。 江如玉又想到了郑扬，她也能想到，这两个人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且，一个不留神就是进局子的结局，她何德何能有这样对她的人呢？ 怎么都睡不着，她坐了起来，想着方达说明天就要下乡去了，她拿出了一个布包，开始在系统背包里挑挑拣拣，别的她做不了，只能尽力给他带点东西，希望他去乡下的生活能过得好一点。 给方达准备了几包烟，不管是自己抽还是送礼都是好的，还拿了两瓶西凤酒，她也不知道方达的码子，只能给他拿一大块足有十尺的布，这还是签到来的。 一块两斤的腊肉，一包饼干，一包红糖，二斤的水果糖，还有一个暖水壶，收拾完这些东西，江如玉靠在床上，透过后墙的窗户，怔愣的看着带着点点星光的夜空。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突然有些骚动，然后就传来了慌慌张张的声音，江老太都被吵醒了，江如玉也揉揉眼睛装作被吵醒的样子。 她打着哈欠问奶奶：“外面怎么回事，这么吵？” 江老太也疑惑呢：“谁知道呢，出去看看，听着声音是孙家的。这一家，刚清净几天啊，又闹什么呢？” 江如玉跟着奶奶走了出去，隔壁大伯大堂哥也都出来了，院子里的几家人都出来了，江如玉看到了郑扬，郑扬走了过来：“奶奶，您年纪大了就别出来了，听着好像是孙家的闺女找不着了，我们帮着去找找。” 江老太皱着眉头：“孩子找不着了？那么大的闺女还能丢了不成？” 江如玉跟着郑扬，郑晓月郑大利都帮忙去找了，隔壁大伯堂哥也出来了，杨家儿子也出来帮忙，后院听着动静的也来几家，都是一个大杂院里住着，有事儿了，吱一声，都会帮忙的。 这十几二十多号人一起去找人的动静可不小，找到孙莉也没费功夫，离老远这一群刚说着要分散找的街坊邻居们都愣着了，前面那个被一个小子抱着上下其手的不就是孙家闺女吗？ 李秀英和孙大头两口子也看见了，李秀英尖叫：“啊，混账，你在对我闺女干什么？” 她这一声刚响起，那搂着孙莉的小子头都没抬，放开孙莉撒腿就跑，孙远赶紧吼道：“别跑，孙子，老子抓到你定把你送公安。” 其他人反应过来，几个年轻的男同志都撒腿帮忙追跑了的小子，但是就像方达说的，他对这片的地形太熟悉了，几个拐弯就就看不着人了，去追人的年轻人自然空手而归。 这么一闹，动静大的很，胡同里的人家都点灯出来了，方达的父母大哥大嫂也出来了，方达也跟在身后，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换上了往常皱巴巴洗都洗不干净的破衣服也睡眼朦胧的出来了。 出来的人都一脸的疑惑，经过一开始跟着出来找的人小声的跟他们说是什么事情，然后一群本来是出来找人的，结果大半夜的被喂了一嘴的瓜，撑得个个都瞪大着眼睛。 此时李秀英崩溃又愤怒，既觉得丢人又觉得她闺女肯定是被强迫的，她疯了一样晃着孙莉：“莉莉，告诉妈妈，你是被强迫的是不是？” 孙莉刚醒过来就被方达一摔，本来就迷糊的脑袋更被摔得发懵，她妈还在使劲儿的晃她，她脑袋都快成浆糊了：“妈，你在说什么啊，别晃我了，晕死了。” 李秀芬啪的一下给了她一巴掌：“刚刚抱着你的那个男的是谁？告诉我，我要去告他耍流氓。” 孙莉眼神一闪心里慌乱，心虚的反驳：“什么男人，你看错了，哪有男人？” 李秀芬失望的站起了身：“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跟一个男的抱在一块，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是不想好了吗？你要是不说，我们不会再管你了。” 什么？孙莉震惊的看着围着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满脸冷漠的郑扬和眼神嘲讽的江如玉，她身体僵硬，余光又看到了方达，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是他，一定是他，是他算计了她。 可是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他那么喜欢江如玉，为什么要这么算计她？忽然，她想到了方达以往看江如玉的眼神，那是纯澈的喜欢，不带丝毫阴暗。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是羊入虎口，那江如玉知不知道自己的算计呢，看样子是不知道的，想到这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指着郑扬道：“是郑扬哥，是他约我出来的。”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尤其是跟她一个院子的，因为大家都是亲眼看到郑扬跟他们一起出来的，就算想讹人，也得找个不在场的。 李秀英更是一下被亲闺女的话给气晕了过去，孙大头走上来一巴掌把这个平时疼的跟什么似的闺女扇趴下了，他一句话没说就冲过去掐着媳妇的人中，等李秀英醒了过来，孙大头抱着媳妇起来：“街坊邻居受累了，也让你们看笑话了，家里出了这等丢人的事，就不劳累各位了，改日，我老孙在请诸位喝酒，今天就先散了。” 孙大头平时是个老好人，人缘不错，大家也都给面子的劝了两句：“孩子还小，多教教就好了。” “就是，我们先回了，你们两口子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 “孙远，照顾好你爸妈。” 孙远脸色也不好，妹妹做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他也觉得抬不起头来：“是，是，一定，劳累各位叔伯兄弟们了。” 第45章 流言蜚语能杀人 眼见人都散了，孙莉急了，她指着要走的方达道：“方达，你别走，你敢做不敢认吗？不是你把我叫出来的吗？你现在想不负责任，你不怕我报公安吗？” 方达一脸的惊吓：“你说什么呢？咱们都没说过话，你再讹人也别讹我身上，再说了，我大半夜的喊你出来干什么？” “你，你，”孙莉自然不敢说是因为什么，她这副样子自然被大家认为是在诬赖人。 “孙家丫头，做错事没什么，你这口说无凭的讹人可不好，不说郑扬是跟我们一起出来的，你讹不着人家，再说方达，这小子长什么我们还是认识的，抱着你的那个人穿的一看就条件不差，你说出来也能你爸妈一个交代，不行你们结婚也行啊，你现在这是搞什么？”有看不过去的街坊指着孙莉教育。 方达的爸妈倒是不介意多一个不要钱的儿媳妇：“孙家闺女，你要是想让我家达子咬牙认下这件事，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你。” 方达连连摆手：“爸妈，说什么呢，咱们配不上人家。”这话说的明眼人一看就是方达不想要孙莉这样的人。 “闭嘴，不嫌丢人的玩意，给我滚回家。”孙大头吼着孙莉，抱着妻子径直走了。 人群也渐渐散了，最后只剩下孙莉自己还坐在地上，她的手狠狠地攥成拳头，屈辱的感觉快把她淹没了，她知道，自己在没有机会和郑扬在一起了，不说郑扬，以后就算像方达家条件那样差的人家，都会嫌弃自己。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 江如玉这边和郑扬走在最后，江如玉没有再说孙莉，只是说：“明天跟我一起去送送方达，这一走，再见又得一两年后了。” 郑扬点点头：“行，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方达这个人还是很值得交往的。” 江如玉没说话，两人回到大院就各回各家了，第二天礼拜天，都没上班，江如玉就眯了两个小时就醒了，她刷牙洗脸后，煮了十来个白鸡蛋，摊了一些鸡蛋饼，拿了一罐头壶的牛肉炸酱，和自己腌的酸豆角酸黄瓜，用报纸包了几层，防止别撞碎了，然后就拎着东西走了出去。 “奶，达子今天下乡，我去送送他。”江老太看着孙女拎着不老少的东西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孙女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就不掺和了。 郑扬也拿了一个小包出来，看到对象手里的东西也没小心眼，把自己手里的小包给她：“我骑车，你拿着东西。” 俩人骑着车赶到了火车站，方达已经上了火车了，她妈来送的，看着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儿子，以前愁得慌，现在也心疼：“我和你爸没本事，你别怪我们，这些钱票你收好，有事写信，没事也写信，我们看到信也能少挂心，到乡下要有点眼色，勤快点，知道不，别惹事，天高地远的，我们也够不着你。” 方达整个人都跟以前不一样了，这话要是以前的他听了一定会不耐烦，现在他一直笑着，等他妈嘱咐完了才说：“妈，我知道，你儿子懂事了，你放心，我大嫂那里你就别管了，我大哥也快三十了，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你和我爸别瞎操心了。” 方达他妈的眼泪一个劲儿的流，这以往不懂事的孩子猛地这么听话，她一下子还特别难受。 江如玉和郑扬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江如玉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分，随即笑着把两个包裹 给他：“拿着，路上吃，里面有瓶瓶罐罐的，小心别碎了，到了地方写信啊，有事吱一声。” 方达始终挂着笑，只是带着笑的眼神后是深藏着的感情：“那我就不客气了，扬哥，照顾好如玉，这可是从小就罩着我的老大，你要是欺负了她，我就算在乡下也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郑扬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兄弟，到了乡下来信，我们跑长途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你那里了，到时候找你喝酒去啊。” 方达他妈没想到儿子还有这么好的朋友，不仅来送他还给带了那么多东西，眼看火车的鸣笛声响起，几人目送渐渐远去的方达，方达始终笑的很开心，等到他看不到几人后，才收回一直摆着的胳膊，脸上的笑容落下，眼里的落寞也再也掩饰不了，他垂下头，眼角不自觉的湿了。 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我心爱的人。 你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我也要去追寻我的未来了，愿我们再见时，都还是当初那个我们。 方达走了，没给胡同带来什么变化，反而是孙家，结结实实的在胡同里被议论了好长时间，就连隔壁几个胡同都有所耳闻，这几天胡同口都开始有不正混的小流氓来溜达了。 胡同里家有闺女的都有些埋怨，有那脾气爆的就冲着孙家人指桑骂槐：“这孩子就是得好好教育，瞧这给咱们胡同的名声都给带坏了，这两天那小混混都来咱们胡同转了，我家闺女都被吓着了。” “可不是吗！咱们胡同可都是正儿八经的人家，这弄得我闺女去相亲，人家男方都问，听说你们胡同里有姑娘大半夜出去跟男的搂搂抱抱的，这话说的就好像我闺女也跟那些没脸没皮的人一样的，真是丢人。” 李秀英从那天晚上开始就再也没有出门，她气的躺在床上起不来床，吴翠这几天没少被人指指点点的，她去买菜又被人故意塞一耳朵难听的话，回来就开始摔摔打打的。 “真是伤风败俗，脸都丢完了，连出门买个菜都被指着脊梁骨骂。就这还是城里长大的人呢？” 任何人说什么孙莉始终听着，也不说话，但是，当吴翠说这话的时候，她突然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质问：“你怎么有脸说我，难道不是你怂恿的我，说什么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现在出了这事，你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你可真是心思恶毒的女人，自从我大哥带你回来，我家就没安生过，我二哥被你挤兑走了，你现在不就是想把我也挤兑走吗？” 第46章 走 吴翠脸色难看，她嘲讽的看着这个小姑子也不客气的反驳：“我说什么了？我让你争取自己的幸福，可没让你大半夜跟人抱在一起，你自己丢人可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呵，别把自己说的多清白似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嫉妒江如玉有条件好的对象，嫌弃我大哥没本事，所以才怂恿我去抢郑扬，你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不就是想靠着我占便宜，以后好打秋风吗？说的跟你多单纯似的。” 孙莉这话把李秀英给震惊了个透彻，她不知道自己的闺女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一想到她的闺女和儿媳妇都想着算计如玉的对象，她就觉得呼吸困难，她咬破舌头保持清醒，拼着一口气下了床，走到外间隔出来的客厅，对着她闺女的脸就是狠狠的一巴掌，转头又对着笑的得意的儿媳妇也是一巴掌。 “你们，你们两个脏心烂肺的玩意儿，都给老娘滚，滚得远远的，我，我” 李秀英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的晕了过去，孙莉这几天已经挨了好几个巴掌了，她好像都习惯了，反倒是吴翠挨了一巴掌气的差点想跟婆婆动手，李秀英晕死过去，孙莉顶着红肿的脸跑出去喊救命。 吴翠倒是想不管，又怕回头男人和公公饶不了她，也是慌忙的掐着婆婆的人中，孙莉正巧碰到放学回来的江辉江临，慌慌张张的说了她妈晕倒了的事，两兄弟也没耽搁，下了孙家的门板，抬着就把李秀英送去医院去了。 这件事弄得孙家又被议论了好几天，李秀英这次有点严重，她已经五十好几了，这一次晕倒，医院检查出她有心肌梗死，不能情绪激动，否则容易猝死。 李秀英出院回家，大杂院的人都提了东西去看她，江如玉虽然很厌恶孙莉对她的算计，但是对李秀英却没什么反感的，这个孙家婶子命不太好啊，看她被孩子给气成这样，也怪可怜的。 回到家的李秀英和男人商量过后，给了孙莉两个选择：“要么，我找人给你找个远一点婆家，你结婚，要么，你报名去下乡。” 孙莉瞪大了眼睛：“爸妈，你们不要我了吗？就算我做的事情很丢人，可是，我也只是想要有个好的生活啊，我有什么错？” 吴大头狠狠抽了一口烟：“莉莉，人想要过上好日子没什么错，错的是你不想着靠自己，而是想要不劳而获，我们做父母的就这么大本事，给不了你想要的，现在胡同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和你妈年纪大了只想过几年平静日子，你自己选。” 孙莉哭求，李秀英在心里不舍，也知道这闺女必须得走，要不然在惹出什么事情，她们一家真的不要做人了。 最终，孙莉出乎意料的选择了去下乡：“爸妈，对不起，给你们丢人了，我还小不想这么早嫁人，去乡下闯闯，也许还能变回你们喜欢的那个乖女儿。”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就算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当父母的也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李秀英心里再难受，也还是尽力给了孩子最好的，衣服鞋子，吃的用的，都尽量准备齐全。 孙莉带着对未来迷茫的心情踏上了开往云省的知青专列，李秀英和孙大头拖着难过和不舍的心情回到家就跟大儿子分家了。 孙远不可置信：“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现在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你们为什么还要跟我分家啊。” 李秀英指着吴翠愤怒的质问：“你的好媳妇，怂恿着我闺女干出了这么些丢人的事情，我把莉莉送走，你觉得我会留着她在我眼前碍眼吗？” “爸妈，就算吴翠说了一些话让莉莉受了影响，但那也不是吴翠指使她做的啊，妈，你看你大孙子，你就真的忍心把我们赶出去吗？你还想让我给你们养老吗？” 孙远的话听得吴翠得意不已，看啊，老太婆，你儿子还不是向着我。 李秀英和丈夫是对视一眼冷笑：“呵，我们现在还没老的要让你养老，你的工作都是我给的，现在就想拿养老来吓唬我了，等到了真需要你给我们养老的时候，你指望的上吗？” 最后，孙远还是被单方面的分家分出去了，孙远也生气父母不顾念亲情，心想着等他们后悔了来求自己的时候，他一定把他爸的工作也要来。 就这样，孙家只剩下孙大头和李秀芬了，孙大头想过把二儿子叫回来接班，被李秀英拒绝了：“老头子，你还没看清现实吗？孩子不一定靠得住，孙常下乡也是带着怨气的，你让他现在回来，他心里就不怪我们了吗，你好好上班，至少你现在的工资还挺高的，咱们再攒两年的养老钱，到时候，就算他们都靠不上，咱们也有能力自己生活。” 孙大头看着苍老了许多的媳妇心里一阵难受：“他们敢，敢不给我们养老，老子打断他们的腿。” 虽是这么说，他到底还是听进去媳妇的话，没有急着把二儿子叫回来，就像媳妇儿说的，还是自己最靠得住。 大杂院的生活慢慢又恢复了平静，江如玉和郑扬也正常的相处着，既没有像爱情故事里写的那么浪漫，也带着一些谈恋爱该有的甜蜜。 两人都在相处中慢慢摸索着适合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更加深入的了解对方，她们对这段感情都很认真，也都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胡同里的街坊们也都知道了江家和郑家就要有喜事了，见到两人都会打趣几句。 江如玉却是和郑扬说了：“我话先说前面，我没有打算很快结婚，我想等咱们足够了解对方的时候再说以后的事情，我也不大，而且，明年江临江辉有一个就要去部队了，另一个还没有着落呢，我想等他俩都安定了再说。” 郑扬摸了摸对象的头安抚她：“我理解的，咱俩年纪也不大，我可以等的，而且，我家说来也有点小了，我想在咱们家附近租个房子，等以后结婚了，住的也能更宽敞点，至于俩弟弟的事，咱们多上上心，总能碰到机会的。” 第47章 狗改不了吃屎 对象这么大度包容，江如玉很感动，不自觉的对他也更上心了，郑扬也感受到未来媳妇的关心和体贴，笑的得意，看，女生多好哄啊，你只要对她好一点，她就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这样傻的媳妇儿，他可得看好了。 俩个小年轻之间的氛围愈发甜的腻人，江老太和郑大利都暗自点头，看样子自家都开始准备起来了，说不定啥时候就要办喜事呢。 江老太开始让孙女时不时带点布料，攒工业券，又开始计算儿子儿媳妇儿留下的家底儿，能给孙女带多少嫁妆陪着，江如玉还不知道她奶奶已经开始给她准备嫁妆了。 郑大利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他也不含糊，让儿子闺女都咱这布票，又叮嘱闺女：“多跑供销社，百货大楼，看看，有那好看的红布就买回来，以后用的上。” 郑晓月自然知道她爸是给大哥准备结婚的东西呢，她也很上心，家里就要多一个人了，真好。 郑大利又有事没事就跑老兄弟家，他是木材厂的，想让他给自己留意留意好木料，他也认识老手艺师傅，到时候好能打儿子结婚用的家具，这可是要用一辈子的，马虎不得。 时间就在大家都忙忙碌碌中又到了腊月，江如玉这一天接到来自国外的邮包，她和安妮一直有着信件往来，聊的都是家常事，她也会给自己邮寄他们那里的特产。 去年大年三十她寄的东西，安妮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两个月之后了，之后她也回了信，还寄了不少的礼物给她，有她们那边的衣服鞋子，还有糖果巧克力啥的，她还表示对她们这里的节日很感兴趣。 江如玉就在今年中秋节的时候，又寄了一回包裹，里面还有一封家常信件，记得东西都是她通过签到得来的物资，还有郑扬从外地带来的特产，也在信里给安妮说了自己有了对象的事情。 这不，她又收到了安妮的回信，江如玉拿着挺重的包裹回了家，在自己的房间看了安妮的信。 信里安妮说，亲爱的远方朋友如玉，我很想念你，愿你安好，我的国家已经过了圣诞节，也就是你们那里说的新年，看到你说有了亲爱的另一半，哦，我很祝福你，希望你的另一半能让你幸福，毕竟你是这么的美好，善良，等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她要告诉我，我不能亲眼看到你走入婚姻的殿堂，但我一定会祝福你的。 江如玉收好信件，和以前安妮写的信放在一起，还有她送的摆件，玩偶，她都很小心的收着，能和异国他乡的人有这么一段友情，江如玉很珍惜，她想，等以后她老了，还可以和孩子们炫耀炫耀，自年轻的时候还有个外国友人做笔友呢。 安妮这次不仅给江如玉邮递来了很多巧克力和糖果，还有一个将近二十斤重的猪大腿，江如玉懵逼了，这么老远给我寄一条大腿干啥？ 等看到了安妮专门写的食用和储存方法后，江如玉一拍脑门：“嘿，我还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开了眼了啊。安妮真是太客气，不行，等我下次也得给她寄一条金城火腿，让她看看，我们大华夏，也有好东西。” 然后江如玉就拿着一把水果刀按照安妮写的方法，开始处理这条火腿，先把火腿架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外面不能食用的油脂部分削掉，看到露出来的里面肉的纹理，闻着这种诱人的香味，江如玉很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给自己削了一片尝尝。 哎呀妈，那味道真的绝了，她还真没吃过这味道，太好吃了，太上头了。 “奶奶。江辉，江临，快来吃好吃的。”江如玉一嗓子把在屋里看书（江临在偷看武侠小说），还有在门口摘菜的江老太都喊来了。 “哟，这是个啥儿？火腿啊，怪香的的。”江老太还是有点见识的，她吃过金城火腿。 “姐，给我尝尝，好香。”江临这个吃货凑了上来。 江如玉给家人片了一盘子：“这是我的外国朋友安妮小姐寄来的，好吃，我片一点给大伯和郑伯他们送去尝尝。” “这个外国友人还挺客气的。”江辉看着姐姐，眼里有崇拜，他姐就是挺神奇的一个的姑娘，上学的时候成绩也就一般般，但是她又对自己喜欢的学科很努力，就想她因为想知道国外是什么样的，就会猛学英语。 江如玉片了一盘子的火腿端去了郑家，也让江辉给隔壁大伯家端一盘子去，谁知道好巧不巧的，她一出门就碰到一年半没见的江如意，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同志，看那穿着和气质，应该家庭条件不差。 江如意没想到回家见得第一个人就是讨厌的江如玉，她本来觉得这一年多她也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美，至少，在乡下，她比任何人都好看出众，可是一见到江如意，她得眼睛就掩饰不住的带着嫉妒和厌恶。 江如玉竟然越长越漂亮了，看着她白皙粉嫩的皮肤，再看看她穿的羊毛呢大衣，显得她整个人温柔又有气质，她嫉妒的眼睛都发红了。 她低下头看着手上的薄茧，再看看她身上顾长征特意问家里要的布票给她买的红色涤绒做的棉袄，在想想她脸上被黑省的风吹得发红发皱的脸，她的眼神不禁有些委屈的看向顾长征，却看到他盯着江如玉看的都愣住了。 她顿时怒从心起，放下手里的包就冲过去扬起巴掌打向江如玉，江如玉看着江如意嫉妒的丑恶嘴脸，眼神冰冷，往旁边一躲，郑扬正好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他媳妇儿差点被打的一幕，他眼神一暗飞速跑过去，一把把还想打人的江如意甩一边去了。 “你脑子进水了，肆意打人，小心我把你送进公安局。”郑扬的声音冰冷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顾长征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被甩飞出去的对象觉得动手的男同志是不给他脸面，他也没客气，直接冲上去：“敢打我顾长征的对象，你胆儿挺肥啊。” 第48章 江俊回来 顾长征是大院长大的，从小没少打架，又在乡下干了一年多的农活，力气和架势都有了，而郑扬，自从被对象嫌弃弱鸡，就有意识的锻炼自己，恰巧他们运输队有个老师傅是部队退伍回来的，他也跟着练了大半年了，这会对上顾长征也丝毫不落下风。 就这一会的动静，江老太和江辉江临，隔壁的江建国一家也都听到动静出来了。 看到外面的这一幕，江老太顿时气血上涌，江建国也是脸色难看，王淑华看到闺女先是高兴，又是生气：“如意，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你这是怎么在地上，谁推你了，你这才刚回来，就有人这么容不下你了吗？” 江如玉翻了个白眼直接揭了她的虚伪面目：“想说什么就直接一点，拐弯抹角指桑骂槐的真是没劲儿，我没兴趣看你们娘俩在这表演，管好你家这只疯狗，别再来惹我，否则，大伯，我可不会再留情了，再怎么样，我还是烈属遗孤呢，组织总不会不管的，你说是不是。” 江建国脸色非常难看，他冲着还想说话的王淑华吼道：“给老子闭上你的嘴，你要是不想过了，现在马上给老子滚。” 王淑华被当众下脸，气的气血上涌，江如意却不管不顾：“你还是不是我爸，你怎么总想着外人，我刚回来连家门儿都没进呢，你就这么对我的，你的好侄女见到我对象就勾搭他，难道我不该打她吗？” 江如玉把手里的碟子塞给江临，脱下身上碍事的加长毛呢外套，大冷天的一身火气，她撸起袖子冲向江如意：“你他妈的就是茅坑的屎壳郎，我给你脸了是，老娘就是瞎了，也看不上你对象，这么喜欢胡说八道，这张嘴就别要了。” 暴怒的江如玉就连王淑华也拦不住，她上去薅着江如意的头发就是两巴掌，脚上的带点跟的靴子是郑扬送的，这会正好发挥作用，她使劲的踹向抓着她头发的王淑华，哪怕被踹到的王淑华抓掉了一大把头发，她坑都没吭声，手上死死的扇着江如意。 这一刻，已经快要忘记的那本书里的剧情，她又想了起来，因为江如意的嫉妒，她们姐弟三个没一个有好下场，现在她知道结局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祸头子。 郑扬和顾长征看到各自的对象打在一起都松开了手，江老太看着又打成一团的孙女们，只觉得她好像看到了老头子来接她了。 江辉江临就盯着江凯王淑华，只要他们不动手，他们俩就不动，更巧合的是，三年半没回来的江俊本来笑着进大院的，这会却再也笑不出来，他艰难的走过去看着拉都拉不开的亲妹和堂妹，又看着快晕过去的爸爸和奶娘，还有想要去帮闺女的他妈，拉着他妈的大哥，带着防备的两个堂弟，事不关己的大嫂，他愤怒的吼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其他人都看向了暴怒的江俊，但是江如玉和江如意已经打出火气了，她们俩就跟没听到一样，还在那里打，此时俩人都挂彩了，江如意更惨一点而已，脸又肿了，江如玉只是头发乱的很，脸上有划痕，身上都是雪。 江俊看她们俩就当没听到一样，把两个在旁边拉架的男人给扒拉开，看着躺在地上还都抓着对方头发的两个妹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你们两个，给我松手。” 江如意崩溃大喊：“我不松手，凭什么我松手，你们都偏心，你是我哥，江俊。” 江俊啪的一下一巴掌呼在了江如意的头，他又转头看向了江如玉，江如玉抿抿唇：“是她嘴欠，该打。” 江俊同样的没客气，也一巴掌呼在了江如玉的头：“别再让我说第三遍，你们两个。” 江如玉知道这个二哥最是说一不二，她松开了抓着江如意头发的手，江如意还想趁江如玉松手再反击的，被江俊直直的盯着，她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 江如玉站了起来，郑扬赶紧给对象拍拍身上的雪，穿上了外套，江如意那边顾长征就没那么体贴了，他只是把江如玉扶了起来，什么话都没说，他也没想到，送对象回来会碰到这样的场面，那个小子还挺狠的，他摸了摸破开的嘴角。 王淑华突然蹿了出来：“江俊，你可要给你妈做主啊，现在这个家是一点没有我们娘俩的位置都没了啊。” 江俊看着他妈，眼底是深深的失望，他看着围观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绕过他妈走过扶着他奶，小老太可怜见的，差点以为自己要去跟老头子团聚了呢。 “回来了，俊儿啊，唉，进屋去，多丢人啊。” 江俊没说话扶着老太太进了屋，江建国也跟着去了，江凯看了媳妇一眼也去了，江如玉龇牙咧嘴的被郑扬扶着回了屋：“真是晦气，本来想给你送好吃的呢，真是疯狗无处不在。” 郑扬拍拍她的肩膀，江辉江临盯着王淑华江如意看了很久才回了屋，院子里的人也都指指点点的散了。 顾长征有点面色难看：“江如意，我先走了。” 说完都没等江如意说话他就转身走了。 江如意不顾身上的疼痛跑过去追他：“顾长征，你怎么回事，明明你知道的，我告诉过你，江如玉那么欺负我，你还盯着她看，是觉得她比我好看吗？你不爱我了吗？” 顾长征看了一眼她的脸，嘴角抽了抽，随即移开目光，说实话他是真的喜欢江如意，这姑娘长得好看，性子天真娇软，至于盯着江如玉看，完全没有别的想法，单纯就是被江如玉个子高挑气质不凡的外表吸引了，却没想到江如意会这么大反应。 “你别多想，我爸妈都在家等着我呢，我得回去了，等我忙完再约你出来啊，听话。”谈了大半年的对象，又是真心喜欢的人，顾长征还是耐心的哄了哄。 江如意压下内心的恐慌，乖巧的笑了笑，却扯着了肿胀的脸，疼的她五官的扭曲了，顾长征看了一眼又赶紧扭过头，要不然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喜欢江如意。 顾长征哄了江如意几句就慌慌忙忙的走了，走远后他才长出一口气，心里却对江如意有了点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他没当回事就走了。 江如玉家里，江老太躺在床上脸色灰败，江建国的腰都直不起来了，江如玉坐在墙边靠着郑扬不说话，江辉江临也站在他们姐姐身后，明显是给她撑腰。 江老太长叹口气：“如玉啊，说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第49章 说开了 江如玉扯了扯嘴角：“我要说我一个字都没说，江如意也一个字都没说，她就直接冲过来打我，你们信吗？就因为她带回来的那个男的瞅了我一眼，她是不是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啊。” 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了，江建国狠狠地扇了自己两巴掌：“妈，是我没有教育好她，给咱们江家丢人了，如玉，大伯除了对不起也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了。” 江如玉张了张嘴：“大伯，我这人向来对事不对人，你永远是我大伯，但是，我却没有伯娘和堂妹，希望你们理解。” 江建国怔愣的看着侄女，满嘴只觉得苦涩异常，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江老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江俊知道这个堂妹的性子，若不是到了一定底线，她不会说出这些话的：“如玉，哥也得给你道个歉，是如意不对，我不该打你，我没想到，回来会碰到这样一幕，这一天我等了三年半，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二哥，你当妹妹的打我说明你把我当自家人，我都懂，你别自责。” 江俊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他扭头看着大哥：“大哥，你是咱们兄弟姐妹的老大，出了事为什么不阻止？” 江凯哽住了，他能说什么，说上次他和堂弟打一起去了，这次只能袖手旁观，要不然场面更难看。 “大哥，我对你很失望，你没做到当老大该做的，不能教育弟妹，不能处理家事，还有大嫂，按理说我做弟弟的不该说大嫂的不是，但是，她嫁进咱家，就应该跟这些兄弟姐妹相处好，但是，出了事，却只作壁上观，大哥，这都是你没做到位，所以大嫂才有样学样，这样下去，咱们这些兄弟姐妹只会越走越远，等个几年，各自都成家立业了，就真的只有表面情份了。” 江俊这话说的，应该只有江老太和江建国最有体会了，她们这个年纪的人最想看到也就是儿孙们其乐融融，团结一心的场面，现在他们闹成这样，江老太其实很难过，但是她又深知孙女的脾气，她不会在把如意当成家人的。 江凯听到弟弟的指责，他想反驳，却不知该怎么反驳，他确实是不作为，对于两个妹妹两次的冲突，他都没有尽力的去阻止，去化解，所以才会让她们两个对彼此的误会越来越深。 江如玉抬头仔细看着江俊：“二哥，现在说这些没什么意义，我和江如意以后只是陌生人，或者说还不如陌生人，大伯，大哥二哥，还请你们以后在有她在的时候管好她，下次再这么神经病一样的对我动手，说一些污蔑我的恶心话，别个怪我不给你情面。” 江家父子三个嗓子眼都跟堵住了一样，江老太闭了闭眼也没说什么，江临和江辉只是站在姐姐身后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最终自然是不欢而散，郑扬给对象撑了腰也就走了，下面的事情他就不适合在场了，江如玉把那盘片好了的火腿端给他，郑扬就回去了。 江如玉坐在奶奶床边，没有说一些违心的话，只是淡淡道：“奶奶，人常说家和万事兴，我也想这样，我爸妈都不是兄弟姐妹多的，就那么几家亲戚，我也想跟他们走的近一点，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这一年多，王淑华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有什么好东西我什么时候小气了吗？” 江如玉眼眶有点红：“奶，我也不想要热脸贴人，我也知道一家人要是离心了外人会看笑话，江辉江临也需要有人扶持照顾，但是，牛不喝水，不能强摁头，大伯家有王淑华和江如意，我们之间就不可能粉饰太平，这已经不是我忍让就能大家和和乐乐的了。” “我也不想说好听的话哄你，以后江如意最好无视我，但凡她再有什么幺蛾子，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们都是你的孙女，我知道，您心里不好受，您就当我自私，我更看重江临江辉，大伯一家，我们能相处就还跟以前一样，但是若是，他们因为王淑华和江如意疏远我们，我们也不怨，毕竟人都是有个亲疏远近的。” 这件事让老太太心里郁结，她什么都懂，就是看不开，当天就开始低烧，之后几天都没什么精气神，江如玉心里很难受，却只能好好照顾奶奶，幸好，现在是寒假，江辉江临俩都有时间。 他俩每天哄着老太太，江俊也每天都凑在奶奶身边，聊天逗趣，江老太知道他们都担心她，她也只能慢慢开导自己，一辈人不管下一辈的事，看开点，她还想多活几年，看着几孩子结婚生子呢，尤其是如玉这丫头，没有妈，要是和郑扬结婚又没有婆婆，生孩子都没人伺候月子，她不放心啊。 江俊看着发呆出神的奶奶心里叹气，想到也回城探亲的对象，决定告诉奶奶，让她高兴高兴。 “奶，你可要好好的，我在乡下谈了个对象，是川省的，长得可漂亮了，还能干。” 江老太的眼睛立马亮了：“真的？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江俊抽了抽嘴角无奈的说：“奶，我们确定关系才几个月，结婚还得等一等再说，再说了，我们结婚可能也就是在乡下知青院里随便摆一桌。” 江老太拍了孙子一下：“这话怎么说的，那可不行，等你爸回来把他叫来，我要交代他几句，俊儿啊，虽然你下乡了，但是你结婚这事不能马虎，就算你不在乎，人姑娘家呢，也跟着你凑合吗？” 江俊抿了抿嘴没说话了，他也想给对象好的婚礼，好的生活，但是，乡下真没有那条件啊。 江建国一下班就被他妈给叫去了，王淑华和江如意脸色都难看，但是这几天家里不管是谁都没给她们俩好脸色看，她们也不敢说什么。 江如意愤愤不平：“妈，你看看，这个家还有咱们的下脚地儿吗？你看我爸，我二哥，见天的往隔壁跑，咱们俩都这样了，他们不说给咱们出气，就连关心问候都没有，还有我大嫂，她看见我都不理我。” 第50章 没个安生 王淑华只是搂着江如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如意，你要争气啊，妈妈只能依靠你了，这个家只有咱们娘俩是一心的，他们都不向着咱们啊。” 江如意看着她妈看她的眼神，愣愣的点头，觉得她妈真可怜，以后等她和顾长征结婚了，她肯定只对她妈好。 却忘了她是因为谁才跟江如玉闹起来，最后去了乡下的。 江建国把自行车停在门廊下一头雾水的进了老娘屋里：“咋了，妈，哪里又不舒服了？” 江老太瞪了他一眼：“老娘看你这样就不舒服。” 江建国一头雾水，他刚下班回来哪又惹着这老太太了：“啊？妈，我咋了？” “别废话，我跟你说，咱们俊儿啊在乡下有个对象，你可得心里有个数儿啊？当时江凯结婚你花了多少钱，江俊你也不能少，还得多给点儿，他们在乡下，日子不比咱们城里，你懂不懂啊？” 江建国一愣，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二儿子：“你咋不跟我说？” 江俊无奈的笑了：“我是想让奶奶高兴才说的，还没到结婚的时候呢？爸，你在这听听就算了，回家就别说了，到时候在吵起来。” 江建国一怔，随即想到了家里的那两个惹事儿精，他脸一垮，连儿子有对象都不能告诉当妈的，可见王淑华做人有多失败。 “我知道了，不说，你向来稳当，该做什么你心也有数，我是放心你的，等你走了，我会给你准备好钱票，我这个当爸的，没多大本事，不能把你跟你哥一样都留城里找个工作，但是结婚这方面，肯定不能让你自己操心的，准备结婚了，写信来说一声，我要是能去肯定去，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呢。” 对于这个小儿子他是有亏欠的，没有对大儿子那么上心，学习那么好却没有大学考了，为了不拖累家里自己下乡去了，而他们能做的也只是每个月给寄点钱票。 江俊被他奶给教育了一顿也不拒绝了，他以后有能力自然会回报家人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如玉才知道二哥有对象的事情了，她是高兴的，乡下这么苦，能有一个愿意互相陪伴的人，二哥也能不那么孤独了。 想着年后二哥就要回去，这眼看已经腊月过一半了，她得给他准备点东西，不能让未来二堂嫂觉得二哥没人疼。 谁承想，晚上大家都快睡着的时候，隔壁江建国跟王淑华闹了起来，王淑华一听丈夫问她要存折，心里是几恼怒又害怕，她在家里本来就没有什么说话的地方了，要是在连钱都不让她拿着，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江建国，就算你对我不满意，甚至想离婚，你也要看在几个孩子的面上好歹就这么将就着过，你现在是不给我留一点活路啊？” 江建国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他看着不可理喻的王淑华：“你发什么疯，大半夜的，我就是要个存折怎么就是不给你活路了，我天天累死累活的干活，我连自己家有多钱都不能看看吗？” 王淑华心脏剧烈的跳动，她当然不敢给他看，因为她已经把大部分的钱重新存起来了，江建国看她那六神无主的样子，就顿感不妙，他拨开王淑华，打开放着存折的柜子，他拿起来一看就傻眼了。 “王淑华，这是怎么回事，钱呢，我辛辛苦苦挣得钱呢？上次看还有三千多，这会就五百了，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要报公安了。”江建国抖着手指着王淑华。 而王淑华看着没有意想之中暴怒的丈夫，她反而心里更加不安了，她咽了咽口水：“建国，你别激动，你听我说，我，我只是又存起来了，没有弄丢，也没有给谁，真的，你信我。” 江建国松了口气，但是又没完全放下心：“拿给我。” 王淑华不想，但是，她有种直觉，要是她不给存折，恐怕这次这男人真的要跟她离婚了，真到了这一步，她发现，她还是怕的，她不想离婚。 在江建国逼迫的眼神下，王淑华不得不把存折拿了出来，江建国看着上面的名字和钱数，这才放下心来：“从今以后，家里的钱你就不要在管了，你的工资自己随便处置，家里的开销我来，存折都放我这。” “建国，你看我又没有外心，钱不都是还在这呢嘛，咱们可是那么多年的夫妻，这管钱的向来都是女人，哪有大男人管钱的啊？”王淑华不知道的是在她往后退那一步的时候，就代表她以后步步都得退了。 江建国嘲讽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把家里的存折，供应证户口本等重要的证件都收起来了，走了出去，这段时间他都是跟二儿子挤在江如意之前的那个小房间的，一人睡床，一人睡地上，江如意跟她妈睡大床。 王淑华看着丈夫一句话不说就走了，脸色灰败，她知道，以后她真的得过看人脸色的日子了。 江如意之前她爸发火的时候她一个字都不敢说，这会却又开始挑拨了：“妈，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把钱给我爸了，以后你靠什么，连大嫂这下都不会尊重你了。” 王淑华听了苦笑一声，可不是啊，现在这社会，谁家不是把钱给媳妇管的，她一个那么大年纪都当奶奶的人了，却被剥夺了这个权利，本来就跟她不对付的儿媳妇这次可不就得看不起她了吗。 听着隔壁没了动静，江如玉拍了拍奶奶：“快睡，没事了，我大伯能处理好的，明天休息，我去给未来二嫂弄点好东西去。” 江老太笑着点头：“行，咱家也就你有这门路了，我跟你说啊，如玉，奶知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我也不问你，但是，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情知道不，要是有个万一，得不偿失。” “放心，奶，我这么聪明的人，能算不清楚这本账吗？绝对不会误入歧途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也快去睡。”听着孙女那边没了动静，江老太才无声的叹气，喃喃道：“这都是怎么了啊，没个安生哟。” 第51章 订婚？ 第二天休息，江如玉跟郑扬说了今儿自己有事：“我二哥有对象了，估计明年就能结婚，这马上过年了，我去寻摸寻摸有没有好东西，也算是我这个当妹妹的一点心意。” 郑扬笑了，这丫头就是这样，谁对她好她一定加倍还回去，江俊从小对他们就跟亲弟妹一样，虽然不说话，但是有事是真上啊。 “去，我也得出去，我爸见天的催我上心准备结婚的东西，我的出去找木料，家里准备的还差点。” 江如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哼，搁这点我呢是不是，少跟我耍心眼儿。” 郑扬嘿嘿一笑：“这不是就这么一说，我这是跟你表忠心呢，我是非你不娶的。” 江如意呸了他一口：“没脸没皮的不害臊，青天白日的说啥呢，不怕人听见。” “听见就听见，我不怕。”郑扬头一昂：“不过说真的，如玉，你觉得咱们俩是不是该订个婚啊？” “怎么突然想要订婚了？”江如玉疑惑的看着他。 郑扬也不怕她笑话：“那什么，怕你跑了，想赶紧把你定下来，免得还有不长眼的凑上来。再说你二哥也回来了，家里人比较齐全了，时间上也合适，咱们俩在一起出去吃饭看电影游玩啥的，也能更加名正言顺。” 这年头，没名没分的男女同志在一起稍微近一点，都容易被说生活作风有问题，就算他们是确定了恋爱关系的，那也没有真的定下名分，这年头订婚了可以说就必须要结婚的，除非有什么很严重的问题。 江如玉想了想才说：“我回去跟奶奶商量商量。” 这话就说明她是没意见的，郑扬立马又笑成了二傻子，江如玉都没眼看他，一把推开他：“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看你那不值钱的样，我跟你讲，也就是我，换个有心思的，都能把你玩的团团转。” “嘿嘿，我这样那也是分人的，我也不是谁都能骗的，你太小看你对象我了。”郑扬表示不服，他又不傻，真喜欢假喜欢还能分不清吗？ 江如玉没有理他，回屋拿出一个篮子：“我先去一趟邮局，给达子寄点过年的年货去，这小子今年回不来，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咋样了，别连饭都吃不上。” 郑扬连忙跑屋里拿出几包烟给她：“这个给你，我攒的，给他寄去。” 江如玉接过去点了点头：“我走了啊。” 前两天下了雪，路上滑的很，她也没有骑车，就这么走着去了。 快过年的燕京城现在也已经有了点年味儿了，路上的人精神头都更好了，也比以往多了不少的年轻人，一看就是知青回城探亲的。 走过后海公园，那里的人工湖已经冻上了，不少的孩子，年轻人，都在那里玩冰车，滑冰，老远就听到了嘻嘻哈哈的声音，即使穿着厚重的棉袄也不耽搁他们玩的开心。 刚下过一场大雪的燕京城，在青砖灰瓦建筑的映衬下，远远看过去，带着浓重的历史宿命感。 江如玉听着那笑声，也跟着心情开朗，她一路带着笑的走到了邮局，她跟王芳和赵英已经很熟悉了，她们俩对同事都说她是妹妹，江如玉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每次都会买一点邮票，邮寄东西，以前是给二哥寄，后来又多了个方达。 方达多次写信说过不让寄东西，这样他会感觉很惭愧，江如玉就把一个月一次的邮寄，改成三个月一次，这样方达也不好在拒绝了。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江如玉给方达寄了自己熏的腊肉，不多，有两斤，签到得来的葵花籽，晒干的蘑菇干，干豆角，腌的萝卜干，炒的蘑菇肉酱，二十来个腌好的咸鸭蛋，还给寄了几张油票和糖票，上次方达写信来说，知青院的人不好相处，他自己单独吃了这些东西他都用得上。 “王姐，赵姐，我填好单子了，你们给我记录一下，我出一趟，老地方见。”这就是说有货，等会交易。 王芳和赵英对视一眼都乐了：“快去，这一会就打包好了。” 江如玉就去了每次来都避人的地方，这里是个死角，没人来这里，她装好了这次要交易的东西就去了休息室等她们俩。 没一会赵英王芳就来了，扣上门她俩就慌忙来了：“快快，就等着你了，这段时间的供应都不好买，四五点钟都排队等着了，我家已经排了一星期的队了，就买到了一斤的猪肉，还是块瘦肉。” 赵英也点头：“可不是啥，我家鸡蛋都断了两三天了都买不着。” 江如玉就把筐子最上面的一个茅草软篼拿出来了：“巧了不是，我这次带了一百个鸡蛋呢。” “那感情好，老王，你要不要，你要是不要我就包圆了？”赵英豪气的表示。 王芳赶紧说：“咳咳，给我匀二十，其他都给你。” “哈哈，你说的啊。”俩人说着笑着就把江如玉带来的一背篓的东西都分完。 江如玉跟她们道别笑着走了，一百个鸡蛋八块钱，两只母鸡一只四斤，一共十六块，四斤五花肉四块钱，十斤猪板油十块，二斤菜籽油两块，二斤香油四块钱，五斤的白面两块，五斤精米两块五，这些东西两人商量着分的，一共花了四十八块五毛钱。 江如玉这的东西价格比供销社粮站那儿肯定要贵的，但是比黑市又便宜了点，不要票，质量又好，就那米和面都是精品，她们也都不愿意冒险去黑市，有这么一条路子，能把全家一个月的营养都解决了，这也是她们都愿意跟江如玉长期来往下去的理由。 而江如玉也清楚，她们买这些东西回去肯定不是自己家吃的，至于有没有给别人带东西，她管不着，她只要保证这条线是安全的就行。 “来，两位姐姐，那拿点糖回去给孩子吃，我们柜台新上的种类，不多，甜甜嘴。” “哎哟，那多不好意啊，这可是稀罕货呢。” 俩人也就是嘴上客气客气，实际上都笑着把糖收着了。 江如玉也拿着小赚一笔的私房钱和每次必买的邮票准备回去了，背篓里装了六尺的鹅黄色纯棉布，是给二哥对象准备的，算是她的心意了。 江俊是她愿意对他好的人，不为别的，只为了儿时那个为了护着她，自己跟人打架，被打的鼻青脸肿回家还会被大伯娘说活该的傻二哥。 第52章 好一出戏 江如玉挣了一笔比工资还高的私房钱，想着她丰厚的家底心情别提多好了，她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往家走，路过了单位百货大楼的时候，江如玉的眼睛定在了某一处。 百汇大楼门前，江如意本来正跟顾长征高兴的准备去里面逛逛，以前没钱，她都是跟着她妈进来饱眼福，现在嘛，她是没钱，可是她对象有钱啊。 “长征，你真的要给我买羊毛呢大衣嘛？好贵的，要是叔叔阿姨知道了会不会生你的气啊？要不还是算了？”江如意深知顾长征是个要面子的人，自己这么一说，哪怕他也觉得那衣服贵也会给她买的，男人啊，一辈子都要脸面，别管他多大。 果然，顾长征牵着江如意的手豪气的说：“如意，小看你对象了，这次回来，光我奶奶心疼我就要给了我五百块，放心，那个妮子大衣能有多贵啊，走，我给你买。” 江如意一听就笑的见牙不见眼，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感动的看着顾长征：“你对我真是太好了长征，没有你我可该怎么办啊？” “傻丫头，你不会没有我的，我会一直都在的。” 自从知道顾长征住在军区大院里，江如意就猜到他家庭不简单，但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是冲着他的家庭去的，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家是什么职位，每次都是顾长征自己说。 顾长征也确实是因为江如意从来不打听他的家庭情况才会觉得这姑娘纯真善良，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而不是以前那些看上他的家庭的女同志。 不得不说江如意在谈恋爱这方面，很多事情都是无师自通，她特别知道什么样的男的喜欢什么样的女同志，所以她把顾长征吃的死死的。 俩人手牵手正要进百货大楼，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哟，笑笑，你看这不是咱们顾师长家的公子吗？我记得你们两家不是有婚约的吗？怎么，你这未婚夫现在牵着别人的手啊，你们退婚了吗？” 这一句话简直一石激起千层浪，顾长征脸色黑了，江如意慌了，旁边的路人震惊了，要知道，这年头生活作风出问题是很严重的事情。 顾长征看着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眼神鄙视的看着他，他的脸色很不好，江如意单着哭腔哽咽的问他：“长征，这是什么情况，你有未婚妻了？那我呢，我算什么啊？” 江如意声泪俱下的质问顾长征，她难过确实有因为被欺骗了感情的成份，但是其中还有一些不可说的现实问题，比如，顾长征的家世，刚刚她可是听到了那句顾师长。 顾长征的爸爸是师长，她虽然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家里肯定有钱，那么她就更不能放手了，一定要把他牢牢的抓在手心里才行。 顾长征回过头就看到江如意脸色煞白，那双如水的眼睛里以往带着纯真的笑，现在却盛满了对欺骗的伤心难过，江如意本来长得就漂亮，那张脸这段时间也养好了，此时她故作这副表情，把顾长征看的心都化了。 “如意，你别听她瞎说，我没有未婚妻，那都是我爸妈小时候随便说的，现在都是恋爱自由婚姻自主，包办婚姻是犯法的，你别怕，你才是我喜欢的姑娘，你才是我对象，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 江如意盛着泪水的眼睛看着他，声音带着不确定：“真的吗？你没骗我？长征，我不是坏女人，你要是有未婚妻，我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顾长征心疼的把对象搂在怀里，不顾周围人皱着眉头不赞成的表情：“你放心，我喜欢你，只喜欢你，谁也代替不了你。” 安抚好对象，顾长征才带着怒气的看着对面的两个女同志，他看向其中一个穿着一身军装的女同志说道：“杜若男，我不喜欢，不会和你在一起，你就别做梦会嫁给我了，我回去就让我爸妈去跟你爸妈说清楚，谁会喜欢你这样跟男人似的女同志。” 刘琳恼怒的指着顾长征骂道：“好一个不要脸的人，你还看不上若男，你这个二世祖的样子，可配不上我们若男，要说退婚，也是我们若男不要你的，什么东西，啊呸！” 顾长征瞪着眼睛看着刘琳，却不敢怎么样她，刘琳的父亲是守备区的司令，他可不敢打她。 杜若男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这一会开口了：“顾长征，我等着你爸妈来退婚，这样最好不过，你这副，嗯···弱鸡的样子，我杜若男真看不上，你就别好像我会强了你似的了，真倒胃口。琳琳，走了。” 顾长征：······· 江如玉在外面围观了个从头到尾，对那个叫杜若男的同志真心佩服，杀人诛心不外如是，好样的。 又看了一眼顾长征，呕，就这还是部队大院长大的，真倒胃口，还没她家那个天天开车的男人有型呢，哪里配得上那么飒爽的女军人。 眼看着顾长征虽然脸色不好看却还是哄着江如意进了百汇大楼，江如玉发出啧啧啧的感叹，这女人还真有些本事呢，只希望她装的像一些，再聪明一些，要不然，哼，就凭她的家世，想跨越阶级，可不是那么容易得。 江如玉看了一场好戏，也没有影响自己的心情，走到了离家近的供销社，碰到了刚上摊位的冻海鱼和冻大虾，江如玉立马跟那些闻风跑过来买东西的大妈们一起排队，趁机还把几天没用的签到给用了。 “统子，今日份签到开始。” “好的，宿主，在人气满满的供销社签到。”系统那平稳的像一条直线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忙音。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鲜活海鲜大礼包一份，山珍干果大礼包一份，礼包已放入系统背包中，请宿主查看。” 江如玉欣喜的挑了挑眉：“哎呀，今天运气不错。” 围着的大妈都在伸着头看，就怕轮到自己的时候买不到了：“今年该能过得好年了，这离过年还有十来天呢，这会就来这冻海货了，往年得到二十四五才能有呢。” 第53章 人间烟火气 “可不是啥呢，这两天都来看看，肯定还有好东西呢，一年到头的，也就过年能吃点好的了，平时要不是买不到，要不是供应不够。” 江如玉就在一堆妇女奶奶堆里听着他们从年货说到供应，从供应又开始说起家里的孩子，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情。 “哎，你听说了没有，老王家的媳妇进门一毛钱的嫁妆都没有，就穿一身衣服进来的。” 江如玉又开始听八卦了，她低着头，实则耳朵竖的高高的。 “听说了，那闺女一进门，第二天就被婆婆打发洗衣服做饭，连新媳妇进门头三天不干活的习俗都不讲究了，可见是真的生气。” “活该，这闺女不听父母的话，家里人都跟她说了她那婆家人人品不行，她自己不听话，被那男的几句话哄得，就跟人家睡了，她爸妈一气索性也不管了，要了一笔彩礼钱，就把她打发走了。” “这年轻人啊还是要听爹娘的话，咱们多活这么多年，看人总比他们强啊，但凡稍微疼孩子的父母，谁不想孩子过得顺心一点呢。” 江如玉听着也不由得带入了自己，觉得这两个奶奶说的很有道理，长辈但凡是明事理疼孩子的，他就不会想让自己的孩子以后的生活有什么万一，父母让嫁的人可以不嫁，但是，父母不让嫁的人，还是好好考虑清楚。 听了一耳朵的八卦，江如玉买了二斤的冻大虾，一条鲅鱼回去了。 胡同里有人在靠着墙晒太阳，看着江如玉筐子里的鱼尾巴好奇的问：“这是在哪买的鱼，这么大，什么鱼啊？” “供销社门口，来了好多冻海货，婶子们不赶紧去，都排了好长的队了。”江如玉笑着说。 “啊，怎么都没人说一声，我得赶紧去，如玉谢了啊。” “客气啥啊，婶子们慢点，路滑。” 江如玉心情很好的回了院子：“奶，我回来了，咱们中午随便吃点，晚上包鲅鱼馅饺子吃。” 江老太走了出来：“哟，这哪来的那么大的鲅鱼啊？” “咱们这片的供销社拉来了一车的海货，估计就是郑扬他们运输队拉来的。”江如玉说起郑扬忽然想起来早上说的事情，她扭捏了一下还是直说了。 “奶，郑扬今儿早上跟我说了订婚的事情，说是俊哥好不容易也回来了，家里人也齐全，想把这事先定下来，我说回来问问您的意见。” 江老太顿了一下叹口气：“这事你不提我也得问你了，你怎么想的啊？郑扬他爸这几个月每次见我都想说什么又不好说的样子，我就猜到他是有点着急了。” 江如玉很坦荡的直接说：“我觉得可以订婚，我跟郑扬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觉得我们俩磨合的还不错，现在也确实是个好时机，明年江临和江辉有一个就要去当兵了，新兵蛋子两三年估计都来不了家，我要是结婚，他俩有一个肯定不在身边，今年趁着大家都在，就先订婚也行。” 江老太也不意外孙女会这么说：“行，我看郑扬也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那就订婚，回头你跟郑扬说一声，让他爸来跟我商量一下订婚的时间和一些礼节。” “好，我知道了。” 中午随便吃了点，下去的时候鲅鱼化冻了，江如玉就开始处理鲅鱼，江老太和面，等面和鱼馅料都弄好了，江辉江临也一起来搭把手帮忙包饺子。 晚上的晚饭就是鲅鱼饺子了，江如玉调料汁有一手，她能拿捏好酱油醋放的比例，每次她调出来的料汁就是比旁人的好吃。 她们这边正烧火准备煮饺子呢，郑扬端着一盘子清蒸的螃蟹来了：“奶奶，如玉，我从车队的兄弟那分的螃蟹，这是活的，清蒸好吃，给你们端一盘子尝尝。” 江临的眼睛晶亮晶亮的，一下子蹿了出来：“嘿嘿，扬哥，我来，我来，这螃蟹看起来就好吃，谢谢昂。” 江辉走过去都头给了他一下：“你就长了个吃心眼，一边待着去。” 江辉上午的时候就听到他姐跟奶奶谈话了，知道了他姐要跟郑扬订婚了，他之前没觉得有什么，这会看到郑扬就觉得不高兴，看着他就想生气。 郑扬挑了挑眉，感觉到了来自未来小舅子的不欢迎，他笑了笑：“奶，你们先忙着，我回家吃饭了。” “好，去，哎，等会饺子熟了过来端一碟子尝尝，鲅鱼馅的，特鲜灵。”江老太笑呵呵的说。 “哎，谢谢您，我等会再来。”郑扬说着往外走，江如玉跟着出去了：“奶同意了，让你爸来跟她商量一下订婚的事情。” “真的？真的吗？”郑扬高兴地蹦了一下，江如玉娇嗔的啐了他一口，俩人之间气氛正好，江如意挂着得意的笑脸走进了大院。 那一脸的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的真让人倒胃口，江如意之所以这么得意，就是因为顾长征为了哄她开心，把他奶给他的的五百块都花光了，江如意这会是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看样子是收获满满。 一进院子江如意就喊了出来：“妈，快出来，我东西拿不住了，快帮我接一下，这东西可贵了，可别掉地上了。” 王淑华闻声跑了出来，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江如玉郑扬，斜了一眼倒是没像以往一样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让人恶心。 “哟，如意啊，你这是哪来的你这么多东西啊，哎哟，看这包装袋子都是百货大楼的啊，我的天啊，这些得多少钱啊？” 院子里的人都出来看看，孙家旁边的杨家小闺女杨莹跟着她妈出来就看到了江如意抱着一大堆的东西，她眼尖的看到了想买了很久的牛皮的小靴子，顿时羡慕不已。 “妈，你看那靴子，我想买好久了，一双要四十块，好贵啊。” 杨莹妈妈哼了一声：“莹莹，你可别跟着学，你是有自己工作的，每个月我给你留了十块钱的，你想买就买，咱们靠自己不丢人。” 杨莹想了一下是这个道理啊：“妈，我知道了，等我再多攒点钱，到时候也给你买一双小皮鞋。” 第54章 订婚了 “哎哟，我闺女真是孝顺，妈不要，你自己买来穿就好了。” 杨家母女的话也没特意收敛声音，江如意和王淑华也当然听到了，瞬间江如意得意地心情大打折扣，王淑华也看了一眼这一大堆的东西，每件眼色都很鲜嫩，一看就是年轻人的东西，她闺女买了这么多没有一件是给自己的，这么一想，她得笑脸也笑不下去了。 江如玉嘲讽的笑了一下，转头跟郑扬说：“你回去，等会喊你来端饺子。” 郑扬笑着摸了摸对象的头就走了，也没有理那母女俩，江如玉转身回屋去了。 江如意本来是想嘚瑟给江如玉看的，就是想告诉她，我就算是下乡去了也比你强，你看你找的对象，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开车的，我的对象可是师长的儿子，还特别喜欢我，特别舍得给我花钱。 没想到，这一番举动，江如玉不仅当做没看见，还被杨家人给笑话了，她刚想反驳杨家母女，王淑华就瞪了她一眼：“回家去。” 江如意噘着嘴有点不高兴，但是她也知道现在这个家里只有她妈是向着她的，而且，她这次确实是没有考虑周到，忘了给她妈买一件哄她高兴了，不过，顾长征临走时还给了她五十块钱呢，等明天她再去给她妈买一件。 第二天江如玉正常去上班去了，郑大利请了假，头天晚上儿子跟他说，江家同意了先订婚，他高兴的一晚上没有睡好，儿子这对象谈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能定下来了，真是太好了。 郑大利老早跑去隔壁胡同找了郑扬大姑郑茹来一起帮忙。 “大姐，你看我拿这些东西行，不少？”郑大利就怕哪里做的不到位在给儿子的好事搅和了，紧张的不行。 郑茹看着她弟弟买的东西，一兜子的苹果，一箱子饼干，两只鸡，两条鱼，这四样礼很拿得出手了：“大利啊，你说说你，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这儿女婚事，你紧张什么，这礼好着呢，没问题，你自己放松些，别让人看笑话。” 郑大利跟跟郑茹在院子里就吆喝上了：“江婶子，忙着呢？” 江老太太和大儿子正在屋里等着呢，这种事情肯定要有个长辈在，儿子儿媳都不在了，她一个老太婆也显得撑不起场子，本来想把亲家叫过来，又觉得现在只是商谈一下礼节，等定好日子再把他们请来，就不麻烦他们来回跑了，毕竟，如玉姥爷也那么大年纪了。 “快进来，老郑啊，郑大姐来了，来来来，坐下，喝茶。”江建国站起来招待，他跟郑父郑大姑同辈，更好说话，江老太毕竟是长辈，说话间难免显得拿着长辈架子。 “江婶子，建国老弟，别客气，我们来也就是为了我那大侄子和你们家如玉的事，咱们商量看看放在哪一天订婚合适。”郑大利不会说话，郑大姑这次就是充当传话的，当然，她就这么一个娘家侄儿，她肯定也得上心。 江老太笑了笑：“咱们都是一个大院住了十几二十年的邻居了，咱们也别说那场面话了，她们年轻人都有工作，也不能为了这事专门就去请假，咱就下个礼拜天，大家都休息的时候，你们看是去前门街上的饭店，还是自己在家摆一两桌。” 俩家人都是正儿八经过日子的人家，都没有搞那天虚头巴脑的，最后两家人商量着就在前门街摆一桌也就够了，两家都没有什么亲戚，在大院里摆，这前后三进院还都是住了好多年的，平时关系都不错，不喊人家显得你小气，要是喊摆两桌都不一定坐得下，还是去饭店，省事省心的，回头拿些糖果回来散散就好了。 订婚的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江老太第二天就让江辉和江临俩兄弟去青山大队告诉他们姥爷一家，江如玉天天上班没有时间去，俩兄弟拿着奶奶准备的东西和他们姐又另外添的东西去了姥爷家。 等两兄弟到了姥爷家说了这事得时候，胡家人也都有了准备。 “处了这么久，也差不多该订婚了。”胡军虽这么说，但是那忍不住点烟的动作还是暴露了他心里的不平静。 俩兄弟吃了饭也没耽搁就回去了，当然了也带了不少大舅妈给准备的干菜干蘑菇，还有从村里换的风干野兔，自己家里存的土鸡蛋。 每次都说不让带那么多东西来，但是江如玉姐弟几个不管谁来都没空手来过，就算是再亲近的关系，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且不生怨气。 时间很快就到了礼拜天，第二天一早江如玉就起来了，姐弟三个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九点多，姥爷一家就来了。 没有全都来，就姥爷，大舅，还有小表妹来了，今天休息的胡北也早早的等在了公共站台那，跟着家里人一起来的。 “亲家来了，他大舅也来了，哟，这是叫小溪的，我可多少年没见过这丫头了，长这么大了，可真水灵。”江老太笑着把亲家一家请进屋。 隔壁江建国和江凯江俊也都拿着茶壶杯子来了，都笑着接待，这年头家里的碗筷都是有数的，但凡谁家办个事，都得到处借桌椅板凳啥的。 郑扬也从外面回来了，他拿着不少的水果糖，虽不是最好的，却也是不差了，毕竟现在糖果贵啊。 “哟，扬子，这是订婚不是结婚，看你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杨有福笑着打趣他。 孙大头也坐在门口笑呵呵的：“扬子这是真高兴啊，不过，如玉那丫头那么俊，也该他高兴。” 郑扬丝毫不慌，他拿出烟散给院子里的邻居：“来，杨叔，孙叔，抽烟，再拿两块糖，沾沾喜气儿。” “哈哈，那肯定的，杨叔祝你跟如玉丫头早点喜结连理啊。” “嘿嘿，谢谢您嘞。” 郑扬听着对象家里的热闹劲儿知道她家亲戚来了，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 正巧郑茹也带着自己家人也来了：“扬子，怎么样，人来齐了没？” “大姑，姑父，表哥表姐，表弟，你们都来了，快进屋，如玉那边应该是都来齐了，咱们也去。”郑扬已经开始紧张了。 第55章 婚期 郑扬回了屋里，他的两个表哥帮忙拿准备好的礼盒，按照以前的规矩订婚礼得用红木盒，现在也没有这么多讲究了，郑家给江如玉准备了两身衣服，正好郑扬前两天出车去了沪市，那里的衣服款式更加的好看，郑扬自己做主给对象买了一件红色的羊绒毛衣，老贵了。 还买了一件卡其色的大衣，是薄款的，售货员说这款是叫风衣，是南边来的，也不便宜，又买了两双小皮鞋，袜子，围巾，都是红色的。 郑大利按照老规矩，准备了四色糖果，四盒不同的饼干，一篮子鸡蛋，红枣，干桂圆，核桃，松子凑成的干果四礼，四瓶茅台酒。 一起算是六样礼，郑家人拎着东西去了江家，前后院还有胡同里的人都知道今天俩家订婚，都在院子里或是门口看热闹。 “哎哟，快看，这老郑家可真舍得啊，你瞅瞅，这得多少钱啊？”围观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郑家有钱着呢，你想想，他家又没有花钱的地方，三口人，俩挣钱的，现在他们仨都挣钱了，更别说郑扬这小子的工资还那么高。” 有人也看不惯这种算别人家产的：“咱们这条胡同有钱的也不少，可有几个像郑家订婚就这么花钱的，还得是人家满意如玉这孩子，人家如玉的工作那可稀罕多了，工资也不少呢，福利还好。” “可不是啥呢，我们如玉啊，懂事，听话，又孝顺，工作又好，长得又漂亮，郑家小子眼光高着呢，我们如玉这么优秀，他可不得多重视些。”说话的是李老太，她跟江老太玩得好，江如玉姐弟几个人见到她从来都是亲亲热热的，她当然更向着老姐妹的孙女说话。 李秀英也笑着附和：“如玉可是咱胡同数得着的好姑娘，郑家这礼不多，人家如玉配得上呢。” 屋里江如玉和郑扬笑着出来发喜糖：“婶子大娘们，来吃喜糖，沾沾喜气儿啊。” “还得是咱如玉，真大气啊。”李老太乐呵呵的笑着接了喜糖。 围着的得有十几个人，他们俩每人都给了三四块糖果，这很不少了，毕竟买糖也是需要糖票的。 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说着聊着，等江如玉郑扬俩人回来，江老太就笑着摆摆手示意孙女过来。 然后拉着江如玉的手：“如玉啊，我们商量了你们结婚的日期准备放在明年的十二月十六，你觉得怎么样？” 啊？江如玉一头雾水，不是订婚吗？怎么还把结婚的日子给定下来了？她下意识的看了郑扬一眼，见郑扬也震惊的看着她就知道他也不知道。 她有点懵的看着奶奶和姥爷，她们都笑着看她，江如玉知道这事是她自己没有先问清楚奶奶，她以为订婚就是走个过场，没想到直接定下了结婚的时间。 虽然她并不排斥跟郑扬结婚：“嗯，明年十二月，可以的，我愿意的。” 她这一点头大家都笑了，郑扬本来也不知道订婚就是把结婚日期定下来，他还吓了一跳呢，就怕如玉没反应过来直接拒绝了，现在她答应，他才放松下来，心里那真叫一个乐开了花。 郑茹笑的乐开了花，她走上前拉着江如玉的手，套上了一个圆不溜的金镯子：“如玉啊，这是我们老郑家的传家宝，本来该郑扬他妈给你带上的，现在只能大姑给你带了，你们俩都是个好孩子，我们郑扬能找了你做媳妇，我们一家都放心了。” 江如玉看了一眼郑扬见他点头，又看了奶奶，江老太也笑着点了点头，江如玉这才没有拒绝大姑给戴上手镯。 她看了一眼手上那没什么花纹的金镯子，心里莫名有种自己被打上了烙印的感觉，她晃了晃脑袋，笑着跟大姑道谢：“谢谢大姑。” 屋子小，这么多人挤的不行，大家说了几句就准备去饭店了，这时候，小姑父才姗姗来迟，而且他是自己来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刘援朝心里都是怒火，但是今天又是特殊的日子，他死死忍着，笑的干巴巴的道歉：“抱歉啊各位，我来晚了，家里有点急事，红英没来，你们别见怪。” 江如玉看向奶奶，只见江老太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就摆摆手：“没啥，有事就忙着，你来就行了，走，咱们正好去饭店，时间也不早了。” 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去问什么，连侄女儿订婚都不来，江红英这是真的不要娘家了，江建国的脸色很不好看，却也顾忌着场合不能表现出来。 出去后跟街坊邻居又是一阵道喜，一群人废了会功夫才走出胡同去了饭店。 在前门街的饭店定了一桌，这一桌着实花了点钱，烤鸭必不可少，大虾，海鱼，红烧肉，鸡汤，好几个大菜，拎来的四瓶茅台酒也喝完了，高高兴兴来的几个人最后都腿打飘的回去的。 最后走的时候，郑大利喝的道都走不直了，刘援朝心里有事也喝的不少，大舅胡青岭代替老爷子胡军也喝得晕乎乎的，江建国既是高兴侄女有婆家了高兴，觉得算是能跟弟弟有个交代了，也为了江红英的事情上火。 长子如父，他爸死的早，他自觉弟弟妹妹的事情他是该管的，现在这个妹子成了这个样子，一副要跟娘家绝交的做法，让他觉得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很失败。 郑扬反而还挺清醒，他也没少喝，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酒精代谢的快，他这会虽然有点晕乎乎的，但是走路还挺正常，就是脸上挂着不要钱的傻笑。 江如玉跟在奶奶和姥爷身边，郑扬就走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嘿嘿笑一声，江老太和胡军在听了几次后都没忍住的哈哈笑出了声。 江如玉顿时脸红了，她回头瞪了郑扬一眼，郑扬又是露出板牙嘿嘿笑了起来。 一群人扶着几个醉了的人回了院子，江如玉去倒茶去了，又给大伯和姑父一人冲了一杯蜂蜜水醒酒。 结果喝了水的大舅子和妹夫俩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倒起了苦水。 “大哥啊，你是不知道啊，我的日子多难过啊。” “妹夫啊，大哥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第56章 惊雷 刘援朝打了个酒嗝猛地趴在江建国身上哭了：“大哥啊，我苦啊，红英她不想好好过日子啊，她要离婚啊，你不知道啊，她跟一个乡下来的三十四五岁没结过婚的男的弄一起去了，我这头上绿油油的啊，我难受啊，我还不敢说，怕咱妈受不了。” 江建国还没醉结实，他嗯嗯了两句，疑惑地道：“你说啥？红英要离婚？她给你戴绿帽子了？” “是啊，大哥啊，我这日子咋过啊，两个孩子咋办啊？”刘援朝哭着说完没一会就睡着了。 江建国却好像一下子醒酒了，吓得：“离婚，带路帽子，这，这，” 他们俩在门口说的没有遮拦，屋里的江如玉先听到的，她震惊过后就是愤怒，然后就是担心她奶听到，一转头她奶已经如丧考妣的跌坐在椅子上。 “造孽啊，造孽啊，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闺女啊，真是孽障啊。”江老太气急，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刚跨出一步然后就直直的往后倒去。 “奶奶。”江如玉惊叫出声。 把在屋里的几人，和外面坐着的江建国都喊进来了，刘援朝被大舅子直接扔地上了。 “怎么了这是，啊？”江建国这次直接醒酒了，他看着老太太连连问道。 “你跟姑父在门口说的话被奶奶听到了，别耽搁了，赶紧送医院。” 郑扬听到如玉的那声喊叫，也赶紧跑了过来，看到屋里乱糟糟的，直接拆了正屋的门板：“如玉，去拿床被子，江辉江临，你俩把奶奶抬门板上，大哥，咱俩抬着奶奶去医院。” 没多大会，郑扬和江凯就抬着裹了被子的江老太太去了医院，江如玉回去拿钱跟了上去，江建国嘱咐儿子把妹夫抬屋里他也跟上去了。 本来好好的喜事，结果弄成了这样，大家的心里也都不是滋味，胡军本来说等儿子醒醒酒就走的，看这样一时半会的也走不了了。 他还担心亲家在有个万一，自己这几个外孙可咋办啊，如玉虽说订婚却还没结婚呢，江辉江临都还没毕业呢。 到了医院，医生询问几句后，就开始检查，交了费用后一个老大夫走出来，神情严肃：“这位老人家以前来过，我记得我叮嘱过家属，老太太年纪大了，又有高血压，情绪不能激动，容易脑梗，你们家属太不上心了，这老太太已经轻度脑梗了，先办理住院。” 江如玉立马眼泪就流出来了：“医生，我奶奶还能好吗？她严重吗？” 老大夫叹了口气：“先输几天吊瓶看情况，会有轻微的后遗症，后期要是恢复的好，就看不出来，千万不能在刺激她了，再有下一次，谁也救不了。” 老大夫走进去继续救治，有护士拿来单子：“先去缴费，等会人出来就直接去病房了。” 江如玉拿着单子准备去缴费，江建国猩红着眼拿过单子：“你在这等着你奶，我去缴费。” 江如玉看着大伯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江辉，你跟着大伯去，他中午喝了不少的酒，别等会再出啥事儿。” 江俊这会也跑过来了，他大喘气的问：“咱奶咋样了，人医生咋说的？” “轻度脑梗，情况还不知道，得住院。”江如玉盯着治疗室的门看着，她的心里没着没落的，特别害怕奶奶有个万一。 “到底咋回事，咱奶听着啥了，气成这样？”江俊中午也喝了点酒，本来准备回去睡一觉的，谁知道就出了这事。 江如玉咬牙切齿的恨声道：“还不是江红英，她，哼，简直难以启齿，你去问大伯。”气得连小姑都喊不出口了。 要不是奶奶现在还在抢救，她都想去把江红英打一顿，真是个搅屎棍，祸头子。 江俊不赞同的看着江如玉：“如玉，再怎么说那也是小姑，你这样奶奶也会难受的。” 江如玉低着头声音低沉：“二哥，你根本不知道咋回事，上一次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她就把咱奶气的进了医院，这一次又是因为她，还是这么丢人的事情，你说，她配我喊一声小姑吗？” 江俊知道，因为小叔抚恤金的事情，小姑闹得厉害，小神那时候身体本就不好，还被小姑闹得进了医院，如玉姐弟几个因为这事，对小姑很不耐烦，现在奶奶又进了医院，如玉这样也不奇怪了。 在治疗室等了好久，江老太才被推了出来，几人赶紧上前，江如玉急切的问：“怎么样，我奶奶怎么样？” “情况稳定了下来，先输液观察看看。” 进了病房，把奶奶安顿好，江如玉才感觉少了几个人：“不对啊，大哥，二哥，大伯去了好久怎么还没回来，江辉怎么也没回来说一声啥情况？” 郑扬提醒道：“大伯喝了不少酒，奶奶又这样，他会不会去找小姑了？” 江如玉几人都瞪大了眼睛，江凯和江俊着急的很：“如玉，我们先回家去看看，你在这看着奶奶。” “行，你们小心点，劝着点大伯。”江如玉虽然厌恶小姑，但是也不想大伯为了这样的人惹事。 “江临，我在这看着奶奶，姥爷他们都还在家里呢，你回去看看，郑扬，你也跟着一起去，把我的被子，水杯，牙刷，暖水壶拿来，还得拿个盆。饭盒也别忘了。”江如玉叮嘱俩人。 “行，我很快回来，你自己小心点。”郑扬跟江临回家去了。 而这时候的江建国在哪呢，他不顾江辉的阻拦劝解坐着公共汽车去了妹夫家，他正在气头上，又喝了酒，江辉拦不住，只能大伯到时候再做了什么冲动的事情，只能一直跟着他。 到了江红英家里的时候，刘学文和刘香巧都在家，他们红肿着眼眶坐在吃饭的桌子上，里屋，江红英疯狂的拍打着门，嘴巴里叫骂着：“刘学文，你个白眼狼，赶紧把门给老娘开开。” 两个孩子看到了江建国和江辉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了委屈的大哭：“大舅，呜呜。” 刘香巧站了起来跑到大舅身边，拽着大舅的衣服，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刘学文到底是男孩子，他倔强的紧抿双唇，眼睛看着某一处，不愿意掉眼泪。 江建军摸着外甥女的头安抚：“香巧乖，别哭了，大舅来了。” 他又看向外甥：“学文，去，把门打开，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 第57章 中风 屋里的江红英听到了大哥的声音，她浑身僵硬的盯着那扇门，有点慌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这个时候来，肯定是知道了她做的事情，她该怎么办啊。 刘学文对他妈已经是极其厌恶了，她做出这种事情，让别人知道会怎么看他们，她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他打开了锁着的门，江建军咬着牙道：“你们俩去别的房间去，我跟她有话要说。” 刘学文非常果断没有留恋的带着妹妹走了，江辉见状只能说道：“大伯，不要冲动，闹大了影响不好。” “我知道，你不管，你也出去。”江建军此时的怒火已经积压到了顶峰，他猛地推门进去，又关上了门，江红英看到大哥青黑的脸，握紧的拳头，吓得浑身颤抖。 “大哥，你想干嘛，我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向着刘援朝那个外人啊。”她虚张声势的强词夺理。 江建军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实在不敢将她跟记忆中那个娇俏撒娇的妹妹对比，这人啊，怎么能变得这么彻底呢。 江建军点了一根烟，直勾勾的盯着江红英看了十几分钟，什么话都没说，江红英却越来越情绪紧绷，最后她崩溃的大喊：“这不能怪我，我没想给他带绿帽子的，是他自己没本事，在床上是个软脚虾，这不怪我，不，啊！”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还是这么个拿不上台面的理由，江建国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狠狠给了江红英两个耳光。 “江红英，你简直不知廉耻，没脸没皮，我江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今天是如玉订婚的大日子，你当姑姑的不去，还做出了这么让人恶心的事情，你让别人怎么看你，你为你的两个孩子想过了吗？你为你那快七十岁的老娘想过吗？” 被打的耳朵一阵嗡鸣，江红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呵呵，我凭什么总要去为别人想，我为什么就不能为我自己想，当初我不喜欢刘援朝，你们都说他好，结果呢，他才四十几就不行了，我凭什么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另寻他人。” 她不顾江建国不可置信的眼光继续道：“再说江如玉，那个眼里没有我这个长辈的贱丫头，我凭什么要为了她操劳，她就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我看呐，二哥二嫂早死，都是她克的。” 江建国怒不可遏，他随手抄过了一旁柜子上放的鸡毛掸子抽向了蒋红英：“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索性老子打死你这个丧德败行的破鞋，也别留在这世上丢人现眼，让家里蒙羞，让学文香巧替你受罪。” 鸡毛掸子带着狠厉的呼啸声抽向了江红英，江红英立马惨叫一声，随即吼道：“你凭什么打我，你这是犯法，我要去告你。” 江俊和江辉来到的时候，就听到了屋里的一片惨叫，表弟表妹愣愣的坐在院子里，江辉焦急的拍着门喊大伯，江俊见状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 “爸，别打了，打死了她你还得坐牢，为了她不值得。” 江凯也上去拖住他爸：“就是啊，爸，想治她有的是办法，快松手。” 江红英此时狼狈不堪，她一天没吃饭了，又被江建国两个巴掌打的脸上红肿，刚刚鸡毛掸子抽了几下，江建国是一点都没有留手啊，她疼的在地上来回滚。 “我要去告你，江建国，我跟你没完。” 江俊已经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情让姑父失控，让奶奶中风，让他爸崩溃，他看着要叫小姑的人冷冷的说：“你尽管去告，就是不知道当公安同志问你事情原由的时候，你要怎么说呢？不知道乱搞男女关系要不要吃枪子？” 江凯震惊的看了一眼弟弟，他没听错，小姑，乱搞男女关系，我的天啊，怪不得奶奶气的住院了，这可真是丢死人了啊。 江红英本来正惨叫着呢，听到这话她浑身一震，就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这个往日不显眼的侄子，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狠。 江建国已经冷静多了：“江红英，老太太因为这件事已经住院了，脑梗中风了，她要是好好地还好说，她要是有个意外，我一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江建国走了，带着两个可怜的外甥，江红英自己躺在地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院的江老太太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醒过来，这次醒过来她就感觉到自己有点不好：“如玉啊，奶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半边身子麻麻的，没有劲儿啊？” 江如玉的眼睛一下子就酸胀的难受，她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儿的，奶，就是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在医院住几天，打几天的吊瓶就好了。” 江老太太看着孙女红肿的眼睛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没一会儿，那个老大夫就来了，看到老太太行了就笑了。 “老太太，恢复的不错啊，这就醒了，别紧张，没啥大事，年纪大了都这样，以后啊，心情要平稳些，该吃吃该喝喝，啥事别往心里搁啊。”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也想啊，这儿女不争气，操不完的心啊。”想到昨天女婿说的话，她这心里还是一缩一缩的难受。 老大夫赶紧上前给她按了按穴位：“可不能在自己气自己了，老太太，咱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要为难了自己，又拖累了家人啊。” 江老太太听这话好像听出了点道道：“为难自己，拖累家人？是啊，我可不是这样吗？” 许是那天老大夫的那句话让老太太彻底想通了，在医院住了五天，这五天基本上都是江辉江临江俊三兄弟轮流陪着的，江如玉是一下班就来守着，老太太慢慢恢复了，只有手还有点不听使唤，其他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实在不想在医院住着浪费钱，老太太说啥都要出院。 最后还有老大夫检查过后说：“我看没事了，恢复很好，回去注意下活动，咱年纪大了，骨头退化，就得多运动，才能灵活点，要不然，就会越来越不想动。” 江老太等着几个孙子：“看，人大夫都说没事了，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去。” 第58章 离开 老太太出院了，这一天正好是二十八，差两天就过年了。 老太太住院的事情胡同里的人都知道，但是谁也不知道因为啥，只以为是太高兴了突然犯病了，见到老太太精神还不错的回来了，都挺高兴的。 “哎哟，江婶子可回来了，眼瞅着都要过年了。” “身体咋样啊，没啥大事。” “我看老太太这精神头，肯定没啥事儿。” 江老太笑呵呵的说：“没啥事儿了，年纪大了老毛病了。” “那就好啊，你这孙女刚刚订婚，以后的好日子在后面呢，可得保重好身体啊。” “哎，承你吉言啊。” 回到了家里，老太太长叹口气：“哎呀，还是家里舒服啊。” “那奶奶以后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才好。”江如玉今天专门请了假去接奶奶出院 。 “好，奶奶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再这样了，我还想看到你出嫁呢。” 老太太自从住院后就没有再问过江红英的事情，一是，她是真的放下了，这闺女大了，过两年都是能当婆婆的人了，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她也实在没有脸面去说什么。 二是，经过这次住院，她深知自己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要是再被江红英气几次，她可就真的看不到几个孩子的结婚生子了，这可不行。 于是，第二天，江红英来找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什么都没说，江红英就知道，她被她妈彻底放弃了，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以前，不管她怎么作，她妈总是气的不行，但是总会原谅她，可是这次，她妈竟然这么平静，她心里有点恐慌，她好像真的失去了很宝贵的东西。 “妈，你，你真的不管我了吗？”江红英直愣愣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红英啊，以往我管你你总是不耐烦，现在我放手了，你随便，日子是你自己过得，你也四十出头了，我还能管你到几时呢，自己的选的路，你自己走，是苦是甜都是你该承受的。” 老太太说着这顿了顿：“只是呢，你这事做的太过了，想来，你和援朝也过不下去了，纸包不住火，你的事情早晚都会有人知道的，红英，算我这个当妈最后给你指条路，把工作给学文，你走，不管去哪，你不是喜欢自由吗，就去追逐你的自由去，给你的孩子留点脸面，她们还小，日子还长着呢。” 江红英震惊的抬头看着她妈，嘴唇颤抖：“你，妈，你让我走，我去哪啊？” “天下这么大，哪不能去，你身上有钱，给援朝他们留点，至于留多少你自己掂量，改天，去办了离婚手续。”老太太这话说完自己心里也是不好受，她说这么多又何尝不是想给自己闺女留条后路呢，哪怕只是到时候，闺女百年后，能有人给她收尸，清明有人给她扫墓啊。 江红英失魂落魄的走了，她没有说什么，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按照老太太的话来，江老太太愣愣的看着这个闺女就这么走了，浑浊的眼里还是留下了泪水。 年三十这天，刘援朝带着两个孩子来了，他进了屋就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妈，红英她走了，昨天她非要跟我去领离婚证，我不去，她就闹，后来我们就去了，昨天晚上，我们一家吃了顿饭，我和学文都喝了不少酒，今天早上起来就发现她留下一封信，收拾了衣服走了。” 老太太怔愣了一会儿，装作若无其事的道：“走了啊，没事儿，这事我知道，工作安排好了吗？” 刘援朝惊诧的抬头看向了丈母娘，刘学文和刘香巧也都震惊的看着她。 老太太露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别这么看着我，她这样你们再继续生活下去，只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影响，这就样。” 刘援朝低下头，内心很是复杂，媳妇儿做出那样的事情，他确实很愤怒，但是她就这么突然的走了，他还有些不适应。 刘学文紧抿着唇，声音僵硬：“她走了也好，工作办理了病退，过了年我就去接班，姥姥，你要保重身体才好。” 刘香巧今年也上初一了，她即使对她妈有怨恨，也还是对她的爱大过于的恨得：“姥姥，我妈还会回来吗？” 江老太搂过两个外孙安抚道：“别管她了，你们啊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最主要的。” 这件事弄得，今年的年夜饭吃的都没滋没味的，江如玉不喜欢这样的氛围，也不愿意为了小姑这样的人毁了一年才一回的年夜饭，所以她把之前签到的两个大礼包开了。 那份海鲜大礼包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的，有两斤的斑节虾，老大了，两斤的大响螺，要不是系统提示，她都不认识这东西。 还有十只大飞蟹，特别肥，一只五斤的大黄鱼，一兜子五斤的各类小海螺，据系统显示有花螺，香螺，辣螺，看着这些东西，江如玉已经想着该怎么做会比较好吃。 而山珍干果大礼包里面放着各种山里的山货，有新鲜的各种蘑菇，也有处理好的干蘑菇，炒制好的松子，核桃，榛子，这下又可以多几道菜了。 奶奶刚出院，还没恢复好，江如玉下班就回来开始忙，今年乱糟糟的，都没时间炸果子，蒸馒头，包饺子都是昨天江老太指挥两个孙子干的。 江如玉提着一大兜子的东西回来，跟奶奶和表弟表妹们打了招呼就进厨房干活了，江辉江临都来帮忙，刘学文也不好意思吃闲饭，走进来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做的事。 江如玉看着表弟的样子就知道他有些不自在，于是也没客套：“学文，你把那只鸡洗一洗，晚上烧土豆炖鸡吃。” 刘学文笑着走过去：“哎，姐，我肯定洗干净。” 江如玉把海鲜倒了出来，几个弟弟都张着嘴看着她：“姐，这么多海鲜，你哪来的？这得多少钱。” 江如玉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你姐运气好，碰上了人家夹带的私货，这些一共花了十几块钱。” “姐，你真勇啊，一个月个的工资一下子就花了一半，咱奶知道非得拿扫帚抽你。”江辉没忍住吐槽。 江临就高兴的跟老鼠掉进了米仓里一样：“嘿嘿嘿，姐，晚上吃吗？都做了吗？” 第59章 糟心 江如玉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就长了个吃心眼。” 刘学文在一边看着表姐表弟他们的互动感觉很羡慕，他们家从来都没有这么好的氛围，不过，以后应该会好，他不确定，也许会。 几人在厨房忙着，江如玉也有意想让三个弟弟学学做饭，尤其是学文，小姑走了，香巧又上学呢，他们家得有一个能拿得起来厨房事儿的人。 江辉在一旁看的认真，他是得好好学学，按照他自己的计划，他还是把做饭这门手艺练熟了比较好。 等到门外传来鞭炮声，江如玉家的年夜饭也整的差不多了，鲈鱼清蒸了，小海螺白灼，斑节虾红烧，响螺切片烧汤了，土豆炖鸡，肉丝炒蘑菇，黄桃罐头加水放入汤圆和醪糟，煮了个甜汤最后凉拌了了个菠菜，八个菜，字数好听，菜也够吃的。 本来想去喊大伯他们，老太太摆摆手拒绝了：“把咱这菜弄点过去给阳阳尝尝味儿，就别喊他们来了，免得弄得心里都不舒服。” 老太太这么一说，大家都没说什么，最后还是江辉端了一盘子的菜过去：“大伯，奶奶说，今年二哥好容易回来了，就不喊您去吃饭了，我姐托人弄了点海鲜，奶说给阳阳尝尝鲜。” 江建国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等会，今年你奶住院，家里肯定没有啥东西，江俊，去厨房拿点肉丸子，糖油果子给江辉，等吃完饭，跟你奶说，早点睡，别熬岁了。” “好，我知道了。”江辉端着大伯回的炸货回家吃饭去了，王淑华看着那一盘子满满当当的各种海鲜，心里羡慕嫉妒，却不敢在说什么，她最大的底气已经没了，只能老老实实的不敢在挑事儿。 江如意看了一眼那盘子的东西，嫉妒的牙都咬碎了，然后不客气的从里面夹了一个螃蟹，一共就俩，方美丽看了一眼小姑子没说话，把那只螃蟹夹给公爹。 江建国笑了笑：“给阳阳吃，这玩意儿咱们这不好买。” 江建国又给孙子夹过去了，阳阳今年三岁了，他乖巧的跟爷爷道谢：“谢谢爷爷。” 江如意不爽的翻了个白眼，上手就要抢：“让来让去的，不吃给我吃。”心里还在嘀咕，这江如玉哪买的螃蟹，真好吃。 江阳被小姑给吓了一跳，方美丽眉毛都要竖了起来了，她还没说话，江建国眼睛就瞪了起来：“给老子放回去，江如意，你今年二十了，不是两岁，连小孩子碗里的东西都抢，我跟你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江如意不在意的撇撇嘴：“我就吃两个螃蟹怎么就不行了，你们知不知道我在乡下有多苦，我吃点好的怎么就不行了，他一个小孩子，那碟子里还有那么多东西呢，少吃一个螃蟹也饿不着他。” 江俊放下筷子盯着江如意：“还回去， 别让爸再说一遍。” 江如意顿住了，她怕二哥，二哥真的会揍她，她气哼哼的把螃蟹扔了回去，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江阳的委屈再也忍不了。 小孩子转身趴在妈妈怀里嚎啕大哭：“呜呜，妈妈，我的螃蟹，掉了，脏了，呜呜，小姑坏，我不喜欢小姑。” 方美丽心疼的抱着儿子哄：“阳阳乖，别哭了，螃蟹脏了洗一洗还能吃啊，让爸爸给你洗一洗啊。” 江凯捡起地上的螃蟹，看了一眼江如意：“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了，不懂人事，没有教养。” 江俊看着还在吃螃蟹的妹妹，眼里的失望越来越重，他猛地夺过她手里的螃蟹：“你是真的不管不顾了啊江如意，你觉得有了那个顾长征，就可以无法无天肆无忌惮了吗？给大嫂和阳阳道歉，要不然，这顿饭你就别吃了。” 江如意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我才是你亲妹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不论我跟谁有矛盾，你就只会骂我，你到底是谁哥。” 江俊有些嘲讽的笑了：“江如意，要是能选择，我真不想做你哥哥，你真的太让人失望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以前娇俏可爱，懂事嘴甜，不无理取闹，现在呢，胡搅蛮缠，没有教养，无理搅三分，就跟农村那些没有文化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江如意没想到二哥会这么评价自己，她崩溃的站起来指着他：“你，你太过分了，江俊，你不是我哥，我恨你，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 江俊也直接说道：“我可以不管你的事情，但是，只要是在这个家里，你说话做事没有道理我就要管，你在外面混得好，我也不眼红你，混的不好，那也是自己选的，你记住了，这个家没有谁欠你的。” 江如意气的浑身发抖，那种尊严被踩在脚下的感觉再次淹没了她，她猩红着眼睛看了这一桌子名为她家人的人，眼里都是怨恨：“我会记住今天的屈辱的，你们给的侮辱。” 江如意狠狠的瞪了一眼桌子上的人，转身回了屋里，方美丽嗤笑一声，江凯看了她一眼警告她，方美丽撇撇嘴没说话，她还以为江如意能出息的转身就走呢，还不是就会说狠话。 江如意又不傻，她一生气跑了，啥也得不到，年三十她也不能去找顾长征，再说了，她也不想让顾长征知道她和家里人闹得那么僵，这样显得她好像孤立无援只能依靠他一样，这样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淑华皱着眉头压着怒气的看着二儿子：“她是你妹妹，你看看你对她像是仇人一样，你这是干什么？” 江俊清冷的目光看向了他妈，说话也不在遮掩：“呵，她今天变成这样不都是你教的吗？你觉得她这样是有教养的人？我们自家人都觉得她没有礼貌教养，你觉得在外面别人会怎么说她，别人只会说，这孩子的父母怎么教的孩子，二十好几的人了，不通人事。” 王淑华被气得就要站起来打他：“我是你妈，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你这样就是有教养了，我就是这么教你跟我说话的吗？” 江俊仰着头：“我是你生养的，你想打想骂都没人能说什么，但是，妈，你拦不住别人想要说什么，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话，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失去了孩子对母亲最基本的尊重。” 第60章 搅屎棍 王淑华瞪大眼睛看着江俊，突然她猛地站了起来，巴掌重重的打了下来，江俊的脸上一个红红的手掌印显现出来：“你，你这儿忤逆不孝的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这么掀你妈的脸皮的吗？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以后老了，也是靠不上你一点，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江俊没有在说话，对这一巴掌他早有预料，他妈这个人，既自私自利，又好面子，怎么可能容忍小辈这么不给她脸面的反驳她，他直接无视了她，反而笑着对家人说：“吃饭啊，这么好的饭菜再不吃都冷了，阳阳，来，小叔给你剥虾吃。” 阳阳看着小叔的脸，走过去小手摸了摸，又凑上去吹了吹：“吹吹就不疼了，小叔。” 江俊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他赶紧转过后眨眨眼，把眼泪吞回去，这一幕都被江建国看的真切，他指着王淑华：“你也滚回去陪着你的好闺女，别在这里倒我们胃口。” 王淑华看着江建国质问他：“江俊今天能这么对我，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对咱们呢，我还不能管教他了？” 江建国指着卧室里的江如意：“那不是你教的好闺女？你教成了什么样了？刚刚你打江俊，我没说什么，你生了他，打他一巴掌，他也该受着，但这不代表我觉得你做的对，我要是成了你这样的，孩子不管不问也是我活该。”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她抬头看着桌子上的大儿子，江凯低着头装不知道的吃饭，王淑华一口气哽在喉间，堵得她上不去下不来的，她得心里充满了恐慌。 老二性子倔的跟牛似的，她管不了他，更何况他现在对自己根本没有孩子对长辈的那种态度，她以后养老肯定靠不上他，要是老大也跟老二一样，那她老了该怎么办。 她心慌慌的不敢再说什么，带着对未来的迷茫怔愣着回了屋里。 江建国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心里一阵难受，哎，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江如玉那边这个年过得还不错，至少表面上大家都是乐呵呵的，隔壁的吵闹声也没有影响他们吃饭的速度，江老太都习惯了，每年过年的时候闹一出，这次她啥也没说，该吃吃该喝喝，她老人家啊，不管喽。 过了年三十，时间就来到了七零年，这几天隔壁时不时的争吵声整个大杂院都听得一清二楚，江如意的不知收敛，彻底的惹怒了方美丽，她不吵也不闹，直接做饭的时候不做江如意的饭，并且在饭桌上还说明了。 “我不是谁的保姆，任谁出去打听打听，没有谁家的媳妇，天天伺候奸懒馋滑的小姑子的，二十岁的人了，没有手还是没有脚，干活时缩屋里去了，吃饭的时候跑的倒是怪积极。” 方美丽看着江如意涨红的脸越说越气：“爸，江凯，江俊，先说清楚，我反正是不伺候了，她要吃饭就让她自己做，我没那么上杆子，看人脸色还得伺候她。” 江建国这几天是心力交瘁，对于江如意他也是一忍再忍：“今天已经初五了，明天你就回去。” 江如意死死咬着后槽牙：“想赶我走？好啊，给我一百块钱，还得给我粮票肉票，油票。” 一家子人就连王淑华都瞪着眼睛看她，方美丽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骂：“你在这狮子大张口吓唬谁啊，谁家下乡的知青张口就要一百块，你是疯了吗？” “我下乡是你们逼着我去的，这是你们该给的。”江如意理直气壮的说。 江建国本来很生气的，听了这话也不生气：“你要跟我算账，那我就跟你好好算算，你刚走时，你妈给你带了一百块钱，各类票据，糖果，饼干麦乳精都没少拿，这就多少钱了，之后一年半，每个月都给你寄钱寄票，一个月，少了五块，多了八块十块，这一年半是多少钱，你说说。” 江如意看向她妈，王淑华也惊讶的看着丈夫：“你都知道。” 江建国冷哼一声没说话，方美丽倒是想说什么，被江凯抓住了，她气的脸都红了，甩开江凯，抱着儿子回房间去了。 江如意咬着嘴唇：“你们在城里好吃好喝的，又怎么知道我在乡下的日子有多难过。” 江俊打断她：“我在乡下比你还早两年了，乡下什么样我比你清楚，妈，你可没有每个月给我寄钱寄票啊，” 王淑华难堪的低下头不敢看他，江建国直接对着江如意说：“你也别说我重男轻女，现在这个世道，谁家都是看儿子重要一点的，更何况你又是这个脾性，以后我们也不靠你养老，在你身上花的钱都足够给你二哥娶个媳妇的了，我也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你的了。” 江如意想反驳，江建国就那么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没有温度的看了她一眼，她就不敢说什么了。 江建国继续道：“以后呢，你妈愿意继续贴补你那是她的事，我不管，但是，我不会在管你了，你不是有对象了吗？以后你要是结婚了，通知我们一声就好，嫁妆是没什么能陪嫁的，给你打两床被子还是能做到的，还有，以后过年要是回来探亲还是像今年一样作闹，那你最好别回来了，我上了年纪了还想好好活两年。” 江如意的嘴唇都咬出血了，好看的杏眼里也蓄满了泪水，江建国看见了，但是他没反应，就当没看见，他还有儿子，儿媳妇，孙子，不能因为一个调教不过来的闺女，把好好的家拆散了。 “这可是你们说的，以后，我再也不回来了，你们当没我这个闺女，我也当没你们这样的亲人，你们都是冷血的人，我恨你们。” 江如意一直以为，只要她哭的伤心一点，家里人总会对她心软的，可是现在，她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就是笑话，他就是重男轻女，为了儿子孙子，不要她这个闺女了。 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看着柜子里的麦乳精，桃酥，糖果，罐头，她都没客气的装进了自己的行李袋，反正以后也不会回来了，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王淑华进来就看到她闺女跟土匪一样把柜子里的东西都打劫了，本来很生气的，一想到以后她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也就心软了。 “如意，这是妈的私房钱，你省着点花。” 第61章 聚散有时 江如意毫不客气的拿过了钱，她知道她妈没有多少钱了，但是她还有工作：“妈，你也看到了，她们是怎么对我的，我跟你说，顾长征是部队大院的，他爸是师长，家里有钱有权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调回城了，你也不想这么好的女婿跑了？” 王淑华没想到闺女找的对象竟然来头这么大吗，师长啊，她们这些小市民，哪里见过那么大的官啊。 “那你可得抓紧了啊，多好的对象啊。” 江如意暗骂她妈反应真慢：“妈，你怎么听不明白呢，人家有钱有权，下乡就是一时的事情，到时候他回城了，我自己在乡下，我想抓也抓不住啊。” “啊？那怎么办，到嘴的鸭子可不能拱手让人啊。”王淑华还是没理解她闺女想让她干什么。 江如意索性直接说了：“妈，我能不能抓住这个金龟婿就看你了，到时候他要是回城，你就把你的工作留给我，我跟着回城，等我嫁给他，我看家里谁还敢对你指指点点的。” 王淑华听到她张嘴就要工作有点迟疑和不情愿，她已经没有家里管钱的权利了，要是在没有工作，那可真的是吃饭喝水都要看人脸色了。 再说了，要是工作给了闺女，她还在家生活，那她不得受儿媳妇的气啊，毕竟孙子越来越大了,儿媳妇还没有工作，她这时候把工作给了闺女，除非以后闺女给她养老，要不然，儿子媳妇儿对她肯定有怨气。 “你要我的工作，那你以后给我养老吗？你结婚能把妈带走吗？” 江如意皱着眉头看着她妈：“妈，你没发烧，你还有两个儿子呢，我爸还活着呢，你跟我算怎么回事，再说了，哪有出嫁的闺女还带着妈的，你让 别人怎么看你，又怎么看我。” 王淑华看到闺女这个态度就直接说了：“那我不能把工作给你。” 江如意急了：“妈，怎么连你也不帮我了呢，要是到时候顾长征回城了我怎么办？你就忍心看我错过这么好的对象吗？” 王淑华垂下眼眸，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家她谁也靠不上，工作她是不可能给的，但是主意她还是能出的。 “你不要着急，咱们两家家境悬殊，就算你跟着他回城了，他家要是不同意，你还是跟他结不了婚，倒不如····” “不如怎么样？妈，你快说啊？”江如意催促道。 “回去之后跟他加深感情，最好是让你们大队的人和所有知青都知道你们感情很好，随时都能结婚的那种，然后，”王淑华趴在江如意耳边说了几句。 江如意瞪大了眼睛，脸上通红一片：“这样行吗？他会不会觉得我太随便了？” “好闺女啊，我能害你吗？听妈的，在他家把他弄回去之前，不管是结婚，还是怀孕，总之要让他离不开你，要让他即使回城，也得把你带上，即使他为了你不回城，那更好，好好笼络住他，趁机生几个孩子，等有了孩子过年回去探亲带上，时间长了，他家里人就是不看在他的面子上，看在大孙子的面子上，也不得不为孩子打算。” 江如意越听越觉得她妈说的对：“妈，你真是太好了，家里也就只有你对我好了，妈，你放心，等我嫁进顾家，肯定好好孝顺你。” 娘俩在屋里的谈话没人听到，要是江建国父子几个听到了，估计又该大闹一顿了，王淑华这可真是给她闺女带上了一条不归路啊。 偏她们还觉得这是一条平坦大道，也不想想，不管什么时候结婚都是看两家门户般不般配，生活环境，受到的教育都会对人的三观有有不同的影响，有些高枝，不是你想攀，就能攀上的，就算攀上了，你也不见得能活的更好。 江如意走了，但是她没有坐火车回生产队，而是在顾长征家距离最近的招待所开了个房间，就在那等顾长征，这个人是她能碰上最好的男人了，她一定要抓住了。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很快到了正月十八，江俊的假期也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了，江如玉还得上班，她把这段时间给二哥准备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拿给他。 “二哥，你走我就不去送你了，我还得上班，这是我给未来二嫂准备的礼物，你可要加把劲儿，争取今年过年的时候，把我二嫂带回来啊。” 江俊鼻子酸酸，眼眶泛红的看着这个堂妹：“如玉，谢谢你，明明我是你哥，现在弄得跟你是我姐似的。” 江如玉捂着嘴笑：“二哥你敢叫我姐，我也不敢答应啊，我怕奶拿笤帚打我。” 江老太这半个多月恢复的还不错，这会听到孙女的话也是一阵无奈：“快上班去，臭丫头，说话没大没小的。” 王淑华知道儿子今天走，她也没啥反应，反正这个儿子也不尊敬她，那她还管他干什么，她直接话都没说就去上班去了。 江建国今天请了半天假，不能孩子回来的时候不知道没去接，走的时候还没人送，那也显得他太没人疼了。 “奶，我走了，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我争取今年把孙媳妇给您带回来啊。” 要走了，江俊心里也很不舍，江老太也是抹起了眼泪：“走，走，路上小心啊，确定要结婚了，给家里说一声啊。” “哎，您放心，奶。” 江辉江临也开学了，今年是他们最后半学期了，毕业也就没学上了，之后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江建国这边骑着车带着江俊和行李去了火车站，一路上父子俩也没说话，父爱往往是沉默无声的，他一直都在，只是需要你仔细去感受。 到了火车站，送儿子上了火车，在窗口，江建军拿出了一个小布包：“这是我和你奶给你准备的结婚的东西，你收好了，该置办的不能少，需要什么写信回来，我尽量都给你准备了，知道。” 江俊的眼里泪珠子打转，他从小到大都习惯了父母的轻忽无视，他上有哥哥姐姐，下面还有一个会讨巧卖乖的妹妹，他又不是一个爱表现会说好听话的人，大多数时候都是被忽视的。 也只有在隔壁二叔家，奶奶和堂弟堂妹面前，他才能感觉到被重视，被看见，被在乎的感受，现在，他已经二十二岁了，父亲终于看到他了，他的心里思绪万千，感慨万分。 第62章 世事无常 “爸，我知道了，谢谢你，爸，你年纪也不小了，少生气，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江建国点点头：“放心，你小子就别操心我了，自己在外面注意点，有事写信啊。” 随着火车缓缓启动，父子俩的眼眶都泛红了，直到彼此再也看不到对方，才偷偷的擦掉眼泪。 这人啊，长大了，面临的就是离别，而离别又是为了更好的相见。 巧合的是，江俊在情绪稳定下来后就看到斜对面的江如意和顾长征，江如意双眼带着愤恨，顾长征则是皱着眉头看着他。 江俊没说什么，就当没看到他们，江如意咬着唇侧过脸看着顾长征：“长征，我只有你了，你看，他们都不喜欢我，我只有你了啊。” 顾长征心疼的把柔弱的没人依靠的对象搂在自己怀里：“别怕，如意，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如意垂下去的眼神里带着别人看不见的算计，顾长征一无所知，只感觉对象好可怜，她这么温柔脆弱，现在她家里人还不管她了，她只能依靠自己了，自己对她这么重要，要是没有自己她可该怎么活啊。 被需要的虚荣感一下子让他对江如意更好了，在家里他就是老二，上面有个能干出色的哥哥，下面还有一个长得漂亮会哄爸妈高兴的妹妹，他这个哪哪都不怎么出色的儿子就不怎么讨喜。 既不能像大哥一样给父母争光，也不会像妹妹一样撒娇卖傻让爸妈高兴，所以，当政策下来，为了做表率，他这个不上不下的儿子就被推出去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需要过，江如意的温柔小意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从没有的感觉，好像证明了他也是很好的，被人这么在乎，这么依靠。 火车快速的行驶着，窗外的景色一晃而过，而火车内的人则是循着不同的目的地，奔波着属于自己的未来。 而在上班的江如玉也遇到了一件考验人性的事情，或许也不能说是人性，而是取舍和选择。 事情的主人翁是赵素芬，她在单位比较能玩得来的朋友，去年几次相亲后，终于有个看对眼的人了。 俩人速度快得很，半年就结婚了，这结婚才不到半年，前几天还跟她吐槽，说她婆婆催生催的厉害，回娘家，连她妈都催她赶紧生孩子，要不然别人该怀疑她不能生了。 江如玉经常能听她或是吐槽结婚后的各种鸡毛蒜皮，或是感慨要是能不结婚就好了，她都有点后悔结婚了，当然，也偶尔有满脸幸福的说着她对象给她买了什么或者为她做了什么，让她偶尔生出结婚不值得的感觉好像淡了点。 今天她刚上班没多久，她俩一起去上厕所，赵素芬还吐槽她老公这几天脸色都不好看，总是说突然喘不上气，让他去检查他还不愿意去，这段时间车间忙得很，他说就是累的。 结果，她俩从厕所出来没多久，她娘家哥哥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找她。 “素芬，走，快跟我走，文川进医院了。” 一语惊起万丈浪，赵素芬愣了一下才说：“大哥，你胡说什么呢，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去医院了？” 赵建刚一把拉起妹子就跑：“别问了，情况很不好，先去看看再说，去的早了你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这句话，江如玉瞬间寒毛直竖，她端着水杯的手都有点颤抖，张贵生慢悠悠的叹口气：“唉，年纪轻轻的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 江如玉才仿佛如梦初醒一样：“张叔，不会，不是说去医院了吗？说不定能抢救呢？” 张贵生点了点她：“你啊，那小赵的哥哥慌成那个样子，肯定是再晚一步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你别瞎想了，好好上班。” 江如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感觉到世事无常，心里慌乱的上了半天班，中午下班骑车回家的路上还差点摔了一跤，才稍微醒了会神。 郑扬离老远看到对象一脸无神的骑着车，还差点摔跤了，他赶紧跑过去拉住这个还想要继续骑车的小丫头。 “你这是怎么了？没精打采的，很危险知不知道，下来，我带着你。” 江如玉看到郑扬那颗忽上忽下的心忽然就稳住了，她后知后觉的发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郑扬没看到，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坐上后座。 郑扬稳当的载着媳妇儿才装作若无其事随意的问：“上班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还是被领导训了？” 江如玉把脸靠上了郑扬的后背，感觉到他僵硬了一下，她的心情才好了一点，想到赵素芬她叹了口气：“我们单位有个跟我玩的很好的同事，今天上午刚上班没多久，她哥来找她说是她对象要不行了，她去年中秋节才结的婚，前两天还说着什么时候能有个孩子，被家里人催的不行，今天忽然听到这样的事，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郑扬没想到是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就听到对象又说了：“郑扬你可要好好的，有哪里不舒服就赶紧去检查，平时出车也要定时吃饭，多喝热水，我那有个水壶，你拿着，还有，有时间就活动活动身体，不能老是坐着不动，知道没有？” 郑扬一阵无语，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呢：“我知道，你别胡思乱想，我还没娶媳妇儿呢，我可不会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 江如玉掐了一下他的腰，发现是比以前要结实了：“就是娶了媳妇儿也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跟你说，你要是跟素芬对象似的，我可不给你守着。”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吉利，赶紧往自己嘴上打了几下：“啊呸呸呸，乱说的，不灵不灵不灵的。” 郑扬真是被这丫头弄得哭笑不得：“好好好，我都听你的，都按你说的来。” 而此时，赵素芬在医院怔愣的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蒙着白布的男人，还是不敢置信，她有点茫然的看向她妈：“妈，这不是真的，你们骗我的是不是？” 第63章 选择 赵母看着闺女像是没了魂魄的一样，她强忍悲痛的说：“闺女，你快去看一眼，等会就拉走了。” 赵素芬突然崩溃了：“什么就拉走了，为什么要拉走，他好好的呢，早上上班的时候还好好地，怎么就不行了，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 她扑到病床边，颤抖着手猛地拉下那张盖着的白布，露出了一张很熟悉很熟，但是脸色已经泛着青白，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留，她想哭，却发现嗓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使劲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却没用，渐渐地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行了，旁边的赵母赵父和赵大哥都发现了不对，赶紧跑过去给她顺气。 “素芬，喘气，快喘气啊，呼吸，别憋着，你这样妈受不了啊，素芬，快。”赵母急的声音都抖了，眼看闺女的脸都白了吓得跟着哭。 赵父赶紧喊：“医生，医生，快来啊，救人啊。” 赵素芬在父母的声声呼唤下慢慢才回过神，也知道呼吸了，但是在看到丈夫那张脸后她还是绷不住了：“文川，你起来，文川，这是怎么了嘛？怎么会这样，文川···” 情绪激动的赵素芬一下子厥过去了，被赶来的医生拉进了抢救室。 赵素芬的婆家人还得忙着自己儿子（弟弟）的后事，暂时顾不上这个儿媳妇（弟媳妇），她们心里都认为，赵素芬刚结婚还没有半年呢，又没有孩子，这就没了丈夫，现在看着是挺伤心的，但是她这么年轻，肯定不可能会守寡的，也就不那么在乎她是死是活了。 赵家人当然更在乎自己这个千娇万宠养大的闺女了，现在闺女年少丧夫，遭受这么大的打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来呢。 结果，棘手的问题在医生抢救过后发现了，抢救的人是个女医生，她学的是中医，看这姑娘的面色有点不对，问了家属一些私密问题，赵母的脸色就变了，医生检查想了想又仔细的把了把脉，然后脸色就变了。 她知道这女同志是因为刚结婚的丈夫猝死了，太过伤心接受不了才晕倒的，但是，她现在把脉把出了喜脉，这可怎么说啊，这到底是喜事还是什么事啊？ 赵母看着医生的脸色也猜出来了，之前她着急闺女怎么还没有怀孕，现在，她最不想的就是闺女怀孕，她还那么年轻，不能让一个孩子拖累一辈子啊。 “医生，我闺女没什么事，就是受了刺激，是不是？” 赵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医生，那医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位家属是什么意思了，她犹豫了，作为医生，病人的这个情况应该给她的家人都知道，包括她的公婆，但是，同为女人，也同为有女儿的母亲，她能理解这位家属的做法。 她再三犹豫后点点头：“是的，没什么事，就是受了刺激，她情绪太不稳定，身体受了太大刺激，你们可要仔细照顾着。” 她这话是说给赵母听，果然，赵母一听就明白了：“谢谢医生，谢谢你。” 等她走了，赵父盯着媳妇儿看了了半天，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赵素芬今年才二十一岁，她得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从一个新婚的小媳妇，一转眼就变成了寡妇，真是太让人唏嘘了。 幸而，她有一个极其疼爱她的爸妈，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啊。 江如玉再次见到赵素芬已经是十来天后的一个休息天。 赵素芬来到了她家找她，江如玉看着暴瘦如纸片人的好友，眼睛通红：“素芬，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你看看你瘦的，吃饭了没有，赶紧坐下，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做。” 赵素芬摇摇头，她就是心里憋得慌，没有人能说心里话，自从知道她怀孕，她妈就在家逼着她去医院流产，可她不舍得，她想来想去，只有如玉这一个好朋友能说说话，就来找她了。 江如玉给好友冲了一杯麦乳精，看着她喝了下去，又给她一个煮好的白鸡蛋，赵素芬没有拒绝好朋友的好意，都吃了下去，江老太看出来这姑娘是跟孙女有话说，就把两个孙子都打发出去玩，自己也出去了。 果然，家里只剩她们两个了，江如玉又去把门关上了，两人坐在靠着窗户的书桌旁，江如玉才说道：“你应该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我的？” 赵素芬苦笑着点点头，还没有开口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如玉，我实在是憋得难受，又没有人能说这些话，所以才来找你，也想让你说说看你的想法，你放心，我只是想听听不同人的意见，不会勉强你的。” 赵素芬知道她有点冒昧了，如玉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管别人闲事的人，往常就连她们一起说别人的热闹事，她都是只听一听笑一笑，不喜欢评头论足，今天她来找她，也是因为知道她嘴严实，不会跟别人说起她的事情。 江如意看出来素芬是有很为难的事情拿不定主意，或者说，有人给她拿了主意，但是她还在犹豫，能是什么事儿呢，她猜不出来，但是，她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能说不听。 “行啊，你说说，我听听，我可不给你瞎出主意啊。” 赵素芬就哭着把自己的事情说了：“我怀孕了，就在文川没得那天上午在医院里检查出来了，我妈瞒着所有人，目前只有我妈我爸知道，文川的家里人都不知道。” 江如玉瞪大了眼睛，她看了一眼赵素芬的肚子，赵素芳也把手放在肚子上，眼泪流的更凶了：“文川的爸妈觉得我肯定不会给文川守寡，直接跟我爸妈说，就当没结过这门亲，我妈把彩礼退给他们了，把我的嫁妆衣服什么的都收拾回来了，她们都商量好了才跟我说我怀孕的事情，我妈这几天一直逼着我去流产，我心里难受的很，如玉，你说，我真的该流产吗？” 江如玉瞬间头大如牛，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她，她能怎么说，她说什么都不对啊。 还好，赵素芬应该就是憋的很了。她自顾自的说着：“我跟文川虽然从认识到结婚只有不到一年的时候，但是，人家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死了，那么年轻，连个后代都没有，现在我怀孕了，我难道不应该给他留个根吗？” 第64章 无关对错 江如玉看着赵素芬那张脸上充满迷茫，心里也是很心疼她，赵素芬以往是多活泼乐观的人啊，她从小家庭条件就不差，上面两个哥哥都已经结婚有工作了，又比她大好几岁，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子，全家人都是当心肝宝贝疼的。 到了年纪，父母亲戚给她介绍对象也都是家庭条件不差的，就像这个文川，他也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啊，家里也都是职工，她长这么从没有受过委屈，吃过苦，没想到，刚结婚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她是一个天真单纯的人，跟对象感情不错，他没了已经够她难受一阵的了，现在还知道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家里人还都劝她打了，她接受不了的是来自良心上和道德上的谴责。 她知道父母都是为她好，但是，她只要一想到那个人，她就不舍得。 江如玉能说什么：“素芬，你想过以后生下他怎么养他吗？靠你自己还是你爸妈？亦或是你公婆？” 赵素芬顺着江如意的问题想了一下，爸妈对她很疼爱，但是她家两个哥哥都有两个孩子，她们年纪也大了根本无暇照顾她。 再说她公婆，现在如果跟他们说自己怀了孩子，她们肯定会请求自己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她们年纪也不小了，又还有其他的儿子孙子，自己肚子里这个不知道男女的孙辈，她们又能有多在乎呢？ 她们之所以那么利索让自己走，不就是怕自己跟他们争厂里的赔偿金吗？现在，有了这个孩子，她们恐怕喜还没有忧多，人都是现实的啊，到时候，厂里的赔偿金肯定大头都是自己的，她们估计宁愿自己没有怀孕。 江如玉看她这么纠结的样子叹了口气又问道：“你想过，你生下这个孩子谁来带呢，生活费怎么办呢？我们的工作是很不错，但是你又要上班还要养孩子，那么辛苦，你真的应付的来吗？还有，你以后还结婚吗？” 江如玉的这几个问题砸下来，赵素芬的脑子好像被雷炸了一样，是啊，她没有多少存款，工资也不高，她爸妈也不可能一直给她带着孩子，至于孩子爷奶，她们还有其他的孙子要带，靠自己真的能养好孩子吗？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能坚持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不再结婚了吗？要是受不了再婚了，还得再生孩子，那自己生下这个孩子的意义是什么呢？ 各种复杂的问题充满了她的脑海，江如玉搂着她：“素芬，不要对自己太苛刻，我们的人生只有一次，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不要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叔叔阿姨的心里肯定不比你难过的少，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以后能更好的生活。” 赵素芬在江如玉的安抚下，抱着她崩溃大哭，过了许久，她的声音都嘶哑了：“对不起如玉，但是也要谢谢你，你愿意听我说这些事情，还愿意劝解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情的，但是你还是说了，我也许心里早有决定，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推我一把，谢谢你，也对不起。” 江如玉长叹口气：“不要说这些话，好好生活，保重自己，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那个生龙活虎的赵素芬。” 最后还是江如玉不放心她把她送了回去的，赵母回家没看到闺女急的跟什么似的，这一看到她就没忍住火吼道：“赵素芬，你能不能给你妈省点心，你这么大的人了，悄默声走了， 知不知道家里人会多担心啊。” “妈，对不起，让你操心了，我想明白了，你和爸都是为我好，是我不懂事让你们为难了。” 赵素芬的这句话让赵母瞪大了眼睛，那双盛满愤怒担心的眼睛瞬间涌入眼泪：“我的儿啊，你可是让你妈心疼死了啊，我那么好的闺女啊，都是妈不好啊。” 江如玉看着母女俩这样也是不好受，她默默的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院子大门，庆幸她家住的是独门独户的一进院子，没有那么多好事儿的人来看热闹。 赵母抱着闺女哭了一场，赵素芬本来怀相就不好，这段时间情绪激动还有些抑郁，就有点先兆流产的征兆，这也是赵母坚持让闺女打掉的原因。 这个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闺女的状态看着又那么差，怀孕的人本来就心思敏感，就怕这孩子胎里不足到时候更麻烦了。 不过现在闺女终于同意了，赵母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好奇是谁让她闺女松口的：“你跟人说这事了？这种事情能跟别人说嘛？你是不傻了？” 赵素芬哑着嗓子说：“妈，你放心，如玉嘴巴紧的很，最不喜欢说人长短，也是她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才想明白的，这个孩子确实跟我缘分太浅了，我没有能力独自抚养她长大，也不能再这么拖累你们，到时候再让大哥二哥他们跟着生气上火，我就是咱家的罪人了。” 赵母看着忽然长大懂事的闺女，心里难受的跟吃了几斤黄莲似的，她闺女顺风顺水的长这么大，没想到会在婚姻上栽了一大跤。 赵母第二天就带着闺女去了医院，找的还是那天那个女医生，一事不烦二主，找她是最方便省事的了，她也跟百货大楼的领导要了条子，幸亏，她家老赵还有点关系，要不然这事儿还不好办啊。 赵素芬家里给她又请了一月的假期，单位的人都知道了她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是唏嘘不已，感叹她命不好，也有那看不得人好的说她是福薄命硬。 被江如玉听到几次后直接说：“你们这是封建残留的旧思想是要被改造的。” 说这些话的人自然知道这话不能摆在台面上说，被和赵素芳玩得好的江如玉听到了 人家呛她们，她们也理亏不敢说什么、 江如玉冷哼一声看了她们一眼转身走了，留下两个人面色尴尬的嘀咕了一句：“狗拿耗子，显得你能耐了。” “别说了，谁叫人家玩得好呢。” 二月初八的时候，江家的院子里来了几个穿着军装的人，点名要找江家人，江如玉本来正在上班都被叫了回来。 “别紧张，我们是咱们区武装部门负责征兵的人，来你们家是为了你们家的征兵名额来的，你们家的今年应该有人年纪到了，可以征兵入伍了。” 第65章 退让 其实是江建军还在部队任职的老战友今年自己儿子到了年纪给送进部队了，闲来没事想到了老江的那个入伍名额，就打了老江老家管征兵的电话，提了一嘴，人家这才上门来的，要不然，都这么多年了，谁能想得到，还专门来找。 说起入伍，江家人都很复杂，但也都知道这是好事，总比下乡强啊。 江老太看着两个孙子：“你们俩一样大，都去试试，看看谁更适合当兵。” 江辉垂下眼眸：“奶，姐，我就不去了，我对当兵不感兴趣，还是让江临去。” 江老太和江如玉都看着他，熟知他性格的俩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哪个男孩子没有一个军人梦呢？江辉说是对当兵不感兴趣，其实不过是想把这个机会让给弟弟而已。 江临又不傻，他气冲冲的站了起来：“你干什么，我不要你让，咱俩都去，谁更合适谁去。” 江辉瞪了他一眼：“你这个脾气性格正该去部队改造改造，除了吃啥也不知道。” “江辉，你太过分了，你瞧不起谁呢？”江临性格冲动跳脱，被江辉一句话就激怒了。 江辉就用欠欠的语气说他：“我说错了吗？想让我看得起，那就去当兵当出来个样子给我看看，也让我瞧得起你一点。” 江临眼睛通红：“去就去，谁怕谁。” 江临也没有傻的连激将法都没看出来，但是他跟江辉是双生子，平日里又几乎都在一起，他们都太了解对方了，他知道，这个只比他大了十分钟的哥哥是一个看着好脾气，但其实是头倔驴，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本来是一件挺好的事情，他不想也不愿弄得大家都难受，他知道自己的性格家里人都不放心，去部队至少能让他们都安心一点。 既然这个机会让给了他，那么他一定努力做到不负他们所有人的期望，一定要让他们都对自己放心。 江临第二天一早没吃饭就去了政府大院，来报名的有很多人，他们需要经过严格的体检，政审，还有最基本的体能测试，江临平时身体很好，几乎不生病，人又比较外向跳脱，反应很快，人很机灵，不出意外的，他被征上了。 江临回到家就说了结果：“我通过了，后天一早就要去部队了，有个领导跟我说，我们要先训练几个月才能知道会分配到哪个部队。” 江老太看着孙子压抑着心里的不舍笑着说：“好，好，我们大临也到了能撑门立户的年纪了，奶奶为你骄傲。” 江临想笑，却看到了奶奶眼角的泪水，他跟以往一样笑嘻嘻的凑到了奶奶身边：“奶，你看着，我肯定会有出息的，到时候，我也带军功章回来给您。” 江老太的手顿了顿，她得房间还有儿子的好多军功章呢，家里人都知道，她有事没事就拿出来擦一擦看一看，看着小孙子那张跟儿子相似的脸，她认真的叮嘱他：“大临啊，奶奶只要你平平安安的，知道吗？” 江临知道奶奶担心什么，他使劲点点头：“奶，你放心，我还要给你养老呢，肯定会好好的。” 江如玉下班前跟组长请了假，江临明天就要走，她和奶奶得给他准备点东西。 自从知道江临要去部队后，这几天江如玉的签到机会要么是在猪肉铺签到的，要么是在他们单位签到的，她还专门跑到了医院的药房去签到了一次，可能系统也知道她想干什么，这几次她的签到得到的东西都挺合她心意的。 猪肉牛肉都有五六斤，还有各种口味的糖果，饼干啥的，下班时她就把肉放进了随身带的布袋子里，回到家就拿了出来：“奶， 明天我请假了，不上班，我买了些肉，弄点炸酱，肉干啥的，给咱家即将上任的军人带上啊。” 江老太看了一眼孙女拿出来的肉，也没说什么，孩子都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她只要把着大方向不出错就好了：“行啊，你来弄，我给你打下手，你就弄这些零嘴上道的很。” 第二天吃完早饭，她们一家就开忙起来了，江如玉用猪肉和牛肉各做了一瓶两斤的肉酱，家里去年晒得黄豆酱正好派上用场，炸酱的香味特别霸道后院和隔壁的人都闻到了。 “哟，江婶子，你家这是干什么，不年不节的搞这么多肉，日子不过了？”后院的方家媳妇寻着味来了。 江老太笑呵呵的，颇有些骄傲的指着大临：“这不是我小孙子大临啊，征兵征上了，明天就要走了，我和如玉就想着，怕他离开家不适应，弄点下饭的酱，到时候不管是吃米饭还是吃馒头都能吃下去。” “哟，你们家的孩子可真是争气啊，都有着落了，您就擎等着过两年他们都结婚，您啊，有福享着呢。” 这话说的老太太心里舒坦的很：“那我就借你吉言了，等着享福了，你家金桂也到了说婆家的年纪了，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嗨，那孩子啊···” 俩人的聊家常，不一会李老太和李秀英都围上了一起，说说谁家的孩子该娶媳妇了，谁家姑娘该嫁人了，又或者谁家有孩子必须要下乡去了，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江如玉一边炸酱，一边竖着耳朵听，有时候太无聊了，听这些八卦也是一种乐趣，当然那种喜欢议论别人家谁谁谁不好的话，她不喜欢听，没趣儿。 一上午的时间，她弄了四瓶酱，两瓶猪肉蘑菇酱，两瓶牛肉丁香菇酱，中午奶奶和面擀的面条，配着刚出锅的肉酱，江辉江临一人吃了两碗还想再吃呢。 “你俩悠着点，再撑坏了。”江老太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真是半大小子撑死老子，你们两个傻小子太能吃了。” “让他俩吃，剩的坨了也不好吃了。”江如玉知道他俩平时都是收着饭量的，真放开肚子吃，家里的供应粮是不够一个月吃的，就这还是她每个月分几次偷摸的往家里米缸面缸里偷偷放几斤粮食，才能撑到月初买粮。 吃了午饭，兄弟俩刷锅洗碗，江如玉跟奶奶一起把上午就用大料辣椒粉腌好的牛肉和猪肉片，用垫了铁丝网的煤炉子开始烤，这还是她头一回弄这个呢，还是吃了一次郑扬给她的牛肉干，据说是蒙省那边的特产，也是别人给他的。 那牛肉干，也不能说特别好吃，但是特别有嚼劲，特香，还抗饿，给大临子弄一点，最起码，新兵训练期也让他好过一点。 第66章 成长的代价 这一天，她们这院子周围是没少被人嘀咕，还有小孩子馋哭的声音，大人训斥的声音，江如玉觉得很抱歉，搅得别人家揍孩子，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好在，这年头粮食金贵，更别说肉了，每家每户，一个月一人才两的肉票，江家这是把一个月的肉票都拿出来了。 都知道江家的小孙子要当兵去了，谁家也不好意思上门要肉吃，多金贵的玩意儿啊。 想着江临马上就要走了，江如玉拉着奶奶一起去拍了张全家福，还每个人都拍了张单人照，让人多洗几张，就是等不到江临走前洗出来，江临跟他姐说一定要给他寄几张过去。 郑扬出长途去了这次跑的还挺远，礼拜一走的，礼拜五晚上才回来，一回来就听到他爸和他妹说江临要去当兵的事情了。 郑大利看着儿子有点可惜的说：“要不是当初你非不愿意去当兵，现在大小也是个军官了？” 郑扬反问他爸：“那我要是找个外地媳妇儿，三年五载的不回来一次，有了孩子你也看不到孙子孙女，你愿意啊？” 郑大利想了一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去当兵也挺好的，当兵怪累人的，还长时间不在家，还是现在好，唉，要是你跟如玉赶紧结婚，再生个孩子那我就更满意了，哈哈哈，想想都美。” 郑扬好笑的摇了摇头，他爸是越来越想的开了，当初因为不去当兵可是跟他生了好大的气，一个月都没理他。 “我去如玉家看看，爸，你少喝点。” “去，去。”郑大利就有一个喝点小酒的爱好，才不管儿子说的话，也就晓月，看他喝得差不多了，直接把酒瓶没收了，郑大利瞪眼也不敢说他闺女啥。 郑扬去了如玉家，看厨房灯亮着，直接进去了：“奶，晚上吃啥啊，捎我一口啊。” 江老太笑呵呵的：“好啊，晚上吃点好的，如玉买了条胖头鱼，鱼头烧豆腐汤喝，鱼身子片成片，做成了川省那边的水煮鱼片，这丫头正经大菜不会做，就是爱琢磨这些咱们这没有的，她们姐弟三个，都长了张好吃嘴儿。” “那挺好，我也是长了张好吃嘴，肯定能吃一起去。”郑扬手里拿着这次去江省带回来的好东西：“我这次去的是连城，他们那靠海，我专门跑了他们渔民家买了些海货，大临子要去当兵了，给他带着，这些鱼干虾干的能放，都是熟的，饿了也能垫肚子，还有些是要煮熟的，就家里留着吃。” 江如玉没跟他客气：“我看看有啥，咦，这是啥？” 郑扬看着对象手里拿着的一个白色干巴的东西，想了一下才说：“那大叔说叫什么墨鱼干，烧汤很补的。” 晚上郑扬就在江家吃的，江老太还想把他爸和晓月喊来，郑扬说了他们都吃好了才作罢，这顿饭郑扬也吃撑了，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吃的有点多。” 江老太笑了：“多什么多，开车也是体力活，耗精气神呢，就得多吃点，不然身体哪能受得住。” 吃完饭没让想洗碗的郑扬表现，江如玉送他出门，郑扬无奈的笑了：“我就想表现一下我还是会做家务的，你都不给我一个在奶奶面前表现的机会啊。” 江如玉翻了个白眼：“咱们两家就住一个大院，你会不会做家务谁还不知道啊，关键不是会不会，而是干不干，你就是不会也可以学啊。” 郑扬看了对象一眼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的工作性质在家的时候少，是得多学学做家务，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干。” 江如玉最满意郑扬的一点从来都不是他的工作好，工资高，而是，他没有现在大部份男同志的那份女的就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这样让人不舒服的想法。 每次她说了什么，郑扬都会仔细听，然后给与自己的想法，让她感觉自己是被尊重的，她们两人的地位是平等的，没有谁非要高谁一头想法。 第二天一早江老太和江如玉就起来了，祖孙俩都没说啥，老太太坐在锅洞前烧火，江如玉先是煮了十来个茶叶蛋，现在天气还凉着呢，能放得住。 又和面擀面皮，准备给江临蒸点水烙馍，这是奶奶老家的吃法，卷着菜很好吃，她一次都能吃三个。 江如玉擀了二十几张面皮，又开始炒菜，就炒土豆丝，酸酸辣辣的很下饭，还有奶奶自己发的绿豆芽，放点醋，放点辣椒，也是很好吃， 最后江如玉拿出了几张牛皮纸，这还是她从单位拿的呢，每张牛皮纸里都卷了一个包好菜的水洛馍，等要吃的时候可以找做饭的大师傅给热一下，只要不见风就不会变得干巴巴的。 茶叶蛋也煮好了，拿了出来放进饭盒里，江如玉又开始给弟弟收拾其他能带走的，糖果，这玩意要是饿了吃一块也能顶一会，桃酥，肉干，她签到得到的果干，炸酱，这些都给他装的结结实实的，江临就在一旁看着，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了一脸。 江如玉看到了顿了一下，嗓子眼跟塞了棉花似的，使劲咳了两声才说：“快去吃饭，愣着干啥。” 早饭一家四口吃的很沉默，郑扬就是在气氛很低沉的时候进来的：“时间不早了，我听到街道的广播喊了，赶紧去。” 江临站了起来，身上穿着发的军装，看着那身军装，江老太和江如玉都好像看到了记忆里的那个人，江如玉都快忘记爸爸的样子了，忍了一早上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 江建国吃完饭走过来看到这个侄子，眼里也是闪过怀念，悲伤，看到他妈和如玉也知道她们都是想到了建军，他走上前看着已经跟他差不多高的侄子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临子啊，去了部队好好干，要服从命令，给你奶你姐争光，当然，也要保重自己，知道吗？” 江临立正站了个军姿，给家里人敬了个礼：“奶，大伯，姐，哥，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一定会给你们争气，给咱家争光，不给我爸丢人的。” 江临走了，江如玉和老太太强忍着眼泪，看着他胸前系上了大红花，上了军卡，和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郎们一起被拉走了。 孩子长大了，要挥着翅膀飞走了，迎接他们的是辽阔的蓝天，和不负年华不负青春的少年意气，身后的家人是他们的依靠，也是他们的港湾。 时间是最留不住的，江临走的时候还没出二月呢，转眼就到了新兵结束期，江辉也快毕业了，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第67章 瞬间而已 江临去当兵的事情，江如玉没有告诉姥爷一家，只有二表哥知道，胡北也清楚，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当初姑父的牺牲，小姑的早逝给他的打击太大了，要是知道江临去当兵了，估计又得提心吊胆的，还是等缓缓在告诉他。 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江临的离开他们也慢慢习惯了，江老太不会习惯性的再喊大临子吃饭了，江如玉也不会在跟江辉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说要是江临那个臭小子在这类的话。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能抚平所有伤痛，随着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期一过，江临由于身体素质很好，训练很拼命，反应灵活，头脑转得快，被正式分配到了东海舰队成了一名光荣的海军战士。 “江临同志，你很优秀，又很努力，希望下次见到你，你已经提干了，奋斗啊，小同志，未来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江临的教官很看好江临这孩子。 这孩子反应灵敏，有一股子敢拼的狠劲，脑子转的也快，是一个侦查员的好苗子，假以时日，他一定不会只是士兵的。 江临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还挺白一人，现在成了小麦色，头发剪成了板寸，眼神不再像以前带着清澈的愚蠢，而是像一把刀，整个人感觉锋芒毕露，还不懂的什么叫收敛。 他几经辗转跟着几个新兵连出来的战友到了海岛舰队，就迫不及待的给家里人写了信，他已经三个月没有跟家里人联系了，之前训练都是在封闭的深山老林的基地里，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哪。 大杂院那边江如玉算着时间终于在江临走后的第四个月后，收到了一封信。 “奶，江辉，快来，江临那臭小子终于来信了。”下班她专门跑到邮局那里去问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要去跑一趟，终于给她等着了。 “快，念一念，我听听。”江老太从厨房小跑出来，隔壁刚回来的江建国江凯听到也跑过来了。 江如玉打开信先是看了一遍才开始读信。 “奶奶，姐，还有江辉，你们在家好不好啊，我现在已经到了新的部队了，我以后就是光荣的海军战士了，你们为我骄傲嘛？ 具体的地址有保密条例不让说，你们也别问了，想要回信就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就好，我能收到的。” “当兵真的挺好的，我们每天都能吃到肉，饭还管饱，就是炊事班的手艺不太好，不舍得放油，没有我姐做的菜香。” “奶，你要好好保养身体，不要再洗衣服做饭了，让江辉干，他能干着呢。” “姐，我想你了，想你做的肉酱，酱萝卜干，酱黄瓜了，你之前给我寄的都被新兵连的战友抢着吃完了，我好想你做的饭啊。” “江辉，我不在家，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了，奶奶和姐就交给你了，你要替我照顾好她们啊，等我回去她们要是瘦了，咱俩就换换，你喊我哥。” “最后的最后，我真的很好，现在的部队在海岛，有吃不完的鱼，我感觉我真的成长了，以前你们总说我是傻子，等我有假期了回去看你们，你们肯定不敢认我了，我现在一身腱子肉，老帅了，你们要想我啊，好了，就写这些，你们要给我回信啊，照几张相片也行，我也能看看。” 信读完，江如玉早已经鼻头通红了，语带哽咽了，江老太也是背过身抹着眼泪，江建国几个大男人倒还好，但是心里也是怪不是滋味儿的。 “妈，别难过了，这不是挺好的吗，大临子也长大了，你也该放心了。”江建国只能这样安慰她的老娘。 江老太叹气：“我只是害怕这孩子太实诚了，当兵免不了打仗，这孩子在傻大胆可咋办啊。” “奶，别担心这些，他一个新兵蛋子，就是要打仗也轮不到他，他只要服从命令，老实的做他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了。” 江如玉他们都怕江临走上江建军的老路，江如玉不想奶奶天天提心吊胆：“等会咱们给他回信，多叮嘱他几次，他也不傻，不会傻乎乎的冒头往上凑的。” “最好是这样，咱们连他在哪都不知道，他要真的去打仗了，咱们阻止不了。”老太太看得明白，也只是免不了担心而已：“算了，不管了，看样子，这臭小子估计还没适应部队的饭菜，咱们多给他寄点咸菜肉酱过去，吃的好才能把身体养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行，明天我去弄点肉啥的回来，江辉，你明天去一趟姥爷家，她们那里现在正是黄瓜豆角疯长的时候，可以让大舅妈帮忙从大队里多弄点黄瓜回来，我多腌点，以后每隔两个月都给他寄点过去。对了，再看看有没有咸鸭蛋，也收点回来，咸鸭蛋配粥喝，也下饭。”江如玉对着江辉说。 江辉点点头：“行，我明天一早去。” 第二天江辉去了姥爷家，江临去当兵的事情也没有在继续瞒着他了，老爷子知道小外孙当兵去了也只是沉默着抽了几根烟，没有说什么，他自己也是老红兵，子孙里有继续当兵的他也感觉骄傲，但是，就是忍不住担心啊。 “当了海军，那还挺好，海岛不缺肉吃啊，就是不知道天天吃鱼大临子能不能适应了。”老爷子过了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就是不适应，写信回来说想我姐做的饭了，我姐就说让我来咱家弄点黄瓜豆角回家腌，也能下饭。” 老爷子听了打起了精神：“不用等你大舅妈，我带你去，还得弄点雪里蕻，回去用五花肉炒炒，油水大点，下饭的很。也不容易坏。” 有老爷子出马，那是面子够用的，跑了两家就弄了不少的豆角黄瓜，还有茄子，至于鸭蛋，村里养鸭子的少，老爷子跑了几家，收到了二十几个大鸭蛋。 江辉在姥爷家吃了午饭才回去，到家后，老太太就开始使唤他洗菜，晾晒，等江如玉回来在开始腌。 忙了几天，江如玉找郑扬托关系弄了不少的玻璃罐头回来，把腌好的酱黄瓜，家里剩的酱萝卜丁都装进了罐头壶里，让手劲儿大的江辉拧紧，以免漏气变味了。 第68章 表哥结婚 新腌的酸豆角里面必须得有加了调料的凉白开水，所以包装更得用心，最后就是炒的雪里蕻五花肉，还有猪肉蘑菇酱，都是裹了好几层报纸包起来的。 这些东西邮寄得不少钱，还费事，江如玉找了王姐和赵姐，她们的交情摆在那，东西很快就邮递走了，江如玉顺便跟她们约好下次来的时间，好让她们带好钱。 “那感情好，我正想说呢，这段时间你来的都不勤快了，我家儿子闺女都叫着说这段时间吃的肉少了，馋得很呢。”赵英笑着拍手。 王芳也说：“可不是啥，我家那口子嘴巴都养刁了，动不动就要吃肉，妹子，下次来给我弄只老鹅呗，还有鸡蛋，鸡蛋能放，我家过几天有客人，正好老鹅能做好几个菜。” “行，我尽量给你们弄到。”江如玉也乐得如此，一只鹅就能挣个十几块钱，比米啊面啊的值钱多了。 时间就在江如玉偶尔的赚赚外快，按时上班中到了六月底，江辉毕业了。 其实现在学校管理的很宽松，没有几个学生是认真上课的，又不能考大学，混个毕业证就算了，是现在大部分人的心理，所以他们很多人只是有个高中文凭，真正的学识是差很多的。 江辉还没毕业就在想自己该怎么办，他姐和姐夫都说让他放宽心，他们都给他盯着呢，哪里有招工的，或者是卖工作的，肯定能给他弄一个工作，就是没工作，他在家里也没事，又不是养不起。 但是，江辉趴在公园河边的木桩上，有些出神的想着，我还是想出去看看，长这么大从没有出过这座城，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姥爷家，他想离开家人的保护，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但是，家里就奶奶和姐姐，他要是再走了，那家里就没有男同志了，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可是，唉，真烦啊··· 还没等江辉想清楚之后的路还怎么走，胡北就带着喜讯上门来了。 “什么，二表哥你要结婚了？”江如玉惊讶的看着面带笑容的胡北：“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咋早都不说呢，咱们离得这么近，我都没见过未来嫂子，二表哥，你太跟我们见外了。” 胡北早已经转正了，但是性格还是那样，话不多，带着一点腼腆：“之前刚认识，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就没说，这不是稳定下来吗？你二嫂家那边的意思是我们俩年纪都不小，就不订婚了，直接一步到位简单摆两桌领个证就好了。” “那倒是挺好的，姥爷大舅他们早都着急你的婚事了，大表哥眼看着第二个孩子都快出生了，你还没结婚呢，现在好了，她们可放心了。”江如玉又好奇的问：“嫂子是你们单位的还是哪的？她家是哪条胡同的，你们结婚后住哪里啊？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啊？” 胡北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表妹：“她是我们单位的办公室的出纳，她爸妈是国棉厂的职工，他们家住在国棉厂的家属院，上面还有一个哥哥，结过婚了，她爸妈都还挺不错的，我们是一个单位的，她比我还早上几年班呢，我们能申请一间大概三十平的小房子，等批下来捯饬一下，就正式定下结婚的时间。” 江如玉听着都替大舅他们高兴，能在城里找到一个条件不错父母不难搞的儿媳妇和亲家，她们真的是少操多少心啊。 “真好啊，表哥，结婚需要什么不好弄的跟我说，我提前给你问问，能留的都给你留下来，还有钱啊，票啊，我手里有，家里不够的，千万要说啊，别为了一点钱或者什么东西，把好好的婚事弄得不舒服啊。” 江如玉想着她背包里还有手表和缝纫机没拿出来呢，家里有一个缝纫机，她这一个用不上，手表也是，她妈留了一个，到时候她想办法把这把女士换成男士的，给江辉用，到时候再想办法给江临也弄一个。 “行，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到时候说不定还真的需要你帮忙留意一下结婚的东西，等下次休息，我俩请你们吃饭。” 江老太笑着摆摆手：“我就不去了，年纪大了懒得动了，你这孩子向来沉稳，可要好好跟人家姑娘相处啊，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 “哎，好嘞，到时候我肯定来请您。” 之后没几天，胡北跟对象先去领了证，据说这样房子申请的大一点，也快一点，毕竟不能耽误职工的正常生活嘛。 打完结婚证，胡北在郑扬的指点下，拿着两瓶酒两包烟去了后勤主任家，没几天他的申请就批下来了，然后胡家人就来跟已经是亲家的张家正式见面商量孩子的彩礼啥的。 他们家是乡下的，在城里也没有房子，商量结婚这种事情，也不能去女方家里，江老太说让他们在家里商量，中午也在这里吃，胡军虽然觉得太麻烦亲家了，但是考虑到是孙子的大事，也没有拒绝，只连说麻烦大妹子了。 结婚这种事本来就是结两姓之好，何况两个孩子已经领过证了，张家人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没有想要一大笔彩礼，只要了八十八块钱，床，衣柜，桌子这些基本家具，大头是一台缝纫机，不挑牌子。 胡青岭和他爹他媳妇对视一眼，咬牙同意了，虽然他都不知道去哪弄缝纫机票，但是，这当口要是说拿不出来，那就太难堪了。 中午的饭菜是张月珍做的，用的菜，肉，粮食都是家里带来的，她也不是喜欢占便宜的人，这都够麻烦人家的了，可不能在让人觉得自己家是那打秋风的穷亲戚。 会亲家算是圆满的结束，江如玉回来一打听就猜到大舅为难的是没有缝纫机票，她手里倒是有，但是怎么给是个麻烦事。 婚期定在了八月初六，江如玉中间跟郑阳江辉一起去吃了顿表哥表嫂请的客，一顿饭下来，张文文这个已经板上钉钉的表嫂江如玉还挺喜欢，她是那种温柔似水的女孩子，看着就知道，她一定是那种贤妻良母型的，表哥真是捡着宝了。 第69章 争吵 婚期临近，胡家人却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这可咋办，眼瞅着人家就要看彩礼了，这还是弄不到票，我还去黑市转了一圈，没有票的，开价要二百六，太贵了，咱要是把钱拿出去了，家里可就没多少钱了。”他家今年上半年刚修了房子，花了不少钱。 胡军抽着烟点了点儿子：“买得起也不能掏那么多钱去买，本来胡北这个媳妇的彩礼就比老大娶翠翠的时候多太多了，虽然咱们乡下一向彩礼不比城里，但是也不能太过，让老大两口子心里不舒服，兄弟之间以后生分了就不好了。” 可不是啥呢，徐翠翠这几天心里就不舒服，但是她又不是不讲理，知道自己不能和小叔子的对象比较，人家是城里人，又有工作，但是，这心里就总是有点压不住的委屈。 明明两个儿子是一样的，小叔子结婚花这么多不说，还要缝纫机，这几天公婆急的嘴上都起了火炮，她知道就是因为没有票，黑市价格又高，她就怕公婆不管不顾的花高价去买缝纫机，到时候，她可真就憋不住要生气了。 幸好，还有胡军给把着，没有让儿子儿媳妇去干这事，就在他们急的挠头的时候，江辉又来了：“姥爷，好事，有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啊，有缝纫机了吗？”张月珍脱口问道，她实在是太上火了。 江辉点点头：“是的，我姐弄了一台新的蝴蝶牌缝纫机，已经送到我表哥新房去了，让你们不要着急了。” 胡军站了起来：“你姐哪弄得，花多少钱？” 江辉也不知道他姐到底花多少钱，只按着他姐的话说：“我姐说找人打听的，说是一家要结婚的人啥都买好了媳妇跑了，嫌东西晦气，就卖了，我姐加了三十块钱，一百八买的。” “真的，这么便宜，好好，走走，我跟你去看看去。”张月珍一听就高兴了，相比较起来，一百八也就很好接受了。 张月珍回屋里拿了钱准备等会给外甥女，还得拿点鸡蛋啥的，得好好谢谢如玉啊，这丫头没少帮她们。 张月珍只顾着高兴终于给小儿子的彩礼凑齐了，却没看到丈夫和公公的脸色，他们俩可没有那么好骗，黑市价格要那么高还有的是人买呢，毕竟三转一响的票据实在不多，他们都能想到，肯定是如玉这丫头知道他们的顾虑，钱要的少了。 “江辉，你过来，我问问你。”胡军把外孙子叫过来想仔细问问。 江辉就知道他们肯定不能相信：“姥爷，你就放心，我姐说了，绝没骗你，就这个价，只不过卖她东西这人是我姐很好的朋友的亲戚，所以才没有狮子大张口。” 胡青岭不相信：“真的？怎么这么巧？你姐是不是自己往里添钱了？” “我不知道，我姐说没有，就这么多。” 胡军一看这样就知道他是问不出来了，想了想还是不打听了，等外孙女结婚的时候，他单独给她包个红包好了，总不能让这丫头出这个钱，他还没老糊涂，当务之急是胡北的婚事。 彩礼准备齐全，胡北和张月月在姥爷家摆了几桌喜酒，老家喜酒简单些，一共就六个菜，最好的一道菜是杀了家里的几只鸡跟土豆一起炖的，还有一道肉丝炒辣椒，一道土豆片，凉拌黄瓜，烧茄子，一碗鸡蛋柿子汤，就这已经很不错了。 之后又把单位分的房抹了腻子，贴了窗花，新打的家具擦洗干净，铺上红床单和缝了红被面的被子，连枕巾都是绣着牡丹花的大红色。 家具上都贴了剪纸，张月月的娘家也陪嫁了斗柜，洗脸盆，脸盆架子，四床被子，还有一块手表，这已经算是很疼闺女的人家了。 江如玉和郑扬出面给表哥找了六辆自行车，车头绑了大红花，热热闹闹的去了国棉厂家属院接了新媳妇回家，郑扬跟着偷偷学习，看人家结婚怎么布置的，到时候自己结婚的时候也能有个参考。 最后在运输队的食堂吃了一顿喜酒，胡北的这场人生大事算是圆满落下帷幕。 江如玉把缝纫机给出去了，按照市面价加了三十块钱，其实她不想加，但是，姥爷大舅他们肯定不同意，就这喝多了的大舅还抹起了眼泪，说自己没本事，儿子结婚还让外甥女出钱出力的，姥爷看着她只是摸摸她的头没说什么。 看，真正关心在乎你的人，是不会想从你身上要到什么好处的，她们只会怪自己没本事，不能给你好的，还要拖累你。 表哥结婚过了半个月，江家就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江如玉罕见的对家人动了手。 江如玉盯着江辉看了好长时间，感觉口干舌燥的她喝了一杯水才貌似平淡的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江辉咽了咽口水抬头看着他姐，咬咬牙说：“我说我想去下乡，不想在家里吃闲饭。” “谁说你吃闲饭了？” “不用别人说，我自己就这么觉得的，姐，现在城里待业青年太多，工作不好找，我一个大小伙子不想在家里无所事事。” “我不是说了，我跟郑扬都盯着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工作了，你裹什么乱啊，人家都是为了不下乡宁愿断胳膊断腿，你倒好，还想往乡下跑，脑子进水了？” “姐，我就是想出去看看，我不想就生活在这一亩三分地，连外面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江如玉压抑的火气越来越旺：“我看你是看书看的疯了，没看到咱们胡同里那个因病返程的，他是病了吗？那是为了回城自己弄得，他也是个大小伙子，你也想学他那样吗？” “我不会，姐，你就让我自己做主一次，我已经成年了，我能为自己选择做主，不管以后是什么后果，我都自己承受，绝不后悔。”江辉确实很倔。 姐弟俩谁也说服不了谁，老太太看着孙女气的不行，想缓和两句：“辉儿啊，你要知道，你一旦下乡了，除非城里有工作指标，否则你再想回来可就难了啊，你姐也都是为你好啊。” 江辉当然知道，他姐从爸妈去世后，一直都在努力的替爸妈撑起这个家，他只是想自私一回，也想任性一回。 “奶奶，姐，我，我已经报名了，过两天下乡通知就该下来了。”抱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想法，江辉干脆直说了，要不然，等通知下来他姐只会更生气。 第70章 巴掌 江辉这句话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震的江如玉头脑发蒙，她死死的盯着江辉看，后槽牙咬着问他：“你说你已经报名了？” 江辉看她姐这样，也是有点害怕，他姐还没这么生过气呢，不会气坏了：“对，我，我已经报名了，姐你···” 江辉话都没有说完，已经压抑不住怒火的江如玉啪的就给了弟弟一巴掌，这一巴掌下去，家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江如玉愣愣的看着弟弟脸上瞬间起来的巴掌印，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她又气又急，又是怪自己太冲动，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她又张不开口跟弟弟道歉，思绪万分复杂之下，直接夺门而出，江辉挨打倒也没有生气，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把姐姐气的够呛，他想去追，被她奶拦住了。 “别去了，你姐正后悔着呢，她现在乱着呢，你让她静静，你啊，从小你就沉稳的很，今天怎么会做出这么任性的事情，即使怕我们不让你去，你也可以跟我们好好商量，这样先斩后奏可不好啊。”江老太看着大孙子也是叹气。 江辉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知道我姐肯定是非常抗拒绝对不会同意，我才会这么做的，奶，我真的很想出去看看，我不想做一个靠着家里的废人，就算下乡苦，我也不怕，我还年轻，我觉得应该出去闯一闯，看一看，长这么大，我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姥爷家，天天生活的地方就在这四九城里，我真的是过够了这种今天能看到明天的生活。” 江老太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三十多年前，也有一个孩子跟她这么说：“娘，我是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您让我出去闯一闯，也见见世面，我一定出人头地，给您争光。” 老太太从回忆中回神，她长叹一口气：“孩子啊，你也长大了，奶也不想去决定你的去留，再说了，你都已经报名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呢，只是啊，你这次实在太让人没有准备了，你姐肯定难受着呢。” 江辉蹲下烦躁的挠了挠脑袋，他也知道这次伤了他姐的心了。 江如玉跑出去的时候，对面的郑晓月正好从屋里透过玻璃看到了，她赶紧跑到哥哥房间：“哥，哥，你快去，我看到如玉姐好像是哭着跑出去了。” 郑扬一下子站了起来：“啥，咋回事？往哪去了？” “我不清楚，出胡同了，你快追去看看。” 郑扬穿上鞋就追出去了，还没出胡同呢，就看到他对象低着头猛走，他赶紧追上：“如玉，咋了你，谁欺负你了？” 江如玉先是被郑扬吓了一跳，又听到他说这话，顿时就没忍住哭了：“我，我打了江辉，我不该打他的。” 郑扬一愣有些犹豫的问：“他惹着你了？” “这臭小子瞒着我们偷偷报名去下乡了，我一时生气没忍住就打了他。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他都那么大了，我怎么能打他。” 郑扬拍拍她的后背：“别难受了，你是他姐，打他一下怎么了，再说，这事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对，该打。” 江如玉还是心里难受，郑扬就开始劝他：“男孩子大了，没有几个想天天窝在家里地 ，现在的环境就是这样，工作确实不好找，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不想年纪轻轻就在家里无所事事，我倒是能理解他，前几年大串联的时候，我爸打我都没有拦住我跑出去跟着串联，也可能是有点叛逆心理。” “怎么说？江辉一直懂事听话，稳重不调皮，从来没有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就是因为一直都是懂事听话的，所以，一旦有了自己的想要做的事，而他又知道你们不会让他去，他心里肯定会想，我就任性一次怎么了，一直听话懂事也很累的。” 郑扬的话让江如玉有些震动，是啊，她从没有想过，江辉一直这么懂事听话，是他强迫自己这样的，还是性格如此，但其实，她应该想到的，家里没有父母撑着，她从小就不得不听话懂事，江辉性格本就要稳重一点，再受自己影响，他肯定也想跟江临一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弟弟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她又突然想到，前两年她刚上班去姥爷家的时候，二表哥说想去城里看看，见见世面，那时候她怎么想的？我也好想出去啊，长这么大没出过这座城。 对啊，她都这样想，更何况江辉一个男孩子，男孩子本来就向往自由自在的天地，而不是重复又无聊的生活。 江临已经去当兵了，江辉看着弟弟难道心里没有羡慕吗？虽然当初是他主动放弃的，但那也是因为江临是他弟弟啊。 想明白的江如玉心里松了口气：“我明白了，他想去就去，也许出去没那么不好，等他不想在乡下的时候，我在努力给他买个工作，让他回来就好。” “你这想就好了，回去，江辉该吓坏了，我还会留意招工的，给他留条后路。”郑扬拉着对象回了家。 到了院子，郑扬没有跟进去，怕江辉尴尬，江如玉的去而复返让江辉的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不知所措，江如玉看着弟弟带着巴掌印的脸：“拿凉毛巾敷一敷，顶着这张脸好看还是怎么的。” 江辉这才松了一口气，而后突然就觉得有点委屈，眼睛想流水，他赶紧低下头不想让人看到，但是他个子高，低下头正好被老太太和江如玉看到了。 老太太心里不是滋味儿，江如玉也难受：“对不起啊，江辉，是我太冲动了，姐跟你道歉。” 江辉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滴到了地上，他哽咽着说：“不怪你，姐，是我太任性了。” “你很好，江辉，从你懂事，你就从没有给家里惹过祸，你学习好，不贪玩，不调皮捣乱，你哪里都好，是我太想当然了，你想出去，我不拦你了，这也是这么多年，你头一回说想干什么，我不该阻拦你的。” 老太太也跟着孙女的话回想这个孙子的小时候，江辉真是从小就让人省心的很，不像江临那样淘气，小小年纪他的衣服也不会像弟弟那样穿半天就脏了，不会给家里人找事干。 七八岁就知道吃完饭擦桌子扫地，再大一点就知道洗自己的衣服，一直听话懂事的人，太容易让人忘记，他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呢。 第71章 雏鸟高飞 由于通知还没有下来，还不知道他会去哪，江如玉只能先给他准备基本的东西。 什么衣服，鞋子，内裤袜子，毛巾，床单被罩枕巾，家里这几年攒的布都给江辉用了，江如玉还给他买了两个锅，一口大一点，一口小一点。 “到了那里先跟人一起吃吃看，感觉划不来你在自己单吃，或者跟处得来的人合伙，这些年你洗衣做饭也学的像模像样的。”江如玉收拾东西还拉着他嘱咐。 “我知道了，姐，你别做这么多新衣服，我说不定还长个子呢。”江辉不想把家里好不容易攒的布料都用自己身上。 “你别管了，我做的宽松一点。”奶奶在一旁指挥着孙女。 过了两天，江如玉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下乡通知下来了，福省霞市。 “我的个娘啊，一竿子给你支到大南边去了，坐火车五六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到，你啊，这下子回来一趟都费劲了。”老太太这下开始舍不得了。 “也挺好，南边暖和，比去大西北，北大荒，边疆强多了。”江如玉也是没想到会去这么远，只能这么安慰奶奶了。 三天后上午十点的火车，这一趟的知青都是往南去的，江如玉就开始抓紧时间给弟弟准备各种票据，也让郑扬帮忙凑了一下。 江辉去的地方太远了，江如玉不敢准备太多瓶瓶罐罐的，怕万一路上碎了麻烦，只准备了几瓶肉酱，更多的是一些粮票肉票油票，她们家现在不靠供应油，她已经能自给自足了。 江建国知道这个侄子要去下乡还气的把他训了一顿：“家里现在就你一个男同志了，你也走了，你姐和你奶咋办，你想过没有，你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要是有个万一，你都赶不及回来，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地方哭。” 说实话，大伯的话确实是江辉不愿意去预测的问题，要是真有这么一天，他想，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最后还是老太太给孙子解了围：“好了，别说了，我好着呢，再活十年不是问题，我还得看着他们结婚生子呢。” 江临走的前一天，祖孙三个也去拍了张照片，说好了到时候给他寄过去，江如玉提醒自己，以后每年都要带奶奶去照相纪念。 到了江辉要走的这一天，江老太也要跟着去，郑扬正好没事，就请了半天假跟着一起送江辉，俩男同志背着行李，江如玉骑车带着奶奶，骑得不快。 提前了一个小时出门，到火车站的时候，距离发车还有二十分钟呢，她们在候车室等着，候车室到 人不算多，但也不少了，大多数都是要去下乡的孩子和来送行的家长。 “辉儿啊，去了乡下可不能闷头傻干啊，你还没长成大人呢，在累坏了身子骨。还有啊，要跟知青前辈们打好关系，你们去插队的，说到底还是外人，只有跟老知青处好关系，真有什么事情，人家才会帮你。”老太太细细教着孙子为人处世。 江辉静静听着，一直点头，江如玉也说：“咱不惹事，但也别怕事，真有那欺负到头上来的，不要怕，知道不，你忍一回，就有第二回。” “嗯，我知道了，姐。” 郑扬看着气氛不太好笑着说：“好好干，等你扎住脚，明年我跟你姐抽时间去看看你，顺路也能去看看江临。” 江辉惊讶的抬头：“真的吗？太远了，还是算了，奶奶一个人怎么办？” 江如玉被郑扬这一说的，心思还活络了起来：“你别管这么多，就算要去也是明年的事情了。我跟你说，你还年轻，谈对象的事情不要着急，最好不要找当地的姑娘，要是家里找到了工作，还能给你调回来，你要是找了当地的姑娘，回来都麻烦，人家大队不放人，我们都没办法，知道吗？” 江辉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姐，我知道，我才多大，我不着急，我是去锻炼自己的，不是去找对象的。” 老太太咂了咂嘴道：“要是有姑娘合适的，家里人也明事理的，也不是不行，别那么死心眼啊。” 这个话题聊的气氛慢慢好了起来了，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火车没有晚点，几人送江辉到了站台，人不多，她们这里又是起始站，很容易就上去了。 放好了行李，江辉坐在窗户边有些红了眼眶：“奶奶，对不起，你年纪这么大了，我还让你操心，你千万要保重好身体，你还要看我结婚，抱重孙子呢。” 老太太虽然也红着眼，但还是笑着跟孙子说：“放心，奶奶硬朗着呢，你要时常写信回来啊。” 江辉点头，又对着郑扬和他姐说：“姐，扬哥，你俩结婚的时候我一定能赶回来的，江临到时候也该能回来了，姐，你别担心我，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扬哥，我不在家，还请你多替我照顾我姐我奶。” 郑扬郑重的点了点头：“你小子就放心，我媳妇我肯定得好好照顾啊，咱奶你就更放心，没事，你啊，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江辉看着他姐和奶奶，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浓，他这次实在是自私又任性了。 江如玉拉着弟弟的手道：“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记住了，路是你自己选的，活出个样来，才是你的本事，要是最后哭唧唧的要回来，那我才看不起你呢。” 江辉重重的点头：“姐，我一定不会给咱家丢人的。” 火车鸣笛示警，江如玉却好像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江辉下乡和江临去当兵是完全不一样的，更何况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她心里是一万个不放心啊。 “江辉，照顾好自己，有事发电报知道吗，多写信回来。” 江辉挥着手，眼泪悄然落下。 长大，就是要面临着选择，分别。 一年，不，准确的说是半年，送走了两个弟弟，他们都不再是那个有事没事姐姐，姐姐喊得亲热的小孩子了，他们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江如玉和江老太对着越来越安静的家都难受了好一阵，还是隔壁堂嫂天天抱着刚出月子的小闺女果果来陪老太太，家里才多了点热闹的氛围。 过了半个月，江如玉才收到弟弟的来信，信上说了他们被分配的地方，是一个海岛，岛很大，岛上的社员们很热情，让他们放心。 江如玉清楚他是报喜不报忧，只能想着多给他写信和寄东西，让他生活上吃的好点，至于体力上的苦，那是他选择的，他就是跪着也得走完。 第72章 禁果 九月初，大伯家和江老太都收到了一封信，是江俊的，随着信回来的还有他们寄来的特产。 信上写了经过深思熟虑和对象孔雪芳商量后，他们准备结婚了，时间定在了国庆，让家里要是有时间可以来看一下，要是没时间也没关系，他们都理解。 江建国当下就拍板：“去，我去，老二下乡好几年了，几乎没让我们操过心，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肯定要去看看，也得让老二媳妇儿知道，老二咱们也是重视的。” 江老太同意的点点头：“是这样的，江俊也是个省心的孩子，你们是该去看看，我年纪大了，没法去，老大你什么时候去，提前告诉我，我得给江俊准备点东西。” “行，妈，我回去了。”江建国这事都没有问过王淑华的意见，他知道，母子俩去年闹得那一出，俩人心里都有疙瘩，王淑华肯定不会去的。 王淑华也知道了二儿子要结婚的事情，她得心里万分复杂，既有羞恼，又有恐惧，还有一点伤心。 看丈夫的样子，去年回来探亲的时候江俊应该就跟他们说过他有对象的事情了，但是，这种事情本来最应该先告诉难道不是自己这个当妈的吗？ 可是现在，都要结婚了，她才知道，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把自己这个当妈的放在心里面啊。 生气过后，她也知道，自己把二儿子得罪狠了，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他妈啊，他就不能不跟她计较这些吗？难道他还真的想跟她断绝来往吗？ 生气又害怕的心理让王淑华几天都睡不好觉，江建国自然知道枕边人翻来覆去为了什么，看她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他心里也是不好受。 “你啊，现在知道难受了，早干嘛去了，你要是还想要这个儿子，就给他准备点结婚用的东西。” 王淑华听着旁边丈夫的声音没忍住哭了起来，江建国坐了起来，看着慌乱，伤心的妻子，最后还是把手搭过去拍了拍她的后背。 “淑华，咱们结婚也快三十年了，这些年你也不容易，以前那些种种，现在再去说也没什么意思，我只说一句，好好过日子，我们最终能依靠除了自己只有两个儿子。” 江建国想着孩子都这么大了，真离婚也不太可能，孩子都这么大了，离婚太让外人说闲话了，名声也太不好听了，他无所谓，可是却不能让孩子跟着受累啊。 不离婚的话以后还有几十年呢，总不能就这么别别扭扭的过日子，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下：“不是我重男轻女，是闺女嫁了人，有自己的公婆要孝顺，对咱们也只能是逢年过节回来看看尽尽孝心，你看如云嫁的这么近，一年又能回来几次，更何况是如意呢。” 王淑华还是忍不住替江如意说话：“如意说，她那个对象是军区大院的，他爸是师长呢，如意要是嫁给他，以后可就是咱家最有本事的人了。” 江建国被她这话给堵得一下子就不想理她了，这婆娘不能要了，脑子里就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耐着性子说：“且不说咱们俩家门不当户不对，人家父母会不会同意江如意进门，就说江如意现在那个破脾气，她就是嫁进去了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你还指望她能接你过去，让你当官太太吗？你自己好好想想。” 王淑华看着本来对自己好不容易好言好语的丈夫，一提小闺女就变了脸色，顿时不敢再提，她这么多年的饭也不是白吃的，当然知道就算如意嫁得好，也不可能给自己养老。 只是，王淑华在江如意身上花费的精力太多了，她一时半会想要彻底放手没有那么容易。 而远在黑省的江如意，经过大半年的水磨工夫，终于彻彻底底的把顾长征拿下，本来顾长征六月份接到家里的信，说是可以把他调回，但是还得等一段时间，让他准备一下，其实也是因为知道了他在乡下有一个对象，顾家人不想他在外面找不靠谱的，就托关系想把这个小儿子弄回来。 江如意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也看出来顾长征很心动，但是还是有一点顾顾忌自己，所以给自己承诺一定会把她也带回去的。 江如意是不相信的，等他回去了，好日子一过，再被家里人安排相亲，还会记得自己这个在乡下的对象吗？虽然说他对自己是真的有几分喜欢的，但是，靠着男人的忠诚和不靠谱的感情，呵，她更相信自己。 在半个月之后，两人说是上山散散心，结果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暴雨被困在了山里，幸好山里有以前猎户搭的木屋还能躲一下雨，再之后嘛，寂静的山林，磅礴的大雨，时不时的闪电雷声，无不是孤男寡女又都是正青春年少的两人之间暧昧的催化剂。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只知道，这样的夜晚，两个本就是有感情确定了关系的人，心里的那层防线本来就不高，再说了一个有意无意的引诱，一个真的喜欢对方，又年轻气盛禁不起诱惑，干柴烈火之下，江如意算计的事情很成功的发生了。 第二天，顾长征害怕，愧疚，看着脸色苍白却带着点点魅惑的江如意，他指天发誓，自己肯定会对她负责的，江如意什么都没说，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带着依恋的语气说：“我相信你，长征，我已经什么都给了你，我只有你了。” 顾长征被温香暖玉给刺激的，说着好听的话，又拉着江如意不知羞耻的继续了，也不管别人对他们一夜未归会怎么评价，少年轻狂，从没有开过荤的男人，一旦尝到味了，那就跟和尚开荤没区别。 偷尝禁果的刺激，再加上又是在野外，顾长征更是不愿意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两人胡闹到了实在撑不住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才下山去了。 江如意做的这些事江家人自是不知道的，江建国这段时间忙得很，要给江俊准备结婚的东西，还要上班，还得提前请假，王淑华也没有那么蠢到底，还是操心给江俊弄了一床八斤重的厚棉被。 江建国把托侄女弄得绣着牡丹花的大红被面给了她，王淑华什么都没说，默默给缝上了，江老太这边就没有再给孙子弄被子，而是按照孙女教的，用缝纫机给缝了一套能直接套在被子上的被罩，说是这样方便，不用来回拆洗被子，这还是安妮给她寄了一套他们那边的床品，她觉得非常方便，才跟奶奶说这样做的。 江如玉呢就给二哥准备香皂，花露水，雅霜，红色的镜子，梳子，这些女孩子需要的东西，也算是她的一片心意。 看着给二哥准备的东西，想着二哥心中说的辽省的风情地貌，她不自觉的充满了向往，天天在这四九城里，她也会烦躁啊。 第73章 去辽省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二十八号，本来江建国是要坐火车去的，但是郑扬前一天接到了要去辽省送货并且从黑省拉货回来的任务，他正好可以坐一下顺风车，而江如玉知道这事后，一直平静的心突然有了涟漪。 “奶，我也想跟大伯一起去辽省看看。”江如玉有些不敢看奶奶的脸，她知道自己有点任性了，但是她真的也很想出去看看。 江老太先是一愣，看着孙女脸上的小心翼翼又是一阵心疼，孙女跟两个孙子不一样，从小懂事就早，从没有跟别的小姑娘一样，问家里人要这个要那个，小小年纪就把家里的事扛在自己肩上，现在都这么大了，想出去一趟还怕自己训她，唉，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去呗，正好不用坐火车，搭郑扬的车也方便，也替我看看你二哥的媳妇儿怎么样。”江老太笑着开口，没有一点勉强，反而还很高兴她能去的样子。 江如玉瞬间就笑开了花，然后就抱着奶奶的胳膊撒娇：“谢谢奶奶，奶奶真好。” “快去跟你大伯还有郑扬说一声。” “哎，我这就去。”江如玉高兴的跟要飞起来一样，她也是这么大没出去过，对外面的世界好奇的很，只是她不能像弟弟们那样，她有自己的责任。 江老太看着孙女高兴的样子，心里心酸的不行，这时候的如玉才有点小女孩的样子，以前她太懂事了。 跟郑扬说好了之后，江如玉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拿了两身换洗的衣服，毛巾，牙刷啥的，又准备了一些吃的，晚上都没睡好，高兴的来回翻身，江老太看她难得的那么高兴也跟着心情很好。 把奶奶托付给了大哥大嫂，家里也放了足够的粮食，鸡蛋，菜，还有钱票都给奶奶了，江老太在脑梗过后就把家里的存折，供应证之类的东西都给孙女了，就怕自己有个万一来不及交代。 安排好了一切，等郑扬那边装好货，江如玉跟大伯背着给二哥准备的东西前往了去辽省的路上。 她还是头一回坐卡车呢：“你们驾驶室还挺大的啊，这后面还能睡觉呢。” 看着江如玉难得活泼样子，郑扬也乐得她这样，耐心的给她解释：“有时候去的远，我们就需要两个司机来回换班，后面就是给人休息睡觉用的，你要是困了也可以睡，我铺了褥子在那。” 江如玉摇摇头：“我不困，我都没出过远门，好奇着呢。” 江建国也很少见侄女这副样子，记忆中这孩子很小开始就很懂事了，跟如意一比较，这个侄女真的太让人省心了。 “想出来看看，还不简单，你跟郑扬也订婚了，他去送货的时候，要是方便你就跟他一起出去见识见识，你奶还有我们看着呢。” 江如玉确实有些心动，却又觉得这样不好：“哈哈，这能出来一次我很高兴了，哪能经常出来。” 郑扬是老司机了，一路上开的非常稳，现在的路况不算很好，但是他都熟门熟路的，为了节省时间没有往城里去吃饭，带的都有干粮，遇到村庄什么的可以用粮票换一顿饭吃，还能装点热水，很方便。 走走停停，花了两天半的时间，到了辽省，郑扬把叔侄俩放在了国营饭店：“大爷，你跟如玉先在这吃顿饭，我得去送货，卸货，人家单位管吃，你们就不要等我了，吃完饭我就来，咱们就去二哥那，行不？” 江建国没意见，他还怕麻烦人家呢：“你快去忙，要是来不及我们坐公共汽车到公社也一样。” “没事儿，来得及，我也得跟二哥道声喜再走，你们吃饭去，东西就先放我车上，我走了啊。”郑扬跟如玉笑一笑摆摆手就走了。 江如玉跟了这一趟才知道，郑扬这工作也不好干，开车一开大半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几乎都得坐着，她不开车就坐着都觉得腰酸背疼腿肿，更何况郑扬了。 跟大伯在国营店吃了一顿当地特色，一大盘子乱炖，有猪肉，还有茄子豆角粉丝白菜，味道很好就是卖相不咋地，一大盘子才六毛钱不要票还，还点了人家当地人推荐的飞龙汤，花了一块五毛钱，味道那叫一个鲜香四溢啊，叔侄俩喝的头都抬不起来啊。几个玉米面饼子，配着那盘子大乱炖吃的干干净净。 叔侄俩吃的那叫一个饱啊，人家服务员来收盘子都乐了：“咋样啊大兄弟，大侄女，俺们这嘎达的菜嘎嘎香，嘎嘎好吃，没骗你。” 江如玉竖着大拇指：“非常好吃，够味儿，那啥飞龙汤整的太好喝了啊，哪有卖的啊？” “哈哈，大侄女，这玩意都是林子抓的，今天让你们碰上了，不好弄这玩意，你们要是认识住在山边上的人，兴许还能弄到。” 跟人聊了半天，叔侄俩就在这等着郑扬来，也没等多久，半个小时，郑扬就开车来了：“怎么样，这里的饭菜吃得惯吗？” 江建国笑呵呵的说：“刚刚我们还跟人打听能不能买到那什么飞龙呢，话说这里的人真热情啊，说话嗓门儿真大，还特逗儿。” “这边的人就这样，好相处的很，人家讲究义气，说话嗓门大，没啥坏心思，都是直脾气的人。”郑扬来过很多次都习惯了这里的人说话了：“你们喝到飞龙汤了，运气真好，这东西不好碰，我一共就喝过两次，非常好喝。” 几人说说笑笑的又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江俊所在的公社，郑扬没来过这里，下车找人打听江俊所在的生产队怎么走的，仔细问清楚了，又掏烟又说好话的，才终于问清楚了地方。 这也是江如玉第一回见到郑扬在外面跟人打交道的样子，说实话有点心酸，郑扬也就比她大两岁，为人处世的样子却跟好像很大了一样，这些都是经历了多少才磨炼出来的。 江建国笑着说：“郑扬这小子真是不错，看他这跟人打交道的样子真是太不像个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你大哥就比他差多了。” 郑扬上车就看到了对象眼里的心疼，他笑了笑，想摸摸她的头又碍于大伯在，车又开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江俊所在的红旗生产大队。 而卡车的发动机声音也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不少人都好奇的跑过来看。 江俊和对象本来刚下工准备回去做饭，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他爸还有如玉和郑扬。 第74章 到辽省 江俊像是傻了一样，还是他旁边的孔雪芳发现了对象的不对劲拍了拍他：“江俊，你咋的啦。” 江俊这才恍如大梦初醒一样：“雪芳，那，是我爸和我妹还有我妹她对象，走，我带你去见见他们。” 孔雪芳瞪大了眼睛有点震惊，她想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却发现对象现在很激动兴奋，可能顾不上她的情绪了，她还是不要扫兴了，要不然也显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她看着离得原来越近的婆家人，深吸几口气，脸上挂着有些不太自然的笑。 江如玉他们一下车就在人群里寻找，还是郑扬眼尖：“那，是不是江，嗯，二哥啊。” 江建国和江如玉都往郑扬指的地方看，就看到江俊先是愣住了然后被旁边的女同志提醒反应过来后拉着那女同志就跑来了。 江建国也有点紧张：“如玉啊，我这样行不行，不会太邋遢。” 江如玉有点好笑的看了大伯一眼，给了他肯定得眼神：“没事，咱们都整理过了，很精神，见准儿媳肯定没问题。” 江建国这才松了一口气，江俊他们也跑到跟前了：“爸，如玉，郑扬，你们怎么都来了，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我好准备准备啊。” 江建国没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准儿媳，江俊才反应过来，赶紧给两边介绍一下：“这是孔雪芳，我对象，比我小一岁，川省人。” 又跟对象说：“这是我爸，这是我二叔家的堂妹如玉，跟我亲妹妹一样，这是如玉对象。” 孔雪芳笑有点紧张的喊人：“叔叔好，如玉你好，我听江俊说过你，如玉对象，辛苦你们了，开这么远的车来。” 江建国也看出来准儿媳妇的紧张，他笑了笑说：“好好，那个咱们是不是先回去，这围的人有点多啊。” “对，走走，我在知青点旁边租了个房子，刚收拾出来，正好今天你能住得下。”江俊带着他们往家去。 一旁围着的当地社员们好奇的问：“江知青啊，这是你家人啊，来给你办酒的啊。” 江俊熟络的笑着接话：“是啊，杨大爷，这是我家里人，我这不是要跟雪芳结婚了吗？我爸就想来看看。” “你们大城市人真年轻啊，你爸看着可比我年轻多了。”那老头看着都得有五六十了。 “我爸可没有大爷您能干啊，您哪年不都拿的是满工分啊。” “哈哈，那倒是。” 没多远的路上都是来看热闹的人，看到那辆卡车，生产队的支书和大队长也来了，江俊给他们介绍，江建国拿出准备好的烟跟他们寒暄。 江俊在这里好几年了，人又稳重，干活也不差，在知青点也很有威信，生产队的人对他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他闲着没事还给村里的孩子们讲讲故事，说一说外面的事情。 “你们家江俊是个好同志，我们对他都很放心的。” 江建国了解了一下儿子在这里的情况也放心了：“后天江俊结婚，你们一定要赏脸来喝杯喜酒啊。” “哈哈，那好说，一定来，一定来。” 郑扬把车上的东西拿了下来，江俊看到了跟着去帮忙，看到这么多东西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涩的：“怎么拿这么多东西来啊，太破费。” 江如玉笑着说：“这可是你结婚啊，一辈子就一次，怎么能说破费呢。” 孔雪芳看到这么多东西有些惊讶，当然心里也免不了很惊喜，本来没看到未来婆婆她还以为是不是婆家对自己有什么不满呢，但是看着这些东西她心里又放心了，至少舍得花钱应该真的是来不了。 把东西拿到了他们租的房子里，想到郑扬等会还得走，江如玉就想给他做点饭垫垫肚子。 “啊，还要走啊？”江俊抬头看向郑扬。 “嗯，我还得去黑省拉货，等你们办完婚事，我正好就回来了，不能喝你的喜酒很遗憾，别介意啊。”郑扬笑着解释了自己还有工作。 孔雪芳听着就带着江如玉去了她住的地方，她和江俊是单独开火的，孔雪芳很喜欢这个隔房的小姑子，也不吝啬一点粮食，两人说着聊着就做了一碗手擀面条给郑扬端了过去。 郑扬知道这是对象的关心体贴，很高兴的喝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江俊上前给他一个熊抱：“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路上小心。” “哈哈，提前说句新婚快乐，等你过年回去我们喝酒啊。” 看着郑扬上车，江如玉上前：“你路上要小心，开慢点，没有人坐你旁边，困了累了就下来歇一会洗把脸醒醒神，知道不。” 郑扬眼神晶亮的看着如玉，这趟出来真的值了，如玉对他越来越来越好了：“放心，我知道的。”他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我还没娶媳妇儿呢，肯定惜命的很。” 江如玉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郑扬笑的开心，跟江建国江俊他们挥了挥手：“走了，等两天再见。” “走，路上小心点。” 郑扬走了，围着的人也都散了，他几个人回了江俊租的房子里，目前江俊和对象孔雪芳还没有搬进来，只是把屋里屋外打扫了一遍，床桌子这些家具都添置上了。 回了房间里江建国和江如玉就把拿来的东西给放到了江俊他们住的主屋：“等你们自己打开看看，被子是你妈做的，被面是托如玉买的，你奶奶还做了一套床单被罩啥的，你大哥大嫂买了两个暖水瓶，你大姐买了一对瓷盆，还有一些锅碗瓢盆啥的，另外就是如玉弄得一些稀罕玩意儿，可不好弄那些东西，你们自己慢慢收拾。” 江俊没想到他妈也给他做东西了，喉咙有点堵得慌：“东西太多了，这得花多少钱啊，我不在你们身边，不能给家里帮忙 ，还花家里的钱，我，” 江建国打断他：“儿子啊，这当父母的为子女操持婚事这都是应当应分的，不要想这么多，你大哥有的，你的也少不了，更何况，你在乡下也受苦了，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 “就是啊，二哥，你和二嫂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是给大伯还有奶奶最好的报答了，你现在不能在他们身边，不代表以后也不能在他们身边啊。”江如玉拉着孔雪芳笑着道。 孔雪芳有些脸红，她们还没结婚呢。 第75章 新地图 晚上，孔雪芳有意给未来公公和小姑子露一手，确实花费了心思做了一桌菜，江建国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一直都乐呵呵的，江如玉自然不会扫兴，直夸嫂子好手艺，二哥有福了。 晚上江如玉跟二嫂睡在新房这边，这里毕竟是二哥结婚要用的新房，江如玉是不愿意住的，但是孔雪芳的知青宿舍又住不下多一个人，最后才让孔雪芳陪着未来小姑子睡在新房里。 江俊就和他爸睡在西屋，晚上江建国拉着江俊说了家里的事情：“你妈，大概是后悔了但是又放不开如意，俊儿啊，你妈这个人确实有很多的毛病，她小心思多，又爱计较，这也有我的错，她没有外心，算计那些还都是为了咱们家，虽然这样不对，但是她这么些年都这样过来的，想改也难了。” 江俊就说起了自己的疑问：“我妈对如意为什么感觉很奇怪，说是为她好，却不把她往正道上带呢？还有她对我小叔家怎么那么大的敌意呢？” 江建国想起往事长叹一口气：“也是因为我，那时候我只是钢厂一个普通的职工，你妈是纺纱大院有名的一枝花，媒人介绍，我们结婚生子，一直到你二叔娶了你二婶，你二婶是村里出来的，但是她能干，聪明，好学，从百货大楼的普通售货员一步步干到了会计，你妈这心里啊就不平衡了。” “你二叔也能干啊，敢闯敢拼的，硬是靠着自己闯出了名堂，要不是后来你二叔他···你奶奶她们肯定都跟着你二叔去享福去了，我没有你二叔的本事，你妈年轻时要强，处处不愿意低头，嫁给我之后，却处处比不上你二婶，所以这性子慢慢就左了。” “后来，你二叔牺牲，都知道部队给了一笔不小的钱，你小姑还因为这事闹了好长时间，你妈也惦记这钱，从那以后，她对你二叔一家从嫉妒愤恨到算计，计较，慢慢的性子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 “至于如意，如意是你们兄弟姐妹几个里长得像她的，性格也像，偏激，固执，你妈啊，就想让她攀上高枝，至少要比如玉好，这样好像她就舒服了，唉，家里闹成这样，也是我这个一家之主没有管好。” 这中间还有许多鸡毛蒜皮的事情，说不清楚，总之王淑华变成今天这样，他这个枕边人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江建国说不出口的是，曾经他对着处处都比他优秀的弟弟也心里有过不服气，甚至嫉妒，他是江家的长子啊，却走到哪都有人说，你那个弟弟真有本事啊，以后你们都跟着沾光啊。 别人对他爸妈也是说，你们有福了，建军那个孩子有出息了。 虽然他只是心里不舒服，并没有做过什么，但是他知道，王淑华肯定是也感受到了他心态的变化，所以她对弟妹刁难，计较时有了底气，而他也因为这些一时走偏的想法，没有去阻止她，改变她，哪怕他，后来后悔了，但是错误已经铸成，苦果只能自己吞下去了。 他们夫妻俩都对不起如玉这几个侄子侄女啊，这两年发生这么多事，他心里的愧疚那是日日腐蚀着他啊。 “儿子啊，为人处世一定要光明磊落，我们有多大本事，就端多大的碗，不要好高骛远，做人啊，还是要踏踏实实的才好。”不然的话，他家现在这样，就是恶果啊。 江俊没想到还有这些事情，他看着房梁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如意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只能这么放任了吗？” 江建国又何尝不想把她拉回正道上来啊，再怎么说那也是她闺女啊：“算了，已经钻了牛角尖的人如何拉的回来，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不要在管她了，你妈一时半会的不会放弃她的，她现在这样，不吃了大亏，是不会反省自己的。” 江俊没有再说什么，想想如玉，在看看她，真的是不能对比，自己亲妹妹对如玉做的事情已经够让他觉得愧对这个堂妹的了，这次他结婚如玉还跟着来了，还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据他对如玉的了解，她拿出手的东西都不会太便宜，如玉对他的心意，让他觉得很惭愧，他这个哥哥不能帮他什么，还要她劳心费力的。 父子俩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东屋，江如玉跟孔雪芳也聊了几句，说的都是二哥小时候的趣事，不过她们也不熟悉，没多说几句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微微亮，就有络绎不绝的公鸡打鸣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孔雪芳他们是都是习惯了这个点起来，现在又是农忙时期，也就国庆那天他们办酒席能请一天假，今天他们还是要上工的。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叔叔和如玉来了，我们都不能陪着。”孔雪芳做了早饭，江俊帮着端了过来，有点抱歉的解释了一下。 江建国摆摆手：“别这么拘束，都是一家人，本来就是农忙，生产队任务重，我们能理解，等会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我都多少年没下过田了，以前只有厂子里搞工农活动的时候，我们才下过田，我还怪怀念的呢。” 江如玉不想下田：“我自己就在村子里转一转，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别顾忌我。” “那也行，村子南边有一个大水泡子，在西边还有一条从山上留下来的山溪水，后面还有老虎山，你都可以溜达溜达，就是上山别进去太深，这山上真有野兽。”江俊明白妹妹是没出过远门，对这里比较好奇，便跟她说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 “等我们摆过酒，过后没事我带你去隔壁大队，那个大队是靠海边的，我们可以去玩玩。”孔雪芳也是聪明人，主动提起让江如玉感兴趣的。 “好啊，那我这一趟可赚了啊，你们快去，别迟到了。”江如玉知道他们的好意，笑着接受了。 二哥二嫂去上工了，大伯去凑热闹去了，江如玉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拿去外面不远的水井旁边，打水准备洗衣服。 这里的水井还是老式的，需要自己把水桶放进去用巧劲把水桶打歪慢慢装水，江如玉没干过，废了会功夫才打了一桶水。 把衣服洗好晾好，江如玉就锁了门，拿了钥匙准备去二哥说的地方转一转。 走到山边，江如玉看着郁郁葱葱的山林就直接签到了：“统子，签到。” “收到，准备签到。” 第76章 新功能 熟悉的忙音过后，系统的声音传来：“系统搜索到新地图，需要更新，请宿主稍候。” 这话让江如玉有点惊奇，也不知道是会怎么更新，反正系统对于她来说就是锦上添花的工具，有了它，她能生活的更好，没有她，她也能靠自己努力挣钱。 想到这也就不去管它了，她背着一个小筐子慢慢往山里走，十月份的山里，已经有点凉了，漫山遍野的青草香味很是舒服，她走了没一会就看到了一棵枯树上有几朵黑色的小木耳，她新奇的跑过去摘了起来。 东北的山林里物资丰富，十月份又是丰收的季节，社员们都在忙着收庄稼，江如玉进了这里就像老鼠掉进了米仓里。 没敢往深处去，就在外围，江如玉就发现了好几片的野生蘑菇，甚至还有一个有点黄的毛茸茸的蘑菇，她只在书里见过，叫猴头菇，据说很好吃也很贵。 等她高高兴兴的捡着已经熟了掉在地上的松塔和板栗时，系统终于更新完成。 “宿主，更新成功，由于地图扩大，系统采集的信息更多，故而，系统开放权限，宿主可以每隔三天异地签到，只限于已经开发出来的地图，且，异地签到不占用每日签到机会，是系统的奖励。” “宿主可随时签到。” 江如玉听完系统所说，没有先顾着高兴，而是找了个大树坐了下来查看了一下系统版面，就发现多了一个地图的图标，她点开一看，其中燕京和辽省都被点亮了，其他地方的图标是灰色的。 她试探着点了一下辽省的图标，然后全国地图就变成了省份地图，而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红点，她点了一下，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现在好像是不会迷路了，哪里到哪里都标的清清楚楚的。 “挺好，这下奶奶不会担心我跑丢了，哈哈！” 江如玉看明白后也没想太多，她有没想过靠系统发财，顶多是靠它挣点私房钱，这东西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没有了，还是靠自己比较稳当。 “统子，签到，看看能不能有惊喜。” “收到，辽省红旗大队后山签到。” 等了几分钟，系统播报：“恭喜宿主，获得动物皮毛一份，珍稀山珍中药一份，珍稀海产品一份，定位芯片四份。” 其他的都好猜，这个定位芯片是怎么回事，江如玉查看起来，系统说明：定位芯片，溶于肌肤，放置到需要放置的目标身上会自动溶于皮肤，宿主可根据地图寻找目标任务，芯片有编号，是找人的不二选择。 看到这她有点惊喜也有点疑惑，这地图的功能挺强大啊，但是她要这有啥用啊，她需要找谁啊？ 算了先不管了，然后就开始兴奋的搓搓手打开了另几样东西。 一打开就把她的眼睛给闪瞎了，动物皮毛竟然是黑色的毛茸茸的熊皮，且非常干净没有任何味道，还有一雪白雪白的狐狸毛皮，银白色得狼皮，我的滴天爷啊，真阔气，可惜，这玩意她有也不敢拿出来穿啊，先放着。 珍稀山珍中药听名字就知道不是简单的东西，打开一看，嘿哟，山珍就是处理好的松茸，猴头菇，熊掌，鹿筋，雪蛤，中药就是，一根年份为八十年的人参，个头极大且圆润饱满的天麻，包装好的三七粉，几朵处理好的赤灵芝。 这些东西可就很值钱了，更别说还有一个没打开的海产品了，难道开启一个新地图，给这么多东西，看来这个系统的目的很明确了，就是要她带它转圈，可惜，她没时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这些东西都写的有功效，她可以拿回去给奶奶补身体了。 最后打开珍惜海产品，江如玉原本以为在看过了人参林芝熊胆这样的东西后自己也算开了眼界了，但是在看到颜色漂亮跟弹珠一样大小的珍珠还是睁大了眼睛，果然，珠宝首饰永远能让人高兴。 其他的海参，鱼唇，鱼肚，鲍鱼干，瑶柱，大墨鱼干，这些跟那几十颗眼色漂亮至极的珍珠相比，这些都是俗物啦。 带着极其好的心情，江如玉背着不多的蘑菇木耳等山货下山去了，这一趟来的真是太值得了。 回去后，她用二哥拿来的粮食，把锅架起来开始做饭，反正闲着没事干，等他们回来吃点现成的也挺好。 想着他们干的是体力活，江如玉蒸了一锅米饭，看了拿来的菜，她把自己摘的蘑菇洗了洗，拿着带来的腊肉，洗干净切了几片等会炒蘑菇腊肉也是一个好菜。 二哥拿了白菜粉丝过来，等会再炒一个白菜炖粉条，里面也可以放几片腊肉增加香味。 还有现摘的洋柿子，跟鸡蛋一起烧个汤。 等江俊他们回来就看家里已经升起炊烟，他无奈的跟他爸和对象说：“肯定是如玉已经做饭了，她就是这么懂事，一点都不愿意给人添麻烦，还力所能及的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江建国认同的点了点头，这个侄女就是这么让人放心又心疼。 孔雪芳也很喜欢这样省事又会来事的小姑子：“如玉真是太懂事了，她可是娇客，怎么能让她做饭呢，我都不好意思了。” 来到这几年了，从没有哪一天回来就能吃上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孔雪芳和江俊都对这顿饭很感动，不住的夸江如玉。 “二哥，雪芳姐，你们就别夸我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江建国笑着说：“你二哥他们两个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只能多夸夸你了，对了下午我就不跟你们去了，我跟如玉一起去公社，买点菜，明天你们生产队领导也来，怎么也不能太寒酸了。” 江俊不想让他爸太破费了，这都花了不少钱了：“爸，村里人家都有养的鸡鸭鹅啥的，还有一些猎户回去打个野鸡兔子啥的，随便买一点，我们知青点那里有自留地，黄瓜豆角茄子啥的炒几个菜就行了。” 江建国不同意：“那不行，一辈子就结一次婚，怎么能这么寒酸呢，我去看看有啥就买点啥回来。” 江俊知道他拦不住他爸也不说什么了，只是更加惭愧让父母这么付出，孔雪芳倒是很高兴未来公公这大气的样子，至少这样能说明自己是被婆家人看中的。 吃了饭江俊洗了碗筷收拾了卫生歇息了一会就去上工去了，江如玉拉着着急的大伯：“咱们先在村里看一下有什么能买到的，就不用跑那么远的路背回来。” 第77章 打野 “也是啊，这么远背回来也怪费劲的。”江建国觉得侄女说的不错：“你跟我一起去吗？” 江如玉看着大伯这样有点怀疑：“大伯你知道物价吗？” 江建国有点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那你还是跟我一起。” 江如玉低下头偷笑，拿上背篓跟着大伯一起去村子里，红旗生产队是一个靠山边的村子，村子挺大的，这个时候除了一些小孩子和年纪大一点的老人家几乎都上工去了，江如玉和江建国俩人在村子里晃荡就显得很突兀。 在晒场上看到了几个年纪大一点的老太太，江建国笑着走上去跟人寒暄：“几位婶子，我是你们这知青江俊的父亲，他明儿结婚，这不是想弄两个硬菜，你们家里有没有鸡鸭鹅之类的，我们可以跟你们换，我们有票，也有钱。” 现在是计划经济，就算是最后是买，你也不能说买东西，只能说换东西，至于用什么换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几个老太太互相看看，江如玉笑着凑上来：“奶奶们好，这是我大伯，明天我哥办喜事，还想请你们大队的支书他们，不能弄得太差了你们说是不，奶奶家里要是有可以跟我说说，没有也没啥，来，这里有几颗奶糖，拿回去给孩子甜甜嘴。” 几个老太太接过糖果这才笑着说：“哎呀，这闺女长得真水灵啊，办喜酒啊，这是好事，我家还有只大公鸡，得有个五斤多，你们要不要？” “要要要，要的。”江建国连连点头。 “我家还有十来个土鸡蛋。” “我家有只野兔子，挺肥的，约莫也得有个五六斤，昨天我家大儿子套的，还活着呢。” 江建国这下放心了，这几样就足够撑起一桌像样的酒席了：“我都要，都要。” 花了半小时，江建国花了四块钱加两张工业券买了一只五斤重的大公鸡，还另外被送了好几根黄瓜茄子。 二十个土鸡蛋花了花了一块五毛钱，江如玉看中了这家的山楂，花了五毛钱买了半篮子，准备拿回去自己弄糖葫芦吃。 最后一个奶奶家的野兔花了两块钱和一张香皂票，票 是江如玉出的，江建国没拿这种票来。 买卖双方都很高兴这场交易，江建国背着几只明天的大菜回了儿子的小屋子跟侄女说：“我自己去公社就好，太远了，就去买点猪肉，还不一定买得到，你就别跟着跑了。” “好，那大伯你自己小心点，买不到猪肉，买猪蹄子或者是猪头猪下水也行，我会卤猪头，你再买一点大料就好。”江如玉提醒大伯。 “好嘞，差点忘了你做那些零嘴最有功夫了。” 江建国乐不颠的走了，江如玉把鸡和兔子放好就起身关上门想去那天山溪去溜达溜达。 二哥的这个房子的位置很好，前面就是知青院和大队部，右边还有租住民房的其他知青夫妻，左边不远处就是那条山溪，出门不远就有水井，屋后距离后山不远不近，既不怕有野兽闯进来，也方便去山外围捡个柴火啥的。 要是没有那么繁重的劳作，这里的环境可比城里好多了，房间宽敞，院子特别大，冬天能猫冬，有火炕火墙也不怕冷。 但是，这话她自己想想就好了，说出来就是让人家不舒服，谁不想留在城里当个工人，在乡下累死累活没有前途。 前途，这个话题是所有在农村插队的知青忧愁的事情，谁都不想一辈子在农村，所以，在乡下结婚的知青大多数找的还是知青，因为他们文化相当，从小生活的环境差不多，能有话题聊得下去。 别人不知道，江如玉这个开了挂的人知道，政策早晚会变，这些下乡的知青早早晚晚会回去的，她得想办法提醒二哥，让他别放弃书本知识，二哥读书时成绩可是好得很，不像自己，就算高考开放，撑死了考个中专。 低着头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溪旁，江如玉看着浅浅的溪流猛吸一口气，真舒服啊，这溪水浅浅的，只到她脚踝上面，江如玉看着看着就看到了水里石头旁青色的小龙虾，这东西她小时候在姥爷家玩的时候，表哥他们逮过可好吃了，不过那是红色的，这怎么是青色的。 管不了那么多，江如玉转身回家去拿背篓出来，跑回来脱掉鞋子袜子，把裤腿卷上去，就开始捉小龙虾，长得一样就是颜色不一样，可能是水质不一样，这玩意可好吃了，不能放过。 抓了半个小时，她翻翻找找的，还抓了不少的河蟹呢，也不大，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呢，她就是就喜欢吃这些甲壳类的东西。 等她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抓了小半背篓了，还抓了几个比她手还大的河蚌呢：“哈哈，今天晚上的晚餐好丰盛啊。” 等她准备走的时候，来了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看到江如玉背篓里的东西都乐了：“啊，她抓了好多的蝲蛄，咱们也去抓，这可可好吃了。” “走，我们下去抓，狗蛋你回去拿桶来。”几个小孩也没跟江如玉说话，就脱了衣服鞋子，光着屁股就下去了。 江如玉赶紧上去了，这小孩也七八岁了，光着屁股她在这里还是不好。 她背着背篓就跑了，几个小孩子在后面奇怪的说：“这个姐姐长得挺好看，就是胆子小，咱们又不吃人她跑那么快干嘛？” “谁知道呢，城里来的都这样，明天知青院有人结婚，咱们去要几颗喜糖吃。” “真的，去去去，我好久没吃喜糖了，也不会知道这个知青大不大方。” 江如玉没听到小孩子们说的什么，她回去就找了个木盆把那小孩说是蝲蛄的东西倒进了木盆里，先养一养，等二哥回来再让他洗，张牙舞爪的她还有点不敢动。 大伯和二哥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回来的，江建国前脚刚进屋，后脚江俊和孔雪芳就回来了，江建军正跟侄女儿说自己买的东西呢，果然是没买到猪肉，只剩下一个大猪头了。 “猪头挺好的，出菜还不贵，一个猪头能出好几个菜呢，你看，猪耳朵那可是下酒好菜，猪舌头也是特别筋道，猪拱嘴肉瘦又不柴，就是只有连接脖子那里肥一点，但是，村里人正愁没油水呢，肯定喜欢吃。” 第78章 生化武器 江如玉说的头头是道的，江建国就直点头，这个侄女弄这些有数着呢。 江俊俩回来就看到院子里那个大猪头，孔雪芳还给吓了一跳，江俊倒是笑了：“别怕，我跟你说，如玉这丫头做卤味有一手，哟，这是蝲蛄啊，谁弄得？” 江俊扭头又看到了那盆蝲蛄，江如玉笑着说：“我去河边玩，正好看到了，我以为是小时候在姥爷家吃的小龙虾呢，后来来了一群孩子，听他们说才知道这东西叫蝲蛄，有啥不一样吗？” “它们是同一个属科的，都是蝲蛄，味道嘛，蝲蛄更鲜美，肉质更好吃一点，我也没吃过几次，你可真是长了一张好吃嘴，这都让你找着了。”江俊知道这个妹妹就是喜欢吃一些没肉的东西，吃鸡喜欢吃翅膀，鸡脚，这些，还有螃蟹这种吃着费事又没有多少肉的东西。 “嘿嘿，好吃不就行了，大伯你把猪头清洗了，二哥你刷蝲蛄，做饭我就当仁不让了。”这么好的食材可别浪费了。 “行，按你说的来。”几人都忙活了起来，孔雪芳就跟着打下手。 等江建国在儿子的帮助下把猪头的毛清理干净，又把猪头用斧头劈开，就放在大锅里先过一遍水，之后加入大料后开始煮，这玩意儿且得等呢。 “咱先做饭吃，这猪头得几个小时呢。”江如玉把清洗干净的黄瓜先拍拍拌个凉菜，在把炒蝲蛄的配料切好，江俊就准备烧另一口小锅了。 孔雪芳就在一旁看着，准备跟小姑子学学手艺。 铁锅烧热放猪油，再把姜片葱段，蒜片辣椒一起放进热油里，孔雪芳看着小姑子放了那么多的油抽了抽嘴巴没有说什么。 这个菜就得油大一点才好吃，油炸出香味把洗干净的蝲蛄放进锅里翻炒，很快蝲蛄就变了颜色，由于放了不少的辣椒，厨房里很快就传出呛人的油烟味，孔雪芳这个川妹子准备的辣椒可以说是生化武器，非常恐怖。 江如玉也没想到这辣椒这么辣：“哎呀吗，失策了，忘记了，我们燕京的辣椒可跟嫂子家的辣椒不一样，这也太辣了，咳咳，我去，我出去喘口气。” 江如玉没忍住被生化武器给轰出来了，江俊跟孔雪芳谈对象后倒是变得能吃辣了，他笑着道：“我也忘了提醒你了，这辣椒是雪芳从老家带的，辣的很。” 孔雪芳有点抱歉的说：“这么辣，怕是这菜你们得涮着开水才能吃了。” “没事，越辣越开胃。”江如玉也不是不能吃辣，但是肯定比不上川省人啊。 这个菜的后半段都是孔雪芳炒的，还好，她手艺很好，咸淡正好，有了这个意外，河蚌江如玉就放了两三个辣椒，炒了一碟子辣炒河蚌，还有一个蘑菇炒青菜，最后又烧了个鸡蛋青菜汤。 这菜很是丰盛了，她们爆炒蝲蛄的香味霸道的很，东边和前院的知青们都闻到了：“这味道一猜就是雪芳又在炒辣椒了。” “今天这个不只是辣味啊，还很香啊。” “听说江俊爸爸在村里买了公鸡兔子啥的，还去公社买肉了。” “那咱们明天可有口福了。” “是啊，哎，你说咱们随多少礼金啊。” “这，等会咱们去问问，大家一起商量，都出一样的，别有的多有的少，不好看。” 江俊孔雪芳结婚没准备请多少人，只请了知青院的知青，这相当于娘家人，江建国一来呢，又请了生产队的几个领导，这是为了以后两个孩子能不被人刁难，另外就是他们俩请了各自在生产队还算说得到一起的去的朋友，一共也就是两桌人。 这年头随礼也都是五花八门的，城里随礼都是分亲疏远近，多的五块，少的一块两块，两毛五毛的也有，农村就不一样了，有拿鸡蛋的，拿粮食的，拿红糖的，也有不讲究拿不值钱的菜叶子的。 但是他们是知青，说是插队落户到当地了，但是对于村里人来说还是外地人，她们不请村里人也没人说什么。 晚饭他们四个吃的那叫一个痛快，江如玉一边吸溜吸溜辣的口水直泛滥还是吃个不停，江建国吃了几个不敢吃了：“哎呀，这东西好吃是真好吃，就是太辣了，我吃不了了，你们几个吃。” 江如玉在吃了二十几个后也放弃了：“啊，来不了了，辣的我嘴巴都肿了，不过这肉真好吃啊。” “是，等你走之前看看还能不能在捉一点，做不那么辣的，痛快吃一顿。” “也不用，嫂子不是说明天下午完事带我去海边吗？我还没见过海呢，去看看海是什么样的。”江如玉记着这事呢。 孔雪芳笑了：“好，忘不了，咱们拿着背篓去，说不定还能捡着海鲜呢。” “真的，还能捡海鲜？人家生产队让吗？” “没事，捡回去自己吃，这都是默认的。” 江如玉高兴的不行，就等着明天忙完去看看，心里再次感慨，这一趟出来的真值啊。 猪头烀了四个小时，猪耳朵，口条先拿出来，这个太烂了不好吃没有口感了就，九点多猪头差不多了，捞出来放在木盆里，又打了水放在锅里，把木盆坐在锅里，防止温度高肉变质，不过，十月初的辽省晚上已经有点凉了，到不担心肉会变质，主要防一下老鼠黄鼠狼啥的。 第二天一早，都没有睡懒觉，今天是大喜日，江建国一大早就跟江俊一起去村里淘换一点玉米面，他们带了白面来，但是不可能全用白面，还换了十斤左右的碎米，可以掺着精米一起蒸米饭。 四个人一上午忙忙碌碌的，蒸米饭，蒸二合面的馒头，杀鸡，杀兔子，洗菜，摘菜，切菜，江俊还去村里借了盘子，碗筷，还从大队部借了两张大桌子，椅子，这都是五几年搞大锅饭时弄得。 等下工的钟声响起，孔雪芳已经换上了红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还有新买的小皮鞋，江如玉给她梳了头，盘了个发型，头上插了一只专门买给她的红色的头花。 孔雪芳感动得眼泪在眼里转圈：“谢谢你，如玉，真的谢谢你。”人生大事，父母亲人都不在，心里不能说不不遗憾，但是婆家人好相处，对她很好，对他们的事情也很重视，她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第79章 仪式 孔雪芳是在知青院这边出嫁，知青院的女同志都是作为娘家人来了她的房间，看到了她的穿着打扮都羡慕的不已。 孔雪芳长得本来就不丑，个子不算高，但是皮肤还不错，也不算黑，只是有点黄，杏眼翘鼻嘟嘟嘴，长得有点显小，穿着红色的衬衫衬得还挺白，江如玉还给她送了一管口红，眉毛是她自己修的，用火柴棍瞄了一下，脸上就涂了江如玉送的雅霜。 最关键的是她自己的气质还不错，大大方方的。 “哎呀，雪芳，平时不打扮看不出来，这一打扮可真是太俊了，跟你家江俊真般配。” “就是啊，你这衬衫真好看，颜色真正啊。” 孔雪芳被众人好话不断地恭维，不管是真心也好假意也好，今天是她的好日子她都笑着接受：“谢谢你们来喝我的喜酒，来，吃糖果。” 江如玉已经回去了，她是男方那边的亲戚，是要跟着来接亲的，虽然现在没那么多规矩了，但是有些程序还是走一下，农村还是很注意这个流程的。 江俊那边穿上江建国给带的新的白衬衫黑裤子，还有一双黑皮鞋：“这是你妈和你大姐准备的，还挺合身。” 江俊垂下眼没有说什么，男知青也都来了他这边，送上了祝福。 然后就是去接新娘子，规矩是接亲时来和回的路不能走同一条，据说是不走回头路，不吉利。 江俊就带着江如玉和男同志们一起从东边小路进了知青院，在被女知青们意思意思的为难了一下之后，顺利的接走了新娘子。（ps:是被江俊抱走的。） 这一举动让年轻的姑娘小伙们都发出了哇呜哇呜的狼嚎，孔雪芳也害羞的趴进了江俊的怀里，没有涂脂抹粉的脸上显现了自然的胭脂红，给她的美丽又带上了一层独特的魅力。 由支书当证婚人，说了几句勉励和祝福的话，一对新人摆了领导人画像，又给江建国鞠了三躬，敬了一杯茶，最后江俊没忍住红了眼眶给他爸磕了个头，孔雪芳见状也夫唱妇随。 江建国本来是很高兴的，儿子终于结婚了，这下他的担子可以放下了，没想到两个孩子来了这一出，直接给他弄得老泪纵横的。 “这是干什么，现在不兴这个啊，快起来好孩子，快，爸还给你们准备了大红包呢。” 江建国带着哽咽的语气拉着儿子儿媳站起来，江如玉在旁边帮着扶嫂子，这一举动也让围观的人都跟着抹眼泪。 已是就在江建国给了两个大红包后结束了，江如玉拿出了一袋子的水果糖在贴了红纸的簸箕里，端出去撒了，这叫撒喜糖，算是现在的小孩子们比较喜欢结婚的一个原因，能吃到糖还有肉。 仪式过后两桌宴席就开始了，知青院的知青们帮着摆桌子，端菜，菜都是江如玉和孔雪芳俩人操持的，江建国和江俊打下手。 摆了两桌，酒席很不错了，猪头肉焖豆角茄子，猪耳朵炒辣椒，猪拱嘴和口条凉拌，里面还放了黄瓜。 一只公鸡配着土豆烧了两大盆，兔子爆炒炒了两碟子，清炒蘑菇，干爆豆角，红烧茄子最后烧了一个洋柿子鸡蛋汤，八菜一汤，共九个菜，取长长久久的吉数。另外还有蒸的两合面的馒头和精米碎米掺一起蒸的米饭，保证他们能够吃好。 所有应邀来参加的人都有点吃惊，这种酒席在他们乡下真的算是很好很好的了，不过想到江俊家是燕京的，家里都是职工，也就不惊讶了，人家有那个条件。 江建国还拿了两瓶西凤酒出来：“劳烦诸位来喝我儿江俊和儿媳妇雪芳的喜酒，这几年也多亏了你们这些领导朋友的照顾，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们多多包涵啊。” “江老弟，你太客气，你这场合这饭菜，那可真是阔气啊。”生产队的支书笑的豪爽。 “就是啊，还有这酒，我们这都是喝些散酒，这种牌子的酒，我们可不舍得喝。” “那咱就不多说什么了，吃好喝好，别客气啊。” 等到了两点才散场，下午他们还得上工，只不过今天是国庆节吗，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下工的也早一点。 支书大队长会计几人像是喝多了走路都有点飘了，两斤酒，几乎都被他们喝了，但是，辽省人本就能喝，这些酒很快就醒了，没啥大事。 知青们说了几句都走了，两桌饭菜吃的干干净净，真是盘干碗净，刷洗都省事了很多：“你们不是还要去海边吗，去，我来收拾就好了，上午你俩忙的够呛。”江建国对海边倒没什么兴趣，把他们几个都打发走了。 江如玉有些犹豫：“要不不去了，你们今天也够累的。” 江俊和孔雪芳摇头拒绝：“去，说好了的，怎么能不去，放心，我们没事，今天没上工，本来就算休息的，去海边看看挺好的，我也挺久没去的了，明天你就走了，咱们去赶海，做点好吃的。” 孔雪芳自然不能让小姑子失望，人家对她的好她都知道，自己现在没什么能力还她，去赶个海还是能做到的。 江如玉确实对海很感兴趣，听二哥二嫂这么说也就没在拒绝，兴冲冲的拿着背篓就跟着走了。 海边距离江俊他们的生产队不算远，走路半个小时也就到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是退大潮的时候，江俊看到了个熟人，带着媳妇和妹妹上前去打招呼。 “高子，好久不见，你只是来赶海的？” 名叫高子的男人确实很高，他笑着给了江俊一拳：“多久没来了，今天这怎么穿的这么板正？” “嘿，巧了不是，今天我结婚，不知道你在不在，没喊你，别生气，等农忙过后请你喝酒。”江俊笑着还了他一拳给他介绍：“这是我媳妇儿孔雪芳，这是我妹妹江如玉。” 高子本来有点不高兴，结婚都不提前说，看到兄弟这老婆妹妹都在身边他还是别说什么了：“你好福气啊，弟妹张这么漂亮，便宜你了啊，改天你得罚酒三杯。” “没问题，我妹妹没见过海，今天带她来看看。” 第80章 赶海 “雪芳，你带着如玉去玩，我跟高子聊聊。” 孔雪芳笑着跟高子点头，拉着江如玉向海边走了过去。 海边都是人，或是弯腰捡什么东西，或是在礁石那边找什么，或是蹲在沙滩上手里拿着工具在翻找，无一例外都是在找海货。 孔雪芳看如玉有点疑惑就给她解释：“这里的生产队靠海边，能种的田很少，她们的工分有一半是下田劳作，另一半就是出海捕捞海产品了，在这里赶海的大多数都是拿回去自己吃，或者运气好遇到好东西可以拿到公社那边的回收站卖掉，挣点外快，这都是允许的。” “那不是他们生产队的也可以吗？” “这要看情况，按规矩来说是不行的，但是，只是属于没人举报就没事，只要不是大批量的来，而且用来获利都是没人管的，你看这么宽的海岸线，每天都有退潮，你不捡也是浪费掉，她们天天住在海边的人吃都吃腻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当然有熟人就更好了。” 她们馋肉的时候也会来打野，毕竟海鲜不要票，只要弯弯腰就能捡到不少，喜欢吃的人都会来这里，时间长了大家也都认识了，就更没有人会说什么了。 江如玉看着湛蓝的海面，猛吸了一口气，是咸咸的味道，还有一股鱼腥味：“嫂子，咱们开始，你教我怎么搞。” “好啊，咱们就去礁石那边，礁石下边有海螺，螃蟹，八腿，有的浅水坑还有搁浅的海鱼。”孔雪芳耐心的跟如玉说着她知道的一些常识。 姑嫂两个运气不错，翻找几块礁石后就找到了一个藏在石头缝隙里的大螃蟹：“你看那就是飞蟹，清蒸爆炒都很好吃。” 然后江如玉就看着二嫂用火钳把螃蟹捅出来，抓了把沙子盖在了螃蟹的身上：“这前面是螃蟹的眼睛，盖上了它看不见就不会夹人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可以用脚踩着它的背，拿着它就好了，千万别心急，被夹了就得不偿失了，很疼的。” 江如玉点点头，在遇到下一个螃蟹的时候试探性的抓了一个，她胆子大手稳，很轻松的抓到了螃蟹。 孔雪芳就夸她：“你胆子真大，我一开始好长时间都不敢抓，只敢捡一些海螺回去解馋。” 江如玉笑了：“我啊，就跟二哥说的一样，长了张好吃嘴，我喜欢吃海味，想吃嘛，肯定就不怕这些东西，更何况不要钱的哎。” 孔雪芳也跟着笑了：“那咱们就多弄点回去，她们海边人家里都有存货，是晒干的，等会临走前让江俊去跟他朋友弄点。”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俊自然知道堂妹喜欢这些东西，看着她俩在弯着腰找就跟高子说了：“我妹喜欢吃这东西，你知道大队里谁家有晒干的虾，鱼干啥的，我买点给她带回去。” 高子想了一下：“我大爷家应该有，我大娘勤快的很，走，我带你去。” 江俊跟高子去村里转了几家，买了五斤的虾干，两斤的蚝干，两斤的贝柱，两只大墨鱼干，还有什么黄蚬子的肉干，说是一种贝壳的肉，晒成干了还挺大，泡发后炒着吃烧汤都好吃。 这一兜子花了七八块还给出去了几张票，相对来说很划算了，这还是看着朋友的面子。 等江俊买了东西回来找那姑嫂俩的时候，那俩已经找上头了，江如玉这丫头的运气好得很，碰到了浅水坑里的一条鱼，还挺大，得有个一斤多两斤的样子。 现在遇到了一条挺大的鳗鱼，这玩意长得跟蛇似的，她也不敢抓，正巧这时候江俊来了：“哥，二哥，快来，有鱼。” 江俊笑着走过来就看到了那条正被火钳夹着使劲卷尾巴的鳗鱼：“哟呵，你们运气不错啊，这东西都能碰到，等我来抓。” 江俊到底是男同志，力气大，就那也费了点功夫才把鳗鱼抓进了框子里，然后江俊就看到了框子里的东西：“嘿，你们俩可以啊，这才一个小时，就这么多收获，还有条鱼，这不行，没有水一会就死了，海鱼死了一会就腥了，我再去问高子借个桶去。” 就这么，在江如玉的好运气加持下，一下午的时间，她们三个抓了十几只的螃蟹，一条鳗鱼，一条说是叫石斑的鱼，四五条的八腿，小半桶的各种杂螺，几个紫色的叫海星，十来个小孩拳头的海螺，还有几个刺老长的海胆。 “差不多了咱们回去，抓太多了吃不完也浪费。”江俊看着他妹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提醒她。 江如玉抬头看了一下天，差不多四五点了：“行，走，回去天都该黑了。” 孔雪芳感慨：“如玉运气真好，我跟你哥来过好多次了，这次收获最多。” 江如玉笑道：“新手手气旺，不过我运气一直都不赖哈。” 几人说说笑笑的回去了，离老远就碰到了江建国和郑扬，江如玉带着惊喜的问：“你拉货回来了？啥时候到的？” 郑扬笑着接过她手里的桶：“刚到没多久，赶海去了？收获不错啊。”然后跟江俊他们打招呼：“二哥，二嫂。” 江俊笑着问他：“回来了，正好，你还会挑时候呢，晚上吃点好的，中午的酒席没吃上，晚上咱们喝点？明天几点走？” 他也知道郑扬是有工作在身的，他爸和他妹能呆这么久他已经很满足了。 “明天早上就得走，晚上少喝点，你跟大伯喝。” 回到家，太阳已经落山了，几人都没闲着，洗的洗，杀的杀，江建国烧火，江如玉和孔雪芳掌勺。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一桌子海鲜大餐摆上了桌，十几只螃蟹，一半清蒸，一半用葱姜炒了，八腿处理过后陪着大头葱青椒爆炒，石斑鱼红烧了，几个海星跟螃蟹一起蒸了，海胆孔雪芳处理干净后蒸蛋了，江如玉对这个很感兴趣，准备等会就吃这个。 杂螺很多，放在最后让它吐了会沙，一半给白灼了，调了个料汁沾着吃，味道肯定不错，剩下一半就红烧了，还蒸了一锅米饭做主食，还剩一条海鳗，江俊说这个能活，让他们带回去。 “开饭了，开饭了，闻着都香的不行。”江如玉做饭的时候都馋的不行。 江建国拿了一瓶酒出来：“好菜得配点好酒才行。” 第81章 有来才有往 江建国给几人都倒了点白酒：“中午人多，也没吃好，明天我们就走了，今晚咱们都喝点，喝不了的就少喝点。” 孔雪芳和江如玉也都跟着举杯，不是，没有杯子，举碗，几人碰了一个，江如玉龇牙咧嘴的喝了一口，不好喝，太冲了。 “开饭，你看如玉的眼神，可见是等不及了。”江建国笑着点了点侄女。 江如玉嘿嘿一笑：“等半天了，吃，都别客气啊，反正我不会客气的。” 江如玉先是拿了一个大螃蟹，这跟上次郑扬拿给她的不一样，这个螃蟹是自己抓的，鲜活鲜活的就放进了锅里蒸，可见它得多新鲜啊。 话都顾不上说低着头就是吃，一抬头发现她的饭碗里有肉，扭头就看到了郑扬带着笑的眼睛：“吃你的，我给你剥。” 江如玉先是感动了一下下，然后很想告诉他，吃这些甲壳类的东西还是自己来比较有味道，但是说的太直接会伤了人家的面子和那颗体贴的心。 于是她笑着吃完碗里的肉跟郑扬说：“你别剥了，快吃，凉了就腥了，不好吃了。”然后在桌子上其他几人戏谑的眼神中小声的说：“你吃不上我也心疼呢。”至于真不真的你自己品。 郑扬听到了那句话高兴的想笑出声又看着其他几人，只能忍着，然后也开始低头吃，心里美美的想着，如玉心疼他呢，他得多吃点才好。 她们俩人的互动，桌子上的其他三个人看着都有点不好意思，孔雪芳和江俊两个人的眼神不约而同的对视上气氛忽然就有些黏腻，江建国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碍眼。 唉，老喽，他还是喝酒。 喝酒喝到九点多，考虑到明天郑扬还得开车，就没有继续拉着他喝，洗漱一番后都睡觉了，就是很不好意思的是，江俊和孔雪芳的洞房花烛夜只能推迟一天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来了，孔雪芳想的是，公公和小姑子马上就走了，她作为新媳妇必须得做一顿饭，这是规矩。 于是，在江如玉提出帮忙的时候她拒绝了：“今天的早饭就让我自己来，你帮我烧火就好，如玉，说真的，我很感激你们不远千里跑这一趟，本来我对我和江俊的婚姻是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的，你们这一趟来的让我真的把心放下了。” 江如玉想说，那你可能放下的有点早，你大概还不知道，你还有个糟心的婆婆和一个更糟心的小姑子呢，不过这话她就不说了，至少最近几年内，二嫂不会和婆婆住在一起，至于以后，那就看她能不能拿捏的好二哥了。 “嫂子这话说的客气了，我们本来就还是一家人，这都是分内的事情，我二哥这人靠谱，你们好好过，争取早点生个小侄子小侄女出来，我就能当小姑姑了。” 孔雪芳俏脸一红：“你说什么呢，大姑娘家的不害羞。” “嘿嘿，咱们姑嫂俩说这些没事的，又没外人听到。” 早饭也简单，煮了米粥，蒸了馒头，炒了个小葱炒鸡蛋，和干炒豆角也够吃了。 吃了早饭，几人就得走了，江俊他们还得上工，几人也都没有耽搁时间，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江俊把买的那包海货给了如玉。 “呐，知道你喜欢吃这个，给你弄了点，不多，等过年回去探亲在给你多弄点。” 江如玉笑着接了过来：“好啊。”到时候给他寄点钱票来，现在就不说这些了，说了他也不会愿意要的。 郑扬先上了车，给车掉了头，江建国才啰嗦了两句：“你们两个好好的过日子，别吵嘴，江俊，你是大男人，要知道退让和包容，知道不，雪芳啊，要是这小子欺负你，给爸发电报，或者过年回来告诉我，我教训他。” 孔雪芳笑了，眼睛忍不住红了：“爸，谢谢您，我们肯定会好好过的。” “哎，这就好，那我们走了啊，别惦记家里，你们好好的就好。” “嗯，路上小心点啊，回到家跟奶奶说一声我们过年回去看她，今年回去早一点。”江俊看着如玉说。 江如玉点点头：“知道了，我们走了，二哥二嫂多保重，我会想你们的。” 郑扬的车渐渐走远，留下一溜烟的灰尘，江俊拉着眼睛通红的媳妇回家去了：“好了，知道你舍不得，咱们还得上工呢，回去把被子晒一下。” “好，走。”遇到好的婆家人真的很幸运。 这个想法在看到枕头下的几个红包后更加的深入了：“江俊，你看这，肯定是如玉那丫头放的。” 江俊看着媳妇手里的露出了无奈的笑：“唉，拿着，过年回去多给她带点海货，她知道咱们不会愿意要才会放在这里，我还奇怪呢，她怎么没给我红包，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呢。” 江如玉他们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市，刚回到家里还没跟奶奶说二嫂什么样呢，邮局的电报就送到了家里：“江建国，有电报，拿戳来。” 江建国刚坐下歇会，听到喊电报还以为是江俊呢，拿出自己家的戳盖上，说声谢谢就边走边打开看看，然后，就听到坐在门口的李老太喊：“建国，快来人，建国倒了。” 江如玉在屋里听到了：“奶，你别着急，我去看，你别急，等会犯病了。” 江老太怎么可能不着急：“你去，快去看看。” 江如玉赶紧跑了出去，这会正是上班时间，家里的壮劳力都没有在家的，后院听到声音的马家媳妇跑来了，她也弄不起来一个大男人啊。 江如玉出来的时候，遇到停好车回来的郑扬正好进院子，郑扬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江建国，话都没说就跑过去看什么情况。 江如玉跑过来也是不知道咋回事，旁边李老太着急的说：“掐人中，快掐。” 江如玉下意识的按照老人家的话做，掐的人中都快出血了，江建国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江老太也走了出来，她害怕啊，小儿子已经没了，这大儿子要是在有个三长两短，她真的要去见老头子了。 “建国啊，你这是咋啦，咋忽然晕了，你是想要你老娘的命啊。” 第82章 不知羞耻 江建国看着老娘吓得惨白的脸，只感觉嘴里苦的像吃了三斤的黄连一样，他还只能咬牙往肚子咽，上有老下有小，他怎么都不能有事，哪怕天塌下来，也得先砸他。 “妈，我没事，别担心，大概是坐车时间太长，有点血压高，没啥事。”他这话没人信，平时好好的一个人，说晕就晕了，但是江老太也没说什么，这里还有外人呢。 郑扬把江建国扶进了老太太的屋里，躺在了床上，江如玉拉着他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奶娘和大伯：“你也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车，我给你下碗面条喝，然后洗洗就睡觉去，得好好歇歇。” “好，我给你烧火。”他们来在厨房，江老太看着没了人就直接问了。 “说，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江建国快五十岁的人了，在老娘面前没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娘啊，你说我怎么生了江如意这个闺女呢，她是一条道走到黑啊，她竟然瞒着我们所有人跟那个顾长征结婚了，这会都怀孕三个月了，给她妈发电报让她妈过年去看她，你说，你说我能不气吗？” 江老太听了到没这么生气：“儿女大了，她们要做什么你这个当父母也管不了那么多，更何况她离这么远，反正领证了，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江建国有些说不出口，想想这是自己亲妈有什么不能说的：“上个月淑华跟她通信，还说这会顾长征要被调回来的事情，江如意想让淑华把工作给她，王淑华没同意，这会她就结婚，怀孕都三个月了，你说，你说这还不丢人吗？” 江老太这才露出震惊的神色，她嘴唇哆哆嗦嗦的看着江建国，良久才闭了闭眼，睁开眼就露出了几分严肃和冷淡。 “建国，这话我只说一遍，孩子是你的孩子，我说的你听就听，不听也没什么，一辈人不管下一辈人的事，我也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妈，你看你说啥呢，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为了我啊。” 江老太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意这个孩子是彻底的走了下道了，这么丢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也幸亏她不在家，不然，咱们家就是前年的老孙家，脊梁杆子都得被人戳断。” 江建国身为江如意的父亲，可不是感觉脸都要丢完了。 “她还敢发电报，真是一点都不要那张脸了，这是这跟你们示威呢，显示她找到了靠山了，我告诉你，这勾搭人家先把自己肚子搞大的事情，回去问问王淑华，要是没有她教，我可不信，江如意那个没脑子的能有胆子干这种事。”对于大儿媳妇江老太已经厌烦至极。 江建国瞪大了眼睛：“不会，那如意怎么说也是她生的，她能不知道这事有多丢人。” “再丢人也没丢到家里来，王淑华算计了一辈子，不就是想靠着长得最好看的闺女攀个条件好的女婿，知道江如意的对象是师长家的孩子，她会放过吗？” 江建国沉默了，没人比他清楚王淑华的心思，他妈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唉，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我真是瞎了眼了，娶了这么个媳妇儿回来啊。” 江老太瞪了他一眼：“你也是活该，当年就看上她长得好，也不管其他的，连打听都不让我去打听，这苦果，你自己咽下去。不过，我跟你说，江如意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去找她，她也不要在回来了，这样对大家都好。” 就凭这个小孙女每次回来都要闹一通的臭脾气，这次找了这么个婆家，不管她之后过得好还是不好，她在如玉面前一定是装大拿乔臭显摆的，未免到时候再惹出事端，这个孙女还是别回来的好。 江建国知道他妈是什么意思，五个手指有长短，为了自己的其他三个孩子还有自家的这张脸，江如意这个闺女只能不去管她了。 江建国回去怎么跟王淑华说的没人知道，只知道当天晚上隔壁又哭又闹的，第二天王淑华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出去的。 王淑华心里再意动，她被丈夫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后也老实了，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丈夫和儿子，其他的要退居二线。 她但凡还想要这个家，还想要孩子以后给她养老，江如意这事她就不能插手。 最后是江建国给江如意写了一封信，大概内容就是，既然你的眼里没有家人，这样的事情都敢自己自作主张，他们都是要脸皮的人，以后不会再过问她的事情，让她好自为之。 远在黑省的江如意收到信后还没打开就得意地笑了：“哼，这下知道我的本事了，看他们谁敢看不起我。” 显然，在她心里，她能把顾长征留下是很得意的，能让一个放着回城进部队的好前程都不要，也要陪着她在乡下受苦的男人，江如意无疑很满意自己的本事，能把顾长征拿捏的死死的，对自己百依百顺。 她想当然的认为，顾长征的父亲是师长，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攀都攀不上的高干子弟，家里人这次肯定都得巴结她，讨好她，而她就可以颐气指使，命令家里人满足她的想法，比如每个月给她寄钱寄票，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准备衣服奶粉什么的，毕竟，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她拿捏婆家人的利器。 顾家人知道儿子为了一个女知青，竟然敢婚前越矩，偷尝禁果，还未婚先孕搞大了人家的肚子，虽然事后他们去补了结婚证，但是婚前行为如此放浪，顾家人对这个小儿子越来越失望，对江如意这个胆大包天勾引算计她儿子的女同志更是厌恶至极。 “顾长征，既然你觉得是我们棒打鸳鸯，那我们就成全你，你就在乡下过你的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去，以后，你也不要抱怨，我们对你大哥多好，对你又多不好，机会给了你，你自己不要，那就按照你的意愿来。” 顾家人只是想要通过彻底放手让顾长征知道，他现在过得舒服那也都是他们给的，没有了家里的经济支持，在乡下就凭他们自己挣得工分，饱饭都吃不上。 婆家这样的做法，江如意又不傻，她自然知道是想让顾长征知难而退，如果没有怀孕或许她还会担心顾长征会后悔没有抛下她独自回城，现在嘛，顾长征也等着她生下一个儿子好让家里人对他刮目相看呢。她相信，等明年她抱着大孙子登门的时候，婆家人一定会改变态度的。 江如意为了在失去婆家经济扶持之后过得舒服点，才大张旗鼓的发电报回去，当看了家里的回信，没有得到她以为的结果，反而是断绝关系的内容，巨大的思想落差和家里人对她的彻底放弃让她无能狂怒。 第83章 过好自己 “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看不了我好呢？你们就是嫉妒我，你们等着，目光短浅，等我风光回去的那一天，我一定让你们都高攀不起。” 她面目扭曲狰狞的把信纸撕得粉碎，那副面孔把下工回来的顾长征都吓得愣了一下。 江如意看着回来的顾长征，立马换了一张脸：“长征，你回来了，快进屋歇歇，真是辛苦你了，来，喝水，我去做饭。”顾长征是她无论如何都要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她必须得把他攥住了。 顾长征这才舒了一口气，肯定是下田太累了，他看花眼了，如意还是这么温柔，懂事：“我跟你一起，你现在怀着孩子，做什么都得小心一点，别担心，我爸他们就是说气话，不会不管我们的，再说了，我妈肯定不会不管我的。” 江如意低下头更加温柔的说：“长征你真好，都怪我，我不该这么不争气，要不是我怀孕了，你现在都已经进部队了，是我耽误了你。” 要说顾长征没有后悔也不可能，尤其是现在是农忙，每天这么累，他也想过要是当初没有一步错步步错，狠狠心回城当兵，他是不是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但是，一想起江如意那充满爱意和依恋的眼神，和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他就不忍心也舍不得走了。她又那么争气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他就觉得，他必须要担负起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再说了，他大哥再争气又能怎样，大嫂嫁进来好几年了，生了两个丫头片子了，只要如意这一胎生下他顾家的长孙，哼，就算是他爸也得想办法把他们一家子都弄回去。 所以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江如意跟顾长征在三观上很是相符，这样的人就应该锁死，别去霍霍别人， 江如意的花样作死江如玉也知道了，她当着奶奶的面自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回忆起当初昏迷看到的那本书。 这几年来，她极力想让自己姐弟几人的结局跟书里不一样，目前来看，江临江辉的结局一定会改变的，下乡的是江辉而不是上辈子的江临了。 江辉性格沉稳，遇到事情容易想的太过复杂，他容易给自己上一些无形的枷锁，而且，她知道以后会恢复高考，江辉上学时成绩那么好，以后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江临不同，他比江辉更虎，也更适合当兵，他敢闯敢拼，是个当兵的好苗子，但是学习就不行了，去部队说不定还能闯出一条路。 而她的额头没有留疤，性格没有扭曲，她跟郑扬已经定了婚期，一切都跟那本书不一样了，反而是江如意的生活已经脱离了原本的剧情。 她依稀记得，书上的江如意并没有跟顾长征在乡下结婚生子，她有家里的帮助扶持，一直到高考恢复都没有跟顾长征确定关系，反而是顾长征一直不放弃的追着她跑。 高考开放，江如意在顾长征的帮助下，弄到了那个复习资料，发奋努力，靠着自己考回了燕京，让顾家人对她刮目相看，也不挑剔她的家世了。 就有了后来江如意越过越好，反手打击报复害她下乡的恶毒堂姐，和前程还不错的堂弟，书里所有描写的一切，好似都是为了用他们一家的落魄来衬托江如意的幸福。 其实按照她的脾性来说，就算当初没有系统，她破相了，她也不可能会性格大变，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奶奶照顾她们十几年，她要给奶奶养老送终。 弟弟们年纪还小，她要看着他们不走岔道，好好生活，结婚生子，至于她自己，就算因为破相被别人挑三拣四，大不了她就不嫁人了，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变得扭曲。 所以，她一直怀疑那本书是不是谁杜撰的，而这个人最大可能就是江如意自己，说不定是她在几十年后生活的不如意，为了满足自己的意淫，才胡编乱造了这么个故事。 但不管怎么样，她只想要过好自己的生活，江如意只要不来招惹她，不想着害他们一家，那大家就还能相安无事。 时光如流水，转眼就到一九七一年的四月了，这半年时间，过得还算平静，江辉基本一个礼拜半个月的就会有一封信，信上总是说他生活的很好，让家里放心，不要在给他寄钱寄票，他已经不用下田了，在生产队上教书，每天满工分，只有在农忙的时候才需要下田。 而且，他还依靠自己的想法，发明了几个适合当地赶海用的小工具，能捉到更大更值钱的海货，生产队的社员对他都很喜欢。 江如玉和江老太都对江辉很放心，这个孩子打小就让人省心，但是，江如玉每个月该寄钱寄票也不会因为他说过得好就不寄了，他过得好是他的本事，家里的寄的钱票是家里对他的关心，再说了，离那么远，也不知道他们那里偏不偏，票什么的肯定不富裕，也不能他说什么家里就信什么，万一只是他报喜不报忧呢。 至于江临这小子，时不时的就失踪一下，有时一个礼拜能有一封信，有时一个月两个月都没有信，后来江临写信说了一下，她们才知道，他需要经常训练，有时候在基地就能正常给家里写信，但有时要封闭训练所以书信就不稳定。 江临的情况就是不用寄钱寄票，相反他每个月几块钱现在涨了十几块钱的津贴，他都攒着，半年汇一次款，几乎没花过钱。 为了防止傻弟弟连买内裤的钱都不留，江如玉干脆每个月寄东西的时候都会寄两条内裤和两双袜子，其他的都是腌的咸菜，炒的肉酱之类的吃的。 她家几乎每个月都有包裹，有方达寄回来的特产，他不好意思只单方面接受如玉的寄来的东西，又没有太大的能力去回报同等的东西给江如玉，只能尽自己的心意，邮寄一些跟当地的大爷们学的竹子编织品。 有的是能放东西的花篮子，也有一些装饰品，例如蜻蜓蝴蝶之类的，也有当地人熏制的腊肉，味道跟自己熏得不一样，川省人熏腊味有一套，很好吃的。 江辉也会邮寄当地的海产品，都是他闲着没事跟着当地人去赶海，问人家怎么晒制能保存时间久一点，他想吃随时能吃到新鲜的，晒得一些好东西都寄回家了，他知道他姐喜欢吃这些东西。 江临偶尔也会寄东西回来，大多是都是他跟岛上本地的渔民换的，还有一些是跟战友们用家里寄的东西换的特产。 所以江如玉是人不出门，外地的东西没少吃。 四月份，算算日子江如意也快生了，就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如她的意生个男孩挟子令公婆呢？ 第84章 如意了吗？ 江如意这边确实到了生产的日子，怀孕这几个月她过得不好，没有婆家的经济支持，她妈也不给她寄钱寄票了，只有偶尔的顾长征妈妈偷偷寄来的少得可怜的东西，让俩个大手大脚花惯了的人都十分煎熬。 怀孕的人本身情绪起伏就大，顾长征也不是什么细心体贴的人，俩个都十分自我的人，这大半年可没少吵架，但是没几天又都和好了。 咬牙熬到了快生产，江如意靠的就是自我催眠，我一定能生个儿子，到时候我就是师长儿媳妇，那些曾经看不起她，伤害她侮辱她的人，她一定会让她们好看。 见多了农村妇女在家里生孩子出事的，江如意惜命的很，说什么都不愿意在家里生，顾长征也怕这个关乎于他以后能不能回城当大爷的孩子出个意外，厚着脸皮跟知青院的人借了二十块钱，在还没要生的时候，就把江如意送去了医院。 在医院住了三天，江如意终于要生了。 临进产房的时候，江如意还不忘跟顾长征说：“你就在这等着，等我生下儿子，立马给你爸妈发电报，知道吗？” 顾长征经过这一年的痛苦折磨，比谁都想马上回城：“你就放心，可千万争口气，一定要是儿子啊。” “你放心，我肯定能生个儿子，你就等着 。”江如意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信心。 她俩的对话，旁边的医生护士都听得一清二楚，她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无语，她们当医生的都无法说是男是女，这孕妇好大的自信啊，能掐会算还是怎么的。 进了产房，江如意心里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只是她实在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说什么这一胎都得是个儿子，如果不是，那她就一直生，直到生个儿子为止。 因为对肚子里的孩子抱有很大的期待，所以江如意整个孕期都没有亏待自己，哪怕手里头紧，她也经常跟顾长征写信回家哭诉，别管心里怎么想的，为了以后，哭穷，诉苦，家里十次总有两三次寄了钱票，或者是东西来。 就这样，她成功把自己的肚子吃的大大的，医生摸过江如意肚子就跟她说了：“你这孩子有点大，生的时候肯定要受罪了。” 江如意不在乎，反而还很满意：“没事，只要他是个健健康康的儿子，我吃苦受罪也愿意。” 医生对她这样的想法也是无语了，在产房待了几个小时，随着阵痛越来越频繁，江如意也算有牙劲，那么疼都没有哭没有叫，就那么死死的忍着：“忍，江如意，你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次了。” 她这样让产房的助产士和医生都挺不好受的，终于在进入产房七个多小时后，医生检查宫口跟江如意说：“产妇，宫口开全了，能生了，接下来，你按照我说的来做，孩子很快就能生下了。” 江如意此时痛的都有些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全凭一口气在撑着她，她咬牙按照医生的命令呼气，吸气，奈何孩子实在是太大了，江如意生的十分困难。 “孩子头太大了，我们需要给你进行侧切，否则，婴儿长时间不出来，会有肺部感染的风险。” 江如意都不知道什么是侧切，她只知道自己太疼了：“快点，我的孩子不能有事，切，我快没力气了。” 医生叹了口气，给她上了点麻药就开始侧切，江如意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又咬牙忍住，按照医生的命令开始用力。 又过了十几分钟，医生忽然吼道：“好了，别用力了，头出来了，等下一次宫缩在用力，你这样容易撕裂，到时候有你苦头吃。” 江如意只知道她实在太难受了，又疼，又胀，等到医生再一次让她用力的时候，她拼命咬牙把赖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给生了下去。 “好好，别用了，你这怎么不听呢，你看你看你这撕裂的，缝都不好缝。” 江如意不管医生的牢骚：“我生了个什么？男孩女孩？” 护士翻了个白眼：“恭喜你是个男孩，等会擦干净就抱给你。” 江如意只听到了那声男孩子就听不进别的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一定是个儿子，快去告诉我丈夫，让他给家里发电报。” 说完这些江如意就累的再也没有力气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再也撑不住的闭上了。 一旁的护士还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查看她的呼吸心跳：“哎呀妈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昏了呢。” “好了，赶紧把孩子抱出去给家属看看，这女同志真有心气啊，八斤二两的孩子，咱们医院这几年还没有这么重的婴儿出生呢。” “可不是啥，你看这给她的下面造的不成样子了，这得恢复多久才能好，马上天又热了，这愈合也够她受的了。” 当护士抱着八斤多儿子给顾长征看的时候，顾长征立马就笑的疯狂：“哈哈哈，我有儿子了，我马上就能回去了，哈哈，我要去发电报。” 说完，他连孩子都不管了，扭头就跑走了，留下护士不可置信的在后面喊他，他也不理人。 燕京的顾家接到小儿子的电报后，确实如顾长征想的一样，不管是他爸还是他妈都把孙子看的很重。 大儿子哪哪都好，有能力有脑子，大儿媳妇家世又好，又有教养，只有一点，结婚五年，只生了两个闺女这一点让他们觉得很遗憾。 所以当小儿子发电报回来说他媳妇生了个儿子，八斤二两重，白白胖胖的，顾家父母心里的那杆天平不自觉的就往孙子那里倾斜了。 顾母对小儿子还是很心疼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丈夫说不许再给顾长征寄钱寄票后还偷偷接济他。 “老顾啊，咱们是不是把老二他们弄回来，别管怎么说，他俩那样子能带孩子吗？再委屈咱们宝贝孙子，八斤多重的大胖小子呢。” 顾父心里也动摇了一点，他对大儿子还是很看重，只是，大儿子到现在还是没有儿子这一点确实是个事，小儿子在乡下磨炼了好几年，也应该长了点脑子了，也不是不能把他们调回来，只是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操作。 正在这时，顾家老大和老大媳妇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爸，妈，跟你们说个好消息，慧敏怀孕了，已经两个半月了。 ” 第85章 探亲 “哦，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今天咱们家是双喜临门呢？”顾母林虹笑着说。 身为儿媳妇的李慧敏笑着接话：“家里还有什么好事？说出来我们也都高兴高兴。” 一向跟大嫂玩得不错的小姑子顾雯撇撇嘴：“大嫂，二哥发电报来说，他在乡下娶的媳妇给咱妈生了个八斤二两的大胖孙子，咱妈正在跟咱爸说要把二哥他们一家子都弄回来呢。” 李慧敏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就恢复如初：“这是好事啊，恭喜爸妈喜得孙子了。” 顾长林担心的看了妻子一眼而后才说：“爸妈想把长征他们调回来？不知道想把长征安排到哪里去？” 顾家大家长顾伟挠了挠头叹口气：“还没想好，部队现在是特殊时期，错过了去年那次机会，今年是进不去了，我回头问问老战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让他去，实在不行，就给他找个厂子进去上班，反正不能让他在家闲着。” 顾长林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这样也好，长征也大了，都当爹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顾着自己了。” 李虹有点不乐意，她儿子怎么能当工人呢，再怎么也得进政府部门当个干事啥的啊，她想说话却被丈夫给斜了一眼，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李慧敏低下头有些嘲讽的笑了，呵，她一直没能生个儿子出来，公婆对这一点有不满，只是碍于她的家世不敢给她脸色看，她都知道。 至于小叔子和那个勾搭着他心甘情愿不回城的妯娌，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她连婆婆偶尔的阴阳怪气都不放在心上，何况一个没有家世的妯娌，她有孩子，现在还又怀孕了，有工作，有强有力的娘家，自己又不差，不管婆婆想怎么偏心小叔子，只要公公没有老糊涂，一些小恩小惠的她都不在乎。 远在黑省的江如意这会可还不知道，她拼了半条命生出来的儿子，本以为能给他们带来莫大的好处，结果却不一定如她们的意啊。 江如玉最近这段时间都在攒东西，她准备在五月份左右请半个月二十天的假期，去看两个弟弟。 江临已经走了一年多了，江辉也走了快一年了，她准备去他们生活的地方看看，知道他们生活的是什么样的，她也能放心点，而且，经过去年的黑省之行，她有点喜欢上这种可以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人情，感受不一样的语言，风俗，还有好吃的。 “你这次准备怎么去？你自己去还是跟郑扬一起去？”江老太在一边收拾要带给两个孙子的东西，有衣服，有手纳的鞋子，也有江如玉上班摸鱼织的毛衣毛裤，这是给江临的，江辉那里都穿不着这么厚的衣服。 “我跟郑扬一起去，他不放心我自己去，再说还有这么多东西，他怕我拿不下，坐火车，他托人买了卧铺。”能跟对象一起出去，她自然更轻松了，奶奶也会放心一点。 “那就好，你一个姑娘家的，单独出门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郑扬跟着一起去就没事了，正好，他那个工作，弄得你俩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这次一次出去，也能磨合磨合性格。”老太太不是啥封建的人，小两口结婚前能相处，总比结婚后发现哪哪都不合适要好得多。 “放心奶，我自己一个人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有点害怕呢。” 郑扬整个四月几乎是休息一天就跑长途，他跟单位的一个同事商量好了，这个月他多跑一点，下个月自己休息，这样，两人都能有时间去忙自己的事情，还不耽搁赚钱，两全其美。 郑晓月知道哥哥和如玉姐要去南边看江临江辉他们，心里羡慕：“啊，你们都能出远门去玩，我也好想去啊。” “下次，下次带你出去啊，不过我们这次要去不少地方，可以给你带东西，你想要什么？”郑扬有些心虚，他肯定想就自己和 如玉俩一起出去，这样没人打扰，自由自在的。 郑晓月嘟嘟嘴：“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嫌弃带着我影响你跟如玉姐交流感情，给我带件漂亮的裙子，还有擦脸油，花露水，我就不生气了。” 郑扬摸了摸鼻子笑着道：“行，没问题，包在哥身上。” 五月初六，宜出行。 江如玉和郑扬没让人送，把奶奶托付给大伯他们，留了富余的钱票，让奶奶不要省吃俭用，她回来要是发现奶瘦了，一定会生气的。 江老太满口答应，笑着送孙女出门。 郑扬提着两个大小差不多的包裹，是给江临和江辉的。江如玉背着一个背包手里拎着一个小包，这俩是她和郑扬的换洗衣服，就这么包袱款款的踏上了南上的火车。 江如玉还真没有坐过卧铺，等上了卧铺车厢好奇的左看右看，郑扬把东西都放好看她看看这看看那的就笑了。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你这副小孩子一样的表情呢？” “嘿，这话说得我也不大啊，怎么，我给你的感觉是我像个大姐吗？” “没有，没有，就是一直感觉你很坚强，好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打不垮你，这副小孩子的样子还真没见过呢。” 江如玉看着窗外有些怅然的说：“我其实也有好奇心，也想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跟父母撒撒娇，闹闹脾气的，可是，我没有啊。” 江如玉低下去的话让郑扬不自觉的捂着自己的心脏，那里有点疼，他坐到了对象的旁边，搂着她的肩膀，快速的在她的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就放下手。 “如玉，以后有我呢，你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要强撑着，我永远站在你身后，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江如玉扬起唇角：“谢谢你郑扬。”但是，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完全的依靠别人的，也许你是真的爱我，想对我好，但是，只有我自己会永远不变的爱我自己，与其什么都依靠别人，丧失自我生存的能力，那我宁愿自己辛苦一点，毕竟人心易变。 远在东海舰队的江临还不知道他姐已经在来看他的路上了，他此时正在接受实弹训练，而他在一年多的训练和实战过程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86章 心疼 江临此时正在基地的后山深处，进行模拟实战演习，浑身造的看不出衣服的原本颜色，他的注意力全都在不远处的几个埋伏的蓝方的人，他的目标就是干掉他们 ，然后进行最后一步计划，斩首行动。 江临在竭尽全力的完成任务，而他的一切行动都有人汇报给在指挥部的领导。 东海海军王牌师部的师长方成功和政委林建中都在听着侦查员的汇报。 “这个江临是个不错的苗子，再练练就能当精兵用了，他比上一届的任勇还要胆子大，关键，这小子脑子真活啊，那小计谋一个一个的，李涛他们玩不过他。”政委林建中笑着说出自己的结论。 “是啊，这小子跟他爸一样，拼的很，你应该不知道，他爸江建军，是我的老战友，一起从支援大韩的战场上活着回来的，只是后来他出一场绝密任务时牺牲了。”方成功说起老战友还是忍不住感叹。 “哦？那他跟老方你还挺有渊源的，好苗子，咱们可要好培养啊。” “哈哈，那肯定啊，这小子迟早是咱们的王牌尖兵。” 在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后，江如玉终于到了江临的部队所在地，但是，要想进入海岛边防，还得联系江临让他来接，要不然外人是进不去的，除非有海岛上的渔民，但是一般生人渔民也不会带进去的，都知道岛上东边是军队，不能随便带人进去。 江如玉他们到了州岛后就按着江临之前留的电话号码找到邮局打了过去。 “喂，您好，这里是东海海军后勤办事处，请问您找谁？” 江如玉赶紧说：“我找江临，一团二营的江临，我是他姐姐，来探亲的。” 对面的军官皱了下眉：“请您稍等，我需要查看一下，等会给你回电话，你就在电话旁稍等。” “哎，好的，麻烦您了。” 江如玉挂上电话，郑扬看向她：“怎么了？没找到？” “不知道啥情况，说是要查一下，不知道查什么？” “可能部队人太多了，人家不可能都认识。” 在邮局等了 十分钟左右，电话终于响了，邮局的工作人员接过后说了句话就递给了正在等着的江如玉。 “喂，您好。” “姐，我是江临，你在哪呢？我刚好完成了训练任务，这就出去接你。”江临激动的声音一想起来，江如玉的眼睛就红了。 “姐就在州岛的邮局这里呢，我和郑扬一起来的，你什么时候到？” “等我二十分钟，姐，我很快就到了。” “好，你小心点，我们不着急。” 挂上电话，付了贵的离谱的电话费，江如玉抬头笑着跟郑扬说：“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大临子还得一会才能到呢。” “好，正好，这里国营饭店也不远，咱们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江如玉俩人也没耽搁，在火车上都没有吃好，马上就要见到弟弟了，先把肚子垫补垫补。 俩人去吃了当地的海鲜面，细细的面条里面是有各种海鲜，有虾，有蛤蜊，蛏子之类的小海鲜，味道很不错，很鲜美。 两碗面花了四两粮票外加两毛钱，里面的海鲜不要票，还挺划算的，既吃饱了还吃好了。 吃完后俩人就在邮局对面等着江临，没等几分钟，江临就来，要不是江临激动地老远就喊着姐，江如玉敢肯定她认不出弟弟。 看到江临的第一眼，江如玉没敢认，她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直道江临跑到她身边：“姐，姐你怎么不理我。” 江如玉那么好强的一个人，从不愿在人前露出柔弱的一面，但是看到江临都她第一次没忍住眼泪哗哗流，把没见过她这样的江临和郑扬都吓得不轻。 “姐，你咋了姐。”江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姐。 郑扬拍拍江临的肩膀然后劝解对象：“如玉，你吓着大临子了，好了，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看，大临子这样多英武，你该高兴。” 江如玉低下头擦了擦眼泪，抑制住心里的心疼难受笑着抬头：“没啥，大临子，姐就是太想你了，而且，你跟咱爸长得越来越像了。” 江临面对家人还是那么傻乎乎的，她们说啥他信啥：“真的吗，嘿嘿，像咱爸挺好的，我看家里照片咱爸老好看了。” 江如玉的嗓子眼像是堵了棉花一样难受，弟弟变得太多了，黑黢黢的皮肤，偶尔锐利的眼神，脸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以及手上那厚厚一层的老茧，无不诉说着他受到的磨炼。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好事，大临子这样，以后真的上了战场才能有自保的本事，她应该高兴的。 “姐，走，我带你去我们部队，我们那里有招待所，条件好不错，干净又卫生，还不收费，就是你们不能去营区，我们那是作战部队，很多地方都是保密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不过你可以去我们宿舍和食堂看看，那里属于后勤，我可以带你们去参观。” “你忙不忙，要不要训练什么的，我们会不会打扰到你？” 江临咧着嘴笑道：“这不是巧了吗？后勤找我的时候，我刚刚结束训练任务回来，正好我们领导也知道你来了，他直接给我放了几天假，让我陪你好好在岛上玩玩，对了，姐，我们领导是咱爸的老战友呢。” 江如玉知道她爸有几个交情好的战友，她妈妈还活着的时候都还有联系，后来她还小，慢慢的联系也断了，没想到弟弟当兵的这里就有一个。 “是吗？那还真巧，你可要好好表现啊，不能给咱爸丢人。” “那你尽管放心，我是我们那一批新兵里训练最好的，虽然我们指导员经常说我是刺头，但是，老班长跟我说了，一般刺头都是夸人的话。” 江如玉看着弟弟的样子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大临子，当兵好吗？你喜欢吗？” “挺好的，我喜欢的，姐，你不知道，我们国家现在还是很弱势的，我的目标就是，努力训练，做对国家有用的人，当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拼尽全力，保护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江临知道当兵没有不上战场的，要是有一天他不幸牺牲了，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江如玉的眼泪掩藏在笑容背后，她骄傲的看着这个曾经只知道吃的弟弟：“大临子，你真的长大了，姐姐很为你骄傲。” 第87章 海岛游1 坐上了江临开来专门载人用的小艇，江如玉和郑扬都好奇的打量着，她们都是生长在内陆城市的旱鸭子，郑扬好歹会游泳，常年在外跑长途，也算见多识广，江如玉就妥妥是一个没见过啥世面的小姑娘，最多也只是小时候在游泳馆里扑腾过。 “姐，扬哥，你们抓住栏杆，我启动了，海上起风会有浪，你们小心点啊。”江临身为海军，不仅要训练丛林单兵作战能力，像是开船，开舰艇，水下作战，水上作战，懂水性这些都是必要课程。 江如玉和郑扬听话的抓紧栏杆，小艇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嗖的一下，船驶出去老远，江如玉随着惯性往后一倒，啊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差点没躺下去，还是郑扬用胳膊拦住了她。 “臭小子，开慢点，差点把你姐甩出去。”郑扬看对象吓得脸都白了，没好气的吼了江临一声。 江临挠挠头抱歉的看着他姐：“对不起啊姐，我不是故意的，来的时候我太着急了，油门开大了，忘了调了。” 江如玉拍了拍受惊的小心脏瞪了江临一眼：“这幸亏是我，要是咱奶来这么一下，那血压非得爆表了。” 江临嘿嘿的尴尬一下，老老实实的不敢高速行驶了。 江如玉着实的感受了一下什么叫七上八下，这船随着海浪漂浮，人的心脏也随之忽上忽下的可不好受，幸，距离岛上不是很远了。 远远的看到海岛，江临就激动的指着：“姐，你看，那海岛就是我们部队营地了。” 江如玉伸着头看过去：“还挺大的，你们岛上有多少人啊？” “姐，这是军事机密不能说。” 江如玉捂住嘴：“好，我不问了。” “哎呀，这一片好多海岛啊，都有人住吗？”江如玉看到远处还有大大小小的海岛又忍不住问。 “有的是有渔民居住的海岛，但是这片海域都是我们部队的防线，都有人驻守和巡逻。” 江如玉郑扬他们都不懂，听到这么说也不多问：“哎，那我们能去别的岛上去玩吗？可以赶海吗？” “可以，你想去哪个岛，能去的我都可以带你去，也可以赶海，这里的海资源 很丰富，我们有时候出海巡逻，都是下网捞鱼吃，比海边的鱼要大多了。” 说着笑着就到了码头，江临先下去，把小艇固定好，拿着两个行李包，郑扬扶着江如玉下了船，脚落到地上还有点腿软呢。 “姐，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换一下船啊。” 江临说一声就跑向不远处的岗亭，没一会就又跑回来了。 “走，姐，咱们去做了一个登记，就能进去了。” 江临带着他姐和未来姐夫把登记信息填写了就兴冲冲的带着他们去了营区他们的宿舍。 “姐，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已经提干了，小小的升了个职，现在是排长了。”江临一边走一边跟姐姐炫耀藏了好久没说的秘密。 “这么快，你这才当兵多久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没说？”江如玉又不是傻子，像他们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人，进部队提干都不容易还升职？ 江临吭吭哧哧的说：“那什么，去年大军区新兵大比，我拿了个全区第二，就提干了，再后来，我奉命出了个任务，拿了个个人二等功所以就升职了。” 江如玉只感觉心口钝疼钝疼的，这小子隔了这么久都没说，当时肯定是受伤了。 “伤好了吗？” 江临嘿嘿傻笑：“好了，早好了，真的，我都恢复正常训练甚至加练了，我身体倍棒，姐你就放心。” 江如玉能说什么，当兵就没有不受伤不流血的：“你啊，姐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出任务时，别逞能，别冲动，遇事多思多想，家里人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姐，你就放心，我逃跑的本事学的最好了。” 走了二十几分钟才走到营区宿舍，江临带着他们进了自己宿舍，江如玉挑了挑眉：“哟，可以啊大临子，你们男兵宿舍还挺整洁的啊，你在家可没这么干净过。” “嘿嘿，我们内务不整是要体罚的，就这豆腐块，我都是跑了多少圈训练场才不被罚的。” 江如玉笑了：“哪张床是你的。” 江临住的宿舍是四人间，单人床，每个床旁边都有一个两开门的衣柜和一张书桌。床下放着瓷盆和鞋子，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江临指着靠南边的那张床：“那就是我的床。” 江如玉把给他的包裹拿过来打开：“来，看看，这都是我跟咱奶还有姥爷他们准备的东西，有几身衣服，还有内裤袜子啥的，知道你平时都是穿训练服，但是你也有假期，出岛去外面玩的时候，可以穿便服的嘛。” “还有啊，你以后的津贴寄一半就好了，自己身边留一点，万一遇到了合适的女同志，想追求人家，你连看个电影的钱都没有，多尴尬。” 江临的脸红的跟什么似的：“姐，你说啥呢？我们部队除了卫生室那有几个女同志，还都是结了婚的，几乎没有年轻姑娘。” “嗨，那有啥，部队每年国庆过年的时候都有文工团来慰问的，到时候要是碰上了呢，留着以防万一用得上。”江如玉不听弟弟的理由，这傻小子，缘分这种事能说的准吗？那还不是说碰上就碰上了。 “呐，这里有舅妈弄得腊肠，她们生产队开始养猪了，舅妈自己学的灌肠，腌好之后又从他们山上找的松柏枝熏得，我尝过了，还挺好吃的。”这次来江如玉去跟姥爷说了一声，姥爷非常心动也想跟着来，但是他实在身体不方便，年纪大了，大舅他们也不敢让姥爷跟着奔波，怕出个意外。 江临高兴家里人都记挂着他：“姐，你这些东西，我铁定留不住，等会他们几个回来，又得跟饿狼一样扑上来抢。” 江如玉摆摆手：“那没事，说明你们相处的好，人家有东西寄来我就不信你不抢。” 嘿嘿，那倒是。 “这里还有几瓶蘑菇肉酱，我还试着弄了一壶辣椒油，拌饭，拌面条都很香，就是挺辣的，少吃点，容易上火。” 第88章 海岛游2 “哎呀，姐，你这东西拿来，可都是被石头那小子抢走，他是川省的，最是喜欢吃辣子。” “呐，知道你喜欢吃糖，我每一种口味的都给你买了点，没事的时候吃着玩，这个牛肉干，猪肉片都是能放的，出任务的时候也能带上，就当你们那个压缩干粮吃了。” 江临看着摆了满满一床的东西，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那是来自亲情的重量。 “姐，你下次别给我寄那么多东西了，我在部队啥都有。” 江如玉知道弟弟是不想给家里带去负担：“傻不傻啊你，咱家现在就我跟奶奶俩，咱家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工资，你有补贴，你哥现在每天都有满工分了，我给你们一个月才寄这么点东西，还有一些姥爷舅妈他们给的，能花几个钱，别瞎操心，照顾好你自己就好。” 江临动动嘴想反驳就看到他姐瞪着眼睛看他，到嘴边的话赶紧改口：“那一包是什么？姐，你把家都搬来了。” 江如玉没好气的拍了他指着包裹的手：“那是给你哥带的，我们看过你之后，还要继续南上去看看江辉。” 江临瞪大了眼睛竖起了大拇指：“姐，你真的太牛了，能跑这么远，奶还不拦着你，怪不得扬哥跟着呢，可惜我没有假期，要不然我也跟着你一起去看看。” “你啊，好好训练你的技能，战场下的每一天的训练，都是为了让你能在战场上更好的生存下来。我们从不希望你能爬得有多高，只希望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好好的。” 危险和机遇并存，江临年轻气盛，怎么样也不会甘心只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的。 看着江临把带来的东西都归拢好了，江如玉感叹弟弟的成长让人欣慰的同时也有点心疼。 “走，姐，我带你们去招待所，然后咱们去食堂，我跟炊事班的班长可熟悉了，还是因为你的那几瓶酱和腊肉腊肠呢，每次我都是找他帮忙加餐的，当然他也没少吃，可惦记你的手艺了。” 江如玉听着弟弟说着他在部队的日常生活，郑扬就笑着听着姐弟俩的话，从他认定江如玉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如玉最在乎的就是这两个弟弟，她又是那么要强的人，弟弟的事情她肯定是要操心的，那他就要接受自己老婆要多顾娘家这一点。 幸好，他没有现在男人的普遍大男人的想法，认为女人结了婚就该只顾着婆家，娘家的事情少掺和，什么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啊这类影响家庭和谐的想法。 到了招待所，江临拿出自己的军官证，江如玉他们拿出自己的介绍信，很快就开了两间房间，她们按着钥匙去了房间。 两间房间都是在南边，都有窗户，还挺大的，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被子也都叠的整整齐齐的。 “你们这招待所也是按照部队内务的标准来的啊。” “可能是，我也不知道。”江临挠挠头：“走廊尽头是茶水间，在那里打开水，热水，卫生间走廊的另一头，这里也有澡堂子不过这个天已经不烧了。” “行了，我们都知道了，你先回去看看有没有人找你，我们先洗漱，好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都味儿了。” “好，那扬哥，我先回去了，等会晚上我带你们去吃饭。” “好，你忙去。” 江如玉看着弟弟走了才长叹一口气坐在椅子上，郑扬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心疼了？” 江如玉露出苦涩的笑：“怎么能不心疼呢，他在家里可是最幼稚的，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你看，这才一年多，手上的茧子都那么厚了，他还不想让我看。” “想开点，换种想法，江临这样说明他成长了，也更能让你和奶奶放心了不是吗？”郑扬只能这样劝慰对象了。 “唉，你说得对，好了不说了，你也去洗漱歇会。”江如玉忽然想到了一个东西，把郑扬支走了。 等郑扬离开，她打开系统背包里躺着的几个定位芯片，她想，这才是这东西该用的时候了。 把定位放在江临身上，不是为了监控他，只是为了能随时知道他的安全，因为，这个定位芯片一旦放到人的身上就会被身体吸收，她就能知道吸收了芯片的人是不是活着。她只需要知道这个就好了。 等他们洗好澡换了衣服，把换洗下的衣服也洗了，江临就跑来了。 “姐，扬哥走，我带你们去我们食堂吃晚饭。” 江如玉拿着钱票跟着江临一起，郑扬也在后面跟着，他对军营也是很好奇的，要不是因为家里情况特殊，他也许也是这里的一员。 江临带着姐姐姐夫他们走进食堂，不少人都扭头看过来，江如玉还没有被这么多年轻大小伙子用这么直白的眼神看过，一时之间有点不自在。 这时，不远处一张桌子上站起来几个人：“老江，快来，这里有位置，快来。” “走，姐，你们先去那里坐着，那几个都是我室友和战友。”江临拉着姐姐往战友那里走。 走到跟前江临跟几个兄弟介绍：“这是我姐，你们经常说好吃的肉酱就是我姐做的，姐，这是石头，川省的，那是麻雀，云省的，他是白条，是徽省的，咱奶的老家人。” 江如玉有点不自在的笑了笑：“你们好，我是江如玉，是江临的姐姐，很高兴认识你们。” 石头他们几个年纪都不大，也都是跟江临同期入伍：“姐姐好，别客气，快坐下。” 江临又介绍了郑扬：“这是我姐夫，她们今年过年结婚，我姐夫陪我姐来看我的。” 对于江临的介绍郑扬是满意的，他终于被承认是姐夫了，虽然他们从来没有当他面的叫过，他也知道两个小舅子对他的那种复杂的心情，换成是晓月要结婚了，他看妹夫也不会多高兴的。 江如玉跟江临的好兄弟一起吃了顿饭，她也尝到了这里的食堂饭菜，大锅饭吗，味道一般般，但是管饱啊。 吃完饭，江临把他姐姐夫送到招待所门口：“姐，明天我带你们先在岛上逛逛，这里后山上能采蘑菇，挖野菜，还有竹笋啥的，还能打猎，海滩礁石那里也能赶海，我明天去后勤买一点木炭调料啥的呃，咱们去野餐怎么样，我知道一个能打猎也能赶海的好地方。” 第89章 赶海的趣味 “好啊，你安排。”江如玉笑着看着这个已经长大了的弟弟，真没想到有一天，大临子能想的这么周到，部队真是锻炼人啊。 江如玉和郑扬回了招待所，江临回了自己宿舍，兄弟们都在给他出主意：“明天你就去找老郝，那小子烤肉一绝，他手里有配好的调料包，别管烤什么都好吃。” “炊事班的老贾有那个烤炉片子，问他借用用，野餐吗，用这个方便点。” “后山咱们之前训练的那个龙溪洞上面有一颗野生的樱桃树，去的巧了还能吃上。” “好啊你，麻雀，吃独食不告我们，哥几个，揍他。” 几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打闹成一团，第二天一早江临就起来把昨天兄弟们说的东西都弄齐了，他背着一个大背篓，手里拿着几个肉包子去了招待所，江如玉他们已经起床了，就在等江临。 “来，快，先吃点肉包子垫补垫补，这还是老班长知道我姐来了，专门给我留的，姐，扬哥，快尝尝，老班长的手艺很不赖的。” 江如玉和郑扬接过包子吃了起来：“你别白要人家东西，我给你拿的东西你自己看着该给的别给忘了，没了我再给你寄。” 江如玉怕弟弟白拿人家东西被人家背后说，忍不住叮嘱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姐，你就放心，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儿都没有那么多计较的小心思，大家都是有什么好东西分着吃，不计较那么多。”江临懂他姐对他的担心。 吃完早饭，江如玉郑扬就跟着江临往后山上去了，这小子可见是当兵了，爬山那叫一个溜：“大临子，你走慢点，你也体谅体谅我们这些普通人，能跟你这个见天训练的人一样吗？” “嘿嘿，我忘了，习惯性的一上山就加快速度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江临把他姐带到了一个能下去赶海的礁石聚集地：“呐，姐，这下满就能赶海，有海螺，啥的，上面不远处就是竹林，这时候正是吃竹笋的时候，等会我砍两棵竹子，咱们烧个竹笋饭，我跟别人学的，还挺好吃的。” “行啊，你把东西放这里，你们俩不是要去逮野鸡还是野兔的吗？去，别管我了，我就在这赶海。” 江临和郑扬拿着工具走了，江如玉往下看着随着海风翻滚的海浪，远处，晴空碧洗，海水湛蓝，海面上时不时飞过几只海鸟，真是太美了。 江如玉忍不住伸展着胳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哎哟，真是太舒服了，这里也太美了，等我以后老了，一定找一个这样的世外桃源养老。” 养老还早着呢，年轻就是要奋斗，不然老了只能喝西北风喽。 江如玉看着背篓里的东西：“嘿，这个大临子，准备的怪齐全的嘛。” 她拿出一把小锄头往山上的竹林里去，这会正是春笋冒头的时候，她走到竹林里，仔细找了起来，没多会就看到了一个冒出头的竹笋尖尖。 由于没有挖过竹笋，她挖断了好几个脆生生的嫩笋，之后才挖了几个比较完整的笋，刚准备走，江如玉就被一个白色的东西给吸引了眼神。 “这是什么东西啊，长得好怪好看的。”她看到了一个头上顶着黑色壳子，下面炸开白色的蕾丝裙子一样的植物，看形状有点像蘑菇，但是长得有点奇怪，没见过也没吃过。 感觉挺好看的，她给采了，又忍不住找了起来，这一片都是竹林，昨天晚上可能下了点雨，地上的树叶都带着湿气，没一会她就采了十几朵，有的有那个裙子一样的东西，有的就是一根白白的杆子带着黑头，就跟蘑菇一样。 “等会问问大临子，应该能吃。” 她还想去赶海，就没在这多耽搁，抱着几个竹笋和那几朵鲜嫩的不知道叫啥的东西回了放背篓的地方，把东西放下，把背篓里的东西都清理出来，就拿着背篓和一个小耙子去下面礁石群准备赶海。 礁石群也很危险的，一不小心摔倒了就得破皮出血，所以江如玉很小心的下去了。 这下面还有一个小型的沙滩，这会海水正在往下退，慢慢露出了不远处的石壁，那上面凹凸不平，有许多退潮留下的海货。 江如玉拿着背篓去了石壁那里，果不其然，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趴着许多的海螺，她认识这个，二嫂跟她说这个叫辣螺。 “嗨呀，运气真好，这里的螺比上次在小渔村碰到的大多了，肯定是因为这里没啥人来。” 江如玉就像是蜜蜂进来百花园里一样，开心的不行，有这么多这么大的螺，她还开始挑挑拣拣起来了，小的不要，只要大的，就这不过二十分钟，她就捡了得有三四斤的大辣螺，每个都得比鹌鹑蛋还要大一点呢。 感觉都自己三个人吃了，她又看中了石壁上趴着的层层叠叠的海蛎子了，上一次在辽省，她跟二嫂没有拿工具，就捡了几个大的拿回去吃了，这一次，正好江临准备的是耙子，她回忆着之前看那大姨是怎么用的，试了几次就找到方法了。 这石壁上的生蚝看着不算大，但是里面的肉可不小啊，用耙子把上面的壳撬开，里面白嘟嘟肥嫩嫩的海蛎子肉看着都诱人，要不是手不干净，她高低地尝个鲜。 挖了得有一大汤碗的海蛎子肉，江如玉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片石壁，唉，羊毛不能可着一只羊薅啊，她还是去礁石区那里看看有啥好东西。 提着几斤重的背篓江如玉又开始扫荡礁石区，这里的资源真丰富啊，她刚低下头就看到了一只螃蟹，螃蟹旁边的石头上还有一只大海螺，是那种有小孩子拳头那么大的大海螺啊。 “哎哟，真是发财了，发财了。”江如玉像个傻子似的，一边捡海鲜一边嘀嘀咕咕的。 等郑扬下来的时候就听到他媳妇嘴里不停地说着：“哇哦，大螃蟹，又来一只，真是太肥了，看着都好吃。” “哦哟，又一个大海螺，我怎么运气这么好。” “哈哈哈，这是啥，大鲍鱼，这能给我碰上，我今天也没踩狗屎啊，真是运气爆棚啊。” 第90章 野餐风趣 听到这一句郑扬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江如玉听到这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刚拿到手的大鲍鱼啪的一下掉进了水坑里。 “啊，我的鲍鱼。”她赶紧弯腰去捡，差点一个脚滑掉进了浅水坑里。 “小心。”郑扬一看她要弯腰去捡就怕她会脚滑赶紧跑了过来，正好扶了她一把，要不然这会江如玉就该来个湿身诱惑了。 “哼，还不是都怪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你看，我这么大的一个鲍鱼，差点被你给吓没了。”江如玉心跳如擂鼓，气的拍了郑扬好几下。 “好好好，都怪我，你小心点，这里都是石头，滑的很。” 江临站在岸上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扬哥英雄救美的全景，看着两人的互动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但是他忽然感觉这怎么还没吃饭了就有点撑得慌呢。 “姐，扬哥，好了没，快上来，我不会弄这个鸡。”不得不说，虽然扬哥是未来姐夫，但是没结婚呢，还是别离那么近了，哼，做弟弟的看不了这个。 郑扬本来有点起了涟漪的小心思也被小舅子这一声给吓跑了：“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相反，比起来郑扬总是想跟对象有点浪漫的约会之类的小心思，江如玉就特别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大傻子，她一点都没有想过要约会啊，要甜甜的恋爱啊，她想的都是比较务实的东西。 按照她的想法，在海边，那么多东西不要钱，随便你捡，你不去捡还要在这里吹海风，那不是脑子有毛病嘛，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江如玉的这个性格，郑扬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丑了，还是对象根本不喜欢自己，弄得他总是没啥自信。 江如玉这边还一点不知道自己又一次的打击了郑扬想浪漫一次的小心思，她高兴的拎着背篓爬上去。 “江临，看看，看看你姐牛不牛，我运气爆棚啊。” 江临看着他姐那兴奋的小样也感觉怪招笑的，他配合的伸着头看了看背篓里的东西，然后竖起了大拇指：“姐你真牛，这么多都是你捡的，厉害，刚好，我跟扬哥打了一只野鸡，还捡了四个野鸡蛋，再加上这么多的海鲜足够咱们几个吃了。” “哈哈，还有野鸡，等我来弄，这里有没有大一点的叶子，咱们今天也吃一回书上说的叫花鸡怎么样？” “好啊，我知道哪里有，我去摘叶子。”江临说着就走了。 郑扬刚上来，江如玉就给他派了活：“呐，把那个鸡拔了毛杀了洗干净，等会给你做好吃的。” 郑扬无奈的叹了口气，乖乖的去干活了，其实心里很抓狂：媳妇满心都是吃的，求问怎么能让她多看看我？在线等，挺急的。 江如玉不知道对象崩溃的心理活动，她正兴致勃勃的清洗她捡的螺螃蟹啥的，淡水带的不多，要省着用。 等郑扬拿着清洗好的野鸡回来时，江临也拿着几片大叶子回来了，江如玉也已经清洗好了她捡的那些海货，万事俱备，只等起火了。 她先把野鸡用江临拿来的大料给腌了：“哟，大临子，你这调料挺齐全啊。” “嘿嘿，这是炊事班的老班长给我的。” “对了，大临子，这个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江如玉把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蘑菇的东西拿出来给江临辨认。 “哟，能吃，这叫什么竹荪，也是一种菌菇，上面的黑壳去掉就能吃，特鲜特嫩。”江临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以前在山上训练的时候，老兵告诉他的。 “那就好，还是我眼尖，把它也放鸡肚子里肯定香得很。” 江如玉忙着腌野鸡，郑扬已经开始生火了，江临按着他姐说的在一旁挖了个坑，等会烤鸡吃。 腌好的野鸡，肚子里放一些鲜嫩的脆笋，还有洗干净去掉内脏的鲍鱼，和清洗干净的竹荪和一些去腥的大料，在用不知道名字的叶子，包裹着后又裹了一层泥巴，埋进了江临挖好的坑里，坑里面已经放了一些燃烧的木炭，上面盖上已经烧起来的煤炭，和防风保暖的泥炉，她们等着吃就好了。 鸡要吃还得等一会，她们这边就先吃上一些海鲜烧烤垫垫。 清洗好的大海螺放在江临拿来的铁丝网上，不一会就开始噗嗤噗嗤冒泡，那些大辣螺就用那口小的铁锅白水煮也很好吃了。 螃蟹烤着吃有一股焦香味，带着它自身的鲜甜那更是好吃的没话说。 海蛎子江如玉没吃，手边没有合适的工具啊：“等会回去，我借用招待所的锅，在问他们换一点面粉鸡蛋，给你们做个牡蛎煎吃，肯定很好吃。这牡蛎这么鲜，打边炉也很不错啊。” 江临又竖起大拇指：“能叫姐你说好吃的那肯定差不了。” “快别拍马屁了，海螺能吃了，螃蟹也差不多了。”江如玉指着冒着热气的海螺和螃蟹。 郑扬江临都没客气，用筷子把海螺肉挑了出来，沾着酱油配着大蒜就吃了起来：“这东西是好吃啊，香的嘞。” 郑扬吃的也是直点头：“如玉，你也吃，我给你挑一个。” 江如玉拿着郑扬给她挑出来的肉也吃了起来，江临瞬间觉得嘴里的肉不那么香了。 “嗯，就是没有调料，要是能调个料汁沾着吃，或者把料汁倒进海螺壳里，煮的过程，料汁的味道沁入到肉里，那会更好吃。” 江如玉确实喜欢钻研这些小吃，她尝着烤海螺肉也会忍不住想怎么弄能更好吃些。 等他们把海螺螃蟹辣螺都造的差不多的时候，那烤鸡也差不多到时候了。 “你俩把那烤鸡扒出来，该能吃了。” 江临和郑扬这才想起来还有烤鸡呢，他俩把鸡扒出来，敲碎外面的泥壳，江如玉上手把树叶扒开，一股清香的味道传来，这树叶洗的时候没感觉，这高温过后倒是有一种清香。 树叶包裹的野鸡露了出来，野鸡成了微黄色，江如玉试探着撕了一块肉很容易就撕掉了：“嗯，熟了，可以吃了。” 她把手里的肉放进了嘴里：“嗯，肉还不错，入味了，不柴，很鲜美，不错不错。” 江临和郑扬也赶紧洗了手拿着筷子尝了尝。 “哎呀，这肚子里的笋和竹荪鲍鱼那才叫好吃呢。”江临眼疾手快的夹了个笋吃了后眼睛都瞪圆了，又夹了块鲍鱼吃了起来，那味道真是没话说。 江如玉笑眯了眼，也夹了块鲍鱼尝尝：“哎呀，真是意外的惊喜，这鲍鱼融入了鸡的鲜味，这焖烤的做法让这鲍鱼的味道一点都没流失，关键一点都不腥。” 第91章 烧烤 郑扬和江临两人已经吃的头都不抬了。 “姐，这个太好吃了，等我一会再去打两只回来，给我战友他们也带点回去尝尝好不好？” 江如玉没有犹豫：“可以啊，你去弄，我在下去看看能不能再弄点别的海鲜回来了，对了你们顺带看看有没有蘑菇也能摘点回来。” 一只野鸡，江如玉就吃了两个翅膀，就都被江临和郑扬分了，俩人吃完又跑进了山里去逮野鸡去了。 江如玉闲着没事干又下去赶海去了，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涨潮了，她准备随便看看， 有就捡点，没有就赶紧回来。 这次赶海她就在沙滩上转转，手里还拿着那个小耙子在沙滩上抓啊抓，还让她幸运的耙到了两个蛤蜊。 看着脚下已经有浅浅一层的海水，江如玉正准备上去呢，就看到了一个十厘米左右的黑色的东西，埋在沙子里，只露出了上面一小节张口的贝壳。 “这是什么东西啊？”赶海经验不是很多的江如玉奇怪的把这个东西给扒拉了出来。 就看到一个黑色的壳子，上面宽下面尖，还带着一根海草一样的东西，也不知道叫个啥子，但是仅凭着这沉甸甸的手感，江如玉吃货的本能告诉自己，这玩意儿能吃。 江如玉把这个放进背篓，就开始找这东西，这玩意沙滩上不多，半个小时她就找到了五六个，还顺带捡了几只卧沙的斑节虾和沙白，眼见潮水要涨上来了，她又挖了两个就上去了。 刚上去江临和郑扬俩跟个大傻子似的手里都拎了一只不知道是鸡还是兔子的东西。 “姐，你看，这次不仅有两只鸡还有一只兔子呢。” 郑扬此时也跟个大男孩似的蹦跳着跑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大叶子。 江如玉摇了摇头：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麻溜的去杀了，拔毛，对了，大临子，这玩意儿能吃不？”江如玉把背篓里的东西给江临看。 “能吃，这玩意儿叫带子，可以吃，但是要去掉内脏，里面有一个大的贝柱，还有一些裙边都能吃。”江临看了一眼就认出来这东西。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收拾这东西。” 一番收拾后，她们就开始腌鸡：“兔子烤着吃，拿回去还得找人借油盐酱醋的，怪麻烦的还不够分的。” “行，我们拿回去两只兔腿和一只鸡回去就够了。” 江如玉就把两只鸡都按照之前那样烤了，只不过有一只按照江临的要求放了一些辣椒，两只鸡的肚子里都塞了一些带子的裙边，和切成小块的贝柱，捡的几只虾也都放鸡肚子里了。 兔子剥了皮从中间劈开了，江如玉用那个简易的铁网，准备烤兔子，郑扬帮忙用边上的铁丝，把兔子腿给固定住了。 兔子江如玉也给简单的腌制了一下，身上划了花刀好让它尽快入味，背着两人江如玉在带来的白开水里放了点签到得来的蜂蜜。 化开的蜂蜜水抹在了涂了油烤的吱吱作响的兔子肉上，没一会那股香甜的味道就传开了，江临坐在兔子边不停地咽口水。 江如玉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大临子还是那个只知道吃的傻弟弟。 “姐，好香啊，你抹了什么，怎么还有一股甜甜的味道。”这吃货的鼻子就是要灵光一点，郑扬一样坐在旁边，只闻到了香，却没闻到甜。 “秘方，等着吃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啥，我说抹了老鼠药，等会你就别吃了。” 江临做了一个手动闭嘴的动作，望眼欲穿的看着面前看着就酥脆香甜的野兔子，嗒嗒嘴：想吃，流口水啊。 等到快一个小时，江临终于吃到了那只馋死他的烤兔子，吃到嘴里的一瞬间，江临瞪大了眼睛。 “哇，好吃，好好吃，姐，你真神了，可惜现在不允许私人买卖，要不然，就凭你这手艺，绝对能挣大钱啊。” 同样觉得自己手艺还不错的江如玉听着傻弟弟的吹捧，心里得意的同时，她想到了几年之后的政策改革，那时，她是不是可以··· 唉，还是先过好眼前，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吃饱喝足的三人，带着一只烤鸡，半只烤兔子回去了，江如玉跟郑扬回招待所，江临回营区。 “大临子，晚上吃饭前来这里拿牡蛎煎啊，晚饭你们也添个菜。” “行，我知道了，姐，你们先回去休息。” 江临回去的时候没有惊动别人，但是他那一靠近就能闻到的肉香味藏也藏不住，等他到了宿舍的时候，几个鼻子长的，闻着味都回来了。 “老江，肯定是你，那啥好东西回来了，快拿出来。” “就是，刚刚就有人说你从外面回来，身上一股肉香味，肯定藏着东西。” 江临看着几人真是无语：“你们几个长了狗鼻子啊，我才刚到宿舍，腿咋这么长呢，来来来，尝尝我姐的手艺。” “哈哈，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能吃独食啊。” “唉，麻雀，你别抢啊。” “给我一个腿吃。” 江临看着他们抢起来的样子赶紧说道：“你们给胖子留点，我从他那扣了不少调料呢，说好了得给他留点尝尝的。” “唉，这都不够我们吃的，还得分给他。” “别着急，我姐晚上还要弄牡蛎煎呢，现在吃饱了，晚上不吃了？”江临又抛出了利器。 “啥，还有好吃的，牡蛎煎是啥啊？” “那我得等等，留点肚子。” 江如玉回去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烧烤味道是不错，但是味道可真大，衣服上都是味，郑扬要帮她洗衣服，江如玉还有点不好意思，没别过他，最后只能把内衣拿出来自己洗，外面的衣服让他洗了。 把内衣洗好，江如玉就跟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商量借用一下他们的锅和炭火，可以付钱，又跟他们后厨的人拿钱票换了五斤的白面。 部队的招待所对他们这些来探亲的家属还是很友好的，郑扬用一包飞马烟就换得了厨房的使用权，包括里面的调味料她都可以用。 牡蛎煎江如玉也只是在辽省吃过一次，很好吃，正好这次有不少的牡蛎，可以做给江临尝尝。 她们还有两天就要走了，能给江临做饭，让他吃熟悉的口味也是她仅能做的了。 第92章 潜水？ 她看了一下这招待所厨房的调味料，虽然不全，但该有的都有，最让她高兴的是有红薯淀粉，这玩意放在牡蛎煎里能让牡蛎煎更加酥脆好吃。 她挖的牡蛎都是生长在礁石上的，个头不大，只有鹌鹑蛋大小，用来做牡蛎煎蛋正好，而且正好手里有大临子他们捡的几个野鸡蛋。 牡蛎煎其实很简单，把牡蛎用姜丝，和一点面粉抓拌一会，再用清水冲洗，把牡蛎的粘液和一些杂质都冲洗掉，然后把鸡蛋液搅匀，里面放上红薯粉，放一点盐，胡椒粉和切碎的葱花。 牡蛎水分比较大，先在已经烧热的锅里剪一下，让它把水分蒸发掉，之后就是把蛋液分成两份倒进锅里，蛋液稍微煎成型，放进牡蛎，再放另一半的蛋液，最后翻个面煎熟就好了。 这个牡蛎吃的就是一个鲜嫩酥脆。 牡蛎煎好了之后，江如玉还给大临子摊了几张煎饼，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法技术，就是普通的家常味道。 江临来的时候，江如玉还没做好，他就站在厨房门口靠着门框看着他姐在那忙忙碌碌的，闭上眼睛就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个小院。 每天没啥事干，就想着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早上吃什么，那种生活好像离自己很远了，但是看到姐姐在这忙着给他做口吃的，他又感觉，原来，家人一直都在，即使距离很远，但是她们的爱一直都在他身边。 为了这种幸福一直存在，江临觉得，自己的训练还是要继续加强，他要好好的，努力的活着，尽量每一次出任务都能好好的回来，为了家里人能安心，他也要努力拼搏。 江如玉的牡蛎煎收获了大大的好评，几个玩得好的战友都竖起大拇指。 “老江，咱姐，也太能耐了，这东西真好吃。” 江临给了他一拳：“什么咱姐，那是我姐，别乱攀亲戚。” 对于姐姐，江临表示，那是寸土不让。 第二天，江临老早的准备好一切，租了条渔民的渔船，准备带着他姐和姐夫出海去看看，他本来想申请两套潜水服的，但是被领导给骂回来了。 “老江，你这不是找骂吗？那潜水服是作战工具，你拿来给咱姐体验，想法是好的，但是，老贾不罚你跑十圈都是好的了。” “你要真想带咱姐去体验潜水，也不是没有办法，后勤那里还在服役的潜水服不行，但是已经退役的还是可以借用一下的嘛。” 所谓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一个诸葛亮呢，最后由其中一个战友出面，他有一个亲戚是后勤的干事，几人糖衣炮弹一番轰炸，最后借到了两身已经淘汰的老款潜水服，和左磨右磨弄来了两个充满氧气的氧气面罩。 见到他姐和郑扬后，江临忍不住开始傻笑，笑的江如玉俩人摸不着头脑：“大临子，你咋了，傻笑什么呢。” “嘿嘿，姐，扬哥，我给你们准备了惊喜，等会你们就知道了。”等船驶出二三十海里的时候，江临拿出了藏着的潜水服。 “铛铛铛铛，姐，扬哥，你俩看这是啥。”江如玉和郑扬看着眼前蓝花花的东西，一脸的迷茫。 “不认识，这是啥？”饶是郑扬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东西，现在潜水设备除了海军军队哪里也没有啊。 江临嘴角的笑僵硬住了，他突然想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哎呀，真是的，我忘记这玩意外面没有了，姐，扬哥，这是潜水服，可以在海底多待一会，看看海底世界，你们有没有兴趣下海看一看？” 郑扬是个大男人，对于这种冒险的事情自然很想做，他看向对象：“如玉，要不我先下去看看，安全的话，你也试试？” 江如玉正有些迟疑，一方面没做过的事情她也想试试，一方面她还是有点害怕。 “行，大临，你先带着郑扬下去看看。” 江临知道女孩子胆子要小一点，他也不勉强：“行，姐，那你先在船上等着，我们下去试试。” 江如玉看着大临子和郑扬穿上了鱼皮一样笨重的潜水服，有些想笑还有些跃跃欲试，她看着大临子告诉郑扬注意事项，她也在一旁听着。 没一会江临就从小船上倒下去了，江如玉看着心都咚咚跳，有点害怕。 郑扬不怕，反而感觉很新奇，没一会他也在江临的教导下倒下了海，江如玉趴在船边海海里面看，啥也看不到。 为了完全着想，江临没让郑扬待太久，先适应适应，郑扬和江临一人趴在船的一边，郑扬的眼里像是藏了星子一样的亮， “如玉，你等会也试试，海里面很好看不要怕，很安全的。” “就是啊，姐，我在一旁看着你呢，这里还是近海域，没有啥危险。”江临也鼓励姐姐下海，毕竟这装备借一次不容易。 江如玉也不是胆子小的，她也没多想就点点头：“行，我等会也下去试试，你们先去玩会。” 江临和郑扬高兴地又潜下去了，等了十来分钟俩人再次上来的时候，都是抱着东西上来的，嘴巴不能说话，江如玉也没多问，帮着他们把怀里的东西拿上来。 “我的天，这是鲍鱼吗？这么大？” 俩人怀里抱得都是鲍鱼，个头都老大了，等俩人上船歇了会，郑扬显得很兴奋：“就在这海底，礁石上有一片鲍鱼，这都是我们挑着大的扣得，吸得紧得很，等会下去得拿个工具下去。” 江临就跟他们说自己之前的经历：“我刚开始学习潜水下海的时候也是扬哥这样，那时候我们训练的海域比这远，比这深，那海底可漂亮了，阳光照下来瓦蓝瓦蓝的，还有好多五彩斑斓的海鱼群，海底的生物多得很。” 江如玉听着有些心动，她虽然会游泳，也只在游泳馆里学过，对大海还是有点恐惧。 江临和郑扬歇息过后又下去了，来来回回好几趟弄回来好多鲍鱼还有比拳头还大的灰溜溜的海胆，和表面好似紫色下面是橙黄色带着很多触角的海星，江临说这些都能吃。 最后的两人又抓了几只大龙虾后上船准备找个海岛先吃点饭歇一歇。 第93章 海底签到 江临潜水服都没脱就开着船找了个荒岛登陆了。 “哎呀，这近海好东西也不少啊，姐，我跟你说这海胆和海星都是好东西，你肯定喜欢吃，海胆蒸蛋好吃，咱们今儿没拿鸡蛋。就吃生的，我跟你说，那味道，绝了，鲜甜的无法形容。” 江临这个吃货来了部队后，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吃饭了，原本家里人还担心他会不会吃不惯海鲜，没想到，他不仅吃得惯，还特别喜欢吃，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我在部队，跟那些从小海边长大的战友们学着吃了好多以前没吃过的东西，一开始是有点排斥，但是吃了之后，真的，太好吃了，我们生活在内陆，每次过年过节能吃的无非就是鸡鸭鱼肉蛋，但是，当了海军后，哎呀妈，开了眼界了，大虾都有好多种，各种鱼，以前压根没见过，就是有点腥，但是，只要是肉我就不嫌弃。” 江临是个不挑嘴的，能吃饱饭就很幸福了，尤其现在还能顿顿吃上肉。 江如玉也笑了：“奶跟姥爷他们就担心你吃不习惯，没想到你这么适应啊，挺好的，能吃是福，今天我也尝尝你说的美味。” 上了岛，郑扬生火，江临教他姐怎么处理海胆，还现场教学生吃了一个海胆，江如玉看的皱眉头，在江临的怂恿下，小心翼翼的尝试了一会生吃海胆。 蟹黄一样的东西进了嘴巴里，江如玉皱着眉头感受海胆的味道，第一感觉就是腥，还有点咸，然后回味有点甜？味道有点奇怪，她又尝了一块，这次没有排斥，也确实很喜欢这海胆的口感。 “怎么样？姐，好吃吗？能吃得惯吗？”江临看他姐吃比他自己吃还上心，他就是单纯的想把自己喜欢的，觉得好的东西分享给他在乎的人。 江如玉点点头：“好吃，就是有点腥。” “倒点酱油试试。” 中午几人就吃煮生蚝，煮海星，和生吃海胆，这一次江临学聪明了，他让炊事班的战友给自己调了碗蒜蓉酱带着来的，好家伙，鲜嫩弹牙又筋道的鲍鱼蘸着酱吃，那味道也是一绝啊。 几人吃的那是一个开心啊，江如玉还是最喜欢吃海星：“大临子，你说错了，明明海星的这个籽才跟蟹黄的味道一样，太好吃了。” “嘿嘿，我嫌吃那个麻烦，来，姐，吃块大龙虾肉，这个近海不多，这个肉好吃的很。”江临给姐姐剥了一整只的大龙虾肉吃。 郑扬幽怨的看了一眼小舅子，加快手里给对象剥海星的动作，唉，小舅子神马的就是碍眼。 吃完美美的一顿大餐后，她们又歇了半个小时，江临闲着没事在这半小时，还在海浪拍打的礁石边砸了半筐子的石头一样的东西。 “嘿嘿，姐，这可不是什么石头，这是藤壶，你看这里面的肉还在动呢，这可是一大美味啊，吃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带着半筐子的藤壶，江临把船又往远处驶去，然后就开始教他姐怎么穿潜水服，怎么带氧气面罩，又来来回回的在海里试探了好几回，江如玉才敢下海。 第一次睁着眼睛看到海里的情况，江如玉像个土包子一样，感觉眼睛都不够用的了，然后她就想到了她的签到。 “统子，签到，这次版图更大了。” 系统没有情绪波动，它只是按照指示：“系统扫描到未知领域，正在更新，请宿主稍候。” 意料之中的事情，江如玉继续下潜，没有管它，来来回回的几次练习后，江如玉正式的第一次下潜到了海底，她摸到了海底的沙，还顺手牵羊摸到了一个卧在沙里的大海螺，这是她迄今为止捡到的最大的海螺。 等她适应了海底的压力，甚至也能在海底赶海的时候，系统终于更新完成。 “宿主，更新已完成，请签到。” 江如玉眉头一挑：“签到。” “是，在宽广无际的海底签到。” 几秒钟后系统的声音传来：“恭喜宿主获得海鲜大礼包一份，海底沉船宝物一份，一次性绝对物理防御珠一枚。” 听到这两个东西，江如玉瞬间就知道了那个防御珠的作用，也想好了它的归宿，那就是给江临，只有他的职业是带有危险性的，这个防御珠给了他也能让人安心一点。 签到了这个东西，江如玉也没有继续潜水的心思了，招手示意大临子自己要上去了，江临过来后，江如玉趁机把之前签到得来的定位芯片放在他的身上。 眼看着芯片白光一闪进了大临的身体，江如玉无声的笑了一下，江临抱着几个大扇贝来了，俩人露出水面，郑扬把俩人怀里的东西接过去，帮着他们上了船。 “姐，你这就过瘾了？不玩了？”江临看着他姐问。 “太累了，我体力跟不上，你们下去玩，我在船上等着你们。”江如玉想看看沉船宝物是啥。 “行。” 郑扬和江临又下去了，郑扬难得有这样放松的机会，江如玉自然想让他玩过瘾了。 等他们都下去后，江如玉就打开了那个沉船宝物的礼包。 等看清了里面的东西，江如玉整个人呈呆若木鸡状。 “啊呀呀。” “天啦撸，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我这是发财了吗？这东西我能拿着吗？” 江如玉反应过来后就发出了这样的灵魂自问，看看，这都是些什么？前清的一整套粉彩古董瓷器，还是盖了官窑印的，这玩意现在拿出去那是要命的啊。 还有不少保存完整的书画，她都没敢开，以前的人对保存这些都是有特殊手段的，她怕打开了在毁了它，现在这些东西都不能见光，只能等以后政策改革，看看能不能捐给国家。 除了一些古董瓷器，书画摆件，还有一些，江如玉觉得自己可以留下的东西，比如这一匣子的足有四五十个的小金元宝，这个能算自己的辛苦费不？ 最后就是说两件让人移不开眼的翡翠珠宝了。 一件是绿汪汪水头很不错的串珠，个头不算多大，但是各个颜色都是很亮眼的绿，那么长一串，这也得值不少钱。 还有就是一对圆条的翡翠对镯，颜色纯正，没有杂色，水头极好。 “哎呀，真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 第94章 去霞市 最后那个海鲜大礼包打开一看，江如玉就乐开了花，果然，还是吃的最实在啊，这大礼包里鱼虾螃蟹，各种螺，啥的都有，幸好可以存放在背包里，这么多东西，回到燕京她也能时不时吃上一顿海鲜了。 得到了这么多的横财，江如玉的心情那真是坐飞机一样的直上云霄啊。 等江临和郑扬上了船，她得嘴角都压不下去，江临和郑扬都有点奇怪的看着她。 “姐，你乐什么呢？” 江如玉顿了一下：“我乐了吗？” “啊，你看你笑的跟那开了的牡丹花似的。” 江如玉清了清嗓子随意道：“昂，是挺高兴的，你看这么多的海鲜，又能大吃一顿了，我当然高兴了。” 江临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姐，你又把我当小孩子哄，不想说就不说，哼，我还不想知道呢。” 江如玉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小样你，等会我做好你别吃。” 时间已经不早了，江如玉他们也没有在耽搁就回去了，船里的海鲜都是鲍鱼，扇贝海螺之类的贝壳，她们还了船后，又跟招待所借了厨房。 江如玉做了一大锅的海鲜面条，正好昨天买的面粉还有的剩，和面擀面条的活被郑扬抢去了，这一年多他也学着做这些事情，只为了以后能给如玉减轻点负担。 江如玉就是喜欢他这样默默做事的样子，不说虚话，承诺的事情一定做到，男人还是这样才够味儿。 鲍鱼处理好切成小块。还有海螺也切成片，还卧了几个荷包蛋。 剩下的鲍鱼，江如玉做成了红烧味的，扇贝就清蒸蘸着料汁吃也很美味。 给大厨留了一碗面条和一份菜，江如玉他们借了他们的锅和碗碟，去了房间吃饭。 “哎呀，还是手擀面条好吃，真香啊。”江临吃着面条发出了感慨。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 江临吃着吃着忽然想起来什么：“姐，你们是不是准备走了？” “是啊，来了有几天了，明天你就送我们出岛，我们再去看看你哥，路上都得好多天，不能在耽搁了。”江如玉看着江临点了点头，心里也是不舍。 “哦。”江临情绪慢慢低落下去。 吃完饭，把东西还给人家，还给人家把厨房打扫干净才走，她们三个顺着海岛上的小路走着。 江如玉把那个防御珠给了江临：“这个带着，不许拿下来，这是护身符，我知道现在不许宣传封建迷信，你只把它当成一个小玩意就好，不许摘下，听到没有。” 江临看着那个黑色绳子坠着的蓝色珠子，想说这东西还挺好看的，知道这是家人对他的心意，也没说什么接过来戴在了脖子上。 “姐，我知道你们都担心我，我肯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江临不敢说什么我一定不会受伤的这样的话，当兵打仗哪有不流血牺牲的呢。 “你知道就好，不管怎么样，做事要三三思后行，别毛毛躁躁的冲动行事。”江如玉也不想说太多，这一趟让她看到了大临子的成长了，有些事情他自己能处理好，说太多也没有意义。 三个人在小路上散着步，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等天慢慢黑了，江如玉就让江临回去了，他们有规定睡觉时间的。 第二天，江如玉他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江临来的时候带了一大包的东西。 “姐，这是我们战友，还有我跟渔民换的干货，等会出岛的时候寄回家。” “好，谢谢你的战友们了，真是让他们破费了。” “他们都是想吃你寄来的酱呢。”一个多小时后，江如玉他们出了岛，到了镇上：“回去，大临，我们走了，别送了，自己照顾好自己，保重啊。” 江如玉抱着弟弟没多说话，离别本身就是伤感的，说太多了眼泪就忍不住了。 郑扬也给小舅子一个熊抱：“照顾好自己。” 江临眼眶微红，给他们俩敬了个礼，转身上个了船：“姐，我一定会好好的，等我回去啊，你们一路小心，回到家给我写信啊。” “好，你好好的啊。” 我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了，也需要为自己的理想去奔波了。 但愿，若干年后，经历了风霜岁月的洗礼，我们依然还是我们。 江如玉他们把江临和他战友准备的海鲜干邮寄回燕京，还写了封报平安的信，又踏上了继续南下的火车，中途在金城下了火车，买了一些当地的火腿和一些其他的特产寄了回去，就继续去往霞城。 花了五天多的时间，她们终于到了江辉所在的霞城鸡鸣岛，这可真是费了老大的劲儿了，太远了这也。 江辉同样不知道他们要来，江如玉他们到了岛上的时候，就被围观了，因为，鸡鸣岛真心不大，猛地来了两个生面孔，大家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岛上的。 “同志，你们找谁啊，你们不是这岛上的？” 一个穿着工字背心的大爷操着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道。 郑扬拿出烟盒递烟：“大爷，你还，我们是燕京来的，来探亲的，你们岛上有没有燕京来的知青啊？” 那大爷看了一眼手里的烟，哟，带过滤嘴的大中华啊，这烟可贵了啊。 “啊，探亲的啊？燕京来的知青啊，有，我是咱们鸡鸣岛的支书，你们是知青家属啊？” 对于大爷的打探江如玉他们都没放在心上，捡着一些说了一下：“是的，出差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他，我弟弟江辉，他在哪里啊？” “江辉？江知青啊，哎呀，原来是江知青的家属，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江知青可是我们岛上的好同志啊。” 然后，江如玉就听到了这人对江辉的夸奖，那真是，不知道还以为是他自家孩子呢。 她们也才知道，原来江辉真的过得还不错，这小子脑子好使，现在已经不用做体力活了，不仅给岛上开了小学，还担任了岛上的账房，只管算账不管钱的那种，算账又快又好，还不出错，人长得俊，脾气好，本事大，岛上的人都喜欢他。 江如玉跟郑扬对视一眼：“没想到啊，这小子可以啊，混的不错啊。” 郑扬也是没想到：“这下你该放心了。” 岛上的支书把他们俩带到了江辉教书的地方，是一座石头垒起来的房子，江如玉在窗户外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江辉。 江辉正上着课呢，就被支书给打断了：“小江啊，快出来，你家人来看你了。” 第95章 江辉的能力 江辉一抬头就跟眼眶通红的江如玉对视上了，江辉瞪大了眼睛想出去，想起来现在是在上课：“同学们，今天的课先上到这，下午再来继续上课，现在，下课。” 小孩子们都老老实实的站起来：“老师再见。” 等小孩子都出了教室，江辉才收拾了书本和粉笔走了出去。 “姐，你们咋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江辉是个比较沉稳的性格，此时也忍不住哽咽了。 支书大爷是个知情识趣的，早在孩子们走的时候，他也走了。 江如玉红着眼睛看着这个弟弟，还好还好，只是黑了点，瘦了点，也没啥太大的变化。 “路途太远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到，提前告诉你，不是让你惦记吗？” “你小子可以啊，混的不错，那支书可是跟我们夸了你一路了。”郑扬没想到这才不到一年，这小子就能混的这么好，怪不得不愿意在家待着，可见他自己心里是有数的。 “支书就是那脾气，对待我们这些知青，只要不惹事，他都很喜欢的。”江辉接过了姐姐手里的包：“走，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我现在自己住。” 一路走过来江如玉已经发现了，这个岛上的房子是很有特色的，全都是石头搭建的。 “这岛上的房子都是好多年的房子了，你看每家房子外面都有耗壳，据说能抵挡海风侵蚀，她们这里的房子特别结实，好像是以前用糯米砂浆造的房子，还有贝壳之类的，我还没有弄明白原理，反正，住着是挺舒服的。”江辉带着他们去自己现在住的地方。 “这里是挺好的，你看大路上都是铺了石头的，这里的人都是聚集居住的啊，家家户户离得很近啊。”江如玉很喜欢这里的建筑，很好看。 “对，住的太散了，每年夏天都会有台风，不安全，住得近了安全有保障一点。” 一路上，遇到在门口摘菜聊天的阿婆们，江辉已经能用不太地道的方言跟他们说话了。 江如玉他们俩是听不懂的，但是看他们给江辉塞菜的样子想来是真的都很喜欢他啊。 江辉看着姐姐和扬哥的眼神，挠了挠头还有些不好意思：“她们就是太热情了，其实都是很好的阿婆。” “嗯，她们不是看重你，想让你做女婿孙女婿？”江如玉本来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弟弟的神色却越发的不好意思了。 江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哈，那个，是有这样问我的阿婆，我都给拒绝了。” “你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喜欢你啊？”这下江如玉还真有点好奇了。 “我也没做什么啊？”江辉也不清楚他们怎么就那么看自己很顺眼。 说说笑笑 ，一会就到了江辉住的房子，也只是石头房子，不大，就两间，这房子位于外围，站在门口就能看到远处的海平面。 “江辉，你住的这里可以啊，在院子里就能看到海了啊。”江如玉都有些羡慕弟弟了。 这里的房子地基很高，院墙只有一米多高，江辉家，推开门就是一小片的菜地，里面种着小葱，豆角，青菜等各种菜，看着很有那么回事。 “行啊你，江辉，种菜种的不错啊，这下我们是真的不用担心你了啊。” 江辉笑了，他也有点骄傲的：“这都是跟岛上的阿公们学的，这里一年四季都没有太冷的天气，所以就是冬天也不缺菜吃，快进屋，坐了这么久的火车，你们该累坏了。” 江如玉跟着江辉进了房间：“我们还好，毕竟不是一直在坐火车，中途还从金城下了车，买了点特产。” 江如玉打量着这房间，两间房，都不大，一间是卧室，一间是吃饭看书招待客人的，房间还挺亮堂，窗户也都用上了玻璃，至少不会感觉太憋龌。 “还不错，收拾的挺干净的，你是不知道，江临现在也勤快了，床铺也叠的整整齐齐的，臭袜子也不攒着了。” 江辉给他姐和扬哥倒了水：“坐着歇歇，我知道，他给我写信炫耀呢，说下次回家要跟我比被子谁叠的好呢。” “哈，他还真是出息了呢，以前被子都是你叠，臭袜子都是你洗，现在倒好，跟你比叠被子，真是出息大了。” 郑扬就在一旁看着她们姐弟俩一来一回的聊着，好一会江如玉喝了两杯水才把给他带的东西拿出来。 “呐，这是给你的，江临也有一份，只不过，我们买火腿的时候，给你也带了一份，江临没有。” 江辉看着这么大一包的东西也是心里热乎乎的又有些无奈：“姐，这次你来也看到了，我过得真的不差了，有吃有喝，你真的不要再给我寄东西了。” 江如玉点点头：“行，以后就每个月给你寄点肉票啥的。” “你俩在屋里歇会，我去村里换点鱼，中午我做饭，给你们尝尝他们这里的做饭方法，也很好吃的。”江辉想着家里只有菜园子里的素菜，准备出去跟村子里的阿婆们换一点海鲜来吃。 住在海边最不缺的就是随时都有新鲜的海鲜吃，江如玉他们确实是也有点乏，就点点头：“行，你去，别弄太多了。” “好，你们休息会。” 江辉走了出去，江如玉确实有点累，但是坐了几天的火车，不洗洗她也睡不着，郑扬就去院子里打水，然后烧水俩人先洗洗。 等江辉回来，他们俩热水也烧好了：“院子里有一个用木板搭的隔间就是留洗澡用的，姐，你去那里洗。” “好，你要做什么，让郑扬给你搭把手。” 等江如玉洗完澡出来，江辉已经煮了一盆白色的丸子汤了：“这是什么东西？看着就挺有食欲的啊。” “鱼丸汤，岛上的阿公今天出海网了不少的鱼，我买了两条，才八毛钱，这种鱼他们本地人怎么叫的我也说不来，刺少，蒸着吃特好吃，不过今天做成鱼丸，咱们以前没吃过的，姐，你吃一次保证喜欢。” 江辉围着围裙，手里娴熟的切着菜。郑扬在一旁光明正大的偷师。 “姐，你先盛一碗尝尝，我在炒个菜，这个菜也是你没吃过的，好吃的不行。” 第96章 江辉的桃花 江如玉没忍住盛了一碗鱼丸汤，白嫩嫩的鱼丸一进嘴巴，那种脆嫩弹牙的口感和嚼劲就让她很喜欢，一碗鱼丸汤连肉带汤她都给吃完了。 “好吃，这个也不难做，就是费事，明天我教你。” 中午三人坐在桌子上吃着由江辉掌勺做的一桌菜，鱼丸汤就不说了，已经把江如玉征服了。 江辉还炒了个爆炒沙虫，还有白灼虾爬子，鸭蛋炒辣椒，看着都很不错，就是那个沙虫看着有点像蚯蚓啊。 “这玩意儿能吃吗？”江如玉表示怀疑，吃虫子，还是头一回啊。 江辉给他姐先打个样：“吃，好吃的，脆脆的，口感很好。” 江如玉夹了一根闭着眼睛放进嘴里，等嚼起来就不膈应了，反而挑了挑眉：“还不错，像是在吃猪大肠，挺好吃的。” 郑扬倒是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已经配着大米饭吃的喷香了。 吃完午饭，江辉很勤快的收拾了：“你们歇会消消食，等会就去睡觉，我下午还有两节课，明天给他们放假，我在带你们在岛上转转。” “行，你安排就好。” 江辉跟他们聊了会天就去上课去了，江如玉他们俩也确实挺疲倦的，江如玉在江辉的床上躺着眯了会，客厅有一张当做沙发椅用的单人竹床，郑扬就在那上面铺了床被子凑合躺了一下。 他们俩睡了两个多小时才醒，五月份的鸡鸣岛已经有点热了，但是海风吹着很是清凉。 江如玉站起来走了出去，郑扬已经起来把床铺收拾好了。 “要不要出去看看？”郑扬走过去从后面抱着如玉，经过这一趟的出行，俩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越发的深厚了。 江如玉很喜欢郑扬这样抱着她，在燕京，她们生活在众人的眼睛之下，她们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很多行为举止也不能越界，要不然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这一次说是来看两个弟弟，其实也是他们俩个借此机会出来旅游，放松放松，也能交流感情，促进关系。 “嗯，出去看看。” 俩人出了江辉的家，往西边走去，没走出多远迎面就走来了两个女同志，看那穿着打扮应该也是知青。 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其中一个女同志自来熟的开口了：“你们好，听说岛上来了江知青的家人探亲，就是你们，我是方萍萍，也是燕京的，比江辉同志早一届来的鸡鸣岛。” 江如玉跟郑扬对视一眼，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这个方萍萍：“你好，我是江辉的姐姐，你也是燕京的啊？我们是杨柳胡同的，你是哪里的？真是巧了啊。” 方萍萍有些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我不是胡同里的，我家是五里巷子的。” 江如玉眼里闪过了然，五里巷子，那就是外来的了，看她这个样子，估计家里条件也不太好。 “哦，你们这是下工回来了？旁边这位也是知青同志？”江如玉没有揭人短的兴趣，顺势转移话题。 旁边的韩玲挂起礼貌的微笑：“你们好，我是韩玲，潮州人。” 看人家没有多说话的意思，江如玉笑了笑：“那你们忙去，我们随便转转。” 方萍萍防备的看了一眼韩玲，随即笑着跟江如玉道：“我这会也没什么事了，要不我给你们带路，这里我熟悉。” 江如玉垂下眼眉而后笑着拒绝了：“不用了，多谢你的好意，我们就随便转转，等会江辉就来了，你们忙，我们先走了。” 江如玉和郑扬没有等方萍萍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韩玲看了他们一眼又看了眼脸色不好看的方萍萍，没有说什么转身也走了。 方萍萍咬着唇不甘心的看着江如玉他们，然后又追上韩玲：“听说江知青他姐拿了好多东西来的呢，这江辉来了快一年了，每个月都能收到一个大包裹，家庭条件肯定不错，你就没什么想法？” 方萍萍试探的跟韩玲说起江辉的家庭条件，其实她心里把韩玲当成情敌，只因为这鸡鸣岛上的知青，韩玲长得最好看，她谈吐不凡，气质又好，虽说她家成分不好，父母都是大学老师，父亲还被下放了，但是，面对韩玲，她就是自卑又嫉妒。 方萍萍自己家里是外地逃难进的燕京城，家里只有一个正式工，她家兄弟姐妹五六个，挤在三十平方的小房间里，家里既没有钱也没有关系，到了年纪，该下乡的都下乡去了。 江辉来了之后，一开始方萍萍还没有在意，知道他每个月都能收到一个大包裹，再加上江辉长得又高又瘦，脾气性格又温柔，来这里不过几个月就说动了支书他们，开办了小学，教岛上的孩子读书识字。 韩玲也因为江辉的推荐得以去教书，不用每天都下地干农活。 方萍萍的话韩玲听了没什么表情：“别人有的再多那也是别人的，我不惦记，我能挣多少就吃多少，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自己跟人说去。” 方萍萍撇撇嘴，装什么清高啊：“呵，我能有什么想法，这不是看江知青对你不一般吗？你们郎才女貌的，般配得很。”虽然这话说的她心里不舒服，但是，光看外表，两人确实很般配。 韩玲停住脚严肃的跟方萍萍说：“饭能乱吃，话可不要乱说，江知青对大家都是一样的。” 说完她就走了，心里对这个缠着她不放的方萍萍心里烦得要死，却碍于住在一起不能翻脸。 方萍萍脸皮够厚，她无所谓的又跟上韩玲，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对面江辉走了过来，方萍萍赶紧越过韩玲笑着道：“江知青，你下课了啊？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你姐姐他们去海边了，就那边。” 江辉笑着点点头：“是吗？谢谢方知青。”然后跟低着头不看他的韩玲说：“韩知青，下面一节课你去上，我今天有事，明天的几节课也要麻烦你了，工分我会跟记分员说的。” 方萍萍眼里的嫉妒都快溢出来了。 韩玲抬起头道：“我知道了，谢谢江知青。” “不客气，我先走了。” 江辉点点头走了，方萍萍心里泛酸：“看看，还说都一样，都一样怎么不让我去上课，就让你去？” 第97章 感情的事 韩玲实在烦她便不客气的直接道：“你自己什么学问你不知道吗？字都写不好还去教书。” 方萍萍被韩玲不客气的喷了一嘴，她愣了片刻才指着已经走远的人跺脚：“终于不装了，什么淑女，什么文化人，你还不是看不起人。” 韩玲就当没听见她说什么，心里忍不住计算自己攒了多少钱了，能不能跟村里申请换个房子，这个方萍萍实在是太烦人了，嘴巴一天到晚的嘀嘀咕咕，说这个说那个的，比村里的长舌妇还烦人。 她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她家成份不好，她爸现在还在农场下放呢，江辉是很好，但是她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另一边，江如玉正跟郑扬说那俩女同志的事：“这女知青是不是觉得咱们都是傻子啊，话里的目的都不遮掩一点？” 郑扬开导她：“别担心，江辉又不是傻得，他肯定知道轻重，会处理好的。” “哼，你们男的对这种自己扑上来的女同志会远离吗？郑扬，我要是没记错，你之前也有一个狂蜂浪蝶追到了胡同里？那人还缠着你吗？” 郑扬立马竖起手指保证：“我肯定不会跟任何异性有拉拉扯扯的，之前那个她也不是喜欢我，就是看上我家人少事少，我又能挣钱，她自己家里情况复杂，拿我当救命稻草呢，现在早看上一个干部家庭的独生子嫁人了都。” “哟，听你这语气，你还有点遗憾呢？咋地，要不放你出去在寻摸寻摸？” 郑扬赶紧求饶：“姑奶奶，可别说这话，我有你一个就足够了，我哪有那个胆子，你就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了。” “哼，花言巧语。”江如玉知道自己就是在无理取闹，这也是一种情侣间的情趣，就当给郑扬上上发条，免得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信他的。 郑扬对江如玉可以说是用了百分百的真心了，男人没有敢说自己一辈子不会变心的，只是郑扬跟说，他认准了这辈子就一个江如玉，他要共度一生的妻子，他们以后会是孩子的父母，他愿意为了妻子孩子，家庭，放弃外面所有的诱惑，只为了自己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如玉，我喜欢你，我希望和你共同组建一个家庭，以后这个家里还有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生活的很开心，这就是我最想追求的东西，其他的对我都不重要。” 江如玉也认真的看着他：“只要你不背叛，咱们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他们俩的生长环境是差不多，两个人都是那种缺乏亲情和关爱的人，所以他们都是对家庭的责任感很重视的人。 “等咱们回去就可以准备结婚的事情了，我想再租一间房子，我们家两间房子有点小了。”郑扬跟江如玉坐在海边吹着海风商量着结婚的事情。 “可以啊，就在咱们大院附近找，不能离家太远，其实也可以住我家，你要是不在意别人说闲话的话。”江如玉搂着他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郑扬的胳膊搂在江如玉的肩头，他侧过脸看着她，心里升起暖洋洋的热气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 “我是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但是还是在找找看，要是没有合适的再说，江辉这情况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带个对象回去。我住在你家好说不好听。” “那就再看看，要是能买两间屋子就好了。” “唉，现在私人的房子少，大多数都是公家的，想买更是难，找找看。” 远处来找姐姐的江辉离得远远的就看到依偎在一起看日落的俩人。 他的眼里满是羡慕，他也好想像姐姐一样有个能时时伴在左右，什么事情都有商有量的伴侣啊。 江俊无声无息的来了，又没有打扰的走了，等江如玉俩人回来时，江辉已经做好饭在等他们了。 “呀，你饭都做好了，我们回来晚了。”江如玉有点不好意思了，她们来没给江辉帮上忙，反而让他照顾她们了。 江辉笑了：“姐，我做饭给你吃不是应该的吗？快洗手吃饭。” 饭桌上，江如玉想到方萍萍也没瞒着弟弟：“那个燕京的知青方萍萍你熟悉吗？” 江辉顿了下：“你遇到她了，我不怎么熟悉，倒是她总是凑在我身边。” 江如玉皱眉：“那女同志的目的性太强，你还是要注意，别被算计了。” “我知道，我尽量不跟她单独相处。” 江如玉试探的问：“有没有遇到志同道合的女同志啊？我今天还碰到了那个潮州的女知青，我看她书卷气味很浓嘛？应该是你会喜欢的类型？” 江辉的耳朵偷偷的红了，熟知他性格的江如玉了然的哦了一声：“我是不会干预你的感情的，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你们志同道合，我只会高兴。” 江辉想了想才说：“我确实对她有好感，不过据说她家成份不太好，她爸被下放了，她好像没什么心思想着这些事，我也不着急，等两年再说。” 听到成分不好，江如玉皱了一下眉头没有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晚上，江辉又去借了个竹床，两个竹床拼在一起，江如玉主动要求睡在这里，大一点的卧室留给他们俩个。 凑合的睡了一晚上，江如玉早上老早就醒了。 “江辉，你来多久习惯的，这里离海太近了，晚上的浪拍在礁石上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一样。” 江辉笑着说：“一开始是不习惯，时间长了反而觉得这些风浪声音还有些催眠的效果呢。” “你能习惯就好。” 早饭就简单的烧了点粥，炒了个豆角，江辉就拿出了他自己制作的鱼竿出来。 “我带你们去钓鱼，那里也能赶海。” 江如玉郑扬自然不会扫兴，他们跟着江辉往外走，出了门就看到方萍萍。 江如玉挑挑眉没说话，郑扬笑了笑，江辉皱着眉头而后关上门礼貌的跟她点点头，没准备跟她掰扯就带着姐姐扬哥走了。 方萍萍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是，江辉不是很好说话的吗？她还想等他问她怎么在这然后趁机跟着他们套近乎的呢，这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第98章 创造机会 饶是她脸皮再厚，这会人家都走了她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凑上去，只能悻悻的回去了，今天她还专门请了假呢，得赶紧回去跟小队长说一声，她不请假了，她要挣工分。 江如玉看着江辉打趣道：“你这桃花运还挺旺的嘛？一大早就送上门送温暖了。” 江辉无奈的看向他姐：“姐。” 听着弟弟郁闷的语气，江如玉笑的开心：“哈哈哈，我不说了，省得你恼羞成怒了。” 江辉决定不理他姐，扛着鱼竿郑扬在后面拿着桶，江如玉拿着赶海的小工具，跟着江辉走，一路上还碰到了不少赶早潮的阿公阿婆们。 “阿辉啊，吃了吗？”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反正江如玉郑扬是一个字也没听懂。 “阿公，吃了吃了，你们赶早潮去了啊，啊哟，收货西好的啊。”江辉一副自己人的样子跟他们聊天。 “西啊，西啊，给你来点，来点。”那大爷直接就要给江辉到他们赶海赶到的海货。 江辉跟他们推诿，费了半天劲才拒绝掉，也让江如玉看到了弟弟在这里确实很受欢迎啊。 挥别热情的阿公阿婆们，江辉带着他姐和扬哥找到了一片没啥人的海滩：“姐，你要赶海就在这一片，我先带扬哥上那上面，那里适合钓鱼。” “行啊，你们去，别管我，我已经是有经验的赶海老手了。” 江辉带着郑扬找钓鱼的地方去了，江如玉又开始了她的赶海生涯。 她也没有跑到礁石区那里，就在沙滩上拿着耙子在那耙，刚刚的大爷大娘们大多数的收获都是沙白和虾爬子，虾爬子她不会挖，挖个沙白还是可以的。 没一会带来的桶里就有一二十个大沙白了，江辉给扬哥找好了能钓鱼的地方，又下去给他挖了几个沙虫当鱼饵就准备下去了。 “扬哥，你现在这钓鱼，我去教教我姐怎么抓虾姑，等会再来跟你一起钓鱼。” 郑扬笑着说：“你去，别管我了。” 江辉下来就看到他姐已经挖了小半桶的沙白了：“姐，你这可以啊，你要是生活在海边也是赶海小能手啊。” “嘿嘿，是，我就感觉赶海多有趣啊，还能吃到喜欢吃的东西。” “我教你怎么捉虾爬子，那种虾爬子也好吃，这里也多。” “行啊。” 江辉就教他姐怎么认识虾爬子的洞：“姐，你看，这种洞就是虾爬子的洞，他会有两个洞口，你只要用脚踩这个洞口，虾爬子感受到危险就会朝另一个洞口爬出去。” 江辉给姐姐示范，没一会就见那个那个被江辉踩一下就出一股水的洞口爬出了两只虾爬子。 “这个洞里有两个应该是一对，还挺大的，姐，你抓的时候也要小心，它两边的壳有硬刺，一不小心就扎手。” “好，我也试试。”江如玉觉得挺有趣的，她就试着自己找洞，试验了几次后就能很准确的找到虾爬子洞，也能快准狠的抓住虾爬子。 “哇，姐你就是厉害，这就能自己抓了，那我去跟扬哥钓鱼了，争取中午钓一条大鱼给你做好吃的。” “行，你快去，我自己慢慢来。” 江如玉正在兴头上，这虾爬子好不好吃不知道，抓着还挺有意思的。 一上午，江如玉不是在抓虾，就是在耙沙白，还去礁石去捡了不少的辣螺和青口，等到日上中天，江辉郑扬扛着鱼竿提着桶下来了。 “姐，回去，我跟扬哥都钓到鱼了，咱们回去做饭吃。” “好嘞，来了。”江如玉的桶里也差不多满了。 “你弄这么多，累不累啊？”郑扬赶紧把桶接过来，有点心疼的看着对象。 江如玉大咧咧的摆摆手：“没事，不累，我觉得很好玩呢。” 江辉抽了抽嘴角默默的朝前走，看到他们这样，他有点心塞。 “你们钓的什么鱼啊？”江如玉跑过去看江辉手里提的桶。 “好几种呢，这一种黑白花的是黑鲷鱼，特鲜嫩,这一条鱼鳍上带黄色的叫黄刺，还有那一条身上带点的是鲈鱼，还有一条小黄鱼，都不算大，也就二斤的样子，但是都很嫩，回去蒸着吃，炖着吃都好吃。” 他们拎着满是收获的桶往家走，快到家门口时碰到了下课准备回家的韩知青，江如玉眼神一转笑着道：“韩知青，放学了啊？” 韩玲礼貌的笑着道：“是的，江同志去赶海了？” “是啊，今天收获很不错，江辉还钓了鱼，我看你回去也还要在开火，就在这儿吃，就当感谢你给江辉代课，要不然他都陪不了我们。” 韩玲想要拒绝，却被江如玉直接拉着胳膊往江辉家走：“别客气了，反正下午上课还很早，我们赶海弄了不少的东西，也吃不完，你就当做好事，帮我们不要浪费食物喽。” 江如玉实在要热情，等韩玲坐在饭桌前拿着筷子，碗里都是江知青的姐姐给夹得菜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快吃，江辉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江如玉悄悄的给江辉使了个眼色。 江辉有些无奈也有些窃喜，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道：“韩知青尝尝我的手艺，咱们都是知青，你不用这么拘谨。” 韩玲感受到了他们的善意笑了笑：“那我就厚着脸皮蹭顿饭了。” 几条鱼没有全部做完，只把黑鲷和黄鱼清蒸了，黄刺烧成了浓白的鱼汤，虾爬子被江辉葱姜爆炒了，放了点辣椒，特别够味，韩玲吃的直吸气。 沙白烧了汤，青口水煮，那真是鲜甜可口啊。 “我老家那边吃的比较清淡，不过这菜带点辣更好吃了。”韩玲性格果断，不喜欢扭扭捏捏，一顿饭下来跟他们的关系都拉近了很多。 吃完饭韩玲要走，江如玉把那条大一点的鲈鱼给她：“你看。这还有好几条呢，这一条你拿回去，晚上做着吃，我们也吃不完这么多，明天我们就走了。” 韩玲听到他们要走了还有点舍不得：“明天就走了啊，不多玩两天吗？” 江如玉笑着道：“不了，我来主要就是不放心江辉，这里离我们家实在太远了。不过，现在我们放心了。” 韩玲看了江辉一眼，发现他在看着自己，赶紧移开视线：“江，江知青是个很有能力和想法的人，确实不会让人担心的。” 第99章 干架 江如玉的八卦因子早就在他们俩个之间爆开了，以她在胡同和单位听了那么多年的爱恨情仇的经验来说，这俩人，绝对有戏。 韩玲在江如玉赤裸裸的眼神中有点落荒而逃似的走了，江辉被他姐推了一下，他才在他姐戏谑的表情中出门送了韩玲。 “那个，我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你别在意。”江辉有点语无伦次的解释。 韩玲的脸上又有两朵红霞，她看了一眼江辉，发现江辉的耳朵通红，她没忍住笑了：“我知道，江同志没有恶意，你回去，我走了。” 江辉的耳朵更红了：“嗯，你回，那个，鲈鱼蒸前要腌一下去腥，不然会很腥。” 韩玲笑的更开心了：“我可不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人，改天咱俩可以切磋一下谁做的饭更好吃。” 江辉又不傻，他眼神晶亮：“好啊，等我哪天去钓鱼，你要是有兴趣，可以一起。” “好啊。”两人像是约定了什么，又好像还有一层朦胧的薄纱隔在两人之间，江辉傻笑着看着韩玲走远，江如玉见他还不回来，就出来看，然后就发现她弟傻了。 韩玲这边拎着鲈鱼回到她住的地方，方萍萍就嚷开了：“哟，我们的韩老师回来了，这可真是，中午都不回来做饭吃了，哟，这还拎着条鱼呢？这是谁给你献殷勤送的啊？” 韩玲先是皱着眉头，而后就笑着道：“真是让你操心了哈，中午去江知青家吃的饭，哎呀，我也不想去的，谁知道江知青的姐姐这么热情，非要拉我去，我跟你说，江知青的手艺特别好，今天中午的饭菜都是他做的。” 方萍萍先是震惊然后就是嫉妒到五官乱飞:“呵，不是我说你，韩玲，咱们女同志还是要矜持点才好，现在粮食这么金贵，你怎么能随便就去人家吃饭，给人家添麻烦呢。” “是吗？可是人家没觉得麻烦啊，还让我下次再去呢，这人啊，就是不能太优秀，找太招人喜欢我也是很有负担的。” 韩玲就是故意气她的，这个方萍萍的嘴就像茅坑里的苍蝇，嗡嗡嗡的特别烦人。 “哎，对了，跟你说一声，我已经找支书申请了，等会我就搬走了，咱们俩住一起，我不习惯，就不跟你合住了。” “什么？你住哪去，你凭什么不跟我住一起了，你怎么这个样子，不会以为自己攀上江知青就能盖住你那个出身了，要是江知青的姐姐知道，你家还有个下放的爸爸，哼，她肯定会让江知青离你远远的。”方萍萍说着恶毒的话发泄着她心里的嫉妒。 韩玲冷笑一声：“方萍萍，你还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我爱去哪住都跟你没有关系，跟你住那么久我真是忍得够够的，希望你以后离我远远的。” 韩玲和方萍萍的矛盾江辉不知道，他陪着他姐在岛上转了一下，江如玉也再次见识到弟弟的待遇，她花了很实惠的钱票换了不少的干鲍鱼，虾干，鱼干。 这些人都不愿意收太高的钱，说是江知青的姐姐就是他们自己人，不能坑他。 下去闲着没事干，江如玉跟江辉一起去岛上的山林里给江辉捡了许多的柴火，还把江辉穿破的衣服都找了出来，缝缝补补，晚上又给江辉做了一顿家里的家常饭，水蒸馍，陪着小炒菜，江辉也终于在离家快一年的时候吃上了家里的味道。 第二天江辉早早起来给姐姐做了一顿早饭，才眼含不舍的送他姐去码头。 意外的是碰到了等在路口的韩玲，韩玲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看到了江如玉后笑着走了过来。 “江同志，感谢你昨天的热情款待，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拿着路上吃，我就不去送你们了。” 江如玉有些意外她会专门来一趟，脸上挂着笑，心里很高兴，看来这弟媳妇应该跑不脱了。 “韩同志，你真是太客气了呃，那我就不跟你推辞了，江辉那里有我们燕京的特产，回头也去尝尝，你们都是知青，能聊得来，以后啊，就多互相帮助。” “好，那你们一路小心。”韩玲听懂了江如玉的意思，大大方方的笑着道。 江如玉笑了：“我们会再见的，你们保重。” 江辉站在码头处看着已经远离的姐姐，压下心中的不舍，准身走了回去，路上又碰到了方萍萍，他脚步一顿，没有说话径直往前走。 方萍萍想打招呼的手讪讪的放了下来，随即想到了已经搬走的韩玲，她咬紧唇瓣心有不甘，明明是她先看上江辉的，韩玲这被成分不好的女人凭什么跟她抢。 江如玉走了，江辉还是要继续自己的生活，而江如玉他们在坐了五天多的火车后终于回到了大杂院。 刚走进胡同，就有人看到了她们：“哎呀，如玉啊，你们这是去哪了啊，这么久都没看见你们了。” “婶子们好啊，我这不是去看看江临和江辉去了吗？走了这么久，不放心啊。” 江如玉把东西给郑扬示意他先回去。 郑扬笑着跟他们点点头就拎着东西回去了。 那些妇女就开始打趣江如玉：“看看，看看，这还没结婚呢，扬子就被你调教好了啊，指哪打哪啊。” 江如玉摆摆手：“婶子可别这么说，郑扬这是聪明有眼色，我们做什么都是商量着来的。” “哟，你们这还没有结婚就一起出去那么长时间，怕不是过不多久我们就要吃喜糖了？”尖利刺耳的声音传来，说的话可不客气。 江如玉嘴角的笑顿住了，她看向说话的人，认出了是隔壁一家曾经来提过亲的妇女：“这不是何婶子吗？怎么你家那个好吃懒做的儿子娶到媳妇了？要请我们吃喜糖啊？那可还真是好事，希望你儿子早点成才，可别在偷鸡摸狗的败坏我们胡同的名声了。” 那妇女被揭了脸皮气的骂道：“你个小泼皮，我儿子哪里偷鸡摸狗了，你在胡扯小心我撕了你的嘴，倒是你，姑娘家家的还没结婚就跟男人一起出去那么长时间，怕不是早跟人睡一张床上去了。” 江如玉就知道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她话音刚落地，江如玉拽着她的头就毫不留手的把她往地下按：“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八婆，自己家里都是屎臭还非得出来恶心人，你当我好欺负啊，今天非让你长长记性，以后我但凡听到一句说我闲话的，我非去你家砸了你家的锅。” 第100章 再婚 那妇女没想到江如玉这么泼，敢二话不说就动手，她被江如玉压在身下翻不了身，嘴里一想骂，江如玉的巴掌就上来了。 郑扬放完行李就听到胡同里闹翻了的声音，安抚好江老太他赶紧跑了出去，就看到他对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把人都镇住了。 “你这个小贱皮子，敢做不敢承认吗？我那句话说错了，你没有跟男人一起出去吗？你就是不要脸，没结婚就跟男人厮混，丢人，” 迎接她的就是江如玉劈头盖脸的一顿揍，郑扬也听见了那妇女的污言秽语，他沉着一张脸走了过去，把江如玉拉了起来，一把把那妇女扯了起来。 “如玉，对这样的人没必要自己动手，直接送她去公安局，告她污蔑。” 那妇女本来以为郑扬是怕了，正想大放厥词就听到了郑扬的话，她顿时急了：“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恶毒，咱们邻里邻居住了十几年了，怎么张口就要送人进派出所啊。” 郑扬脸色铁青，说话也不好听：“怎么，你在这里辱骂我没过门的媳妇儿，我还要给你好脸色吗？你这样的人就交给公安同志改造去。” “哎，别，别这样，我，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再也不说了。”那妇女看郑扬来真的，扯着她就要往胡同口走，她害怕了，她不想进派出所啊。 郑扬听她这么说不再扯着她往外去，指着江如玉：“你去给我对象道歉，并且保证不在背后传播谣言，只要我们听到风言风语，我就找你，到时候就没有商量，一定把你送去改造。” 那妇女脸色难看：“凭什么啊，这小贱，小丫头还打我呢，她怎么不跟我道歉呢？我说了不会再说了，那别人要是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郑扬看她这样就要拉着她去派出所，那妇女往地上一蹲：“好好好，我道歉，江家小丫头，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说了。” 江如玉冷哼一声：“再让我听到这些脏的臭的，你试试，非让你尝尝劳改饭好不好吃。” 她跟郑扬一起出门前就想过这个事情会不会被人说嘴，没想到刚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人骂脸上了，正好拿这个人杀鸡儆猴，警告胡同里的长舌妇，她可不是软柿子。 江如玉跟斗胜的公鸡似的昂着头回了家，郑扬跟在后面，留下了胡同里的一溜人面面相觑。 “这如玉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有人迟疑的说道。 “就是，这小丫头嘴巴厉害，下手也不留情啊。” 也有人说了句公道话：“谁让她说话那么难听的，挨打也不亏。” “可不是啥，人家本来没几个月就结婚了，一起出去咋啦，如玉去看她弟弟，郑扬肯定不能放心啊，现在两口子一起出去住招待所没有结婚证都得被公安查，说那些脏话的人就是找事呢。” “嘿，不过你别说，如玉这丫头还挺泼啊，以后啊，有郑扬那小子受的了。” “哈哈，咱女同志就是得厉害点才行。” “就是啊，雪英她妈，你年轻的时候没把你家男人抓的满脸红道道啊。” “哈哈哈····” 江如玉进院子前还把一副头发整理了一下才进去，江老太急的就要出去找她，看到她才放下心：“没事，咋的啦，你跟人打架了？” 江如玉扶着奶奶回家：“没事，有人嘴里不干不净的，我削了她一顿。，放心白，我没吃亏。” 江老太双眼立了起来：“哪个嘴巴臭的，告诉我，我非出去把她嘴撕了。” “东边赖头她妈。” “这个老泼皮，你等着，我去收拾她，一家子无赖混账，还敢来胡扯，老太太非砸了他的锅。” 江如玉拉着老太太不让她去：“奶，我打过她了，嘴巴都给她扇肿了，你就别去了，他们在冲撞着你。” “你不懂，这种事我就得出面，要不然她背后还得说些难听的，这种事最怕捕风捉影的。”老太太拿着拐棍就去了东面，没一会就传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骂喊声和对面一家的道歉声。 江老太一个人把对面一家子骂的是没有敢反驳的，老太太年纪大了，她们就怕她在他们家有个万一，那老江家还能饶过他们吗。 “我告诉你们，我要是听到一句说我孙女闲话的，我就找你家，我们可是烈士遗孤，你们敢污蔑烈属的声誉，我相信组织会给我家一个公道的。” 这番话其实就是扯虎皮做大旗，为了给那些肚子里没啥好墨水的人一个警告，别觉得她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老太太闹了这么一出确实是有用的，至少胡同里没人敢聚在一起说江如玉的闲话，至于回到家会不会说，这就不得而知了。 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在家休息了一天江如玉就回单位销假去了，这一趟远门来来去去的花了半个多月，玩也玩够了，该努力上班挣钱了。 回到单位的第一天，江如玉就碰到了赵素芬，那件事情过去已经一年多了，她也终于走了出来。 这一年半，赵素芬的日子也不好过，总有人会指指点点的说些不好听的话，而且，她回到娘家的日子也不如没结婚前那么顺遂了，家里的两个嫂子总是对她膈应，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能感觉得出来对她的嫌弃。 父母虽然心疼她，可是，嫂子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赵素芬到底是没有了以前的天真单纯，她对江如玉说：“我准备嫁人了。” 江如玉扭头看向她叹了口气：“你想好了吗？人靠谱吗？” 她看着好友露出了苦涩的笑：“想清楚了，他是当兵的，叫周凯，今年二十八了，结过婚，老婆生孩子难产死了，有两个闺女，人长得还行，又是个营长，工资高还能随军，他家里还有兄弟，爸妈也不跟着他，挺好的，不用面对公婆妯娌。” 江如玉只能搂着她的肩膀拍拍她：“你想清楚就好，那你随军了，工作怎么办？那边能随调吗？” “可以，我跟他说好了，工作弄好了再说随军的事情，我这个工作你家有人要吗？七百块钱。”赵素芬找她就是想说这个工作的事情，顺便说说心里话。 第101章 买工作 江如玉点点头：“我回去问问，我表妹应该会要，唉，可惜江辉回不来。” 下乡的知青除非特殊情况，比如父母有疾病要接班才可以随时能调回来，要不然像江辉这样的两年以内是不允许随意回城的。 “行，你问问，我给你留着，我嫂子她还想要我少点钱给她娘家弟媳妇呢？要是之前她能不那么嫌弃我，说不定我还真就心软给她了，可惜，人不可能一直长不大，我也要学着为自己着想了。”想起家里的两个嫂子，赵素芬的眼神带着难过。 江如玉安抚的拍拍她：“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啊，最重要的还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你结婚还摆酒吗？” “不了，二婚还摆什么酒，我们到时候直接领了结婚证，到部队后请他的战友吃顿饭就好了。” “行，你什么时候走，我到时候去送你。” “三天后，工作交接后我就走了。” “那么快，我等中午就去找我表哥，下午给你信。” “行。” 中午下班江如玉就骑车去了运输队的家属院，这个工作是个好工作，就是不知道姥爷家拿的出那么多钱不。 她进了家属院，径直上了二楼，找到了表哥胡北的家，胡北正好刚下班，正在做饭，表妹胡溪也在，表嫂刚生了孩子，大舅妈伺候完儿媳妇的月子就回去了，让胡溪来给嫂子帮忙带孩子。 “表哥，嫂子，小溪，你们都在啊，做的啥好吃的，这么香？” 胡北一家都看了过来，在看孩子的张文文和胡溪都走了过来：“如玉来了，快进来坐。” 胡溪拿着板凳放下喊了声：“表姐，你坐。” 江如玉笑着摆了摆手：“别客气了，我来有事，还得回去呢。” 胡北刚炒好了菜端过来：“回啥，在这吃，有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结婚要随军了，她那个工作要卖掉，七百块钱，我们柜台售货员，表哥你问问大舅咱家要不要，尽快给我个准话，人家等着交接。” 胡北一家都瞪大了眼睛，都知道这是好事，可是七百块钱啊，太多了啊。 还是张月月拍板说：“不用商量，我们买了，等会就让胡北回去跟爸妈说，钱不够我们也出点，这城里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更何况，百货大楼的工作多难得啊。” 江如玉也说：“钱要是不凑手，我也存了点，差多少咱们拼拼凑凑总够的。” 胡北搓了把脸：“好，我现在就回去，别让人等时间长了。” “也行，我带你到公共汽车站牌那。”江如玉跟嫂子和表妹说一声就走了，没有留下来吃饭。 下午两点多，江如玉在柜台忙着清点库存，他表哥就带着大舅来了。 “张叔，我家里人来找我，您帮我看一下，我一会就回来。” 张贵生摆摆手：“去去，我也歇会。” 江如玉出了柜台迎上了舅舅：“大舅，表哥，你们来了，跟我去茶水房。” “哎，好好。”胡青岭激动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好了。 到了茶水房胡青岭忍不住小声问：“如玉啊，我们商量好了买下这个工作，先让小溪接班，等小溪要结婚了再把这个工作给她大嫂，就是我们还差了一百五十块钱，想跟你借一下，不过你要是没有也没关系，我们还能在想办法。” 胡青岭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的了，江如玉笑着道：“大舅，别紧张，我有，我上了几年班了，有钱，工作的事情你们商量好就行，明天让小溪拿着钱来找我，我带她去跟人办交接，今天就别找我朋友了，在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胡青岭点点头：“对对，工作难找，咱们低调点。” 胡北拿出一兜子的鸡蛋给如玉：“这是我妈从村里收的，这一份给你拿回去吃，我们走了，不耽误你上班了。” 江如玉笑着接了过去，送大舅和表哥出去，顺便跟赵素芬说一声，明天就能交接的事。 “行，我知道了，明天直接交接我就在家歇两天，也免得总有人来打听。”她这份工作看上的人可不少，她愿意给江如玉那也是看在她们的交情上的。 第二天，胡溪揣着巨款被江如玉带着来了单位，直截了当的跟赵素芬办理了交接，赵素芬笑着叹了口气：“干了好几年，还有点舍不得。” “有时间再回来看看，给你，这是我从南边带回来的特产，都是干海鲜，我记得你也喜欢吃。” 赵素芬也没客气：“是啊，咱们来合得来也是因为喜欢的东西都差不多。” 赵素芬挥挥手离开了百汇大楼，江如玉带着表妹跟同事们认识，大家这才知道赵素芬的工作卖给了江如玉的表妹。 “你们这可真够迅速的啊，咱们都不知道小赵要走呢，你工作都揽回自己家了。”这工作有多吃香大家都知道，谁家还没有个需要工作的兄弟姐妹，一时间那些有想法的脸色都不好看。 江如玉可不怕她：“嘿嘿，过奖了，谁让我跟素芬好呢。” 那些之前说过赵素芬闲话的脸色都讪讪的。 江如玉安抚的冲着胡溪笑：“别怕，你是正儿八经的职工，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多看多学，不懂得再来问我。” 胡溪也是个聪明人，她点点头：“我知道了表姐。” 就这样，胡溪在百货大楼慢慢扎住了脚跟，她自己也是个勤快好学的，一段时间下来，就跟老员工混熟了，对那些不给她好脸色的人她也不惯着，敢欺负她她也敢骂回去，时间一长，也没有那不识趣的再来挑事。 时间进入七月，盛夏，今年夏天热得不行，胡同里的几棵榕树上爬满了知了，吱呀吱呀的叫的人心烦。 远在黑省的江如玉和顾长征正欢天喜地的收拾包裹，准备回燕京呢，只是，原本以为能有个好工作，却没想到，顾家只给顾长征找了个保卫处的工作，而她却什么也没落到。 “长征，我好歹也给你家生一个大胖小子呢，怎么你家就不能给我找一个工作吗？” 顾长征垂下的眼眸有些不耐烦，半晌才说道：“那你以为燕京的工作是大白菜随便都能弄到吗？再说了，咱儿子才三个月，你还得喂奶，着什么急上班啊。” 第102章 玩心眼儿 江如意深吸一口气，觉得顾长征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该谈的条件还是要谈的。 想到这三个月她受的罪，没想到生个孩子会这么麻烦，她不仅下面撕裂，屁股那里还凸出来一个肉球。天气又热，坐月子的时候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她知道顾长征嫌弃她了。 这都三个月了，她还没有恢复好，肚子上因为怀孕肚子太大撑出来的一道道疤痕，现在生了孩子肚皮上的疤痕就像蚯蚓趴在肚子上，肚皮都变得有点黑，肉还松松垮垮的，别说顾长征，就连她自己看了都接受不了。 想着这，她必须为自己争取利益，这男人有时候也靠不住的，还是要靠自己啊。 “长征，咱们是夫妻，夫妻为一体，我肯定是希望咱们家更好的，等我断奶了，我想出去工作，这样咱们两人一起挣钱，你一个人也不会这么累了啊，我想让你妈帮忙带孩子，你觉得行吗？” 顾长征本质就是自私自利的人：“行啊，有什么不行的，我回去跟我妈说，我跟你说，我爸很严肃的，咱们回去要勤快点，不能什么都靠着家里，还有，你要学会哄着我妈，她喜欢听好听的，这样咱们得日子才能好过一点。” 顾长征知道，仅凭一个孙子，他爸不会更看重他的，得想办法让他爸对他放心，培养他才行，要不然家里的资源到时候都给他哥了，他可怎么办啊，大哥是团级干部，大嫂也是科级干部，他们一家都已经占尽了便宜，他得让他爸一碗水端平才行。 江如玉想着顾长征的话，撇撇嘴没说什么，心里在不舒服也知道，自己配顾长征是高攀了的，要想以后日子好过一点，讨好公公婆婆是必须的，听说，他大嫂的娘家比顾家还要厉害呢，看来这个大嫂也得好好想想怎么相处呢。 她们这边还没回去就开始算计怎么能获得更多的好处，顾家大嫂这一胎已经五个多月，肚子都已经显怀了。 李慧敏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想着丈夫说的话，心里不禁有些生气。 她就知道，公公婆婆虽然表面上对她没什么意见，其实对她没有生个孙子的事情心里难受着呢，要不然也不会小叔子一说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们就想办法把人给弄回来了，连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勾引他们儿子的江如意也给弄回来了，真是可笑。 顾长林看着老婆带着怒气的神色安抚道：“你就别乱想了，我爸不糊涂，他不会给长征弄什么关键的岗位的。” 李慧敏嘲讽的笑了：“那你妈呢？你看她的样子，人还没回来呢，就宝贝孙子宝贝孙子的，还专门给小孩弄了间房子，咱们得晓雪和晓雨，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重男轻女也要有个差不多。” “哎，我妈就那个样子，咱们不管她，等长征和他媳妇儿回来，还有的闹呢，她们能有安生日子过吗？除非长征这个媳妇儿真的有嘴有心的能哄的你婆婆，我妈的欢心，不过，我看挺难的，我妈我了解，难搞哦。” 李慧敏听着丈夫这么说婆婆心里舒服多了：“哼，那也是他们自找的，我跟你说，要是你妈偏心太过我可不愿意，到时候别怪摆脸色给他们看。” “行行行，你说的算，你也就是嘴巴厉害，出了这门，你啥时候做出过失礼的事情，我跟你说，你现在怀着孩子呢，不能生气，谁要是气着你了，直接骂回去，不用憋着。” “去你的，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他们两口子在这浓情蜜意的，等江如意满身疲惫脸色蜡黄的带着宝贝儿子第一回进了军区大院的二层洋楼里，她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长征，你家这么大啊，真是太好了，再也不用住破破烂烂的小房子了。” 江如意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打眼看到她的林虹立马皱起了眉头，眼里都是嫌弃，这个儿媳妇真是太小家子气了，上不台面啊。 顾长征也就能在江如意的身上找存在感了，他得意的炫耀：“是啊，我家可大了，咱你跟着我，以后保准吃不着苦。” 顾长征放下手里的行李看着他妈眼眶都红了：“妈，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妈，我好想你啊。” 林虹女士偏爱小儿子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儿子嘴甜会撒娇，她可不偏疼他一点吗。 江如意抱着儿子也走上前：“妈，我是如意，第一次见您，有点失礼，真是抱歉，您真是太年轻了，我还以为是哪个文工团出来的台柱子呢，真是太有气质了，一时间都有些看呆了，你别介意。” 这话说的林虹顿了一下，有些矜持的摸了摸头发：“是吗？我有这么好看吗？你这小嘴也太甜了。” 特意休息在家没去上班就等着看这所谓的二嫂是什么德行的顾雯，从楼上下来就听到了江如意的话，她嗤笑一声：“二哥，你可真是好本事啊，自己喜欢讨好妈妈就算了，找了个对象也是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的人，真是佩服啊。” 顾长征眼里带着厌恶嘴上却笑着说：“雯雯你这话说的，你二嫂会说话哄咱妈开心不好吗？再说了，她也没说错啊，咱妈本来就是大美人啊，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林虹扭头看向小闺女，眼里带着疑问。 顾雯嘲讽的开口：“我妈漂不漂亮她都是我妈，再说了，咱妈是大院公认的大美人，年轻时更是文工团数一数二的，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你把大家都知道的话说出来哄咱妈，是敷衍她呢，少耍这些把戏，真正的孝顺她才是你做儿子该做的。” 顾长征脸色落了下来：“我是你二哥，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可见是不拿我当你二哥了，也是，你是师长的掌中宝，我只是不被重视的老二，要不然怎么能说下乡就把我扔下去，既然我这么不讨人喜欢，妈，您保重，我还是走，就别在这惹人眼了。” 江如意配合的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妈，对不起。惹小妹不高兴，您看看孙子，看一眼也算我们尽孝了，我们就不在这讨人厌了。” 第103章 失算 林虹看了一眼那白白胖胖的大孙子，心里那个滋味哟，她瞪了眼闺女：“雯雯，怎么跟你二哥二嫂说话呢？你二哥在乡下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怎么不体谅他一点呢，快闭嘴。” 顾雯看着她妈早就知道她妈更看重孙子这会也不伤心，而是直接说：“妈，你搞搞清楚，是我让他下乡的吗？去年，爸好不容易给他弄了个名额去当兵，结果呢，他怎么做的，他在乡下吃苦那也是他自己选的。” 林虹也知道，她看了一眼江如意，都是这个女人勾引的她儿子，但是，她看了一眼大孙子，这个人再怎么不符合她对儿媳妇的要求，她都已经给顾家生了个大孙子，再说了，儿子喜欢，随他去，反正家里有大儿子呢。 老二就让他随心过。 “雯雯，你别说了，你二哥他们都回来了，说这些干什么。”林虹小心的接过孙子：“快进屋去，别让风吹着我大孙子了。” 江如意和顾长征对视一眼，都笑了，那笑里带着怎么都掩饰不了的得意。 李慧敏和丈夫顾长林带着两个孩子回来看到的就是他们两口子笑的得意的样子，李慧敏抿了抿唇抬头看了丈夫一眼。 顾长林搂着爱人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在意，他们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李慧敏知道，她只是心里不舒服，深吸一口气，她挂上了礼貌的微笑：“哎呀，长征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在这站着干什么，快进屋坐啊，咱妈可是挂念你得很啊。” 顾长征和江如意闻声看了过去，顾长征向来知道这个大嫂是个厉害的，他可不敢小看她。 江如意本来想看一看这个顾长征叮嘱几次不能得罪的大嫂是什么样子的，却一眼就看到了李慧敏那已经显怀的肚子，她瞪大了眼睛指着她的肚子。 顾长征也看到了大嫂那鼓起来的肚子，顿时脸色难看的不行，他拼命忍住怒气，脸上挂上了不自然的假笑：“大哥，大嫂回来了，大嫂怀孕了啊，真是大喜事，妈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跟我们说啊，我们都没有一点准备。” 江如意心里的得意一下子消失了，取代的是满满的危机感。 这个大嫂本来出身就好，家里又都是当官的，她就是吃亏在没有儿子，这会她又怀孕了，要是她生了个男孩，那他们一家还能得到什么便宜。 李慧敏顿时感受到满满的恶意冲着她的肚子而来，她皱着眉头用手护着肚子：“这位就是弟妹了，你可别这么看着我的肚子，怪渗人的。” 江如意干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心里嫉恨的牙都要咬碎了，脸上还得挂着讨好的笑：“大嫂好，我是江如意，我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也怀孕了，可真是大喜事啊，没几个月咱家又能添一个孩子了，妈，你可真是好福气呢。” 她在心里不停地念叨着：生生生，祝你再生一个闺女，最好这辈子只能生闺女，这顾家的财产就都是我儿子的了。 林慧敏从小的生长环境也让她见识过不少心怀鬼胎的人，这个江如意的的心思她一猜一个准，真是白日做梦的。 林虹看着强势的大儿媳妇和讨好会说好听话的小儿媳妇，这么一对比，好像江如意的出身也没那么重要了。 “好了，别再这说话了，快进屋，慧敏啊，你也跟江，如意好好取取经，看她是怎么养的，你看我大孙子多健壮。” 李慧敏瞳孔一缩，心里生起怒火，顾长征和江如意脸上都挂着谦虚的笑，其实眼里隐藏着轻易就能看出来的得意。 顾长林牵着老婆笑着对他妈说：“妈，那可能弟妹没有这个经验了，我岳父找了国手看过了，慧敏怀的双胞胎，咱家可没有生双胞胎的。” “什么？双胎？”刚进家门的顾伟就听到了这句话：“真的假的？” 李慧敏对这个公公还是很尊重的：“爸，你回来了，是双胎，我爷爷请的李国手看的。” “哎呀，李国手诊的脉，那就肯定错不了了。”林虹把怀里的大孙子又递给了江如意，转身去摸了摸大儿媳妇的肚子：“哎呀，这双胞胎可是少见的很啊，慧敏啊，你中午吃什么，我让郭姐做。” 江如意抱着儿子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狠狠地扣在手心里，顾长征也是脸色阴郁，他好不容易才从乡下回来，他爸竟然都没有看到他吗？ 看着围着大哥大嫂一家转的父母，顾长征心里都是愤怒，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什么好的都给了大哥。 李慧敏虽然厌恶婆婆前后的态度大变，但是，她这样更看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想看到的。 围着双胞胎的话题说了好一会，顾伟才看了顾长征一眼：“回来了。” 顾长征低下头收敛眼中的情绪，抬起头看着他爸：“谢谢爸，也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和我妈操心了，以后不会了，这两年我在乡下也想明白了，我其实已经比很多人都幸运了。” 这一番话说的顾家人都带着惊奇的眼神看着他，顾伟不知道信了没信，他只是点点头道：“你这番话说的还有点模样，既然想明白了，就好好干，你也是有了家庭的人了，是该长大了。” 顾长征拳头握的紧紧的，他爸这话的意思就是以后还是要靠他自己：“放心，爸，你们给我找了工作已经是替我打算了，我会好好干的，不会丢了咱顾家的脸面的。” 顾伟的眼里藏着满意，心想着这小儿子下乡一趟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做了些荒唐事，但至少现在看来，他还是成长了的。 江如意抱着儿子上前，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笑着说：“爸，谢谢您操心把我们一家调了回来，我们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不会再让您和我妈操心的了，这是大宝，我跟长征还没取名字，就想着回来让您给取个好名字呢。” 江如意姿态放的很低，顾伟纵使不太喜欢这个儿媳妇，但是看在她给顾家生了长孙的份上，还有小儿子终于有了点样子，他也愿意接受这个儿媳妇。 “顾家下一辈从绍字辈，就叫顾邵明，希望他能明辨是非，做个有用的人。” 第104章 登门 很显然，江如意这一举动很合公公的心意，李慧敏看了一眼这个妯娌，心里冷哼，她公公这个人，官没有多大，架子可不小，就喜欢摆大男人那一套。 江如意和顾长征都笑了：“谢谢爸。” 顾伟不仅给孩子取了名字，也让老伴去屋里拿了两个红包，一个是给江如意的，算是认下了她这个儿媳妇买一个则是给孩子的，再怎么没说这也是他顾家的长孙，当然，也没忘了给大儿媳妇一个。 “拿着，慧敏，怀孩子辛苦，更何况你这是双胞胎，我们不住在一起，你们自己要当心啊。” 公公的好意李慧敏自然不会拒绝：“放心，爸，我妈每天都会去看我的。” “那就好，好了该吃饭了，今天长征一家回来，咱们都喝两杯庆祝一下。” 顾家的生活从江如意回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热闹非凡，她和顾长征俩人极其的相像，自私又贪婪，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表现出来给顾伟这个大家长看的，人啊，永远都不会满足于现状，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时时刻刻都能对比的人。 江如玉这边每天正常的上上班，有时间就跟郑扬一起在周边的地方去玩一玩，不过，她们结婚的时候就快到了，郑扬也是很忙的，家里在忙着翻新，之前准备的木料也可以拿去做家具了，还有给江如玉准备的彩礼，江家人都在为他们俩结婚做准备。 江老太也没闲着，她年纪大了，眼睛已经不能做针线活了，她就找了西边孙家的李秀英，请她帮忙给孙女做几套被罩床单啥的。 这天江如玉休息，没有出去，而是按照她奶说的，在缝纫机前，把请人裁剪的几片布料拼接上，等缝好了就是一件完整的裤子。 “你啊，得学着裁剪衣服，以后结婚有了孩子，不能啥都买，成衣本来就贵，小孩子的衣服更好做，你跟你孙婶子学学。” 江老太有点愁，这要不是不会做衣服以后可咋办啊。 江如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好，我学，你看我这做的不也挺好的吗？” 江老太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都给你裁剪好了，你要是连踩直线都不会你干脆放弃，别浪费布了。” 她们祖孙俩在这说笑着，院子里就想起了久违的熟悉的声音：“妈，我回来了，还不赶紧出来迎接我。” 江如玉皱眉，这是江如意的声音。 江老太也听出来了，她拍拍如玉：“干你的活，跟咱们没关系。” 江如玉见奶奶这么说也只当不知道外面是谁。 隔壁的王淑华一家都走了出来，看到江如意穿着崭新的衬衫和裙子，头发剪成了齐肩得的短发，手里拎着水果罐头，麦乳精这样贵重的东西，她惊喜的就要上前。 江建国拉着她，王淑华浑身一僵不敢在动，方美丽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子手里东西，又看了看丈夫和公公识相的没有说什么。 江建国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小女儿：“你回来了，也好，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我们都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你送这些东西，没事不要来了，想必你也不稀罕我们这些穷亲戚，你回去。” 江如意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花自己的私房钱，大手笔的买了这么东西，又专门打扮一新才来的，保证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现在过得有多好。 她以为家里人肯定会欢天喜地的欢迎自己，她幻想着她妈大哥大嫂巴结讨好她，她爸给她认错说他不该那么对她，没想到等来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爸，你说什么呢？我跟长征已经回城了，我们现在就住在军区大院，我还给顾家生了个大胖小子，长征也已经有正式工作了，你不替我开心吗？我回来孝顺你们，你怎么还能把我往出赶呢？”江如意咬牙切齿的质问道，同时也在炫耀自己现在有多能耐。 外面围观的人听到了江如意住在军区大院都议论纷纷的，江如意听着却得意的不行。 江建国又不是傻子，这么大年纪了，当然听得出来的他这个闺女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她竟然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啊。 “你有本事就自己自己好好过去，我们当父母没多大能力，但是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你回去。” 江如意咬着嘴唇，没想到当着这么外人的面，她爸都一点脸面不给她，她不想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脸上露出可怜的表情看着她妈：“妈，我都好长时间没见你了，你都不想我吗？我还给你买了件衣服呢。” 王淑华当然想让她进家门，可是江建国一直拉着她：“当家的，这么多人看着呢，咱们好歹让闺女进来坐会啊。” 江建国看了一眼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人，也不想被人背后嘀嘀咕咕的议论，他没有再说什么，扭头走出去了，索性眼不见为净。 江如意看着她爸躲出去了，眼神带着愤怒，脸色也不好看，王淑华看到丈夫走了才敢把江如意拉进家门。 江凯看了眼这个妹子，虽然穿的衣服是新的，但是看她明显臃肿的身材，和蜡黄的脸色，就知道她的日子恐怕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好。 “我出去跟爸聊聊，你回房间去。”江凯跟媳妇儿说了一句也走了出去。 方美丽抱着小女儿看了一眼屋里撇撇嘴也没理她直接回了房间。 江如意看着大哥大嫂都走了连话都没跟她说，恨得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妈，你们就这么不欢迎我吗？你看我爸还有大哥大嫂，她们怎么这样啊。” 王淑华垂下眼眉没有说闺女不喜欢听的话：“你自作主张结婚的事情，你爸生气的很呢，别管他，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江如意又不傻，听她妈这么一说就知道她爸嫌她做事难看才不愿意认她。 “呵呵，妈，你知道乡下是什么日子吗？每天忙不完的农活，除了冬天能猫冬歇一歇，但是，黑省，一到冬天雪下的都到腰那里，几个月只能在屋子里，一吃一冬天的白菜，吃的我都想吐，我不抓紧顾长征，我自己一个人在那里，最后就得嫁给当地的泥腿子，我不想嫁给泥腿子难道有错吗？” 第105章 无视就是最好的反击 王淑华完全不想听她说她的无奈，她只想知道闺女现在的日子怎么样，能不能给家里沾光。 “闺女，我懂你，我知道你的不容易，别说了，妈心疼。”王淑华装模作样的擦擦眼角又装作不在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女婿现在做什么工作的？一个月有多少工资啊？” 江如意听到她妈单问这些，有些得意的说：“我们回来半个月了，妈，你不知道，我们现在住的是大洋楼，可大了，我儿子还有一间单独的房间，我婆婆可喜欢他了。” 王淑华皱眉，这闺女是不是故意的，说来说去也没说到正点上：“是吗？那倒是好事，你要好好孝顺你婆婆，嘴巴甜一点，勤快一点，你那个大伯哥和嫂子跟你们住一块吗？” 江如意眼里带着不耐烦：“不住一起，人家条件好真，自己分配的有房子。” “那就更好了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只要哄好了你公婆，她们还不是会偏向你们。” 江如意笑着说是，想起来家里难伺候的婆婆，油盐不进的公公，娇蛮任性看不起她的小姑子，她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想着，她一定怂恿她婆婆赶紧把小姑子嫁出去，真的太讨厌了。 江如意看着她妈意有所指的问道：“怎么没有看到奶奶出来走动，隔壁那人还没结婚啊？不会人家嫌弃她无父无母不想娶她了？”面对江如玉，她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去诅咒她。 王淑华没想到这个闺女还盯着江如玉呢，在她身上吃了那么多亏，怎么就一点都不长记性呢。 “江如玉好着呢，工作顺心，江临当兵听说已经提干升职了，江辉下乡据说也当上了老师，不用下田就有满工分拿，郑扬对她好得不得了，今年过年前就结婚了，你没看东边郑家忙的，那是收拾屋子，给他们结婚做准备呢。” 王淑华说这话就是为了警告这个小闺女，不要再去招惹江如玉，人家好好的，她都已经认命了。 却不知道，她一点都不想听到江如玉过得多好的话，江如玉过得越好，她就越难受，她就是想要江如玉过得比她差劲。 江如意眼里都是嫉恨，她猛地站起来，拿了一个水果罐头：“妈，我回来怎么也得去看看奶奶，要不然不显得我不懂事吗。” 王淑华一个没拦住，江如意就站起身拿着东西扭着腰去了隔壁，看着关着的门，她的眼神暗了暗：“奶奶，我是如意啊，我回来了，来看看您，您开开门啊。” 屋里的祖孙俩听着门口捏着嗓子传来的声音，江如玉一脸的吃了屎的表情，江老太也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祖孙俩都没说话，也没开门。 屋外的江如意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应她的，也没有来开门的，心里的怒火一下子涨了起来，她嘭嘭嘭的砸门：“江如玉，我知道你在家，你快开门，我来看奶奶，你凭什么不让我进门，怎么，难不成是知道我现在嫁的好，不敢出来见我了吗？” 江如玉一副要吐了的样子看着她奶，江老太安抚的拍了拍她：“别理她，脑子进水了。” 江如意看着还是没有人开的门，气的就想踹，王淑华走过来拉住了她：“你干什么呢，等会你爸回来，看着你这样又得生气，你以后还想回娘家吗？” 这话却捅了江如意的心窝子了：“回娘家，我还有娘家吗？你看他们那样，又把我当家里人吗？还有你，除了打听我婆家的情况你问过我过得好不好嘛？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我在乡下吃糠噎菜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心疼我的，现在想来占便宜了，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方美丽在屋里听到了这句话不愿意了，她嘭的打开了门指着江如意骂道：“好没良心的丫头，你去乡下几年，咱妈明里暗里的给你寄了多少钱，多少票，多少东西，你当我们都是瞎的吗？现在说这些话，你丧不丧良心，给我滚，别在我家恶心我。” 江如意被大嫂指着鼻子骂，脸上顿时气得红的发紫：“你凭什么赶我走，这里是我家，姓江，要走也是你这个外姓人滚，就是你在我大哥跟前挑拨离间，他以前对我多好啊，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坏女人。” 方美丽看着如此不要脸又张狂的小姑子直接不给她留一丝脸面：“你这话说的好笑，我是外姓人不假，但是我生的可是姓江的，你呢，为闺女的时候就知道撒娇买痴要好处，现在嫁出去了就敢回来撒泼了，想得美，赶紧滚。” 王淑华看着儿媳妇骂闺女，她是一点都不敢帮着闺女说话，她以后还要靠儿子儿媳妇养老呢。 “如意，你跟你大嫂道歉，怎么能这么跟你大嫂说话呢。” 江如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妈：“妈，你说什么？你让我跟她道歉，凭什么，我是你亲闺女啊，你怎么不向着我呢？” 江建国和江凯还没进院子就听到吵闹声，江建国走进院子指着江如意：“你立马的给老子滚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就不能老实本分一点吗？每次回来都得惹事，家里好好的都被你闹得乌烟瘴气的，以后你不要再回来了。” 江如意脸色涨成了猪肝色，被亲生父亲指着鼻子撵人，她的尊严脸面真是一点不剩了。 郑扬提着两个大西瓜回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挑了挑眉，眼里多了些意味不明，拿着一个西瓜放回了自己家的桌子上，另一个就提着去了对象那里。 路过江建国他们旁边时，郑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笑了笑：“大伯，大哥，大嫂，等会来吃西瓜啊，供销社新运来的，可甜了。” 江建国看到郑扬笑了笑：“行，我等会就来。” 江如意看着郑扬笑的跟个开了屏的孔雀似的敲了江如玉的门：“如玉，我来了，快开门。” 没一会江如玉就打开了：“来了，快进来，外面热得很啊，等会打水洗洗脸。” 郑扬把西瓜拿给她看：“看，新品种的黑皮无籽西瓜，这一个得有六七斤呢。” “无籽的西瓜，还没吃过呢，进去。”江如玉抬头看向了大伯他们，眼神扫向了江如意就当没看见她：“大伯，大哥，大嫂，来吃西瓜啊，这么多够咱们吃的。” 第106章 一碗水难端平啊 方美丽牵着两个孩子立时就来了，她是一眼都不想看这个小姑子：“来了，如玉，我家两馋猫口水都下来了。” 江如玉带着大嫂和侄子侄女进屋了，江如意眼睁睁看着江如玉跟没看见她这个人一样招呼了她嫂子进去再也没出来，她眼含怒火，转身就要去找她算账，被江建国眼疾手快的拉住了。 “你还要闹什么，还没闹够吗？我年纪大了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就别来搅和我们了，你赶紧走。” 江建国把江如意拉到院子中央，也不顾人家怎么看他了，转身进了家门：“进来，把门关上，还在那站着干什么，不嫌丢人吗？” 王淑华只能对着闺女说：“如意啊，你爸生气了，你先回去，啊，别惹你爸了，他身体不好。”王淑华转身进了屋屋。 江如意青紫着看着这些她所谓的家人，江凯看着毫不知错，一脸愤恨的妹妹叹了口气：“你啊，好自为之。” 江凯去了隔壁堂妹家，江如意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怎么都扑不灭，她盯着那两扇房门吼出声：“你们都给我记着，今天的耻辱，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屋里的人都面面相觑，这都什么人啊，脑子里装的什么，大粪吗？ 江如意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愤恨走出了院子，看热闹的人都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她，她受不了那种眼神，疯了一样的骂道：“看什么看，有病啊。” 看热闹的人一愣：“怪不得被赶出来了，跟疯狗一样，谁能受得了她。” “快走，疯狗咬人会得狂犬病的。” 围观的人骂骂咧咧说的话更难听，江如意气的都要吐血，她握紧拳头走回了家，心里发誓，她一定会让江家人好看，一定要让他们后悔。 这件事在胡同里被翻来覆去的议论好久，别人看到江建国都同情的劝他：“看开点，反正是个闺女，也嫁出去了，少来往就好了。” 江如云回娘家知道这件事还跟她妈吵了两句：“这都怪你，好好的一个人，都被你教坏了，现在后悔了，以后，你可得想清楚了，跟大嫂好好相处，平时没事多关心关心大哥，还有江俊，他离得远，你本来就跟他有矛盾，再不管不问的，我看你老了以后指望什么？” 王淑华被闺女指着鼻子说这些话有些下不来台，生气指着她骂：“我是你妈，你个不孝的，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滚滚滚，你回来就是气我的。” 江如云看着她妈认真的说：“妈，这些话除了我也就爸还能跟你说了，我爸现在都不一定愿意跟你说了，要不是你是我妈，我也不想跟你费口舌。” 江如云叹了口气：“妈，你也这么大年纪了，实在不行你就退休，年纪也到了，在家做做饭，带带孙子孙女，把工作给我大嫂，她也能承你情，以后也能对你好点。” 王淑华看着闺女，她不是不知道好赖的人：“给了你大嫂，那江俊怎么办，我还想给江俊留着呢。” 江如云脸上带了点意外：“没想到啊，你还有能想到江俊的时候呢，但是，江俊回来他老婆孩子怎么办，没有工作，户口也迁不来，咱家就这两间房子，他们回来住哪里啊？” 王淑华也犯愁：“房子倒是好办，你爸前段时间又升了一级，现在已经是五级工了，他这么多年都没问厂里申请过住房，现在要是申请肯定能申请一间，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他们一家住的，就是户口难办，而且，议价粮太贵了。” 江如云对这个弟弟也是操心，江俊下乡那么多年了，现在老婆孩子都有了，也不能一直在乡下不回来啊：“疆远前几天刚升任了主任，我回去催催他，看能不能给弟妹弄个临时工，把他们一家都弄回来最好。” “真的，女婿升职了，那就好，你们上点心。”江如云的丈夫是退伍转业回来的，在市政上班，她婆家有点关系，他自己也有能力，现在已经是是个小科长了。 王淑华想把工作给江俊并不是什么觉得自己以前对他不好想要补偿，而是单纯想要儿子回来，她把工作给他，以她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哪怕自己做的事情很让他厌恶，以后再怎么样，他也不会不管她。 确实，她还是很了解江俊的。 九月，江俊收到了家里来信，原来是大姐夫托人给他找了个工作，是钢厂厂长的秘书，原来的秘书怀孕了，反应很大，上不了班，暂时需要一个接班的，要是他干得好，就能转正，而他妈也准备把自己的纺织厂的工作给他媳妇，这样他们一家就都能回去了。 江俊看着信，心里不能说不高兴，只是还很复杂。孔雪芳自然是很高兴的，她的儿子已经一岁半了，能在城里生活，她肯定不想在乡下。 “你在犹豫什么？这不是好事吗？” 江俊叹口气道：“是好事，但是，家里大哥大嫂肯定闹了，而且，我妈这个人，你不了解。” 一直以来江俊都没有给媳妇儿说过他妈，他觉得反正不生活在一起，他妈在怎么样也影响不到自己的生活，但是，现在要回去了，以后时不时就得见面，很多事情，他就得给雪芳好好说说了。 江俊猜的不错，江凯这方美丽确实因为王淑华把工作给了小儿媳妇闹了一场。 “我嫁给你也五六年了，这几年，我除了生孩子，带孩子，伺候你们一家老小，我还有点别的事吗？我在你家做了几年的老妈子，你们倒好，不声不响的把工作给了老二媳妇儿，拿我当回事了吗？你妹子平时表现的跟我怪好的，结果转头给江俊找了个工作，怎么都没想起我这个几年都没上班的大嫂呢？” 方美丽结婚几年心里积压的负面情绪这时是再也忍不了了，也不管她公公能不能听得到，声音大的两个孩子都吓哭了。 江凯拍拍两个孩子皱着眉头看着她：“你声音小点，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孩子都吓哭了。” 方美丽气的眼泪直流，身体直抖：“我小不了，我就是要说，我这几年都憋死了，我不管，你妈把工作给了老二媳妇儿就是不行，我不愿意，你是老大，我这几年在家洗衣服做饭，没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好事一点想不到我呢？” 第107章 回程 江凯对于爸妈连商量都没有商量就把工作让给江俊心里也不是滋味儿，但是又反驳阻止不了：“说这些有什么用，老二一家应该都要回来了，再说了，他在乡下那么久，总不能一直让他们一家在乡下，这次也是巧了，如云对象知道这么个临时工，让你去干，你也干不了那个啊，至于咱妈的工作，你就别想了。” 他妈那个人，这些年他也了解透了，无利不起早，她把这工作给老二媳妇儿，无非就是知道老二为人，江俊接了这个工作，以后他妈的事儿，他就得问。 方美丽可不管这些：“江俊下乡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我让他去下乡的，说来说去你们家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告诉你，江凯，这次要是不给我个交代，咱们俩就离婚，你们家不要当我好欺负。” 方美丽说完，收拾了几件衣服拿着家里的钱票存折户口本就冲了出去，也不管孩子哭着要妈妈。 江凯想去追媳妇儿，又看到两个孩子哭成这样，一时之间心力交瘁，隔壁的江建国和王淑华听到了两人的争吵，也是既生气又无奈。 十个手指有长短，他们怎么做才能让人都没有怨言呢。 江建国走了过去：“你去看看你媳妇儿，孩子有我和你妈呢，大晚上的，就是她不愿意回来，你也把她送到老丈人家里。” 江凯看着他爸妈，心里有气却也知道他父母这么做没有错，是他们太奢求了，这么些年了，江俊在乡下从没有要求家里什么，他不该因为他妈把工作给弟妹就生气的，到底是他心胸狭窄了。 “对不起，爸妈，我会好好开解美丽的，她就是一时想不开。” 王淑华也生气，她看着大儿子斟酌了语气道：“江凯啊，你一毕业就有工作，没两年就结婚生子，生活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虽然你媳妇儿在家待了几年没有工作，但是家里的花销也没让你们出过。” “我和你爸的衣服也是我们自己洗的，是，她是做饭打扫卫生了，但是，你们小家除了你们自己的花销，我们可从没见过你们两口子的钱。” 果然是亲母子，这话说得江凯头都抬不起来，王淑华又道：“不说别的，你打眼看看咱们这周围转片的邻居，谁家成了家的儿子吃家里住家里不给生活费的，我们可从没问你们要过，更别说逢年过节你们给我和你爸买件衣服，我们还得贴补两个孙子，压岁钱，零花钱，你自己想想，我们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们。” 江凯羞愧的头都快埋裤裆里了：“妈你说的对，是我们儿子儿媳妇的太自私了。” 江建国心里也藏着很多话，只是不想儿子难堪才没说，今天倒是被老婆子说了。 “好了，你心里知道就好，把工作交接给你弟妹也是想让他们一家都能回来，江俊那个秘书工作只是临时的，还不知道能做多久呢，你妈退休后不也是能照看孩子吗？咱们在上上心，给美丽找个工作，别管是临时工还是什么，既然她说了，咱们总不能装不知道，你赶紧去跟着。” 江凯低着头出了家门去追他媳妇去了。 “唉，子女都是债，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不够糟心的。” 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心安理得享受了多年的好处，猛地一下这好处给别人了，心里自然会不舒服，就感觉好像是自己手里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一样。 人都是利己的，这无可厚非。 江如玉在几天之后才知道大伯家又发生这么多事情，没想王淑华那样的人也有做好事的一天。 江老太笑了：“你还是没看透，王淑华不过是会算计罢了，她知道你二哥比你大哥要信得过，江凯这孩子没有经历过磨难，心性和眼界都比不上江俊，又有你大嫂在后边坠着，她看的明白，知道要是靠着老大，以后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江如玉皱着眉头：“图什么呢，好好的一个家弄成这样，就算二哥回来，他和大哥一家还不是有了心结。” “不去管他们，让你大伯自己操心去。”养儿方知父母恩，老大这会知道了他年轻时有多混了。 江俊是在五天后回来的，江如玉早问过了大伯后，跟郑扬商量后，郑扬找了一个大一点三轮车，她们带着大伯去火车站接的人。 “二哥，二嫂，在这呢。”江如玉蹦着挥手，江俊拿着包裹还得招呼着老婆孩子，显得手忙脚乱的，孔雪芳听到动静抬头看过去。 “江俊，是爸和如玉郑扬他们来接的我们。”郑扬和江建国已经挤着过去帮忙拿东西了。 江如玉拿着一串糖葫芦走上前逗着小侄子：“呀，这就是皓皓，真乖，给，这是小姑姑给的糖葫芦，欢迎咱们皓皓回家。” “谢姑姑。”江皓才不到两岁，说话还说不清楚，但是看着就挺乖巧的，长得也是随了他妈，是个俊男。 孔雪芳看着如玉都来接他们一家了，心里的恐慌少了许多：“如玉，好久不见，真是太麻烦你们了，还专门来接我们。” “二嫂，我是来接我侄子的，这可是小宝贝，你跟二哥那是回自家，不要我们接。” 江建国笑着道：“就是，走喽，咱们会回自己家了，皓皓，我是爷爷，喊声爷爷来听听。” 江皓人小胆子还挺大，他看着自己妈妈，见妈妈笑着看着他他就看着江建国露出小米牙：“爷爷好。” “唉，好好，我孙子就是聪明，快走，爷爷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呢。” 出了火车站，江如玉笑着指了指那个三轮车：“二嫂，别嫌弃，咱们就坐这个三轮车回去，这会公共汽车铁定挤的不行。” “行，我没问题，到家了，走着回去都行。”孔雪芳很高兴，这里是首都啊，这辈子第一回来，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找一个首都的对象。 “如玉啊，你眼里就只有你二嫂和皓皓了，都看不到我这个二哥了。”把东西都放好，江俊才苦着脸吐槽堂妹。 江如玉扮了个鬼脸：“嘿嘿，有了二嫂和皓皓，二哥你就得靠后了。” 第108章 婆媳争吵 笑闹了几句江建国就和江俊坐公共汽车回去了，郑扬骑着三轮车带着江如玉和孔雪芳母子以及一车的行李，实在是，这车子承载不了这么多人。 等他们到胡同里的时候，江俊他们已经比他们早一步到了。 江如玉扶着二嫂下来，胡同里的邻居们都疑惑的看着孔雪芳。 “如玉啊，这是谁啊？” “这是我二嫂，我哥江俊的媳妇，这是我侄子。”江如玉也跟二嫂介绍这都是谁。 孔雪芳脸上带着笑跟人点头问好。 “哟，这是俊小子的媳妇儿啊，长得真标致啊，孩子都这么大了，真好。” “是啊，江俊这小子打小就是个稳当的，这会都当爹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江俊出来迎老婆孩子，就看到她们在跟胡同里的邻居们说笑。 在胡同里聊了好一会儿，她们才回到院子里。 胡同里的邻居们还在议论着江俊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听说是王淑华把工作给老二媳妇儿了。” “哟，她那脾性还能舍得，怎么没给她儿子，反而给了儿媳妇。” “她家如云对象有本事，给江俊找了个工作，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哟，这江家可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啊，下乡的都能回来。” “这话说的，那孙家老大不都回来好几年了。” “切，他是咋回来还要说啊，他媳妇现在还没有工作呢，孙家的也是狠心，这几年硬是没管一下。” “可不是啥，你说李秀英咋想的，三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她家老二老三下乡都几年了，都没回来过。” “嘘，别说了，秀英回来了。” 李秀英又不聋，这么大议论声她又不是听不见，她脸色不好的回了家，也没跟她们打招呼，孙大头看着老伴脸色不好就知道肯定又是听到了不好听的话。 “唉，咱们把老二叫回来，这两年咱们也攒了不少钱了，把老二叫回来接了我的班，咱们就关上门过日子。” 李秀英叹口气：“老二几年都没有回来一趟，老大又是那个样子，还有闺女，唉，老头子你说咱们是造了什么孽啊，三个孩子都是这个样子。” “别想那么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顾好自己就行了。” 江俊回来三天后，就被姐夫带着去办理了交接手续，正式的走马上任了，孔雪芳也被婆婆带着去了厂里办理了交接，大家都挺高兴的，只有方美丽。 她心里始终窝着火，虽然公公承诺一定会给她找个工作的，但是且不说到现在还没有信，就是找着了，万一是个临时工她还是亏了。 她嫁进江家五六年，生了两个孩子，自认比老二媳妇要有话语权的多，可是，老二媳妇一回来就有个正式工作，她却还不知道会有个什么工作，这让她觉得自己比孔雪芳低了一等。 尤其是看到了老二两口子都去上班后，她们把孩子扔给婆婆带，她婆婆又什么都紧着老二家的那个孩子，她心里就冒火。 “可见是远的香近的臭了，我家阳阳和乐乐在妈身边长了好几年也没见您这么喜欢啊，这老二家的皓皓才回来多久，您恨不得天天抱怀里，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方美丽这段时间整个人充满着怨气，见谁都没有好脸色，说话也是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弄得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王淑华也不是个好脾气，被大儿媳妇一连几天挤兑早都一肚子火了，她哄着小孙子：“皓皓不怕啊，去隔壁找祖祖玩啊。” 她虽然对老太婆厌恶，但是老太婆对重孙子可没有坏心思，看着小孙子被老太婆领进了屋里，王淑华才转过脸看着方美丽。 “你闹够了吗？聪明点的话就要学会适可而止，现在我还愿意给你找工作，你再这么闹下去，就给我卷铺盖走人，惯的你是。” 方美丽脸色涨红，她不敢相信沉寂了两年的婆婆竟然又支棱起来了：“呵呵，可见是老二一家回来了，你不用指着江凯了是，现在就想撵我们走了，你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我说老大家的，都是从儿媳妇过来的，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儿子，不可能所有的东西都给老大，你和姜凯这些年占尽了家里的便宜，怎么，老二一家才回来骂你就忍不了了，这家现在还是你爸当家，你记住了。” 王淑华可是个心眼子多的，方美丽现在的心态不就是跟她那时候一个样子吗？现在想来真是丑陋，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说别人的时候都能大义凛然，轮到自己了，就怎么都想不明白。 “我们占什么便宜了，你没给江俊寄钱寄票吗？你能管老二，怎么老大就不是你的孩子了吗？”方美丽可不觉得他们占了便宜，她又没问公婆要过钱。 “我还真没给江俊寄过钱，倒是在你们一家身上可没少花钱，你怀孕，做月子，生孩子，家里的吃喝拉撒，两个孩子的零食，生病的花销，逢年过节给的红包，买的衣服，你说你没占过便宜，你自己不心虚吗？” 方美丽梗着脖子看着婆婆，没想到这个婆婆张嘴就能说这些话来让人难堪：“谁家不是这么过得，你有钱不给儿孙花还想给谁。” “笑话，你也出去打听问问，谁家儿子结了婚之后不给生活费，全靠爹妈养着自己一家老小，或者你回家问问你妈，你大哥二哥给没给生活费。”王淑华都懒得跟她掰扯：“再有，你也说了，谁家老人有钱不给儿孙花，老二一家也是我的儿孙，我拿我自己的工作给我的儿孙，你哪来那么多意见。” 方美丽被婆婆堵得说不上话来，又被看热闹的人看的挂不住脸面：“这也是你儿孙，你养着，我既然那么不受你们待见，我走就是了。” 方美丽把闺女推到王淑华身旁扭头就要走。 王淑华提醒她：“离家出走这种事闹一次就够了，你再走，可没有人会三番五次的把你请回来了，到时候，在娘家吃闲饭被嫂子嫌弃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第109章 生老病死 一句话把方美丽说的进不得退不得，她不傻，上次生气在娘家住了两天，两个嫂嫂就摆脸子给她看，这次再回去，恐怕难听的话就要甩她脸上了。 江家的这出闹剧直到江建国终于给老大媳妇找了个厂里后厨洗菜的工作才算落下帷幕。 不过这一段时间闹得，江凯和江俊兄弟俩也心里都不舒服。 江凯觉得老二回来不仅让他夫妻难堪还影响了家里的气氛。江俊觉得大哥越来越没有大哥的样子，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让人心烦。 孔雪芳慢慢适应了燕京干燥的空气环境，也被这段时间大嫂和婆婆之间的斗法弄得心烦意乱。 她们这段时间都是住在江临江辉的房间，她家实在没有地方睡，幸好这段时间工作稳定了，江建国也跟领导说明了他家里的情况。 钢厂领导看在他是个技术骨干，又是老职工了，这么多年勤勤恳恳，没有出过差错，再加上也确实是家里有困难，就给他批了一间房子，不大，也有个二十平，够他们一家三口住的。 这一出出闹得，江建国的头发都白了不少，江老太从头到尾都知道，但是她一个字都没说，这儿女的养不好的苦也该让老大吃一吃，好让他知道自己教孩子有多失败，四个孩子，歪了俩。 九月初八，大家都正常该上班上班去了，江老太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对门的老姐妹老李家还是关着门的，她感觉有点奇怪，走过去准备敲门看看。 “老李啊，这都八点了，你咋还没起来呢？快开门。”江老太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动静，老太太心里一颤，这是出啥事了。 “秀英啊，大头啊，你俩快来啊，你李婶怎么没动静了，我敲半天门了都。”江老太颤抖着小脚跑去了孙家去喊人。 孙大头已经把他家老二喊回来接班了，这会正在家跟老婆子一起收拾屋里呢，听到江老太的喊声，俩人跑了出来。 “咋了，这是？”李秀英赶紧扶着老太太，这都是中风过一次的人了，可别在出事了。 “你李婶这会还没开门，我敲门也没人理，肯定是出事了，你们快帮忙看看去。” 孙大头闻言就赶紧跑了过去，刘秀英想了想：“江婶子，你坐这，我去喊街道的人来。” “好好，你去。” 孙大头也是喊了半天没听见动静，不得已之下一脚踹开了李老太的房门，江老太看门开了，跟着走了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孙大头暗道不好，江老太也是心跳如擂鼓，只觉得头脑发晕。 孙大头推开房门进去，就看见炕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老太太，他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先探了探鼻息，没有呼吸了，又摸了摸老太太的手，他长叹口气。 “江婶子，李婶她已经走了，身体都硬了。” 江老太腿一软就想倒下去，孙大头赶紧拖住老太太，这老太太可别在出事了啊。 江老太拄着拐棍在孙大头的搀扶下走到炕边：“老李啊，你怎么这么突然的就走了啊，咱们老姐妹相处那么久，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啊。” 江老太看着老姐妹的遗容，心里的难过和悲伤再也忍不住了，哭的那是老泪纵横。 这时李秀英带着街道的人和后面住着的邻居也都来了。 “这老太太，昨天还坐门口晒太阳呢，今天怎么就··” “唉，年纪大了这都是能想到的，就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街道的人上前查看，之后没多久就有有关人员来处理老太太的身后事。 李老太是五保户，没有子女亲人，她也是靠着政府的低保过日子的，现在人没了，身后事也是政府出面处理的。 老太太跟她处的好，这人一走，她的精气神好像也被带走了一样。 江如玉和郑扬下班回来才知道李奶奶没了，江如玉赶紧跑回家看她奶，果不其然，老太太躺在床上眼睛紧闭，那张枯树皮一样的脸上都是泪痕，枕头巾都湿了一片。 “奶，人都有这一天，你要想开点，你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可不能让自己太伤心，我们都会担心的。” 江建国下班听到消息后也跑了过来看他娘：“娘啊，你伤心一会就行了，可别憋坏身体啊。” 江老太睁开了红肿着还带着血丝的眼睛：“我知道的，等老李下葬，咱们都去送送她。” “好，都去。” 一个老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据有关部门检查，老太太是正常死亡，死于心衰，大家都感慨难受了两天，在街道告诉他们老太太被葬在了城郊的墓园里，有心的就自发的去送送她，也不至于让她走的太凄凉。 李老太没了，她住的房子街道就要收回去重新分给有需要的人住，郑扬知道这事后就起了心思。 “如玉，咱们把李奶奶住的那间房子租下来好不好，我找咱们这胡同的房子找了好久，太大的，街道不给租，太小的只有几平方，也不够咱们住的，我看李奶奶的那间房正好，你觉得呢？”主要他是怕如玉嫌弃那房子不吉利，毕竟李奶奶是在里面没得。 江如玉拧眉想了想后点点头：“行，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不嫌弃，李奶奶咱们都那么熟悉，她那么慈善，我不怕，咱们把那房子租下来后翻新一遍，那房子窗户太小，光线不好，换个大一点的窗户。” “行，我先去找街道问问。” 跟街道磨了几天，郑扬花了一月个两块钱的房租费租下了那间房子。 房子里面的东西街道的人已经收拾干净，郑扬拿了钥匙进去看过后，就准备把里面的家具啥的都换了，要不然住着也不舒服，新房还是都换新的比较好，正好他爸为他结婚重新打了许多家具。 江如玉知道他租了房子后也跟着去看了看，也提了自己的意见：“这个朝南的小窗户开成大窗户，朝北哪里是巷口光线不好，窗子也开大一点，到时候书桌可以放这里。” “行，就按你说的来，我还准备把这里的地平重新搞一下，弄花砖铺上，在找人把这火炕拆了，把火墙也重新通一通，这样就算没有火炕，咱们弄一个炉子加一个烟囱，冬天在屋里也不冷。” 第110章 闹剧不断 “行啊，你看着办，墙也重新刷一下，门也重新涂漆。” “门也换了，这里面的隔间也得重新搞一下，你就别操心了，等弄得差不多了，你再来视察。”郑扬搂着对象，想着以后她们在这里生活的样子。 时间就在大伯家时不时的吵闹，新房的翻新，和江如玉的期待中慢慢进入了十二月，再过半个月江如玉就要结婚了。 这段时间可谓过得是精彩纷呈啊，先是大伯家的平衡再也保持不住，大嫂虽然有了工作但是每天在后厨洗菜切菜，手泡的都发白了，她心里有怨气，三不五时的就要找茬。 大哥江凯夹在亲妈和媳妇儿中间是左右为难，他的性格又不是果断利索的，说服不了媳妇，又理论不过亲妈，就跟江俊生气，兄弟俩闹的也是没有以往的和睦。 江建国一气之下把大儿子撵了出去：“你们一家给老子搬走，天天吵吵闹闹的个没完，我们当父母的欠你们的是怎么着，要工作，老子又是弯腰低头又是出钱出力的给你找了，现在又来嫌弃工作不好，你们怎么不上天啊，滚滚滚，都给老子滚。” 江建国一般不发火，一旦生气了王淑华都不敢吭声，江凯被训的跟孙子似的都不敢说一句话，方美丽虽然也怕公公，但是她心里的怨气让她不愿意低头。 “爸，你就是偏心，凭什么妈纺织厂的工作要给老二媳妇不给我，我天天在后厨里洗菜切菜，你看看我的手，都泡的没个样了，我还不能抱怨了吗？” 江建国作为老公公，本来是不想跟儿媳妇一样的，但是这个老大媳妇这段时间是越来越过分了，他不说不行了。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那工作给雪芳是为了让他们一家能都回来，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你也出去问问，现在工作多难找。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那么嫌弃那工作，那你就别干了，老子吃力还不讨好了。” 方美丽气的咬牙：“就不能让我跟老二媳妇换换吗？” “你不要太过分，江凯媳妇，做人做事要有个分寸，什么东西都想挑挑拣拣，好的拿回家，不好的给别人，凭什么呢。” 江建国看向儿子，眼里都是疲惫和失望：“江凯，给你两天时间，去跟单位申请宿舍，你干了这些年也够资格申请房子了，阳阳也上学了，你妈每天去给你们接回来，乐乐就让你妈带着，一个月五块钱的伙食费，宿舍申请下来，赶紧给我搬走，我是一天都不想听你们的声音了。” 看着老大媳妇还想说什么，江建国索性说的更难听了：“你也别拿离婚这话吓唬我们，我话还放这儿，能过过，不能过赶紧离。” 江建国的话音一落地，方美丽再不敢说什么，不过几天江凯一家就搬出了大杂院，江俊他们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会三不五时的回来吃顿饭，当然了每次都没有空手过，也没忘了来陪奶奶说说话，每次都给奶奶带来一些瓜子松子核桃之类的东西，都是那些知青朋友寄来的。 西边的孙家，老二孙常回来接了孙大头的班，不知道是成熟了，还是有什么小心思，回来之后倒是表现的感谢父母，没有一点怨恨的样子，但是，若是真没有怨恨，怎么会一走几年没有回来过呢。 老大孙远知道他爸爸工作给了老二后带着媳妇来闹了一通。 “都是你们的儿子，凭什么把爸的工作给老二，他那工作一个月多少钱，我这工作才多少钱，你们怎么这么偏心。” 孙大头夫妻俩都没说话，孙常直接拿着大扫把就要把他们撵走。 “你们还真是不给人一点活路啊，当初你下乡两年就带着老婆和孩子回来，把我们安稳的生活打乱，我本来能在城里按部就班的好好生活的，就是因为你，我在乡下熬了几年，我这刚回来，你们又忍不住跑来吸血了，真是一群吸血鬼。” “你又比我们好到哪里去，你还不是靠着咱爸的工作才能回来了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孙远这几年的苦日子磨得根本不要脸皮了。 “你没有资格，这几年你可是都没有问过咱爸妈的死活，还有什么脸来质问他们。” “那是他们把我们赶走的，我们还要怎么问。” 兄弟俩最后你一拳我一拳的打了起来，胡同里的人又看了一场笑话，这样的事情很常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江如玉每天就这么东边看看戏，西边吃吃瓜，每天上班还能听各种八卦，生活可谓是丰富多彩。 而她们要作为婚房使用的房间也装修好了，正通风放味呢。 这房子是一间半，三十平多点，隔了一间稍大的做卧室，另一间小一点，可以给以后的孩子住。 房间在南北都开了一扇大的窗户，通风采光都很好，门也换了一扇上面转折花玻璃的对开门，门上刷了绿色的漆，窗户框也都是绿色的漆。 衣柜是带着全身水银镜的四开门，用的是托人买的樟木，这种木料防潮防虫，实木做的还结实耐用。 屋里没有了火炕，做了一张老榆木的床，床做的是一米八宽的，在现在来说算是很大的床了，到时候有了孩子也不挤得慌。 北边窗户下放了一张书桌，东墙放了两组斗柜，一组是五斗柜，一组是四斗柜，在旁边就是大床了。 床里边是一个带着镜子的梳妆台床尾是四开门的大衣柜，衣柜旁边是一个四四方方定制的铁皮炉子，能做饭，能烧水，在屋里用的话就连接上面预留的铁皮烟囱，冬天也能做取暖设备用，很方便。 外面那间暂时就当做客厅用，靠南墙放了一张长条几，左右放了两张藤编的椅子，上面还有江如玉做的坐垫，门户放了一个脸盆架子，还有一个桌子，桌子下面是一层层的板子，以后可以放洗脸盆洗脚盆之类的。 另一边靠着卧室的墙边，放着一个柜子，是留作以后放鞋子的，这一屋子的家具大多数都是郑扬家做的，只有斗柜和梳妆台是江老太做主出钱做的，说是嫁妆。 房间地面铺了青花砖，既不容易打滑，也容易清理卫生，还好看，屋里装了个大一点瓦数的灯泡，晚上开灯也不会显得屋里太暗。 等都收拾的差不多，大学也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了，江辉就是顶着大雪回来的。 第111章 嫁妆 “奶，姐，我回来了。”江辉顶着一身的雪花才刚进大门就喊开了。 听到动静的江如玉赶紧跑了出来，不防外面的雪花太滑了，啪叽摔了个屁股蹲，顿时感觉屁股受了重创。 “哎哟，我的屁股！”郑扬听到声音出来还没等和小舅子说两句话呢，就看到他对象摔了个四脚朝天。 “快起来，没事？摔哪了？”郑扬顾不上小舅子，大踏步跑过来扶起对象，江辉也拎着东西过来了。 “没事姐，怪我，我就该走到屋门口在说话的。”江辉满脸懊恼。 江如玉龇牙咧嘴的摆摆手：“是我大意了，关你啥事，你这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江辉笑了笑，东边江建国也走了出来：“辉子回来了，快进屋啊你们几个，雪下那么大站外面干什么？” 几人进了屋，屋里的火墙火炕都烧着呢，里面热气腾腾的，江辉把外面的厚衣服脱掉。 “你们都不知道多好笑，在火车上，我们整列火车的人，随着火车往北，身上的衣服是越穿越厚，上火车的时候就穿了一件外套，到了咱们这，我都套成衣服架子了，咱们家是真冷啊。” 江老太上前围着孙子打转：“嗯，还行，没瘦，火车上肯定没有休息好，你要不要先休息会？” 江辉扶着奶奶坐下：“不用，我不累，等晚上再睡就好了。” 江如玉把他的东西拎回了他的房间，看着江临的床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大临子能不能回来。 家里人围着江辉问了他在霞市的情况，江辉挑着好的都说了，江如玉就把他赶去街道澡堂子去洗澡了。 “快去洗洗，在火车上坐了几天，身上都馊了。” 江辉看着亲姐嫌弃的样子，只好拿着衣服出去洗澡去了。 等到江如玉休息，江辉就和姐姐一起去了姥爷家。 “这入冬后下了好几场大雪，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去姥爷家了，大表哥又添了个儿子，都三个孩子了。” 江辉那么长时间没回来，胡军惦记的不行，他上了年纪，当年当兵打仗留下的毛病的都找上来了，江如玉签到得来的膏药几乎都分给了姥爷和奶奶用，幸好，那膏药效果不错，至少贴了就能止痛。 “我这次回来带了霞市那边的烟丝，是岛上的阿公推荐的，说好抽，我就给姥爷带了点，让他没事卷着抽着玩。”江辉把那捆报纸包着的烟丝拿了出来。 江如玉叹了口气：“早跟他说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他就是不听，算了，那么大年纪了，让他戒烟也怪难受的，只能让大舅他们看着他少抽点。” 江如玉把江辉拿回来的海鲜特产给姥爷带了点，又给他带着五斤的白面，也没那什么别的，想到大舅家孩子多，又拿了半斤的水果糖，姐弟俩就坐了公共汽车去了姥爷家。 胡军见到了一年半没见到的外孙子，高兴的不行：“哎呀，长高了又，是个大男人的样子了，不错，看来下乡也没啥不好的，我们辉子也成长了。” “姥爷，你就放心，别担心我，来，看我给您带的好东西，霞市那边产的烟丝，您闻闻，我是不懂的。” 胡军乐不颠的接了过来：“嗯，我也不懂，不过，看着就不孬，哈哈哈。” 姐弟俩在姥爷家吃了顿中午饭，下午又陪着来也在村子里转了转，就带着大舅妈给拿的自家腌的雪里蕻，还有腊排骨，生产队养的猪，她们已经不缺猪肉吃了。 说好了江如玉结婚的前一天来接姥爷，姥爷笑着说好，目送姐弟俩越走越远的背影，嘴角的笑慢慢落了下去。 “唉，这身子骨不中用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喽。” 胡青岭扶着他爸回去：“爸，别说这话，辉子和大临子都没结婚呢，你啊，且有的活呢，你看咱们这生活越来越好，您啊，享福就好了。” “姥爷的身体越发的不如前两年了，他最想看到的就是咱们姐弟仨成家，江临在部队，一时半会的也结不了婚，你呢，有谱了吗？”江如玉想着姥爷已经弯了的腰，有些伤感。 江辉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俩暂时应该不会结婚，韩玲主要是对于她爸在农场的事情有心结，怕咱们家会嫌弃她。” 江如玉看着弟弟道：“这事我跟咱奶说过了，咱们家不讲究这个，下放到农场的也不一定就是有问题的，现在这情况，冤假错案太多了，不稀奇。” “我知道了，我会跟韩玲说清楚的，韩玲是个很自立自强的人，也很有自己的主意，她要是不愿意，我也强迫不了她。” 江如玉翻了个白眼：“结婚本就是两厢情悦的事情，我又不是要你非得尽快跟人家结婚，只是说，你要主动一点，女孩子毕竟要矜持一点的。” 江辉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了。”他确实有点磨叽了。 随着结婚的时间越来越近，江临始终没有回来，上一次的书信已经是一个月前的，看来他是有任务在身，来不及赶上她结婚的时候了，江如玉还是有些遗憾的，却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江如玉的嫁妆已经准备好了，江老太从她们订婚开始就在准备，她给孙女打了四床棉花被，攒了许久的布票加上江如玉拿回来的布，给孙女做了两套颜色喜庆的床单被罩。 还找了老裁缝给孙女做了一件大红色的羊绒大衣，像是一些洗脸盆，镜子，梳子，痰盂，这些都是娘家要准备的，老太太都给准备了。 江如玉把系统一开始准备的那个收音机也拿了出来，江老太没多问就说：“这东西就给你当嫁妆，正好也能让人看看，咱们不比郑家差。” 江建国对侄女是既心疼又愧疚，如玉结婚，他给准备了一床的毛巾被，还从邮局买了二十克的黄金，找老师傅给如玉打了个金镯子，算是他对侄女的心意。 江如玉收到这个金镯子的时候，心里是既感动又觉得有点烫手。 江建国揽过侄女拍了拍她的背：“如玉啊，大伯有很多地方的做的都不到位，让你受了很多不该受的委屈，大伯给你道歉了，以后跟郑扬好好过日子，大伯希望你一生顺遂。” 第112章 江临赶回来了 “大伯别这么说，我很好，我知道您的难处。”江如玉知道大伯说的是江如意的事情，她真的不怪大伯。 侄女越是这么说，江建国心里的愧疚就越是多。 刘援朝也提前一天把给江如玉的添礼拿来了，是一对台灯，即使江红英跟他离婚了，他也没有再娶，也没有跟江家生分，每个月都会来一趟看江老太，两个孩子也是半个月就会来看看姥姥。 “如玉长成大姑娘了，马上就要结婚了，姑父就祝愿你以后夫妻美满，和和美美的。” 江如玉笑着谢过姑父：“姑父，谢谢你，晚上在这喝酒，让江辉陪你喝两杯。” 在江如玉结婚的前一天，江如玉的亲人几乎都来了，姥爷家没有全都来，只来了姥爷，舅舅和大表哥，多了也怕住不下，就这都挤一挤。 正当江家要做了一桌子好菜要开饭时，一个穿着军大衣带着雷锋帽的精神小伙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此时江家所在的大院子里已经挂满了红纸灯笼，显得整个院子都喜气盈盈的。 郑扬和他爸他妹都被叫去了，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一起吃一顿，喝几杯，热闹热闹。 江临回来走到家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热闹声：“来，最后一盘清蒸大螃蟹来喽，可以开饭了！” 江临推开门：“先别开饭，等我喝一杯啊。” “啊，大临子，你回来了。”江如玉高兴的蹦了起来。 江临放下背包笑着道：“嘿嘿，怎么都愣住了，我变化很大？现在怎么样，够不够俊。” “哈哈哈。” 桌子上的人都回神来了，胡军和江老太都站了起来：“好好好，回来了，好，快衣服脱掉，洗洗手吃饭了。” 一大桌子人热热闹闹的举杯庆祝，这顿饭吃到了九十点钟，桌子上的呃人都多多少少的喝了点酒，为了江家后继有人，几个孩子都懂事有出息了。 江临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这孩子像他爸，以后肯定差不了。 这么多人吃完饭，睡觉也是一个大问题，几家都塞满了最后才睡得下。 江临没有喝多，他和江辉在屋里等着江如玉。 “姐，我的包呢，我给你带了结婚礼物。”江临脸上有点红，身上都是酒气。 江如玉把他的包提给他，这包还挺大，他从里面拿出一个卷着的东西：“嘿嘿，这是蚕丝被，是我找我们战友帮忙弄得，他们那里产这个，自己手工做的，据说盖着舒服。” 江如玉接过来摸了摸：“你有心了，这不便宜。” “给我姐的就必须是最好的。” “这里几块手帕，是他们自己手工做的真丝手帕，我觉得姐你会喜欢的，就买了几张。” 江如玉满心感动的接了过来，弟弟长大了，都知道给她这个姐姐买礼物了。 江辉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东西：“我这个没花多少钱，这颗珍珠是前段时候我跟着一起出海意外见到的一个白色的贝壳，我看那壳子挺好看的就拿回去准备多捡几个做风铃的，谁知道打开一看竟然有一颗带着粉色的珍珠，当时就想着给你，你应该会喜欢。” “后来出岛的时候跟邮局兑了几克金子，找人打了一条链子，又给珍珠开了洞，就当是给姐的新婚礼物。” 看着江辉期待的眼神，江如玉接了过去：“谢谢你们两个，我都很喜欢。” 江如玉拿出了两块手表，这个她准备了好久，上一次没给，这一次正好他俩都在：“拿着，这是我给你们俩准备的。” 江辉和江临摇头拒绝：“我们不要。” “姐，你的工资你自己存着就好，我们不要你给买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留着送给姐夫。” 江如玉不如他们拒绝：“说了是给你们的就是给你们的，那么多话。” 说完抱着自己的礼物就回房间了。 江老太看着她拿着的东西笑了：“挺好的，他们俩臭小子也长大了。” 江如玉把东西放到她的床上又走了过来：“奶，这些给你。”江如玉把装着存折的盒子拿了出来。 “我明天就要结婚了，这东西您收着，等他们俩谁结婚了你在分给他们。” 江老太看了这个孙女一眼，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摇摇头道：“如玉，奶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不行，当初说了这些东西分成三份给你们姐弟三个，这也是你们爸妈的意思。” 江如玉抬眼看向她奶：“我爸妈说过这话吗？” 江老太回忆道：“你们姐弟三个，你爸妈最喜欢的都是你，她们从来没有因为你是个女孩就多疼江辉江临他们，她们没有明说，是因为他们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早就没了，但是我知道啊。” 江老太打开盒子，拿出了几张存折：“这三张存着就是你爸妈的抚恤金和赔偿，还有他们的存款，我自己又添了点，一张存着上是六百块钱，你们三姐弟正好平分。” 江如玉不想要：“奶，我不要，我的那一份给他们俩，我上班有几年了，自己存的有钱，我不说你也猜得到，我有些副业挣了点私房钱，我不要这笔钱，况且，郑扬还给了二百八十八块的彩礼钱，我不缺钱花。” “郑扬给的彩礼是他的心意，我们家陪嫁的是你在婆家的底气，你别说了，这盒子还放我这，你把这个存折拿走，等你结了婚，这东西还得你收着，我记性不好到时候在糊涂了。” 江老太不让孙女说话，又拿出了一个红包：“这是奶奶给的压腰钱，拿着不兴不要啊，还有这个，这是个老的银镯子，这还是我太奶奶的奶奶陪嫁品呢，奶也没啥给你的，这个你带着。” 江如玉今天才体会了什么是实实在在的小富婆，她奶给的这个红包里可得不少钱，她系统里有不少的好东西，但是，那玩意现在都不能拿出来，今天她可真是收礼收到手软。 第二天江如玉老早就被奶奶叫醒了，刷牙洗脸，一家子坐在一起吃最后一次早饭，过了今天她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 “姐，郑扬要是对你不好，你千万不要忍着不吭声咱们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大伯他们都在，你要是收起了，有人给你出气，我就是在部队，我也能回来给你撑腰的。” 江辉也是一脸的认同：“虽然扬哥看着挺靠谱的，但是姐，你有事一定要说，别憋着，咱们不受气啊。” 江老太没好气的拍了两个孙子一下：“说啥呢，大喜的日子说点好听的。” 第113章 婚礼仪式 江如玉笑着喝完了碗里的粥：“你们就别操心我了，我就住在娘家门口，这还能在婆家受气，那我也太没用了，况且，你看你姐像是受气的人吗？郑扬受我的气还差不多。” 江老太又愁上了：“如玉啊，你对郑扬也不能太凶了，你看郑扬在你面前，你俩整个吊反过来了，他像个小媳妇似的。” 江如玉噗嗤笑了：“奶奶，我知道了，我会像个小媳妇一样的。” 等江如玉穿上了新买的羊毛衫，和羊绒大衣，下面穿着黑色的灯芯绒裤子，脚上踩着黑色的小牛皮高跟鞋，整个人打扮一新时，大嫂方美丽，二嫂孔雪芳，大堂姐江如云，表妹胡溪都来了。 “哇哟，我们如玉今儿简直就是人比花娇啊。”孔雪芳也穿着新衣服来的，看到了江如玉穿的这一身，那真是眼前一亮。 江如云这几年跟这个堂妹有点生疏，反而还没有孔雪芳跟江如玉显得亲近呢，她也知道因为什么。 心里叹口气，她脸上带着笑，把准好的红包和贺礼给了堂妹：“大姐祝你新婚快乐，生活美满。” 江如玉笑着接过来：“谢谢大姐，有段时间没见大姐了，快坐。”人都有亲疏远近，她能理解。 江如玉的红包给的也不小，另外还送了一副绣着花的枕巾，礼也不轻了。 方美丽有点怨怪的看了一眼大姑子，知道你有钱，但你也不能不顾别人死活， 她没有急着上前给红包，而是背着人又把红包添了点。 孔雪芳拿出了他们夫妻准备的红包，还有一套瓷器茶壶茶杯：“这是江俊跟着领导出差买的，算是我们给你的新婚贺礼了，祝你以后的生活顺顺利利，和和美美的。” 江如玉没想到二嫂又送了一份礼，她有心拒绝又看到这么多人就没有多少什么，反正以后来日方长，大家有来有往也好。 “谢谢二嫂。” 方美丽磨磨蹭蹭的拿出了一个红包和一副被面，她对如玉这个堂小姑子没啥意见：“大嫂没啥能拿得出手的，你别嫌弃，也希望你以后夫妻同心，儿女双全。” “那我就承大嫂吉言了。” 胡溪最后送上了自己攒钱买的一对木梳子，还有自己做的头发，红色的，正适合今天戴。 “表姐，我能在城里工作都是因为你，我没什么钱，就送你这对木梳，希望你们百结同心，携手白头。这个头花正好今天能带，我会盘发，我给你盘个发型。” “好啊。”江如玉笑着接过东西，任由表妹给她弄造型。 表妹能做现在这份工作是舅舅全家出的力，据她所知，这个工作之所以给表妹做，一是大表嫂孩子还小，抽不开身，二是，这工作二表哥出了钱的。 现在工作给表妹，表妹每个月的工资也只是自己留几块钱零花，其他都是给家里的，还要还账，还有就是想让表妹找个城里有工作的对象，以后扎根城里，她要是结婚了，这工作是要留在娘家的，要不然也不会给她的。 忙活了一会，胡溪给江如玉把头发都盘了起来，只两边留了点碎发，一侧带上了那个红色的发叉，江如玉整个人气质都变了。 胡溪又给表姐小心的修了修眉毛，表姐眉形好，眉毛也浓不需要再描眉了，嘴巴上江如玉自己涂了红色的口红，整个人都显得明艳了不少。 不一会，姥爷进来看到外孙的打扮，眼里闪过怀念：“好好，我如玉长得越来越漂亮了，这是姥爷给的压腰钱，拿着，以后成了人家媳妇了，要好好跟郑扬过日子啊。” “我知道的，姥爷，姥爷您也要好好的，看着江辉江临结婚才好。” “会的，姥爷会的。” 大舅也走了过来塞给江如玉一个红包：“好好地过日子啊。”胡青岭眼睛也有点红，外甥女长得跟妹妹太像了，现在她都结婚了，想来妹妹妹夫也能安息了。 江如玉红着眼眶点头，她大舅昨天来的时候，已经给了一床自己打的棉被了，今天又给了大红包，他们手里也不富裕。 其实江如玉还有一个大姨的，只是大姨嫁的太远了，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回来过了，平时只有过年才能收到一回她寄来的年礼和信，江如玉更是都不记得这个大姨的样子了。 大表哥也拿了个红包和两双鞋子：“这是你大嫂自己做的，别嫌弃。” “我不嫌弃，替我谢谢大嫂。”大嫂徐翠翠是个心思通透又大气的人，她知道的。 胡北也走了过来：“给，这是二表哥给的，这是你二嫂自己织的。”胡北给了红包和一个红色的羊毛衣，是张月月自己闲着没事织的。 “谢谢你还有还有二嫂，二嫂没来吗？” “没有，孩子还小，太闹腾，她就不来了。” 一群人絮絮叨叨的在一起说着家常，很快时间就到了十一点半，她们定的接亲时间也到了。 由于住在一个大院里，没有用自行车，而是郑扬不知道从哪里借来的红地毯，从江家铺到了郑家，连他们的新房也铺上了。 郑扬穿着专门定制的灰色西装，白衬衫红领带，为了不冻感冒，白衬衫里面还穿了件圆领的羊毛衫，脚上穿着一双江如玉给他买的皮鞋，头发也是专门理过的，现在抹上了发胶，梳成了大背头，看着精神了不少。 他带着穿着一新妹妹郑晓月和姑姑家的老表去姜家接亲，郑晓月手里还拿了一把红色的伞，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反正是要当小姑子的给嫂子撑伞。 郑扬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站在江家门前中气十足的喊了句：“媳妇儿，我来接你回家了。” 顿时屋里屋外的人都哄堂大笑。 江如玉屋里的床上坐着，听着郑扬的声音也有点想笑。 屋外，江辉挡着门看着即将正式成为他姐夫的人，他严肃的盯着他开口：“我姐跟你结婚后，你要对她好一点，我姐性格要强，但是她也是个女孩子，也会有想要依靠别人的时候。” 郑扬同样认真的点头保证：“你尽管放心，我肯定对她比对自己还要好。” 江辉点点头：“那就祝姐夫跟我姐，百年好合，同心同德。” “谢谢你，我们一定会的。”郑扬知道这是小舅子认可他了。 江临上前一步：“你们结婚过后，谁管钱啊，谁当家啊？” 郑扬咧嘴笑道：“那还用问，肯定是我媳妇儿啊。” 江临满意的点点头：“那你会帮忙分担家务活吗？” “那必须的，我都锻炼了两年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信手拈来。”郑扬还真的专门学了这些，就是不想以后因为家务活跟媳妇闹矛盾。 第114章 被抓 江临笑着拱手：“那就祝愿姐姐姐夫满心欢喜，共赴白头，早点给我们生个大外甥，外甥女就更好了。” 屋里屋外的人笑闹一片，郑扬也高兴：“那就借你吉言，我们努力。” “哈哈哈哈，郑扬急了，他着急了。” “等了好几年能不急嘛” “就是啊，这下好了，媳妇终于娶进门了，这几年你看他盯得多紧啊。” 郑扬大家的笑声中敲了敲门：“快开门啊，媳妇儿，我们回家了。” 江辉则在后面拿着姐姐给她的相机和胶卷拍下了婚礼的一些重要时刻。 屋后面是胡溪孔雪芳刘香巧借个表妹和嫂子，她们叽叽喳喳的说道：“开门可以，红包呢？” 郑扬赶紧从表弟那里拿了几个红包从门缝那里塞过去：“给，都给你们，嫂子们，妹妹们，快别为难我了，让我进去。” 屋后的几个人都笑开了，孔雪芳拉着几人后退：“快别拦着了，你看咱们得新郎急成什么样了。” 话落，门被打开了，屋外的人一窝蜂的冲进来了：“哦哦，接新娘子喽。” 郑扬看着坐在床上的媳妇儿，他还没有见过如玉化妆的样子，真美：“媳妇儿，你好美啊。” 江如玉羞红了一张脸，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郑扬的眼神想吃人。 大嫂方美丽笑呵呵的说：“快给我们新娘子穿袜子，穿鞋子啊。” 郑扬才不再直勾勾的看着如玉，他拿起一旁的红袜子，有点笨手笨脚的给如玉穿上。 “这干活不利索啊，以后得多练练。”孔雪芳打趣道。 郑扬急的都有点出汗了：“嗯，我以后肯定多练练。” “哈哈哈，咱们得新郎可真是满意新娘子的很啊。” “就是，瞧这说啥都说好的样子，真不值钱。” 郑扬废了会功夫才给媳妇穿上袜子，对别人看热闹的说法毫不在意：“切，疼媳妇有什么不好的，在你们看来不值钱，我媳妇觉得我值钱就好了，是不是啊，如玉？” 江如玉红着脸点头：“嗯，这样很好，在我这里你无价。” “哇哦哦。” “哈哈哈，你们俩真是绝配。” 郑扬点头：“你说的没错。” 给江如玉穿上棕色的兔毛靴子，郑扬把媳妇抱下了床，郑晓月把一块红毯子铺在他们脚下，郑扬才把人放下。 然后郑扬把红着眼睛的江老太和姥爷胡军请了过来坐在床上，噗通跪了下来，江如玉大受震动，眼泪瞬间涌入眼眶，她也跟着跪了下来。 郑扬的举动让屋里的人都没想到，江老太和胡军都赶紧想扶起来他们来：“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郑扬笑着道：“奶，姥爷，如玉是你们疼在心里的宝贝，我把您养了二十几年的花连盆都端走了，您受得我的磕头。” 郑扬给老太太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江如玉也跟着磕了三个头。 老太太和屋子里的女同志都泪眼婆娑的，江老太抖着唇道：“你有这个心，我也放心把如玉交给你了，以后你们就是夫妻了，遇事要好好商谅，互相扶持，日子才能过得顺遂。” 江如玉和郑扬双手紧握的点点头：“我们肯定会过得很好，不会让你们操心的。” “那就好，奶奶也祝愿你们白头偕老，一生顺遂。” 胡军眼眶通红只说：“你们好好的过日子就好。” 拜别了亲人，郑扬一把抱起了媳妇，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向外走去，郑晓月收起红毯子跟着走了出去，伸长胳膊给哥哥嫂子打伞。 跟着的郑扬的表哥表弟跟着撒起了喜糖，大家又开始哄抢。 混在人群中的江如意看着漂亮又被大家祝福的江如玉，心里的嫉恨都快溢出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她哪里都比不上这个无父无母的堂姐，她明明长得比她好，父母双全都是职工，她从小就过得比她幸福，为什么长大了却哪哪都不如她。 江如玉有工作，有爱她对她好的奶奶和弟弟，现在又有了那么爱她的丈夫，看郑家的样子对江如玉这个媳妇是满意的很啊。 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被她占全了，相反，自己呢，就因为跟江如玉打了一架就被她爸弄下了乡，然后只要是跟江如玉有关的事情，她爸都向着别人。 明明她靠着自己的努力嫁给了顾长征，还生了顾家的长孙，但是，就因为她没有强有力的娘家，在顾家大嫂一举生了双胞胎男孩且都健康，她在顾家的优势就再也没有了。 现在她公公婆婆虽然没有明显的偏向，但是对她家明明却也没有了一开始的疼宠，她们住的房子里还专门弄了一间比明明房间还大的儿童房，经常就把那个小孙子接过来住，远的香近的臭，她儿子已经地位不如顾长征大哥家的两个孩子了。 况且，顾长林和李慧敏两个都有正儿八经的工资，而她们夫妻俩呢，顾长征的工作只是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个看大门的，每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多块钱，她又没有工作，她们一家子要不是吃住都在婆家，这点钱根本都不够他们花。 看着孔雪芳她们给江如玉搬嫁妆，那么多床上被子，还有收音机，还有这么多人给的红包，她又看到了那间新房，所有的一切都让她嫉妒，怨恨。 她跟顾长征无媒苟合，顾家本就看不起她的出身，嫌弃她家，她和顾长征走在一起也是不光彩的原因，她回来这么久，顾家也从来没有对面公布过她的身份，也从不带她出去见世面，她在顾家也就比做饭的保姆强一点。 她直愣愣的盯着院子里的红，心里堵得感觉肺都要炸了，眼睛猩红心里想要毁了这一切，我没有的东西，江如玉凭什么能拥有，她不配。 她的异样很快就被江临发现了，他是见过血的，看到江如意的时候先是没有认出来，江如意包裹的很严实，但是经过训练，他已经感觉到这个人不对劲了，就开始盯着她。 在发现她想偷偷摸摸进厨房，手伸到火柴上的时候，江临悄默声的走到他身后：“你是谁，想干什么？” 江如意吓得手里的火柴一下子就掉了，她猛地转过身，头上围着的围巾一下子就掉了，也露出了那张青白带着怨恨的脸。 “江如意，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啊，这次想干什么？拿火柴，想纵火？” 江如意被江临的眼神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她慌慌张张的拨开江临就想跑，江临是谁，能让走掉吗，双手跟钳子一样攥住了江如意的手。 第115章 悔？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现在人多，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等我姐的婚礼完成，我们在跟你算账。” 江如意挣扎着怒吼道：“你凭什么跟我算账，这里虽然是你家，但是我来看奶奶，你还能不让我看，你家是什么虎狼窝吗？只能进不能出。” 江临看着江如意带着恐惧的眼神，还嘴硬的强词夺理，他嗤笑出声：“你想否认，那也得等我姐结完婚再说，现在我是不可能放你出破坏我姐的婚礼的，谁知道你竟然心思这么恶毒，竟然敢犯法。” 江如意梗着脖子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听不懂。” 他们这边发生的事情，江如玉是一点都不知道，等江临装作若无其事出厨房的时候，江如意已经被他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堵上了嘴绑着手脚在厨房。 江临眼里闪过狠厉，锁上了厨房的门，走了出去脸上有如常的挂上了笑，只是江辉跟他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一看他那样就知道肯定有事。 “咋了这是，发生啥事了？” 江临摇摇头：“等结束再说。” 江辉就没有再问了。 郑家那边，郑扬和江如玉踩着红毯进了郑扬家，郑大利也穿着专门定做的中山服和黑皮鞋端坐在太师椅上，看到儿子牵着儿媳妇的手走了进来，他老脸上的笑都止不住了。 “哈哈哈，我儿子终于结婚了。”郑大利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旁的邻居和亲戚都笑了起来：“这老郑是高兴的很啊，看他乐得，牙花子都笑出来了。” 郑家大姑也高兴：“嗨，结婚是多大的喜事，家里添新人了，可不高兴吗。” 来给郑扬征婚的是郑扬的老领导，运输队的主任。 “郑扬年轻有为，已经是车队的队长了，他能吃苦耐劳，开车技术好，修车的技术也好，是我们单位的好同志啊，今天能被他邀请来当证婚人，也是我的荣幸，再此我先祝贺两位新人，婚姻美满，长长久久。” 郑扬和江如玉笑着谢过这位。 接下来就是给领导人画像鞠躬表示尊重，再然后就是给郑大利敬茶，江如玉笑着跟郑扬一起跪着给郑大利敬茶。 “爸，请喝茶。” 郑大利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唉，喝茶喝茶。” 有人在门外起哄道：“这声爸，好不好听啊，老郑？” 郑大利哈哈笑道：“好听，舒坦极了。” 他拿出两个大红包给江如玉：“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啊，来，这是改口红包。” 江如玉接了过去：“谢谢爸。” 证婚人笑着道：“礼成了，恭喜两位新人共同踏上了为社会主义做贡献的道路，我们祝贺他们婚姻生活和和美美。” “好，说得好。” 围观看热闹的人纷纷鼓起了掌，才赶回来的方达带着笑看着郑扬抱着他曾经心爱的姑娘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向了新房。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孙莉站在他身旁道：“后悔吗？当初你要是听了我的，现在抱着她入新房的就是你了，亲眼看着自己那么喜欢的人穿着，漂亮的衣服嫁给了别的男人，心痛吗？” 方达回头看着皮肤粗糙，脸色蜡黄的孙莉，良久才笑着道：“我倒是没什么好后悔的，倒是你呢？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后悔了吗？” 方达说完跟着进了新房，他要亲手把新婚贺礼送给他们，也要亲口对曾经喜欢的姑娘送上祝福。 孙莉低下头，看着手上的老茧，她后悔了吗？应该是后悔了的，她的人生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果，如果那年，她没有钻牛角尖，去惦记本不属于她的人，她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一遭。 想想在乡下两年多的劳作，那些乡下人的贪得无厌，新老知青之间的算计，她身心俱疲，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几年的劳作也让她明白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为什么在乡下那么苦那么累，她都没有屈服，找个男人随便嫁了呢，就是她不甘心，回到了这里，她才悔恨不已，就算没有郑扬，她自己本身也不是多差劲，只要她努力肯定也能找到工作，哪怕是临时工呢。 可是，一步错步步错，贪心和嫉妒让她蒙蔽了理智，做出了错事，看看方达，她真的不如他多矣。 新房里，方达看着如此般配的两人笑了：“你们终于结婚了，恭喜你们，幸亏我赶上了。” 江如玉和郑扬都笑着站了起来：“还以为你赶不回来了，什么到的？” “刚刚到，正好看到了你们礼成。” “那挺好，正好中午咱们喝两杯。”郑扬搂着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方达也不服输：“行啊，看你下了酒桌还能站的起来不。” 说着拿出了自己准备的礼物：“知道你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这本邮票集我攒了很多年了，一直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你，今天就很合适，也祝愿你们两个一生幸福，事事如意。” 江如玉拿着那本集邮册心情有些沉重，这本集邮册很贵重，现在贵重的是它代表的情谊，虽然现在不值什么钱，但是这份情态贵重了，而且等到几十年后，这本集邮册会值很多钱。 方达看着如玉的样子就能想到她在想什么：“别那么多顾虑，其实我现在很开心，我在乡下也遇到了一个挺有趣的女同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把她带回来给你们认识认识。到时候你们可要给我送份大礼啊。” 江如玉收下了这本集邮册，她想好了，现在收下，等到时候这本集邮册的价格上去了，她在给他送回去就好了。 “谢谢赶回来，咱们等这事完了，在我家咱们好好聚聚。” “好啊，你们先忙着。” 江如玉郑扬的结婚仪式完成，郑家和江家两边的亲朋好友跟着去了国营饭店，在那里郑家置办了五桌酒席。 等酒席结束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了，郑扬和江如玉都不可避免的喝了酒，脸上都带着点红晕，身上都带着烟味酒气。 长辈们都喝的不少，尤其是大舅大伯姑父，包括新鲜出炉的喜公公郑大利，和郑大姑两口子。 江临心中有事就没有喝酒，江辉也知道江临藏着事没说，也只是少喝了点，江俊和江凯也没喝多，等回到大杂院，江临把两个堂哥请了过来，大伯喝的有点多，但是他也得来。 江临没打算跟他姐说，她一辈子就结一回婚，不能被个臭虫给破坏了心情。 第116章 食恶果 江凯和江俊被江临叫了过来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看到他脸上的神情都有些不好的感觉。 江俊皱着眉头道：“大临子，有什么事情你直说就是。” 江临拿出钥匙开了厨房门，把在里面的江如意提留着出来了，屋里的几人看到后都瞪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惹祸精又干什么了。 江临没有让他们失望直接明说了：“在上午我姐被姐夫接走后我在人群里发现了她，你们猜她干了什么？” 江俊脸色难看，江辉冷着一张，江凯也是眉头紧锁，江建国喝得有点，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听得迷迷糊糊的。 “她一脸狰狞的盯着我姐看了十几分钟后进了我家厨房，我走进去时，她手里拿着一盒火柴，你们说，她想干什么呢？” “什么？火柴，她是不想活了吗？”江凯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江辉握着拳头走了过去，拿掉堵在她嘴里的抹布，江如意嘴巴一得自由立马就骂道：“江临你这个王八蛋···” 江辉眼神一冷，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不知悔改，不知死活，这几年一次又一次的饶过你，看来你是一点都没变，既然这样，那你也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江如意被打的头脑发懵，她下意识的吼道：“你们饶过我，笑话，我有今天都是你们的错，要不是江如玉那个贱人，我也不会下乡。” 江临直接一脚踹向她，江如意肚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躺在地上哀嚎，这也就是江临收了几分力，也知道打哪里不会留印记，不然这一脚就能让她断几根肋骨。 “嘴巴在不干净，我就把你按门口厕所里去洗洗。” 江俊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他盯着江如意看了半天而后走到她跟前：“几年了，你一丝长进都没有，只会怨天怨地，家里因为你被搅合的没有安宁，现在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你又闹了这么一出，这事我不参与，也不发表意见，江临他们怎么做都是你自作自受。” 江俊看着江临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大临子，这件事你们看着办，我没有任何意见。” 江临和江辉和看向江凯，江凯更没有立场去说什么：“随你们意愿，这是她自己做的孽。” 江建国喝的实在有点多，这会还没有醒酒，江辉和江临相视一眼有些无奈，看样子大伯是不能发表意见了。 江临上去解开了江如意身上的绳子，现在这个天，穿的都厚，她身上也没有绑出印子，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被她倒打一耙。 “那我就把她送公安了。”江临华话一出口，江俊和江凯浑身一僵，看着堂弟那带着怒火的眼神，也都没有说什么。 江如意反应过来爬起来就想跑，但是她被绑了半天又饿了那么长时间，爬了几下都没爬起来。 她带着害怕和愤怒的看向江临：“你怎么这么恶毒，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堂姐，我又没有做什么，你至于这么绝情吗？” “呵呵，这话说的好不要脸，强词夺理还真是你从小就会的技能啊。”江辉看着她冷嘲出声。 江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没做什么那是我发现的及时，我要是没发现呢？没有出什么不好的后果，不代表你就能逃掉惩罚。” “你们不能送我去派出所，我婆家是部队的，你敢送我去派出所，等我出来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是部队的，呵，才当了几年兵，就算提干，你也不过是顾家伸伸手指头就能按死的蚂蚁，我劝你最好给我磕头道歉，这样我还能考虑放过你。” 江如意故意序虚张声势，她自己在顾家什么地位她自己清楚，她赌的是江临他不敢。 可惜啊，江临早已非昨日了，经过了残酷训练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江如意的心虚。 “呵呵，你要真有这本事，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我要是因为你就被部队退回来，那我也宁愿不当这个兵，至于你，有那个本事吗？你要真是在顾家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也不会对我姐这么嫉恨了，瞧瞧你那副丑陋的嘴脸。” 江如意这次真的怕了，她想求饶又开不了口，只能对着江凯江俊哭吼：“你们还是不是我哥哥，我们一母同胞，你们就看着他把我送去见公安，你们心里不会愧疚吗？” 江凯的回应是看都不看她直接走了。 江如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手下意识的去拉江凯的裤腿，却被江凯躲了过去：“你好自为之，生了这样恶毒的心思，你难道没想过后果吗？你那一把火要是烧了，你就是枪毙都不为过。” 江凯的话让江如意浑身的血液跟冻僵了一样，她呆愣愣的趴在地上。 江俊盯着这个妹妹看了半天才道：“现在想起来我们是哥哥了，你想放火的时候可想过，这个房子的所有人都是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你变成这样真让人看着心寒又可怖。” 江俊缓了一口气又道：“那年，我专门从辽省跑去看你，说了那么多，你当时答应的好听，现在想来，就是为了表现的乖乖的，好让我心软多给你留点钱票，江如意，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江如意只感觉浑身发寒，她还有什么呢，妈，她妈，她妈一定会救她的，她用力的想爬出去，冲着门口大喊，江临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咱们送她去派出所，免得她在闹得家里不安生。” 江俊想了想还是跟着两个堂弟一起去了，实在是江如意的想法做法太让人齿寒，他的孩子经常来这边，要是有个万一，他可不敢想啊。 等他们都走了，江建国醒了过来，眼里清醒哪里还有醉意，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江建国反手给自己两个大巴掌。 “造孽，真是造孽啊。” 他一开始是晕乎乎的，后来被江如意的惨叫声惊得酒醒了点，但是脑子还是反应不过来，但是耳边传来的话他串在一起就听懂了。 他真的恨不能一脚踹死这个闺女啊，他想起来打死江如意这个孽女，却发现自己身体有点僵硬，好像动不了，心里悲哀之下干脆破罐子破摔，任由侄子处理江如意的事，他只当没有这个孩子了。 第117章 送公安 江临其实知道大伯醒酒了，只是他也不想非逼着他当着他们的面怎么样江如意，反正这一次他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江如意。 江临和江辉左右挟持着江如意，又给她挡住了脸，捂着嘴，邻居问起来也只说是亲戚喝多了，送她回家。 江如意此时大概是有种心如死灰一样的感受，她从没想过，家人竟然会彻底放弃了她，住的这么近，她不信奶奶和她妈没有听到动静，但是，直到自己被拖着带走，她们都没有出现。 “呵呵，哈哈，真是一家子冷心冷肺的东西，我怎么会生在这样这人家里，江临江辉，你们记住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们。”江如意就跟疯了一样口出狂言。 江临江辉对视一眼：“哼，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会心慈手软了，我倒要看看顾家出了你这样的媳妇他们会怎么做呢？” 江俊听着经如意的大放厥词，心里最后一丝亲情终于断了线：“果然，自私的人永远都只会觉得是别人对不起她，真是可笑又可悲。” 江临他们把江如意提溜到了他们辖区的派出所，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这一次他之所以能赶回来就是因为他刚刚结束了一个任务，等他休假结束回去应该就能领军功章，等他在积累积累，就差不多又能升职了。 派出所的公安看了看江临的证件立马变得客气了起来。 兄弟单位的同志来，他们肯定要打起精神，好好接待，不能让人觉得他们不专业。 等江临诉说了整件事的始末，几个公安同志头都大了，这种事情没有造成不好的结果，他们也对嫌疑人判不了刑，最多只能借着审查拘留她几天，然后进行思想教育和行政罚款。 江临也心中有数，他也没想凭这件事就把江如意怎么样：“同志，是这样的，鉴于她跟我们家积怨已久，我想问的是，以后要是我们家的出了什么类似不好的事情，是不是可以直接怀疑她，毕竟她有前科。” 几个公安同志面面相觑后，一个队长站了起来：“如果是积怨已久，她又有这个举动，那我们确实可以这么做，如果之后你们家再有类似事情出现，她就是我们的第一嫌疑人。” 江临笑着看了眼面如死灰的江如意满意的点头：“劳烦你们在仔细盘问一下吗，另外，通知她的家人来接，她对象在船厂的保卫科，她婆家还是咱们军区部队的领导呢。” 江临跟江辉江俊走出派出所，江俊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地方，真是可笑，没想到头一次来这个地方，竟然是为了亲手把自己妹妹送进去。 江如玉和郑扬把郑大利安排好，让郑晓月照顾好他，她们又忙着把大姑姑父一家子送回去，她们家的亲戚，表哥胡北已经安排送回去了，不需要她操心了。 等她们俩忙好回来的时候，江如意已经被江临他们送走了，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 虽然是住在一个院子里，但是按照规矩她不能刚结婚就回娘家，被人看到不好。 江如玉想着两个弟弟都在家，奶奶应该没啥事，也就没有去家里看看。 她们把屋里屋外收拾一下，江如玉就拿着衣服去街道的澡堂子洗澡去了，今天累了一天，身上也都是烟味酒味，为了新婚夜有个好印象，她还是去好好洗洗。 郑扬就在就在家里隔出来的那个小间里快速的冲洗了一下，顺便把头洗了，男人洗澡可比女同志方便又快多了。 他洗好了之后，回屋把头发擦干净水汽，看着屋里他又拿扫把扫地，拖地，又给火墙的洞口添了柴，铁皮炉子又放了两块煤球，铜水壶放上水坐在炉子上，等会就能喝热水了。 他又把床上给重新拍拍打打的铺了一遍，等江如玉回来就看到郑扬左忙右忙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收拾好了吗？我看咱家地砖都蹭亮，看来你很勤快啊，以后保持啊。” 郑扬抬头看向江如玉，心里忽然安定了下来，他走过来把门关上，拉着她进了屋里。 “外面那么冷，站门口干嘛，进来歇会。” 两人现在都是清清爽爽的躺在床上，郑扬侧过脸看着媳妇：“我终于把你娶进门了，如玉，你不知道，现在这种场景，我做梦都梦到多少回了。” 江如玉侧过身，枕着郑扬的肩头：“这种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幸福。” 郑扬看着近在咫尺的媳妇，突然感觉口干舌燥，忍不住就凑到媳妇越来越近的地方，江如玉看着郑扬，勾唇一笑，翻身趴在了他的身上，在郑扬瞪大了的眼睛中，慢慢低下头。 两人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下来了，中午的宴席很好，但是两人作为新人只顾着敬酒了，都没咋吃，这会胡闹了半天都饿了。 郑扬看着媳妇深叹了口气：“媳妇，你这样不行，哪有撩起火不负责的？” 江如玉抿唇笑了笑：“别闹了，咱们得做饭去了，等会要是晓月做好饭了来喊咱们，你脸还要不要了。” 江如玉看了一眼自家房门，门都关上了，但是屋里灯亮着，她心里感觉很奇怪，咫尺距离，她就不能在随意回自己家了，那里已经是娘家了。 郑扬感受到她的心情，拉着她的手：“别多想，过了今天，咱们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之后奶奶吃饭也得跟咱们一起，明天你还得好好劝劝奶奶。” 江如玉转过头看着郑扬忽而扬起一抹笑：“谢谢你，郑扬。” “不用客气，咱们是夫妻，夫妻一体，咱们之间不用说这些话。” 郑晓月做好饭准备先把她爸喊起来，再去叫哥哥嫂子的，出了厨房就看到了在这红灯笼下的哥嫂两人，是那么的般配，相合，让她的心里升起了无限的羡慕。 她们这里是一派温暖和谐，而被公安同志通知，自己媳妇因为蓄意纵火未遂已经被拘留候审了的顾长征，顿时如坠冰窟，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这事要是被他爸妈知道，他爸就该更加不想管他们了。 第118章 顾长征此人 顾长征满心怒火的去了派出所，见到了跟失了魂一样的江如意，他咬牙切齿的质问她：“你是疯了吗？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事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你就等着我们被扫地出门。” 江如意愣愣的看着顾长征，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顾长征看着她这个样子，再生气也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了。 他对江如意是真的有感情的，虽然这感情在不顺心的生活中已经磨灭了不少，但是他还是在意他的。 江如意心里知道，顾长征离不开她，就算今天这事让他在顾家难做人，他也不会跟她离婚的，她们之间还有一个儿子呢。 “我又怀孕了，长征。”江如意摸着肚子就这么看着他。 顾长征瞪着眼睛看着江如意的肚子，很久他才搓了搓脸：“你别害怕，等我回去跟咱爸好好说说，最多几天就能把你接出来。” 江如意低下头，眼里闪过得意，江临怎么都想不到，她还是能好好的，等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顾长征皱着眉头骑着车回了家，刚进家门他妈就满口不耐烦的过来找事：“你媳妇呢，她真把自己当成顾家二少奶奶了，走了一天都没人影，这都七点了，还不回来，不是在会哪个野男人？” 顾长征眼里怒火涌起，他以往只知道他妈不喜欢如意，会对她有所刁难，但是没想到他妈会这么过分，说话这么难听，江如意再怎么样都是自己的老婆，他儿子的妈，他妈这样，又何尝尊重过自己这个儿子。 “妈，你要是这么厌烦我们一家三口，过两天我跟厂里申请了住房我们就搬出去，不在这里碍您的眼，也请您嘴下留德，给我们一点活路。”她那个话要是传出去，不是真的都成真的了。 林虹就是习惯性的跟儿子说江如意的不好，没想到以往都是哄着她的儿子今天竟然跟她这么说话了，这她哪里忍得了。 “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我说什么你就这副语气态度跟我说话，我是你妈，你个忤逆不孝的白眼狼。” 顾长征沉着嗓音道：“是，我忤逆不孝，大哥一家就非常孝顺，还有顾雯，那才是你的‘亲生孩子’，我怕不是大路上捡来的，让您这么厌恶，我们一家回来才多久，您除了一开始对我们还有点好脸色，从大嫂生了双胞胎儿子开始，我们就又是多余碍眼的了是。” 林虹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你这个混账，你自己没出息，家里给你安排了好好的路的你不走，你非要跟江如意那个一身心眼子的女人搞到一起，我们费尽心力把你们一家弄回来，现在还落了埋怨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顾长征看着刚回来老爷子也说出来这么些年的心里话：“你们从来都是偏心眼，我和大哥都是你们的孩子，可是你们怎么做的呢，大哥一毕业，你们就给他安排好了工作，连媳妇都是家世顶好得的，可我呢？” 顾雯看着这个二哥嘲讽道：“那你能怪谁，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整天的招猫逗狗没个正形。” 顾长征直接走过去给了她一巴掌：“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顾雯，才七八岁的你就心机深沉知道讨好自己的父母，你觉得没人知道吗？我为什么会下乡，那是替你去的，你就算不知道感恩，也至少不要落井下石，毕竟你只是个外八路的闺女，真把自己当成顾家的闺女了。” 顾长征看向他爸：“你说是不是爸，她这一巴掌挨得不亏，再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生的，打她一个养女还是可以的。” 顾伟看向这个这个儿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现在闹这一出你想干什么？” 顾长征自嘲一笑：“我能干什么？”他看向眼带愤怒的他妈，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顾雯：“进您书房说话，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你的书房呢？” 顾伟怔怔的看着这个儿子，良久才沉着脸背着手走进了书房。 顾长征进了书房也没有心情去看这个他曾经无数次羡慕大哥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而是直接说道：“如意在前门大街那边的派出所，希望您能出面把她接出来，再怎么样她也是我的老婆邵明的妈。” 顾伟一听就冷哼一声，拍着红木书桌怒斥：“一个浑身充满了算计的女人，也就还是你还当成个宝，她犯了什么事能被就拘留现在还没放出来，看你这样恐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爸，江如意满身算计你以为我不知道，但是，至少她给了我一个当丈夫当父亲应有的尊重和重视，而你和我妈呢？你们说江如意满身算计，你们难道不是吗？不就是顾雯能联姻给你们带来利益，而我这个从小就不学无术的儿子没什么大用吗？所以你们就对我还不如一个收养的闺女？” 顾长征的话彻底的扯掉了顾伟这个大家长的颜面，他大怒扇了顾长征这个不孝子两个巴掌：“我是你老子，你给我注意你的语气和态度，老子做事用不着你来评论。” “江如意怀孕了，你要是丝毫都不在意我这个儿子和邵明那个孙子，那就让她自生自灭，要是对我们父子还有亲情，就麻烦您把她弄出来，之后再给她找一份工作，别管是什么，至少让我们夫妻有能生存下去的能力。”顾长征一点不意外这两巴掌，说完这些话就要走。 顾伟气的浑身发抖，这是他的种，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又想到邵明那个虎头虎脑的孙子，顾伟闭上了眼睛：“罢了，儿孙都是债，我答应了，但是，你尽快搬出去，邵明就留在这里我们养着，交给你们，他就废了。” 顾长征眼角流着泪却咧开嘴笑了：“谢谢爸。” 他这几十年都想让他爸能重视他一点，哪怕比不上他大哥也行，可是··· 这发生的事情江如玉两口子都不知道，此时她们正面准备进行最后一步，入洞房。 第119章 数钱 江如玉穿上了老朋友安妮给她寄来得睡裙，是大红色真丝带蕾丝边的，她之前订婚后就在那年过年前寄年货时写信告诉她自己的结婚日期。 后来她也收到了安妮的回信，说很遗憾不能亲自来参加她的婚礼，让她一定要给她寄照片来看看，还贴心的寄了几卷胶卷来，安妮知道国内的情况，胶卷比相机还难买，所以才给寄了这个东西。 江如玉想到这件事就跟郑扬说：“咱们还没领结婚证呢，明天去，顺带把江辉照的胶卷拿去请师傅帮忙洗出来。” 郑扬看着媳妇穿的这一身，眼睛都快移不开了，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她在说什么。 江如玉一抬头就看到郑扬直勾勾的盯着她 ------------------ 身上穿的衣服。 江如玉的脸一下子红了：“你看什么呢？” 郑扬猛地抬起头：“啊？我，我没看啥，没看啥。” “哼，不正经，臭流氓。” 郑扬扑了过来：“我看自己媳妇咋就不正经，咋就成流氓了。” 江如玉一把推开他：“起来，还有正事没干呢，你去把那个木箱子拿来。” 郑扬不乐意的滚了一下：“干啥，媳妇，今天是咱们的新婚夜啊，有什么正事能重要的过这件事啊？” “当然是数钱了！快去。” 郑扬不情不愿的下去拿了那个箱子给媳妇，转身又把自己的家底拿了出来。 江如玉把钥匙拿了过来，打开上面的铜锁，这个箱子是奶奶的陪嫁箱子，现在给了她，她把里面的红包都拿了出来。 郑扬看着那么多的红包眼神一跳：“这么多？” 江如玉叹了口气：“是啊，我也觉得挺多的。” 郑扬把自己的工资和他家亲戚给的红包递给江如玉。 “给我干嘛，你应该咱爸啊，人情往来都是他老人家来的，这都是别人还的人情，你给我干嘛？” 江如玉不愿意要，别说她不缺钱，就是缺钱她也不会要自己不该拿的钱。 郑扬就笑了，他就知道如玉不会要的：“拿着，咱爸说，媳妇好不容易娶进门，这钱就该给你，他上了这么多年的班，不缺这点钱。” 江如玉看着郑扬，见他满脸认真也就收过了这笔钱：“以后就用这钱给咱爸买好酒好菜吃，也算孝敬他了。” “那就随便你了，你是咱家的女主人，你说的算。” 江如玉忍了又忍还是笑的很开心，她打开了那几张存折：“我的天啊，这么多钱？你咋存的？” 一共有六张存折，一张有一千五，其他五张存折，每个上面有六百，一共有三千，还有一沓没有存的，用夹子夹起来的纸币，看着也的有一两百。 郑扬笑的有些骄傲：“这一张一千五的是我的工资花剩下的，这其他几张存这里的就是我帮人带货或者各地跑倒货赚的差价，我怕被查，都是分了几个银行存的。” 江如玉睁大了眼睛：“你跑黑市？”声音小的只剩气声。 郑扬点点头：“是的，这个真挣钱，一开始不敢，后来我看人家都这么干我也就跟着干了，不过我一般不在咱们这的黑市，都是去外地的时候在那边的黑市。”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要是被抓到这可是要吃枪子的。” 郑扬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你放心，我谨慎的很，每次去都是扮得别人认不出来的，我又有点身手，跑的也快，又不是经常去，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情的。” 江如玉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他不愿意放弃这事，说实话她能理解，就像她跟赵英王芳这俩人，还有经过她们介绍又认识的她们嫂子和小姑子几人，就靠着跟她们每个月交易一次，她就能赚比工资还高的私房，你让她放弃，她也不愿意。 “那就你自己看着办，想一想你身后的家人还有我。” “你放心，我比谁都在乎现在的生活，肯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这件事过了明年，江如玉又开始数钱了。 奶奶给了六十六块钱的压腰钱，姥爷给了九十九块钱的压腰钱，看到姥爷这个红包，她就猜到这是因为二表哥结婚那个缝纫机，姥爷有意补她的，只是姥爷虽然每个月都有补贴，但是一下子给了她这么多钱，恐怕手里也没啥钱了。 大伯给了六十六，跟奶奶一样，也是因为江如意他觉得愧对她才会给这么多，她都知道的。 大舅给了二十八，还有一床棉被，江如玉知道这几年先是二表哥结婚，又是买工作，家里估计没啥钱了，这钱她拿的都有些烫手。 姑父给了二十，这是江如玉意外的，其实，江红英以那么个结局跟姑父离婚，姑父不但不计前嫌还跟他们来往，她结婚还给了这么多钱，是她意料之外的。 然后就是几个堂哥表哥给的红包了，其中二表哥和二哥给的最多，二表哥是因为工作的原因给了十八块的红包还有另外的贺礼。 二哥就不用说了，他一向对她跟亲妹妹一样，红包也包了二十八块钱，这对他们小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更何况还有那一整套的茶具也得不少钱呢。 大哥大堂姐给的都是一样的，十块钱，这算是正常的兄弟姐妹之间的来往，她没什么想法，人都有个亲疏远近。 大堂哥也是给了十块钱的红包，这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少了，江如玉很感恩他们的心意了。 还有就是已经随军并且怀孕了的赵素芬，知道她结婚后汇回来了二十块钱，说是随礼。 还有她单位的几个处的还不错的同事，张叔，还有因为安妮每年都要打交道的王经理，她们有的上了二块钱，张叔上了五块钱，王经理上了十块钱，江如玉都记账了，以后人家有事她也得去，这都是要还人情的。 她这边的红包礼钱她就收了快四百块钱，其实正常来说是不可能有这么多的，只不过她比较幸运，家人对她都很疼爱。 就这还没算上公公给的两个大红包呢，她数了一下，一个里面一百块。还有郑家给的彩礼，这一趟婚结下来，她成了富婆了。 “爸给的这个红包也太大了？”江如玉看着郑扬，这钱太多了也烫手啊。 “你就收着，咱爸有钱，是个富老头。” 第120章 洞房 江如玉笑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不好：“那是咱爸，你说啥呢？啥老头。” 郑扬躺在床上有些哀伤，媳妇喜欢钱不喜欢他，洞房夜不跟他做些羞羞的事情反而就数钱，唉，他真可怜。 江如玉看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了，又在耍宝。 “你看，这个存折是你家给的彩礼我奶没要都给我带回来了，这是我爸妈的存款和抚恤金啥的，我奶给了一份，我们姐弟三个是平分的。” 郑扬坐了起来：“咱奶太严谨了，我真不需要你带什么嫁妆来，这么下来，你的嫁妆比彩礼还多呢，我怎么这么惭愧呢？” 其实他姑还跟他嘀咕过这个问题，怕他家给的彩礼太多了，会不会如玉都留下给两个弟弟结婚用，他倒无所谓如玉怎么处理这个彩礼，反正都是给她的。 就是没想到，人家不仅带回来了，反而嫁妆比彩礼还高呢，这可真是··· “我知道，大院里的人，还有胡同里的街坊邻居都议论，说我家会不会把你给的彩礼留给江辉江临，恐怕咱爸还有你家亲戚也琢磨过，我这只是告诉你，我奶还有我爸妈，她们对我和江临江辉都是一样的。” 郑扬搂着媳妇：“是我们这些人的心胸太狭窄了，幸亏我还算努力，能挣钱，能给你一个好生活。” 结个婚挣了一大笔钱，江如玉就这也没有跟郑扬说自己的私房钱，实在是，这个系统不知道该咋说，她这几年靠着签到挣得钱也有小两千了，她知道以后的政策会有变化，所以一直在存钱，到时候要是想干什么，也有这个本金。 现在有了郑扬的工资和存款，她们还能再赚几年钱，到时候就会是一笔不少的钱，有了这钱，她能做的就多了。 “媳妇儿。”郑扬搂着江如玉，声音哀怨：“咱们可以睡觉了吗？” 江如玉把东西归拢好看着他那副模样笑出了声：“你看你那出息样儿。” 郑扬一把把江如玉拉了过来，整个人跟个大狗似的趴在她肩膀旁：“我就这出息了，我都着急死了，你还不紧不慢的。” 江如玉顿时羞红了脸：“哎呀，你要死了你，说些什么话。” 郑扬感受到媳妇砰砰直跳的心跳声，他的头凑到身下人儿的耳边，脖子上，细密的吻带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拉开了这场洞房花烛夜的序幕。 “关，关灯。”江如玉似蚊蝇一样的声音传来。 郑扬摸索着拉灭了电灯的开关，一把拉起了叠起来的被子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没一会被窝里就丢出来一件件的衣服，还带着江如玉带着羞恼的声音：“你小心点，这是真丝的，可贵呢，这是人家送我的新婚礼物。” 郑扬现在是只要能让他吃上肉，说啥都行。 没一会寂静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一些暧昧的声音，随着郑扬的喟叹和江如玉的呼痛声，做工良好的实木大床稳稳的立着，只是上面绣着牡丹花的大红色喜被被两人的动作带动着，翻出了层层叠叠的浪花。 真真是好一出被翻红浪，颠鸾倒凤啊。 将将开了荤的男人，那就是一头饿狼，郑扬就是一头不知饥饱的大饿狼，硬是撒娇又耍赖的拉着江如玉闹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早上，江如玉是被院子里的说话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顿时一阵酸痛传来，她的腰和大腿酸痛的像是昨天晚上跑了八百米。 郑扬已经起来了，他知道昨天晚上闹的有些狠了，怕媳妇起来算后账，他醒来后就去厨房熬滋补汤了，这汤还是找江老太问过后才熬的。 江老太一大早被孙女婿来问滋补汤咋熬的时候都懵了，没忍住想，不能是这小子不行， 郑扬也察觉他这话有毛病，未免老人家觉得是他有毛病赶紧说了是想给如玉炖汤补补，江老太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跟他说了咋熬汤，还把她家里橱柜如玉弄的贝柱干啥的给他拿去了。 郑扬在他老爹和妹妹怪异的眼神下，一大早就给江如玉炖了一锅乌鸡贝柱虾仁汤，食材除了贝柱虾仁都是他一大早去供销社买的。 江如玉龇牙咧嘴的从床上起来，没有感觉身上有黏腻感，应该是郑扬给她擦洗过了，她心里骂了郑扬几句，忍着酸痛给自己穿上衣服。 郑扬推开门进来就看到他媳妇皱着眉头穿衣服，他赶紧跑过来：“我来我来。” 江如玉哼了一声：“离我远点。” 郑扬跟没听到一样笑嘻嘻的给媳妇穿了毛衣，外套，提上裤子，穿上袜子和棉靴。 “你等会，我的盆端进来，你在屋里刷牙洗脸，外面太冷了。” 江如玉就看着郑扬一趟趟的跑，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几乎可以说是被人伺候着刷牙洗脸的。 等她抹好了擦脸霜，郑扬又端了一个砂锅来：“我去拿碗筷。” 然后江如玉一大早就喝了两碗鸡汤，吃了一只鸡腿，半碗虾仁。 “你做的？” 郑扬得意的点头：“对，怎么样？好吃吗？” “还不错。”江如玉吃饱了才想起来：“咱爸他们上班去了吗？我奶他们吃了没？” “爸和小月都上班去了，江辉做的饭，我去看了，吃的还不错，我给送了盆鸡汤过去。” 郑扬去刷碗去了，江如玉这才出门准备去看看奶奶，迎面就看到孙莉走了过来。 “新婚快乐，另外，对不起。”孙莉说完就走了出去，江如玉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没有什么原不原谅，这个人她都不在乎，她说对不起，只是她自己心里有愧，但是她曾经做出来的事，却不值得被原谅，她只能说无视这个人。 只是看到李秀英看过来的目光，她还是笑着点点头，李秀英唰的一下就掉了泪。 进了门，奶奶正坐在床上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那里面有爷爷奶奶，她爸妈，大伯他们，还有小姑，也不知道奶奶是想谁了。 “来了，刚结婚，别动不动就回来，别人看到要说闲话的。” 江如玉坐在奶奶旁边靠着她：“我才不管别人说什么闲话呢，我自己高兴就行。” 江老太摸了摸孙女的头发：“你啊，就是主意大。” “昨天江临他们把江如意送进了派出所，我就在这屋里躺着，却没有出去看看。” 江如玉惊诧的看向奶奶。 第121章 领证 “这会又是闹了什么事，让江临气成这样估计不是什么小事？”江如意如此不依不饶的找事，江如玉是真的厌烦透了。 江老太又何尝不是呢，江如意再是她的孙女，这么一段时间闹一出，她这老人家也吃不消啊，到了这个年纪，就只想看到儿孙和睦，江如意的所作所为就是她心口插刀子。 “我也不知道，你得问江临，唉，这是家门不幸啊。” 江如玉看着奶奶的神情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江如意闹得这一出一出的，这都多少次了，真是没个安生。 “奶，你想开点，我等会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你去忙，别管我，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江如玉暂时不想去问这件事，太坏心情了，她还要去领证呢。 郑扬骑着自行车带着媳妇出了院门，胡同里的邻居都带着打趣的眼神看着他们。 “结婚了就是不一样，瞧瞧，这小两口走一起多好看。” “看看扬子那精神劲儿，昨啊，保证是满意的很啊。” “哎呀，杨婶，你说什么呢。”江如玉脸都红透了，这些老娘们可真敢说。 “哎呀，新媳妇害羞了，咱不说了。” 郑扬也感觉这些大娘婶子实在太大胆了：“你们聊着我们走了啊。” 郑扬骑着骑得飞快的走了。 “瞧，扬子这腿多长，屁股多翘，肯定能干的很啊。” “哈哈哈，昌盛家的，你看把人吓得。” 郑扬听到最后一句脚下差点打滑，出了胡同他俩都长出一口气，这也太吓人了。 郑扬回头看了看媳妇，江如玉脸上的红还没退掉呢：“没事？” 江如玉抬头一看郑扬鼻头上都是汗，两人对视都是笑了。 “走，时间长了他们就不说了。” 郑扬带着媳妇去了百货大楼，锁上车，就跟媳妇一起进去了。 江如玉跟郑扬一起拿着证件和喜糖进了单位。 “哟，这不咱们的新娘子吗？这会怎么来了？” 江如玉笑着分喜糖：“我来开结婚证明吗，等会去办结婚证，来大家吃喜糖，沾沾喜气。” “好嘞儿，新婚快乐啊。” “谢谢，谢谢。” “这就是你对象啊，长得真精神，你来真般配。” “哎哟，你真会说话，谢谢你夸奖啊。” 江如玉又去了她的柜台：“师傅，吃喜糖，这还有自家酿的酒，算我孝敬你的，这是我对象郑扬，是运输队的。” 张贵生笑呵呵的接过去：“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后生我好像见过？有点眼熟啊？” 江如玉和郑扬都想到了那一年郑扬带着相亲对象来买东西，郑扬有点讪讪的。 “您老眼神真好，我来这买过东西，您都记住了。” 张贵生笑了：“哈哈哈，小伙子不错，年轻有为，我们小江可是长得漂亮又能干，你可得好好对她啊。” “那肯定的，您放心。” “好了，你们去忙。” “好嘞，我们走了啊，师傅。” 江如玉跟郑扬上了楼去找了主任：“主任好，吃喜糖，我们是来开结婚证明的。” 王主任笑着接过喜糖：“哎呀，新婚大喜啊，这是你对象啊，不错，精神的很，挺般配的，来，我给你开证明，把证件给我看看。” “哟，小伙子还是运输队的呢？” 王主任给江如玉他们开好了证明，客气了两句他们就走了。 到了运输队，没有出车的人看到郑扬这个队长带着漂亮的女同志来，都围了上来。 “队长，这就是嫂子了？” “郑队，你太尖了，嫂子长得这么漂亮你藏的这么严实。” “就是，嫂子好，我们都是运输队的，祝你们新婚大喜啊。” 江如玉大大方方的笑道：“你们好，我是江如玉，来，吃喜糖，沾沾喜气。” 郑扬笑的得意又嘚瑟：“嘿嘿，没结婚没对象的小子们，赶紧加油，看我媳妇，结婚啊，感觉真好。” “太嘚瑟了啊，队长，你才结婚第一天就开始炫耀了，真过分。” “哼，故意气我们这些没对象的。” 郑扬哈哈笑：“唉，你说气不气，我有媳妇你们没有。” 郑扬拉着江如玉就跑了，留下几个被戳了心窝子的小伙子。 “看郑队那得意的样，不行吗，我也得让我妈给我找个媳妇。” 郑扬也开了结婚证明，俩人又去了革命委员会，把证明拿给婚姻登记处的干事，工作人员看过之后，两张黄色纸质手写的结婚证新鲜出炉。 她们出了办事处江如玉才仔细拿过结婚证看了一下。 结婚证是跟记事本一样是长方形的，上面是红旗，边缘为了一圈麦穗和牡丹花，两边还有两只和平鸽。 “快收起来，这可得收好了，有了这我就是持证上岗了。”郑扬喜滋滋的把两张结婚证叠放整齐，看着媳妇把它放进包里。 江如玉回头啐了一口：“说话没个正样，快去照相馆。” 他们俩今天都穿了新衣服，进了照相馆，按照师傅的要求坐的，站的，拍了好几张，这时候拍照是很贵的，一张三寸的张片要七毛钱一张，多洗还要多加钱。 江如玉他们俩拍了四张，每一张要求洗四张出来，还有昨天江辉拍的照片，把底片给了师傅，让人家帮忙洗。 “这些照片得二十左右才能拿到，这是收条你们拿好。” “行，没问题，麻烦您了师傅。”郑扬拉着江如玉走了出去。 “哎呀，真贵啊，就这么几张照片花了快十块钱。” 郑扬看着媳妇心疼的样子有些好笑，明明手里不少钱，还这么会过。 “咱们去买一点五花肉，回去包饺子吃，也不知道江临能在家待几天，能不能过年。”江如玉放好收据又想起江临了。 “咱们管不了这些，只能让他在家的时候吃的舒服点，他喜欢什么，你这几天多给他做点，到时候让他带回去。”郑扬对媳妇照顾娘家没有意见，她们都是一家人。 “嗯，等会看看能不能买到牛肉，再买只鸡。” 其实郑扬很像问问十几岁时写的那封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问出口，现在他觉得，不用问了，这样挺好的。 而在派出所被拘留的江如意看到了她爸江建国，她内心的恐惧，怨恨，一瞬间爆发了。 第122章 断绝关系 “你来干什么？看我有没有被你亲侄子给弄死吗？真是可惜了，他好像弄不死我呢？” 江建国被江如意这一句话弄得气血上涌，脸色涨红，呼吸都困难，他颤抖着手指着江如意：“你真是没救了，你简直就是疯了。” 江如意死死盯着他：“我没救了，我疯了？哈哈，你说的对，在你们都放弃我的时候我就疯了，明明我是你们的孩子，可是你从来不向着我，说我自私自利，难道你们不是真正的自私自利吗？” “你犯了这么大的错，你还觉得都是别人不对？你为什么永远都不知道反省自己的错误？” “反省？我为什么要反省？我只知道，就是你们对不起我，要是没有你们给我报名让我下乡，我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好好好，你既然丝毫不觉得有错，我也不说什么了，在你起了心思想要放火烧屋子的时候，你就没有考虑过屋里的所有人都是你的亲人，你总说我们不向着你，那这次真如你所说，我们签一个断绝关系的协议。” 江建国攥着拳头说完这话，只觉得好像浑身轻松了一般，但是，心里的痛苦却无人能说。 江如意脸上愤恨的表情顿住了，她愣愣的看着她爸那张冷漠的脸：“你说什么？断绝关系？” 她声音带着疑惑和不敢置信，她看到了江建国拿出来一张写了字的纸。 “这张纸我本来没有想拿出来的，我想着，你被关了这么长时间，也该能反省出自己的错了，我还想着，你要是真的能知道了，我就厚着脸皮跟如玉说说好话，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江建国把那张一个晚上没睡，斟酌又斟酌写的协议拿了出来：“签字，签了这个，你跟我江家就在也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想做什么我们也不会干预，以后我和你妈的养老也不用你问，你只要自己过好你自己日子就好了。” “啊哈哈哈，真是可笑，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怎么会姓江。” 江如意心里的恨意在此时达到了顶峰：“我签，你记住了，以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你们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去的。” 江建国只觉得喉头腥甜：“好，老死不相往来。” 江建国拿着江如意签了字的协议走出了派出所，刚走出去就再也撑不住晕倒了。 江俊江凯被派出所打电话到医院说他爸晕倒了，他们才知道江建国做的事。 江建国醒来时，江如玉郑扬江辉江临也都来了，看到脸色灰败的大伯，江如玉心里万分复杂。 “大伯，你这又是何苦呢？” 江建国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能劝说她改邪归正，只能这样做，好歹我可以说服自己，她不是我江家人了，我就不会那么难以面对你们了。” “大伯，我很早就说了，你是你，她是她，我不会因为一个江如意就迁怒你们的。”江如玉看见大伯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啊，如玉，是我没有教育好她啊。” 江如意被拘留了半个月，就这还是因为报案的江临是出自王牌特战部队的原因，就算江如意的公公有心想把她捞出来，也要顾忌舆情，毕竟他也是有政敌的。 半个月后，顾伟交了八十块治安罚款，又跟江临签了和解协议，才万分丢脸的带着萎靡不堪的江如意回了军区大院。 到了家，关上房门，顾伟冷着脸看着这个万分看不上眼的儿媳妇，他是真的想不通，顾长征那个混小子到底看上这个女的哪里？ 江如意看着公公盯着她的眼神，心里有些害怕，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要是他逼着顾长征跟她离婚，那她该怎么办。 顾伟甩出了一份任职书：“拿着这份任职书，等着顾长征来接你，江如意，我不管你是怎么笼络的顾长征，我告诉你，他是我儿子，要是因为你，他犯了不该犯的罪，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有苦说不出。” 江如意捡起那份任职书，她已经猜到了，顾长征没有跟自己离婚的意思，反而还威胁了他爸给她弄了份工作。 这个傻子，知不知道这样做就会毁了他自己的前途啊。 江如意抬起头看向公公，第一次敢真正的跟他对视：“不管您承不承认，我都是顾长征的老婆，我纵使有再多不好，可我对顾长征没有外心，他在您眼里不如大哥有能耐，不如小妹听话懂事，可您自己真的去了解过他吗？您只能看到他的不好。” 顾伟冷哼一声：“他要是真的聪明，就不会因为你的手段留在乡下，他有今天都是因为你，你自己在泥潭里不够，拉着我儿子跟你一起，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江如意脸色惨白，对于公公的指责她无话可说。 林虹早都憋了一肚子的气了，这段时间，大院的人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她顾家成了个笑话，因为一个上不台面的儿媳妇，不仅把她的儿子勾走了，还把她顾家的名声败了个干净。 林虹从楼上下来，走到江如意跟前，盯着江如意看了半天，猛然给了江如意两个巴掌，江如意被打的嘴角都破了。 她盯着林虹道：“这两个巴掌我受了，因为您是顾长征的妈，但是，以后你在对我如此，我也不会在惯着你。” “你不惯着我，你这个满身都是肮脏心眼的贱人，攀上了我儿子，还做出这么丢人的事，让我顾家被人耻笑，你简直该死。” 江如意笑了，笑的很得意：“我是上不得台面，您就上得台面，据我所知，您也不是原配，我好歹可是原配呢？” 林虹指着江如意：“你听谁胡说的，老娘打死你这个贱人。” 江如意收起笑抓着林虹的胳膊：“我肚子里可怀着你顾家的骨肉，要是她有个万一，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告了。” 林虹被江如意的眼神吓坏了，她怔愣的松了手，扭头看向丈夫：“就这样的人，你还要她做顾家的儿媳妇？” 顾伟冷眼瞧着江如意：“闹够了就滚，以后是死是活都不要再进我家的门。” 第123章 机会 江如意愣了一瞬：“原来你的儿子只值一份工作啊？真是可笑。” “哼，贪心不足，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能走到哪一步。”顾伟有心让二儿子出去跟江如意单过，让他看看，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他这个当爹的看顾，他们能有什么顺心日子过。 江如意咬牙，这个老狐狸，竟然真的这么狠心又小气。 “哼，那就骑驴看唱本，您可不要后悔。”她又看了一眼林虹：“我跟您儿子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会吃我这套也是因为你们啊。” 江如意带着猖狂的笑走了，留下暴怒的林虹和沉思自己对小儿子不够重视导致他成了现在这副德行的顾伟。 等江如意走到了军区门口，顾长征刚刚到，看到了明显消瘦了的江如意，顾长征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回来了，走，我租了个房子，没有这里大，也够咱们住了。” 江如意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你傻不傻，你跟你爸要这个工作，那你自己以后怎么办？为了我这样的人值得吗？” 顾长征看着掉眼泪的江如意心里感慨，这次的眼泪是真心为自己掉的，没有算计，那自己也不算白费心思了。 “走，说这些干什么？回去，看你，身上都有味了。”顾长征故意说这样的话刺激江如意。 江如意瞪了他一眼：“咱们儿子呢？” 顾长征顿了一下才道：“爸带着呢，咱们俩的性子不适合养孩子，好好的孩子别再给养坏了。” 江如意又是被他堵了一下：“那是我儿子我怎么养不好他了。” “走，他在爸那你只管放心，比跟着咱们俩强。” 这对夫妻在这时候竟然意外的一条心了，说话行事间少了几分算计。 路上，顾长征对江如意说：“我不知道你跟你娘家那边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但是，你得为你自己的孩子想一想，你要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我们倒是都无所谓，以后孩子想有个好前程可都是会有影响的。” 江如意攥紧拳头声音冷了下来：“什么影响，我做什么还得顾忌这些，那还活什么劲儿？” 顾长征只道：“以后你要想你的孩子当兵或者进政府单位，你这个当娘的和我这个当爹的，身上都不能有一丝不好的错事，一旦留下案底进了档案，孩子以后政审就过不去，你自己想想。” 江如意不懂这些，听到这她更难受了。 “那我便只能这么憋屈的活着了？” 顾长征的心气在跟他爸要那个工作的时候就没了，现在也只想过安生日子了：“你无非就是觉得你爸妈娘家那些人看不起你，那你就等呗，十年二十年后，你看看，是他们有本事，还是咱们儿子有出息啊，不是我说，有咱爸亲自带着，邵明的以后错不了。” 江如意被顾长征说中了心思，她心里也清楚，要是就靠他们自己肯定是比不上江如玉他们了，更何况现在他们还被赶出军区大院了，虽说公公给了她一个售票员的工作，但是这工作工资不高，也没什么出息。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等儿子长大，给她争气，让她能靠着儿来打压江如玉那些看不起她的人了。 江如意被顾长征劝着暂时息了找他们报复的心思。 大杂院那边，年一过，江临就收到了部队的急电，让他立刻归队。 江如玉心里早有预感，这段时间准备了不少的吃食，有给江临的，也有给江辉的。 年初三，江临带着他姐和奶奶准备的肉酱，咸菜，做的衣服袜子鞋子包袱款款上了火车。 刚刚过了十五，江辉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这一趟回来的时候已经怪长了。 江如玉还给韩玲准备了一块香皂一瓶雅霜：“不是什么多贵的东西，就说是我当她是朋友，送她的。” 江辉收了起来：“看来我是得加把劲儿把人追回来了，看姐你急的。” “臭小子，我是为了谁，我跟你说，好姑娘不多见，小心你被人捷足先登了。”江如玉拍了弟弟一下。 “我知道了姐，放心，争取过年把她带回来拜年。” 江如玉乐了：“那最好了。”又想到韩玲家的情况忍不住叮嘱江辉：“她爸的情况你多问问，帮着她给寄点东西也是你的心意。” “我懂，姐，你别操心我了，等我过年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小外甥抱啊？” 郑扬笑着拍着小舅子的肩膀：“肯定有，你就等着掏红包。” 送走了江辉，热闹的家里一下子就又冷清了下来，为了不让奶奶太过伤感，江如玉托了西边的李秀英每天去跟奶奶聊聊天。 江如意的事情对江建国的打击还是很大的，他那天回来后就躺下了，病了一个星期才好，好了之后就感觉身体大不如前。 王淑华这段时间也不好过，江如意能成现在这样，她居功至伟，这一年她带着江俊的孩子，不怎么出门，也不跟人说话，心里藏了几十年的不甘好像也慢慢淡了。 但是，江如意做出的事情让她悔恨交加，心里又是生气，又是愧疚，愧疚自己不该因为心胸狭窄生生教坏了一个孩子，以至于她差点犯下大错。 她自己也已经吃了亏了，大儿子江凯一家对她也只是面上情，家里不喊他，他都不愿意回来。 江俊对她这个妈也是旱情复杂的很，反而只有孔雪芳这个媳妇儿，没有在她身上吃过亏，也没受过气，反而还拿了她的工作，对她还是有几分尊敬和孝顺的。 自从听丈夫说跟小闺女签了断绝关系的协议后，王淑华一下子就跟老了十岁一样，本来只有几根的白头发，现在整个头发直接白了一半。 江建国对她也是有怨恨的：“你现在倒是知道后悔了，可是已经晚了，往后几十年，你就在后悔中过。”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三月春暖花开，大杂院的胡同墙外爬出了开满黄色花朵的迎春花，也不知道是谁种的，还挺好看。 江如玉在百货大楼已经上了第五年的班了，前段时间，仓库缺了个管理进出账的小组长，王经理组织了一场内部考试，意欲从她们这些人当中选一个既有资历又有学历，还能算账会理账的人。 第124章 反应 江如玉她妈活着的时候就是干会计的，江如玉虽然成绩不好，但是算账还是很溜的，她也看过她妈的那些算账方法，在知道有这么一场内部升职机会的时候，她就把她妈留下的记事本都看了一下。 郑扬还托关系找了他们单位的会计教了江如玉一些理账方法。 最终，在经过珠心算，口算，报表制作填写等技能测试，领导们又经过档案筛查，留下高中以上学历，或是三年以上工作经验的人。 这其中江如玉算是佼佼者，但也有人有不一样的想法。 “这个韩红敏也不错啊，虽然学历只有初中，但是她在我们这干了八年了，是老职工了。” “这个李素素也行啊，高中毕业，虽然才上了三年班，但是算账也不错啊，字写得也好。” “这个吴素华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人家资历老啊。” 王经理均是摇了摇头：“吴素华已经快五十了，干不了几年就得退休，不行。” “这个李素素，字写的是不错，你看她做的账，繁杂凌乱，这要是拿到会计那，她还得在重新理一遍。” “这个韩红敏更不行，学历太低就不说了，你看她的字，写的这样潦草，除了她谁认得。” 严主任几位领导相视一眼：“那您觉得谁合适？” 王经理拿出了江如玉和另一个叫高君华的人做的账册：“这俩人不错，江如玉我们都认识，这同志脑子活泛，在柜台干了这几年没人说她不好，老张的本事她也学了个七八分，她妈不用说了，那也是跟咱们同一批的老人了，你看这账本，看着就干净利索，她算账心算很快，珠算也不差。” “这个高君华也不错，就是她才刚来两年，当组长有点不够，资历太浅了。” 最后经过几人商量，江如玉还算顺利的成功升级了。 她以后不用再站柜台了，而是在后面的大仓库里负责货物进场的登记入库，和前面卖场的出货，月末的时候要跟前面卖场一起盘点，看东西跟账本能不能对的上账。 像是货物的搬运，摆放不用她上手，仓库还有两个工人负责搬运卸货。 她的职称成了仓库组长，工资也涨了，她现在连补贴一个月有四十二块钱，票据也多了两张工业券。 调职任命一下来，不知道有多少同事羡慕嫉妒江如玉，她只装做不知道，笑着谢过那些说恭喜都勉强的人，当然也少不了有说好话巴结她的。 第二天下班江如玉就买了条鱼，一包枇杷，一包鸡蛋糕，两瓶西凤酒上了张叔家的门。 张贵生见到了她还提着东西来的心里高兴面上也带上了笑：“你这丫头，不年不节的拿礼上门干什么？” 江如玉笑着道：“张叔，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内部考试您肯定跟领导推荐我了，要不然那么多人都不差，哪里就轮得上我，再说了，这几年我没少受您照顾，现在不在柜台上干了，也该好好给您准备一份谢师礼才好。” 张贵生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丫头能想起这事也不枉他张口提了一句了：“你啊，咱们这几年的相处，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有本事的，头脑聪明又清醒，到了仓库好好干。” “放心，张叔。” 没有在张叔家吃饭，江如玉回了自己家，郑扬这段时间又忙了起来，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她提着一包枇杷和一块牛腩回来了。 小姑子晓月正在厨房里准备做饭，公公在烧火，江如玉走了进去：“爸，您出去歇着，我来做饭，让晓月烧火。” 郑大利闻言起来了：“好，那你们姑嫂忙着。” 郑大利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出了院门，跟相熟的兄弟吹牛去了，这儿子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家里像个家了。 “咱们这块牛腩红烧，我看你买了土豆？” 郑晓月没意见：“嫂子看咋做好就咋做，我不挑食。” “行，咱烧个软烂的牛腩，咱爸和我奶都能吃的动，在炒个香菇炒青菜，烧个海菜鸡蛋汤。在炉子焖锅米饭，等会吃锅巴。” 自从家里两个弟弟都在海边，他们家就没断过海鲜吃，虽然没有活的，偶尔江如玉还说碰到了人家带着冰块运来的活海鲜，一个月有的时候能吃上一次鲜的海鱼或者大虾。 日子就在江如玉适应着新工作中到了五月份，郑扬也稍微不那么忙了，这天，江如玉下班，郑扬已经做好饭了。 “回来了，今天碰到有卖鲫鱼的，我买了几条烧了鲫鱼豆腐汤，喝点。” “好啊，好久没喝鱼汤了。” 洗了手江如玉坐下，奶奶也已经坐下了，江老太现在也习惯了在孙女婿家吃饭，郑大利是个老实人，对亲家婶子在自己家吃饭没有意见，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更何况，他很满意江如玉这个儿媳妇儿，更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挑刺。 江如玉一坐下，喊了声爸和奶奶，郑扬就端了一碗盛着豆腐和鱼汤的碗递过来：“快喝点汤，这鲫鱼啊就汤好喝。” 江如玉刚想喝一口，这奶白的鱼塘看着挺不错，谁知一股冲鼻子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喉头翻涌的厉害，江如玉放下碗就跑到了平时洗衣服的下水道那里吐了起来。 这一变故可吓了几人一大跳，郑扬跟着跑出去给媳妇拍背：“怎么样，好点没，这是怎么了，鱼不新鲜吗？” 看江如玉吐得黄水都出来了，就知道这是胆汁，吓得他要背着媳妇上医院。 郑晓月端了杯白水来：“嫂子漱漱嘴先，这枇杷挺香的，闻闻，换换味。” 郑大利急的在一边转圈，他是个公公不好太上前：“这是不是胃着凉了，吃坏了肚子？” 江老太起先也是吓了一大跳，后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端起那碗鱼汤闻了闻，又尝了口，没啥问题，就是正常的鱼塘。 “别担心了，如玉，你来，我问问你。”江老太拄着拐杖走出来。 江如玉这会吃了个枇杷好了点，站直了要疑惑的看向她奶：“咋啦啊奶？” 江老太小声的问她：“你月经多久没来了？” 江如玉下意识的想了一下：“嗯，好像是很久没来了啊，之前单位考试，我挺紧张的，睡觉也晚，那个月好像就没来，这一算好像有两个月没来了？咋了，这不来有啥事吗？” 第125章 怀孕 “你这孩子，傻了不成，例假这么久没来，你又闻不得鱼腥味，八成是有了。”江老太瞪了她一眼，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啊，怎么关键时刻犯糊涂啊。 “啊？有了，有孩子了？”江如玉顿时傻了一眼。 郑扬也是傻住了，呆愣愣的看着媳妇的肚子。 反而是郑大利和郑晓月反应的快，郑晓月赶紧推开她哥去扶嫂子：“嫂子，你快坐着，怀孕了要当心。” 郑大利高兴的哈哈大笑，对门的杨家和孙家还有江建国都出来了：“这是咋了高兴成这样。” 郑大利想说，江老太拉了他一把：“没啥，没啥，还没确定呢，等有信儿了再请你们吃糖。” 郑大利这才想起来，这喜事得等三个月再说最好，现在还没确定呢，声张出来不好。 大家也都猜到是什么事，也都了解的笑了笑：“那我们就等着吃喜糖了。” 大家说笑了几句后，进了屋江老太才嘱咐郑扬：“明天你带着如玉去医院查一下，让医生看看，咱这都是按着经验来的，没有医生下结论都不精准。” “行，我明天就带她去。”江如玉吃不了鱼汤，郑扬又去厨房给她下了一碗清汤面，卧了个荷包蛋，江如玉吃了这个没啥事。 她还有些不定心，脑子里乱糟糟的，吃了饭，郑晓月收拾厨房，让她哥扶着嫂子进屋歇着，又把烧好的热水拎给她哥。 郑扬让媳妇坐在椅子上，给她洗了脚：“你上床躺着，明天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别紧张。” 江如玉躺在床上傻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好一会都不说话。 郑扬洗了脚倒了水回来，她还是愣愣的躺在床上摸着肚子。 他上了床躺在媳妇身边搂着她，手也放在她肚子上感受：“是不是觉得不真实” 江如玉点点头嗯了声：“是啊，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这会应该没多大，还不会动呢？等再大一点就有感觉了。” 夫妻俩躺在床上围绕着肚子里这个比花生米大不了哪去的胚胎说了好长时间，都是一些没有头尾的废话。 可怜郑扬这个悲催的，忙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闲了下来，还没跟媳妇亲热亲热呢，他媳妇疑似怀孕了，不用人叮嘱，他也不敢胡来，只能忍着了。 唉，这有了孩子遭罪的是他亲爹啊。 第二一早，郑扬就去了媳妇单位给她请假，回来顺带买的早餐给家里要上班的还有奶奶。 江如玉神奇的睡了个好觉：“郑扬，我做梦了，梦见一条大蛇，我竟然不怕它，他就昂着蛇脑袋看着我。” 郑扬一脸懵：“这有什么寓意吗？” “我也不知道，就是有点奇怪，明明我很怕蛇的。” 等江如玉洗好脸刷好牙，夸上包装好钱票就出了房门。 他准备骑车带着媳妇准备出门，江老太叮嘱他：“看着路，不能走坑坑洼洼的地方，要是真有了，现在还不安稳。” 她说的郑扬都不敢骑车了，但是走路又有点远，最后是坐公共汽车去的。 到了医院，郑扬去挂了个妇产科的号，挂号费只要五分钱，还可以报销，现在职工国家是管生老病死的。 拿着号，她们去了妇产科门口的椅子上坐着，这里还有几个排队的。 江如玉看着那几个妇女肚子鼓鼓的像是踹了个皮球在肚子里。 旁边的的妇女看着得有三十多岁了，看着江如玉穿的体面就跟她搭话：“大妹子今年多大了在，这是怀孕了来看看，还是没怀孕来看啊？” 江如玉不想跟人说这些，只礼貌道：“我们刚结婚，来看看。” 那就是为了生孩子来的，妇女撇撇嘴：“我都生了四个了，肚子里这是第五个，生孩子那就跟吃饭一样简单。” 江如玉不喜欢他的眼神也不喜欢她的语气，说的女人就跟那生孩子的工具似的。 她不搭话，那妇女自己也说的开心，只说女的生来就是要生孩子的，要是不能生孩子，那还算是什么女人。 江如玉皱着眉头道：“女人生来也不是只能生孩子的，男人能干的女人同样也能干，干的也不比人差，大姐你也是女同志，怎么对自己的性别这么歧视吗？” 那妇女被江如玉堵着了话，想说她又看江如玉不是好欺负的，她旁边坐着的男同志也直直的看着她，她就闭上嘴了。 正好护士出来喊人：“高梅芳进来。” “哎，来了。” 等了好一会才轮到江如玉他们。 郑扬跟着江如玉进了办公室，看病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 “这位女同志把手伸来，我把把脉。”老大夫语气非常慈善。 江如玉笑着伸出了手，老太太好一会才道：“同志身体底子不错，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刚发现。” 江如玉点点头：“是的，昨天才发现不对劲，这段时间有点忙。” “嗯，放松心情，不用紧张，就跟平时一样，不用太在意这件事，越紧张越难受。” 郑扬忍不住问：“她这有什么要忌口的吗？昨天闻了口鱼汤就吐得不行了。” 老太太抬起眼看了郑扬，而后笑眯眯的道：“你这个男同志不错，知道体贴老婆，女同志怀孕是一件很受罪的事，不仅是身体上，心理上也是。 至于你说的，那是早期孕反，这个要看个人体质的，有的没感觉，有的特别严重，你们多注意一下，要是很严重就要来医院挂营养液了。 至于不能吃的，没什么特别忌口的，生冷辣的少吃，山楂桂圆这些活血的少吃，螃蟹不要吃。 有条件的话一个礼拜吃条鱼，三天五天吃顿虾最好了，鸡蛋牛奶这些有的话最好了，但是，切记，不可多吃，可少量多次的吃，还要适当运动，多走走路，散散步。” 老人家很有耐心，事无巨细的都说了，郑扬恨不能拿笔写下来。 最后走的时候，郑扬把来得时候拿的糖给老太太抓了一大把：“谢谢您说的这么详细，请您吃糖，沾沾喜气。” “哎，我可不要，快拿走。”老太太不愿意收。 江如玉笑着道：“收下，这是喜气，等我们生孩子的时候再请您吃红鸡蛋。” “那行，离得不远的话，两三个月就来一趟看看，要是有哪里不舒服立马来医院别大意啊。” 老太太喜欢这样率性的人，她这么大年早该退休了，就是喜欢看到新生命的降生才又返聘回来的。 第126章 孕期 郑扬扶着媳妇出了医院，江如玉想买点水果回家吃。 现在已经是四月了他们俩走着去了就近的供销社，她们京郊也有大农场，这时节正是吃枇杷和樱桃的时候。 江如玉看着新鲜，就两样都买了两斤。 枇杷一斤八分钱，樱桃要贵些，一毛二。 又见有牛肉，郑扬挑着买了一斤的腿肉，想着家里鸡蛋不多，江如玉拿了鸡蛋票，买了二十个鸡蛋。 又买了些新出来的丝瓜，莴笋和小青菜，她们就回去了。 回到家，老太太就坐在大门口，晒着太阳听人聊天，也是在等着孙女回来。 江如玉俩回来了，江老太看着孙女点了头就知道是确定了，她拄着拐站了起来，郑扬跑过来扶了她一把，又弯腰把小马扎拿了起来。 “你们聊着，老太太回去了，年纪大了，坐了一会就腰疼。” “回，老太太，看着孙女婿多有眼色，多疼人啊。” “那是，我们扬子那就跟我亲孙子一样的。” 她们进了院子屋外的人还在说呢：“听说这老太太都是这郑家吃的。” “可不是啥，咱这还没有这样的哈，江建国就住这一个院子里，怎么不在他家吃啊。” “也不怪，老太太养大了如玉这姐弟三个，没有给老大家多少助力，现在老了可不得老二家吗。” “那也不能跟着出嫁的孙女？郑家也愿意？” “这有啥，你看扬子那样像是不乐意的吗？人如玉能耐啊，拿捏的住扬子，郑大利又是老实人，家里可不是如玉说的算吗。” “请你们扯呢，不知道，如玉前几天升职了，现在是个仓库组长了，工作福利都涨了，老太太一个人能吃多少东西？ 原本人老太太不愿意去郑家吃，觉得不好不讲究，江建国也说接老娘去自己家吃，是扬子那孩子请了多少回，老太太才去的，人家好着呢，可没你们说的这些事。”李秀芬听着他们说的不像样子没忍住说了几句。 “哟，如玉现在都是组长了，可真是出息了。” “就是啊，你看他们姐弟三，江临也提干了，江辉虽说去了乡下，人家也混成老师了，如玉跟扬子都有出息，以后说把他弄回城还不简单？” “唉，人家可真出息啊，爹妈走得早，也不耽误人家自己上进啊。” 那边一进屋老太太就问了：“怎么样？大夫咋说的？” “奶，别着急，怀了，两个月了，都挺好的。”江如玉扶着奶奶坐下。 江老太笑着抹了眼角的眼泪：“好，好事，我要抱重外孙子了。” 郑大利郑晓月下班回来知道江如玉怀孕两个月都高兴的跟什么似的，郑大利更是当即就拿出来昨天晚上准备的红包。 “来，如玉啊，这是爸给的，拿着，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啊，咱家不缺钱，你只管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好。” 江如玉也给两个弟弟写了信，告诉他们准备当舅舅了。 江临一走四五个月都没有信来，一开始江如玉着实担心一段时间，后来才想起来自己给他放了那个定位芯片，看了一下才知道，这孩子跑到国外去了。 系统没有给地名，她比着堂屋里贴的那张世界地图看了半天，只知道他不在国内了，那就是出去出任务了。 看着地图上明亮的绿色圆点，这代表认识好好的，那她就不担心了。 江如玉现在的生活更舒服了，上班不用站柜台了，在仓库里又不用她干重活，她只要在货物来的时候办理交接，然后点货入库，很是轻松。 回到家，郑扬在家就是郑扬做饭，郑扬不在家，就是小姑子晓月做饭，连烧火洗菜都不让她插手了。 郑晓月还想给嫂子洗衣服，江如玉说啥都不愿意。 “小月啊，咱们说是姑嫂，但是都是一起长大的，你知道我什么人，我也知道你，你不用这么勤快，我不会挑你的事，这里是你家，你不要怕。” 这话说的郑晓月眼眶一红，她确实是怕嫂子进门就嫌弃小姑子碍眼，才什么事都想揽下来自己干。 “你啊，咱们都是差不多大环境下长大的，我理解你，咱们就当亲姐妹一样相处就好，你哥也心疼你呢。” 小月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些话江如玉不说，郑大利和郑扬也不知道该怎么却她。 “嫂子我知道了，是我小心眼了，我以后不会了。” “你啊，···” 姑嫂俩说了半天的贴心话，之后小月才慢慢放开，就跟以前一样，不再什么都抢着干了，她哥在家的时候也敢使唤她哥干活了。 江如玉怀孕四个月的时候，有了胎动，她自己都没感觉，也是那一天，江如玉跟往常一样签到。 系统提示：“监测到宿主身体有新生命存在，发放新生儿大礼包一份。” 江如玉打开一看，除了衣服之类的，其他都是奶粉，奶瓶，婴幼儿常用药品，特别齐全，啥都有了。 江如玉第一次认真的对系统说了谢谢，虽然系统没有回应。 怀孕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江如玉反应还大，吃什么吐什么，直到四个多月才好一点。 江如玉怀孕满五个月的时候，江如玉跟着郑扬去了一趟姥爷家，二表哥跟家里说了她怀孕的事，每个月不管是胡溪回去还是胡北回去，都会给江如玉带来二三十个鸡蛋，或者是山里摘得蘑菇野菜或者是打的野鸡兔子。 姥爷惦记她，但是年纪大了，腿脚越发不好了。 江如玉给姥爷准备了膏药贴，郑扬买的烟叶，姥爷更喜欢抽卷烟，牙口不好也能吃的鸡蛋糕，还有一壶麦乳精。 坐着公共汽车到了路口，郑扬背着拿的东西，他们俩慢悠悠的走着，走一会歇一会，就怕江如玉累着了，半小时的路硬是走了快一小时才到。 村里这会正在收水稻，江如玉不想麻烦人，就走了人少的地直接去了姥爷家，姥爷七十多了，腿脚不好，大舅早都不让他干活了，这会他正坐在门口的山楂树下跟村里的老大哥说话呢。 “老大，那边来了人，那是谁啊？眼神不行了？”跟胡军坐一起吹牛的老头指着打南边来的江如玉夫妻俩。 胡军扭头去看，他也老花眼了，看不清人。 江如玉走近了他才看清：“唉，哎，这不是我大外孙女吗？” 第127章 双胎 郑扬看姥爷急着要起来，怕他闪着腰，赶紧跑过去扶着他。 “你俩怎么来了？走着来的啊？”胡军看着外孙女如今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眼睛慢慢湿润了，新生命的到来往往是让人最心软的。 “走着来的，别担心姥爷，我俩走的慢，就当运动了，医生说了，要如玉多动动。” 胡军跟坐着的老哥说了两句，江如玉俩就扶着姥爷回了家。 因着是农忙，两人不想麻烦舅舅他们，吃了饭也就走了，这一趟来也主要是想看看姥爷，姥爷年纪大了，这两年很少到处走动了，她们只能多来看看。 之后的时间江如玉就按部就班的该上班上班，只是她的肚子在五个月的时候就比别人六个月的还要大，跟寻常怀孕的孕妇比，她的肚子大的有点不一样。 江老太担心，郑扬也不放心，就等休息的时候又去了一趟医院。 还是那个老大夫，她一看江如玉的肚子就吸了口气：“你来，我看看，上次到现在，你这肚子也就五个月的样子，怎么大这么快。” 大夫一把脉就知道了：“呀，双胎的脉象啊，你家有姑姑或者姨妈舅舅有生双胞胎的吗？” 江如玉和郑扬对视一眼郑扬急着问：“我俩小舅子就是双胞胎，是咋了？有什么妨碍吗？” “那倒不是，只是两个孩子，你这么瘦，可不行，两个孩子负担太重了。” “那怎么办？我媳妇儿没什么危险？” 老大夫看了他一眼安抚他：“别担心，同志，你爱人身体底子不错，只要孕期营养跟上了，就没什么？千万记住不能过度补，一个月就来一回让我看看。” “好的，别的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江如玉倒是挺高兴怀了双胞胎，她们胡同里好像除了她家还没说谁家有双胞胎呢。 老大夫看了这对小夫妻俩想了想还是嘱咐道：“双胞胎风险大，就不要同房了。” 江如玉刷的一下脸就跟红柿子似的，老大夫哈哈笑道：“别害羞，都怀了孩子了。” 走出了医院，江如玉恼羞成怒的给了郑扬几拳头：“都怪你，都怪你，肯定是被人家大夫看出来了。” 原来，郑扬年轻火气大，憋得难受，他来问过大夫，她们这样的情况能不能同房，大夫跟他说，满了三个月，可以适当同房，但是要注意，不能伤了孩子。 就在来之前两天，郑扬还拉着江如玉胡闹了一回。 本来江如玉是被奶奶耳提面命不敢越雷池的，就怕伤着了孩子，但是，自从怀了孩子，她感觉自己变得奇奇怪怪的，被郑扬撩拨几下就心痒难耐，没忍住就跟他一起胡闹了起来。 没想到这大夫只是把脉就能知道这种事情吗？真是太可怕了。 郑扬被媳妇捶了两下就跟挠痒痒一样，他抓着她的手哄她：“别羞，咱们是夫妻，同房不是正常事吗？” 江如玉气的要去捂他的嘴：“你能不能注意点，在外面说这些干什么？赶紧回家，在生之前，你都离我远远的，不然我就让我奶来陪我睡。” 郑扬双肩一耷拉，精气神瞬间没了：“媳妇，你怎么忍心啊，你男人我这么一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你这么素着我，也不怕憋坏了，到时候你可后悔都没有后悔的地方去。” “哎呀，你要死了啊简直，我不理你了。” 江如玉没想到这人胆子这么大，在外面这话也敢说，气的直接往前走，不理他。 时间就在两人的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中缓缓过着。 江如玉现在闲暇的时间多，她在单位没事干的时候，就拿着签到来的毛线给肚子里的孩子打毛衣毛裤，用羊绒线打小袜子，小帽子。 奶奶年纪大了，眼睛也花了，她就拿着江如玉给的布料，找李秀英给帮忙裁剪样子，等江如玉休息的时候在用缝纫机缝上就好。 李秀英的小闺女孙莉也回城了，找了个年纪比她大了六七岁还没有结婚的男技术骨干，这个男的长得不好看，黑黢黢的不说脸上还有一道疤，个头还挺高，人还壮，女同志都怕他。 看的上他的，他看不上人家，他看上的人家又害怕他，久而久之他就拖到了这么大的年纪还没结婚。 孙莉在乡下见多了人面兽心的人，这个男同志她相处几回感觉至少他心是干净的，只是看着吓人了些。 她结婚的条件就是结婚前就要给她找好一份找工作，结婚后在交接都行。 男同志看上了孙莉长得不丑，学历也是高中毕业，虽然打听了一下名声有点不好，但是他自己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都觉得可以凑合着过，认识一个月就领了证，孙莉也从乡下回来了，嫁了人，有了工作。 江如玉没什么感觉，她虽然算计过她，但是也只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在乡下几年的劳作也算是她的惩罚了。 现在她能有这个归宿，江如玉还是替李秀英高兴的，至少，看样子，孙莉对他们还是孝顺的。 孙常也结婚了，他长得不算丑，嘴巴会说，人也上进，接了他爸的工作后不知怎么认识了工会主任的侄女，俩人谈了对象。 没多久就从车间到了办公室去了，可见是个会钻营的。 江如玉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江如玉的肚子已经跟别人八个月九个月一样大了，看着就挺吓人。 胡同里除了江临江辉，还没有双胞胎呢，不少年轻人尤其是刚结婚的小年轻对江如玉的肚子都好奇的不行。 媳妇儿怀孕，郑扬却难受的不行，却也没办法，憋的再厉害，也不敢对着媳妇这么大的肚子有什么想法，只能多跑几趟长途挣挣钱，但是见不到媳妇心里还想得慌。 回来看着她，她还哼哼唧唧的凑过来蹭他，把他蹭的火起。 “媳妇，你简直要折磨死我了。”郑扬我在媳妇颈窝难受的蹭着江如玉。 江如玉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火气大的原因，只要是跟郑扬一起躺在床上，就不自觉想要摸摸他，蹭蹭他，郑扬身上凉凉的，摸着舒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心里跟长了草似的难受。 郑扬憋了两个月了，实在难受，又不敢动媳妇，那大肚子看着都害怕。 江如玉看他实在不好受，不知怎么想的，小手就钻进了被窝，郑扬被媳妇摸得浑身一僵，随着江如玉手的滑动，郑扬额头青筋竖起，嘴里压抑着难耐又暧昧的声音。 郑扬滚烫的喘息声喷洒在江如玉的颈边，那暗哑的声音带着十足的诱惑力让她也软了身子。 第128章 要生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如玉的累的不行了郑扬还绷着。 又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郑扬眼睛紧闭，身体紧绷，唇间发出满足的谓叹，好一会后郑扬窝在在媳妇耳边细细的吻着她。 江如玉想要起身去清理一下，郑扬按住她，从一旁拿了毛巾给她擦掉：“别急啊，媳妇儿，你让我得劲儿了，我也得让你舒服舒服啊。” 江如玉瞪大了眼睛看他：“郑扬，你是越发的不知羞耻了。” 郑扬拉着她在床上，又是亲，又是摸的，后来不知怎的江如玉僵硬住了，口里发出的声音都变了，两人胡闹了许久，直到江如玉哼哼唧唧的叫着郑扬，身体都微微颤抖，郑扬这才不闹她了。 “媳妇儿，你舒服了吗？” 江如玉把被子拉到头上，不愿意出来，也不说话。 郑扬就钻进去搂着她，还小心的避着她的肚子：“别难受，咱们是夫妻，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江如玉没受过这样的教育，她已是不能接受，郑扬哄了她好久，她露出头：“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郑扬笑了：“媳妇儿，我要是跟谁学过这东西，会憋得那么难受吗？这东西不用人教，无师自通啊。” “不要脸。” “我们是两口子，咱们关上门大晚上的要什么脸，我得劲了，你也舒服了，这样不就好了，过日子不就过得舒坦嘛。” 江如玉拿眼瞅他：“你以后不会胡来？你跑长途有时候要走好几天，你那需求又这么大，你能忍得住？” 郑扬不防会被媳妇怀疑忠诚，他就差指天发誓了：“媳妇儿，我虽然在这方面可能让你觉得强势了些，但是，我那是喜欢你，才恨不能想时时刻刻都跟你腻在一起，绝不会做任何不该做的对不起你的事情。” 江如玉知道自己自从怀了孕，郑扬就憋得不轻，他又年轻，心思总是放在这上面也正常，至于以后他会不会犯生活作风上的问题，那就看他自己的自制力了，只是，他若是敢对不起她，那她也不是做不出来带着孩子离婚的事情。 “你记住了，你要是敢我不起，那我就跟你离婚，让你的孩子喊别的男人做爸爸。” 江如玉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要是真的郑扬犯了这方面的错，她即使离婚，估计也不会再嫁两人。 郑扬听了又是生气又是好笑：“小没良心的，我为了你舒服点，你到是戳我心窝子。” 两口子也不可能真的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闹别扭，只是这一次后江如玉再不让郑扬近身了，眼看着就要生了，她怕出事。 江如玉农历五月初诊出两个月的身孕，十月十六一大早，江如玉就被肚子一缩一缩的疼给疼醒了。 她已经在家休息了三天了，大夫给算了预产期，但是也说了，双胎一般都会提前，会早产，郑扬也不跑长途了，跟领导说了一下家里的情况，他这几天都是在邻市跑跑，当天就能回的这种。 “媳妇咋了，是不是又抽筋了？” 郑扬还没睁开眼就熟练的坐了起来摸着江如玉的小腿给她揉腿。 越到后面，肚子大起来，她越容易腿抽筋，天天喝牛奶吃鸡蛋也没什多大的作用，郑扬只要在家晚上就得起来给她揉腿。 郑扬不在家都是郑晓月陪着她睡，就怕她晚上翻身起夜不小心摔了。 “别揉了，不是抽筋，我肚子疼。”江如玉坐了起来。 “啊，又疼了？哪种疼法？咱可是跑了两趟医院了，你这次是不是要生了的那种疼？” 郑扬还没睡醒神，下意识说了这句话，江如玉气的用脚踹他：“我又没生过孩子我怎么知道是哪种疼才是要生了。” 她这一个星期已经闹了两次乌龙了，每次都是肚子疼，但是每次都是假的。 她刚想生气，突然感觉身下一阵不受控制的热流涌出来了：“啊，怎么回事？这是什么？郑扬，郑扬，我尿床了？” 郑扬立马惊醒，大夫交代过他：“别着急，这不是尿床了，是羊水，肯定是羊水破了，你忘了杨大夫说的了。” “你等着别着急，我去喊人。” 郑扬跑出去：“爸，快收拾收拾那三轮车，如玉要生了。” 郑大利年纪大了，觉少了，这会正靠床头坐着呢，听见儿子喊得，立马起来：“好，这就来。” 郑晓月也听见动静起来了，帮着她爸爸三轮车铺上褥子，铺的厚厚的，又去嫂子屋里拿上早就准备好的双份的孩子包裹小衣服奶粉啥的。 江如玉被郑扬伺候着换了衣服，刷牙洗脸，她不愿意邋遢着去医院，郑扬没办法只能由着她。 江老太也被郑晓月喊来了：“你这丫头真能讲究啊，我看月子里不能洗头不能洗澡你咋办。” 她本来急慌慌的，看着孙女还不紧不慢的抹脸她就无奈了，这孩子随谁了呢。 郑扬骑着三轮车带着媳妇和妹妹一起去了医院，郑大利则是去给儿子闺女还有自己请假，再回来带着江老太一起去医院。 大冷的天郑扬骑车都骑了一身的汗，急的。 这三轮车是郑大利买回来的，二手的，就是想着儿媳妇生产急慌慌的不知道咋去好，正巧碰到胡同里有卖这个三轮车的，还挺大，也能拉个人拉个货的，等以后孙子大一点了，他还可以拉着孙子在胡同里转着玩。 到了医院，老大夫还没来，让值班的医生看了一下，人家说：“还早着呢，不着急，不过，破水了别乱走，到时候羊水流的多了对胎儿不好。” 江如玉就被安排住院了，她刚吃了早饭，杨老大夫就来了：“我算着你也该到时候了，来，我给你检查检查。” 拉上布帘子，杨老大夫先给听了胎心，又查了胎位，最后查了宫口。 “别担心，情况很好，宫口也软了，等会阵痛就会加强，宫口开的就快一点，你得多吃点东西，生孩子累着呢。”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来，家里煮的白鸡蛋，您也吃一个，等生了再给您红鸡蛋吃。”江如玉跟这个老大夫都熟了，每次来都给她带点零嘴，老大夫也跟她念叨吃什么好，什么少吃这些养生经。 第129章 俩闺女 “好，我收了，你赶紧吃，我等会再来看看。” 阵痛就在老大夫刚走后不久如约而至，江如玉疼的皱着脸，一会儿又不疼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江如玉的阵痛中过去了，她还没有要生的迹象，而阵痛越来越疼，间隔时间也越来越短，她已经疼的想打人了，江老太看着孙女疼的不行的样子，扭过脸偷偷抹眼泪。 郑大利一个公公不好上儿媳妇跟前。坐在远一点的板凳上，看着她疼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他已然把如玉这孩子当自己闺女了。 郑扬的手被江如玉攥在手里，手背上已经都是疼痛时掐的指甲印子，他丝毫不觉得疼，只是看着媳妇疼的俏脸皱在一起，牙齿咬着嘴唇的样子，心疼的恨不能以身替之。 “如玉，吃点东西。”郑扬拿过一个大肉包子，是从国营饭店买的，如玉疼成这样，他实在也不好受。 “给我喝点稀的。”江如玉疼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子。 郑扬赶紧把她扶起来，郑晓月端了熬好的鸽子汤来喂她，趁着阵痛间歇吃了饭，没多久，老大夫来了。 “来，我看看怎么样了。”她给江如玉检查了宫口：“嗯，六指，差不多了，进产房。” 郑扬赶紧问：“我能进去吗？” 老大夫扭头看着他，见他眼睛都是红血丝叹了口气：“也行，找护士换身衣服，进去看着，也看看你爱人有多辛苦，以后要多体贴她才好。” “谢谢您，谢谢您。” 江如玉被送进了产房，郑扬换了衣服拿着准备的包被衣服之类的东西跟着进去了。 因为是双胞胎，老大夫也跟着进来了，江如玉被架上了产床，裤子也被脱了下来，幸亏产房是有烧锅炉通暖气的，不会冻着。 上了产床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原因，江如玉只感觉自己肚子更痛了，而且间隔的时间更短了。 旁边有个医生听她隔两分钟就痛的哼哼唧唧的，走了过来，给她检查：“你这宫口开的挺快啊，在病房才开六指，这会竟全开了，关老师，可以生了，全开了。” “这么快，好，那就开始接生。” 老太太并没亲自上阵，而是在一旁指点那个医生：“双胎顺产难度大就在于胎位会随着一个胎儿娩出而发生改变，所以我们就要及时的帮助产妇快速生产，或者纠正胎位。” “小江，不要担心，你肚子里孩子胎位很好，两个都是双头位，我们加把劲儿，等第一个孩子生出来后，用最快的速度把第二个也生出来，这样不用正胎位，你也少受点罪。” “好，我听您的，您怎么说，我怎么做。”江如玉疼的直吸气。 “好，现在听我口令，等阵痛来了，你就往下使劲，要屏住气，不要松气，等阵痛过了再正常呼吸，呼吸不能太快，听懂没有？” 江如玉点点头：“我知道了。” 等阵痛来时，江如玉按照医生说的，往下用劲，但是没生过孩子，用劲用的不对，医生就用手摸着会阴部。 “用劲用在这里，只要力气用对了，很快就能生出来了，别着急啊，注意呼吸。” 郑扬什么忙都帮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媳妇在产床上，手抓着床帮，脚踩着产床上的脚蹬，咬牙用劲生孩子，额头脖子手上的青筋血管都崩起来了。 他眼眶通红，第一次知道生孩子当妈的半只脚踏进鬼门关是什么意思，如玉怀孕这十个月的，受尽了罪，先是饭吃不下，时时的就想吐，前几个月的整个人瘦的风一吹就能飘走的样子。 四五个月的时候倒是好一点了，但是肚子大的太快，她的负担太重，吃的东西都进了孩子的嘴了，她还是瘦的不行，快一米七的人，除了肚子竟然比怀孕前还瘦了点。 到了后面肚子越来越大，她又开始腿抽筋，脚肿的不行，一按一个坑，还经常胃里反酸水，吃不两口饭就饱了，饿的还快，真是受了多少罪，没想到要生了，竟然还要受这么大罪。 他何德何能能让如玉给他生孩子，以后他一定要对她更好，他这辈子要是对不起她，就让他不得好死。 郑扬给江如玉擦着汗，在她耳边小声的安慰着她：“别怕，我在这呢，咱以后不生了，啊，等你生完，等孩子大一点，我还带你们出去玩，咱还去江辉那里看看，你不是喜欢那个海岛吗？” 江如玉这会竟顾着生孩子了，哪里有心思听他说这些：“你别说话，打扰我生孩子。” 郑扬委屈巴巴的闭上嘴，趁着宫缩间隙给媳妇嘴里塞了块茶鸡蛋。 江如玉这边嚼着鸡蛋，那边宫缩又来了，她只能继续生。 “看见脑袋了，加把劲，小江，别松气，使劲儿，使劲儿，好，别使劲儿，头出来了，等下一次宫缩，一鼓作气生下来啊。” 江如玉这会可不好受，下面卡着个孩子，涨的她要生要死的。 趁着下一次宫缩，她咬牙使劲，助产医生帮着她把孩子拉了出来：“好了别用劲儿，生了一个了。” 郑扬看了过去，眼神带着震惊，小小的孩子感觉还没有他两个手掌大，浑身湿漉漉的，肚子上还带着一根跟肠子一样的东西。 郑扬结结巴巴的说：“这是啥，肠子吗？媳妇，你肠子被咱孩子抓下来了。” 正给婴儿清理口鼻羊水的医生，差点把手里的工具扔了：“什么肠子，那是你孩子的脐带。” 郑扬立马闭上嘴低着头，太丢人了。 江如玉都要被他气笑了。 只听见耳边震耳的哭啼声从小小的婴孩嘴里发出，像是在生气，她爸对她的污蔑。 “是个小闺女，五斤六两呢，双胞胎有这个重量很不错了。”护士把收拾干净的小婴儿抱给江如玉看，郑扬也伸头去瞅，然后孩子就落他手里了。 郑扬跟抱了一颗炸弹在怀里一样，动都不敢动，只低头看到小闺女眯缝一对细长眼缝小嘴嗒着一副想吃东西的样子。 江如玉只来及看了一眼闺女，就感觉到肚子又痛了，痛的她都有点习惯了。 老大生了出来，第二个果然快了很多，江如玉用了两次劲就生了下来。 “哟，还是一闺女，你们两口子有福了啊，俩大闺女，这个比那个还重了点，有六斤呢。” 第130章 坐月子 听着是俩闺女，江如玉只是感觉有点失落，但是想到以后可以把两闺女打扮成一样，穿一样的花裙子，她就又高兴了。 她这次生产还算顺利，医生跟她说让她做双月子，恢复的好一些来医院复查一下。 在医院住了两天，没什么大问题，郑扬就拉着裹得密不透风的媳妇和闺女回家去了。 到了胡同，左右邻居都知道江如玉生了一对姐妹花，有人祝福也有人挑拨。 “老郑啊，别着急，她们俩还年轻，早晚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的。” 郑大利头一梗：“我这俩孙女你拿俩小子来我也不换，什么早晚生个孙子，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女平等可不是喊着玩的，王平他妈，你这想法可要不得，太落后了。” 那妇女挑拨不成反被教训，嘟嘟囔囔的拉着个脸走了。 江如玉头上带着帽子，脸上围着围巾，三轮车上铺了好几层棉褥子，还临时弄了个棚，就怕路上受了风，她自己穿着大棉袄还裹着个军大衣，农历十月份的天，她出了一身汗。 郑扬都没在胡同里停车，直接把三轮车停在院子里，幸好车厢大，两个包着包被的小孩放在江如玉的两边。 进了院子，郑扬先把两个孩子让他爸和小月给抱屋里去，他又把江如玉打横抱进了屋里。 屋里的火墙都烧起来了，铁皮炉子也烧着，房间里热气腾腾的就是怕进风吹着了江如玉这个虚弱的产妇，她可是一点都见不得风。 到了屋里，郑扬直接把她放床上，在给她脱衣服：“在屋里倒是不用穿这么厚，火墙都烧起来，你能舒服点，我把痰盂拿屋里，你上厕所跟我说，上完了我在拿出去，别觉得不好意思。” 江如玉点点头，在医院的那两天，恶露多的不行，那么脏，都是他给伺候着换的，她面对郑扬的防线越来越低了。 “啊，啊，哦。” 两个孩子醒了过来，她们俩真不愧是双胞胎，心有灵犀一样，一个醒了，另一个也会跟着醒，一个哭了另一个也跟着嚎。 江如玉给两闺女起了小名先喊着，大的那个眼角有个小痣，叫甜甜，小的那个鼻梁上有个小痣，叫欢欢。 江如玉这会奶水已经下来了，但是不够喝的，幸亏之前的大礼包里给了不少奶粉，而且，她自从怀孕后，每次签到都会有小孩子能用得到东西。 奶粉这个东西，几个月下来已经攒了不少了，这会正好能用上。 郑扬和郑晓月俩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喂，江如玉坐月子，不能总是坐着，也最好不要长时间抱小孩子，对身体不好。 回到家就是比在医院得劲，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不过天的功夫，郑扬在家里给小闺女洗澡，就发现闺女蜕皮了。 “哎？这孩子咋还掉皮啊？”郑扬不懂，就问他奶江老太。 江老太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说：“小孩子都这样，没事。” 褪了那层红黢黢的皮子，眼睛也不像刚生下来的时候那样跟睁不开似的，小姐俩的眼睛还没显出来随谁，江如玉和郑扬眼睛都不小，这小姐俩的双眼皮已经有模样。 江老太看着这俩外孙女就乐：“这跟我们如玉小时候一个模子出来的，小鼻子小眼的，多好看，以后肯定是个俊丫头。” 郑大利会在家里人都在的时候进儿子屋里看看孙女，他也喜欢孩子。 听着亲家婶子的话他觉得不对：“我们家臭小子小时候也是这样的。” 江老太笑哈哈的点了点他：“是他俩生出来的，都像，都像。” 江如玉的月子生活还算不那么无聊，每天老太太都来陪她，什么活都不用她干，郑晓月回来就做饭，煤炉子上不断火的每天都烧着汤，只是江如玉喝不了太油腻的，她还会把油给撇掉留着炒菜。 郑扬已经跟领导申请了这段时间只跑当天能回的地方，他每天回来就是跟孩子亲香亲香，然后把一天换下来的尿布衣服洗一洗。 两个孩子的尿布真的太多了，幸亏系统给了不少，她之前也准备不少。 礼拜天，知道她在坐月子，几个嫂子表嫂前后脚的来了又走了。 最先来的是孔雪芳，她提着自己给小宝宝做的衣服进了江如玉的房间。 “哇，你这房间真不错，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还透亮，你最近怎么样，身体恢复的好吗？” 孔雪芳现在跟刚回来的时候可大不一样，穿着打扮，精神面貌都完全变了。 她本来长得就很好看，现在家庭幸福，工作顺利，孩子听话，日子顺心了，人看着都舒展又开朗。 江如玉挺高兴有人来看她：“嫂子快坐，我挺好的，没啥事，家里人都在身边，啥都不用我干，我就给孩子喂喂奶，看着她们就好。” 孔雪芳把衣服给她：“我还给侄女做了两身衣服，已经用开水烫过了，知道你爱干净，回头就直接穿了，我来看看孩子，我还没见过双胞胎呢，好不好带？” “还行，就是要吃都得吃，要哭俩都哭，晚上费神得泡奶粉，我奶水不够吃的，只能喂一个。” 俩人一起说着孩子经，小姐俩躺在床上就穿着一件衣服，屋里暖呼呼的，她们睡着了还时不时蹬蹬腿。 “她俩长得太像了，你咋认啊？”孔雪芳看着小闺女心里有点痒痒，她也想生个闺女。 “你看，大的眼角这有个小痣，小的鼻梁上有个小痣，好区分的。” “哎哟，你看多可爱，起名字吗？叫什么啊？” “大的小名叫甜甜，大名叫郑晚意，小的小名叫欢欢，大名叫郑晚星，都是我取的名字，怎么样？”江如玉想这个名字想了好几天呢。 孔雪芳看着她笑了：“取得很好，重名的肯定少，现在取名都是建设，建国，红梅冬梅啥的，你这个还真没听过。” 孔雪芳没待多久就走了，好不容易休息，她还答应了儿子带他去逛百货大楼，买个玩具给他玩呢。 之后方美丽，胡北媳妇张月月，都拿着衣服啥的来看了江如玉，说了会话就走了。 而几千里外的江辉却出了岔子被人算计了。 第131章 差点儿 江辉所在的海岛今年又来了一批新的知青，其中有一个是大西北来的，长得倒是很漂亮，但是来的时候穿的衣服都带着补丁，算是所有知青里条件最差的了。 这姑娘叫马会芳，家里条件确实很差，兄弟姐妹还很多，下乡是她唯一的出路，不然就只有嫁人换彩礼给兄弟们讨媳妇。 来到这里发现这里不愁吃喝，一开始人还是很老实的，但是随着看到有些条件好的知青们买衣服，买零食，都是她没见过的，她的心慢慢也变了。 由于她长得确实不错，还有不少的男知青和岛上的年轻小伙子跟她献殷勤，一开始她是来者不拒，后来发现他们都没有大的油水，只能帮她干干活或者给她一点小恩小惠。 而她想要的是能一直过上好日子，而不是结婚前花点小利哄哄她，结婚后就把她当做老黄牛伺候一家子。 几番对比之后，她盯上了燕京来的，长得挺好看，还是老师的江辉，最大的原因就是，江辉每个月都能收到的包裹。 江如玉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什么都寄，生怕他下乡生活的苦，现在她每个月寄一回的包裹，就是寄一些票据，像是肉票，糖票这些，再就是会隔两个月寄一些肉酱，糖果，饼干之类的零嘴，怕江辉太会过日子不舍得买。 江辉长得瘦高，性格又好，说话从来不急三火四的，岛上有不少的小丫头和女知青喜欢他，而他除了对韩玲态度不一样，其他人他都是有礼貌但是却疏远的。 不是没有人光明正大的追求过他，但都被他坚定的拒绝了，并且明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只是人家还没答应跟他确定恋爱关系。 有眼色的人都知道他说的是谁，韩玲也因为江辉这一次明确的态度松了口，说等她跟她妈说了这件事再给他回复。 事情就出在这之后没多久，岛上有知青要结婚了，娶的还是岛上大队长的闺女，这算是知青和岛上社员的大喜事，大队长家也是摆了几桌，还弄了不少自家酿的散酒来当喜酒。 江辉就在这场酒席上，被人灌酒了。 这灌酒的人是有心想为难他，有被他拒绝的知青，也有看他不顺眼的人，还有就是故意要算计他的人。 江辉虽然酒量不错，但是没怎么真的上过酒桌，被人起哄前前后后喝了快一斤的酒，这种农家自酿的散酒，酒精浓度高，后劲儿大。 下酒桌时江辉还能清醒的走路，在韩玲担忧的目光下回了自己住的地方，韩玲想了想还是回去给江辉煮点薄荷水让他醒醒神。 岛上办酒席都是晚上，江辉回到家都已经九点多了，离了人群他走路就有点打飘了，韩玲只是把他送到了家门口，孤男寡女的在一个房间容易被人说闲话。 韩玲刚走没几分钟，马会芳就摸来了，她的眼里闪过挣扎，最后还是咬咬牙进了江辉的房子。 江辉可能是醉的狠了，进去只是把房门关上了，没有反锁，马会芳一推门就开了，她窃喜认为这就是天意。 她进了屋也没有锁门只是关上门，她摸黑走进江辉的房间，江辉连鞋子都没有脱就歪倒在床上，借着窗外的月光，马会芳能清楚的看到江辉那张俊秀十足的面庞。 “嫁给你也算不委屈的这张花容月貌的脸了。”马会芳上去轻手轻脚的给江辉脱鞋，刚想给他解开皮带，江辉感觉到不对劲了，他是喝醉了，又不是喝死过去了。 “你是谁？”江辉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头脑发懵的差一点从床上倒了下来。 马会芳没想到他醉成这样还能醒过来，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马会芳猛地向江辉那里扑了过去，江辉没有防备，他本来就喝的晕乎乎的，这会脑子里跟浆糊似的，猝不及防被不知道是谁给扑在床上，他的头还磕在了床头的木板上，这下脑子更迷糊了，但是却也吓醒了。 他震惊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女同志竟然想对他霸王硬上弓，真是太侮辱人了，也太让人恶心了。 “你给我滚，你是个女同志，怎么没有一点羞耻心呢？是觉得你是个女的，就不会犯流氓罪了吗？老子明天一定会去告你。” 江辉气死了，他一个正儿八经的但那人竟然被一个女的给推倒了，还想扒他的衣服，真是太不要脸了。 江辉到底是个男的，哪怕喝多了，男女生理上的差距也没那么容易跨越，马会芳被江辉一脚给踹到了床下。 她气的不行：“江辉，你也太不知道好歹了，我长这么漂亮哪里配不上你，你还在这推三阻四的。” 江辉气的一口血都差点喷出来：“赶紧滚，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不然，你自己想你会有什么结果。” 马会芳不想放过这好容易算计来的机会，她找了一根擀面杖出来，今天她就是把江辉打晕了，明天她光明正大的从这里走出去，江辉也解释不清。 韩玲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手里还端着一杯薄荷水，没进屋她就听到了里面说的话，那感觉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她一把推开门，手里的一茶缸子薄荷水都泼到了马会芳脸上去了。 “立马滚，不要让我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你就该下放到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了，你可想清楚了。” 马会芳手里的擀面杖掉了，看着韩玲冷冰冰的神情捂着脸跑了出去。 这件事如果只有她和江辉两个人知道，她都不在乎，反正以后都是两口子，他也不可能跟外人说去，但是现在被第三个人看到了，她立马缩了。 反正也赖不上江辉了，在这里被人折辱没有必要，马会芳跑出院子看了一眼屋里，眼里闪过算计，哼，我就帮你们一把。 韩玲看着她跑了出去，又扭头看着江辉，江辉现在可有点狼狈，身上的衣服被扯的皱巴巴的。 江辉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怕的是被人听到动静跑过来看，到时候他就是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说都说不清楚。 韩玲却笑了：“你也是够倒霉的，你说你也不是唐僧肉啊，怎么那么多往你身上扑的，你说说，这都几个了，这一个更可怕。” 江辉往床上一躺：“韩玲，咱们领证。” 第132章 工作 江辉跟韩玲正商量着领证的事情呢，那边马会芳就带着一群知青和岛上的人来了，虽然他俩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大晚上的两个未婚男女共处一室，也是被岛上的人指指点点了好长时间，迫于无奈，他俩迅速领了证。 江辉的事情没有跟家里说的那么清楚，只说出了点意外，他们先领证了，今年过年会把对象带回去认认门。 江如玉是个聪明的，江辉突然结婚的消息传回来，她就猜到肯定是岛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不得不突然结婚的。 她又忍不住想要想办法把弟弟弄回来了，就是这个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唉，先打听打听看看。 双胞胎就快满月了，她们没有准备办，只是家里的亲戚一起吃个饭，去照相馆照张相。 江建国最近明显感觉身体不行了，他已经五十多了，高血压也找上门了，站的时间长了就会头发晕，这让他忍不住起了退休的念头。 现在男性年满六十周，工龄十年就能退休了，他年纪不够，还差几年，但是他工龄够长，身体检查显示高血压，轻度脑梗，所以退休也可以。 如果办理病退，退休工资会有影响，厂里领导看在他是第一批职工，又是老技术工，就让他正常退休了。 只不过年前厂里正忙，得等到二月份才能正式退休。 他跟王淑华说起这件事，王淑华有点犹豫：“咱俩都不上班了，没有收入就花老本，要是江凯和江俊不孝顺怎么办？” 江建国摆摆手：“你小看你儿子了，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他们心里再怎么想，赡养父母这件事他们都不会糊涂的，况且咱们都有退休工资，咱们还有存款，他们俩每个月在给点生活费，等咱们年纪再大一点，不管是跟谁一起生活，咱们的存款都够咱们花销的了。” “你想好那你就退休。”王淑华现在整个人平和的很，她每天就是做做饭带孩子，接送孩子上下学，以前的那些事情给她的影响就像没有似的，自私的人就是这样，只要她自己过得好，才不会去用所谓的道德去谴责自己。 胡同里的人都说她跟个王八似的整天不露头，她就跟听不到似的，江凯和江俊对她的态度冷淡她也不在乎。 至于江如意这个闺女过得什么日子，她好像完全不在意。 江建国知道王淑华的本性就是这样，她现在能不吵不闹好好过日子他就心满意足了。他现在想的是这个工作要不要给老大媳妇换一个好一点的工作，毕竟这么长时间，工作的问题，老大媳妇始终心里有疙瘩。 “我想把这份工作给老大媳妇换一个后勤类的工作。” 王淑华皱眉：“那你的退休金会有影响！” 看，事关自己，她首先想到就是自己的以后的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 正常退休，退休工资虽然比工资要少很多，但是还是完全够生活的，但是接班的话，基础票据补贴就没有了。 “没事，让老大家把那份工作给我，我转卖出去也能有不少钱呢。”江建国看的更远一点，能消除儿媳妇心里的那个疙瘩，不管是对他们自己还是儿子孙子都是有好处的。 过了没多久，江如玉就听奶奶说了这件事：“唉，你大伯总算没糊涂，这工作给江凯媳妇换了个钢厂的后勤干事做，工作轻松又体面，以后老大两口子吵架也不会总拿这件事说嘴了。” 江如玉点点头：“是啊，大嫂心里过不去的不是工作，而是觉得大伯他们偏心了，明明她自己在大伯跟前生活了好几年，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转念又想起大嫂现在做的这份工作：“哎，奶，那大嫂现在做的这个工作是怎么处理的？” “你大伯准备拿来看看咱们亲戚有没有需要的，这工作当时也花了几百块钱呢。”江老太没有想到孙子身上，江辉突然领了结婚证的事情还没说，怕她担心。 “我跟大伯把这份工作买了，我想让江辉回来了，他跟韩玲，就是他在那喜欢的一个姑娘，领结婚证了，事情他没说是咋回事，我估计是有人算计，他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江如玉跟奶奶说了这事。 “啊？辉儿都领证了？这，这，咱们还没见过人姑娘呢？”江老太有点着急，这江辉是老大，他娶得媳妇得重视，要是不好，以后会影响他们姐弟三个的关系的。 “奶，别着急，我不是见过了吗？是个长得好看又聪明稳重的女同志，跟咱江辉很配，你见了就知道，肯定能喜欢人家。” 江如玉对韩玲的感观很好，家庭出身咱们选择不了，她没有因为家庭变得自卑敏感，自己一个女同志努力生存，这就很难能可贵了。 “你说好我就放心了，唉，还是回来，我这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他结婚了，我就又放下一块大石头了。” 人老了总是忍不住念叨这些话，江如玉只能又安抚奶奶，让她看看孩子，就不会去想这些伤感的事情了。 她们越长越大，而亲人也越来越老，这是不可不避免的事情，想着姥爷，还有已经离不开拐棍的奶奶，江如玉也是难受的，她只希望那一天，慢一点来··· 时间临近过年，江建国的退休时间被推迟到年后二月份，年前这段时间有点忙，厂里领导跟他商量后决定等年后再让他退休。 江建国欣然同意，干了十几二十年，他也不想一下子就退休了。 而方美丽呢？当她知道公公准备退休，把工作给她换了一份后勤的办公室工作，她的心里五味杂陈，躲在屋里哭了好久。 之后专门带着孩子拎着东西来看了公公，没有说什么，只是好好的给他们做了一顿饭，之后就经常来，从不空着手，脸上也经常带着笑了。 江俊和孔雪芳知道这事的时候，他们俩都没有什么意见，他们能回来就已经很满足了，现在大嫂能解开心结，那最好不过了。 江如玉也趁机跟大伯说了想把大嫂的那个工作买下来，把江辉弄回来。 “那就给江辉，咱们之间就别说什么买不买的了，江辉能回来还带着媳妇儿，多好的事情，别提钱，那可就太生分了。” 江建国自然不可能要自家人的钱，江如玉也不可能不给钱：“大伯，就是因为是一家人，才更要给钱，亲兄弟明算账，这样咱们以后才好相处，我知道大伯的想法，但是大伯，就是因为你在乎我们，我才更要出这个钱。” 第133章 齐了 江建国最后也没有拗过江如玉这个侄女，但是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要江如玉拿过来的六百块钱，最后只收了四百块。 江如玉也没有非要跟大伯算的这么清，他说当初就花了这么多钱，今天也就只收这么多钱，江如玉无法，只能以后多孝敬大伯一点了。 其实什么工作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把江辉和韩玲调回来，有了工作就能把户口迁过来，就有供应粮吃，但是现在还只有一份工作，另一份工作，还得想办法。 没等江如玉跟郑扬苦恼怎么尽快再找一份工作，另一份工作就自己送来了。 起因是，郑大利见到江建国要退休了，他也起了心思，他倒不是因为身体不好，他身体还挺好的，就是纯粹是没有上班的劲儿了，他想在家带孩子。 如今俩孙女甜甜和欢欢已经两个多月了，俩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喜人哟，郑大利每天最想做的事就是赶紧下班，我要回去带孙女。 之前没想过退休，他这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是他干的时间长了，工资加工龄补贴福利都很不错，活又不重，闲着也是闲着，不上班干嘛去啊，总不能天天去公园跟人下棋去。 这江建国要退休的举动影响了他，他也起了这个念头，就是还没想好，但是，这念头一起，好不容易消下去，一看到两个孙女冲着他笑的甜滋滋的，他就想退休。 “郑扬，你说我也退休怎么样？”郑大利下班在胡同里碰着也下班的儿子，没忍住问了他。 郑扬挑挑眉：“爸，你怎么想着退休了？” “啧，这不是年纪也到了吗？关键是你看，如玉每天上班带着孩子去多不方便，送去托儿所咱也不放心啊？我在家也能带着，孩子要喂奶了，我骑着三轮车就给如玉送去了，我也有事干，还能更好的带着孩子。” 郑大利越想越觉得这样好。 郑扬到没说不好：“爸，你可想好了，退休再回去可不好回去了，天天带着孩子也会烦的。” “烦什么烦，那是我孙女，我喜欢着呢。” “既然你想退休，那就等明年，跟如玉大伯一起退休，年前还能领一份年礼，你这工作就给江辉接班，如玉这段时间正找着工作呢，江辉那边出了岔子，想把他调回来，工作江辉出钱。” 父子俩什么话都好说，这要是江如玉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公公说想要这个工作呢，就怕公公嫌弃她补贴娘家太过分。 郑大利倒是好说话，没有说什么：“唉，给就给，咱们娶了如玉就知道要帮衬着她兄弟的，如玉这孩子是个好媳妇，我也不计较那些了。” “爸，你放心，如玉不会拿咱自己家的钱去填娘家的，她分得清。” “我知道，如玉是个好孩子。” 晚上睡觉时郑扬跟江如玉说了这件事，江如玉有点沉默。 “咋了，媳妇？怎么不说话？” “对不起，娶了我你好像吃亏了，我···” 郑扬搂着媳妇亲了亲她：“说什么傻话呢？咱们是一家人，况且，江辉那人我知道，是个有成算的，又是你弟弟，我小舅子，这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这工作又不是白送给他，他可是要掏钱的。” 江如玉往郑扬怀里拱了拱，她嫁给郑扬后，日子过得在舒心没有的，公公是个话不多但是很好的老人，做什么吃什么，从来不挑挑拣拣，也从来都不说难听的话，对她跟小姑子没区别，对两个闺女那也是疼在了心里。 小姑子懂事，有眼色，家里有什么活能干的都干了，从来不挑事。 她的日子过得可谓是有滋有味，没有一点不舒服的。 而娘家··· “我也不说什么虚话了，以后我要对咱爸更好，绝对把咱爸当我自己亲爸对待。”江如玉趴在郑扬怀里说。 郑扬也只是笑笑，他要的也不过如此，家庭和睦，子孝孙贤。 这事江如玉谁也没说，只等过年的时候江辉回来在跟他说，一时半会的又不能让他们立马接班，等过了年他们回去，这边办了退休手续后，他们那边在办理回城手续，免得在出什么岔子。 时间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江临今年是回不来了，他隔了好长时间才寄了信和一个大包裹回来。 看了信才知道，这孩子又升了半级，估计又受伤了，只是不愿意告诉家里人。 寄回来的包裹里有给奶奶买的大棉鞋和帽子，给他姐买的小皮鞋，给姐夫郑扬寄的部队内供的烟酒，最多的就是给两个小外甥女寄的衣服布料。 信上说是他出任务后在当地买的，那边的东西好看。 江如玉一看才知道这是外国货，也不知道出的什么任务，这么久才回来，幸好平安回来了。 除了衣服还有几个木头玩具，里面装了铃铛，一晃就玲玲玲玲的响，甜甜和欢欢很喜欢。 信上也说了今年过年不能回来了，让家里人别担心，他很好，另外就是，给他寄点外甥女的照片，他想看看。 江如玉跟奶奶少不了又得哭两声，进了部队就是这样身不由己。 江辉也在两天之后迎着风雪回来了，谁也没说，他带着有些紧张的韩玲进了院子都没人认出来，实在是今天雪下的大，这俩回来已经是一头一身都是雪花。 郑扬给闺女洗完尿布出来倒水的时候，就好看到在廊阴底下拍雪的两人，顿时又气又笑的：“你小子，回来咋不提前说，我还以为你们今年不回来了呢。” 江如玉听到动静外套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就看见江辉和韩玲站在廊阴下，气的她都不觉得冷了。 上去就拍了江辉好几下：“你这个臭小子，说你稳重让人放心，咋这会办事这么不靠谱，人家韩玲头回上门，你让人家冒着风雪来啊，等会在跟你算账，韩玲啊，走，先进屋，咱奶也在屋里看孩子呢。” 江如玉这一会儿冻的都抖，赶紧拉着韩玲进屋了，屋里烧着火墙和火炉，暖和着呢。 “奶。快来看看，这就是咱江辉的媳妇，韩玲，长得老漂亮了，韩玲这是咱奶，快进去，外套脱下来，等会雪化了就湿了。” 江辉也走了进来，郑扬去帮忙把媳妇家那屋火炕给烧起来，等会他们肯定得回自己家。 第134章 韩玲的嫁妆 且不说江老太多高兴的拉着韩玲的手的笑着跟她拉家常，江如玉就开始小声问起来他突然结婚的事情。 江辉一脸一言难尽，小声的把这事简单说了一下，江如玉张着嘴瞪着眼睛看着他：“你，你可真是··” 她也有点不知道咋说好了，一个大男人差点被个女同志给强了，江辉有这么大魅力吗？ 江辉是一想到这事就臭着脸，从这件事后，他在海岛上也不保持礼貌的微笑了，就黑着一张脸，确实少了很多人往他身前凑，他都想抽前两年的自己，早知道臭着一张脸能少这么多麻烦事，他宁愿自己人缘差点。 江辉回来了，江如玉也没有瞒着他，把自己想让他回来，家里找了两个工作的事情都说了。 “咱大伯想退休，把工作给大嫂换了个后勤的，大嫂那个工作就空了下来，，还有我家你姐夫他爸，也要退休回来带我们甜甜和欢欢，正好两个工作，你俩都回来，机会难得。” 江辉张了张嘴，看了看韩玲又看了看他姐，他想推脱，江如玉拍了他一下：“别犯傻，咱们是姐弟，当然了，买工作的钱，你得还。” 江辉笑了笑却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知道，他姐是担心他，要不然不会一听说他突然结婚了就给他弄了两个工作。 “瞧你那样，你同意了还不行，咱还得问问韩玲啊。”江如玉看向已经是弟媳妇的韩玲：“你们结婚结的仓促，有没有去看你妈啊？她同意吗？ 韩玲点点头：“我妈没意见，我们来之前去看过我妈了。” “那就好，那，你同意明年跟江辉一起回来，在这边工作吗？” “我都行。”韩玲有点紧张，她想了想还是说：“姐，现在工作难求，你能帮我们找了两份工作，我们很感谢，尤其是，我跟江辉其实只是领了证，最主要是为了摆脱岛上的那些人。” 韩玲觉得要跟江辉的家人说清楚，她和江辉虽然领了证了，但是还没有同房，她没想到，江辉姐姐就已经把工作都给解决了，还给她也弄了一个工作，这可真是承了大人情了。 江如玉听懂韩渺话里的意思后看向了江辉，江辉脸色通红不敢看向他姐，江如玉气的往他腰上狠劲的掐了一下。 “姐，姐，我错了，姐，疼。”江辉疼的脸都皱到一起去了。 “你就是一个大棒槌，亏人家韩玲没嫌弃你，要是我，你，哼！”江如玉没想到弟弟还是一个纯情少年，领证都一两个月了，俩人还清清白白的。 江老太也听明白了，她指了指孙子又安慰韩玲：“别跟江辉一样，他读书读傻了。” 在老太太看来，你跟人家领了证那就是夫妻了，是夫妻你不碰人家，你这不是羞辱人家吗？ 江辉看奶奶和姐姐都生气这才解释道：“我想回来摆一桌，让家里人都认识她，才算是真的过门了嘛。” 韩玲怔了怔，她倒是没有想到江辉是这么想的，心里忍不住酸酸甜甜的滋味不明，她也有个知心人了呢。 江如玉看着这个一起长大的弟弟，现在知道为另一个姑娘打算了，她感觉欣慰的同时还有点心酸，以前身后跟着的跟屁虫，现在也有了自己在乎的人了。 “那就等两天，把姥爷他们都请来，咱们弄一桌好菜，也算是给你们办了婚宴了，怎么样。” 不是她不想给江辉办酒席，实在是，这会马上过年了，天气又冷，又下雪，真想按照她结婚那时候办酒席，没那么容易，这段时间，她趁着下班休息的时间，把江辉江临的房间找人重新刷了一遍白墙，添了几样家具，弄了两床新被子，其他的都没来得及弄。 江老太也说：“等歇两天的，辉子带着玲玲去百货大楼给她挑两身衣服，鞋子，我们该有的要有。” 韩玲红着脸摆摆手：“我不要，我有衣服穿，姐之前不是还寄了票吗，江辉给我买了一件衣服了。” “那不一样，你们这在那边就领了证了，仪式咱们都没办，这些该买的不能省，要不是这时间上来不及，合该得好好摆两桌的。” 江辉回来了，还是带着媳妇儿回来了，大杂院的邻居都来看新媳妇儿，江辉是来人就笑着给糖果，江老太就拉着孙媳妇儿给介绍这是谁谁谁。 韩玲的出身在现在来说不太好，但其实，人家在以前可以说是书香世家，她家都是学问人，她大哥比她大了五六岁，都是考上了华清的高材生，可惜，她父亲被下放了。 江老太把孙子的那一份存折给了他：“给，这是你的那一份，你们三姐弟都是一样的，这钱也够你们把日子过起来的了。” 晚上江辉把这钱拿给韩玲，韩玲拿过来看了看笑了，然后从自己的行李里拿了一个木盒子出来：“这是我的嫁妆。” 江辉看到了她矜持中带了点骄傲的笑，打开了那个盒子，然后他的眼睛就瞪大了，盒子里有十块小小的金条还有几十块的大洋和一张存折，他咽了口口水，打开了存折。 “这也太多了。”江辉合上存折，把盒子还给老婆，那存折上有八百八十八块钱，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笔巨款。 韩玲低下头，这些钱是他大哥在在黑市换的，她爸被下放，家里被盯着，有金条也不敢去银行换，这次要不是因为她结婚，她妈都不会动这些埋着的祖产。 “姐姐买的两个工作不能让她出钱，现在工作难求，咱们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明天把钱取出来，给姐姐。” 韩玲深知人情难还，况且，有一份工作是婆姐公公的，这钱得马上给，不能让姐夫他们心里不舒服。 江辉坐在她身边笑着看着她：“没想到你还挺懂这些的。” 韩玲这段时间跟江辉一个屋住着，一张床睡着，虽然没发生什么，但是也熟悉和亲密了很多，她靠在江辉的肩上：“我以前也不懂这些，后来我爸被下放，以前玩得好的都变了脸，有些东西不想懂也懂了。” 江辉心疼的亲了亲她的头发：“别想了，会好的，不会一直这样的，等咱们稳定下来，就去看看爸爸。” 第135章 顶门立户 腊月二十六，江如玉帮着奶奶一起准备了许多的菜，江辉跟韩玲提着礼物去了姥爷家，请姥爷他们来吃顿饭。 又去请了姑父刘援朝和表弟表妹他们来吃顿饭，大家认识认识。 提前准备了几天的东西，江如玉专门在辽省和江临那里的签到地，签到了不少的鲜活海鲜，可惜，拿出来没多久就都冻僵了，也不知道死没死，但是，就算死了，也是新鲜的。 她趁着这次机会弄了不少的海虾螃蟹，海鱼回来，郑扬问，她就说碰到妇女背着筐卖的，她想着家里人多，过年又吃的完，就给包圆了。 郑扬知道媳妇儿喜欢吃这些东西：“下次碰到再买点回来，现在能放得住。” “行，我弄点虾丸鱼丸出来，给咱闺女开开荤，喝点汤。” “她俩吃奶的娃娃能喝汤吗？”郑扬对俩闺女那是疼到了心窝里，每次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洗手换衣服，跟两闺女亲香。 “能喝，咋不能，那以前没有奶粉的时候，米汤也能喂大孩子呢，不要这么娇惯。” 江辉回来了，江老太就不来孙女这吃了，江如玉也没有说什么，江辉回来了奶奶肯定是要回家的，要不然外姓人就要说闲话了。 二十六这天是礼拜天，她奶帮忙带孩子，她和弟妹韩玲一起做饭，江辉烧火，郑扬也帮着打下手。 江辉这两天也陆陆续续买了些菜回来，有四根排骨，两个猪蹄子，一块二斤的五花肉，一只鸡，一些鸡蛋。 再加上之前江如玉知道他们要回来就给他们放了一些米面粮油，家里现在是不缺什么的。 江如玉今天又提了一条大黄鱼，二斤的大海虾，十来只的大螃蟹，江辉他们回来的时候，也从大队弄了一些岛上渔民晒得鱼干啥的。 最先来的是两个堂哥，两嫂子都没来，主要是人多吃的多，家里也坐不下，还都是孩子。 “大哥，二哥来了，屋里坐，大伯呢？让他来，郑扬拿纸牌出来你们打会牌。”江如玉顺便给韩玲介绍。 “这是大伯家的大哥，二哥。” 韩玲就跟着叫人，江凯江俊就都笑着点头答应，江辉已经去倒水泡茶了。 等姥爷来的时候，江如玉把江辉赶出厨房了：“你去招待客人，以后这些都是你的活了。” 郑扬也把奶奶换了过来，家里来客，奶奶给出面帮忙招呼。 这顿饭，算是江辉长大之后第一次以江家当家人的身份招呼众人，大家都是至亲，有什么不到位的也都能包容指点他，等江辉回来上班生活了，家里的人情往来就要他支撑了。 江临的工作以后是不会在家的，家里就得靠江辉人亲戚邻里打交道了。 中午饭有江如玉掌勺做的红烧肉烧干豆腐结，红烧排骨，小鸡炖冬瓜，卤猪蹄子，青菜冬天少见，就炒了个醋溜白菜，酸辣土豆丝。 韩玲做的葱油大黄鱼，蒜香大虾，墨鱼干烧汤，半边老鹅烧的清汤，放在铜锅子里，洗了些白菜，海带，菠菜，泡发的干蘑菇和木耳，烫熟了也能吃，一边吃一边喝汤。 十几只的大螃蟹都配着年糕烧了满满一大盆。 这些菜不算多，但是每一份量都很大。 “来来来，开饭了，开饭了。”江如玉端着菜出来。 江辉郑扬进来帮忙端菜，晓月不愿意来，说是坐不下，江如玉看她真的不愿意上桌，就给她每样菜都夹了点，让她在房间看着俩孩子。 她又看看躺在床上玩公公给做的会乒乒乓乓响的玩具，摸摸尿布，晓月就笑着道：“我哥刚喂过奶粉了，尿布也换过了，嫂子，你就安心吃饭去。” “好我吃饭去了，你吃完就把碗放外面的桌子上就行。” “行，我知道了，你快去。” 饭桌是从大伯家搬来的，王淑华今天去江俊家吃了，两张四方木桌拼在一起，大家挨挨挤挤的勉强能坐下。 还没开始吃饭，江辉和韩玲站了起来，举起酒杯：“吃饭前，我和韩玲先给在座的长辈，家人们，敬一杯酒，谢谢你们这些年对我们的包容和照顾，现在我结婚了，以后也会努力上进，给奶奶养老，支立起我们家的门户，不让你们操心。” 姥爷胡军偷摸的抹了把眼泪然后笑着举起酒杯：“我外孙子说的好，长大了，能顶门立户了，好样的。” 大家都纷纷举起酒杯，江如玉也忍不住偷偷红了眼眶。 喝了第一杯酒，就开始吃饭了，今天来的都是自己家人，没有那么多讲究。 江辉挨个的给姥爷，舅舅，大伯姑父两个堂哥敬酒，最后是姐夫郑扬今儿姐姐江如玉。 看到江辉已经喝的有点飘了，还举起酒杯对着她，江如玉忍了半天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干嘛呀，江辉，好好的大喜日子，非得把我弄哭啊。” 江辉笑了笑，也忍不住有些哽咽：“姐，这杯酒敬你，也敬姐夫，这两年，我不在家，辛苦你们了，尤其是姐夫还有我郑伯，我奶奶这两年没少受你们照顾。” 郑大利摆摆手：“辉子，别说这话，不说咱们一个院子住了一二十年，就是如今咱们可是一家人啊，再说了，我认识你奶奶可比你时间还长呢，哈哈哈。” 桌子上的人都笑了，江辉也笑了：“姐，咱们家你从小承担的就多，以后不会了，你就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我长大了，肩膀能扛的的起家里的担子了，你就放心。” 江如玉一仰头喝了一杯：“我放心，你从小就是懂事听话的，出去磨砺了两年，我相信你能支之门立户。” 江辉又倒了一杯酒敬郑扬：“姐夫，这杯就专门敬你，多谢你替我照顾奶奶，我姐脾气急，你们俩肯定是你多退让，我能看的出来，我姐过得很顺心，谢谢你。” 郑扬也仰头喝了这杯酒不过他不赞同的跟江辉说：“奶是你奶，现在也是我奶了，你别说这些外套话，至于你姐，小舅子，那是我媳妇儿，我对我媳妇儿好，用得着你感谢吗？欠揍，罚酒一杯。” 桌子上又笑成了一团，这顿饭吃的大家都高兴也满足。 日子过得很快，一九七三年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第136章 小姑子的婚事 年三十的晚上，江辉韩玲和江老太三个人过的年。 虽然距离家门口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但是，江如玉知道，她们是两家人了。 江辉今年结婚了，这顿年夜饭他们是要自己吃的，这是他当家的第一个年，意义不一样。 年夜饭是江如玉和小姑子郑晓月一起做的，东西除了公公郑大利出去排队买的猪大肠，猪肚，猪蹄子，五花肉没买到，买了一块里脊肉。 家里还有十一月份的时候囤的大白菜，江如玉趁着江辉摆酒拿回来的海鲜，都藏在门口那个堆着的雪堆里。 这年月家里没有冷库啥的，只能趁着下大雪的堆个雪堆，把过年要吃的肉啊啥的埋雪堆里，能放的时间长一点。 年夜饭很丰盛，一早上贴完对联，就开始卤猪大肠和猪蹄子，和发面，蒸馒头，包包子，还包了一大盖帘的猪肉大葱，猪肉白菜的饺子，和黑芝麻的，红糖的汤圆，留着晚上和年初一的早上吃。 中午就简单的炒了两个小菜配着刚蒸出来的馒头也吃的喷香。 下午三四点钟就开始做晚饭，先把之前剩的半边老鹅配着白萝卜坐在炉子上熬汤。 下班回来的郑大利和郑扬刚进家门就闻到了那股香味：“肯定是咱家的味道。” 南边杨家的听到了就出来说：“可不是就是你家的，一早上到现在就没断过香味，如玉的手艺真是好啊。” “哈哈，我家这个儿媳妇儿是娶着了啊。” 晚上鲜嫩软烂的大鹅萝卜汤，红烧的大虾，卤肥肠配着大葱爆炒的，猪蹄子剁成小块抱着啃。 石斑鱼烧汤，里面放了嫩豆腐，鲜嫩味美，辣炒的螃蟹，猪肚炒辣椒，韭菜炒鸡蛋，七菜一汤，足够他们一家吃的了。 江如玉还给两孩子盛了点鱼汤，给他们尝尝味就行了。 郑大利看着满桌的好菜，又看着摇篮里两个孙女，他满足的倒了一杯珍藏的茅台酒。 “唉，这日子得劲儿啊，如玉啊，咱家有了你，才更像个家的样子了。” 江如玉笑了：“爸，是咱们这些人都好好地坐在这里，这才有的这个家的样子。” “对，你说的对，哈哈，明年我就退休了，家里就你和郑扬支撑了，你们努力啊。”郑大利又看着小闺女：“晓月啊，爸对你没别的要求，你的年纪也差不多可以结婚了，有中意的男同志也跟你哥你嫂子说说，咱们也好提前去打听打听。” 郑晓月羞红了脸：“爸，你说什么呢？” “哈哈，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婚女嫁，正常的事情。”江如玉看着小姑子问道：“有没有喜欢的，没有的话我就在单位里问问，有合适的咱也该相两个看看。” 郑晓月忍着害羞说：“我没有熟悉的，嫂子你们看着给我介绍也行。” “那好办，等我去问问。” 吃完饭，小孩子也没闹，一家四口还打了会纸牌，说说笑笑的玩了一会，两个孩子闹着困了，她们才洗漱回去睡觉。 洗完脚倒了水，江如玉站在窗户前看着娘家亮着的灯，又回头看着卧室，那里有正在跟闺女玩的郑扬，结了婚有了孩子的郑扬变了，在孩子面前他软的不像话，对两闺女永远都是笑着的。 她的心又软又暖，那是她的归属啊。 “哦，甜甜啊，你是姐姐，不能跟妹妹打架哦，你们两个要团结友爱啊。” 江如玉笑着进来：“她们才丁点大，知道什么叫打架，还团结友爱，你怎么不说民主富强呢。” 郑扬笑的跟慈父似的：“嘿嘿，我这不是引导咱闺女要淑女，不能打架吗？” “切，什么淑女，我跟你说，女孩子就是要厉害一点，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吃亏。”江如玉不喜欢淑女那一套，她从小要是淑女，那现在都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郑扬这么聪明的人会跟自己媳妇儿抬杠吗？当然不会啦。 “媳妇，你说的对，咱们闺女就是要厉害一点，以后打遍胡同无敌手最好。” “去去去，那倒也不用，那也太淘了，不行。” “哈哈，我是不是太难伺候了，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郑扬笑着把媳妇搂过来：“你也知道啊，不过，我不嫌弃你。” “哼，谅你也不敢。” 暖黄的灯下，一家四口的躺在床上的样子，是如此的和谐又幸福。 第二天，一家子是在鞭炮声中醒的，这两年政策松了些，以前过节的风俗没有管得那么紧了，也有不少人家放鞭炮，贴对联的，只不过鞭炮都是小鞭，听个响，应个景。 “过年好啊，您嘞！” “过年好！过年好！” 胡同里都是穿着新衣服的街坊邻居在拜年的。 这一天，再穷的人家也会在家里摆一盘瓜子花生糖果或者江米条等零食，等着有来拜年的，就给人抓一点。 江如玉家也是如此，她还用红纸包了红包，每个里面都放了一分钱，今年她生了双胞胎，也算是给俩闺女积福了。 每个来她家拜年的，只要有小孩子就给一个小红包，对小孩子来说，过年是最幸福的事，不仅能吃到很多好吃的，还能有压岁钱拿。 大年初一不走亲戚，江如玉也就不能去她娘家，等江凯江俊两个堂哥带着媳妇和孩子来的时候，她们也只是在院子里说说话，江如玉给几个孩子拿糖果果子吃。 她们拜完年该上班还是得上班，现在可没有什么假期一说。 等江如玉到了单位，跟仓库的几个同事到了新年好，整理了一下仓库，没有什么事情，她就去前台了，正好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没有结婚的男同志。 晓月是个很好的小姑子，知情识趣有眼色，江如玉也想她有一个好的归宿。 “郭大姐，田大姐，香香，过年好啊。”江如玉进了柜台跟她们打招呼。 她们几个的柜台都是通的，没有人的时候还能一起聊一聊八卦啥的。 “哟。这不是咱们江组长吗？稀客啊。”柳香香故意打趣江如玉。 江如玉翻了个白眼：“笑话我呢是不是？” “没有没有，今儿怎么来前面了。” “跟你们打听打听，家里有没有年龄合适没有结婚的优秀男同志，我家小姑子还一个人呢，寻思给她找一个合适的。” 第137章 相亲记 几人一听来了精神：“你小姑子想找啥样的，有啥要求啊？” 江如玉也不知道，郑晓月也没讲啊：“长得要周正，我们家小姑子长得很漂亮，在运输队坐办公室的，高中毕业，家里家外一把抓，脾性性格又好。 男同志怎么也不能太差了，个子不能太低，小月跟我差不多高呢，要有工作，性格也要稳重不能喜怒无常，家里人要好相处的。” “啊哟，你这是找妹夫，还是找女婿啊？”柳香香性子直，直接就说了，她是没想到，江如玉会为了小姑子这么用心，想想她的小姑子，又懒又馋还爱挑事，她可不会替她操心，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江如玉笑着道：“我小姑子真的很好，她对我好，对我孩子也好，我这个当嫂子肯定也要对她好啊，我跟你们说啊，有那好小伙子，别藏私啊，我小姑子真的不错。” “你能这么夸她，看来是真的不错，等我回去帮你打听问问，明天就能给你消息。”田爱红认识江如玉这丫头也几年了，了解她的性格，她这小姑子应该是真的很好，要不然不会这么掏心掏肺的。 “我家也有合适的，是我娘家的堂侄子，我回去问问。”郭大姐也说道。 柳香香自己条件很好，嫁的人家条件也不差：“我婆家倒是有个兄弟人不错也能干，但是，家里婆婆有些事多，我这个脾气不怕她，就是不知道你小姑子能不能降的住了？” “哦？男同志怎么样？有住的地方吗？他自己能立得起来吗？要是愚孝可不行。”江如玉也没说不行，她知道柳香香婆家条件不差。 “不愚孝，在部队当兵的，正儿八经上过大学的，是军校毕业的，在部队已经是副团长了，二十六岁，长得周正，反正挺有能力的，脾气我倒是没见过他发，但是我婆婆是不敢跟他撒泼的。” 越说柳香香越觉得小叔子跟江如玉这个小姑子还挺配的。 “怎么二十六还没结婚啊？条件那么好，我们晓月有点够不上啊？”江如玉倒是不觉得他年纪大，晓月今年也二十二了，两人年纪相差也不大。 “他上大学的时候学校是不允许谈对象的，毕业之后都已经二十二了，刚到部队的就忙的不行，等前两年稳定下来，可以结婚谈对象的时候，我婆婆又作妖，想给他说她娘家大嫂的侄女，反正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时候拖到了现在。” 江如玉听着感觉这个还挺靠谱的：“他现在没在这？” “没有，他们部队在北边呢，离咱这也不远，等我回去让我家那口子问一下，再给你确切的时间，让他们见见？” “行，没问题。”江如玉又看向郭大姐田大姐：“你们也问问啊，她这个还不一定回不回来呢。” “行，行，看你急的。” 江如玉又跟她们一起侃了会大山才回到自己岗位上，在仓库看了一下，记录一下哪个存货不多，要及时上报进货。 第二天田大姐就带着最新资讯来找她了：“小江啊，我给你打听了，我们隔壁的一小伙子，是咱们市医院的外科医生，小伙子长得一般，个子还行，工资不错，家里就他一个儿子，其他三个都是姐姐，父母都是国棉厂的，家里都是职工，条件很不错的。” 江如玉听着三个姐姐心里有点犯嘀咕，但是也没说什么：“小伙子叫什么？多大年纪了？人家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安排见见？” 田大姐热情的说：“二十五，叫周道。我都想好了，也只有礼拜天合适，都休息有时间，让他们在电影院见见，合适可就去看看电影，不合适，哈哈，应该不会不合适的。” 江如玉也没意见：“行，我回去跟我家晓月说，要是合适就让他们看看电影，不合适就算了，也别浪费人家时间。” “行，那我就跟人家这么说了？” “嗯，行。” 晚上吃饭的时候江如玉在饭桌上就说了：“有这么个人，今年二十五了，叫周到，是市医院的医生，爸妈都是国棉厂的，上面有三个姐姐，爸，郑扬，你们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怎么样，要是可以，这个礼拜休息，让晓月跟人见见？晓月，行不行？” 郑晓月正吃着饭呢，闻言还有点不好意思：“我没意见，见见也行。” 江如玉看着她这么乖又不放心了：“我跟你说晓月，你太软了，这样容易被欺负，让你去相男同志，你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人说话做事有没有条理，有没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不能马虎。” 郑晓月笑的甜甜的：“我知道的，嫂子，你放心，要是不合适我不会勉强的。” “嗯，那就行，要是打听的没问题，我就跟人家说了，在百货大楼旁边的电影院门口见，你们先在那附近聊聊，感觉说得来在进去看看电影，不合适就直接明说，不要怕，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拒绝，知道吗？”江如玉怕小姑子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在吃亏。 “嗯，我知道了，嫂子，你放心。” 郑大利看着儿媳妇这么替闺女操心，心里也是满意的不行，如玉这个儿媳妇真是没有哪里让他不满意的。 等到礼拜天，郑晓月稍微打扮了下，穿着她哥在沪市给她带的毛呢大衣，里面是她嫂子给织的高领的羊毛衣，下面穿着秋裤毛裤，外面是一条灯芯绒的黑裤子，脚下是她自己买的一双小羊皮的毛靴子，好看还暖和，这双鞋花了她大半个月的工资呢。 江如玉也看到了小姑子的打扮：“嗯，晓月长得本来就好看，这一打扮就跟那电影里的大美人一样，去，不合适的话你就自己去逛百货大楼，别怕，啊！” “嗯，嫂子，我走了。” 郑晓月走着去了电影院，地方距离他们这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这个天走一走还舒服点。 到了电影院门口，看到拿着报纸的男同志，郑晓月走过去问：“是周道周同志吗？” 周道本来对这次相亲不感兴趣的，但是看到了郑晓月他眼里闪过惊艳，立马挂着笑：“你好，我是周道，很高兴认识你，你长得真漂亮。” 第138章 人渣 郑晓月对周道第一眼没啥感觉，普普通通的一个人，长得一般，但是碍于礼貌还是笑着说：“你好，我是郑晓月。” 俩个人简单的在门口聊了两句，郑晓月始终挂着礼貌的微笑，周道也算是能说会道，会花言巧语，郑晓月反而不喜欢这样的嘴花花，但是这样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周道邀请她去看电影，郑晓月想了想也没拒绝，这个人虽然她不喜欢，但也不讨厌，相处看看，不合适再说，就跟他一起进了电影院。 电影是一部红色主题的电影，里面夹杂着国仇家恨，郑晓月看的还挺入神，周道却心不在焉的。 他的手试探着往郑晓月的手上握去，郑晓月本来看电影看的入神没有感觉到，穿的又厚，就没有感觉到周道的靠近。 等她感觉有人挤着自己时，周道的手已经抓到郑晓月的手了，头还离得她很近，这让郑晓月吓了一跳，她猛地甩开周道。 “你干什么，流氓。”郑晓月站起来就跑了出去。 周道这边本来试探着靠近郑晓月，见她没有反应，以为郑晓月跟他医院的那些勾引他的护士一样，被他迷着了，就胆大的握住了她的手，还想凑近一点偷个香，没想到郑晓月的反应这么大。 这在他看来就是欲擒故纵，故意吊着他的。 他赶紧追过去：“哎，晓月，你别跑，跑什么啊，这不是谈对象都要经历的吗？” 郑晓月一把甩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你放开我，周同志，咱们一共才认识不到半小时，你，你太过分了，咱们不合适，你另寻他人。” 周道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医院的那些小妖精可没有她漂亮。 “哎，晓月，你误会我了，我就太喜欢你了，没忍住才会想亲近你，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我是喜欢你的，你别拒绝我。” 郑晓月哪里被人这么缠着过，周道说的越好听，她就越害怕：“你松开我，我不喜欢你，你放开我，再不放我就喊人了。” 周道眼里闪过愤怒：“你别太端着了啊，我知道你是故意吊着我的，你们女的怎么都喜欢玩这一套，我都说了，喜欢你，你还是见好就收，我可是市医院的医生，你一个运输队的普通职工，能碰上我，那也是你的运气。” 郑晓月听着他的话气的直发抖，猛地给了他一个耳光：“你这个臭流氓，不要脸，谁喜欢你真是瞎了眼了，你真恶心，我就是嫁不出去也不会喜欢你，你放开我。” 周道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这会被郑晓月打了一个巴掌，气的就要打她，这时，一个身军大衣的男人握着周道昂起来的胳膊。 “松开她的手。”稍显低沉的声音惊动了拉扯中的两人。 郑晓月带着泪意的杏眼看向了来人，蒋涛背对着阳光，郑晓月愣愣的看着他，蒋涛这才看到郑晓月的脸，一时间也是有些怔愣。 周道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痛有些气急败坏的看向蒋涛：“你谁啊你，放开我，我告诉你啊，别多管闲事，我们搞对象关你什么事？” 郑晓月被周道的不要脸气的不行：“谁跟你搞对象，我拢共认识你还没有一小时，这年头，难道相亲见一面就是对象了，分明是你图谋不轨，你松开我，要不然我就报公安了。” 周道被郑晓月这不识趣的样气的也不哄着她了：“哼，装什么纯情少女，你要是没有看上我为什么跟我一起进电影院看电影，现在到是装起了贞洁烈女，其实骨子里还不一定怎么放荡呢。” 围观 的人这时都忍不了周道这强盗一样的人了：“你这男同志怎么这个样子，我们都看了好一会了，人家姑娘都说的很清楚了，你这同志真是太可恶了。” “就是，姑娘，你可不能怕他，这样的人就是欺负你好说话。” 郑晓月被周道说的话气的浑身颤抖，她用力挣脱周道抓着胳膊的手，上前一步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不要脸，无耻，臭流氓，我要告你。” 周道气疯了，就要反手打郑晓月，却被蒋涛一下子给反手扣地下去了：“老实点，我是个当兵的，手下可没有轻重。” “你当兵的打老百姓，我要给你部队领导写检举信举报你。” 蒋涛没理他反而看向郑晓月：“这位同志，你要把他送派出所吗？我可以给你当证人。” 郑晓月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满脸愤怒的周道，咬牙切齿的说：“送，我要告他。” 周道一听急了，进了派出所没别管什么原因，一旦被他单位知道了，他都没有好果子吃：“你这个贱女人，好狠毒的心，明明是你勾引我，现在却倒打一耙，算我倒霉，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咱们就当不认识。” 郑晓月气的不行，旁边的人有不了解情况都对着她指指点点。 人群里的孙莉也是休息的时候来看电影的，她认出了郑晓月，看她好像被人缠着了，她去问了一下围观的人，了解了一下事情后，她跟身边的男人说：“明光，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先回一趟娘家，有点事，马上回来。” “咱俩一起去。”她旁边的男人长得倒是普普通通，脸上还有一道疤，但是态度什么的倒是很好。 孙莉笑了笑点头，跟着男人一起走了。 “你竟然还贼喊捉贼，你这样怕是还不知道祸害过多少的女同志，我们就去让公安同志给我们评评理。”郑晓月气的脸都红了，她对着蒋涛说：“这位同志麻烦你帮我把他送到派出所，到时候我再感谢你。” 蒋涛一张脸上满是正气：“不要客气，我是军人，保护我们的人民同志本就是分内义务。” 她们俩的氛围倒是好的很，那边周道却急得不行，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就是挣不开蒋涛的禁锢，只能骂骂咧咧的被蒋涛带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离这里也不远，有些好事，也有热心肠的，都跟着一起去了派出所。 那边孙莉带着对象回了胡同，没顾得上跟人寒暄，进了大杂院也没回娘家，直接去了江如玉的屋子敲门。 “江如玉，我是孙莉，郑晓月在电影院门口跟人发生争执，现在在派出所。” 第139章 暴怒 孙莉的话把在屋里哄孩子睡觉的江如玉和郑扬都惊得走了出来：“什么？你说清楚？我们小月怎么了？” 郑扬脸色难看的很，他对郑晓月这个妹妹也是很在乎的，毕竟他就一个妹妹。 孙莉也没有拐弯抹角：“我本来是要跟我对象去看电影的，刚到电影院门口就看到围着一群人，我走近一看就看到一个男的拉扯着晓月，还有一个穿着军大衣的男同志在按着那个抓着晓月的男同志，我来的时候，他们好像说要去派出所，你们赶紧去看看。” 江辉和韩玲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郑扬急的听完孙莉的话就要走：“如玉，你在家看着孩子，我去看看。” 江如玉怎么呆得住：“江辉，韩玲，你们帮我看一下孩子，她们刚吃过了刚睡着，我也去看看。” “行，姐，你快去，别担心孩子。”江辉说着就跟韩玲一起进了屋里。 江如玉看了孙莉一眼，眼神复杂：“谢谢你专门跑一趟，等这事过了再好好谢谢你。” 孙莉摇摇头：“晓月再怎么也是我一起长大的玩伴，这是我该做的，你快去，我看晓月吓得不轻。” “嗯，我先走了。”江如玉来不及说什么，进屋去给郑扬拿了一件外套，又拿了钱，自己也穿了外套跑了出去。 孙莉看着跑走的江如玉，心里轻松了不少。 张明光看着他媳妇舒展不少的脸上眼里闪过了沉思：“你很高兴来告诉他们这件事？你很在乎他们？” 孙莉看向男人：“也可以这么说，曾经我年少无知的时候，做错一件事，虽然我受到了惩罚，但是心里始终是愧疚的，能还一点我心里的愧疚就少一点。” 张明光揽着媳妇的肩膀：“你心里舒服就行。” 江如玉跑的冷风刮得脸生疼也没撵上郑扬，她是既担心晓月出事，又担心郑扬冻感冒了，这么冷的天，他穿着件毛衣就出去了。 心里猜测晓月恐怕是跟相亲的那个男的起了争执，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把好脾气的晓月气的大街上跟人吵起来了。 没想到她好心竟然办了坏事，之前公公和郑扬去打听这个男的，也没打听到什么，只说这男的条件好，有点挑。 等江如玉大喘气的跑到派出所的时候，正好看到郑扬怒目圆睁的抡着拳头打人，一旁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在拉架。 “同志，我们知道你生气，但是，你不能打他，我们派出所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你们要相信我们公安同志。” 郑扬来了看到自己妹妹脸色惨白，看到他就绷不住了抱着他就哭，抽抽噎噎的说了自己遭遇的事情，郑扬一听哪里能忍得住，几个公安民警也没能制得住他，到底让他把周道揍的哭爹喊娘的。 江如玉一来看到的就是郑扬压着人打，旁边民警拉不住他的样子，她赶紧跑过去：“郑扬，冷静一点，郑扬。” 江如玉的几声叫喊才把郑扬叫停了手，郑扬双眼通红的看着江如玉：“这个瘪犊子对晓月耍流氓，我难道不该打他吗？” 江如玉瞪大了眼睛，一面是气的，一面是吓得，但是看到旁边的公安脸色不太好看，她强忍情绪把郑扬拉了起来。 “有公安民警在呢，他们会给我们主持公道的，你太生气了控制不住自己他们能理解的，相信组织，交给他们。”江如玉看着郑扬的眼睛说着这些话场面话，当着公安的面打人，你再有理都是犯法的，只能这么说给人找补回来，要不然，人家几个公安都没拉住他打人，面子上多过不去。 郑扬又不是傻子，他只是实在太生气了，他看着焦急又担心的媳妇，害怕又无措的妹妹低下了头：“对不起啊，公安同志，我实在是太生气，我们兄妹从小母亲早逝，我妹妹那么听话懂事的一个女孩子，遇到这事，我实在是没忍住，希望你们能理解。” 一个年长一点的男公安叹了口气：“你这男同志的火气也带大了，不过我们能···” 他话还没说完，躺在地上的周道捂着脸指着他们骂道：“你们打人，我要告你们，郑晓月自己不要脸的勾引我，你们还打我，我一定不放过你们。” 郑扬听他嘴里不干不净的骂晓月又要上去揍他，江如玉拉住他，上前一步给了他两个巴掌，趁着人不注意脚就像无意的一样踢到了周道的裤裆。 然后在周道的惨叫声中若无其事的甩甩手：“嘴臭就不要张嘴了。”她又抱歉的对着几位公安同志道歉：“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一时激动，相信你们也能理解，这样侮辱辱骂自己家人的人，我实在是忍不住，我们接受惩罚，还请你们理解。” 几位公安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的夹紧菊花，这位女同志有点彪啊。 蒋涛手握拳头放在嘴边咳了咳：“我可以作证，这个男同志对这个女同志纠缠不过就开始辱骂，手上还想占便宜，之前一起来的同志也说了，他们都看到这个男同志纠缠女同志。” 年纪大的公安同志立马摆正表情：“你是部队的同志，咱们都相信你的指证，这件事说起来属于民事纠纷，你们想要怎么处理？” 郑扬瞪着眼睛：“当然是严惩，我们不要任何补偿，只要严惩他。” 江如玉补充道：“他还必须要给我们一个深刻反省过的书面道歉悔过信，我们要求通知他父母的单位和他自己的单位，必须要对他进行严厉的批评和谴责。” 周道一听这话都顾不上蛋疼了：“不能告诉我单位，我认罚，我认错，你们怎么罚我都行，别告诉我单位。” 一旦他单位领导知道了，那他就完了。 公安这边需要再次对他们两边进行笔录记录，还得通知周道父母这边，是和解还是直接处罚。 周道被暂时关押了，她们刚出派出所的门，江如玉掉的把衣服捡起来给郑扬，郑扬这才感觉到冷，江如玉走到晓月身边抱着她，郑晓月这会又怕又惧的发抖。 江如玉的内疚和心疼让她红了眼眶：“对不起，晓月，是我不好，我就不该让你去相什么对象的，是我不对，你受委屈了。” 第140章 惯犯 郑晓月哭的直抽抽：“不怪你的嫂子，是我太软弱了，一开始对他没感觉我就不该跟他看电影的，要是直接就拒绝了，也不会有这些事了。” “这是怎么能怪你呢，心脏了的人怎么都能找到作恶的机会，你放心，我跟你哥不会轻易饶过他，别害怕，咱们回家啊。” 郑晓月刚想走又看到了蒋涛，拉住了嫂子：“嫂子，哥，都是这个同志帮了大忙了，要是没有他，那个周道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郑扬这才看向蒋涛，立马上前伸出双手：“这位同志怎么称呼，我是郑扬，是晓月的大哥，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蒋涛伸出手回握郑扬：“不要客气，我是军人，保护受到欺负的同志这都是我该做的，我叫蒋涛。” “你好，你好，不知道方不方便问一下，蒋同志家住在哪里，我们稍候上门感谢。”郑扬是真的很感谢蒋涛。 蒋涛敬了个礼：“别客气，我也是咱们燕京人，就住在后海那条街上。” 江如玉想了一下，后海那条街上住的可都是有点权利的人啊，那一片都是四合院，这年头家里没有当官的都住不了那地方。 “原来你也是咱们燕京人啊，我都没听出你的口音来。” “当兵的早，这些年不咋回来，口音慢慢都淡了。”蒋涛看了一眼郑晓月然后笑着道：“我看这位女同志吓得不轻，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 郑扬握着蒋涛的手再次感谢：“今天太仓促了，等我处理好事情，在登门道谢。” 蒋涛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也没有拒绝：“好说，我是回来探亲的，这还没到家呢，也不耽搁了，先走了，咱们回头见。” “行，回见。” 送走了蒋涛，他们三个回了大杂院，郑晓月这会已经好多了。 她看着哥哥嫂子的脸色都不好看还安慰他们：“哥，嫂子，你们别在难受了，我真没受什么欺负，他想欺负我的时候我就跑了，出来的时候外面人多，他只敢拉拉扯扯的，没有真的欺负我。” 江如玉是最难受的，人是她介绍的，结果却差点害了小姑子，这让她怎么能不难受，不惭愧。 “晓月，你在家休息，我出去一趟，你就看着甜甜和欢欢，郑扬你跟我一起出去。” 她得去找田大姐，这事她是中间人，还得通知她一声，让她去跟这男的那边去沟通。 两口子带着气去了国棉厂的家属院，江如玉只知道田爱红住在这里，具体是哪一家还不知道她得问问，顺便在问一下那个周道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什么。 郑扬也有这个想法，两口子到了国棉厂家属院后就乐呵呵的打听知道，被人问起来就说是听说这同志条件不错，有人介绍给亲戚，来问问看，合不合适。 一连问了五六个人都说的是好听的，只有问了一个年轻的女同志，她听了周道的名字就冷了脸不愿意说话要走，都走了几米远又退了回来：“周道不是个东西，他在医院那边男女关系乱的很，我们这边都是住了多年的老邻居，你问也问不出来。” 江如玉都没来及细问，那女同志就走了，显然不想多说。 就这一番话已经足够江如玉和郑扬去找田爱红了。 问了几个人找到了田爱红家，田爱红的丈夫是国棉厂的生产车间小组长，她家住的有五十平大小的楼房。 走上楼梯，田爱红家就在楼梯上去第一家，门也没有关，田爱红正准备做饭呢，猛地看到江如玉两口子还笑着招呼道：“哎呀，你们两口子咋来了呢，进来坐，中午在这吃，正好要做饭了。” 江如玉不是来兴师问罪的，田爱红只是一个中间人，她也不可能故意给江如玉介绍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她只是来跟她说明这件事。 “田姐，你别忙活了，我来是有正事的，今天那介绍的那个男同志叫周道的，这个人我想问问田姐熟悉不熟悉？” 田爱红这才仔细看了看他们两口子的脸色，见她们脸色都不好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个周家小子有问题？ “我，我只是知道这小子条件不错，他爸妈都挺老实的，就在我们隔壁那个院子。这次还是你跟我说了后，正好我跟周大妈遇到了。 她愁自己儿子年纪大了还不结婚，我对周家父母是熟悉的，两口子都是老好人，这她家儿子也只是平时碰个面，并不了解他的性格。 这是怎么了，是这小子说什么不上道的话了？还是怎么了？” 江如玉脸色不是太好看：“这个周道人品道德有问题，他刚认识我家晓月，在电影院就想对我家晓月耍流氓，我家晓月吓得跑了，他还跟上去想用强，现在那个周家的小子被送到派出所去了。” 田爱红听得头都大了，她只是做了一回媒人，怎么就遇上这种事，这下可怎么办啊，这两边她都没法给交代啊。 “那，那，那你家小姑子怎么样，有没有事 啊？那，那个周家的小子，我，哎呀，这都是什么事啊？”田爱红瘫坐在椅子上一时间话都说不利索了。 江如玉也不想刁难她：“田姐，这事已经发生了，我们来找你也不是要你怎么样，只是要跟你说一下来龙去脉，还有，我们已经打听到了，这个周道已经不是第一回耍流氓了，他在单位的男女关系可是混乱的很啊，这件事你也不知道？” 田爱红是真不知道，江如玉为人不错，嫁的男人也有本事，她自己也升职了，她只想跟她打好关系，谁会没事给自己找事，还是这种缺德事。 “我是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怎么也不可能给你家小姑子介绍啊，你那天说的那么清楚，谁都知道你把小姑子当亲妹妹，我怎么可能明知道这人不行还给介绍啊。” “这件事还需要你去跟对方父母沟通，我家晓月吓得不轻，要不是有热心群众和一个回来探亲的军官，她都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我们不会轻轻放过这件事的，希望你能理解。”江如玉主要就是来说明这件事和他家的态度，到时候周家要是迁怒到她身上，田爱红也怪不着她。 第141章 缘分 田爱红也听明白了，她能怎么办，她说不出口让江如玉别告人家，这要是她自己的闺女碰到这样的人，她恨不能脑子都给人打出来。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跟周家人说的。”田爱红抿抿唇道：“如玉啊，真是对不起，是我没有了解清楚，给你们带了这样的麻烦，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歉了。” “田姐，这件事也怪不着你，咱们可不能因为别人不当人来怪罪自己，你先忙着，我也得回家了，孩子还在家呢。” “行，行，哎唉，你看这事弄得，我真是对不起你。” 离开田爱红家，江如玉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不怪田爱红吗？肯定是怪的，怪她不了解清楚就给人介绍，但是这事真论起来还是怪她自己，她应该再打听打听的。 “郑扬啊，这件事是我的错，让晓月受委屈了，唉，咱爸该心疼坏了。” 郑扬牵着媳妇的手握了一下，又赶紧松开，怕有戴被看章的来说他不注意作风：“别自责，要说怪，那也得怪我和咱爸，我俩还专门去打听了呢，都没打听出来，怎么能怪的着你。” “咱们赶紧回去，爸还不知道，等他知道该气坏了。” 第二天江如玉和郑扬都请了假，郑大利也没去上班。 周道的父母一大早上就上门来了，江如玉见到了周家父母就知道田大姐没说谎，周家父母确实是是老实人，他们提着一堆东西上门，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羞愧。 进了郑家门，周家父母的腰都直不起来，看到郑大利虎着一张脸，周道他爸也是不敢说什么原谅的话：“这，我家这个混账做了这样的事情，是我们当父母的没有教育好，郑家大哥，我们不求您原谅，只求您抬抬手，周道还年轻，他要是因为这被判了，以后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郑大利不愿意抬手，这样的男同志放出去就是祸害：“他的一辈子就毁了，你怎么不说我闺女一辈子差点被你儿子毁了呢？这件事没得商量，我们最多不把这事闹到你们单位，但是，你们儿子我们不能轻饶，他这是人品问题。” 周道他妈哭着跪了下来：“孩子肯定是一时鬼迷心窍糊涂了，求你们给他一个一个改过的机会，你们想要什么赔偿我们都愿意给。” 江如玉最不喜被人威胁：“周家婶子，你这样就是强人所难了，我们家还不缺你家的那点赔偿。” 郑大利直接道：“你们别来这套，你们儿子要说你们不知道他什么德行我是不相信的，这样的人品你们还想着娶一个我们晓月这样好的姑娘，真是做梦，我们已经打听过了，他做这事也不是头一回了，只是没让人抓住而已，这事由着组织看着办，我们听从公安同志的。” 周家父母被骂的灰溜溜的走了。 这件事最终还是严肃处理了，公安去了周道的单位明察暗访之后确定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有的人胆子小，他威胁人家要是说出去就跟别人说她跟人胡搞，让她嫁不出去，还要她一家子都跟着丢人。 许多人都忍气吞声不敢说话，这次公安暗访，得知周道被抓了，只要有人作证，不需要她出面也能把人判刑，就有人说出了自己被周道骚扰的事情。 经过半个月的证据搜集，周道被判了骚扰妇女罪，直接被判下放北大荒，每天的生活都要在监管之中，还要出苦力，开垦荒田。 北大荒这样的人不少，那边兵团多，每个兵团都有这样被监管的人，他们做的活都是最脏最累的，而吃的都是最差的，饿不死而死。 在周道还没有被判刑的时候，江如玉和郑扬就拎着罐头，两瓶麦乳精，桃酥，鸡蛋糕和好容易买到的冬枣，橘子，带着郑晓月去了后海大街。 问了几个人才找到了蒋涛的家里，这是一个二进的四合院，郑扬上前去敲门，等了一会才出来一个人。 “你们是谁？找谁的？”这是蒋家的保姆。 郑扬说了来意，那保姆才开了门放他们进来。 这四合院不小，他们刚进来蒋涛就出来了：“这是我的客人，吴嫂忙去。” 吴嫂往后院走了，郑扬这才带着客气的笑道：“忙了好几天这才上门，真是不好意思。” 蒋涛先是看了郑晓月一眼才同样客气的道：“你太客气了，快进屋坐。” 江如玉看着蒋涛感觉这人的态度有点问题，而且他总是看着晓月干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咦，江如玉你怎么来我家里了？” 江如玉扭头就看到了柳香香从后院过来，江如玉愣了一下：“这是你婆家？” 柳香香点头道：“是啊，你怎么来了，呐，这就是我小叔子，就是要把他介绍给你家小姑子的，你这两天不是有事吗？还没忙完？” 江如玉张了张嘴，看看蒋涛，又看了看晓月，郑扬也听明白了，郑晓月和蒋涛不自觉的对视一眼，这都是什么缘分啊？ 江如玉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啊，这不是巧了吗？我家晓月跟你家小叔子已经认识了，呵呵，呵呵。” 柳香香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认识了？啥时候的事啊？那··”她看向蒋涛：“涛子，你认识人家姑娘咋不说声，我还想着啥时候约人家，让你们见见呢。” 蒋涛摸了摸鼻子：“嫂子，多谢你操心了，我们这是巧合，我还不知道她是你说的那个女同志呢？” “啊，嗨，那也没啥事，这你们不就知道了吗？”柳香香拉着江如玉往后走：“咱们去后面，让人家聊聊。” 江如玉没法，只能放下东西，和郑扬一起往后院去，走前跟晓月说：“别怕，反正你们也认识了，你们在了解一下，不合适也没什么，我跟你哥等会就来了。” 郑晓月除了有点慌张倒也没什么害怕的，她对蒋涛的感观很好，那天蒋涛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我知道了嫂子，哥，你们放心，我没事的。” 等他们都走了，郑晓月这才认真的看着蒋涛：“说来我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 第142章 不适合 蒋涛低头看着她，勾起唇角笑的很勾人：“你们家人已经说了很多次谢谢了。” “那不是我说的，蒋同志，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还不敢真的去告他呢。” 蒋涛看着一脸认真的郑晓月眼里闪过笑意：“我收到了，别站着了，进书房坐会，咱们现在是相亲的关系呢？郑晓月！” 郑晓月一下子脸就红了，她的手拽着自己的衣角：“那个，你这样的怎么会没有对象呢？” 蒋涛挑了挑眉：“这样？是哪样？” 郑晓月咬着唇说：“你是军人，长的又不差，家里看样子也很好，怎么会缺对象呢？我只是普普通通的人，咱们不合适。” “呵呵，不合适？就因为这些外在条件？”蒋涛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姑娘还挺有骨气的。 郑晓月深吸一口气：“虽然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咱们俩家相差很大，我不想攀高枝，你的条件能找的对象会比我好，而我也会有适合我的同志。” 蒋涛听她这么说心里好有些不是滋味，他就这么差劲，让人一直往外推？ “可是我不在乎这些外咋条件，我觉得你挺好的，咱们俩也挺合适的。” 郑晓月抬起头看着他皱着眉头：“咱们两个哪里合适了，你是军官，我是普通职工，你家住四合院，我家住在大杂院。” “你怎么只比较这些外在的东西，我更看重的是你这个人。”蒋涛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 “因为结婚谈对象本来就是要看这些外在啊，只有门当户对才是合适的。” 蒋涛明白了她所担心的，他直接说了：“你不用担心因为觉得咱们两家不般配而一直拒绝，我的婚事只有我自己说的算，我现在是副团职，结了婚后可以直接随军，你不用担心婆媳妯娌相处不好，而且，你要相信我的能力，我不会让自己的老婆受欺负的。” 这话说的相当霸道也相当直接，郑晓月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感觉他的眼神好像会烫着她一样。 “我，我没上过大学，家里也是普普通通的职工，我哥嫂子对我很好，我虽然觉得不差什么，但是我们不合适。”虽然她还挺喜欢蒋涛这样给人满满安全感的人。 蒋涛被她这水泼不进的固执模样气笑了：“那我觉得我还是跟你哥嫂说说，看看他们对我是不是满意，会不会嫌弃我条件太好。” 郑晓月抬起头垮着脸看着他：“你怎么这样啊，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不就好了吗？” 蒋涛呵呵笑出声：“你就这么讨厌我啊？” “那倒没有，你很好。” 还那倒没有，蒋涛真是不知道该哭该笑了，还我是好人，这小妮子真是气死人。 “郑晓月，你回去在好好想一想，我今年二十六岁，副团职，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工作待遇不错，养活老婆孩子完全没问题，我不抽烟，偶尔喝点酒，情绪稳定，非常想要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同志做妻子，我觉得你很对我的眼缘，我希望你能多想一想我这个人是不是你想要的，而不是去顾忌那些外在的原因。” 郑晓月看着蒋涛的神情，听着他说的这些事，她心里有些犹豫。 她只是听说过两家条件相差大的人，尤其是女方家世不如男方的，结婚后一般女的都会受气过得不好。 但是，蒋涛说的很清楚，他职级够了可以家属可以随军，她不用跟婆婆相处，会不会好很多？ 没等她想出什么结果江如玉和郑扬就坐不住了，家里还有孩子呢。 郑晓月看到大哥嫂子出来了，她立马站了起来，柳香香看了小叔子一眼，这个小叔子一向主意大的很，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你们两个聊得怎么样？感觉合适吗？可以的话，你们就相互约着出去看看电影吃吃饭，也可以出去爬爬长城看看风景嘛。” 蒋涛截住郑晓月想说的话，笑着点头：“我跟郑同志聊的很投缘，感觉很合适，明天下班我去接她下班，我们在相处相处，可以吗？” 蒋涛这话问的是郑扬和江如玉，郑晓月这丫头还是让她回去跟她哥嫂说去了，小丫头跟傻子一样，竟然还嫌人家条件太好。 郑扬对这个想当他妹夫的男同志心里也是复杂的很，又觉得他确实不错，是个能托付的人，因此也没有拒绝。 “嗯，你们商量好了就行 ，现在恋爱自由，我们不会多干涉你们。” 郑晓月张了张嘴看了蒋涛一眼，见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瞅，就把嘴里的话给咽了，这男人真霸道，话都不让人说。 蒋涛和嫂子柳香香一起江如玉几人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们走远，柳香香才问小小叔子：“你这是看上人家了，我看那小姑娘好像有点不乐意啊？” 蒋涛有点不好意思的咳咳了两声：“她嫌咱家条件太好了？” 柳香香一脸问号：“条件好还不好吗？” “可能怕咱家人不好相处，一直说什么门当户对。” 柳香香理解了：“那也正常，我明天上班问问她嫂子，看他们家是什么意见。” “行，那就劳烦嫂子多操心了，我假期有限，希望能在走之前把婚定了，我回去就打结婚报告。”蒋涛是个看准了就下手的性子，他看上了郑晓月的温婉性子，自觉自己脾气有点硬，需要一个软和能包容的媳妇，当然，郑晓月长得也很合他的眼缘，他看着就喜欢。 柳香香倒是没想到小叔子都想到了订婚了：“你跟爸妈说了吗？她们会同意吗？尤其是咱妈。” 蒋涛不在意的道：“咱妈不用管她，有咱爸呢，晚上我就跟爸说。” “行，你想好了就行，我明天给你问问。” 江如玉也在问着郑晓月的想法：“我看你好像不太乐意，是有什么想法吗？可以说说我们听听，也不是说非得这个人不行，还是要你自己喜欢才行。” 郑扬倒没看出来妹妹的不愿意，媳妇这么一说他也道：“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你自己要想清楚，谁都不能替你过日子。” 第143章 满意 郑晓月想了想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大哥，嫂子，你们不觉得我们两家的条件相差太大了吗？你看，他们家住的是二进的四合院，那房子那么大，他自己年纪轻轻就是副团职了，他家里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家，咱们这样的人家嫁到那样的家庭，会被说成是高攀的。” 江如玉没想到她在顾忌这样的事情，仔细想一想她说的也没错。 “晓月，我一开始就知道柳香香的小叔子条件还不错，为什么想要给你介绍呢，并不是想让你攀高枝，主要就是这个蒋涛自身能力很不错，而且他常年在部队，他的家属可以随军，这样你就少了要跟公婆妯娌打交道的烦心事。 还有就是，晓月，你不想被人说攀高枝我理解，但是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男同志我觉得比他的家庭更重要，我们总不能因为他的家庭条件好就不同意，专门要去找一个条件不好的？” “可是，他们家会不会嫌弃我配不上他。” “那就要看蒋涛这个人能不能处理好婆媳关系了，还要看你自己能不能立起来了，晓月，我们家虽然比不上他家，但咱们也不差什么啊，我们有工作，能挣钱，长得也不差，以前学习也好，没上大学是因为没有大学上了，你不能看不起自己，总觉得自己不如他，这样别人只会感觉你好欺负的。” 江如玉看出来了，小姑子对那个蒋涛怕是有点好感的，只是有点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郑扬看着自己妹妹摇摇头无奈道：“你怎么养成这么个软脾气，我跟你说，咱爸这些年，啥也没干，就给咱俩攒钱了，我已经结婚了，他就差嫁闺女了，给你准备的嫁妆，你嫁给谁都能挺得直腰板，你怕啥。” “我，我···” “好了别说她了，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第二天，郑晓月刚下班走出单位，就碰到了骑着车等在门口的蒋涛，他站在自行车旁，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脖子上还围着同色的围巾，看着跟穿军大衣时完全不一样了，多了一份柔和，没那么锋芒毕露了。 “这里，郑晓月。” 郑晓月的同事在一旁八卦的看着她：“这谁啊？你对象？” “不是，别胡说，刚认识的。”郑晓月红着脸跟她们挥手道别，跑到了蒋涛这里：“你咋来了？” 蒋涛顿了一下心里无奈的脸上就有点带了出来，他看了这丫头一眼，叹了口气，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了下来，戴在了她的脖间：“说好了相处一下，郑晓月，我假期很短，没有几天时间让你了解了，我是真的对你很有好感，也希望你能仔细考虑一下我，遇到一个有眼缘有好感又感觉很合适的不容易，我也这个年纪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我，现在我带你去吃饭？行不行？” 郑晓月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认真，她不自觉的点点头：“我会仔细考虑的。”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中午下班，下午下班，蒋涛都见缝插针的跟郑晓月相处，争取让这个稀里糊涂的姑娘松口同意做他对象。 奈何郑晓月这个丫头是真耐得住性子啊，她就是不张口，说认识的时间太短了，看不出什么。 蒋涛都服了这姑娘了，他还就跟她耗上了，他还就不信自己撬不开这丫头的嘴。 还是柳香香看着小叔子急的上火，到江如玉这边敲了敲边鼓：“我家小叔子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对象啊，他那天晚上可就把我家公公说服了，我家婆婆都没敢反驳一句，你小姑子要是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就同意了，要是没有，也早说，别抻着我们啊。” 江如玉肯定是向着自己家人的啊：“你小叔子不差，我们晓月也不是上杆子的人，这种事情还得看他们自己，我回去在问问晓月看她怎么想的，要是不合适，绝不耽搁你们另找。” 柳香香赶紧解释：“嘿，你这狗脾气，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蒋涛是军人，他真的没有太多时间，这次都是又跟单位续了好几天假才能有时间跟你小姑子相处，他真是一不错的人，我是没见过他这么对人上心过，才来跟你提了一嘴，你咋还急了呢。” 江如玉也笑了笑：“你也要理解我们晓月，你自己都说你婆婆不好相处，你家条件不差都这么感觉，更何况我们只是普通人家，她心里害怕也是正常的，你让你小叔子跟她保证，结婚后绝不会受婆婆气，打消她的顾忌不就好了。” “你啊，江如玉，你可真是替你小姑子着想，我怎么没有你这么好的嫂子。” “嘿嘿，那你要看你做到我们晓月这么通情达理的小姑子没有，哈哈！” “去你的。” 俩人又扯了会八卦就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晚上柳香香专门等蒋涛回来跟他说了江如玉的话：“人家小姑娘担心自己攀高枝以后会受气，你要想办法让她相信你不会让她受气。” 蒋涛笑了：“谢谢嫂子了，我知道了。” 第二天再见到郑晓月时，蒋涛看着她说：“郑晓月，我跟你说说的我从小到大的经历。” 郑晓月笑着点点头 ：“好啊。” 其实经过这几天相处和交流，以及蒋涛展现出来的为人处世，和她哥嫂跟她说的那些话，郑晓月已经决定接受他了。 就像嫂子说的，不要因为未知的事情就错过一个也许很合适的人，谈对象不一定非要结婚，要是不合适他们会支持她退婚的。 哥哥说，晓月不要怕，哥哥站在你后面，有什么事都会拖着你的。 她爸也说，有什么好怕的，她还能吃了你，合则聚不合则散，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至理名言。 蒋涛不知道郑晓月的打算，他把自己从小的生长环境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尤其是他妈对他的态度，和他对他妈的态度说了一遍。 他有现在的职级虽然离不开他爸的原因，但是也跟他自己拼命离不开关系，小的时候他妈因为一些原因故意忽视他，对他不管不问，现在倒是想管他，可惜他爸和他自己都已经不需要他管了。 第144章 同意了 “郑晓月，我不希望我妈会是你心中对我的障碍，因为那在我看来完全不是事，我能给你保证，绝不会让你在她那里受气，要是有，我可以不回家，我有自己的家，你要相信我，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女人。” 郑晓月对他莫名的心疼了起来，蒋涛的妈妈因为出身的原因，在文革刚开始那几年很是受了些罪，这导致她性格固执又偏激，对蒋涛这个儿子本来就不喜欢，那时候就更不喜欢了。 蒋涛看着眼前的姑娘，眼里有些落寞：“说起来，我还没有这么想要跟一个人好呢，我希望我们是有结局的，但是，要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郑晓也上前一步靠近他，抬起头脸色绯红但带着坚定：“蒋涛，我同意跟你谈对象了。” 蒋涛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句话，他猛地低头看向郑晓月，眼里带着惊喜和兴奋。 “真的吗？你，你同意了？”而后他想到什么又情绪低落了下来：“你是因为同情我吗？我不需要的。” 郑晓月气的哼了声：“你又不愿意了？那算了，还有。你想象力不要太丰富，你条件那么好，又是副团职，一个月工资少说一百多，需要我同情你吗？我还不如同情同情自己的钱包。” 蒋涛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是真的愿意了，不在乎那些有的没的了？” “哼，什么有的没的，那是很重要很现实的问题好吗？”郑晓月瞪了他一眼：“你以为结婚那么简单呢，两个人搬到一起过日子就行了？你是男的婚前婚后的你的生活倒是没有变化，可是女同志不一样好。” “哦，那你说来我听听？”蒋涛倒是想听这丫头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们住的地方是大杂院，我从小就看到不少大杂院嫁出去的姐姐，一开始回娘家的还挺高兴，经常回来，后来就很少回来，有的回来了还是哭着回来的，我眼见着她们以前为姑娘的时候高高兴兴漂漂亮亮的，结了婚，几乎无一例外，都会变得不好看，还不高兴。” “我不会让你变成这样的，我娶媳妇回来是想让她高高兴兴跟我过日子的，她要是不高兴了我也不会高兴的。” 郑晓月斜了他一眼：“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尤其是，结了婚，我就要搬到你家去住，要面对我根本不熟悉但却是你的家人，我还要战战兢兢的面对你家人，不能远了不能近了，甚至，我都不怎么熟悉你呢，就要跟你过日子了，你不觉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蒋涛沉思会道：“我可以不着急跟你结婚，但是我的工作限制我不能跟别人一样有那么多时间跟你相处，跟你培养感情，咱们如果要结婚，以你的慢性子来说，可能真的要到结婚后才能有时间跟我培养感情了。” “你想的太远了。”郑晓月看了他一眼：“我们可以先了解着，或者先订婚都行，但是，我要你保证，要是我们了解的过程中发现我们不合适，我们可以好聚好散，你不能刁难我家。” 蒋涛气笑了，他眉头微挑：“还没确定关系呢，你就想到了以后要好聚好散了？” 郑晓月稍微有些心虚，却硬着头皮理直气壮的说：“我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提前跟你打个预防针。” 蒋涛眼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而后带着霸道的口吻道：“那你放心好了，我永远不会让你有这种想法的，在我的观念里，结婚就是要过一辈子的。” 俩人的目光对上，蒋涛盯着郑晓月看，郑晓月却偷偷红了脸。 俩人之间有了默契，在蒋涛就要归队之前，郑晓月终于同意了带他回家见家长。 江如玉和郑扬知道第二天郑晓月要带已经确认了关系的蒋涛回来吃饭，也让郑大利认识认识。 她作为嫂子，家里又没有婆婆在，她就必须站出来帮着公公和郑扬招待未来女婿。 家里目前只有过年吃剩下的 一些排骨，一截腊肉，半只鸭子，还有冻虾，她自己的系统背包里倒是有不少的好东西，但是得找个借口才能拿出来。 “明天我去买菜，我知道那里能买到好东西。”江如玉跟郑扬商量着明天准备什么菜。 郑扬知道媳妇有个能买到好东西的地方，他从不细问，反正媳妇是自己的，她是想着家里的就行了，有时候两口子之间也要有点秘密，不能什么都想要知道，管得太严了会让人厌烦。 江辉和韩玲已经回去霞市了，她们在过一个月就回来了，这次回去主要是交接工作和工分，还有办理回城的相关手续，韩玲还要回趟家，以后回了燕京就很难再回来一趟了。 今天一家人都没有去上班，郑扬在家收拾买好的菜，奶奶帮忙带孩子，江如玉出去跑了一趟，在供销社买了一兜子冬枣，一个得有四五斤的冬瓜，买了一块五花肉，看没什么好买的就回去了。 挎着的菜篮子里已经被她放了一只拔了毛去了内脏的鸡，一把韭菜，一把菠菜都是这个月份能吃到但不多的菜叶子。 回到家的时候郑扬已经把排骨洗了切成块了，大虾也洗出来了，半边鸭子洗好斩好了。 江如玉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鸭子先处理好在炉子上煨着。等菜处理的差不多只等着炒熟的时候，蒋涛来了。 郑晓月一早被他喊出去了，现在回来了他们才知道这是出去买衣服去了。 蒋涛骑自行车来的，车把上挂的都是东西，郑晓月手里拿的也是。 “人来就好了，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家什么都有。”郑大利作为长辈，场面话必须要说，要是男方头一次上门就空着两只爪子来的，那他也不用来第二回了。 蒋涛端方的脸上挂着笑，想娶媳妇，老丈人丈母娘是头一个不能得罪的，还得好好表现争取留个好印象。 “叔叔好，我是蒋涛，第一次上门，有什么做的说的不到位的还请您多包涵，没拿什么东西，只是一些小心意。” 第145章 订婚 郑大利满意的点点头，这男同志不错，一身正气，长相端方，看着就正派：“别在这站着了，进来坐。” 郑大利和郑扬在客厅陪着蒋涛说话，江如玉和郑晓月在厨房里做饭，郑扬时不时进来帮帮忙。 很快，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端上了桌，红烧肉是必须的，油炸后又用大蒜沫炒香的蒜香排骨看着也很有食欲，酸甜口的糖醋大虾，老鸭汤，冬瓜炖鸡，韭菜炒鸡蛋，菠菜鸡蛋汤，一盘子冬枣和橘子算是饭后水果。 郑扬拿了两瓶茅台出来：“好酒配好菜，说起来你跟我们晓月也算有缘分，今儿咱们好好喝两杯。” 这就是要用酒试探蒋涛的人品了。 蒋涛在部队上一般是不允许喝酒的，但是偶尔战友结婚，兄弟们聚会也会喝点，他酒量还行，就是喝的少，他也知道今天这场合是必须要喝酒的。 “大哥说的对，我跟咱家是挺有缘分的，这酒得喝。”蒋涛不管什么脸皮不脸皮的，他比这未来大舅子还大一岁呢，为了娶媳妇不还是得乖乖喊哥。 江如玉倒是没想到他这么能放得下身段，满意的笑了，又打趣的看着小姑子：“这妹夫不错啊。” “嫂子，你说什么呢。”郑晓月被嫂子逗得不好意思抬头看蒋涛了。 在郑扬和他爸有意为之下，蒋涛不可避免的喝的有点多，但是蒋涛始终说话有理有据，没有因为喝多了就说些不该说的，这一关酒品测试算是过了。 吃了饭蒋涛在郑晓月的房间休息了个把小时，渐渐的醒了酒，郑晓月坐在一旁看着书，蒋涛醒来就看到这么一幕，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流，这就是他想要的另一半。 不需要多好的家世，也不需要长得多漂亮，但是她温柔知礼，不咋咋呼呼，一个人也能安静的待着，这就是他理想的另一半啊。 他好像都看懂了以后有孩子时，她耐心的教着孩子们的一幕。 郑晓月不经意的抬头就看到了蒋涛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还笑的一脸荡漾，她不禁羞红了脸：“你看什么呢？” “看我对象啊。”蒋涛痞痞的笑了。 郑晓月又是脸色爆红：“你，哼，厚脸皮。” “我说的不对吗？你不是我对象吗？” 郑晓月知道蒋涛喜欢逗她，她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了。 “咱们订婚？”蒋涛不想再等了，这么好的姑娘，他这一走又得好久才能回来，他怕被别人撬了墙角，那他真是哭都没有地方哭。 郑晓月没想到他会直接就说这事了：“你就那么急？” “你这么好，我能不急吗？我恨不得明天就把你娶回家去，跟着我去部队，天天都能看着你。”蒋涛是真的不管不顾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郑晓月被他说的脖子都红了：“呸，流氓。” 经过俩人的‘友好协商’，隔了一天，蒋涛带着他的父母和媒人嫂子按着燕京的规矩登门，两家人认识后商量俩孩子的订婚事宜。 江如玉和郑晓月也见到了蒋涛的母亲，你别说看着倒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虽然没有多热情，但脸上始终挂着笑，只是偶尔扫到郑晓月的目光带着不喜。 蒋涛也知道自己母亲什么样子，要不是订婚是大事，他妈不来回显得对郑晓月不重视，他都不会让她来。 看到他妈的眼神后，蒋涛也理解了郑晓月的担心，同时也决定，结了婚就带她随军，不让她跟他妈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疼，他好不容易才有个自己想要的人结婚。 中午的宴席定在了国宾馆，是蒋涛要求的，为了这个还跟他妈顶了好几句，最后他妈也没扭过他，他这么做就是告诉家里人，他对这个还没过门的媳妇很重视，你们也要拿捏好自己的态度。 中午吃饭的时候蒋涛更是把自己对郑晓月的在乎表现在了饭桌上，连他爹都有些不忍看这个儿子那笑的跟菊花一样的脸。 饭后蒋涛拉着郑晓月郑重的给他爸妈介绍：“爸妈，这是晓月，以后会是我并肩同行的妻子，我的爱人，我未来孩子的妈，希望你们能把她当成我一样，疼爱尊重。” 蒋涛他妈脸上的表情差点都没崩住，她知道这话都是说给她她听的，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最后，为了自己的修养和脸面，蒋涛他妈还是笑着说了两句场面话，并且给了一个红布绣着花样的红包和一个木盒子，蒋涛他爸倒是笑呵呵的说了几句贴心话。 “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主意正，上学工作什么的都 没让我操心过，就是太自苦了吗，现在，他有了自己想要珍惜的人了，我很高兴，希望你们能珍惜现在这份心，一直这么好下去。” 蒋涛他爸也给了一个红包，看着鼓囊囊的就不少，也同样有个盒子装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订婚事宜算是圆满结束，第二天一早蒋涛就得归队了，这一次为了郑晓月，他可真是延迟了两次归队的时间，要不是之前好几年他几乎没有休过假，这次又是为了解决个人问题，领导都不会给他这么长时间的假期。 郑晓月拿着给蒋涛准备的东西在火车站送他：“这里买是我跟我嫂子学的做的一罐子牛肉酱，还有一罐子辣椒酱，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先给你弄这些，你要是喜欢，就写信告诉我，我在给你寄过去。” 蒋涛接了过来，顺势抱了她一下，然后很快的退开：“我很喜欢，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也要多给我写信好吗？” 郑晓月这会有点想哭了，这一连好几天，她都有些习惯这个人在身边了，他却又要走了：“你工作要小心，我会给你写信的。” 蒋涛看着她眼角留下的泪心里软的不像话，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别哭了，在哭我就舍不得走了，晓月，希望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咱们是两个人一起走的，这样就不会再面临分别了。” 郑晓月看着他的眼神点了点头：“好。” 刚刚有了感情的人就面对了离别，郑晓月情绪低落好几天，还是看着两个胖乎乎的侄女才慢慢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江辉和韩玲也在二月份回来交接工作，正式开始上班了。 第146章 江临受伤 江辉和韩玲回来上班，最高兴的就是大嫂方美丽了，她终于不用担心她的工作跑了。 两边申请一打，江建国正式退休了，还得了一朵大红花和一个搪瓷盆作为钢厂退休职工的奖励。 方美丽也开始了她的办公室工作生涯，她终于不用在洗菜了。 而她的工作被韩玲接手了，韩玲不嫌弃这个工作，再怎么样也比在乡下风吹日晒出苦力来的好。 江建国刚退休，郑大利就眼馋了，立马跟领导申请，工作给了江辉，当然江辉也给了四百块钱，相当于一次性补偿郑大利的退休工资。郑大利退休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他每天早早的起床了，等吃了早饭，江如玉再也不用带着孩子去上班了，郑大利把他的三轮车擦得干干净净的，里面铺着厚厚的棉褥子，两边用竹席挡着，没事就拉着两个孙女在胡同里遛弯。 有时候还会骑着车带着江老太一起去后海公园，还能跟人唠嗑，还能炫耀自家的双胞胎孙女，退休生活别提有多自在了。 江如玉的奶水不够，一开始只喂老大，因为老大出生时瘦了点，等到孩子六个月的时候，她得奶就越来越少了，甜甜经常喝不饱就没了。 江如玉狠狠心就给断了奶，都喂奶粉散了，六个月了，问了医生，都说可以配着一些鸡蛋羹啊，米汤，煮的碎碎的面条喂她了。 于是，江如玉就开始想办法给孩子加餐，像是签到来的鱼，蒸熟后弄碎，配着米糊糊喂孩子。 奶奶教的面疙瘩搅得细细的，没有一点疙瘩，只放一点点的盐和香油，孩子也吃的美美的。 两个孩子开吃吃饭后不仅没有瘦，反而还胖了点，家里人对断奶也都接受了。 江如玉一边上班一边想办法搞奶粉，到处打听哪里有奶粉票再用自己有的资源跟人家置换，再加上自己时不时的也能签到奶粉，两个孩子的口粮倒是不用担心。 随着孩子的长大，两个闺女已经展现出了各自的性格，老大是相对稳定，不喜欢哭，但是她要什么你要是猜不到她就会生气，冲你咿咿呀呀的叫。 老二就要相对娇气一点，不如意了就吭吭唧唧，也不像别的孩子嚎啕大哭个不停，就是喜欢撒娇。 郑扬就会无意识的更偏向小闺女一点，因为欢欢更会表现，有什么不舒服的都是表达出来。 甜甜呢就更喜欢自己一个人玩，有个玩具，或者花花绿绿的书本娃娃都能自己玩半天，相对的就是不那么引起大人的注意。 江如玉观察了很长时间才发现两个的脾性，像是郑扬下班回来会下意识的先抱看到他就张着手啊啊叫的欢欢，甜甜就会看着爸爸抱 妹妹就是不说话。 这时候江如玉要是上去抱着她，她也会高高兴兴的啊啊两声，然后妹妹就会发出声音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想让妈妈也抱她。 这其实就是小孩子的争宠行为，大人有时候不注意就会偏向那个会表达的孩子，这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发现这个事情后，江如玉就跟郑扬说了，郑扬一开始还不信，认为她想多了，等到自己发现就是这样的时候，才心疼的抱着甜甜。 “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我真没意识到。” 江如玉心疼的摸了摸甜甜的头：“这孩子有点像江辉，不喜欢表达，从小就懂事，这样的孩子咱们才要多注意，别让她从小就觉得咱们偏心。” “嗯，我会跟爸也说一下的。” 养儿方知父母恩，可惜江如玉自己的父母都没了。 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郑晓月和蒋涛的信件往来很频繁，蒋涛经常会寄一些当地的特产，还有自己用不到票据，他是部队的，军用票据到哪里都好用的。 郑晓月也跟着嫂子学做一些能存放的吃的，像是肉干肉铺，也有自己做的布鞋，偶尔也会给他做身衣服，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浓厚。 已经说了等过年争取假期，回来结婚。 平静的生活被一封来自东海舰队的急电打乱了。 “江如玉，谁是江如玉。”邮递员在门口喊。 江如玉正做饭呢，手里都是面的出来了：“我是，同志，有我的信件吗？” “拿戳来，有电报，是加急电报。”邮递员拿出一封电报。 江如玉回去拿了戳盖上邮递员递来的文件，接过自己的电报回屋了。 郑扬跑长途还没回来，这电报除了江临她想不出还有谁，打开电报简短的讯息让她软了腿。 “江临受伤，速来。” 江如玉差点摔倒，一旁的公公郑大利看到了赶紧拉了她一下：“咋了这是，谁的电报？” 江如玉心跳的就快要蹦出来了，她强忍住慌乱的心坐在了椅子上：“没事，江临受伤了，让我去看看呢，没多大事。” 郑大利看着儿媳妇惨白的脸没说话，要是不严重部队不会发电报，儿媳妇也不会吓得这么狠。 “你收拾收拾东西这就去，这会去，后天就能到了。” 江如玉很感谢公公这么为她考虑，她确实得去一趟：“爸，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儿··” “别说这话，咱们是一家人，我会好好看着孩子的。” 江如玉点点头红着眼眶去了屋里，她先打开系统看了一下江临的情况，那年他给了江临一个一次性绝对防御的珠子，按理说他应该不会有事才对，他身上有自己下的定位器，也能看到他的健康度，看一下她才能放心。 点开系统，打开地图，找到江临的定位，显示他在海军医院，原本应该是绿色的圆点，这会儿是淡绿色，也就是说他确实受伤了，还挺重。 但至少人没事，还活着，这就好。 江如玉调整好情绪去了娘家找江辉，江辉和韩玲正在做饭：“姐，你家做饭没，没做在这吃啊。” 江如玉摇摇头，看了一眼奶奶那屋声音很低：“江临受伤了，我要去看看，你在家稳住奶奶，她年纪大了，受不住刺激。” 江辉手里的菜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 “还不知道，应该没什么事，就是需要家属去照顾，我先去看看，到时候给你发电报。” 第147章 小偷 “我去，姐，你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江辉想到外甥女不愿意让姐姐去。 “你不能去，你去了就瞒不住奶奶了，她那么大年纪，要是知道了，肯定受不住，甜甜和欢欢已经断奶了，正好你做饭也好，这段时间你替我多照顾点孩子。” 江如玉主要是考虑奶奶年纪大了，有高血压脑梗，还有就是江辉韩玲的工作才做没几个月，现在就请长假影响不好。 她有系统，有物资，到了那里作用要大一点，主要是她觉得江临应该不会有大事，那个绝对防护不可能没用。 只是不见到江临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只能先把家里安顿好了，再去看江临到底是什么情况。 “行，姐，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甜甜欢欢的。” 韩玲没见过小叔子，但知道江辉跟他感情深厚，她担心的看了一眼江辉，又跟江如玉说：“姐，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们发电报，别什么都自己扛着。” 她们说着这些话都是低声说的，老太太都没听到。 “行，我知道，你们帮我看好家里就好，你们姐夫明天就该回来了，甜甜和欢欢晚上睡觉的时候估计会哭闹，你们多哄哄她们。” “嗯，姐，你放心。” 江如玉也不放心两个闺女，但是又不得不去一趟，幸亏两个孩子断了奶，能吃饭了，平时又都是好带的，要不然她可真不敢走。 回去收拾了一下衣服，拿了钱票，又抱了抱两个孩子：“妈妈的宝贝，要乖，要听话啊，别哭，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啊，不想找妈妈，啊。” 江如玉看着两个闺女笑的咯咯的圆脸。眼泪都差点没忍住：“爸，晓月，这几天你们多劳累一点了。” “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说这些话，你早去早回就好，孩子有我们呢。” 郑大利知道儿媳妇心里也不好受，他只能尽量让她放心了。 “嫂子，你放心，明天我就去请假，肯定会照顾好甜甜和欢欢的。”郑晓月也知道了江临的事情，她理解嫂子，这事要是发生在她身上她也会这么做的。 “嗯，谢谢你，晓月，还有爸，谢谢你们包容我，理解我。”江如玉拎着个小包走了，她还得去经理那去请假。 等一切都安排好，江如玉去了火车站，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直达的火车，她只能先买到南城，坐上火车，江如玉心里更是焦急。 一面担心家里的孩子，一面又担心江临会不会有事，一颗心真是扯成了两半那么煎熬。 坐了一夜的火车，第二天上午八点到了南城，下了火车马不停蹄的买了最近一列到宁城市区的火车，在候车室等了两个多小时，期间她给家里街道上打了电话，等了好长时间的转接，终于等到了晓月来接电话。 “喂，是嫂子吗？我是晓月。” “是我，晓月，孩子怎么样？有没有哭闹，愿意吃饭喝奶粉吗？”江如玉急着就想知道孩子的情况。 “嫂子别担心，昨天甜甜跟欢欢闹了一会，我跟爸带着她们出去溜达了好一会，她们就不哭闹了，回来喝了奶粉就睡着了，这会正在吃饭呢，是江辉做的面汤，里面放了虾米碎，她们俩吃的可香了。” 郑晓月知道嫂子担心什么，挑着重要的说了。 江如玉放心了：“行，那就好了，你们多费心照顾了，我不多说了，挂了啊。” 付了一块八毛的电话费，江如玉进了候车站等火车。 火车终于到站了，上了火车江如玉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这会坐在座位上就睡着了，哪怕周围的的环境嘈杂，也没影响她。 她再次醒来，是感觉到有人在扯她的的衣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伸手拽住了还在掏她包的手，这一看就是个新手。 江如玉抓住他手的瞬间就喊出了声：“有小偷，抓小偷啊，乘警呢，这里有小偷。” 江如玉的声音惊得车上的人都开始翻包，而她抓住的那个人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他没想到会被江如玉抓住，他只是看着江如玉穿的很好，那个包又鼓鼓囊囊的，肯定有钱，才下手的。 没想到会被抓个现行，他吓得推开江如玉就跑，车上人多，看到他跑有不少人都帮忙逮他，到底是没让他跑掉，被人齐心协力给按在地上了。 喊出声后江如玉就有点后悔，她这一趟出来是有正事的，而火车上这种小偷都是有组织有团伙的，她就怕被人盯上。 看到那个小伙子被抓了，江如玉的眼神就偷偷的在观察着周围的人，果然看到有两个男的往她这里看了一眼后悄悄的退出这节车厢了。 江如玉心里有点不安，正好看到乘警来了，她上前把自己看到的那两个人的长相说了。 “你能确定吗？”乘警没有反驳她，只是问了一句。 “能，一般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查看自己有没有丢失东西，而那两个人确实溜走，所以，很有可能是同伙。”江如玉不想惹事，但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她必须说：“我弟弟是东海舰队的军官，他受伤了，我是要去照顾他的，要是他们有同伙，我就会有危险，希望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我还有正事。” 乘警听到这立马严肃了表情：“请您跟我来一趟。” 她被带到了就餐车厢，见到了乘警队长，说了自己的身份，工作单位，拿出了介绍信，和那封加急电报，乘警队长向她敬了个礼：“感谢你的正义之举，我们能理解你的想法，等会会有列车员带你去卧铺车厢，那里安全性高，他们进不去，等火车到站，我们会派人送你到军区医院的。” 江如玉站起来朝他鞠了躬：“谢谢 你们，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这是我们该做的，军人家属值得我们特殊对待，更何况你帮我们抓住了这个人，顺着他，我们也能清理一遍这个团伙。” “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希望你们能把他们一举消灭，换我们火车上的清净。” “我们会尽力而为的。” 江如玉被带入了卧铺车厢，她这次真的松了口气，不用在提心吊胆了，而江临在医院还昏迷着呢。 第148章 有惊无险 又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江如玉在凌晨的时候下了火车，还被乘警开车送到了军区医院。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等我忙完，一定给你们写感谢信。” “江同志快进去，希望你的家人平安。” “谢谢，一定会的。” 江如玉转身进去了医院，军区医院，就算是凌晨也是忙碌的，江如玉找到了护士：“你好，我是东海舰队江临的家属，你知道他在哪间病房吗？” “东海舰队，江临？我不知道，东海舰队送来的伤员太多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我带你去找领导，她知道。” “好，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这次东海舰队送来的伤员都有十几个，且都伤的很严重，唉，这些人真的承受了太多了。”护士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应该上班没几年，情绪还很丰富。 江如玉听着却是把心悬了起来，受伤都很严重，那，江临··· 江如玉急的不行，那护士终于带着她找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女医生：“关医生，这是东海舰队那批受伤军人的家属，叫江临的，我不知道在哪，你知道吗？” 关槿本来正在看病例，听到这话抬起头看向了江如玉，眼里快速的闪过什么而后站了起来：“你好，我是关槿，是江临的主管医生，你跟我来。小林，你去忙你的。” 江如玉跟那护士说了谢谢，才跟着关槿走了，她看着这个看不到脸只听声音感觉很年轻的女医生，忍不住问起了江临的病情。 “关医生，你好，我是江临的姐姐，我想知道江临受伤的情况，严重吗？危险吗？” 关槿侧头看向了江如玉，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过分年轻又很漂亮的脸，她声音冷淡，但却语气温和：“别担心，江临同志没有生命危险，甚至，他是这一批人伤员中情况比较好的一个人，她受的伤都是外伤，不是很严重，但是，奇怪的是，他却一直昏迷着，我们好多医生检查都没有检查出是什么原因。” 江如玉的心提起来又落了下去，然后又提起来，她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他什么，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喊你们家属来，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外接因素唤醒他。” 江如玉被带到了一个封闭的病房前，只能通过那面玻璃看到里面的江临，只看一眼江如玉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床上的江临被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哪哪缠的都是纱布，就这还不严重，那要是严重得是什么样啊：“我能进去吗？” 关槿看了她一眼：“可以进去，但是这里面是无菌病房，你得先去洗漱，在换上无菌服才行。” 江如玉点点头：“行，我现在就去，你们这在哪能洗漱。” 关槿安抚道：“江临姐姐，你别这么着急，现在太晚了，等明天，现在我带你去洗漱，你先休息一下，积攒精力才能更好的照顾他。” 江如玉虽然着急，但是听劝，她被关槿带着去洗漱，洗完澡又把衣服洗了，最后是在关槿的休息室里眯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江如玉就起来了，她拿出自己的牙刷毛巾去洗漱了，已经到了这里，她必须要先照顾好自己才能更好的照顾江临。 在医院食堂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稀饭，江如玉就问了人找去了邮局，给家里打了电话去。 距离太远转接电话非常慢，等到了十几分钟终于，电话转回来了：“喂，我是江辉，是不是姐？” “是我江辉，别担心，我已经见到了江临了，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就是昏迷着，我还等会就能进去看他了，你们别担心了。” 电话费贵，江如玉只能将重要的跟江辉说一下。 江辉听了，提了几天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一点：“行，我知道，家里你也不要担心，甜甜和欢欢她俩懂事的很，一开始还找你，这会已经不找了， 等会我会跟郑伯还有姐夫说一声的。” 江如玉这才想起来郑扬已经回来了：“你姐夫有没有生气？” 江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没有，姐，姐夫很好，他只是担心你自己一个人出门，我都忘了，你之前自己没有出去过。” “嗨，这没啥，早晚都要自己出去的，不能什么都靠着别人，奶奶怎么样？有没有怀疑？” “奶奶只是问了一下，倒没有说什么。” 江如玉叹了口气，奶奶估计是怀疑了：“我知道了，不说了，有事我在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别担心我，我挂了。” 江如玉收拾好心情往医院走，她是老大，这些都是她必须要承担的，等江临也结婚生子了，她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了。 进了医院，她直接去了江临的病房，就那么站在窗口看着江临，曾经一声声喊着姐姐的孩子，这会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要不是浑身裹着纱布，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已经升任东海舰队二把手的方成功，来医院看这个战友的儿子，自己手下的一员悍将江临时，远远就看到了江如玉。 他疑惑的问身边跟着的关槿：“关医生，这是谁啊？”没听说江临这小子有对象啊？ “那是江临的姐姐，她昨天凌晨到的，这会应该是等着进去看江临呢。” 方成功这才了然的点点头继续往前走，江如玉听到动静看了过来，方成功走过来后看着江如玉，想从她的脸上看到曾经战友的样子，奈何江如玉长得像妈妈，他看不出。 “你是江临的姐姐，我是方成功，江临的领导，也是你们父亲曾经的兄弟和战友。” 江如玉只知道曾经父亲是有几个兄弟，可惜，从妈妈过世，他们就断了联系，这会碰上了一个，但是，如今他们地位相差甚大，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只能礼貌的问好。 “你好，方，方首长，我是江如玉，江临的姐姐。” 江如玉的斟酌方成功这样的人精怎么会感觉不到，他感慨这孩子就算长得不像建军，却性格还是一样的，不会顺杆爬，这会儿要是换个油滑的，早就叔叔伯伯的喊上了。 第149章 有反应 “喊我声叔叔，说起来你小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妈妈抱着你来探亲，我们几个都稀罕的不得了，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方成功看着江如玉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个年代他们一群人抢着稀罕建军闺女的样子，因为他们几个生的都是儿子，就建军家有个软乎乎的小闺女，长得还白白胖胖的，还开玩笑的要跟建军定娃娃亲，没想到啊，时移世易。 江如玉不知道方成功想到了那么远的事情，小时候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只模糊有个印象，她跟妈妈去部队看爸爸，有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争着要跟她玩，后来就没怎么去过了，再然后就是爸爸··· “方叔叔，您记性真好，我都不记得了。” “哈哈，那时候你还小呢。” 方成功跟江如玉叙了会旧，就想到了江临，转头问关槿：“江临的情况怎么样？” 关槿看了一眼病房的江临：“他的生命体征是正常的，受的伤也都是外伤，已经缝合上药了，但是，就是没有意识，我得想法是，让他在乎的亲近的人来尝试看看能不能唤醒他，或者说刺激他的神经，看他能不能感受到外界，从而早一点醒过来。” 方成功看向了江如玉，点点头：“那就按你说的来。” “好的首长。”关槿看向江如玉：“江同志，我带你去换无菌服。” 江如玉赶紧点头：“方叔叔我先去了。” 方成功颔首，江如玉跟着关槿去换了有点有点绿的无菌服，带上了白帽子，口罩，鞋子都是他们的。 换上衣服都没有出去，直接从里面的一扇门就进了江临所在的病房，方成功和他的警卫员就站在病房外面看。 江如玉一见到江临眼泪就忍不住了，她走上前，看着江临全身没有一片好地方，她的手颤巍巍的想去摸江临，却怕摸疼了他。 最终她的手落到了江临的手上，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大临子啊，你怎么这么老实了，你那么爱跑爱闹的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好受，快点醒过来，好不好，你还没见过你的外甥女。 甜甜和欢欢都能坐起来了，等你好了咱们回去看看她们，你教她们喊舅舅好不好，你再不起来，她只认识江辉一个舅舅，都不认得你这个小舅舅了。” 在江如玉说话的时候，关槿在观察江临的反应，她的眼睛盯着江临，就在江如玉说着家里的琐事的事情时，江临的眼皮动了一下，关槿能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江如玉不知道江临有没有感觉，她这边却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宿主，检测到您身边有陷入深入休眠的生命体，他是因为激发了绝对防护后，身体受到了冲击，启动了自我保护。” 江如玉听到这不由自主的心声发问：“那怎么才能让他醒过来？” “你们这个时代不是有中医吗？你的倾诉也能刺激他早点醒过来，配合中医的针灸，会更快。” “谢谢你，系统。” 系统没有说话，江如玉抬头看向关槿：“关医生，你们医院有中医吗？会针灸的那种？” 关槿看了过来：“你是想要针灸刺激他？” “我也不懂，我只是想让他早点醒过来，不能让他就这么昏睡着啊。” 关槿抿了抿唇：“你刚刚跟他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皮动了一下，说明我之前的预想是对的。” 江如玉感觉到面前的女医生有点不高兴，她猜到可能她是觉得自己不相信她的医术，她只能解释道：“关医生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让江临早一点醒过来，如果之前没有用过中医针灸，希望你能跟领导申请一下，试一试，哪怕没用。” 关槿沉默的看着江如玉，良久才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去跟领导申请的，你还是要继续跟他说说家里的事情，有用。” 江如玉点点头：“我知道，希望关医生不要介意，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关槿愣了一下，有些抱歉的笑了：“是我太自负了，我应该早点想到的。” 关槿是纯粹的西医，她更相信仪器检测，更相信自己手里的手术刀，而中医那种玄而又玄的东西，她不是不相信，只是相比起来，她更相信自己。 关槿走了出去，江如玉看向江临：“姐姐说的话你能听到的是不是，能听得到就赶紧醒过来，江临，。我不想看到你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会让我想起咱妈那时候就是这样。 江临，奶奶年纪大了，她知道我出来心里肯定担心，但是她不说，还有姥爷，姥爷这两年身体越来越差了，你不想他们为了你更担心的。 早一点醒过来，我们都在等着你，江辉都结婚了，你们俩一样大的，到时候他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的媳妇还没影呢，他又该笑话你了。” 中午江如玉去吃饭了，江临现在都是靠鼻饲摄取身体所需的营养，这也是江如玉想让他赶紧醒过来的原因。 稍微吃了点饭，江如玉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病房里面有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医生，他先是把脉，把脉好长时间，才拿出一布包。 江如玉没看到那医生怎么针灸的，就看到关槿忽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然后看到了窗外扒着窗户看的她。 她点点头，告诉江如玉，江临有反应，江如玉高兴的跳了起来，眼泪也如决堤一样直流。 江如玉在门外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那几人出来了，关槿送走了其他人回来跟她说：“江临针灸时有很大的反应，刚刚黄老说，让你在多跟他说话，明天他在针灸一次，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 “真的嘛？太好了，谢谢你，关医生。”江如玉高兴的不行，只能不停地说谢谢。 关槿也很高兴，她认识江临很久了，之前有两次江临受伤来医院，都是她主治的，这一次江临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却救不了她，她其实心里也不好受。 “不用谢我，我跟江临也算是朋友。” 江如玉听着这话看了她一眼，这话的意思是江临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而他们俩应该也有交集。 关槿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江临，眼里有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第150章 江临醒来 江如玉按照关槿说的，每天进去两次，陪江临说话，有时给他擦擦手，洗洗脸，用棉球蘸白开水给他湿润嘴唇，她也发现了江临的反应，有时候手会动一动，就像是给她的回应。 随着几次针灸过后，这天中午江如玉说着江辉是怎么被算计，差点要被人女同志给扑倒的时候，江临醒了。 “姐。” 江临轻轻的一句话，江如玉就猛地站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一直流，她却笑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江临，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江临想给姐姐擦眼泪，却感觉自己动不了，想说话，嗓子却干哑干哑的：“姐，你别哭。” 听着江临干哑的声音，江如玉控制自己不要激动：“你在这等着，我去喊医生。” 江如玉跑出去喊关槿：“关医生，我弟弟醒了，他醒了。” 关槿猛地站了起来跑了出去，其他知道江临症状的医生也都跟着过去，江如玉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人给江临各种检查，好半天关槿才笑着走了出来。 “江同志，江临同志已经没有大碍了，马上就能拔掉那些管子，转移到普通病房，之后只等那些外伤恢复就能出院了。” 关槿脸上的笑是江如玉认识她几天来从没有见过的，她也很高兴弟弟能这么快醒过来，但是关槿对弟弟的态度让她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 “真是太好了，关医生这几天真是辛苦了，等江临好了一定让她好好的请你吃饭感谢你。” 江如玉是真心的感谢关槿，这几天她看的清楚，关槿对江临的病情很重视，一天都要来检查好几次，晚上都是在休息室没有回家，她也听医院的护士说过，关槿医生家里好像也是部队的。 关槿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这时候才有了点小女儿家的姿态，她的手扶了扶耳边的碎发，看了一眼里面的江临才道：“我是医生，他是病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等会就有护士来给他移病房，到时候你跟着去就行了，我先去忙了。” “好的，关医生忙去。” 江如玉目送关槿离开，没等多久，就来了几个护士，给江临把身体上的管子都拔了，然后换了床，推了出来，江如玉跟着护士一起去了普通病房。 等一切都弄好了，江如玉坐在床前看着江临，眼泪又忍不住想流下来：“你啊，这么让人不省心啊，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让我们多担心呢。” 江临看着姐姐消瘦的脸，青黑的眼眶就知道这几天他姐肯定是没吃好也没睡好，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他姐哭几次，见过的这两次都是为了他。 “姐，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可是他却说不出以后不会再受伤这样哄人的话，他这个职业就是高危职业，他没有办法威信2的告诉家人，他以后不会再受伤，只能保证，以后尽量不让自己受伤。 “唉，从你当兵去的那天开始，我们早都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江临啊，你要多想一想家人，我们不需要你多出人头地，只想你能无病无灾的，好好的。” 江临别过头眼泪滑下，家人是他的港湾，也是他每次出任务时的信念，不管怎怎么样，我不能让远方的家人为我伤心难过，我一定要活着回去，每次都是抱着这样的信念，他才能在绝境中一步步活着走了过来。 江临醒了过来，她得伤口恢复的就快了很多，江如玉问了关槿他能吃什么后，江如玉就出去了一趟。 先去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这次喊得是郑扬，等郑扬电话转过来，她没说话，郑扬低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如玉，你还好吗？” 江如玉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想哭，她咬住唇忍了忍，出口的话语还是带着哽咽：“我没事，江临醒了。” 郑扬把江辉也叫了过来，江辉也听到了这句话，瞬间放下了心，郑扬却听到了媳妇带着哭腔，他的心里忍不住揪着。 “媳妇儿，没事儿，醒过来就好了，什么时候能办出院啊？” “我还不知道，得看他恢复情况，再问医生才知道。”听着郑扬的声音，江如玉觉得自己这几天的提心吊胆好像都被抚平了。 “那就别着急，家里都好好的，奶奶也好，甜甜和欢欢也都好，就等你回来了。” 郑扬的话大大的抚慰了江如玉的心：“嗯，我知道了，我是出来给江临买东西补充营养的，就不跟你说了，你跟我奶奶还有江辉说一声，我挂了啊。” “好，你自己在那边多注意身体，别累坏了，我会心疼的。” “嗯，我知道了。” 江辉猝不及防被姐夫塞了一嘴的狗粮，虽然他不知道啥是狗粮，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没吃饭呢就撑着了。 江如玉在附近供销社看有什么能买东西，最后买了半斤的瘦肉，生姜，枸杞，小葱，一截山药和一小把的青菜，转头就看到 竟然还有卖鸽子的。 “同志，这鸽子咋卖的？”江如玉赶紧问道。 “这玩意没肉都是骨头，就这一个了，也没有一斤重，就给个五毛钱，本来是别人专门定的，结果她没来，就给你。” “哎，好的，谢谢同志。” 江如玉走出了供销社往布兜子放了一袋装好的小米，大概有个二斤的样子，几个鸡蛋，就回了医院。 来到医院食堂，问了食堂的大师傅能不能用一下火头，大师傅问了她是干啥的，知道他是来照顾受伤的军人弟弟后，就很痛快的同意了。 “唉，他们这些年轻人，都是为了咱们这些老百姓的安全，才会出去打生打死的，我儿子也是部队的，我能理解你。” 大师傅这是感同身受了：“你用，病人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你自己能有好的食材更好，他们啊，吃了大苦头了。” 江如玉谢过大师傅，把鸽子洗干净，斩成块，先过一遍水，在放进砂锅里放姜块，葱段，枸杞，一点盐，在炉子上炖着。 又煮了一锅小米山药瘦肉粥，里面还放了切碎的青菜。 她自己趁着熬汤的时候，在食堂买了饭吃饱了，江临醒了，身体也在好转，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她也放心了，能吃下饭了。 第151章 江临的桃花 等到江如玉端着两个用毛巾包着的饭盒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刚想推门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音。 “你终于醒了，江临。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落我手里了？嗯？还一次比一次严重？”关槿看着江临那张往常吊儿郎当嘻嘻嘻嘻的脸，这会却只是笑着，仿佛没了精气神，她心里不舒服，说的话也带着挑衅。 江临看着关槿倒是还想逗她，可是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却急了：“哎，你别哭啊？你哭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你这等会有人进来了我可说不清楚了啊。” 关槿气的咬牙：“就是你欺负我了。” 江临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怎么就跟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他只能好声好气的哄她：“哎哟，你别哭了，我的错，是我错了，我不该受伤，我以后争取进化出钢筋铁骨，敌人打过来的子弹我都钪钪钪的给他反弹回去。” 说着说着就胡扯了，关槿又气又想笑：“你能不能靠谱点，你总这样，上次来一身的伤，这次更好，直接昏迷不醒，你这样多让人担心啊。” 江临嘿嘿笑了：“谁担心？你吗？你会为我担心吗？” 关槿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担心你，我说的是你姐，你都不知道，她来的时候是大半夜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她一个女同志怎么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的，还有···” 江如玉本来不想偷听的，刚退远了一点就听到他们说起自己，她赶紧推开门装作不知道屋里有人：“哎，关医生来了，正好我煮了粥，还熬了鸽子汤，坐下吃点，这段时间，你可挂心了，一天跑这么多趟。” 江如玉说着就看向江临：“大临子，等你好了，可得好好请人家关医生吃顿饭，好好感谢人家，你昏迷的时候，人家可没少为你奔波。” 江临看看他姐，又看看关槿，一颗心就像泡在温泉水里一样，这都是他在乎且不愿割舍的人啊。 “姐，我知道的，你放心，管，关医生，到时候赏个脸啊？” 关槿小脸红扑扑的都不敢看江如玉：“那个，我还得查房，就先走了。” 关槿脚步匆匆的走了，江如玉把饭盒放下，给江临调整了一下躺着的角度喂他吃饭。 “姐，我没大事了，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我自己能吃饭。” 江如玉知道弟弟大了要面子了，也没有非要喂他：“行，那你能坐起来吗？” “能，姐你扶我一下。” 江如玉帮弟弟坐了起来，江临就自己端着饭盒吃饭了。 “都是一些好消化的，你现在还不能吃太油腻的，还有太硬的，你躺了好多天了，都是鼻饲喂的，得恢复恢复才行，到时候我再给你做你爱吃的。” “好，姐你做的我都爱吃。”江临吃的很慢，他很享受跟家人相处的时间，一饭盒的米粥和一饭盒的鸽子汤带肉，他都细嚼慢咽的吃完了。 江如玉把饭盒拿去刷了，回来后又问他：“你要不要上厕所？” 江临摇摇头：“不用，姐，我想出去看看。” “行，我去问护士找个轮椅来。”江如玉找到护士，借来了轮椅。 江临长时间不活动，身体很虚弱，江如玉架着他把他弄到了轮椅上，推着他去了外面。 到了医院空旷的地方，江临才问他姐：“姐，你知道吗？这次我们一队人被逼进了地雷阵，是那颗珠子护住了我，也间接的护住了我的队友。” 江如玉心里一惊，脸上装作迷茫的看着他：“什么，什么珠子？” 江临看着姐姐，没有再说什么：“姐，这样的东西不能再拿出来，这一次的任务，我们都要写述职报告的，大家都感受到了那股被包裹的保护，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等我们好了，归队的时候，都会被审讯的，这样的事情有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到时候我们都会被监视的。” 江如玉没说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只是想自己弟弟有个护身符，能减少危险。 “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我有生命危险，但是，姐，我更想你们都好好的，这世上还有很多不安全的人，不是我们对人没有威胁，别人就会不伤害我们的。” 江临的话给了江如玉一记重击，她听懂了江临话里的意思，这个系统的存在本事就是一件被人忌惮的存在，要是别人不知道还好，要是一旦暴露了，那么，她一家都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跟江临的谈话让江如玉的情绪陷入了迷茫和恐惧，晚上，她忍不住跟系统对话：“系统，你能换宿主吗？” 系统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江如玉以为它不会说话时，它说了：“可以，系统的存在是为了收集现世存在的一切数据，若是宿主愿意将系统交由别人，系统无权反抗。” 江如玉没说话了，有了系统，生活上确实方便了很多，但是，也许这个系统在别人那里能得到更充分的使用，毕竟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但是她还需要好好想想。 又在医院住了五天，江临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期间方成功又来了一次，跟江临谈了什么江如玉不知道，但是这迫使江如玉交出系统的想法更强烈了。 “姐，我这次有二十天的假期，咱们等会就办出院回家。”江临现在已经能正常的行动了，身上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只要记得换药就好。 “行，我去给你办出院。”江临在这里收拾东西，江如玉就去办出院去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病房里关槿又在，哎呀，她怎么总是碰到人家说亲密话啊，她真的不想听墙角，只能退远一点等着。 关槿看着又生龙活虎的人眉头挑了挑：“恢复挺好啊，准备回家了？” 江临嘿嘿一笑，站直身体凑了过去：“你要不要在检查检查我恢复的咋样了？” 江临的表情有点猥琐，关槿气红了脸，小手拧住了江临的腰，江临嘶了一声：“狠心的女人，我就要休假了，你都不能温柔一点吗？” “哼，谁让你总是这么欠欠的。” 江临凑了过去：“等我回来，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第152章 回家 关槿瞪了他一眼：“凭什么啊？” 江临直直的看着她：“我喜欢你，关槿，我很喜欢你，想跟你结婚的那种喜欢，这次出事前，我除了担心家里人，最后想见的就是你了。 我知道，我可能没有很好的家世，自己本身的工作又这么危险，但是我对你是认真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等我回来，我们就打恋爱申请， 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会纠缠你的，我会祝福你，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互相喜欢志同道合的伴侣，虽然我会很伤心那个人不是我。” 关槿听了又想哭又想笑：“你就是个傻子，大傻子。” 江临一看这不成了吗？媳妇到手了啊：“你同意了是不是？” “哼，你要是再受这么重的伤，我就找别人了。”关槿嘴硬道。 江临高兴的一把握住了关槿的手：“我一定努力不让自己再受这么重的伤了，不让你担心。” 门外的江如玉看到了来收拾病房的护士了，她故意声音大一点：“来收拾啊，正好，我们要走了。” 病房里的关槿吓了一跳，挣开江临的手，看他幽怨的眼神，她羞红了脸，猛地亲了江临一下就跑了。 开门看到了江如玉，关槿脸色羞红故作镇定的打了声招呼：“江同志，你们要走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江如玉也装作不知道的笑了笑：“哎，谢谢关医生了，等江临休假结束，我一定让他给你带我们那的特产，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别客气，都是我应该的，我要去忙了，再见。” 关槿不敢看江如玉的脸，这是江临的姐姐，要是以后她跟江临···那，哎呀，真是让人脸红。 “再见，关医生。”江如玉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关医生要是能跟江临结婚那更好，一个军人，一个军区医院的医生，太般配了，就是，这关医生家庭条件比他们强，也不知道，人家父母能看上江临吗？ 江如玉走进病房看到了江临一脸的春风得意，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嘚瑟啥呢，赶紧走了，人家等着收病房呢。” “走走走。”江临立马拿着东西就要走。 “东西我拿着，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呢，你干啥呢？”江如玉看着他上去就提那一包大的行李，赶紧上前抢了过来。 “你拿着这些小包裹，没轻没重的。” 江临看着他姐瘦弱的身体扛着一个大包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姐明明是个女同志，却总是像个父亲一样，努力的替他和江辉扛起本该压在他们身上的重担。 江临走上前拿过那个行李袋，郑重的看着他姐：“姐，我长大了，能扛起这些了，你该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江如玉看着径直走在前面的弟弟，看着那高大又宽厚的肩膀，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爸爸。 “我的如玉啊，爸爸会永远站在你前面，替我们如玉担起所有风雨，如玉只管往前走，不要怕，知道吗？” 妈妈就站在她旁边笑着看着她，眼里都是鼓励。 如今爸妈不在了，弟弟们长大了，他们的肩膀也能扛起家里的责任了，而自己也该放手了，去过自己的生活。 爸爸，妈妈，你们看到了吗？江辉，江临也长成了你们希望的样子，他们没有让人失望，你们也该放心了，我也会过好自己的日子，我也会幸福的，就像你们曾经希望的那样。 回去他们是坐卧铺车厢回去的，这是部队给的车票，江临这次的任务难度非常大，他们虽然全队都受伤了，但是也都活着回来了，这已经部队没有想过的好结果了。 部队领导方面都有些疑惑他们是怎么平安回来的，但是碍于这次的队伍全员受伤，就暂时没有对他们进行审问，而是允许他们先回家探亲再回来写行动细节报告。 一路上安全的回来了，回来前江如玉就跟家里打了电话说了回去的时间，他们一下火车，就遇到了来接他们的江辉和郑扬。 郑扬看到去了不过十几天就明显瘦了的媳妇，眼里都是心疼，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小舅子，叹了口气，这伤的不轻啊。 “回来就好了，赶紧回家，咱们闺女都不知道还认不认识你。”郑扬接过一个包裹，江辉上前拍了拍江临的肩膀，都没敢用力，拿过他手里的包，没有说什么。 江如玉则是提着心，就怕闺女真的不认识她了。 等到了胡同里，江如玉匆匆跟街坊邻居打了声招呼就往家里跑，刚进大杂院的大门就碰了拄着拐的奶奶。 江老太看到孙女那明显瘦了的模样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乖乖啊，瘦了啊，你吃苦了啊。” “奶，我没事，这不正好，生了甜甜和欢欢，月子里我就胖了，这会瘦了正好，别担心，江临就在后面，你别激动，我去看看孩子。”当了妈真是心态变了，她想孩子想的不行。 “你去，快去。”江老太怎么能不知道，当娘的离了孩子跟割肉一样的心。 江如玉进了自己屋，郑晓月正在床上跟孩子玩呢，她没敢出去，孩子大了，一不小心，就自己掉床下去了。 江如玉忍着心急，把外面衣服脱了，洗了手，洗了脸才进了屋，两个孩子听到动静都扭头过来看，江如玉慢慢走近，那眼泪已经忍不住了。 俩孩子本来没有什么感觉的，随着江如玉走近，换了声：“甜甜，欢欢啊，妈妈回来了，你们还认识妈妈不啊？” 两个孩子知道这声音啊，顿时啊啊的要江如玉抱，江如玉声音哽咽眼泪叭嚓的上前抱着两个孩子，两个到了江如玉怀里也是嚎啕大哭，那哭声里掺着多少委屈啊。 母女三个抱头痛哭，哭的郑晓月在旁边都跟着抹眼泪。 郑扬走进来无奈的搂着娘三个：“好了别哭了，等会嗓子哭哑了你又该心疼了。” 江临回来了，江如玉也没有马上去上班，这段时间她也累的不行，得好好休息两天，还有就是孩子对她格外的黏，生怕妈妈再次找不着了。 再次上班前，江如玉左思右想的系统还是给江临，至于江临给谁，那就是她的事了。 第153章 让出系统 两个孩子对妈妈黏糊的不行，只要醒着就得看到妈妈才行，江如玉是既高兴又伤心，她决定，在两个孩子懂事前，她不会在这么突然离开那么长时间了。 在家里好好的陪了闺女两天的江如玉准备上班了，在上班前，江如玉想把系统的事情解决了。 “系统，我想好了，把你交给我弟弟江临，他是个军人，需要出任务，他能去的地方很多，不像我会有什么限制，你跟着他应该能得到你想要的什么数据。” 江如玉在跟系统交流。 系统这次没有沉默很久，它的声音还真是这么没有起伏没有感情：“宿主是系统的寄生者，宿主想要把系统给别人，只要你想就能解除我们之间的绑定。” 江如玉长出一口气，这个系统跟了她好几年了，她习惯了系统的便利，一下子没有系统，她还真的不适应，但是为了江临的安全，为了他们以后的发展，给江临是最能发挥这个系统的作用的。 “那就请你保护好我弟弟。” 江如玉在把系统给弟弟之前，她得先把系统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系统里存的东西，都是一些贵重的东西，有她在姥爷家后山签到的东西，第一次在辽省签到的东西，在江临驻地，在江辉下乡的那个岛上，这几次签到的东西，以后都会是她的资本。 江如玉费了点功夫把外面房间的两个樟木箱子弄进了屋里，上下放满了她的东西，这些东西她不会说，等改革开放，能传家的传家，剩下的，有的是要捐给国家的，还有就是那些金条珠宝了，这些暂时都不能见光，就放在这箱子里，挂上锁，钥匙收好，一般人也不会来她这屋里翻。 任敏趁着俩闺女睡着的时候去了江临的房间，现在江临是睡在她原本那间房间的，奶奶出去在门口听人扯闲篇呢，屋里就成江临住的了，他坐在书桌上，正在写这次任务的细节。 看到他姐进来，江临停了笔，把纸张翻了面，这是军事机密不能外露。 江如玉没有当回事，她看着江临，眼神严肃语气郑重：“我有件事要跟你说，绝对不能告诉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的事，迄今为止，这件事，我谁都没说过。” 江临眼神如电的看着姐姐：“是跟你送我的那个珠子有关吗？” “是。” 江临神色郑重起来，他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确定没有可疑人，他又走了进来：“我们声音小点。” 江如玉点了点头，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从那次受伤开始说起，江临一边听着，一边狠狠地皱着眉头。 江如玉说了快一个小时，她也没有什么都说，像是卖东西就没说，但是江临又不傻，签到的东西家里吃不完，估计都是被他姐弄黑市卖了。 他也不是棒槌，没那么高的道德底线，黑市存在本身就有国家放任的原因，没道理他家人就去不了，他主要是担心他姐露出马脚。 江如玉着重说了一下系统给的几样特殊的东西，一开始的祛疤膏，奶奶和姥爷用的风湿贴，都是效果显着的好东西，最特殊的就是定位器和那枚防御珠了。 还有就是一开始的那本书中的内容，江如玉记不全书里写的东西，但是大致的走向和发生在他们一家身上不好的事情，她都跟江临说了。 江临听完，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江如意吗？” 他没有说什么，看向他姐：“姐，你说这些给我，是想干什么？” “我跟系统沟通了，准备解除绑定，交给你，至于你是要自己用，还是上交国家，你自己决定，虽然我希望你能留下自己用，这样你的路能走的更顺畅一点，咱们家也会越来越好的。” 江临没想到他姐竟然要把这东西给他，他心里震动，这个东西，不知道原理，但是，那个防护珠是个救命的东西啊，这样的东西他姐都没有犹豫的给了他··· “姐，你····” 江如玉笑着看向弟弟：“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不是圣人，只是，这东西在我手里说不定不是福，尤其出了你那件事，我还怕人来查我，给你，也是因为，你是咱家最危险的，也是最有可能带着咱家走向高处 的人。 政策一定会改变，那本书其他事情可能是假的，但是未来的走向大概率是真的，我已经决定到时候跟随政策走了，能走多远，有多大发展，还得看你这个弟弟能爬多高，能不能给我们做靠山了， 再有，以后我的孩子，你的外甥，我相信，你会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的。” 江临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姐，他姐想的这么长远是他没有想到的，这一点他不如他姐。 江如玉跟系统解除绑定的过程很顺利，她也见到了系统的样子，不，应该说，系统没有样子，就是一道亮白的光团，没入了江临的眉心。 十几分钟后，江临睁开眼睛手里拿着几颗胶囊一样的东西给江如玉：“这是系统给你的，说是能改善体质的。” 江如玉接了过来，一共有五颗，五颗？他们家现在不包括公公和小姑子，就四个人，那一个是给她未来的孩子的吗？ 江如玉收了下来：“你自己好好跟他聊聊，对了，之前系统给的那几个定位器，我给甜甜和欢欢了，本来是为了预防以后长大她们有个万一的，你看看，现在还能看到她们俩吗？” 江临按照他姐说的看了看，他也看了自己的那颗定位，心整颗心滚烫的不行，他姐对他真是让他无法报答。 “能看到，姐，你放心，真有什么我也能找到甜甜和欢欢。” “嗯，行，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理理。” 她也得想办法把家里的那些鸡鸭肉蛋啥的都给收拾了，这个天放不住，以后没有系统的包裹给储存了，这些东西也没有地方弄了，唉，以后吃什么也没有这么方便了。 “算了，这些都是蝇头小利，为了他们以后的未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江如玉的想法确实超出现在很多人，她想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他们这两家人，甚至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拉上舅舅姑父江俊他们。 第154章 处理存货 江如玉走进屋里，看了一眼熟睡的两个闺女，把两颗胶囊放进她们嘴里，这东西入嘴即化她已经试过了。 看着她们无意识的嗒嘴，江如玉的心都化了，在她们白嫩的脸上亲了亲一口，才站起来准备去处理那些鸡鸭鹅。 她之前攒了不少的肉类和粮食和各种食用油，糖，除了肉放不住，其他都好办，放起来慢慢吃，注意不要生虫发霉就好。 还有许多的海鲜干货，这个放起来什么时候都能吃，肉就必须得风干或者腌制起来，要不然放不住。 外面这间屋子的几个空的柜子已经被她塞满了，都是米面粮油之类的东西，桌子上的框子里是五只，六只老鸭，和四只大鹅，还有两篮子鸡蛋，一篮子鸭蛋。 二斤一条的五花肉有十条，猪蹄子有两对，牛里脊有四块，牛腩有五块。羊排有两副，羊腿两条，这就是所有的肉类了。 其他的一些生活用品，像是卫生用品，一些感冒发烧的药品，奶粉，糕点，各种布料都被江如玉收起来了，以后没有系统不能签到，这些东西都得省着点吃用了。 她把鸡鸭都留了一只，五花肉留了两条，其他的连同羊排，羊腿都拿到厨房，洗干净，准备腌制，在熏起来，这样能保存的时间长一点。 江临在屋里带着憋闷的慌，就想来看他姐在干嘛，就看到他姐跟抢劫了一样弄了一盆的肉在洗。 “你这···太多了？” 江如玉看了他一眼：“这都是我攒的，你要是没事就骑车去城外一趟，给我多弄点松柏枝回来，等会我要熏肉。” “好，我这就去。”江临反正也没事，闲着就容易瞎想，系统的事情得他自己运用熟练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想再多都是没用的。 江如玉拿了两大包盐，里面放了八角香叶桂皮炒香，把洗干净空干水的肉放进炒香的盐里，把肉都抹上盐，最后再把这些肉都放进一个筐子里，等江临回来，再让他收进去，腌好后在拿出来熏，放在这里，她也不好解释。 然后就是鸡蛋鸭蛋了，鸡蛋家里倒是能给它吃完了，鸭蛋还是腌成咸鸭蛋好吃点，鸭蛋更腥，煮熟或者炒都没有鸡蛋好吃。 她把鸭蛋洗干净擦干水，在放在门口晾干，幸亏这会是上班时间，要不然她这一会鸭蛋一会肉的，大家又要围观她了。 大院里只有对面的李秀英两口子和杨家的大娘，看江如玉忙个不停，她们也没有凑上来，两人坐在一起手里上着鞋底说着什么。 郑大利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看到儿媳妇在忙，想上前帮忙，被江如玉劝走了：“爸，我这自己能忙好，你去屋里看着甜甜和欢欢别醒了，看不到人又该哭了。” “那行，我去看着我孙女去。”郑大利对看孩子的兴趣不减，退休之后的日子是他最高兴的，每天吃吃喝喝，玩玩，带着孙女跟人唠嗑，别提多自在了。 这边江如玉把煮好的料汁放凉，把鸭蛋拿了进来，倒了一碗白酒，每个鸭蛋都过一遍白酒在放进之前腌咸菜的坛子里。 鸭蛋全都放进去后，把放了盐和八角，桂皮，香叶，生姜，花椒粒的的料汁倒进坛子里，坛子口上也倒上水在盖上盖子密封，等个二十来天一个月就能吃了，到时候，早上煮粥吃个咸鸭蛋都能吃饱了。 咸鸭蛋弄好了就是牛肉了，四块牛里脊肉已经泡了好长时间的水了，血水已经泡出来了，用菜刀尖把肉的表面戳几个孔，方便入味。 她正准备烧锅江临带着两袋子的松柏枝回来了：“正好，把树枝放门口，你把我腌好的肉收着，等几天在给我，到时候我就说是你找战友定的，你可别给我说漏嘴了，进来给我烧火。” 江临挑挑眉：“好，我知道了。” 他走进厨房，把他姐说的那筐肉收了起来，这个系统真是神奇啊，以后··· 江临坐在锅门口开始烧火，江如玉把几块牛肉都给焯水了，水里面放了葱和姜，水开撇掉浮沫，肉捞出来在刷锅，就不用烧了。 让江临把煤球拿外面点起来，她这边就开始准备卤料，常用的八角，花椒，桂皮，香叶，干姜，不常用的就是橘子皮，小茴香，甘草和白芷，不过，江如玉喜欢捣鼓吃的，这些大料家里都有。 找一块干净的纱布把大料都裹起来，用白酒浸泡透了醒醒味儿，然后找个钢筋锅，把几块肉和料包都放进去，因为没有那么大的砂锅，只有钢筋锅比较合适了。 家里人都还挺能吃辣的，再放几个干辣椒，放一勺黄酒，这黄酒还是郑扬买给公公喝的，卤肉放一勺能去腥增香，再放两大勺的酱油，一小勺的自己熬的豆酱，一勺甜酱，两块的豆腐乳，再放几块老冰糖，最后把开水壶提过来到一壶白开水，只管在炉子上炖着了。 这肉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能吃了，江临在一旁看着都忍不住咽口水了，看着就好吃。 忙的差不多了，还有江如玉有时间跟江临说说他的个人问题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大临子。” 江临看着那一锅的肉正眼馋着呢，冷不防的被他姐一句话给吓得被嘴巴里分泌的口水给呛着了。 “什，什么？姐，你说啥呢？”江临心虚的看着他姐。 “咋，跟我不能说？”江如玉斜了他一眼。 “啊？说，说什么啊？我对象都还没有呢，那什么结婚啊？” 江如玉冷笑一声：“呵呵，跟你姐玩心眼子，你是我带大的，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拉屎还是放屁。” “姐，我都这么大了，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江临不满的看着他姐。 “行啊，那你就说说你跟关医生是怎么回事？” 江临瞪大了眼睛：“什么，什么关医生，姐你说什么呢？” “江临，你一说谎就结巴，眼睛不敢看人的毛病还是改改，不然真的没有说服力。” 江临干巴巴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然后疑惑的看着他姐：“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跟关槿，我俩其实还没有正式谈对象呢，本来准备这次回去打恋爱报告的。” 第155章 自私 “你昏迷的时候，关医生对你的关注已经超过了一个医生对病患该有的关注，再有，我碰到过几次她给你擦手擦脸，跟你说话，脸上的表情不是说是普通朋友能解释的。” “再有就是，你醒过来后，有两次在病房里说话都被我碰到了，我又不瞎，猜也猜到了。” 江临没想到在医院就被发现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江如玉看着弟弟那情窦初开的样子有点想笑，唉，也是不容易，都二十出头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你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想的？你知道关医生的家庭情况吗？我可是听医院的护士说了，关医生家里也是部队的？咱们家和人家家里可是有差距的。” 江如玉说这些也不是不同意弟弟的这段感情，只是男女双方门第差距大的话，不管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都会心里有想法的。 江临挠了挠头：“关槿爸妈都是军医，家里条件确实比咱们家好，但是我又不是看上她的家庭条件，我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我不在乎别人会说什么，只要我们俩没有意见，别人说什么不重要。” 江如玉也不想跟他说什么 人言可畏这样的话：“你自己想清楚，你跟关医生也要沟通好，你这个年纪也不大，结婚的事情要慎重。” 江临看着他姐有些犹豫也有些疑惑的问：“姐，我听你的意思好像不太赞同我跟关槿。” 江如玉摇摇头：“我对你和关槿谈对象的事情没有意见，只是怎么说呢，目前来看，你的发展会是咱们家最快的一个，你年纪也不大，结婚的事情可以认真考虑斟酌一下，你的另一半，必须全身心的向着你。 江临，不要觉得姐姐自私，系统的事情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你未来的妻子，我是希望你能在‘它’的帮助下，带着我们走的远一点，爬的高一点，让我们的下一代，更甚者是下下一代，能过得更好，而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你明白吗？” 江临懂了：“我知道了，姐，能当兵本来也是我哥让给我的，现在你又···我知道轻重，也知道自己姓什么。” “你别有负担，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只是，人有亲疏远近，我当然更在意我们姐弟三人和我们的下一代，说这些话，也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什么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 姐弟俩的谈话在郑扬下班前结束了，还剩下几块牛腩，现在的天还能再放两天，明天就给它解决了。 让江临带走了一大块的牛腩和一只鸡，回去让江辉炖汤做菜也能给江临补补身体，这几天江临每顿都的喝点补汤，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 晚饭煮的米饭，剁了半边老鹅熬底汤，把冬天吃锅子的铜锅拿了出来，洗了青菜，切片的冬瓜，留的牛肉羊肉都切了两盘子，土豆也切了片，还有泡发的海带，黄花菜干，蘑菇干。 卤牛肉也能吃了，给江辉他们送了一块，江如玉切了一盘薄片，酱汁弄的是蒜蓉和二荆条切成的碎，放一点香油，裹起来吃，那味道绝了。 两个孩子已经快九个月了，现在也能喝一点汤，吃一点软烂的肉了，就是不能吃多，容易不消化，拉粑粑就会比较费力。 第二天，江如玉就正常上班去了，先去找经理销了假，顺带给他带了半斤的茶叶，一斤的干贝，也算是送好处，毕竟这次请假时间有点长。 “哎呀，回来了小江，你弟弟怎么样？”王经理这个人是个老狐狸，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对江如玉一直都是很宽容的。 “我弟弟没事了，现在正在家里休假，多谢领导关怀。” “哈哈，好了，你回去工作。”王经理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江如玉回去了。 江如玉笑着点点头就走了，王经理看着江如玉的背影笑了，这江家的姐弟三个都不是普通人啊。 隔了几天，礼拜天的时候，江临把那一筐子肉拿了出来，跟郑扬的说法就是，马上就要归队了，从战友那托关系弄的。 江如玉就把他们之前用来熏腊肉的一个铁皮油桶拿了过来，这已经被郑扬改过了，下面烧着柏树枝，上面盖着，熏一天，然后就挂在厨房里，每次做饭的时候也能被烟火气熏，这样的腊肉不容易坏。 这边腊肉刚弄好没多久，江临就得归队了，江如玉去买了两盒的京八件，其实京八件就是燕京老式风味糕点，是以前的御厨创造发明的，一般做成扁圆、如意、桃子、杏子，腰子、枣花、荷叶、卵圆八种形状，取得就是一个吉祥如意的寓意。 京八件有福字饼、寿字饼、禄字饼、太师饼、、枣花糕、喜字饼，椒盐饼，萨其玛，每一种里面的馅料都不一样，其实没有多好吃，它就跟一个地标建筑一样，来这里出差 的人，不带一盒回去好像就跟白来了一样。 又把刚熏好腊肉也拿了点，没有那太多，就是表达一个感谢的意思，其实男女相处，不管是哪一方，都不要太上赶着，两人平等相处最好。 江临走的时候，江老太可能是年纪大了，十分的不想他走：“大临子啊，奶奶年纪这么大了，你这一走，奶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下次回来了啊。” 江临跪在奶奶的面前眼眶通红：“奶，你放心，在家安心等着我回来，下次回来我就能把孙媳妇给你带回来了。” 江老太浑浊的眼神亮了：“真的啊？你没骗我？” 江临认真的点点头：“没骗你，不信你问我姐，我姐知道，她还见到了，跟人家相处了好几天呢。” 江老太又看向孙女，江如玉笑着点点头：“那挺好，那你走，赶紧把媳妇娶回来啊。” 江临没想到奶奶会是这么个反应，哭笑不得说：“好，我走了，奶，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等着我把媳妇带回来啊。” “好，你快走。” 江临带着奶奶的催促走了，而家里，韩玲也传来了好消息。 “真的啊？你怀孕了啊？”江辉乐呵呵的看着媳妇儿的肚子，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 第156章 四年 “妈妈，我们回来了。”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进来的小家伙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小书包，颠颠的跑进了大杂院。 “郑晚意，你快点，每次你都慢慢吞吞的。”小丫头冲着还在迈门槛的姐姐催着。 粉团子一样的郑晚意就跟没听见一样，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看着比自己小了十几分钟的妹妹，粉嫩圆润的脸上露出跟大人一样认真的表情看着自己的妹妹。 “郑晚星，不要慌慌张张的，走路要看路，你看看你的衣服，又脏了，妈妈每天上班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能老实一点，给妈妈少找一点事情吗？” 郑晚星不高兴的看着她小衣服上的灰尘，而姐姐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撇撇嘴想哭：“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坐不住嘛，等爸爸回来，让爸爸洗，不让妈妈洗。” 刚刚踏进门槛的郑扬就听到了他的小棉袄说的话，突然感觉这个小棉袄不暖和了，有点漏风。 郑晚意不赞同的看着妹妹：“爸爸开车也很累，我们要懂事点，不能给大人添麻烦。” 郑晚星噘着嘴刚想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了拎着包回来的爸爸，她立马笑圆了一双小鹿眼，张开手朝爸爸跑了过去。 “爸爸，你终于回来了，欢欢好想你。” 大名郑晚意小名甜甜的小姑娘也转过身看到了爸爸，同样张着胳膊跑了过去，却没有像妹妹一样喊着，只是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郑扬。 郑扬被俩姑娘看的心里暖呼呼的，放下手提包就一下一个的把俩闺女都抱了起来：“甜甜，欢欢，想不想爸爸啊。” “想！”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大声说。 “爸爸也好想你们啊，爸爸给你们带了好吃的，还有花裙子。” 郑扬正跟闺女交流父女感情呢，江如玉挺着肚子出来了：“回家不进屋，在院子里干什么？” “来了，来了，媳妇你感觉怎么样啊？孩子有没有闹你啊？”郑扬放下闺女，提起包往家走，两个小姑娘牵着手跟在后面。 江如玉今年都二十七岁了，一转眼已经四年过去了，她倒是看着还跟四年前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是，她的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小生命，目前已经七个月了。 现在是一九七七年七月了，再有两个月她就该生了，这次肚子里就一个孩子，她怀的也没有那么辛苦。 “我没什么事，就是晓月写信来说是又怀孕了，现在已经四个月了，也不知道这次怎么样，老大文明才不到两岁，这就又怀孕了，也不知道她身体吃不吃得消。” 郑晓月在七四年的年初嫁给了蒋涛跟着蒋涛去随军了，工作也卖给了姑父家的小表妹香巧，结婚后一年就生了儿子蒋文明，现在孩子还没有两岁呢就又怀孕了。 郑扬皱着眉头：“蒋涛怎么回事，晓月生第一胎的时候吃了多少苦，这才多久就又让晓月怀孕了，我等会去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要是仗着咱们离得远欺负晓月，我可不愿他的意。” 江如玉白了他一眼：“打电话可以打，话要好好说，也许是人家两口子商量好的呢。” 然后江如玉的眼神又落在了两个闺女的身上，她看了看小闺女的衣服，额角的血管突了突：“郑晚星，你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能穿的干净一点，你自己看看，同样的衣服，你的都看不出颜色了。” 郑晚星有点害怕的退了一步，郑扬赶紧来当和事佬：“别生气，媳妇儿，等会我来洗，啊，孩子还小呢。” “小什么小，她都快五周岁了。”江如玉瞪了郑扬一眼：“你别说话，就是你惯得，郑晚星，郑晚意，从今天开始，你们俩的衣服，你们自己洗，听见了没有。” 郑晚意无语的抬起头看了看天：“为什么要迁怒她。” “是，我知道了。” 俩姑娘知道在家里她们妈妈是绝对的老大，连爷爷都得听她得。 “郑扬，晚上我想吃凉面条。”江如玉是孕妇，怕热的很，这会又是七月，正热的时候，一点都不想做饭，要不是不能让公公伺候她，她是一点都不愿意下厨的，现在郑扬回来了，这活还是交给他。 “行行行，我去做，你去屋里歇着，去扇电风扇，离得远一点，要不然吹得又该头疼了。” 前几年就有了电风扇，就是太贵没舍得买，今年江如玉怀孕了，怕热的很，郑扬背着她悄默声的买了一个回来，要三百四十块钱，可把江如玉给心疼坏了，现在她没有系统不能挣外快了，花钱也不敢再大手大脚了。 时间如水，流逝无声。 四年过去，很多事情已经沧海桑田了，三年前姥爷终是没有等到江临结婚生子的消息，因为脑出血猝死了。 唯一让姥爷感到安慰的是江辉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江辰和江宇，他也算看到了闺女的下一代，少了一些遗憾。 江临远在部队都没有赶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姥爷的五七了。 大概是怕奶奶也这样带着遗憾离开，那一年江临和关槿领了结婚证，没有在大院摆酒席，而是回去部队摆了两桌，之后一年就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取名江川和江舟。 江临和江辉本就是同卵双胞胎，长得特别像，他们俩结婚后生的又都是双胞胎，这两对堂兄弟长得也是出奇的像，不知道还以为是一母所生的四胞胎呢。 江临在有了儿子又越发的拼命了，有系统的协助再加上他自己过硬的军事素养，他现在已经是营级军官了。 他只要不出任务每个月都会寄东西回来，大多数都是一些吃的用的，还有药品之类的，有的是他签到得来的，有的是他自己买的，关槿只问了一次，江临就说，给姐姐寄东西这件事，大概是他一辈子都会做的事情，这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关槿不知道什么原因，江临也没有跟她说，她虽然心里有疙瘩，但是也没有说什么，虽说她家庭条件比江临好，但是江临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嫁给他也不算是下嫁，军区想嫁给江临的还有很多人。 奶奶也在江临的儿子出生三个月后走了，她走的很安详，没有痛苦，是在睡梦中走的。 江如玉一前一后送走了姥爷和奶奶，那段时间的天都是灰的，要不是有两个小闺女天天想着法的逗她开心，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亲人逝世后的生活。 第157章 结扎 进入一九七七年后，江如玉就跟江辉说了考大学的事情，她知道历史大概得方向，但是江辉不知道啊，他虽然喜欢看书，但是对于政治一点都不敏感。 “姐，大学招生都已经停止了十年了，怎么可能说开就开了呢？” 江如玉知道，一般人都会这么想，要是她没看过那本书也会这么想：“江辉，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自己好好想想，社会的发展需要的是什么？肯定是人才啊，人才从哪来？ 考取大学，学得知识，报效国家，考大学就是人才选拔最必不可少的一环，人都是会老的，现在的推荐制度不会一直存在的，当现在这些当官的老了，难不成还能搞以前的世袭制吗？ 机会永远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你自己想想，或许你可以关注关注韩玲的父亲，要是我猜测的准的话，他要不了多久就该平反了，毕竟，大学开始招生，最缺的就是有真才实学的老师。” 江如玉的话给了江辉很大的冲击，他的心里是希望他姐的猜想是正确的，但是又感觉有点像白日做梦，考大学，真的能重新开始吗？ 不管能不能考大学，江辉都决定这之后开始看初高中的书本，从头开始复习，他自己看，还拉着媳妇一起看，韩玲自己本身也是个喜欢看书的，要不然他们两个也走不到一起去。 同样的，江如玉也给小姑子郑晓月和好友赵素芬，方达都寄去了一份初高中的书本和她能收到的教材书籍，没有明说什么，他们要是想的话自然会去学，要是不想的话，她也没办法，反正，她已经提醒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份，江如玉又要生了。 有了生双胞胎的经验，生这个孩子顺利了很多，这几年她生活舒坦没有烦心事，身体保养的也不错，怀这个孩子也没有吃太多苦头，生产也是很顺利。 “恭喜你，生了个儿子，六斤六两，孩子很健康。”护士把包着包被的小婴儿放在江如玉身边：“你还要再等一会，胎盘娩出就可以出去了。” “谢谢你，把孩子给我爱人。”生孩子很累的，她这会也没有精力看着他。 这个孩子的出生让江如玉决定以后不会再生了，三个孩子足够了，生太多孩子对身体损伤太大，现在儿女都有了，不需要再生了。 她这话还没跟郑扬说呢，郑扬就告诉她一个让她震惊的事情。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江如玉在家里坐月子，猛地听到了郑扬的话，瞪着眼睛看着他。 “我说我结扎了，以后咱们不生了。” 其实早在江如玉生了双胞胎后郑扬就不想她再生了的，怀双胞胎的时候，江如玉真的吃了好多苦，受了好多罪，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之后他跟媳妇商量过不生的事，江如玉那时候不愿意，就算公公再怎么喜欢孙女，老人家总还是想有个孙子的，奶奶也跟她说过，还是要有个儿子。 其实也不是说重男轻女，只是现在这个大环境就是这样的，她要是就生两个闺女就不生了，别人就会说她年纪轻轻就不能生了，老郑家绝后了这样的话。 所以她是想生一个儿子的，不管因为不想听别人说的这些话，还是让公公心里舒服点。 那时候郑扬就跟医生询问过避孕和结扎的问题，当他知道女人结扎就是一种不算小的手术，还很疼，而男人结扎就要方便很多，还没有什么后遗症，他就决定再生一胎就结扎。 在江如玉生之前，郑扬就结扎去了，因为他想着媳妇坐月子他还得照顾孩子，伺候月子。 可能是他自己体质的问题，结扎后只有头两天伤口疼痛，后面几天就是有点肿胀感，没几天后就没什么感觉了，就是注意一点别提重物，别太累。 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他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江如玉看着郑扬心里酸酸胀胀的：“你什么时候结扎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一个月前我不是请了几天假吗？就是那时候？”郑扬没觉得结扎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他不能替如玉承受生育之苦，但是结扎这种事情还是能做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你结扎之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对你的身体有影响吗？”江如玉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心里感觉，就好像自己怀孕生子带来的痛苦好像值得了。 “没有，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郑扬搂着媳妇轻声细语的说：“别想太多，咱们过日子本来就是你替我想想，我也要替你考虑啊，我问过医生了，女性结扎对身体伤害大，男性就要好很多了。” 江如玉知道，再多的道理显示男人结扎比女人结扎合适，也没有几个男人真的会去结扎的，毕竟，不管生不生孩子，男人对于自己能不能生孩子还是很看重的，像郑扬这样的，真的不多。 日子就这么过着，江如玉跟郑扬的感情，在这之后竟然又好像老房子着火一样，俩人之间就连对视一眼都带着腻人的拉丝感。 同住一个院子的江辉和韩玲都能感受到姐姐和姐夫之间的那种不同，韩玲还因为这跟江辉生了两天的闷气，江辉懵的不行。 “你这两天咋了？谁惹你啦，咋生闷气呢？”江辉不解的看向媳妇背对着他的后背。 韩玲对着墙翻了个白眼：“呵呵，你就是个棒槌。” 江辉把她的肩膀掰了过来：“到底咋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真猜不出来？” 韩玲气的往他胸口撞了一下：“姐姐姐夫都结婚六年了，人家还跟刚谈对象的时候一样，亲亲蜜蜜的，你看咱俩，你对我就跟咱俩好像结婚好多年一样似的，对我没有一点点激情了，你自己想想咱俩刚结婚的时候，你就跟个没见过女人似的，现在呢？” 江辉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媳妇儿，良久后他才猛地翻身覆在了韩玲的身上，在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看来是我不够努力啊？玲玲，嗯，我体谅你带孩子辛苦，不想太闹腾你的，没想到竟然让你怀疑起我对你的感情了，那么，你可别喊累啊？” 第158章 各方反应 十月二十一日，江如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人民日报等全国各地的报纸，广播都公布了一则激动人心的消息，高考恢复了，并且今年的高考将于一个月后再全国范围内进行。 江辉听到广播的时候还在上班，正给人家搬煤球呢，手里的煤球都掉了，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他压抑住情绪，跟领导请了假就往媳妇儿的单位跑，韩玲也已经听到了广播的消息。 江辉跑过来的时候韩玲激动的使劲忍着不哭呢，看到江辉，韩玲扑了过来：“高考恢复了，我们能参加高考了，江辉，我们终于能考大学了。” 江辉也是激动的不行，心脏跳的就像想要蹦出来似的，但是媳妇哭了，他就得稳重点：“媳妇儿，赶紧给咱妈打电话，问一问咱爸是不是要平反了？什么能回来？” 韩玲这才想起来，他爸下放之前可是他们当地大学的教授啊，现在要恢复高考了，那些被下放的老师没有问题的肯定就该平反回来了。 “对，对，我怎么没想起来这件事，我，我去请假，我这就去打电话。”韩玲赶紧去找大师傅请了假，跟江辉一起往街道跑，往家里打电话，此时，街道上有不少疯狂跑跳发泄的年轻人，大家都是这十年高考停止的受害人啊。 经过焦心的等待，韩玲终于听到了大哥大哥韩桐的声音：“喂，是不是玲玲，我是大哥。” 韩玲带着颤抖的声音慌忙问：“大哥，你收到消息了吗？高考恢复了，咱，咱爸能回来了吗？” 韩桐也知道妹妹打电话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我也知道了，其实前几天就有爸以前的还有来咱家暗示这件事，只不过我们都不敢相信，这消息传出来之后，今天有人上门专门说了这件事，也把咱们家的房子还回来了，我们才敢相信，咱爸再过两天就到家了，你大嫂怀孕了，胎相不太好我才没去接咱爸，韩烨已经跟着那些人去接咱爸了。” 韩玲的眼泪落了出来：“我想回去看看。” 韩桐劝她：“玲玲，别着急，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你只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了，抓紧时间，抓住机会，努力考上大学，考完大学再回来，别让自己后悔。” 韩玲哭着点了头：“我知道了大哥，你们照顾好爸和妈，我高考完在回去。” 韩玲挂了电话又是哭又是笑的看向丈夫：“江辉，我爸就要回来了，他就要回来了。” 江辉也高兴：“好了，这是好事，咱们跟单位请假，这一个月在努力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还得问问报名的事情。” “嗯，咱们本来就一直在学习，要是这样都考不上，只能说明咱们太蠢了。”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全国的每一个地方，远在部队家属院的赵素芬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看着院子里的自己的儿子，又想着学校里的那俩个丫头，江如玉给她寄的书她真的没想到是这个作用，那自己要不要去考试呢？ 曾几何时她也是幻想过考大学的，可是后来经历的事情让她被生活磨平了心里所有的想法，嫁给了现在这个丈夫，她过得好吗？ 也不能说多好，但是也不差，她收敛了自己的脾气，变得温柔了许多，丈夫是个大老粗，只要你保证他吃得好，穿的干净，孩子不闹腾，他什么都依着你，工资都上交，除了每个月往老家汇款十块钱，自己还有个教师的工作，两个不是亲生的女儿也没有太淘气，相反还有点怕她··· 但是，这样的生活过得总感觉差了什么，丈夫不是因为爱她和她结婚，只是因为他缺了一个妻子，而她也不爱他，只是为了生活。 高考吗？也许她应该试一下，考上了换个生活方式，也许能改变她和丈夫的这种如死水般的感情，要是考不上，那就是命，她也认了。 远在川省的方达看到报纸上的消息笑了，嘴巴咧的大大的，他回到家抱着媳妇儿转了好几个圈：“媳妇儿，咱们准备高考，你这么聪明肯定能考上，我也努力，就算考个专科也行，怎么样？” 方达的老婆董慧是公社医院的护士，她跟方达的认识起源一场英雄救美：“好啊，那你可要努力了，到时候我考上了，你却考不上的话，小心我不要你了。” “你才不会呢，咱们还有乐乐呢，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方达结婚两年多了，他也在认识了董慧后，慢慢的淡忘对江如玉的那份深埋着又纯粹的感情，只把她当成了一个很好的朋友，铁瓷儿。 高考恢复这样的大事，让许许多多的下乡的，或者接班的，成份好的，不好的，都激动又兴奋，高考是改变命运的机会啊，这个消息就像一声炸雷一样，唤醒了全国千千万万个的青年男女沉睡的梦。 江如玉所在的胡同里，许多接班的年轻人都要请假备战高考，但是，单位的生产任务不可能随便让人请假，现在生产大于天。 于是，就出现了，许多人，不管是在上班还是下班，只要有时间就手里拿着一本书，不管看进去多少，好像只要看书了，她们就安心了。 江辉和韩玲本来想请假回来复习的，但是这个头不能开，有一个请假的，就会无数个。 于是，江如玉又揽事了：“你们俩不要做饭了，下班就在我家吃，你们给生活费，江辰江宇我也顺带手的接了，你们只管好好复习。” 江辉这才想起来，他姐也是高中毕业的啊：“姐，你不参加高考吗？” “我不参加，我都这个年纪了，工作工资都不差什么，我不去，再说了，我家安旭还小，我哪离得开啊，你们啊，就别管我了。” 其实不然，而是江如玉知道随着高考恢复没多久，就将会迎来一场最重要的世纪大改革，这个改革就是她的机会。 她自认不是多努力多喜欢读书的人，也不想从政，不想收到管束，四年的大学，她实在没有耐心和精力去学习，她还有孩子，还有家庭，不可能放下一些去上学，而改革开放后，就是她的机会。 第159章 等待 想也能想到，改革开放，百业待兴，现在的这种模式，导致国家生产力发展缓慢，许多地方的老百姓连吃饱穿暖都做不到，更不要说科技和教育更是文革这些年强力打击的行业。 国家想要发展，就不可能在固步自封，计划经济时代迟早要被改革掉，而那个时候就是她努力的时候了。 做个小买卖，不管是什么，从前些年跟王姐她们交易的钱款就能看出来，个体户有多挣钱，不用每天定时定点的上班，家里有个事还要请假，铁饭碗有铁饭碗的好处，但是相对于的也会限制很多。 江辉知道他姐主意大得很，她要是决定了什么，很难有人能劝的了她，以前有奶奶在还能劝两句，现在，估计只有姐夫能说两句了。 他准备等姐夫回来跟姐夫说说。 郑扬跑长途回来的时候，小舅子江辉拉着他说了一堆话，全都是劝他们俩都去参加高考的，郑扬笑了笑没说话，他是没准备参加高考的，没那命当大学生。 不过，媳妇要是想去的话，他还是支持的：“我回去问问你姐，看她咋说的，她要是死心眼不愿去，我也没招儿。” 那倒是真的。 晚上吃了饭，江如玉和给两闺女洗了澡，换了衣服，看着她们睡着，现在她们俩睡在以前小姑子的房间，房间稍微整理了一下，抹了大白，换了窗帘，地砖，床也重新做的，姐妹俩啥都是各用各的，两人从上了幼儿园开始就自己睡了。 回到房间，小儿子郑扬也已经喂了奶粉哄睡了，怀了两胎，生了三个孩子，江如玉的奶水都不太多，这次一个孩子倒是能供得上他吃，但是为了上班方面，小儿子是奶粉和人奶一起吃的，她在家就喂奶，上班就喂奶粉，晚上也是喝奶粉，养成了习惯后，这孩子晚上也不起夜要奶喝，好带得很。 郑扬拿了条毛巾给媳妇擦头发，没当回事的问她：“现在能参加高考了，你也能报名，怎么不去报名啊？” 江如玉闭着眼睛想都没想的说：“我可当不了学生，那时候在学校坐着都难受，要不是我奶非让我拿个毕业证，估计我早不上了，现在。我都三个孩子的妈了，还去当学生，我可行不行。” “不会后悔吗？”郑扬不知道政策，他只是想要媳妇想清楚，以后不要后悔：“家里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不怎么跑长途了，除非是那种很远的，路况又很差的，我才会去，家里我能照顾好。” 江如玉笑了，她往郑扬怀里一歪：“你就不怕我太优秀，在学校里被别的男同志追求？” 郑扬眼睛一眯：“你会吗？” “哈哈，当然不会，我上哪再去找一个你这样的男人啊？” 郑扬这才满意的笑了：“我希望你能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来，不要顾及家里。” “我知道，不考大学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其实，嗯，郑扬，你有没有想过，停止十年的高考都恢复了，那现在这样的计划经济，买个菜都要票的时代，还能持续多久呢？” 郑扬皱着脑门：“你是说，国家会允许私人做买卖吗？” “我觉得会，国家需要发展，人民需要进步，现在这样的模式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吃不饱穿不暖，买什么都要票的时代，终将会结束的。”江如玉的眼里露出了期待和野心。 “你想要等到那一天，不干你仓库组长的工作了？”郑扬了解自己些媳妇，她既然说到这，那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了。 “差不多，到时候看看情况。” “那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我都支持你。” 他们两口子商量好了，江辉也说不了什么，姐姐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能强逼着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郑晓月也打了电话说要参加高考，江如玉对此表示支持，虽然她现在还怀着孕呢，但是等到过年那段时间就能生了，也不耽误真考上了明年再去上学，反正蒋涛级别够，工资待遇高，也不在乎到时候去上学的地方租个房子请个保姆。 时间一晃而过，这段时间江辉和韩玲也是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时间努力学习，早上早早的起来背书，晚上做习题做到很晚，他家的两个孩子都是江如玉的俩闺女帮着带着玩。 说是一个月后高考，但是其实高考恢复的突然，许多大学老师都是刚从下放的地方回来的，因此每个地方的高考时间都不一样，早一点的从十一月二十八就开始考了，晚的到十二月二十三才开始考。 而且这一届高考是分两次的，第一次是预考，只考语文和数学两门主课，成绩不好的在预考时就被刷下去了，成绩合格的才能继续参加统考。 很幸运的，江辉和韩玲都过了预考，这让他们大大增加信心。 燕京这边的高考时间是街道上来挨家挨户通知报名考试的人，考试时间是十二月七号，八号，九号，他们复习的时间还多了一些，但是等待的时间也很难熬。 终于到了这一天，江辉和韩玲根据分配去了附近的第二中考场，江如玉没有送他们俩，就让他们俩骑着自行车去了考场。 江如玉对自己弟弟和弟媳妇有信心，这俩比别人多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复习，这么多年也没有放下过书本，如果这样都考不上，那只能说他们命该如此。 三天的考试下来，江辉和韩玲俩在家里睡了两天才感觉自己好像活了过来，这两个月时间就像做梦一样，每天不抱着书睡都不安稳，好像多睡一分钟都会影响考试成绩一样。 每天累的比干下乡那俩年还累呢，终于结束了，反正试卷写完了，能不能考上就看天意。 她俩也没有对答案，确切来说是不敢，怕对了答案发现写的不一样，心态在崩了。 这一年参加高考的人鱼龙混杂，最大的都三十岁了，最小的应届毕业生才十六七岁，年龄跨度最大。 有的还是孩子，有的却已为人父母。 而与此同时，全国各地下乡的知青，尤其是已经跟当地人结婚生子的知青，不管男女，都因为高考跟爱人争吵，甚至是动手了。 高考这样的机会，但凡有可能谁都不想放过，但是已经结婚的知青呢，她们有爱人，有孩子，考上大学，改变命运，又有几人会再回到受苦受累的农村呢？ 第160章 变脸 有的感情好的，有良知的，就算考上大学也愿意带着爱人孩子一起回城里，但是更多的是一些本来就是为了少吃点苦才在农村结婚的人，现在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谁会愿意保留自己那曾经不堪的回忆呢。 很多女同志就算跟丈夫保证考上大学也不会离婚的，但是，男人的劣根性啊，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权威被挑战呢，又怎么会愿意那个给他洗衣做饭生孩子的女人，变成那个人人羡慕追捧的人呢··· 而，男同志这边则不用顾虑太多，聪明的几句好听的话哄一哄，承诺只要我考上大学了就一定会接你们娘几个去城里，说不定还能得到女人无条件的省吃俭用给他及生活费呢。 高考的恢复对很多人来说是机遇，是改变命运的重要时刻，但是对很家庭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有不少家庭因为高考恢复而散了。 江辉和韩玲在考试完后带着双胞胎儿子坐上了去老丈人家的火车，不仅韩玲想见爸爸，两个孩子也还没有见过姥爷，这也是时隔十年，她们一家的团圆时刻。 韩玲的爸爸韩木生此时已经恢复了原来的身份，广城大学的文学院教授兼任副院长，此时他完全恢复了以前的意气风发，他的尊荣名誉都被恢复了。 政府还补发了他十来年的工资，他们原来的房子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楼，有着大大的花园，现在也被政府还了回来。 江辉之前来的时候他们家还是一家七八口人挤在两间小小的房子里，现在他们确实都有了自己的房间。 江辉不知道丈母娘大舅哥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会变，毕竟现在时过境迁，韩玲娘家已经大变样了。 跟着媳妇牵着孩子，走进了这看着就不一样的花园洋楼，江辉提着心，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样的情况。 韩玲看着记忆里久违的家，她眼眶通红，上前按响了外面的门铃，滋滋滋的门铃响了起来，才三岁多的江辰和江宇小朋友惊奇的看着门铃。 很快，韩玲的嫂子赵若雪走了出来，她看着大门外的小姑子一家，眼神闪烁，随后脸上挂着笑走过来开了门。 “你们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我好让你大哥去接你们啊，快进来，咱妈看到你们肯定高兴坏了。” 激动地韩玲没有感觉到嫂子的变化，只是红着眼睛跟着嫂子往屋里走，而江辉眼神暗了暗，这个大嫂不仅没有给他打招呼，还只顾着跟韩玲说话，连两个孩子都没有说话，看来果真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了啊。 江辉忍着气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走进了屋里，他倒要看看他们想干什么？真以为平反了就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进了屋，韩玲的妈妈蒋文心看到闺女后先是哭又是笑的，看到女婿和外孙子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女婿啊，别见怪，我这是高兴的，小宇小辰，快来，婆婆这里有好吃的啊。” 江辰和江宇对外婆一家都不太熟，这几年韩玲只带他们回来过一次，实在是路太远了，不方便。 江辉看着丈母娘没什么变化的态度心里稳了稳，只要不是丈母娘他们想要干什么，他都无所谓，当然要是他们想要怂恿韩玲跟他离婚，呵，他也不是好惹的。 韩玲的爸爸没有在家里，据说是在加班加点的批阅试卷，在这期间他们的吃喝拉撒都是在一个地方不能接触别人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舅哥韩桐回来了，小舅子韩烨也回来了，小舅子还没有结婚，这两个大小舅子的态度就值得江辉细细琢磨了。 饭桌上很丰盛，算是看重韩玲和江辉这回娘家的姑娘和女婿，吃饭的时候两个舅子轮番的想灌江辉酒，江辉眼神一闪喝了半斤左右就装作不胜酒力的趴桌子上起不来了。 “大哥，韩烨，你们干什么啊，没事你灌他酒干什么？”韩玲也发觉到饭桌上的气氛不对劲，有点生气的看着哥哥和弟弟。 韩桐收敛了神色对着妻子使了个眼色，赵若雪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韩玲的两个孩子去院子里玩去了，韩玲则是扶着江辉去了楼上她妈给她们准备的她以前的房间。 给江辉收拾好盖上被子，韩玲怒气冲冲的下了楼，她倒是想听听他们两个想干什么。 她刚走出去，江辉就睁开了眼睛，眼神里哪有醉意，分明清醒的很。 韩玲还没下楼就听到了楼下母亲带着怒气的声音：“韩桐，韩烨，你们两个打的主意赶紧给我放弃了，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绝对不行，玲玲现在过的很好，你们不要插手她的生活。” 韩桐不赞同的看着他妈：“妈，咱们家虽然平反了，但是谁知道是不是镜花水月，我们需要姻亲的力量，沈亮有多喜欢玲玲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了，他不在乎玲玲结过婚生了孩子，只要玲玲愿意离婚回来嫁给他，我就会帮我坐上组织部主任的位置，妈，你不能妇人之仁啊。” 韩烨虽然才二十一岁，但是，经历了一夕之间从少爷变成人人远离的坏分子，他现在又成了以前的少爷，但是，他害怕这一切不长久，迫切想要专注些什么。 “妈，姐姐嫁给江辉有什么用啊，那江辉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人，燕京离咱们家这么远，你就不想以后能经常见到姐姐吗？” 蒋文心眼神失望的看着两个儿子：“这件事我会跟你们爸爸说的，你们俩个已经走了歪路，早知道这样，我倒宁愿还是过以前的日子。” 蒋文心不在乎什么权利地位，她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闺女结了婚后过得怎么样，单看她的气色都能看得出来，她是不会同意两个儿子的想法的。 韩玲站在楼梯口愣愣的，她没想到，自己的哥哥弟弟竟然想要自己离婚，嫁给对他们工作有利的人，这还是自己的亲人吗？ 韩玲仰起头把眼泪逼回去，她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楼梯，走到弟弟韩烨面前盯着她看：“想要我离婚，给你们铺路？” 韩玲的声音很冷，韩烨不敢看姐姐的眼睛，但是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姐姐，你嫁给沈哥不是挺好的吗？他爸爸平反了，现在是咱们省的二把手，你嫁给他” 第161章 江辉的反应 话还没说完，韩玲重重的一巴掌落了下来，啪的一声，在空旷的客厅显得特别的响，韩玲的手都震得发麻，她看都没看韩烨，而是对上了大哥。 “大哥？呵，你不配我再喊你一声大哥，韩桐，我倒是没想到啊？爸才平反了多久，你的野心竟然膨胀的这么快，你这想法，爸知道吗？” 韩玲的话把韩桐的脸面撕的干净，他涨红着脸却不觉得自己有错：“你为了家里牺牲一点又怎么了，再说了，嫁给沈亮不比江辉强，当官太太不比什么都强，我这也是为你想过的。” “哈哈，真是可笑，我呸，伪君子，真小人说的就是你，我已经结婚了，你有什么立场和权利来指挥我，我打韩烨，是因为我是他姐，他挨这一巴掌不亏，而你是哥哥，我做妹妹的不能动手，等爸回来，如果他也赞同你们的想法，那，呵呵，我只好当没有娘家人了。” 蒋文心拉过闺女指着两个儿子：“你们俩立马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们。” 而这时的江辉已经站在了楼梯口看着楼下的人：“妈，让他们继续说，毕竟想让我跟韩玲离婚，如果我不同意，你们可做不到啊！” 韩玲猛地扭头看了过去，看到江辉冷漠的脸，她有点心慌，也有点委屈，她跑了过去：“你是连我的气也生了吗？” 江辉看着媳妇很想笑一笑安慰她，但是心里的怒火让他笑不出来：“韩玲，其实这一幕我有想到过得，真的，就在进门前我还在想，人常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们家一瞬间从那么个境况变成了现在住着洋楼，说话都底气十足的样子，再也不见曾经的谨慎，甚至是卑微，我以为，他们只是看不上我这个普普通通的职工，没想到···” “我不会同意他们的想法的，如果他们真的逼我做出选择，那我就当没有这些家人。”韩玲看着韩桐和韩烨的眼神很冷。 韩桐看着江辉，眼神里有被挑了遮羞布的愤怒，也有真实的看不起：“呵呵，江辉，你又有什么能让人看得起的，你看看你自己，一个煤店的职工，无父无母，家里没有丝毫助力，拿什么跟我们家比？” 韩木生忙完被政府的人驱车送到了家门口，看到院子里的大儿媳妇和孙子外孙子，本来很高兴的想要逗逗孙子的，却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他看着儿媳妇变了的脸色，眼神盯住她：“你就在这带着孩子。” 赵若雪喏喏的不敢说什么，韩木生放轻脚步走进主屋大门，女婿江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 “我是没有什么助力，我也不需要什么助力，我所有的一切靠的是我自己的双手，哪怕吃糠噎菜我也踏实，因为那是我一手一脚挣得，我无愧于心， 你呢，大舅哥？呵呵，可笑，你靠着岳父有了现在的职位，不知道你又骄傲什么呢？脱掉这层皮，你能干什么？靠着卖妹妹换职位，你也真有脸皮说得出来，老爷子的清名骨气都被你丢尽了。” 韩桐脸色狰狞：“韩玲是我妹妹，她是吃韩家饭长大的，为了家里牺牲一点算得了什么，你这个普通的下层人懂什么？” 韩木生听不下去了他快步走了进来：“韩桐，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韩桐看着回来的父亲，瞳孔一缩，身上的气焰立马瘪气了：“爸，爸，我，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妹妹过得更好一些，你，你看她现在穿的，哪里像是咱们韩家人啊。” 韩桐说着说着有了底气，仿佛他真的是为了韩玲着想。 韩木生二话不说，走到了中堂摆放的一块木匾和一本古朴的书籍，指着它们对韩桐说：“过来，跪下，韩烨，你也给老子跪下。” 韩桐和韩烨不敢违背父亲，低着头就这么跪了下来，江辉冷笑一声走了下来，看着岳父点了点头就这么坐在了真皮的沙发上，呵呵，真是会享受呢。 韩木生垂下了眼角，心里清楚江辉这个女婿经过这一场闹剧，肯定不会在对韩桐和韩烨有丝毫情谊了，也不怪，这两个儿子养歪了啊。 “说，韩家家规是什么？”韩木生从红木条几上拿下了供着的家法，一根竹条。 韩桐和韩烨牙关紧咬在父亲的眼神下背了家规：“兄弟姐妹要和睦。” 韩木生啪的竹条一下一下抽在了两个儿子的背上，一人挨了三条子：“继续。” 两人痛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不得为了功名利禄而违背做人底线。” “你们做到了吗？”韩木生又是抽了几下，每次都下了狠劲。 蒋文心看着丈夫动怒却始终没有劝阻一下，这两个孩子动了歪心，不加以管教，只怕会招来祸事。 “就在这里跪着，给我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韩木生放下家法，走到客厅中央看着闺女和女婿：“你们俩跟我去书房，文心，你看这孩子们，别吓着了。” “好，你去。”蒋文心走了出去，江辉和韩玲跟着韩木生进了书房。 到了书房里，韩木生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江辉拱手鞠躬，韩玲看着她爸捂着嘴无声的哭泣，她爸这都是为了她啊。 江辉赶紧上前扶住他：“爸，你这是做什么，女婿可承担不了啊。” 韩木生被江辉扶着坐在了红木椅子上：“江辉，你还愿意喊我一声爸，我很高兴，韩桐韩烨两个人想做的事情是我韩家对你不起，这俩人是我没有教育好，一朝翻身就狂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我不指望你原谅他们，只希望不要影响你跟玲玲的感情，以后，你要是还愿意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你就来，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不想来，我也不怪你。” 江辉确实对韩玲的哥哥弟弟很是失望，也很愤怒，愤怒的不是自己别人看不起，而是他们竟然把韩玲当成一个礼物，想送给谁就送给谁，韩玲可是他的爱人，他孩子的母亲，这实在是让人生气啊。 “爸，你放心，你是你，他们是他们，只是，您刚刚返回工作岗位，这样的事情还是要管束好啊，现在正是各处动荡的时候，别被人抓到把柄才好。” 第162章 利益使然 韩木生知道江辉的意思，他们这些人虽然平反回来了，还都受到了重用，但是，他们同样的也挡了不少人的路。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韩木生看着站在门后的闺女，招了招手：“玲玲过来，好几年没见爸爸了，你不想爸爸吗？” 韩玲呜呜的哭着跑了过来，扑在爸爸怀里哭的伤心，就像十几年前，她受了委屈就回家找爸妈告状一样。 韩木生摸着闺女的头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好了，不生气，也别伤心，以后啊，你只要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我和你妈你是不用担心了。” 闺女一转眼就长大了，已经结婚成家有自己的孩子了，是个妻子也是母亲了，而他这个父亲，却缺席了她成长的每一个重要的时刻。 父女俩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的知心话，韩木生才想起来问他们考试的情况：“你们说说你们答题的情况，我这次批阅了很多试卷，我只能说，这一次的高考很难，难的不是试卷，而是录取概率会非常低。” 江辉和韩玲把自己答题情况说了一下，韩木生听过之后思考了很久才老怀安慰道：“语文在我看来你们答得已经很好了，其他几门如果没有太大失误的话，你们肯定能有个好成绩。” 韩木生看着女婿那自信的样子，心里感慨，他的两个儿子可是一步错步步错了啊，这个江辉，以后的前途绝对不会差，而且，就他所知，江辉的弟弟已经是营级干部了，这才多大年纪啊，江家，以后只会比他们强，看来他得想办法培养孙子了，儿子这么大性子已经定型了，只能从小孩子抓起了。 江辉这边发生的事情江如玉不知道，只知道江辉一家没有在丈母娘家呆很久，半个月左右就回来了，江如玉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要不然，韩玲怎么可能不在娘家多待几天。 要知道，从燕京到广城，来回坐火车都十几天，这一家四口在韩家也就待了两天左右就回来了。 弟弟已经为人父母了，江如玉不准过多的干涉他的事情，免得江辉为难，弟媳妇不高兴。 江辉若是想说的话自然会主动告诉她。 她们家这一次有好几个考生，大院里孙家的孙常和孙莉也都参加了考试，杨家的小闺女还没有结婚，这次也参加高考了，后院的几家凡是能报名的都参加考试了。 这是一次大好机会，许多人都做梦，万一自己踩了狗屎运考上了大学呢，万一呢，所以导致这次报考的人数非常之多，质量嘛，自然参差不齐。 等待最是让人心焦的，一月十六日，街道上门了：“江辉啊，你跟你媳妇都要去参加体检。” 他们大院的孙常和嫁出去的孙莉也收到了要去参加体检的消息，收到体检通知书代表着什么，这就是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前身啊。 江如玉看着激动到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弟弟和弟媳妇儿：“好了，赶紧缓缓情绪，这是好事，哭什么，今天好好吃一顿，早一点睡觉，明天去体检有一个好的状态，别到时，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体检过不去，那你才悔不当初呢。” 江辉和韩玲都点点头：“嗯，我们听姐姐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整个胡同过了预考的也有五六十个人，但是收到体检通知书的就然只有六个人，她们大院的杨家的小闺女也没有收到，在屋里哭的伤心。 杨婶子看着闺女劝道：“哭啥，今年考不上，不还有明年呢，这高考总不能就考一回，这次你好好复习，争取考上。” 第二天江辉两口子就去了医院参加体检，体检非常严格，血检，胸透，等等，体检合格的人还要接受政审，政审会更加严格，不过这对江辉很容易，江临当兵政审的都能过，何况江辉考大学了。 韩玲应该也没问题，她爸已经平反了。 很快，体检合格了，政审通过了，她们也填了报考志愿，这次高考通过统考的学生可以填写三个志愿，但是本科专科不可同时填写，江辉填写的三所院校都是燕京本地的，最高志愿是燕京大学的物理系，这是江辉的梦想学校，还有就是燕京人民大学的物理系，最后就是燕京航空航天的机械工程。 韩玲的三个志愿分别是：燕京大学的中文系，燕京大学的历史系，燕京师范的汉语言文学系，韩玲非常有自信，她本身就具有深厚的文学功底，下乡那几年直到现在都有给报社寄文章，也发表了不少的文章，拿到过稿费。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们只需要等录取通知书就行了。 一九七七年的新年没有年三十，腊月二十九就是过年。 这一年是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新年，江临也带着妻子关槿和才不到两岁的双胞胎侄子回来了过年了。 年夜饭是她们两大家子人一起吃的，江临回来带了很多东西，江如玉几乎都不用买了什么年货了，江家的厨房和郑家的厨房都一起烧火做饭。 江临拿回来的东西有的是签到来的，也有自己山上抓的，还有跟渔民买的海货。 关槿做饭一般，她跟婆家的人除了婆姐江如玉有些熟悉，其他人都不怎么熟悉，要她说她是不想回来的，但是耐不住江临非要回来，还说，你要是不愿意回，我就自己带着孩子回来。 结了婚的两人，感情在没有谈对象时候的纯粹，有了自己的孩子了，距离娘家又近，关槿不可不免的更向着自己娘家。 也不是说她看不上婆家，只是，江临每个月雷打不动给婆姐寄东西的行为始终让她心里不平衡，江临对自己都没有这么上心过。 江临不是不知道关槿心里的疙瘩，只是这件事他没办法跟关槿说，他寄回去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签到得来的，没怎么花自己的钱，但是关槿不信啊，她只知道，江临无限制的贴补他家，不在乎自己的小家。 这次回来，关槿面对江如玉神色间就带了出来，说话也有点怨气。 “江临对姐姐可真是好的很，每个月都会给姐姐寄东西，对我都比对姐姐好。 ” 这话是带着玩笑的口气说出来的，但是江如玉多透彻的一个人啊，关槿既然说了出来，只能说明这件事江临跟她，没有达成一致。 江如玉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按理来说，关槿从小生长的环境并不差，家里都是医生，经济条件应该会很好，怎么眼皮子也这么浅呢。 江如玉不想自己成为弟弟和弟媳妇感情或者生活中的矛盾，想了想看着关槿道：“你要相信江临做事的原则，他有自己的想法，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多沟通，有些事情，不要盯着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第163章 背道而驰 她话还没有说完关槿就忍不住尖声道：“我的丈夫，月月给你寄包裹，我不能说说嘛？你得了利益还要在这里指责我目光短浅，你就算是江临的姐姐，也不要太过分。” 江如玉眼神变了，她看着关槿眼里有失望：“关槿，我本来觉得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应该不会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现在看来是我高看了你，我明说了，江临寄给我的包裹是我该得的，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所以我拿的一点都手软。” 江临本来正在跟江辉说高考之后的事情，猛然听到了他姐跟关槿的争吵声，他脸色难看，眼神带着羞恼和愤怒。 江辉也听到了，他脸色也不好看：“江临，下次要是再这样，就不要带回来了，我们好不容易团聚一次，这是干什么？” 江临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关槿听着江如玉的话气的脸色通红，感觉以前挺通情达理的婆姐，现在变得贪心又无理取闹。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江临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她嘴唇张了张咽下了要张口而出的话，江临却没有看她，而是··· “江临，你在做什么？”关槿瞪着眼睛捂着嘴，他怎么能··· 江临给他姐跪了下来，江如玉赶紧上去把他扶起来，但是她哪里能扶得起江临，还是郑扬看着实在不像话，才走了过来把江临拽了起来。 “江临，你们夫妻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不想说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还有孩子呢。”江如玉虽然生气但是看到弟弟这样她心里更难受。 江如玉看着关槿：“看到了吗？你得丈夫因为你的言语才折辱了自己的尊严，虽然我自认受他一跪也受得起，但是，今天这一跪是替你，你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他，自己好好想想。” 江如玉这话说的很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关槿的心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看着婆姐，又看看江临，满心 的震惊和苦涩。 她错了，她高估了自己在江临心中的分量，她也低估了江临对家人的在乎。 郑扬本来不想说什么的，但是媳妇被江临媳妇气的不轻，他还是想说点什么：“江临媳妇，嫁给江临之前你们也认识了不是一天两天，他的情况你很清楚，江临江辉可以说是他们姐姐养大的，长姐如母在你的丈夫这里不是一句玩笑话， 你们两口子的矛盾不要牵扯到别人，他们姐弟团圆一次不容易，希望你能有点大局观。” 全程韩玲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妯娌的犯的错她也要警醒，江如玉这样的姑姐真的不多见，她因为住得近，很是得了婆姐的照顾，那真跟婆婆没什么区别，还不像婆婆管七管八的，她真心感激这个姐姐。 江临看了一眼关槿情绪没有起伏波动的对关槿道：“你跟我回房间。” 关槿低着头，一脸的难堪，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她又错在哪里了呢？ 关上门的江临看着自己的这间屋子，原本的隔间被拆了，里面所有的家具，床单被罩都是姐姐出钱出力弄得，就算地方不够住，他哥江辉也没有让侄子们住进来，哪怕他们一年都回不来一次。 可是，他给了家里什么呢？他给姐姐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本身就是她的啊。 “关槿，寄东西这事，我们前前后后已经吵过七八次，我说的很清楚，你不要在乎我寄东西我给我姐，为什么你就是要盯着这一点呢？” 关槿忍了又忍还是带着怒气和伤心的说：“因为这件事在我看来本来就不合理，你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了，你要养老婆孩子的，她们不管是你姐还是你哥都有自己的家庭，她们也都有工作，为什么非要给他们寄东西。” 江临盯着关槿：“我每个月的工资给了你多少，自己留了多少，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我能动多少钱买东西寄给家里，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我是结婚了，但是我不是跟家里断绝关系了，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家里供应出来的，我不能回报他们吗？ 你经常回娘家，我说什么吗？你每次去不是给你爸妈买这买那，给你侄子侄女买一堆零食，我说什么了？” 关槿想说那能一样吗？江临如电的眼神就射了过来：“关槿，你要知道一个事实，你是嫁给了我，不是我入赘到了你家，我江临的家才是你的家，我的家人同样是你的家人，而你的家人与我而言只是亲戚，你现在回你家你也只是亲戚，你懂了吗？” 关槿不懂：“你说什么呢？凭什么你的家人是家人，我的家人就是亲戚了？” “你不懂就回去问一问你的父母，或者我也该去问一问岳父岳母，是不是他们教你的道理，嫁进婆家却只知道娘家，甚至想要丈夫跟婆家割断，如果你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关槿，我想咱们得婚姻需要暂停一下了。” 关槿愣愣的看着江临，好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以为我讲的很清楚了。” 关槿的眼泪夺眶而出：“你要跟我离婚？” “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是的。” 江临很冷静的看着关槿，他也不想这样，但是关槿这两年变化的太快了，他不知道她到底是被谁影响的，无外乎是她娘家的那些人，据他所知，她爸妈都被迫退休了。 “好，好的很，江临，你不要后悔。”关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要走。 江临看着她眼里是深藏着的伤痛，但是他也没有阻止她。关槿就看着自己收拾好东西江临都没有挽回一句，她带着恨意的眼神盯着江临看了好久猛地推开门走了。 关槿走了，江如玉他们都看到了，江辉站了起来走进屋里：“你去拦一下。” “已经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拦住了又能怎么样。”江临疲惫的低下了头。 江如玉走了过来：“去远远跟着，至少看着她平安上了火车，江临，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掂量，还有孩子呢。” 第164章 人心啊 江临听话的站起来追了出去，江如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关槿不是这样的，那时的她虽然清高，但是待人真诚，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就算江临无法跟他说系统的事情，导致她对江临每个月寄来东西的行为很生气，那自己也同样每隔两个月就寄一些东西过去了啊。 不管是自己熏得腊肉，腌的咸菜，咸鸭蛋，还是给两个小侄子寄去的玩具，衣服，难道就不能让她看在眼里一点吗？ 这次闹成这样，江临大概率不会低头，江如玉看着懵懵懂懂的两个侄子，心里难受的不行。 孩子还小，江临那么忙，一旦走到不可挽留的那一步，不管对谁都是很大的伤害。 因为这件事情，过年的气氛都收到了影响，还是几个孩子嘻嘻哈哈的调解下，饭桌上才有了欢声笑语。 江临是过了年初五走的，很巧合的是，在他走之前，江辉和韩玲的录取通知书都到了，他们来目前都不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分。 接到了录取通知书的两人颤抖着手打开了通知书，通知书就是一张质感不同的纸张，上面的抬头写着燕京大学，下面是学生入学通知书。 然后正文就是，燕京市第二中学革命委员会转：江辉同志，经学校录取，燕京市高校招生委员会批准你入我校：物理系核物理专业学习，请于一九七八年二月二十二日入学。 最下面是燕京大学革命委员会的署名，以及燕京大学的公章。 而韩玲的录取通知书跟江辉一样，只不过韩玲是被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录取的。 江如玉和郑扬他们都高兴的不行，江临也提哥哥和嫂子高兴。 江辉高兴的抱着通知书宝贝的跟什么似的，韩玲则是掉着眼泪又笑着把通知书收了起来。 江辉也没忘了让韩玲给她爸妈发电报说他们考上大学的事情，韩木生蒋文心知道女儿女婿考上大学是多么高兴，韩桐韩烨知道就有多么后悔。 第二天江临就要走了，而这次走，他不准带孩子走：“姐，姐夫，哥，嫂子，孩子先麻烦你们帮我带一段时间，等我这次回去跟关槿的事情解决好我在回来接他们。” 江如玉看着江临严肃的看着他：“婚姻不是儿戏，你自己要想清楚了。” 江临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姐，我知道，如果可以，我是不会离婚的，但是，你知道我的性子的，她要是依旧如此，我也不会忍让的。” 江临回去之后没有立刻去找关槿，关槿在娘家呆了好长时间，都不见江临来请她回去，心里又气又惧，看着嫂子嘲讽的眼神，她的心里难受的不行。 关槿的妈妈赵亚芳把闺女拉进屋里：“我听人说，江临已经回来了，但是他没有带江川和江舟回来，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了？” 关槿眼神闪烁含糊其辞：“什么怎么了，不就是吵架拌嘴了，两口子哪有不生气吵架的。” 赵亚芳看着闺女不敢看她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关槿，咱们家已经不同往日了，我跟你爸都退休了，你哥又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相反，江临反而愈发的有出息了，这次我见以前的战友，听他们说了一嘴，江临很快又要升职了，你知不知道？” 关槿撇撇嘴：“再升职也不就是副团长，军区医院里副团长多的是，那又怎么了？我难道还要巴结讨好他？本来就是他不对，谁家结了婚的男人整天想着往出嫁的姐姐那里寄东西，这次她要是不给我好好道歉并且保证不跟他那些就知道吸血要东西的家人保持距离，我绝不回去。” 赵亚芳看着闺女摇摇头：“你不想他贴补他家的人这没有什么，但是你得好好的跟他说，把他的心拉到你这边，你想做什么不行，你这样不管不顾的跟他闹起来，他一个大男人不要面子嘛？” “我怎么没有跟他好好说，他却只知道说我什么都不懂，说他家人为了他怎么怎么付出，他们家都是普通的职工，有什么能为他付出的，还不是他那些家里人，看他有些出息了，就像扒在他身上吸血，要是我说” “你给我住嘴，你是脑子进水了嘛？还是没睡醒脑子糊涂了，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关槿的爸爸关勇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女婿江临，本来还很高兴女婿给了闺女这个面子，亲自来接人了，但是刚进到家门口就听到了闺女这样的话，他看着江临满面寒霜的样子心里一跳赶紧打断闺女满口跑马的行为。 关槿抬头一看先是看到她爸，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就看到了她爸身后的江临，她浑身僵硬了一瞬间后又无所谓的靠在了沙发上。 “哟，江营长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呢，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来了，直接要跟我离婚呢？怎么现在后悔了，之前在你家说的话忘了？不是嘴硬的很吗？” 关槿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嘴上还是不服软的说着一些刺耳的话，非要江临在她爸妈面前对她低头，这样才能显得她有面子。 江临眼神暗了暗，他看着关槿那张还是依旧明艳的脸，怎么都想不通，不过几年时间，人为什么可以变化这么大。 “你说的没错，本来我想着婚姻不是儿戏，况且我们之间还有孩子，有什么都应该坐在一起好好聊聊。” 关勇看着江临好像预感到他之后要说的话不太好，赶紧拉着他进去：“江临啊，关槿从小被我和她妈惯坏了，说了些不着调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和你妈会好好教育她的，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随意就决定了什么离不离婚的、，这对你自己的前途也有影响。” 江临转脸看着这个岳父笑了：“您说的不错，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关槿跟我不适合在继续做夫妻了，他想让我跟家人不要联系，不再寄东西，最好没有任何来往，那绝不可能，家人是我的底线，而她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踏过这个底线了。” 关槿猛地站了起来，手指指着江临，声音尖利刺耳：“江临，你不要欺人太甚，家人是你的底线，我难道不是你的家人吗？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第165章 决定 江临冷笑，嘲讽的神色看的关槿忍不住怒火，江临看着她的眼神让她心惊，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像是自己是他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不，甚至还不如无关紧要的人。 “家人，你把自己当成我的家人吗？也许以前有？ 你的眼里有我的家人吗？你不是一直觉得我们家人是累赘吗？你觉得你的家庭条件比我家好，你父母都是军医，比我家强很多，以前你这种想法只是藏起来， 我就当不知道，自从你生了孩子，你就觉得，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得顺从你，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往你家买了多少东西，花了多少钱，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别拿我当傻子。 我家条件没你家好，娶你的时候不管是我姐姐姐夫，还哥哥嫂子，哪一个给你的红包少了，而你自己呢？你带回了什么？不说你那拿不出手的嫁妆了，就说我给的彩礼呢？钱去哪了？” 江临一字字一句句，把关槿的脸皮全都揭了下来，关勇脸上也不好看，赵亚芳站了起来，指着江临怒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这话是嫌弃我们没有给足够多的嫁妆了？我们辛辛苦苦养一个闺女，还是医专毕业的，有正经工作的，你那点彩礼多了吗？难道我们养一个闺女，就白白送给你了？” “呵呵，真是有意思。”江临看了一圈屋里的人，怪不得关槿这两年变化这么大，原来真的是受家里人的影响啊。 “我们结婚，彩礼我给了六百六十六，而你们，陪嫁了什么？两床被子？六十六块钱的压箱钱，你们说什么，关槿在军区医院还是住在家里方便，就不用带什么嫁妆，家里的东西她都随便用，我给你们留了脸面，看来你们却是觉得我好拿捏了。 结婚那天，我姐姐姐夫给了九十九的红包，大哥嫂子也给了九十九的红包，大伯，堂哥，堂姐，姑父，舅舅表哥他们，加在一起给的红包少说有二三百。 结婚之后，我从没见过她的工资，而我的津贴除了我自己留的一点零花钱也都交给了她，我家里有什么支出都是我自己来，关槿可没有出过一分钱，我姐姐寄来的东西她没少吃，还口口声声他们是吸血虫，真正的吸血虫是谁呢？可没见她有一点感恩之心，人啊，不要太贪心不足。” 关勇猛地拍了一下茶几：“江临啊，你现在翻这些老账是想干什么？” 江临也不讲究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了：“不想干什么，只是让咱们彼此之间都有个数 ，这些钱去了哪里你们清楚，我回去之后就会跟组织提起离婚，我的工资你们最好算清楚，我都会讨回来的。” 江临说完转身就走，关勇脸色青紫，关槿追上去指着江临骂道：“江临，你没有良心，我当初放弃别的条件那么好的人嫁给了你，现在，你就为了你家里那些吸血虫要跟我离婚，还想要回你的工资，你做梦。” “当初结婚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别说的好像你多吃亏一样的，我的工资你的工资被你爸妈拿去干什么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呵，你们最好想清楚了，真以为我没有背景就是你们能随意欺辱的了？ 你大概忘记了，我现在的大领导是我父亲的战友，兄弟，你说我会怕你们吗？” 江临再也不理会关槿的无能怒嚎，夫妻俩闹成这样的结果，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他以前只知道关槿的妈妈是一个稍微有点势力的人，但是她爸爸还算正派，但是这次回来他调查了一下，就发现，关槿父母之所以被强制退休了，是因为在文革期间，她们恶意检举很多同事，捏造事实，导致他们被下放，这次是人家平反回来了后，故意报复才让他们都没了工作。 要不是关槿爸爸还有点关系，恐怕就不止是退休这么简单了，没想到就这样他们还不知道收敛，竟然问关槿要钱到处打点贿赂，想要重新回到单位。 这一次不光是因为关槿过线了，还有就是，老领导跟他说，因为文革期间恶意检举且没有事实依据的，造成了不好结果的，会对检举人进行审查，严重了会判刑或者下放。 为了儿子的以后，还有自己的前途，他必须要有个决定了，之前想的是如果能把关槿劝明白了，看在夫妻一场不容易的份上，她又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他会保全她，但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天真了，有些人，只会看到别人的不好，永远是乌鸦不知道自己黑。 江临这边一脑门的官司，燕京的江辉和韩玲已经在准备入学了，江如玉这边压力有点大， 一下子要看着七个孩子，她请了几天假，把江川和江舟送进了育红班，自己的小儿子也送进去了，等到了时间就让公公去接就好了。 两对大的双胞胎已经上学了，都在一个学校，放学了一起回来就好了，适应了几天后，几个小孩也都习惯了，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哭闹。 而，部队的江临把离婚申请刚送到政委那，就被喊住了：“江临啊，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婚啊？这婚姻可不是儿戏啊，再说你们还有孩子，我记得你儿子还是双胞胎，那俩孩子多乖巧啊，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江临坐了下来：“政委，要是能好好的过日子谁不想好好的过呢？可是··”江临把结婚前后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政委的脸上露出了怒火。 “我倒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都已经结婚了，还只顾着娘家，还让你不能跟家人联系，哼，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也不劝你了，你还有什么想要争取的？孩子谁养？” 江临抹了一把脸：“我想把我的工资拿过来，其他的彩礼，我家人给的结婚红包我都不要了，两个孩子归我，她需要签一个断绝关系的协议书，孩子不让她养，以后孩子也不会管她。” “行，我知道了，我会跟她们单位的领导沟通的。” 这件事江临交给了自己的领导去解决，这个年代离婚的真的很少，军婚就更不好离了，但是，要是在军人一方没有任何过错的情况下，而军人的伴侣则做出了有损军人利益的事情，组织上一般都是会向着军人的。 毕竟，当兵的都是把头挂在裤腰带上活着的，总不能，人拼死拼活的保家卫国，最后却连自己的利益都不能保证。 第166章 当年的信 江临在部队家属院也是有自己的住房的，他回到自己的家，躺在床上，脑子里一遍遍的都是从认识关槿以来到跟关槿关系破裂的所有事情。 认识这么久，又结婚几年，还有了孩子，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呢？更何况曾经他们真的爱过啊，感情好的时候那是真的很高兴啊。 现在成了这样，怎么不让人难受呢，江临睁着眼，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滑落。 没过两天，江临接到任务通知，他收拾了心情，出去出任务去了。 而被单位政治部叫去教育了好几个小时的关槿则是疯了，她一出政治部就请了假，坐了船上了岛，跑到江临的部队，吵着要见他。知道他出任务去了，崩溃的在营区门口哭嚎，处理江临事情的政委知道她来了之后大闹更加生气了。 “这样的女同志要不得，江临是一个难得指挥和战斗型复合人才，他的爱人必须是情绪稳定，能给他顾好大后方的女同志，她这样的性格指挥影响江临，更何况，没有一点感恩之心，对江临如母一样养大他的长姐没有一丝情谊，只想跟她们切断关系，这样自私的人，不适合做军嫂。” 师长抽着烟道：“你看着办，这种事情不都是你管得嘛？既然这女同志还能有精力闹到部队来，看来是他们单位的政治处工作不到位，给他们打个电话，施加压力，尽快处理这件事，等江临这次任务回来，就该把他调到别的地方，让他自己拼闯了。” “老首长决定了？去哪里？” “嗯，北边，江临的父亲跟老首长是战友，江临表现这么出色，比老首长自己的儿子还强，老首长有心要扶持他一把。” “嗯，这样就更要赶快处理这事了。” 江临的事情有部队在几乎不用怎么操心就能解决了，江如玉还在正常的上着班，但是她已经开始慢慢观察着周围的一些小巷子家属院之类的地方，随着高考开放，政策眼见的要有大改变，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黑市那边的管辖非常松快。 郑扬最近去了一次黑市抛售从外地带来的东西，听里面的人说，以前几乎半个月二十天就会有人来巡查，今年开年几个月了，就来了一次。 江如玉知道，她等的机会就快来了。 他们家除了江辉韩玲考上了大学，郑晓月也考上了黑省工程大学，她也顺利生下了又一个儿子，蒋涛找父亲帮忙请了一个保姆来照顾郑晓月和孩子。 郑扬带着郑大利带着江如玉准备的东西去看了妹妹，江如玉要带孩子实在走不开，幸好，郑晓月生活过得很好，蒋涛对她几乎可以说百依百顺，没有婆婆小姑子在身边搅和，郑晓月顺风顺水，甚至还丰腴了一点。 见闺女（妹妹）过得很好，外甥们都健健康康的，也有人照顾，郑扬郑大利父子只住了两天放心不下家里就带着郑晓月给侄子侄女嫂子准备的东西回来了。 方达来信说他媳妇考上了燕京的医学院护理专业，但是他自己却没考上，董慧带着才两岁的闺女跟着方达第一次回到了婆家。 方达的大哥大嫂早都已经搬出去了，方家那一间半的房间实在是太小了，幸好，董慧上学可以住在宿舍，平时周末回来凑合一下也没什么。 方达的父母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不得了，现在还考上了大学，更是没有一点不满意的。 “儿媳妇，你只管好好的上你的学，乐乐交给我们，保证给你带的好好的，不出一点差错。” 董慧对公公婆婆也很满意，虽然家里小了点，但是这里是首都啊：“嗯，我相信爸妈肯定能带好乐乐的。” 方达带着闺女媳妇跟江如玉郑扬他们聚了一回，方达发现，面对江如玉，他的心情变了，再也没有以前那种爱而不得又非常苦涩的感觉了，现在就是一种好朋友，很好的朋友那种感觉。 这一顿饭后，方达搂着郑扬跟他道歉：“扬哥，当年你给我的那份情书，我给了如玉，但是没跟她说是你给的，她以为又是谁无聊写的废话，没有看就当引火的烧了。” 郑扬一拳捣在了方达的胸口：“我就知道是你小子搞得鬼，哼！” “嘿嘿！我也没干啥嘛，你们现在不是挺好的，这样你才能体会到得之不易，然后好好珍惜她。” 郑扬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对不起谁都不会对不起她，她是我的一切啊。” 方达笑了，笑的豁达：“我也遇到了我的一辈子啊。” 晚上，郑扬带着醉意拉着江如玉运动一番，想着年少时的情谊，江如玉的不知，不理，自己的爱而不得，苦涩，忍不住动作大了些。 江如玉纤细嫩白的手指在郑扬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红痕：“嗯~~你动静小点，吵醒了孩子。” 江如玉的声音带着魅惑，郑扬只感觉这声音像是带着电弧钻进了他的耳朵，让他浑身一紧。 不仅没有放缓动作，反而更加凶猛的攻占领地，江如玉只能咬紧嘴唇，不让暧昧的声音飘散出去，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叶扁舟，在无际的大海里飘荡起伏，她没有反抗之力，只能被动承受这欢愉，直到一股滔天巨浪向她拍来，她没有被排入海里，反而迎着海浪送送上了云端。 寂静的房间里，小小的安旭咂了咂小嘴，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江如玉和郑扬两人身上的被子只搭了一个被角盖住了隐私部位，两人头抵着头只能听到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和彼此的呼吸声，江如玉没问郑扬怎么突然这么兴奋，俩人之间气氛暧昧，对视一眼，彼此又开始了呼吸交缠。 良久后，两人都平复了情绪和欢愉，郑扬非常喜欢刚刚的水乳交融的感觉，他下床搭了吊壶里的水，给媳妇儿擦洗干净，自己也随意的擦洗一下。 江如玉穿上衣服抱着孩子，郑扬默契的手脚迅速的换了床单被罩，一家三口才重新躺在了床上。 小安旭睡眠好的很，这么大动静都没有醒过来，还在呼呼大睡。 第167章 羞愧 江如玉躺在郑扬的怀里，郑扬搂着媳妇，大手时不时抚摸一下媳妇光滑的后背，江如玉一开口，娇软发嗲的声音=把她自己都震了一下：“咳咳，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这么，嗯~勇猛?” 郑扬心情很好的亲了亲媳妇儿，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我这样不好吗？你不舒服吗？我感觉很好啊？” 江如玉有点羞涩又有点认同：“嗯，挺好的。” “哼哼，那不就好了。”郑扬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媳妇儿，你还记得你毕业的前一年，方达那小子给了你一封信吗？” “嗯？什么？信？”江如玉有点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上学的时候，我经常就能收到信，写什么的都有，什么想跟你成为志同道合的朋友啊，啥的，我后来就不看了，都当引火的纸烧火了。” 郑扬叹了口气：“你就没有想过有可能有我给你写的？” 江如玉昂起了头：“你说啥？” 郑扬笑了：“我曾经让方达给过你一封信。” “我不知道 啊，方达没跟我说你写过信给我。”江如玉下意识的说，然后才反应过来看着他：“这么说，你早就暗恋我了？” 郑扬傲娇的哼了一声：“是啊，给了信我就忐忑的等着回信，结果啥回信都没有，我再见你你就跟没事人一样，我就以为你不喜欢我。 “所以，后来你去相亲就是放弃了？”江如玉还记得那个叫什么玉的。 郑扬赶紧解释：“那不是你没回信，我又到了年纪，咱爸我大姑急的不行，非逼着我相亲，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你不喜欢我，我就不结婚了，我爸非气死。” “那你怎么又想起来回过头追我了？” “那不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吗，喜欢就是喜欢，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我想着，这次我付出行动，亲口说给你听，做给你看，要是你还不同意，那我放弃也不会后悔了。” 江如玉往他怀里靠了靠：“哼，还好你不傻。” 这个好几年的误会终于解释开了，江如玉和郑扬的感情又一次发生了质的变化，那是一种一个眼神都能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默契。 时间进入四月份，人民日报的一则报道又激起了千万国人的心，报告中表示，搞好复习，迎接一九七八年高考，这一年的高考跟去年的各省市自主招生不一样，这一次是全国统一招生，高考试卷也是全国统一的。 考试时间放在了七月份，许多人又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再一次奋战高考。 而江临的事情也终于解决了，这件事就觉得并不容易，关槿一开始是不愿意离婚的，江临这样前途明朗的人离婚了她还上哪去找。 再说了，离婚了她就是二婚头了，在结婚就掉价了，谁家条件好的愿意娶她啊，再有就是，她对江临还有感情，还有两个儿子呢。 所以她跟单位政治部的人哭诉，说自己不想离婚，舍不得孩子，孩子还小，怎么能离开亲娘。 政治部看着平时那么清高的关医生这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也秉持着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的人道主义，去了江临的部队跟政委说和了一下。 “张政委，咱们都是成了家的人，都知道，婚姻不容易，江临同志跟关槿同志还有两个孩子呢，也不是什么不能原谅的原则性问题，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让两个人谈一谈，能继续生活还是别离婚的好，向来都是劝和不劝离，你说是不是？” 师政委张晨看着眼前的人斟酌过后说道：“不知道你了解过他们之间的矛盾是什么吗？” 医院政治部的副部长皱着眉头，他这是什么意思：“据关槿同志所说他们只是因为和江临同志有些事情上意见不一致。” 张晨嗤笑一声：“郝同志，既然关槿同志不愿意跟你说事实情况，那就我来跟你说一说。” 郝副部长听着就知道这事不简单，关槿肯定瞒着他事情真相了，他脸色有些难看，这要不是她父亲跟他有些交情他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 “江临同志的父母在他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父亲还是抗战老兵，去世时已经是团长了，要是他父亲活着，哼，关槿同志可攀不上江临，就算江临父母不在了，他父亲还有许多老战友和兄弟。” 这话是告诉郝同志，江临不是没有背景的人，不是关家那点关系就能随意欺负的人。 郝同志的脸色的已经僵住了，张晨继续道：“江临从小是被他奶奶和大他四岁的姐姐养大的，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当初当兵的时候，江临的哥哥把当兵的机会让给了江临自己下乡去了。 而江临当兵这些年她的姐姐每个月都会寄包裹，吃喝穿什么都有，甚至还不放心专门请假来探亲，你说江临对他的哥哥姐姐是什么感情呢？” “江临同志跟关槿同志结婚的时候，给了六百六十六的彩礼，她得姐姐姐夫哥哥嫂子等一些亲戚给的红包加在一起也有五六百左右，之后他姐姐还是经常的寄一些自己做的腊肉腌的咸菜之类的，关槿同志生了孩子他们哥姐都是给了丰厚的红包的，还经常给孩子寄衣服， 而江临每个月的工资会留下很小的一部分，买一些岛上的特产寄回家，还有一些汇给了牺牲的战友家属了，就这，关槿同志认为，江临同志的家人是吸血虫，在去年大年三十，对着江临的姐姐出言不逊， 在江临劝说无果后，关槿同志走了，之后，江临在归队后几天去关槿的家里想要再次谈谈， 而关槿同志正在跟她的家人说如果江临不跟他的家人断绝关系，就不回去，这些话关槿的父母都在场，是不是你自己去问一问。 我们的战士都是在为国家拼命，我们这些人能做的就是还他一个安生的大后方。” 随着张晨的诉说，郝同志羞愧的低着头，他心里恼火的不行，这个关槿和他父亲竟然全然的骗了他：“我知道了，这次是我冒失了，回去后我会推进这件事的。” 张晨又说了一遍江临的要求：“她们结婚的彩礼，江临家人给的红包，江临都不要了，但是江临给她保管的工资，她必须还回来，不管这笔钱她用掉了还是怎么了，如果不还，我们不介意上告。” 第168章 狗咬狗 关槿本来以为父亲的好友出面，她跟江临的事情就能解决了，没想到，郝副部长回来后把她叫到办公室臭骂了一顿。 “你跟你爸拿我当猴耍是不是，江临同志为什么跟你离婚，你自己心知肚明，回去老老实实的拿出人家的工资的存款，麻溜的跟人家领离婚证，要不然，你们就等着更高一层的来找你们， 还有，你们用人家钱干什么去了，人家已经一清二楚了，再不处理这件事，你得工作，你大哥大嫂的工作，甚至你父母都等着革委会传召，跟你爸说，我跟他两清了，以后不要在上我家的门。” 关槿脸色一变还想再说什么，郝副部长一生气，把她推出门：“赶紧走，真是晦气。” 关槿看着听到动静的同事都出来看她的热闹，她捂着脸跑了。 连假都没请，她就回了家：“爸妈，郝叔叔骂了我一顿。把我赶出来了，还说以后让爸不要再上他家的门。” 关勇和赵亚芳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这老郝什么意思，拿了我的好处怎么事情没办成还要跟我划清界限？” 关槿把郝副部长的话说一遍：“爸，你拿我的钱到底干什么去了，郝叔叔说部队那边都知道，还说，咱们再不解决这件事，革委会就要请咱们去谈话了。” 关勇猛地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来回回的走：“雅芳，去把存折拿出来，江临不是要他的存款吗？给他，这婚，离了。” 赵亚芳磨磨蹭蹭的不愿意，那么多钱呢，进了自己口袋再拿出去，想想都肉疼。 “快去。”关勇瞪眼。 赵亚芳气哼哼的上了楼，关槿才反应过来：“爸，我不离婚，我为什么要离婚啊，我还有两个儿子呢，江临一个月那么多钱，我不要离婚。” “你说不离婚就不离婚啊，早干嘛去了，让你笼络住江临的心，到时候他的都是你的，你怎么做的，不就是每个月寄了点东西，没能值几个钱，现在好了，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你不离婚，你说的算吗？” 关勇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就怕下一秒革委会的人就来抓他了，他之前花了不少钱走关系，想重回岗位，但是都没有进展。 没想到部队连这事都查到了，这要是，自己还抓着江临不放，恐怕自己就真的完了，至少现在他还能享受退休待遇。 关槿没想到她爸会这么说，那自己该怎么办··· “我跟江临以前很好的，是你们，都是你们，是你们总是在我耳边说，江临的钱就是我的钱，不能白白便宜别人，是你们让我和江临的关系变的越来越差的。” 关槿不想跟江临离婚，她看出来了，父母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只顾着自己。 关槿吼出来的话让关勇和赵亚芳怒火中烧，赵亚芳走上前扇了闺女一巴掌：“清醒了没有，我们是你父母，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自己没本事还要怪我们，当初不让你嫁给江临，你非要嫁，你要是嫁给那个赵亮哪有现在的事。” 关槿愣愣的看着她妈，这是她妈头一次打她，以前她妈都是温温柔柔的跟她说，爸妈是对她最好的人，是最不会伤害她的人，她只要听话，家里都会依着她的。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比大哥还受父母疼爱，现在却想明白了，她爸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哥，她哥说要什么，在她面前爸妈从来都是打击的，然后呢，转身就会补偿。 她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为了洗脑自己这个闺女，什么都听他们 的，以前不想让自己嫁给江临是看不上江临的职级，后来江临升职非常快，她们就开始在自家耳边说了一些让自己跟江临离心的话。 关槿笑了，笑的凄凉又悲惨，然后恶狠狠的看着她妈：“骗了我二十几年，感觉很好，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好糊弄？” 赵亚芳看着闺女的眼神，心里一紧，怕她恼羞成怒赶紧哄她：“瑾儿，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妈是被江临吓到了，你” “够了，还当我是傻子吗？我告诉你们，把我这些年上缴的工资，和江临给我的彩礼，那些红包，都给我，一分钱都不能少，要不然，我就把你们贪污受贿，还有你们儿子治死人的事情捅出去。” 赵亚芳和关勇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她：“关槿，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是你爸，我倒霉你有什么好处？” “那我跟江临离心，现在又要离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把我害到这一步，还想继续哄着我，拿着我的工资存款，养你们的儿子孙子，是不是还想着，离婚也没事，还能再把我嫁给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职位高一点的，我还能继续供你们吸血。” 关槿的话戳到了赵亚芳关勇的心窝子了，她们确实是这么想的，这个闺女怎么了，怎么突然开窍了。 关槿看着他们的样子就猜到了自己又说对了：“哈哈哈，真是可悲又可笑，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把我的钱一分不少的还给我，要不然，除非你们弄死我，不然，咱们就一起下地狱去。” 关勇和赵亚芳对视一眼，还想在哄关槿，关槿却不吃这一套了，自私这个东西，真是基因里带来的东西。 只要想通了一些东西，关槿怎么可能会在继续像个二百五一样的供这些人吸血呢？她本质也是自私的人。 “还有八分钟。”关槿的双眼里布着红血丝，嘴唇勾着嘲讽的笑看着眼前的父母。 赵亚芳没想到这个捏在手心里的闺女竟然有掌控不住的一天，她恨得牙齿都要咬断了，却还是在丈夫的眼神示意下去拿了关槿要的东西。 想着那一笔巨款，赵亚芳心疼的心都在滴血，这笔钱不小，关槿从工作开始每个月只给自己留十块钱，够花就行，其他的都给父母了。 赵亚芳哄她：“妈给你存着，等你结婚了都给你当嫁妆带回去，妈在给你添一份嫁妆，保证你风风光光的嫁人。” 可是等她结婚的时候，她妈又说：“闺女啊，这钱啊，还是放在妈这里，连江临给你的彩礼，我都帮你保管着，万一要是江临欺负你，这些都是你的退路啊。” 第169章 不是亲生 以前，她觉得父母就是她最大的依靠，哪怕江临靠不住，他也还有爸妈撑腰，所以，不管爸妈说什么她都愿意相信，听从。 可是，这段时间以来，家里发生的事情，让她看清了一些事情。 她跟江临吵架，一怒从燕京回来了，大嫂看她的眼神，带着嫌弃和警惕，说话也是夹枪带棍的，而她的大哥，只会说好听的话，却从不指责大嫂一句。 她爸妈竟然说，大嫂带着孩子太辛苦了，让她不要在意大嫂说的话，看着是在向着自己，其实呢，她们根本不愿意因为自己跟大嫂有矛盾或者争论。 因为，大哥是他们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大哥什么都向着自己的妻子，大嫂还生了两个儿子，而她，不过是一个嫁出去的女儿。 大哥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没有什么本事，还出过医疗事故，但是确实爸妈最在意的人，只有自己，从而很早以前就被骗得团团转。 赵亚芳拿出了几个存折，为了取信关槿，她给的钱赵亚芳没有动过，就是为了时不时拿出来跟她说，你看，你得钱妈妈都给你存着呢，你啊，只管放心。 现在正好，这些钱也不用取出来了，直接都拿给她，巧合的是，几个月前，赵亚芳刚刚拿给她看过，所以她知道一共有多少钱。 她伸手夺过了她妈手里的存折，讥讽的看着她：“为了对付我，你们可真是耍了好大的心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你们的闺女，而是你们的仇人。” 赵亚芳和关勇听到这句话，神色变了变，关槿眼尖的看到了，猛地她想起了什么，她妈房间有一本相册，里面有一张黑白相片，是一对夫妻。她曾经问过那是谁，她妈只是说，是已经牺牲了的战友。 她身体颤抖，牙齿咬着两颊的肉故意炸他们：“所以，我不是你们的女儿，而是你们战友的女儿，所以，你们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我。” 关槿的话把关勇和赵亚芳说的不知怎么反驳，闹到这一步，她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赵亚芳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说的没错，拿着你的钱，滚出我的家，我养你这么大，自问也不欠你什么了。” 关槿的手心已经被短短的指甲刺破了，可以想象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哈哈，好一个不欠我什么？我的父母牺牲了，你们领养的我，难道你们会白白领养我，我父母的抚恤金，我的烈士子女补助都被你们拿走了，还有我父母的遗物，你们当我是傻子，对，或许以前我是傻子，但是现在，你们糊弄不了我，也别想欺骗我，我会去找组织调查这件事的。” 关槿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虽然强忍着不让自己太狼狈看着好欺负，但是，那脚步虚浮的样子又能瞒得了谁呢。 关槿走了，赵亚芳和关勇看着她跑了出去，脸色难看心里也万分复杂，关槿虽然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但是他们也养了二十几年了，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是养一只猫猫狗狗的，二十几年了也会有感情。 赵亚芳心里又愤怒又憋屈，不仅是因为好不容易养大的血包跑了，关键是还拿走了她那么多钱，她这会难受的简直想死。 关勇则是因为关槿说的那些话：“这死丫头想干什么，找她的亲生父母，都二十几年了，她竟然丝毫不在乎我们对她的养育之恩，真是白眼狼。” “不是自己生的就是养不熟，你还是赶紧想想，她要是真的把咱们那些事嚷嚷出去，可不好办了，还有她爸妈的抚恤金的事。”赵亚芳对关槿的感情更深一点，毕竟是自己带大的，所以她心里比关勇可难受多了。 当然，她还是最在乎自己的儿子。 “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当年经手这件事的人要么死了，要么退伍了，她找不到什么的，现在要紧的是咱们走关系的事情。” 关勇夫妻俩担心关槿破罐子破摔，真的检举报复他们，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槿跌跌撞撞的跑回了医院分给她的住处，关上门进了卧室，躺在床上胸脯欺起伏不定，头脑昏昏沉沉，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养女，怪不得，怪不得小时候她哥总是说她是个外人，怪不得··· 关槿这边跟赵亚芳闹掰了，医院那边又催着她赶紧解决跟江临的事情，关槿心力交瘁，提出要见一见江临，当面谈谈。 江临正好任务结束回来了，同意了关槿的要求。 再次见到关槿的时候，江临看着明显瘦了很多的人，心里不能说没有波动，但是，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在更改，要不然，都对不起帮他周旋解决这件事张政委，他也不想给领导留下一个犹豫不决的形象。 医院政治处的会议室里，关槿本以为，江临见到自己现在的惨样怎么都会关心两句，没想到，他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愿意说，难道，他就这么讨厌自己吗？难道，今年的夫妻情分，都能说忘就忘吗？ “你就没有一句话要跟我说的吗？”关槿存不住气带着质问的语气看向江临。 江临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的说：“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你这次难道不是谈离婚的吗？” 关槿的眼里溢满了泪水：“你知不知道，我是被关家他们骗的，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们从小就在给我洗脑，我们结婚他们本来不同意的额，他们想让我嫁给一个职位高一点的，能帮助他们的儿子，我是被赵亚芳挑拨怂恿，才会跟你生气，咱们俩才会走到这一步的。” 关槿的话确实让江临震惊了一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看着关槿叹了一口气：“也许他们确实影响了你，但是关槿，我其实不在乎他们，而是你自己的心态已经变了， 你觉得是她们离间了你我，其实不然，是你自己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你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这跟我闹，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不能改变和回转的了。 我已经决定了，咱们到此为止，对于我来说，破镜难重圆，即使我现在跟你继续过了，我们也回不到以前了。” 第170章 断绝 关槿不可置信的看着江临，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江临竟然说他们回不到从前了。 “为什么回不到从前了，怎么就回不到从前了，江临，你就那么冷心冷肺吗？我们还有两个儿子啊，你就忍心他们小小年纪就没有亲妈吗？” 江临听到他说两个儿子脸色冷了下来：“关槿，你不说孩子还好，你既然提起了两个孩子，那我问你，这几个月来，你给他们打过电话，寄过东西吗？关心过他们好不好嘛？你没有，现在用孩子当借口，你自己觉得你这个母亲当得称职吗？” 两个孩子生了下来，关槿都没有喂过奶，都是喂得奶粉，而且，她出了月子就去上班去了，孩子是江临跟部队申请过后请了保姆照顾的，部队知道他们两个的工作性质，这才同意他们找保姆。 现在关槿竟然拿孩子来威胁他，哼：“咱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按照我的要求的拿出我的存款工资，咱们好聚好散。” 关槿的心越来越冷，男人竟然能做到这么绝情：“哈哈，江临，算是我瞎了眼嫁给了你。” 关槿也是有自己的骄傲的，她有人人羡慕的工作，工资也不少，现在还有一大笔的钱，关家对自己算计到了骨子里，但是也确实给自己存了一笔钱不小的钱。 这笔钱要是放在自己这里，说不定早就被他们今天买点这个明天买点那个给哄完了，现在这样他们还算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既然江临这么狠心，她也不能让江临好过：“好啊，你既然这么想离婚，我可以成全你，但是，两个孩子我不要，我也不出抚养费。” 江临眼神似刀一样盯着关槿，他想让关槿签断绝关系的协议，那是不想跟她再有什么关系了，关槿是因为什么？ “你自己生的孩子，你就打算不闻不问了？” 关槿以为自己让江临难受了，她得意的笑了：“你都要跟我离婚了，我还要顾忌什么？我还年轻，总不可能带着孩子，那我还怎么嫁人。” “呵呵，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关槿，这还没 离婚了，你就想着要再婚了，行啊，我成全你，只要你签了这个断绝关系的协议，两个孩子都归我，我也不要你的抚养费，同样的，你以后的生老病死都跟孩子没有关系，你也不许再来找他们，当然，你混得好，我也绝不会让他们去打扰你。” 江临这一次对关槿彻底死心了，原本以为，她至少对自己生的孩子还有点感情，结果没想到啊。 关槿没有犹豫的直接道：“行，就按你说的来。” 最后两人在政治部的领导的见证下，写了一份断绝关系的协议，两个人都签了字，按了手印，江临留了个心眼，让两个部长也签了字做个见证人。 江临跟关槿去他们俩当初领结婚证的革委会领了离婚证，关槿把江临的那张存折给了他，江临拿过存折转身就走，关槿跟了两步喊住了她：“江临，你曾经真心地爱过我吗？” 江临停住了脚，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走了。 关槿看着头也不回的江临心里难受的像是有人揪着她的心一样，她捂着胸口蹲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呜呜的哭了。 江临我是真的爱你啊，为什么你不能原谅我的错误，为什么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 江临，再见，或者再也不见，我会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我们再也不要见了。 江临好受吗？不，他对关槿是有真感情的，就算在这两年因为这些事磨损了很多，但是，情窦初开的感情，又结婚生了孩子，哪有这么容易不受到影响。 他在回家的火车上看着那张离婚证，心里五味杂陈，有失望，有难过，有不舍，也有解脱。 姐姐姐夫，哥哥嫂子的婚姻生活都很好，他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次能过一辈子的，但是没想到啊。 江如玉他们还不知道江临已经离婚了，江川江舟这两个侄子在他们家已经住了快半年了，这俩孩子也是真的好带，可能因为从小是保姆带大的，他们对于爸爸妈妈都不在身边，也没有哭闹过。 反而，因为这里小朋友多他们的性格比之前还要开朗一点，江如玉也想着法给他们做饭吃，两个侄子太瘦了，这几个月来，他们在她的调理下长胖了好几斤，看着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 江临回来的时候是快中午，他还没进大院呢，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孩子无忧无虑的笑声，他低沉阴郁的心情也不禁在这笑声中慢慢的舒缓了起来。 走进了大院就看到他姐正在跟外甥和自己的儿子在玩秋千。 院子里，郑大利闲着没事跟着胡同里的人学会了竹编，从城外砍了几根竹子，编了几个能坐进去的竹筐，江如玉做了几个软垫，在院子里扎了几个秋千。 住边框是能双腿插着坐进去的，垫着软垫也不怕磨着孩子娇嫩的皮肤。 江临站在廊檐下静静地看着孩子们笑哈哈的玩着荡秋千，七尺男子汉此时也落下了强忍的眼泪，他谁都对得起，但是对不起两个孩子，他让他们没有了母亲。 江如玉跟孩子玩累了，直起腰歇口气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江临，她赶紧转过身就看到了江临通红的眼睛，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可见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江如玉深深的叹了口气，月有阴晴圆缺，过日子比树叶还要要愁啊，江临怎么就这么不如意呢。 “回来了，去洗洗，然后来看看咱们舟舟和川川，他们已经能说好多词了。” 江临点点头进了姐姐家的洗漱间，洗了把脸，调整了心情才走了出来。 江如玉教他怎么陪孩子玩，已经满了两岁的江川和江舟也开始认人了，他们显然认识江临，但是跟他不熟悉，有点躲着他的感觉，但是又想看看他。 两个小孩子躲在江如玉这个姑姑的身后的偷偷的看着江临，那副又想看又害羞的样子让江临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太疏忽两个孩子了。 “姐，我离婚了。” 第171章 再婚的问题 江如玉已经猜到了：“唉，我猜到了。” “姐，我后悔了，当初我怕奶奶也带着遗憾离开，就跟关槿结婚了，其实我们没有长时间的相处过，我工作忙没时间陪她，她工作也忙，我们每次见面都很高兴，我没想到，结了婚会有这么多的矛盾。” 关槿是一个脾气性格很强硬的人，江临也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两个人结婚后，哪怕还是有自己的工作，但是每个礼拜都有休息的时候，江临也有假期，他们天天面对面相处，很多问题就包漏了出来。 关槿不会做饭还有点洁癖，江临喜欢吃但是也不会做，当兵的一天训练下来免不得有一身汗臭味，关槿有时候就会表现出来很讨厌这种味道。 江临后来每天都是在营区洗完澡才回来，而关槿结婚后面对江临的步步忍让，只觉得这是江临应该做的，自己却不为江临付出一点。 她还在生了孩子后，理直气壮的不允许江临给家里寄东西，这种种行为导致了他们的感情出现裂痕，过年的那次对着江如玉的挑衅，是导火索，也是引爆器。 江如玉看着江临又看看侄子，她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还准备结婚吗？” 江临一愣，看着他姐，也看看孩子：“我，我不知道，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江临，我的意见是你得结婚，而且最好最近就结婚，趁着孩子还小，找个合适的，让孩子跟她建立感情，川川和舟舟现在都还不记事，是最好培养感情的时候。” 江临没想到他姐会这么说：“可是，我，我不想再要孩子了，要是结了婚再生孩子，她怎么可能会把我的孩子当成自己的，要是再有了自己的孩子，偏心怎么办，我也害怕自己会变。” 江如玉当然知道，有后妈就有后爸这句话，猛地她想起来前段时间西边李秀英跟她说的一件事，是孙莉对象的堂妹，下乡七年，今年家里想办法给她弄回来了。 据说是因为，她在乡下的丈夫打她，把她快生的孩子都打流产了，这女同志最后还不能生了，之前当故事听得，现在想想，也许可以去问问。 “我找人给你找个离了婚不能生孩子的。”江如玉问江临。 江临没有拒绝：“只要有这样的，看着也合适，我都可以。” 江临答应后，江如玉晚上跟郑扬说了一嘴，就准备去找李秀英问问，郑扬看着他媳妇天天操不完的心也是心疼。 “江临都这么大了，你别天天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 “我怎么能放心啊，你说说，川川和舟舟才这么大点就没有亲妈了，我倒是能养着他们，但是这对你太不公平了，而且，我也不想让江临年纪轻轻的就打光棍一辈子，两个孩子也要有个能照顾他们的人，一个离了婚不能生孩子的人，是最适合江临的， 不是我自私，江临的以后会越来越好，有这两个孩子也够了，嫁给江临的这个人，只要她能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待，她以后肯定会过得很好。” 郑扬就不说话了，他只是心疼媳妇整天操不完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江如玉去买了包子和豆浆稀饭，配着小菜早餐也够吃了，给两个闺女煮了两个鸡蛋，还有每天定的鲜牛奶，能保证营养的需求。 她吃着包子就去找了李秀英，孙家老两口正在吃早餐，从外面买回来的馄饨，看到江如玉来了，李秀英就知道她是有事来的。 “有事，坐下说。”李秀英拿了个凳子过来给江如玉，孙大头端着碗去门口吃去了。 江如玉看着孙叔出去吃了还有点不好意思：“我这还把孙叔挤出去了，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不管他，咱们女人家说话他也不感兴趣，你想说啥说说。” 李秀英现在的生活过得自在的很，孙常和媳妇不跟他们住，但是每个礼拜都会带着孙子来看他们，孙莉也有孩子了，也会经常来看他们，孙远还是那个样子，但是被孙常整过几次再也不敢来烦他爸妈了。 李秀英跟孙大头，有时间有钱，又没有人给他们脸色看，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江如玉是她们看着长大的，现在大院的人老一辈的都没了，江如玉有什么也就能跟她说说了。 “是这样的，秀英婶子，你前几天跟我说的孙莉对象的堂姐离婚回家，你能跟我说说她的事吗？她人怎么样？” 李秀英闻言看了她一眼：“你打听她干什么？想做媒啊？” 江如玉想了一下还是说了江临的事情，李秀英嘴巴紧不会乱说出去的：“江临离婚了，我听你说那个女同志不能生了，是不是真的？” “什么？江临离婚了？咋离婚了呢？”李秀英显然更震惊这个问题。 “嗨，嫌弃江临有我们这些穷亲戚了，反正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人家是城里人，又是医生，离婚了也好再嫁，你跟我说说那个姑娘呗。”江如玉不想细说。 李秀英一阵感慨，这个江临的前媳妇真是糊涂啊，不论是江辉还是江如玉都是多好的人啊，怎么能是什么穷亲戚啊，人家郑扬如玉两口子一个月开多少工资啊，怎么可能会穷，真是，好日过的多了，烧的。 “你说的那丫头我还真知道，叫张晓燕，今年好像是二十五了，比江临大两岁，这丫头是替下面的弟弟下乡的，她弟弟身体不好，为了这家里对她多有愧疚。 乡下农活繁重，有一个生产队的会计家的儿子看上她了，她长得也漂亮，性格是那种温温柔柔的，在乡下待了几年，觉得回城困难，就嫁了。 嫁过去半年就怀孕了，那家人见她怀孕了就变了脸，想让她问娘家要东西，她不肯，就慢慢的开始骂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两个人吵架，那个男的推了她一把，她早产了，最后大出血，好不容易才保住了一条命，却不能再生了， 他婆家就像方设法的刁难她，既想让儿子跟她离婚，还想问这丫头娘家要一笔钱，最关键的是这些她娘家都不知道，这丫头瞒的紧紧的，是她好长时间不联系家里人，家里不放心去看了才知道她遇到的事情，最后花了不少钱把她弄回来了。” 第172章 说媒 江如玉听得很认真，事关两个侄子和江临的以后，她不得不上心啊。 “这女同志现在还好吗？” “养了半年多，看着好多了，我听莉莉说，有人来提亲要娶她，但是都是那种三四十岁的鳏夫，她爸妈不想闺女凑合，能遇到合适的就结婚，遇不到就养他=她一辈子，她哥哥弟弟也是这么说的。” 江如玉点点头，这家人听着感觉还不错：“我能去看看她吗？嗯，就是不是专门去看，就是怎么才能见见她人呢？我家江临这情况也特殊，我想看看本人。” “我去帮你问问，看人家怎么说，咱跟人家也不熟，莉莉跟她关系倒是还不错。”李秀英理解江如玉的意思，再婚还有孩子，可不得多观察观察。 “行，那就多麻烦秀英婶子了，劳你多费费心了。” 嗨，不是什么大事，回去等着，等你下班我就去告诉你。” 李秀英吃了饭，把家里收拾干净，溜达着就去了孙莉婆家，孙莉婆婆已经退休了，工作给了孙莉接班，现在在家带孩子。 孙莉考上了本地的师范学校，工作也已经卖掉了，张家对孙莉这个儿媳妇从一开始的有点嫌弃她的名声，到后来的她跟儿子过得不错，性格也温和，慢慢的他们也都接受了她。 现在，孙莉给他们生了个孙子，还考上了大学，她们对她就更加没有什么不满的了。 见孙莉的妈妈他们的亲家上门，孙莉的婆婆王红霞听见声音就带着笑出来了：“亲家来了，快进来，正好我们程程也醒了。” 李秀英拿了一袋子的土鸡蛋给了亲家：“这是找人从乡下带的，给程程顿鸡蛋羹吃。” “行，我们程程啊有个疼他的姥姥呢。”王红霞也不跟李秀英客气。 俩亲家俩围着孙子儿子儿媳妇说了一通，最后李秀英才说起了自己的目的。 “红霞啊，我这次来是想问问明光堂妹的事情，她家还准备给她再说婆家吗？” 王红霞没想到亲家是为了这事来的，她不太想掺和这事，但是也不能把话说的太硬：“晓燕那孩子是个好孩子，性格温和，话不多，就是命不好，遇到那么个人，要是有合适的，孩子爸妈肯定不想让她自己过一辈子啊， 但是，她不能生了，嫁人要么当后妈，要么就是嫁给老男人，合适的不好找，我大哥大嫂对她都亏欠，也不想随便就把她嫁出去。” 李秀英知道自己这个亲家，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但是说话也是能信的：“你家有她得照片吗？我能看看吗？秦嘉，我这有人找到我问了晓燕这丫头，我跟你说个实话，这男孩子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但是人家也挑人，想先看看晓燕。” 王红霞听她这么说倒是有些好奇这个人到底有多好了：“我这倒是有一张几年前的照片。” 李秀敏看了照片 心里就有数了，这姑娘长得让人很舒服，眼睛圆圆的，皮肤还挺白，嘴角有个酒窝，笑起来看着就特别讨人喜欢。 “我跟说说这个男同志，你看看怎么样。”李秀敏喝了口水：“男同志是跟我一个大院的，我看着长大的，比晓燕小两岁，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长得忒俊，家里有一个姐姐在咱们百货大楼，现在是个小领导了，他姐夫也是运输队的一个小领导，家庭条件是不用说的。 他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都考上了咱们燕京大学，已经的前程那也是看得着的。 他自己呢，是当兵的，在南边当海军的，现在好像是营职干部，不过好像说是要升职了，他原本娶了他们军区医院的医生，但是离婚了，他姐姐跟我说的，因为人家不想他弟弟往家里寄东西， 她们姐弟三个从小父母早亡，是他们奶奶养大的，他姐姐从小懂事，又比他们大了四岁，他们也算是姐姐带大的，现在他奶奶也过世了，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他离婚留下了两个双胞胎儿子，才将将两岁， 我跟你说，这真是个不好找的合适你大哥家晓燕的对象，人家不在乎晓燕能不能生，就希望晓燕能把那俩孩子当自己生的，那孩子现在还小，不记事，只要她能把人家当自己生的，你自己想想，以后的日子还用愁吗？” 王红霞没想到还有这样条件好的，她觉得挺好的，但是，那是侄女还是婆家侄女，她说的又不算：“我只能替你问问，我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想的。” “行，你帮我问问，要是行的吗，明天你们去逛逛百货大楼，人家姐姐想看看晓燕，你放心，如玉这丫头是个靠谱的，只要晓燕是跟照片上一样的，她肯定不会挑剔，她们要是愿意的话，就拿一张照片，最好是晓燕自己的照片，我拿回去给人看看。” 李秀敏其实能肯定，这家人肯定会同意，其实，以江临的条件，就是娶一个黄花大闺女都有人抢着要嫁，但是，江临的要求摆在那，谁会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王红霞去了一趟隔壁的大嫂家，她嫂子叫李红草，正在家带孩子呢，看到妯娌来了还奇怪呢。 “我不是看到你亲家来了，你怎么来我这了？” 王红霞也没绕弯子就直说了：“人家是来给你家晓燕做煤的。” 李红草闻言直起了腰：“做媒？看你这样子，那男方条件不错，要不你不能来找我。” “是的，条件很好，离婚的，有两个双胞胎的儿子，当兵的，是个军官，父母都没了，有一个姐姐是百货大楼的小领导，姐夫是运输队，也是个管事的，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现在哥哥嫂子都在燕京大学上大学，你说条件好不好，他比晓燕还小两岁，长得还不丑。” 王红霞一说完条件，李红草就愣了：“条件这么好怎么不找个更合适的，我们晓燕可配不上？” 这么好的条件，她怕在有个什么猫腻，她闺女可经不起什么伤害了。 “人家主要想找一个性格温和的，不要求方能不能生，主要是要对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待。” 这话一出，懂的都懂，其实就是怕，后娶进门的不懂事，有了自己的孩子在对前面的孩子不好。 第173章 商议 这么一说，李红草倒是心动了：“她们还有什么条件？” “要一张晓燕的照片，另外，人家姐姐想见一见晓燕，不用面对面，明天咱们一起去百货大楼走一趟，人家能看到咱们。” 李红草皱了皱眉头：“她们浦还白的挺大啊。” “嗨，人家条件好，还不能挑挑拣拣了，你觉得怎么样，等中午大哥他们回来，你们商量商量，我留我那亲家吃饭。” “行，我跟他们商量商量。” 然后等中午张晓燕他们都下班的时候，李红草先跟自己丈夫说了这个事，张建听了之后，许久没有说话。 “她爹啊，你咋想的？行不行啊？” “问问闺女，看她咋说，她愿意就去看看。”张建对于女儿下乡的事情，是想起来一次就后悔的睡不着一次。 李红草就把闺女叫出去跟她说了：“隔壁你莉莉嫂子的妈来说的，男方人家·····条件就是这样，你看怎么样？” 张晓燕看着妈妈的眼里的担忧忍不住搂着她的胳膊：“妈，我愿意去见，我不排斥结婚，你别这么担心我。” 张晓燕是一个真正的性子温和的人，她不善言辞，心地善良，之前的那一次婚姻虽然给了她很大的呃伤害，但是回家的这大半年，家里人的爱让她那颗受了伤的心，愈合了很多。 她知道父母的担忧，也知道哥哥弟弟的愧疚，她不想被家里人永远的保护着，担心着，她这么大了，总不能因为一个不好的人，就封闭了自己，让家人替她担心后半辈子。 于是晚上下班，江如玉就看到了张晓燕的照片，光看照片这个女同志真的让人很容易就生出了喜欢的感觉，她真的看上去毫无攻击力。 江如玉拿着这张照片给江临看：“这个姑娘你看看，要是不讨厌的话，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单位，她们家明天会去百货大楼逛逛，我们不打照面，看看她和照片上是不是一样的，合适的话，再说什么时候正式相看行不行。” 江临看了照片一眼没有意见：“行，姐你安排。” 第二天，公公在家看孩子，任敏去上班，江临是八点多才去的姐姐单位，来了之后，江如玉就带着江临去了柳香香的柜台。 她师傅已经退休了，百货大楼的人员也变了好多，有不少的这两年刚进来的职工考上大学上学去了，柳香香也升职了，现在是前面日用品的小组长。 “我来你这里站会，看个人。”江如玉没说具体，但是，柳香香一猜就猜到了。 只是她没想到江如玉这个弟弟这么优秀竟然也离婚了。 等到了九点钟，江如玉就看到了李秀英打头带着三个人来了，其中那个年轻的女同志大概就是照片上的人了。 这女同志跟照片上的人有点差距，照片上的张晓燕是十八九岁的时候拍的，现在她都二十好几了，能看出来吃了苦的，还好不是很显老，只是，也没有了照片上的那种惊艳。 江如玉看了一眼江临：“你看到了吗？秀英婶子旁边的那个女同志就是，没有照片上的好看。” 江临看了一眼点点头：“我觉得没什么，我不看脸，我觉得她的眼神很干净，看着很舒服。” 那就行，江如玉不会替江临做主，过日子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 想了想，江如玉带着江临走了出去，跟李秀英打了声招呼：“秀英婶子，你来买东西啊，这是你家亲戚？” 这就是没话找话说，主要是想让人家也看看江临。 李秀英对着亲家她们点点头，然后看着江如玉笑着道：“是啊，还买点东西，这是莉莉的婆婆，那是她大妈，那是她堂妹，这是我们大院的，如玉是这里的职工，这是大临子，当兵的。” 两家人简单的说了两句认识一下，李红草仔仔细细的把江临的看了几遍，心中很是满意的江临的外形，在结合他的条件，她觉得这大概是她闺女能找的最好条件的男同志了。 江临也跟张晓燕对视了一眼，出人意料的是，张晓燕没有想象中的内向，她大大方方的跟江临握手，介绍了自己。 江临也很正经的介绍了一下自己，两方人简单的呃说了几句，江如玉就跟秀英婶子说了一下：“劳烦婶子问一下，她们什么时候方便我们正式见见，去哪里他们定。” “行，我问问，中午告诉你。” 这一次简单的见面后，江临就回去了，他假期不多，要多陪陪孩子，这次回去，估计就该换地方了。 第二天，江临在江如玉的检视下，特意打扮了一下，其实就是穿的军常服，江如玉又请假了，这一年她是经常请假，要不是她干了快十年了，领导早说她了。 昨天李秀英来说了，她们希望江如玉江临能去他们家里相见，因为，家里的人今天都会请假，想都看看江临，她们对张晓燕的对象都想亲自看看是什么样的。 江如玉能理解，问清楚对方家里有什么人后，江如玉准备了合适的礼物，拿了一斤的糖果，其中有半斤的水果糖，半斤的奶糖，她们家有孩子，糖果小孩子都喜欢。 江临签到的东西有水果，江如玉拿了三斤的苹果，一盒的饼干，两瓶罐头，这件事其实不出意外是能定下来的，江如玉也愿意花钱给东西，至少显得自己家重视人家姑娘。 由李秀英带着他们去了张晓燕的家，张晓燕的爸爸，哥哥嫂子，弟弟弟媳妇都在家，家里围的都是人。 看到江临的那一瞬间，张家人心里都是惊讶的，这个当兵的看着太年轻了，条件这么好，他们闺女（妹妹，姐姐）真的配得上吗？ 一番寒暄过后，江临和张晓燕两人在院子里单独说话，江如玉他们在屋里细说一下各自的情况。 江临看着张晓燕主动的问她：“你对我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在意我比你大吗？我还不能生了。”张晓燕对自己的情况已经释怀了，但是她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在前面。 “我不在乎，说实话，你不能生了我觉得挺好的，你可能觉得我自私，但是我确实想找一个不能生的另一半，我有两个儿子，他们还小，只要我的妻子能把他们当做自己亲生的，我就能保证，她作为妻子的权利。” 第174章 再婚了 张晓燕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没想到自己不能生竟然还是一个优点吗？ “你说想让以后的妻子对待你的孩子像亲生的一样，那她可以真的去管孩子吗？孩子调皮不听话，她能打能骂吗？” 江临想了一下才说：“可以，正常来说，自己的孩子想怎么管就怎么管，不听话该打就打，这才是正常的。” 张晓燕点点头：“你结婚后会让另一半随军吗？” “我希望她能随军，这样对家庭比较好，我们需要相处。” “你的工资会上缴吗？” “会，但是我会每个月往家里寄东西，这一点不会变，你会在意我给家里人寄东西吗？” 张晓燕摇摇头：“这很正常，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也会给家里寄东西，你也不会阻止？” “当然，不过，我还是会以自己的小家为主的，我们有什么都可以好好商量，我希望我们有矛盾，有不理解的可以明说，不要憋着。”江临极力的汲取上一次的矛盾点，希望这一次不要再有相同的问题。 “你说的对，我没意见了。”张晓燕很满意江临：“对了，你会打人吗？” 江临愣了一下想到了她的遭遇郑重的表示：“我是军人，我只会保护国家和人民，对于自己的家人，我更会负责任的保护她，绝不会对家人动手，真有这么一天，国家和组织不会放过我，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请你放心。” “嗯，我没问题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对彩礼有什么要求？我可能希望尽快结婚。”江临实话实说。 “我不要求彩礼，我也不会问家里要嫁妆，我希望一切从简。”毕竟二婚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能省则省。 “彩礼还是要有的，嫁妆你家随意，我们可以直接领证，嗯，你可以先跟我的孩子熟悉熟悉，我这次归队会换驻地，那里的人都是生人，没人知道我们的事情，孩子你也只管当成自己的，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世。” 这个保证确实给了张晓燕很大的安全感：“可以，跟家里人说一下，我们随时可以领证，我很喜欢孩子，我一定会是一个称职的妈妈。” 江临伸出手：“希望我们能走一辈子。” 他们两个人极快的商量好了这件事，当她们把他们商量的结果说给家里人听时，不管是江如玉还是李红草他们都表示了不行。 李红草皱着眉头看着闺女：“晓燕，结婚怎么能不办酒席呢，怎么能不要彩礼不陪嫁嫁妆呢，不要说小孩子话，你结婚我们肯定我风风光光的办一场。” 大家长张建看着这个受尽了苦难的闺女：“晓燕，你不要总是替我们想，爸妈也想你替你自己想一想，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多有钱的人家，但是一副嫁妆我们还是陪嫁的起的。” 江如玉看着江临皱着眉头训他：“江临，你也二十好几了，结婚是这么玩笑的吗？什么都没有人家就跟你一起生活了，外人怎么看，你啊。” 江临只是觉得都是二婚了，没必要再这么大办了，他扭头看向张晓燕：“要不，办一场？” 张晓燕摇摇头：“爸，妈，不办了，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我们就领个证，你们要是觉得不是那个意思，就放盘炮送送我就行了。” 张晓燕出乎意料是个主意极正的姑娘，张家爸妈知道自己闺女的脾气，没有办法，只能跟江如玉商量起到底怎么办合适。 “唉，江家侄女，你也看出来了，我家闺女有点固执，她做了决定的事情我们也改变不了她的主意，晓燕是个好姑娘，她是叫我们给耽搁了啊。”李红草一想起自己闺女受的苦就恨不能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她不该让闺女下乡的。 江如玉笑着说着客气话：“张婶子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江临这个人我可以跟你打包票，他是个可靠的，绝不会欺负你家晓燕的，我们都不说那些弯弯绕绕的，只要他们两个能过得好，随他们想怎么办， 明天让他们两个自己出去转转，买两身衣服，到时候我们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她们想什么时候扯证就让他们自己商量，你看行不行？” 李红草跟丈夫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点点头：“就这么着。” 江临跟张晓燕第二天就一起出去了，中午的时候，江临带着张晓燕回来了，张晓燕看到江舟和江川两个长得一样的孩子，那原本挂着淡笑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许多。 “江临，他们多大了，我能抱抱吗？”张晓燕的声音充满了温柔，细听还能听出来带了点颤抖。 江临看着她神情触动的样子点点头：“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当然可以。” 张晓燕很温柔的先是跟川川和舟舟熟悉，等他们不怕她了，才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川川，然后把舟舟也搂进了怀里，闻着他们身上的奶味，张晓燕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未曾见过的甚至不知道男女的孩子。 她想，我这辈子没有机会生下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也可以有机会当母亲的，就算不是我生的，只要我用真心待他们，他们也一定会把我当成亲生的妈妈。 两人很迅速的就结婚了，没有通知很多人，就是各自的直属亲戚，在饭店里摆了两桌，俩人领了结婚证，还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拍了全家福。 一家四口相处了还没有一个礼拜，江临就要归队了：“晓燕，我这次回去就要换驻地了，等我换了地方，把房子什么都弄好了，就回来带你们娘三个去部队，这段时间，你在家带孩子要辛苦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姐姐。” 张晓燕顺从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会跟哥嫂子，姐姐姐夫他们好好的相处，孩子我也会带好的，你好好的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张晓燕嫁给江临后就把从孙莉那买的工作给了弟妹，她想专心带着孩子，比起工作，她更喜欢跟孩子相处。 江如玉知道弟弟要归队了，这段时间他跟张晓燕的相处她是看在眼里的：“江临，我看的出来，晓燕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你放心回部队去，我会照顾她们的。” 第175章 建议 “姐，对不起，我让你操心了。”江临看着他姐愧疚的低下了头。 江如玉咧嘴一笑：“傻了，咱们是姐弟啊，说这些话干什么，好好过日子，我看的出来，晓燕是个真心过日子的人，以后你要好好对人家。” “我知道的，姐。” 时间如水，消逝无痕。 很快，江临到了新驻地后安排好工作后，专门回来把妻儿接走了，而，江临再婚的消息也没有瞒住之前军区的人，有好事者辗转告知了关槿。 “关槿 啊，我可是替你鸣不平啊，谁不知道当时你嫁给江临时，江临条件可不如你啊，现在他升官了，眨眼就抛弃了你，换了个媳妇，真是让人看不惯啊。” 关槿直愣愣的看着不停的说着这件事的同事，她气的发抖：“关你什么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干你的活去。”然后冷着一张脸跑出去在无人的角落抱头痛哭。 一切的事情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江辉韩玲有条不紊的学习，孩子上学，她们倒是想请个保姆照顾，但是江如玉不愿意，她们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她是亲姑姑，怎么能看着孩子还把孩子交给保姆。 不过是接送管饭的事，江辉说不服姐姐，只好接受了姐姐的好意，每个月给足生活费，回家的时候还会给外甥外甥女带点零食之类的东西。 日子就这么过着，江如玉发现了，现在街头巷尾出现了不少的城郊的农民挑着担子来卖菜的，都是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闹，但是，没有人管。 就算是街道的被看章干事看到了也当做没有看到，江如玉心里激动，她等的那一天就要到了。 从这一天开始，她每天都要看报纸，听广播，直到年尾十二月的一天，报纸上，广播里都开始对外宣告：国家要开始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 试点就放在了徽省的一个地级市，针对老百姓，国家颁布了一项政策，那就是分田到户，社员以一家一户为单位，实行大包干，自负盈亏。 最明显的就是口口相传的语录变成了：“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发展才是硬道理” 知道了分田到户的政策后，江如玉去了一趟舅舅家。 “舅舅，你看报纸了吗？”江如玉直入主题。 “什么报纸，报纸上说什么了？”他们是农村人，除了大队部和公社的领导，谁会没事看报纸啊。 “舅舅，现在国家鼓励农村家庭主动向大队和公社申请承包生产队的土地，自己干，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现在大表嫂徐翠翠接了表妹的工作，表妹也嫁人了，高考没考上，舅舅一家在村里算是很不错的人家了，但是家里孩子也不少，表哥还是土里刨食，看着媳妇天天打扮的跟城里人一样，胡东心里怎么能没有想法。 表妹天天在城里，她懂得比他们一家都多，胡东愿意听表妹怎么说的。 “如玉啊，你怎么想的，说一说，我们不懂什么政策。” 江如玉看表哥有想法就着重跟他说了一下城里的一些变化：“表哥，现在国家鼓励个人发展，我建议你们跟随政策，看看你们是想包地自己种，还是自己搞养殖，我觉得都是一条路子。” 舅舅还是老思想，怕再来一次打地主分土豪：“这样不是资本主义复辟吗？会被举报？” 江如玉理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和闯进的：“舅舅要是害怕这个，那我就建议你们包地，可以和隔壁的堂舅他们一起干， 不只是种粮食，你们也可以多开几块荒地，种菜，城里没有地，买根葱都要钱，你们离城里近，完全可以种菜拉到城里去买，现在城里已经有挑着担子去卖菜的人了， 还可以多养一些鸡鸭鹅，不管是卖蛋，养大了买肉都可以，随着政策的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干个体，人也会越来越有钱，到时候根本不怕卖不出去。” 不得不说，江如玉的话给舅舅舅妈的冲击很大，他们一辈子种地，没想过有一天地还能分给个人，江如玉说的他们也不敢。 胡东到底年轻一点，敢闯敢干：“我觉得如玉的说的有道理，那都上报纸了，是国家鼓励的政策，肯定能干啊。” “其实你们可以去城里看一看，你们自己看到了，心里也就有数了。” 江如玉其实只是想让表哥出去闯闯，她看的出来，随着表嫂在百货大楼干的时间越长，表哥和表嫂之间的距离就越远，就算表嫂没有别的想法，村里人的看法，和表哥的自卑心会把两人越推越远。 这是胡东想要听从江如玉建议的原因，他也想拼一拼吗，闯一闯，不想别人说他看着媳妇，就算媳妇那个工作是他们家出钱买的，别人说闲话的时候，可不管这些，只知道胡东媳妇是城里的工人，而他自己却是个土里刨食的。 江如玉在劝说了表哥舅舅后没多久，胡东在城里转了好几回，确实是看到了许多推着车卖菜的，挑着担子卖零食的，还有一些做衣服的都偷偷的接单了。 胡东看到了大有可为的前景，他回去就琢磨了好几天政策，看报纸，听广播，然后说服爸妈准备包地，还要他妈去抓一些小鸡仔养，他准备按照江如玉说的那样，种粮食的同时，带着种菜，养鸡，全面发展都试一试。 翻过年，江如玉一直耐心的等着，这期间，大表哥的包地已经初见成效了，他家养的鸡已经开始慢慢的攒着鸡蛋往出卖，公鸡只留一两只踩蛋，其他都卖出去了，鸡肉贵啊，这鸡见钱多快啊。 舅妈一开始就养了十几只鸡，还怕人举报说她偷社会主义墙角，但是真有人举报了，却都被压了下来，因为，大队有人想看看，胡东这样做到底能不能成事，如果胡东趟出了一条路，那他们都能顺着辙走了。 江如玉一直等到了七月份，报纸上再次报道了：社会主义也可以搞市场经济，然后就在广省和福省两地开展了对外经济。 并且先后在两地开设几个特区，然后，领导人还说，要多搞可以赚钱的东西，像是开饭店啊，小卖部啊等等，要带动咱们国家的经济发展。 江如玉等的就是这句话，有了这句话，她就可以开始放手干了。 第176章 个体户 在她准备辞职之前，她肯定是要先跟郑扬和公公他们商量一下的。 当天晚上，江如玉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两个闺女和已经上了托班的小安旭都高兴的直拍手。 “妈妈，你心情很好嘛？今天为什么有这么多好吃的啊？”已经上了一年级的郑晚星，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就是那种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而一旁的郑晚意就要相对文静很多，明明长得一样，但是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谁是谁。 “欢欢，妈妈这是有事要跟爷爷和爸爸说，所以先贿赂贿赂他们啊。”江如玉故意逗她。 郑晚意看着妈妈拆穿她：“妈妈，就连才三岁的川川和舟舟都知道，咱家你最大。” 江如玉白了一眼大闺女：“妈知道你很聪明，但是，看透不要说透，小心要挨揍啊。” “是妈妈，我知道了。” 对于大闺女这么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江如玉也是没辙，两个闺女，那真是性子越大越不一样，一个恨不能上天入地，另一个就恨不能把自己框在一个框框里，不出去半步。 郑扬大概知道媳妇想说什么，不过桌子上有小孩子，他没有说什么，看着小儿子已经急的要站起来夹菜吃了，他对着郑安旭道：“郑安旭，想吃什么告诉爸爸，不可以这样，你还小，胳膊够不着对面的菜，会弄的衣服上都是，菜也脏了，大家都不能吃了，知道吗？” 郑安旭知道爸爸对他有多不假辞色，他已经从小就深有体会，因此想干什么都是直接说：“爸爸，我要吃妈妈卤的猪蹄子，好吃。” “可以，爸爸给你夹，你自己去把你的罩衣穿上去。”郑扬对儿子秉持着能做的事情都让他自己做，不娇惯他一点。 “好的，爸爸，我要吃两块猪蹄，还想吃两个大虾。”小小的郑安旭已经显现出了自己吃货的本质，这一点跟江临一样一样的。 江如玉看着爷俩的互动没有说话，她认同郑扬对安旭的教育方法，男孩子性格一定要好，不能娇气，多吃点苦没啥坏处，更何况现在家里条件好，他也吃不到啥苦，主要俱是从小就让他知道，没有人惯着他，想做什么得有能说服大人的理由。 “没问题。” 三个孩子被教养的很好，在饭桌上吃饭没有把饭撒的到处都是，最小的安旭都已经自己吃饭了，他现在跟爷爷一个房间睡觉，只是分了两张床。 也许是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不会向别的小朋友的爸妈那样宠着自己，郑安旭情绪很稳定，不会动不动就哭闹，但是他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会据理力争，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小孩子。 吃了饭，欢欢和甜甜已经自觉的把碗筷收拾了，郑扬冲着厨房说了一句：“你们俩把碗筷放进盆里就去写字去，等会爸爸来洗。” 郑晚意没听他的：“爸爸，我跟妹妹的作业已经写完了，碗我们俩刷，锅你来刷。” 郑扬知道大闺女特别有自己的主意，无奈的笑了笑：“行，那你俩小心点。” 郑晚星噘着嘴看着姐姐：“都说不让我们刷了，你要刷还拽着我干啥？” “你太懒了，郑晚星，爸爸妈妈和爷爷都很辛苦，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要自己做。” 郑晚星了解这个双胞胎的妹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妹妹啥都好，就有有点娇气。 郑晚星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道：“我最讨厌刷碗了，以后我长大了，一定挣多多的钱，请人来给我刷碗。” 郑晚意皱着眉头看着她：“这话不能跟别人说，会被人说咱们家是资本主义思想的。” “哦哦哦，我知道了，我就在家说说。”小小的孩子，已经知道社会的混乱了。 外面的郑扬和郑大利正听着江如玉说话呢，郑安旭小朋友已经去舅舅家小表哥玩去了。 江辉他们现在是能回来都会回来，不能让孩子一个星期才看到父母，孩子毕竟还小，成长的过程中太过缺失父母的陪伴对他们很不好，幸亏，大学的课程并不是很满，有时候课程少的时候她们就会回来。 隔三差五的两口子总有一个能回来的，江宇江辰隔一天就能见到爸爸，或者是妈妈，再加上又有姑姑表姐表弟陪着玩，他们的性格很好，没有变得内向或者敏感。 江辉又总是自己动手做一些会动的小玩具哄他们，韩玲文字功底特别好，有时间就会跟他们讲一些小故事，他们的精神世界也很丰富，并没有比那些父母时刻跟在身边的小孩子差。 两个孩子自理能力也很不错，一开始江辉和韩玲不在的时候，江如玉还会去陪着他们睡，怕他们睡不好，半夜吓醒，但是两个孩子自己不愿意让姑姑陪着。 江宇跟个小大人一样说道：“姑姑，我们长大了，能自己睡觉了，你看，姐姐他们都是自己睡的，我们也可以。” 江如玉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们，但是头几天她自己晚上总是睡不好，总是说两个小时就起来去看看他们，后来见他们确实能睡好，才放下心来。 江如玉看着郑扬和公公正了正神色才道：“爸，我想把工作卖了，出来干个体。” 郑扬没什么反应，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但是郑大利可不知道啊，他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睛，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啥，儿媳妇你说啥？干个体？” 江如玉点点头：“对，爸，你看，外面现在有多少小摊贩在走街串户，街道都没有人管，而且，我看了报纸，听了广播，领导人都说，鼓励我们去做一些挣钱的东西，我想赁个门面，卖卤味，您觉得怎么样？” 郑大利觉得不怎么样：“儿媳妇啊，是不是没有钱花了啊？我这还有，都给你，咱就踏踏实实的在单位干，多好啊，你看你现在大小是个领导，工资待遇都不错，活也不忙，干啥去吃那个苦啊，更何况，万一要是再来一回打倒资本主义可咋办哦。” 江如玉知道老人的思想工作没有那么好做的：“爸，你放心，我保证没有事，现在国家提倡人民自主发展，个体户以后会越来越多的，我先走一步才能占领市场啊。” 第177章 买房 郑大利知道儿媳妇是个主意大的人，他不知道怎么说服她，只能看向儿子：“郑扬，你说话啊，咱家不缺钱啊，你工资不低了，干啥还让如玉费这劲儿啊。” 郑扬给他爸倒了杯茶才道：“爸，你别操心了，我们心里都有数，现在政策变化太快了，你们这些老一辈理解不了现在的局势，不用担心，不还有我呢吗，如玉想做就让她做，不行的话，在回来呗，我又不是养不起。” “唉，我老喽，你们自己商量着办。”郑大利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是他们两口子商量过的。 老爷子叹着气站了起来，郑晚星和郑晚意就跑了出来，一人抱着他一个大腿的撒娇：“爷爷，你一点都不老。” 郑晚意也认真的看着爷爷：“爷爷，你要长命百岁，看着甜甜长大考大学。” 郑大利哈哈大笑，蹲下抱着两个孙女：“好好，爷爷不老，爷爷肯定会看着你们考上大学的。” 过了公公这一关，江如玉没有急着去辞职，而是在找店面，她想找个离家近一点的，店面不能太小，除了做卤菜，她还准备卖卤肉面，饺子之类的，现在城里有不少的待业青年，找帮工还是很好找的。 江如玉和郑扬找了好几天，终于在距离家里五里地的西大街找到了一家临街商铺，是一家三间宽的平房，后面还有一个不算大的院子，院子里有厢房，也接通了自来水，房子不算多大，但也够用了。 房东是一刚平反回来的老头，见她们来打听租房，老头是一个老学究一样的古板的人，看着面前的夫妻穿着打扮不像是穷苦人家，想了想问道：“其实这房子我是想卖出去，我要去港城那边了，没有时间打理这个房子，不知道你们能买吗？” 江如玉眼神一闪，买房子？这个她还真没想过，但是要是能买的话，买下来肯定更好啊，不说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以后房子肯定会涨价，就是怕到时候你有钱都买不起了。 郑扬一听就仔细打量起了这个房子，三间平房都是青砖灰瓦的，屋里倒是干干净净的，郑扬起了点兴趣，他们住的房子都是公家的，每个月交着几块钱的房租水电，到底不是自己的房子。 “大爷，您这房子能过户吗？多少钱啊？”郑扬跟媳妇儿对视一眼，就明白了他们都有买下的想法，于是也没犹豫果断问道。 老爷子眼睛一亮也没有拐弯抹角：“你们要是能一下子拿出钱来，咱们就说是亲戚，这样就能过户，房子我也不多要，两千块钱，不二价。” 两千块钱，这个钱不算少，但是对于这个面积的房子郑扬觉得可以接受：“你这房子有证吗？” “没有房产证，但是我有房契。” “要是能过户，我就买了。” “保证能过户，我去问过了，房管局我有个子侄在那里上班，你就尽管放心。”老爷子只是想把这些带不走的处理掉，房子这个价卖的真不高，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愿意拿出这么多钱去买几间破旧的平房。 江如玉郑扬跟着老爷子去了房管局，老爷子进去喊了一个人出来，当着双方的面说清楚了可以过户，还可以把房契换成现在的刚出的房产证。 听到真的可以过户，郑扬跟江如玉就心动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带这么多钱，没想过会买房子：“这样，我们现在没有带这么多钱，等下午，我们两点，我们就在这里聚头，我拿钱，咱们过户，行不行？” “可以，下午就下午，不差这一会儿了。”老爷子没有意见。 江如玉两回去后跟郑大利说了一下要买房子的事情，郑大利已经随他们怎么折腾了，听着这话只说道：“我这里还有钱，你们买房子拿去用。” “爸，我们有钱，这房子算是捡着漏了，三间的大平房还带两间的厢房，一个小院子，才两千块钱，不贵，还是独门独户的。”江如玉怎么可能要公公的养老钱。 “那是不贵，关键是独门独户啊。”郑大利知道当初江如玉爷爷买那几间房好像还花了好几百块呢，三十年多年前，那钱可不是金圆券啊，是正儿八经的大洋啊。 下午两点，房管局门口，江如玉跟老爷子见了面，简单的问好后，她们就进了房管局，过了户，拿了证，交了钱，老爷子就把钥匙都给他们了。 江如玉郑扬俩人转头就去买了几把锁，去了新买的房子那，屋里打扫的挺干净的，但是，这房子之前是租给别人住的，里面的家具啥的都没有了，正好，江如玉买这房子不留着住，他们换了锁就去了皇城根儿。 皇城根儿下鱼龙混杂，俩人去那里看了看，这里是二手买卖市场，什么家具啥的都有，江如玉看着买了六张长形的桌子，一张桌子配了四把凳子，又买了几张四四方方的桌子，留着放东西，还有橱柜啥的，都是正儿八经的木头做的。 挑挑拣拣的买了一堆二手家具花了三四十块，都让人家摊主骑着三轮车给送到了房子那里。 忙活了一下午，吃了饭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江如玉就跟郑扬说自己的打算：“我想着先把店铺装修一下，抹抹大白，窗户换一下，要那种大一点的，屋里要亮堂一点，门也换了，中间的那堵墙砸掉，显得空旷一点，在搭一个台子，买一些饮料啥的。” 郑扬听着也记着：“行，我正好有人识在建材厂里，找他弄点水泥啥的好说，我来给你找人把那屋里院子里都收拾一下。” “行，你认识屠宰场的人吗？”江如玉主要想做卤味，而卤味多数用的都是内脏，这玩意便宜，卤出来也好吃。 “嗯，有一个在黑色认识的，你想买猪下水？” “嗯，还有猪头猪尾巴啥的。” “行，我给你问问。” 江如玉趴在郑扬怀里问他：“你怎么都不劝我别瞎搞？你就不怕人家举报我吗？到时候在连累了你。” 郑扬亲了亲她：“我觉得你做的这事挺好的，现在政策还没有稳定，要不然我都想自己干了，咱们拼两年，给孩子挣点家底，到时候咱们也能提前退休，好好歇歇了。” 第178章 闯一闯吧 郑扬一直都知道，自己媳妇是一个喜欢出去看看不一样风景人情的一个人，现在之所以这么努力，那是因为他们有三个孩子。 这三个孩子的吃穿住，以后的上学，结婚，都是要用钱的地方啊，她们虽然手里有点钱，但是，真要用，看不见就没了。 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她们住的地方就越来越挤，买房子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晓月是几年都没有回来过了，要不然，她一回来，家里都没有住的地方， 江如玉想要干个体的事情江辉韩玲也知道了，江辉想劝劝姐姐，韩玲不让他去：“你啊，就别管咱姐的决定了，你没发现吗？咱姐做什么都是有计划的，她这肯定都是想了好久的。” “可是，这政策毕竟没有明文规定可以做买卖啊，要是被举报了怎么办嘛。” “咱姐肯定都是想过这些的，你要是真的担心，就去帮姐夫给那店铺搭把手收拾收拾。” 江辉被媳妇一顿劝在看到他姐的时候就是欲言又止的，最终还是没说啥。 江如玉还奇怪了呢：“我还以为你又要劝我不要折腾了呢。” 江辉沉默：“我本来想劝的，但是，韩玲说，你做什么都是想过的，让我别多管。” “嗯，你还不如你媳妇了解我呢，别傻站着了，过来帮忙。”店里面已经弄的有点模样了，门窗都是刷的绿色的漆，门上也钉了两块玻璃，等到冬天的时候，就算关上门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屋里还得把火墙啥的修一修，燕京一到冬天那是干冷干冷的，你没有取暖，冬天铁定没有人来吃饭。 院子里，厢房里也都修缮了，厢房留一间休整后住人，到时候有个什么突发状况也能有住的地方，另一间可以用来放杂物，像是柴火，煤炭，煤球之类的。 把这几间屋子修理的差不多后，江如玉就去辞职了。 她现在这个级别不干了要跟领导说一声，得要经理才能批准，才能办理工作交接，江如玉这些年因为安妮的原因跟他的关系始终保持的不错。 江如玉不想弄得人尽皆知，就挑了一个休息天提着点东西去了经理家。 王经理看到江如玉就知道这是有事要说的：“江如玉来了，进来坐。” 江如玉笑了笑走进了客厅，东西放下后就直说了：“王经理啊，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你是想说我准备把工作转卖的事情。” 话音刚落王经理有点疑惑的看着她：“小江同志啊，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江如玉来的时候就想到过这种情景，她颇有耐心的又说了一遍：“王经理，我准备把工作转出去了？” “为什么啊？你现在这工作多好啊，又不用出力，动动脑子就好了，这些年。你的工龄也攒上来了了，福利待遇也提上来了，怎么想要不干了啊？” 王经理是想不通江如玉不干的原因，她这份工作多少人抢着想要呢，要不是当初就她合适，她还真不好升到现在的位置上。 江如玉想了想也没有胡诌一个原因：“王经理，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准备干个体户了。” 王经理这下更想不明白了：“为啥啊，干个体户哪有咱们这份工作体面啊？万一到时候政策一个变化，你咋办啊？” 江如玉笑了：“王经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是我们一家子商量后的结果，我门店都买下来了修整好了，就等着开业了，到时候，王经理要是有空来捧捧场啊。” 王经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店面在哪里啊？” “西大街那边，店名就叫江记卤肉店，主卖一些卤菜，还有带着卖一些卤肉面条，饺子馄饨之类的。”江如玉是没想到他真的会问的，毕竟现在很多人的看法都是铁饭碗最香。 王经理沉默了许久才道：“小江同志啊，咱们一个单位也共事了许久了，我了解你是个果断的人，也就不多劝你了，这样，这个工作先给你放在这里，办一个停薪留职，万一到时候··你还能在回来。” 这完全是为了江如玉考虑的，话说到这份上，江如玉也不能在拒绝老领导的好意，要不然就是不识好歹了。 “那也行，王经理，感谢你为我着想，等我店铺开业，一定来看看，我请客。” 王经理这才笑着道：“好，到时候我一定去看看。” 江如玉第二天到了单位就看到了来交接的人，竟然是柳香香。 柳香香也是一脸八卦的看向她：“你什么情况，怎么经理突然让我来交接你的工作啊？” 柳香香是这几年江如玉比较能说的来的朋友，赵素芬那边到底距离遥远，感情慢慢淡了下来，不过，她已经考上了大专，据说是学会计的，这样也好。 江如玉看着柳香香八卦的眼神，没好气的拍了她一下：“把你看好戏的眼神收一收，还没恭喜你升职了啊。” 柳香香撇撇嘴：“这有什么可高兴的，我要不是在家里待着太无聊，才懒得上班呢。” “好了，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这次是准备把工作卖了的，但是王经理为我着想让我停薪留职，我也不好在拒绝。”江如玉没有瞒着她，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准备干个体户了，在西大街靠近纺织胡同那边，准备开一个卤肉店，到时候赏光去看看啊。” 柳香香这才真的震惊了，她比了个大拇指：“你牛，这才放出来政策，你就顶风而上，你就不怕再来一回那个，吗？” 江如玉笑的自信：“我既然敢干就不怕这些，从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有三个孩子啊，趁着还年轻出来闯一闯，也看看能不能给孩子们留下一份家业。” 说实话，柳香香真的佩服江如玉，她从小的生长环境那么不好，但是，她就是有很顽强的生命力，看看她家现在，两个大学生，还有个不弱于她家小叔子的军官，这得是什么毅力才能这么逆风翻盘啊。 “江如玉，我真的很佩服你，也很羡慕你敢想敢干的能力。”柳香香从小的生活环境就不差什么，嫁的人也是跟自己家差不多的，她从来没有过想自己干什么的想法，一直都是随波逐流。 第179章 店铺开业 江如玉听她这样说反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柳香香的娘家也好，婆家也好，那都是上等的了，她就跟个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大家闺秀一样，让人羡慕。 现在这个出身这么好的人说羡慕她，她真的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你啊，要是真的有想法想自己做点什么，那就再过几年，现在政策还不明朗，你家里肯定不同意你折腾的。”江如玉只能这么说。 柳香香也知道，不管是她爸妈还是公公婆婆或者她爱人，都不会支持她做什么个体的，他们会认为丢人，又不是吃不起饭了，干什么个体啊。 “你说的没错，那你好好干啊，给我趟趟路，到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出去闯一闯。” “好，不说这些了，你来我跟你说一说仓库的情况····” 两人花了大半天才交接完成，而这时候，还没有人知道江如玉不干了。 在电影院当售票员的江如意过得却不怎么样啊。 四年过去，四五年了，她总算见识到了顾长征的的爸妈有多心狠了，他们一脚把他们俩踹了出去，除了一份工作什么都没有。 这几年就连孩子都不让她见。 那一年她跟顾长征说她怀孕了，本来她真的以为她怀孕了的，因为她月经推迟了两个月都没来，谁知道，刚回到那个租住的小房子里没两天，她就跟大出血一样来一回月经，顾长征知道她没怀孕脸色非常难看，但是强忍没有说什么。 这些年，她跟顾长征俩人磕磕绊绊的，日子也就这么将就着过着，这期间她又生了两个闺女，顾长征嘴上不说，心里却嫌弃她没有生个儿子。 他还抱着只要江如意生足够多的儿子，他爸肯定会心软让他们回去的。 但是，没有，顾伟这次狠了心要治一治这个儿子，除非他有生命危险，否则决不伸手帮一点。 为了生活，两口子不得不每天都上班，而两个人都不是能踏踏实实上班过日子的人，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让他们两个本来就不太好的脾气更是暴躁，两个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时不时还得打一架，就这样，两个人都没有离婚，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江如意是觉得，她就算离婚了，也不一定能找个比顾长征更好的，更何况她还抱着幻想，她的儿子还在公公那里，只要他长大了，那就是她的依靠。 顾长征不离婚纯粹是因为，他要是离婚了，就代表他错了，他当初为了江如意没有听从家里的安排去部队，现在更是混成了这样，连家都不能回，他要是离婚了，那就只能证明自己大错特错。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就这么凑合过着，高考恢复的时候，她们俩也曾高兴的不行，想着只要考上大学，那他们就一定能让家里高考一样，说不定到时候就能回去了。 但是，她们俩一个本来就是只知道傻完的混混，一个只知道攀比的娇小姐，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的学习过，连基础都没有，靠自学想考大学··· 一连几次的考试都没有结果，两个人都崩溃了，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本来，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也有个五六十块钱，省一点也够一家四口花的，但是，不管是江如意还是顾长征，都不是愿意吃苦的性子。 那是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每天都得买肉吃，后来又有了两个孩子，就算是闺女，那也不能饿死，得养着，她们的生活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这几年，江如意也偷偷的回去过，但是每次看到的都是江如玉过得多好，郑扬对她多好，她们一家几口幸福美满的样子，越是这样她越是心里不平衡，恨不能把江如玉脸上的笑给打碎了。 可是，这几年的经历也让她知道，现在她不能冲动行事，要真是做了什么，她公公不会再救她的，她只能抱着顾长征的那就话苦苦熬着，等他儿子长大就好了，到时候有她公公铺路，倒是收拾江如玉一家子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江如玉这边工作安排好了，货源也谈好了，郑扬找了朋友牵线跟屠宰场定了猪头猪尾，猪大肠，猪肚，猪尾巴，先定的是每天两副，如果不够再谈。 江如玉还委托舅舅从村里收购了一些土豆，和村里包的鱼塘种的莲藕，也都收了上来，又定了一些豆干，豆皮，还有海带。 等到了八月十八这天，这是郑大利翻黄历翻出来的黄道吉日，万事皆宜。 门口定制的牌匾上雕刻着江记卤肉店，瞄了红漆和金边，门口挂着福字，窗户上贴着江如玉剪纸剪下来的面条水饺馄饨卤肉字样，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卖的什么。 江如玉这三间屋子，两间空出来做了大堂，摆放了几张桌子，只有厨房隔了出来，在最南边开了山门，还在中间开了个传菜的口子，做了个长方形的推拉窗户阻挡，除此之外，还在外面厨房那扇墙开了一大扇的窗户，这是准备卖卤肉用的。 到时候，买卤肉的可以直接在这等一会就能拿走，屋里的是在这里堂食的客人。 开业这天，江辉也来了，韩玲在家里照顾几个孩子，郑大利非要来，说是镇场子。 江建国也来了，他是不同意侄女搞这个的，年纪大了，还是想要后辈都稳当的，这做生意，一看就不稳定啊。 舅舅和姑父也来了，姑父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表弟刘学文和表妹香巧都考上了大学，表弟也娶妻生子了，姑父再过几年也要退休了。 几位长辈都来了，正好这天是特意选的礼拜天，这边八点十八分，吉时到了，两挂鞭炮乒乓作响，顿时吸引了不少的人来。 其实现在西大街已经有了几家铺子，都是一些修理铺子和理发店，这都是政策允许的，但是干餐饮的江如玉他们这是头一家。 不过听说，二里路外有一家悦宾饭店已经开了几个月了，生意很是不错。 江如玉这鞭炮一放，里面的卤肉立马就端了出来，这是她凌晨就起来卤的，天热放不住，就怕坏了，只能现做现卖，多放一夜都放不住。 第179章 店铺开业 江如玉听她这样说反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柳香香的娘家也好，婆家也好，那都是上等的了，她就跟个没见过人间疾苦的大家闺秀一样，让人羡慕。 现在这个出身这么好的人说羡慕她，她真的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你啊，要是真的有想法想自己做点什么，那就再过几年，现在政策还不明朗，你家里肯定不同意你折腾的。”江如玉只能这么说。 柳香香也知道，不管是她爸妈还是公公婆婆或者她爱人，都不会支持她做什么个体的，他们会认为丢人，又不是吃不起饭了，干什么个体啊。 “你说的没错，那你好好干啊，给我趟趟路，到时候我也跟你一样出去闯一闯。” “好，不说这些了，你来我跟你说一说仓库的情况····” 两人花了大半天才交接完成，而这时候，还没有人知道江如玉不干了。 在电影院当售票员的江如意过得却不怎么样啊。 四年过去，四五年了，她总算见识到了顾长征的的爸妈有多心狠了，他们一脚把他们俩踹了出去，除了一份工作什么都没有。 这几年就连孩子都不让她见。 那一年她跟顾长征说她怀孕了，本来她真的以为她怀孕了的，因为她月经推迟了两个月都没来，谁知道，刚回到那个租住的小房子里没两天，她就跟大出血一样来一回月经，顾长征知道她没怀孕脸色非常难看，但是强忍没有说什么。 这些年，她跟顾长征俩人磕磕绊绊的，日子也就这么将就着过着，这期间她又生了两个闺女，顾长征嘴上不说，心里却嫌弃她没有生个儿子。 他还抱着只要江如意生足够多的儿子，他爸肯定会心软让他们回去的。 但是，没有，顾伟这次狠了心要治一治这个儿子，除非他有生命危险，否则决不伸手帮一点。 为了生活，两口子不得不每天都上班，而两个人都不是能踏踏实实上班过日子的人，日复一日重复的生活让他们两个本来就不太好的脾气更是暴躁，两个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时不时还得打一架，就这样，两个人都没有离婚，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江如意是觉得，她就算离婚了，也不一定能找个比顾长征更好的，更何况她还抱着幻想，她的儿子还在公公那里，只要他长大了，那就是她的依靠。 顾长征不离婚纯粹是因为，他要是离婚了，就代表他错了，他当初为了江如意没有听从家里的安排去部队，现在更是混成了这样，连家都不能回，他要是离婚了，那就只能证明自己大错特错。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就这么凑合过着，高考恢复的时候，她们俩也曾高兴的不行，想着只要考上大学，那他们就一定能让家里高考一样，说不定到时候就能回去了。 但是，她们俩一个本来就是只知道傻完的混混，一个只知道攀比的娇小姐，什么时候正儿八经的学习过，连基础都没有，靠自学想考大学··· 一连几次的考试都没有结果，两个人都崩溃了，最后不得不放弃了。 本来，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也有个五六十块钱，省一点也够一家四口花的，但是，不管是江如意还是顾长征，都不是愿意吃苦的性子。 那是想吃什么就买什么，每天都得买肉吃，后来又有了两个孩子，就算是闺女，那也不能饿死，得养着，她们的生活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这几年，江如意也偷偷的回去过，但是每次看到的都是江如玉过得多好，郑扬对她多好，她们一家几口幸福美满的样子，越是这样她越是心里不平衡，恨不能把江如玉脸上的笑给打碎了。 可是，这几年的经历也让她知道，现在她不能冲动行事，要真是做了什么，她公公不会再救她的，她只能抱着顾长征的那就话苦苦熬着，等他儿子长大就好了，到时候有她公公铺路，倒是收拾江如玉一家子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江如玉这边工作安排好了，货源也谈好了，郑扬找了朋友牵线跟屠宰场定了猪头猪尾，猪大肠，猪肚，猪尾巴，先定的是每天两副，如果不够再谈。 江如玉还委托舅舅从村里收购了一些土豆，和村里包的鱼塘种的莲藕，也都收了上来，又定了一些豆干，豆皮，还有海带。 等到了八月十八这天，这是郑大利翻黄历翻出来的黄道吉日，万事皆宜。 门口定制的牌匾上雕刻着江记卤肉店，瞄了红漆和金边，门口挂着福字，窗户上贴着江如玉剪纸剪下来的面条水饺馄饨卤肉字样，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卖的什么。 江如玉这三间屋子，两间空出来做了大堂，摆放了几张桌子，只有厨房隔了出来，在最南边开了山门，还在中间开了个传菜的口子，做了个长方形的推拉窗户阻挡，除此之外，还在外面厨房那扇墙开了一大扇的窗户，这是准备卖卤肉用的。 到时候，买卤肉的可以直接在这等一会就能拿走，屋里的是在这里堂食的客人。 开业这天，江辉也来了，韩玲在家里照顾几个孩子，郑大利非要来，说是镇场子。 江建国也来了，他是不同意侄女搞这个的，年纪大了，还是想要后辈都稳当的，这做生意，一看就不稳定啊。 舅舅和姑父也来了，姑父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表弟刘学文和表妹香巧都考上了大学，表弟也娶妻生子了，姑父再过几年也要退休了。 几位长辈都来了，正好这天是特意选的礼拜天，这边八点十八分，吉时到了，两挂鞭炮乒乓作响，顿时吸引了不少的人来。 其实现在西大街已经有了几家铺子，都是一些修理铺子和理发店，这都是政策允许的，但是干餐饮的江如玉他们这是头一家。 不过听说，二里路外有一家悦宾饭店已经开了几个月了，生意很是不错。 江如玉这鞭炮一放，里面的卤肉立马就端了出来，这是她凌晨就起来卤的，天热放不住，就怕坏了，只能现做现卖，多放一夜都放不住。 第180章 开业成功 “哎，这家是卖什么的？” “没看吗？上面写着呢，卤肉，还有面条饺子馄饨呢。” “哟，卤肉啊，卤的啥啊？咦，这味儿，可真香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这卤肉闻着不错，挺香的，下酒肯定不差。” 江如玉的卤肉一端出来，那香味儿是真霸道，没一会这左右邻居都闻到了。 也有那大早上不想吃家里饭出来寻食的，看到这家新开的店走进来一看。 “同志啊，这除了卤肉还有啥啊？” 这会几个来帮忙的就成了跑堂的了：“同志，有面条，有馄饨，有饺子，看你想吃啥。”这是姑父刘援朝。 江辉和郑扬这会都在里面帮江如玉包饺子和馄饨呢，馅料调好了但是还没有包呢。 现在已经有卖这个饺子皮和馄饨皮还有面条的，不过不是出来开店，都是家庭式小作坊，只在小面积的流传。 江如玉无意间打听到，问了价格后感觉不贵就定了每天都要至少五斤，不够了在去买。 有人上来要了一碗馄饨，江如玉这饭店终于开张了。 人嘛，都有跟风的习惯，只要有人出头，立马就有人跟上：“同志，你这卤肉能试吃一块吗？” 江如玉想了想拿出一块猪头肉，切了片，还配着自己的蘸料：“同志，你可以尝一下，不好吃不用花钱。” 那人只是提一嘴，没想到江如玉真的照做了，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拿起江如玉准备的筷子夹了一片尝了一块。 吃完后他竖了个大拇指：“同志，好手艺，这卤肉不错，我要猪拱嘴那块，来一斤，这卤肉怎么卖的？” “卤肉的价格不一样，猪头肉是一斤一块二。” 江如玉给他称了一下，用油纸包起来：“同志，送你一点素菜，你尝一尝，素菜也不差什么。” “那感情好，谢谢您。”白得的没人会不要。 有这个试吃的，后面就有不少的人来试吃，这东西也不贵，买个一斤吃吃也是不错的。 没一会窗口外面就有不少的人来排队买卤肉的，任敏在一边切，郑扬给她装油纸里，江辉就在一旁打下手。 要是有要面条和馄饨饺子的，这个江辉也能做，江如玉自己调了几个汤底，让来吃面条饺子这些的人都有些惊奇，这看着也就跟自己家里做的没有区别啊，怎么馅料的味道和汤底的味道都是没有吃过的。 江如玉听到外面讨论的声音勾唇笑了，她既然敢卖吃的，自然是对自己的手艺有几分自信的，之前去江辉下乡的地方看他的时候，在那边吃了那边的云吞和小馄饨，就特意留意了一下汤底，回来后自己又专门花心思研究了一番，那时候的爱好都是在为了现在做准备啊。 开业的第一天算是成功的，虽然没有人满为患，但是也始终都有人来，最终在下午四点就把当天卤的肉和素菜都卖完了。 “同志们，不好意思，今天的东西都买完了，明天再来啊。” 郑扬这话一说外面还有等着买卤菜的都有些不满：“我们听说这里开了新店，专门来买的，怎么就没有了。” 郑扬好脾气的笑着给围着的人散了烟：“兄弟们的捧场咱们都记着了，明天再来，咱们给优惠啊，来，抽根烟。” 就这样，把围着的人都打发了，屋里的几个人都累的不行，尤其是在厨房里的江如玉郑扬和江辉三个，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没咋歇过，这一天站的腿也疼脚也肿。 晚饭是去国营饭店买的几个大菜，在家里庆祝的，大舅他们都高兴江如玉开门大吉。 “如玉啊，今天生意不错，我也算放心了。” 刘援朝也笑着道：“如玉从小就稳重靠谱，她做什么都是心里有数的。” 确实，江如玉这么些年给两边长辈留下深刻的印象，且都是好印象，这丫头，懂事，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让大人失望的事情。 这顿庆功宴没有喝到很晚，第二天还要干活，留下姑父舅舅他们在江临的房间歇了一晚，洗漱过后他们躺床上就累的睡着了。 而江如玉郑扬洗漱过后把房钱的盒子拿了出来，她们的定价稍微贵了一点，因为要考虑人工，水电，房子虽然是买下来的，但是也要算本钱。 一碗馄饨分大小份，大的里面有三十个小馄饨，卖两毛钱一碗，一两粮票，小份的二十个卖一毛二，饺子一份大的二十五个饺子，卖两毛，小份的十八个卖一毛五，粮票一两。 正常的素面只放青菜，一碗素面只要一毛二分钱，还是因为素面的汤是筒骨熬出来的高汤，要是加卤肉就要贵了。 更多说大头是那些卤肉了，江如玉和郑扬数了两遍才笑的见牙不见眼，今天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她们都卖了一百三十七块八毛六分钱，要是他们准备充足，且管理没出问题，这个生意真的太赚钱了。 夫妻俩看着这么多的钱高兴的笑了，这么辛苦也值得了，睡梦中的江如玉都会偶尔笑出声，可见有多高兴。 第二天四点多江如玉又醒了，迷蒙着起来刷牙洗脸，今天大舅他们就要回去了，郑扬和江辉也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了，公公也不能在帮着她了。 不过幸好她之前有想过人手的问题，请大舅帮忙在村里找了几个爱干净会做饭的婶子大娘，对外就说是自家亲戚来帮忙的。 虽然现在允许做买卖，但是雇工还是不允许的，因为雇工就等于压迫，但是都是自己亲戚来帮忙的也就没有会说什么。 舅舅靠谱，找的都是同姓本家的嫂子弟妹侄媳妇之类的，一共找了四个，今天上午九点就会来。 昨天是第一天试营业，今天她就会宣布营业时间，以后他们家早上不卖卤肉，卤肉只从中午开始卖，早上只卖馄饨，饺子这两样，以后还会再慢慢增加别的。 这样她就可以不用起这么早，它还可以把卤料包其中几样重要的给磨成粉交给店里请的人来卤，这样，等店铺稳定下来，自己也能闲下来，不会一天到晚的绑在店里。 第180章 开业成功 “哎，这家是卖什么的？” “没看吗？上面写着呢，卤肉，还有面条饺子馄饨呢。” “哟，卤肉啊，卤的啥啊？咦，这味儿，可真香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这卤肉闻着不错，挺香的，下酒肯定不差。” 江如玉的卤肉一端出来，那香味儿是真霸道，没一会这左右邻居都闻到了。 也有那大早上不想吃家里饭出来寻食的，看到这家新开的店走进来一看。 “同志啊，这除了卤肉还有啥啊？” 这会几个来帮忙的就成了跑堂的了：“同志，有面条，有馄饨，有饺子，看你想吃啥。”这是姑父刘援朝。 江辉和郑扬这会都在里面帮江如玉包饺子和馄饨呢，馅料调好了但是还没有包呢。 现在已经有卖这个饺子皮和馄饨皮还有面条的，不过不是出来开店，都是家庭式小作坊，只在小面积的流传。 江如玉无意间打听到，问了价格后感觉不贵就定了每天都要至少五斤，不够了在去买。 有人上来要了一碗馄饨，江如玉这饭店终于开张了。 人嘛，都有跟风的习惯，只要有人出头，立马就有人跟上：“同志，你这卤肉能试吃一块吗？” 江如玉想了想拿出一块猪头肉，切了片，还配着自己的蘸料：“同志，你可以尝一下，不好吃不用花钱。” 那人只是提一嘴，没想到江如玉真的照做了，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拿起江如玉准备的筷子夹了一片尝了一块。 吃完后他竖了个大拇指：“同志，好手艺，这卤肉不错，我要猪拱嘴那块，来一斤，这卤肉怎么卖的？” “卤肉的价格不一样，猪头肉是一斤一块二。” 江如玉给他称了一下，用油纸包起来：“同志，送你一点素菜，你尝一尝，素菜也不差什么。” “那感情好，谢谢您。”白得的没人会不要。 有这个试吃的，后面就有不少的人来试吃，这东西也不贵，买个一斤吃吃也是不错的。 没一会窗口外面就有不少的人来排队买卤肉的，任敏在一边切，郑扬给她装油纸里，江辉就在一旁打下手。 要是有要面条和馄饨饺子的，这个江辉也能做，江如玉自己调了几个汤底，让来吃面条饺子这些的人都有些惊奇，这看着也就跟自己家里做的没有区别啊，怎么馅料的味道和汤底的味道都是没有吃过的。 江如玉听到外面讨论的声音勾唇笑了，她既然敢卖吃的，自然是对自己的手艺有几分自信的，之前去江辉下乡的地方看他的时候，在那边吃了那边的云吞和小馄饨，就特意留意了一下汤底，回来后自己又专门花心思研究了一番，那时候的爱好都是在为了现在做准备啊。 开业的第一天算是成功的，虽然没有人满为患，但是也始终都有人来，最终在下午四点就把当天卤的肉和素菜都卖完了。 “同志们，不好意思，今天的东西都买完了，明天再来啊。” 郑扬这话一说外面还有等着买卤菜的都有些不满：“我们听说这里开了新店，专门来买的，怎么就没有了。” 郑扬好脾气的笑着给围着的人散了烟：“兄弟们的捧场咱们都记着了，明天再来，咱们给优惠啊，来，抽根烟。” 就这样，把围着的人都打发了，屋里的几个人都累的不行，尤其是在厨房里的江如玉郑扬和江辉三个，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没咋歇过，这一天站的腿也疼脚也肿。 晚饭是去国营饭店买的几个大菜，在家里庆祝的，大舅他们都高兴江如玉开门大吉。 “如玉啊，今天生意不错，我也算放心了。” 刘援朝也笑着道：“如玉从小就稳重靠谱，她做什么都是心里有数的。” 确实，江如玉这么些年给两边长辈留下深刻的印象，且都是好印象，这丫头，懂事，从来没有做过一件让大人失望的事情。 这顿庆功宴没有喝到很晚，第二天还要干活，留下姑父舅舅他们在江临的房间歇了一晚，洗漱过后他们躺床上就累的睡着了。 而江如玉郑扬洗漱过后把房钱的盒子拿了出来，她们的定价稍微贵了一点，因为要考虑人工，水电，房子虽然是买下来的，但是也要算本钱。 一碗馄饨分大小份，大的里面有三十个小馄饨，卖两毛钱一碗，一两粮票，小份的二十个卖一毛二，饺子一份大的二十五个饺子，卖两毛，小份的十八个卖一毛五，粮票一两。 正常的素面只放青菜，一碗素面只要一毛二分钱，还是因为素面的汤是筒骨熬出来的高汤，要是加卤肉就要贵了。 更多说大头是那些卤肉了，江如玉和郑扬数了两遍才笑的见牙不见眼，今天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她们都卖了一百三十七块八毛六分钱，要是他们准备充足，且管理没出问题，这个生意真的太赚钱了。 夫妻俩看着这么多的钱高兴的笑了，这么辛苦也值得了，睡梦中的江如玉都会偶尔笑出声，可见有多高兴。 第二天四点多江如玉又醒了，迷蒙着起来刷牙洗脸，今天大舅他们就要回去了，郑扬和江辉也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了，公公也不能在帮着她了。 不过幸好她之前有想过人手的问题，请大舅帮忙在村里找了几个爱干净会做饭的婶子大娘，对外就说是自家亲戚来帮忙的。 虽然现在允许做买卖，但是雇工还是不允许的，因为雇工就等于压迫，但是都是自己亲戚来帮忙的也就没有会说什么。 舅舅靠谱，找的都是同姓本家的嫂子弟妹侄媳妇之类的，一共找了四个，今天上午九点就会来。 昨天是第一天试营业，今天她就会宣布营业时间，以后他们家早上不卖卤肉，卤肉只从中午开始卖，早上只卖馄饨，饺子这两样，以后还会再慢慢增加别的。 这样她就可以不用起这么早，它还可以把卤料包其中几样重要的给磨成粉交给店里请的人来卤，这样，等店铺稳定下来，自己也能闲下来，不会一天到晚的绑在店里。 第181章 预防 而且，她不准备卖到很晚，下午五点半就结束，这样村里的婶子们都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共汽车回家。 她也给她们排好了班，每两人轮流上一天早班，这样她们就能每隔一天回一趟家，她还准备让她们轮流休息，每人一例个礼拜休息一天。 这样那个本来准备自己住的房间就可以给她们当做宿舍了。 想好了，江如玉也洗漱好了，郑扬听到动静也坐了起来：“唉，早知道这么忙这么累，我就该好好考虑一下再说让你开店的事的。” 江如玉上去亲了他一口：“这是刚开始而已，等稳定下来就好了。” 郑扬没有说什么，他也要起来，江如玉不让她起来：“你还得上班，起那么早干嘛，今天来帮忙的人就来了，我下午会回来休息一下的，等你起来早一点，去那边打包几份馄饨或者饺子来，就不用做饭了，我先走了啊。” 郑扬看着充满干劲的媳妇儿心里有点心疼，也有点怪自己没有本事让她过富太太的日子，要是他能赚更多的钱，媳妇儿就不用这样奔波了。 郑扬想要单干的心更加迫切了。 五点的天已经有点亮光了，江如玉快步走到了店铺，打开了门开了灯，又把门关上，就开始生炉子准备今天的准备工作。 炉子刚升起火来，大门被拍响了：“江同志，我们是屠宰场的，给你送货来了。” 江如玉走出去，透过玻璃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她这才笑着打开了门：“你们好，麻烦你们了，快进来。” 郑扬昨天就给她们打了电话让他们今天多送一份猪下水来，还要了十斤的五花肉和十斤的后腿肉。 等屠宰场的人把肉放好后，江如玉给了钱，就开始收拾了。 先把馄饨和饺子的馅料剁好，放着备用，等会做面皮面条的那家人就会把她定好的皮子面条送来。 郑扬来端饭的时候，江如玉已经开门售卖了，她自己包馄饨饺子，还能供得上卖，就是碗筷没有时间洗。 郑扬来了先是把碗筷快速的洗出来，自己先吃了一大碗饺子馄饨，就拿着媳妇煮好的馄饨饺子回家了。 八点半，舅舅请的四个来帮忙的婶子们都来了。 江如玉没时间跟她们打招呼，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套袖围裙给她们带上，跟她们说了各自要做的事情，就丢开手了。 这边有人帮忙也算稍微稳定了，每天的日收维持在两百左右，等这边稳定下来，江如玉就开始跑手续了。 她一开始没有也去找过，但是工商局不给办，说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是，她却是不能放弃，必须要有一个正规的手续才行。 哪里都不缺眼红的人，她这里的生意不算差，有心的人每天盯着，都能大差不差的算出她一天的收入的大概，现在她是试水的，肯定会有想干但是不敢干的人，眼红嫉妒想要举报她的。 那么这时候，有一张有政府发的经营许可证，就安全了很多。 虽然她知道个体发展势不可挡，但是在一开始也是有很大的阻碍的，她能做的就是，至少让自己，在手续上，在卫生上，在价格上，让人没有揪住错处的地方，其他的就交给政府了，毕竟，想要发展，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 江如玉又一次走进了工商局的大门，找到了副局长张云平，张云平一看到她就头疼，这个同志跟另一个女同志一样，真是怎么这么能坚持啊。 别人都是来问一次，不给办就回去了，她们两个都是，问一次拒绝了，隔三差五的就来了。 “江同志啊，不是不给你办啊，是真没这样的先例啊，现在允许个体做服装，绣鞋，等，但是没有开饭做餐饮的啊。” 江如玉也不生气，而是笑着跟张副局长说：“张局长，要不您跟我去我们店铺看一看，看看我们的卫生情况，我们的食材，我们店铺的生意，和他们对我们店铺的评价，您再来决定这个证能不能给开，凡是总有第一次嘛？我们不能因为现在没有这个先例，就不做这个了，老百姓讲的就是一个衣食住行，现在国民生活好起来了，咱们开个餐馆，让同志们的餐桌上有了更多的选择，难道不也是好事吗？” 最后张云平确实是是被江如玉的话给打动了，他带着手下的几个干事没有声张就去暗访了，还派了江如玉不认识的手下人去吃了她家的东西。 那人回来尽量客观的阐述：“味道很好，做饭的地方透明，从外面从里面都能从玻璃那里看到，我问了，她们每天都是从城郊屠宰场买的新鲜的，卤肉都是当先现卤的，控制着量，每天都是没有剩下的，价格还算公道，隔三差五改善伙食，或者来解解馋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张云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等回去后就开了个会，在江如玉再次上门的时候，张云平点了点她：“你这个小同志啊，我们开始研究决定，给你们办这个证，但是没有模版，只能是手写的，我们盖个章。” 江如玉如愿拿到了编号为02 的经营许可证，当即就去照相馆花钱裱了起来，同时裱起来的还有那张领导人说要想办法搞点赚钱的小生意的发言。 这些都是她准备应对马上就要来袭的各种举报信。 江如玉所想不错，可以说她预判了别人的做法，所以她这些预防措施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有的人纯粹就是眼红江如玉每天的收益，而江如意就是纯粹不想她好过罢了。 当听说西大街开了个卤肉铺的时候，江如意也想尝尝味道，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吃点好的了，儿子儿子见不到，男人男人天天就知道喝酒抽烟无所事事。 她不敢去找公公，只能花钱买自己开心，她原本长得精致的五官，娇小的身材，在她的放纵下，现在五官倒是还能看出来曾经的美丽，但是那圆润的身材却再也找不出以前影子了。 生活不如意，不顺遂，身材走形，江如意看上去已经像个中年妇女，跟江如玉站在一起，好像她比江如玉得大好几岁一样。 在她来到卤肉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厨房里忙活的江如玉，她眼神一闪跟旁边的人打听这铺子是谁开的。 “呐，那不就是老板，听说人家之前是百货大楼的领导呢。” 第181章 预防 而且，她不准备卖到很晚，下午五点半就结束，这样村里的婶子们都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共汽车回家。 她也给她们排好了班，每两人轮流上一天早班，这样她们就能每隔一天回一趟家，她还准备让她们轮流休息，每人一例个礼拜休息一天。 这样那个本来准备自己住的房间就可以给她们当做宿舍了。 想好了，江如玉也洗漱好了，郑扬听到动静也坐了起来：“唉，早知道这么忙这么累，我就该好好考虑一下再说让你开店的事的。” 江如玉上去亲了他一口：“这是刚开始而已，等稳定下来就好了。” 郑扬没有说什么，他也要起来，江如玉不让她起来：“你还得上班，起那么早干嘛，今天来帮忙的人就来了，我下午会回来休息一下的，等你起来早一点，去那边打包几份馄饨或者饺子来，就不用做饭了，我先走了啊。” 郑扬看着充满干劲的媳妇儿心里有点心疼，也有点怪自己没有本事让她过富太太的日子，要是他能赚更多的钱，媳妇儿就不用这样奔波了。 郑扬想要单干的心更加迫切了。 五点的天已经有点亮光了，江如玉快步走到了店铺，打开了门开了灯，又把门关上，就开始生炉子准备今天的准备工作。 炉子刚升起火来，大门被拍响了：“江同志，我们是屠宰场的，给你送货来了。” 江如玉走出去，透过玻璃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她这才笑着打开了门：“你们好，麻烦你们了，快进来。” 郑扬昨天就给她们打了电话让他们今天多送一份猪下水来，还要了十斤的五花肉和十斤的后腿肉。 等屠宰场的人把肉放好后，江如玉给了钱，就开始收拾了。 先把馄饨和饺子的馅料剁好，放着备用，等会做面皮面条的那家人就会把她定好的皮子面条送来。 郑扬来端饭的时候，江如玉已经开门售卖了，她自己包馄饨饺子，还能供得上卖，就是碗筷没有时间洗。 郑扬来了先是把碗筷快速的洗出来，自己先吃了一大碗饺子馄饨，就拿着媳妇煮好的馄饨饺子回家了。 八点半，舅舅请的四个来帮忙的婶子们都来了。 江如玉没时间跟她们打招呼，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套袖围裙给她们带上，跟她们说了各自要做的事情，就丢开手了。 这边有人帮忙也算稍微稳定了，每天的日收维持在两百左右，等这边稳定下来，江如玉就开始跑手续了。 她一开始没有也去找过，但是工商局不给办，说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是，她却是不能放弃，必须要有一个正规的手续才行。 哪里都不缺眼红的人，她这里的生意不算差，有心的人每天盯着，都能大差不差的算出她一天的收入的大概，现在她是试水的，肯定会有想干但是不敢干的人，眼红嫉妒想要举报她的。 那么这时候，有一张有政府发的经营许可证，就安全了很多。 虽然她知道个体发展势不可挡，但是在一开始也是有很大的阻碍的，她能做的就是，至少让自己，在手续上，在卫生上，在价格上，让人没有揪住错处的地方，其他的就交给政府了，毕竟，想要发展，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 江如玉又一次走进了工商局的大门，找到了副局长张云平，张云平一看到她就头疼，这个同志跟另一个女同志一样，真是怎么这么能坚持啊。 别人都是来问一次，不给办就回去了，她们两个都是，问一次拒绝了，隔三差五的就来了。 “江同志啊，不是不给你办啊，是真没这样的先例啊，现在允许个体做服装，绣鞋，等，但是没有开饭做餐饮的啊。” 江如玉也不生气，而是笑着跟张副局长说：“张局长，要不您跟我去我们店铺看一看，看看我们的卫生情况，我们的食材，我们店铺的生意，和他们对我们店铺的评价，您再来决定这个证能不能给开，凡是总有第一次嘛？我们不能因为现在没有这个先例，就不做这个了，老百姓讲的就是一个衣食住行，现在国民生活好起来了，咱们开个餐馆，让同志们的餐桌上有了更多的选择，难道不也是好事吗？” 最后张云平确实是是被江如玉的话给打动了，他带着手下的几个干事没有声张就去暗访了，还派了江如玉不认识的手下人去吃了她家的东西。 那人回来尽量客观的阐述：“味道很好，做饭的地方透明，从外面从里面都能从玻璃那里看到，我问了，她们每天都是从城郊屠宰场买的新鲜的，卤肉都是当先现卤的，控制着量，每天都是没有剩下的，价格还算公道，隔三差五改善伙食，或者来解解馋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张云平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等回去后就开了个会，在江如玉再次上门的时候，张云平点了点她：“你这个小同志啊，我们开始研究决定，给你们办这个证，但是没有模版，只能是手写的，我们盖个章。” 江如玉如愿拿到了编号为02 的经营许可证，当即就去照相馆花钱裱了起来，同时裱起来的还有那张领导人说要想办法搞点赚钱的小生意的发言。 这些都是她准备应对马上就要来袭的各种举报信。 江如玉所想不错，可以说她预判了别人的做法，所以她这些预防措施就是很有必要的了。 有的人纯粹就是眼红江如玉每天的收益，而江如意就是纯粹不想她好过罢了。 当听说西大街开了个卤肉铺的时候，江如意也想尝尝味道，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吃点好的了，儿子儿子见不到，男人男人天天就知道喝酒抽烟无所事事。 她不敢去找公公，只能花钱买自己开心，她原本长得精致的五官，娇小的身材，在她的放纵下，现在五官倒是还能看出来曾经的美丽，但是那圆润的身材却再也找不出以前影子了。 生活不如意，不顺遂，身材走形，江如意看上去已经像个中年妇女，跟江如玉站在一起，好像她比江如玉得大好几岁一样。 在她来到卤肉铺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厨房里忙活的江如玉，她眼神一闪跟旁边的人打听这铺子是谁开的。 “呐，那不就是老板，听说人家之前是百货大楼的领导呢。” 第182章 要散了 江如意冷笑一声：“好好的铁饭碗不要了，竟然来干这个体，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 那人瞥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啊，人家开这个店一天都不知道要挣多少钱，人家一天挣得都够咱们几个月挣得了。” 江如意一听紧咬后槽牙，这个江如玉真是让人厌恶，怎么这么晕魂不散，不管在哪都能让人不舒服。 “哼，就她这样，难道不是资本主义复辟吗？我看里面还有请的工人啊，这是剥削劳动人民啊。”江如意越说越激动，她好像找到了打击江如玉的方法了。 想到这，她跨步上前指着里面的江如玉道：“江如玉啊，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自甘堕落，好好的铁饭碗不要竟然干起了个体户，还请个工人，你这是剥削劳动人民，我要去举报你。” 江如玉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就看到江如意在那里大放厥词，她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现在个体发展是国家推崇的，你要是不懂时政就多看看报纸听听广播，更何况，我们是有政府发的经营许可证的，再说了，你说我请工人了，你自己去问问，那可都是我家亲戚，人家是来帮忙的，我们之间可不是雇佣关系，该干嘛干嘛去，被在这碍事。” 江如意这个出头的正好让她借力把那些暗地里藏着的警告一番，想去举报尽管去，她开店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会怕他们。 江如意没想到江如玉竟然有恃无恐，她恨恨的放着狠话：“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这店开不下去。” 江如意的话对江如玉来说没有一点影响，但是一旁却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哎，江同志，你真不怕人家举报啊？” 江如玉斜了他一眼：“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谁爱举报举报去呗。” 也有那帮着说话的：“就是，人家开门做生意的，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又不偷又不抢的，怕什么，人家是咱们挣得多，那你咋不说人家交税还比你交的多呢。” “哈哈哈，我又没说什么。” 这件事后，没几天，工商局这边就收到了不少的举报信，也不止有举报江如玉这一家的，毕竟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止她一家。 工商局的两位领导一开始还有点担忧，这举报的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很快他们就不担心了，因为上面已经明确指示他们，只要没有出现剥削情况，卫生，食材定价都是正常的就不管这些。 江如意写了举报信后就等着看江如玉的笑话，但是她等啊等，就是没有看到来检查江如玉店铺的人，她不信邪的又一连几天都写了举报信，但是都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音。 江如意的算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在家里气的摔桌子打板凳，把两个孩子吓得赫赫发抖，顾长征带着酒气回来就看到了江如意发疯的样子。 他不耐烦的骂了一声：“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有病去医院，在这发什么疯。” 江如意看着顾长征又喝的醉呼呼的回来，心里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又去喝酒，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喝的醉呼呼的回来，你能不能上进一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搬出这个小房子，我不想要再过这样憋屈的生活了， 顾长征，你看看你大哥大嫂过得什么生活，你再看看你，我嫁给你是想过上好日子的，可是，我却跟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怎么对得起我。” 顾长征本来带着醉意的眼睛在江如意发生疯一样的言语刺激下酒意消散，他嘲讽的看着江如意：“哈哈，我竟然就为了你这样的人，跟家里斗争了这么多年，这些话你憋了很久了，到现在才忍不住说出来，真是难为你了。” 江如意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到如今她在说这些只会让顾长征对她更加厌烦，可是，江如玉那依旧明艳美丽的样子。和自己的日渐丑陋对比如此明显，她实在忍不了心中的怨气。 “当初，要是你不私自从家里搬出来，我们还住在那个洋楼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要过这种顾头不顾尾的日子，连买件衣服都要缩手缩脚的。” 顾长征看着孩子身上长短都不合适的衣服，再看看江如意身上那刚刚才买的新衣服，嘴角露出更加讽刺的笑意。 “我爸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想的从来都是借着我过上好日子，却还看不起我，嫌弃我没有出息，呵呵，那你就自己养活你自己。” 顾长征对着两个闺女招招手：“念念，思思，过来爸爸这里。” 大一点的顾年今年不到四岁，小一点思思才将将两岁，姐妹俩手牵手走向了爸爸，顾长征伸手抱起了两个闺女，放在车上的竹制小孩座椅上，骑着车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江如意愣愣的看着顾长征带着两个闺女走了，她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跑着追了上去：“顾长征，你要去哪？你这个混蛋，你去哪里？” 顾年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扭头往后看去，她拉着爸爸的衣服怯生生的问道：“爸爸，妈妈在后面追。” 顾长征怎么会不知道，他没有理会也没有回头：“年年想要妈妈跟着我们吗？爸爸，带你们去爷爷家好不好，哥哥也在那里，他很喜欢你们。” 顾年幼小的心灵里，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太正常，跟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不一样，她的妈妈，不爱她们，买东西只给自己买，吃东西自己吃饱了才会让她们吃。 而爸爸，天天都喝酒，对她们也没有多喜欢，但是他还是会给她们做饭，买东西吃，比妈妈又好了那么一点。 至于爸爸说的爷爷，哥哥她都不认识，但是她想，总比在家里面对时不时发疯的妈妈要强。 顾长征在这几年也回过家，他爸不见江如意总不会不见他，他爸也明说了，只要他跟江如意离婚，他就能回来。 顾长征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不想跟江如意离婚，总觉得离婚了，自己就输了，但是，江如意的话却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他的坚持都是笑话。 顾伟已经退休了，现在住在疗养院，他的级别不低，住在疗养院也有一个院子，顾长征的大儿子顾邵明在爷爷身边长大，是一个看起来很正经但是很沉默的人，小小的孩子仿佛不会笑一样。 顾长征推着自行车进来就看到了站在门楼等着儿子，他抿了抿唇扯了个笑：“你爷爷让你来的？这是你妹妹，大一点的叫年年，小一点的叫思思。” 第182章 要散了 江如意冷笑一声：“好好的铁饭碗不要了，竟然来干这个体，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了。” 那人瞥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啊，人家开这个店一天都不知道要挣多少钱，人家一天挣得都够咱们几个月挣得了。” 江如意一听紧咬后槽牙，这个江如玉真是让人厌恶，怎么这么晕魂不散，不管在哪都能让人不舒服。 “哼，就她这样，难道不是资本主义复辟吗？我看里面还有请的工人啊，这是剥削劳动人民啊。”江如意越说越激动，她好像找到了打击江如玉的方法了。 想到这，她跨步上前指着里面的江如玉道：“江如玉啊，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这么自甘堕落，好好的铁饭碗不要竟然干起了个体户，还请个工人，你这是剥削劳动人民，我要去举报你。” 江如玉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就看到江如意在那里大放厥词，她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现在个体发展是国家推崇的，你要是不懂时政就多看看报纸听听广播，更何况，我们是有政府发的经营许可证的，再说了，你说我请工人了，你自己去问问，那可都是我家亲戚，人家是来帮忙的，我们之间可不是雇佣关系，该干嘛干嘛去，被在这碍事。” 江如意这个出头的正好让她借力把那些暗地里藏着的警告一番，想去举报尽管去，她开店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会怕他们。 江如意没想到江如玉竟然有恃无恐，她恨恨的放着狠话：“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让你这店开不下去。” 江如意的话对江如玉来说没有一点影响，但是一旁却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哎，江同志，你真不怕人家举报啊？” 江如玉斜了他一眼：“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谁爱举报举报去呗。” 也有那帮着说话的：“就是，人家开门做生意的，也是靠着自己的能力，又不偷又不抢的，怕什么，人家是咱们挣得多，那你咋不说人家交税还比你交的多呢。” “哈哈哈，我又没说什么。” 这件事后，没几天，工商局这边就收到了不少的举报信，也不止有举报江如玉这一家的，毕竟开门做生意的又不止她一家。 工商局的两位领导一开始还有点担忧，这举报的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很快他们就不担心了，因为上面已经明确指示他们，只要没有出现剥削情况，卫生，食材定价都是正常的就不管这些。 江如意写了举报信后就等着看江如玉的笑话，但是她等啊等，就是没有看到来检查江如玉店铺的人，她不信邪的又一连几天都写了举报信，但是都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回音。 江如意的算计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她在家里气的摔桌子打板凳，把两个孩子吓得赫赫发抖，顾长征带着酒气回来就看到了江如意发疯的样子。 他不耐烦的骂了一声：“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有病去医院，在这发什么疯。” 江如意看着顾长征又喝的醉呼呼的回来，心里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又去喝酒，你能不能不要每天都喝的醉呼呼的回来，你能不能上进一点，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搬出这个小房子，我不想要再过这样憋屈的生活了， 顾长征，你看看你大哥大嫂过得什么生活，你再看看你，我嫁给你是想过上好日子的，可是，我却跟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你怎么对得起我。” 顾长征本来带着醉意的眼睛在江如意发生疯一样的言语刺激下酒意消散，他嘲讽的看着江如意：“哈哈，我竟然就为了你这样的人，跟家里斗争了这么多年，这些话你憋了很久了，到现在才忍不住说出来，真是难为你了。” 江如意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到如今她在说这些只会让顾长征对她更加厌烦，可是，江如玉那依旧明艳美丽的样子。和自己的日渐丑陋对比如此明显，她实在忍不了心中的怨气。 “当初，要是你不私自从家里搬出来，我们还住在那个洋楼里，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要过这种顾头不顾尾的日子，连买件衣服都要缩手缩脚的。” 顾长征看着孩子身上长短都不合适的衣服，再看看江如意身上那刚刚才买的新衣服，嘴角露出更加讽刺的笑意。 “我爸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你想的从来都是借着我过上好日子，却还看不起我，嫌弃我没有出息，呵呵，那你就自己养活你自己。” 顾长征对着两个闺女招招手：“念念，思思，过来爸爸这里。” 大一点的顾年今年不到四岁，小一点思思才将将两岁，姐妹俩手牵手走向了爸爸，顾长征伸手抱起了两个闺女，放在车上的竹制小孩座椅上，骑着车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江如意愣愣的看着顾长征带着两个闺女走了，她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跑着追了上去：“顾长征，你要去哪？你这个混蛋，你去哪里？” 顾年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扭头往后看去，她拉着爸爸的衣服怯生生的问道：“爸爸，妈妈在后面追。” 顾长征怎么会不知道，他没有理会也没有回头：“年年想要妈妈跟着我们吗？爸爸，带你们去爷爷家好不好，哥哥也在那里，他很喜欢你们。” 顾年幼小的心灵里，她的爸爸妈妈都不太正常，跟别人的爸爸妈妈都不一样，她的妈妈，不爱她们，买东西只给自己买，吃东西自己吃饱了才会让她们吃。 而爸爸，天天都喝酒，对她们也没有多喜欢，但是他还是会给她们做饭，买东西吃，比妈妈又好了那么一点。 至于爸爸说的爷爷，哥哥她都不认识，但是她想，总比在家里面对时不时发疯的妈妈要强。 顾长征在这几年也回过家，他爸不见江如意总不会不见他，他爸也明说了，只要他跟江如意离婚，他就能回来。 顾长征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不想跟江如意离婚，总觉得离婚了，自己就输了，但是，江如意的话却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他的坚持都是笑话。 顾伟已经退休了，现在住在疗养院，他的级别不低，住在疗养院也有一个院子，顾长征的大儿子顾邵明在爷爷身边长大，是一个看起来很正经但是很沉默的人，小小的孩子仿佛不会笑一样。 顾长征推着自行车进来就看到了站在门楼等着儿子，他抿了抿唇扯了个笑：“你爷爷让你来的？这是你妹妹，大一点的叫年年，小一点的叫思思。” 第183章 安妮的邀请 顾邵明那双沉静的眸子在看到顾长征后定了一瞬，而后又看向了两个妹妹，良久，他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 他把手伸给了妹妹：“我是你们的哥哥，跟我进去。” 顾年拉着妹妹也笑了：“哥哥。” 小小的思思也跟着姐姐喊了一声哥哥。 顾长征带着两个闺女一去不回，江如意疯了一样的去找自己男人，却怎么都找不着，就连顾长征的单位都不知道顾长征干什么去了。 江如意心里的恐慌就要把自己淹没了，她感觉，顾长征不要她了，他宁愿要两个讨人嫌的闺女，却不要她了。 精神大受打击的江如意又一次跑回大杂院发疯，这一次，正巧碰到郑扬和江辉都在家，江如意还没开始发疯呢，就被他们俩押着丢去了派出所。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政策也越来越明显，国家开始和世界其他国家建交，燕京城也能时不时的见到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 而，江如玉时隔十几年，再一次见到了她的外国朋友，已经四十岁的安妮女士。 安妮这次来是为了考察国内市场的，她的家族是真正的大资本家，而她是接管了其中一部分的手握实权的贵女。 她管理的范围主要是护肤品，服装，纺织这些，这次来就是想和国内的工厂谈合作，她们可以支付现金在国内的纺织厂下单，纺织厂生产他们需要的产品，而他们可以提供更加先进的生产线。 而安妮显然还记得江如玉这个互有往来的朋友，在带着人去百货大楼找江如玉没有找到后，王经理带着安妮到了热闹的西大街。 如今的西大街已经是店铺林立，江如玉和纺织胡同的悦宾饭店的成功，让许多人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有一些大胆的就赶紧跟风开了店铺。 这条街上如今，做衣服的，卖衣服的，理发的，修车的，小卖铺各种各样的都有，热闹非凡。 王经理知道江如玉开了个店，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来，生意竟然这么好？ 江如玉忙完一阵歇口气的时候，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经理以及王经理身后的···安妮。 等等，安妮？ 江如玉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没做梦啊？ 江如玉猛地跑了出去，留下一句话：“你们看着，我出去一趟。” 她穿着围裙就跑了出来：“你们怎么来了？安妮！why are you here。” 她想跟安妮拥抱一下，却发现自己穿着油乎乎的围裙，她赶紧把围裙和套袖都拿掉，让王经理帮忙拿一下，才热情的给了安妮一个拥抱。 安妮看着跟记忆中没什么区别的朋友笑了：“如玉，我，很高兴，认识你。” 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江如玉也很高兴：“安妮，i didn''t expect you to e, i was surprised and happy。” 江如玉没想到安妮会来中国，更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她很高兴安妮对她没有因为时间和距离而改变这份纯粹的感情。 “我请你吃饭，我做饭很好吃。”江如玉指着身后的饭店：“this is y store。” 安妮笑着看着她：“如玉，你很棒。” 江如玉带着安妮去了自己家，安妮看着江如玉的房间眼里闪过笑意，如玉的房间很温馨，虽然不大，但是很温暖。 江如玉的房间里这些年陆陆续续照了好多照片，屋里摆的满满当当的，虽然很小，但是看着就很舒服。 中午郑扬回来就看到了自家媳妇儿只存在信件里的朋友，江如玉给安妮介绍：“这是我的hband，郑扬这是安妮，我的朋友。” 郑扬主动伸出手打招呼，他也是会说两句外语的：“hello, i a zheng yang i have heard a lot about you。” 安妮也是礼貌的回握郑扬：“i know you, y beloved like jade。” 简单的寒暄过后，为了迎接安妮，江如玉准备给安妮做一顿她没吃过的美食。 之前有过了解，外国人一般不吃内脏和动物的头和脚，即使自己做的味道不错，但是江如玉也不想勉强自己的朋友。 中午的饭桌上，江如玉做了一个菠萝咕噜肉，这是一道粤菜，酸甜口，肉段炸过后带着酥脆，裹上酸甜开胃的料汁和水果的清甜，就算是不喜欢吃肉的也能吃上两口。 一道蒜香排骨，一道白切鸡，做这个菜的的时候江如玉才想起来，这个菜也好做，可以加到店里面。 一道牛肉炒尖椒，这个菜有点辣，但牛肉嫩嫩的很是下饭，一道豆腐煎，一道蒜炒小青菜，最后还有一道虾丸蛋皮紫菜汤。 “安妮，来，try y craft。”江如玉做好饭了，安妮正和家里的几个孩子在友好交流。 安妮指着几个孩子：“are all these children yours?” 江如玉听懂了后笑着道：“no，y younr brother''s。”她指着江辰和江宇说道。 安妮了然的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安妮惊喜的看向江如玉：“you''re really aazg。” “来，尝尝。” 饭桌上多了个黄头发蓝眼睛的人，家里除了江如玉和郑扬还能自然而然的该干嘛干嘛，其他人包括郑大利都不习惯，坐在饭桌上只知道笑和吃饭了。 一顿饭吃完，安妮把江如玉夸了好几遍，临走前，安妮看着这个朋友发出邀请：“如玉，do you want to go abroad and see？” 江如玉听懂了，所以有点懵：“去国外，is your untry？” 安妮点点头，很是真心的跟她说了，她看到了她们国家的变化，也看到了江如玉的努力，所以想到邀请江如玉出去看看，也许能有意外收获。 不得不说，安妮的邀请打动了江如意，她跟郑扬商量后给了安妮回复：“很感谢你，安妮。” 她们夫妻俩经过商议准备等明年一起去安妮的国家去看看，看看那个地方跟她们国家有什么不一样。 第183章 安妮的邀请 顾邵明那双沉静的眸子在看到顾长征后定了一瞬，而后又看向了两个妹妹，良久，他白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 他把手伸给了妹妹：“我是你们的哥哥，跟我进去。” 顾年拉着妹妹也笑了：“哥哥。” 小小的思思也跟着姐姐喊了一声哥哥。 顾长征带着两个闺女一去不回，江如意疯了一样的去找自己男人，却怎么都找不着，就连顾长征的单位都不知道顾长征干什么去了。 江如意心里的恐慌就要把自己淹没了，她感觉，顾长征不要她了，他宁愿要两个讨人嫌的闺女，却不要她了。 精神大受打击的江如意又一次跑回大杂院发疯，这一次，正巧碰到郑扬和江辉都在家，江如意还没开始发疯呢，就被他们俩押着丢去了派出所。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政策也越来越明显，国家开始和世界其他国家建交，燕京城也能时不时的见到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 而，江如玉时隔十几年，再一次见到了她的外国朋友，已经四十岁的安妮女士。 安妮这次来是为了考察国内市场的，她的家族是真正的大资本家，而她是接管了其中一部分的手握实权的贵女。 她管理的范围主要是护肤品，服装，纺织这些，这次来就是想和国内的工厂谈合作，她们可以支付现金在国内的纺织厂下单，纺织厂生产他们需要的产品，而他们可以提供更加先进的生产线。 而安妮显然还记得江如玉这个互有往来的朋友，在带着人去百货大楼找江如玉没有找到后，王经理带着安妮到了热闹的西大街。 如今的西大街已经是店铺林立，江如玉和纺织胡同的悦宾饭店的成功，让许多人看到了成功的可能，有一些大胆的就赶紧跟风开了店铺。 这条街上如今，做衣服的，卖衣服的，理发的，修车的，小卖铺各种各样的都有，热闹非凡。 王经理知道江如玉开了个店，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多人来，生意竟然这么好？ 江如玉忙完一阵歇口气的时候，不经意的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王经理以及王经理身后的···安妮。 等等，安妮？ 江如玉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没做梦啊？ 江如玉猛地跑了出去，留下一句话：“你们看着，我出去一趟。” 她穿着围裙就跑了出来：“你们怎么来了？安妮！why are you here。” 她想跟安妮拥抱一下，却发现自己穿着油乎乎的围裙，她赶紧把围裙和套袖都拿掉，让王经理帮忙拿一下，才热情的给了安妮一个拥抱。 安妮看着跟记忆中没什么区别的朋友笑了：“如玉，我，很高兴，认识你。” 这句话是用中文说的，江如玉也很高兴：“安妮，i didn''t expect you to e, i was surprised and happy。” 江如玉没想到安妮会来中国，更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她很高兴安妮对她没有因为时间和距离而改变这份纯粹的感情。 “我请你吃饭，我做饭很好吃。”江如玉指着身后的饭店：“this is y store。” 安妮笑着看着她：“如玉，你很棒。” 江如玉带着安妮去了自己家，安妮看着江如玉的房间眼里闪过笑意，如玉的房间很温馨，虽然不大，但是很温暖。 江如玉的房间里这些年陆陆续续照了好多照片，屋里摆的满满当当的，虽然很小，但是看着就很舒服。 中午郑扬回来就看到了自家媳妇儿只存在信件里的朋友，江如玉给安妮介绍：“这是我的hband，郑扬这是安妮，我的朋友。” 郑扬主动伸出手打招呼，他也是会说两句外语的：“hello, i a zheng yang i have heard a lot about you。” 安妮也是礼貌的回握郑扬：“i know you, y beloved like jade。” 简单的寒暄过后，为了迎接安妮，江如玉准备给安妮做一顿她没吃过的美食。 之前有过了解，外国人一般不吃内脏和动物的头和脚，即使自己做的味道不错，但是江如玉也不想勉强自己的朋友。 中午的饭桌上，江如玉做了一个菠萝咕噜肉，这是一道粤菜，酸甜口，肉段炸过后带着酥脆，裹上酸甜开胃的料汁和水果的清甜，就算是不喜欢吃肉的也能吃上两口。 一道蒜香排骨，一道白切鸡，做这个菜的的时候江如玉才想起来，这个菜也好做，可以加到店里面。 一道牛肉炒尖椒，这个菜有点辣，但牛肉嫩嫩的很是下饭，一道豆腐煎，一道蒜炒小青菜，最后还有一道虾丸蛋皮紫菜汤。 “安妮，来，try y craft。”江如玉做好饭了，安妮正和家里的几个孩子在友好交流。 安妮指着几个孩子：“are all these children yours?” 江如玉听懂了后笑着道：“no，y younr brother''s。”她指着江辰和江宇说道。 安妮了然的点点头，看着桌子上的美食，安妮惊喜的看向江如玉：“you''re really aazg。” “来，尝尝。” 饭桌上多了个黄头发蓝眼睛的人，家里除了江如玉和郑扬还能自然而然的该干嘛干嘛，其他人包括郑大利都不习惯，坐在饭桌上只知道笑和吃饭了。 一顿饭吃完，安妮把江如玉夸了好几遍，临走前，安妮看着这个朋友发出邀请：“如玉，do you want to go abroad and see？” 江如玉听懂了，所以有点懵：“去国外，is your untry？” 安妮点点头，很是真心的跟她说了，她看到了她们国家的变化，也看到了江如玉的努力，所以想到邀请江如玉出去看看，也许能有意外收获。 不得不说，安妮的邀请打动了江如意，她跟郑扬商量后给了安妮回复：“很感谢你，安妮。” 她们夫妻俩经过商议准备等明年一起去安妮的国家去看看，看看那个地方跟她们国家有什么不一样。 第184章 一站式购物 安妮来看江如玉还给她带了不少的东西，江如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去其他地方视察，只能提前给她准备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有她自己走街串巷买的自己手工绣的手绢，还买了一匹真丝绣花的布料，还有就是从北边草原来的奶制品，和那边的毛毡，毛毯和围巾，最后就是江如玉自己专门给安妮卤的牛肉。 送到了安妮住的国宾酒店，交给了安妮的助理，安妮不在。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过着，干个体户的也越来越多了，江如玉的生意依旧很好，因为她的价格公道，只要原材料不涨价，她就不涨价，又因为味道很好，不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也从不卖隔夜的菜，她家的口碑就这么积攒了起来。 而且，江如玉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开始只卖头尾内脏，后来慢慢的，卤牛肉，白切鸡，甚至还有在去了一趟广城那边看到了不少海鲜的吃法，她自己研制出了一种海鲜凉菜吃法。 就是煮熟后的海鲜泡在调制好的料汁里面，直到浸泡入味，江如玉给这种菜取了名字叫捞汁海鲜。（嘿嘿，不要骂我。） 因为这种菜，海鲜必须要新鲜的，但是，她们当地其实距离海边不算近，这个货源就是很大的难题。 因为这个郑扬起了心思，想要出来单干，但是由于现在自己搞货车很难，更别说可以运输活海鲜的冷链车，只能暂时按耐下想法。 由于每天排队的人太多，江如玉在年底开了第一家分店，店铺在南锣鼓巷大街，这次的房子是租的，一年的房租是三百块，这次租的房子跟西大街是一样的格局，她不准备铺多大的场面，就这样慢慢的积攒资金就行了。 一九八二年的九月份，江辉韩玲已经毕业了，江辉进了研究所，等再过几年，他大概率会在学校任教，韩玲也是在老师的推荐下，留校任教。 她们分配了房子，就在燕京大学里，也有了很多时间照顾孩子，江如玉就把自己的几个孩子托付给了江辉韩玲，准备跟郑扬一起出国看看。 郑扬辞职了，这次回国后他大概会先做别的，江如玉这次去主要是看看国外的生意是怎么做的，她也想学学不一样的东西。 到了安妮的国家，安妮定居在第二大城洛城，安妮的家是一座占地十分广阔的庄园，她有两个孩子，没有丈夫，两个孩子都是女儿，目前正在上学。 江如玉和郑扬在国外待了一个月的时间，江如玉已经找到了她之后要做的事情，同样的，郑扬也找到了。 回去后，郑扬通过江临和蒋涛弄了几辆部队淘汰出来的军卡，拉上了胡北和一个也想自己干的运输队兄弟，他们开了燕京市第一个个体运输队。 郑扬在运输这一行上，燕京的各大工厂都是认识的，毕竟干了十七八年了，而且国营工厂已经显现出颓势，只是，关系这成千上万的职工们的饭碗，不敢轻易倒闭。 郑扬从一开始的小单子在隔壁市来回跑，后来江如玉提醒他一句，让他往南跑跑看，就算没有单子，也可以拉一些南边有的到北边来卖，赚个差价。 郑扬听从建议，先是在距离燕京不远的烟城，在那里拉回了一车的各种海鲜，他也没有自己卖，而是找了西单大百货那边的板，按照自己购买的总价加了两成卖给他，自己只赚个快钱。 趁着现在温度低了下来，他还去南边拉了好多那边特有的水果来这边卖，前期单子量小，客户少，他们想挣钱就只能在空车的时候拉一点当地的特产回来，争取挣够油钱。 而江如玉呢，她正准备干一件大事，这两年下来，她的店铺已经给她挣了两个万元户下来了，这些钱在这时候来说可不少了啊。 她想做什么呢，江如玉在安妮的国家参观了许多的行业，她最感兴趣的是名叫商场的地方，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让人瞩目了。 什么都有卖的，简直可以称作是百宝库，在那个叫商场的地方，你需要什么就能一站式买齐。 但是，好归好，成本太大她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先小搞一下。 江如玉在人民广场那里看中了一家三层楼的建筑，这里以前是歌舞厅，改革开放前就是政府人员开会或者放松的地方，现在空着呢，江如玉就想租下来。 找柳香香帮忙打听了一下，这里一年的租金只要八百块钱，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便宜，因为这里地理位置极好，而且三层楼里面的面积还很大。 据柳香香说，这算是政府支持个体户创业给的优惠政策，江如玉知道柳香香肯定不会骗她，想了一下她准备拉上柳香香这个娘家婆家都有点关系的人。 “香香，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搞个大的？” 江如玉的语气带着诱惑，柳香香早都想自己干点啥，现在江如玉一抛出橄榄枝她就接住了：“有兴趣，你说给我听听呗。” 江如玉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简单做的计划书给她看了一下，柳香香看着有些疑惑：“这不就是杂货铺吗？” 江如玉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杂货铺，我给它取名叫家乐福大卖场，外国有很多这样的店铺，里面可以说是一站式购物，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生鲜，日用百货，米面粮油，但是，我手里存款有限，干不了那么大大的，只能先干其中几样，我想以服装，家纺，水果，海鲜，蔬菜，禽类，肉类，你想一想，有这么一个地方，会有人不来吗？” 柳香香按着江如玉的描述想了一下，然后就激动了：“怎么合作，我能干什么？” “嗯，我的本金不太够，想干这个，需要的资金挺大的，你能出多少钱？”江如玉手里有不少钱，除去这两年开店挣得，大头是她跟郑扬的存款，他俩刚结婚的时候，加在一起的存款就有一万多了，这些年的工资，还有江如玉偷偷卖物资的钱加在一起也有个一万多，她现在手里的存款应该有个五万多。 这些钱不够要开这个大卖场的，江如玉准备把手里签到得来的珠宝啥的卖掉一些，就是不知道现在卖不卖的上价。 柳香香仔细斟酌后跟江如玉道：“我能出两万，等我回去跟我家那口子商量一下，再给你具体的答复。” 第184章 一站式购物 安妮来看江如玉还给她带了不少的东西，江如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去其他地方视察，只能提前给她准备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有她自己走街串巷买的自己手工绣的手绢，还买了一匹真丝绣花的布料，还有就是从北边草原来的奶制品，和那边的毛毡，毛毯和围巾，最后就是江如玉自己专门给安妮卤的牛肉。 送到了安妮住的国宾酒店，交给了安妮的助理，安妮不在。 日子就这么有条不紊的过着，干个体户的也越来越多了，江如玉的生意依旧很好，因为她的价格公道，只要原材料不涨价，她就不涨价，又因为味道很好，不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也从不卖隔夜的菜，她家的口碑就这么积攒了起来。 而且，江如玉不是一成不变的，一开始只卖头尾内脏，后来慢慢的，卤牛肉，白切鸡，甚至还有在去了一趟广城那边看到了不少海鲜的吃法，她自己研制出了一种海鲜凉菜吃法。 就是煮熟后的海鲜泡在调制好的料汁里面，直到浸泡入味，江如玉给这种菜取了名字叫捞汁海鲜。（嘿嘿，不要骂我。） 因为这种菜，海鲜必须要新鲜的，但是，她们当地其实距离海边不算近，这个货源就是很大的难题。 因为这个郑扬起了心思，想要出来单干，但是由于现在自己搞货车很难，更别说可以运输活海鲜的冷链车，只能暂时按耐下想法。 由于每天排队的人太多，江如玉在年底开了第一家分店，店铺在南锣鼓巷大街，这次的房子是租的，一年的房租是三百块，这次租的房子跟西大街是一样的格局，她不准备铺多大的场面，就这样慢慢的积攒资金就行了。 一九八二年的九月份，江辉韩玲已经毕业了，江辉进了研究所，等再过几年，他大概率会在学校任教，韩玲也是在老师的推荐下，留校任教。 她们分配了房子，就在燕京大学里，也有了很多时间照顾孩子，江如玉就把自己的几个孩子托付给了江辉韩玲，准备跟郑扬一起出国看看。 郑扬辞职了，这次回国后他大概会先做别的，江如玉这次去主要是看看国外的生意是怎么做的，她也想学学不一样的东西。 到了安妮的国家，安妮定居在第二大城洛城，安妮的家是一座占地十分广阔的庄园，她有两个孩子，没有丈夫，两个孩子都是女儿，目前正在上学。 江如玉和郑扬在国外待了一个月的时间，江如玉已经找到了她之后要做的事情，同样的，郑扬也找到了。 回去后，郑扬通过江临和蒋涛弄了几辆部队淘汰出来的军卡，拉上了胡北和一个也想自己干的运输队兄弟，他们开了燕京市第一个个体运输队。 郑扬在运输这一行上，燕京的各大工厂都是认识的，毕竟干了十七八年了，而且国营工厂已经显现出颓势，只是，关系这成千上万的职工们的饭碗，不敢轻易倒闭。 郑扬从一开始的小单子在隔壁市来回跑，后来江如玉提醒他一句，让他往南跑跑看，就算没有单子，也可以拉一些南边有的到北边来卖，赚个差价。 郑扬听从建议，先是在距离燕京不远的烟城，在那里拉回了一车的各种海鲜，他也没有自己卖，而是找了西单大百货那边的板，按照自己购买的总价加了两成卖给他，自己只赚个快钱。 趁着现在温度低了下来，他还去南边拉了好多那边特有的水果来这边卖，前期单子量小，客户少，他们想挣钱就只能在空车的时候拉一点当地的特产回来，争取挣够油钱。 而江如玉呢，她正准备干一件大事，这两年下来，她的店铺已经给她挣了两个万元户下来了，这些钱在这时候来说可不少了啊。 她想做什么呢，江如玉在安妮的国家参观了许多的行业，她最感兴趣的是名叫商场的地方，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让人瞩目了。 什么都有卖的，简直可以称作是百宝库，在那个叫商场的地方，你需要什么就能一站式买齐。 但是，好归好，成本太大她没有那么多钱只能先小搞一下。 江如玉在人民广场那里看中了一家三层楼的建筑，这里以前是歌舞厅，改革开放前就是政府人员开会或者放松的地方，现在空着呢，江如玉就想租下来。 找柳香香帮忙打听了一下，这里一年的租金只要八百块钱，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便宜，因为这里地理位置极好，而且三层楼里面的面积还很大。 据柳香香说，这算是政府支持个体户创业给的优惠政策，江如玉知道柳香香肯定不会骗她，想了一下她准备拉上柳香香这个娘家婆家都有点关系的人。 “香香，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搞个大的？” 江如玉的语气带着诱惑，柳香香早都想自己干点啥，现在江如玉一抛出橄榄枝她就接住了：“有兴趣，你说给我听听呗。” 江如玉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简单做的计划书给她看了一下，柳香香看着有些疑惑：“这不就是杂货铺吗？” 江如玉翻了个白眼：“什么叫杂货铺，我给它取名叫家乐福大卖场，外国有很多这样的店铺，里面可以说是一站式购物，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生鲜，日用百货，米面粮油，但是，我手里存款有限，干不了那么大大的，只能先干其中几样，我想以服装，家纺，水果，海鲜，蔬菜，禽类，肉类，你想一想，有这么一个地方，会有人不来吗？” 柳香香按着江如玉的描述想了一下，然后就激动了：“怎么合作，我能干什么？” “嗯，我的本金不太够，想干这个，需要的资金挺大的，你能出多少钱？”江如玉手里有不少钱，除去这两年开店挣得，大头是她跟郑扬的存款，他俩刚结婚的时候，加在一起的存款就有一万多了，这些年的工资，还有江如玉偷偷卖物资的钱加在一起也有个一万多，她现在手里的存款应该有个五万多。 这些钱不够要开这个大卖场的，江如玉准备把手里签到得来的珠宝啥的卖掉一些，就是不知道现在卖不卖的上价。 柳香香仔细斟酌后跟江如玉道：“我能出两万，等我回去跟我家那口子商量一下，再给你具体的答复。” 第185章 大卖场开业 江如玉点点头：“这不是小事，你们两口子好好商量啊。” 决定了江如玉就把这栋房子租了，合同签的是十年的，租金可以一年一年的付，人家也不怕你不给。 江如玉就这么租下了这栋三层楼的房子，然后郑扬就开始找人装修，江如玉按照自己在国外看到的那些店铺的风格，经过自己琢磨，应用了货架式储物，还做了几张简单的床留作铺装饰品展示，江如玉找了一个濒临倒闭的家具厂下了订单。 这三层楼的装修本身就很好，里面的地面铺的都是地砖，这样也好打扫清洁。 接下来就是商谈货源，一楼她准备用来卖各种水果生鲜，二楼就是服装家纺，三楼先装修，暂且不用，等卖场开业了，她相信，会有很多厂家来找她谈品牌货物进场的事情的，到时候，她就是握有主动权的那一方。 在每天忙忙碌碌中，柳香香终于确定要投入三万块，这个卖场，江如玉总共准备投入八万块左右，柳香香的三万块只能占两成份额，因为，她不参与管理，她也不懂这个，但是，江如玉让她可以去学一些会计知识，到时候可以管账。 服装的货源是江如玉跑了羊城在那待了一个星期，找到了几家服装款式简单大方，布料舒适，做工不错的店铺，直接从他们那里定了货，因为她定的货比较多，运费是卖家出，她们还签了协议，有关质量和交货时间问题卖家要是没有达到要求是要退一赔三的。 家纺是在燕京找的国营厂家，拿出了自己画的图纸，其实，家纺的款式都一样，只不过，国内大多数还是花花绿绿的被罩被面，每次拆洗都是要拆了洗在缝的，很不方便。 而，国外早都用上了更简单的四件套，人家已经开始追求高品质的材质，比如真丝之类的原材料，江如玉不怎么会画画，但是韩玲会啊，江如玉就找她了她帮忙画了几张花色清新素雅的图案，找到了国营的棉纺厂说了自己的要求，在副厂长说自己厂能达到要求后，江如玉要求先打一个样板，样板合适就签合同。 除了四件套还有就是杯子，这个杯子不能是只注重实用保暖性的棉被，还有更轻盈舒适的蚕丝被，江如玉还找到了和养殖场合作只做的鸭绒被和鹅绒被，这两样由于稀少，价格要高，但是，盖着既舒服又保暖，可以走高档路线。 至于水果海鲜，这些郑扬已经跟之前合作的过的生产队签了合同，他每天都会去拉货，水果也是找了固定的合作生产队，远一点就付运费走火车货运，近一点就自己跑。 至于时蔬，这个好办，舅舅所在的生产队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自己种植蔬菜，养殖鸡鸭鹅了，江如玉直接就跟他们签署了合同，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一起发展。 猪肉牛肉都是跟城郊的屠宰场合作的，她们已经合作了好几年了，现在进行更深入的合作也是水到渠成。 在腊月二十这天，江如玉所开的家乐福大卖场正式开业了，在开业之前一个月，江如玉就雇了二三十个没有工作的回城知青进行服务培训。 江如玉在国外见识到了那些服务人员的态度，跟国内的百货大楼的营业员一对比那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这些待业男女大多数都是有家室的，但是大学考不上，城里没有工作岗位，江如玉招工，首先看重个人品德，其次就是说话做事的态度，做服务这一行，你要是受不起，低不下头，弯不了腰那就不要干。 培训的差不多，又拿着自己制作的宣传单让这些人满燕京的走街串巷的给即将开业的大卖场打广告，为了维持秩序和保证卖场的安全，江如玉还让江临给自己介绍了四个退伍的士兵来做安保人员，开的工资和福利待遇都很不错。 江临指导姐姐做的事情后，跟妻子张晓燕商量后出了五千算是帮姐姐应急，江如玉的资金确实有些紧张，在确定了弟妹知道后，她收了下来。 卖场开业的第一天，江如玉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就放了两挂万响的鞭炮就宣告开业了。 开业第一天有福利活动，凡消费满十块钱的人，凭借付款单就能领六个鸡蛋，满二十块的就能领十个鸡蛋，满四十的能领两块香皂，满六十块的能领消费券，下次再来消费立减五元。 卖场还推出了会员卡，充一百能打九点五折，特卖商品除外。 为了吸引人，江如玉还挑了一些商品做特价，像是猪肉，外面一斤是八毛五要肉票，她们为了吸引顾客，只要八毛三分一斤。 还有海鲜类的，由于这边海鲜不那么容易想吃就能买到，大卖场有鲜活海鲜就是一个大噱头，江如玉把人人都喜欢吃的大虾，比市价讲了两分钱，有些刚死的就按照进价不赔本就卖，有很多想捡便宜的就会买这种刚死的，比较划算。 二楼的衣服都是从羊城来的，那边的款式是这边没有的，颜色鲜艳，花样新奇，款式也新颖，在许多人还穿着大棉袄二棉裤的时候，江如玉给服装区的售货员的工作服都是卡其色的大衣加黑色的灯芯绒的裤子和黑色小高跟皮鞋，那精气神立马就提起来了。 所以，她服装区的价格比百货大楼的要贵也有很多人买，因为这些人她都带着去羊城看过人家的搭配方式，介绍方式，她们能给来买衣服的人很多的建议，这里的衣服不适合那些喜欢讲价，动不动嫌贵的人来买，但是那些手里有点小钱，讲究点生活品质的人就会喜欢这里。 江如玉卖的就是这些不缺小钱的人，她既不打算走平价路线，也走不起中高档路线，那么这个不高不低的就最适合她这个卖场。 而人呢，都有一个占便宜的心理，家乐福大卖场这种买卖方式本来就是现在所没有的，人都有好奇心，更何况江如玉的宣传简直做到了大街小巷人手一份，只要消费就能领礼品的便宜谁不想占呢？ 第185章 大卖场开业 江如玉点点头：“这不是小事，你们两口子好好商量啊。” 决定了江如玉就把这栋房子租了，合同签的是十年的，租金可以一年一年的付，人家也不怕你不给。 江如玉就这么租下了这栋三层楼的房子，然后郑扬就开始找人装修，江如玉按照自己在国外看到的那些店铺的风格，经过自己琢磨，应用了货架式储物，还做了几张简单的床留作铺装饰品展示，江如玉找了一个濒临倒闭的家具厂下了订单。 这三层楼的装修本身就很好，里面的地面铺的都是地砖，这样也好打扫清洁。 接下来就是商谈货源，一楼她准备用来卖各种水果生鲜，二楼就是服装家纺，三楼先装修，暂且不用，等卖场开业了，她相信，会有很多厂家来找她谈品牌货物进场的事情的，到时候，她就是握有主动权的那一方。 在每天忙忙碌碌中，柳香香终于确定要投入三万块，这个卖场，江如玉总共准备投入八万块左右，柳香香的三万块只能占两成份额，因为，她不参与管理，她也不懂这个，但是，江如玉让她可以去学一些会计知识，到时候可以管账。 服装的货源是江如玉跑了羊城在那待了一个星期，找到了几家服装款式简单大方，布料舒适，做工不错的店铺，直接从他们那里定了货，因为她定的货比较多，运费是卖家出，她们还签了协议，有关质量和交货时间问题卖家要是没有达到要求是要退一赔三的。 家纺是在燕京找的国营厂家，拿出了自己画的图纸，其实，家纺的款式都一样，只不过，国内大多数还是花花绿绿的被罩被面，每次拆洗都是要拆了洗在缝的，很不方便。 而，国外早都用上了更简单的四件套，人家已经开始追求高品质的材质，比如真丝之类的原材料，江如玉不怎么会画画，但是韩玲会啊，江如玉就找她了她帮忙画了几张花色清新素雅的图案，找到了国营的棉纺厂说了自己的要求，在副厂长说自己厂能达到要求后，江如玉要求先打一个样板，样板合适就签合同。 除了四件套还有就是杯子，这个杯子不能是只注重实用保暖性的棉被，还有更轻盈舒适的蚕丝被，江如玉还找到了和养殖场合作只做的鸭绒被和鹅绒被，这两样由于稀少，价格要高，但是，盖着既舒服又保暖，可以走高档路线。 至于水果海鲜，这些郑扬已经跟之前合作的过的生产队签了合同，他每天都会去拉货，水果也是找了固定的合作生产队，远一点就付运费走火车货运，近一点就自己跑。 至于时蔬，这个好办，舅舅所在的生产队已经开始大规模的自己种植蔬菜，养殖鸡鸭鹅了，江如玉直接就跟他们签署了合同，肥水不流外人田，大家一起发展。 猪肉牛肉都是跟城郊的屠宰场合作的，她们已经合作了好几年了，现在进行更深入的合作也是水到渠成。 在腊月二十这天，江如玉所开的家乐福大卖场正式开业了，在开业之前一个月，江如玉就雇了二三十个没有工作的回城知青进行服务培训。 江如玉在国外见识到了那些服务人员的态度，跟国内的百货大楼的营业员一对比那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这些待业男女大多数都是有家室的，但是大学考不上，城里没有工作岗位，江如玉招工，首先看重个人品德，其次就是说话做事的态度，做服务这一行，你要是受不起，低不下头，弯不了腰那就不要干。 培训的差不多，又拿着自己制作的宣传单让这些人满燕京的走街串巷的给即将开业的大卖场打广告，为了维持秩序和保证卖场的安全，江如玉还让江临给自己介绍了四个退伍的士兵来做安保人员，开的工资和福利待遇都很不错。 江临指导姐姐做的事情后，跟妻子张晓燕商量后出了五千算是帮姐姐应急，江如玉的资金确实有些紧张，在确定了弟妹知道后，她收了下来。 卖场开业的第一天，江如玉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就放了两挂万响的鞭炮就宣告开业了。 开业第一天有福利活动，凡消费满十块钱的人，凭借付款单就能领六个鸡蛋，满二十块的就能领十个鸡蛋，满四十的能领两块香皂，满六十块的能领消费券，下次再来消费立减五元。 卖场还推出了会员卡，充一百能打九点五折，特卖商品除外。 为了吸引人，江如玉还挑了一些商品做特价，像是猪肉，外面一斤是八毛五要肉票，她们为了吸引顾客，只要八毛三分一斤。 还有海鲜类的，由于这边海鲜不那么容易想吃就能买到，大卖场有鲜活海鲜就是一个大噱头，江如玉把人人都喜欢吃的大虾，比市价讲了两分钱，有些刚死的就按照进价不赔本就卖，有很多想捡便宜的就会买这种刚死的，比较划算。 二楼的衣服都是从羊城来的，那边的款式是这边没有的，颜色鲜艳，花样新奇，款式也新颖，在许多人还穿着大棉袄二棉裤的时候，江如玉给服装区的售货员的工作服都是卡其色的大衣加黑色的灯芯绒的裤子和黑色小高跟皮鞋，那精气神立马就提起来了。 所以，她服装区的价格比百货大楼的要贵也有很多人买，因为这些人她都带着去羊城看过人家的搭配方式，介绍方式，她们能给来买衣服的人很多的建议，这里的衣服不适合那些喜欢讲价，动不动嫌贵的人来买，但是那些手里有点小钱，讲究点生活品质的人就会喜欢这里。 江如玉卖的就是这些不缺小钱的人，她既不打算走平价路线，也走不起中高档路线，那么这个不高不低的就最适合她这个卖场。 而人呢，都有一个占便宜的心理，家乐福大卖场这种买卖方式本来就是现在所没有的，人都有好奇心，更何况江如玉的宣传简直做到了大街小巷人手一份，只要消费就能领礼品的便宜谁不想占呢？ 第186章 互相伤害 “哎，你听说了没有，人民广场那开了一家什么家乐福大卖场，买东西就送鸡蛋香皂啥的呢？” “真的啊？我听了一嘴，还以为是骗人的呢？” “不是骗人的，我邻居去了，说里面的猪肉比供销社的还便宜两分钱呢。” “真的，那我也去买一点。” “走，咱俩一起去看看，我看她还拿了一兜子的鸡蛋，说是送的。” “真有这好事啊，走走走。” 江如玉的宣传做的很成功，开业第一天，生鲜类的东西全部售空，二楼的服装和家纺也卖的很不错，还有不少人办理了会员卡。 当天的营业额就有快一万块，江如玉简单的算了一下账，蔬菜的毛利率在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左右，这还是因为有的商品做了促销，要不然会更高一点。 水果的毛利率更高一点，有百分之三四十，海鲜鱼类的毛利率在百分之二十左右，有不少损耗，主要是没有很好的制氧机能保证海鲜的鲜活。 肉类的毛利率最低，只有百分之十几，因为做了促销。 服装和家纺的毛利率更高，因为家纺她是直接跟厂家合作的，没有中间人赚差价，服装利润高纯粹是她赚了地理位置差价，南边本身距离港城近，而港城的发展看了没有因为文革停止，人家的发展可是远超内陆的。 等卖场稳定后，她也会去港城那边看一看，听说那边很是繁华。 江如玉的大卖场开业三天的营业额一天比一天高，直到一个月之后稳定下来，每天都有一万出头的营业额，江如玉空着的三楼也终于迎来了自己找上门的厂家。 最先来的是一家新开的家具厂，这个家具厂在西城，厂长是一个二十三的岁年轻女同志，她带来了她们家具厂最新生产的家具图纸，江如玉看过后觉得很是新颖，比起千篇一律的那些印着牡丹花的衣柜的家具，这些带着雕花的家具更具有美观性。 而且，这些家具的实用性比以前的家具也好很多，多了很多挂杆，不再都是隔板，还有很多抽屉，区域分布合理，江如玉当场都想买一套。 跟这位年轻的厂长商量好了进场费和抽成后，第二天家具就送来了，之后每隔两天都会有厂家来谈进场的事情，很快三楼就满员了，幸亏她有想过三楼的供应厂商大概是什么，早早留了送货如常的楼梯，要不然，这些大家伙都不好弄上楼。 家乐福大卖场开业这么久，生意有多红火，许多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不是没有人嫉妒动手的，但是，不管是柳香香背后的柳家和蒋家还是江如玉背后的江临又或者郑扬的妹夫蒋涛，这些组在一起也不是几封举报信就能给撼动的。 更何况，江如玉招的工人都是城里的待业青年，她这个大卖场，既拉动了经济循环，又帮助了政府解决了无业青年的待业问题，更何况，她还招了退伍老兵做职工。 这一切的一切，让有些因为利益而眼红的人，想做的事怎么也做不成，这些年过去了，江临早已经是军功身后的团长了，要不是因为资历不够的话，他早都升职了。 两次成功并没有让江如玉骄傲，她依旧低调做人，没有一朝得知便狂妄的没有边儿了，目前他们还是住在大杂院，她跟郑扬买的一座独栋的四合院还没有修缮好，只能继续住在这里，不过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住习惯了。 对于几个孩子来说，家里有钱了好像也没有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什么变化，反而因为一开始同学听家里说他们爸妈是想成为资本家，还跟同学打过架，最后还是郑扬找了他们老师才解决的。 几个孩子也都大了，尤其两个女孩子，已经到了能分辨是非的时候，她们清楚的知道爸妈有多辛苦有多累，而爸妈这么辛苦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她们更好的生活，她们要更努力的学习才能对得起爸妈的辛苦。 大卖场开了两年的时候，江如玉已经自己接手了一家服装厂，招了几个设计专业的大学生，自己做服装品牌，服装品牌取名为在水一方。 主打的就是舒适简单，配色都是素雅浅淡的，例如果绿，鹅黄淡紫，粉红，米白，米黄还有就是纯黑纯白，卡其，军绿这些。 她们的目标人群是大学生或者是已经上班的办公室人群，服装一经面世，就打出了名气，因为用色大胆，款式简洁，怎么穿都不会出错，定价属于中档。 手里积攒了一些资金后，江如玉在兴盛区，平昌区买了好几块占地挺大的荒地，她有做投资的打算，想着再过几年，等手上的资金积攒够了，就盖一座国外的那种大商场。 就在她努力拼搏的时候，江如意已经崩溃了。 原因无他，顾长征在把两个孩子送到爸妈那里之后就又回去了，他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什么，他宁愿跟江如意拉扯一辈子，也不跟她离婚。 顾长征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不想江如意以后去纠缠孩子，他算是看明白了，江如意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在自家身上找问题，只会怨怪别人。 现在她那个视为仇人的堂姐变的那么有本事，她要是知道了恐怕又得发疯，而他爸爸已经退休了，身体也在早年打仗的时候受了伤，现在只能静养，大哥一家倒是有本事，但是人家自己有孩子不可能在侄子侄女身上花费多少心思，最多也就是搭把手。 他现在就想让他爸多活一些年，最好能活到给他儿子铺铺路的时候，他倒不是想让儿子出息后自己沾光，只是想着，自己这个当爹的没有什么本事，也只有他爷爷能帮他了，以后两个闺女可能也要靠他了。 他只能好好活着，拖着江如意，不让她这个所谓的生身母亲打着血脉亲情的主意，压迫他的儿子，有他在，江如意就翻不了天。 江如意觉得自己要疯了，顾长征好不容易回来了，确实自己回来的，孩子不见了，他只说送给了公公婆婆养，反正她也不会养孩子。 本来她还以为顾长征是心疼自己带孩子辛苦，谁知道，之后，顾长征吃饭只管自己，就连工资也不给她了。 第186章 互相伤害 “哎，你听说了没有，人民广场那开了一家什么家乐福大卖场，买东西就送鸡蛋香皂啥的呢？” “真的啊？我听了一嘴，还以为是骗人的呢？” “不是骗人的，我邻居去了，说里面的猪肉比供销社的还便宜两分钱呢。” “真的，那我也去买一点。” “走，咱俩一起去看看，我看她还拿了一兜子的鸡蛋，说是送的。” “真有这好事啊，走走走。” 江如玉的宣传做的很成功，开业第一天，生鲜类的东西全部售空，二楼的服装和家纺也卖的很不错，还有不少人办理了会员卡。 当天的营业额就有快一万块，江如玉简单的算了一下账，蔬菜的毛利率在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左右，这还是因为有的商品做了促销，要不然会更高一点。 水果的毛利率更高一点，有百分之三四十，海鲜鱼类的毛利率在百分之二十左右，有不少损耗，主要是没有很好的制氧机能保证海鲜的鲜活。 肉类的毛利率最低，只有百分之十几，因为做了促销。 服装和家纺的毛利率更高，因为家纺她是直接跟厂家合作的，没有中间人赚差价，服装利润高纯粹是她赚了地理位置差价，南边本身距离港城近，而港城的发展看了没有因为文革停止，人家的发展可是远超内陆的。 等卖场稳定后，她也会去港城那边看一看，听说那边很是繁华。 江如玉的大卖场开业三天的营业额一天比一天高，直到一个月之后稳定下来，每天都有一万出头的营业额，江如玉空着的三楼也终于迎来了自己找上门的厂家。 最先来的是一家新开的家具厂，这个家具厂在西城，厂长是一个二十三的岁年轻女同志，她带来了她们家具厂最新生产的家具图纸，江如玉看过后觉得很是新颖，比起千篇一律的那些印着牡丹花的衣柜的家具，这些带着雕花的家具更具有美观性。 而且，这些家具的实用性比以前的家具也好很多，多了很多挂杆，不再都是隔板，还有很多抽屉，区域分布合理，江如玉当场都想买一套。 跟这位年轻的厂长商量好了进场费和抽成后，第二天家具就送来了，之后每隔两天都会有厂家来谈进场的事情，很快三楼就满员了，幸亏她有想过三楼的供应厂商大概是什么，早早留了送货如常的楼梯，要不然，这些大家伙都不好弄上楼。 家乐福大卖场开业这么久，生意有多红火，许多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不是没有人嫉妒动手的，但是，不管是柳香香背后的柳家和蒋家还是江如玉背后的江临又或者郑扬的妹夫蒋涛，这些组在一起也不是几封举报信就能给撼动的。 更何况，江如玉招的工人都是城里的待业青年，她这个大卖场，既拉动了经济循环，又帮助了政府解决了无业青年的待业问题，更何况，她还招了退伍老兵做职工。 这一切的一切，让有些因为利益而眼红的人，想做的事怎么也做不成，这些年过去了，江临早已经是军功身后的团长了，要不是因为资历不够的话，他早都升职了。 两次成功并没有让江如玉骄傲，她依旧低调做人，没有一朝得知便狂妄的没有边儿了，目前他们还是住在大杂院，她跟郑扬买的一座独栋的四合院还没有修缮好，只能继续住在这里，不过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住习惯了。 对于几个孩子来说，家里有钱了好像也没有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什么变化，反而因为一开始同学听家里说他们爸妈是想成为资本家，还跟同学打过架，最后还是郑扬找了他们老师才解决的。 几个孩子也都大了，尤其两个女孩子，已经到了能分辨是非的时候，她们清楚的知道爸妈有多辛苦有多累，而爸妈这么辛苦的原因就是为了给她们更好的生活，她们要更努力的学习才能对得起爸妈的辛苦。 大卖场开了两年的时候，江如玉已经自己接手了一家服装厂，招了几个设计专业的大学生，自己做服装品牌，服装品牌取名为在水一方。 主打的就是舒适简单，配色都是素雅浅淡的，例如果绿，鹅黄淡紫，粉红，米白，米黄还有就是纯黑纯白，卡其，军绿这些。 她们的目标人群是大学生或者是已经上班的办公室人群，服装一经面世，就打出了名气，因为用色大胆，款式简洁，怎么穿都不会出错，定价属于中档。 手里积攒了一些资金后，江如玉在兴盛区，平昌区买了好几块占地挺大的荒地，她有做投资的打算，想着再过几年，等手上的资金积攒够了，就盖一座国外的那种大商场。 就在她努力拼搏的时候，江如意已经崩溃了。 原因无他，顾长征在把两个孩子送到爸妈那里之后就又回去了，他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什么，他宁愿跟江如意拉扯一辈子，也不跟她离婚。 顾长征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不想江如意以后去纠缠孩子，他算是看明白了，江如意这样的人，永远不会在自家身上找问题，只会怨怪别人。 现在她那个视为仇人的堂姐变的那么有本事，她要是知道了恐怕又得发疯，而他爸爸已经退休了，身体也在早年打仗的时候受了伤，现在只能静养，大哥一家倒是有本事，但是人家自己有孩子不可能在侄子侄女身上花费多少心思，最多也就是搭把手。 他现在就想让他爸多活一些年，最好能活到给他儿子铺铺路的时候，他倒不是想让儿子出息后自己沾光，只是想着，自己这个当爹的没有什么本事，也只有他爷爷能帮他了，以后两个闺女可能也要靠他了。 他只能好好活着，拖着江如意，不让她这个所谓的生身母亲打着血脉亲情的主意，压迫他的儿子，有他在，江如意就翻不了天。 江如意觉得自己要疯了，顾长征好不容易回来了，确实自己回来的，孩子不见了，他只说送给了公公婆婆养，反正她也不会养孩子。 本来她还以为顾长征是心疼自己带孩子辛苦，谁知道，之后，顾长征吃饭只管自己，就连工资也不给她了。 第187章 报应不爽 “顾长征，你什么意思？你工资不给我，你留着干什么？你是不是有外心了，想找小狐狸精了。”江如意忍了两个月就再也忍不了了。 顾长征平静的抬头看了江如意没有说话，就又低下头吃饭去了，别说，江如玉开的卤肉店，味道真的不错，特别下饭还下酒。 江如意在看到了顾长征的那一眼后心抖了一下，她猛地才意识到，顾长征真的不爱自己了，他真的不在乎她了。 “你，你要跟我离婚吗？”江如意颤抖着声音问道。 顾长征呵呵冷笑：“离婚？不，我不会给你机会再去生几个跟我的孩子同母异父的孩子的。” 这句话可谓十分难听，江如意不敢置信的看着顾长征：“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江如意，你聪明的话，就安生的过日子，不要闹，咱们就这么凑合着过完后半辈子。” 江如意大口喘着气，只感觉肺里要炸了：“你之前说等儿子长大有出息了，就让她给我报仇出气的，你是骗我的？” 顾长征讽刺的笑了：“我其实一直都不理解你为什么那么恨你的堂姐，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你就是纯粹的嫉妒，因为你不如她，不管是长相，人品，还是能力，哪哪都不如她，所以你才会见不了人家好，可惜啊，人家压根就没把你放眼里，直到人家现在什么身价吗？你跟她那就是云泥之别。”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人伤你最深，顾长征的话狠狠地击中了江如意内心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实，她被顾长征这么一起，猛地站了起来，却觉得头脑晕眩，眼前发黑，站都站不住，一下子往后狠狠地摔倒了。 顾长征看着这一幕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很久之后他才站了起来，不慌不忙的抱着江如意去了医院。 检查过后，医生震惊的发现，才三十多岁的江如意竟然脑梗了。 “你是江如意家属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严肃的看着等着的顾长征。 顾长征点点头：“我是她丈夫。” “你爱人是中度脑梗，她之前应该是情绪太过激动，按理说，她这个年纪不会有这么严重的脑梗，她是不是经常情绪起伏比较大，吃的东西也是多油多盐的。” “是的，她情绪不太稳定，喜欢吃红烧肉。” “唉，那就怪不得了，你爱人的情况有点严重，送来的也有些晚了，现在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等她醒来可能会有嘴歪和偏瘫或者半身麻痹的后遗症，后续需要家属耐心帮助康复治疗，病人也不能在情绪波动太大，要不然再次发病，就很危险了。” 顾长征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没当回事的点点头，帮江如意康复？那不可能，如果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那就离婚。 等江如意醒过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她嘴歪了，半边身子麻木不能动，手也跟个鸡爪子似的蜷缩到一起，她想说话说不出口还流了一下巴的口水。 顾长征一看就嫌弃的不行，他也不管她，转身就出去了，江如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急的想起来却起不来，想说话却说不了话。 第二天，顾长征再来的时候已经跟江如意离婚了，是的，这个年代，凭借顾家的关系，就算江如意不同意，不到场，他也有办法拿到离婚证。 顾长征雇了个三轮车拉着江如意的行李把江如意送到了大杂院那边，江建国看到这个样子的江如意，又看看顾长征那一脸的不耐烦，还有什么是不知道。 顾长征对着江建国道：“我跟江如意已经离婚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照顾，只能给你们送来了。” 江建国冷眼看着他：“离婚了？什么时候离的，江如意这个样子你跟她离婚？早干什么去了，用不上了就甩给我，你觉得我是你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吗？” 顾长征知道这个便宜老丈人可能没什么本事，但是他的侄子侄女都不是普通人，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人家真想要计较，他还真落不到好。 “你有什么条件？” “一千块钱的营养费。”江建国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同意江如意回来了。 一千块钱虽然不少，但是能永远摆脱江如意这个麻烦，顾长征也忍痛掏了，这还是他爸给的，他爸早就料到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这个麻烦送出去。 “这存折里面有一千块钱，密码是六个零。” 顾长征放下东西人扭头就走了，江建国没有管她，而是看着江如意：“你现在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吗？” 江如意还没有从顾长征说的离婚中回过神，就听到她爸说的话，她激动的摇着头嘴里呜呜不清的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后悔。 王淑华这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江如意她皱着眉头看着江建国：“她怎么在这里？” 江建国看着她勾唇笑了：“你的女儿回来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开心呢？” 王淑华怔愣着看着丈夫，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江建国索性直接道：“她跟顾长征离婚了，现在又这个样子，人家把她送回来了，我这个当爹的也不可能亲身照顾她，正好，你来照顾她，呐，那个存折里有一千块，是营养费。” 王淑华恼怒的指着江建国：“我都快七十的人了，你让我伺候她？” “她是你闺女，你不伺候谁伺候，当初不是你给她出主意让她用那么下贱的手段嫁给顾长征的吗？现在这正是你的报应。” 江建国说完就出了大杂院，如今，江如玉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住了，江辉一家为了工作方便也住进了单位分的住房那里，大杂院现在只有孙家和杨家了，她们都静静的看着江家的闹剧，没有说话。 这真的就是报应，十几年前做的因，如今不过是承受自己造的孽罢了。 等江如玉知道江如意的事情时，已经是半年后了，还是大堂嫂方美丽当做笑话讲给她听的，王淑华年轻的时候算计这，算计那，连亲生的闺女都算计，为了自己的私心，把江如意养成了那样不知四六的样子。 如今，江如意生活自理都困难，而她拖着年迈的身体，儿子儿媳，闺女没有一个心疼她的。 就连江如云都说：“妈，如意变成这样，你要承担一半的责任，她这样，你照顾是应当应分的。” 第187章 报应不爽 “顾长征，你什么意思？你工资不给我，你留着干什么？你是不是有外心了，想找小狐狸精了。”江如意忍了两个月就再也忍不了了。 顾长征平静的抬头看了江如意没有说话，就又低下头吃饭去了，别说，江如玉开的卤肉店，味道真的不错，特别下饭还下酒。 江如意在看到了顾长征的那一眼后心抖了一下，她猛地才意识到，顾长征真的不爱自己了，他真的不在乎她了。 “你，你要跟我离婚吗？”江如意颤抖着声音问道。 顾长征呵呵冷笑：“离婚？不，我不会给你机会再去生几个跟我的孩子同母异父的孩子的。” 这句话可谓十分难听，江如意不敢置信的看着顾长征：“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江如意，你聪明的话，就安生的过日子，不要闹，咱们就这么凑合着过完后半辈子。” 江如意大口喘着气，只感觉肺里要炸了：“你之前说等儿子长大有出息了，就让她给我报仇出气的，你是骗我的？” 顾长征讽刺的笑了：“我其实一直都不理解你为什么那么恨你的堂姐，现在我有点明白了，你就是纯粹的嫉妒，因为你不如她，不管是长相，人品，还是能力，哪哪都不如她，所以你才会见不了人家好，可惜啊，人家压根就没把你放眼里，直到人家现在什么身价吗？你跟她那就是云泥之别。”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人伤你最深，顾长征的话狠狠地击中了江如意内心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实，她被顾长征这么一起，猛地站了起来，却觉得头脑晕眩，眼前发黑，站都站不住，一下子往后狠狠地摔倒了。 顾长征看着这一幕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很久之后他才站了起来，不慌不忙的抱着江如意去了医院。 检查过后，医生震惊的发现，才三十多岁的江如意竟然脑梗了。 “你是江如意家属吗？”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严肃的看着等着的顾长征。 顾长征点点头：“我是她丈夫。” “你爱人是中度脑梗，她之前应该是情绪太过激动，按理说，她这个年纪不会有这么严重的脑梗，她是不是经常情绪起伏比较大，吃的东西也是多油多盐的。” “是的，她情绪不太稳定，喜欢吃红烧肉。” “唉，那就怪不得了，你爱人的情况有点严重，送来的也有些晚了，现在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等她醒来可能会有嘴歪和偏瘫或者半身麻痹的后遗症，后续需要家属耐心帮助康复治疗，病人也不能在情绪波动太大，要不然再次发病，就很危险了。” 顾长征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没当回事的点点头，帮江如意康复？那不可能，如果连生活都不能自理了，那就离婚。 等江如意醒过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她嘴歪了，半边身子麻木不能动，手也跟个鸡爪子似的蜷缩到一起，她想说话说不出口还流了一下巴的口水。 顾长征一看就嫌弃的不行，他也不管她，转身就出去了，江如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急的想起来却起不来，想说话却说不了话。 第二天，顾长征再来的时候已经跟江如意离婚了，是的，这个年代，凭借顾家的关系，就算江如意不同意，不到场，他也有办法拿到离婚证。 顾长征雇了个三轮车拉着江如意的行李把江如意送到了大杂院那边，江建国看到这个样子的江如意，又看看顾长征那一脸的不耐烦，还有什么是不知道。 顾长征对着江建国道：“我跟江如意已经离婚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照顾，只能给你们送来了。” 江建国冷眼看着他：“离婚了？什么时候离的，江如意这个样子你跟她离婚？早干什么去了，用不上了就甩给我，你觉得我是你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的吗？” 顾长征知道这个便宜老丈人可能没什么本事，但是他的侄子侄女都不是普通人，自己这事办的不地道，人家真想要计较，他还真落不到好。 “你有什么条件？” “一千块钱的营养费。”江建国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同意江如意回来了。 一千块钱虽然不少，但是能永远摆脱江如意这个麻烦，顾长征也忍痛掏了，这还是他爸给的，他爸早就料到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把这个麻烦送出去。 “这存折里面有一千块钱，密码是六个零。” 顾长征放下东西人扭头就走了，江建国没有管她，而是看着江如意：“你现在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吗？” 江如意还没有从顾长征说的离婚中回过神，就听到她爸说的话，她激动的摇着头嘴里呜呜不清的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后悔。 王淑华这时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江如意她皱着眉头看着江建国：“她怎么在这里？” 江建国看着她勾唇笑了：“你的女儿回来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开心呢？” 王淑华怔愣着看着丈夫，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江建国索性直接道：“她跟顾长征离婚了，现在又这个样子，人家把她送回来了，我这个当爹的也不可能亲身照顾她，正好，你来照顾她，呐，那个存折里有一千块，是营养费。” 王淑华恼怒的指着江建国：“我都快七十的人了，你让我伺候她？” “她是你闺女，你不伺候谁伺候，当初不是你给她出主意让她用那么下贱的手段嫁给顾长征的吗？现在这正是你的报应。” 江建国说完就出了大杂院，如今，江如玉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住了，江辉一家为了工作方便也住进了单位分的住房那里，大杂院现在只有孙家和杨家了，她们都静静的看着江家的闹剧，没有说话。 这真的就是报应，十几年前做的因，如今不过是承受自己造的孽罢了。 等江如玉知道江如意的事情时，已经是半年后了，还是大堂嫂方美丽当做笑话讲给她听的，王淑华年轻的时候算计这，算计那，连亲生的闺女都算计，为了自己的私心，把江如意养成了那样不知四六的样子。 如今，江如意生活自理都困难，而她拖着年迈的身体，儿子儿媳，闺女没有一个心疼她的。 就连江如云都说：“妈，如意变成这样，你要承担一半的责任，她这样，你照顾是应当应分的。” 第188章 儿女 江如意的人生已经能一眼看到头了，余下的几十年就让这对母女俩日日相对，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赎罪。 江如玉知道后只感觉心头轻松了很多，她这么努力拼命，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和家人变成那本书里的样子，现在她应该成功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随着政策的越来越宽松，我们的国家在飞速的成长且壮大着。 江临参加了边境自卫反击战，这都好几年了，这场战争始终没有结束，江如玉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购买物资捐给国家，对于江临，她只能祈祷他平安。 直到一九八九年，持续了十年的边疆自卫反击战终于取得了全面的胜利，而此时的江临已经三十五岁了，他也已经是正师级军官了，江家也算是踏上了另一个阶级。 九十年代中期，江如玉已经开发了自己的商场，是一栋椭圆形建筑，占地面积足有将近十万个平方米，五层楼高，这是一栋真正的一站式购物。 商城取名为万家和商场，商场对面还有正在开发的中御府商品住宅区。这十几年，江如玉接手了不少的经营不了的国营厂，且都让她们成功转型成民营企业。 现在她名下的企业有服装，餐饮，商超百货，房地产，还有配套的学校，另外就是由郑扬操作的运输业，已经算是家大业大了。 最近正打算成立集团公司，这期间，她们夫妻俩没少吃苦受罪，在最乱的那几年，双胞胎闺女都被人绑架过，要不是江临还能联系的上，他又能定位，江如玉都要疯了。 幸亏，最后孩子平安无事的救了出来，江临还趁机捣毁了一个大型的地下黑恶势力，据说这个黑恶势力，在文革期间就是倒爷，这次算是栽了，在江临和蒋涛的强势打压下，这批势力的核心成员都被枪毙了。 一九九六年十月一号，位于燕京东阳区的华宇集团正式成立，彼时郑晚意和郑晚星已经二十四岁了，姐妹俩性格完全不同，郑晚意毕业于华清大学，学的是法学兼修了金融，是江如玉最看重的接班人，毕业后没有从基层做，直接跟在她身边，从上大学开始，郑晚意就已经跟在妈妈身边接触这些东西。 而，郑晚星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大学去了解放军艺术学校就读，从小她就对艺术比较感兴趣，改革开放后艺术得到大力发展，江如玉就按照她们几个的兴趣随他们报班学习自己喜欢的兴趣。 郑晚星最喜欢的就是舞蹈和钢琴，这两样她已经坚持学了十几年了，如今大学毕业她想继续深造，江如玉就送她出国去了。 而小儿子郑安旭，这孩子打小就皮实，不吭不响的，大学报了空军当飞行员去了，等她知道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拿到通知书了。 郑安旭第一次跟爸妈说起自己的理想，他说：“爸妈，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有大姐在，我觉得在没有比她更合适的接班人了，而我，我想要飞上蓝天，用另一种方式保护我的家人，我的祖国。” 彼时，江如玉已经四十五岁了，她看着眼底闪烁了坚毅的儿子，欣慰的笑了：“安旭，你去，雏鹰总要飞翔，妈妈不会阻止你，尽管去飞，天空很高很广，够你尽情翱翔。” 有江临这个舅舅和蒋涛这个姑父合力在后面托着郑安旭，不敢说能让他一步入青云，至少，他的前途是明眼人可见的平坦大路。 郑晚意是一个认真又肯下苦功夫的人，她跟在江如玉身边两年，江如玉就给了她一笔启动资金，让她自立门户创业，只要成功，就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 这些年江如玉的企业，除了一些专业性强的岗位，其他一线职工，几乎都是用的退伍军人或者他们的家属，她的每一项产业都有自己的住房，医院，和学校。 在燕京日渐繁华的今天，也保证了这些来务工的人，能不忍受家人分离，能让他们凭借自己的努力，给孩子有学上，生病有钱治的底气。 新的世纪来了，江如玉和郑扬已经退休了，四年时间，郑晚意已经成功的建立了繁星娱乐公司。 当初她自立门户，一眼就瞅准了影视行业，四年时间，繁星娱乐公司已经闯出了一片天地，其公司名下的电影明星王琪，方华已经能独挑大梁了，电视剧方面也有穆椋和顾舞，就连音乐方面也有情歌王子张振宇和流行乐小天后梁安琪。 如今，繁星娱乐已经并入华宇集团，江如玉也已经退居幕后正式让权给闺女玩意，而她和郑扬就开始到处旅游，哪里住着舒服就在哪里多住几天。 公公郑大利今年已经七十几了，他现在走到哪别人都喜欢叫他一声老太爷，家里这一二十年间的巨变让他都跟做梦一样，他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讲究吃穿，最喜欢的就是去杨柳胡同找以前的老朋友聊天，下棋，要不然就是带着儿子儿媳妇给他安排的助理赶时髦坐飞机去旅游，他不乐意跟儿子儿媳一起去，看儿子一把年纪还跟小伙子一样讨好儿媳妇儿，他嫌眼疼。 家里目前什么都好，就是，三个孩子没有一个要结婚的，郑大利尤其着急，他怕自己活不长，到时候连一个第三代的重孙都看不到，那么，物质生活再好，他心里也会有遗憾。 于是，在见到三个孙子孙女的时候就忍不住用一下苦肉计：“甜甜啊，你看，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活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你什么时候带个小女婿回来让我看看啊，我也能放心了。” 对这郑晚星就装作有心事的叹气，等小孙女问起来就说：“爷爷梦到你奶奶了，她责怪我，你们都这么大了，却一个个的都不成家，说我没有尽到长辈的责任呢。” 郑晚星看着爷爷悲伤的脸拍着胸脯保证，过年就带一个回来。 不过半年，一直沉稳的郑晚意在一次爸妈爷爷都在的时候，撂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爷爷，爸妈，我怀孕了，我准备生下来。” 第188章 儿女 江如意的人生已经能一眼看到头了，余下的几十年就让这对母女俩日日相对，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赎罪。 江如玉知道后只感觉心头轻松了很多，她这么努力拼命，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和家人变成那本书里的样子，现在她应该成功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随着政策的越来越宽松，我们的国家在飞速的成长且壮大着。 江临参加了边境自卫反击战，这都好几年了，这场战争始终没有结束，江如玉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能力购买物资捐给国家，对于江临，她只能祈祷他平安。 直到一九八九年，持续了十年的边疆自卫反击战终于取得了全面的胜利，而此时的江临已经三十五岁了，他也已经是正师级军官了，江家也算是踏上了另一个阶级。 九十年代中期，江如玉已经开发了自己的商场，是一栋椭圆形建筑，占地面积足有将近十万个平方米，五层楼高，这是一栋真正的一站式购物。 商城取名为万家和商场，商场对面还有正在开发的中御府商品住宅区。这十几年，江如玉接手了不少的经营不了的国营厂，且都让她们成功转型成民营企业。 现在她名下的企业有服装，餐饮，商超百货，房地产，还有配套的学校，另外就是由郑扬操作的运输业，已经算是家大业大了。 最近正打算成立集团公司，这期间，她们夫妻俩没少吃苦受罪，在最乱的那几年，双胞胎闺女都被人绑架过，要不是江临还能联系的上，他又能定位，江如玉都要疯了。 幸亏，最后孩子平安无事的救了出来，江临还趁机捣毁了一个大型的地下黑恶势力，据说这个黑恶势力，在文革期间就是倒爷，这次算是栽了，在江临和蒋涛的强势打压下，这批势力的核心成员都被枪毙了。 一九九六年十月一号，位于燕京东阳区的华宇集团正式成立，彼时郑晚意和郑晚星已经二十四岁了，姐妹俩性格完全不同，郑晚意毕业于华清大学，学的是法学兼修了金融，是江如玉最看重的接班人，毕业后没有从基层做，直接跟在她身边，从上大学开始，郑晚意就已经跟在妈妈身边接触这些东西。 而，郑晚星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大学去了解放军艺术学校就读，从小她就对艺术比较感兴趣，改革开放后艺术得到大力发展，江如玉就按照她们几个的兴趣随他们报班学习自己喜欢的兴趣。 郑晚星最喜欢的就是舞蹈和钢琴，这两样她已经坚持学了十几年了，如今大学毕业她想继续深造，江如玉就送她出国去了。 而小儿子郑安旭，这孩子打小就皮实，不吭不响的，大学报了空军当飞行员去了，等她知道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拿到通知书了。 郑安旭第一次跟爸妈说起自己的理想，他说：“爸妈，你们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我真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有大姐在，我觉得在没有比她更合适的接班人了，而我，我想要飞上蓝天，用另一种方式保护我的家人，我的祖国。” 彼时，江如玉已经四十五岁了，她看着眼底闪烁了坚毅的儿子，欣慰的笑了：“安旭，你去，雏鹰总要飞翔，妈妈不会阻止你，尽管去飞，天空很高很广，够你尽情翱翔。” 有江临这个舅舅和蒋涛这个姑父合力在后面托着郑安旭，不敢说能让他一步入青云，至少，他的前途是明眼人可见的平坦大路。 郑晚意是一个认真又肯下苦功夫的人，她跟在江如玉身边两年，江如玉就给了她一笔启动资金，让她自立门户创业，只要成功，就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 这些年江如玉的企业，除了一些专业性强的岗位，其他一线职工，几乎都是用的退伍军人或者他们的家属，她的每一项产业都有自己的住房，医院，和学校。 在燕京日渐繁华的今天，也保证了这些来务工的人，能不忍受家人分离，能让他们凭借自己的努力，给孩子有学上，生病有钱治的底气。 新的世纪来了，江如玉和郑扬已经退休了，四年时间，郑晚意已经成功的建立了繁星娱乐公司。 当初她自立门户，一眼就瞅准了影视行业，四年时间，繁星娱乐公司已经闯出了一片天地，其公司名下的电影明星王琪，方华已经能独挑大梁了，电视剧方面也有穆椋和顾舞，就连音乐方面也有情歌王子张振宇和流行乐小天后梁安琪。 如今，繁星娱乐已经并入华宇集团，江如玉也已经退居幕后正式让权给闺女玩意，而她和郑扬就开始到处旅游，哪里住着舒服就在哪里多住几天。 公公郑大利今年已经七十几了，他现在走到哪别人都喜欢叫他一声老太爷，家里这一二十年间的巨变让他都跟做梦一样，他还是跟以前一样。 不讲究吃穿，最喜欢的就是去杨柳胡同找以前的老朋友聊天，下棋，要不然就是带着儿子儿媳妇给他安排的助理赶时髦坐飞机去旅游，他不乐意跟儿子儿媳一起去，看儿子一把年纪还跟小伙子一样讨好儿媳妇儿，他嫌眼疼。 家里目前什么都好，就是，三个孩子没有一个要结婚的，郑大利尤其着急，他怕自己活不长，到时候连一个第三代的重孙都看不到，那么，物质生活再好，他心里也会有遗憾。 于是，在见到三个孙子孙女的时候就忍不住用一下苦肉计：“甜甜啊，你看，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活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你什么时候带个小女婿回来让我看看啊，我也能放心了。” 对这郑晚星就装作有心事的叹气，等小孙女问起来就说：“爷爷梦到你奶奶了，她责怪我，你们都这么大了，却一个个的都不成家，说我没有尽到长辈的责任呢。” 郑晚星看着爷爷悲伤的脸拍着胸脯保证，过年就带一个回来。 不过半年，一直沉稳的郑晚意在一次爸妈爷爷都在的时候，撂下了一个重磅炸弹：“爷爷，爸妈，我怀孕了，我准备生下来。” 第189章 尾声： 饭桌上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喷饭声，郑扬率先漱了口脸色阴沉的看着闺女，语气确实有掩藏着的担忧：“甜甜啊，孩子父亲是谁？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郑晚意眼睛一弯看着家人笑着道：“爷爷，爸妈，你们不要多想，这件事其实是我算计来的。” 江如玉眼里闪过了然：“你想去父留子？不想结婚？” 郑晚意点点头道：“对的，妈妈，咱们家的情况摆在这里，我要么就找一个跟咱家一样的男人，过一辈相敬如宾也可能是你怀疑我我算计你的日子，我不想过的这么累，我想有一个孩子，我也不需要丈夫，孩子有你们这些长辈，还有小姨舅舅，足够了。” 郑大利到底是老一辈人，不太能接受孙女这么超前的想法：“甜甜啊，那咱们找一个条件差一点也行啊，有咱们在，他也不敢对你不好啊，这孩子最好还是生长在有父母的家庭里才好啊。” “爷爷，您就别担心我了，我只是不想以后总是在私生活上猜忌怀疑的过一辈子，找个条件比我差的，您就能肯定他不会包藏祸心吗？不能，人心难测，变化太多了，我宁愿直截了当的解决源头。” 江如玉是最快接受这件事的，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的：“孩子父亲是谁？什么情况你查清了吗？” “比我小两届的学弟，我们是意外认识的，他不知道我是谁，他是学法律的，我们在一场晚会上认识的，他好像是酒精过敏，被不知道是谁灌了不少酒，我查过了，他没有女朋友，还算干净，家里只有一个妈妈，我看上了他长得不差的脸和聪明的脑袋，就趁着机会睡了他，巧了，一次我就有了，这就是天意。” 郑晚意说的云淡风轻，郑大利和郑扬听得眉头直皱，江如玉问她：“你确定他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你事后的床单收拾了吗？” 她知道自己闺女洁身自好，没有男朋友。 “妈妈，你放心好了，我都收拾干净了。那会场是在咱们酒店，我已经让经理把监控都删掉了。” 这件事最后就这么随这孩子决定了，她已经是能当家做主的郑家发言人了，这些私事相信她自己能处理好。 过年的时候，郑晚星带回来一个中法混血的男人回来，说是自己的男朋友，是个画家，老爷子和郑扬又一次受了刺激。 郑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跟小孙女说：“欢欢啊，咱就不能找个黑眼睛黑头发的中国小伙子吗？这，黄头发，蓝眼睛我看着都心慌，不好看。” 郑晚星没想到爷爷反对的理由是因为这些，她眨了眨眼睛道：“爷爷，他是中国国籍，不是外国人，她的妈妈是咱们中国人，他随她妈妈的国籍。” “那他也不是黑头发。” 郑扬起先是不同意的，但是，见他中国话说的利索，对欢欢又是真的体贴，也就不说什么了，她们结婚也没有办婚礼。 郑晚星昂着笑脸道：“我们不要办婚礼，我们领个结婚证，然后旅行结婚。” 大闺女接手了公司，为了以后的话语权和稳定性肯定是股权最多的，小女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江如玉就准备给她一些股份，让她拿着分红有足够的钱花就好了， 小儿子安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国家的人了，他不能有股份，江如玉就只能给他准备不动产和存款了。 十月怀胎，郑晚意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出了月子，长得十分精致的孩子已经是家里的团宠了。 江辉和韩玲也是教育行业有名的教授了，江辰和江宇，江辰跟爸爸一样走的是科研的道路，他是数学专业的学生，大学在燕京大学读的，研究生博士都是在国外顶尖的大学读的。 娶的媳妇也是跟自己同专业的，夫妻俩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懂，结婚后生孩子都没时间带，都是韩玲一手带大的。 江宇则是考上了陆军指挥学院，如今也已经是一个军官了，有长辈保驾护航，他也是前途明朗，如今也娶了同是军人的妻子，有了一个可爱的闺女。 至于江临，他的事业上是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要是没有系统，早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他如今已经是大军级首长了。 张晓燕跟他结婚后就没有上班了，尽心尽力的照顾江舟和江川两个孩子，对这两个孩子比对江临海还上心，两个孩子对她也是黏糊的很。 江川和江舟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张晓燕亲生的，这件事没人知道，反正两个孩子对她是真的跟亲生母亲没有区别，就连江临后来都经常说：“我感觉你对两个孩子都比对我好。” 张晓燕直接道：“我就是冲着孩子才嫁给你的，不对孩子好对谁好？” 江临心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直到江川和江舟都考上大学了，三十六岁的张晓燕竟然又怀孕了，她跟江临都不敢置信。 张晓燕冷静下来跟江临说：“我要打胎，都这个年纪了，生什么生。” 江临不同意：“你胡说什么呢？你都这个年纪了，打胎更伤身体。” 然而江临做不了张晓燕的主，张晓燕不愿意生，最主要就是怕自己对两个孩子的心会变，她不想自己现在好好的家庭，因为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改变。 最后还是江临把孩子叫回来，江川和江舟劝了半天，死皮赖脸的说想要个弟弟妹妹，张晓燕心里也是不舍的，反正最后生了。 十月怀胎，生了个小闺女，江临和两个孩子简直把这个小丫头当成祖宗一样宠着了。 而另一边的关槿，她自从知道江临十分迅速的结婚后就彻底的变了，对于追求的她的男的，她来者不拒，只要能给她带来快乐和利益，她都能接受。 这也导致了她的名声特别差，但是人家不偷不抢，谈的对象都是没有家室的，人家又是你情我愿的，不结婚就卿卿我我的也碍不着别人。 她还借着追求她的男人的手，把关勇的儿子给弄了下来，就连关勇今儿赵亚芳以前干的见不得人的事都被揭了出来，退休待遇啥的都没有了。 这些年，久舅舅一家也在大表哥胡东的带领下，租地，包山，搞养殖，最后为了节省成本，还开了个饲料厂，如今也是个民营企业家了。 二表哥胡北早早的跟着郑扬搞运输，如今在分公司也有着不少的股份，靠分红也有不少钱。 第189章 尾声： 饭桌上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喷饭声，郑扬率先漱了口脸色阴沉的看着闺女，语气确实有掩藏着的担忧：“甜甜啊，孩子父亲是谁？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郑晚意眼睛一弯看着家人笑着道：“爷爷，爸妈，你们不要多想，这件事其实是我算计来的。” 江如玉眼里闪过了然：“你想去父留子？不想结婚？” 郑晚意点点头道：“对的，妈妈，咱们家的情况摆在这里，我要么就找一个跟咱家一样的男人，过一辈相敬如宾也可能是你怀疑我我算计你的日子，我不想过的这么累，我想有一个孩子，我也不需要丈夫，孩子有你们这些长辈，还有小姨舅舅，足够了。” 郑大利到底是老一辈人，不太能接受孙女这么超前的想法：“甜甜啊，那咱们找一个条件差一点也行啊，有咱们在，他也不敢对你不好啊，这孩子最好还是生长在有父母的家庭里才好啊。” “爷爷，您就别担心我了，我只是不想以后总是在私生活上猜忌怀疑的过一辈子，找个条件比我差的，您就能肯定他不会包藏祸心吗？不能，人心难测，变化太多了，我宁愿直截了当的解决源头。” 江如玉是最快接受这件事的，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的：“孩子父亲是谁？什么情况你查清了吗？” “比我小两届的学弟，我们是意外认识的，他不知道我是谁，他是学法律的，我们在一场晚会上认识的，他好像是酒精过敏，被不知道是谁灌了不少酒，我查过了，他没有女朋友，还算干净，家里只有一个妈妈，我看上了他长得不差的脸和聪明的脑袋，就趁着机会睡了他，巧了，一次我就有了，这就是天意。” 郑晚意说的云淡风轻，郑大利和郑扬听得眉头直皱，江如玉问她：“你确定他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你事后的床单收拾了吗？” 她知道自己闺女洁身自好，没有男朋友。 “妈妈，你放心好了，我都收拾干净了。那会场是在咱们酒店，我已经让经理把监控都删掉了。” 这件事最后就这么随这孩子决定了，她已经是能当家做主的郑家发言人了，这些私事相信她自己能处理好。 过年的时候，郑晚星带回来一个中法混血的男人回来，说是自己的男朋友，是个画家，老爷子和郑扬又一次受了刺激。 郑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跟小孙女说：“欢欢啊，咱就不能找个黑眼睛黑头发的中国小伙子吗？这，黄头发，蓝眼睛我看着都心慌，不好看。” 郑晚星没想到爷爷反对的理由是因为这些，她眨了眨眼睛道：“爷爷，他是中国国籍，不是外国人，她的妈妈是咱们中国人，他随她妈妈的国籍。” “那他也不是黑头发。” 郑扬起先是不同意的，但是，见他中国话说的利索，对欢欢又是真的体贴，也就不说什么了，她们结婚也没有办婚礼。 郑晚星昂着笑脸道：“我们不要办婚礼，我们领个结婚证，然后旅行结婚。” 大闺女接手了公司，为了以后的话语权和稳定性肯定是股权最多的，小女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江如玉就准备给她一些股份，让她拿着分红有足够的钱花就好了， 小儿子安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国家的人了，他不能有股份，江如玉就只能给他准备不动产和存款了。 十月怀胎，郑晚意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出了月子，长得十分精致的孩子已经是家里的团宠了。 江辉和韩玲也是教育行业有名的教授了，江辰和江宇，江辰跟爸爸一样走的是科研的道路，他是数学专业的学生，大学在燕京大学读的，研究生博士都是在国外顶尖的大学读的。 娶的媳妇也是跟自己同专业的，夫妻俩说的话别人都听不懂，结婚后生孩子都没时间带，都是韩玲一手带大的。 江宇则是考上了陆军指挥学院，如今也已经是一个军官了，有长辈保驾护航，他也是前途明朗，如今也娶了同是军人的妻子，有了一个可爱的闺女。 至于江临，他的事业上是自己实打实拼出来的，要是没有系统，早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他如今已经是大军级首长了。 张晓燕跟他结婚后就没有上班了，尽心尽力的照顾江舟和江川两个孩子，对这两个孩子比对江临海还上心，两个孩子对她也是黏糊的很。 江川和江舟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张晓燕亲生的，这件事没人知道，反正两个孩子对她是真的跟亲生母亲没有区别，就连江临后来都经常说：“我感觉你对两个孩子都比对我好。” 张晓燕直接道：“我就是冲着孩子才嫁给你的，不对孩子好对谁好？” 江临心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直到江川和江舟都考上大学了，三十六岁的张晓燕竟然又怀孕了，她跟江临都不敢置信。 张晓燕冷静下来跟江临说：“我要打胎，都这个年纪了，生什么生。” 江临不同意：“你胡说什么呢？你都这个年纪了，打胎更伤身体。” 然而江临做不了张晓燕的主，张晓燕不愿意生，最主要就是怕自己对两个孩子的心会变，她不想自己现在好好的家庭，因为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改变。 最后还是江临把孩子叫回来，江川和江舟劝了半天，死皮赖脸的说想要个弟弟妹妹，张晓燕心里也是不舍的，反正最后生了。 十月怀胎，生了个小闺女，江临和两个孩子简直把这个小丫头当成祖宗一样宠着了。 而另一边的关槿，她自从知道江临十分迅速的结婚后就彻底的变了，对于追求的她的男的，她来者不拒，只要能给她带来快乐和利益，她都能接受。 这也导致了她的名声特别差，但是人家不偷不抢，谈的对象都是没有家室的，人家又是你情我愿的，不结婚就卿卿我我的也碍不着别人。 她还借着追求她的男人的手，把关勇的儿子给弄了下来，就连关勇今儿赵亚芳以前干的见不得人的事都被揭了出来，退休待遇啥的都没有了。 这些年，久舅舅一家也在大表哥胡东的带领下，租地，包山，搞养殖，最后为了节省成本，还开了个饲料厂，如今也是个民营企业家了。 二表哥胡北早早的跟着郑扬搞运输，如今在分公司也有着不少的股份，靠分红也有不少钱。 第190章 完美大结局 江如意闹了小半辈子，结果中年偏瘫了，本来她年轻能恢复好的，但是顾长征受够了她宁愿花一笔钱，也要买以后的安宁，跟她离了婚。 王淑华一辈子机关算尽，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落到，七十的年纪还得伺候生活不能自理的闺女，再不想在不愿，她也拒绝不了，就像她自己的孩子说的那样，江如意变成如今这样，她要付一半的责任。 所以，为了自己以后死了能有人扫墓，她不得不收拾自己造的孽，江如意早都恨死这个亲妈了，她不能动，说话也费劲，就天天故意的折腾她妈，又是拉又是尿的，一天天的竟折腾她妈。 王淑华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看出了这个闺女想折腾她，她也够狠，江如意拉了尿了她也不管，就让她那么脏下去，她也不跟她一个屋里睡，那个门天天关着，臭也是臭江如意自己。 她每天就去街上买一点饭回来放江如意床头，饿不死就行。 江如意恨啊，就天天的嚎啊，王淑华不当一回事，她年纪大了，耳朵也有点聋了，但是后面住的邻居不愿意啊，找她她好几回，王淑华没办法，就花钱请人给江如意换衣服换被褥。 “我告诉你，江如意，你在弄脏了，我可不管你，到时候脏也是脏你自己。” 江家母女这样上不台面的闹剧，让着附近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都议论纷纷，但是，王淑华可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 最后还是江俊江凯和江如云姐弟三个出钱把江如意连着王淑华都送进了养老院，用的就是顾长征给的那一千块钱，等她自己的钱花没了，她们三个在合着出钱。 王淑华对于去养老院意料之外的没有反驳，她自己心里清楚，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愿意自己去她们家里的，与其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住在养老院也挺不错的，至少有人伺候自己，这里的人也不认识她。 只是，她心里真的没有想法吗？她真的不后悔吗？这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每当看到别的老头老太太都有儿子孙子来看的时候，她那眼巴巴瞅着大门的样子，也足以证明她心里的想法的。 王淑华死在了住进养老院的第五年，她是被江如意生生勒死的，江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一点，但是她没说，她的身上已经开始生了褥疮，不知道她是怎么把王淑华喊到身边的，但是护工进来的时候，江如意正脸色狰狞的用衣服的袖子，勒着王淑华，等人来的时候，王淑华已经没气了。 养老院不敢在留江如意，而且还报了警，最后查出来，江如意有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也就是说，江如意疯了。 最后，江如意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顾长征知道的时候去精神病院看江如意，把江如意骂的狗血淋头，出了医院又生气的去喝闷酒，结果胃出血进了医院，最后查出来重度酒精肝还有胃溃疡。 生命走进倒计时的顾长征只能尽自己能力安排好自己三个孩子，幸亏，三个孩子已经大了，他爸还活着，最后两年，顾长征终于在临死前从大哥那里求来一个承诺，以后会照顾自己的三个孩子，顾长征去世的时候才四十五岁，不可谓不年轻。 江如玉时隔二十年再次见到小姑是在燕京市人民医院，彼时的江红英已经是肺癌晚期，这些年，江如玉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在哪里。 江红英正昏昏沉沉的时候看到了报纸上，杂志上那个高贵的不像是自己印象中小丫头的人，如今，自己已经风烛残年身边没有任何亲人，而她确是高高在上的江董了。 江如玉没想过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坐在病床上久久无语，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江红英自嘲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多少时日了，不会赖着你的。” 江如玉真不怕她赖着自己，且不说如今她的身家不缺给她治病的钱，就说，单看她姓江，身上流着跟她父亲一样的血，她就不会不管她。 “你怎么不找学文和香巧。” 江红英扭过了头：“我有什么脸面让他们来见我呢。” 姑父早都退休了，表弟学文和表妹香巧都在高考恢复后都考上了大学，他们也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孩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小富即安。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你在这，你的身体是这种情况。”江如玉看着不敢看她的小姑问道。 “等我死了，你在让他们在我墓前看看就好了。”江红英不敢有太多要求。 江如玉没有答应她，为的是奶奶：“奶奶过世时，你回来了吗？” 其实这些年她能感觉到江红英是在燕京的，只不过她躲着人，不敢出来，奶奶的墓前有烧金元宝的火灰，她碰到过几次，原本以为是大伯或者是姑父的，直到那次她在墓园看到了疑似江红英的人，不过，她也没有揭穿她，她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就这样也挺好。 江红英沉默的点点头：“回来了，我没敢出现。” 江如意没有问她后不后悔这样的问题，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做了，伤害已经形成，自己做下的因，那就要承受结果。 江如玉出了医院去了表弟学文的单位，他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目前在国企的出版社当主编，这件事不是小事，江如玉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刘学文接到表姐的电话说她在单位附近的茶馆，他猜到可能是有什么大事，跟下面的人说了一声就出来了。 进了江如玉定的雅间，刘学文脱下外套喝了口茶：“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个大忙人跑过来找我？” “小姑回来了，在第一人民医院。” 刘学文喝进嘴里的茶的立马变得苦涩无比：“表姐，你好歹给我个心理准备啊。” 江如玉下了：“别准备了，没多少时间了，肺癌晚期。” 之后的事情江如玉就没有在掺和了，一个月后，江红英走了，学文和香巧把她埋在了奶奶的墓旁边，那是江如玉早就准备好的，是奶奶的临终遗言。 “如玉啊，你小姑死后，希望你能把她葬在我旁边，我这个做娘的也只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了。” 又是十年过去了，老一辈的大伯，舅舅，舅妈，姑父，李秀英婶子他们，都没了，江如玉郑扬他们都老了。 欢欢生了一对双胞胎闺女，是带着点混血的，特别漂亮，长得跟洋娃娃似的。 郑安旭这小子，人狠话不多，直接把他们司令的独女给拐回来当媳妇了，这个小儿媳妇长得娇小可爱，圆圆的脸有一对梨涡，天真又单纯，被郑安旭哄得说什么都要嫁给他。 小丫头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个设计天才，毕业于航空航天学院，对于无人机设计有着非一般的天赋。 儿女都成家立业了，他们奔劳了半辈子的家业，在孩子的手上更好的发扬光大了，每年都是缴税大户，还成立了专门的慈善基金，有专业的经理人搭理，主要帮助贫困地区建立学校医院，保证人人有学上，有病能看得起医生。 而江如玉和郑扬就定居在云省春城，这里一年都四季如春，景色优美，是个非常适合养老和度假的地方，她们在这里建了个庄园，过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几个孩子带着自己的伴侣和孩子来看他们的爸爸妈妈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们俩坐在摇椅上，手牵着手，笑意连连的说着什么，两人的脸上都是回忆和幸福。 相濡以沫平山海，风雨同舟共春秋，不外如是。 有人说爱情到了最后就变成了亲情，其实不然，只是，年少时爱的热烈，爱的外放，到了中年或是老年，我们不可避免的沉稳了，内敛了，感情自然而然的也就收敛了，但是，你要相信，‘它’，一直都在。 真挚的感情就像美酒，时间越长，滋味越美！ 轰轰烈烈的是爱情，细水流长的也是爱情！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的滋润着彼此！ 愿我们所有人，在平凡的日子里，有着属于自己的美好，我们要相信，任何感情，不会因为时间而褪色，只会如夕阳般，越沉越美！ 行文至此，落笔为终！ 全书完！ 第190章 完美大结局 江如意闹了小半辈子，结果中年偏瘫了，本来她年轻能恢复好的，但是顾长征受够了她宁愿花一笔钱，也要买以后的安宁，跟她离了婚。 王淑华一辈子机关算尽，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落到，七十的年纪还得伺候生活不能自理的闺女，再不想在不愿，她也拒绝不了，就像她自己的孩子说的那样，江如意变成如今这样，她要付一半的责任。 所以，为了自己以后死了能有人扫墓，她不得不收拾自己造的孽，江如意早都恨死这个亲妈了，她不能动，说话也费劲，就天天故意的折腾她妈，又是拉又是尿的，一天天的竟折腾她妈。 王淑华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看出了这个闺女想折腾她，她也够狠，江如意拉了尿了她也不管，就让她那么脏下去，她也不跟她一个屋里睡，那个门天天关着，臭也是臭江如意自己。 她每天就去街上买一点饭回来放江如意床头，饿不死就行。 江如意恨啊，就天天的嚎啊，王淑华不当一回事，她年纪大了，耳朵也有点聋了，但是后面住的邻居不愿意啊，找她她好几回，王淑华没办法，就花钱请人给江如意换衣服换被褥。 “我告诉你，江如意，你在弄脏了，我可不管你，到时候脏也是脏你自己。” 江家母女这样上不台面的闹剧，让着附近住了几十年的老邻居都议论纷纷，但是，王淑华可不在乎什么流言蜚语。 最后还是江俊江凯和江如云姐弟三个出钱把江如意连着王淑华都送进了养老院，用的就是顾长征给的那一千块钱，等她自己的钱花没了，她们三个在合着出钱。 王淑华对于去养老院意料之外的没有反驳，她自己心里清楚，三个孩子没有一个愿意自己去她们家里的，与其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住在养老院也挺不错的，至少有人伺候自己，这里的人也不认识她。 只是，她心里真的没有想法吗？她真的不后悔吗？这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每当看到别的老头老太太都有儿子孙子来看的时候，她那眼巴巴瞅着大门的样子，也足以证明她心里的想法的。 王淑华死在了住进养老院的第五年，她是被江如意生生勒死的，江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一点，但是她没说，她的身上已经开始生了褥疮，不知道她是怎么把王淑华喊到身边的，但是护工进来的时候，江如意正脸色狰狞的用衣服的袖子，勒着王淑华，等人来的时候，王淑华已经没气了。 养老院不敢在留江如意，而且还报了警，最后查出来，江如意有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也就是说，江如意疯了。 最后，江如意被送进了精神病院，顾长征知道的时候去精神病院看江如意，把江如意骂的狗血淋头，出了医院又生气的去喝闷酒，结果胃出血进了医院，最后查出来重度酒精肝还有胃溃疡。 生命走进倒计时的顾长征只能尽自己能力安排好自己三个孩子，幸亏，三个孩子已经大了，他爸还活着，最后两年，顾长征终于在临死前从大哥那里求来一个承诺，以后会照顾自己的三个孩子，顾长征去世的时候才四十五岁，不可谓不年轻。 江如玉时隔二十年再次见到小姑是在燕京市人民医院，彼时的江红英已经是肺癌晚期，这些年，江如玉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这些年在哪里。 江红英正昏昏沉沉的时候看到了报纸上，杂志上那个高贵的不像是自己印象中小丫头的人，如今，自己已经风烛残年身边没有任何亲人，而她确是高高在上的江董了。 江如玉没想过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她坐在病床上久久无语，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江红英自嘲的笑了笑：“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多少时日了，不会赖着你的。” 江如玉真不怕她赖着自己，且不说如今她的身家不缺给她治病的钱，就说，单看她姓江，身上流着跟她父亲一样的血，她就不会不管她。 “你怎么不找学文和香巧。” 江红英扭过了头：“我有什么脸面让他们来见我呢。” 姑父早都退休了，表弟学文和表妹香巧都在高考恢复后都考上了大学，他们也都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孩子，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也小富即安。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你在这，你的身体是这种情况。”江如玉看着不敢看她的小姑问道。 “等我死了，你在让他们在我墓前看看就好了。”江红英不敢有太多要求。 江如玉没有答应她，为的是奶奶：“奶奶过世时，你回来了吗？” 其实这些年她能感觉到江红英是在燕京的，只不过她躲着人，不敢出来，奶奶的墓前有烧金元宝的火灰，她碰到过几次，原本以为是大伯或者是姑父的，直到那次她在墓园看到了疑似江红英的人，不过，她也没有揭穿她，她不想跟她有什么交集，就这样也挺好。 江红英沉默的点点头：“回来了，我没敢出现。” 江如意没有问她后不后悔这样的问题，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事情已经做了，伤害已经形成，自己做下的因，那就要承受结果。 江如玉出了医院去了表弟学文的单位，他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目前在国企的出版社当主编，这件事不是小事，江如玉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刘学文接到表姐的电话说她在单位附近的茶馆，他猜到可能是有什么大事，跟下面的人说了一声就出来了。 进了江如玉定的雅间，刘学文脱下外套喝了口茶：“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个大忙人跑过来找我？” “小姑回来了，在第一人民医院。” 刘学文喝进嘴里的茶的立马变得苦涩无比：“表姐，你好歹给我个心理准备啊。” 江如玉下了：“别准备了，没多少时间了，肺癌晚期。” 之后的事情江如玉就没有在掺和了，一个月后，江红英走了，学文和香巧把她埋在了奶奶的墓旁边，那是江如玉早就准备好的，是奶奶的临终遗言。 “如玉啊，你小姑死后，希望你能把她葬在我旁边，我这个做娘的也只能为她做到这一步了。” 又是十年过去了，老一辈的大伯，舅舅，舅妈，姑父，李秀英婶子他们，都没了，江如玉郑扬他们都老了。 欢欢生了一对双胞胎闺女，是带着点混血的，特别漂亮，长得跟洋娃娃似的。 郑安旭这小子，人狠话不多，直接把他们司令的独女给拐回来当媳妇了，这个小儿媳妇长得娇小可爱，圆圆的脸有一对梨涡，天真又单纯，被郑安旭哄得说什么都要嫁给他。 小丫头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个设计天才，毕业于航空航天学院，对于无人机设计有着非一般的天赋。 儿女都成家立业了，他们奔劳了半辈子的家业，在孩子的手上更好的发扬光大了，每年都是缴税大户，还成立了专门的慈善基金，有专业的经理人搭理，主要帮助贫困地区建立学校医院，保证人人有学上，有病能看得起医生。 而江如玉和郑扬就定居在云省春城，这里一年都四季如春，景色优美，是个非常适合养老和度假的地方，她们在这里建了个庄园，过上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几个孩子带着自己的伴侣和孩子来看他们的爸爸妈妈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他们俩坐在摇椅上，手牵着手，笑意连连的说着什么，两人的脸上都是回忆和幸福。 相濡以沫平山海，风雨同舟共春秋，不外如是。 有人说爱情到了最后就变成了亲情，其实不然，只是，年少时爱的热烈，爱的外放，到了中年或是老年，我们不可避免的沉稳了，内敛了，感情自然而然的也就收敛了，但是，你要相信，‘它’，一直都在。 真挚的感情就像美酒，时间越长，滋味越美！ 轰轰烈烈的是爱情，细水流长的也是爱情！如同涓涓细流，悄无声息的滋润着彼此！ 愿我们所有人，在平凡的日子里，有着属于自己的美好，我们要相信，任何感情，不会因为时间而褪色，只会如夕阳般，越沉越美！ 行文至此，落笔为终！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