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星际人看我演小土文》 第1章 真千金回归后1 “小桑,给我拿包烟。” 正趴在收银台上写作业的少女连头都没抬,随手在后面的柜子一摸,直接递了过去,“王叔,给。” 六月的c市已经很热了,少女穿着一中的校服,长长的头发绑成了一条马尾,乖巧的垂在脑后。 王叔不由唏嘘,“这都快高考了,你妈是真不像话。” 这个点一中的学生都在上晚自习呢,就安桑还要留在家里看店。 闻言少女抬头,白嫩的小脸上梨涡清浅,眸子又黑又亮,看着乖巧极了,“王叔,妈妈也有自己事。” 表面上装的叫一个善解人意,实际安桑巴不得安萍天天别回来发疯。 “能有什么事,正忙着打麻将呢!”王叔没好气的说道。 安萍是十多年前来到他们这个小镇,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把闺女饿的只剩皮包骨,最后他们才知道安萍有间接性精神病,清醒时就浓妆艳抹,疯的时候时常忘记给安桑喂饭,还会打孩子。 房东嫌她们吵闹,将她们都赶了出来,最后还是还是这个便利店的原主人一个独居的老人收留她们。 邻里谁不知道安家的闺女乖巧伶俐,学习又好,放谁家里不是如珠似玉的疼着,可偏偏摊上安萍这个疯妈,从小把人当驴使。 高考这样的人生大事,都能不闻不问。 王叔叮嘱道:“你高考可以好好考,离开这个家。” “王叔,我会的。” 考是绝对考不了的。 安桑一边笑盈盈回复王叔,一边默默吐槽。 你在搞什么:【高考?好陌生的词汇。】 有文化的宝儿:【高考是古蓝星华国的全国统一考试,主播是在播的古蓝星的文化吗?】 见到直播间有人提问,小桑立马回复。 小桑努力暴富:【是的呢亲。】 不过此文化非彼文化,而是曾经盛行的狗血小土文。 桑若一朝身死穿到星际,穷的连营养液都吃不起。 正好联邦政府开启了蓝星文艺复兴计划,全息直播。 桑若狂喜,自信加入,一手打造自己的小土文世界。 刚穿进来,脑子都是新的 她现在演的就是经典的真假千金剧本。 亲生父母不认我?风流大少要渣我?变态反派要囚禁我? 行,慢慢来哦。 浅浅给文娱贫瘠的星际人一个小小的土文震撼。 【系统下个剧情点什么时候开始啊,我刷题快刷吐了。】 系统抠鼻,【你就那么急着过被疯批反派囚禁酱酱酿酿,每天只能喝白粥的日子吗?】 安桑立马萎了,【我还是好好刷题。】 系统嫌弃道:【不就只刷个数学题,压力远不如其他高三生。】 【刷那么多干嘛,我只能考一天。】 按照她的故事情节,在她高考第二天,母亲突发疾病,做为二十四孝闺女当场弃考,在病床鞍前马后。 结果重点高中次次名列前茅的种子选手,最后喜提二百分,大专差点没得上(bhi) 母亲突然出车祸成了植物人,巨额医疗费护理费压在这个刚成年的小姑娘身上,这时她的豪门家人突然出现。 原来她是被安萍调包的真千金。 从小养育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假的,而且还是使自己和亲生父母分离多年的罪魁祸首。 她回到豪门面对却不是亲人间久别重逢的欢喜,而是所有人的冷落。 假千金受宠多年,林家唯恐安桑回来使林姝不开心,处处哄着,而她这个真千金反而像个外人。 最关键的是林姝还有三个爱她入骨的男人。 安桑的出现让林姝的地位变得尴尬,日益郁闷,三个男人中最变态的何枢直接将安桑绑了,伪造安桑失踪的假象。 安桑的失踪没有在林家掀起任何波澜,林姝依旧是林家唯一的千金,而安桑却被何枢当做林姝的替身,日日酱酱酿酿,被磨磋致死。 安桑唏嘘,这么土的文不得迷死他们。 事实也确实如此。 直播间人数1000+,礼物0。 安桑看着不断上涨的观看人数,笑得泪花都要出来了。 她一个没有粉丝基础的新人主播,能有这个热度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涨。 她就知道没人能拒绝小土文的魅力。 【被主播颜值吸引过来的,好像有点意思。】 【好奇怪的直播间,没见过,再看看。】 【背景好落后。】 见她得瑟样,系统道:【别笑了,到点了,你该给疯女人做饭了。】 呲着大牙笑得的桑若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到饭点了安桑还是将便利店关门,悲愤的给安萍做饭。 “咔嚓。”钥匙转动门的声音。 安桑立马转化乖巧懂事的表情,“妈妈,可以吃饭了。” 女人脸上虽有着些许皱纹,但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姣好的面容,穿着吊带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那么多年的相处,安桑立刻就判断出现在是清醒的安萍。 安萍坐下,好似不经意的问,“你打算上那个大学?” 安桑回应,“京都大学。” 啪的一声。 安萍将筷子重重放下,死死的盯着安桑,“不可以,离家太远了,c市大学就很好。” 京都大学可是国内最好的大学,c市大学哪能比得上。 不就是怕安桑打扰到她亲生女儿的豪门生活。 虽那么想,安桑还是缩了缩脖子,埋头扒饭,妥协道,“好的妈妈。” 反正最后啥也上不了,就不在这跟这个疯子争论。 闻言安萍瞬间平静了下来,僵硬的勾出一抹慈母般的笑容,“小桑乖。” 数学考场上还有十分钟交卷,安桑放下笔,吹了一下满满当当的卷子,和系统嘚瑟。 【系统我的题没白刷,我觉得我能考满分。】 系统一向不惯着她,【两百分学神。】 【嘿嘿。】 安桑一出考场就见王叔急忙道:“小桑你妈出事了。” 飙演技的时候到了。 安桑小脸煞白,面色焦急,“妈妈怎么了。” “你跟我来。” 跟着王叔来到医院,看着安萍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安桑笑得想死,握着她的手,眼泪唰唰往下落,“妈妈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昏迷的安萍当然无法回应。 医护人员不由劝慰,“病人家属请冷静,病人明天还有场手术,能不能醒来就看明天了。” 王叔也说,“小桑,你先回去,明天还要高考呢,你妈我替你看着。” 听到安桑明天竟然还要高考,在场的所有人不由都对安桑投去同情的目光。 高考那么重要的时候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肯定要影响成绩的。 “是啊,小姑娘,你好好高考,你妈妈我们替你看着。” 安桑:“⊙▽⊙” 你们人还怪好的嘞。 安桑掩面抽泣,“叔叔阿姨谢谢你们,可我不能走,高考还能再考,我怕我一走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考是不可能去考的,英语和理综的题她是一点没刷啊。 在场的人纷纷动容,也没再劝,高考固然重要,但也和亲人没法比。 安桑收拾收拾家里的财产全给安萍交医药费了,甚至自作主张把便利店也抵押出去了。 【再也不用过起早贪黑整理货架的日子了,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差点练成麒麟臂。】安桑双眼含泪。 系统:【别演了,yue了。】 【……】 系统不吃她的这套,直播间的人吃啊。 沙漠的狼:【够了,老子最看不得美女受苦了,这些礼物你先拿着,买瓶营养液。】 沙漠的狼送来鲜花x1 你在搞什么:【cheap an装什么b啊,主播去吃好的吃贵的,别吃那些化学产品。】 你在搞什么送来飞艇x2 直播间礼物安桑看着眼红,可惜她现在拿不到,只能每天吃哽咽菜,还要去医院照顾安萍,人都瘦了一圈。 邻里都以为她是担忧安萍,纷纷为她竖起大拇指。 在植物人母亲病床前鞍前马后,那叫一个孝顺。 就在安桑弹尽粮绝,想着便宜父亲再不来就去街上乞讨的时候,家门口突然停了一辆劳斯莱斯。 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停在破败掉漆的居民楼下显得格格不入。 从车上下来一个身长玉立的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灰色西装,脚下的黑皮鞋擦的蹭亮。五官深邃,轮廓优越,挺拔的鼻子上还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便宜爸爸? 可把安桑这个小土狗惊艳坏了,本来正捧着馒头蹲在门口吃的,拿着馒头愣是忘了吃。 “你是安桑?” 男人审视的目光看着安桑,少女穿着廉价的印花短袖,毫无美感可言,露在外面的肌肤却白的发光,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让人一眼就望到了底。 像是流浪在外的小猫,可怜兮兮的,防备的看着陌生人类。 “我是。”安桑畏缩道。 林政推了一下鼻尖的眼睛,“我是你哥哥。” 第2章 真千金回归后2 司机在前面开车,安桑小学生坐姿乖巧的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眼睛都不敢乱看,做足谨小慎微的姿态。 却在心里疯狂call系统。 【系统,这可是劳斯莱斯啊,坐的真舒服,啥时候我在联邦也能买一辆啊!】 系统看乡巴佬的眼神,鄙夷道:【我们联邦没有那么慢的的交通工具。】 芜湖,打工的心思又强了几分呢。 林政看着安桑正襟危坐的样子,有意想和这个妹妹拉近一下关系,可长时间处于上位和被讨好的对象,竟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林政眉峰微蹙,视线落在安桑手里啃了一半的馒头,“你怎么还拿着馒头?” 清冷的声音冷不丁打破车内静谧到尴尬的氛围。 “啊……我吃午饭啊。” “午饭只吃馒头?” ”我每天都那么吃。”安桑低头小声道。 林政沉默了许久,“司机,找个饭店。” 安桑狼吞虎咽吃着满桌子的菜,泪流满面,“系统,他人可真好。” 系统疑惑,“哎,不是,他不应该居高临下的说,你这样的小土狗竟然也配当我林政的妹妹吗?” “管他呢,吃饱再说。” 林政看安桑吃的正香,思考了很久才开口。 “当年是你出生的时候,妈妈难产,大家都在看着妈妈,安萍趁着这个时间把你和林姝调换了,林姝在林家十八年了,她也是无辜的,爸妈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即使你回来,她也依旧是林家的大小姐,你应该能明白。” 虽然那么说对安桑很残忍,林政还是对安桑说了实话。 明白!我可太明白了。 没有现在极致的偏心,哪有以后猛烈的火葬场。 安桑扒饭的速度慢了下来,轻声道:“我知道了。” 没想到安桑那么乖巧省心,林政反而多了几分亏欠,继续道:“但是我们也会尽可能的弥补这十八年来对你的亏欠。” 系统:“这才对嘛,这可是世界女主林姝的官配,只要你和林姝对上,你分分钟被抛弃。” 安桑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眼巴巴的看着他,提了一个小要求,“我可以去看妈妈最后一眼吗?” 安萍到后期还有用,她要去再刷一波人设值。 林政揉了一下发疼的额角,这都是什么事啊,罪魁祸首现在成了植物人,还是林姝的亲生母亲,他们连追责都不能,安萍又养大了安桑,安桑也对她有感情。 “可以。” 看着躺在病床上消瘦的身影,安桑神情恍惚,嘴里念着最后的台词。 “妈妈,以前我总是不理解,为什么我考了满分回家得不到夸奖?为什么你从来不参加我的家长会?为什么心情不好就要对我动辄打骂?” “怪不得你总是不喜欢我,原来我不是你的女儿。” “所以我只是你报复的工具吗?”少女眼角含泪,又倔强的忍住不落下。 “放心,你成功了,你的亲生女儿她会继续留在林家,比我更重要。” “妈妈,我走了。” 安桑果断的转身,没看到床上的人眼角一片湿润,反而见到林政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京城林家果然是豪门世家,林政带着进入林家的老宅,坐落在京市最繁华的地段,占地面积广阔,只是外观都充斥着奢靡令人望而生畏。 安桑突然感慨。 惨,这剧本的人设真的太惨了,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被安萍这个疯子偷走,饥一顿饱一顿的,小时候还经常被发病的安萍殴打,而林姝却在这样的充满爱与物质的环境下健康成长,要不怎么说狗血呢。 就这么想着安桑就见到了林姝。 可以说,是他们在等着安桑。 没有想象中的亲人洒泪相认。 林姝站在林父林母中间,三人审判一样的目光上上下下扫视安桑。 反而是林姝率先反应过来,神色比林父林母还要激动,先开口道:“妹妹,欢迎回家。” 两人还指不定谁大呢,就妹妹长妹妹短宣誓主权。 林姝无疑是漂亮的,穿着寻常人买不到的高定,举止落落大方,自信明媚。 令安桑自卑的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而林母看到安桑的一刹那就有些恍惚。 原因无它,安桑和她年轻的时候很像,一样的弯眉和一双清透无害的杏眼。两人要是站出去没有会怀疑两人母女的身份。 可惜她已经把全部的爱给了林姝和林政。 林母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态度冷淡,“回来就好。” 林母和安萍曾是手帕之交,后来安家没落,安萍怀孕了后男友洗劫她全部财产跑路,安萍直接也疯了,林母看她可怜好心接济,没想到安萍看到昔日好友家庭圆满,竟然丧心病狂趁林母生产的时候把安桑和林姝调包了。 一个月前林母知道真相时,又惊又怒,怪不得当初安萍不告而别,如今因果好轮回,作恶的安萍成了植物人。 安桑看着林母,或许是天然对母亲的亲近,或许太想得到认可,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妈妈?” 林母眉头微皱,“别叫我妈妈。” 她恨安萍,也不喜欢这个被她养大的女儿。 她的女儿是优雅高贵的林氏千金,面前这个土丫头还不配当她女儿。 安桑不知所措极了,“对……对不起。” 死老太婆,本小姐叫你都是给你脸。 孤独的狼:【有那么漂亮又乖巧的女儿你就偷着乐,还敢不认她?】 小欣不开心:【呜呜呜,小桑好可怜,养母虐待她,亲生母亲还不认她,明明她是最无辜的啊。】 林政拍了一下林母的肩膀,“妈。” 林姝也很有眼色,顺势拉着安桑上楼,“走,我带去看看你的房间。” 将带着安桑来到二楼的房间后,林姝瞬间放开了她的手,手指往自己衣服微不可察的摩挲了几下。 林姝看着她,“你这些年过的很不好?” “还好。” 就只是小时候被打没饭吃,长大累的跟驴一样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林姝笑的甜美,嘴里的话却阴毒无比,“其实你回来也影响不到我什么,就像你刚才看到的,妈妈她只爱我,哪怕你是她的亲生女儿。” 安桑暗暗挑眉,这就不装了,那我继续装了。 随着林姝的一字一句,安桑的脸色愈发苍白,强忍着泪水,“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 安桑转身就想走,这时林政推门而入,林姝微慌,立马拉着安桑的手。 “房间的装修是我亲自设计的,你喜不喜欢啊,别哭了,我知道你很感动,可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安桑:“……” 6,就你会变脸。 林政见安桑眼眶微红,还以为是林母的话伤到她了,开口道:“妈妈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你的存在,不是不喜欢你,过几天就是你们的十八岁生辰宴,到时候林家会承认你的身份。” 安桑抬眼看着他,开心的眼泪从眼角落下,泪眼婆娑,“真的吗?” 大哥,你可别给我加戏了,林家要是承认我了,反派不误以为我是私生女,怎么对我厌恶报复囚禁啊! 林政不由心里一软,手摸了摸安桑的发顶,“当然,毕竟你也是我的妹妹。” 林姝微笑,“就是啊,大家都在等着你。” 夜深,安桑一个人钻进被窝,思考了许久,还是想大骂一声傻x。 嘤嘤嘤,人家只是想好好走剧本啊。 安桑沧桑盖被,去他妈的剧情,先睡觉。 一夜好眠,七点二十分,安桑神清气爽的下楼,就见餐桌前人家一家四口坐的整整齐齐,吃着早饭,餐桌甚至没有多余的位置。 安桑平白多出来几分尴尬。 是的,尴尬。 安桑猫着身子,思索着要不要若无其事的上楼,就听到林姝的声音。 林姝眨着眼睛无辜道:“你醒了?想着让你好好休息,大家都没叫醒你。” 好心情毁于七点二十一分。 林父皱着眉头,“像什么样子,一点规矩都不懂。” “家里一向七点吃早饭,我昨日不是告诉你了吗,快坐下来吃饭。” 看着林姝人畜无害的样子,安桑真想把饭糊她脸上。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还有你看这还有多余的位置吗? 真的,我哭死,那么大的豪宅里面多不出一把椅子。 “王妈,加把椅子。” 最后还是林政发现了华点,安桑才得以坐下来吃饭。 安桑沉默扒饭,决定在沉默中变态,既然让我不开心,大家都不开心好了。 “林……林姝,你要不要去看看安妈妈,她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怕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妈妈要是看见你会很开心的,毕竟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安桑眨着一双清透的眸子,真诚至极。 安桑此言一出,餐桌寂寥无声。 林政也向她投去不赞成的目光。 林姝脸色微变,还未等她开口,林母猛的拍桌,“姝儿是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去见那个女人,你要是想见她,你自己滚回去。” “我……”安桑小脸一白,想解释什么。 可没人听她的解释。 “滚。” 安桑心满意足的灰溜溜上楼。 这才是她该有的待遇嘛。 第3章 真千金回归后3 “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成人礼。” 林家正厅,林姝穿着顶级高定礼服,头发盘起,当真是温婉动人,一手挽着林父一手挽着林政,缓缓走入礼堂发言。 而安桑只能趴在阁楼的栏杆上,看着底下金迷纸醉的宴会默默咬牙。 小欣不开心:【啊啊好气啊,凭什么不让小桑参加生日宴,明明也是她的生日宴啊,可她却只能阴暗的角落里看着自己父母为占自己十八年人生的人庆生。】 用户:【wc,楼上的文字好刀,已经开始哭了。】 用户:【受不了,流落外面受不了那么多苦,林家人不应该好好补偿她吗?】 偷偷看直播间弹幕的桑若笑得见牙不见眼。 可怜的星际人被她玩弄于股掌间。 凭着安桑那日的作死,林家成功的将她彻底忽视,在众人眼里林姝依然是唯一的千金大小姐。 满场的青年才俊,林姝选了林政作为舞伴,为众人跳了一支开场舞。 俊男靓女好似金童玉女,林姝看着林政的眼神连安桑的察觉不对了。 剧本里林政是林姝的正经官配,林姝自小就喜欢这个外冷内热的哥哥,本来还因为血缘压抑自己的感情,结果知道自己非亲生后,愈发不知收敛。 而林政作为林家唯一一个对原主没有偏见的人,最后也在和女主林姝在一起后,彻底偏向了林姝,但凡有一个人在意原主,原主也不至于落到那样的下场。 生日会有家长们交谈生意的地方,也有一群年轻的富家子弟们happy的场所。 她和系统的对话直播间是看不到的,她也放飞自我了。 俊男靓女让安桑看的应接不暇,指指点点:【那个裙子好漂亮。】 【那个美女我喜欢。】 【那人怎么跟暴发户一样。】 【咦那……嘶,可真震撼。】 系统看都没看,礼貌接梗,【震撼?很少有人用震撼形容人?你经常被人震撼到吗?】 【……】 【少刷点视频。】 系统随着安桑所指望去,在一群男男女女中,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格外的显眼,额前的碎发几缕自然散下,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双桃花眼水波潋滟,比起他令人惊艳的容色,更让人醒目的是他怀里一左一右抱着两个凹凸有致的美女。 系统沉默了,【那好像是男二,风流成性,对林姝求而不得,便勾搭你,你对他春心萌动,然后再被他狠狠的伤到了心。】 安桑痛苦面具,【是的,我经常被人震撼。】 转念安桑想开了,双手托腮,【不过看他那么好看,我觉得也不是不行。】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要去远航,不用为我担心,我有厚厚的脸皮和坚强的心。 安桑为了不刻意的混入其中,故意在林姝眼前晃,果然被她发现了。 “安桑?”林姝似乎惊奇道。 林姝身边的朋友随口问道,“是个生面孔,这位是啊?” 安桑像是被惊到的小鹿,双手拉着衣角,听到别人的询问转头就想跑。 林姝眼疾手快拉住安桑,“这是我的妹妹,安桑。”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这么一听大家的视线就变了,圈子里的人大家都见过,林家突然冒出来一个女儿,懂得都懂。 私生女啊,连姓都没改过来的那种。 她们这种家庭的人最烦的就是私生子。 有人语气轻蔑,“阿姝还是你的脾气太好了,这样的场合哪有私生女出来的道理。” 安桑脸色微白,想跑可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侮辱,一双清透的眸子里泛起了一层水雾。 “我不是。” 加上安桑精心挑选的小白裙,可谓是buff拉满,不说我见犹怜,那也是楚楚可怜。 “嘉嘉,你别那么说。”林姝开口劝道。 看似在帮安桑说话,可一点也没帮安桑澄清,反而坐实安桑私生女的身份。 “来,我们来切蛋糕。” 正巧蛋糕车被推过来,林姝打圆场,看着安桑望着蛋糕出神的样子,林姝不免对安桑有些怜悯。 她太富足了,不论物质还是精神,父母和哥哥都无条件的宠爱她,即使她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她的地位依旧,今天同样也是安桑的生日,可豪门名流们只为她庆生,而安桑看着蛋糕都会羡慕。 “妹妹,你来切。”毕竟也是她的生日。 是的,看着这样的安桑林姝升起了几分可怜,就像是拥有满汉全席的人施舍给快要饿死的乞丐一小块面包。 安桑都懒得理她的小心思,切就切呗。 “生日快乐。” 在一群人的祝贺声,安桑跟系统说道:【不知道为啥,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阴森森的盯着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感觉没错。】 安桑惊恐脸,左顾右盼,【哪里哪里?】 然后猛地一僵,在二楼穿着黑衬衫的男人不知道盯着她们多久了,让安桑头皮发麻的是那男人待的地方连之前安桑趴在栏杆上的蠢样都看的见。 就在安桑出神时,突然感到一层粘腻的触感糊在她的脸上,然后是一道不真切的道歉。 安桑迷茫的糊了一把脸,看着满手的奶油,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啊,过生日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 虽是那么说可是只有安桑一个人被糊了奶油,环顾四周,她们都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昂贵的礼服,又怎么会把蛋糕弄得别人身上。 而安桑为了维持人设并未上妆,白净的脸上被奶油糊上,却像极了画上的油彩,不显狼狈,反而有种惊人的美。 就连林姝也不得不承认安桑生的很好,完美的继承了林父林母的优点。 面对这样的羞辱,安桑眼眶立马红了,强忍着不落泪,“我先走了。” 刘嘉本来想让安桑出丑,现在反而弄巧成拙,脸色有些不好,在安桑转身的瞬间故意伸出来了脚。 “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安桑失衡,安桑再也忍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算好角度完美落入一人的怀抱。 洞察到一切的系统默默点烟,“6。” 一双强劲的手臂揽住了安桑的腰,随之伴来的是一阵木质香。 “这么漂亮的小美人摔坏了就不好了。” 安桑抬眼望去,是一双张扬肆意的桃花眼。 沈棠醉抬手将还挂在安桑眼下的泪珠擦掉,又取下胸前口袋用来装饰的手帕巾,将安桑脸上的奶油擦干净。 “好了,别哭了,又是漂漂亮亮的了。” 安桑沉默了,内心疯狂鸡叫,【系统系统,怪不得他有两个女朋友,要我我也顶不住。】 系统:【那不是女朋友,最多算炮友和情人,如果你想的话还能当他第108个小情人。】 【啊哈,那他肾挺好的。】安桑锐评。 “沈棠醉,你真是不挑啊。”刘嘉气闷。 “挑啊,怎么不挑,要是你向我自荐枕席,我可是会拒绝的。” 刘嘉气的跺脚,“你……” 沈棠醉虽说风流成性,但耐不住人家长的好,是沈家独子,自己又争气,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和他春风一渡。 林姝无奈道:“嘉嘉,沈哥哥只是开玩笑。” 随后对着沈棠醉很是熟稔的道:“沈哥哥这次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沈棠醉放开安桑,注意力转到了林姝身上,笑着将准备好的包装盒子递过去,“少不了你的。” 林姝迫不及待打开,然后满眼惊艳。 是一条精美的项链,铂金与彩金的交相辉映完美配合了希腊的神秘韵味与现代的高贵气质,双色搭配流露独特的风格,最让人瞩目的是上面有一个s的标准。 有识货的人惊呼,“是沈大少自己设计的耶。” 沈家是做珠宝生意的,而沈棠醉本人又是顶级的珠宝设计师,他的作品千金难求,在两年前宣布每年只出两件作品后,就连早期的作品都被炒到了天价。 安桑了然,怪不得那么浪,原来就是混在女人堆里的。 “怎么啦?” 林政发现了这边的异样过来询问,他额前头发梳在脑后,一身灰色条纹西装显得整个人矜贵无比,气场十足。 他们这群人见了林政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本来还嚣张的刘嘉立马焉了气焰,“没什么,没什么。” 林政看着刘嘉心虚的样子,锋利的眉头微皱,视线又落到安桑微红的眼眶,“你说。” “啊。”被点到的安桑不知所措,抬眼望了望刘嘉,又状似害怕的低头,捏着自己的衣角,“没……没什么。” 一副我委屈但我不说的样子,让林政额角直跳。 榜边的沈棠醉双手抱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这个小美人也是你妹妹?” 林政点头,“是。” “被人欺负的好生可怜呢,我都不忍心看。” 沈棠醉冲安桑笑了笑,一双含情的桃花眼仿佛能摄人心魄。 安桑目瞪口呆,这个坏男人是在勾引我吗? 用户:【啧啧,男人的套路果然都一样,在你无助的时候如天神般降临,然后各种pua,让你离不开他。】 小欣不开心:【清醒一点啊,不要被坏男人迷惑了心智。】 “到底怎么回事?”林政目光微沉。 林姝看着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安桑吸引,心里微微不虞,“哥哥,我们就是在闹着玩呢,沈哥哥开玩笑呢,哪有那么严重。” 虽然林政心存疑虑,但也不能不给自己妹妹面子。 安桑迷惑的被林政拉走金迷纸醉的宴会时,还特意看了一眼二楼,果然人已经不在了。 少女杏眼微睁,像极了无害的小动物,眼底一片清透,不明所以,“哥哥?” 林政心头一软,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生日快乐。” 安桑明显受宠若惊,眉眼微弯,乖巧的接过包好看不出什么东西的礼物,“谢谢哥哥。” 你别说,要不是林政来这一出,安桑都快忘了今天是原主的生日了。 也不能说是忘,是所有人都在刻意的忽视,原主的爸妈都不在意,难为林政这个哥哥还给她送礼物。 林政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揉了一把安桑的小脑袋,“今天是你回来的第一个生日,本应该好好办,可妈妈还在生气,我也无法劝她。” 他的声音带有些内疚,很快又好似承诺什么般郑重,“我保证以后不会缺席你每个生日。” 安桑神情微动,“我相信你,哥哥。” 送走便宜哥哥,安桑趴在桌上戳了戳礼盒,不由感叹。 【系统,其实我觉得这个哥哥挺好的。】 【不会不会,这么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就把你收买了?你知道他给林姝送了什么吗?一套别墅。】 【……】 终究是错付了。 安桑顿时索然无味,随手礼盒扔到桌上,甚至还未拆开。 第4章 真千金回归后4 接下来几天没有剧情点安桑过的可滋润了。 别人眼里的安桑:被忽视被冷落躲在房间自闭。 实际的安桑:吃喝不愁,白天和系统连麦打游戏,晚上看小电影。 直到安桑班主任的电话打破了安桑堕落的生活。 “安桑,高考成绩出来了,我们知道是你妈妈的出事了你才没考好,你别担心,学校想让你再复读一年,钱的事不用担心,由学校承担,高考至关重要,希望你认真考虑。” 什么什么? 班主任张燕一连串话下来把安桑砸的晕头转向。 “张老师,我考了多少分啊?”安桑刚熬夜看完小电影,声音都有些萎靡。 张燕听着都心疼,这是她最喜欢的学生,可是有希望冲京都大学的,“总分282,语文132,数学满分。” 数学满分代表着什么,在全国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 安桑爆锤系统,得意极了,【嘿嘿,我就说数学能拿满分。】 系统拼命逃离魔爪,【那也不能掩盖你总分两百的事实。】 安桑在电话里诚恳道:“谢谢你张老师,我哥哥把我接回去了,复读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你哥哥?” “对,张老师,他把我接到京都了,我现在的家人对我很好。” 张燕一直都知道安桑是个单亲家庭,只有个精神不太好的妈妈,不过这可能涉及到家庭隐私,也没多问,只要安桑过的好就行。 挂掉班主任的电话,安桑就知道该下楼面对疾风了。 果不其然。 一家人围着林姝喜气洋洋,特别是林母,笑得眼角的鱼尾纹都出来了,“比平常模拟考高了二十分,京都大学这下稳了,姝儿真是辛苦了。” 安桑撇嘴,京都大学?还行。 怪不得都说人不能装逼,安桑只是在默默的装逼就被林姝call到。 “妹妹也是刚高考完!现在成绩出来吗?多少分啊?”林姝睁着无辜的眼神看着安桑。 全家人的视线移到安桑身上。 安桑握拳,低头羞愧道:“两百多分。” 林姝满意的差点没笑出声,“c市的教育水平落后,以后妹妹在京都好好学,肯定不会是这个分了。” “再落后的教育水平也不至于二百多分!政儿当初可是考了698分,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了。”林母不加掩饰她的嫌弃。 安桑没忍住,嘟囔出声,“你们不是不承认我是你们的女儿吗?怎么现在要探究我像你们的谁?” 林父林母像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反抗他们的权威,愣了几秒,率先反应过来的是林父,起身猛的一拍桌子,“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林政按了按发疼的额角,拉着林父坐下,开口道:“爸,你别生气。” “我和阿姝在京城享受最好的教育,平时有人专人辅导,成绩好些也正常,让安桑在复读一年肯定不止这个分了。” 便宜哥哥好会端水啊。 可惜林母并没有被安慰到,“反正我没有那么丢人的女儿。” “因为你本来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安桑也受够林家从头到脚排斥她的气氛,正好摆出受伤的姿态,掩面而逃。 “安桑。”是林政。 随后是林父暴怒的声音,“让她走,我看她能去哪?” 等跑出林家安桑猛地舒了一口气。 跟系统痛苦吐槽,【天天对着那么多糟心的人,我人都要扭曲了。】 【偷懒一时爽,事后火葬场,我看你能去哪?】 安桑环顾四周,整个人压麻呆住了。 怎么连个公交站都没有。安桑暗恨。 【系统你说我现在再转头回去是不是很没面子?】 系统光想想都能尴尬到脚趾抓出一套别墅,【你不想要脸的话也可以。】 就在安桑和系统二人沉重之时,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小美人要去哪?” 明明是那么油的一番话却让安桑双眼放光。 沈棠醉开着红色的玛莎拉蒂,趴在摇下的车窗,看着安桑,一双墨镜挡住了那些招人的桃花眼,也挡不住整个人散发的极致的魅力。 安桑谨记人设,闷声道:“哪也不去。” “不开心?” “没有。” 不进油盐的样子不由让沈棠醉眉头一挑,“走,哥哥带你去逛逛。” 沈棠醉的母亲和林母是好友,知道的也比外人多,他知道安桑是林家真正的千金,而不是向外人传的什么私生女。 就等你这句话。 安桑扭扭捏捏的上车。 沈棠醉上车后没有立马发动车子,反而盯着安桑看了许久。 少女乖巧的坐在副驾,低垂着头,面皮白净,卷翘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 沈棠醉忽然笑了,“有没有兴趣做我今年月光系列的珠宝展示模特?” 月光系列是他今年创作的主题,代表着柔和纯净,由于一直找不到心仪的模特,他一度不想参加今晚的珠宝晚宴了。 而此时此刻,沈棠醉却觉得没有人比安桑更适合。 少女眸子微闪,清透的眸子对上沈棠醉的眼睛,“啊?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好一个模特。” “不用在意,没什么难度。”沈棠醉已经下定了决心。 -- “沈少爷怎么有空来啊?”一个打扮妖艳的男人,捏着兰花指道。 安桑啧啧称奇,不愧是她写出来的剧本,就很符合她对于这行刻板印象。 “哟,新女朋友?倒是跟以往的风格不一样。”这人似乎才发现安桑,上上下下打量着。 安桑装作拘谨的躲在沈棠醉身后。 “杰斯卡别胡说,这是可是我预订今年月光系列的模特。” 嫩模嘛,懂得都懂,最后还不是大少爷的小情人。在这个圈子杰斯卡可太了解。 专业素养让杰斯卡用挑剔的眼光看安桑,摸着下巴,嘴里不断发出啧啧啧啧等奇怪的声音。 “条件是好的,就是有点土。” “……” 系统爆笑,【哈哈哈哈哈哈,终于有人看透你小土妞的本质了。】 安桑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同为女生,她怎么能这么说我。】 系统疑惑:【他不是男的吗?】 安桑怒目圆睁:【你凭什么定义别人的性别?】 杰斯卡把安桑按在桌前,首先把安桑自己剪的跟狗啃的一样的刘海修了一下,“放心,凭着我鬼斧神工的技术,保证你能惊艳全场。” 一边还使唤着沈棠醉,“沈少爷,你先去给小美人挑件礼服,我相信你的眼光。” 华灯初上,沈氏珠宝晚宴刚刚开始。 沈氏珠宝在珠宝行业一向是的地位,晚宴不乏有一线二线的明星,一些新闻媒体闻着味就赶来了,甚至一些没有被邀请的媒体在外围架着摄像机寻思着挖点边角料。 而沈棠醉是常年住在热搜榜上的人。 看到那么多摄像头有些退缩,沈棠醉伸手为安桑开门,熟练的挡住那些摄像机,“来,别怕,我不会让他们拍到你的。” 狗仔瞪着眼睛看着沈棠醉扶着身形绝美的女人下来,疯狂按快门,结果愣是没拍到他怀里的人。 宴会上名流们推杯交盏,安桑对这样的场面很不适应,只是跟着沈棠醉。 迎面走来的人都向沈棠醉举杯示意,而看到安桑的那一刻眼里皆是充满惊艳。 少女一双灵动的眸子忽闪忽烁,本就精致的五官在妆造的加持下更加令人惊艳,在灯光的照耀下,少女裸露在外的肌肤比白色的绸缎更白皙莹润,裙子的下摆做了开叉处理,露出纤细的小腿,脚下踩着一双裸色的高跟鞋。 清纯中又带着妩媚,令人着迷。 脖子上戴的是今年沈氏集团主要推广的月光系列-怜,主要由珍珠元素制作,简简单单极尽奢华。 珠宝装点美人,美人与珠宝相辅相成,甚至超出了在林姝生日会上送出的那条。 “这就是今年沈氏珠宝压轴的作品,难怪你藏的这样深,这将是你的设计巅峰。” 一个扎着头发,穿着文艺的男人说道,他看向安桑的眼神充满了惊艳,也不知是对人还是对物。 “艾瑞,你看不起谁啊?这才是我封神的开端。” 沈棠醉自信和他碰杯,看到安桑妆造完成的瞬间,他自己心脏都漏了一拍。 安桑安静的做个没有思想,被他们观赏的珠宝展示模特。 一个明艳至极的美人,举着酒杯前来,“沈大少。” 安桑多看了她几眼,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就是想不起了。 沈棠醉和她碰杯,“白大明星。” 安桑瞪大了眼睛,她想起来了,这是白舒,三冠影后,不说是家喻户晓,但也演过许多大爆片,就连安桑这个不怎么追影视作品的人都知道。 白舒失笑,对着安桑温和道:“怪不得今年的月光系列沈大少没请代言,原来是早就预订了,不过我确实喜欢月光系列,我是否有幸以一千万的价格得到“怜”的原作?” 周遭一阵惊呼,要知道沈棠醉之前的作品最高也才八百万。 可看到戴着“怜”的少女,却又觉得是值得的。 它完美的展现出少女的清纯和女人的妩媚,珍珠的元素更是多了几分典雅高贵,而佩戴它的少女完美的诠释了“怜”的核心要素。 谁也想不到这样的佳人,几天前还在穿着廉价的印花t恤蹲在家门口啃馒头。 沈氏晚宴不仅是珠宝展示,更是珠宝拍卖高价的好时机,许多设计师的珠宝将在这场晚宴把自己的作品发挥到极致。 而其中沈棠醉的作品最炙手可热,特别是沈棠醉的原作。 沈棠醉微笑,“白大明星阔绰,但我想把“怜”留给我的代言人,就当是代言费了,等“怜”上市后,我会为你预留一份的。 安桑瞳孔地震,代言费那么多?老哥你早说啊! 我要现金。 别说安桑,其他人也都被震惊了,哪怕代言费直接给原作的,别说安桑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模特,一些当红小花也可能不值这个价,况且沈棠醉的作品有价无市,白舒敢出这个价,也是看两人多年的交情上。 白舒倒是品出些意味来了,看向安桑,“沈大少是有眼光的,月光系列很衬托你。” 面对那么个大美人,安桑很难不羞涩,“谢谢。” 白舒笑意欲浓,“以后圈子里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好嘞,姐,首先谢谢你的好意,其次圈是不会进的,已经在演着了。 我要是在娱乐圈爆红还怎么当小可怜。 第5章 真千金回归后5 晚宴结束,沈棠醉将安桑带回林家。 安桑在车上踌躇了许久,开了车门又关上,长长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黯淡,闷声道:“我不想回去。” 沈棠醉看了她许久,豪门多有阴私,他没有问为什么,“那要不要跟我走?” 安桑抬眼,眼底弥漫一层雾气,眉宇间仿佛有万千难言的委屈,“要。” 而林家被冷落,在生日会上被戏弄,只有他肯定她,她也很依赖他。 沈棠醉难以描绘此时心里的悸动,揉了一把安桑的脑袋,“还真是信任我啊?” 算起来两人也没认识多久。 安桑眨着眼睛,发出好人卡,“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孤独的狼:【原生家庭不幸福的女孩最容易被像我这样的坏男人骗了,可惜我遇不到像主播这样单纯的女孩。】 你在搞什么:【人家好歹有钱有颜,你有什么,有你最开始送的那朵的鲜花吗?】 孤独的狼离开直播间。 :【哈哈哈哈艹你老师的攻击力我们是认可的。】 沈棠醉失笑,“到底是遇上了我,要是别人早把你拐卖了。” 话落,沈棠醉改变方向,将安桑带回自己的一栋不常住的别墅。 虽然不常住但每天都会有保姆打扫。 沈棠醉衣物递给安桑,“时间不早了好好休息,你之前那套衣服已经交给保姆洗了,明天应该能干,今晚先穿浴袍凑合一晚。” 安桑那叫一个感动,“谢谢你。” 说着就把项链取下,“这个还给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安桑妆容已经被卸下,粉腮红润,秀眸惺忪,眨巴着眼睛,很像他之前养过的一只布偶,沈棠醉只觉手又痒了。 好乖,好想揉。 “收下,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就当作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啊?” 沈棠醉眼角压住眼底的潋滟光华,“好好休息,晚安。” 完成一整天的工作量,安桑心满意足(疲惫)的睡大觉,而网上却闹翻了天。 各种沈氏珠宝晚宴,白舒出席沈氏珠宝晚宴等词条中,沈棠醉神秘女友这个词条登上了榜一,后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爆字。 不明所以的路人:“沈棠醉?沈氏集团的太子爷?他不是经常换女友吗?有什么好好奇的。” 经常在网上冲浪的吃瓜人士科普道:“不一样,之前被报道的,女方都是一些模特小网红,小明星之类的,这个都没拍到了,太子爷亲自为她挡镜头。” 并贴心的配上图,图中沈棠醉的那种标志鲜明的脸一览无余,而他怀中的人只拍到一道身影。 250楼:“这身段,我赌一包辣条肯定是个美女。” 251楼:“这不废话吗?太子爷哪任女友有丑的。” 然而这个不足以为奇,在有狗仔拍到沈棠醉带神秘女友回别墅后,发到微博后,被有心网友发现拥有千万粉丝的白舒在这一微博下点赞后,沈棠醉神秘女友这个词条彻底大爆。 大家纷纷猜这个神秘女友到底是谁?然而有媒体曝出,白舒当天穿的礼服和被拍到的女子同色,大肆杜撰。 白舒立马取消了点赞,即使这样也不能阻挡舆论的走向。 白舒的粉丝义愤填膺:“某花心大少别来沾边,我们舒宝独美。” 沈棠醉的粉丝回怼:“太子要是真娶你家主子,你看她乐不乐,这不得自己回家给祖坟烧高香。” 两边粉丝掐的飞起,舆论走向愈发离谱,白舒终于发声。 “图片里的人不是我,但是我见过,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沈大少很有眼光。”并配图她当日的礼服和图片中的对比图。 这下八卦的人都一股脑的涌到白舒微博下留言,问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圈里人还是圈外人?然而白舒却没有再回复。 碰碰— 安桑被敲门声吵醒,整个人还神志不清,“进。” 沈棠醉转动门锁进来,看到还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的人,不由好笑,把装着衣服的袋子放在床头,嘱咐道:“快点起床了,今天阿姨请假了,我带你出去吃早饭。” 安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立马弹跳式起床。 就算我赖会床也不至于踹门。 然后就听见一声暴怒的声音,“沈…棠…醉。” 沈棠醉站在床边衣装革履的衣冠禽兽样,而林政看着床上安桑愣了一会,随后是暴怒。 他寻找了一天一夜的女孩,竟然穿着浴袍坐在床边,浴袍的领子很大,露出大片白皙莹润的肌肤,加上少女此时还有些刚睡醒的迷茫,平生多了几分魅惑。 虽然来时已经预想了最糟糕的情况,可此时此刻再也无法保持从容冷静,直接冲上来一拳打在沈棠醉的脸上,安桑看着都肉疼。 如果在偶像剧里,安桑肯定会说,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为我打架。 可惜她拿着小可怜的剧本,只能瑟瑟发抖。 沈棠醉摸着发疼的面颊,神情微冷,“林大公子你这是发什么疯?” “你平时浪荡不羁也就算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妹妹,你别忘了你和林姝还有婚约!”林政强压着怒火,拽着沈棠醉的衣领警告道。 安桑这边负气出走,林政那边刚安抚完林父林母,就出来找她,这时他才发现他连安桑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也才知道林家对她的忽视有多么的彻底。 他都不敢想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身无分文的能跑到哪里去。 如大海捞针般派人地毯式搜索,甚至他一整晚都没有合眼,他真的很怕这个才回来没多久的妹妹又不见了。 结果就看到网上的头条热搜,不熟悉的人可能不知道,而林政一眼就看出来那个是安桑。 特别是看到被人拍到安桑深夜被沈棠醉带回别墅后一整晚没出来,不由怒火攻心。 最好庆幸没有拍到安桑的脸,要不然安桑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舆论。 沈棠醉,他怎么敢? 沈棠醉甩开他的手,冷笑,“我怎么了?我只是收留一个无家可回的可怜人而已。” 无家可回这话瞬间戳中林政的痛点。 林家人没有把安桑当做家人来看,安桑也未必把他们当做家人。 想到这点,林政只觉心口微痛。 可沈棠醉还在继续输出,“至于婚约,不过是大人们口头的玩笑话,怎么还当真了?” 安桑:“……” 你要再说几句,我的好大哥要被气死了。 她果断出声,“哥哥,是我不想回去,沈大哥才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是我们麻烦你们了,可以把我送c市吗?” 弱小可怜又无助,主打一个可怜兮兮。 系统默默撇嘴,【你不觉得你说的更会刺激你那好大哥吗?】 【嘻嘻,我知道啊,就是要刺激他。】 林政在豪门世家里长大,却难得的有责任心爱护幼妹。 都说豪门无亲情,这话并不假,林家不可能抛弃一个培养多年的假千金女儿,所以不接受不优秀的真千金。 林政却会在乎那点血缘关系,会一视同仁两个妹妹,想在安桑和林姝之间找到平衡点,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安桑就是要让林政知道两个妹妹间要有取舍。 果不其然,林政沙哑着声音,“林家才是你的家啊。” 你在搞什么:【哎呦呦,那之前怎么连生日会都不让人家参加。】 小欣不开心:【就是,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安桑低头不语。 “我在路边捡到她的时候可没人说林家是她的家。”沈棠醉继续火上浇油。 “可这也不是你对她下手的原因。” “我可什么都没做。” 林政看向安桑,观察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持理智。 安桑无辜脸,装作听不懂。 我还只是十八岁的宝宝。 第6章 真千金回归后6 安桑还是跟着林政回家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也是要走剧情的。 “为什么不去龙湖湾?”林政开着车,目光凝望远方,显得深沉而遥远。 安桑小小的脑子写满了问号,啥,那是什么地方?她去那里干嘛? 她实诚发问,“我为什么要去?” 林政心下一沉,安桑果然不想接受林家的东西。 “林家一直都是你的家,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就去我给的房子住几天。” “还有不要和沈棠醉走太近,他风流滥情,你涉世未深不要被他哄骗了。” “可是我觉得他很好啊!” 在林家被忽视被否定的小可怜,在沈棠醉这里被认可还给她价值一千万的项链,这换谁谁不心动? 林政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正巧也遇到了红灯,林政认真极了,看着安桑的眼睛,“和他做朋友可以,但不可以喜欢他,不可以和他恋爱。” “为什么?” “他玩过的女人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喜欢他你会吃亏的。” 安桑眨了眨眼睛,乖巧道:“哦。” 手里却熟练的给沈棠醉发了个比心的表情包。 亲爱的哥哥,在我跟你回去的时候,我已经加上沈棠醉的联系方式了,你亲爱的妹妹要和沈棠醉在你眼皮底下暗度陈仓了哦。 这边沈棠醉收到安桑的消息,会心一笑,转头也给她发个爱心。 【我哥哥说你风流滥情。】 【那你相信了吗?】 【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沈棠醉看着手里的消息愣了许久,【眼睛也有看错的时候。】 安桑这边回家打开了那份林政送的礼物,这才明白林政是什么意思。 里面是一份房产转让的协议和房产证。 在龙湖湾的一套别墅,价格奇高,一般人都买不到。 安桑拿着房本,两眼放光,【便宜哥哥真的很好耶,原来他对我一直都没有偏见,早知道早点拆开这个礼物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露宿街头。】 系统抠鼻:【他最好是。】 安桑心满意足连睡着觉都抱着房本。 而沈棠醉这边在网上发了一张图引爆了全网。 少女坐在车窗边,望着窗外,优越的面部轮廓一览无余,柔和的月光洒在少女精致的脸上像似蒙上了一层纱,纤细修长的脖颈带着设计独特的珍珠项链。 最令人琢磨不透的是沈棠醉还配文道:“我的新作,怜。” 1楼:“什么新作?小美人好好看,吸溜吸溜。” 25楼:“十分钟之内我要知道这个小美人的全部信息。” 347楼:“这小翘鼻这优越的下颚线,我慕了。” 1298楼:“辣条拿来,我就说肯定是大美人。” 2486楼:“撒花,马上结婚。” 安桑一早醒来刷到这些评论,默默给他们点赞,心里得意。 算你们有眼光。 沈棠醉在发文之前是问过安桑的,安桑也以为是作为“怜”的代言人必备的流程,也同意了,没想到在网上反应那么好。 安桑坐在林家后花园的草坪上,托着腮发呆,双眼空洞,一副被摧残的样子。 “坐也没个坐像,都来林家那么多天了,怎么还改不掉这样的陋习?不管你以前怎么在泥里爬着长大的,现在都要有个林家千金的样。” 安桑痛苦面具,真想捂着刺痒的耳朵,大喊师父别念了别念了。 自从安桑离家出走,林母看她更不顺眼了,估计巴不得安桑别回来。 “中午有贵客要来,你不要去前厅,别冲撞了贵客,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个那么上不得台面的女儿。” 妈的。 安桑咬牙,不让我去前厅,我怎么吃饭啊?之前跟着安萍那个神经病吃不上饭也就算了,怎么回到林家也要饿肚子。 显然他们在前厅聚餐是不会有人想到安桑的死活的。 此刻安桑就收到了沈棠醉的消息,“现在有时间来风华娱乐公司拍套写真吗?用作“怜”的宣传。” 安桑立马回,【管饭吗?】 【管,带你去吃大餐,我现在去接你。】 嘤嘤嘤,这人总是在人家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难怪原主会爱上他。 自卑敏感可怜小千金对上阅女无数风流大少,这不得被吃的死死的。 系统幽幽道:【所以剧本里的你死得很惨。】 安桑才不管这些,她只知道沈棠醉请的饭是真香,吃的太多差点忘记人设。 【林家不给你饭吃吗?】沈棠醉失笑。 你别说还真被你猜中了。 安桑欲言又止,止了又欲,【林家的饭不好吃。】 沈棠醉没有拆穿她这样拙劣的谎言。 【走,我的代言人,我会给你发工资的。】 安桑立马星星眼,他真的,这是第一个要给我钱的男人。 风华娱乐是沈氏一手创办的,如今也交给了沈氏独子沈棠醉,而白舒就是风华娱乐的一姐,这也是两人为什么相熟的原因。 沈棠醉把安桑带到22楼,是风华专门用来拍摄写真的场所。 “你在这拍,杰西比较严格,你好好配合杰西他,我先去楼上处理文件。” 杰西是业内最着名的摄影师,许多当红明星约他拍都约不到,与其出色的业务水平齐名的是他的臭脾气,为了拍出他想要的效果,他能把人骂的狗血淋头,连白舒都被他骂过几次。 他和沈棠醉是大学同学,交情匪浅,沈棠醉才能邀请到他来风华娱乐。 一听沈棠醉要走,安桑就拉住了他,澈凌凌的眸子看着沈棠醉,里面写满了无助,周围的人她都不认识。 沈棠醉还是没忍住揉了一下安桑的脑袋,“别担心,他要是敢说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这话不仅是为了安抚安桑,也是为了警告杰西。 杰西都无语了,你们老沈家的钱真难赚。 “快走你。”可不能让你看到他把你的心肝宝贝骂哭。 要沈棠醉不说那话还好,他对于安桑的形象也是非常满意的,被沈棠醉这一说,逆骨一下子就上来了,不自觉的拿出十二分的挑剔。 结果让他失望了,不管他说什么,有多么抽象,安桑都能完美的诠释出来,杰西眼中的挑剔逐渐变成了惊艳。 月光系列的仿佛就是专门给她打造的,每个蹙眉的瞬间都无比的令人怜惜。 安桑:别问,问就是专业对口。 做他们这行的,最忌违老板给他们塞丑情人,长的磕碜,拍出的效果不好,还嫌他们的技术不行。 杰西愿意给沈棠醉打工也是相信沈棠醉的眼光。 可这次沈棠醉的眼光实在太超标了。 原本预留给安桑是两小时,可安桑的表现实在太出色了,杰西没忍住把底片都拍完了。 “王小姐,王小姐,你还不能进去,你预约的时间还没到,而且里面的工作还没结束呢。”杰西的助理焦急道。 “滚开,我到底要看看里面拍的是谁,敢让我等。” 王雅气急了,本来今日是为了拍她新电影的宣发,没安排好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可她霸道的性子可是一点也不愿意等的 这边推开助理强硬的闯进去,就见一群人围着一个少女。 她穿着碎花吊带裙,两条麻花辫自然垂在胸前,坐在一把老式木椅,拿着本书放在腿上,好似外面的动静惊扰到她了,她抬眼望来。 一眼望去仿佛能把人带入田园。 咔嚓,画面定格。杰西满意极了,再次相信那句话。 神作都是出于无意的瞬间。 让王雅又惊又怒的是少女脖子上的项链,那是沈棠醉的作品,而且是原作,她想到了昨晚看的微博,竟然是她。 她和沈大少暧昧过一段时间,享受了不少红利,最近沈棠醉也没再找她,她的资源质量一下子就下降了。 她一下子就急了,今天不仅是来拍电影宣发的,也是为了偶遇沈棠醉,所以才早早的就来了,她没想到沈棠醉竟然把安桑也带来了。 难道她就是风华下一个要捧的人,看着安桑年轻却又无比美丽的脸,她升起来巨大的危机感。 “你是谁?现在我要拍,你给我出去。” 除了白舒,公司里资源最好的就是她,她也算风华的二姐,她不允许任何人来动摇她的地位,所以迫不及待宣示主权。 安桑:oo 提前下班了?还有这好事? 安桑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那我先回去了。” 杰西都无语了,本来是不想管沈棠醉后院起火的烂事,可毕竟沈棠醉把人交给他,而且他也不是傻子,沈棠醉对安桑明显和以前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 “你预约的时间没到,我不会给你拍的。” “你……”王雅气急,可也不敢真的得罪杰西。 都说柿子挑软的捏,王雅把炮火对向安桑,“新人一点规矩都不懂,见到前辈招呼都不知道打。” “不好意思,我没认出来,我以为你是来打扫室内的。”安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对于剧情之外的人她可是不会客气的。 王雅鼻子都要气歪了,找不到话回怼,直接甩出一巴掌,想打在她那招人的小脸。 结果手被人抓住拧到背后,王雅吃痛,“谁,竟然……” 沈棠醉向来是一副含笑模样,现在那双动人的桃花眼毫无笑意,显得有几分凉薄。 “雅雅,你要还想待在风华,那么做人就不要太嚣张。” 王雅如置冰窟,瘫坐在地,极力解释,“对不起,沈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 “不,就算她不是我的人,你也惹不起,把她带下去。” 安桑像是重新认识了沈棠醉似的,一脸惊奇。 沈棠醉看着她此时的样子,神情微缓,“没受伤?” 安桑摇摇头,“还好你来的及时。”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啧啧啧。俺可不信你,喜欢时就给人砸钱砸资源,不喜欢就让人家滚。 相信你了的话,今日的王雅就是明日安桑。 第7章 真千金回归后7 安桑拿着沈棠醉给的十万块钱工资急急忙忙回家。 回家的时候夜幕刚刚降临,想着林母说的那位贵客应该走了还能赶上林家的晚饭。 结果走到林家门口就一直撞上了正要出来的人。 他穿着黑色衬衫,外面套了件灰色西装。 是当时生日宴上楼上的那个人。 安桑盯着他的耳朵看了一会,他耳朵上戴着黑色的助听器,体积较大,一般如火柴盒般大小。 现在才认出来了这是有听力障碍的反派何枢。 察觉到安桑的视线,他幽暗冷沉的眸子,燃着不知名的情绪。 安桑也反应过来她的视线有些过于放肆了,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她拍写真时的两个麻花辫还没拆,笑得时候梨涡浅露,乖巧动人,没想到对方神情愈发深沉。 “回到林家你很不如意?”他古井一般的眼神盯着安桑。 what? 安桑在心里抠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本该属于你的父母哥哥全围着另一个人转,她还是导致你流落外面的罪魁祸首的女儿。” “你生气?你嫉妒?你勾引沈棠醉,你躲在角落伺机想夺回一切?” 你在搞什么:【有毛病?到底是谁抢谁?】 小欣不开心:【走开走开,不准欺负小桑。】 安桑也无语凝噎,大哥你在说什么。 表面上面对陌生人的不友好,安桑后退一步,不堪受辱,“我没有,我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他两眼在暗影里幽幽闪烁,夹杂着一丝冷光,“我认识你,在很早以前。” “!?” 这次安桑是真就惊恐了,她什么时候跟这反派打过交道。 似是为了验证他的话,他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 视频是在一个杂乱的酒,穿着清凉的女孩头上带着一双兔耳,火辣的身材贴着钢管热舞,女孩虽然化着浓妆但也依稀能看出是安桑。 卧槽卧槽。 【系统,怎么办?】 安桑是真崩溃,当时安萍疯的厉害,便利店收入也急剧下降,眼看着开学连学费都没有,她为了走剧情也不能辍学,就偷偷跑去酒兼职,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去的是最远的酒,她甚至为此转了三趟公交。 他泼墨似的眸子印着安桑的身影,说的话却让人如置冰窟,“高中时就滥交,出入不正当场所,高考也只考了两百多分,要不是被林家找回,你或许一辈子只能呆在烂泥里。” “你要知道,不管你现在装的有多乖,有些肮脏的历史也洗也洗不干净的,你猜林父林母那么重规矩的人,要是知道你的过往,他们知道还会不会认你?” 少女好像是被抓住了命门,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白嫩的脸颊滑落,漂亮眸子被泪水渗透,不断的摇头,“求求你,不要和他们说。”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将她崩溃的情绪收入眼底,“那就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一切。” 安桑更无语了,这些人到底明不明白是林姝抢了原主的生活,而不是原主夺取了林姝的一切。 搞大半天还不是为了林姝,怕她回来动摇林姝的地位,说实话安桑本人是十分鄙夷这样的人的,可偏偏为了小土文的顺利进行,就要被这种人拿捏。 少女抹了一把泪,“可我什么都没做啊,我也没有抢走什么。” 他垂眸,“你的存在就是错误。” 用户:【史,惊天巨史,是她想这样的吗?是她自己把自己偷走的吗?】 有文化的宝儿:【哎,小桑实惨,明明是回到原有的位置,却不被所有人接受。】 少女好似被这样的观点冲击到了,魂不守舍。 “安分守己的人才能活的更久。” 扔下那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少女在原地待了很久,她什么都没做,却就要被一堆人指责,她不该回林家,不该打扰他们的生活。 安桑失魂落魄(bhi)的回到林家,成功的错过了晚饭。 妈的,倒霉反派,谁遇上谁没好事。 安桑幽幽道:【你最好给我个解释,何枢是怎么知道我在酒兼职的。】 系统无措扣手,【人家怎么知道,反正他一如既往的讨厌你啊,剧情也是能进行下去的,影响不大。】 想到他那阴恻恻的样子,安桑翻烂剧本,发现他和他的联系还真不少,顿时欲哭无泪。 【我感觉以后落到他手里会死的很惨。】 系统宽慰她,【不会死的,只是小黑屋囚禁生不如死而已。】 【……谢谢,有被安慰到。】 安桑躺在床上左右睡不着,肚子饿的要死,甚至觉得许久没犯的胃病都要发作了。 是的,胃病,霸总的标配却出现在安桑这个小可怜身上。 安桑一直觉得有权有势的霸总有胃病很不合理,像她这种穷的揭不开锅,便宜妈安萍发疯不给她饭吃,得了胃病的才合理。 才怪。 又骂了句反派,安桑翻来覆去还是决定去冰箱里翻点东西吃。 “哥哥,我喜欢你,反正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才走到扶梯就看到了劲爆的场面,安桑挖了挖耳朵,侧耳倾听。 林姝抱着林政的腰,小脸都哭花了。 林政背对着安桑,安桑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见他强硬的掰开林姝在他腰间的手,“不管怎样,我一直都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以前是以后也是。” “我知道可能是安桑回来让你感到不安了,缺乏安全感,想把亲情转化为爱情,可这是不可以的,我保证安桑回来不会影响到你的,你永远都是林家的大小姐。” 爬在扶梯上的安桑撇嘴,狗男人,现在说不要不要,以后还不是追妻火葬场。 “我分的清,一直都分的清,我不想做你的妹妹。” 哥哥从小就和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上学的时候名列前茅,各类奖项不断,上班也能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一直是圈子里年轻一辈的标杆。 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喝酒飙车,一直洁身自好。 每次林姝身边的有人想通过她认识林政,她都很会警觉,她不想其他人接触哥哥,这是她一个人的哥哥。 而现在安桑来了,他不再是她唯一的哥哥,可她也不难过,她可以当哥哥唯一的爱人。 “林姝。”林政沉下脸来,“不要再提了,今夜的事我只当不知道。” 林姝泣不成声,明明哥哥对她那么好,为什么不肯踏出那一步呢。 林姝难过之下又是被拒绝的羞耻,以及不知道以后再如何面对哥哥,万般情绪上来,直接掩面而逃。 “那么晚了,你要去哪?” “哥哥不喜欢我,又干嘛管我。”林姝赌气摔门就跑。 用户:【这假千金玩的还挺花,什么时候看上自己哥哥的,该不会是在小桑没回来之前,那不就是乱……】 你在搞什么:【她那是喜欢吗?是怕林家人把她抛弃,想换个身份继续留在林家。】 【楼上真相了。】 林政按了下发疼的额角,准备追上去,才发现拐角一双乌黑透亮的眸子。 林政看到她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缩。 她蹲在扶梯口,细软的头发散在肩上,一如林政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模样,柔软乖巧,像极了被主人忽视的小猫,躲在角落期待主人注意。 林政知道她肯定听到了,他大步向前。 “你怎么在这里?” 看被林政发现,安桑也躲不下去了,干脆出来,“我饿了,睡不着。” “你晚上没吃饭?”林政一直在公司加班,对于白天林家的事一无所知。 安桑摇头,“没,我回来晚了,错过了晚饭。” 对于其他人当然是少爷小姐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都有饭,可是明显安桑没有这个待遇。 “你去哪了?” 安桑突然警觉,林政才说了沈棠醉的坏话,她可不能说去找沈棠醉了,眨了眨眼睛,“妈妈说中午有贵客要来,怕我没礼貌冲撞了贵客,我就出去逛了逛。” 意思是中午饭也没吃。 林政微微皱眉,带着她去小厨房。 小厨房还有人,正在清理着白天剩余的食品和垃圾,准备下班休息。 “王姨,劳烦你加会班,二小姐没吃晚饭,以后这些小事不用我在提醒了。” 世上最不缺见风使陀的人,上行下效,林父林母不重视安桑,林家的佣人也不把她当小姐看。 而现在林政知道了,却觉得不会在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是,二小姐,你想吃什么?”王姨连忙道。 在林家工作,薪资高,待遇又好,主人家脾气也好,她可不想被解雇。 安桑立马星星眼,本来想随便去冰箱里翻点,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吃,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简直再好不过了。 “谢谢哥哥,你赶紧去找林姝,那么晚了,不安全。” 这个哥哥是真难当啊,不是去找这个,就是去找那个。 安桑越是懂事,林政越觉得对不起她。 林政看着她,目光写满了亏欠,“我会和爸妈说的,林家千金该有的待遇,你应该也有,还有忘掉你今天看到的一切。” 安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幽幽道:“空口白牙说的可不算哦,哥哥。” 第8章 真千金回归后8 林政很轻松就在龙湖湾找到了林姝。 每次林姝赌气都会躲到这里,然后等着他来哄她回去,乐此不疲,好像把这当成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林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安桑,他给她在龙湖湾买了同样的房子作为生日礼物,可是她好像并不接受。 同样是负气出走,安桑却无处可去。 沈棠醉口中他是在路边捡到他的,是不是要没有沈棠醉,安桑就要在路边过一晚上?明明有家却要在街头流浪。 林姝不意外看到他,红着眼睛嗔怪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呀?每次你都能很快的找到我,这次怎么来的那么迟,我就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没有安桑那么重要。” 要是没有对比,林政会选择耐心的哄着她,可是他现在却没有那个心情,明明林姝受尽宠爱,尽管安桑回来林家对她依旧,为此忽视了他们的亲生女儿亲生妹妹,所以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林政神情沉静,“因为毕竟安桑才是我亲妹妹。” 林姝不可置信,眼泪都忘记流了,可看着林政的样子,他好像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她不由得慌了,“哥哥。” “不要再闹了。”林政神情倦怠,林姝敢闹不过是有底气,知道所有人会因为她而让步。 而安桑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林母总嫌弃她怯弱,可是正是他们的态度才使得她这样。 林姝是真的害怕了,拉着林政的袖子,哽咽道:“哥哥,我错了,我不该任性,我害怕安桑回来,你和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你们要是不要我,我会死的。” 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哭成这样,林政也心软了,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安桑的回来不会影响你,你们之间不是你留她走的关系,你们都是林家的千金。” 林姝动容的扑到林政怀里,眼里闪着诡光。 安桑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她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上面就写着“通过”。 你好霸道哦。 安桑满脸黑线,腹诽随腹诽,她还是同意了,因为她知道这肯定是何枢。 然后她又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一张图片,是沈棠醉带她参加晚宴的照片,而且不是网上流传的背影,是安桑为避开媒体镜头,躲进在沈棠醉怀里的照片,照片里安桑的脸一览无余。 安桑看着浑身发麻,结果又收到一条消息。 【我一直在盯着你。】 啊。 安桑毛骨悚然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系统这反派到底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系统也很纳闷,揣测道:【凭着他对林姝的重视程度,应该是你回林家的第一天。】 安桑痛苦面具,真想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哥你盯着我干嘛,有这功夫早把林姝撩到手了。 可恶的反派成功把安桑吓到了,安安分分躲在家里,几天没出门。 直到沈棠醉给她打来电话,“托你在晚宴上的表现,拍的写真还没用上,预留的作品已经全部被高价预订,来盛世豪庭我请你吃饭。” “好啊。”安桑笑盈盈,可她却知道沈棠醉没安好心。 按照剧本沈棠醉表面请她吃饭,她去的时候却是有沈棠醉的一堆狐朋狗友,这顿饭也是沈棠醉把安桑介绍进他的圈子的开端。 至于什么圈子,十八禁的那种。 心思单纯的她回到林家后,在家里被忽视,在宴会被捉弄,只有沈棠醉会帮她解围,会在她无助的时候收留她,理所当然她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真挚且笨拙的向他告白,沈棠醉却是很随意的同意了。 她真的把沈棠醉当做回到林家后唯一的心理寄托,直到听到沈棠醉和他小弟的对话。 “还得是沈大少出手,搞不到林姝,搞到她妹妹也是好的呀,哈哈哈,等沈大少玩腻了能不能给我玩玩?”猥琐的笑声令人作呕。 而坐在他对面沙发的男人,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声,“行。” 安桑收拾收拾,精心打扮成没怎么打扮的样子就去了,还特意戴上了“怜”。 果不其然,一群男男女女围着桌子坐满了,有的在林姝的生日会还见过,大多都是沈棠醉的狐朋狗友,沈棠醉一左一右坐着两个美女,在场人的都有探究的人眼光看着安桑。 少女打扮的简简单单,不施粉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一双秋水剪瞳勾人心魄,清水出芙蓉的气质与这样奢靡的名利场格格不入,而有人就喜欢这口味。 有个正在开酒的纨绔,对着安桑笑得淫邪,“这就是沈大少的新模特,不愧都闹上了热搜,长的真带劲,来坐哥哥身边。” 安桑多看了他两眼,不为别的,这位可是重要炮灰选手啊。 对,就是那个说给他玩玩的。 他叫王兆东,众所周知,在霸总文里信王的都没有好下场,这位也不例外,跟着沈棠醉花天酒地,却没有沈棠醉的能力,他本人是个吃喝嫖赌五脏俱全的,觊觎她不成,还狗胆包天觊觎林姝,甚至为了得到林姝给她下药,最后便宜了林政,自己达成了天凉王破的结局。 沈棠醉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对安桑笑道:“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是我攒的局,人比较多,别理他,他也就嘴上花花,来这边。” 话落就给右手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也知趣的走开,安桑才得以落座。 “喝酒吗?”沈棠醉拿着酒,正准备倒在安桑面前的杯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抬眸问道。 安桑摇头,“我不喝。” 有人起哄,“出来吃饭哪有不喝酒的,沈大少都亲自给你倒了,你这不是不给沈大少面子吗?” 安桑垂眸,桌底下的手轻轻拽了一下沈棠醉的衣角,余光看向他,眼里写满了求救。 沈棠醉拉住她的手,“不想喝就不喝,没人能逼你。” 沈棠醉左手边的美女见状,缠了上去抱着沈棠醉的胳膊,看着安桑脖颈天价的项链,脸上布满了嫉妒。 “沈大少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心疼人呢,这林家的私生女才认回来多久,就和沈大少纠缠上了。” 董艳艳挑眉看着安桑,好个不经意挑出安桑的身份,有的一开始被安桑惊艳到的听闻安桑身份,不由态度轻浮了起来。 在场的人有的是贵圈里的,有的是被带来的男伴女伴。 显然这人是去过生日会的,安桑观摩她浑身轻浮写满了恶毒炮灰的气质一阵无语,断定她应该不是圈里人,而是被别人带去的。 安桑捏着筷子的手一紧,林家不承认她的身份,哪怕大家都认为她是私生女。 “闭嘴,吃你的饭,她不是。”沈棠醉扒开她的手,涉及林家的隐私,他也不好多说,只是再次警告。 “都别再提这件事。” 安桑隐秘的向沈棠醉投去感激的目光。 由于沈棠醉的话没人再敢让安桑喝酒,而他自己倒是被劝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 沈棠醉的醉态不显现在脸上,一双撩人的桃花眼里迷离,微红的眼角更显得容色迤逦。 安桑看他有些醉了,担忧道:“你醉了,不要再喝了。” 有的喝上头的,不满道:“你怎么还管上沈少了,这才哪到哪,继续喝。” 安桑不理他,继续对沈棠醉说话:“你要醉了怎么回家啊,醉酒晚上很难受的。” 王兆东闻言猥琐笑道:“沈大少回什么家啊,半夜去酒店里自然有董艳艳伺候她。” 董艳艳冲着安桑挑衅微笑。 王兆东看着安桑那张清纯的小脸,酒精上头也不管自己说出了什么昏话,“怎么你也要一起吗?” “沈大少要是没意见的话,人家也是不介意的。”董艳艳顺杆往上爬。 安桑像是才听懂他们的话,白嫩的小脸憋的通红。 “别乱说话。”沈棠醉好像醉的不轻,整个人都快趴到桌子上,当然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可见他愈发的醉,而王兆东等人看向安桑的眼神愈发露骨。 看着他蠢蠢欲动又忌惮的模样,安桑决定给他个机会。 她借机去上厕所,果不其然见到王兆东细小的眼睛闪着邪光。 哗啦啦。 安桑开着水龙头,手都快洗秃噜皮了,只见镜子里一个黑影窜来,安桑矫捷的侧身躲过。 “艹。”王兆东没收住力腹部撞到了洗手台。 安桑却仿佛受惊了的兔子,“你干嘛?” 本来还在怀疑安桑怎么会有那么快的速度,看到她这副样子只觉下腹一热,王兆东搓手道:“干你啊。” “……” 【系统吐了算工伤吗?】 【死了也不算哦亲。】系统立马资本家嘴脸。 既然槽点那么多也不介意在多一个了,安桑贴着墙根往门口方向小心翼翼的移动,惊恐道:“你不要乱来,我要叫人了。” “叫,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安桑差点笑死,果然对出了这句炮灰名言。 仿佛为了验证他那句话,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关上,安桑绝望哭泣,“沈大哥。” “你还想着沈少能来救你?你猜你今天是怎么来的。” 安桑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不断摇头,“不可能,我不信沈大哥会那么对我。” 王兆东直接上来扯安桑的上衣,“管你信不信,你是我的了。” “啊,放开我。” 碰—— 一声巨响,门被踹开,安桑欲语泪先流,香肩半露,绝美回头,“沈大哥。” 沈棠醉看到眼前一幕,眼里再无半点笑意,好看的桃花眼里一片阴沉,一脚将王兆东踹开,将安桑揽在怀里,一边又将外套脱下盖在安桑身上。 “滚。” 王兆东捂住被踹的发疼的胸口,他在装什么,谁不知道把女孩带到这个圈子意味着什么,不就是谁都可以玩吗?怎么现在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可他迫于沈氏的权势,只能闷头吃下这个亏,灰溜溜连滚带爬的跑。 安桑埋在沈棠醉胸前,泪水浸湿沈棠醉的衬衫,“沈大哥,我想回家。” 沈棠醉只觉胸前一片凉意,仿佛渗透到心底。 他抬起安桑的小脸,眼里一片歉意,“我不该让你来这样的地方,我这就送你回林家。” 安桑望着他,“你醉了不能开车。” 被泪水沁透的眸子格外的亮,也格外的好看。 沈棠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我叫了司机,马上就来了。” 确实没多久车就来了,安桑拉开车门,小心翼翼看了沈棠醉一眼,“谢谢你,车来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满脸写着想让他陪她。 可能遭遇了那样的事,安桑很是依赖他。 沈棠醉拉开了另一边车门手顿住,哑声道:“不,说好了要送你的。” 回林家的路不长,司机开的很稳,或许之前的情绪起伏过大,安桑此刻竟然靠着车窗睡着了。 沈棠醉就这么静静看着少女安静恬睡的样子,她好像很不安,睡觉都是皱着眉头的,哭湿得睫毛一簇一簇的,看着可怜极了。 “少爷,到了。”司机轻声道。 沈棠醉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如蝶翼般的睫毛颤了颤,幽幽转醒,眼里还有丝初醒的水雾,“那么快就到了?” 沈棠醉:“嗯。” 安桑整理好衣服,把他的外套还给他,“谢谢你,再见。” 少女拉开车门,还没走几步又转头,趴在车窗问里面的人。 “你真的要和董艳艳去酒店吗?” 少女眸光闪烁,好似鼓足了勇气才敢问出声。 沈棠醉微愣,“为什么会这么问?” 安桑低头,错开他的视线,“之前他们说的。” “可是……我不想你去。” 沈棠醉眼里蕴藏着看不懂的情绪,抬起少女精致的小脸,逼她盯住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不想?喜欢我?” 少女白皙的小脸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嗯。” 声音如蝇蚊,可沈棠醉却听见了。 他只觉自己脑中那根理智的弦断了,他起身打开车门,步步紧逼,“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安桑下意识后退几步,可面对男人的询问,还是鼓足勇气点了点头。 沈棠醉轻笑一声,“好,我们在一起。” 少女不可置信可又惊喜眼神,让沈棠醉眼里情绪愈发深沉。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敢轻易的说喜欢。 不过无所谓,越干净纯净的东西越是容易被摧毁。 第9章 真千金回归后9 安桑一回到家门,就见林政坐在沙发上,审视的看着她,“你去哪了?” 安桑心里一紧,装傻,“没去哪啊。” 林政起身,“我看到是沈家的车把你送回来的,是沈棠醉?” 眼看瞒不下去,安桑战术性沉默。 林政满眼失望,又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沈棠醉向来巧言令色,你会被他骗的,看来这段时间不能再让你出去了。” “哥哥?”安桑双眼微瞪。 哪怕林政在家人面前多么温和,也掩盖不了他本质的专制独裁。 安桑要是真恋爱脑,她会抗议。 你凭什么不让我和他在一起?你根本不了解他。 可惜她是个假的,装作敢怒不敢言回屋睡大觉。 禁闭就禁闭。正好躲一下沈棠醉,万一沈棠醉约她出去色色怎么办。 安桑走后,转眼就见林姝着丝绸睡衣,手里拿着水杯递给林政,温柔道:“哥哥,消消气。” 林政接过,神情微缓,就听到林姝微笑道:“没想到安桑竟然和棠醉哥哥在一起了。” 林政皱眉,“什么在一起,不过是小孩玩闹而已。” “是吗?我看网上说的我还以为是真的。” “什么网上?” 林姝故作惊讶,“哥哥你不知道吗?” 她拿出手机,点开热搜。 爆神秘女子打破沈大少一周女友定律 沈棠醉新女友 图片是安桑披着沈棠醉的外套,跟沈棠醉一起回林家时被拍的,两人正准备上车,身形挨得极近,好似在接吻一般。 关键是这张图安桑的脸被露出了大半。 下面的评论更加污秽不堪。 3948楼:“就这颜值,别说阅美无数的沈大少,我也抵不住。” 3972楼:“兄弟们,我先冲了。” 只一眼林政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沈家的公关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撤热搜。” 涵养再高的林政此时不免也有些暴躁,立马打电话让人把热搜撤下来,图片全部删除。 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林姝目光微闪,“哥哥好像很不想安桑和棠醉哥哥亲近啊?” “沈棠醉那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姝幽幽道:“可是哥哥你好像从来没有阻止过棠醉哥哥接近我。” 林政身形一顿,“这不一样。” 在他们这个圈子接触是必然的,虽然林姝表面上装的温柔轻易近人,可和她从小一直生活的林政看的出来她骨子里的清高,她看不上沈棠醉那样的花花公子,而沈棠醉也不敢对她下手。 而安桑不一样,她是在街上流浪太久的流浪猫,只要给她点面包屑她都能跟别人走,也是乡野间肆意生长的小雏菊,谁都可以采摘,无人问津。 “有什么不一样?哥哥是觉得她比我更重要是吗?” “你们之间没有谁更重要,你们都是一样的。”林政揉了揉眉心,自从安桑回来,林姝越来越敏感了。 林姝就那么看着林政,嘴唇微抿。 她不满意这个回答,明明在最初发现她不是林家的女儿时,爸妈和哥哥都围着她,告诉她,他们最爱就是她。 怎么现在就成了一样的呢? 都怪安桑,她为什么要回来,哥哥拒绝了她的告白,安桑还要抢走她的家人。 林母是国家级的钢琴演奏家,平时最忌讳别人打扰她,就连她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都被训斥过。 可那次,她故意让安桑闯进林母正在练琴的琴房。 琴声未断,等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响起了一阵欢快的鼓掌声。 “好听好听。” 林母本来有些不悦,看到安桑和她相似的眼里一片孺慕,不免笑道:“你一个乡下土丫头能听懂什么?” “听的懂。” 林母来了兴趣,“哦,你会钢琴?来试试。” 虽然剧本人设不会,但安桑会呀,被林母这瞧不起人的样子一激,还真上去弹了。 随着一串优美的旋律传来,林姝放眼望去,少女坐在林母身旁的凳子上,脸上的自信是林姝从未见过的,而林母眼里也满是赞扬。 两人的模样看似还真是一对关系极好的母女。 基因的力量就那么强大吗?林姝恐慌了。 在她小时候林母就想让她继承她的衣钵,可她实在没有那个天赋,被林母鸡娃鸡的苦不堪言,过了很多年林母才接受自己女儿没有继承她的天赋的事实。 看着安桑现在的样子,这就是林母想要的女儿。 安桑好像在慢慢被林家人接受,不仅是家人,还有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棠醉哥哥,他们都在被安桑吸引。 这个现实是林姝无法忍受的。 她眼里幽光一闪,她不明白安桑到底有什么魅力。 就那么思索着,她推开了安桑的门,此时安桑取下项链,正准备换衣服呢。 “你怎么来了?”安桑疑惑。 林姝视线落的她手里的项链,“这不是棠醉哥哥新作品怜吗?怎么会在你身上?” 要不是安桑撞到了林姝对林政的深情告白,不然她这副宣示主权的样子真的会让安桑以为她爱的是沈棠醉。 安桑握着项链,防备道:“这是沈大哥送给我的。” 林姝只觉胸口气闷,本以为是她的专属,没想到安桑轻易就得到了和她一样的东西。 不,安桑手里的比她的更精美。 从小到大身边的天之骄子都围着她转,她也享受这种例外,更享受着其他千金羡慕的眼光,直到安桑来了,哥哥对她的态度变了,就连对她最好的邻家哥哥也对安桑不一般。 “棠醉哥哥怎么会给你那么贵重的东西。”林姝质问道。 安桑纠结了很久,还是鼓足勇气,“这你应该问他。” 气恼过后理智回归,林姝看着安桑的神情,似乎想到了什么,嘲讽一笑,“你喜欢棠醉哥哥?” 安桑睫毛微颤,一副不打自招的神态。 “你或许不知道我和棠醉哥哥从小一起长大,自幼时他就对我特别好,处处护着我,大人们还戏称让我们两家联姻呢,可惜长大后的棠醉哥哥总喜欢沾花惹草。” 林姝双手抱肩,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可怜道:“可惜在棠醉哥哥眼里我也是最重要的。” “他以前的那个女朋友,大多玩玩就扔,你和她们也没什么区别。” 林姝是懂杀人诛心的,要是真喜欢沈棠醉的人不得破大防,而安桑只会疑惑。 关键林姝的官配不是他便宜大哥吗?怎么现在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 安桑眼泪要落不落,“我相信他不会。” 林姝轻笑,靠近她,“不信?明晚八点夜来酒,别不敢来。” 安桑看着林姝离开的背影,嗯……就挺无语的。 过于无聊的安桑给沈棠醉发了一个哭哭的表情包。 沈棠醉很快回了过了,“怎么了?” 被你的小心肝欺负了呗,安桑可不能那么说。 “哥哥不让我出门了。” “是因为网上的言论吗?别担心,我已经派人处理了,这次是我的疏忽,下次绝不会让你的照片传出去。” 网上?照片? 安桑这才去看了下热搜,整个人都呆住了。 别说这个,连联邦人的弹幕也五花八门的,虽然安桑现在看不见但这个剧本结束就能看到评论了,系统难得当个人,给安桑做心里预设。 【其实你没必要在意那些言论……】 【嘿嘿,照片里的我真好看。】 艹,系统顿时暴躁,下次再心疼你我就是狗。 安桑知道林姝可能搞事情,既然林姝都搭好戏台了,她又怎么能不去呢。 她正愁着剧情没人推进,没有卖点呢,林姝真是打瞌睡送枕头来的巧,放屁时吃红薯一气呵成啊! 快到点了,安桑偷偷摸摸趴在楼梯上。 嘿嘿,没有人。 根据那么多天的观察林政估计还在公司加班最晚能加到十点,快点应该能赶回来,而王姨这个点都躲在厨房藏林家新鲜的食材准备带回家。 溜了溜了。 吸取上次出走的教训,安桑特意斥巨资提前打了车。 好贵呢,要二十块。 她不知道的事,她刚坐上特价出租,正好与坐着迈巴赫回家的林政擦肩而过。 林政回到家,看到二楼的灯熄着,脸色一沉,“王姨,二小姐呢?” 王姨连忙从厨房出来,满脸心虚,口不择言,“二小姐不是在房间睡觉吗?” “现在才七点半,谁会睡那么早?” 林政想起那辆快到家门看到的出租,神情微冷。 他就说嘛,这片怎么会有出租,还是特价车。 第10章 真千金回归后10 现在这个点正是酒人最多的时候,劲爆刺耳的音乐,律动的身躯,空气中都泛着糜烂的味道。 少女穿着简单的连衣裙,及腰的长发乖顺的披在脑后,这样漂亮又纯情的小美人与充满欲色的场合格格不入,从而显得格外的诱惑。 沈棠醉手半揽着趴在台的女孩,轻声细语,满眼柔情,是安桑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林姝双颊一片红晕,哭的梨花带雨,“棠醉哥哥,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才忽视了你对我的好,我们两家的婚姻还会有效吗?” 沈棠醉手上为她贴心的擦眼泪,目光却毫无波澜,“只要你想,永远有效。” 孤独的狼:【我就说他是坏男人。】 小欣不开心:【可恶,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朝秦暮楚,三心二意,那小桑怎么办啊?】 你在搞什么:【狗男人,别想上桌吃饭了。】 而安桑啧啧啧出声,感叹这逆天的备胎发言。 在原剧本里也有这段,不过都是林姝为了刺激哥哥看清自己心意的手段罢了。 就是林姝被哥哥拒绝后,想要投入沈棠醉的怀抱,哥哥看了心里酸涩不已,最终也看清了自己对林姝不是亲情而是爱。 林姝这招不错,又能刺激哥哥,更能刺激安桑。 系统贱兮兮道:【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男朋友抱着别人,甚至还要娶她,你有什么感受?】 安桑激动,那么刺激,当然是:【加我一个。】 现在是系统沉默了,真是小看你小子了,【快把节操捡起来。】 安桑酝酿情绪,正好在沈棠醉看过了的瞬间落泪,美人落泪无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好像想要一个解释,又好像失望。 沈棠醉的心瞬间仿佛被刺了一下,他推开林姝,急步向安桑大步走去。 反应过来,他自己都愣了,他要做什么,他要解释什么,娶林姝不是他从小到大的认识吗? 对于这个半路来的林家千金,自己最初的态度不就是戏弄吗? 毕竟她长的那么合他的心意,和谁玩不是玩? 不等他解释,安桑先发制人,哽咽道:“你要和林姝订婚?那我算什么?” 沈棠醉垂在一侧的手微微一紧,“我……” 这时林姝凑上来挽着沈棠醉的胳膊,“棠醉哥哥对女生一向体贴,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们的婚姻一直都是两家默认的。” 安桑摇头,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不是误会,明明是他亲口说的我们在一起,那天她高兴了一晚上,怎么可能是她误会了。 没有什么比沈棠醉此刻的沉默更令安桑痛心,他甚至一个解释都不肯给她。 林姝冷眼看着安桑无助痛苦的样子,心里莫名痛快。 就算你是真的千金又如何?缺席十多年时光的人生,早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那么多年她苦心经营的关系又怎么是她顷刻之间能比得上的。 那边林政想明白后,立马让保安调监控查那辆车的去向。 等走到酒的时候,林政满是不解,他不明白安桑那么乖的小孩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会不会又是被沈棠醉哄骗过来的。 那么想着不由步伐加快,谁知正好撞上来人,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清香,与乱七八糟的酒都不一样。 低头就见他要找的人正抹着眼泪跑出来。 “怎么回事?”看着安桑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林政胸中怒气骤然消散,不由担忧道。 “哥哥,对……对不起,我该听你的话的,不该和沈棠醉在一起。”安桑哭得哽咽,顺势扑到哥哥怀里,说话也断断续续。 呜呜,哥哥,人家被欺负了呢。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林政浑身一僵,他的手轻轻拍了下安桑的后背安抚。 林政额角的青筋凸起,这该死的沈棠醉。 他是想安桑和沈棠醉撇清关系,但绝不是以这种被伤害的形式。 而追出来的沈棠醉,正好撞上了枪口。 压抑的怒气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林政抓住沈棠醉的衣领,神情冰冷,质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紧随其后的林姝看到这场面,瞬间急了,“哥哥,你别这样。” 这修罗场,安桑看着都胃疼,顿时心疼便宜哥哥几秒,好端端的两个妹妹都围着个渣男转。 “姝儿?你怎么也在这里?”林政皱眉。 林姝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不定,“我心情不好,棠醉哥哥陪我喝了几杯。” 沈棠醉冷笑挣脱林政的束缚,看着林政怀里缩成一团的安桑,神情莫辨,“过来,我会给你解释。” 安桑望着那熟悉的含情眸子,微微动摇。 难道她真的误会了吗? 林政被沈棠醉的态度气笑了,他把我的妹妹当成什么了,“沈棠醉,你凭什么那么对她说话?” “凭我是她的男朋友。” 短短几句话砸的在场人五雷轰顶。 林姝气愤,男人怎么都那么善变,前一秒承认了两人的婚约,后一秒又承认了和别的女人的恋爱。 沈棠醉向安桑伸出双手,一双桃花眼里满是蛊惑,“过来啊,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不信任我。” 安桑麻了。 哥们,你不是喜欢林姝吗,闹这出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没看到林姝看你的眼神都要喷火了吗。 可是现在作为一个被沈棠醉迷住的恋爱脑,她能拒绝吗?她不能。 林政察觉安桑动摇,一把拉住想往沈棠醉那边走的她,“你不就是欺负她年幼,又不知道你在圈里的风评才引诱了她,我不会让你把她带走的,沈家和林家的婚姻不过是大人间的戏言,之前不作数,以后更不作数。” “风评?我什么风评她不是你早都知道吗?怎么是我引诱她?当初难道是我派人在生日会砸她蛋糕吗?是我让她无家可归故意把她带走的吗?”沈棠醉嘲弄道。 林姝的神情突然慌了起来。 生日会?蛋糕? 林政怔住,突然想起来那日在一群名流中红着眼睛有些狼狈的安桑。 林家不让她出席生日会,所以她只能躲起来偷偷看他们为林姝庆生是吗。 甚至被发现了还要被人砸蛋糕羞辱。 可是那天明明也是她的生日啊!也是她回到林家的第一个生日啊。 林政攥紧拳头,整个身子都仿佛摇摇欲坠。 明明那么渴望亲情,安萍那微薄的爱,她都那么重视,回到林家却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哥哥对林姝视若珍宝,对她不闻不问。 她是不是很伤心? 被偷走的人生又何止十八年。 他发现动静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却摇摇头说没事。 是不信任他吗? 觉得他不会帮他,说了也没用。 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为什么要被林姝一句闹着玩岔开,明明他已经察觉到了不是吗? 原来她受的委屈不止他眼前所看到,是不是到现在他也只是窥见冰山一角。 这么想着林政的心仿佛被无形的手骤然捏了一下,疼仿佛要裂开。 安桑被林政愧疚的眼神看的头皮发麻,他这是想到了什么。 看着沈棠醉的态度也不是要分手的样子,安桑都头疼了。 剧本里听到沈棠醉答应了王兆东给他玩玩的事被安桑听到,然后伤心欲绝,亲情淡薄,爱情又受挫,原主决定离开京城回c市,结果就被反派掳走了。 这沈棠醉显然是不想分手的,安桑也达不成这个剧情点,咬牙切齿的装出脑残恋爱脑。 安桑双眼含泪,“哥哥,你不要那么说他,我是自愿的。” 林政酸涩不已,拉着安桑的手不肯松,“他对你的那不是爱,听话,我们回家。” 他坚信是他们忽视了安桑,对她疏于照顾,安桑才会对沈棠醉的一些小恩小惠而感动,对他产生依赖,从而演化为错误的爱意。 他决定以后不再加班,好好陪着她,让安桑感受到真正的关怀。 沈棠醉抓住了安桑另一只手,“林大公子没听到她的话吗,我们自由恋爱就不由你操心。” 林政不理他,看着安桑,“跟我走?”语气里甚至带着恳求。 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他重新学着如何做好一个哥哥。 安桑都不忍心了,避开他的眼睛,“哥哥,我想留下来。” 林政的眸光彻底黯淡了下来,他不想松手,可是他这个哥哥做的太失败了。 拉着她的手指尖关节泛白,他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放手,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留下她。 最后离开的背影都仿佛佝偻了几分。 “哥哥。” 身心剧荡的林政甚至忽视了林姝 。 林姝追着林政一起走了,还给安桑送了几个阴毒的眼神。 终于清净了。 沈棠醉薄唇微勾,像是获得战利品似的,一把将愣在一旁的安桑揽了过来,“宝贝,你做的很棒。” “解释。”少女抓住他的衣角,眸子湿润,整个人软弱可欺。 沈棠醉微微不耐,但十分受用少女之前对他的无条件偏袒,他决定再玩一会。 “以前很多人戏称林姝是我的未婚妻,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也以为我会娶她,可现在我才发现我真正爱的是你,我只把她当妹妹。”沈棠醉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的凝视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掩饰。 安桑满脸黑线,这解释的也太不走心了。 安桑能信吗?她还真得信。 她少女娇羞般的把脸埋在沈棠醉怀里遮掩面上的无语。 小欣不开心:【呜呜,小桑也太好哄了,可惜遇到坏男人了。】 用户:【毕竟在一个所有人都不爱她的环境下,一旦有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像飞蛾扑火一般。】 第11章 真千金回归后11 自从那次过后林政好像真的被伤到了,都不大管她了,安桑每天浪的飞起。 “小桑啊,你跑哪去了,医生说你妈妈情况恶化了,要立马动手术。” 要不是王叔给她打电话,安桑都快忘了安萍还在医院躺着呢。 估计林家也没打算管安萍,毕竟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林家不出手对付她也算是对得起她把安桑平安养大了。 可作为二十四孝闺女怎么能不管呢? 安桑立马心急如焚,“什么?王叔,我马上就回去。” 王叔在电话那头说道:“真是造孽啊,医院那边说手术费要二十多万呢,你这个妈妈要把你拖累死啊。” “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虽然安桑没钱,但沈棠醉有啊,刚谈上的,还热乎的。 安桑当机立断打了沈棠醉的电话,小声抽泣,“沈大哥,你能不能带我去c市?” “出什么事了?” “我妈妈情况恶化了,要做手术。” 沈棠醉眉头一皱,安桑口中妈妈肯定不是林夫人,他突然想到安桑那个养母。 “你先别害怕,会没事的,我现在就去找你。” 听到沈棠醉安抚,安桑强忍着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唰唰的往下落,“幸好有你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棠醉效率还是够快的,两人风尘仆仆的来到c市,安桑立马去了医院看安萍,沈棠醉则是去交手术费。 安桑握着安萍的手,趴在床头,“妈妈,要坚持住。” 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后面的剧情怎么办啊。 安萍可是达成安桑身死的重要人物,后面安桑被反派何枢囚禁,在这期间林家一直在找安桑,林父林母也认识到自己错误,等她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林父林母对她愧疚式的补偿。 眼看着安桑愈发被喜爱,林姝越来越受不了,甚至派人去绑架安桑,而安萍就是她手里的刀。 刚交完费回来的沈棠醉就看到安桑这副伤心的样子,神情复杂,“我以为你会恨她。” 毕竟要不是她调换了孩子,安桑会一直在林家被千娇百宠的长大,不会像这样在偏远小镇被个疯女人养大,好不容易回到亲生父母家里还不被认可。 安桑抬眸,被泪水浸湿的眸子格外的亮,“其实有时候妈妈对我还是很好的。” 她说的实话,安萍不疯的时候会愿意给她做饭,也会把好不容易赚来的钱给她交学费,只不过她大部分都挺疯的。 沈棠醉不置可否。 一直到半夜安萍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只不过还没醒。 两人也不能一直呆在医院里,安桑请了护工照看着安萍,由于出来的都急,忘记带身份证开不了酒店,安桑带着沈棠醉回到自己的家。 想到沈棠醉还没有洗漱用品,这都快十一点了,安桑带着沈棠醉去了一个还没有打烊的超市,顺便买换洗衣物。 安桑看着促销的99一件的老头背心根本走不动道,她憋着笑,不敢想一向走在时尚前沿的沈大少穿这个会是什么样子。 显然超市里没有其他选择了。 沈棠醉盯着那马克笔写出99的大红牌子看了许久,就连他的一双袜子都不止这个价,显然现在的条件也找不到其他的选择,一向挥霍无度的沈大少第一次体会到有钱没地方花的挫败。 “就这个。”沈棠醉扶额。 两人买完必要的生活用品正好十二点,安桑住的地方是巷子里面的老式筒子楼,墙皮掉了一层,就连路灯都是一亮不亮的。 一楼是便利店已经被安桑被抵押给别人,她们住在二楼,房间本就不大,东西又多堆,挤在一起愈发显得环境恶劣。 这种场地是沈棠醉从未踏足的,好像走进了未知的领域,也仿佛走进了安桑的世界。 进门的玄关处贴了满了纸条,沈棠醉凑近看去。 “妈妈,记得带钥匙。” “妈妈,要记得早点回来。” “妈妈,这里是我们的家,我是你的宝贝女儿,要控制好自己啊。” 后面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很明显,即使在这样恶劣的环境,安桑依然在努力积极的生活,他们一群人总觉得安桑被接回顶级豪门林家,一夜之间从市井小民变成千金小姐就该感恩戴德,可他们不知道或许安桑在这里更快乐。 安桑可没注意到他的小心思,一心想看沈棠醉穿老头背心,催促他赶紧洗漱,“这么晚了,早点洗漱睡觉。” 沈棠醉自来到c市就一直沉默寡言,“好。” 等他出来的时候,安桑正在呲牙咧嘴的把压箱底的床单被罩拿出来套上。 看到沈棠醉的那一瞬间眼睛立马亮了,好家伙,果然脸长的好看穿什么的好看。 以前安桑只觉得沈棠醉的脸好看,这一瞬间她觉得沈棠醉的身子更好看,背心完美的把沈棠醉的肌肉线条显露出来,特别他还拿着毛巾擦头发胳膊抬起的瞬间,从宽大的袖口处看到更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快擦擦,你口水要流出来了。】系统一口戳破她色批本质。 能睡人的只有一张床,意味着两人要睡一起。 同床共枕,各抱着一床被子,暧昧肆意生长。 大少爷虽然不说,安桑也能感觉到他对这种环境的不适。 安桑战术性咳嗽,“今晚就委屈你了。” 沈棠醉:“上次收留你一晚上,今天你收留我一晚上也算扯平了。” 安桑低头,闷声道:“这怎么算扯平,我欠你好多。” “要真觉得欠我不如亲我一口。”沈棠醉感觉到安桑的情绪不佳,随口开个玩笑。 然而没想到少女澈凌凌的看着他,“好。” 随后起身轻轻的亲了一口,似是害羞,用被子蒙住自己,只露出一双忽闪忽烁的眸子观察他的反应。 沈棠醉呆愣了很久,他这短短的前半生有过很多难忘的瞬间,或第一次投资成功,或设计的珠宝夺得国际大奖,都没此时在这个狭小的出租屋里,坚硬的木板床,少女虔诚的一吻来的触目惊心。 少女乖顺的躺在他旁边,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好像他提什么要求,她都不会拒绝似的。 要是他想他有一百种方式让她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人,这不也是他最初的目的吗?没有什么比白纸染色,枝头花落泥更有趣的事了。 可在这一刻,他不忍心了。 他自以为手段高明,但他有没有想过她是真的喜欢他呢? 她的前半生已经那么苦了,可不能再遇上他那么烂的人了。 沈棠醉沉默,哑声道:“早些休息。” 说着早些休息的人却一夜无眠,直到等到天快亮,才堪堪合眼。 沈棠醉不太安稳的睡了一觉,醒来就见安桑在厨房忙来忙去。 “怎么了?”沈棠醉问道。 少女拎着菜篮,笑着回他:“家里没菜了,我先去买点菜,然后做饭。”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直接点外卖。” 沈棠醉说完自顾的拿起手机,不一会不由脸色一僵。 “这里没有外卖,你在家等一会,我很快就回来。”安桑看出他的异样主动开口道。 “我跟你一起去。” 沈棠醉想了解安桑从小生活的地方,他从来都不知道竟然还有外卖送不到的地方。 “好呀。”安桑笑盈盈。 帅哥陪同,买菜事半功倍。 安桑去了以前常去的菜场,早上正是人多的时候,路边的菜贩都在卖力的吆喝着。 安桑轻车熟路的走到张婶的摊位,“张婶,我要一斤肉。” “哎呦,小桑啊你好久没来了,张婶给你挑最好的一块。” “谢谢张婶。”安桑笑得眉眼弯弯。 “旁边的是你男朋友吗?”张婶看向沈棠醉,八卦道。 安桑白嫩的脸上升起两片红晕,“张婶。” 张婶乐呵一笑,“是婶子话多了,你们看着配的狠,都俊,生出的娃娃肯定好看。” 没想到这一眼,张婶连娃都想出了,安桑经不住调侃,脸颊更红了 “小伙子,你下手可真快呀,,小桑从小就乖生的长的又好看,好多人喜欢着呢。” 鲜活的菜场,让沈棠醉也轻松了几分,望着少女泛红的小脸,由衷道:“确实是我的荣幸。” 回去的路上,沈棠醉跟安桑闲聊,“你跟她们好像都很熟。” 一路上沈棠醉见了不少人和安桑打招呼,有菜贩,有路过的二三路人。 安桑眉眼微弯,“因为她们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呀。” 笑死,没她们我都活不到现在。 安桑从小可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这个小镇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给安桑投喂过。 看着安桑明媚的笑容,沈棠醉不由也笑了笑。 急忙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片刻的温馨,安桑拿出手机,是林政。 “喂,哥哥。” 林政的声音有些低沉,“就算你再喜欢沈棠醉,也不能天天夜不归宿。” 从冰冷的电话线中安桑也能听出他不太妙的心情,“啊,我……” 安桑实话实说,“我在c市,妈妈情况不好了,我来看她。” 林政深吸一口气,起码没有和沈棠醉出去鬼混,“好歹和家里说一声,你不知道我们会担心的吗?” 可别,大哥,只有你,没有们。 “我怕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就不让我出来了。” 林政沉默了,她不信任林家,也知道林家对安萍的态度。 “你怎么过去的?” “沈大哥带我来的。” “我去找你。”林政斩钉截铁,他不能让沈棠醉再继续引诱她了。 既然知道了亏欠她,就要尽力去弥补。 安桑还莫名其妙哥哥这是怎么了,沈棠醉这边也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沈少,公司的投标出问题了……” 沈棠醉神情凝重,“好,我知道了。” 安桑体贴道:“你先回去,医院打电话过来了,妈妈的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没事了,可惜了这些菜,我还想让你尝尝我做的饭呢。” 看着少女好像有些失落,眼睑微阖,沈棠醉心底有点痒,又有些酸涩,他不太清楚那是什么,但是他很想拥抱她,轻吻她,但最后也只是摸了摸她的发顶。 “以后会有机会的。” 他相信他们会有很多个以后,他会尝遍她做的每一道菜。 过不久林政也会过来,届时林政会带她回京城,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他将会为这个决定后悔一辈子。 第12章 真千金回归后12 安桑随便做了几道菜,放到食盒里,准备给安萍送去。 明明平时走过很多次的巷口,今日安桑总感觉阴森森的,安桑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见鬼了,系统,我怎么有种要遭殃了的预感。】 系统嘿嘿一笑,【你的预感还挺准的。】 话落,安桑就感觉两眼一黑,被人套了麻袋,扔到了面包车上。 手脚被绑住,安桑还是固执的向天束了一根中指。 你t,怎么都不按剧本来。 汽车行驶着,她猜到了绑她的是谁,心大的呼呼大睡。 “咱们这绑的该不会是个哑巴,怎么都不叫?” “不叫才好,你想被警察抓吗?” 两人显然是第一次干这勾当,也没发现安桑与其他人显着的不同。 “老马,她长的可真好看。” 被叫老马的人抽着旱烟,瞥了他一眼,“你可别动歪心思,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说话那人摸头憨笑,“我才不敢,你说那人绑她干嘛?” “我怎么知道,我琢磨着是瞅小姑娘好看,想搞回去生娃娃。” “干我这票,我也能娶媳妇生娃娃了。” “出息。” 等安桑醒来,人已经到地下室了,看着脚上的链子,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果然没了,又看了看被封死的门窗,她整个人都麻了。 没必要吗?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门被打开发出巨大的声音。 踏踏踏—— 紧随着是皮鞋踩过地板的声音。 少女双手抱膝,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看着害怕极了,眼睛通红,估计是哭过了,水汪汪的。 看清来人的脸时,呆愣的表情大过害怕,“是你?为什么绑我?” 男人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抓住少女小巧的下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幽暗,宛如深潭般沉寂,耳上的耳蜗在灯光下闪着诡谲的光。 “我不是已经给你警告了吗,为什么不听呢?” 少女摇头,声音颤抖,“我什么都没做啊。” 男人手里的力道加重,好像是为她的不诚实恼怒,给她看了一张照片,上面林姝趴在台上哭的可怜。 “你把她弄哭了。” 安桑内心尖叫。 她那明明是鳄鱼的眼泪,想装可怜让哥哥和沈棠醉心疼,结果那两人没反应,你倒是应激了,也没见你上去哄啊,跟阴水沟的老鼠一样就知道在背地里搞小动作,怪不得连个男二都当不上,混成了反派。 “不是因为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少女泣不成声。 明明在她屋里还趾高气昂,谁知道转头就在沈棠醉面前哭啊。 何枢不耐烦的起身,垂下眼帘,“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你的存在就是错误,只要你消失了,她就会开心了。” 少女拉着他的衣角,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乞求,“你放我走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回林家了,不会打扰她了,放我走好不好。” 以后她会乖乖回c市,听张老师的话去学校复读,守着时不时发疯的妈妈,平凡的过完一生,这几十天的豪门生活不过是黄粱一梦。 现在梦醒了,她也该回去了,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她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崩溃出声,“不要关着我,我要回家。” 男人冷眼看着她崩溃的样子。 他大费周章让沈家出了点小乱子促使沈棠醉离开,又刻意耽误林政的行程,辗转了几个人手才把她搞过来,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他薄唇轻齿,轻易打破她的幻想,“不可能。” “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 谁让你是私生子呢?还是林家的私生子,挡了他最珍视的人的路。 他摸了摸耳蜗,眼眉间满是厌恶。 你在搞什么:【你聋也是你命不好?】 小欣不开心:【呜呜呜,坏男人不准欺负我小桑。】 — 林政皱着眉,将车停在熟悉的筒子楼,这一路简直太不顺了,在高架上差点被撞冲入大江,交警来了调查了一番才放他离开,隧道里又有车祸,堵住路,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楼下便利店还在营业,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蹲在门口的少女不由心头一软。 便利店的新老板叫田月梅,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之前一直在家带孩子,现在孩子上中学了,寻思着找点事做,正好见安桑转让这家店,她就接过来。 此时店里没人,探头望去,不由咋舌,“安家那小丫头真是发达了,这两天来的人看着都不是普通人,你看那气派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一旁理货的人,点头,“小桑小时候就和我们村的皮娃娃不一样,不哭不闹的,打小我就知道她是个有出息的。” 田月梅接茬,“她敢闹吗,她一闹安萍那个疯女人不得把她打死。” 那人唏嘘,“小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走过狭窄的楼道,林政神情复杂,之前他没有进来过,在外面看到安桑就直接将她带走了。 她说要回去收拾东西时,他也只是皱眉拒绝,“林家不会缺你的,直接走。” 现在想想林政愈发愧疚。 看外面也知道环境恶劣,可没想到里面更加恶劣,林政沉重的敲门。 连敲几下都没有回应,电话也没有人接,林政神情微凝。 不在?难道在医院? 林政又去医院找到安桑请来照顾安萍的护工。 安萍的情况恶化,做了手术后,竟然因祸得福,从植物人的状态恢复过来了,护工正给躺在床上的她喂饭。 林政对这个造成他们亲人分离的女人恨之入骨,竟然没死在手术台上真是便宜她了。 “安桑今天来医院了吗?” 护工也纳闷着呢,“没有,说好了要来送饭的,现在也没见到人影。” 安萍听到安桑的名字,麻木的眼神一亮,把护工手里的饭夺过来,激动道:“小桑来了吗?小桑也要吃饭,小桑有胃病,不能饿肚子。” 护工被安萍吓了一跳,看她也不像正常人的精神状态,有些头皮发麻。 林政微愣。 安桑有胃病?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从小被一个疯女人带大,他不敢想她这个胃病是这么形成的。 她是不是也没想到回到林家后,竟然也会吃不上饭饿肚子。 林政的心不断下沉,愈发想找到安桑,弥补她,他直接打给了沈棠醉,质问道:“安桑呢?” 沈棠醉正为公司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不耐烦,“你不是去找她了吗?怎么问我。” 沈棠醉竟然也不知道。 林政脑袋嗡嗡的,拿着电话的手颤抖的厉害,“你和安桑最后一次见面干什么?” “我现在很忙,没心思应付你的查岗。” 林政额角青筋暴起,“安桑不见了。” “什么?”沈棠醉心脏猛的一缩,正手里签文件的笔掉到地上。 “就算你不想我和安桑在一起也不用说出那么拙劣的谎言。” “真的,我找不到她了。”在商场上不管遇到多么危急的情况都能沉着冷静,临危不乱的林大公子此刻脑子一片空白。 沈棠醉也彻底慌了,“他们那里很乱,是不是有人知道了安桑的身份绑架了她?” 林政咬着舌尖,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想着他来的时候种种不顺,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他祈祷对方最好是真的是图钱来的,不管多少林家总能凑齐,就怕就怕对方是来寻仇,毕竟那么多年林家也树敌不少。 可是目前为止,他都没有收到任何的勒索短信。 林政挂断电话,跑到那个便利店,“阿姨你好,你今天有没有见过安桑?” 田月梅还纳闷上午还那么优雅的人,现在怎么这么狼狈,“见过呀,疯女人做手术,小桑去给她妈妈饭。” “你还记得她走的是哪条路吗?” 田月梅指了一条巷子,“好像是往那边走了。” 再神经大条也感觉到不对了,田月梅问道:“是不是小桑出事了?” 林政闻言几欲落泪,声音沙哑,“是,我找不到她了。” 他已经派人手来c市不久就能赶到,他又报了警,跟着警察调取了巷口的监控,林政执意要跟着一起看。 他们不知道安桑是什么时候出的门,只能一帧一帧的看,三个小时过去了,警察都受不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可林政红着眼依旧死死盯着屏幕。 林政的声音颤抖,“找到了。” 警察连忙将录像慢放,眼看着少女逐渐走出监控的尽头,然而在下路口的监控却已经没了少女的身影。 显然是有人在监控的死角把她掳走的。 而他们甚至连嫌疑人都没有确定。 林政一拳砸在桌上,颓然的抓住自己头发。 警察安抚道:“这位先生,你先别激动,虽然这个案件有些棘手,但我们一定会尽我们全力尽快侦破。” 林政已经听不到别人说话了,整个人沉沦在自责的泥潭。 都怪他,要不是林家没有给安桑足够的安全感,安桑又怎么会求助外人,偷偷回到c市,要是她跟他说明情况,他一定会陪着她回来,寸步不离。 该死的沈棠醉,为什么要提前离开,为什么不能等他到了再走,明明就差一点,就不会出事,可偏偏就是这样谁也没多想的巧合酿成了大祸。 要是找不到安桑,他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用户:【你知道你很自责,但你先别自责,快点找小桑啊,愣着干嘛?】 第13章 真千金回归后13 “什么,安桑不见了。”林母猛地起身。 “怎么会不见呢?”林母神情恍惚喃喃道。 她总是嫌她怯弱,嫌她不够优雅,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可是她在却总是不由自主的观察她。 安桑喜欢坐在后花园的草坪上,什么也不干就能坐一整天,她走过去想问她坐着干嘛,可是责怪的话却脱口而出,“坐也没个坐像。” 可能是她对她的管教多过关怀,对于她的话有些不耐烦,“那我躺还不行吗?” 随后直接无赖似的双手抱着脑后躺在草坪上。 “你……” 她抖着嘴唇,指着安桑,半天说不上话来。 她心想:算了,以前没人教她,不是她的错。 她会给她请最好的礼仪老师,教她做好一个千金小姐。 她从小顺风顺水,家境优渥,与恋人相爱结婚,几乎没遇到什么挫折,除了这个被调包的孩子。 好像她完美的人生有了个污点。 所以对于这个孩子,她的陌生总是大于本能的亲近,不自觉中也开始排斥了起来。 可现在她不见了,在她准备好好对她的时候。 林母颤抖着手,她都不知道怎么挂的电话,心里酸涩的紧,让她喘不上气,她跑去书房,看到林父那一刻再也压抑不住情绪,泪流不止,“老林,我们的女儿不见了,找不到她了。” 林父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将她揽过来,“怎么了,你先别急,姝儿怎么了?” 林母摇头,泪水更加汹涌,他们这个父母做的太失败了。 “不是姝儿,是桑儿。” “是她?发生什么事了?”林父眉头一皱。 林母崩溃的锤了一下他,“桑儿也是我们的女儿啊,她在c市失踪了,我们去找她,她已经丢了一次了,不能再丢第二次了。 林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安抚好林母的情绪,林父立马安排了司机启程c市。 “爸爸妈妈你们去哪?”林姝站在楼梯上,不知道看了他们多久。 “安桑在c市不见了,我们去找她。”林父简要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林姝捂嘴惊呼,“天呀,妹妹怎么会在c市,哥哥好不容易把她带回来,她怎么又回去了?” 林父皱眉,“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也很担心妹妹。” “可……” “不用了,你好好待在家里就行了,c市现在乱糟糟的。”林母冷漠的打断林父未出口的话,不去看她的表情,直接坐进车里。 事情紧急也来不及和林姝多说,林父道:“你不要多想,好好在家等我们回来。” “好的,爸爸。”林姝乖巧回道。 林姝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车影,面容在头顶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扭曲,然后又勾起了一抹甜美的笑。 “好妹妹,走了可就不要再回来了。” 回到车里,林父才纳闷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你平时不是最疼姝儿了吗?” 林母捏着绢帕抹了抹止不住的泪,“我也不知道,我一看到她,我就愈发觉得对不起桑儿。” 闻言,林父也沉默了。 到了c市,林母看着落败的筒子楼,才顿时发觉什么是心如刀绞。 安萍把安桑带走的时候精神状态已经不好了,她都不敢想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在一个精神病人手下是怎么长大的。 从前她不敢问,她也不想问, 而现在血淋淋的现实具体化的摆在她面前。 她努力稳住心神,拉着林政颓然的坐在便利店门口的林政,“怎么样了,政儿,有线索了吗?” 林政摇头,声音哑的可怕,“没有,到现在为止一点头绪都没有。” 林母顿时头晕眼花,几乎站不住,林父连忙搀扶她,“别担心,这里鱼龙混杂,对方多半是冲着林家的钱来的,只要是图钱,安桑现在肯定是安全的。” 在便利店的田月梅撇嘴,“我们小地方的自然比不上你们京城来的高贵,但也不能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小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七里八村的都认识,掳走小桑的肯定不是我们这里的人。” 她幼时被安萍发疯毒打后被饿的头晕眼花四处向邻居讨口饭吃,上学会穿的校服都是她女儿不要的,高中那么紧张的时候她也要起早贪黑的照料唯一糊口的小卖铺。 “百家饭?”林母愕然。 “就是啊,她那个疯妈她神经不太好,时疯时清醒,有时候还会给她做饭,但大多时候是记不起的,小小的娃被她饿的整天哭,邻居看不下去了找上门才发现被饿的只剩皮包骨的娃,要是再晚两天人都没了。” “后来小桑长大一点了,也很懂事,平时也会帮乡里乡亲一点忙,大家也都乐意给她点饭,小桑成绩也好,还经常帮我家孩子补习,那么好的娃非摊上安萍那个妈。” “成绩好?她高考不是才两百多分吗?”林父不解道。 说起这个田月梅更是气愤,“还不是她那个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非得在小桑高考出事,为了照顾她,小桑第二天高考都没有去,平时她能考七百分呢!” 随后她摆摆手,叹气,“小桑也真是命不好,大家都说她是个有出息的,高考考出去就能摆脱她那个妈了,这下她要被这个妈拖累死了。” 林母再也顾不得形象,在外人面前痛哭。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让她的女儿遭此大罪。 安桑,她的亲生女儿,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却长的那么优秀。 贫瘠的土壤里开出了绚烂的花,却又悄无声息的碾落成泥。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安桑真的吃了很多苦,而在她回来后,她不应该好好补偿她吗?她都做了什么? 她嫌弃她小家子气,嫌她不够优秀,不让她出席本该属于她的生日会。 “那不是她妈妈,她是凶手。”林母崩溃大喊。 那是毁了她女儿人生的凶手,我才是她的妈妈。 要是没有安萍没有将孩子调换,安桑会在林家所有人的爱意中成长,她会自信明媚,落落大方。 她在钢琴上很有天赋,或许她会继承她的衣钵,成为最年轻的钢琴家,也可能会在高考上大放异彩,考入京都大学,届时他们为她举办盛大的升学宴,告诉所有人,她是林家的骄傲。 可是这些都被安萍毁了,她还对安萍的女儿视若珍宝,甚至忽视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田月梅的话如同棒槌砸的他们三人的心间,痛的厉害。 林政以手掩面,遮住自己通红的眼眶。 他们真的是错的太离谱了,林家每一个人都对不起她。 被那么多人找的安桑在地下室饿的头晕眼花。 【系统,这反派太不像话了,那么有钱,饭都舍不得给我吃。】 【有没有可能,人家不是抠,就是故意饿着你。】 安桑捶地,【太恶毒了,既然想让我消失,直接一刀把我嘎了算了。】 【死不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折磨。】 安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继续回到地上躺尸,节省体力,悲凉的望着天花板。 【呜呜,下次我一定挑个有钱的剧本,把所有的美食都吃个遍。】 第14章 真千金回归后14 男人的眸子透过监控,将少女绝望的躺在地上,了无生机的样子揽入眼底。 一旁的孙妈看着都心疼了,叹气道:“少爷,这都两天了,再不送点饭过去,真的要出事了。” 这是少爷第一次带女孩回来,还是他手机相册里的女孩,孙妈还以为少爷开窍了,还为他高兴来着,没想到他直接把人关到地下室了。 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怎么惹到了他家少爷,才会让少爷做出这样的事。 少爷早年经历那件事后,人变得愈发冷漠偏执,最后在c市养了一段时间才有了点人样。 “给她送碗粥。” 孙妈一拍手,“粥?粥好啊,那么多天没进食了,也不能吃油腻的和暴饮暴食。” 话落直接着手准备了。 嘎吱—— 正蜷缩在地上的少女,撑起身子,望着门口处,呆滞麻木的眸子微微一亮。 她的状态很差,精致的小脸惨白的不像话,那双动人的眸子现在也没了之前的光彩。 何枢不去看他,把饭放到她面前,“吃饭。” 少女却直接抓住他的手,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不要再关着我了,我害怕,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封闭的屋,痛到痉挛的胃,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管怎么敲都打不开的门,童年里可怕的记忆和现在重叠,让安桑几欲崩溃。 精致漂亮的少女现在仿佛一碰就碎,这副样子足以让任何人心生怜惜。 可惜她抓住的不是救命稻草,而是推她入深渊的始作俑者。 何枢摸着她惨白又冰冷的小脸,“现在还不可以。” 再等等,外面很多人都在找你。 林家、沈家还有警方,等到风声过去,她就能永远留下来了。 留下来陪他。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他曾见过她的,很多次,就在c市不知名的酒。 那是他最痛快也是最痛苦的日子,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及他那个私生子哥哥。 他带着他们的骨灰去了c市,在他母亲的墓前。 迎着风,扬了。 虽然他对母亲的爱已经所剩无几了,但还是感谢她歇斯底里的殴打,让他开口说话。 十聋九哑,何枢能正常说话一半是因为他是后天外部因素导致失聪,一半是因为母亲发疯的殴打。 “说话啊?你是聋了不是哑了,为什么不说话?” “你想把何家的财产都给你爸那个私生子吗?说话啊!” “啊啊,你跟你爸一样都是没有良心的,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年幼的小人站在不动,任他的妈妈对他施暴,戒尺断裂,皮肉绽开。 女人又抱着他痛哭,“对不起,我的枢儿,都是你爸那个负心汉,他怎么能对不起我?” 因遭遇人为的惨烈车祸一年没说话的人终于开口,“我会杀了他们的。” 十岁之后报仇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很可惜他在二十岁就实现了这个目标,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倦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直到他无意中走进那个酒,少女的身躯随着音乐而律动,虽然化着浓妆也能看出脸上的稚嫩,可眉眼间的风情却让底下的人掀起一阵一阵的高潮。 在这样混乱的地方,少女的眸子却亮的动人。 他捏着酒杯晃了晃,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怀着无边的恶意揣测她的结局。 一个失足少女,不久她将会明白美貌单出可是死局。 “安同学,我喜欢你。” 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巷口,穿着校服的男孩羞的满脸通红。 而他对面的少女,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推着不知道从哪淘来的二手自行车,扎着高马尾的侧脸显得无比清丽,此时正抿着唇,露出浅浅的梨涡。 “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现在只想学习。” 何枢嗤笑一声,在酒里学习? 虽然女孩现在的样子和酒里的判若两人,但何枢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何枢无趣的转身离开。 “先生,等一等先生。”却听见身后少女清脆的声音越来越近。 何枢驻足回望,少女是跑过了,剧烈的运动让少女发育良好的胸口不断起伏,他瞥了一眼立马错开视线。 “什么事?” “你的钱包掉了,给。”少女的眼神亮晶晶的,好像是学雷锋等着别人夸的好宝宝。 何枢眸子一暗,不是缺钱吗?为什么还有还回来,偷偷留下这笔钱,不比她在酒跳一个星期多? “给你了,你捡到了就是你的。” 少女星眸微瞪,好像不可置信,“不要开玩笑了,先生,你好好拿着,我先走了。” 没有人相信无缘无故的人会做出这样的行为,少女同样也是,将钱包送到何枢手上,转身离去。 “对了,你的耳机很好看。”少女回眸一笑。 何枢在原地愣了很久,那时候的他心里远没有现在强大,极力让底下的人把他的助听器研究成耳机的模样。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何家的掌权人是个聋子,他还依旧掩耳盗铃保持最后一份体面。 到了现在,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一句聋或残疾,他也越来越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 没有人会记得你早上身边路过的几个路人,所以少女也并不记得他,甚至以为林姝的生日会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林宅。 林姝坐在空无一人的林家餐桌,吃着满盘珍馐却味同嚼蜡,她夹了一口菜机械的在口中咬了几口,最后吐到地上,筷子重重的扔到桌上。 “王姨,今天的饭怎么回事?” 含着怒火的声音让王姨连忙从厨房跑出来,战战兢兢道:“小姐,怎么了?” “爸妈不在家就可以随意应付我了是吗?觉得我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就不用尊重了是吗?” 王姨心里连连喊冤,这真是莫须有的罪名,“我没有啊,小姐,虽然先生夫人不在,菜的规模也都是一样的呀?” 一直在林家干的王姨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林姝脾气,即使就林姝一个人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了十个菜。 没想到还是被挑了刺。 面目阴沉的林姝让王姨不由得想起那个总是坐在餐桌角落的二小姐,每当她为她递饭的时候还会笑着跟她说声谢谢。 先生夫人不管她,大少爷虽然对她有几分在意,可却经常在公司,所以王姨为了躲懒也刻意忽视晚归还没有吃饭的她。 即使遭遇不公的待遇,她也没有向大少爷告状,反而到时候大少爷自己发现把偷奸耍滑的自己训斥了一顿。 现在想想王姨是真的后悔,她就说嘛,先生夫人和大少爷性格都好,从来不会看不起他们,可就小姐脾气古怪,原来他们根本不是一家的。 那个乖巧的小姐才是林家人,她看着也像。 可是她这些话万万不敢在林姝面前说,要不然林姝能活撕了她。 林姝一把将菜扫落在地,盘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滚,都撤下来去,我不想吃。” 有问题的不是菜,是她。 爸妈已经走了三天了,他们临走的那副焦急样,林姝现在都忘不了,足以见他们对安桑关心,甚至林母还冷言拒绝了她想陪同的要求。 不是说对她们都是林家的女儿吗?不是说她更重要吗?为什么他们都要去找安桑,不回来陪她吃饭? 第15章 真千金回归后15 少女蜷缩在地上,双手捂住痛的痉挛的胃,麻木的眸子一直盯着那个仿佛永远不会开的门。 她好像已经接受永远出不去的结局了,她只期盼着,每天来给她送饭的人。 就像以前被妈妈锁在家里一样,门开了妈妈就会给她带东西吃。 只要吃一点点东西,胃就不会那么疼了。 可是这次好像格外难熬,今天那人来的怎么那么慢,她整个人的身子缩成一团,痛的冷汗淋漓。 快点啊,她……快坚持不住了。 意识逐渐模糊,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躺在地上的少女好像被注入了无限的生机,麻木的眸子充满了期盼,就那么望着来人。 “你来了。”声音尾调上扬,仿佛是喜悦。 何枢每次看到她这个眼神,都会愉悦到引起灵魂上的颤栗。 干净的,明亮的,又裹挟着似有若无的乖顺。 这双曾惊艳过他的眼睛,现在里面只有他。 “吃饭了。”何枢声音微哑。 少女看到日复一日的白粥,神色戚戚,她太饿了,这显然缓解不了多少饥饿,不过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她接过了,清透的眸子里充满了小心翼翼,“先生,下次能送别的食物吗?” 【不是,大姐,这是囚禁,你怎么还点上菜了。】系统幽幽道。 系统的突然出声让安桑差点破功,之前在林家起码还有下班的时候,只要回到房间就不用演了,结果这小黑屋有监控,安桑只能24小时装成心如死灰的样子。 还天天吃寡的要死的粥,要不是系统给她屏蔽了痛觉和天天给她放小电影,她真的想撂摊子不干了。 或许是少女的眼神过于无害和可怜,何枢听到自己的声音,“好。” 少女微惊,眼里的喜悦止也止不住,“谢谢你。” 此时的她好像忘记了,就是因为眼前的人,她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眼前的人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少女不由的得寸进尺,“先生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一会吗?” 何枢瞳孔微颤,冷凉的手轻轻抚上少女精致脆弱的小脸,“为什么要我留下?” 少女好像被问住了,迷茫的摇头,“我不知道,我害怕一个人。” 不,不对。 她为什么会想让这个凶手陪着她,为什么会因为看见他而喜悦,她死死的扣着自己的手心,想要通过痛意保持一丝清明。 用户:【卧槽卧槽,小桑状态不对劲啊,不会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有文化的宝儿:【这种幽闭的环境,很容易把见到的人当做救赎,哪怕他是施暴者。】 用户:【我突然明白这男人的险恶用心了。】 闻言男人的手一紧,在白嫩的脸颊上留出一道红印,他睫毛低垂,“好。” 明明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露出欣喜的表情。 紧握的手一松,她什么也不想去想。 可是欣喜的表情还未完全从她脸上褪去,匆忙的电话铃声响起。 何枢眉头一皱,然而在看到来电人时,神情微缓。 “喂,何枢哥哥,你不在家吗?我来找你了。”少女甜美的声音在冰冷安静的地下室格外的清晰。 “我在二楼,马上下去,先让孙妈招待你。” 少女俏皮道:“好的何枢哥哥,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何枢挂掉电话,匆匆离开,走的干净利落,好像忘记了自己一分钟前答应了什么。 等地下室恢复死一样的寂静,安桑好似才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门口处。 她扶着墙根,走到门口却看到未完全合上门的缝隙。 是什么人让他走的那样急,一秒也不舍得对方等,甚至锁她的门都忘关了。 她颤抖着伸出手,耳边突然响起女人尖锐的声音,“不是给你留了东西吗?为什么还要偷跑出去?你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在虐待你吗?” 手还未碰到门却仿佛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门没有锁,可她也不敢出去,犹豫了许久,诱人的食物香气勾得胃里不断翻涌,这次她坚定的推开那道困了她太久的门。 轻轻的,不要被发现。 太久没起身,她走起路的身形都晃晃悠悠,入目是一片黑,只有一截楼梯上有着明亮的光。 孙妈将准备好的菜一一端上来,笑意盈盈,“林小姐好久没来了呢?” “所以今天不就来看看孙妈了吗?”林姝笑的温柔。 “我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多看看我家少爷。”孙妈打趣道。 小时候何枢和林姝的关系最好,虽然何枢出了事之后,两人的关系变淡了,但孙妈也能感觉到何枢对林姝和其他人的不同。 林姝被打趣的小脸微红。 何枢神情不变,“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林姝突然神情沮丧,“还不是我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她不见了,爸妈和哥哥都在找她,她在家饭也吃不香,这不是想着孙妈的手艺,来蹭个饭吗?” 何枢看着满桌子的菜,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脑海里全是少女小心翼翼问他,“先生,下次能送其他的食物吗?” 莫名心里一痛,何枢阖住眼帘,“以后她不会再影响到你了。” 没有人能找到她,她会永远留在何家,陪着他。 最上面的门竟然也没锁,少女趴在楼梯上,透过门缝看去。 林姝被簇拥着,孙妈为她布菜笑着让她多吃点,何枢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何枢的神情,想必是她没有见过的柔和。 你在搞什么:【好好好,你们自己吃大餐,把小桑关地下室喝白粥。】 用户:【我真的恶心死这男人了。】 小欣不开心:【我要哭了,看到这一幕小桑会是什么感觉呢,她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吗,总是只能偷偷的看着林姝幸福。】 安桑鼻头莫名酸涩,世间多有不公平,她不抱怨,只是羡慕。 羡慕到眼眶通红,为自己落泪。 可是骤然间,她对上林姝的眼睛,林姝眼里满是惊讶。 安桑突然燃起了希望。 小欣不开心:【她看见小桑了,她发现她了,小桑是不是能出去了?逃离这个地方?】 你在搞什么:【多半不会,她巴不得小桑消失呢。】 事实也确实如此,林姝只是惊讶了那么一瞬间,随后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视线。 安桑眼里的光彻底湮灭,然而这时背对着她的人突然回头,阴沉的眸子刺骨冰凉,让人遍体生寒。 这一眼,她知道她完蛋了。 她连滚带爬的跑下楼梯,回到原来的地方,害怕的将头埋在双膝间,装作自己从来没有出去过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踏踏踏—— 越来越近,少女把头埋的更深,害怕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 突然胳膊一阵剧痛,何枢拽着她,神情阴沉的可怕,“谁让你出去的?” “你最好庆幸她没有看见你。” 滚烫的泪水不断从安桑眼眶中落下,“对……对不起,以后我不会了。” 泪水炙热仿佛能灼伤何枢的手,“要我说多少遍?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呜呜……我再也不会出去了,我只是太饿了。”记忆里极速落下的棍子不会听她的解释,他也是。 何枢深潭般的眸子泛着森冷的寒意,“呵呵,想要什么就需要什么来换。”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相信我,这是你最擅长的了。” 第16章 真千金回归后16 “沈少,今年的游轮聚会你怎么没来啊?”王兆东疑惑。 游轮聚会被圈里人戏称欲望天堂,里面有最有钱的阔少和最美的女人,游轮会在大西洋漂泊七天,这七天被他们称为七天极乐。 他们这群纨绔最喜欢的活动,而沈棠醉每年都不会缺席的,可马上游轮都要开了,怎么没见沈棠醉人? 沈棠醉额角青筋暴起,眼睛红的可怕,咬牙切齿,“滚。” 安桑不见了,他跟着林家人找了半个月都没任何消息,现在怎么有功夫跟他们玩这个。 林政对这个游轮聚会有所耳闻,勾起嘲弄的笑,“你平时玩的挺花,想去就去,这边也由不到你来操心。” 林政下定决心,等安桑回来哪怕安桑恨他,他也一定要阻止她和沈棠醉在一起。 “我是她男朋友,怎么由不到我?”沈棠醉反唇相讥。 提起这个,林政脸色难看,“要不是你偷偷把她带走又提前离开,安桑不会失踪。” 沈棠醉立马泄了气焰,是的,都怪他,在每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他都在质问自己。 公司一时半会也出不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等等再走? 他苦涩道:“我不想和你吵,我不会走的,多几个人找就多几分希望。” 林政当然知道现在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应当齐心协力,可他就是气不顺,他的理智和安桑一起走丢了,内疚将他淹没,要是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口,他也要疯了。 晚上七点,顺风号从岸边出发。 男人牵着一个少女,只见少女穿着暴露的抹胸短裙,酥胸半露,小腰盈盈一握,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惹人垂涎,不由想是怎样的容色才配的上这副好身段。 然而一副狐狸面具挡着惹人探究的小脸,只露出一双欲语还休的的眸子。 纤细的脖子上被拴着一条链子,无端生了几分欲色,让人热血沸腾,而链子的另一端就握在男人手上。 这样的组合在外面都是能被拍到送上热搜的,被人骂句世风日下,而在这里确实司空见惯。 孤独的狼:【硬了。】 用户:【嘶……好色……不是,见人,呜呜,小桑好可怜,他凭什么那么对小桑。】 你在搞什么:【猥琐男能不能死开,小桑是惨,遇到没一个好东西。】 “何总?真是你啊?”一个挺着八个月大的啤酒肚秃顶男人上来攀谈,而他身后跟着一个四肢着地的女人。 安桑立马肃然起敬,这群人真会玩。 “很少见何总参加这样的场所,刚开始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何枢不咸不淡,“第一次来。” “哈哈,何总刚来有些东西可能不了解,这其中能玩的花样可多了。”那人侠促的向何枢挤了挤他那个绿豆大的眼睛。 安桑头皮发麻,死猪能不能滚开啊。 “哦,比如?” “这一天小宠们都要二层宴会上表演,然后有意者出价竞拍,谁带的小宠得价最高就会获得海上运输的最优待遇。” 航运?何枢若有所思,看来那些人不仅仅是为了玩乐。 要知道百分之九十的航运都是颜家掌控的,要是想打开海外市场,必然要给颜家打好关系,而这最优待遇的价值不言而喻。 没想到这种在他眼里相当于淫窟存在的地方竟然和颜家有关系。 肥猪绿豆眼盯着安桑,摸嘴痴笑,“后面嘛可以相互交换小宠,我可以先向何总预订吗?” 安桑惊恐脸,下意识向何枢身后躲了躲。 何枢眸子一暗,“当然可以!” 隔着面具,何枢仿佛能看到少女脆弱无助的神情。 待敢肖想她的死肥猪走远,安桑立马拉着何枢的衣角,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摇头,“先生,不要。” 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太可怕了。 何枢不为所动,摸了摸她披散的长发,“要乖,不是饿吗?你能卖出多少钱,这个钱都当做你以后的饭,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拉着他衣角的手越来越紧,“不要,我吃粥就好了,求求你带我回去,我以后不会乱跑了。” 何枢耐心逐渐消失,冷漠道:“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情吗?你以前做过很多次啊,怎么这次不行?” 小欣不开心:【可是她只是想上学,给自己凑学费而已。】 用户:【迟早要哭死在这,小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你在搞什么:【见死了,最无能为力的时候,遇到最想扇的人。】 不一样,少女泪如雨下,之前那个酒老板看她可怜才收留她,但因为她还是未成年还会护着她,所以她才能只是在酒安然无事的跳舞。 可何枢他不会,他还会把她送给别人。 何枢掐着她的脸,眼里没有任何怜惜,“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谁让你差点让林姝发现?” 他从小不被父母喜爱,他父亲是入赘何家的,可他的情妇私生子都敢设计车祸想要撞死他,他以为所有的家庭都像他家一样,勾心斗角,稍有差池将尸骨无存。 可林姝不一样,她的父母恩爱,哥哥友善,她拥有全家的爱,是他触及不到的,也是他对于爱的幻想,他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都到这了怎么还戴面具啊?” “就是,别是找了个丑的来故弄玄虚。” 一束光打在台上,少女戴着狐狸面具,拉耷着脑袋,不敢看底下人。 然而音乐响起,随着旋律律动,开始展示自己的身姿,妖媚的狐狸面具配上一双清透的眸子,简直是清纯又勾人,胸前的雪团险些脱出束缚,少女难堪的拉了拉胸前的衣服,这个小失误反而引起了台下一群道貌岸然的畜牲的欢呼。 “瞧瞧那无措的小眼神直接给我看硬了。” “管她长什么样,就这身段,我先冲了,十万。”有人率先喊价。 “十万也敢说出口,我出五十万。” 那人咬牙,还以为没人看出小美女的妙处,没想到大家都是识货的,可终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也没敢继续加价。 台上的少女迷茫着下面不断喊价的人像极了误入狼群的小白兔,让底下的人更是兽性大发。 “我出六十万。” “我出一百万。” 断层式的升高让众人一阵唏嘘,要知道此前最高的才九十万,然而看到竞价者瞬间了然,立马追捧道:“一百万买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也就马总有这个实力了。” 马总也就是那个死肥猪,得意的笑笑死 你们这群人懂什么,这既能讨好何总,让何总获得颜家的航运最佳特权,又能得到美人,区区一百万算什么? 安桑看到这肥猪立马慌了,【系统系统,有没有什么保护措施啊,我清白要没了。】 【没有的亲,这边建议跳海呢亲。】 “一百二十万。” 救命,这道声音简直是天籁,安桑顺眼望去,是一个长发男人,斯斯文文。 有点眼熟,安桑想了半天发现这不就是在珠宝晚宴上夸沈棠醉作品的那个吗? 好像是叫艾瑞,友方耶。 马总气急败坏,“艾瑞,你要和我们马氏作对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公平竞价,怎么算作对?”艾瑞神清气定。 “一百三十万。”马总咬牙。 艾瑞继续,“一百五十万。” 马总拍桌,“你疯了?” 一百五十万已经超过历年最高价,谁会用一百五十万买一个女人的一夜,说不定还不是处,而对方只是一个略有名气的设计师,他哪里来的底气。 安桑彻底松了一口气,好歹艾瑞长的好看些,还年轻。(bhi) 小土文害她,天天演,搞得她的底线低的可怕。 好看也不行,她的清白是无价的。 第17章 真千金回归后17 安桑像是货物一样送到了艾瑞的房间。 艾瑞盯着局促的少女,看了很久,然后笃定道:“你是那晚沈棠醉带来的女孩。” 安桑瞪大了双眼,下意识去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没问题啊,这不戴的好好的吗? 难道对方有透视?这不是个正经的现代豪门文吗? 似乎是感觉到安桑的疑惑,艾瑞的视线落到安桑暴露在外的肌肤,专注却不色情。 “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比起人的脸,我更喜欢观察人的身体,普罗大众会觉得脸是区分人与人之间不同的标志,可我却觉得每个人的身体,比起脸更加不同” “而你的身体格外的迷人,十分符合人体美学,所以也让我记忆尤深,可惜当时你已经有主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遇见了。” 艾瑞语气似乎有些遗憾,赤裸的眼神看的安桑头皮发麻。 “是沈棠醉带你来的吗?怎么没见到他?” 安桑酝酿情绪,要哭不哭,“不是的,我是被抓过来的,你能不能带我回去。” 艾瑞伸手取下了她的面具,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怪不得,我就说沈棠醉怎么会舍得带你来这。” 安桑拉着他的手,抬眸,“求求你带我回去?沈大哥肯定也在找我。” 艾瑞指尖微颤,眸光逐渐幽深。 这双含着泪的眼睛,可真是……太漂亮了。 “哦?你和沈棠醉什么关系?” “我……我们在交往。” 闻言艾瑞轻笑一声,“他交往的人很多,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 又怎么会找你? 少女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不会的,他亲口说过喜欢我的。” 艾瑞轻叹一声,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男人的话最不能当真了。 “瞧你哭的,我又没说不帮你。” 少女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泣,“真的吗?” “当然,不过我们上游轮前手机都上交了,现在联系不到外界,也不能中途下去。” 顺风号里面发生的每一件事放到外面都是要被口伐笔诛的,为了保密,不流露出去任何信息,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通讯设备。 那就是还要过这七天炼狱般的日子,安桑又想哭了。 “我不想呆在这,他会把人送给其他人。” “他是谁?” 安桑仔细想想何枢好像也没有向她透露过身份,按道理她是不知道他的信息的。 她摇头,“我不知道,我在路上被人打晕,一醒来就被他囚禁了。” 艾瑞好似不经意的问:“他抓你是为了什么?求色,他强迫你了?” 少女抱头哭泣,“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艾瑞靠近她,笑的温柔,“别怕,今晚我不会碰你,等到交换的时候,我会把你要过来,等七天一到,我把你送到沈棠醉身边。” “真的吗?”少女的眼挂在眼睫,看着好生可怜。 艾瑞微笑,“真的。”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安桑真挚的发出好人卡。 碰—— 门被踹开,艾瑞看去,不由失笑。 好了,现在也不用问了。 “原来这是何总的小宠,春宵一刻值千金,何总该不会不懂规矩。” 何枢不理他,少女坐在地上虽然身上的衣物还完好无损,但面具已经被揭开了。 何枢面色阴沉,“谁让你把她面具掀开的?” 艾瑞风轻云淡,“才只是面具何总就那么应激,要是我掀开衣服你是不是要把这砸了?” “何总那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何总办事一向那么快吗?” 何枢的神情瞬间阴鸷,“滚。” 虽然艾瑞的家族势力不弱,可不在国内,对于何枢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我花一百五十万买来的,这么赶我走,我岂不是太亏了?” “二百万,滚。” “何总大气。” 艾瑞临走时对着安桑做了个等我的口型。 安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何枢一把捏着安桑的下巴,阴着脸,“他碰你了?” 大哥,这几分钟能干什么? 他的手劲不小,安桑扭头,“没有。” 何枢继续把她的头扭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让他把面具摘下来?你是不是还想着有人认识你,把你救走?” “不是,他自己掀开的,我阻止不了。” 何枢冷笑,“阻止不了?是不是掀开你的衣服你也阻止不了?就像这样?” 撕拉一声,布帛破碎的声音,还有少女轻泣。 “不要。” 看着少女白嫩纤细的脖颈,何枢一口咬了上去。 为什么要计划逃跑?为什么不能乖乖留下?明明要惩戒她,还没多久,他自己就巴巴的跑过来,可笑,太可笑了。 他对她有欲望,第一次就有,想恶劣的拉住她,问她:一晚上多少钱? 不是想要钱吗?或许在这个落后的地方,没有人比他更有钱,他要能包养她,不比这来钱快? 但是在那样混乱的地方他没有出手。 他像个尾随的变态, 一直跟着她,看着她转三趟公交。 第一趟公交她一点点卸下来妆容,从书包里掏出来校服套上遮挡了她里面性感的服装, 第二趟公交她甚至拿起来作业 ,靠在车窗上写作业,天已经很黑了,外面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恬静、美好。 任谁见了都会夸一声,是个勤奋见学的好学生。 何枢却觉得可笑。 转了第三趟公交的时候,已经两个小时了,周围繁荣的景色褪去。 密集的筒子楼,蜕皮的墙面,乌黑的巷口,夹杂着妇女的骂街声。 他看着少女轻车熟路的走过巷口,来到一家便利店。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他那个癫狂的妈。 过去恶毒的咒骂和坚硬的棍子好像又落到了他身上,他紧握着拳头,转身就走了,没有听到少女畏畏缩缩的解释。 “妈妈,我给同学补课,她爸爸给了我两百块钱,你不用担心我的学费了,我可以继续上学。” 他不知道他所以为的失足少女也只是为了凑齐学费的可怜人。 他只知道少女和她是一样的,他们一样有个疯子妈妈,一样是不被爱的人。 林姝的生日宴上,少女趴在栏杆上看着满京城的人为她庆生,而她只能躲在角落看着。 而他在不远处,也在看着她,她的那个眼神,他可太熟悉了,熟悉到令他浑身颤栗。 入赘的父亲在母亲怀孕期间夺取了贺家的大权,沉溺于虚伪幸福婚姻的母亲还未发现他的狼子野心,直到三年后,父亲堂而皇之的把私生子和情妇接回家中。 她质问,她痛哭,她发疯,她嘶吼着,她无可奈何。 父亲会在下班时给那个私生子带他想要了什么的玩具,他的生日早已被遗忘了太久,可父亲每年记得为那个私生子庆生。 那的时候他也是用这种羡慕和渴望的眼神看着私生子被爱着的样子。 口中泛起了铁锈味,血液的气息他的大脑更加清晰,也更加疯狂。 过去了,都过去了,他再也不是那个躲在角落里期望着被爱的孩子,伤害过他的人都死了。 脖颈的痛意安桑皱紧了眉头,破口大骂,【这死反派搞什么,他是属狗的吗?除了弄我一身血,他还能干什么?】 【嘿嘿,他能干的可多了。】系统猥琐一笑。 安桑试出来吃奶的力气,一副拒绝逼良为娼的苦主可怜样,“好痛,不要……你放开我。。” 理智逐渐回笼,何枢撑起身子,将怀里少女死死抱入怀中,仿佛想要和她融为一体。 “不要逃,不要跑,不要被发现。” 第18章 真千金回归后18 要不说有钱人会玩呢。 安桑以150万被卖出去,又被200万买回来当做他取乐的靶子。 只见甲板上的少女,绿纱蒙着眼睛被绑在柱子上,绿色将少女的肌肤衬得更加的肤若凝脂。 视线被遮挡,五感更加敏感,安桑害怕的瑟瑟发抖。 【你该庆幸他是把你绑在柱子上,不是转盘上。】 安桑眼睛瞪的如铜陵,【?!你心真脏。】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 少女的四肢被绑住,她害怕的极力挣脱,红绳在她的四肢上留出一道道痕迹,愈发想让人蹂躏。 何枢站在她不远处,手里拿着飞镖,“别怕,我只是想做玩个游戏。”顺便做个试验。 安桑在心里骂爹,想玩你怎么不被绑在这,我来扔飞镖试试。 嗖—— 风声从安桑划过,安桑感觉头皮一冷。 “没中?继续。” 安桑惊恐还要来一次,可别把她完美的脸划伤了。 “何总,这么玩可就暴殄天物了。” 只见艾瑞靠在栏杆上,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我的人自然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艾瑞轻笑,“那可以给我玩几天吗?” 何枢眸光幽深,“你来晚了,马田化已经预订了。” “哦?”艾瑞不以为然,“何总可以让我插个队吗?” “那要看你出什么价了。” “何总不妨直说你想要什么。” 两人对对方的心思都心知肚明,何枢直接道:“你与颜家合作的跨国项目,何家要插手。” 安桑撇嘴,你还真要啊,之前抱人家抱的那么紧,现在说送就送啊,呵,可恶的男人。 “何总在这等着我呢。” 这个跨国项目是件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其中利润不能用数字来计算,连国家都在盯着,还是艾瑞家中和颜家有关系才搭上了这条船。 “你可以拒绝。” 艾瑞看着被绑着的少女,不知道哭了多久了,绿纱被泪水浸湿深了一块,看着好不可怜。 “美人如斯,错过也太可惜了,我同意了。” 何枢的手猛地缩紧。 艾瑞走向少女,拔下那个只离少女脖颈几毫米的飞镖,用它来割断束缚少女的红绳后,随手将投入大海。 蒙住眼睛的绿纱同样对艾瑞取下,艾瑞冲着她笑道:“我来救你了。” 安桑感动的两眼泪汪汪,不愧是她亲自颁发好人卡的男人。 不去看何枢仿佛能吃人的样子,安桑直接跟艾瑞走了。 回到艾瑞的房间,脱离何枢掌控的安桑彻底松了一口气。 艾瑞盯着她,慢悠悠的说了句,“还有四天。” 对,还有四天安桑就能回去了。 “真的太谢谢你了,等我回去一定会报答你的。” 为了把她弄出来,艾瑞肯定做出来巨大的牺牲。 艾瑞摇头,“不,你现在就能报答我。” 少女疑惑,“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啊,也没有钱。” 艾瑞端详着少女,忽然笑出声:“你的身体比任何财富都要珍贵。” 安桑惊恐脸,不留痕迹的慢慢往门口处移动。 看少女受到惊吓的样子,艾瑞轻笑,“没有别的意思,你知道的我是个设计师,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模特,我想让你戴上我的作品,给我展示。” 怎么不早点说,安桑被吓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可以的。” 然而看到作品的那一刻安桑还是觉得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她看着艾瑞的眼神充满了诡异,你一个人路人甲怎么玩的那么花。 她就说嘛,都上了顺风号了能有什么好东西? 艾瑞的作品也不知道是叫衣服还是叫珠宝,准确来说是一个珠子串成的链条,由脖子的一圈珍珠向下延伸几条链子,穿过胸前背后,在下方汇合。 用户:【艹艹艹有变态。】 小欣不开心:【啊啊,我真的以为小桑遇到好人了。】 总之该遮的都没遮住,充满了色欲的气息。 【我安桑对天发誓,就算从这跳下去,死了,也不会穿这个。】 【你怎么不用真名发誓。】 安桑老实说,【我不敢。】 安桑后退半步,撇开眼睛,多看一眼都要长针眼,“我不穿。” 艾瑞的笑容微收,“为什么不穿,这是我两年前设计的,到现在都没有人配得上它,只有你有这个殊荣。” 这殊荣给你要不要啊? 少女疯狂摇头,面露乞求,“我不要穿这个,你换其他要求好不好?” 艾瑞表情不耐,再也不掩饰本来面目,嘲弄道:“你该不会以为我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就是为了你一声谢谢!” “你想安全的下顺风号吗?你想回到沈棠醉身边吗?只要你穿上它让我拍上几张照片,一切我都帮你解决,只有你才能展现它的美。”艾瑞神情逐渐痴迷。 安桑要是信他这个话,还不如信系统是秦始皇转世,为了追求她才来到她身边。 衣服是现在穿的,照片是事后拍的,名声是狼藉的,人是被囚禁的。 系统:【?】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沈棠醉的朋友吗?” 朋友妻不可欺,安桑唾弃他。 “他那么多女人,玩你这一个,不会伤了我们的感情的,况且我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艾瑞好像没了耐心,“你要是不想穿,我还帮你穿。” 话落就要上来脱安桑的衣服。 放手啊,你丧心病狂。 白皙的肌肤上还有被红绳困出来的痕迹,艾瑞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太漂亮了,这样的肉体配上他的作品简直太完美了。 或许这些痕迹可以再多来点,他亲手留下的痕迹会更让人着迷。 在艾瑞准备亲上来的时候,安桑一脚踹上了艾瑞的子孙根。 毫无防备,艾瑞面色铁青。 安桑趁着他弯腰捂蛋的时候,夺门而出。 “救命啊,救命。” 可惜没有人理会她的呼救,在这艘船上救喊声太正常了,有些女孩自愿上船,接受不了某些变态的花样,想逃的时候发现已经无路可退了。 正抱着美女在甲板上亲亲的王兆东看到安桑傻眼了,“你怎么会在这?” 沈少不是没来吗? 少女的样子狼狈极了,衣服都被扯开露出大半肩膀,四肢上都是红痕,好像才从那个男人的床上下来似的。 转念一想,沈棠醉没来不是更好,王兆东幸福的搓手,一把推开怀里的美女,“嘿嘿,既然已经被玩过了,也不差我这个了。” 王氏破产进度+1。 “你不要过来。” 少女捂住胸口破碎的衣服,眼泪哗哗落下,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 艾瑞面色阴沉的赶来,“在没有惹怒我之前,你最好乖乖过来。” 艾瑞警告的看了王兆东一眼,随后对着靠在游轮栏杆上哭泣的少女说道:“我对你已经算是仁慈的,在这艘船上被玩死抛入大海的女人不计其数,只要你乖乖的,答应我的要求,我能保证你活着下船。” 安桑看了眼被王兆东推开的美女,只见她赤裸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处好皮,眼神麻木的可怕,被推开也没走,反而顺势跪在了王兆东脚边。 变态,太变态,这艘船上没一个好东西。 看到她,安桑仿佛能看到自己的结局。 “你们丧心病狂,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安桑抹了一把眼泪,坚决的转身跨过栏杆投入深海。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闻讯赶来的何枢只看到少女如断了线的风筝般落入海底。 “快回来,不要。” 男人睚眦欲裂,跑上去想拉住她,可惜太晚了,汹涌的海水瞬间吞没少女,他连一片衣角也没有,抓到也没有,也没有看清她最后的神情。 何枢抓着栏杆的手青筋暴起,几欲把栏杆抓变形。 她在跳的那一瞬间在想什么呢?是解脱吗?还是怨恨? 怨恨他把她掳走,恨他把她带到这艘船上,恨他把她送给别人,恨他把她逼到无路可走,被迫跳海。 他还没告诉她,他根本没有打算把她送给别人,什么项目他根本不在意,他就是故意吓她,想驯化她,让她知道外面的人都是坏人,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依靠,想让她乖乖的留在他身边。 所以她被带走他才会那么快的找上门来,才会不惜以两百万又把她带回来。 不,她不能死。 男人双眼猩红,竟然纵身一跃,也跳入了深海。 王兆东被吓到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 艾瑞也脸色巨变,“救生船呢,快来救人啊。” 用户:【其实小桑那么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了,来人世间的十八年全是痛苦。】 小欣不开心:【不要,我不要小桑死,林家父母都意识到自己错了,他们都在找小桑,他们会好好补偿小桑的。】 :【不准死,听到了吗?不准死,他们都在等你回去。】 第19章 真千金回归后19 安桑只觉脑子昏沉沉的,可身体却格外的舒适,好像在柔软的被窝,让安桑有种回到母体的感觉。 【好舒服,系统,我是死了吗?】 【没那好事,快起来。】 少女头上蒙了一圈纱布,悠悠从洁白的大床中醒来。 安桑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应该回到星际了吗,这个剧本怎么还没结束? 葬身深海多么凄美的死法,还不能给这个剧本一个完美的结局吗? 系统点烟,沧桑道:【直播间闹起来了,说他们已经后悔了,哭着让你不要死。】 安桑扶额苦笑,【这些网友也真是的,这不就是小土文吗?非要给她加戏搞成火葬场。】 “你终于醒了?”穿着女仆装的女人端着托盘进来看着坐起来的人,有些不耐道。 安桑看着她的打扮一阵惊奇,林家那么家大业大的也没见下人们穿成这个样子,救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茫然的捂着头,精致小脸苍白如纸,看着脆弱极了,惹人怜惜,“是你救了我吗?” 米娜不咸不淡道:“是我们家主。” 米娜也不知道那日怎么回事,只听到船手说海里有人,家主就派人下去救了。 那日只见昏迷的少女长着一张完美的东方面孔,肌肤吹弹可破,像极了天使,可她身上有很多被亵玩的痕迹。 米娜瞬间鄙夷,“家主,附近有顺风号的游行痕迹,她应该就是那上面的人。” 她的本意是不想让家主接触这样肮脏的女人。 男人的声音低沉,“就是老二搞得那个?” “是,据说他们玩的很花。” “简直荒唐,救她,收回顺风号,以后不许办了。” 思绪回过神来,米娜冷漠道:“吃饭。” 也算她好运,撞上了她们家主。 感觉肚子在鸡鸣,安桑小脸一垮,该不会又是白粥。 看到托盘上的饭,安桑嘿嘿一笑。 还好不是,埋头干饭。 “你醒了?”清朗的男声如清泉击石。 安桑抬眼望去,啪的一声,汤勺掉入碗里。 只见男人一身白色唐装,温润如玉,身形如松竹般挺拔。 【系统,这个我是真的爱。】 安桑在看着他的同时,颜应宋才在盯着她,可能是才吃了饭,苍白的脸有了一点血色,本就精致的小脸配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更好看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家在哪里,你已经昏了五天了,家里人应该很着急。” 让他们急去。 安桑捂着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你在搞什么?】 安桑正义凛然,【既然要追求狗血,那就贯彻到底,我都跳海了怎么能不失忆?】 系统质疑:【你确定你不是想夹带私货,留在这里泡男人?】 安桑指指点点,痛心道:【你怎么能那么想我?】 颜应宋看着少女头上的纱布,“我再找医生给你看看。” 或许是家庭医生没几分钟就来了,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开口道:“或许是撞到礁石导致暂时性失忆。” 少女急迫道:“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 “这个不确定,要看后续的恢复。” 得到这个回答的安桑心满意足。 颜应宋以为她是独自在陌生环境的害怕,温声道:“别害怕,你先留在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安桑双眸含泪,一口应下,“好。” 系统:呵,女人。 - “什么?你说安桑曾出现在顺风号?”沈棠醉呼吸停滞,指尖节骨泛白,胸膛不断起伏,这一刻他多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王兆东瑟瑟发抖,他在海上漂了七天,回到京城发现天都变了,原来安桑根本不是什么小模特,而是林家千金,现在林家和沈家找她都找疯了。 “是谁,是谁带她去的?”沈棠醉一拳打在墙上,怒吼道。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顺风号的女人会遭遇什么,是谁,到底是谁敢那么对她。 王兆东根本不敢说自己还调戏了她安桑,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好像是艾瑞,当时安桑跳海的时候艾瑞就在追她。” 反正安桑已经死了,不会有人知道。 跳海? 沈棠醉怔然,手机从手上滑落,粉身碎骨。 他的眼睛红的可怕,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以手掩面,泪水从指尖划过。 顺风号,跳海? 这段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她绝望的跳海。 明明他之前都会去的,就这次,就这一次,还是因为为了找她,老天好像给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五天了,沈棠醉是知道顺风号的规矩的,所以安桑跳海已经五天了,五天足以让她的尸首沉入海底,被鱼类啃噬殆尽。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噗—— 一口鲜血从沈棠醉口中呕出,他本就迤逦的面目,被红色的鲜血衬的像是上岸索命的艳鬼。 艾瑞。 同为圈里人沈棠醉对他的小癖好有所耳闻,他最是喜欢设计一些用于床上增加情趣的用品。 他是什么时候盯上安桑的?是因为自己带她去的那个晚宴上吗? 沈棠醉额角青筋暴起,他该死,安桑好好的林家千金为什么要她当自己的模特。 沈棠醉双眼猩红,望着远方,他是该死,但是他死之前,一个人必须先死。 艾瑞被重重的摔在地下,沈棠醉居高临下的踩着他的头,“你曾经也是我志同道合的好友,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对安桑下手。” 咔嚓,枪上膛的声音。 “沈棠醉,你疯了。” 对,他是疯了,在那么多天的自责和愧疚中疯了,在听到安桑死讯的时候疯了。 所以他不管不顾的拿着枪直接找上了艾瑞,哪怕他会被判刑,他也要让伤害安桑的人付出代价。 沈棠醉手里的枪对准艾瑞的胸口。 艾瑞神经质的大笑了起来,“你以为安桑是被我带上顺风号的吗?哈哈你错了,错的离谱,报仇都找错人了,不过杀了我能让你蒙蔽自我,得以解脱,你就动手,千万不要去找真正的凶手,毕竟你也不敢。” 沈棠醉神情可怖,一把把他领起来,“告诉我,是谁?” “是何枢,安桑是我从何枢手里以一百五十万买下来的,你要知道当时安桑被何枢绑在甲板上玩扔飞镖的把戏,哭的好不可怜,是我救了她,是我用跨国项目把她换回来的,我什么还没来得及做,她就跳海了,也是我派救生船去救人的,只可惜大海太大,没有找到而已。” 艾瑞并不觉得安桑的死和他有关系。 沈棠醉睚眦欲裂,“何枢?何枢怎么会绑安桑?他们都没有见过面!” “我怎么知道那个疯子怎么回事?自从残疾之后就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 何枢!何家。 沈棠醉立即驾车去林家。 林政看到沈棠醉的脸色,心脏跳的厉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怎么了?有安桑的消息了吗?” 沈棠醉看着他,麻木的点头。 林政激动的起身,“她在哪?你快说啊!” 那么多天了,终于有消息了。 “她死了。”沈棠醉艰难的说出这三个字,声音哑的可怕。 啪——瓷器碎裂的声音。 林母的眼泪哗哗落下,这么多天的担忧,让她的头发多了些银丝,苍老了许多,不可置信道:“什么?” 林政也一阵耳鸣,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心脏仿佛被插入了一把尖刀,痛的让他直不起身,“怎么会?怎么可能?” 林母不管不顾的冲上去抓住沈棠醉肩膀,“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啊,我女儿怎么了?” “是何枢把她抓走了,还把她带上了顺风号?她——跳海了。” 他们把c市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人,没想到人就在京城,是他们一叶障目,找错了方向。 林母不知道什么是顺风号,她只知道她女儿没了,刚找回来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向来优雅的她此时号啕大哭,“我的桑儿,老天啊,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怎么能这样对我的女儿啊,她才刚回家啊,我们还没好好补偿她,她怎么就不在了,她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生于锦绣,长于乡野,死于深海,尸骨无存! 林政他是知道顺风号的,险些当场落泪。 她竟然是在这种地方被逼跳海! 何枢!明明和安桑毫不相干的怎么会对她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林政牙齿轻颤,他强迫自己直起身来,对于沈棠醉找上来的目的,林政现在也明白了,何家势大,唯有两家联手,才能让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在楼梯转角的林姝捏着扶梯的手一紧。 自从在何枢家里看到安桑后,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不想让林家人知道去救她,但她害怕安桑被找回来揭穿她发现了她,却没有告诉找她的人。 她心虚纠结了许多天,现在安桑死了? 没有人知道她曾在何枢家里见过安桑,没有人知道是她给何枢打电话诉苦,安桑才消失的。 她一直知道何枢喜欢她,可她看不上那个聋子,可他却是格外好用的刀,从小到大,她不喜欢的东西,何枢都会帮她解决。 安桑的失踪在她的意料之中,在何家看到安桑也是。 林姝的手一直在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安桑的死和她没有关系,她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是安桑自己命不好。 没关系的,现在她是林家唯一的女儿,她会替安桑好好照顾林家的。 第20章 真千金回归后20 孙妈一直在床边抹眼泪,“少爷,你吃点饭。” 何枢置若罔闻,双眼空洞看着天花板,胃里因为太久没有进食不断翻涌着。 他想:原来饥饿是这种感觉。 被关在地下室的安桑每天都要经历这种痛苦吗? 真的是……难熬啊。 做了那么多错事,该死的不是他吗?为什么被救上来的不是她。 在四年前他就不打算活了呀,死了都算便宜他了,可为什么救上来的是他。 — a国的一处庄园里,少女抱着布偶猫坐在沙发上,时不时逗弄,午后的阳光仿佛也眷恋着她,趴在少女精致的小脸上。 从公司回来的颜应宋就看到这一幕。 经过那么多天的调养,少女的脸色尤记少女终于不再惨白如纸。 尤记当时少女浑身湿透,黏湿的细发紧贴脸颊,小小的缩成一团,躺在甲板上,气息微弱。 而现在粉腮红润,灿若春华,看上去就是被养的很好。 “先生,你回来了?”最后还是少女发现了他,歪头望着他,两颊笑涡如霞光荡漾。 在安桑怀里乖巧窝着的布偶猫一下子就跳了出来,扑向男人。 少女撅嘴,“看来小花还是最喜欢先生。” 男人弯腰接过小花,微笑道:“它已经很喜欢你了,别人它都不让碰。” 少女突然羞涩,也顾不上猫了,“先生,我做了饭,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颜应宋转而笑道:“辛苦了。” 少女像只忙碌的小蜜蜂,从厨房端出准备了一下午的菜式。 “先生是华国人,一直久居国外,应该是会喜欢中餐的。” 少女坐在对面惴惴不安,观察着他的反应。 不忍少女失望,颜应宋夹了口菜,就算难以下咽也打算夸几句,然而没想到格外的好吃,是正宗的华国菜。 颜应宋眉头舒展,不吝啬夸奖,“很好吃。” 少女眸子瞬间亮了,好看极了。 以前的餐桌上只有他自己,现在他对面坐着吃饭吃的香甜的小姑娘,颜应宋的胃口莫名好了许多, 米娜冷眼旁观,一副看狐狸精的神情看安桑。 这样拙劣的讨好手段,先生怎么就看不出啊。 该死的华国女人,她从来没有见家主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颜家的势力注定颜应宋不会缺女人,但家主一向洁身自好,对男女之事也不感兴趣,直到安桑的出现。 要是和颜家家世差不多的小姐,米娜会极力隐藏她不该有的隐秘情愫,可偏偏是这个从顺风号下来的肮脏女人。 她——不能忍。 翌日,米娜拿着一个花瓶神色慌张,拦住安桑,“这个家主说要放到二楼书房,我还有急事,你先帮我送上去。” 安桑还纳闷一向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米娜怎么变正常了,不过顺手的事,安桑也答应下来了,“好。” 结果上楼梯时还没上几个台阶,脚底一滑。 啪嗒—— 花瓶碎了一地,由于安桑的手正好趴在碎片上,顿时鲜血淋漓。 安桑痛的呲牙咧嘴,看到好好的一个花瓶成了碎片,苦着脸,完了完了,闯祸了,她怎么那么蠢,走个路都能摔。 这个花瓶该不会很贵? 才那么想着,就见说着有急事的米娜走来,尖叫道:“你怎么把它摔碎了,这是先夫人花5个亿拍回来的唐代彩瓷,是先夫人生前最喜欢的,也是先夫人唯一留给家主的东西。” 啊!安桑傻眼了。 颜应宋站在楼梯的尽头,脸色难看。 “怎么搞的? 安桑内疚的扣手,五个亿她从唐朝打工也还不起,而且这个还是颜应宋妈妈留给他的,这下颜应宋该讨厌她了,该不会直接被赶。 在几天是安桑走剧情这段时间里过的最舒服的日子了。 颜应宋走到了安桑面前,拉起她还在流血的手,眼里似乎有些心疼,“怎么又受伤了,真是太不小心,米娜,去叫医生。” 米娜不可置信,咬牙听从吩咐。 安桑猛然抬眼望着他,“你不怪我吗?” 颜应宋看着她害怕的样子,轻叹一声,这才多大的事都快哭了,不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什么,才那么缺乏安全感。 “不要怕,这些都是小事,任何事都是可以解决的,你现在受伤了,需要处理。” 安桑坐在沙发上,颜应宋节骨分明的手拿着镊子,细心的为她挑出手上的瓷器碎片,“疼吗?” 【呜呜,系统,他可太好了,我能在这待一辈子。】 【你小子。】系统指指点点。 安桑摇摇头,眼眶微红,“不疼。” “不疼怎么快哭了?” 少女垂着头,“我只是觉得很内疚,先生救我,收留我,还派人照顾,我却打破了先生母亲留下的花瓶。” 颜应宋抓住她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再一次说道:“没关系,斯人已逝,有些东西留着也是徒增伤感。” 他温润的眸子像大海一样宽阔无艮,仿佛能包容一切,让安桑觉得心安极了。 “我觉得我能遇上先生好幸运,先生帮了我很多,可我什么都不能为先生做。” “你先养好伤,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我救你也不是为了要报答的。” 少女突然凑近,在颜应宋的唇角落下一吻,“可我想报答先生。” 柔软湿润的触觉让颜应宋心脏突然漏了一拍。 “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报答方式?” 安桑无辜的歪着头,好似在思索,“先生养着我,这不是我该做的吗?先生不做,我想我该主动。” 颜应宋看着她清透的眸子,心脏莫名一疼,他不知道她过去的价值观是被人怎么扭曲的,他现在只想纠正她。 他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这样不对,两情相悦的人才可以做这样的事。” “两情相悦?我喜欢先生啊?” 颜应宋心跳如鼓,可还是摇头,“我想你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安桑拉着他的手,双眼含泪,“先生不喜欢我吗?是不是要赶我走?” 颜应宋呼吸微滞。 最初确实是出于人道主义发出救援,然而看到少女那一刻的惊艳,以及这几天的相处,大底是生出了一些怜惜。 刚捡到她的时候,她的情况很糟糕,外伤暂且不提,医生说最严重的是她被硬生生饿出来的胃病,再晚一点就有可能发生癌变。 醒来的时候失去记忆也没有吵闹,配合接受医生的治疗。 会在他回来的时候笑着的对他说“先生你回来了”,会为他做许久没吃的华国菜 乖巧的戳人心窝。 他牵起嘴角,安抚道:“放心,不会赶你走的。” “还有不可以轻易的说喜欢,太过轻浮。” 用户:【我直接一个爆哭的大动作,小桑终于遇到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了。】 小欣不开心:【忘记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也挺好,重新开始,小桑会有自己的人生,一定要幸福下去啊。】 安桑嘴角一抽,撩不动真的撩不动,看上个老古董怎么办。 答:软磨硬泡。 第21章 真千金回归后21 安桑死后的第三年。 这天又是她出事的那天。 林家人三年如一日的来到安桑的坟前。 说来可笑,安桑死后没有找到她的尸首,就连想为她立衣冠冢都没有找到她的遗物。 安桑悄无声息的来到林家,如烟花绚烂又消散,林家人找不到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最后还是用安桑曾穿过一次的衣服下葬。 林政抱着雏菊放在她的碑前,沉默了许久。 安桑好像走了,又好像没走,笼罩在林家人的阴霾一直都没有消散,反而因为时间的流逝愈发浓烈。 这三年林母茂密的乌发几乎全变白了,她坐在碑前,手指轻抚冰冷的墓碑上的照片,好似透过碑墓摸上了她朝思暮想的女儿。 他们没有安桑的照片,这张还是他们从数据库里找到的安桑高考采集的照片。 照片少女穿着校服,高高的马尾绑在脑后,可能照片被人摩挲过太多次,少女的五官已经模糊了。 “时间太可怕,我都快记不清桑儿长什么样了。”迷糊的不止是照片,还有他们的记忆。 林母哽咽道:“我们每年都会拍全家福的,最近的一次就是在她的生日那天,可是那天我没让她去,我们都没有她的照片,全家福也没有她,我迟早会彻底忘记她的样子。” 拍全家福一向是林家人的习惯,可安桑走后,他们再也没有拍过一次。 安桑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让他们念想的东西,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妈,回去。”林政声音哑的可怕,林母现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不能再伤心过度了。 至于伤害过安桑的那些人几乎已经被他和沈棠醉清理的差不多了,只有一个何家了,不过也快了。 或许明年忌日,他会给她带来何氏破产的喜讯。 林母置若罔闻,盯着模糊的照片,双眼空洞的可怕,“我时常在想要是安萍没有把桑儿换走,她该会多幸福,那些苦难该都会离她很远。” 生前不接受她,死后在她的墓前一遍又一遍诉说她的爱意,是亡羊补牢,是热油烹心,也是于事无补。 偷偷跟上的林姝正好听着这句,林姝握紧了拳头,指尖陷入肉里。 “妈。”林政示意林姝在附近,林家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伤林姝的心了。 林姝强撑着笑,“没事的哥哥,妈妈只是太伤心了。” “对了,哥哥,听说颜家回国准备在京城发展了,还举办宴会,哥哥可以带我去吗?” 这三年她愈发觉得林家人靠不住,安桑死就死了,所有人都因为她的死变了。 哥哥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住在公司里,棠醉哥哥也是,性情大变,再也不出席任何娱乐场所,何枢更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公司都快垮了,也不见有任何动作。 她享受了那么多年的豪门生活,她无法接受普通人的生活,她必须要为自己找个靠山。 听说颜家家主今年才二十九,拥有的财富产业以及地位都不是京城任何一家能比得上的,况且此人风评甚好。 林政眉头微皱,有些不虞,现在这个场合提什么聚会,要不是颜家的这场聚会意义非凡,能拉拢颜家,便能加速何家的灭亡,他也没有心思去参加宴会。 “想去就去。”林政冷硬道,扶起林母转身离开。 颜家宴会是在颜家在京城举办的第一场宴会。对于这个神秘的世界顶级豪门,不少人不惜耗费千万获得一张入场券。 一些媒体也闻风而动,可惜颜家不允许媒体进入,他们也只能在外场拍点边角料。 然而他们看到熟悉的车辆一下子蜂拥而上,“沈少这三年从未出入娱乐场合,大家传闻你是为了三年前那个神秘女人收心了,这是真的吗?” “沈少这三年为什么没有新的的作品,是否江郎才尽了呢?” “沈少听说你在拍卖行耗费六个亿拍下罕见的珊瑚红宝石,是要出新作品吗?” 三年的时间让沈棠醉改变了很多,整个人沉稳了许多,迤逦的五官多了几分锐利,他看向那个提起红宝石的记者,突然笑了起来,“是的,已经做好了。” 没想到沈棠醉会回答他,这名记者欣喜若狂,继续问道:“是否能透露一些新作的信息呢?是什么灵感让停了三年的月光系列继续更新了呢?” 沈棠醉目光多了些柔情,“不是月光系列,是我为我逝去的爱人设计的戒指。” 不管他的话留下了怎么的轩然大波,沈棠醉转身进入宴会,还以为挖到了大瓜,想在继续询问也没了机会。 沈棠醉握紧口袋的小方盒,心里却空荡荡的。 原来安桑已经走了三年了,他都快记不清了。 以前他从来没有设计过戒指,而c市和安桑在一起的那个晚上突然有了灵感,直至现在才设计完成,可惜他想送的人已经不在了。 宴会上,一个女人端着碟子在食品台取小蛋糕,她穿着白色的抹胸礼服,头发被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不少人都在看她,长的倒是好,可也太没眼色了,这样的场合,怎么光顾吃东西。 “那人是谁啊?好漂亮。” 消息灵通的回复道:“好像是颜家家主身边的女人。” “颜家家主不是一向洁身自好吗?怎么也开始养情人了?是体会到了女人的乐趣了吗?”那人猥琐的笑出声。 在颜家的地盘,没人敢回应那人,颜家家主可不是他们能打趣的。 随着众人的讨论,沈棠醉随之望去,然而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脏猛地一缩,神情呆滞。 他反应过来,迅速穿过人群,大步走上前去,对着熟悉的背影,声音害怕的颤抖,“安桑?” 他朝思暮想的人没有死?她回来了? 他害怕这是他的臆想,害怕这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你是在叫我吗?”女人闻言回头。 看清她脸的那一刹那,沈棠醉心脏骤停,险些当场落泪。 三年了,她褪去了些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妩媚,可那双清透的眸子一如当初。 “你认识我吗?”女人疑惑的看着一直盯着她的男人。 她忘记了她的过去,只依稀记得自己的名字。 沈棠醉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曾经看着他满眼依赖的眸子现在充满了陌生防备,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这样陌生眼神犹如一把利剑刺入他的心脏,疼得沈棠醉喘不上气来。 “你不记得我了吗?”沈棠醉牙齿都在颤抖。 安桑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三年前出过意外,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沈棠醉热血凉透,喉咙好像被人扼住,半晌说不出来话,那双醉人的桃花眼在没有以前的风采,此时里面的痛苦仿佛能溢出来。 沈棠醉仰头阖住眸子,掩住水光,回来就好,还活着就好,哪怕不记得他也好。 遭遇了那么多可怕的事,不记得才好。 “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吗?我叫沈棠醉,是一名珠宝设计师。”沈棠醉稳住心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安桑礼貌的回应,“你好,我叫安桑。” 沈棠醉拿出一直装在口袋的小方盒,“这是我最新的作品,也是最后一个作品,本来打算送给我的爱人。” 安桑差点被那亮眼的红宝石闪瞎眼睛,好歹跟着颜应宋见了不少世面,继续装作失忆的样子,“然后呢?” “然后……她不见了,我找了三年都没找到。” 好似被这样凄惨的故事感触到了,女人眼里有些不忍,“希望你早日找到她。” 我已经找到了。 沈棠醉望着她,“现在我想把它送给你。” 女人的神情微愣,似乎有些震惊。 “不好意思,她不会接受其他男人的戒指的。”” 第22章 真千金回归后22 “不好意思,她不会接受其他男人的戒指的。” 颜应宋在不远处,明明是礼貌的话语,却带有一丝不容侵犯的占有欲。 “先生。”安桑双眼亮晶晶的,笑着走到男人面前,脸颊上的梨涡都含着甜意。 看着安桑鲜明的转变,走向另一个男人,沈棠醉顿时心如刀割。 明明之前她也是这样选择他的,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投入他人怀抱。 颜应宋捏了捏安桑的手,“是之前认识的人吗?” 安桑摇头,“我不记得了。” 沈棠醉被两人亲密的举动刺伤了眼。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找了三年的人怎么会变成别的男的情人,还把他忘了。 他不敢问,他害怕问出他无法接受的事。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眼里充满了乞求,“小桑儿,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啊,回来好吗?我很想你。” 周围看戏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宴会还没开始沈棠醉怎么就喝醉了,竟然敢跟颜家家主抢女人。 安桑往颜应宋身后躲了躲。 才不要,人家已经有宋宋了,坏女人才会三心二意。 系统抠鼻,【我记得你失忆前也没和沈棠醉分手啊。】 安桑理不直气也壮,【情侣三天不发消息默认分手,这你都不知道,你看就是没有体会爱情的单身狗。】 门口,林姝下车后挽着林政的胳膊,她穿着顶奢高定,浑身连头发丝都是被精心打扮过的。 “哥哥,你了解颜家家主吗?”林姝既然想勾搭颜应宋肯定还是要先了解一下。 林政不知道林姝怎么突然对颜应宋感兴趣,摇头,“只有一面之缘。” 林姝立马兴奋了,“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林政脚步一顿,回忆当初那个在商业峰会上运筹帷幄的男人,中肯的点评,“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城府极深。” “颜家掌握了全球九十的航运,无数人从颜家身上撕下块肉了,结束颜家在航海领域的垄断地位,可最后都无劳而功,这样的人只可交好,不可为敌。”林政缓缓道。 林姝的眸子微亮,唇角勾起笑容,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她。 不是她夸大,其他地方不论,就京城的千金们没有人能比她更优秀。 她自信的走入宴会,享受着别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在围一起,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来了。 林姝皱着眉头走上去,到底怎么回事。 她剥开人群,却看到了本该死去的人活生生的出现在她面前,林姝心惊肉跳。 是安桑。 她比以前更好看了,总是萦绕在眉宇的畏缩彻底消失,整个人如抛光的宝玉,内敛而不奢华。 安桑没死,她竟然没死,所有人发了疯似的找她,可她在何家看到她却不救她的事会不会暴露。 凭着这三年林家人对安桑的思念,林姝敢肯定,要是被林家知道她绝对会被赶出家门。 果然看到安桑的那一刻,林政立马甩开林姝的手。 “安桑,真的是你?”林政差点喜极而泣。 安桑看到便宜哥哥的时候,心情还是挺复杂的,毕竟林政是在林家唯一对她好的人,凭着林政的责任心,估计把她的失踪也揽到了自己身上,可安桑现在只能装作不认识他。 她歪着头,疑惑道:“你又是谁?” 林政的笑僵在了嘴角,他死死的盯着安桑,极力的想找到埋怨的情愫。 他以为是她怪他没有保护好他,怪林家没有及时找到她,所以不想认他们了。 可她的眼里太清透了,没有怨怼,没有赌气,只有一片迷茫。 林政心脏骤停,他看见旁边的沈棠醉,嘶吼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沈棠醉痛苦道:“她不记得了,她把我们都忘了。” 林姝听到这个消息暂时松了一口气。 失忆?还不够,死了才好,没有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了,她的眸子阴沉。 林政握着拳头的节骨泛白,拉着安桑,“走,我带你去检查,一定能治好你。” 颜应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人把安桑带走,挡在安桑面前。 “我已经找了全球最知名的专家看过了,失忆是由脑袋的瘀血造成的,可后来瘀血散了还是没有恢复,专家说可能是当时的创伤太大,大脑自我保护机制不愿想起来,并且不建议通过刺激手段恢复。” 不愧是专家,扯起来一套一套,专家看着安桑的片子抓耳挠腮估计也想不到是安桑这个老六装的。 短短几句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心如刀割,内疚欲死。 林政拉着安桑,看着她,迟迟说不出来话,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句,“我是你哥哥。” 一如最初在筒子楼楼下,两人相认,可这句声音却有些哽咽。 安桑冲林政笑了笑,乖乖道:“哥哥。” 林政没有做错任何事,安桑也不想折腾他。 三年了,被内疚差点压死的林政,时隔三年再次听到了这句哥哥。 他安慰自己,三年前林家没有给安桑留下任何好印象,现在只当做重新相认,一切都还来得及,这次他们全家都会用全部的爱去爱她。 林政双眼通红,“可以跟哥哥回家吗?你不见了,妈妈日日流泪,她很想你,我们都很想你。” 安桑脑海里扣了个大大的问号,林母看她处处不顺眼,觉得她占了林姝的位置,她死了林母不应该高兴吗? 安桑嘴唇微抿,说实话不太想回去,她想和宋宋在一起呢(>w<) 可是哥哥都快哭了,好像很想让她回去。 安桑求助一般的看向颜应宋。 颜应宋沉吟片刻,“想去吗?要去的话我陪你一起。” 呜呜,不愧是她的宋宋。 林政这才注意到颜应宋,“你怎么会和颜总在一起?” 颜总? 林姝面容扭曲,她一进来就在找像颜家家主的人,一眼就被安桑身边这个男人惊艳到了,他身上那股淡然自若的气质是京城没有人能比得上的。 两人举止亲密,看上去就有一腿的样子。 没想到他就是颜家家主颜应宋。 她想攀上的男人原来早就和安桑在一起了。 为什么又是安桑! 为什么安桑总要抢走她的一切。 安桑抱着颜应宋的胳膊,好像是在和家人介绍男朋友,“是先生救了我,也是先生一直在照顾我。” 这副陷入爱河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沈棠醉。 是对他最初目的不纯的惩罚吗? 现在的他只能看着她爱着别的男人。 林政郑重的向颜应宋鞠了一躬,“谢谢你,颜总,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林家万死不辞。” “林总客气了。”颜应宋扶着他。 “桑桑醒来后一直很依赖我,走哪都要跟上,同样我也不放心她独自一人,林总不介意我赖在林家!”颜应宋无奈道。 “当然不介意。” 林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明知道他这是男人故意的炫耀,表现他对于安桑的重要性。 连安桑会不会回林家都寻求他的意见,估计在安桑心里只有他是值得信任的,他们这些家人都比不上。 所以只能顺着他。 只要安桑能回林家,怎么都可以。 第23章 真千金回归后23 林母知道安桑没有死后,恨不得去寺里面烧炷香。 她在林家的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老林你看我是不是老了很多?” “政儿说桑儿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摸了摸自己鬓角的白发,“政儿也真是的,怎么不早点说,我现在染也来不及了。” “桑儿会不会嫌弃我这个妈妈?” 林父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不会的,她是个好孩子。” 以前总是被偏见蒙蔽了双眼,连从小苛待她的安萍,安桑回到林家听到她出事还是第一时间回去了,可见是个品行极好的孩子。 又怎么会因为几缕白发嫌弃自己的亲生母亲。 “对了,赶紧让人把那个衣冠冢弄掉,太晦气了,别冲撞了桑儿。” 林父点头称是。 熟悉的车辆出现在眼前,还没等停车,林母就激动的走了上去,车门一打开,她迫不及待的扑上去,“桑儿,我的桑儿,你终于回来了?” 被抱住的林姝脸一阵青一阵白,“妈妈,妹妹在后面。” 安桑从颜应宋的车刚下来,就见林母抱着林姝哭,就那么爱吗?参加个宴席回来而已,怎么跟几年没见了一样。 结果只见林母哭泣的动作一顿,然后直冲冲的向她跑来,“桑儿,是妈妈错了,这三年妈妈真的好想你。” 安桑惊恐脸,连连后退。 这林母到底怎么了?三年而已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安桑又看了一眼被冷落的林姝,满是不解,难道这就是远香近臭? 失忆人第一次见到家人该是什么反应? 安桑后退的动作以及她眼里的防备和陌生让林母的心刺了一下。 林母愣在原地,蠕动嘴唇,“桑儿……我是……是妈妈啊。” 声音渐渐小下去。 再也没有此刻让林母更深刻的明白,之前那个眼里满是孺慕,喊她妈妈的人被他们亲手毁了。 林母潸然泪下,“桑儿,我就是你妈妈啊。” 这次她再也不会冰冷的拒绝她,呵斥她,不认她了。 可现在是安桑不想认她了。 安桑人麻了,躲开的动作好像触到了林母的神经,整个人连拖带拉被林母拽到林家。 “这三年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你之前的房间不好,我让人把三楼收拾出来了,里面有影院有游戏房和健身房,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林姝握紧了拳头,三楼两年前就开始重新装修设计了,她还以为是给她的,甚至提了些建议,里面全是她喜欢的。 “你喜欢什么菜?我让王姨给你做。” 颜应宋发现问题,眉头微皱,“你们不是桑桑的家人吗?怎么会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菜?” 见到安桑的瞬间,林家人的心喜不似作伪,但以林家的家世,安桑怎么会被带入顺风号被逼跳海? 林家的气氛突然一凝,林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差点又落下来了。 “都是我们的错,她出生的时候没有看好她,让她被人抱走了,三年前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没待几天又不见了。” 颜应宋面容一沉,眼里的温和消失不见,声音暗含怒火,“那确实是你们的错的,既然林家那么没用,桑桑留在这里安全也没有保障,我带她走。” 颜应宋又心疼又生气,林政身后跟着那个女人自从看到安桑脸色就不好,眼神里更是充满恶意,年龄还跟安桑差不多大,里面肯定有问题。 自从知道林政是安桑哥哥的时候,颜应宋心中就有疑惑,要是林家的人,安桑怎么可能会被带到顺风号。 他真的以为帮安桑找到了家人,还为安桑高兴,他也希望安桑的人生不应该只有他,她值得更多人的爱。 其实之前他也不算故意炫耀,自从安桑醒来后就很喜欢粘着他,也不愿意出门接触外人。 安桑那时不过十八岁,正是活泼爱热闹的时候,可她身上总有种历经千帆的暮气,又有着一碰就碎的脆弱。 打碎一个花瓶便每天战战兢兢,后来还是他查出来并不是她的不小心,而是米娜故意设计,她才好一点。 他安排安桑去学校读书,结交朋友,可她也每次一放学就回来,没课都不往学校跑。 他以为是安桑从前的创伤,缺乏安全感,也纵容她对于他的那种依赖。 他们的生活一般就是他处理公司的事,安桑趴在一边的小桌子上学习,她很优秀,三年学完了的在全球的大学课程,提前一年毕业了。 三年了好不容易把当初那个脆弱敏感的女孩养成现在快乐明媚的样子。 正好颜家的业务扩展,颜应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华国,不为其他,只想着在国内或许可以找到安桑的家人。 没想到精心呵护的女孩在没有遇到他之前吃了那么多苦。 他只遗憾没有早点遇见她,才让她经历了那么多苦难。 要知道安桑的家人是这个样子,他宁愿只要他们两人在庄园待一辈子,他一个人也可以给她那么多的爱。 林母发疯似的拽着安桑胳膊,冲着颜应宋吼道:“不,你不可以带她走,她是我女儿,没有人能在从我身边带走她,老林,政儿快把他赶出去。” “妈妈,你冷静冷静,是他救了安桑,要不是他安桑再也回不来了。”林政头疼欲裂,劝慰道。 林母愣了一会,无措道:“我们会给你很多的钱,你不要带走我女儿。” 颜应宋真是被气笑了,神情愈冷。 “把林家送给我我都不稀罕。” 林母攥的安桑胳膊生疼,“要赶先生的话,我跟先生一起走。” 被甩开的林母茫然极了,随后痛哭,“不要走,不赶,都不要走。” 看到林母快要崩溃的样子,安桑满是不解,怎么假死三年,反而引起了她的慈母心。 明明原剧本里安桑真正身死都不会动容的呀。 林父心疼的揽着妻子,他是知道颜应宋的身份的,恭敬道:“颜总,我们已经确实做错了一些事,可再怎么说,安桑也是我们的女儿,亲情是无法剥夺的,请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安桑拉了一下颜应宋的衣角,冲他眨了眨眼睛。 都回到林家了,该走的剧情还是要走的,虽然最初设定的剧本已经稀巴烂了。 看着女孩的样子,颜应宋再大的怒气也就消散了,也没有再强硬的拉安桑走。 这场闹剧里,林姝无地自容,没有人在意她的感受,林姝第一次感觉生活了二十一年的林家那么陌生,好像她只是个外人。 安桑拉着颜应宋上三楼,想到刚才她说颜应宋和她一起睡时,林家人心梗的样子就好笑。 看着三楼的装潢,安桑内心啧啧,虽然在颜家这些不算什么,但对林家来说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颜应宋还是心情低落,“我不知道你的家人是这样的,我想我不该带你回来的。” 宋宋心疼她耶。 安桑拉着颜应宋的手,笑盈盈,“没事的,我都不记得了,说不定没有那些苦难,我也不会遇到先生了。” 颜应宋睫毛微颤,轻抚她的脸,“我宁愿不遇见你,也不想你遭遇那些糟糕的事。” 安桑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死了,最初她还真是见色起意,可慢慢的发现宋宋真是太好了,越来越迷人了。 “可我想遇见先生,想和先生在一起。” 颜应宋一阵心悸,将她揽在怀里,扶着安桑的后脑,慢慢靠近。 安桑眸子一亮,这是宋宋主动亲她耶。 在颜应宋准备离开的时候,安桑却主动缠了上来,颜应宋眼里的情欲愈浓。 别看他们在一起三年了,其实真正确立关系才一年,还在拉小手的阶段,安桑想进一步的和宋宋亲近。 颜应宋把安桑都伸到他衬衫里面的小手拿出来,声音喑哑,:不可以的,桑桑。 摸到腹肌的安桑心满意足了,无辜的看着他,“先生,这个地方好陌生,我害怕,我们一起睡,好吗?” 颜应宋轻叹,他怎么会拒绝她呢,这是她醒来第一次离开颜家那么久,虽然这里才是她的家,可她现在的情况和第一次来也没有区别了。 “好。” 安桑沐浴过后身上还带着些水汽,就一下子掀开了被窝,钻到了颜应宋的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颜应宋浑身一僵,鼻尖萦绕着少女的沁香,他怀里的人只穿着宽松的浴袍,甚至他只要低头,就能看到两团雪白。 他心猿意马,怀里的人却突然抬头,眨着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无辜道:“先生,你顶到我了。” 他的桑桑一如既往的大胆啊。 颜应宋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别开脸,“抱歉。” 安桑摸了摸颜应宋红透了的耳垂,“先生不用抱歉,我来帮先生。” 话说小手就顺着衣服钻进去,既然进入危险地带,颜应宋一把抓住了煽风点火的手,额角都渗出了些细汗,“乖,别闹,一会就好了。” 安桑默默的撇了撇嘴唇,“那好。” 看着没一会就睡得香甜的女孩,颜应宋无奈的扯了扯她粉嫩的小脸。 小坏蛋自己倒是睡的香。 第24章 真千金回归后24 翌日清晨,颜应宋醒来时怀里的人还在睡,颜应宋已经习惯了,小心翼翼的将安桑枕在他胳膊的脑袋放在枕头上。 等他洗漱好准备下楼询问林家人一些事时,却碰见了在楼梯口等他许久的人。 “你喜欢安桑,你想知道她的过去吗?”林姝靠在楼梯扶手上,直接开门见山。 看着男人从安桑的房间出来,林姝眼神轻蔑。 安桑真是不知羞耻,没名没分的还要硬生生的贴上去,一步也不能离。 颜应宋对眼前人没有什么好感,转身就走,“我想知道的,我会自己查,不劳费心。” 林姝顿时急了,“如果我说她表面的乖巧是装的,其实生性放荡呢?” 颜应宋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她是什么样的人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听着颜应宋对安桑的维护,林姝心里更加扭曲了,颜应宋是她除了哥哥外见过最优秀的男人,相貌家世品性都很符合她的要求,可他偏偏一门心思都放在安桑身上。 妒火燃烧的林姝拿出手机,笃定道:“我有证据。” 上面的照片是安桑在c市酒里跳艳舞的样子。 林姝看着颜应宋脸色大变,心里诡异的得到了满足,这张照片还是她在何枢那里发现的,她偷偷保存了下来,就是为了让林家人都厌弃安桑。 可惜她死的太早,林家对她的感情转变了,她也没用上这张照片,不过现在倒是用上了,还好三年里都没有删。 可下一秒颜应宋神清气定的把林姝的手机夺了过来,林姝毫无防备,眼睁睁的看着颜应宋在她眼皮子底下点击了删除。 “现在没有了。” 林姝气急败坏,“你以为删除了照片她做的那些龌龊事就不存在了吗?” “你知道她是在哪失踪的吗?是在顺风号,顺风号是什么没有人比颜总更清楚顺风号?她表面看起来清纯乖巧,其实背地早就被人玩烂了,颜家会接受这样肮脏的女人吗?” 啪嗒门被打开,安桑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颜应宋脸色骤变,大步向前将摇摇欲坠的她揽入怀里,“桑桑,别怕,她都在说谎,不要信。” 没想到都这样了,颜应宋最先考虑的还是安桑的感受,林姝眼里满是阴毒,为什么这样的男人偏偏看上了安桑,明明她才是最优秀的。 安桑捂住头,缩进颜应宋的怀里,泪眼婆娑,“先生,什么是顺风号,我的头好痛,我好像经历很可怕的事,我想不起来了。” 胸前的衬衫被女孩的泪水渗湿,颜应宋心疼的吻了吻她的发顶,一遍一遍安抚道:“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要去想。” 这三年颜应宋从来没有见女孩哭的如此惨烈,颜应宋怒气难消,冷冽的眸子刺向林姝,“你最好和她遭遇的那些事没有关系。” 林姝为颜应宋的敏锐心惊,不可能,没有人能发现的,只要安桑不恢复记忆。 “怎么回事啊?”一楼正等着用餐的林家人被动静吸引过来。 林母看到在颜应宋怀里哭的安桑,心急道:“桑儿怎么了?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吗?我马上让人改。” 颜应宋语气冷淡,“没有什么不满意,只是有人不欢迎桑桑而已,我们现在就走。” 这样说有意所指,林姝立马慌了,她被妒忌冲昏了头脑,情绪上来竟然忘记伪装了,她立马楚楚可怜。 “我没有,爸妈和哥哥这三年日日夜不能寐,对妹妹的思念我都看在眼里,可妹妹却不记得我们,还不想认爸妈和哥哥,我心里着急就想让妹妹留在林家,没想到让颜总误会了。” 林政看了看颜应宋怀里的安桑,又看了一眼委委屈屈的林姝,纠结了半晌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姝儿不是那样的人。” 安桑啧啧出声,从怀里出来看了林政一眼,不得不不感叹有些剧情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 这一眼莫名让林政心惊,仿佛他好像要永远失去他最珍惜的东西。 林政嘴唇动了动,可惜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颜应宋神情愈发可怖,没想到林家人只听了林姝的一面之词就轻易了相信了,而林姝又那么针对桑桑,桑桑以前过的日子可见一斑。 他当机立断,“好,我带桑桑走,以后桑桑与林家再无瓜葛。” 林家人心里一惊,“这怎么可以。” 颜应宋懒得和他们掰扯,直接打电话叫了保安,“你们可拦不住我,况且惹怒颜家的下场也不是你们能承受的起的。” 安桑也依偎着他,一副全听他安排的姿态。 此话一出,林家想阻拦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颜应宋在安桑走。 林母拍腿痛哭,“这个颜总也太霸道了,怎么能独霸着我的女儿。” 林政心里空落落的,那个似是失望眼神直接把拽入了深渊,他喃喃道:“查监控,爸妈,查监控。” 林姝的心猛地揪起,“哥哥是不信我吗?” “我说查监控。”这次林政第一次对林姝发火。 这次林父也开口了,“查查,看怎么回事。” 林姝后悔的闭上了眼睛,是她太冲动了。 由于角度问题,林家人并没有看到林姝给颜应宋看的那张照片,可林姝充满妒恨的话进入每一个林家人的耳中。 看完一切经过的林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像是暴风雨来的前奏。 直至林政手臂上青筋暴起,徒手捏烂了鼠标点燃了这场硝烟,林政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话?”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安桑哭的那样惨,怪不得那么失望的看着他,他又一次的伤害了她。 暴怒的林政让林姝下意识后退半步,“哥哥,我……” 林母尖叫出声,“我们养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能对桑儿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林父沉默着,看着林姝的目光也满是失望。 “对……对不起,爸爸妈妈,哥哥,我只是太害怕了,我害怕安桑回来你们就不喜欢我了,我害怕你们把我赶出林家。”林姝跪地痛哭。 林母崩溃极了,随手把手边砸向林姝,“你在林家二十多年的豪门生活都是你那个妈妈偷桑儿的,你不感激,反而迁怪桑儿,你果然给你那个妈一样。” 安萍不感激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她,反而把她的女儿调包,她的女儿不感谢林家的包容,知道真相也把她留在林家,甚至愧对了自己女儿。 是林家欠她们安家的吗! 林政双眼通红,死死的盯着林姝,“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你们都是林家的千金,安桑回来不会影响到你,你为什么不知足,一定要赶她走,为什么?” 林政眼里厌恶深深的刺痛了林姝,“哥哥,我……” “你走,我们不要再听你的花言巧语,你滚出林家,林家本来就不属于你。”林母声嘶力竭。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林姝反而平静了下来,这样狼狈的赶出林家的结局,其实在第一次见到安桑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了。 她讨厌弹钢琴,她讨厌装成乖乖女,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多么的自私和自傲,和林家每一个都不一样。 安桑和林母长的那么像,性格又温顺,这样的人想获得林家人的喜欢是迟早的事,正是她清楚的知道,所以才愈发嫉妒安桑。 或许只有安桑死了,她才能真正放下心。林姝眼神可怖。 第25章 真千金回归后25 安桑跟颜应宋回到了颜家在国内的临时住所。 怀里人虽然已经停止了哭泣,可还是蔫蔫的,颜应宋摸了摸安桑的头发,“不要多想,我们过几天回a国,再也不回来了。” 颜应宋已经派人着手停了在国内的项目了。 安桑双眼一瞪,这怎么行,剧情的结局还没走呢,她能感觉林姝要发力了,估计这个世界也快结束了。 舍不得宋宋呢。 “先生,好不容易回国,我们在国内玩几天再回去好吗?”安桑温声温气道。 “好。”颜应宋永远无法拒绝她,轻声回应。 话落眸光微闪,这段时间正好他也查查安桑是怎么上的顺风号。 何家。 明明是白天,何家却漆黑一片,厚厚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阳光,无端生出了几分阴冷。 林姝抖了抖肩膀,从骨头缝里透出来冷,她眼巴巴的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期待着回应。 以前林姝一向是瞧不起何枢的,小时候何枢就不受何家重视,可是碍于何家的势力她还愿意维持表面上的功夫。 但自从他耳朵还聋了,靠着助听器才能正常生活后,她一度表面功夫都不想做,她几乎已经笃定这样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 可没想到何枢竟然夺到了何家的大权,林姝又恢复了小时候的态度,好在之前圈子里的人都没几个愿意搭理他。 故此哪怕何枢夺权后也十分认可她幼时的施舍,何家因为何枢风生水起,可何枢本人却阴鸷偏执不好接近,而她是圈子里唯一能接近他的人。 “你说安桑回来了?”男人的声音嘶哑的可怕,死死的抓住沙发上的扶手。 林姝卖惨,“是啊,她一回来,爸妈都向着她,还把我赶出了林家。” 过长的发丝挡住了何枢阴冷的眼神,“你做了什么?” 没有察觉异样的林姝继续道:“我什么都没做啊,她失忆了,我只是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想让她恢复记忆而已,她跳海漂到了a国,靠着当男人情妇才从国外活下来,爸妈都心疼她,也不想我提起以前不好的事。” 林姝总觉得所有人都不想让安桑恢复记忆,林家人都知道没有记忆的安桑或许更能接受林家。 何枢脖子的青筋暴起,强行压抑下来,“哦,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林姝此时也有了些疑惑,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以前他不都是早早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吗?直接动手的吗? 她回应道:“我只是想来诉诉苦,我在林家那么多年,爸妈竟然为了一个半路来的人赶我走,我时常在想要是安桑没有来林家就好了,要是安桑从林家消失就好了。” 说着说着抹了一把眼角的泪,随后苦笑:“这样想是不是太恶毒。” “你想让我弄死安桑?”何枢一下子挑明她的目的。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姝焦急道。 何枢缓缓起身,阴冷的眸子如毒蛇一般缠着林姝。 “你就是这个意思,从小就这样,恶毒的无可救药。” “你小学嫉妒那个比你漂亮,比你受欢迎的小女孩,你故意引导我用狗咬烂她的脸,高中嫉妒和林政走的近的女孩,引导我让人造谣她滥交被包养,有时候我不得不感叹你的下三滥和手段之高明。” 林姝的脸瞬间唰一下白了,“不,我没有。” 何枢轻而易举的撕开了林姝的遮羞布,让她无处遁形。 何枢漆黑的眸子透着寒意,一步一步的走向林姝,字字珠玑,“你故意引导我认为安桑是私生子,因为你知道我最讨厌私生子,你想让我帮你把安桑处理掉,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享受你的豪门千金生活。” “你占了她十八年的身份,享受着林家的宠爱与富贵,可安桑却替你吃了十八年的苦,忍受着饥饿与贫穷,你竟然还想害她。” 何枢的眼睛混浊暗淡,像死人般停滞不动,手却迅速的掐上了林姝的脖子,一把将她拎起,“你真是……该死啊。” 最初第一次与安桑见面的心悸,在知道她的身份时全部转化为了厌恶。 他恨安桑的私生子身份,恨她毁了他心目中的对亲情的寄托,基于这一点他肆无忌惮的伤害她、践踏她,可这一切都是假的。 明明她是最无辜的,她才是应该享受家庭全部的爱的孩子,是林姝夺走了她的一切。 以前他总想把她拉入深渊里,因为他们都是不被爱的人。 但其实她和他一点也不一样,她该站光明处。 突然的窒息感让林姝说不出话来,求生的本能让林姝拼命捶打何枢的手。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何枢笑的诡异,“对了,你现在还不能死,她受的苦你还没吃呢。” 何枢拎着林姝的脖子,将她拽到地下室的入口。 林姝害怕极了,崩溃大哭,“求求你放过我,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害她了,放过我,啊啊!” 何枢眉宇间满是厌恶,“其实那天你在何家看到了安桑。” 林姝哭泣的动作一顿,心里愈发害怕。 目睹安桑在顺风号跳海的那一幕是何枢三年间挥不去的噩梦。 可他真的太想她了,想的五脏六腑都在疼。 自虐般的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安桑被他关进地下室的监控,他的罪孽无法衡量,可在这一刻报应具体化的在他身上落下。 他眼睁睁看着少女跪坐在地上无助的哭泣,看着她对一碗白粥狼吞虎咽。 少女拉着他的衣角,乞求的望着他寻要别的食物,他明明都答应了啊,为什么没有实现啊。 哦对了,是因为林姝来了。 少女趴在楼梯的台阶上,捂着绞痛的胃,看着大厅孙妈为林姝做了一大桌子菜时是什么感受呢? 监控里少女的眼神让何枢触目惊心,他双眼猩红,他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 他都做了什么啊,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她只是想吃饭而已,为什么要对她那么残忍,一点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肯满足她。 下一秒他就看到监控里的林姝和安桑对视了,安桑的眸子瞬间亮了,她是期望着有人来救她的。 可惜发现她的人才是最恶毒的始作俑者,轻描淡写的移开了视线,然后离开何家,连何枢都没有发觉异样。 何枢的声音冰冷,“她所遭遇的,你要一样一样还回来。” 林姝看着黑漆漆的地下室,崩溃尖叫,“真正伤害安桑明明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何枢神色不变,喃喃自语,“我会死的,都会死的。” 话落一把将林姝推了下去。 林姝顺着楼梯滚下去,浑身疼的动不了,漆黑的地下室让她仿佛如失明一般,她痛哭着顺着楼梯趴上去,敲着封闭的门。 “啊啊啊,何枢,放我出去,放开我啊。”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何枢就是个疯子,她不该来找何枢的。 第26章 真千金回归后26 周末的商场人满为患,一对情侣在人群中却格外显眼,女孩抱着男人的胳膊,好似在撒娇,男人温柔清隽,目光宠溺。 “人家也想要第二支半价的冰淇淋,先生给人家买好不好?” 女孩的声音仿佛甜入人心,旁边的女营业员都不由看了过来,直接被这对小情侣的颜值给惊艳到了。 要知道这是个高端商场,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也见惯了美女配野兽的组合,女营业员不由感叹还是俊男靓女赏心悦目。 面对女朋友的撒娇,这谁能拒绝? 颜应宋无奈道:“不可以。” 女营业员瞬间下头,并痛心指责,人家女孩子满商场的高奢都没要,直接想要一个她们在过道支出来的小摊上的冰淇淋而已,还第二支半价。 长得再帅,扣成这个样子也不行。 安桑嘟嘴,眼巴巴的看着他:“真的不可以吗?我就吃一个。” 是的,第二根半价,刚开始的安桑根本没打算给颜应宋,她自己吃两个。 安桑怀疑颜应宋早就看穿了她的险恶用心,一个也不让她吃。 “现在不可以吃凉的,你忘记了上次生理期在我怀里痛得打滚的事了吗?”颜应宋含笑道。 安桑顿时良心痛了,她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宋宋之腹。 她自己都快忘了生理期要到了,可能之前在海里泡久了,每次来例假都疼的死去活来,虽然每次她都会躲在宋宋怀里,让宋宋温暖的手帮她暖小腹,但那种疼痛也不是一下子能消除的。 要是再吃点凉的,她都不敢想她能疼成什么鸟样。 宋宋救她狗命! 安桑立即拉着颜应宋走,不能吃,可不能在摊前经受诱惑了。 人潮涌动突发意外。 “抓小偷,大家帮我拦住他。”尖锐的女声响彻在热闹的商场。 安桑不明所以,接着手臂一阵剧痛,有人突然从她和颜应宋中间而过,冲开了两人相握的手。 接着人潮涌动,两人被人群冲的距离越来越远。 颜应宋的脸色微变,“桑桑,桑桑,别过来,顺着人流,等我去找你。” 这样大的人流,最容易发生踩踏事件了。 安桑想不顺着也很难,人长的本来就瘦弱,在汹涌的人群里跟大海里的小舟一样随浪飘洋。 好不容易脱离人群,安桑扶着膝盖大喘气。 以后再也不出来,跟她家宋宋老公孩子热炕头比什么都重要。 此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安桑欣喜,宋宋那么快就来了? 安桑抬眸,笑容瞬间僵住嘴边。 不知什么时候,人潮已经褪去了,男人站在尽头。 他穿的很休闲,充满年轻的色彩,可浑身却有种挥不去的阴沉,整个人就显得很诡异,好像一个老阴逼换上了阳光开朗大男孩的衣服一般格格不入。 关键他手里还拿着一根冰淇淋,正是安桑停留的那个摊上的。 何枢眼神闪过万般情绪,忍着浑身激动的战栗,走近他朝思暮想的女孩,“给你。” 这一次他终于不是在隔着屏幕看她了,她现在他面前,触手可及的地方。 安桑真的想拔腿就跑,可她还是失忆人士,直接跑也太不合理了,而且看何枢的样子肯定也是知道她失忆的。 女孩没有接受他递来的冰淇淋,只是疑惑的寻问,“你是?” 何枢垂下眼帘,眼睫轻颤,“我是你的好朋友,在你高中就认识了,我们关系很好。” 安桑眉头微皱,这人又想搞什么?欺负她现在失忆就胡诌是? “哦,我不记得了,你能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看上去你比我大好多,我们总不会高中同学。”安桑无辜道,浅浅diss了一下他的年纪。 要是何枢说在酒认识的,安桑就有机会甩他一巴掌,然后冷艳的扭头离开了。 人家那么冰清玉洁,那么会去那种地方。 何枢看着她,认真道:“你捡到了我的钱包,然后我们认识了。 “那段时间我很极端、厌世,是你让我活了下来。” 准备在母亲坟前自杀的人,无意中走到酒见到了鲜活的少女,这成为他昏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她和他一样有着糟糕的家庭,却依然每天积极乐观,不像他任由自己堕落沉沦。 安桑差点笑出声,还是个救赎剧本,这也太土了。 “抱歉,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何枢僵硬的勾出一抹笑来,“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 他又把手里的冰淇淋往安桑前面递了递,这时他才发现冰淇淋都化了,化得他满手都是。 他猛的把手收回来,放到身后,“这根不好,我重新给你买。” 安桑阻止他,“不用了,我不爱吃冰淇淋。” 何枢僵硬在原地,迷茫的看着她。 不喜欢吗?可他亲眼看见她向身边的男人撒娇索要冰淇淋的啊,这才一会,怎么又不喜欢了? 那个男人不给她买,他给她买,她想要的,他拼了性命也会为她寻来。 安桑竟然觉得此时的何枢这副样子有些可怜,她在心里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今天的骚动明显不正常,那个小偷怎么就那么巧从她和宋宋间窜过,怎么在那一瞬间那么巧人流涌上,分开她和宋宋,那么巧的把她送到何枢前面。 那么大的手笔,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安桑一向不明白他那阴暗的脑袋里面在想什么,她也懒得去想,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颜应宋被人流冲到那里了,凭何枢的阴险程度多半是离她最远的地方。 安桑苦瓜脸,她身上什么都没有,图省事包包都挂在颜应宋身上,只能寄希望于颜应宋赶紧找到她。 看安桑要走,何枢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别走。” 声音暗含了一丝乞求。 颜应宋看安桑看的很严,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派人盯了好几天,才找到机会布局,只为见她一面。 “不好意思,我要去找我的爱人了,请你放开我。”安桑神情冷漠。 “爱人?”何枢唇瓣动了动,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握着更紧,“不要喜欢他,他不是好人。” 安桑为何枢脸皮的厚度惊讶,何枢是怎么敢说别人不是好人的。颜应宋要不是好人,那何枢估计得是畜牲了。 “先生是怎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安桑毫不犹豫的维护她家宋宋。 何枢的神情瞬间阴郁了下来,为什么不能喜欢他要去喜欢别人,为什么他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他。 他双眼猩红,“别逼我,为什么都要来逼我?” 紧接着安桑就感觉脖子一痛。 第27章 真千金回归后27 安桑万分后悔,为什么要恼怒那个疯子,早知道就还装傻糊弄过去,而不是像现在又被他搞走。 她不见了宋宋估计要吓坏了。 “你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何枢让孙妈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可安桑看着很不开心。 安桑坐在凳子上,双手抱胸,横眉冷对,白粥哥这次怎么那么大方了。 她可不会向邪恶势力低下高贵的头颅。 可肚子咕咕的响声出卖了她,饭菜的香气不断诱惑着她。 可恶,饭太香了。 嗝——安桑放下碗,打了一个饱嗝,捂着吃撑了的肚子。 真香。 【你的志气只有一秒。】系统嫌弃道,它还以为安桑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呢。 【一秒怎么了,短短的也很可爱。】安桑尖叫。 何枢目光炙热,闪烁着光芒,“你喜欢就好,我以后都让孙妈给你做。” “我不喜欢,什么时候放我走?”安桑冷漠脸。 何枢被她的冷漠刺伤了眼,他垂下眼帘,“就不能留下来吗?” 大哥,能不能有点逼数,跟着你三天饿九顿,还要去卖艺,跟着宋宋她当个什么都不用干的小废物,都能三天吃九顿,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 安桑都懒得回他,态度表明一切。 何枢双手紧握,只要他活着一日,就永远不会放开她。 安桑被气疯了,该死的何枢关了她三天了,就是不让她出去,他自己每天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把她锁家里,连个手机也不给她。 她开始作死,把何家里所有值钱的古玩花瓶都摔到地上,连吃饭的桌子都给掀了,可何枢回来看到这一片狼藉,神情未变,拉着她的手说,“你喜欢摔,我让人再送一车来给你摔。” 安桑恶寒。 没想到还真的送来了一批。 那又怎么样,安桑的良心也不会痛,拿着新花瓶继续摔,这手感都没有刚开始的好了,何枢这个扣货肯定专挑便宜的买。 也不知道摔到哪了,发出的声音格外的大,安桑都被惊了一下,她走过去看,直呼好家伙。 这不就是当时何枢关她的那个地下室入口吗? 你别说,那么久过去了,安桑还记忆深刻呢。 突然从里面传来一阵碰碰声,给安桑吓了一跳。 里面有人! 安桑痛心疾首,这何枢真是造孽啊,关了她一个还不够,竟然还偷偷关了一个。 地下室设计是只能从外面打开,安桑毅然决然的打开了门,伸出双手,准备迎接被救者朝圣的目光。 一句“不要怕,我来救你了”还没说出口,就见里面窜出来一个不知名物体,直扑她而来,她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紧接着就是一个锋利的碎片抵在她的脖子,还是安桑自己摔得花瓶碎片。 安桑直呼wc。 哎,不是,大姐,你要不要扒开头发看看,我是囚禁你的人吗?大白天在这s贞子呢? 对方披头散发看不清五官,整个人瘦的只剩皮包骨了,浑身发散着一股恶臭。 她整个人趴在安桑身上,不知道几天没洗的头发,散在安桑的脖颈。 安桑痛苦面具,看她这样,顿时感觉之前何枢还是对她手下留情了。 “安桑,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你怎么不去死。”林姝神情癫狂,手里的碎片不断往安桑的脖子上送。 安桑脖子一痛,鲜血顿时涌出,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林姝握着碎片的手血流的更多,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还是继续用力。 安桑瞪大了眼睛,真没想到被关住的人会是林姝。 她暗骂这剧情怎么跟脱缰了的野狗一样,何枢不是爱林姝入骨吗?怎么会把她搞成这个样子,还有林家什么情况,怎么会让何枢有机会把林姝带走? “放开她。”一进门的何枢看到这刺眼的一幕,肝胆俱裂。 林姝抬头,眼里的恨意浓烈,手又往前送了一分,癫狂道:“别过来,不然我割断她的喉咙。” 何枢脸色难看,“你别伤害她,只要放开她,我也放你走。” “哈哈哈,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林姝眼里充满仇恨。 “不想让她死,就去准备一辆车和一百万现金。” “可以。”何枢毫不犹豫的答应。 林姝挟持着安桑走到门口,确实有一辆车,何枢打开后备箱,里面是一捆捆现金,看的安桑都眼红,这是安桑第一次那么具体的见到一百万。 何枢阴郁的眸子盯着林姝,“这下可以了,只要你放了她,我保证不再追究。” 林姝冷笑,一把将安桑推入车里,迅速启动车子。 “三日后,提一个亿来赎她。” 何枢脸色聚变,追着汽车拍打车窗,“一个亿也行,你必须保证不能伤害她,不然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林家,颜家甚至沈家都在找她,她要出事了,你也活不过她的头七。” 林姝尖叫着把油门踩到了底。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所有人现在眼里只有安桑,她固然恨的想杀了安桑,可她知道安桑死了,她就算不死也会是生不如死。 她想活,比任何人都想活下去。 刺耳的尖叫声让安桑不由捂住了耳朵。 林姝锐利的眼神刺向安桑,安桑的表情过于淡然,让她丝毫没有成就感,“你为什么不害怕?” 不过是由一个虎穴又到了另一个狼窝吗?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还是她自己写的结局,本来剧情里林姝派人绑架她,没想到现在她亲自上手了,也算殊途同归了。 只可惜见不到宋宋了,安桑顿时有些惆怅。 最后一个剧情点了,安桑决定敬业一点,她瑟瑟发抖,“你要带我去哪?我们不回林家吗?” 林家?林姝眼里充满讽刺。 看着安桑清透的眸子,林姝心里恶意无限放大,“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顺风号是什么吗?顺风号就是富人们的消遣的淫窟,上了顺风号的女人都是他们的公用玩具,都是没有尊严的姓奴,据说顺风号上被玩死的女人不计可数,而你就是在顺风号上跳海失忆的。” “哦,对了,你以为颜应宋救了你,其实顺风号就是颜家的,游轮聚会就是颜家举办的。” 看着安桑眼里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林姝心里畅快极了,“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作为顺风号的主人以及他的身份地位,颜应宋什么女人没玩过,他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 顺风号是颜家,安桑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但安桑还是想呸林姝一脸,别想污蔑他家宋宋,宋宋清白着呢,连她都没得到。 可惜安桑只能抱头痛哭,“你别说了,我不信,我的头好痛,我不信。” 第28章 真千金回归后28 c市的不知名精神病院附近的公园。 一个中年妇女抱着草莓熊布偶,不断的抓住路边的人,询问,“你看见我女儿了吗?” 被抓住的人不耐烦,这疯女人在他们这片都是出了名的,精神病院都关不住,天天跑到路边抓住人就问女儿。 那人直接把她推在地上,“谁知道你女儿?估计死了。” 安萍被推倒呆滞的坐在地上,听到这句话,突然暴起去抓那人的脸,“胡说,我女儿没死,我女儿最乖了,她要考京都大学的。” 穿着白大褂的几人正好赶来,立马把她控制下来了。 差点被伤到的那人指着白大褂骂道:“你们院里怎么回事,她这个月都跑出来几回了,也太危险了。” 白大褂连忙道歉:“我们一定看好她。” 说着就要拖着安萍往院里走,安萍扭动着四肢,“放开我,我女儿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几个成年男子的力量都险些按不住她,白大褂皱着眉头,直接上前给她打了镇定剂。 林姝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安萍被拖走。 原来是才是她的母亲,不是林母那样的豪门贵妇,只是一个人人喊打的精神病。 她无法想象自己要是在安萍手底下长大该会是什么模样。 既然都把她换走了,为什么不直接把安桑弄死呢?反正她是精神病也不用负刑事责任。 反正她是精神病…… 林姝仿佛想到了什么。 “我是她女儿,你们放开她,我带她走。”林姝突然出声。 白大褂疑惑的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果真和安萍有几分相似,安萍一直都是院里的烫手山芋,三天两头偷跑出去闹事,现在有人愿意接手,白大褂求之不得,对于林姝的身份也没多加验证。 “你女儿愿意接你回家,你就不用来院里了。” 被打了镇定剂,安萍安静了下来,眼里也有了几分清明,防备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不跟你走。” 林姝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走近贴着安萍的耳朵,“你还记得二十一年前被你掉包的亲生女儿吗?” 安萍瞳孔微缩,突然握着林姝的手,热泪盈眶,“是你,都长那么大了,你是来找妈妈的吗?” 妇女粗糙极了,指节处都有些变形,林姝嫌恶的拽出的自己的手。 “我是被林家赶出来的。” 安萍表情呆滞,“怎么会?” 那是她亲自为女儿挑的家庭,林母善良温柔,林父稳重有责任心,家庭温馨又富裕,凭着她对林母的了解,就算她的事迹暴露了,林家人也会好好对她的女儿的,他们对家人一向偏爱护短。 “还不是因为安桑,她容不下我,林家人也都向着她,为了她把我赶走了,不过也是,毕竟他们才是一家人。”林姝眼神落寞。 “我算看明白了,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都不比不上血缘关系,妈妈,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听了那么多话,安萍嘴巴张了张,无从安放的手拽着自己衣摆,“对,你是我女儿。” 林姝微笑,她就知道,这个当初把她换走的妈妈肯定是爱着她的。 一百万很快被林姝挥霍空了,她买下了一个隐蔽的仓库,还雇了两个打手看着安桑,最重要的是她在黑市斥巨资买了一把枪,剩下的钱刚好够她买一张飞往b国的机票。 回到仓库时,两个肌肉虬结黑衣男子正站在仓库外守着。 “林小姐。” “里面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她很安静。” 林姝不满,安桑的反应过于平静了,是因为笃定会有人来救她吗? 她嘲讽的勾起唇角,打开仓库。 仓库里很暗,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安桑不由眯了眯眼睛,她的四肢都被绳子绑住动弹不得。 林姝居高临下,“我给何家林家颜家甚至沈家都发了勒索信,每人一个亿,你猜会是谁先来救你?” 【系统,我好值钱。】 系统抠鼻:【有时间想这个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死。】 安桑轻叹,谁先来都没有意义了,总归要死的,林姝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太长时间没有答复,林姝不耐,踢了一下安桑的腿。 “小桑。”女人刺耳的尖叫声让安桑林姝两人都吓了一跳。 安萍? 安桑了然,两人还是串通到一起了。 没想到安萍对着她冲来,颤抖着摸着安桑的脸,声音哽咽,“真的是小桑。” 视线转到安桑身上的绳子,“你怎么被绑着?不要哭,妈妈给你解开。” 小桑最讨厌被绑着了,她以前怕小桑乱跑,总喜欢把她绑在家里,可是小桑总是哭,哭的嗓子都哑了还要哭。 林姝一把掀开安萍,对着她吼道:“你干什么?” 被推到在地的安萍猛地抬头,“是你绑的小桑,你要做什么?” 林姝蹲下来扶着安萍的双肩,盯着她混沌的眸子,认真道:“妈妈,你当初把我留在林家不就是想让我过的好吗?我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你要帮我。” 安萍能毁安桑一次,就能毁安桑第二次。 其实她只通知了何家明天在高架桥上拿一个亿赎安桑。 林姝是贪心但是人太多会有意外,凭着林姝对何枢的了解,他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他只会自己把安桑赎回来,然后独占她。 而林姝确实没有打算放过安桑,她把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怪在了安桑头上。 要不是安桑她依然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被逼远走他国,甚至她最喜欢的哥哥都对她充满了厌恶,这一切都是因为安桑。 林姝眼神乞求,“妈妈,这里容不下我们,他们都爱安桑,他们都想报复我,你要是把她放走了,我会死的。” “现在安桑在我手上,他们还不敢动手,等我敲他们一笔钱,我们就出国,这些钱足以我们半生无忧,我保证谁也找不到我们,我会为你养老。” 【孝,太笑了,大孝子啊。】安桑敢肯定林姝绝对不会管安萍。 安萍仿佛被冲击到了,许久没有说话,嘴唇蠕动,“你想让我怎么做?” 这就不是安桑能听的了。 安萍的动摇完全在林姝的意料之中,林姝勾着笑意,把安萍拉到仓库外,小心翼翼的把枪递给安萍。 “明天在高架桥上,拿着枪胁迫来人,让他们把钱放到高架桥下,不然就开枪打死安桑,只要拿到了钱,我们下半辈子会过的很好。” 这把枪已经被她做了手脚,极容易走火。 安桑必死无疑。 估计安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养大自己的妈妈杀死。 林姝眼里充满狠毒,何枢不是喜欢安桑?她要他亲眼看着安桑死。 安萍呆愣的看着枪,颤抖着手接了过来,“好。” - 颜应宋拿着他查到的资料,心疼的不断抽搐。 他心爱的女孩曾经受的苦远远比他想的多。 明明出生富贵却被恶意调包,殴打、贫穷伴随了她整整十八年,好不容易回到了亲生父母家中,却不被认可。 颜应宋质问林政,“我实在不理解你们都已经知道桑桑才是林家人,为什么不去弥补十八年的亏欠,反而处处不待见她,甚至放任别人把她当做林家的私生女。” 林政脸色苍白,以手拂面,“是我们的错,我们错的太离谱了。” “还有何家之前就绑过桑桑,“那么危险的人为什么不早点处理掉?”颜应宋面色难看。 林政的心仿佛泡到了苦水里,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我和沈棠醉三年来一直在想尽办法搞垮它,虽有些成效,但何家在京都扎根太久,死而不僵。” 突然联想到何家最近的动作,颜应宋顿时起身,心擂如鼓,“何家现在正在疯狂抛售股票,他肯定有问题。” “现在立即马上去查。” 桑桑,一定要等我。 第29章 真千金回归后29 到了约定的时间,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天际都是雾蒙蒙的一团。 林姝选的位置很好,这是一条被废弃的路,几乎没有人来。 “小桑,别怕,很快就好了,别怕。” 安萍一边拿着绳子把安桑绑在高架桥上,一边一遍一遍的安抚着她。 “你弄痛我了。”安桑呲牙咧嘴。 安萍仿佛突然惊醒了,“好,妈妈弄松一点。” 耳麦里却突然传来了林姝愤怒的声音,“绑紧一点。”她就在不远处看着。 她雇的两个打手,一个在她身边保护她,一个在安萍她们身边看着她们。 安萍迷茫的不知所措,安桑无奈的轻叹,“算了,你绑紧。” 反正活不了多久。 可安萍听到这句话泪水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小桑小时候也是那么说的,偷跑出去后,她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打她,她就会害怕的伸出自己的小手说“妈妈,你别打了,你下次把我绑紧一点。” “小桑,妈妈对不起你。”安萍哭的厉害。 安桑都懒得理她了,安萍对不起她的事多了。 雨越下越大,两人都没有打伞,浑身淋得湿透。 车影穿过雨雾,奔驰而来,巨大的刹车声如惊雷。 安桑也看了过去。 是谁? 何枢下车和被绑住的安桑对视后,安桑立马移开了视线。 【晦气,怎么是他,呜呜,宋宋不爱我了,竟然不是第一个来赎我的人。】 系统难得当个人:【林姝骗你的,她压根就没告诉你家宋宋,她只通知了何枢,你家宋宋现在找你找疯了。】 安桑嘴唇微抿,见不到宋宋最后一面了,宋宋要伤心死了。 看到完好无损的安桑,何枢悬着的心微微放下。 可看到安桑身边的女人,何枢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就是这个女人把安桑调包,还虐待了她那么多年。 “林姝呢?她要的钱我带来了,放开安桑。” “让他把钱放到高架桥下。”林姝在耳麦里喊道。 安萍机械的说道:“把钱放到高架桥下。” 何枢只能照做。 林姝收到钱后再无顾忌,眼里满是癫狂,继续喊道:“就现在,开枪杀了安桑。” 安萍握着枪的手一抖,猛地摇头。 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小桑。 “我已经按着你们说的做了,把枪放下。”何枢看着抵着安桑的枪心惊肉跳。 “动手啊,杀了她,杀了她,我们就高枕无忧了。”林姝嘶吼着。 癫狂的她没有注意到身后身影离她越来越近,直至一个绳索套住了她的脖子。 整个人被按倒在地,林姝不可置信回头,是她请的打手。 林姝双眼猩红,“为什么,我不是给你钱了吗?” 黑衣打手神色不变,拿起钱箱,“抱歉,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我们也过够了,我们也想拿到这笔钱半辈子无忧。” 黑衣打手带着被绑住的林姝,走到高架,与另一个打手汇合。 接下来的场面让安桑直呼好家伙,前一秒还呼风唤雨的人,现在被五花大绑扔到地下。 地下的雨水灌入林姝的口鼻,林姝双眼通红,恨的吐血,功亏一篑啊,只差一点。 何枢脸色愈发凝重,这两个黑衣打手显然比林姝更难搞,他们身上肯定是背过人命的,不由暗骂林姝这个蠢货,是从哪里找来的煞神。 “姝儿。”安萍惊呼。 黑衣打手玩心大起,“这两人都是你女儿,你想救哪个?你开枪打死一个,我就放另一个人走。” 安桑轻叹,果然剧情会自动修正,她终究会死在安萍手里。 林姝燃起希望,扭动着身子,“妈妈,救我啊,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救救我。” 何枢瞳孔猛的一缩,对两个打手说:“不可以,不要做这样的选择,你们要钱是吗?要多少我都给你们,只要把安桑放了。” 黑衣打手轻笑,没理他,用刀的背面划着安桑精致的小脸,“观察你很久了,没想到你妈妈不爱你,却挺招男人喜欢的,不过也难怪,毕竟长成这副模样。” 安桑微微侧脸,也就一般,她家宋宋确实挺喜欢她的。 “快选,不然我帮你选了。”黑衣打手用刀锋划过安桑的脸颊,白嫩的小脸立马冒出了血珠,又迅速的被雨水冲刷干净。 “啊啊啊,不要!”安萍抱着头在雨中痛哭。 安桑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已经到了崩溃的极点了。 “妈妈,动手,杀了我。”安桑突然开口。 别纠结了,这本来就是她选的结局。 大雨还在下,安萍在流泪。 隔着雨雾,她看不清小桑是也在哭,她只知道在她还在刚出车祸,安桑要回林家的前夕,她哭的很厉害,认为她只是她的报复工具。 哪怕她已经知道是她把她换走,她才会受了那么苦,可在她病情恶化的时候还是会来看她,找人来救她。 她的小桑,一直都是那么乖,乖的让人心疼,可惜她一直都没有心疼过她。 她生不出来那么乖的孩子。 “哈哈哈。”安萍突然仰天大笑。 她错了,她不该把她换走,不该一己之私,毁了小桑这么多年。 安萍停止了大笑,空洞的眼神看着安桑,唤道,“小桑。” 安桑也看着她,眼里无悲无喜,仿佛已经接受自己身死的命运。 安萍颤抖着举起手,对着她,“小桑,妈妈对不起你。” 她说过了,这句话她已经听厌了,安桑闭眼。 “不要。”何枢睚眦欲裂,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林姝勾着笑意,安桑啊安桑,要怪只怪你命不好。 砰—— 枪响了。 何枢停下了脚步。 林姝的笑意僵在嘴边,腹部剧烈的疼痛,身下一片血水,眼睛仿佛要瞪出眼眶,不可置信。 死的怎么会是她。 没感受到疼痛的安桑猛的睁开眼,眼前一幕安桑也被吓傻了。 安萍怎么对林姝开枪了。 安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脏剧烈跳动。 滴露滴露—— 警笛声由远处慢慢靠近。 “该死,是谁报的警?”黑衣打手大骂。 另一人催促道:“快跑,不然全完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一直都在公安局的悬赏榜里面。 何枢乘机来到到安桑身边,准备帮她解绑。 “不能放他们走,他们看到了我们的脸。” 黑衣打手神情可怖,提着刀就向安桑刺去。 安萍举着枪对准黑衣打手,大喊,“不要动,不可以伤害小桑。” 安桑看着安萍,神情复杂极了,真的没有想到安萍会救她,甚至杀了林姝。 另一个黑衣打手见情况不对,迅速出腿,一脚踢飞了安萍手里的枪,枪从高架上掉落到下面湍急的河流。 枪没了,没有威胁的黑衣打手放心的对安桑下手,被绑着的安桑对于他来说就是案板的鱼。 一刀下去,足以刺破她的心脏。 【哎,不是,怎么专挑我杀呀?林姝恨我,他也恨我?】 系统安抚道:【剧情自我修正而已,放心,一刀没,下个剧本又是条好汉。】 不。 何枢双眼通红,直接冲上去生生的替安桑挨了这刀。 一刀没成,黑衣打手不耐烦让另一人拉开他,“别急,你们都逃不掉。” 何枢被扼制的半跪在地,红着眼睛嘶吼,“你们这群混蛋,放开她,不可以伤害她。” 她已经那么苦了,不可以再遭受这些了。 黑衣打手眼里满是怒火,警笛声越来越近,不耐烦的给了他一拳,警告道:“安分点。” 力道之大,直接打飞了何枢左耳的助听器,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何枢呼吸急促,雨水打湿的细发紧贴脸颊,他攥着胸口的布料,差点呼吸不上来,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听不见说不出话日日被母亲殴打的时候。 “不,我不是聋子,我听的见,我助听器呢?。” 何枢眼睛红的可怕,满地的找被打飞的助听器,完全不顾他手臂上被划开的伤口。 找不到,还是找不到。 何枢抬头,却看到安桑脸色苍白,胸口上插着一把刀,被黑衣打手从高架桥下扔下去。 “不要。” 曾经的阴影再次出现在眼前,何枢眼眶布满血丝,绝望的嘶吼,这次他第一次在没有助听器的情况下说出话,但是他听不见。 何枢突然暴起,也从高架上一跃而下。 雨下的很大,高架下的河流的也很急。 何枢是会游泳的,在河里他一把抓住了安桑,喜极而泣,将她抱在怀里如获至宝。 他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拼命的往岸上游。 何枢颤抖着声音不断安抚,“别怕,别怕,我会带你上岸的,你不会死的。” 他要安桑活着,好好的活着。 安桑脸色毫无血色,对他说,“放弃我。” 刀都已经插到她胸口上了,就算被救到医院里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但是何枢只伤到了手臂,又会游泳,他完全是可以活下来的。 何枢的声音有些崩溃,“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他再没有此刻比现在更恨自己是个聋子。 水很急,岸又那么远。 何枢已经精疲力尽,他咬着舌尖咬的满口都是血,废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安桑拖上岸。 自己却再没有力气上岸,安桑拉着他的手,想把他拉上来,她的死是必然的,可何枢不是,他有机会活下来的。 “我拉你上来,坚持住。”安桑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她不想有人因为她死去。 何枢第一次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还好,还好,他把安桑送上了岸了。 他要下地狱去赎罪了。 只可惜没有听到安桑最后说了什么。 何枢推开了安桑的手,笑着闭上了眼,任由自己被河水淹没。 第30章 真千金回归后(番) 那天的雨下的那么大,颜应宋顺着查到的信息找到了废弃的高架,而等他们赶上去的时候,警察已经封了现场。 据说是有热心群众发现有人绑架就报了警。 颜应宋冲开警卫线,看到被白布盖住的裹尸袋心凉了半截。 他不顾警察的阻拦,直接掀开了白布。 是林姝。 不是桑桑! 颜应宋大口呼出了一口气,短短时间内他的额间已经布满了冷汗。 桑桑到底在哪里? 最后他们在高架底下几百米的河岸发现了昏迷的安桑,她浑身湿透,胸前是一大片的血色。 颜应宋一阵头晕目眩,颤抖着手把她抱上车。 一路上他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油门踩到了最底。 他只想快点,再快点,以最快的速度把他的桑桑送到抢救室里。 收到消息林家人也赶来了,看到急救中三个字,林母瞬间脑子一片空白,噗通瘫倒在地。 “姝儿为什么会绑架桑儿,我扪心自问,没有任何亏待她,对她比桑儿还好,可她却要杀我女儿啊。”林母捶着胸膛痛哭。 林政眼睛也红的可怕。 姝儿也是无辜的,爸妈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你回来也不能影响到她。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姝儿不是那样的人。 曾经说出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刺进林政的心脏,疼得他呼吸不上来。 无法出席的生日宴,排斥孤立她的家人,接二连三的绑架。 怪谁呢?怪安桑缘怪命蹇,与林家有亲无缘吗? 不,怪只怪他们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宝。 抢救室的灯亮了三天,所有人都在守着,调动了全市的血浆,可是安桑还是没有救回来。 医生精疲力尽的从急救室出来,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尽力了。” 林母双眼一翻,整个人晕死过去。 林政扶着墙,撑住自己的身子,捂脸痛哭。 颜应宋呆滞的走到里间,握着安桑冰冷发青的手,轻抚自己的脸。 “桑桑,我总想着给你最好的,想着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来,我可以有足够时间去抚平你过去的伤痕,让你真心实意的接受我的求婚。” 可她那双曾惊艳过他的眸子再也无法睁开了。 “现在再也来不及了。” 痛到极致,颜应宋麻木的甚至流不出泪,喃喃自语,“我不该带你回国的,我不该带你去那个商场。” 【不,不是你的错。】这句在直播间瞬间刷屏。 给你一电炮:【呜呜,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 虫族快灭联邦:【那个林姝太坏了,林家人都好恶心。呜呜,宋宋好可怜,活着的才是最痛苦的。】 明天请杀我:【好难过,为什么没有救活女主?女主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没有未来的人:【挺没意思的,尸体有点难受,兄弟们,我先走一步,找个湖死一下。】 本来看着源源不断的流量,笑的嘴都快歪了的系统,突然陷入死机了一般沉默。 没见识过小土文力量的星际人都在追桑若的小土文直播间,联邦的自杀率降到了最低,小土文直播间瞬间成为了重点扶持的直播间。 没想到现在起了反效果,看着直播间不断提出风险提示,系统尖叫:【怎么办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 桑若本来从直播间看到宋宋那么伤心的样子,有些闷闷不乐,现在看到网友们的留言,她眼神一亮。 在直播间啪啪打出,【爱会发生奇迹,请等待奇迹降临。】 c市。 “大家不要和她玩,她妈妈是疯子,疯病会传染的。”一群七八岁的小孩围着一个更小的女孩。 坐在地上的小女孩不过四岁,扎着的两个羊角辫乱糟糟的,像是几天前扎的,身上也脏兮兮的,粘着灰的小脸也难掩五官的精致。 那双忽闪忽烁的大眼睛上面挂满了泪珠,小小的人瘪了瘪嘴,又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不哭比哭了更让人心疼。 “她是小疯子,还是小偷,看,她偷王叔家的包子。”小孩子的恶意是纯粹的,看不惯谁就肆无忌惮的欺负。 小女孩把手里握着许久的包子藏在身后,软软的童音带着哭腔,“没有偷,王叔给我的。” 比她大三四岁的小男孩,这个年纪正是皮的时候,他窜到小女孩身后,把她手里的包子扔在了地方。 “略略略,撒谎精,我才不信。” 看到滚在地上沾满灰尘的包子,小女孩再也忍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的泪珠哗哗的顺着小脸流下。 这是她的晚饭,要是不吃,又要饿一晚上肚子了,饥饿的滋味很难受。 她本来以为今天不会再挨饿了。 她哭着抓起地上的包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可是怎么拍也拍不掉。 小男孩捧腹大笑,“你们快看,她要吃掉地上的包子。” “都走开,不许欺负她。”清俊的少年站在不远处,愤怒出声。 或许对大孩子天然的恐惧,一群小屁孩鸟兽般散去。 天边的火烧云鲜艳如霞,小安桑抬起小脸,看着眼前少年好像披着霞光,好看极了。 她被泪水洗过的眸子纯净,软声软语,“谢谢哥哥。” 短短一句话险些让颜应宋落泪。 他蹲下身子,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珍重的像是在擦拭无价之宝。 这就是桑桑曾经经历的童年吗? 上一世他不顾林家人疯狂的阻挠,把安桑的骨灰带回了a国,埋在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庄园里。 颜应宋日日抚摸着吾妻桑桑的墓碑。 没有桑桑的庄园太冷清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要是他早点遇见安桑就好了,他一定把她护的好好的,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到她。 没想到上天垂怜,他在安桑的墓前睡了一觉醒来竟然回到了十几年前。 意识到这一点,他立即让人定了回国的机票。 在安桑跳海失忆时,颜应宋想着要是能早一点遇见她就好了,这样她就不会被逼上顺风号,不会跳海,不会失忆。 可是他真正回到了十几年前,看到小安桑的那一刻,他还是觉得不够早。 是他太贪心了。 颜应宋不知不觉有些哽咽,问她,“你愿意跟我走吗?” 太无厘头了,甚至很冒昧,和拐卖孩子一样的话术。 可是颜应宋忍不了,他不想用任何迂回的战术,他见不得她吃半点苦,以前他无能为力,现在他可以倾尽所有。 小安桑盯了他许久,“妈妈会担心,不能走太远。” “这里会有其他孩子欺负你,你妈妈会打你,跟我走以后不会饿肚子,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条件太过诱人,光一个不会饿肚子就让她心动了。 小安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自己的小手搭在了颜应宋手上,“好,哥哥,我愿意跟你回家。” 颜应宋抱着小安桑,如获至宝。 颜应宋把安桑带去了a国,或许之前给他的阴影,这一世他从来没有提前带安桑回国。 他看着安桑从一个小豆丁到亭亭玉立,没有错过她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这一世的安桑幸福美满,没有经历任何苦难,却还是喜欢依赖颜应宋,颜应宋也享受着她的亲赖。 等安桑从最高学府毕业,颜应宋立即筹备求婚仪式。 在漫天星光中,颜应宋单膝下跪,问他呵护了许久女孩,“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安桑笑意盈盈,“我愿意。” 这是她亲自为他写的结局。 第31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 “公子,公子,你还好吗?” 寒冬腊月,十六七岁的少年单衣躺在床上,盖的也是单薄的被子,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病骨支离。 楚守生咳嗽了几声,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死气沉沉,没有回应她,反而问道:“小桑,我们来秦国多久了?” 他身旁书童打扮的少年唇红齿白,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回应道:“五年了。” “咳咳咳。” “在秦国五年之久了,楚国派人贺秦太子之岁,却未提我等半句,巧莲夫人未死,大仇尚未得报,实在……心有不甘,咳咳。” “眼见回国无望,又身染顽疾,天命不在孤。”楚守生咳出血来,紧攥的手表现了他内心的煎熬。 书童双眼含泪,“公子,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 你以后会成为统一四国的千古一帝。 书童也就是桑若,轻叹。 虽然你现在还只是个被父王驱逐,在他国为质的小可怜。 上一个真假千金的剧本吸引了不少女粉,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桑若这次是个男频剧本。 楚武帝楚守生从质子到千古一帝的成长史。 风雪透过破窗飘进来,楚守生抓着汤桑的手,“太傅临终将你托付给我,是想为你谋一个好前程,现只能委屈你扮男装当书童在孤身边,孤有负太傅所托。” 巧莲夫人设计他与恩师汤相谋逆,汤相不愿背负罪名连累他,自焚以证清白。 他尤记那日大火吞噬汤府,汤相在最后一刻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推给他。 火舌卷噬他的衣袖,太傅屹立不动,还仍为他打算。 “太子殿下,秦国为质并非坏事,巧莲夫人当权,王后被害,不如暂退秦国韬光养晦,待他日回国,一雪前耻,为殿下而死老夫毫无怨言,只是桑儿年幼,只求太子日后庇护一二。” 太傅怕他刚过易折,怕无法接受王后被害,自己被废的现实,怕他无法忍受他国为质的屈辱。 所以太傅用生命的代价来教他,教他隐忍。 汤桑摇头,“父亲将我托付于公子,是为了公子的宏图,公子快些好起来。” “宏图?”楚守生苦笑,眼里的痛苦仿佛凝为了实质,“孤早忘了什么宏图。” 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汤桑眼泪都要出来了,“太子哥哥,你不要这样,你会好起来的。” “我早就不是什么太子了。” 五年来两人相依为命,楚守生心疼的为她抹去泪水,“咳咳,桑儿别怕,我已和楚国一些旧部联系上来,等我死后,他们会带你走的。” 质子私逃是大罪,但没有人会在意一个书童的去留。 “我不要,我要和公子一起走,公子会好起来的,我去给你找大夫。” 公子病了半月,别说大夫,连口药都没喝过,这病怎么能好,要是再拖下去,公子会死的。 汤桑话落就转身离开,她一定要找到大夫来。 “咳咳,回来,咳咳。”楚守生想拦住她,他们的处境本来就不好,汤桑去了也是自取其辱,本来宫里的人都喜欢欺负她。 秦王宫的凶险远胜于楚国,身为质子更是人人可欺,碍于他的身份,那些人不敢对他怎么样,可没少欺负作为书童的汤桑。 有文化的宝儿:【天啊,神仙主播,这可是古蓝星早期还是封建制度的时候,好还原。】 小飞机:【呜呜,我不懂什么古蓝星文化,我知道的直播的内容好有意思,根本停不下来。】 【我也。】 秦国地处北部,严冬尤为漫长,大雪漫天,常常封住路。 汤桑他们住的地方是王宫最偏僻的地方,偏僻到落到膝盖的雪都没人扫。 一脚深一脚浅,汤桑的腿冻的已经没有了知觉,哆嗦着肩膀打颤。 “呦,这不是楚国质子身旁的书童吗?怎么跑这来了?“ 背后响起戏谑的声音。 汤桑转身看去,一袭紫色云纹云锦的少年,腰系文武双穗条,绣蛟袍前襟拽起扎揣在条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烨然若神人。 汤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忍住不耐,恭敬弯腰行礼:“三殿下,我家公子病了,我想去请大夫。“ 慕容惊鸿眉头一挑,笑得恶劣,“楚守生病了?等他死了我再给他找大夫。 炮灰不愧是炮灰,字字句句都充斥着作死。 小书童眉毛紧蹙,脸上逐渐出现乞求,“三殿下,求求你,大夫不来给些草药也行,我可以自己熬。“ 慕容惊鸿玩味地端详汤桑精致白嫩的小脸,“你那么关心他,难不成你真是他的娈童?“ 汤桑秀目微瞪,气的浑身发抖,“还请三殿下不要污我家公子清誉!“ 本就是精致无比的模样,此时生气起来更加生动了。 慕容惊鸿嗤笑出声,继续道:“难道不是吗?宫里的人都那么说,还说你们晚上都睡在一起,不分你我。“ 还不是因为就一床稍微厚点的被子,楚守生的条件都那么艰苦,更别提她这个书童了,真回她那个四处漏风的厢房,只怕她早就冻成冰棍。 汤桑眸子闪烁,“他们胡说的,三殿下不愿帮忙,我便自己去求大夫,我先告辞了。“ 她怒气冲冲从慕容惊鸿身边走过,陡然,头皮一痛。 慕容惊鸿抓着她的头发,不耐烦道:“我让你走了吗?“ 汤桑痛得呲牙咧嘴,果然遇到这傻逼就没好事。 汤桑眼里冒出来泪花,“公子还在等我,我要去找大夫。“ 慕容惊鸿心中更加不耐,这小书童嘴里老是公子公子的。 “我可以找大夫给楚守生看,不过你要和我做一件有趣的事情。” 汤桑眼里燃起希望,“什么事?” 慕容惊鸿甩给她一本书,“做这上面的事情。” 汤桑攥了攥冻得僵硬的手指,翻开,瞬间,她瞪大眼睛。 小黄书?!还是男男?! 小少年的脸迅速爆红,一直红到脖颈处,她又羞又气,恨不得摔慕容惊鸿脸上。 【谁说古人保守的?这玩的不是挺花的。】 系统猥琐道:【你没那硬件,被发现说不定他就萎了。】 “反应那么大,你和楚守生没做过?” 慕容惊鸿自问自答,“不过想来也是,楚守生那副身子走路都费劲。” ? 千古一帝风评被害。 楚守生以后可是后宫佳丽三千,一夜御数女的狠人,小小炮灰竟然说他不行? 汤桑哑言,虽然人设需要为楚守生说话,但她总不能反驳楚守生很行。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五年来这傻逼没少找她事,汤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小黄书扔到了他脸上,然后撒腿就跑。 汤桑专挑没有雪的地方跑,拼了老命的跑。 慕容惊鸿被砸,在他俊秀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印,他气急败坏把小黄书扔在地上,怒吼,“汤桑,你完了。” 十七岁的慕容惊鸿已经具备了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量,汤桑这个小短腿哪里比得过他。 眼看慕容惊鸿就要追上来了,汤桑身形一转窜到了一片梅林。 梅树密集,汤桑娇小的身形反而有了优势。 慕容惊鸿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汤桑愈发烦躁,然后突然脖子和头皮一凉。 只见汤桑站在梅树下笑得狡黠,开得红艳的腊梅愈发衬得汤桑肌肤雪白,穿着灰扑扑的奴仆的服饰却活像粘着灰的汤圆。 汤桑踹了一下梅树,看到慕容惊鸿被落了一身雪,笑得欢快极了。 慕容惊鸿气的眼睛都红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汤……桑。” 眼看把慕容惊鸿惹急了,汤桑扭头就跑。 眼见前方走来一个小太监,慕容惊鸿命令道:“给我抓住他。” 小太监只能照做,前有狼后有虎,汤桑被小太监扼制着了双手,汤桑扭头对身后的小太监愤怒道:“小曹子。” 小曹子是她在秦王宫唯一认识的朋友,没想到他竟然助纣为虐。 有文化的宝儿:【哎,我研究过这个时代,等级森严,每个人都言不由衷,行不由心。】 你在搞什么:【已经闻道了be的味道了,上次故事哭惨我了 。】 慕容惊鸿几步就走到了汤桑面前,掐着汤桑的小脸,“跑啊,你不是很能跑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汤桑立马楚楚可怜,“三殿下,我错了,我饶了我。” 慕容惊鸿被气笑了,再也不会被她这样拙劣的伎俩骗到了,慕容惊鸿把她按到雪地里,捧了一把雪塞到她的衣领里。 “也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汤桑冷的打了个哆嗦,这次眼泪是真的要出来了。 慕容惊鸿只捧了一点雪,很快就化了,在汤桑的衣领处留下来水痕。 衣领被扯开露出了大半锁骨,慕容惊鸿移不开眼,嘴里还嘲讽道:“说话像小姑娘,长的也像小姑娘跟个小姑娘似的,怪不得被当做娈童。”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小姑娘。” 说着就要去扯汤桑的衣服。 第32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 寒风吹过,带来一阵梅香。 汤桑被慕容惊鸿压在梅树下,外衣已经被扒掉了,她死死拉着自己的里衣,“你走开,放开我。” 小曹子心急如焚,跪地,头磕的梆梆响,“三殿下,动了汤桑事小,伤了两国和气事大啊,楚质子视汤桑如亲弟,此举惹怒楚质子,状告到秦王那里,恐怕会殿下也会受罚,殿下三思啊!” 秦王能接受他宠爱的儿子动一个书童,但绝对不会允许他去亵玩娈童。 “别跟我提楚守生。” 他们积怨已久,最初楚守生等人刚来秦王宫时,他见小书童长的好看,处处关照他,缺啥给他送啥,结果他给的东西全用在那该死的楚守生身上了。 知道真相的慕容惊鸿如鲠在喉,偏偏楚守生弱不禁风的样子经不起折腾,慕容惊鸿的怒气便全撒到了汤桑身上,牟足了劲折腾这小书童。 慕容惊鸿一脚把那小太监踹倒,“滚外面守着,别让人过来。” 他可不想让别的人看到小书童的身子。 小太监五指陷入地里,低眸错开汤桑求救的眼神,“是。” 慕容惊鸿掐着汤桑的小脸,双眸微眯,“曾经收了我那么多东西,如今也该到还了的时候。” 他的手劲很大,汤桑这小身板根本挣脱不开他的束缚。 热泪流到地上的落雪,化成一滩水。 汤桑绝望之际,眼帘突然出现一片墨色。 男子站在不远处,一袭墨色直襟长袍,身披狐毛大氅,腰束月白祥金丝蛟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 汤桑眼底骤然一亮,眸中似有细碎的光。 汤桑知道他,在宫中盛大的庆典中远远见过几面。 秦太子——慕容迟。 可他就那么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没有任何伸出援手的打算。 汤桑眼底的光彻底熄灭。 “惊鸿。”慕容迟突然开口。 慕容惊鸿不耐烦的抬头,看到来人顿住,“大王兄?” “白日宣淫,夫子就是这样教你的吗?”慕容迟嗓音清淡,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他出来赏梅,可不是来赏春宫图。 慕容惊鸿有些不服气,可还是有些怵这个父王器重的大王兄。 大王兄占嫡占长,一生下来就是太子,父王虽然溺爱他,但却不许他沾染半分权力,而对大王兄极尽严苛,却放任他在朝堂上招贤纳士。 慕容惊鸿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轻描淡写,“大王兄言重了,我不过和他玩闹罢了。” 慕容迟并不拆穿他,转身离去,然而衣袍微动。 汤桑拽着他的衣摆,眼角还沾着未干泪水,“太子殿下,我家公子病的很严重,求您派人为我家公子医治。” “你家公子是谁?”慕容迟眼眸低垂,居高临下。 这是长期属于权力中心,对于蝼蚁的轻视。 汤桑微愣,“我家公子是楚国质子楚守生。” 闻言慕容迟不可察觉地轻轻嗤笑,手指捻动,拉开自己的衣袍。 没拉动。 慕容迟心底生起了几分不耐。 小书童拽着慕容迟的衣摆不肯撒手,“太子殿下,救救我家公子,只要能救我家公子,我做什么都可以。” 慕容迟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瞬,这小书童生的实在好看,肌肤粉光若腻,颜色如朝霞映雪,秀眸惺忪,仿佛泡了一汪清泉,临去秋波那一转,万载流芳。 出身卑微却生得这样好的相貌, 慕容迟突然来了丝兴趣,“你倒是对楚守生忠心。” 上位者最欣赏下属的忠心。 慕容迟屈尊降贵,缓缓蹲下来,抬起汤桑的下巴,好似在考虑他的价值,慢条斯理,“如果我说让你离开楚守生,为孤效力呢?” 楚守生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犹豫,汤桑点头,“我愿意。” 慕容迟作为活到最后的大反派,楚守生统一四国最大的阻力,可比慕容惊鸿那个漂亮蠢货危险多了,但得不到医治,楚守生真的会死。 慕容迟薄唇微勾,“很好,现在起来,跟孤走,孤会派人去看楚守生的。” “大皇兄,他是我先看上的。”慕容惊鸿懊恼,没想到只是给楚守生看病就能让汤桑那么听话。 慕容迟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甩了一下大氅转身离开,并未回应。 扑面而来的羞辱感让慕容惊鸿握紧了拳头。 他真的很讨厌这个目中无人,把所有人都视为蝼蚁的大王兄。 “咳咳咳,是谁派你们来的?”楚守生警惕的看着来人。 破落的菊华小院第一次来那么多人,小太监们捧着名贵的药材鱼贯而入。 却没有一人回应他,小太监们抓住他的手让大夫诊脉。 “你们放肆,咳。” 像案板的鱼一般让人摆弄,楚守生气急攻心,又咳出一股血,染红了唯一的能过冬的被子上。 大夫皱着眉头,“楚质子别激动,我们是奉太子之命来的,你的情况危险,需要用药调理三月,按时服药,这恶疾也就消退了。” “太子?我与太子并无交集,太子怎会为我寻医?” 楚守生突然想到了什么,呼吸微滞,“汤桑呢?我身边的那个书童呢?他怎么没回来?” “那老夫就不知道了。” “药老夫已经配好了,五碗水熬成一碗就可以服用了。” 一群人来的突然,走的也迅速,没有人考虑他一个人如何熬药。 楚守生麻木的看着床帘,对大夫的话置若罔闻。 等所有人都走了,小曹子才敢偷偷上前,“楚公子,是汤桑求了太子,做为代价汤桑以后只能留在东宫了。” 小曹子他没有走远,看到一切的经过。 他也只是宫里最底层的小太监,卑微到落到了水里都没有理,只有年幼的汤桑费力把树枝伸到他面前,救他上来。 菊华小院的情况也不好,宫里人经常可克扣他们饭菜,小曹子便会到御膳房偷点吃食给他们,才让他们在这五年里没被饿死。 汤桑与小曹子两人在这个吃人的皇宫苟延残喘,费尽全力才能活下去,可对于上面人的一句话,他也只能听命去抓汤桑。 “楚公子,你不方便我来替你熬药。”愧疚的小曹子想通过这种方式弥补。 楚守生死死的抓住床幔,强撑着身子起来,“我要去找她。” 秦太子暴虐之名传遍四国,宫里的奴仆在他眼里与猫狗无异。 正熬药的小曹子,一转眼就见楚守生已经不见了。 他手里用来扇火的蒲扇掉落地上,喃喃道:“完了。” 楚守生在刚入冬就病了,此时扶着墙走出去才发现外面的雪原来已经落到了膝盖。 从小在楚国长大的楚守生从未经历这样的严冬。 楚国从不下雪。 一片雪白中只有一串被踩得凌乱的脚印。 楚守生没有走被踩出来的路,任由自己一步一步踏入雪中。 他扶着墙,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宫道。 桑儿,这就是你走过的路吗? 真是冷到了骨子里。 明明不算长的路,他却走了半个时辰。 望着巍峨的宫殿,楚守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身形挺拔如松,想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声音响透东宫,“楚国质子楚守生求见太子殿下。” 来来往往的宫娥忙着自己的事,仿佛没有看到他这个活生生的人。 “楚国质子楚守生,咳咳,求见太子殿下。” 两声过后依然没有回应,明明这这样屈辱的事情楚守生仿佛已经麻木了。 摧人心智,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样帝王之术楚守生是最明白的,可他还是站在宫门口不肯离开。 天空慢慢落起来小雪,楚守生只着单衣,脸色比落雪还要白。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风雪未止,反而愈烈。 仅一门之隔,汤桑跪在地上,哭哭哀求,“太子殿下,你让我出去,我会劝公子回去的,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慕容迟半倚在软榻,掀了掀眼皮,不做声。 殿里的银丝碳烧的旺盛,暖风楚楚,身旁貌美的宫娥时不时的送上剥好的葡萄。 “公子身体本来就不好,要是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事的,殿下让我出去。” 汤桑心里急的要死,再不让她出去,她家男主真的要死了。 慕容迟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挥挥手,“想去就去,孤也不是什么严苛的人。” 真让楚守生死在门口也挺晦气。 第33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3 雪落到眼睫上未化,楚守生冻的嘴唇发紫,呼出的热气一次比一次少。 轰隆一声。 门开了,带来一阵暖风和脂粉味。 “公子。” 汤桑看着都成了雪人的楚守生,一阵头晕目眩。 她连忙撑着伞,提着衣摆迅速跑下楼梯,把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披到楚守生身上,有些哽咽,“公子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不大的伞也遮挡一些风雪,楚守生脸已经冻僵了,他牵强的勾出一抹笑来,“桑儿,我来带你回去。” 【好大儿太乖了,眼睛要尿尿了。】 系统已经看透了她,【也没见你写的时候心慈手软。】 【这怎么能一样呢?】 她写的是文字,而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只有身处他所处的时代,才能体会到他的举步维艰。 她知道楚守生只是蛟龙未遇会有乘风扶摇而上的时候,可他自己不知道,他只觉自己在绝境中。 汤桑眼睛泛红,“公子你别管我了,快回去,听大夫的话,按时服药,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楚守生站着不动,仿佛一座冰雕。 他怎么能不管她呢? 太傅临终把她托付给他,叫他如何能抛弃她而不顾? 楚守生望着四角宫殿,疲惫的合上眸子,再睁开时,眼里充满了决绝。 他掀开衣袍直直跪在地上,“秦太子不放你走,我就一直跪在这里等他松口为止。” 他不过残躯病体,太傅为他自焚,母后在狱中自杀,从小一起长大暗卫在来秦国路上为掩护他被刺。 一路走来,大多人为他牺牲,这次……他不愿了。 汤桑顿住,手里的伞掉入雪地上。 “公子,你快起来,你和他同为一国公子,怎么能跪他呢。”汤桑哽咽难言。 汤桑想扶他起来,心里难过极了,没人比她更清楚楚守生内心的骄傲,他此时此举无异于热油烹心。 楚守生低头不去看她,向来挺直的背微弯,眼底极尽悲凉。 同为公子,同样生来就被立为太子,命运大不相同。 他三岁作诗,八岁谱曲,十岁闻达四国,少时空有凌云志,骑马踏花,自诩人间第一流,也未曾想会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命使他如此,一寸寸折断他的傲骨。 本来踏过雪地,他的鞋袜湿透,下肢冻的已经没有知觉了,可跪在这雪地上寒意依然无孔不入。 汤桑抱住楚守生,没有伞的遮挡,雪落了两人满头,她身上还有从暖宫出来的暖意,尽全力想为楚守生驱寒。 她一遍又一遍,落下的泪水已经结晶,“公子,回去,你的身体受不得冻。” “公子。” 汤桑的声音逐渐颤抖,她能感觉楚守生的体温正迅速降低,本来苍白如纸的脸也泛起了红晕,长睫粘着落雪,唇瓣冻的青紫。 这男主怎么就那么犟啊。 汤桑陡然起身,本来要丧失意识的楚守生微微清醒,用手撑着身子,浅笑,“桑儿愿意同我回去了吗?” “我不愿意。”汤桑声音尖锐。 她口不择言,“我受够了跟着你挨饿受冻,被人欺凌的日子了,我现在跟着太子殿下要什么有什么,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愿意跟你回去,不愿意回到那个破落小院,你听明白了吗?” “咳咳。”楚守生咳嗽的声音剧烈,仿佛要咳出肺来。 汤桑撇开视线,眼泪哗哗落,忍着哭腔继续道:“看你这样子也没几天活头了,我自然要另寻出路,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才知道我想要的生活。” 楚守生呕出几口血,在雪地上仿佛开出几朵糜烂的花,双手紧握,“是我没用。” 没有未来的人:【不是的,不是的,小桑只是想让你回去,不忍你在这受辱。】 小欣不开心:【又想哭了,为了楚楚能活,小桑别无选择,可对楚楚而言,即便忍受苦寒也不愿她落到别人手中。】 有文化的宝儿:【心脏受不了了,这种吃人的封建制度竟然还持续了两千多年。】 “知道你怎么还不走?我可不想让太子知道我跟你藕断丝连,你再这样会连累我的。” 楚守生眼睛红的吓人,空洞死寂的眸子盯着她一动不动,嘴巴张了张,半晌才说出来一个字,“好。” 桑儿,你的演技太拙劣了,放狠话的是你,哭的最厉害的也是你。 是他没用,他护不住任何人。 楚守生咬住舌尖,死死压抑着咳嗽,忍得牙齿轻颤,强撑着身子起身。 是他让桑儿为难了,他这就走。 楚守生捂着剧烈喘息的胸口,对着她不看他的背影,他想叮咛几句。 若是真的能讨得秦太子喜欢,便安心留下,不必记挂他。 还有万万不可被人发现是女儿身。 喉头发痒,楚守生再也忍不住。 扑—— 一大口鲜血被喷出,楚守生整个人也如山倒在雪地间。 几点热液沾在汤桑脸上,汤桑转身就见楚守生口间胸膛处都被染上了鲜血。 汤桑双眼一黑,跪倒他身旁,“公子,公子。” 始终没有回应。 她该不会把男主气死了。 汤桑一边哭一边骂,这该死的朝代。 “大夫,有没有人去找大夫啊?救救我家公子。”汤桑无助的哭喊。 宫门再次被打开,慕容迟站台阶上,风雪都吹不过去的地方。 他冷眼看着雪地上紧紧依偎的两人。 “太子殿下,能不能派大夫救救我家公子?”汤桑抱着楚守生,双眸含泪,望着台阶上的慕容迟。 她的脸上也沾了几滴鲜血,在她灿若春华的脸上无端生了几分欲色。 慕容迟语调微冷,手不断摩挲着腰间挂的墨玉,“孤已经给过他机会了,能不能活看他造化。” 用户:【真该死啊,有权有势了不起,那么糟蹋别人。】 有文化的宝儿:【在这个时代,有权有势,还真了不起。】 “来人,把楚质子送回去。” “是。” 太监走下去,对着汤桑说:“把楚公子给奴才就好。” 汤桑咬紧下唇,抱着楚守生避开他的手。 没有大夫怎么能行,她能感觉到楚守生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还差,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慕容迟眼里泛着冷光,再次道:“把楚质子送回去。” 这次明显带着警告。 太监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把楚守生从汤桑怀里夺过。 汤桑愤恨的看着楚守生被人带走。 她只能祈祷,祈祷楚守生熬过这个冬天,熬过在秦国为质的十年。 君不见长松卧壑因风霜,时来屹立扶是堂。 只要熬过去,他以后的人生就顺遂了,他会名留千古的,而那些欺辱他的人都会被他一一处决。 “啊。” 手背陡然一痛,汤桑惨叫了一声。 慕容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边,脚尖碾着汤桑撑地上的手。 “楚守生不过是丧家之犬,如何不能跪孤?”慕容迟眼角微挑。 “好狗不事二主,你连狗都不如吗?”慕容迟垂头看着她,语气平缓,却无端让人毛骨悚然。 你才是狗,最狗的狗。 汤桑疼得吸倒一口气,不与他争辩,委曲求全,“我知道了,此次过后,太子殿下才是我唯一的主子。” 慕容迟牵起嘴角,眼底一片凉薄,轻描淡写,“东宫可没有什么书童,既然想认我为主,那就先净身。” ?! 汤桑惊恐,连滚带爬,抱着慕容迟的大腿表忠诚,“太子殿下,我已经与楚守生断了关系,以后我只会为您效力。” 慕容迟讽刺一笑,蹲下身子,抬起汤桑的小脸,“你以为我带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能做什么?唯有你这张脸能看。” 四国中有不少权贵爱圈养娈童,慕容迟不缺忠心的奴从,却缺生的这样的漂亮的美人刀。 可他太不听话了,还需要调教一番。 慕容迟松开她的脸,不容斥咄,“刘公公,带他去净身。” 第34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4 “等等,太子殿下。”汤桑心急如焚。 慕容迟懒得听,抬脚往宫殿走,太监作势过来想把她带去净身房。 看样子狗男人铁了心要把她变成太监。 比起被人扒了裤子发现女儿身,汤桑还是选择主动承认。 反正跟在慕容迟身边瞒也瞒不住,迟早会被发现。 她心里一横,把头发放下来,冲着慕容迟的身影喊道:“太子殿下,其实我是女子。” 慕容迟脚步一顿,扭头,不可思议。 十三的少年本来就是雌雄莫辨的年纪,汤桑把头发梳成男人发束时,也只会让你感叹是个好看的过分的小少年,此时把头发放下来,五官仿佛被柔化了,黛眉秀丽,眸球乌灵闪亮。 越看竟越像女子,慕容迟眸光微暗,“你过来。” 汤桑照做,走上前去,在宫檐下停住,离慕容迟几步远。 慕容迟围着汤桑踱步,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他决定亲自验证,对着汤桑伸出手。 虽然还未完全发育,但触觉仍是不同于男性的柔软。 慕容迟淡然的收回手,风轻云淡,“竟然真是个女子。” 好似做出这样猥琐的举动不是他一般。 汤桑惊呼,捂着胸口,后退半步,美目怒视。 见她后退的动作,慕容迟神情微冷,钳住汤桑的下巴。 “躲什么?既然认孤为主,你的身体你的一切都是孤的,别说孤只是碰了一下,就算是孤就那么要了你,你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他的手劲很大,下巴立马就红了,汤桑眼里再次泛起了水光。 “我知道了。”略带不服气。 慕容迟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愈发用力,仿佛想把汤桑的下巴卸下来,“楚守生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你的规矩很烂,奴才怎么能自称我?” 眼眶再承载不住泪水,落了下来,汤桑老老实实道:“奴知道了。” 慕容迟这才松手,虽然这件事有些出乎慕容迟的意料,但是看着汤桑那张脸,他忽然笑起来。 是女子好啊,更方便了。 “张嬷嬷,带她去洗漱一番。” 好端端的脸配上她这副打扮简直暴殄天物。 这时从屏风后走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嬷嬷,恭敬回道:“是,姑娘跟我来。” 汤桑脱下了穿的快爆浆的衣服,泡在浴池里,在雪地里受的寒气顿时被驱散,整个人都舒展开了。 她不由掬了一把辛酸泪,前一天晚上她还跟着楚守生一起缩在小破被窝,被冻的瑟瑟发抖,今天都泡上温泉了。 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张嬷嬷年纪很大了,眉宇间充满慈爱,她拿着水瓢为汤桑梳洗秀发。 “嬷嬷活那么久从未见过像姑娘生得这样标致的人,太子喜欢听话乖巧的,姑娘这般好相貌要讨得太子喜欢再容易不过。” “殿下没有姬妾,姑娘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慕容迟那张脸,汤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但下意识觉得慕容迟把她要来绝对不是用来充盈后宫的。 慕容迟手握着酒杯,靠在软榻上,渐渐不耐烦。 此时少女缓缓从屏风后走来,秀发云髻峨峨,斜抱云和,双鬓隔香红,折纤腰以微步,美的不似凡间人。 男装且衣着褴褛尚能觉得精致,此时着华服更是惊为天人。 慕容迟回过神来,拿起酒杯轻抿一口,掩饰自己的失态,“识字吗?” 她这个世界的爹可是大文豪,她怎么不可能不识字,汤桑回应道:“识的。” “会抚琴吗?” 汤桑顿住,摇头,“不会。” “楚守生琴技妙绝四国,你竟没有学到半点?” 汤桑无语凝噎,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楚守生和她在那个破落院吃饭都成问题,楚守生哪还有心思弹琴,哪有心思教她弹。 她垂眸,没有解释。 慕容迟放下酒杯,对着汤桑语出惊人,“过来,勾引我。” ! 汤桑猛然抬头,头上戴的珠串甩在脸上。 真是看错你小子了。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深知慕容迟的神经程度,汤桑只能照做。 慢慢靠近他,在两人仅有一步之遥时停下脚步,汤桑咬紧下唇,这到底要怎么勾引啊! 慕容迟好整以暇等待她的动作。 汤桑深吸一口气,坐在慕容迟身边的软榻,上半身贴着慕容迟的胸膛,颤抖的手划过他的脖颈。 慕容迟下意识抓住她的手,有些好笑,“谁教你那么勾引的?” 她太青涩了,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怎么讨好男人。 汤桑有些茫然,那该怎么做? 少女懵懂茫然的样子让慕容迟喉结滚了滚,声音喑哑,“真是废物,除了脸一无是处。” 汤桑有些淡淡的无语,狗男人嘴真硬,要是没有感受到什么东西抵到她了,她可能还会相信。 汤桑被训得泫然欲泣,正好借这个机会收回了手。 慕容迟看着她的脸,眸光幽深,“你知道孤需要你做些什么吗?” 汤桑摇头。 慕容迟手里摩挲着腰间墨玉,望着窗外,目光悠扬,“四国统一是必然的趋势。” “这四国中,孤最敬佩二人,一为楚国前丞相汤仲科,当世大儒,所作横渠四句让四国文人奉他为标杆。” 汤桑眸光微闪。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拥有这样宏高志向的能臣,若生在我秦国,秦国定然鼓瑟吹笙迎之,可他偏偏生在楚国,活生生被自己拥戴的君王逼迫至死。” 慕容迟讽刺意味十足,“可惜楚王过于愚蠢,亲小人远贤臣,楚国危矣,不足为惧。” “二为魏国第一大将宇文达,宇文家世代效忠魏王,孤几次三番想拉拢都无疾而终,既然无法归为己有,那么就摧毁它。”慕容迟眸光幽深。 魏国兵强马壮且人人尚武,是他统一四国最大的阻碍。 慕容迟的目光落到汤桑身上,一字一句,“而你的作用,勾引宇文达,离间他与魏王的关系。” 汤桑一惊。 慕容迟轻抚汤桑的面颊,眼里充满野心,“魏王好色之名远扬,看你这样的美人不可能不行动,宇文达与魏王关系破裂之时就是我秦国兵踏魏王宫之时。” 秦国几代君王为统一四国夙兴夜寐,统一几乎成了每个秦王最大的愿望。 慕容迟坚信,这个几代未能实现的愿望,会在他手里成为现实。 第35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5 秦国最大的勾栏院里。 舞姬轻纱蒙面,紫衣包裹着火辣的身材,玉足挂着铃铛,玲玲声伴着鼓声,抱着琵笆,一手反弹琵琶美妙绝伦。 一曲舞罢,舞姬扭动着细腰,缓缓走向座上的慕容迟。 纤纤素手轻抚慕容迟的胸膛,眉眼含波,声音娇媚,“太子殿下。” 尾调山路十八弯,汤桑不存在的幻肢都被叫硬了。 舞姬眼波流转,手挑逗的伸到慕容迟的衣领处。 眼见要往不可描述的地方发展,汤桑立马把眼睛闭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只当自己不存在。 “把眼睛睁开。” 慕容迟泛凉的声音让汤桑陡然一惊。 眼前舞姬都快趴到慕容迟身上了。 汤桑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没想到你小子有这癖好。 “好好看着点,学学什么叫勾引。” 舞姬半跪在慕容迟身旁,剥了一颗葡萄用嘴叼着,微微探身,柔若无骨,刁钻的角度正好能让慕容迟看到她胸前的两团的雪白。 本来不情愿的汤桑,眼睛都看直了,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强行安慰自己还小,以后还有得长。 见慕容迟接过自己喂的水果,舞姬愈发卖力的讨好,试探的坐在了慕容迟腿上,慢慢揭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千娇百媚的小脸。 最着名的红楼花魁自然是漂亮的,慕容迟却有些不耐。 见过了真正的国色,再见这等相貌简直寡淡。 余光看到汤桑竟然在盯着舞姬的胸部发愣,慕容迟真的是被气笑了,沉声,“你看够了吗?” 汤桑回过神来,小脸微红,让看是他不让看的也是她,狗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学会了吗?” ? 学什么? 汤桑一脸茫然。 慕容迟冷脸推开身上的舞姬,“过来,重复她的动作。” 汤桑整个人裂开了,大胸美人刚才干啥了? 好像是把手伸到慕容迟衣领,欲迎还拒,要脱不脱,然后在喂颗葡萄。 想到考点汤桑自信上手。 汤桑雄赳赳气昂昂走到慕容迟面前,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顺序好像错了。 不管了,汤桑想着舞姬的动作,小手伸入慕容迟的衣领,矫揉造作,“太子殿下~” 撕拉。 坏了,没控制好力度,慕容迟胸前的衣领一下子被汤桑撕开,露出了大半胸膛。 汤桑呆住,哎,不是,男人的衣服那么好脱吗? 舞姬也愣住了,看着汤桑的眼神诡异。 慕容迟脸色难看,却也没喊停,汤桑硬着头皮继续,含着葡萄凑上去喂。 可慕容迟脸色更难看了,愣是不接。 汤桑也不明所以, 哦对了,她没有露出大胸。 汤桑有些为难,她也没有啊。 不吃算了,她自己吃,她都好久没有吃水果了,上下牙齿一咬,神情僵住。 她没剥皮! 汤桑略显尴尬的把嘴里的葡萄吐掉。 慕容迟太阳穴突突跳,咬牙切齿,“给孤滚下去。” 汤桑屁股像是装了弹簧一般,立马弹跳式起开,小手捏着衣角不知所措。 “什么都学不会,孤要你又何用?” 慕容迟严重怀疑,要靠着她这副样子去勾引宇文达,他统一四国的进度直接倒退一百年。 真的是……白瞎了她那张脸。 果然是从小被当做男孩养大,一点女子的娇媚都没有,好好的引诱被她搞得跟上断头台一样。 想起他的大业,慕容迟冷声道:“既然你那么没用,楚守生也不用活了,孤叫人停了他的药。” 汤桑惊恐,噗通跪在地上,“不要啊,太子殿下,我……奴会好好学的。” 折腾她可以,可千万别在折腾她家男主了。 舞姬咯咯笑了起来,“太子殿下过于严苛了,奴家看这位姑娘倒是天赋异禀。” 舞姬凑近汤桑,手摸上汤桑,点评道:“腰肢挺软的,这一身雪肤奴家都羡慕呢,最重要姑娘这张脸已经胜过了所有手段。” “不过……” 舞姬话锋一转,“就是这胸有些小,不够讨男人喜欢。”声音充满了可惜。 汤桑:…… 汤桑内心咆哮,小怎么了,小小的也很可爱。 人艰不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伍姬,那孤就把人交给你了,尽快调教好她。” 伍姬笑意盈盈,“是,主子。” 滴滴—— 系统突然发出尖锐的暴鸣声,【要死了要死了,男主要死了。】 慕容迟甩袖离开。 【!什么?】 汤桑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衣袖,楚楚可怜,“不要啊,太子殿下,你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 她要留在这楚守生怎么办,楚守生死在宫里她都不知道。 慕容迟脚步微顿,低眸望着她,语气淡薄,“松手。” 汤桑才不撒,苦苦哀求,心里急死了,“太子殿下,奴害怕,不要把奴一个人留在这里,带奴回去!奴一定好好学殿下教的。” 一个正常的女子被留在青楼肯定都是害怕无助的。 汤桑的反应也不异常。 伍姬微微摇头,太子殿下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这样下去只会惹怒他。 没有人想体会惹怒太子殿下的下场。 “姑娘,放心,殿下留你在这,也不是为了让你去接客的,你这样的好相貌不会随随便便让人糟蹋的,你不用害怕,快些撒手,不要耽误殿下正事。” 伍姬的话倒是让慕容迟若有所思。 慕容迟:“起来。” 一个只懂低俗欢爱的花瓶如何能让宇文达为她与魏王对抗?如何能掀得起四国的风波? 他要她知书达礼,谋志过人,名扬四国。 而这些需要他亲自来调教。 汤桑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 【你快点,快点啊,男主的生命值越来越低了。】系统不停尖叫。 汤桑两条腿都要抡出火星子了,之前踩出一条路又被落雪覆盖,路也愈发难走,她不敢停,男主的命可落在她身上了。 “公子!”汤桑气喘吁吁推开菊华小院的门。 里屋的门都未关,冷风呼呼吹进来,连屋里都飘进来一层薄雪。 楚守生脸白得吓人,躺在床上仿佛一具尸体。 汤桑暗骂,慕容迟是真不想让楚守生活啊。 “公子,公子?” 汤桑连忙把门窗紧闭,先去灶台把药熬上。又回屋点燃了炭盆,汤桑把剩余的炭一股脑的扔进去,柜子里所有的被子都盖在楚守生身上,把自己偷穿的小太监脱去整个人也钻了进去。 汤桑抱着楚守生冰冷的身体,摸着他的脸,试图叫醒他,“公子,公子,你醒醒,是我啊。” 她心里着急,醒不过来的话药也喝不了。 炭盆烧的厉害,屋里迅速回温,汤桑又用身体暖着楚守生,楚守生的体温逐渐回升。 楚守生睫毛微颤,声音嘶哑,“桑儿?” 汤桑一喜,“公子,是我。” 楚守生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了她,他的脑子一片混沌,只凭着内心深处的想法,胡言乱语,“桑儿,别跟秦太子。” “我会好好吃药,努力活下去,我会回到楚国杀了巧莲夫人,成为新的楚王。” “到时候我会给你建一座金屋,把所有的珠宝都放进去,你戴不了那么多就砸地上听响,我不会再让你挨饿受冻了,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说到最后声音竟然微带哭腔,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萍。 太子之位被废流落秦国他没有哭,太傅自焚母后被害他也没有哭,此刻抱着出现在梦里的汤桑,再也不掩饰自己的脆弱。 汤桑眼眶微湿,“那你不就成昏君了?” 楚守生神志不清,喃喃道:“昏君也好,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 汤桑把熬好的药喂给他,“昏君不好,你要当明君。” 当千古一帝。 第36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6 菊华小院。 男子在院里挥舞着长剑,剑法凌乱,毫无章程,好似只为宣泄,随风落下的树叶都被他的剑一斩两半。 许久,楚守生力竭,撑着剑半跪在地,咳嗽了几声。 四年前昏在雪地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落下了终身难愈的咳疾,也没能把桑儿要回来。 桑儿,桑儿。 午夜梦回每每想起这个名字楚守生的心都会隐隐作痛。 四年了,四年里他再也没有见过桑儿一面。 她该长大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一团孩子气。 小曹子偷偷溜进来,小声,“公子,打探到了,今年来秦国为秦王祝寿的是陈禄先陈大人。” 陈禄先,寒门弟子,楚国激进派的领袖。 巧莲夫人把持朝政,楚王名存实亡,陈禄先代表新兴士族与拥戴巧莲夫人旧世家对抗了数年。 太傅死后,正是陈禄先一手撑起了楚国,让楚国在四国间显得不那么疲弊。 没人知道的是他曾经也是太傅汤相的弟子。 楚守生忽然一笑,陈禄先能来秦国只能证明一件事,巧莲夫人在楚国的话语权越来越弱了。 好事啊。 “咳咳。”楚守生笑得眼角渗出泪水。 小曹子面露担忧,“公子,眼看大计将成,您多注意身体啊。” “我会的。”他的命早已不属于他一人。 小曹子碎碎念,“公子记得就好,药也需要按时吃,小的不能出来那么长时间,先告辞了。” 小曹子步行至宫门处,楚守生提剑起身,嘴巴张了张,还是叫住了他,“小曹子。” ”四年前那晚为我关门窗点炭盆的人是你吗?” “啊?”小曹子有些茫然,“公子指的哪天?” 楚守生握着剑的节骨泛白,扭头,“罢了,你走。” 他早就知道了。 那晚他躺在床上等死,看着随风飘进屋里在烛火照射下,美得不可方物的落雪,好似在欣赏他此生最后一场美景。 飘进屋的雪会化,他叹雪落的地方不对,一如他落入秦国,他哀雪存不到明日天亮,恰似他活不过明年开春。 他阖上眸子感受生命流逝。 意识模糊,他睁不开眼睛,只感觉有人替他关了窗,雪再也不进来不属于它的地方。 那人好像很关心他,很想让他活下去,甚至脱下外衣用自己的体温去暖他已经凉透了的身躯。 那人好像好像他心里想着的人,他抱着她不愿她离开,胡言乱语一通。 最后他用尽全力的睁开眼,只望到了一个穿着太监服离去的身影。 不是说不愿跟他挨饿受冻吗?不是说早就受够他了吗?为什么要回来呢? 男子二十加冠,楚守生在秦国,没有宗庙,没有祝词,他只是向楚国的方向跪下,叩首三次,在没有人地方独自完成他的成人礼,可却在半晚时分收到一份礼物。 一把纸扇,下面还坠着平安扣,扇上只有四个字。 停云落月。 是汤桑,她也在想他。 四年里她不在他身边,但又好像一直在他身边。 楚守生收起那把折扇,自那以后,他不再自哀自怨,自轻自贱。 他拿起了长剑强身健体,翻开了许久没有看的兵书日夜拜读,一点一点拾起那个被太傅夸赞被人爱戴的楚太子。 — 秦王寿宴,三国使臣汇聚秦王都咸阴。 楚国是陈禄先,晋国是令狐子孟,名惊四国的谋士,而魏国来的就是大将军宇文达。 慕容迟落座上首,举杯,“父王病体有恙,由孤代替招待诸位。” 秦王垂垂老矣,却趁机大办寿宴,其中意味深长。 三国来的人也不一定真为祝寿,更多也是刺探秦国情况。 使臣见秦太子此番作态,顿时也明了就算秦王去世,秦国也乱不了。 慕容迟赋有野心,又有手段,压的秦国其他公子寂寂无名,老秦王死后,慕容迟必然为新王,而且比老秦王更令人忌惮。 楚守生跟着楚国使臣落座楚国席位。 “在宴席开始前,孤为诸位准备一段舞。”慕容迟含笑道。 晋国的使臣令狐子孟捏着羽扇,狭长的狐狸眼微眯,“有舞无乐,过于寡淡了些,听闻楚国大公子琴艺绝妙?” 令狐子孟一席话成功让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楚守生,这个曾名盛一时又销声匿迹的先楚太子。 “岂有此理,我国公子岂能为舞姬伴乐。”陈禄先率先拍桌。 楚守生手微微握紧,这样的场所,让他如怜人供他们取乐,是存心折辱他们楚国,毕竟楚国势弱,他又为质子,人人都能踩一脚。 慕容迟笑容愈深,“佳乐配美人,孤的人配得上楚大公子的曲。” “来人,去取琴来。” 陈禄先气急,陡然起身,楚守生暗暗给他使了眼色,让他忍耐。 不过是弹琴罢了,他弹就是了。 宫人将琴放在宴席角落,让他清楚的认识他的琴只给一个舞姬做配。 琴放在矮桌上,并无凳子,楚守生讽刺一笑,这些人真是的想着法子的折辱他。 他眸子轻阖,在众目睽睽下,抄起琴,盘膝坐在地上,将琴放于两膝之间,指尖划过琴弦,音色极佳。 许多年未弹,有些许生疏,几个音阶下来逐渐找到熟悉的感觉,仿佛回到幼时楚王宫,他弹着自己所谱的曲子,身旁母后用温柔眷恋的目光鼓励他,敲着编钟为他伴乐。 太遥远了,现在想想恍如隔世,母后的相貌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模糊。 楚守生的琴音越来越急。 此时少女踩着急促的琴音入场。 红衣裹身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随着琴声舞动。 鬓上流苏微微晃动,腰间挂着一串铃铛,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动的褶裙如花盛开在席上每一个人的心尖。 然而看到那这舞姬的相貌时,众人才知道什么叫勾魂夺魄。 这间席上只有少女腰间的铃铛声和楚守生的琴声。 过于的寂静让楚守生抬眸,这一抬,他的琴音乱了。 是桑儿! 所幸众人皆醉于少女曼妙的舞蹈或勾人的相貌无人在意到甚至有些杂乱的琴音。 汤桑舞步徐徐,不经意经过席上众人身侧,暗中观察,锁定目标。 蓄须羽扇,晋国谋士,令狐子孟。 耳边忽然想起慕容迟的话。 “令狐子孟,出身不明,善诡计,且不在乎名声,较为难缠,晋王对他颇有微词。” 粗布麻衣,寒门士族,陈禄先。 “陈禄先阶级鲜明,过于理想,无法与楚国旧世家抗衡,无需理会。” 大刀阔斧,身形伟岸,宇文达。 “宇文达,魏王信用,行军志勇双全,私下放浪形骸,传闻曾与魏王共享美人。” 找到了,就是他,汤桑眸光微闪。 不过三十,眉宇至眼角有道长疤,腰间挂着弯刀。 汤桑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缓行至宇文达身侧,如花间飞舞的蝴蝶,风吹长袖轻抚过宇文达脸颊,带来一阵暗香。 “哎呀。”汤桑装作一个踉跄。 “美人,当心。” 第37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7 “美人,当心。” 美人摔入一个结实的怀中,似是有些受惊,眼眶微湿,含羞带怯,连忙起身,“谢谢大人。” 温香软玉在怀又顷刻消失,宇文达怅然若失,手指捻动,眷恋着那股暖意。 “没摔着你就好。” 汤桑的舞停了,楚守生的琴音也骤然停了。 手指被琴弦勾出一条条印子,他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或许全部的痛意都在心间,肉体的痛意都淡化了。 楚守生喉头发疼,他忍住咳嗽的欲望,眼睛微红,隔着席宴望着汤桑。 他都没有看过她长大后女装的样子,很漂亮,比小时候还漂亮,随随便便就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慕容迟还是发现了她是女儿身,还把她培养成了舞姬。 楚守生双手握拳,心里生出巨大的愤怒。 怎么可以那么轻贱她。 汤桑当然也看到了楚守生,但这种场合她只能装作不认识他。 本来坐在慕容迟下首百无聊赖慕容惊鸿,看到汤桑的那一刻陡然握紧了酒杯。 竟然是那个小书童? 他没死?竟然还被大王兄打扮成了女子。 小书童果然貌美,扮成女子也没有丝毫违和。 令狐子孟捏着羽扇,微微直起身子,“没想到太子身边竟然有这样的佳人,姿容倾国,人必瘾之,美成这样倒是祸害。” 这人张口就是骂她啊,汤桑偷偷瞪了令狐子孟几眼,默默的走到慕容迟身后。 慕容迟笑意发凉,“一介女流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宇文达也凛声道:“事事都畏手畏脚,晋国有你这样的谋士是晋王的福气。” 令狐子孟甩袖噤声,此番时局,他从不轻视任何人,别说什么一介妇人。 在巧莲夫人把持楚国之前,也没有人想到楚国将会被一个女人搅的天翻地覆,逼得天资聪颖的楚太子到秦国为质,让楚国陷入长达数年的内斗,明明地理位置优越却沦为四国最弱,十年不振。 秦太子派此女献舞必然不怀好意,宇文达迟早会死在女人身上。 见众人争论,慕容迟忽然大笑,一把将汤桑揽入怀里,做出一副呷玩的姿态,“诸位多虑了,她不过是孤平时闲暇逗弄,斟茶倒酒的婢女罢了。” 这般佳人众人本以为是太子的姬妾,没想到只是个婢女。 陈禄先撇开眼,冷哼出声,权贵惯是骄奢淫逸,天皇贵胃不思百姓之苦,公然在宴席呷妓。 他冷眼望去,席上一团锦绣下,尽是腐朽的灵魂。 慕容迟拍了拍汤桑屁股,示意,“还不快给贵人们倒酒。” 汤桑恨的咬牙,“是。” 她缓缓起身,端起酒壶,步步生莲走入席间,一举一动都令人目不转睛。 因为位置的原因,汤桑最先去了令狐子孟的桌子,酒壶倾倒,水柱落入酒杯,“大人。” 令狐子孟并不理她。 汤桑不受影响,下一位是陈禄先,她刚走到楚国席位,只见陈禄先一只手盖上自己的酒杯,冷言,“我不喝舞姬伶人所倒之酒。” 汤桑微愣,啧啧出声,不愧是辅佐楚守生统一四国,刚正不阿且正直的陈相。 楚守生愤怒,陈禄先怎么可以辱她。 美人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宇文达心生怜爱,出声,“美人来我这,他不喝我喝。” 这不就巧了。 汤桑行至宇文达身侧,美人近在咫尺,脸泛红霞,微带酒晕,容光更增丽色,宇文达不由有些着迷,下一秒就觉身子一凉。 美人手抖,不小心将酒洒在了宇文达的袍子上,惊慌失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连忙用衣袖擦拭想补救,“大人,对不起。” 美人朱唇榴齿,吐气幽兰,漂亮的眸子含着泪水如潋滟水波,感受胸前美人娇嫩的小手,宇文达心里犯痒。 慕容迟脸色一沉,“你怎么做事的,手不想要了?” 美人跪下求饶,“对不起,太子殿下,奴一时失误。” 如此美人苦苦哀求,再大的怒气也该消了,可偏偏慕容迟是个心硬的。 “冒犯贵客,来人,拖下去,杖责一百。” 美人闻言心凉半截,身子软塌在地。 楚守生手臂青筋暴起,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大王兄。”慕容惊鸿陡然起身,这小书童怎么那么笨啊,倒个酒都能撒。 大王兄不想要他,他想要啊。 小书童之前戏弄他的事,他还没报复回来呢,可不能让他死了。 可在慕容迟冷眼看过来时,慕容惊鸿一下子哑了言。 “等等,太子殿下。” 宇文达从席位出列,“怎可如此糟蹋美人,区区小事,不必罚她。” 他看着美人落泪都心疼的不行,这样的美人就该锁在床上好好疼爱,做个丫鬟也太过于暴殄天物,况且慕容迟现在还要杀她,他不由叹慕容迟心硬如铁,这样的美人如何能下得去手啊。 见宇文达为自己说话,美人向宇文达投去感激的目光,泫然欲泣,好似天地间只剩他一人能拯救她,让宇文达愈发心痒痒。 宇文达向慕容迟拱手,“太子殿下,美人娇嫩受不了杖责,既然太子不要她,不如把她赐于我,太子殿下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 汤桑以袖掩笑,计划通。 “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宇文达就是其中典范,宇文达此人好战,极具英雄主义,这样的人最无法抵抗柔弱女人对他全心意的依赖。” 使臣来秦国前,慕容迟手握棋子,在棋盘前为她剖析了每个来使。 真正见到使臣,汤桑才心惊,慕容迟说的话让她给每一个人都能对得上。 慕容迟对四国的动向了如指掌,对其能臣良将性情的剖析更是精准,可见秦国探子之多。 慕容迟状似为难,“她做事笨手笨脚,跳个舞会摔跤,倒个酒也倒不好,但再怎么样也是孤东宫之人……” 此等美人何须她做事,就算什么都不做当个花瓶也能让人心生愉悦。 “太子殿下只管开口就是,实不相瞒,鄙人一见到这位姑娘就心生喜爱,竟然太子已经厌弃她,不如成人之美。” 慕容迟嘴角噙着笑意,眼底却一片凉意,“既然将军诚心要她,不如拿一百匹战马来换。” 四国人皆提起了精神,马匹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在四国看似和睦实则弩拔弩张的时局,无疑是把刀给敌人。 况且魏国的战马素来强劲,也不知道是魏国的地理位置还是有独特的喂马之术,魏国的马个个膘肥体壮,在战场上占有极大优势。 而慕容迟索要的数量更是微妙,虽然有些损失,但又是在宇文达能承受的范围内。 要不是慕容迟能当太子呢,玩弄人心有一套,用计更脏,本来就是要把汤桑送入魏国的,顺便还要坑人家一百匹战马。 眼见宇文达有些迟疑,汤桑放了个大招。 双眸含泪,望着宇文达,“大人不必为奴为难,奴家本就是贱命一条,大人有相救之心奴家就已经很欢喜了。” “太子殿下既要奴死,奴不得不死。”美人话落,竟然去抽侍卫腰间的刀自杀。 “不要。”琴弦活生生被楚守生扯断,手指被割得鲜血淋漓。 嘈杂的现场掩盖了他的声音。 “且慢。”宇文达心急之下直接将手里的酒杯掷出去,正好弹开了汤桑手里的剑。 汤桑本来也是做做样子,顺势把剑扔在地上,掩面而泣。 宇文达高声,“太子殿下,我同意了,区区战马一百匹,鄙人还是出得起的。” 呼—— 汤桑松了口气,宇文达终于要下她了。 慕容迟轻抿了一口酒,不咸不淡,“将军爽快,等战马到了,孤必然把她送到将军塌上。” 本来宇文达还想先要人后送马,没想到慕容迟倒是先发制人,不由暗骂慕容迟老奸巨猾。 “既然她已是我的人,那太子殿下便不可在欺辱她。” 慕容迟眸光闪烁,“必然。” 第38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8 汤桑不明白明明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小半,宇文达也要她了,怎么慕容迟还是不高兴的样子。 “小桑姑娘,你帮我把汤送给殿下。”小宫女乞求。 汤桑已经习惯了,“好的。” 慕容迟每次不高兴,整个东宫都陷入低气压,给他送东西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汤桑每次都会当这个冤种,大有一股把气撒在汤桑身上,其他人就能幸免之势。 毕竟汤桑被慕容迟三天一小骂五天一大骂,某种程度上已经免疫了。 慕容迟沉着脸俯在案首不知道在写什么。 汤桑端着汤走近,“殿下,喝汤了。” 慕容迟停下笔,眸子里藏着复杂的情绪,盯着汤桑看了许久。 他培养过很多下属,细作,可唯有汤桑令他最为满意,不仅知情识趣,教她兵法计谋也是一点就透,十分聪颖。 慕容迟半晌才道:“知道去魏国要做什么吗?” 汤桑点头,“殿下说过很多次了,奴一直铭记于心。” “很好。” 慕容迟缓缓摘下腰间一直挂着的墨玉,扔给她 “这是孤的信物,你且带上,孤的人看到会协助你。” 汤桑有些诧异,怪不得见慕容迟每天佩戴这块玉,原来是个信物。 她好生把这块玉放了起来,慕容迟却眸子一暗,突然钳住了她的下巴,“不要辜负孤对你的信任。” “楚守生还在孤手里,楚国使臣带不走他,孤知道你对楚守生情深意重,这四年来也不曾放弃他,可只要他在孤手里一日,你就必须要听命于孤。” 汤桑眼睫微颤,避开他的视线,“殿下说笑了,奴只效忠于殿下。” “你最好如此。” 慕容迟松手,“下去,明日宇文达会带着筹码至玄武门,届时不用来和孤告辞了,时候到了直接走。” 汤桑弯腰欠身,“是。” “等等。”慕容迟又叫住了她。 汤桑回眸。 慕容迟眸子深邃,难以捉摸,“切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孤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送死,珍重自身性命,活到孤去接你的那一日。” 汤桑笑得有些讽刺,狗男人说着让她珍重性命,让她干的都是送命的事。 日落西山,天空被染成一片瑰丽的色彩,汤桑静坐在槐花树下。 慕容迟说的不错,陈禄先此次前来确实带不走楚守生。 还有一年,楚守生最落魄的质子生涯只剩一年了。 到时秦王楚王相继去世,四国大乱,楚守生才能趁乱逃回楚国。 所幸陈禄先已经和楚守生对接上了,楚守生也不至于在秦王宫中孤立无援,就算她不在秦国也不用担心楚守生会客死他乡了。 “喂,小书童。” 汤桑正放空思想,突然一个小石子砸在了她面前。 她放眼望去,只见慕容惊鸿屈膝坐在墙头。 那么多年了,大家都成熟了不少,只有慕容惊鸿还保持着少年的意气,活脱脱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不过他还真是,这个形容太妥帖,汤桑不由被自己逗笑了,她走到墙角下,抬眸,“三殿下,你怎么来了?” 慕容惊鸿被小书童的笑惊艳的失神了片刻,“我来带你走。” 汤桑微愣,摇头,“我不能走。” 闻言慕容惊鸿急了,一下子从墙头跳了下来,“为什么啊,我都打听过了,那宇文达不是什么好东西,手段残忍,而且你还是男的,要是被他发现你是男扮女装,他肯定饶不了你。” 汤桑目光诡异,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很好,比之前大了不少。 自己都这副样子了,慕容惊鸿还认为她是男的,慕容惊鸿真是光长个不长脑子。 “三殿下,其实我一直都是女子。”汤桑幽幽道。 “什么?” 慕容惊鸿神情微僵,好像认知被冲击了。 眼前小书童不过才到他肩膀,身形玲珑有致,肌肤粉光若腻,性子又那么软,真如女子般。 小书童果然是女子,他第一次见就觉得她是个女孩。 慕容惊鸿懊恼极了,他早该发现的,哪有男子生的像小书童这么好看,自己之前还总是欺负她,真是太该死了。 他结结巴巴,“是女的更不行了,宇文达好色又放荡,随意把姬妾送给别人同玩,你不能跟他回魏国。” 话落就去牵汤桑,想带她走。 汤桑把手背在身后,摇头拒绝他,“三殿下,我不能跟你走,太子殿下震怒会连累你的。” “他气我也要带你走,难不成大王兄还能杀了我不成。” 别的她不敢说,你要是坏了慕容迟计划,他还真敢杀。 去魏国本来就是她要走的剧情,可不能连累慕容惊鸿,她直接断了慕容惊鸿的念想。 “三殿下,我是自愿的,大将军晓勇,我仰慕已久,跟在他身边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也不用再过为奴为婢的日子了。” 慕容惊鸿顿住,眸子里满是伤心,语气却坚定道:“我去求大王兄把你要过来了,一百匹战马而已,我秦国还不缺,不用你去换,荣华富贵我也可以给你。” 这死孩子怎么好赖话不分啊。 “三殿下你回去,太子是不会同意的,今日我只当你没有来过。” 慕容惊鸿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来,望着汤桑离去的背影,嘴巴张了张,叫住了他。 “小书童,以前总欺负你,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汤桑坦诚,“不讨厌。” 说实话汤桑并不讨厌他,在这灰暗的秦王宫,只有这个被人宠大的小王子是有颜色的。 有时汤桑也很奇怪,慕容迟那个老阴逼怎么会有一个那么赤诚的弟弟。 除了在梅林那次,慕容惊鸿做的也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况且刚来秦国前慕容惊鸿也接济了她不少次,两人还当过一小段时间的朋友。 慕容惊鸿握紧的手微微颤抖,还是问出来他最想问的话,“要是四年前是我给楚守生找来了大夫,你会不会跟我走?” 他也不是真的想让楚守生死,他只是不喜欢小书童整天只想着楚守生。 要是他不那么意气用事,直接给楚守生找了大夫,小书童现在就是他的了,大王兄就不会发现她了,更不会拿她去换什么马。 汤桑轻叹一口气,慕容惊鸿好像真的很想要一个答案,她模棱两可,“或许。” 慕容惊鸿眼睁睁的看着汤桑走进东宫,离他越来越远,怅然若失的酸涩感爬上心口。 他双眼通红,有些喘不上气来。 父王常常告诫他们要谨言慎行,一步错步步错,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 — “什么?你要那个舞姬?” 陈禄先气急,满眼失望,“我本以为凭着你的心性,秦国为质九年砥砺也只会你更加坚韧,没想到竟然会被美色迷了双眼。” 越想陈禄先越加气愤,他在楚国朝堂上举步维艰,好不容易来的秦国见到曾经令楚国骄傲的太子,可却想用楚守生带来的私卫去抢一个舞姬。 陈禄先抓住楚守生双肩,试图唤醒他,字字珠玑,“巧莲夫人未死,老师的血海深仇未报,我楚国的子民正水深火热之中,你这个太子在做什么?” “我带来私卫是用来保护你的啊,你有没有想过劫持失败,正是给了秦魏两国攻讦楚国的把柄啊,你要为一个舞姬放弃整个楚国吗?” “守生,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陈禄先悲凉道。 他们一同拜入太傅门下,楚守生一直都是老师最骄傲的小弟子。 老师曾说过楚守生有为君者的仁慈又不缺杀伐的果断,若四国能统一,楚守生将是最合适的帝王。 而他此生的目标也是好好的辅佐楚守生,完成老师的遗愿。 可现在楚守生变了,为了一个舞姬不顾他楚国大业。 “咳咳咳。” 楚守生止不住的咳嗽,双眼红的可怕,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陈禄先。 他嘶吼着,额角的青筋暴起,“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你若在我的位置上未必有能又更好选择。” 楚守生捂着胸口,心肺欲裂,所有人都逼他,逼得他喘不上气来,逼他夜夜无法安睡,要逼得他疯魔。 “再怎么样我也不会为了一个舞姬把自己陷入危险之地。”陈禄先冷声。 楚守生生生呕出一口血,整个人倒在地上,喃喃道:“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慕容迟安排汤桑去魏国肯定有所图谋,汤桑若是卷入四国的纷争如何能得善终。 “公子。”陈禄先惊慌,这九年楚守生在秦国到底经历了什么,身子竟然被磨磋成这副样子。 楚守生死死的抓住陈禄先的手,仿佛要嵌入他的骨头,不顾口中呕出的鲜血,“我是楚国公子,你该听我的,我命令你救她,带她走。” 去哪都好,离他越远越好。 第39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9 玄武门。 汤桑除了慕容迟给的那块墨玉什么也没带,孤身站在宫门口,在高大的宫墙下,她的身影是那么的渺小。 这次她没有宴席上的盛装打扮,仅着月白色素裙,不施粉黛,清丽无双。 宫门缓缓打开,宇文达骑着高头大马在宫门外,身后是两列骑兵,看着美人满眼惊艳。 得此佳人,此生无憾。 他笑得张扬,弯下腰来对汤桑伸出手,“小美人,我来带你走了。” 汤桑犹豫了片刻,往身后的城墙望去。 没有人。 还好楚守生没有冲动,汤桑是真的怕楚守生再有什么意外了。 汤桑也没有让宇文达等太长时间,将手放入他手上,没想到宇文达手的方向一变,直接揽上她的腰,把她抱上来马。 “啊——” 汤桑惊呼一声,下意识抓紧了宇文达的衣襟。 宇文达哈哈大笑,“美人莫怕,我的骑术一向很好,不会摔着你的。” “驾。”宇文达夹着马肚,胯下的汗血宝马向前奔去。 此时城墙上才缓缓出现一个人影,慕容迟看着魏国使臣离去。 他抓着墙的节骨泛白,薄唇微动,“果真是粗人。” — “桑儿。”楚守生猛地从病床上惊起。 楚守生掀开被子,未穿鞋袜仓促跑到庭院,见陈禄先正好端着药过来,他冲上去抓住他的手,长时间未饮水的嘴巴干裂开。 “人呢?你把她带回来了吗?” “守生,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愚忠的人,并非所有的命令都会听,那舞姬已经被带走了,你也不用再念着了,等以后大权在握,多少美人供你挑选。” 陈禄先空的一只手拍了拍楚守生的肩膀,“我也该回去了,我把私卫留给你了,有什么事我们再……” “咳咳——” 楚守生一把将陈禄先的手拍开,双眼红的可怕,一字一句,“为什么不带她回来?我让你带她回来你为什么不带她回来你为什么不照做?” “守生。”陈禄先眉头微皱。 “楚守生突然仰笑了起来,眼角却止不住的泪水化过,笑得悲凉。 “你什么都不知道,觉得什么都不重要,觉得任何人都不能影响楚国的大业,可她是桑儿啊。” 陈禄先瞳孔猛地一缩,手里端着的药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陈禄先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什么?她是小桑?老师的女儿?小桑不是跟老师一起死在了那场大火了吗?” 楚守生字字泣血,眼底的痛苦让人触目惊心。 “她没死,太傅把她托付给我,想让我好好照顾她,是我没用,我出不起那一百匹战马,我不能派人把她带回来,我……咳咳……对不起她。” 陈禄先红着眼眶,“你为什么不早说?小桑还活着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楚守生双眸麻木,“早说什么,让所有人都知道小桑是叛逃的罪臣之女吗?巧莲夫人在楚国一手遮天,她又对太傅恨之入骨,你觉得你身边没有她的人吗?你真以为你我间的联系秦国人都不知道吗?” 他太清楚慕容迟对秦王宫的统治力了,慕容迟是秦国倾全国之力培养的继承人,王宫甚至四国处处都有他的探子。 在秦王宫他话不能说错一句,就连传出去的消息都是无关紧要,就算慕容迟看了也不会出差池,所以慕容迟才能容忍他一直到现在。 这样的日子,他过得太久了,久到觉得一辈子都要活在这密不透风的囚牢中。 陈禄先深深的看了楚守生一眼,向他行了一礼,“秦王寿宴已毕,我等告辞,望公子保重。” 不是为了劫持,只是正常的使团回国。 等车马走出秦王宫,陈禄先立马掀开轿帘,纵着快马,带着一小队人奔驰而去。 魏国使团先行不过大半日,只要快点,还能赶得上。 陈禄先拿着马鞭,抽打着马匹。 快点,快点,一定能赶得及。 他少时贫寒,同舍生皆披绮绣,他却衣不裹体食不果腹,出不起束修,没有名师教导。 故此也生过极端念头,甚至离经叛道的在诗会作出“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这等公然抨击楚国制度的诗句,还恰好被一国宰相听见。 这样举动足以让他人头落地,九族不得善终,可他家中只有寡母,也在一年前去世,他无所顾忌的宣泄自己对这世道不公的愤懑。 可汤相没有恼怒,反而让人请他进了包厢。 “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倒是妥帖,既然不满,身为楚国子民,就应该去改变它。” 还对他说,他也不喜这个制度已久,他也期待着楚国有为寒门弟子广开学门的一日。 因为汤相的话,他焚膏继晷,兀兀穷年,有幸拜入汤相门下,与那些世家子弟一同学习。 太傅有教无类,对待他们这些寒门弟子和那些世家贵族一般无二。 汤相说他作的文章虽好,但终究欠缺了一分现实,大多空而不实,无法落实。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就去游历此国。 可没想到等他回来,已经物是人非,楚国变了天,太子被废,偌大的丞相府被一把火烧尽。 昔日在相府和他一同学习的寒门弟子大多也都被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处决。 明明过去已经九年了,那日跪在废墟,痛彻心扉的感觉仿佛却在昨天。 凛冽的风吹在脸上生疼,陈禄先却不及心尖的痛半分。 “我不喝舞姬伶人所倒之酒。” 陈禄先握着马鞭,用力的仿佛陷入肉里,他怎么能那么对恩师的女儿。 汤桑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颠烂了,跟着宇文达骑着一匹马,她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可偏偏他们还跟没事人一样,也没有喊休息。 她之前从来没有骑过马,现在只觉哪哪都不舒服。 可大家都在赶路,也不能为她一个人停下。 汤桑咬牙,该死的慕容迟,都怪他,要不是他,她怎么受这罪。 “停。” 魏国一群人正穿过一片树林,宇文达突然面色一沉。 “嗖——” 一支利箭划破空气,直冲而来。 汤桑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摔下马 ,宇文达一手揽住她,一手拔出腰间的剑,斩断了袭来的飞箭。 “戒备,戒备,有刺客。” 第40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0 陈禄先蒙着面藏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后,叮嘱道:“只制造恐慌,不要真的伤人,特别是宇文达怀中的女子,有机会尽快带她走。” 又是一道利箭袭来,直直扎进宇文达所骑之马的脖子,马吃痛提着蹄子嘶鸣着,宇文达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对它的控制。 宇文达心里一横,抱着汤桑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借着巧劲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两人身上也没有受伤。 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将宇文达一行人围住。 “大人。”汤桑颤颤巍巍道。 这个该不会又是慕容迟那个神经病搞出来的。 宇文达眸子深邃,“是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人回答他,黑衣人和宇文达带来的人缠斗在一起,陈禄先在后面看着心里着急,宇文达的人都是在战场上训练出来的,不是一般私卫可以比得了的。 再这样下去,要出大事。 陈禄先摘下一片叶子,放在口中吹出奇怪的音调。 恩师的女儿可以待日后成就大业再救,可他们要是被发现可真是一切就完了。 私卫们闻声立马停手准备撤退。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洞察到他们想法的宇文达竟然提着剑冲了上去,宇文达武艺高强,几个私卫被缠的退无可退。 陈禄先心下一沉,拿起来手里弓,就像儿时用弹弓射鸟,百发百中,对准宇文达的后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宇文达也没有想到还有人在他的背后放冷箭。 “大人,小心。”只听到背后女子有些破音的高声。 汤桑扑到宇文达背后,硬生生替他挡了这一箭。 被刺穿的痛苦让汤桑立马白了脸,她却在树叶的间隙间看到了一双写满惊慌的眸子。 有些熟悉。 陈禄先握着弓的手抖得厉害。 小桑,小桑。 她和小时候生得好像,是他认出来太晚了。 相府学习那段时间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安逸的时刻。 老师严厉,三天两头的查他们功课,那时他们也是少年心性,在严师手底下苦不堪言。 往往他们中要是有人被罚,就会有人去后院里把小桑哄过来。 小桑小时候生得粉雕玉琢,性格软糯,又是老师亡妻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只要有小桑在,他们都会好过许多。 陈禄先一向谨言慎行,从不犯错,有人被罚,他往往都是那个被叫去请救兵的冤种。 初见的时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坐在庭院里一口一口的吃着奶娘喂的饭,看到陌生人也不害怕,反而笑呵呵道:“是新来的哥哥耶。” 后面次数多了,见到他就自觉得噔噔的跑下阶梯,牵着他的手,仰着小脸问,“陈哥,这次又要去救谁啊?” 陈禄先眼睛红得吓人,指甲陷入肉里。 他带不走她,救不了她。 汤桑又想骂慕容迟了,想用这样的苦肉计来让他获取宇文达的信任,也不提前给她通个气。 还好她足智多谋反应快,接住了他搭得戏。 宇文达只觉背后一片湿热,转身看着汤桑胸前的不断涌出的鲜血,一时也慌了,立马丢下了剑,接住了她软到下来的身子。 “美人,你怎么样,你怎么那么傻。”宇文达捧着汤桑的小脸,眉头紧皱,眉宇间的那道疤更显得人凶神恶煞,可眼里却满是心疼。 战场上多少明枪暗箭,宇文达皮糙肉厚也不畏惧。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保家卫国,挡在别人面前,第一次体会被别人保护的滋味。 美人那么娇弱竟然还挡在他的前面,让他如何不动容。 从马上滚下来,汤桑的素白衣服沾了不少落叶尘土,美人落难,明珠落尘,最是让人心揪。 汤桑口中溢出来鲜血,她笑得凄美,手里拉着他的衣襟。 “大人救奴一命,奴也要救大人,奴不过贱命一条,为大人而死也算死得其所了。” 昏迷之前,汤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终于不用骑马了,总该能给她个轿子坐坐了。 “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来人,快去找大夫。”宇文达嘶吼着。 汤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竟然是在一间屋子醒来,上好的云纱制成的床幔,房间装饰的温馨,也陈列着不少珍宝 。 “姑娘,你醒了?”丫鬟打扮的女孩欣喜道。 “这是哪?”长时间未说话,汤桑的声音有些嘶哑, “这是将军府啊。” 汤桑倒是真的震惊了,没想到那么快就到了魏国。 “对呀,你受的伤好严重,前几日将军一直在守着你,从来没有见过将军对一个女子那么上心过。”婢女小桃回道。 回忆起当时深夜将军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子那副可怕的样子,小桃现在还心有余悸。 府医说姑娘恐怕救不回来,将军直接拿着腰牌夜闯魏王宫求太医,所幸魏王了解了将军是救人心切,也没有多加怪罪。 “美人,你终于醒了?”宇文达大步走来。 汤桑见到来人被吓了一跳,满脑子“你不要过来啊” 本来宇文达还算俊朗,现在胡子拉碴,远看是野人,近看才发现是宇文达。 宇文达握着汤桑的手,“以后切不可再说这样危险的事,我挨刀挨枪习惯了,挨那一箭没什么,我用一百匹战马把你换来也不是为了让你挡箭的。” 汤桑眼含秋波,“在秦王寿宴上奴本以为必死无疑,是大人救了奴,奴永远记得大人的恩情,也不愿大人受伤。” 傻孩子,不这样你怎么信任我呢。 宇文达大受触动,将她揽在怀里,“那你这也算救了我,我以后也会好好待你的,我将军府没有这么多规矩,不必再自称奴了,你的本名叫什么?” 汤桑眸光微闪,“奴……我自小被当做舞姬培养,没有姓氏,大家都叫我桑儿。” “桑儿?”宇文达跟着念了一声,听着她的话眼里有一丝心疼,“日后可跟我姓。” “大人,这恐怕不合规矩。”汤桑为难道。 这个时代女子只能被贯父姓或夫姓,宇文达肯定不是想当她的爹。 “无事,府里没有主母,没人敢说三道四。” 汤桑养伤这几天要快乐有多快乐,没有慕容迟那个神经病逼她学这学那,还有着侍女贴身伺候,终于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好日子。 大半月过去,伤好的也差不多了,宇文达被她钓的也差不多了。 别看宇文达五大三粗,却最吃温柔小意那一套。 宇文达下朝,她就等着他一起用膳,宇文达在院里练枪,她就在旁边守着,等他练好为他送上一碗茶水。 就比如现在。 “将军。” 汤桑笑得柔和,拿着帕子为他擦拭额间的汗水,“将军这枪使得好生威武,怪不得将军在战场上能百战百胜。” 没有男人能抵抗的美人崇拜的目光和甜言蜜语,宇文达也一样。 他朗笑一声,“虚名而已,你的身体太弱了,也该学些武艺强身健体,我来教你。” 汤桑笑容微僵,撒娇道:“不是还有将军吗?我相信将军会保护好我的。” 宇文达摇头,不赞成,“我是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但是在我能力之外,我也希望你能自保,枪不适合你,我择日命人为你打造一把匕首。” 宇文达虽然喜欢美人依赖他,但是他总有不在的时候,他更希望她自己有保命的能力。 或许最初吸引他的只有她的美貌,可在那次她为他挡箭之后,他的心境慢慢变了,也越发被她温柔细腻又坚韧的内在而打动。 汤桑内心泪流满面,跟着慕容迟身边学文,跟宇文达身边要学武。 她不是花瓶吗?怎么还要吃这些苦? “将军,魏王传你入宫。”一个侍卫前来禀报。 宇文达眉头紧皱,今天是他的休沐日,他本来答应了汤桑带她去逛逛魏国的。 “将军,你去,我们下次再去逛街。”汤桑乖巧识趣道。 宇文达有些遗憾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好,晚上不用等我回来用膳了,早些休息。” 第41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1 魏王宫。 “王上,你唤我来所为何事?”宇文达抱拳行礼。 魏王坐在上首,把玩着手里的奏折,苍老的脸如树皮一样,眼皮拉耷着。 “宇文达,你拿一百匹战马换秦国一个美人,寡人竟不知你还是性情中人啊,你上一次夜闯王宫寡人念你是救人心切,也没跟你计较,没想到你也是为了那个舞姬。” 宇文达默不吭声。 魏王看着他,混浊的眸子看不出什么,“寡人倒是想知道那美人到底是有多美,才能让你做出这样的举动。” 宇文达心里警铃大作。 “寡人赐给你多少美人,你的反应也不过尔尔,这次却为了个秦国的美人大动干戈,那慕容迟狼子野心,你也不怕你身边埋了个细作?” “王上,她不是细作,相貌也平平无奇,我对她上心不过只是在路途上我遇刺她为我挡了一箭,将军府里她从来没有问过任何关于魏国的事情,甚至连我的书房都不曾踏过半步。” 魏王不置可否,“将军府向来子嗣不兴,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婚了,重华夫人办的百花宴,你去看看,挑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好传宗接代。” “是。”宇文达颔首。 魏王似是不经意提了一嘴,“寡人的小公主也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宇文达没有接话,既然魏王说了百花宴,他会去,但是他的妻子已经有了人选。 心里有些遗憾,恐怕不能带桑儿出门逛街了,魏王极为好色,前科累累,一定不能让魏王见到桑儿。 五年前魏王见一新晋官员妻子貌美,竟然强取豪夺,最后那官员不甘受辱一头撞死在朝堂上,妻子也随他而去。 这样的丑闻震惊朝野,在大臣口诛笔伐下,再加上魏王现在年纪也确实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些年收敛了不少。 可宇文达可不敢去赌魏王的心理。 — “贱人,给我出来。” “我倒要看看,连着半个月霸着将军的狐媚子到底长什么样。” “陶夫人,你不能进去,将军吩咐过了,不准有人打扰小桑姑娘修养。” “走开,别拦我。” 汤桑正闲得无聊摆弄着宇文达让人送来的芍药,就有人上赶着找乐子了。 陶潇妒火燃烧,本来将军常年行军在外,她们一群姬妾数她最得恩宠,没想到将军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女人后,这一切都变了。 将军这半个月再没有踏入后院,还让那个女人住进了主院。 陶潇一把推开门来,坐在窗边的女人望了过来,一双眸子秋水含波,当真是人比花娇。 陶潇愣了片刻,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扯烂了,死死盯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小脸,怎么会有长成这副狐媚样子。 “这位姐姐是?”汤桑眨着眼睛问道。 小桃心里一紧,“姑娘,这位是府里的陶夫人。” 这位陶夫人向来刁蛮,府里被各方送来美姬数不胜数,可陶夫人的身份最高,是将军身边副将的女儿,一心仰慕将军,不惜嫁与将军为妾。 正是她对将军情深义重,最看不得将军宠爱他人,后院的阴私手段层出不穷,将军本来就不重视那些姬妾,又常年在外,便把府中中馈交给了身世最好的陶潇,导致姬妾受了磨磋也没处诉说。 “我可担不起你一声姐姐,不愧是勾栏瓦舍里出来的舞姬,没名没分的也要赖着将军,一点规矩都不懂。”陶潇讽刺出声。 汤桑被羞辱的脸色一白,“我没有。” “没有什么?这半个月不是你一直霸着将军吗?听说你自小被当做舞姬培养,是不是清白之身都不知道,也就将军……” 汤桑陡然起身,脆弱但坚毅道:“我自然是清白的。” 陶潇没想到这看着柔柔弱弱的人竟然敢反驳她,本来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 “清不清白也不是你说的算,你知道外面的人都这么传的吗?都说将军从秦国带回来一个被玩烂的舞姬?” 大姐,你家将军名声本来就不好,她在秦国都知道,怎么现在多她一个就不行了呢? “你要真的识趣不如早日离开,以免将军受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宇文达猛地推开门,声音满是怒气。 芜湖,汤桑挑挑眉,刺激。 陶潇身形一软,将军这么快就回来了,竟然没有人通知她。 “将军,我……实在是外面传的太难听了,我也是为了你考虑……” 宇文达沉着脸,一巴掌打了上去,手劲之大让陶潇唇角都流出了血,发髻散了一半,脑子嗡嗡。 响亮的一巴掌让汤桑都吓了一跳。 陶潇捂着立马肿起来的左脸,不可置信,“将军,你竟然为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打我?” 宇文达拧着眉头,“桑儿只身一人跟着我来魏国,举目无亲,你让她离开不是想她死吗?” 陶潇眼里充满怨怼,“将军,我跟了你五年了,在你心里竟然还不如这个舞姬吗?” “桑儿就是桑儿,无需跟谁比较,还有她现在也不是什么舞姬,她是我的人,也是我未来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 魏王说的对,他漂泊羁旅多年,也是该稳定下来结婚生子,桑儿温柔贴心完全符合他对于一位妻子的幻想。 他自己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并不在意另一半的身份,只求相濡以沫。 “将军,你疯了?她是秦国人,还是个舞姬。”陶潇嘶吼着,眼里满是绝望。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他知不知道她为他做了多么大的牺牲。 这个她爱了八年的男人,为了他甚至不惜自降身份嫁于他为妾,想着终有一天将军的目光会为她驻足。 将军府的姬妾虽多,可将军从来没有表现对哪个偏爱,现在却要把全部的爱给你一个舞姬,这让她如何能忍。 宇文达没有看她,对着下人冷硬道:“陶夫人言行无状,带下去禁足两月。” “以后府里所有的姬妾都不准过来打扰桑儿,没我的传召不得进入主院。” “将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陶潇披头散发,神色癫狂,可看着汤桑的眼神却阴毒极了。 无端端让汤桑毛骨悚然。 待陶潇彻底被带下去,宇文达略含歉意,“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汤桑摇头,眼眶微红,含着泪水,“我本是将军所救,要是我的存在,有碍连累将军名声,我愿意主动离开。” “不要听那人的话,我从来不在意什么名声,况且你个弱女子,能去哪?只怕还没有走出城门就被掳走当媳妇了。” 察觉到桑儿情绪低落,宇文达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 眼前女子好像却不感觉好笑,抬着明净如水的眸子问,“将军方才说要娶我为妻,是真的吗?” 宇文达情不自禁的伸手摩挲她的小脸,“当然。” 可她却垂下了眼帘,“可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将军。” “配不配当我的将军夫人是由我说的算,我说你配你就配。” 宇文达看不得美人妄自菲薄,环着她的细腰,抬起她的下巴,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香甜的美人愈发让他欲乱情迷。 然而美人却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他,晶莹的泪水哗哗从脸颊滑落,手里拉着被宇文达扯开的衣襟,那双明亮的眼睛慢慢黯淡下来,有种说不出的绝望。 “将军也竟然这般轻视奴家吗?” “不……”宇文达的欲火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他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桑儿,是我糊涂了,我不碰你,等我八抬大轿娶你进门,我们再亲近。” 桑儿的泪仿佛砸在他的心尖,让他懊恼不已。 他是真的想把她当做妻子般爱重、珍视,自然不能像对其他姬妾那般荒唐。 美人这才破涕而笑,“将军珍视我,我愿嫁与将军。” 宇文达心里酸胀,“等我应付完重华夫人的百花宴,我就娶你。” 第42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2 宇文达照常结束晨练后 ,收起长枪,这次却没有人及时来送水擦汗,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只见本该给他送水的人坐在抄手游廊上,拿着画板不知道在画什么,还时不时的往他这边瞄上几眼。 宇文达失笑,走过去,“你在画什么?” 汤桑连忙盖住自己的画,“将军,我还没画好,你先别看,这是我为将军准备的惊喜。” “好,不看就不看。”宇文达虽然好奇也纵着她。 “待会我要去一个宴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自己乖乖吃饭,不必等我。” 闻言,汤桑立马扔下了画笔。 “将军,真的不能带我去吗?我都好久没有出门了。”汤桑仰着小脸问。 宇文达手微动,又按耐下来,“乖,百花宴没法带女眷去,再过一段时间,我带你出城踏青赏花。” 他带了一个舞姬回国的事,在王都闹得沸沸扬扬,他要是再带她出去,大家都能第一时间猜到她的身份。 他只能等风头过去,当没有人记得她的时候,才能把她带入众人眼前。 “那好,那将军早点回来。”汤桑粉唇微抿,乖巧道。 宇文达心里柔成了一滩水,他的桑儿太乖了,闹也不会闹,懂事极了。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宇文达轻抚她的发尾。 百花宴说是赏花,赏得却是美人花。 待嫁闺阁的小姐在宴席精心打扮,展现才艺,有人抚琴,有人送上丹青,只求在百花宴一鸣惊人,寻得好人家。 宇文达百无聊赖的坐在席上,一口一口的喝着美酒,并不多注意来往的千金。 突然有位千金一舞惊鸿获得了满场喝彩,宇文达掀了掀眼皮,神色恹恹。 他的肩膀被绿衣少年撞了一下,听到人戏谑道:“宇文大将军当真见过好的了,连肖三小姐这般倾城舞姿都不放放在眼里。” 倾城? 宇文达嘲讽的勾起嘴角,这种程度如何能用倾国二字来形容? “听说将军从秦国带回来一个舞姬,半月没同我们去寻欢作乐了,我等有没有幸见上美人一面啊。”绿衣少年挤眉弄眼。 宇文达手里捏着的酒杯变形,神色难看到极点。 可只懂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最不会看人脸色,绿衣少年他同行的人笑开来,“我也想见识见识秦国的美人和魏国的美人哪个更风情,哈哈。” “滚。”宇文达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纨绔们笑意僵在脸上,眼见宇文达是真怒,立马作鸟兽散开,他们可不敢得罪手里有实权又得魏王信赖的宇文达。 “这舞不错,知道的是百花宴不知道还以为是春风楼选花魁呢。” 一名女子从屏风后走来,头上的鸾凤步摇,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一袭蓝色昙花雨丝锦裙,外披白色透影纱衣,浑身充满清冷的气质,可眼里却满是傲气,嘴里说出来的话也毫不客气。 见到女子,席上众人纷纷行礼,“栗荟公主。” 哪怕是被那样羞辱的肖三小姐,也只能跟着众人弯腰。 “起来。”栗荟公主挥挥袖子,视线不经意落在了宇文达身上。 方才她在屏风后面就看到了,席上男子看着肖三妖娆的舞姿眼睛都快黏上去了,唯有宇文达自顾自的喝酒,好像这满园春色没有一人能入他的眼。 倒是和传闻中的他不太像。 虽然她在后宫,但也能感受到现在四国关系的微妙,要是不早点把自己嫁出去,等待她的只有和亲的命运。 可她又实在不甘心随便把自己嫁给一个令人作呕的男人,她父王荒唐,所以她愈发想找一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子。 纵观这百花宴的青年才俊,唯有宇文达勉强符合她的要求,况且父王也有把她嫁给宇文达的意思。 栗荟缓步走至宇文达的席位,“宇文将军,陪本宫走走。” 不是询问,而是命令。 她自认是在屈尊降贵,语气有着说不出的高傲,让宇文达眉头一皱。 — 庭院里有棵白玉兰树,散发着芬芳的香气,洁白如玉,可再美的花时节到了也会碾落成泥。 看着落得满庭玉兰,汤桑闲来无事,拿着一个篮子在树下拾花,准备晒干来做香囊。 “她就是宇文达带回来的那个舞姬?” 树下的女子腰若细柳,眸球乌灵闪亮长眉连娟,微睇绵藐,铅华销尽见天真,外罩一件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许是许久没动,玉兰落在她拖在地上的纱裙,一起身落得漫天玉兰。 魏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痴迷,脸上松弛的皮肉抖了抖,“怪不得宇文达藏得这样深,如此天人之姿他岂能独享。” “大王,就是她。”魏王身边的女人回复道,眼里全是报复的爽快。 魏王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枯槁的手抚摸着她光滑的脸,“潇潇这么多年都没给我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次倒是给寡人一个惊喜。” 陶潇遮住眼里浓郁的恨意,轻轻依偎在魏王的胸前,娇媚道:“还不是那宇文达确实效忠大王,自然探不出什么,你看人家知道大王喜爱美人,就急忙来告诉大王了,大王有了美人,可不能忘记潇潇。” “哈哈哈,寡人自然不会。” 陶潇悲从心起,哪怕将军对她如此无情,她还是会下意识为他开脱。 将军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不在府中时她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深爱将军,愿意为将军牺牲,愿意忍受魏王令人发指的亵玩,唯独不能忍受将军爱上别人。 将军只懂行军打仗,不懂朝堂上的权力倾轧,真以为魏王信赖他。 凭什么她做了那么多牺牲,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将军全心全意的爱着一个舞姬。 她不甘心,她怨恨,不过现在没关系了,那个舞姬也和她一样了,一样被魏王糟蹋。 汤桑绕着玉兰树拾花,眼前正好有一朵完整的玉兰。 这朵可以摆到花瓶里。 她弯着眸子低腰,突然一双鞋子出现在她面前,恰恰踩到了那枝完整的玉兰,她笑容僵在脸上,抬眸。 是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眼袋都快掉到嘴角了,弯着腰看着她痴笑,“美人。” 汤桑瞬间痛苦面具,眼睛,我的眼睛。 一下子就懂了那句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折磨。 【系统,他该不会就是魏王】 【你怎么知道?】 能在宇文达不在的时候那么堂而皇之进来还那么好色的人只有魏王了。 她后退半步,蹙着眸子,“你是谁?” “我是来疼爱你的人啊。”魏王说罢就想伸出手来摸她的脸。 “登徒子。”汤桑提着花篮砸开他的手。 “嘶——”魏王吃痛,本来发火,可看着美人被气得小脸通红的样子,怒火是消下去了,欲火却愈发旺盛。 汤桑提着衣摆,跑到门口,却发现门早已经被堵住了,她拍着门,“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开门。” “美人,别敲了,别把你手敲红了,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敢开的。”魏王眯着眼睛笑道。 “我是将军的人,你要动我将军饶不了你。”美人强装镇定,想恐吓他。 魏王哈哈大笑,“宇文达的女人我玩过不少,不差你这一个。” 美人脸色苍白,走投无路,害怕极了,眼里闪着泪光,“你别过来。” “别跑了,随寡人去屋里,让寡人好好疼爱你,还是说你就想在这院里?” 魏王似乎觉得这个主意不错,笑得猥琐,青天白日之下就想去拉美人的衣服。 【系统,这段播不出去。】 【当然,直播间可是有着严格的反色情条例。】 汤桑正愁着在后院里一直出不去该怎么离间宇文达和魏王,现在却有了思路。 美人泫然欲泣,“不要……不要在外面。” 第43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3 直播间画面突然模糊了起来,只见画面里美人衣服滑落肩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美人被摔在床上无助落泪,害怕的蜷缩着身子,然后床幔缓缓被放下。 星际人哪里见过这样虚虚实实,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拍摄手法。 星际大爆炸:【?!我好好的一个大美人被糟蹋了?】 给你一电炮:【死老头滚开啊,给爷死。】 小甜甜:【将军你快回来啊,大美人被欺负了。】 我是一个好人:【这是在哪里直播的?我去送点温暖。】 然而帐子里魏王目光呆滞,一会面色涨红,一会销魂嗤笑,而汤桑满脸嫌弃。 为了演戏演到底,她将自己的头发揉乱,又往自己脖颈大腿胸前都掐了几下,本来白嫩的皮肤瞬间留下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百花宴散宴,栗荟拦住宇文达,“将军,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宇文达愈发不耐烦,不知道为何心跳的厉害,只想早一点回去陪桑儿,“公主,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我已经心有所属,公主另寻他人。” 栗荟脸色难看,“是那个舞姬吗?如果我说我不介意她呢?” 栗荟深吸一口气,“在乱世里,女子的命就像浮萍一样,我也只是想找一个依靠而已,你喜欢那舞姬你纳她为贵妾就好了,我只要你的正妻之位,其他的我并不在意。” “公主若真不在意,你怎么不当妾。”宇文达口出狂言。 “你……放肆。”栗荟气极,她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了,没想到还要遭受这样的羞辱。 “你不能进去,没有受邀不能进入百花宴。” “麻烦你们去通传一下,我是将军府的下人,有要事禀报。” 门口发生骚乱,习武之人向来耳聪目明,宇文达听到是小桃的声音,立马走了出去。 “怎么了?”宇文达沉声问道。 小桃看到宇文达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跪在地上,泪流不止,“将军,小桑姑娘出事了,你快回去。” “什么!” 宇文达脸色难看,能让小桃追到这来,想必出得事不小,他随手牵起一匹马,迅速往回赶。 云消雨歇,满脸糜足的魏王掀开床帘,志得意满的大笑离去。 “等寡人过段时间把你从宇文达那讨来,寡人封你为美人啊。” 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过了许久,风吹幔动,床上的人缓缓起身,身子的衣服被扯得稀碎,只能堪堪遮住重点部位,裸露在外的肌肤青紫一片,还有着鲜明的指痕。 她神情麻木,赤着脚走到房梁下,踩着板凳,将手里的红纱扔上去,系一个死结,听到外面的马蹄声,将自己纤长的脖子放置于红纱上,脚下的凳子被踢开。 “碰——” 宇文达推开房门,见到眼前一幕,睚眦欲裂,“桑儿,不要。” 腰间长剑被扔出去斩断了红纱,他连忙过去抱住了汤桑。 此时宇文达才发现异样,桑儿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面充满了死气,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宇文达颤抖着手,这些青紫的痕迹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眼睛红的仿佛要滴血,整个人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谁?是谁?” 到底是谁?他怎么敢? 他碰都不舍得碰的女孩,竟然被人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听到熟悉的声音,女人麻木的眸子微动,望着宇文达,泪珠瞬间滑落下来,像是找到了依靠。 她哭着环着宇文达的脖子,好想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委屈的像一头受了伤的小鹿。 “将军,我不干净了,我配不上将军。” 肩上的衣服被泪水浸湿,宇文达心疼得厉害,他轻抚桑儿哭的抽泣的后背,“配得上,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 可是怀里的人仿佛陷入魔障一般,哭的哽咽,“我要送给将军的画还没有画完,我还要当将军的妻子呢,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 “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宇文达的心仿佛被捏的稀碎,痛的他喘不上气。 宇文达对着刚赶来的小桃嘶吼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桃跪下来,泣不成声,“是魏王。” 宇文达用力砸了一下地板,眼眶通红。 魏王!魏王! 他百般提防,没想到还是没能防住魏王。 怪不得魏王点名让他去百花宴,本来他只以为魏王是想撮合他和栗荟公主,现在看来只是为了支开他而已。 听到这个可怕名字,他怀里人突然疯狂的挣扎了起来,猛的推开了他,自己缩在角落,“不要过来,放开我,走开啊!” 她将脸埋在双膝,轻声抽泣,身子一抖一抖,“将军,将军,你在哪里呀?快来救救桑儿啊,桑儿好疼。” 宇文达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差点未控制住眼泪,他眼眶微湿,嘶哑着声音,“桑儿,我就是将军啊,别害怕,没有人再伤害你了。” 宇文达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缩成一团的人才敢抬头看他,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嘴巴一瘪,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 “将军,真的是你,你怎么才来呀?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宇文达眼睑微阖,掩饰住想杀人的欲望,尽力的控制着自己,他不想吓到桑儿。 他自责欲死,“是我,我来晚了,我没有保护好桑儿。” 如果他把桑儿也带去百花宴,是不是桑儿就不会遭遇到这么可怕的事了? 眼前人突然抓着他的衣角,止不住的眼泪,喃喃自语,“将军我好害怕,我嗓子都哭哑了,将军还没有来,我以为将军不要我了,好可怕。” 她伸手想去碰宇文达的脸,最后又缩了回来,“将军,桑儿当不了你的妻子了。” 宇文达心疼的无法呼吸,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珍爱的吻着她的额头。 “不怪你,都是魏王的错,我不会嫌弃你,我说过你是我的妻子,不管怎么样,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在他一遍又一遍的安抚下,怀里人终于平静下来,力竭昏睡在他怀里。 宇文达抱着她很久没有动。 在她睡着了才敢去查看她的伤势,掀开碎片的衣服,入目是一大片的淤青,宇文达呼吸一窒,手抖的厉害,竟然没有勇气再看下去。 宇文达将昏睡的人抱回他的厢房,愤怒的到了极致,反而整个人展现出一种不正常的平静。 对着小桃吩咐道:“好好照顾她。” 随后拿着长剑直奔魏王宫。 第44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4 “将军,把剑给咱家就行了,见王可不能带兵器啊。”魏王身边的大监急得不行。 也不知道宇文将军今天怎么了,连这个规矩都忘了。 宇文达眸子里泛着冷意,直接把剑横在了大监的脖颈。 “滚。” 大监被吓得身子一软。 宇文达不去看他,直接推开了殿门。 本来在软榻上昏昏欲睡的魏王一惊,看了眼宇文达手的剑并未多害怕。 “宇文将军来的正好,寡人正要派人去寻你呢。” 魏王示意让为他捏腿的婢女退下。 他走到宇文达面前,拍了拍宇文达的肩膀,笑得绿豆眼微眯。 “寡人还在想是什么美人能让你用一百战马来换,甚至还骂你是不是昏了头了,现在看,换的好啊,那舞姬真的是国色天香,销魂彻骨啊。” 宇文达握着剑的手节骨泛白。 “此等美人将军独享太自私了些,寡人既然要了她,也不会不负责任,你早日把她送入宫,寡人封她为美人。” “美人入宫前还是你的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入宫后就是寡人的人了,将军可不能再想着寡人的后宫了,哈哈。”魏王朗笑。 宇文达盯着这个他宇文家世代效忠的王,捏着剑的手紧了又紧,最后将剑狠狠的插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嗡嗡声,自己也随之跪了下来。 “之前王上说我将军府子嗣不兴,王上不清楚是何缘故吗?” 宇文达眸光深沉而遥远,仿佛在遥远着过去悲寂的岁月。 “当年先王叔公庆勤公子造反,竟夺魏国大半江土,王宫沦陷被迫迁都,内忧外患不断,我父骁勇,一路护卫年幼的王上,却在渡河时冒死将王上送入先王部下手中,自己却被庆勤公子所虏,斩首大军前,至今未寻到尸首。” “听闻父亲死讯,母亲怀胎八月血崩而亡,祖父一夜白头,悲痛欲绝,可又逢晋国来袭,祖父耄耄之年尤披甲挂帅,所幸力挫晋国军队,让魏国百姓免遭黍离之悲,祖父自己却在晋国退兵之日,陈疾旧疴突发。 “我与小叔守在城门三日本想迎接凯旋而归的祖父,可迎来的确是祖父的灵柩。”宇文达声音悲痛。 “祖父死讯传出,晋国军队竟然卷土重来,小叔当年不过十八,还没加冠,为报祖父之仇不惜弃文从军,投身伐晋军中,只身匹马直捣敌军粮仓,将晋军首领斩于马下,骁勇不堕祖父之名,可回征路上军中大疫,小叔不治身亡。” “几息之间,偌大的将军府只剩我一人。”宇文达字字泣血。 魏王笑容微收,有些心虚,眼神飘忽,“寡人知道将军府满门忠烈,寡人该给大将军的殊荣一样没少。” “可你为什么引我去百花宴乘机欺辱桑儿?”宇文达嘶吼。 她可不是什么舞姬,她是他准备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夺妻之恨让她如何能忍。 “不过一个舞姬而已,将军何必生那么大的气,寡人再赏你五……不,再赏你十个。” 魏王不想得罪宇文达,但美人的滋味实在太销魂了。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自己年纪大了,那方面不行了,但有时候确实抱着他后宫的美人怎么也硬不起来,唯独见了那个舞姬一下子就硬了,那种畅快的感觉已经几十年没体会过来,让他如何能放弃。 “哈哈。”宇文达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悲凉。 “寡人把寡人的栗荟公主也赐给你,寡人立马为你们赐婚。” “栗荟可是寡人的掌上明珠,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魏王背着手在殿前走来走去,可宇文达不识时务,并未动容。 他逐渐也没了耐心,“宇文达,寡人是魏王,魏国的美人合该都是寡人的。” 宇文达撑着剑缓缓起身,竟然用剑指向了魏王。 魏王猛地一惊,虽然震惊但并不害怕,他身边暗卫时刻守卫着他,只怕宇文达的剑还没到他的脖子自己就先身首异处了。 他呵斥道:“宇文达,你要弑君吗?” 他是对宇文家有愧,但这种愧疚也是有限的,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寡人不想再说第二遍,半个月后把寡人的美人送来,你今天的无礼寡人可以既往不咎。” 没想到碰了宇文达的一个美人,他的反应竟然那么大。 不过现在也好,那美人对宇文达越是重要越好,正好可以探探宇文达对他的忠心程度。 年纪越大,疑心越重,宇文家在军中的威望比他这个王还高,要不是知道宇文家忠心耿耿,他早容不下他们了。 美人能送来他可以白得一个美人,送不来正好借机削一削宇文达的兵权。 反正不管宇文达选什么,对他都是有益的。 宇文达眼里一片死寂,这就是他们宇文家誓死效忠的帝王吗? 君君臣臣,君不君,臣也不能臣。 可现在的时机还不对,还需一番谋划。 宇文达胸膛剧烈起伏,牙齿都在颤抖,“好,我娶公主,谢王上赐婚,那舞姬到时我会送入宫中,绝不会碍了公主的眼。” “好好好。”魏王大笑,宇文家果然忠心。 宇文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王宫,骑上在宫门外的马,侍马的宫人提醒道:“快要下雨了,雨天行路不易,将军早些回府。” 宇文达回头往王宫的方向望了一眼。 魏王宫正被大片的乌云笼罩着,乌云里还藏着闪电。 果然是要下雨了。 “寡人是魏王,魏国的美人合该是寡人的。” 魏王的话不断在宇文达脑海里循环,手心被马缰勒出红印。 若你不是魏王呢? 宇文达收回视线,驾着马,“驾。” 何须快马,何惧大雨。 - 宇文达回到府中,浑身湿透,沾湿的头发紧贴着脸颊,他随手将马鞭扔给门童。 大步走入庭院,却见廊下一人躲在柱子后,怯生生的看着他,发现他的视线,整个人又缩了回去,好像这样他就发现不了她了。 宇文达心里微痛,每次他回来,桑儿都是眼巴巴的望着他,甜甜的笑着说“将军你回来了”。 甜的仿佛侵入他的心脾,能消除他一天的疲惫。 什么时候会像现在这样。 “你怎么出来了?雨天气寒,快些回屋。”宇文达声音哑的可怕。 柱子后面的人又把脑袋探了出来,“下雨了,小桃说将军没有带伞,可她没说将军去哪,我找不到将军。” 宇文达视线下滑,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一把伞。 他喉头滚了滚,“你是要给我送伞吗?” 她看着手里的伞,犹豫着点点头,“现在没用了,将军还是淋湿了,要换衣服,要喝姜汤,生病会难受。” 宇文达眸子轻阖,庆幸自己在雨雾里,桑儿看不到他落下的泪水。 自父亲祖父小叔相继逝世,他再也没有流过泪。 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落泪,为宇文家百年信仰坍塌落泪,为心爱的人受苦受难落泪。 他竭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让桑儿察觉异样,“有用的,桑儿能过来接我吗?” 明明两人间就几步路,明明宇文达已经淋湿了,柱后的人还是听话的撑开了伞,走到了他面前。 两人身高差的有点大,她踮起脚尖,才能将伞举过宇文达的头顶。 雨水再也砸不下来。 宇文达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将她揽住。 他的动作突然,怀里人一惊,伞从手里脱落。 宇文达弯着腰倚在她肩上,仗着她看不见,任由雨水冲刷他的泪水。 这下两人都湿了。 第45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5 两人在雨里淋了会,都成了落汤鸡,本来给宇文达专门熬的姜汤,汤桑也被迫喝了一碗。 等沐浴完,汤桑穿着寝衣,敲响了宇文达的寝门。 单薄的寝衣勾勒出女子窈窕的身形,刚洗完的头发微湿,披在肩后,她脸色有些苍白,清冷的月光洒下,整个人多了一分破碎感。 她抱着一幅画卷,小心翼翼的看着开门的男人,“将军,我的画画完了,你还愿意看吗?” 宇文达撑着门的微紧,她在讨好他。 他不喜欢她这副谨小慎微的谦卑样子,也不喜欢她违背本性的讨好任何人。 他喉结滚了滚,“当然愿意,夜深天冷,你身体弱,下次穿多点。” 说完把自己的外衣解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进来。” 宇文达寝房书桌前只配了一把椅子,汤桑坐在他的腿上,缓缓把画卷打开。 只见男子身披铠甲,提着长枪,身下的马两蹄高高仰起,画的很细致,随风而动的发丝,枪上垂下的红缨,描绘的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可见画者的用心。 就连宇文达都仿佛看到了自己。 他没有学过丹青,但见过小叔画过,小叔聪慧,做什么都很出色。 祖父父亲常年在外征战,他的启蒙都小叔手把手教他的,可是他完美的继承了将军府好战的基因,不爱读书写字,把小叔气的够呛。 战场凶险,已有父亲继承了祖父的衣钵,祖父便逼着小叔学文,不让小叔碰任何兵器。 可是小叔还是在祖父死后的第五年殉身沙场,走向了将军府男子最终的结局。 宇文达握着她腰的手微紧,心脏疼得厉害,“这画是不是没画完?” 画中俯在马背上,弯下身子对前方的一位素衣女子伸出一只手,神情肃然,眼底却有种一丝柔情,神态描绘的活灵活现,可偏偏女子却只有一个身形,没有画出五官。 宇文达看到出来这是他在秦王宫把她接走的那一幕。 他怀里人太抬眸,眼里有些落寞,闷声道:“画完了,这样就很好,这样将军看到这幅画会想起我,也……不会因为厌了我去毁了它。” 宇文达眼底爬上一层痛苦,清楚的认知到魏王对桑儿造成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 他伸出手,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我会好好保留的。” “不是一直想出去玩?明日我带你去,这段时间我都用来陪你。” 之前一直拘着她,还没有带她好好逛过魏国。 明日赐婚的旨意就该下来了,他也不想让她知道。 “真的吗?将军。”她的眸子发亮。 “当然,我一向说话算话。” 翌日清晨,天没亮透,还有些凉意,树叶上还有露水。 健壮的男子坐在马车外,戴着草帽,一条腿弯曲踩着车架,一条腿点在地上,看着愣在门口的人,眉眼含笑道:“怎么还不过来?” 汤桑热泪盈眶啊,终于混上马车了,她还以为又要跟着宇文达策马奔腾风餐露宿了,为此她还多穿了一条裤子。 “将军,车夫吗?” 宇文达对她扬了扬手里的马鞭,“我来当你的车夫。” 汤桑微愣,“那怎么行?” 宇文达不仅放弃自己骑马,还要在外面为自己驾驭马车? 宇文达起身跳下车,“说好了出游,就我们两个人,我不想其他人来打扰我们。” 宇文达扶着汤桑上车,念念道:“以前是我考虑不周,我自己皮糙肉厚,却忘记了你身子娇嫩受不了在马背上太长时间。” “这次由我来当车夫也算为之前赔罪了。” 宇文达一抽马鞭,马打了个鼻响,热气消散在空中,迅速向前奔去。 第一站宇两人去了魏国最着名的寺庙,灵福寺。 宇文达将马车停在了山脚下午将汤桑从车上扶下,“灵福寺在山顶,要走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你能受得了吗?要不要叫个轿子?” 汤桑兴奋的小脸红扑扑,前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一直忙着走剧情,哪有时间玩。 打个工还能旅游,谁不乐? “将军,没听过心诚则灵这句话吗?当然要自己走上去。” 宇文达看着她灿若春华的脸有些失神,轻声道:“好。” 又从马车上拿了一个帷帽戴在她的头上,“上不去我背你。” 汤桑在山脚下是心高气傲,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山腰已经快喘不上气来,幸亏戴着帷帽宇文达看不到她面目狰狞的样子。 宇文达牵着她停了下来,“累了吗?我来背你。” 汤桑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男女体力的差别,她都累成这死样了,宇文达连呼吸都没乱。 她狠的咬牙,可怕的胜负欲出来了,区区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台阶,必须拿下。 到了山顶汤桑两条腿都是抖的,整个人都靠在了宇文达身上。 宇文达眼里满是心疼,“鬼神之说最是虚无缥缈,不用那么……” “嘘!将军不能说。”汤桑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会冒犯神灵的。” 温热柔软的触觉让宇文达心动一颤。 寺庙外有一棵百年大树,枝叶繁茂,上面系满了写着祈愿的红绸,倒是有些震撼。 汤桑被吸引了,走近树下,飘扬的红绸上有求子的,有求金榜题名的,数不胜数。 “将军,我们也挂一个!”汤桑兴致冲冲。 宇文达从来不信鬼神,就要不是桑儿想来,他都不会踏入佛门半步,或许这跟他身上杀孽太重有关。 虽然不感兴趣,但也不愿扫她的兴,“好。” 汤桑正准备去小沙弥那拿红绸,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我与两位施主有缘,施主不如随贫僧去殿中求一签?” 只见一个穿着百衲衣的老和尚,手里捏住佛珠,正笑眯眯看着他们,视线在宇文达上多停留了片刻。 好好好,一签一千是,这个套路在她们现代已经被玩烂了。 但汤桑还是去了,毕竟……又不是她掏钱。 汤桑眼巴巴的看着宇文达。 “想去就去。” 隔着帷纱,宇文达仿佛都感受到了她热切的目光。 佛像庄严,汤桑跪在垫子上,对着佛像上了炷香,宇文达则跪在身侧。 老和尚拿着签筒放在了汤桑眼前,“施主,只需闭眼对着佛前默念自己所愿,然后便可抽了。” 宇文达望着佛像,又看了看垂眸虔诚许愿的汤桑,世上若真有神明,该眷顾他们两人得一个善终。 “将军,我不敢看,你帮我看看是什么?” 宇文达思绪被拉回,看到放在他面前的签,一时间心神俱荡。 下下签。 宇文达猛地从汤桑手中夺下这支签。 “怎么了,将军?”汤桑疑惑。 宇文达把签放回了签筒,特意找了一支上上签,才开口:“上上签,是我太激动了。” 老和尚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止,没有拆穿。 “真的吗?” 汤桑睁眼,果真是上上签。 宇文达看着她喜不自胜的样子,内心苦涩无比,“你许的什么愿望?” 眼前人捏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有些羞涩,“我想和将军永远在一起。” 宇文达脸色猛地一白,垂在身侧手握拳。 这就是你执意爬上九千台阶也要许的愿望吗?可却求来这样的结果。 他哑着声音,“会实现的。” 既然神佛不愿意帮她,那就让他来替她实现。 在寺里玩够了,汤桑心满意足,宇文达却心神不安,在二人准备下山的时候,宇文达独自找上了那个老和尚。 “将军,你来了?”老和尚怡然自得,一下一下的敲着木鱼,甚至没有回头看身后来人是谁,他另一只手拿的正是汤桑抽出来的那支签。 好像早就知道宇文达会来。 “你知道我的身份?”宇文达眉头微紧。 木鱼声停,老和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将军是来寻问这支签的吗?” 他念着签背后的签文,声音悠扬,“衰木逢春少,结籽恐难成。强求多刑损,劝君及醒悟。” “将军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宇文达握拳的手节骨泛白。 老和尚轻叹一声,如同看破世俗,看着凡尘中人苦苦挣扎,“将军何必自欺欺人。” “现时不利运迍遭,将军忍则否极泰来,晚景安康乐天年,反之……” 宇文达沉声,坚定道:“我心里只有一个选择,任何结果我都不畏惧。” 随之转身离去,老和尚摇摇头,继续阖眸敲着木鱼。 妖姬祸世,世道将乱,无一人能幸免。 第46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6 京郊外,身形高大的男人依靠在树上,看着不远处被一群孩童围着放风筝的女子,眼里满是柔情。 “姐姐,你该跑快点。” “就是,风筝本来可以飞的很高的。” 一群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她脸上却没有不耐烦,“飞太高牵不住,这样就很好。” 要是他们有了孩子,她一定是个很温柔的母亲。 对于未来过于美好的幻想让宇文达失神,可现实的残忍又让他痛苦不已。 “将军。” 汤桑把风筝给了那群孩子,走到了他身边,温声道:“将军,你不开心吗?” 宇文达眼里藏着复杂的情绪,摇头,“没有,只是在想或许该回去了。” 女子的眸子清透,宇文达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将军那我们回去,能陪我出来那么久,我已经很开心了。” 宇文达手指微动,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接下来几天,我可能会很忙,晚上不用等我,不用担忧我。” 这五天是他放纵自己逃避现实,剩下十天他该好好谋划了。 “是因为陪我出来,让将军的公务挤压的太多了吗?”女子如蝶翼的睫毛微颤,粉唇紧抿,似乎有些内疚。 宇文达将她轻揽过来,柔声道:“别瞎想,跟你没有关系。” 两人轻装出行,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出游,回来时也悄无声息。 宇文达说这段时间会忙,汤桑没想到他是真的忙,天不亮就不见人影,回来时已是半夜。 由于魏王那次来袭,汤桑经常半夜惊醒,宇文达不放心她一个人,让她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而他则在屋里另支起一个小床,于她只隔了一个屏风。 宇文达的忙不太正常,汤桑本来想等宇文达回来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自己熬不住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汤桑感觉自己被抱住了,那人也不知轻重,仿佛要她揉进骨血。 可这人气息熟悉,让汤桑生不起防备。 “将军?”汤桑睡眼朦胧,揉了揉眼睛。 “抱歉,把你吵醒了。”宇文达声音微哑,虽是这样说,手里的力道一直没松。 他知道自己的动作可能会吵醒桑儿,可是他控制不住了,他要疯了,要崩溃了。 现实的阻力远远比他想象的要大,他真的很怕自己护不住他的桑儿,只有紧紧抱着她才能给她一丝慰藉。 屋里很黑,没有烛火,只有一些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汤桑借着这月光竟然看到宇文达眼角的晶莹,她有些惊愕,想再仔细看一眼却已经消失了。 “睡。”宇文达声音有些沧桑。 汤桑沉默了。 等到第二日清晨醒来,身边依旧空无一人。 汤桑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宇文达估计要和魏王闹翻了。 她捏着腰间挂的香囊,里面装的就是慕容迟给她的那块墨玉,她怕慕容迟手下的人打扰她的计划,就将它藏了起来,所以才没有和慕容迟安排的线人联系上。 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汤桑把香囊拆开,将那墨玉挂在了腰上。 碰—— 陶潇唰的一下将门推开,她脸色难看极了。 上次见面她还浑身上下打扮的异常讲究,这次竟然直接披着头发,发髻都没有梳。 “陶夫人,将军说过不让你来打扰小桑姑娘的。”汤桑身边的小桃怯怯的说道。 陶潇没有理小桃,她死死盯着汤桑,“你竟然还在吃饭?你竟然还有心情吃饭?” 汤桑满脸疑惑,这人也太莫名其妙。 陶潇看着她这副无辜的样子,一下子被激怒,上去直接掀翻了汤桑的餐桌。 汤汤水水洒了一地,碗盘尽数摔碎。 她的动作突然,汤桑和小桃都被吓了一跳。 陶潇眼睛充满着恨意,“你这个祸害,你非要害死将军才满意吗?” 他父亲偷偷告诉她,将军竟然在准备造反,这几天日夜不休,招贤纳士,在军中操练,拉拢人心。 她没有想到将军竟然为了一个舞姬去造反。 自古以来,造反谋逆的人少有善终,她如何能看着将军走向一条死路啊? 汤桑真的很感谢陶潇帮她推进剧情。 她的脸色一点点苍白,陡然起身,反驳,“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要害将军。” “你没有……” 陶潇笑的讽刺,一步一步走近她,“你已经被魏王糟蹋,不去入宫伺候王上,非要死皮赖脸的赖着将军,用你这残花败柳之身去纠缠将军。” 汤桑被羞辱的脸上血色尽退。 陶潇步步紧逼,“将军本就功高震主,在军中颇有威望,魏王早就忌惮他,魏王看上你了,想把你纳进宫,将军喜欢你,不愿把你送出去,但你有没有想过将军反抗魏王的下场?”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将军去送死吗?” 汤桑下意识后退半步,眼里泛着水光,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陶潇看着她这副懦弱的样子,满眼嫌恶。 “你该不会你真以为将军会娶你?魏王已经下旨了,将军要娶的是尊贵的栗荟公主,而不是你这个不干不净的舞姬。” “哪怕那天魏王没有把你糟蹋,你也配不上将军,现在更配不上。” 那天可怕的回忆涌上心头,她用双手抱住头,泪水大颗大颗落下,“你闭嘴,我不想听,不要听。” 陶潇强硬的拉下她的手,“不,你必须听。” “或许将军对你是有几分真心的,可他对你的爱会害死他,你若真为他好,就应该主动入宫,去讨好魏王。” 她双眸灰暗,神情麻木,“好。” 夜深,将军府的书房还在亮着。 宇文达正看着各路送来的信件。 时机不对,望将军慎行。 胜算太低,我肖氏不敢参与,望将军珍重。 魏王晚年荒唐,是该择明主,但世家拥戴魏王,还需细细谋划,不可操之过急。 烛火晃动,宇文达的眼睛酸涩无比,他一把将桌上所有的文书信件都扔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不可以犯天下之大不讳,告诉他现在是不可以成功的,劝他忍耐,让他等。 可是他的桑儿等不了啊。 扣扣—— 此时敲门声响起,宇文达愤怒道:“滚,我不是说不让人来打扰我吗?都给我滚。” 可他的怒吼没有吓退来人,反而直接推开了门。 “将军,是我。” 宇文达看到来人,暴怒的神情一僵,“桑儿,你怎么来了?” 汤桑没有回答,走近,将他扔在地上的文书一件一件捡起来。 宇文达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汤桑把手里文书整理好,重新放置在桌上,隔着书桌看着宇文达,这段时间他或许真的累到了,眼里满是疲惫,下巴上也冒起了青茬。 她轻叹一声,“将军,把我送进宫。” 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宇文达猛的起身,眼里满是痛苦,“你都知道了什么?谁告诉你的?” “将军。”她温润的眸子看着宇文达,仿佛在说着什么爱语,“这不重要。” “为了将军,我怎样都无所谓。” 宇文达眼眶红的可怕,“不可以。” 他说过要给他一个家,要娶她为妻的,怎么能亲手把她转送他人。 她摇头,绕过桌子来到了他身侧,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将军,你很累了,你需要休息。” 她在宇文达怀里抬起眸子,“和将军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是桑儿一生中最开心的日子,桑儿已经知足了,是桑儿没有福气,做不了将军的妻子。” “将军对桑儿很好,桑儿一直在想要怎样才能报答将军,现在桑儿有了答案,所以……将军送我入宫。” 汤桑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把利剑扎入宇文达的心中,他再也撑不起身子,他低头将脸埋在汤桑的肩上,声音哽咽。 “是我没用,是我无能。” 第47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7 哪怕宇文达再不愿,汤桑还是坐上去往魏王宫的轿子。 她手里捏住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就算放在身上也不会被发现,可却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这是昨晚宇文达给她的。 那时宇文达神情有些癫狂,摸着她的脖子,力道有些大,她都感觉到了痛意。 “桑儿,感受到了吗?这就是人的喉管,最容易一击毙命的地方,甚至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他的眼里有着浓郁的痛苦,手又慢慢向下,放在了她的心口,感受着鲜活心脏的起伏,“还有这里,不过要用些力气。” 随后他整个人的身子都倒在了身上,哭的哽咽,“我会接你回来的,我一定会。” 泪水浸湿汤桑的衣服,泛着凉意。 “汤美人,到了。”轿辇旁的小太监叫道。 汤桑稳了稳心绪,掀起轿帘。 小太监看见她腰间的墨玉身形一怔,下意识伸手去抚她。 汤桑拒绝小太监要扶她下来的动作,自己从轿子走下来。 美人素手挽帘,露出雪皓腕,折着纤腰微步,魏王神色痴迷,上去牵她的手。 “美人你叫寡人好等啊。”细腻的肌肤让魏王爱不释手。 没想到宇文达真的如期把人送来了。 美人如斯,就该早入怀。 汤桑强忍着恶心,才没有把手抽出来,看着魏王眼神就像看着死人一般,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见美人冷脸,魏王不仅没有怪罪,反而感觉美人别有一番风味。 “美人,寡人早就为你准备好了宫殿,就在寡人王殿旁边,寡人带你去看,要缺什么寡人叫人帮你置办。” 魏王准备的宫殿果然是富丽堂皇,汤桑想挑刺都没法挑。 “美人是喜欢玉兰是,寡人特意让人移植一棵在了你的殿外,你一开窗就能看到,还有寡王也命人在御花园大规模种植,数量太多还没运过来,美人再等一月就能看到大片的玉兰了。” 魏王是在玉兰树下看到美人拾花,对其一见倾心,以为美人爱玉兰惜玉兰,也觉得玉兰适合美人,不惜花费千金大规模种植,只为讨美人欢心。 汤桑有些不耐,“大王,奴有些累了。” 魏王笑脸一僵,可看着美人如花似玉的小脸,也不忍心发作,“好好好,美人舟车劳顿,是该好好休息休息。” 那么多天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等魏王走了,汤桑彻底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手洗了无数次,嘴里骂骂咧咧,魏王真是个傻逼。 “汤美人,你不该赶魏王走的。” 声音有些熟悉,汤桑定眼一看,竟然是白天要扶她下轿的那个小太监。 此时的他,褪去白天的谦卑,直起了身子,眼神有些冷冽,“希望汤美人铭记自己使命,不要辜负太子殿下的期望。” 得了,原来是慕容迟的人,怪不得逼事那么多。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不劳费心。”汤桑甩甩手,故意把水珠往小太监脸上甩。 慕容迟身边没一个好东西。 “你……”蔡斌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眼里有些气急败坏。 他想不通太子殿下怎么会让这样的人来魏国,竟然还把随身信物给了她,要知道她随意挂在腰间的那块墨玉可以号令秦国埋伏在各国中的线人。 不就是一张脸长的好看吗?也不知道借这张脸去讨好魏王,为秦国多刺探点消息。 他前不久收到太子的消息让他全力协助手持墨玉的女子。 他联络了秦国在魏国所有的线人都没能找到这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这那么不着调。 “退下,我要睡觉了。”汤桑淡淡道。 蔡斌咬牙离去。 汤桑躺在陌生的宫殿,孤枕难眠,摸了摸枕头下的那个匕首,又摸了摸怀里的墨玉,硌的她有点难受。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慕容迟的手下了,竟然还埋伏在魏王宫,秦国的实力果然恐怖。 汤桑默默为楚守生捏了把汗,对手这么强大,他还要走好长一段路呢。 汤桑初入魏王后宫,魏王大张旗鼓的迎她进宫,又是修筑宫殿,又是移栽玉兰花,可后宫的人已经有不少盯上了她。 都想来见一见到底是何方神圣把魏王迷的魂神魂颠倒,可汤桑并不出去,一整天都呆在殿里,没有给她们“偶遇”的机会。 不过有的人可等不及了。 栗荟公主找上汤桑的时候,也没有让人通报。 进屋时只见她正坐在窗边发呆,缕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得清。 “你就是那个让宇文大将军和父王差点闹翻的那个舞姬?” 听到动静那人缓缓转身,栗荟呼吸一滞。 她见到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不妖不媚,澈凌凌的一眼能望到底。 “果然是我见犹怜。”栗荟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你现在还未正式册封,见到本宫应该行礼。”栗荟道。 “你是?” “我是栗荟公主。”栗荟眉头一皱。 “见过栗荟公主。”汤桑听话的起身行了一礼。 栗荟不知为何,心头莫名一梗,感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你倒是和我想象的狐媚子不一样。” 汤桑扯了扯嘴角,“谢公主夸奖。” 栗荟突然道:“要是父王没有看上你,你一直留在将军府里,本宫也未必容不下你。” 然而她又话风一转,“不过既然你已经入宫,我不日也要嫁给宇文将军,纵使你们再两情相悦,也于事无补。” 汤桑忍不住笑了笑,这公主倒也挺有意思的。 她这样一番话,别人恐怕都会以为她是要来炫耀的。 可汤桑能感觉到她没有那个意思,她眼里也看不出对宇文达的爱意,说出这样的话更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我知道,公主,是我与将军有缘无分。”汤桑垂眸。 不知为何,栗荟看到汤桑略带落寞的眼睛有些心虚,她知道父王一向荒唐,这次竟然还横刀夺爱,宇文家世代效忠魏国皇室,这样岂不是要寒了忠臣的心。 这样浅薄的道理她都明白,可父王却执意如此。 或许要不是父王和她夹在两人之中,两人会成一对神仙眷侣,只可惜…… 栗荟抓住衣角的手一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比起自己要被迫和亲的命运,拆散他们这件事微不足道,况且这件事也是由父王一手促成,与她无关。 可栗荟却没有底气再留在这里,扔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找我。” 这是她最大程度能为她做的事情。 栗荟公主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汤桑并未放在心上。 夜幕刚刚降临,就有太监来传告,“汤美人,大王传你侍寝。” 汤桑眼里满是不耐,就那么急得送死吗?不如成全了他。 魏王恶心透了,她已经没有耐心再他虚伪与蛇。 凭着他这几天对宇文达下的暗示,宇文达估计也恨毒了魏王,要不然也不会在临行前送她匕首,还告诉她如何才能一击毙命。 魏王一死,魏国必乱,宇文达肯定要趁乱夺权,届时秦国的大军也该来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汤桑笑得讽刺,慕容迟玩的一手好计谋。 怪不得他张口就问宇文达要一百战马,这样一来必然惊动魏王,也让魏王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第48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8 窗外丝缕的月光洒在寝殿里的雕花拔步大床上,纱幔低垂,营造出朦胧的氛围。透过层层红纱能看到里面美人曼妙的身段。 魏王搓着手,一点点掀开床幔,“美人,寡人来了。” 只见美人正坐在床头含羞带怯的拉着被子,柔声道:“大王。” 魏王呼吸微滞,身体逐渐发热,看美人一眼比吃大夫配给他的十颗壮阳丸都有用。 他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拉盖在美人身上的被子,“乖美人,让寡人好好疼爱你。” “大王。”美人拉着被子的手一紧,惊呼出声。 她泫然欲泣,“自从那日大王强夺了奴的身子,将军就厌了奴了,奴只有大王了,大王会好好待奴吗?” 魏王朗笑,丝毫没有内疚之心,“当然,你好好陪着寡人,不日后为寡人诞下子嗣,寡人就封你为贵妃。” 魏王越想越激动,后宫里的妃子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怀孕了,他绝对不会承认是他自己的问题,要是美人为他诞下子嗣,谁不夸他一把年纪还龙马精神,老当益壮? 想起这个魏王笑得脸上的皮肉都抖了一下,“美人,你觉得我与宇文达哪个更勇猛?” 他自己认为那一次发挥的很好,让他重新找到了年轻的感觉。 汤桑嘴角抽了抽,这个老不死的不仅不要脸,还没有自知之明,竟然还要和宇文达比这个。 果然男人至死方少年,比长比时间,把那玩意看的比什么都重。 不过说起来,那日魏王都沉浸在了系统给他制造的幻境里了,按理来说都会情欲高涨,但是他好像还是挺快的。 想到那日的情况汤桑差点笑出声,虚假道:“当然是大王你啊,将军表面高大勇猛,其实是个不中用的,比不上大王一分。” 汤桑在心里默默给宇文达道了个歉,害他名声。 “哈哈哈,好好好,美人果然得朕心。”魏王脸涨的通红。 “那寡人可要好好表现,不能辜负美人对寡人的期待。” 魏王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扑了上去,压在美人身上,捏着她精致的小脸就想亲上去。 “等等,大王。”魏王一身老人味差点没给她熏吐。 美人再三阻挠他的亲近,魏王已经有些不耐了。 然而汤桑落下几滴泪来,“大王,奴有些害怕,能不能让那些人退下啊。” 床外有等着随时侍奉的太监,也有着保护魏王的侍卫。 魏王已经被情欲折磨的难受,脑子里除了最原始的欲望什么也没有,直接下了命令,“你们都退下。” “大王,不妥……”侍卫长不赞同。 “退下,去远点。” 美人害羞,他也不想让那些人听到美人的叫床声。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能对他做什么? 等人都退下去,魏王又捧起了美人的脸,“这下可以了。” “当然。” 美人羞涩一笑,主动掀开了被子,她穿的很单薄,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魏王眼睛都看直了。 汤桑眸子仿佛能勾魂夺魄,半跪在床上,纤纤玉指放在了自己的衣领上,“大王,让奴来服侍你。” 魏王眼睛死死的盯着汤桑胸前呼之欲出的两团。 汤桑一直手默默顺到了枕头底下,冰冷的匕首让汤桑一下子头脑清明了,不能那么刺杀魏王,不然她也无法全身而退。 她将床幔的红纱撕下,半步膝行到魏王身侧,将红纱挽在他的腕上。 汤桑勾唇一笑,颠倒众生,“大王,我们来玩个好玩的。” 魏王神情激动,下身胀的难受,这样的玩法,他许久没有玩了,他以前最喜欢绑着美人,现在自己被绑也别有一番乐趣。 “好好,没想到美人竟然那么奔放,寡人等着美人来伺候寡人。” 汤桑羞涩一笑,将他的双手绑好,捆在床头。 “美人,你摸摸寡人下面,它想亲亲你。”魏王笑得猥琐。 汤桑一笑,“好呀。” 随手抓起了枕头死死捂着他的头。 魏王猝不及防,濒死的感觉让四肢剧烈敲打床板。 眼见窗口有人影,似乎是想看什么情况。 汤桑心里一紧,立马骑上了魏王,声音娇媚,“嗯啊嗯啊,大王轻点。” 随后又是一阵轻泣,“不要,奴受不了了,大王饶了奴。” 本来想来看看什么情况的侍卫听得面红耳赤,身下也鼓起了帐篷,就是放弃了探查的心思,要是被魏王发现,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过了多久,汤桑的额角冒出了冷汗。 魏王的挣扎力道逐渐减弱,直到彻底没了动静,汤桑才松开了枕头。 魏王面上还保留着最初兴奋的红潮,不过未瞑目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两只眼珠子仿佛能瞪出来。 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汤桑嫌恶的强行让他合眼,把他手上的红纱解开,故技重施往自己身子搞些暧昧的痕迹,然后把红纱系到了自己手腕,用牙咬紧。 然后开始剧烈挣扎,直至自己手腕上出现被嘞出来的红印,她酝酿情绪,开始哭喊,“救命啊,快来人啊。” 本来被叫床声听得心猿意马的侍卫一下子清醒了,立马握着剑冲了进来。 眼前一幕糜乱的让人不敢乱看,美人被红纱绑在床头,露出了大半肩膀上满是吻痕,魏王正趴在她身子,美人扭头看向来人,眼里泪水大颗大颗落下,“大人。” “大王好像出事了,快救救大王。” 什么? 侍卫们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也顾及不了什么,直接上去查看魏王的情况。 侍卫长颤抖着手放在魏王的鼻尖下,然后脸色一白,后退半步,“魏王死了?” 他反应过来直接抽出腰间的弯刀,指向汤桑,冷冽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泪流不止,不断摇头,“奴不知道,大王说他兴致好,要和奴家玩点不一样的,可……” 她咬住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可就在高潮的时候魏王突然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奴也不敢唤人,可怎么叫大王都没有反应,奴这才害怕了唤各位大人过来。” 在场诸位皆是一惊。 太荒唐了,一国之君竟然死在了女人身上传出去足以让魏国颜面扫地,就算放到后世,也是要被耻笑万年的。 侍卫长的弯刀贴近她的脖子,“你可真是个祸害。” 汤桑哭得越发真情实意,“奴不是,大王的命令奴不敢不从。” 确实,魏王好色之名远近闻名,她如何反抗? 就连现在她的双手都还在被绑着,哭得可怜,娇弱的像是菟丝子,没有树让她攀附就活不下去。 侍卫长也深知她的无辜,所以才没有将她当场斩杀,可罪名总要有人承担。 “来人把她关入大牢。” 魏王一死,王宫就该乱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造化了。 魏王年纪上来了,深信多疑,把他几位成年公子早就打发的远远的,也不给实权,导致魏国公子们皆是名声不显,竟没一个可靠的。 现在只看哪位公子能最快赶回稳住局面了。 第49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19 汤桑走了,宇文达仿佛心被剜去了一块。 他拿着兵书,看了许久都没有翻页,眼睛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宇文达鬼使神差的打开书柜,再次打开了汤桑送给她的那幅画卷。 上面的男人英勇霸气,快活肆意,丝毫没有他现在颓废的样子。 桑儿说那日他就像英雄一样救她于水火,让她一见倾心,可现在却也是他间接推她入地狱。 宇文达眼眶微红,他才不是什么英雄。 画卷逐渐展开,宇文达却发现画的右下方多了一行字。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宇文达心脏猛的一缩,痛的厉害,盯着行字看了许久。 桑儿!桑儿! 宇文达捂着骤疼的心脏俯在书案,突然他身边的小将闯了进来,神色张皇,“将军,不好了,魏王薨了。” “什么?怎么回事?”宇文达猛地起身。 “下属也不知道,听宫里的人说魏王死状凄惨,身边只有一个美姬,已经被关入大牢了。” 宇文达提着的心微微放下来了,还好还好传出来的不是魏王被刺杀的消息。 “将军,四位公子明日也该收到消息往王都赶了,将军既有宏心,早日打算啊。” 宇文达神色冷冽,一改颓废姿态,立马拿上配剑,“魏王死的蹊跷,宇文军随我去围住王宫,调查真相,还有命人全城戒备,守着皇都。” 届时等魏国公子赶来,王宫已经在他的控制下了。 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魏国地牢里处处脏乱,老鼠到处跑,还弥漫着臭气怪味,在这样脏乱的环境下,一个女子靠着墙角坐在一堆还算干净的稻草上,抱着双膝。 “公公,你来了?”老狱卒对着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恭敬道。 “我是奉侍卫长林大人之命,过来审问犯人的,涉及到皇室隐私,你们都退下。” 老狱卒也没怀疑,直接离开了。 待人一走,蔡斌神色突变,抓住栏杆,对里面的人吼道:“你到底做了什么,魏王怎么死了?” 被他这一嗓子汤桑吓得一个激灵,眼皮都未掀,没人也懒得装了,不雅的抠了抠耳屎,“他死了不好吗?” 蔡斌被她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气笑了,“好,当然好,但这太激进了,你不觉得很突然吗?太子殿下万一没有筹备好,我们做的功夫全白费了。” 汤桑嗤笑,“你来魏国几年了?” 蔡斌一愣,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嘛,但是还是下意识回答道:“十年了。” 汤桑嘲笑的意味愈发浓烈,“这十年了才混上魏王身边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太监?按着你们的进度慕容迟老的牙掉光了,都不一定能完成他的计划。” “你……不可侮辱太子殿下。”蔡斌梗着脖子。 得了,慕容迟的脑残粉。 汤桑翻了白眼,猪队友就知道拖后腿,“你没准备好,不代表他没准备好。” “我知道你有联系慕容迟的办法,告诉他来直接派兵就对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汤桑懒得理这个猪队友,翻了身背对他,不愿再说话。 她在牢里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宇文达肯定会趁机夺权,但魏国的保皇派必然反扑极力阻挠他,两方斗来斗去只会让慕容迟渔翁得利。 宇文达护魏国护了小半辈子,最后却要亲眼见证魏国因他而亡,汤桑一下子良心痛了,在稻草上翻来覆去。 可谁让这个故事的男主是楚守生呢,而楚守生又在慕容迟手里。 -- “宇文达,你要造反吗?”侍卫长连同羽林卫守在王宫门外与宇文达对峙。 魏王尸骨未寒,宇文达就带着兵马想要进入王宫,其心必异。 宇文达一身盔甲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魏王死因不明,我宇文家世代效忠魏国皇室,自然要查明真相,清君侧。” 林大人寸步不让,“你确定你是清君侧,而不是为了一个舞姬?” “魏王家确实世代骁勇,效忠魏王皇室,林某也敬佩不已,但这都是以前的事了,魏王夺你爱姬,你对他有怨言,忠心有瑕,是也不是?”林大人字字珠玑。 宇文达握着剑的手节骨泛白,脸色愈发可怕,“我此次确实来清君侧,林大人烦请让路,不然……逼你让路。” 宇文达浑身的煞气让林大人微愣,还是挡在了宫门前。 “魏国能正统继承王位的公子们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进入王宫。” “很好,林大人,誓死不让我们进去查明真相,看来林大人也十分可疑,很难不让人怀疑魏王的死和你有关,这王宫你就算不让进,我们也得进。” 宇文达勒起马缰,神情肃然,眼里尽是决绝,“给我冲,找到魏王尸首的赏千金万两。” 王宫易守难攻,宇文达带来的人虽然个个骁勇,可魏王向来怕死,留在王宫都是对魏王忠心耿耿的人,完全是不要命的抵抗。 宫门前染成了一片血海,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每一个都杀红了眼。 宫门里人人自危,卷着金银细软四处逃窜。 宇文达毕竟在沙场上征战已久,很快就找到了林大人的漏洞,一脚踢飞了他手里的兵器,随后一剑直直的插入他的腹中。 林大人闷哼一声,脸色唰白,额角冒出了冷汗,半跪在地,强撑着身子对着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我不明白,不过是一个舞姬罢了,怎叫你背弃宇文家百年信仰,去干这种谋逆之事?” 他已经快死了,宇文达懒得在纠正他这不是谋反而是清君侧,他也蹲了下来,贴着他耳边,缓缓抽出他腹中的剑。 轻声道:“她不是什么舞姬,她是我认定的妻子。”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宇文达猛的把剑一下子抽出来,林大人双目失神整个身子倒了下去。 血花如烟花一样炸开,有几滴甚至喷洒在了宇文达脸上,他的长剑沾满鲜血拖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线,整个人就如地狱的修罗。 羽林卫的人吓得腿都软了,再见到林大人身死,士气陡降,皆觉得抵抗无望,竟然纷纷放下了兵器。 宇文达长驱直入,王宫他来过很多次,却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心境进来。 见到他的宫人,纷纷吓得花容失色,四处逃窜,好似他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此时的他们都想不起来,也是眼前的人护了魏国二十多年,事到如今也嘱咐属下不伤无辜之人。 宇文达很快的找到了魏王的灵柩。 已经合棺了,就等着公子们回来抚灵入葬皇陵。 “开棺。”宇文达沉着脸,冷声。 一直侍奉魏王的老太监扑通跪了下来,老泪纵横,“大将军,魏国你要尽管拿去就好了,魏王是荒唐了些,但死者为大,让魏王好好走。” 宇文达握紧了拳头,荒淫无道,夺臣子爱妻,在位只是没有一样能拿出手的政绩,这样的人凭什么入皇陵受后世人香火供奉? 他不配。 宇文达再次道:“开棺。”声音强硬的不容抗拒。 棺木被掀开,看到魏王那一刻,宇文达捏紧了手里还沾着血的剑,直接挥剑而上,没有任何技巧,好似只为泄愤。 为什么要欺辱桑儿?为什么害他背弃宇文家的祖训逼他谋逆?为什么要让他们宇文家百年清白成了笑话? 直至尸体成了一坨烂肉,看不出形状,老太监吓得软瘫在地。 宇文达这才停下,眼睛红的可怕,随手一把将剑扔了出去,“扔去乱葬岗。” 第50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0 谋朝篡位,侮辱先王尸体,这样的罪名在史书上都是要被口诛笔伐的。 可史书都是胜利者所写的。 “桑儿在哪?”宇文达阴沉着脸,提着那老太监的衣领。 老太监抖着身子,“在皇宫的地牢。” 得到答案的宇文达单手将老太监扔到了棺材里。 “封棺。” 老太监面色剧变,痛哭流涕,抓着棺木的边缘想爬出来,“将军,饶命啊。” 宇文达冷眼旁观,这老太监跟在魏王身边没少为虎作伥,甚至在暗中为魏王搜罗美人,被魏王戏称花鸟史。 厚重的棺木遮掩了老太监撕心裂肺的呼救。 “立即葬入皇陵。”宇文达嘴角勾起一抹痛快的笑。 真正的魏王被分尸扔在乱葬岗,老太监躺在皇陵里受魏国后人香火供奉。 再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 地牢里,老狱卒长时间待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变了天。 他将桌子摆在汤桑牢房的正前方,一边喝着浊酒吃着肉,一边垂涎的看着被关在里面的美人。 汤桑被关里面后就再也没有进食过,狱卒食物的香气钻入她鼻尖让她更加饿了。 突然一块肉被扔了进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了灰尘。 汤桑抬眸,只见老狱卒整个人都趴在了栏杆上,看着她笑得猥琐,“想吃吗?” 汤桑痛苦面具,有点想yue。 滚在地上的肉,立马被几个老鼠冲上来分食吃掉。 汤桑默默掉了个头,对着墙面面壁思过,不去看老狱卒那副恶心模样。 老狱卒很老了,也不像魏王有精心的人料理身子,调配壮阳,已经不中用了。 对貌美的女人又是变态的觊觎又是对自己无能的怨恨。 不少被魏王强抢又不愿意屈服的女人落在他手里死的都很惨。 看着美人不理他,老狱卒脸色一黑,诱哄道:“你现在很饿,从你那爬过来,这些饭菜都给你。” 像他这种底层人,他最喜欢曾经高攀不起的美人,对他摇尾乞怜,光想一想,老狱卒都面色潮红。 汤桑翻了个白眼,捏着宇文达给他匕首,老狱卒要是敢进来,她就了结了他,把他下面二两肉也割下来喂老鼠。 魏王都杀了,也不差他这一个了。 然而,有人率先一步。 刚到地牢的宇文达听到这句话,脸色阴鸷,直接抽出手下腰间的弯刀,一刀割喉。 “她也是你能欺辱的?”声音阴沉,刺骨冰寒。 老狱卒捂着鲜血淋漓的脖子倒在地上,眼睛瞪的死大。 宇文达取下他身边的钥匙,嫌恶的一脚踢开他。 汤桑缓缓起身,抬着微润的眸子,粉唇轻齿,“将军。” 地牢脏乱,她洁净的衣服落了不少脏东西,连脸上都有一道脏痕,整个人灰扑扑的,唯有那一双眸子在这阴暗的地牢里明亮至极。 宇文达就这么看着,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瘦了许多。 宇文达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住了她,声音微哑,“我来迟了,你受苦了。” 汤桑摇头,“没有,将军来的很及时。” 宇文达揽着她的手一紧,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想分辨出她的情绪,“你怪我吗?” 怪他没有保护好她,怪他把她送给魏王,怪他来的这样迟被人欺辱。 汤桑轻叹一声,“没有,从来没有。” 宇文达重重的呼出了几口气,得到这样的回答才如释重负。 “这次我终于能保护你了,桑儿,再没有人能欺负你了。”宇文达埋在汤桑的肩颈,闷声道。 谋朝篡位,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从来都不是他心中所想。 他前半生征战沙场守护魏国的百姓,后半生他只想保护他喜欢的人。 宫内并未敲响丧钟,只有一小部分在宫里埋了线人的大臣知道魏王身死的消息,然而宇文达带兵围住王宫的事,却让大臣们人人自危。 早朝上大臣们人心浮动,骚乱不已。 “你说魏王现在是什么情况?” “听说魏王死在了一个女人身上,这是真是假?” “宇文大将军是想篡位吗?” 嘈杂的现场,在几队携带重器的军队涌入朝堂时顿时安静了下来。 死寂的现场,只有宇文达从军队中间缓缓走来的脚步声。 宇文达对着所有朝臣,开口道:“魏王突发恶疾,已经身死,本将临危受命,代理监国。” “魏国四位公子皆在,如何轮到将军监国。”御史率先点燃硝烟。 “国不可一日无主,本将代为掌权,待魏国公子回来,再挑能者胜任。”宇文达轻描淡写。 魏国公子们什么时候能赶到王都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荒唐,自古至今从未这样的事,将军是想拥兵自重,改朝换代吗?”左相呵斥道。 宇文达的视线在左相身上停了很久。 左相,保皇派为首者,曾经为了维持魏王奢靡的生活,竟然上谏减少军队粮饷。 曾经两人同为保皇派,不过一文一武,两人相互看不上对方,早有龌龊。 左相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宇文达表为监国实则暗自登基的行为,况且他已经和魏国大公子联系上了。 左相捏着胡须,“魏王一向信赖你,还将公主许配给你,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听说只是因为魏王夺走了你一个爱姬,离间君臣,简直是妖姬。” “据说魏王的死和那妖姬也有关,这样的红颜祸水必须处于极刑。” “闭嘴。”宇文达厉声。 左相见到大臣们,有人附和他,越说越起劲,痛心疾首道:“宇文老将军为魏国殚精竭虑,你身为他的子孙怎么能干这种谋逆之事。” 宇文达眼底暗色浓郁,掷剑直直插在左相身侧的柱子上,“你也配提我祖父?” 一群只知道在朝堂上玩弄权术的愚儒,身居庙堂之高而不思百姓之疾苦,读万卷书却不能为百姓而立言,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他。 左相身侧的头发都被削掉了一缕,死亡的恐惧让他软了身子。 宇文达疯了,竟然真的想杀他。 这样的举动成功的让所有人闭了嘴,宇文达所有人注目下一步一步走向台阶,转身一掀衣袍,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顺我者可继续在其位,逆我者既然心系魏王,不如下去陪他,也别让大王黄泉路上孤单。” 宇文达冷冽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都说文臣造反三年不成,而宇文达拥有魏国大部分兵力,他要是想反,无人能阻止。 一位大臣突然出列跪下,“微臣拜见大王,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一个出列,就有无数个,没过多久,大殿五分之四的人都跪了下来 御史额间已经冒出了冷汗,“这简直有悖常伦,大将军执意要登基除非娶栗荟公主了,确保栗荟公主诞下的孩儿为太子,我等才真心臣服。” 宇文达已经没了耐心,“拖下去。” 没想到宇文达真的一点不顾及颜面,御史这次是真的怕了,求生的本能让御史一下子跪了下来,“吾王万岁。” 这次再没有人站着。 宇文达唇角微勾,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第一步他赢了。 “很好,新朝确立,吾将改国号为……” “报——” 浑身是血的小将进殿,一下子扑通跪在地上,脏污的脸上满是惊慌,“将军,前方八百里加急,秦国军队半夜来袭,魏国已经连失两城了,请将军派兵支援。” “什么?”宇文达猛地起身。 第51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1 魏王宫的议政殿灯火通明。 “将军,秦国军队来势汹汹,你要是不尽快带兵支援,魏国危矣啊。” “将军要是出征,宫内必定大乱,魏国公子乘机回来登基,将军又该如何自处?” 手底下的人分成两派争论不休,宇文达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声音充满疲惫,下定了决定。 “都退下,明日巳时沙场点兵,午时随我出征。” 宇文达此话一出,另一派虽然有所不甘,但立马去着手准备了。 人都退下了,宇文达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待了很久,随后起身走到桑儿的宫殿。 已经很晚了,里面烛火未熄。 宇文达推门而入,看着坐在床边的人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汤桑看着他眼下的乌青默默叹了一口气,“将军不是也没睡吗?” 宇文达喉头滚了滚,唇瓣有些干裂,“明日我要去前线了。” 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吗? 汤桑心里莫名一涩,她知道是秦国的军队来了。 原定的故事,魏国是秦国第一个攻克的国家。 而魏国的守护神宇文大将军,负顽抵抗,在秦国的军队踏入王宫前夕,殉国。 “将军注意安全,我等将军凯旋。” 宇文达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睛有着汤桑看不懂的情绪,抓住她的手放置在自己的胸口,半晌才道:“我走了以后,王宫也不安全,我带你回将军府,会有人保护你。” 分离在即,千言万语哽在宇文达喉间,他抬起手珍爱的摩挲着她的脸,盯着她不肯移开视线一步,仿佛想把她刻在心间。 “照顾好自己,不用为我担忧,你还未嫁我,就算我不幸身死,你也不用为我守节。” “将军。” 汤桑声音陡然一高,手下跳动的心脏不断提示她,眼前人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要说晦气的话,就算为了我,也要好好活下去。” 所以不要走向殉国的道路,魏国不值得,至少要活下去。 宇文达心里一痛,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我的桑儿那么漂亮、娇弱,要是没有我,该怎么在这乱世活下去。” - 大军浩浩荡荡出发,急促马蹄声响彻云霄,魏国百姓看到军队都面露愁容。 “怎么又要打仗了?”卖菜的大婶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 “没事,你看到最前方那个骑着高马,身披铠甲手持红缨枪的人了吗?那可是宇文大将军。” 走街串巷消息比较灵通的小贩,压低声音,“宇文大将军?不是听说魏王死后他要自己当王吗?当王的都怕死,他还会好好保护我们吗?”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他要保护魏国子民的初心从来没有变过。”本是温柔声线此刻却有些强硬。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戴着帷帽身形瘦弱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腰间挂着价值不菲的墨玉,浑身气质也不像寻常人,一下子也噤了声,生怕自己的言论得罪了贵人。 等大军走远再也见不到影子,蔡斌才开口。 “宇文达赢不了,秦国派的都是精兵,足足有四十万人,而宇文达只有三十万人马,差距虽然不大可以通过人力克服,但魏国那些人一定会给他拖后腿,据我所知左相已经秘密派人把魏国大公子接回来了。” 汤桑声音冷冽,“就是因为这样,魏国才会走向灭亡。” 国家危亡之际,宇文达放弃唾手可得的王位也要去前线守着魏国,难道他不知道他这一走会有什么结果吗? 哪怕魏国负他良多,他只是想守着魏国保护魏国百姓,而那些口口声声维护正统的人却只想着争权夺势,甚至巴不得宇文达死在战场。 可笑至极。 不过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想,在宇文达走的第三日,魏王大公子赵荣在左相等人的拥护下登基。 宇文达的人极小部分留下来保护将军府,大多数都随宇文达一起去了前线。 赵荣又是魏王的长子,在没有宇文达阻止的前提下,顺利登基。 前线的情况不容乐观,赵荣一向是被魏王冷落的公子,一朝登基,穷奢极乐,甚至不顾人伦的占了魏王的妃嫔。 整个朝堂都沉浸在新王登基的喜悦,却忘了前线紧张的局势。 “现在是什么情况?”汤桑这几天心越来越慌。 蔡斌难掩脸上的喜悦,“秦国的军队势如破竹,只要破了山海关,魏国马上就成了囊中之物了。” 而汤桑还在担心宇文达,可将军府却乱了起来。 “我是魏王,在魏国的领土上,寡人去哪里都可以,你们竟然敢拦我!” 蔡斌眉头一皱,“他怎么会来?” 汤桑倒是没什么意外,“迟早的事。” 他们也都知道宇文达的恐怖,既怕他输守不住魏国,又怕宇文达战胜回来颠覆他们政权,自然想抓住宇文达的软肋。 外面兵戈相向,风声,嘶吼声,利箭刺入血肉的声音格外刺耳。 “将军府留得人不多,他要执意进来,恐怕挡不住。”蔡斌担忧道。 “与其担忧,不如来听我的琴。”汤桑本来还有些担忧,到了这样的地步,反而想开了,坐在石桌前,纤纤玉手拨动琴弦。 当初被慕容迟逼着学了不少东西,现在正好打发打发时间。 清脆悦耳的琴音混在厮杀声形成了诡异又惊艳的场面。 蔡斌多看了汤桑几眼,他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底气让她能在这种场合下这般风轻云淡。 最初他以为她只是个空有美貌的花瓶,还不愿意听命于她,可慢慢的,蔡斌发现她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柔弱。 毕竟是直接杀了魏王还能全身而退的主。 她果敢、有主见,运筹帷幄,很多次他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太子殿下的影子。 蔡斌好像明白为什么太子会派她来了。 很快,外面的兵戈声停了,唯有汤桑的琴声。 “你就是那个害宇文达和魏国皇室离心的舞姬?” 赵荣个子矮小,生的又胖,整个人就像一个泡发了的白面馒头,还继承了和魏王如出一辙的绿豆眼。 汤桑的琴声停了。 蔡斌警惕的看着他,挡在了汤桑面前。 “小菜子,你怎么在这?”蔡斌在魏王身边埋伏许久,赵荣早年还在王宫的时候也见过他许多次。 他盯着两人,眯着眼睛,“没想到你这个没根的东西也成了这贱人的入幕之宾。” 蔡斌脸涨的通红,“你休要胡说。” 赵荣对着汤桑的方向啐了一口,“红颜祸水。” “来人,把她带入地牢。” 然而他带来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 赵荣心中突生不祥,转身看去,只见一道利箭冲他而来,他的瞳孔猛的一缩。 利箭直直刺穿了他的胸膛,巨大的冲力让他滚下了台阶。 “半年不见,你的琴技见长。” 是熟悉的声音。 门廊下男人踏步走来,衣诀微动,乌黑长发被白玉发冠挽着,垂下两条墨色冠带,手里捏着一把折扇,嘴角噙着笑,却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太子殿下。”蔡斌惊奇又兴奋,立马跪了下来。 汤桑啧啧出声,她说是谁比她还能装呢,原来是慕容迟。 慕容迟没有理蔡斌,直步向汤桑走来,用手里的扇子抬起汤桑的下巴,深邃的眸子盯着她,“你做的很好。” 仅半年时间就让魏国瓦解冰销。 不愧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第52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2 “将军,王都沦陷!”信使冲入军帐,跪地痛哭。 宇文达还在桌前看着布防图,听到这样的噩耗顿时手脚冰凉。 “怎么回事?” “秦军对魏国的情况了如指掌,从西城小路直达王都,还杀了刚登基的大公子,现在王宫已经沦陷了。”传信的人声声泣血。 宇文达扶着额撑在桌上,充满红丝的眼睛微阖,“即刻回王都。” “不可,放弃山海关,撤兵支援王都,届时山海关外的秦国军队和王都的秦军联合起来,我们就成了瓮中的鳖了。”宇文达身边的小将坚决反对。 “那你说怎么办,现在还能怎么办!”战事胶灼,这么多天的不眠不休,现在又加上王宫沦陷,宇文达的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点。 “将军既有宏图,何必苦守魏国,不如自立。”那小将心里一横。 小将越想越觉得可行,直接跪在宇文达面前,“我等誓死效忠将军,我们有兵有马,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去处,何须回去自投罗网?” 宇文达以手掩面,他们宇文家护了那么多年的魏国,哪怕恨魏王入骨欲谋权篡位也从未想过要毁了魏国。 现在又如何能叫他放弃,眼睁睁的看着魏国百姓成为他国奴隶。 军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宇文达身边的心腹慢慢的都跪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此番支援王都必然十死无生。 过了许久,才传出宇文达嘶哑的声音,“我回王都,愿意跟我的就跟,不愿意可解甲归田可继续留守山海关或另谋出路,我不怪你们。” 他征战沙场多年,鲜有败绩,生平最恨逃兵。 但是这一次,他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年轻的生命和他一样去送死。 “将军。”小将的眼睛通红,咬紧牙关,“我等誓死追随将军。” 最后竟没有一人选择逃离,一半誓死留守山海关,一半随宇文达支援王都。 等宇文达等人赶到王都,已经是两日后。 昔日热闹人群络绎不绝的城门紧闭,飘扬的旗帜上面大大的“秦”字格外的刺眼。 城池上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宇文达等人,沉声道:“宇文达,你来的比孤想得要早。” 宇文达握紧手中的长枪,眼里充满恨意,一字一顿,“慕容迟。” 慕容迟唇角勾起一抹笑,无端让人觉得讽刺,“不到二十万的兵马,宇文大将军是做好了必死的决心了吗?” “攻城。”宇文达不愿和他逞口舌之快。 “等等。” 慕容迟笑意愈浓,“魏国向来兵强马壮,你不想知道为何溃败的如此之快吗?” “还不是你秦国阴险,乘人之危。”宇文达身边的小将心直口快,趁着他们将军和魏王对峙时突然发难。 慕容迟并不气,摇摇头,“不,多亏了你们家将军啊,曾用的一百战马换美人,要不是有美人离间你家将军和魏王,秦国还真不敢出兵。” 汤桑心里骂骂咧咧,慕容迟真贱啊,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慕容迟的视线往后一瞥,正好看到她不忿的表情,眸子一暗,直接将她拉了过来,按在城池边,确保让宇文达看清她的脸。 他用极其亲密的姿态贴近她,彼此的鼻息暧昧地交织缠绕,慕容迟在汤桑脖颈落下一吻,随后挑衅的看着下方。 “将军换回来的美人滋味如何?孤还未尝过就给了将军,不过如今也算值了。” 在看到桑儿的那一刻,宇文达瞳孔放大,剧烈起伏的胸膛表现出内心的波澜。 “桑儿。” 汤桑被慕容迟这神经的举动搞得头皮发麻,又挣脱不开他的控制,她扭头看着宇文达,眼里充满内疚。 “她是细作,她是秦国派来,难怪将军会和魏王离心,都是她搞的鬼,魏王肯定也是她杀的,我们都被她骗了。” 宇文达身边的小将哽咽出声,不敢想将军会有多难过。 事到如今,宇文达还有什么不明白,怪不得魏王一死,秦国大军就来了,怪不得秦国如此熟悉魏国的地形。 之前还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他不愿意。 宇文达的心仿佛被剜去了一块,在战场受的最致命的伤都不及这一次痛。 他的眼泪红的仿佛要滴血,嘶吼着,“攻城。” 他知道慕容迟向来阴险,现在给他说这些,不过是想等山海关外的秦军,里应外合。 可惜,已经晚了。 地面开始震动,马蹄声仿佛踏在每人心间。 “秦国延尉前来支援太子殿下。” 慕容迟双手击掌,笑得肆意,“哈哈,宇文达,这次是孤胜了。” “将军。”小将声音发抖。 宇文达轻阖眼眸,再睁开时眼里一片肃杀,勒起马缰,率先冲出,“死战。” “好,跟秦狗拼了。”小将抹了一把眼泪,立马跟上。 宇文达将胸前所有的恨意都化为了杀意,手里的长枪在秦国的军队中杀出了一片天地,遍地鲜血残肢,一时之间竟无人敢靠近。 慕容迟眸光一暗,冷哼,“宇文达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了,这样的人不生在我秦国。” 他夺下身后随从手里的弓箭,对准了宇文达。 “啊——”汤桑突然尖叫。 慕容迟手一抖,箭偏了。 慕容迟面色有些阴鸷,“你干什么?” 汤桑眨着无辜的眼睛,“人家就是被吓到了,下面好可怕。” 话落还让他怀里缩了缩。 然而慕容迟从来不会被她的小伎俩蒙蔽,却直接钳住了汤桑的下巴,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的下巴卸下来。 “你故意的?你不想让宇文达死?” 汤桑疼得眼里都冒出了泪花,说不出来话,只能摇头。 射偏的箭引起了宇文达的注意,他抬眸看着城池上紧紧依偎的两人,眼里的恨意欲浓。 假的,都是假的,半年前寿宴也是为他做的戏,那次树林挡箭估计也是为获取他信任做的局,可偏偏他还信了。 他嘶吼着一枪刺穿一个敌方将领的胸膛,手臂青筋暴起生生将他挑下马,马蹄直接踏碎那人脑壳。 “将军小心。” 温热的鲜血撒了宇文达一脸,眼球被染成血色,看着的景象也是一片赤色。 小将挡住了秦国延尉砍过来的大刀,整个后背差点被劈成两半,他在地上口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看着宇文达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可还未开口就咽了气。 “啊啊啊!”宇文达仰天长啸,眼角落下几滴清泪。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戎马一生,到头来亲友皆离他而去。 宇文达身边带来的人一个一个倒下,最终他也力竭的从马上摔在,发冠掉落,发丝被冷汗沁湿贴在面上,看不清神情。 他将枪重重的插在地上,强撑着半跪在地,周围的秦军拿刀、拿剑的一步一步靠近他。 宇文达抬不起头,眼前的视线只有一片被魏国士兵鲜血染红的土地,刺的他不敢再看,闭上了眼。 魏国因他而破,他又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 “等等。”就在刀剑离他只有微毫的距离时,慕容迟突然开口。 慕容迟将弓箭塞到汤桑手里,神情冷冽,一字一句,“你不是想救他吗?孤要你亲手杀了他。” 汤桑抖着手,将弓箭摔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我不要。” 她已经对不起宇文达,怎么能下手杀他。 慕容迟眸光凌厉幽深,将弓箭捡起来再次塞到了她手里,冰冷无情,“你不动手,等孤回到秦宫就是楚守生的死期。” 精神病啊,慕容迟真是超级无敌大傻逼。 汤桑一边哭一边骂,慕容迟站在她身后,上半身紧贴着她,借她的手拉开了弓,对准了宇文达,“拉弓,放箭,就像我曾经教你的那样,很快。” 太长时间没有感受到疼痛,宇文达睁开了眼,却看到城池上的弓箭对准了他,而拉弓的人却哭得稀里哗啦。 宇文达承认在知道桑儿来意不纯时,心里有过恨意,恨得他想把她抢回来狠狠的折磨报复。 可死到临头看她哭得可怜,宇文达却不知怎么的释怀了。 在这乱世,他尚且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况且她一个弱女子。 至少他是真心爱过桑儿的,能死在她手里,而心甘情愿。 “放箭啊,孤叫你放箭。”慕容迟吼道。 嗖—— 一支利箭不偏不倚的射入他的胸膛。 就像当年树林里那支暗箭,跨越了半年,最终还是到了他身上。 宇文达再没了力气,重重的倒在地上,望着雾蒙蒙的天空,突然想起来灵福寺那个老和尚解的签。 衰木逢春少,结籽恐难成。强求多刑损,劝君及醒悟。 是他执意强求,这样的下场也是他该得的。 宇文达眼角落下的泪混入泥土,消失不见。 曾经有人跟他说人死最后消失的是听觉,他以前还不信,但他现在信了。 他听见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将军,宇文达,宇文达。” 可惜他再也睁不开眼回应。 第53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3 从魏国回秦国的路上,汤桑掀开轿帘,回头看去。 长长的车队从头看不到尾,光是从魏国掠夺的珍宝,都足足装了几百车厢。 虽然看不到后面的景象,可是汤桑知道全是即将被运到秦国为奴隶的魏国百姓。 他们被拴在马匹后徒步而走,脸上尽是麻木和绝望。 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 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秦国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呜呜。”耳边女人的低声哭泣声,让汤桑不耐,她已经听了一路了。 “别哭了。” 栗荟眼睛红肿,“魏国亡了,本宫还被掳去老秦王的后宫,我为什么不能哭?我就要哭,你真是个祸害,宇文将军对你那么好,你竟然杀了他,要是将军还活着,我们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汤桑的心情陡然低落。 不是她,是慕容迟拉着她的手,她拼命的挣扎都没有办法,可宇文达的死确实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栗荟心里愈发绝望,她苦心经营,就是为了避免去他国和亲的命运,没想到都是徒劳。 现在魏国没了,她这个公主也成了他们的战利品。 哭着哭着见汤桑闭上眼睛,不理她,栗荟眼泪流的更加凶猛。 “秦王比我父王年纪还大,听说他一年未上朝了,不知道哪天就要死了,我要入了他的后宫,多半也是给他陪葬。” 汤桑突然目光诡异,“慕容迟年轻,你干脆让他娶了你。” 直接上演一场亡国公主和敌国太子之间的虐恋故事,最好是能把慕容迟刀了的那种。 栗荟想起那个可怕的男人,双眼一黑,“我还是去死。” 魏国到秦国的路远,遇到秦国的路越难走,大雪时常封路,又携带了不少东西,路上常有奴隶冻死,车队没能赶在除夕前回去,春节都是在路上过的。 足足两月才走到秦王都。 太子近臣早在城门等候多时了,见到慕容迟的那一刻,直接跪了下来,“太子殿下,你终于回来了呀!” 慕容迟下轿,见大臣们腰间都带了白布,心下猛地一沉,“怎么回事?” 近臣不敢抬头看他,颤抖着声音,“殿下攻下魏国的喜讯传入秦国的时候,王上大喜,身子也见好转,可没想到两日前的半夜突然……” 慕容迟身形一晃,杀意迅速在瞳底泛滥起来,他一脚踢开那人,眼睛通红。 “狗东西,父王身体有恙,为什么不提前禀报?” 臣子心里泛苦,秦王这几年身体都没有好过,这次死得又突然,谁能预料到? 可他却不敢抱怨,被踹倒又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太子殿下,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宫里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呢。” 秦王宫入目是一片白幡,宫殿被设成了灵堂,棺木停在中间,格外的刺眼。 慕容惊鸿一身孝服,跪在棺前,回头看着他,神情复杂,“大王兄,你终于回来了。” 慕容迟直直跪在了他旁边,半晌才道:“父王有什么遗言吗?”声音微哑。 慕容惊鸿声音哽咽,“没有,遗嘱父王早就立好了,父王为大王兄铺好了所有路,只等着大王兄继位了,只是……父王临终前想再见大王兄一面。” 两日,只差两日,要是车马再快些说不定也能赶上。 慕容迟一拳砸在地上,是他不孝,要是他没有亲自出征,也不至于父王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让父王临终前还有记挂他。 “你也为父王守了那么多天了,去休息,剩下的几天孤来守。” 秦国的习俗一向是停棺七日下葬,慕容惊鸿知道大王兄和父王感情深厚,也没有劝阻。 慕容惊鸿起身,“好,也请大王兄注意身体,朝臣们都等着你撑起大秦。” 曾经的他也会不甘,凭什么父王对大王兄寄予厚望,同为公子,他们却一点权势都沾不得。 可现在他也知道,大秦只有在大王兄手里才能更好。 待灵堂只剩慕容迟一人,慕容迟强撑着的身形佝偻下来,对着棺木磕了一个头。 “父王,你压在孤身上的担子很重,重得孤喘不上气,背不出文章要被罚,写不出好的策论被罚,对于洪水泛滥使不出好的政策也要被罚,可那时孤也不过十岁啊。” 慕容迟眼睛红的可怕,里面泛着水光,“孤也想像惊鸿一样在父王膝下享天伦之乐,而不是日日被关在书房看史书写策论。” “现在孤终于做到了,比父王预期更快的灭了魏国,孤还没等到父王的夸奖。” 慕容迟抓着地的指尖泛白,眸子里有着细碎的光,“父王向来吝啬对孤的夸奖,不过没关系,接下来,还有晋国、楚国,孤会完成父王未完成的遗愿。” - 元宵节本是秦国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可正逢秦王孝期,太子殿下带头守孝,也没人敢过,大肆庆祝。 趁着秦王身死,慕容迟顾不上她,汤桑偷偷溜到了菊华小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汤桑在门口踌躇了许久。 “都到这了,为什么不进来?” 汤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结果门直接被打开了。 男人一袭青衣裹着大氅,身形挺拔如翠柏松竹。 许久未见,他完全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变得坚毅了许多。 汤桑突然有种吾儿初长成的感慨。 “公子。” 只两个字让楚守生差点落下泪,他跨过门槛,将她揽在怀里,怀里温热的触感提醒着他,这次不是梦,桑儿真的回来了。 除去在秦王寿宴那次,他们已经五六年没见了,他错过桑儿太长时间。 “是我对不起你,你受苦了。” 汤桑手足无措,轻抚楚守生他的后背,“公子,桑儿没事。” “许久未见,公子的身体好些了吗?” “我没……咳咳。”楚守生本想安慰她,没想到许久未犯的咳疾又来了。 汤桑眼睛充满了担忧,在她原来的剧本里楚守生可没有这毛病,都怪他那日在雪地里太犟了,怎么叫他回去都不回去。 平复下来,楚守生勾起一抹浅笑,宽慰道:“老毛病了,我没事。” 宫里不让庆祝,宫外却有许多百姓放起了孔明灯祈福。 楚守生望着天际的孔明灯,突然陷入了回忆,“今天原来是元宵,我都快忘了,那年元宵我们逃学偷玩,还把你也拐走了,把老师吓坏了,最后都挨了罚。” 现在想起昔日与同窗的趣事,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想起曾经那些事,汤桑心里也轻快了一丝,“当时陈哥最冤,被按着头去的是他,结果因为他是大弟子罚的最重的也是他。” 哪怕许久未见,两人一如既往,仿佛中间分离的岁月不存在。 整片的孔明灯在漆黑的夜空中格外的好看,可其中一只离他们越来越近,只是落在了院里。 “真巧。”汤桑笑着想去捡它。 “等等。” 楚守生眉头微皱,拦住她,自己走上前去,弯腰捡起,里面的烛火已经灭了,借着月光,他看到了一行字,瞳孔猛地放大。 楚王病危,守生速回! 第54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4 汤桑手里拿着食盒,站在灵堂门外。 脑海里浮现楚守生拉着她的手,神情严肃,眼里却充满了孤注一掷。 “桑儿,时机到了,我断然不可在这秦王宫蹉跎,跟我走,我们回楚国。” 秦王死后不久,楚王也病入膏肓,楚国朝中把楚守生接回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巧莲夫人无子,欲扶持最年幼的楚十三公子上位,自然不想让楚守生回国。 慕容迟刚攻下魏国,巴不得楚国越乱越好,自然也不想楚守生离开他的眼皮底下。 前路艰难。 汤桑轻叹一口气,推开了门, “太子殿下,你两天未进食了,下人让奴带了些糕点给你。” 慕容迟神情未变,看了她几眼,嘲弄道:“孤还以为你会为了宇文达打算一辈子不理孤了。” 他一身白色孝服,阴戾的气质被冲淡,整个人显得平和了很多。 汤桑内心白眼的快翻上天了,低眉顺眼,“怎么会,没有及时执行殿下的任务是奴无能,怎么还会跟太子殿下置气呢?” “太子殿下马上就要登基,奴家讨好殿下还来不及。” “所以你是在讨好孤?” “当然。”汤桑眸光闪了闪。 慕容迟缓缓起身,靠近她,为了表示汤桑的真心,她愣是没敢动。 他贴在汤桑耳边,呼出的热气让汤桑耳朵发痒,“说得话倒是好听,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不擅长说谎?” 每次口是心非,那双忽闪忽烁的眼睛就会一直盯着他,里面写满了相信我相信我,简直欲盖弥彰,蠢不可及。 汤桑受不了了,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干嘛,正好后退一步,可慕容迟眸光一暗,直接扣住她的腰,让她无处可逃。 “孤曾经不是教过你怎么讨好人吗?现在忘了?” 汤桑瞳孔放大,不可置信,慕容迟疯了! 穿着孝服一副大孝子模样,竟然要在灵堂做这种事。 可汤桑又想起来楚守生的话,“我现在手下能用的人不多,慕容迟生性警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开他的眼睛,这是芳华醉,无色无味可让服用者昏睡五个时辰,就算大夫查看,也看不出什么。” 他将药塞进她手里,“桑儿,我们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了。” 汤桑咬咬牙,豁出去了,她叼着一块糕点,慢慢向慕容迟嘴边凑去。 她闭着眼睛,睫毛害怕的如蝶翼般颤抖,如献祭般的凑到慕容迟唇边。 糕点的香气夹杂着女子的体香萦绕在慕容迟鼻尖,慕容迟如深潭般幽深,他扣紧女子的腰肢,低头吻了下去。 汤桑猛的睁开了眼。 混蛋,当时教的不是这样的! 糕点成了碎屑,两人都尝到了味道,慕容迟仿佛食之入味,大掌扶着汤桑的后脑,还在不断的舔弄。 强烈的窒息感让汤桑眼角落下几滴泪水,不知过了多久慕容迟才松开她。 慕容迟伸出手指摩挲着沾满水痕,被疼爱的红艳的唇瓣,声音低沉,“宇文达碰过你吗?” 汤桑气的眼泪都掉下来了,直接打开他的手,“碰过,碰过,魏王那个死老头都碰过我。” 慕容迟眼底炙热的温度逐渐冷却下来,浑身弥漫着幽深的寒气,“没关系,他们都死了。” “做孤的女人,孤不介意。” 汤桑眼底冒起一层火焰,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在慕容迟脸上。 他凭什么说不介意,如果她没有系统,只是个普通女子,早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而慕容迟这个始作俑者凭什么高高在上的说不介意。 疼痛感传来让慕容迟大脑一片空白,反而过来时他那双阴鸷如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死死盯住汤桑,“你……” 然而忽然身子一软,提不起劲,慕容迟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你给孤下药?” 汤桑只恨楚守生给的不是毒药。 那块糕点她也吃下去不少,汤桑知道慕容迟谨慎,在来之前她已经吃过解药了。 她看着倒在地上的慕容迟,眉宇间尽是嫌恶,“慕容迟,后会无期。” “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吗?孤不会放过你的。”慕容迟无力的垂下眼眸,声音却阴毒无比。 汤桑脚步一顿,却未停下。 - 楚守生穿着小太监的服饰,在菊华小院坐立难安。 见到院外熟悉的身影,立马迎了上去,“桑儿。” 楚守生察觉到她唇角的伤痕,心里一痛,“怎么样?顺利吗?” 汤桑脸色有些苍白,“我们现在就走。” “好,这是小曹子找来的宫女服,你赶紧换上,我都探查过了,午时会有一批宫人出宫采购,我们混入其中,出了秦王宫,就有接应我们的人了。” 冬日里午时的阳光刺眼,王宫的偏正门排着各宫派出采购的宫人。 汤桑有些心神不宁,慕容迟没有吃下去太多药,恐怕拖不了太久。 楚守生握着她冰凉的手,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快到了。 “侍卫大哥,我们是敏泰太妃宫里的,出宫给太妃买点香料,求您通融通融。” 楚守生佝偻着腰,太监帽遮挡了他大半张脸,又递上去了信物和一些碎银子,做足了谦卑姿态。 侍卫虎背熊腰,脸上无一丝笑意,习惯性的把银子揣在兜里,把信物拿来检查。 “好了,你们出去。”检查过后,侍卫把信物还给了他。 楚守生接过,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汤桑也低头快走。 两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过了宫门就好了。 “等等。” 汤桑脑子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 侍卫横着长枪挡在汤桑面前,“这是什么?” 侍卫从汤桑袖口拽出来了一块墨玉,突来脸色大变,“这是太子的信物,你们不是敏泰太妃宫里的人吗?怎么会有太子殿下的信物?” 汤桑胸腔的心脏剧烈跳动,额角冒出了细汗。 她换衣服太急了,竟然没有藏好它。 汤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是敏泰太妃宫的,而奴是太子宫里的,本以为只要一个信物就好,便没拿出来。” “你当我是傻子,你这可不是一般的信物,跟我一块去见太子。”侍卫拧着她的胳膊将她按到在地。 汤桑眸子轻阖,完了。 楚守生呼吸急促。 一阵马蹄声渐近,随之响起清朗的声音,“怎么回事?” 这个声音? 汤桑抬眸看去,神情僵住,反射的阳光模糊了他的面容,只隐约看到优越的轮廓,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是谁。 “启禀三殿下,这两人身份有异,说是敏泰太妃宫里的,小宫女身上却有太子殿下的信物。” 慕容惊鸿还是看清了那人的脸,拉着马缰的手微紧,盯着她看了许久。 “她之前确实是母妃的人,后来母妃见她生的貌美就送给了大王兄,有大王兄的信物并不奇怪。” 连敏泰太妃的亲生儿子都那么说,而且这小宫女生的也确实好,那侍卫也没再多疑,立马松开汤桑。 “冒犯了,你们走。” 汤桑踏出宫门时,整个人神情恍惚。 慕容惊鸿怎么会帮她?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慕容惊鸿还站在那里,牵着马,眼睛里有汤桑看不清的情愫。 小书童,欺负了你那么多次,这次我们两清了。 “关宫门,太子殿下有令,速关宫门,不准放走任何一人。” 楚守生一把抓住汤桑的手,“桑儿,我们快走。” 第55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5 宫门外,一个人影立在马车旁,抬头张望,一看见楚守生他们立刻挥手示意。 “公子。”他快步上前。 “贾忠?是父王派你来的?”楚守生疑惑道。 贾忠是楚王的近臣,一向只听楚王的命令。 贾忠回复道:“是,大公子,王上病入膏肓却醒悟过来巧莲夫人野心勃勃,竟然意图指染江山,特命在下秘密把殿下接回来。” 楚守生的手指紧紧掐入了掌心,十年了,他等父王醒悟等了十年,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突然温热的手握住了他,他握紧的拳头又立刻松弛了下来。 \"公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汤桑轻声道。 月色下,她的眉眼清润,似乎一直注视着他,楚守生回握住她的手。 慕容迟醒的比汤桑想的还要快,现在宫门已经封了,要是找不到他们,下一步就要封城门了,他们必须要在此之前,离开秦国。 夜幕降临,马车车轮极速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格外的刺耳。 沉寂的楚守生陡然起身,掀开轿帘,“时间紧迫,你去休息,我来驾马。” 贾忠躲开了楚守生要来拉马鞭的手,憨笑着,“这怎么行,公子你且放心,下属还撑得住。” 楚守生漆黑幽黯的眼底,像墨汁一般浓稠,没有再说什么又坐回了轿子。 “公子。”汤桑秀眉微蹙,不知为何心脏跳的厉害。 马车不大,楚守生轻轻扶过她的肩膀,让她枕在自己膝上,柔声道:“别怕,会没事的,回到楚国就好了,一切都会有好转的。”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汤桑,还是在安慰自己。 “公子,你也好好休息一会。”汤桑能感觉到楚守生紧绷的厉害,这样太耗心神了,而且他身体本来就不好。 楚守生摇头,“你先睡。” 皓月当空,依偎着楚守生,汤桑神情松了下来,困意袭来,渐渐睡了过去。 楚守生见着怀里人恬静的睡颜,伸出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眉眼。 桑儿,他的桑儿跟着他真的吃了很多的苦。 要不是他连累了太傅,她应该也会和其他的闺阁小姐一样,活在父兄的羽翼下,安稳的长大,再挑个如意郎君,一生幸福美满,而不是跟着他,每一步都仿佛走在刀刃上。 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在慕容迟手底下过来的,也不知道她在魏国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太傅去世后,他自诩如父如兄照看桑儿,可到如今却还是桑儿为他付出良多。 楚守生一颗心仿佛泡在了酸水里,被蛰的千疮百孔,他缓缓低头,珍爱的在她的眉间落下一吻。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急促的让楚守生一个踉跄,连忙护住汤桑,询问,“怎么回事?” 然而下一秒一道利箭袭来,穿过轿帘,正好射在楚守生耳边的车厢,楚守生呼吸一窒。 终于来了,楚守生重重呼出了一口气。 “护驾护驾。”贾忠高声。 刀剑相撞的声音发出尖锐的声音。 “怎么回事?”汤桑突然惊醒。 楚守生强装镇定,“马车不安全,我们快下去。” 楚守生拉着汤桑手刚掀开轿帘,就见月光下满天箭羽向他们袭来。 汤桑刚睡醒还处于迷糊的状态,看着这场景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楚守生脸色大变,迅速带着汤桑躲在车底。 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黑衣人和楚守生身边的私卫打斗了起来。 “公子,你们快跑,往东面跑去幽州,楚王派来的人都在幽州,就我来拖住他们。”贾忠一边挡着黑衣人,一边对着楚守生吼道。 楚守生神色冷峻,没有说话,带着一小部分私卫,拉着汤桑转身拐进了小道。 后面的刀剑声渐远,两人脚步一刻也不敢停。 “公子,这好像不是东。”汤桑重重的喘着气,确认他们离幽州越来越远才敢开口。 楚守生薄唇紧抿,“我知道,贾忠有问题,我们不能听他的。” 最开始听到父王派人来接他,他也有激动,以为父王还念着他,可在马车上仔细分析,慢慢冷静了下来。 十年里父王要念他一分,大可直接让使臣接他,断然不会这时随便派个人让他偷渡回国。 他故意试探贾忠,果然他并未把马车交给他,他就知道这一路必然不会顺利。 幽州虽然离楚国最近,但却是魏国的地盘,现在也成了秦国的领土,楚守生不知道贾忠为何要引他去幽州,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幽州绝对不能去。 “什么?”汤桑叫苦不迭,马车刚坐一会,还没睡多久,就要开始绝命逃亡了。 “公子,那我们要去哪?” 楚守生停下了脚步,思虑了良久,开口道:“晋国。” 他们如丧家之犬被追撵,常人可会想着他们会选最近的路尽快回到楚国。 可对于他们来说,安全远比近更重要。 晋国与楚国接壤,只要他们逃到晋国,慕容迟必然也投鼠忌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启明星微亮,山林里泛起了雾。 地面微动,马蹄声渐行渐近,随之伴来的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渐渐将他们包围。 楚守生身边仅剩的私卫呈保护之势将两人围在中间。 压抑的气氛让汤桑喘不上气来,死死的拽着楚守生的衣角。 “哈哈,不愧是我们曾经的太子殿下,果然机敏。” 贾忠骑着马从雾中踏来,一改之前憨厚模样,沉着脸,“大公子,你让我好找。” 他身后跟着一批黑衣人,看来马车上的那一幕就是他们自导自演,就是为了骗他去幽州自投罗网。 “贾忠,没想到竟然你也向巧莲夫人投诚了。”楚守生呵斥道。 “投诚?这个词不好,我们不过是互惠互利罢了,十三公子不过三岁小儿,他若登基,这朝堂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哈哈。” 贾忠大笑,看着楚守生似乎有些同情。 “大公子,你还当你是十年前那个民心所向的太子殿下吗?楚国的天已经变了,现在朝堂上没有人希望你能回来。” 楚守生目光毫无波澜,“就算没有人希望,我总归也是要回去的。” “是吗?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贾忠的目光如毒蛇一般缠在汤桑身上,“大公子还真是风流啊,出逃还要带着女人,不过现在便宜我了。” “给我上,杀了楚守生,留那美人一命。”贾忠语气有些淫邪。 汤桑心里一慌,后退半步,贾忠笑得更加猥琐了。 私卫挡在最前面,可他们所剩的私卫太少,黑衣人接踵而至。 楚守生脸色一沉,抽出环在腰间的剑,一剑刺穿了冲破防卫的黑衣人。 几滴鲜血喷洒在汤桑脸上,她错愕极了。 楚守生什么时候变那么厉害了? 眼见不敌,私卫头领冲着楚守生喊道:“公子,你先走,除了陈大人,不要相信楚国的任何人,快走。” 楚守生脸色突然煞白,双手捂着头,仿佛又陷入可怕的梦魇。 滔天的火光,满地的尸体,母后、太傅、暗卫,他的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倒下,用生命为他铺路,都告诉要跑,要活下去。 “公子。”汤桑刚在心里夸过楚守生,就感觉楚守生状态变了,不由担忧道。 楚守生胸口剧烈起伏着,他额间冒出冷汗,被汤桑这一叫如梦初醒。 望着她的眸子,楚守生握紧她的手,仿佛想汲取一些温度,他的声音微微哽咽:“我们走。” “想跑?”贾忠眼睛一眯,被私卫死死拦着没法接近,他索性拿起了弓箭直接对准了楚守生。 私卫首领见状,心急如焚,直接将手里的剑掷了过去,正巧把贾忠的弓箭打落在地。 而他失去了武器也被黑衣人一剑穿心。 “妈的。”贾忠暗骂,下马拾起弓箭。 听到身后动静的楚守生,回头一看,瞳孔放大。 眼见前方有一片芦苇荡,楚守生心里一横,抱着汤桑直接滚了进去。 一箭射空,贾忠暴怒的如一头野兽,“都停下,给我射箭。” 第56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6 河畔,汤桑浑身湿透,发髻散乱贴在面颊。 这个天河面结的冰刚化,水冷的刺骨。 她冻的发抖,不断拍打着楚守生惨白的脸,声音微颤,“公子,你怎么样了,公子。” 在那么多箭羽下,他们无处可逃,所幸芦苇荡深处有一条小河,楚守生护着汤桑跳入河里,可却有一只箭羽插在了楚守生大腿上。 汤桑不会水,楚守生带着她在水里躲避贾忠的搜查,没想到这河的水格外的湍急,两人顺着河流漂了许久,最后还是楚守生强撑着身子抓住岸边的芦苇才停了下来。 好不容易上岸,楚守生直接昏死了过去。 楚守生大腿上的伤被泡的发白,还流着脓水,看着触目惊心。 “怎么办,怎么办?”汤桑叫着楚守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慌的要死,也不知道漂到哪了。 她环顾四周,没想到这荒郊野岭,竟然也有几户人家。 汤桑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把楚守生一只手放在自己肩上,准备扛着他走,可没想到楚守生看着瘦弱,体重却不轻。 没走几步,汤桑已经累的不行了,她喘着粗气,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泪水迷糊汤桑的视线。 她边走边骂,该死的慕容迟,该死的楚国佞臣,怎么千古一帝的路那么难走啊。 汤桑感觉自己的腿被灌了铅一般。 好在快到了。 近在咫尺,她再也扛不住了,楚守生从她的肩上滚了下来,她半跪在地喘着气,爬着敲响了最近一户人家的门。 “救……救命啊。” 门很快被打开,是一个头发花白老妇,穿着灰褐色的粗布,头上裹着蓝色碎花头巾。 她明显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我们遭遇了土匪,求求您救救我家公子。”汤桑伸手抓住她的衣摆,有气无力的说完,自己也昏了过去。 等汤桑再一睁眼,望着眼前结着蜘蛛网的屋顶,纸糊的窗户,和自己身上夹棉藏青色的短衫,只觉得脑子就像是跟人捶了一拳似的,晕乎乎的。 “姑娘,你醒了。”门口老妇明显有些惊喜。 是她昏之前见到的那个老妇。 汤桑脑子一下清醒了,“阿婆,我家公子呢?” 老妇叹了口气,“在堂屋里,大夫还在给他瞧着呢。” 汤桑连忙下床,去看楚守生。 老态龙钟的大夫坐在矮凳上,颤颤巍巍收回了手,摇了摇头,“我只能给他退烧,他腿上的伤我治不了,你们还是去镇上找大夫,再拖下去,这腿就保不住了。” “咳咳咳。”楚守生咳嗽的声音剧烈,仿佛要被肺咳出来。 “公子。”汤桑眼眶一红,连忙过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楚守生嘴巴起皮干裂,浑身滚烫,他靠在汤桑身上,轻阖眸子,行至绝路,楚守生反而愈发的冷静。 “阿婆,这是哪?最近的城池在哪?多少里?” “这是王家湾,在秦晋的边界,属于秦国,但离晋国的金乌城最近,只有十里。” 楚守生和汤桑两人对视一眼,没想到因祸得福,已经快到晋国了。 “阿婆,我们可能还需再借宿两宿。”楚守生微郝。 他现在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光靠桑儿,别说十里,就算一里也走不到城。 拖太久又不利于他的腿伤,身有残疾可当不了王的,他必须给自己留最短的时间恢复过来。 老妇摆摆手,“客气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家中剩的银钱不多,这请大夫和药的钱都是用小姑娘的首饰换来的。 “阿婆,那我们也应该谢谢你,钱都是身外之物,要是没有你为我们换衣,提供避风的地方,我们早就死了。”汤桑道。 这样的天气,楚守生和汤桑两人刚从河里出来,要是没人管他们,他俩早就被冻成冰棍了。 阿婆笑着从袖口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了汤桑,“这块玉是我为你换衣服发现的,我怕它有什么含义,也没敢做主用它换。” 汤桑嘴唇微抿,这块玉是慕容迟给的,出宫时还差点让她被发现,情感上让她想把它直接扔掉,但理智告诉她这是她身上唯一值钱的了。 原本的首饰发簪在河里被冲掉了不少,楚守生要治腿,回楚国需要盘缠。 “谢谢你阿婆,它真的很重要。”汤桑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阿婆对着汤桑笑得慈爱,“我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不似普通人,你们是私奔来的吗?现在外面的世道乱,不安全,你们还是趁早回家去。” 汤桑莫名一囧,“您误会了。” “咳咳。”楚守生嘴角微勾,牵扯到唇上裂开的口子笑容又收了回去,用咳嗽掩饰失态。 “阿婆也是过来人,你们看对方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尤其是这小伙子的眼神,阿婆笑得眼角细纹显露。 汤桑有些凌乱,她的眼神怎么了?她下意识瞄向楚守生。 楚守生察觉她的视线,眉眼含笑,直接应了下来,“是的,她父亲早逝,家中恶毒继母做主,要将她嫁于六十老儿做续弦,我就带她逃了出来,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劫匪。” 老妇唏嘘,再也不劝他们早日回家了,只是看楚守生眼神更加肯定了,“你是个好的,小姑娘没有看错人。” 汤桑已经放弃挣扎了。 第一日,汤桑借着这家人的灶,为楚守生熬药。 第二日楚守生已经能下床了。汤桑在山上寻了不少木头,楚守生挑个合适的,拿着剑给自己削个拐杖,剩余的为阿婆劈好以做新柴。 第三日,两人向阿婆告辞。 楚守生拄着拐杖,对着阿婆郑重的行了一礼,“若我日后有一番作为,必然携千金以报收留之恩。” 老妇眼里有些泪水,透过楚守生仿佛再看另一个人。 “二十年前我儿去世后,已经很久没人来陪我了,我救了你们,你们陪我两日,这或许是上天的安排,已经够了。” 楚守生心中沉重,他们知道老妇的儿子是被征兵后再也没有回来。 当权者发起战争,商人乘机高价贩卖粮食兵器,只有普通百姓遍地寻找亲人的坟墓。 楚守生遥望着金乌城,握着拐杖的手一紧,他相信,这乱世终有一天会结束的。 阿婆说过王家湾离金乌城很近,时常有村民到金乌城置办生活用品,所以城门的搜查并不严格。 可两人一向警惕,汤桑又做回来男子打扮,小脸抹的黝黑,只有一双眸子透亮。 而楚守生贴着满脸的络腮胡子,拄着拐杖,佝偻着腰,两人穿的都是阿婆儿子身前的衣服,和周围的村民融为一体。 “你们进城所为何事?”士兵问道。 楚守生咳嗽了几声。 汤桑立马道:“大哥,俺们都是王家湾的,俺叔叔有痨病,村里治不好,听说城里有神医,特意过来看看。” 一听痨病,士兵后退半步,可还是例行公事,打开手里的画卷,“有没有见过这两人啊?” 汤桑呼吸微促,画上正是她和楚守生。 她稳住心神,继续演,“俺没见过啊,俺们一直在村里,就没见过生人,有没有悬赏啊,多少金子,俺回去找找看。” 士兵不耐烦,“赶紧滚进去。” 两人都走了士兵嘴里还在骂:“死痨病,进城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第57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7 天色完全黑透,路上的行人所剩无几。 常氏当铺的伙计算完账,准备吹灭烛火打烊。 “等等。” 当铺的案台很高,汤桑踮着脚将手里墨玉举起来,“我要当掉它。” 本来到了打烊时间,伙计不耐烦,“有东西到明天再……” 话还没完,余光扫过去看到这玉的品质时,伙计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伸出手准备拿近细细观察,可汤桑立马又收了回去。 汤桑警惕道:“你们能出多少钱?” 伙计坐在高台上看着来人黑黝黝的长的又瘦弱,大底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有意压价,“五百两。” 汤桑欣喜道:“成交。” 本来等着抬价的伙计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也爽快的给了钱。 汤桑抱着五百两开心极了,她不懂玉,而且原先一直在长在宫里,从来没有自己买过东西,也不知道古代货币的价值。 大夫说楚守生的腿完全治好要足足二十两,剩下的四百八十两应该够他们回楚国的盘缠了。 双方都以为自己占到了便宜,伙计拿到玉,四处张望着立马关了当门。 打烊后,伙计拿着玉给东家炫耀,“东家,我用五百两哄了一个傻小子上好的玉,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品质。” 老东家看了连连称赞,“这可是无价之宝啊,正好给即将我远嫁秦国的闺女添妆,那些秦国贵族最喜欢玉了,一定能给她长脸。” 汤桑一回到两人租下的小院,就听到里面的楚守生强忍着痛苦的闷哼声。 大夫沉着脸,将一块布塞在楚守生嘴里,“现在知道疼了,也不知道早一点来,再晚一点整条腿都不用要了,现在只能把腐肉给割掉,忍着点。” 汤桑不敢进去打扰他们,趴在窗口看着楚守生痛的青筋暴起,冷汗津津的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大夫一点点将腐肉刮掉后,给他敷了一层厚厚的草药,然后用纱布裹着。 “现在好了,外敷的药十天内一日一换,十日后可三天一换,内服的药一日三次,吃个五天就好了。” 汤桑进去接过大夫写好方子,又将银子递给他,“谢谢大夫。” 大夫临行还是叮嘱了一句,“一个月内最好不要下地,下地也只能拄着拐杖,要不然恢复不好的话以后走路可能会跛。” 汤桑粉唇微抿,那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在晋国待一个月。 太不安全了。 慕容迟向四国都发了通缉令,为了掩人耳目,两人租的院子是最偏僻的,周围也没有邻居,他们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去请个仆人。 为楚守生熬药敷药换纱布都是汤桑一手操办的。 最让汤桑崩溃的是她每次给楚守生换药的时候她还没尴尬,反而楚守生扭捏的像个良家妇女。 “咳咳。”楚守生面颊微红,浑身肌肉紧绷,当年桑儿未没完全长开,还着男装,两人为抵抗寒冬常常共盖一被,也从未有羞郝。 可现在不一样了,桑儿长大了,他的心境也变了。 汤桑眼观鼻鼻观心,有些尴尬,不过现在的局面也没其他办法,心里一横,直接一口气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 “咳咳咳。”楚守生也没想到汤桑那么直接,咳嗽了几声,不由拉着被子盖着自己的重点部位。 “过两日我便可自己换药了。”楚守生耳垂红得滴血。 腿上刮肉的痛苦尤存,他现在还没办法起身,他休养两日只要能坐起来就不用在劳烦桑儿了。 汤桑假装心无旁骛,摇头,“没事的,公子,照顾你是应该的。” 楚守生情绪陡然低落,看向汤桑的眼神有些自责。 不是应该的,他比她年长,本应该是他来照顾她的。 是他无能罢了。 汤桑要照顾楚守生,又要隐匿行踪,自然不能天天跑出去买饭,直接买了粮食,打算自己做饭。 第一次生火差点没把她眼睛熏瞎,做出来的饭也一言难尽。 “公子,吃饭了。” 汤桑端着黑乎乎几盘菜到楚守生面前,明显有些心虚。 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也没有在伪装,都露出来了本来样貌。 楚守生眼里满是柔情,也不知道桑儿在厨房都做了什么,白嫩的脸上沾了不少灰,他伸出手用袖子给她擦了擦。 望着品相并不是很好的饭菜,楚守生心里却有种难言的幸福。 在这个小院里,他的桑儿为他洗手做羹肴,他们就好像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让他有种想长留于此的想法。 在秦国风声鹤唳的十年,从未有过如此轻松的时候。 然而等他吃了一口后,古怪的味道立马冲散了他脑海里的风花雪月,让俊朗的面容微微扭曲。 楚守生默默叹了一口气,还是早日归国。 看楚守生的反应,汤桑更心虚了。 本来做饭的技术又不咋地,再加上又控制不好这个灶的火候,也就造就了这一坨屎一样的饭。 楚守生沉默了半晌,“下次我来做。” 楚守生说到做到,等能起来的时候直接拄着拐杖上厨房。 他要掌勺,汤桑不走心的烧着灶,也没指望楚守生能烧的有多好吃。 结果没想到还真不错,汤桑狠狠的扒了一口饭,泪流满面,她都不知道楚守生什么时候学的这技术。 楚守生在进步?她呢? 转眼两人在晋国也大半月了,楚守生腿恢复的很好。 这天楚守生坐在院里,嘴里吹着声调奇异的口哨。 没过多久,一只信鸽落在了楚守生肩上,楚守生将早就准备好的信,绑在鸽子的腿上。 陈禄先和他失联了许久,也不知道楚国现在怎么样了。 如此想着,心头略微沉重,一转头,看到汤桑正眼巴巴的望着飞走的信鸽。 楚守生有些好笑,主动解释道:“这是楚国皇室特有的传信方式。” 汤桑心中感慨万千,看来这大半个月的家庭煮夫生活,并没有磨灭楚守生的斗志。 那边常氏当铺突然闯入一群人,客人被吓得都离开了。 伙计以为遇到同行找茬,正想给东家报信,结果整个人就被按倒在地。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做什么?你知道我们东家是谁吗?”伙计内茬色厉,梗着脖子。 他话刚落,就见外面有一人像是丢垃圾一样被丢进来。 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又连忙爬起来,脸上涕泪横流。 “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玉是我家伙计淘来的,跟我没关系。” “东家?”伙计不可置信。 一个男人踏过门槛,眼神冰冷,手里拿着那块熟悉墨玉,居高临下,“说这块玉你是从哪里来的?” 伙计腿发软,这人周身弥漫着睥睨天下的气场,显然大有来头,这玉难不成是那小子偷的? “这是一个黑脸小子来当的,我们做的都是正规买卖,我还给了他五百两,要找你们去找他。” “五百两?”慕容迟嘴角勾起笑,眼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直接抽出随从的剑,悬在伙计的脖子上,狭长的眸子微垂,“那人到底长什么样?” 伙计吓得身子都得如骰子,“天太黑了,我没看清,只记得他的眼睛很好看,个子不高,很瘦。” 慕容迟手里的剑又贴近了几分,划出了一道血痕,“带我去找她。” “别杀我,别杀我,我带你去。”伙计吓得差点失禁。 当时他也怀疑这玉偷的,特意去派人跟着那小子,看他们住偏僻但也是一个大院子,还以为他们是家道中落,也没再多想。 可谁曾想这玉真是偷的,本领滔天的苦主还直接找上门来了。 第58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8 慕容迟看着人去楼空的小院,神情阴沉的可怕,“人呢?” 伙计惊慌失措,“我也不知道啊,那小子明明就住在这里,和他同行的人腿受伤了,用当来的钱请了大夫,还买了不少药,明明他们就一直在这里养伤啊,怎么会不见了?” 慕容迟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握着墨玉的手青筋暴起,强行压抑杀人的冲动。 很好,竟然把他给她玉当去给楚守生治病。 这墨玉,他秦国仅次于玉玺的存在,竟然只值五百两。 慕容迟怒极反笑,最好不要让他抓到这两人,要不然他会在汤桑面前,亲自折了楚守生的腿。 怒极了的慕容迟一剑抹了伙计的脖子,随后嫌恶的将沾满血的剑扔在地上。 “给我搜,他们肯定没有走远,务必把他们找出来。” 慕容迟身边的随从有些犹豫,“王上,这毕竟是晋国的地盘……” 慕容迟仿佛要吃人的目光落在了随从身上,狂妄道:“晋国楚国迟早都是我秦国的囊中之物,有何不可?” “是。”随从心里一紧,立马道。 - “公子,你真可以吗?”汤桑目光有些担忧。 “没事,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险,我给陈禄先传信了,他会派人到洛城接应我们。”楚守生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慢的前行着。 洛城是楚国最接近晋国的城。 汤桑没再多说,扶着他,尽可能减少他对大腿的压力。 可眼见楚守生额角的细汗越来越多,汤桑索性道:“公子,现在手里还有余银,我们雇辆马车。” 楚守生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还是高估自己了,“好。” 不知道为何,今日他心慌的厉害。 两人还是做了入城时的伪装,装作叔侄。 找到马厩,汤桑开口询问主事的人,“你好,雇你们家的马车到洛城需要多少银子?” 主事打量着他们,有些警惕,“楚国关了城门,不让外人出入,你们不知道吗?况且楚国大乱,你们去哪干嘛?” 汤桑眼皮猛跳,装疯卖傻,“什么洛城是楚国的?俺亲姑姑远嫁到洛城附近村里,现在人没了,俺去给她收尸啊,信里说就是在洛城附近。” 主事眼神有些怜悯,“虽然你们进不去洛城,也可以在附近找一找,给你们加一个车夫,送你们到洛城门口,只收你们50两。” 汤桑手里还有400多两,大气的直接将50两递给他。 坐到马车上,两人才发现,车夫就是那个主事。 见两人疑惑,主事主动解释,“我家就在洛城外的黎安村,载你们,我顺路回家。” 汤桑无语,这生意被你做的,回家一趟还赚了50两。 马车里的配套措施做的还挺好的,汤桑给楚守生倒了一杯茶。 “公子休息一会。” 楚守生眉头皱着摇摇头,“等等。” 楚守生掀开轿帘,金乌城莫名出现了一些古怪的人,他们四处张望着,手里拿着画像,好似在找什么人。 楚守生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出那画像上的人正是他们。 不是他们原本的样貌,而是伪装后的。 那些人穿着便衣,可楚守生看他们的身形明显是学过武的,楚守生的心不断下沉。 而马车行驶的方向也不是洛城,在联系主事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他们的脸看,楚守生猛地起身,神色难看极了。 “公子?”楚守生突然的动作,汤桑不明所以。 楚守生盯着她,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跳。 汤桑呼吸急促,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伪装还在啊,怎么回事?到底有几波人在追他们啊! 楚守生的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对着汤桑摇摇头,示意她快来不及了。 汤桑的手微颤,掀开轿帘,马车正在一片山林里面行驶着,周身只有车轮碾压着落叶的声音。 正好即将路过一片草地,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决绝。 噗通一声。 马车经过,山里的鸟兽受惊,叽叽喳喳的展翅高飞掩盖了这细微的声音。 主事感到异样,侧头往后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楚守生滚入草丛,咬着下唇,死死的压抑住闷哼声。 “公子。”汤桑声音微颤。 虽然两人都刻意保护着楚守生的这条腿,可剧烈的动作还是让他的伤口再次裂开,纱布被血染的通红。 楚守生拄着拐杖强撑着站了起来,“快走。” 然后不管他们心里有多着急,楚守生的腿也注定走不快。 汤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样不行,要是发现他们不见了,估计很快就追上来的。 恰好到了一个岔路口,还有着半腿高的草地,汤桑突生一计。 主事将马车停在约定好的地方,眼见果然有一批人已经守着了,他眼神有些火热,跪了下来,“大人,人我找到了,他们就在我的马车里。” 主事的声音不小,马车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慕容迟双眼微眯,示意手下去查看。 果然不出他所料,没人。 接二连三找不到人,慕容迟浑身燥郁,一脚踹在了主事的胸口,“你敢耍寡……我?” 在早上那个小院之前,慕容迟就派人将伙计那日所见的人画了下来。 既然楚守生腿受伤了,他们必定会雇马车,他一早就派人去金乌城各地租赁马车的地方,拿着画像悬赏。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就在里面啊?”主管连滚带爬的去马车里找人,顿时脸色煞白。 “主子,七百米外有跳马车的痕迹,附近草地有被踩踏的痕迹。” 正好是一条岔路口,一条通往山林深处,一条是通往洛城的方向。 慕容迟蹲下来,仔细的看着这痕迹,草被踩的东倒西歪,可见赶路人的着急,沿着山林深处延伸,而另一条是人走的多的结实土路,看不出什么。 “主子,我们去走哪条路?” 太明显了,楚守生不会这么蠢,而汤桑,他亲自教出来的人更不会。 慕容迟两眼在树影下微微闪烁,夹杂着冷光。 想声东击西?又或者故意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让他不敢走? 慕容迟垂在身侧的手握拳,抬头望着远方,眸子深幽。 竟然把他交给教她的,全用在他身上了, 想揣摩他的心思? 慕容迟勾起诡谲的笑,“封住整个山林,五日未寻到人,放火烧山。” 他何须要选?他会堵住他们所有的路,让他们插翅难逃。 山中鸟兽纷纷飞走,发出凄厉的叫声,还有嘈杂的脚步声。 “秦王有令,抓住偷逃质子楚守生,杀无赦。” 声音远近不一,荡在山林间还有回声。 两人躲在一簇巨大的灌木里,汤桑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竟然是慕容迟的人。 很多人,非常多,而且敢这样大张旗鼓,不怕打草惊蛇,只能说明他们所有的路都被堵了。 楚守生伤口再次裂开,并发了炎症,烧起了低烧,现在脑子里一片混沌。 “咳咳,桑儿,本以为逃出了秦国,可事实上我们从未走出慕容迟的控制,咳咳。”楚守生眼里爬上一层痛苦。 汤桑也自闭了三秒,没想到慕容迟的手伸的那么长,竟然在晋国也丝毫不避讳。 “公子,坚持住,你一定可以逃出去的。”汤桑坚定道。 山林被封,两人只能隐匿其中,太阳缓缓落下,昏暗的山林里充满肃杀之气。 两人不断的换着位置,汤桑感觉楚守生压在他身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汤桑低头一看,楚守生大腿处已经被染红了一片。 汤桑身子一颤。 再不止血,楚守生就危险了。 她扭头四周张望,山林植被茂密,总有能止血的草药。 天无绝人之路,汤桑在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发现了一株三七。 汤桑心里一喜,将他楚守生放下,自己去采。 然而没想到岩石上长了不少苔藓,汤桑脚底一滑,整个人直接滚了下去。 “桑儿,咳咳咳咳。”楚守生睚眦欲裂,下意识想跑过去,结果腿上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接跪倒在地。 他双眼通红,捶了一下地,通过双手想爬过去。 “桑儿,桑儿。” “公子我没事。”汤桑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好在坡度不高 楚守生爬到那块岩石,往下看。 桑儿身上的衣服被树林划的破烂不堪,手肘膝盖上的擦伤最严重,可偏偏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手里抓着三七。 楚守生差点落下泪来,还好桑儿没事。 因祸得福,汤桑在那块岩石下发现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山洞,她欣喜极了,眸子发亮,“公子,我们有救了,你快下来。” 山洞里能挡风遮雨,汤桑扶着脸色苍白的楚守生靠着石墙坐下。 她自己用石头将三七捣碎,敷在了楚守生的伤口上,又将撕了一片自己的里衣,给他包扎。 好在血止住了,汤桑狠狠的松了口气。 太阳彻底落了,山洞里的光线逐渐变暗。 夜晚的山林里的气温极低,要是没有什么取暖措施,他们很可能会冻死。 好在汤桑也料到了,白日里捡了不少柴堆在山洞里,用最原始的办法钻木取火。 当火苗出来的时候,汤桑狠狠的松了口气。 突如其来的光线和温度让昏沉的楚守生都睁开了眼睛。 “公子,这下我们不怕了。”汤桑语调微扬。 楚守生脸上毫无血色,艰难的勾出一抹笑,“咳咳,桑儿,你很棒。” 他的桑儿一直都很优秀,从不会认命绝望。 要没有桑儿在他身边,他怕是在秦王宫的那十年都撑不过去。 “桑儿,过来些。”楚守生看着她,开口。 “好。”汤桑在他旁边坐下。 楚守生一把抱住了她,他眼眶微湿,“这样会暖和些。” 汤桑微愣,没说什么,也抱住了他。 在山洞过的第一夜,两人紧紧依偎着汲取对方的温度,平安渡过夜晚。 翌日,楚守生意识清醒了一些,强撑着身子再次吹响了哨音。 “光靠着我们走不出山林,这里离洛城不远,只能等楚国的人来支援了。”楚守生望着楚国的方向,眸光悠长。 汤桑默默叹了一口气,没水没有食物,他们撑不了太久,只能祈祷楚国的人来得快一点。 第三日汤桑被头顶上嘈杂的声音吵醒。 “真是见鬼了,你说那两人躲到哪了?森林都快翻了个遍了,都没找到了。” “就是,难不成他们还有飞天遁地之术?” “管他呢,反正主子说了,找不到就放火烧山。” 汤桑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头顶的脚步声渐远,汤桑小声唤道:“公子?” 没人回应。 汤桑慌了。 【男主生命力弱,男主主生命力弱。】系统不断拉着警报。 汤桑恨得咬牙,【原来你还活着,快说着男主到底怎么了,血不是也止住了吗?】 系统沉重道:【有没有可能是太久未进食饮水,被饿得?】 汤桑尖叫,【他饿我还饿呢,我上哪去给他找吃的,外面全是人,这山顶洞人的生活我精神都要失常了。】 【你饿不会死,但他会,他本来就是病人。】系统双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想着未来的剧情,她的星际别墅碎片,汤桑咬碎了银牙,拿出了宇文达曾经给他的那把匕首,双眸微闭,在手上狠狠划了一刀。 如瀑的鲜血被灌入楚守生口中,汤桑脸色一寸一寸白了下来。 楚守生,你必须给我活下来。 第59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29 光是给楚守生喂血撑不了多久。 就算躲过去了,慕容迟还会放火烧山,他们都逃不过去。 汤桑眼里充满决绝,赌一把。 她随意撕下布条止住血,捂着伤口,走出了山洞,将洞口用草隐匿好。 还没走两步,直接被人捂着嘴按在一棵树后。 “嘘。” 汤桑瞳孔微缩,面前的黑衣人戴着黑色面罩,看不到神情,眼里却有着汤桑看不懂的情绪。 “他奶奶的,主子说了明日就烧山,老子不找了。” 侧后方一小队的秦军走过去。 两人挨得极近,黑衣人微凉的呼吸声打在汤桑的脖颈处,激起了汤桑的鸡皮疙瘩。 等秦军走远,汤桑推开了他,“你是谁?” 眼前人是想救她,显然不是秦国人。 隐匿在草丛的一群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 汤桑下意识后退几步,没想到绊到一块石头,整个人向后仰去。 为首的黑衣人神情一变,立马揽住了她的腰,“别怕。” 汤桑微愣,这双眼睛,这个声音。 黑衣人缓缓拉下了面罩,“桑儿。” 陈禄先的声音微颤,眼睛盯着她,不肯离开视线一步。 这是他第一次离长大后的桑儿那么近。 桑儿,老师的女儿,那个小时候总拉着他的手叫他陈哥的桑儿,那个他在秦王寿宴上侮辱的舞姬,那个去往魏国路上没能救回来的桑儿。 汤桑愣了许久,心里一喜,楚国的支援来了,楚守生终于可以回楚国了。 “陈哥,公子被我藏在山洞里了,他腿受伤了,情况很不好。”汤桑看到陈禄先,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这个可是多智近妖帮助楚守生匡扶天下的陈相。 陈禄先跟着汤桑找到了昏迷的楚守生。 楚守生惨白的脸和满嘴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山洞的光线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诡谲。 “你给他喂血?”陈禄先看着汤桑手腕上的伤,不可置信道。 汤桑立马把手背了过去,低头道:“我与公子被困了三日,三日未进食,我怕公子熬不过去。” 陈禄先的心就像被蜇了一下,他沉默的将楚守生背在身后,“我们是从小路绕进来的,现在带你们出去,回到洛城就好了。” 他们一行人一边隐匿行踪,一边探查路况。 “该死。”陈禄先神情凝重,他们来时的一条小路不知何时已经被层层秦军围着了。 慕容迟神情难看,面前跪了一地人,“寡人说要围住整个山林,这条路是怎么回事?” 跪地的领军冷汗津津,“这条小路显然是刚被开辟出来的,他们一定还在山林里。” 慕容迟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浑身的低气压让手底下都喘不上气。 “现在,即刻放火烧山。”慕容迟一字一句道。 他决不允许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为其他人效忠。 慕容迟抓着墨玉的人节骨泛白,望着山林深处,眼神冰冷。 汤桑,你不是最在乎楚守生的命了吗?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陈禄先一行人皆是一惊。 慕容迟这个疯子,汤桑在心里把慕容迟骂的狗血淋头,每当她觉得要柳暗花明的时候,慕容迟都会出来堵死她的每一条路。 汤桑轻轻拽了一下陈禄先的衣角,“陈哥,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出不去,我去引开他们,你带着公子赶紧走。” 陈禄先神情大变,立马抓住了汤桑的手,可抓到是汤桑受伤的那只手,汤桑痛得“嘶”了一声。 陈禄先又连忙松手,看着汤桑眼神坚定,“不可以。” “慕容迟这人最恨背叛,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你要是被他抓回去,会生不如死的啊。” 汤桑凄厉一笑,“陈哥,我们没有其他选择了。” 陈禄先握紧拳头,灵魂好像被撕扯着,肉体又像是在被人用刀一片片凌迟。 没有时间了,慕容迟手下的人已经在山林里的泼油了。 “陈哥照顾好公子,你们会好好回到楚国的。”汤桑扯了扯唇角,冲他们一笑,可太久没有喝水,嘴巴干裂,这一笑扯动了伤口,她又收回了笑。 陈禄先双眼猩红,为这绝望而悲凉的笑感到心惊。 他想说,那你呢?他们可以回楚国,那你?你怎么办?八岁家破人亡,在敌国如履薄冰十几载,难道你就不想回国吗? 汤桑滚入一个草丛,然后陡然起身,指着慕容迟,破口大骂。 “慕容迟,你这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一肚子坏主意,就你还敢肖想我,你就是个脑残,没有人想和你在一起,我就算嫁给贩夫走卒,也不会和你回东宫。” 汤桑一股脑的把心里话说出来,看着慕容迟铁青的脸,可太舒畅了。 慕容迟握着墨玉的手青筋暴起,墨玉都有了隐隐的裂痕,咬牙切齿,“给寡人抓住她。” 秦军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指着他们的太子,哦不,已经是秦王的鼻子骂,骂的还那么精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慕容迟暴怒的声音传来,他们才如梦初醒,立马扔了手里的油,向汤桑追去。 汤桑骂完撒腿就跑,她也没指望能跑的过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只希望能为陈禄先多争取一些时间。 汤桑专门往不好走,树木又密集的地方跑,跑得喉间充血,双腿发软,她中考八百米体测都没那么卖力。 可还是被追上来的人按到在地,汤桑双手被控制住,跪在地上,大喘着气。 慕容迟阴沉着脸,走过来,一把掐住汤桑的下巴,手劲大的恨不得把她的骨头捏碎,“你敢骂寡人?信不信寡人拔了你的舌头?” 骂慕容迟一时爽,事后火葬场,汤桑看着此时充满危险气息的慕容迟,本来嚣张的心彻底萎了,没敢说话。 “楚守生到底能给你什么?让你不要命也要送他回国?”慕容迟盯着她,眸子满是里的愤恨。 本来被他在东宫精心细养的人,现在狼狈极了,头发凌乱不堪,衣衫褴褛,露出来的肌肤都充满了伤痕,就像一朵干枯的花。 为了一个楚守生把自己折腾这个样子,楚守生他何德何能。 汤桑扭头,“他什么也没给我,我自愿的。” 慕容迟眼底闪过一抹阴翳冷戾之色,突然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本来我确定你们在不在山林,一听到寡人说要放火,你就迫不及待的出来,楚守生一定在山林里?” 汤桑双眸微瞪。 慕容迟对着手下,声音透着刺骨冰寒,“放火,就现在。” 汤桑被五花八绑在山林外,面前的山林燃起了熊熊大火。 而罪魁祸首慕容迟悠哉的坐在一把椅子上,喝着属下递来的茶,好似在欣赏一幅美景。 汤桑要气疯了,她争取的时间太短,也不知道陈禄先他们走出来了没,可看着慕容迟这番惬意姿态,楚守生多半还在里面。 这个世界她吃了那么多苦,结果还是失败了,汤桑不由红了眼眶。 慕容迟感到她的异样,牵着她被绑住的绳子,“跟寡人回秦国。” 都怪慕容迟,她的泪水不由落了下来,冲着慕容迟吼道:“你凭什么那么专制独裁,凭什么都要听你的?” 慕容迟神色未变,“因为寡人是秦王。” 汤桑眼眶蓄满了眼泪,视线模糊一片,去你的秦王,我还是作者呢,这个世界都是因我而生的。 情绪大起大伏之下,再加上那么多天的奔波劳累和给楚守生喂血,汤桑只觉天旋地转,昏死过去。 慕容迟神色一变,接过她软倒的身子。 忽然一阵惊雷,天空忽然暗了下来,片刻间下起了瓢泼大雨。 快到甚至手下还没来得及给慕容迟打伞,雨水打湿了慕容迟的额间的碎发,他望着一点点被熄灭的大火,眸子闪过明明灭灭的光。 楚守生,算你命不该绝。 慕容迟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就算你回到楚国,又能改变什么呢?终有一日他会带着秦国铁骑踏平楚国,在汤桑面前亲自摘下他的头颅。 他手指贴着怀里人的脸颊摩挲着,喃喃道:“到时候可不能再为他哭了。” 第60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30 一回生二回熟,汤桑目光呆滞的看着自己被绑在床上的手脚,内心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既然自己还在这个世界就说明楚守生还活着,自己之前的努力没有白费。 “你醒了?”慕容迟一袭玄黑龙袍,头上戴着十二条旒的冕冠,似乎刚下朝。 汤桑翻了个身,懒得理他。 慕容迟面色一冷,拉着绑住她的绸缎,让她不得不面对着自己,“寡人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先给寡人脸色看?” 寡人真是没有想到惊鸿竟然敢放你走,倒是寡人小看他了。” 汤桑慌了,“他没放我,是我自己从宫门逃出去的,他只是没发现我而已。” 慕容迟冷笑,“你很担心他?害怕寡人杀了他?” 汤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放心,他好歹是寡人的弟弟,寡人当然不会杀了他,只是派他去守漠北,一生都不得再回咸阴。” “你……”汤桑心里难过极了,是她连累了慕容惊鸿。 他本来可以留在王宫当个富贵王爷的。 见她心疼慕容惊鸿,慕容迟的手顺着绸缎,掐住了汤桑的脖子,眸光幽暗,“他是寡人的弟弟寡人可以原谅他,至于你……” 他的手顺着绸缎,掐住了汤桑的脖子,眸光幽暗,“你为了楚守生竟然敢给寡人下药,你知道上个给寡人下药的人的下场吗?” “寡人把他的皮扒了下来,把他按在了烧红的烙铁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迟掐着她脖子的手并未用力,可体温很凉。 他的样子好似真的在思考怎么惩罚她,汤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所以呢?你也要那么对我吗?” 慕容迟眼眸低垂,眸子里燃烧着火焰,“你说你不想和寡人在一起,不想回东宫,寡人偏偏要把你绑在床上,锁在宫殿里,只供寡人一人赏玩。” 话落,就掐着汤桑的下巴吻了上去。 汤桑眼里有着明显的恼意,直接咬了上去。 铁锈味在两人的口中弥漫开,慕容迟眼里阴寒,伸手按住了汤桑的手腕,正好是她的伤口处。 痛得汤桑眼里冒出了泪花,也松开了口。 慕容迟微微起身,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粗暴的用手打开她的牙口,“那么喜欢咬人?寡人真想把你的牙一颗颗拔掉。” 汤桑真的想一口把他的手指咬断,可她手腕的伤太痛了,也怕慕容迟疯起来什么都不顾。 然而下一秒慕容迟就要去脱她的衣服。 汤桑惊慌,开始了疯狂的挣扎,可四肢都被绑住了,无法阻止被剥去的外衣。 她扯着嗓子,大喊着:“慕容迟,你就不嫌脏吗?你亲手把我送给了宇文达,为了活命在魏国我跟很多人都睡过。” 慕容迟手下动作一顿,抬着眸子,眼里有些猩红,“既然如此,那也不差寡人一个了。” 艹你大爷。 【系统!统哥!快出来!有人要搞黄,快点和谐掉。】 【现在想起本统了。】系统神气在在。 系统话落的瞬间,慕容迟的目光突然失去了焦距,整个身子软倒了过去。 【快把我解开,这一个两个都是什么癖好。】 【不好意思哈,我们只扫黄,这不在我们能力范围内,你在忍忍,等楚守生在楚国得势,拳打晋国,脚踩慕容迟,你就有救了。】 汤桑沉默了半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过程楚守生好像用了五年。】 【哈哈是吗?你记性挺好。】系统尬笑。 ……滚。 汤桑真诚发问:【扫黄大队可以给我开个会员吗?我觉得接下来五年都挺需要的。】 慕容迟这么多年一心搞事业,身边也没多少姬妾,还不得着逮她一个人使劲薅。 【这个可以的,营造清朗健康的网络空间,人人有责。】 开了会员就是不一样,自带被糟蹋后的buff效应,都不用自己演了。 也不知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的因素,还是汤桑绝望麻木看着床顶的演技太逼真,慕容迟终于做个人了。 他眉宇舒展,用手指擦去汤桑挂在眼角的泪,“好好待在寡人身边,之前的事寡人既往不咎。” … 楚国。 楚守生从密道走到王宫,他腿上的伤还未完全好透,走路有些跛。 曾经从这个密道逃出去,现在又从这个密道回来。 楚守生望着殿里风烛残年的老人,无悲无喜,“父王。” 老楚王很老了,头发花白,被关在这里许久,也没人照顾,身上长满了褥疮。 他混浊的眸子在看到楚守生时,顿时落了两行浊泪,声音嘶哑的可怕,“生儿,父王错了,是父王错了。” 他不该听信巧莲夫人的话,不该嫉妒这个惊才绝艳的儿子,不该不管不顾让他在敌国为质那么多年。 楚守生握着剑的手微颤,他轻描淡写的一句错了,就可以让惨死的母后和太傅回来吗?就可以让他在秦国十年的屈辱与不堪一笔勾销吗? 他走到了老楚王的床头,笑得有些凄凉,“我曾经真的以为你是受巧莲夫人的蒙蔽,每一年楚国派使臣来秦国贺岁,我都期盼着父王能让人带我回楚国。” 楚王老泪纵横,悔恨不已,“寡人自知天资愚笨,也一向为吾儿骄傲。” 他眼里满是血丝,敲打着床板,“可是生儿,你优秀的让寡人心惊,让寡人觉得所有人都想让寡人死好给你腾位置,那时寡人正值壮年啊。” 似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楚王再次瘫在床上,呼哧着喘着粗气,荒唐的一生迅速在脑海闪过,也知自己错的离谱。 他看着楚守生,蠕动着嘴唇,“生儿,是寡人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要杀寡人,寡人不怪你,楚国本就早该交给你的,国玺在勤政殿第三个暗格,你知道的,你幼时最喜欢往里面藏蛐蛐儿。” “寡人只有一个要求,杀了巧莲夫人。”楚王拉着楚守生的袖子,眼睛瞪的仿佛要脱离眼眶。 报应啊,都是报应。 他宠了巧莲夫人一辈子,临了了才发现她竟然一直在给他下毒,甚至将他幽闭,想独揽大权。 楚守生眼眸微阖,他从前不理解那个幼时包容他,纵容他在他背后扯胡子的父王,怎么会在顷刻间杀他母后恩师。 本以为是受小人蒙蔽,只要他还原真相,那个可亲的父王就会回来,可如今知道了一切,却让楚守生更加无法接受。 太可笑了,老子竟然会嫉妒儿子,好一个无情帝王家。 楚守生握紧剑抵在楚王的脖子,眼睛通红,“就因为你的忌惮,就可以将我的人生搅的一团吗?你知不知道你毁的不只我一人啊。” 他的桑儿,让她的桑儿八岁丧父,无依无靠被人视作玩物辗转各国之间,让她无助的在山洞割腕以求他生路。 她又何其无辜? 楚守生眼睫微颤,落下一滴泪,手下毫不留情的割断了楚王的脖子,“你就算是死,也永远无法弥补。” 在陈禄先和汤相曾经的学生的帮助下,楚守生搜集了巧莲夫人毒害楚王的罪证,让人将巧莲夫人拉到菜场午时实行火焚。 楚守生亲自观刑,看着巧莲夫人被火舌席卷痛苦嘶吼时,他仰着头,望着相府旧址,久久未能平复。 太傅,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楚守生眼里突闪过一抹痛苦,太傅原谅我,我没能保护好桑儿,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楚国朝堂被肃清,贾忠为首的党派尽数被斩首抄家,楚守生顺利登基。 望着底下的朝臣,楚守生第一件事就是为太傅正名。 “先王昏庸,听信小人谗言,错害良臣汤相汤仲科,为表追思,寡人封其为国公,赐谥号文忠,特许将其牌位放入楚国宗庙,受万世供奉。” “吾王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61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31 楚国在先王和巧莲夫人的治理下,积贫积弱,非楚守生一己之力就能扭转。 严冬刚过,百姓储存的粮食消耗殆尽,此时正逢春耕之际,百姓生存都艰难,更别说去播种,大片田地无人开垦。 楚国地势优越,一直依靠繁荣农业自给自足,百姓不春播,下半年的经济会更加严峻。 陈禄先深知问题的严重性,走访十村探百家农户,耗时一月写了一篇文章《告农书》。 文章言简意赅,通俗易懂,鼓励农户向地方衙门借粮借贷以助春播,待秋收衙门收回百分之二十的利率。 此事一出,在楚国掀起了惊涛骇浪,反对最激烈的就是放高额利贷时大地主。 在《告农书》出来之前,楚守生就知道了陈禄先的想法,结合楚国的实际情况,深知这个政策的绝妙,全力支持陈禄先的改革。 现在楚国上下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楚守生废除了原先的选官制度,设立央学,为寒门弟子广开学门,并举行三年一次的考核,通过考核者,便可入朝为官。 外有强敌,楚守生和陈禄先两人夙兴夜寐,仅三年让楚国上下焕然一新。 盛夏,夜晚繁星点点,楚守生和陈禄先两人月下对酌。 “老师说的果然没错,你是值得效忠的皇帝。”陈禄先敬了楚守生一杯。 陈禄先知道自古改革者鲜有善终,知道前路困难重重,他不畏惧,但也庆幸遇到了一个全力支持他的明君。 楚守生没有说话,猛地灌了一口酒,看着天边的月牙,突然道:“快到中秋了。” 陈禄先的神情微愣,低沉压抑的气氛在两人间弥漫。 中秋是桑儿的生日。 那在相府的时候,大家都会围着小桑儿送上自己的生辰礼,汤相赶都赶不走。 楚守生内心一片凄凉,“昨日,太尉说愿用他的兵权为幼女换我的王后之位。” “所以呢?你同意了吗?”陈禄先问。 楚守生没有回答,喃喃道:“要是太傅还活着,定然也是这般为她谋划……咳咳咳。“他呕出一口血。 楚守生随意擦去唇边的血迹,盯着陈禄先,眼里满是痛楚,“禄先,我等不及了。” 秦宫。 慕容迟半躺在软榻,看着手里的书信,越看越心惊,“在青黄不接的春天,借粮给百姓?春贷秋收,赋不重而强国?” 他将信猛地拍到桌上,眸子里闪着冷光,真是小看楚国了。 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太阳穴传来,慕容迟眉头紧锁,挥开了要为他按摩的侍女,对身边的大监吩咐道,“去华春宫。” 帝王的轿辇停在华春宫,宫人没有丝毫惊异,纷纷欠身,“王上。” 慕容迟大步走去,只见殿里只见一名女子穿着藕色碎花翠水丝缎裙,头发没有挽,披在肩后,此时坐在窗前,托着腮,不知道在看什么。 如果忽视她脚上的链子,乍一看真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卷。 慕容迟快步,揽住她的腰,沉声,“寡人头疼。” 前些年他殚精竭虑,每天忧思过虑,也落下了头疾。 活该。 按汤桑的说法就是天天想着算计别人的报应。 汤桑一边暗骂,一边任劳任怨的为他揉着额角,她也受够了慕容迟时不时的发疯。 柔软的指腹在他额间规律的揉动,慕容迟闻着怀着女子的幽香,感觉脑袋被针扎的疼痛感慢慢褪去。 他抱紧了怀里的人,手移动到汤桑的小腹,忽然抬头,“桑儿,给寡人生个孩子。” !? 汤桑手下动作一顿,“宫里有很多女人愿意为你生。” 慕容迟登基后,各方势力送来的女人不少。 谁爱生谁生,反正她不生。 慕容迟眸光突然一暗,抬起了她的下巴,“寡人就要你生,别惹怒寡人。” “我们的孩儿一定是最好的,要是个男孩,寡人就立他为太子。” 汤桑两眼一翻,服了,还是个重男轻女的太子爹。 非要男孩,家里有皇位啊? 你别说还真有,哪也生不了。 汤桑腹诽,可也没敢出声,近些年楚国发展的越来越好,楚晋隐隐有抱团的意味,压在慕容迟身上的担子愈重,人也越来越疯。 慕容迟不仅对自己狠,对下面的人更狠,秦国上下施行严律,年年大量征兵,更是把魏国人当做奴隶,三年间已经有几批魏人揭竿而起,抗秦复魏了,不过都被镇压下去了。 汤桑没吭声,慕容迟脸色愈发难看,“你是不是还想着楚守生?” “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又何曾在乎过你?你见证他一生中最卑微,最不堪的时光,他注定会舍你而去,你看他一朝登基,可曾问过你半分。” “楚守生之前对你也不过是利用而已,他马上就要大婚了,而你……只是助他回楚国的工具,他登基路上的踏脚石。”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本来就是。 汤桑快感动哭了,这个世界的原住民都看出来了,可见她演的多好。 她假装受伤扭头,微微哽咽,“我不在乎。” 慕容迟脸色突然阴沉,将她压在桌上,“好,很好,就算你喜欢楚守生又怎样,还不是要在寡人身下摇尾乞怜。” “不要。”女子抽泣声让慕容迟双眼猩红。 涉黄内容再次被和谐,汤桑嫌恶的一把推开失去意识的慕容迟。 在脑海里看系统给她放到小电影,专挑最虐的看,方便她入戏,正好一部电影看完,慕容迟快要苏醒了。 汤桑拉着破碎的衣服,目光呆滞,一副被玩坏的破布娃娃样。 慕容迟拔x无情,冷冷摔下一句,“早日怀上寡人的孩子,寡人就不关着你了。” 慕容迟走后,汤桑赤着脚,心如死灰来到在书案前,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尽是写给楚守生,却无法寄出去的信。 汤桑坐下来又写了一封,声泪俱下,下笔如有神,“公子,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啊?” 你知不知道慕容迟那个神经病有多烦人。 “我不想再待在这了。” 你赶快统一四国,我的任务就结束了,老子要回家啊。 美人伏案掩面而泣的画面,直接让星际直播间炸了。 【天杀的慕容迟,老子想拿激光炮把他轰成碎片。】 【呜呜,美人好可怜,她有什么错,凭什么这么对她?】 【其实……只有我觉得慕容迟挺带感的吗?】星际人哪懂什么强制爱的魅力,只感觉这戳到了他不为人知的性癖。 【其实我也。】 【?!楼上是不是有那个什么斯什么摩综合征?】 第62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32 自攻打魏国过后,秦国休养生息了三年,这次再次向晋国发难。 晋国幼帝四岁登基,少不更事,事事听从令狐子孟,如今及冠,正想大肆揽权,秦国却突然发兵。 晋王一下子就慌了神,一向没有主见的他又只能去求令狐子孟。 秦国自灭魏之后拥有两国国力,又得了魏国的喂马之术,战马个个膘肥体壮,蹄声震天。 令狐子孟见状立马下令退兵守城,秦军人数众多,与其打正面战场必输无疑。 令狐子孟向楚国发出了求救函。 “楚国会派兵来帮我们吗?”将领忧虑道。 “他会,最恨秦国的就是楚守生。”令狐子孟笃定。 见晋军不出来,秦军竟然让魏国的百姓冲在最前面当肉盾,好为他后面的将士开路。 “这简直丧尽天良。”晋国将领看着城下手无寸铁的百姓,甚至一些都是来自魏国的老弱妇孺,不免有些不忍。 令狐子孟神色不变,“不予理会。” 不断有登梯的人被滚落的大石砸到在地哀嚎遍野,令狐子孟并未因为下面是魏国的无辜百姓就手软。 令狐子孟用计诡奇,硬生生将秦军堵在城外半月,秦军接连几次发起发动攻城,皆无疾而终。 两国都死伤惨重,整个城里城外都弥漫着血腥味,再加上天气炎热,无法及时处理的尸体腐烂,晋军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 三分之一的兵力都染上了疫病,要是秦军再发起进攻,他们该如何抵抗? “这可如何是好啊。”晋军将领仰头悲怆道。 令狐子孟紧皱着眉头,抚了抚胡须,眸子里闪着幽光,“收集因疫病而亡士兵的尸体,放置投石器中,扔到秦军去。” 那将领怒目圆睁,不可置信,“令狐子孟,出这样的毒计,你不怕被后世戳脊梁骨吗?” 令狐子孟捏着手中的羽扇不去看他,望着城下的残肢,“什么叫毒计?我只知道要是守不住城,晋国百姓也会是如此下场。” 只有秦军同样染上疫病,晋国才能争取喘息的时间。 满脸络腮胡子的将领红了眼眶,认命的照做。 前线的军报传入慕容迟手中,他掀了掀眼皮,嗤笑,“真像是令狐子孟能做出来的事。” “吩咐晋国朝中的探子,可以动手了。”慕容迟有条不紊的安排一切事端。 事情的发展一切都在慕容迟的预期中。 他舒展了眉眼,一把揽住了汤桑,分享喜悦,“待攻下晋国便可长驱直入楚国,秦国百年大计终于要在寡人手中实现了。” 说实话,这是汤桑第一次在慕容迟脸上看到那么真心实意,不含阴阳怪气的笑。 只可惜……他高兴的太早了。 晋国朝堂上。 “大王,这令狐子孟简直有悖人伦,此番做法岂不仅让我晋国遗臭万年,更是把您放在火架上烤啊。” “这计是他出的,可后世戳的却是您的脊梁骨,大王。” 晋王本就没有主见,被朝臣的情绪一带,也被牵着鼻子走了。 听到会被后世指责,晋王怒气冲冲,罢免了令狐子孟的职权,责令他立即返朝。 收到朝中的指令,令狐子孟怒发冲冠,一把将圣旨摔在地上,连连道:“竖子不足与谋。” 他倒是要看看,没有他,晋国能撑到什么时候。 令狐子孟对晋国失望至极,被遣返回朝不过也是为了问责罢了。 在被押送的路上,直接逃到了楚国投诚。 果然在令狐子孟走了的第二天,秦国全力攻城,军心散乱的晋军只撑了一日,城门就破了。 秦军在晋国如同蝗虫过境,烧杀抢掠,旧时朱门酒肉被战火燃烧殆尽。 晋王这时才后悔不已,在秦军攻入宫门前,以发掩面,吊死在大殿。 这下天彻底乱了。 魏国被灭的下场给当世人留下了深刻的阴影,非秦国百姓,国破之后只会为奴辛苦劳作,甚至还有被拉上战场当人肉盾牌。 不愿被秦军压迫的魏晋百姓,四处逃窜,成了流民。 而这时楚国发布消息,愿意接收流民,享受与本国臣民同等待遇。 流民们一窝蜂的涌入楚国。 正当百姓以为有了容身之处时,秦国发布告示《劝民降秦书》,只要认一位秦人为主服侍十五年可得秦人户籍,便不会强拉他们徭役服兵。 并表示不日将举兵楚国,投入楚国者将世世代代入贱籍。 本意是想让流民为秦国的发展效力,没想到这《劝民将秦书》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天下苦秦久矣,各地异军突起,纷纷赶到楚国,合力抗秦。 这一战,是普罗大众聚集力量对秦国强权的反抗,他们不要命,前仆后继,一个人倒下就会有千千万人站起来。 这场反抗持续了半年之久,没有被镇压,反而愈演愈烈。 “滚,都给寡人滚。”慕容迟扶着头,暴怒的摔了茶盏。 他闯入内殿,一把钳住汤桑的下巴,眸光锐利,嘶吼着,“楚守生到底有什么魅力,为什么都要去帮他?” 是灭了魏晋两国,两国本该都臣服他,为什么他们都去投靠了楚守生,那个曾经在秦王宫仰他鼻息才能活下去的可怜虫。 自从前线战事慢慢超乎了慕容迟的预设之后,慕容迟整个人变得愈发暴躁易怒。 整座王宫都因为这个阴晴不定的帝王蒙上一层厚厚的灰。 汤桑那双明净如水的眸子看着慕容迟里面竟然有些怜悯,“我不知道。” 慕容迟眼里满是疯狂的杀机,“楚守生,楚守生,不是寡人死就是他死。” 秦国的凛冬格外的难熬,大雪几乎掩盖了一切,秦国外城幽州城墙很高,上面只有几个了望兵守着。 “这是士兵少,但那么高的城墙,梯子都爬不上去,士兵怎么上去?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令狐子孟嘲讽道。 陈禄先反唇相讥,“要是其他城池,你还未走近只怕就被射杀了?” 两人不对付已久,令狐子孟懒得理他,望着身边的人,“主公,我们该怎么做?” 那人穿着厚厚的大氅,整个脸几乎埋在毛领中,露出肌肤比雪还白。 楚守生沉吟片刻,“等到深夜。” 冰天雪地之中,楚军就那么等到了一天中最冷的时刻,每个人都被冻的牙齿打颤,可他们都没有怨言,他们的主公都在这陪着他们,他们又怎么能退缩。 陈禄先却有些担忧,“公子,你其实可以不用来的。” 本就在秦国伤了身子,平日里最是畏寒的。 “咳咳。”楚守生轻咳了两声,摇头,“我没事。” 陈禄先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人都清楚这几年的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为的是什么。 是为国,也是为接一人回家。 冷风刺骨,楚守生从大氅里面拿出了准备好的一壶水,试探性撒在地上,片刻结成了冰块。 他如玉的面容勾起一抹笑,“时候到了。” 此刻是一天中最冷,也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了望兵昏昏欲睡,也没有注意城池下的动静。 滴水成冰,以冰为梯,见证历史的人物登上这座城池。 “报——” 天蒙蒙亮,信使叩响秦王宫的宫门。 “什么?楚军已经到了咸阴?”慕容迟堪堪披上了外衣,就听到这个惊天噩耗。 他疾步上前,双眼猩红,领着信使的衣领,声嘶底里,“他们怎么进的秦国,又怎么到的咸阴?” 信使抖了一下身子,“他们是从幽州来的。” 慕容迟眸子微缩,“不可能,幽州城墙高如天堑,他们如何上来?” “属下也不清楚,大家都在传……”信使蠕动嘴唇,不敢再说下去。 “传什么?说!”慕容迟暴怒。 “传那楚守生有飞天之术,他统一四国是天命所归。” 慕容迟青筋暴起,抽出配剑,毫无章法的砍向信使,“一派胡言,都是妖言惑众,寡人才是天命所归,只有寡人才能统一四国。” 第63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33(完) 不管慕容迟如何不相信,咸阴外还是围了乌泱泱的军队。 他们里面有魏国百姓,也有晋国百姓,可此时的他们都举着楚国的旗帜。 而秦国的军队大多被他派出去镇压各地反叛。 “王上,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快逃?”慕容迟身边的大监急切。 慕容迟双目充血,逃?让他像丧家之犬一样,弃王都而逃?不可能。 太阳穴又开始发出尖锐的刺痛,慕容迟捂着头,眼眶红得可怕,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癫狂。 机关算计最后一场空,秦国百年砥砺竟是为了楚守生做嫁衣。 突然慕容迟止住了笑意,浑身弥漫着幽深寒气,提着剑走到了华春宫。 汤桑正躺在罗帐床上睡觉,慕容迟用剑撩开了罗纱。 正在酣睡的人还不知道外面的变故,裹着被子,精致的小脸泛着粉。 慕容迟眼里满是戾气,攥着着她的手腕将她拎了起来。 他粗暴的动作让睡梦中的汤桑眉心微皱,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见眼前如罗刹一般的慕容迟,整个人突然被吓醒了。 “你怎么了?”刚醒来,声音还有些软绵。 慕容迟眸子彻骨冰寒,一把掐住了汤桑的脖子,“你说我要是用你让楚守生退兵,他会不会同意?” 汤桑惊讶,什么,楚守生打进来了?这不还没到五年吗? 还没等汤桑回复,一声刺耳的铁剑碰撞声吓得她闭上了双眼,眼睫如蝶翼般颤抖。 慕容迟提着剑直接将困了她许久的铁链斩断。 汤桑身上只着中衣,被慕容迟强拉着穿过宫道,最后按在城墙上。 鼓声震耳,旌旗迎风飘扬,初升的太阳穿过厚厚的云雾,给天地披上一层霞光。 慕容迟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神情癫狂,“楚守生,你想要她活命,就退兵。” “咳咳咳。”楚守生咳的厉害,剧烈跳动的心脏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让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一刻也移不开。 她瘦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它吹走,这样冷的天,她身上却只有一件中衣,脸上毫无血色,被这样挟持,她没有害怕,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她是谁?” 有魏国百姓愤恨道:“她就是个妖姬,要不是她离间了我们魏王和大将军,我们魏国子民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为什么慕容迟用她来威胁主公,难不成主公也被这个妖姬迷惑了?” 陈禄先心下一沉,有些担心的看了楚守生一眼,又看向城池上的无助的人,眼眶顿时红了。 这让楚守生怎么选?他要为了汤桑不顾一切,下属必然抗阻,可他们这几年的呕血沥血就是为了她啊。 楚守生喉间充斥着血腥味,咬着舌尖,逼着自己开口。 “你挟持她又有什么用?慕容迟你不会真以为用一个女子就能让我退兵?我与楚国太尉幼女的婚姻将近,而她……” 被挟持的人突然抬眸,隔着千军万马,楚守生看到了那双如清泉透彻的眸子,他生生咽下了要呕出去的鲜血。 “我早就忘了。” 你在搞什么:【眼睛袅袅了,呜呜,小桑不要信,我们都看出来了,楚楚那么说只是为了保护你啊。】 放飞大虫子:【够了,我替你们死行不行,你俩好好的。】 虽然快了一年,但还是走到剧情的尾声。 汤桑不意外,也不伤心,楚守生成长的脚步不会因为任何人停留下来。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楚守生,寡人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可偏偏你还对他一往情深,你看他何曾在乎过你。” “寡人只恨因为你,让寡人不断对他心慈手软,我早该杀了他的,都是因为你。” 慕容迟神情激动,手上的剑贴近了汤桑的脖颈,划出了一道血痕。 楚守生突然高声,“慕容迟,你输不是因为她,而是你自己残暴无道,为君者,难道你不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吗?” 慕容迟顿住了几秒,心里的某根弦断了,他倏地厉吼,“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寡人?” 他愈发癫狂,从手里拿出一颗信号弹,“楚守生,你以为你能赢吗?寡人王弟惊鸿守在漠北的军队足足有三十万,等驻外的秦军回到咸阴之日就是你的死期,寡人发誓每一个秦军都将与你不死不休。” 汤桑双眼猛地瞪大,戏份结束你直接下场就得了,又搞什么幺蛾子啊? 见慕容迟要发射信号弹,汤桑心里一横,突然暴起抱着慕容迟的腰往城墙上撞去。 慕容迟神情剧变,巨大的冲力他失衡,让两人纷纷从城上坠下。 身体极速下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汤桑看见一双充满恨意不甘又泛着水光的眸子。 好似在问她,都到了这一刻了,为什么还在向着楚守生? 汤桑轻叹了一声,不好意思了,我们这些配角都该给主角让路。 随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肉体坠入地面发出巨大的嘭隆声,整个世界都寂静了几分。 那一片血色刺的楚守生睁不开眼,胸膛剧烈起伏,嗓子仿佛被扼住,骤然失声。 “慕容狗贼既死,大家迅速入城,冲啊。” 传闻秦宫里堆积的珠宝数不胜数,美玉被当作顽石,黄金被当做瓦块,珍珠被当做沙砾, 先到者先得,每一个人都红了眼,往前攻。 “不要——”凄厉的声音在震天的马蹄声中微不可闻。 陈禄先猛地闭上眼。 有人揽着金银器具,喜不自胜,有人抱着破碎的身躯,泣不成声。 “桑儿,桑儿,桑儿。” 身侧万马奔腾而过,楚守生抱着汤桑的尸首跪在地上痛哭出声。 “桑儿,你醒一醒呀,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就像当初你在东宫门外说的话,我当时就没信,你也不要信,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 “你说你不想挨饿受冻被人欺辱,我现在能做到了,我说过我要为你建一座金屋,我也做到了,只等着把你接回楚国了。” “我想接你回家呀,我还把相府翻新了,和之前一模一样,咳咳咳咳,我只是想接你回家呀。”楚守生浑身沾了满血,哭得歇斯底里。 陈禄先站在身侧,掩面而泣。 相府遭难他外出游历,未能帮上一二,桑儿被送去魏国,也未能将她救下来,如今也只能眼睁睁看她跳下城楼。 是他对不起太傅。 太阳日升高照,天彻底亮了,有的人的天却永远黑了。 直播间观众再次一片哀嚎。 别掀我棺材板:【小桑死了,我也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死了哈哈死了全死了,怎么不把我也杀了。】 【主播开门,联邦送温暖。】 后记。 “楚武帝的一生可谓是传奇又悲壮,自小聪颖,少时便名扬四国,聪明到连自己父王都忌惮他,母亲恩师皆被逼死,自己也被送入秦国为质十年,他卧薪尝胆,二十二岁逃回楚国,仅四年让楚国迅速发展,更是在二十七岁在让华国民族大一统,在他统治下的时代是华国最灿烂的时期,在他之后,再没有哪个帝王能与他相提并论。” 几百年后的现代,老师在讲台讲述着这一段历史。 一位学生嬉皮笑脸道:“老师你别讲了,谁还不知道楚武帝啊,那可是被戏称天命之子的男人。” “就是,当时在逃亡路上,秦王放火烧山,料定他必死无疑,没想到下雨了,啧啧,这骚操作,我要是秦王,我能气死。” “还有还有,幽州那一战,史学家探究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楚军是如何登上城的。” “最关键的秦王弟慕容惊鸿拥有三十万兵马,竟然打都不打直接降了。” “可能就是天命之子的魅力,国家的统一也是众望所归,楚武帝对待四国子民也都一视同仁。” 一位女同学捧着脸,可惜道:“要是他能活的再久一点就好了,我们华国肯定更厉害。” “就是啊,三十岁就去世了,没有立后也没有其他妃子,皇位都是传给幼弟。” “听说楚武帝不立后纳妾,是因为一个叫汤姬的女人,而且早逝也是因为汤姬去世,忧思过虑导致的,还为她建了一座金殿纪念她。” 此话一出,立马有同学反驳,“能不能不要老是看那些野史?那可是雄鹰一般的男人,你以为他跟你们一样,天天想着情情爱爱。” 眼看底下的吵成一片,老师敲了敲黑板,“肃静,无法考证的事就不要说了,至于楚武帝早逝的原因,史学家判断是因为秦国的地理位置,冬天严寒,让楚武帝落下了病根,后来又在逃亡路上……” 第64章 追随废太子很多年(番) “欢迎收看今日的新闻周刊,近日一农户准备扒了祖宅重建,却意外发现一座古墓,市政府立马派了考古团队去查看,正所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平平无奇的陵墓,竟然被专家判定是楚武帝的墓。” 本来对新闻周刊不感兴趣学生一下都猛地抬起来头。 “接下来的时间交给我们正在现场的刘教授。” 可能现场直拍的缘故,镜头一直在晃,可所有人都被中央停着一个巨大的棺木吸引了注意,镜头不断拉近,里面正躺着两具相拥的尸骸。 学生们呼吸一滞。 还没等人看清,镜头移开,转到刘教授身上,他的神情有些激动,“楚武帝一生未立后,却和一女子合棺而眠,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带着我的团队,查阅楚国各类书籍都无法弄清这个她的身份,直至今天。” 冷静下来的刘教授,声音不疾不徐,仿佛跨越百年光阴叙述着那段历史。 “如果说楚武帝在秦国当质子是他一生中最屈辱的时候,那逃回楚国的路上就是他一生中遇到最凶险的时候,而他身边这个叫汤姬的女子,陪楚武帝度过了整个少年时最艰难的时期。” 爱好历史的男同学惊呼,“汤姬?那个舞姬?她不是秦王的姬妾吗?还在咸阴城破之后和秦王殉情了。” 刘教授神情有些动容,“通过陈相的手札以及墓里的壁画,我们了解到这位汤姬并不是什么舞姬,而是楚武帝恩师当代大儒汤仲科的女儿,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更是在秦王宫守望相助。” “大家都知道楚武帝在逃亡路上伤了腿,又被困山林四日,高烧不退,没有食物水源,险些丧命,是那汤姬割腕喂血才使他获得一线生机,等到了援军,而她自己却为了引开秦军,被秦王所掳。” 镜头转向精美的壁画,让所有看到的人都心头一震,色彩鲜艳,历经几百年依然栩栩如生。 最开始的的画面基调温馨,屋里一群学子在上课,屋外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女孩托着腮坐在台阶上。 直至一场大火,画面开始扭曲,让人不适。 随后整个色调灰暗阴沉,路上宫道积雪过膝,一道瘦弱的身影扶着墙头缓慢而艰难的行走。 怕观众看不懂,刘教授解释道:“这应该到了楚武帝在秦王为质的时候。” 最后画面悲壮惨烈,城上的女子披发素衣清丽绝世,被刀挟持着,下面是千军万马,她的眸子里无畏无惧,踩着墙边,衣诀飘扬,无端让人心揪,不堪再看下去,畏惧这样佳人就变成模糊的肉泥。 壁画到此戛然而止。 “大家可以注意到所有画面里女子的脸都是不清晰的,只有这一幅完全把她的脸她的神态刻画出来,可见这一幕对楚武帝的有多深刻。” “那日楚武帝攻入咸阴,秦王以她性命要挟楚武帝退兵,汤姬不愿楚武帝为难,坚决的拉着秦王一起跳下来了城池,而不是历史所写的与秦王殉情。” “我想历史应该为她正名。”刘教授声音沉重。 “呜呜呜。”那个说楚武帝是雄鹰一样的男人的男同学趴在桌子上痛哭,“痛,太痛了,楚武帝背后的女人竟然如此伟大,” 女同学也眼眶含泪,“没想到我竟然会被历史虐哭,我有了保护你的能力,你却永远离我而去,天呐,这是什么千古虐恋!” “怪不得楚武帝一生无妻无子,有这么个深情的白月光,还能看上谁?” “那个秦王的墓在哪里啊?手有点痒,想鞭个尸体。” …… —— 一口一个大虫子:【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眼泪不值钱吗?】 头铁来打我:【桑儿死的时候我真的爆哭,可怜的楚守生历经千辛万苦坐拥江山,却在四海升平时选择自杀。】 桑若连肝了两个世界,从全息直播退了出来,看着账户多出来了六百万星币笑得想死。 我不是富婆:【我刚来就结束了?还想看,先砸两个大飞机,继续播,姐有的是钱。】 遵纪守法好公民:【加1,还想看,本来只是想打发时间,结果看到现在,老大发布劫持物资的任务我都忘了。】 【嘶——楼上的身份是?】 看着呼吁她的人越来越多,桑若不得不出来发了条视频留言。 小桑努力暴富:【哈喽,大家好,我是新人主播桑若,谢谢大家支持我,我的精神力不足支撑我在全息直播间待太久,先休养一个月之后再继续给大家播。】 【卧槽,主播没有捏脸耶,长的和全息里面一样。】 【老婆老婆,大美人贴贴,你好好休息,我是精神力是s哦~不行的话人家来帮你。】 【滚开啊变态。】 星际人的网上活动大部分都是靠精神力,精神力是天生,不可能增强,除非是精神力较高者通过肉体接触自愿为较弱者输送精神力,但难度系数高危险大,一般不会有人那么做。 可惜刚穿到星际的桑若显然还不懂这些。 桑若直接花了四百万买了一栋别墅,吃着新鲜食物,虽然口感不如她在现代的时候,还是让桑若差点落下泪来。 她在21世纪吃好喝好,还是传媒学校表演系应届生,正准备横扫娱乐圈,结果直接被车撞死了。 关键没死成,穿到了星际时代,刚穿进来身在垃圾城,一贫如洗,只能靠着联邦政府发放的营养液才能活下去。 桑若要不是及时在星网上看到政府的文艺复兴计划,她都想一脖子吊死,重新投胎。 现在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专业对口。 【瞧你这点出息,赚这么点钱就松懈了?你就不想去中心城看看吗?】一个旋转的光球在汤桑头顶绕来饶去,嫌弃的语气与系统一般无二。 “哪是什么地方?”桑若不懂就问。 【中心城啊,宇宙的中心,联邦政府所在地,有钱人都在那,所有的新鲜食物水果都只会优先供应中心城,只有像偏远星系的人才会喝营养液。】 桑若两眼放光,“去去去,等我精神力恢复一点,继续干。” 此时中心城上方悬浮的小岛,躺在医疗仓中的男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睛漂亮极了,闪着金色的浮光。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忙赶来,声音激动无比,“殿下,你终于醒了。” 第65章 直播间神秘神豪 【主播,主播,你终于回来了。】 【美女老婆亲亲。】 给你一电炮送来鲜花x3 遵纪守法好公民送来嘉年华x4 桑若浪了一个月,再次开播发现大家的热情异常的高涨,心里还纳闷。 我不是富婆:【就你们那三瓜两枣的还好意思拿出来,主播是我的。】 我不是富婆送来嘉年华x520 我不是富婆送来激光炮x520 流水的礼物和打赏送过来荣登小土文直播间榜一。 “这怎么回事啊?”桑若歪头问她身后悬浮的光球。 “哦,忘了告诉你了,联邦突然改了规定,直播间榜一可以跟主播一起进入全息世界。” “什么?”桑若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 别看她在小世界里面浪的飞起,那也是因为她知道全息里面的人都是虚拟,在现实她还挺社恐的。 我不是富婆:【主播,嘿嘿,等着我进去好好疼你。】 纯洁小女孩:【啊啊啊,听说主播不知道进入全息的人会成为哪个角色,想一想就好刺激,联邦终于干了一件好事。】 小欣不开心:【呜呜,没有钱的我只能看着有钱人快乐。】 【哈哈哈哈哈好爽哈哈好爽,有种阴沟的老鼠被拉到太阳底下暴晒的爽,哈哈好确实是破防了哈哈哈我什么时候也能体验一下有钱人的快乐。】 【富婆记得把我的那份也疼了。】 看到这些弹幕桑若顿时头皮发麻,脚趾扣地。 她一把将飞来飞去的光球抓住,幽幽道:“那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早知道赚钱那么难,她就省点花了。 光球挣扎着从她手里出来,有些心虚,“哎呀,这是联邦的规定,我也没有办法的,你不是喜欢钱吗,你看他们自愿给你刷了那么多礼物,只要再去一个小世界,我们就能去中心城了,多好啊。”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桑若尖叫。 谁知道进来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啊。 突然直播间闪过一阵的特效,宋送来飞艇x 弹幕突然停顿了几秒,随后疯了一般的刷屏。 【夺少?!】 【手中的营养液突然不香了,天杀的,老子要杀了你们有钱人。】 【这人的名字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呜呜,姐妹,我也。】 【不会,不会,那个疯起来不分敌我差点毁了中心城的殿下,你们还捧着啊。】 此话一出,立马引起了一些人的反驳。 【殿下要不是为了抵御虫族,也不会精神力量紊乱。】 【男人的嫉妒心真可怕,没有殿下,你们能活到现在?】 眼看着评论吵起来,桑若一脸茫然,又把光球捏在手里,“他们在说谁啊?” 光球也没再挣扎,从光脑调出了一些信息。 “联邦的大殿下,一出生就有着sss级精神力,也是联邦唯一的sss,深受民众的爱戴,被誉为联邦之星。五十年前虫族大举入侵,眼看就要进入联邦,是大殿下带着军队把虫族赶回了虫洞,不过自己也困在了里面十年,等女王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精神力已经完全崩溃。” “一个失控的sss没有人能压制他,回到联邦的他依然充满着攻击力,像个没有理智的野兽。” “他失控伤人的消息频频出现在大众面前,民众对他的爱戴变成了恐惧,后面被女王强制隔离关了起来。” 光球的声音有些唏嘘,看着桑若一直盯着光脑上调出来的大殿下的信息,“你有什么感想吗?” “这殿下挺帅的。”桑若由衷道。 “……” 桑若是真那么想的,看着光脑停留的页面正好是一张图片。 一个黑发金眸的男人,茫然的站在一片废墟中,没有文字也能让人感受到他此时承载着巨大的痛苦。 桑若看了许久,总觉得这个人很像她家宋宋。 要说哪里像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我不是富婆:【他也配用殿下的名字?】 中心城一栋城堡里的红发少女眼看着自己从榜一掉下来,顿时气急败坏,不服气的继续刷。 我不是富婆送来飞艇x 突然她身后的门开了,穿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惊呼。 “og,小祖宗,我知道现在是你的叛逆期,但我必须要节制一下你的花销,庆祝殿下醒来的宴席快到了,你不是最崇拜他了吗?你应该为他准备一份礼物,我可不会再额外给你钱了,到时候礼物拿不出手,出丑的可是你哦。” 宋送来飞艇x 本来少女听了父亲的话就气,现在更气了,她年纪不大,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现在气鼓鼓的脸更圆了。 咽不下这口气,还要攒钱给表哥买礼物,她点进去那人的主页,打出的字却刁钻无比。 我不是富婆:【宋,看你的主页什么也没有,小号?怎么不用大号,怕自己老婆孩子发现打赏女主播吗?】 只有她这种未成年才会被家长限制花销,那人一出手就那么多钱,肯定年纪不小了。 宋这个字太平平无奇,也是曾经那个让整个联邦都引以为傲的殿下,才让它附上了美好的含义。 如今世事变迁,想起来的人终究是少数。 在直播间掀起了一点点波澜,很快又被更多的弹幕给覆盖。 【打起来打起来,最喜欢看有钱人互撕。】 我不是富婆:【我精神力可是s,家住中心城悬浮岛,拿你养家糊口的钱跟我的零花钱比,你有什么实力啊跟我抢榜一?】 【嘶,悬浮岛?富婆你女王亲戚啊?】 【小小直播间卧虎藏龙,我更好奇那个宋的身份了。】 旁观者也是受益者的桑若被这泼天的富贵砸昏了头。 她咽了咽口水。 小桑努力暴富:【大家请理智刷礼物。】 宋:【一点小钱。】 【哈哈哈哈哈,我要被这人笑死了,富婆阴阳了那么多句硬是没吭声,主播刚说完就回。】 【莫名磕到了,他好爱,哈哈哈哈。】 【你有那么多钱吗你就笑。】 【够了,我是来消遣的,不是来挨骂的。】 我不是富婆:【装死了。】 其实桑若也觉得他挺装的,不过在那位殿下已经声名狼藉后,依然用这个字,也是很有个性。 如今这个宋的刷最多,和第二名第三名拉开了悬殊的差距。 桑若看着那个一团黑原始头像的榜一,又骂了一顿改这个勾史规定的人。 第66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 凡界一直有个传说,东赤森林能见到仙人,仙人登云驾雾,长生不老。 东赤森林。 “灵气稀薄,有灵根的孩子,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东赤大陆完了。”一个穿着淡蓝窄袖衣袍的人抱着剑,语气满是鄙夷。 他同行的人纷纷点头。 我不是富婆:【这是个什么世界啊?灵根是什么?】 小桑努力暴富:【虚幻世界,灵根相当于我们的精神力。】 我不是富婆:【听起来好有意思啊,都怪那个宋抢了我的榜一。】 你在搞什么:【主播贴贴。】 “就这种鬼地方,下次再也不来了。”他身后的少女撅着嘴。 就在众人行走之间,为首的唐文耳朵微动,拔出剑对着不远处的一簇灌木,呵斥道:“谁?出来!” 同行的人也纷纷警惕了起来。 半晌,灌木里没有动静,唐文皱着眉头,走近,用剑缓缓剥开灌木。 只见一个少女缩着身子躲在灌木后,一双眸子如受惊的小鹿害怕的看着他们。 她身上的衣衫褴褛,上面满是被树枝挂出来的划痕,精致的脸上沾着灰,仿佛是偷跑出来落难的金丝雀。 唐文的心突然漏了一拍。 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有如此钟灵毓秀的美人。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唐文出声发问。 她身上没有丝毫灵气,明显是个凡人,东岸大陆有着不少低级妖兽,对于他们修真者,自然没有什么,但对凡人可是致命的。 少女看着他手里的剑抖了抖身子,眼里含着水光,“别……别杀我,我叫李桑,母亲要把我卖入青楼,我是逃出来的。” 唐文身后尖嘴猴腮的男人垂涎看着她的脸,“真可怜,你要不要跟哥哥们一起走啊?” 这样弱小的凡人偏偏生得这样好,要是落到他手里还不是由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雪冷冷道:“钱三,你在想什么?她只是个凡人,跟我们一起回修真界有什么用,做炉鼎吗?” 她的话虽然难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 好似听懂了他们的话,少女泫然欲泣。 唐文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将腰间的香囊递了过去,“这里有一些丹药和银子,你拿着赶紧出去,离开你的母亲。” 少女抬眸望着他,嗓音柔软,“谢谢你,哥哥。” 唐文握着剑的手一紧,没说什么,直接起身,对着师弟师妹道,“我们走。” 一群人渐走渐远,陆雪含着酸意的声音被风吹散,“大师兄,你还真是好心。” 待他们走远,坐在地上的少女一改脆弱姿态,迅速打开锦囊,两眼放光,“发财了发财了。” 她兴奋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沾的灰,就听见一阵猥琐的声音。 “小美人?” 李桑定眼一看,果然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她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她后退半步,慌张道:“你要做什么?” 钱三摸着下巴,越看越下腹越热,来凡界一趟真是赚大了。 长这么漂亮,比起让那些凡人糟蹋,还不如先给他玩玩,起码他还能给她不少好东西。 “你想修仙吗?我可是修士,你和我睡一觉,我就帮你入道。” 他当然没有这样大的本事,他在宗门的资质并不算好,但诓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凡女足够了。 毕竟寻仙问道可是凡人一生的追求。 “我不要,你长得好丑。”李桑由衷道。 钱三一愣,随后暴怒,“你个贱人还敢嫌弃我。” 他冲来就要来脱李桑的衣服,嘴里不干不净,“像你这种凡人也只有躺在男人身下伺候的命,老子上你都是你的福气。” 李桑抓着自己的衣领,大喊,“萧哥——” 声音之尖锐让山林的鸟却纷纷飞走,给钱三耳朵震得发疼。 “叫什么?” 下一秒钱三就被人踹倒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个大网把他困住,几个少年蜂拥而上。 “叫你欺负小桑,叫你欺负小桑。” 钱三被打的发懵,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凡人给阴了,他面红耳赤立马想调动灵力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可他绝望的发现他的灵力用不了了。 “你们是什么人?凡人界怎么会有修士?”钱三真的慌了。 那群少年根本不是凡人,连那个女孩都炼气一层了,其中一个和他同为筑基。 困住他的网也是能抑制灵力的法器。 萧卫一脚踩着他的胸膛,手里拿着一把满是锈的铁剑,咧着嘴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修仙?不是人人都会吗?” 钱三双目猩红,气的愈呕血,“小儿口出狂言。” 他身上那么多天灵地宝,要不是他一时不备被困住,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你骂我?” 萧卫不开心了,举着剑就要往钱三的丹田刺去。 钱三害怕的大喊,“住手,我可是凌霄宗的弟子,你杀了我,凌霄宗不会放过你们的?” 萧卫手里的动作一顿,扭头问唯一一个没有参与殴打,反而在旁边看着的少年,“灵肖宗是什么?很厉害吗?” 孔一尤淡淡道:“一般。” “哦。” 话落,萧卫就刺向了钱三的丹田。 钱三瞳孔剧烈收缩,不甘的咽了气。 他们凌霄宗乃修真第一大宗。 萧卫把钱三身上的好东西搜刮殆尽。 五个坐成一个圈,分赃他们钓鱼执法得来的宝贝。 他们几个来自同一个村子,父母早逝,一贫如洗,裤兜比脸都干净。 萧卫大字不识几个,天天打架,偏偏没人能打得过他。 后来来到东赤森林发现有些修士也打不过萧卫。 对于此,李桑只能评价道:主角光环恐怖如斯,打架入道,吃饭喝水都能涨修为。 她把唐文给他的锦囊全都倒了出来,“和他同行的那些人还挺好的,给的东西也很多。” 萧卫捏了一颗补气丹,嚼糖豆一样放到嘴,不满道:“好什么啊,这丹药还没小桑你练得好。” 李桑白了他一眼,“他们以为我是凡人,凡人可不能吃品级太高的丹药,还有丹也不是这么好炼的,我们现在连炼丹的药材都买不起。” 萧卫悻悻收回了想再拿一颗吃的手,翘起来二郎腿,“怕什么?这样再多来几次,不就有钱了。” “这样小桑很危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来的人,你打不过怎么办?”孔一尤突然出声。 “就是就是,孔二哥说得对。”李桑连连点头,她总觉得这样做有点损阴德。 萧卫立马跳了起来,“我还没遇到我打不过的人呢。” “还有,小桑,你是我的童养媳,不可以总向着孔一尤。”萧卫不满的一把将她拉过来,让她挨着自己坐。 王大和王小两人相视一笑,又闹起来了。 两人是双胞胎,两张脸格外的相似,都是炼气四层。 李桑额角突突跳,这主角武力值点满,脑子就跟没开化一样。 不过当年主角父母收养她,也确实是为了给萧卫当童养媳。 这个身份也会给他最重的一击。 自诩打遍天下无敌手,第一次遇到不敌的对手就失去自己最珍视的人,也是萧卫成长的重要转折点。 “好了好了,我们攒的东西差不多了,可以起身去修真界了。” 李桑怜悯的看了萧卫一眼。 傻孩子,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第67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2 四个少年和一个少女走在植被茂密的森林。 萧卫走在最前面,一手提着剑,一手牵着李桑,背后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 “这不知道这东赤森林的谣言怎么传的,也不是很危险啊,我一剑一个妖兽。”萧卫高抬下颌,颇有一副中二病发作,故作睥睨天下的意味。 李桑:“……” 什么塑料袋啊,那么能装? 需要我叫你傲天吗? “萧哥你可别装了,别人听到很容易挨打的。”王大也有些无语。 “没人打得过我。”萧卫挽了个剑花,咧嘴笑开。 四人嘴角抽搐,真想有人出来直接把他按地上揍,好好挫一挫他的威风。 “救命,救命啊!” 一阵呼救声从不远处传来,还隐隐有狼的嘶吼声,几人立马停住了脚步。 李桑眼睛微亮,萧卫的后宫之一该出场了,扯着萧卫,“我们去看看。” 众人随着声源处走去,看见几头流着恶臭的涎水的疾风狼围住一群人,外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看着穿着都是一些护卫。 中间的人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衣着华丽,一位白衣少女站在其中也格外的显眼,五官清丽,气质出尘绝艳。 他们身上都带着些伤,最严重的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少年,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右臂上满是血痕,依稀可见白骨。 疾风狼足有接近人类筑基的修为,而这群人大多都是炼气。 显然他们马上就要成了疾风狼的盘中餐了。 李桑戳了戳萧卫,“你不去救她吗?” “我为什么要救?”萧卫双手抱剑,有些莫名其妙。 李桑杏眼微眯,你小子。 龙傲天狼口英雄救美可是重要剧情。 李桑跟萧卫据理力争,“你看他们穿的。” 王小看着他们身上流光溢彩的衣服,又看了看他们几人同一的粗衫布衣,不由感叹,“他们穿的都好气派。” 李桑赞许的看了王小一眼,上道。 她继续道:“你在看看他们的腰牌。” “他们都是大家族出来的,这腰牌应该是被选入进修真界的信物。”孔一尤补充道。 东赤大陆灵气稀薄,修炼资源有限,只掌握在大家族手中。 萧卫眉头微挑,黑眸愈发明亮,“你的意思是……抢过来?” “……” 要说的话哽在了李桑喉头,她有些怀疑人生。 好好一个主角,不说是正道之光,也不能尽干反派干的事。 李桑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别天天抢抢抢,跟个土匪一样,你看他们身上的好东西肯定不少,要是救了他们,他们不得好好报答我们?还有他们可是被选入进修真界的,跟着他们直接少走一半弯路。” 萧卫吃痛,幽怨道:“好。” 不情不愿的提着剑,嘴里嘟囔着,“那么麻烦,还不如抢到多。” 被狼群围住的白衣少女怨气冲天,那些仙长明明可以带他们一起走,可非说东赤森林是对他们的考验。 她还记得仙人高高在上的对他们说:“连东赤森林都过不去的凡人没资格踏入修真界。” 其他人死就死了,她可是尊贵的炼丹师啊。 炼丹师战力普遍低弱,为了成功抵达修真界,她想方设法和久负盛名的白家少主一起组队,没想到他那么没用,拼死也只能杀掉一头狼王,他们的困境还是没有解除。 就在她抱怨的时候,一只疾风狼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锋利的爪子直冲她的面上。 “啊——”她吓得花容失色,崩溃尖叫。 噗呲—— 利剑刺破血肉,疾风狼应声倒下。 混乱中柳可儿看见一个俊秀的少年,笑得肆意张扬,“疾风狼?好像也不怎么样啊。” 少年没在她面前停留太久,身心一跃,刺向另一头狼。 明明身后还背着臃肿的包,身形却格外的轻盈。 几息之间,生死垂危的危机就那么在少年几剑之下被解决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少年。 柳可儿心脏剧烈跳动,整理了一些凌乱的衣裙就要往少年走去,没想到他却直接扭头走向了一个少女面前。 “小桑,我厉害?” 李桑看萧卫就跟看一只开屏的孔雀一样,敷衍道:“厉害厉害。” 柳可儿有些郁闷,她家境优越,长相姣好,又是炼丹师,没有人在见到她之后那么勿视她。 她主动走近,柔声道:“谢谢你救了我,我是柳家的大小姐,柳可儿,二品炼丹师。” 她暗中扫视那少年的同伴,资质都不错,她有些敌意的看着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发现她不过才炼气一层,不免有些轻视。 李桑看了一眼柳可儿,又看了一眼萧卫,啧啧称奇,真是抛媚眼给傻子看。 暗中戳了戳萧卫示意他回应。 “炼丹师?那应该很有钱!我刚才救了你,你能出多少钱?”萧卫道。 柳可儿温柔的笑僵在了脸上,对少年的好感瞬间跌到了零点。 “柳小姐,请你看一下我们的少主,这血怎么止也止不住。” 白家人的呼救让柳可儿想起来白亚风还昏着呢,她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还传来了少年不解的声音,“她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给钱?” 李桑真的麻了,看着萧卫的眼神诡异。 给他一副开后宫的牌,他能打出注孤生的气势。 怪不得萧家父母给他找童养媳,打小就看出来他是个注孤生的命。 柳可儿听到也差点一口血呕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不认识她也就算了,还那么粗俗无礼。 白家可是东赤大陆第一家族,白亚风又天资卓越,要是能有恩于他…… 柳可儿眸光微闪,摒弃杂念,在白亚风面前蹲下,探查伤势。 萧卫等人也跟了上去。 只见柳可儿空手拿出了一颗丹药,喂着人吃了下去。 几个土包子目瞪口呆,王小挠了挠头,“是储物戒吗?” 萧卫感受到背后沉甸甸的背包,磨了磨牙,更想抢了。 王大摸着腮帮子,思索着,“她也是炼丹师,也不知道能不能把那人救活。” 孔一尤观察到那只不过是寻常的止血丹,“活是能活,不过那人的手估计要废了。” “啧啧啧,真可怜,那人好像是个剑修。”王小唏嘘道。 他们几人说就说,也不知道避着人,直接人家当事人面前说。 白家人忍了又忍,看在萧卫救了他们的份上,硬是没说话。 事实果然和孔一尤说得的差不多,血止住了,那受伤少年的伤口却没有丝毫愈合的趋势。 柳可儿冷汗津津,这白亚风伤得太重了,她现在还只会炼普通的补气丹和止血丹。 可让白亚风完全恢复必须要三品炼丹师才能炼制的生机丹。 看出柳可儿的无力,白家弟子跪地痛哭,“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他们倾全族之力培养的天之骄子,还拿到了凌霄宗内门弟子的腰牌的少主,难不成就要在半路折戟沉沙了吗? “要不……让我来试试?” 第68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3 白家人看着眼前人,有些狐疑,“你是炼丹师?” 众所周知,炼丹师是最烧钱的,一个小家族都不一定能供应起一个炼丹师。 而眼前的少女衣着简朴,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就是头上那根绿色发带。 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一副寒酸样。 而且不过练气一层,一点也不像是炼丹师。 柳可儿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敌意,她怎么也不信这个土丫头会比她强,“我二品炼丹师都束手无策,不知你是几品?” “没有测过,我也不知道几品。”李桑双手一摊,如实说道。 “那你岂不是把人命当做儿戏吗?”柳可儿斥责道。 “喂,你怎么说话的,小桑炼的丹可好吃了。” 萧卫不满意他们的态度,他趴在李桑耳边念念道:“真是不识好人心,钱还是抢的快,我看那个储物戒就不错,这样我就不用背这个死沉的包了。” 储物戒都是认主的,这可抢不来,萧卫这小子一向没脑子,书也不看。 李桑拍开萧卫贴过来的大脸,对着白家人道:“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你不愿意救你们少主我也没办法。” 白家人看着李桑那么自信的样子,不由也迟疑了。 咬咬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我相信你,你要能救我家公子我们必有重谢。” 听到想听的话,李桑满意了,对着白家人巴巴拉拉说了一堆名贵草药。 虽然这些药她也有了一些,但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啊? 柳可儿不可思议,“你要现场炼丹?” “不然呢?”李桑纳闷。 她没有保存丹药的容器,每次萧卫他们受伤她都是现场炼制需要的丹药,要不然炼多了太浪费。 见白家人拿出了对应的药材,李桑也从萧卫背后的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破鼎。 没有丝毫灵力也就算了,底下还缺了一只脚,要垫块石头才能让它立起来。 白家人和柳可儿见到直接两眼一黑,“你就用这个炼?” “这怎么了?”李桑不理解。 这个还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呢,之前她都用锅炼。 萧卫没捡到那把破剑之前,他还用那个锅抡人呢。 结果成功被人嘲笑了。 萧卫把那人牙打掉两颗,之后死小孩非说背着个锅不气派,说什么也不愿意背了,她才舍得花钱买个鼎。 默默腹诽,李桑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翻到生机丹对应的一页。 书封字迹斑驳不堪,依稀能看到丹方大全四个字。 你以为这是她运气爆表拾来的珍贵古方?其实在东赤大陆随处可见的基础丹书,用来垫书角都嫌它不够厚。 因为只记录基本丹方,没有详写炼制过程。 一位大师曾说过:就算是我,拿着这本书也只是个睁眼瞎罢了。 白家人已经心如死灰了,没能救回他们少主,还白搭了一堆药材。 李桑有模有样的按照书中所需要的药材,一股脑的塞入鼎中。 手心突然出现团微弱的小火苗,点燃了丹炉,淬炼开始了。 然而多余的药材,李桑当着白家人的面,丝毫不脸红的把它们揣进了腰包。 柳可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甚至有些鄙夷,原来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那些贪下来的药材卖出去也够他们好好吃一顿了。 不知多久过后,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丹香。 这丹香,本来在场有些疲惫的人,感到灵台都清明了几分。 “这……这怎么可能。”柳可儿喃喃道。 “呼——成了。”李桑长呼了一口气,摸了一把额角沁出来的汗。 萧卫等人如旋风一般围了上去,动作行云流水,相当熟练。 “先给我尝尝。” “萧哥,你忘了,你上次多抢了孔二哥的丹药,小桑罚你不准再吃了。” “瞎说,都多久的事了,我怎么不记得。”萧卫的声音明显有些心虚。 白家人看他们饿狼扑食的画面有些呆住了,没几秒也冲了上去,尖叫,“给我家公子留一颗啊!这药还是我们出的。” 这一炉足足出来了十颗,在萧卫扑上来的那一刻,李桑眼疾手快的抓走了两颗。 一颗喂给了躺地上的白亚风。 拜托,她还是有职业操守的。 另一颗给了站旁边没有参与抢丹的孔一尤。 孔一尤接过了,冲她笑了笑,常年惨白的脸有了几分血气。 李桑也笑了,都说会哭会闹的孩子有糖吃,她自觉不是个偏心的。 柳可儿被这一幕冲击到了,这怎么可能。 这么粗制滥造的过程,竟然出丹了,还足足有十颗,而且品质还不低,简直冲击了她过去十六年的观念。 还有他们把丹药当糖吃吗?没病吃什么丹药? “你们那么吃,不怕有丹毒吗?”柳可儿高声道。 “丹毒?那是什么?”萧卫扭头发问。 他刚把抢到的丹药塞嘴里,腮帮子被填的鼓囊囊,从里到外冒着傻气。 这一扭头正好见李桑递给孔一尤丹药,萧卫猛地把嘴里的咽下,大吼出声,“小桑,你又给孔一尤开小灶。” 李桑眉头一挑,原来还有丹毒,萧卫没少吃她炼的丹,看来已经给他毒傻了。 她就说嘛,她原来的男主也没那么二啊。 “少主少主,你醒了。” 白家人欣喜若狂,只见他被狼王撕咬见骨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人也醒了过来。 白亚风意识回笼,下意识伸出了右手,活动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放下心来。 白亚风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他依稀记得自己伤得很重。 “少主……”白家人犹豫中又有些扭曲,指向那几个少年,“是他们救了你。” 眼前一个背着大包的少年对着一个少女呲牙咧嘴,一脸凶恶。 而那少女一脸生无可恋。 其余三位少年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几人明明五官长的都很好,可浑身一股子混不吝的乡野味。 白亚风看着那个背包少年有些惊讶,他能感觉到他和他同为筑基,年纪也相仿。 几乎在看到萧卫的一瞬间,就认定了这人将会是他一生的劲敌。 认可他的实力,对他的作风,白亚风实在不能苟同。 身为筑基期竟然去欺负一个只有练气一层的小姑娘。 突然有个人注意到了他这边动静,眼前一亮。 “萧哥,别吃醋了,收账了。” 第69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4 萧卫凶狠·中二的眼神盯着白亚风。 “我帮你们除了狼,小桑炼丹,救了你的命,你们起码得出五千两银子。” 白亚风微愣,“要银子做什么?修真界不是用灵石吗?” 萧卫表情陡然僵住,李桑一巴掌拍在了萧卫的肩上。 傻孩子又吃了不读书的亏了。 “六千两灵石。”李桑伸出六根手指。 白家人表情有些不忿,想说些什么,又被白亚风制止了。 白亚风柔声说,“可以,不过我们现在身上还有没有那么多,等到了修真界,我联系上白家产业再给你可以吗?” “也行。”李桑道。 看白家人的表情,她应该赚大了。 “听说你是炼丹师,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 白亚风眼神落到萧卫身上,想起方才看到萧卫想暴起伤人的样子。 他看着李桑的眼神有些怜惜,轻声道:“你是为了寻求保护才跟着他们吗?不如来我的队伍,我保证不会有人欺负你。”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跟着我怎么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当着他的面想拐走小桑,萧卫怒火中烧,摩拳擦掌。 “拔剑!想抢小桑?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白家人:“……” 眼见萧卫又要炸毛,李桑提前抽走了他插在背后的小破剑,省得他一言不合就捅人。” 萧卫冷酷得手往后摸,然后……摸了个空。 李桑无辜的眨了眨眼。 前路凶险,萧卫有实力,白亚风有钱,最后几人相约一同前往修真界。 柳可儿被忽视了个彻底。 炼丹师不管在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可现在有了一个比她品级更高,长得更好的炼丹师,她心里难免有些落差。 “不知道几位是从何而来?”柳可儿暗戳戳的探查他们的底细。 白亚风也竖起来耳朵,他也是真的好奇几人的身份。 以他们的资质,一个年纪十八就到了筑基期的少年,一个等级不详的高阶炼丹师,还有其他资质不低的同伴,怎么说在东赤大陆也该有些名声了。 要不是看他们真的穷的厉害,白亚风都怀疑他们是某个隐世家族里出来的。 王小毫无心眼,乐呵呵道:“我们都是东赤村的。” 白亚风和柳可儿明显有些心惊,他们的资质,在家族乃至整片大陆,都算是最顶尖的那一层。 作为靠着家族资源的供养出来天才,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修炼资源的重要性。 而面前的几位,仅靠自己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不可谓不厉害。 “怪不得李姑娘丹炼的那么好却没有等级。”柳可儿有些酸。” “关你什么事?” 萧卫离他们一米远,正拿着剑除路边及腰高的杂草,听到柳可儿的话不由怼了一句。 见萧卫为她说话,李桑也知道他应该没多气了。 “别气了。”李桑戳了戳萧卫的腰。 萧卫傲娇的别开头,不理她。 “孔二哥自小体弱,你还和他抢丹药,你这个做老大的不应该体谅小弟吗?”李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猛戳萧卫中儿痛点。 孔一尤博览群书,精通阵法,是他们小团队的脑力担当。 可却有着娘胎里带的体弱之症,修炼走的也是法修,要是找不到给他炼淬体丹需要的龙血树,他很有可能活不过二十。 本来李桑对他就有些怜惜,再加上孔一尤总是安安静静,又不争不抢,难免对他多照顾了点,哪像萧卫这混小子没理也要嚎两嗓子。 萧卫脸色缓和了一些,可还是有些委屈,“你是我的童养媳,你该听我的话,也只能偏向我。” “好好好。”这样丧权辱国的条约李桑都答应好几次了。 某种程度来说,萧卫还是挺好哄的。 这下萧卫开心了,又巴巴的黏上了李桑。 在队伍末尾的孔一尤,看着又恢复如初的两人,眸光微闪。 走着走着李桑觉得不对劲了,盯着一棵歪脖子树盯了许久。 如果她没算错的话,这条路他们已经走了三次了。 就好像他们一直在原地踏步。 “有情况。”白亚风也感觉到了,神色有些凝重,停了脚步。 虽然萧卫什么也没感觉到还是拔出了剑,下意识拉紧了李桑。 知道萧卫的实力,柳可儿默默向他的位置靠近。 “我们是误了什么阵法里了吗?”白亚风问道。 “不是。”孔一尤笃定。 他们之中修为较高的站在外围,都拿出了武器,严阵以待。 结果意外横发,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 “卧槽。” “啊啊啊啊啊。” 没想到是这个发展,也没人来得及御剑飞走,下饺子一般一个一个落入缝隙。 片刻地面又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再睁眼时,李桑看着蔚蓝的天空,脑子里一片混沌。 不过显然已经不在东赤森林了。 视线一转,就看到躺在地上睡的四仰八叉的萧卫。 李桑嘴角抽搐,一巴掌拍了上去,“醒醒。” 心那么大,以后真到修真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给萧卫吓得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谁打我?” 李桑倒打一耙,“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 “怎么不能睡?我都探查过了,附近没有危险。”萧卫莫名其妙。 “其他人呢?” “不知道,没看见。”说来奇怪,他是最早醒来的,发现这里既没有妖兽,也没有人,就好像是被隔离出来的一方天地。 要不是小桑一同落在了他身边,他指不定也没那么淡定。 李桑回忆着剧情点,怀疑他们掉入了重华仙人的紫府里。 想通了这一点李桑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这个副本危险系数不大,专门给萧卫送金手指大礼包的。 “带上你那小破剑,我们去找找出路。”李桑撇了一眼被萧卫随手插土里的剑。 在这里萧卫会得到一枚轩辕碎片,唤醒他手中的那把上古神剑。 从而得到一个化神期大能的传承。 天灵地宝随主角捡几乎是标配。 估计谁也没想到想到萧卫手上那个看上去肉都切不了的铁锈剑,竟然是上古时期叱咤风云的轩辕神剑。 这处紫府也是主角萧卫真正走向无敌的开端。 “它才不是小破剑。”萧卫嘟囔着,把剑上的泥往身上蹭了蹭。 两人还没走几步,蔚蓝的天空开始扭曲。 “卖糖葫芦了,卖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客官,几个人啊,往里请。” 四周的景色变成了人间集市,商贾云集,热闹非凡,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好俊俏的郎君,是来听曲的还是来寻欢的啊!”老鸨咯咯笑着,见到萧卫就带着一群姑娘围了上去。 萧卫哪里见过这场面,小脸通红,求助的看着李桑。 “天杀的,你们拉我夫君去那种地方,竟然不带我?” 第70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5 “小桑,虽然你是我的童养媳,但我们还没成亲就叫夫君会不会不太好啊。”萧卫别别扭扭道。 李桑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把你扬起来的嘴角放下来,这话还有些可信度。 被李桑那一通捣乱,老鸨也没好意思再给萧卫介绍姑娘,把两人带到了一个清净的包间。 李桑舒舒服服的躺在美人榻上,眯着眼睛听着外面的丝竹声,好不快活。 她行云流水的动作看的萧卫一愣,他也跑过去和李桑挤在一张榻上。 “小桑,你也第一次来青楼,我怎么感觉你那么熟练啊。” 李桑翻了个身,懒得理他,“哪有?” 外面的丝竹声骤停,随后传来嘈杂的人声。 “这怎么回事?我们都是来听花魁娘子跳舞的,这怎么不跳啊?” “就是,不跳就退钱,退钱。” 听着下面的动静,李桑起身打开窗,往下望去。 只见女子穿着红纱舞衣,肌肤赛雪,站在舞台上,轻咬下唇,眼眶微红,似是受了莫大的屈辱。 “这……这不是柳可儿吗?怎么成花魁了?”萧卫也挤过来看,有些惊讶。 “到底跳不跳呀?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啊?” 柳可儿浑身颤抖,她堂堂柳家大小姐哪里受过这屈辱。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在一个厢房里面,一群人逼着她换上暴露的衣衫跳舞,还喊她花魁。 更绝望的是她发现她的修为没了,仿佛真正成了凡人,一个供人取乐的妓女。 “她不愿跳就算了,需要多少钱我来出。” 发声者正好在李桑他们对面的厢房,两人随之看去,双方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 此人正是白亚风。 老鸨顿时喜笑颜开,“大人阔气,好女儿,还不快上楼伺候大人。” 柳可儿抬头见到是熟悉人,顿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几人在厢房里碰面。 白亚风率先问道:“大家都是怎么来到这的?” “被推着来的。”萧卫道。 “我一醒来就在这,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柳可儿屈辱的抹了一把泪,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白亚风神色凝重,给她递了一块帕子,推测道:“我们很有可能是进入了某位大能的紫府,这些场景应该都是他曾经的经历。” 李桑眉头微挑,没想到竟然让白亚风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那我们该怎么出去?”柳可儿看到了熟人,柳可儿的心情平复了些。 白亚风轻叹一口气,“只怕不容易,我们需要在这些场景里找到那位大能,破除他的执念才能离开,不然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这怎么破?那么多人,我们怎么知道哪个是大能?”萧卫抓了抓头发,满心烦杂,他最讨厌废脑子的事,真想一剑捅穿这里。 就在几人愁眉不展时,下面的嘈杂的声又开始响起。 “这怎么回事?我们都是来听花魁娘子跳舞的,这怎么不跳啊?” 竟然和与之前一字不差,李桑猛地往身侧看去,果然白亚风和柳可儿都不见了。 她再次推开窗,只见柳可儿此时正站在舞台中央,一脸茫然。 “卧槽,这怎么回事?”萧卫被这变故吓的一激灵。 李桑沉吟片刻,“我们应该陷入了循环,不能打破原有的事迹发展,不然这个场景就会一直重复。” “到底跳不跳呀?当了婊子还立牌坊,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啊?” 又是重复的台词,对面厢房的窗户再次打开。 李桑冲白亚风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阻拦。 白亚风发现了古怪之处,这次没有开口。 柳可儿也不蠢,明白这舞她是不得不跳了,她可不想一直被困在这里。 她阖上眸子不去看底下那些恶心的嘴脸,丝竹声再次响起,她随之起舞。 红纱飘扬,美人折腰,一颦一笑让人魂牵梦绕。 “好好,太妙了,花魁果然名不虚传啊。” 满堂喝彩,客人纷纷卸下腰间香囊让台上扔去,打赏的银子如雪花飘来。 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她一身孝衣,身形瘦小,眼睛哭得红肿,乱糟糟的发间插着一根草。 隔着人群,她看着台上翩翩起舞的花魁和满台的银子。 不知看了多久,她踏步跨了进去。 看到小女孩的那一刻,白亚风和李桑两人对视一眼。 这紫府的主人出现了。 “什么,你要入我楼里?” “是的,我只要一两银子就好。”小姑娘怯生生道。 老鸨神情古怪,大风大浪那么多年过来,她还没遇到过自己卖自己的。 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看她一身孝服也知道她是个可怜人。 “你太小了,现在又接不了客,我们楼可不养闲人。” 小姑娘虽然长的有几分姿势啊,但太瘦了,一副要早夭样子,估计养不长,就算要了她,也要五六年才能接客,怎么看都不划算。 女孩跪在地上抱住老鸨的腿,苍白的脸上写满了乞求,“我真的很需要这一两银子,求求您收了我。” 眼见有越来越多的客人被这边动静吸引,老鸨有些不耐烦。 苦命人多了去了,她也不想问其中缘由。 “把她丢出去,别扰了贵人的雅兴。” 话落,丝竹声停了,柳可儿的舞也停了。 富丽堂皇的楼阁顷刻坍塌,老鸨客人的身形慢慢消散。 场景变成了一个阴暗的巷子,巷子的气温很低,女孩蜷缩在角落,而她身侧躺着一个被凉席卷起来的尸体,从露出来的肌肤看来,至少死了三天了。 巷口围着几条饿得眼里冒绿光的野狗。 她害怕的浑身颤抖,靠着冰冷的墙壁,摸索着地上的石子,往外砸去,想吓退那些狗。 “不要过来,走开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被砸中的野狗发出嘶吼,冲着女孩露出来的尖牙,仿佛下一秒就能冲上去将她和她的亲人拆之入腹。 萧卫莫名心里一刺,拉紧了李桑的手。 要是当初爹娘没有把小桑捡回来,小桑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 想想萧卫都觉得胸闷的喘不上气。 白亚风心生不忍,下意识想冲出去阻止。 可柳可儿态度强硬的拦住了他,“不可以。” 她可不想再一次在那些下等人面前跳舞了。 他们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这可怜的小女孩牵动着。 这样的凡人女孩是遇到了怎么的奇遇,走了多长的路,才成为了一个拥有如此浩瀚紫府的大能。 突然野狗仿佛感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纷纷跑开。 一时间,天地寂静,只听玉佩轻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巷口男子踏空而来,一袭白衣若仙,神色淡漠,气质华贵庄重,眼里却有着凡人没有的悲悯。 他行至女孩面前,缓缓蹲了下去,拔下了她发间的那根草,轻柔的抚了抚她的发顶。 “你愿意跟我走吗?” 第71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6 仙人陪女孩葬了她的父亲,领她进入修真界。 这个可怜女孩的痛苦似乎结束了,但又好像刚刚开始。 “她就是玄广剑尊新收的徒弟啊,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剑尊怎么会收她为徒弟啊,天资愚笨,连个外门弟子都打不过。” “就是她真是剑尊的耻辱。” 她的资质不算好,世人只骂她蠢笨不堪,却无人知晓她数十年如一日挥剑三万下。 从一个凡人女孩长成了坚毅的仙门弟子。 同门看不起她的出身,却嫉妒她剑尊亲传的身份,处处针对她。 秘境历练无人愿意和她组队,她总是一个人走在最末尾。 四周的场景再次变化,显然他们也一同被带入了秘境中。 就是这。 李桑眸光微闪,轩辕碎片该出现了。 “救命啊救命。” 是王大王小的声音。 那么久没见到他们,李桑和萧卫还担心他们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 两人正想去看他们发生了什么,就见本来走在最末尾的少女耳尖微动,停住了脚步,好像是也听到了求救声。 在她的紫府中,他们的行动都会受到限制,见少女听见了求救,还打算去查看,几人瞬间放下心来。 只见王大王小四肢大开,被粘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里,而网上还有一个八脚魔蛛,口中发出嘶嘶的声音,一点点向他们靠近。 萧卫心里着急,直接拔出了剑。 然而有人比他的剑更快。 “哎呀。” 一道青光闪过,直接斩断了蛛丝,王大王小两人摔倒在地,痛苦哀嚎。 眼见食物溜走,魔蛛发出暴怒的嘶吼,口中吐出蛛丝,直冲女孩而来。 少女反应很快,侧身躲开,蛛丝落到草地,腐蚀了地面,她拿着剑丝毫不惧,脚尖一点,直冲魔蛛命门。 魔蛛避无可避,重重的倒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呜咽。 萧卫冲上去扶起了王大王小,“你俩没事?” “萧哥,我们没事。”王小捂着摔疼的屁股。 少女剑指萧卫,声音微凉,“你们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萧卫真是被气笑了,“要不是你把我们困在这里,我们怎么会跟着你?” 李桑望着那魔蛛神色凝重,剧情里重华杀了魔蛛,魔蛛口中会吐出轩辕石,并意外被萧卫捡到。 就是因为轩辕石觉醒了萧卫手里的剑,重华认定神剑之主必然心性绝佳,才愿意把传承给萧卫。 可现在……剧情变了,轩辕石不见了! 少女的表情有些疑惑,“我困住了你们?” 天地突然开始摇晃,李桑拉住萧卫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可秘境还是塌了。 她的身形一点点消失。 王大王小第一次见这情况,瞬间躲到了萧卫身后,“这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看见我们?我们是不是又要进入循环了?”柳可儿声音有些崩溃。 场景破碎,再次重组,却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时间线依然在往前走,这次是在宗门大比上。 她已经到了金丹后期,五官成熟了,气质也沉着冷静了许多,就很像当初在巷口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她的师父。 “凌霄宗内门弟子大比正式开始。” “凌霄宗?”白亚风不可置信。 “怎么了?”萧卫听着这个宗门也有些耳熟。 “我好像知道出现在巷口的仙人是谁了。”白亚风表情有些复杂。 他已经拿到了进入凌霄宗内门的资格,对凌霄宗的事也有一定的了解。 甚至他还曾看到过他的画像,不过时间太久远了,直到听到了凌霄宗才彻底想起来。 三人视线纷纷转向白亚风,满脸好奇,等待着后续。 “那仙人是五百年前名盛一时的玄广剑尊。” 萧卫等人没什么反应,他们一直在东赤大陆,对修真界的事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柳可儿惊呼,“就是那个几千年来唯一一个飞升的尊者?” 飞升? 这下萧卫倒是来兴趣了,他问道:“他怎么飞升的?” 白亚风声音有些艰涩,一字一句,“杀妻证道。” 四个字仿佛敲在场人的心尖。 急促的铜锣声陡然响起,“今年大比夺魁者为玄广剑尊座下重华仙子。” 几人往台上看去。 没有想象中夺魁的意气风发,反而她躺在擂台狼狈的可怕,灵力耗尽,身上的衣物被血渗透看不出原来颜色。 可见她赢的有多不容易。 几息之间,她艰难的从擂台上翻下,直直的走向一处山峰。 这处山峰很高,最上面常年积雪覆盖,她灵力耗尽,没法再用灵力御寒,脸色十分苍白,眼里却有着异常的光。 不知走了多久,她叩响了最高峰上的宫殿。 她跪在地上,对着坐在上首的仙人,有些哽咽,“师父,我做到了。” 玄广剑尊一袭白衣,给人的感觉竟比外间的冰雪还要冷。 见师父没有回应,她膝行几步,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角,手在白衣上留下了脏污的血迹。 “师父,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夺了魁首,你就会和我结为道侣。” 玄广眉头微蹙,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好似她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困扰。 “师父,你还会兑现你的承诺吗?”她的声音凄厉。 玄广长叹一声,在她发顶轻抚几下,半晌才道:“我会。” “重华竟然恬不知耻的勾引玄广剑尊。” “她天资愚笨,后面修为涨的那么快,肯定是她不要脸的勾着剑尊和她双修。” “不愧是凡间来的,竟用些腌臜手段。” 各种阻止的声音传来,每一张脸都写满了扭曲。 最后凌霄宗宗主一拍桌面,满脸怒火,“我绝对不允许,这太荒谬了,玄广,你们是师徒啊!” 一声惊响,各种声音逐渐消退,他们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是东赤森林,我们回来了?”柳可儿惊喜道。 白亚风打破了她的幻想,“应该还没有。” 他们的视线都落在了东赤森林里没有的小木屋。 一阵劲风吹开了门,里面正有一对新人在对拜。 正是重华和玄广剑尊。 没有繁琐的仪式,华丽的衣着,一个被临时搭建出来的小木屋,穿的也只是普通的红衣,可她脸上确实是从未有过的幸福。 李桑突然有些喘不上气来,她好像知道为什么一个化神期大能紫府会落在东赤森林了。 他们离的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夫妻对拜后,本该进入洞房,玄广剑尊却突然拔剑,刺穿了重华的心脏,而重华的脸还停留在幸福的神情。 她倒在血泊中,亲眼见证了玄广仙鹤环绕,一步步踏上登天梯。 李桑心情十分沉重,没想到她寥寥几笔带过的重华紫府会衍生出这样悲惨的故事。 突然腰间一沉,萧卫猛地扑向了她,“这样的人都能飞升,真的太可恶了,小桑,我以后肯定不会那么对你的。” 李桑的情绪被萧卫冲散了大半,看着萧卫泛红的眼眶,她眉头一挑。 你当然不会这样,你可是携带着后宫飞升的龙傲天。 “很傻,是吗?”一道空灵的声音似近似远,炸在他们耳边。 李桑猛地回头,只看见一个半透明的灵体。 李桑本以为因为情爱把自己困在这里几百年人,会是一个神情癫狂的女人。 可前面的人显然不是,还穿着拜堂时的红衣,正笑着看着她们,浑身恬静而温柔。 “有点。”萧卫嘟囔着。 重华笑了笑,视线落在李桑身上,“你觉得呢?” “我觉得您是个很好的人,知恩图报,不惜用自己的命换恩人的飞升路。”李桑轻声道。 最后一幕重华倒在血泊中,眼里没有意外,没有恨,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意味。 或许事情并不如他们所看到的那样。 第72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7 重华愣了许久,眼里闪过一抹的落寞,随后轻笑,“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一两银子都没把自己卖出去的那晚,她已经在等死了,只是很可惜没能把父亲安稳下葬。 就在她以为她和父亲都会被野狗吃掉的时候。 她遇见了师父。 师父为她葬父引她入道途,她为师父开天门。 这或许是她唯一能为师父做的。 重华不后悔,也没有执念,只是很遗憾,没来得及把师傅教给她的问心剑法传授下去。 所以她一直不肯离去,等着有人能继承问心剑法。 她想或许今天她等到了。 李桑不置可否,人的情感很复杂,她也不会随意批判别人的选择。 重华飘到李桑面前,“好孩子,你愿意学我的问心剑法吗?” “问心剑法?”白亚风微愣,那可是被列为凌霄宗十大剑法之首的问心剑法,剑意凌厉,主杀伐。 正是它的危险力极强,对传人的要求也极高。 当年它被创初期,玄广剑尊曾言:习问心剑法者可以天资不佳,但必心思至纯至善。 柳可儿眼里闪过嫉妒,明明大家一起落在了这鬼地方,可机遇怎么偏偏落在了她头上? 李桑脸色有些难看,这话本该是问萧卫的。 难道就因为没有觉醒轩辕剑,剧情就开始走偏了? 可这可是萧卫成神最重要的功法。 顶着重华期待的眼神,李桑如实道:“我只是个炼丹师,提不起剑。” 萧卫纳闷,明明小桑经常玩他的剑啊,怎么现在这么说? 李桑一把将萧卫拉到重华面前,“你看他可以吗?” 她试图把剧情纠正。 重华看了萧卫几眼,评价道:“资质绝佳,非池中之物。” “不过……” 重华话锋一转,视线又落在了李桑身上,“问心剑法不论资质,我还是更中意你。” 李桑的心不断下沉,直接道:“前辈,说实话我无意剑道。” 重华还没反应,萧卫开始急了,“小桑,你干嘛,你不学我也不学。” “你傻啊,你那么聪明,什么东西一看就会,等你学会再教我不就行了吗?这样咱俩都会了。”李桑偷偷和萧卫咬耳朵。 她知道萧卫犟,要是不那么说,估计他打死也不愿意学。 果然听完萧卫眼睛一亮,“还是小桑聪明。” 其实重华能听见他们再说什么,不由失笑,两个都是好孩子,既然她不愿意学,她也不会强迫。 “那就过来。”这一次她是对萧卫说的。 萧卫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前辈。” 重华半透明的手在萧卫眉心一点,声音缥缈,“希望你以后能恪守本心,执正义之剑斩天下邪佞。” 萧卫感到头一阵刺痛,脑海闪过一群小人在练剑,一招一式仿佛刻在了他的识海。 很快,重华收回了手,灵体也更加透明。 “前辈。”李桑担忧的唤了一声,她知道重华快彻底消散了。 天地开始震动,紫府即将坍塌。 重华屹然不动,望着萧卫和李桑两人,轻声道:“希望你们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声音很轻,李桑有些没听清,“什么?” 重华摇头,轻挥衣袖,笑的温柔,“没什么,孩子们,你们该出去了。” 最后一眼,李桑看着重华随坍塌的紫府一同消失。 他们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熟悉的东赤森林。 “我们终于出来了。” “孔二哥,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们好一阵担心。”王小捶了一下孔一尤的肩膀。 孔一尤嗓音清淡,“我一直被困在循环的场景里,也没见到其他人。” 王大唏嘘,“那你还挺幸运的,我们差点被一个大蜘蛛吃了。” 李桑突然喘不上气,心慌的厉害。 虽然萧卫最后还是得到了传承,轩辕石怎么会消失呢? 有种剧本不受她控制的恐慌。 她扭头问王大王小,“你们当时是怎么被困在蛛网上的?” 提起这个王小就气,“小桑,那蜘蛛简直有病,我和哥就在地上走着,就突然被他缠住了。” 王大补充道:“一开始那蜘蛛就好像很暴躁的样子,我俩是撞上枪口了。” 李桑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却又什么也没抓住。 难道是有人在他们之前就拿走了轩辕石。 会是谁?他怎么会知道轩辕石的存在。 李桑突然想起了直播间那个宋。 但又很快被她否决了,那个宋根本没有看过她的剧本,又怎么会提前知道剧情。 【系统,这到底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进来的网友不会干扰到主播的,他只会按照角色的设定走下去。】 不是宋,那会是谁呢? “小桑,我好难受。” 李桑心神不定的时候,萧卫一下子撞进她怀里。 她才发现萧卫身上烫的吓人,有些慌了,“怎么了?” 萧卫头昏脑胀,本能的用脑袋蹭李桑的脖颈,“我也不知道,我这里好像有火在烧。” 萧卫指的地方正是丹田。 “他是不是要突破了?”白亚风看出了点门道。 “突破?” 看到几人满脸疑惑的样子,白亚风哑言。 “这你们都不知道,那他是怎么到筑基的?” “什么,萧哥都筑基了?”王小惊呼。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这觉得萧卫强的离谱,没有人能打的过他们萧哥。 白亚风无语凝噎,突然想到什么,“他这次反应那么大,可能快结丹了。” 说完,白亚风自己都不信,这少年才多大,18岁金丹,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从小长在仙门,凌霄宗的那位被誉为天纵奇才的唐文也是二十五才堪堪结丹。 李桑望向白亚风,求助道,“我们一直长在乡野,无人教导,结丹需要做什么?” 白亚风神情复杂,无人教导都能走到这一步,那他们这种从小被家族供养的人,岂不是蠢笨如猪? “旁人帮不了他,还得看萧兄自己,我们只能为他护法,看萧兄应该是有了些感悟,但还没到突破的阀点,萧兄既是剑修,不如从剑意中突破?” 李桑拍了拍萧卫的脸,“听到了吗?快去练剑。” 萧卫胡乱的点了点头。 他拿着剑,脑海里的小人再次出现,他下意识跟着它一起练剑。 问心剑法第一式,点水。 一道剑风如蜻蜓点水般柔和,却掀起了万丈波澜,李桑等人差点被掀飞出去。 “卧槽,萧哥怎么变得那么猛了。” 白亚风神色凝重,这问心剑法竟如此厉害? 他当机立断,拿出了家族的法宝,设立了结界,将萧卫剑意挡在外界。 最初萧卫也只是觉得经脉胀的难受,想宣泄一下体内过剩的灵力,可越练越如痴如醉。 问心剑法第二式,崩流。 问心剑法第三式,翻云。 突然一阵惊雷响彻天地间,乌泱泱的劫云看的人心惊胆战。 “萧哥不会有事?”王小害怕道。 白亚风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现场结丹。 结丹这种大事,仙门弟子哪个不是师长护佑,各种法宝齐上,而萧卫赤手空拳,仅仅只有一把布满铁锈的剑。 一旦结成的金丹有瑕,以后的大道可就难走了。 白亚风虽然也担心,但还是安慰着众人,“只要熬过着劫云,萧兄就成功了。” 唯有李桑脸色难看的可怕,她望着电闪雷鸣的天空,眼前一黑。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这可是最厉害的九重雷劫,原剧情里八道雷劈下,萧卫已经筋疲力尽再抬不起一根手指,是他手里的轩辕剑为他挡了最致命的一击。 可现在的轩辕剑并未唤醒,还只是一把破铁剑。 第73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8 第一道雷劫下来,萧卫拿着剑迎面而上,毫发无损。 第二道雷下来,萧卫衣服微微烧灼。 第三道雷下来,萧卫吐了口血。 第四道…… 第五道…… 萧卫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从身形摇摇欲坠到最后重重的倒在地上。 “这雷怎么回事啊?有完没完啊?一直劈萧哥?”王小着急道。 白亚风望着天上丝毫没有消散趋势的劫云,可怕的想法涌上心头,“这难道是九重雷劫?” “啊啊啊——” 萧卫浑身是血,蜷缩着躺在地上,痛苦的呜咽着。 被发带扎住的马尾完全散开,头发糊在脸上,也隐约能看清痛得面目狰狞的五官。 第八道雷劫劈下,萧卫完全瘫在了地上。 天上的劫云还未消退,蓄势待发,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知道他肯定挡不了第九道雷劫,李桑急得要死。 “把结界打开,让我出去。” 白亚风愣住,“你要做什么?你疯了。” 到这一步,李桑反而平静了下来,“我要去帮他。” 白亚风拉住她的手,满脸不解,“你才炼气一层啊,你出去灰飞烟灭的。” “我不会。”李桑笃定。 这是由她而生的世界,她不会死。 轩辕剑未醒,就让她代替它的作用,为他挡这一劫。 “小桑。”王大王小都快哭了,他们不想萧卫出事,但也不想小桑去送死啊。 孔一尤也望着李桑,眼里的神情复杂。 时间不等人,眼见第九道就要劈下来了。 【系统。】李桑高声。 【收到。】几个世界下来,一人一统也有了些许默契。 李桑若无其事的跨过结界,看到萧卫凄惨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她快步跑到萧卫身侧,拨开他贴着面上的发,试图唤醒他的意识,“萧卫,萧卫。” 萧卫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看到小桑的那一刻,又委屈又害怕。 他好想一头扑到小桑怀里,小桑身上有很好闻的丹香。 可浑身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正想着的时候,李桑突然将他以保护的姿态完全抱住。 萧卫愣住了,这是小桑第一次主动抱他耶。 可微微侧目,他看到了头顶即将劈下来的惊雷。 不,不可以。 是他应该保护小桑的。 萧卫脖子的青筋陡然暴起,眼里布满了血丝。 他拿起了丢在地上的剑,艰难起身,把李桑护在身后,对着苍穹,一字一句,“想伤害小桑,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轰隆。 劫云好像被激怒,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劈了下来。 “问心剑法第四式,破浪。”萧卫眼神狠戾,孤注一掷,剑指苍穹手臂衣衫尽碎。 “萧哥。” “小桑。” 凄厉的声音消失在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火光炸开,结界破碎,翻涌的气流让人睁不开眼。 片刻,乌云散开,撒下甘霖。 王大王小连忙跑了过去,“萧哥,小桑。” 虽然最后萧卫全力挡下了最后一道雷劫,可李桑离的太近了,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五脏六腑像是被重力挤压过,心脏仿佛要爆开。 等待甘霖降下,她身上的痛楚慢慢消散,甚至由炼气一层变成了炼气二层。 她坐在地上,呆愣了几秒,下意识去探查身边的萧卫。 只见萧卫被甘霖淋过身上的伤好了大半,可人却还躺在地上,脸色苍白,没有意识。 “他这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柳可儿被这一幕惊得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白亚风心中也十分疑惑。 一般修士度过了雷劫会撒下甘霖做为馈赠,从而雷劫中受得伤都会恢复如初啊。 李桑抖着手从背包里拿出了不少草药,开始炼丹。 这是她第一次后悔为什么不多炼一点随身备着。 这次萧卫没有抢,李桑炼得一炉的丹反而都喂到了他的嘴里。 不知过了多久,萧卫惨白的脸慢慢有了点血色,缓缓睁开了眼。 他脑子混得厉害,眼前还有重影,试探了唤了一声,“小桑?” 见萧卫醒过来,王大王小猛地松了口气,激动的冲上来抱住了他,“萧哥,你真的吓死我们了,还好你命大。” 见到熟悉的亲朋好友,萧卫意识逐渐回笼,咧嘴笑开,“我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看萧卫是真没事了,王大笑着在他肩上捶了一拳,“不愧是你,萧哥,都已经到金丹了。” 李桑却没有那么乐观,“金丹怎么样?” 萧卫觉得自己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肯定没什么问题,不过他一向听小桑的话。 他运转灵力,看到丹田里那颗金丹时,乐呵道:“还是个带花纹的,蛮好看的。” 李桑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怎么可能会有花纹?该不会是裂纹?” 萧卫笑容微僵,“好像还真是。” 李桑两眼一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正好白亚风走了过来听到了这句话,满脸惋惜,“金丹有瑕,萧兄的修为恐怕要止步于此了。” 李桑一颗心直接沉到了谷底,萧卫可是要飞升的,怎么能一直停留在金丹。 她将希望寄托在白亚风身上,“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修复?” 白亚风为难道:“有是有,不过很难。” “什么?” “复灵紫丹。” 柳可儿错愕,“那可是传闻中的九品仙丹,除了丹宗的那位太上长老,没人能炼的出来,况且现在需要的药材都凑不齐。” 白亚风的视线落在了李桑身上,他总觉得这个不显山不显水的少女能创造出奇迹,他也愿意卖给他们一个人情。 “萧兄天赋过人,我白家愿意交萧兄这个朋友,复灵紫丹需要的原料我白家愿意出,可其中最珍贵的天竺莲,据说已经灭绝百年了。” 天竺莲? 李桑的心脏剧烈跳动,她知道天竺莲在哪里。 就在西水之滨。 一个被称之为死亡之地的小岛,终年沼气弥漫,没有修士愿意踏足的地方。 剧情里她就是在西水之滨找到了为孔一尤炼制淬骨丹的龙血树。 本该是他们踏入修真界后去的第一个地方,现在剧情提前了。 李桑微微阖上眸子,不管是为了萧卫还是为了孔一尤,这西水之滨是不得不走一趟了。 “小桑,算了,我觉得我现在也挺强的。”萧卫弱弱开口。 大不了他们不去修真界了,回到东赤村,反正那里的人都打不过他,他能抢来好多东西。 当时雷劫劈下,小桑挡在他面前的时候,真的给他吓坏了。 李桑一巴掌拍向萧卫的脑袋,“别说丧气话,你甘心就止步金丹?不管多难我总会治好你的。” 闻言,孔一尤视线落在她身上,眸子在树影下明明灭灭。 萧卫眼眶微红,巴巴的看着她,“小桑。” 其实他也不甘心,只是不想小桑为他奔波徒劳,更怕小桑因他受伤。 确定要去西水之滨,他们就不能再和白亚风同行了,李桑正式向白亚风等人告别。 “我们要去找天竺莲,山高路远,有缘再见。” 白亚风一时也有些感慨,微笑,“我在修真界等你们。” 不知为何,他明明知道天竺莲很难找,也知道就算找到了,李桑一个小姑娘可能也炼不出来九品仙丹。 可他从没有想过,他们会没有进入修真界的一日。 凌霄宗。 “东赤森林那边发生了什么?发出那么大的动静?” 宗主望着东赤森林的方向,摸着白胡须,神情复杂,“有人在渡劫。” “什么?东赤森林不是一群从凡界来的初踏仙途的孩子吗?怎么会渡劫?” 宗主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担忧,“我也不知道。” 他望着站在下首丰神俊朗的青年,吩咐道:“唐文你去一趟看看,若是找到那个渡劫的孩子,务必让他拜入我凌霄宗。” 青年弯腰,“是,师父。” 第74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9 “小桑,小桑,你看我的剑,他不是小破剑了。”萧卫捧着剑给李桑看,眼里亮晶晶的。 本来李桑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随眼一瞥,瞬间呆住了。 上面的铁锈完全褪去,剑身薄如蝉翼,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虽然没有被轩辕石唤醒后的神采,不过懂剑的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凡品。 雷劫中会蕴含着天道之力,李桑估计萧卫的剑相当于在雷劫中淬炼了一遍。 看着萧卫乐呵呵的样子,李桑不由感叹,这或许就是傻人有傻福。 她知道萧卫一直很喜欢剑的,当时捡到轩辕剑的时候开心了好几天,别人说小破剑他还不乐意。 王小看了也连连赞叹,“萧哥运气真好,随便捡的一把破剑,都能变那么漂亮。” “运气是挺好的。”孔一尤望着他们,淡粉色的唇勾出一抹笑。 …… 渭水上飘着一叶扁舟,不是什么灵力驱动的法宝,只是一个普通的乌蓬船。 而他们正上方四个蓝衣婢女,抬着四角玲珑轿悬浮在空中,正停在他们正上方。 蓝衣婢女疑惑道:“他们也是来找天竺莲的?” 另一个婢女轻蔑地笑道:“什么人都敢来西水之滨,不自量力。” 轿子里突然有一双纤纤玉手缓缓掀开了纱幔,露出来一小片雪白的皓腕,垂眸,往底下望了一眼。 乌蓬小船,两个炼气期的少年,她很快又放下了帘子。 “不用理会。”声音清脆如山涧流水,悠扬婉转。 底下的王大王小还不知道他们被人窥视了,一人一边拿着桨划船,看到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小岛,兴奋极了,“我们快到了。” “真的吗?yue” 萧卫从乌蓬跑出来,正好一个浪花拍过来,小船剧烈晃动着。 他白着脸,扶着船沿吐的惊天地泣鬼神。 听着外面的死动静,李桑也走了出来,看萧卫那衰样,脸上有些嫌弃,走近拍了拍他的背。 “晕的那么厉害,都说了让你御剑先走了。” 谁也没想到萧卫不晕剑竟然晕船,在渭水上漂了五天,萧卫就吐了五天,人都瘦了一圈。 萧卫脸色苍白,眸子里还泛着水光,可怜巴巴道,“我就算吐死,也不要和小桑你们分开。” “呦呦呦,只有小桑,没有我们。”王大调侃道。 在嬉笑打骂过程中,小船晃晃悠悠的停在岸边。 进入西水之滨前,李桑炼制了很多清毒丹,为了抵挡沼气的毒,用白亚风给的瓶子装好,挂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腰间,细心嘱咐着。 “一枚丹药只能管十二小时,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万一我们分开了没人提醒你们,你们也不要忘记吃。” “知道了小桑,你都说了很多遍了。”王小捂住耳朵,不想听她碎碎念。 李桑也没再多说了,她总觉得心很慌。 小岛在渭水之上,终年潮湿,脚下的土地湿软,一脚一个泥印。 “小岛那么大,我们怎么知道天竺莲在哪?”王大踢了踢脚上的泥。 李桑看了眼总是走在后面默不作声的孔一尤,道:“我们来这不只是来找天竺莲,还要找龙血树为孔二哥炼淬骨丹,这样孔二哥的身体也能好了。” 可能先天不足的原因,孔一尤身体羸弱,也不怎么爱说话,虽然五人总是嘻嘻哈哈的,但孔一尤很少参与进来,最多看着他们笑笑。 李桑不由想到,如果身体好点,孔一尤应该也会像萧卫一样活泼点。 孔一尤听到她的话,抬眸正好对上了那双似乎含着怜悯的眼神。 他微笑着,“那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没事的,还是萧哥的金丹比较重要,我们先找天竺莲。” “都重要。”李桑神色认真。 孔一尤唇角的笑意微僵。 王大哈哈笑道:“萧哥孔二哥你们就放心,我们肯定好好找,把这西水之滨翻个顶朝天,你们都会没事的。” 孔一尤微微颔首,也没有在说话。 萧卫默默撇了撇嘴,他总觉得孔一尤说话阴阳怪气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形容。 要是他生在现代,多少会跳起来大骂一声绿茶。 李桑只知道天竺莲喜水,但不知道具体的方位,而龙血树却喜干旱,大多生长在半沙漠地区,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脚下湿软的土地预示着他们或许会先遇到天竺莲。 李桑稳了稳心神,不管先后,他们都总会找到的。 萧卫拿着剑,其他人没有剑,就随便拿起了树枝,细细的翻看地上的植被。 突然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清香。 嗅觉灵敏的王大停下了脚步,“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 王小耸了耸鼻子,眼睛一亮,“还真有,好香啊。” 李桑瞳孔微缩,她记得天竺莲成熟盛开的时候就会发出奇异的香味。 她连忙道:“你们能跟着这个味道找到源头吗?” 天竺莲最难得的原因,除了它几百年才开一次之外,就是它的难保存。 成熟后一刻钟内,它的药效最佳,一刻钟后它的灵气会慢慢消散,最后化为一朵普通的莲花。 王小嘻嘻笑道,“能,我哥鼻子最灵了,跟狗鼻子一样,啊——” 王大手里探草的棍子嗖的一下抽在了王小的屁股上。 “哥,我那只是个形容词。”王小捂着屁股大叫。 王大懒得搭理他,对着李桑道:“能找到,跟我走。” 跟着王大走,鼻尖的香味越来越浓,耳边也响起了潺潺的水声。 李桑心里一喜,越发确定肯定是天竺莲了。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看到了一个两米高的小瀑布,湍急的水流中,一朵莲花长在岩石上,花瓣完全绽开,吐着米黄色的蕊心,迎着水流,摇曳生姿。 “天竺莲?” “是的。”李桑的声音难掩激动,而且已经完全成熟了,正是药效最佳的时候。 她的手已经伸到萧卫背后的背包,把药鼎拿出来了,只等着采下来就直接扔到鼎里面。 虽然过的有些坎坷,她的剧情终于可以被扭到正轨了。 李桑差点喜极而泣,不顾溪水弄湿了她的鞋袜,直接踏入半腿深的溪水中。 然而在她的手即将碰到天竺莲的一瞬间,四周陡然变化,耳边的溪水声消失不见,再抬眼入目是一片沙漠。 李桑的神情僵住,要不是她的鞋袜还是湿的,她都怀疑方才看到天竺莲都是她的妄想了。 “我们这又是落到了什么地方啊?”萧卫有些烦躁。 王大一一揣测,“秘境?幻术?” “是阵法。”孔一尤突然开口? “幻阵?”李桑试探道。 孔一尤看着她,摇头,“不,我们看到小溪和沙漠都是真的,这是空间折叠阵。” 李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明明天南地北的距离,是谁费那么大功夫把空间折叠,将这两个地方放在一起啊? “孔二哥,那我们怎么破阵出去啊?”听到是阵法,王大反而松了口气,他记得孔一尤最精通阵法了。 “找到阵眼就好了。”孔一尤轻描淡写。 李桑焦急道,“尽快,天竺莲的药效只有一刻钟。” 孔一尤看了她许久,开口道:“好。” 虽是那么说,孔一尤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急切,在沙漠中闲庭信步。 时间过了大半,孔一尤才在一棵树下停了脚步。 “找到了,这棵树就是阵眼。” 李桑看到这棵树,脑子突然嗡鸣了一下。 树冠茂密,形如雨伞叶片为蜡质,长在沙漠上,这不就是要为孔一尤炼制淬骨丹的龙血树吗? 孔一尤扶着龙血树,回头望着魂不守舍的李桑,眉眼含笑,“只要毁了阵眼,我们就能出去摘天竺莲了。” 没有了龙血树,他活不过二十,没有天竺莲萧卫止步于金丹。 李桑,你会怎么选? 是为了萧卫的仙途放弃他的命,还是会为了他的命放弃萧卫的仙途。 第75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0 “小小阵法而已,我来破。” 既然找到了阵眼,破阵不还是轻而易举,萧卫举起剑就要往龙血树上砍去。 “不要——” 她急得扑过去按住他的胳膊,尖锐的指甲掐进萧卫肉里。 被吼的萧卫一愣,迷茫的看着李桑,不明所以。 孔一尤静静的看着他们,没有动,笑着提醒道,“天竺莲药效只有一刻钟哦。” 李桑额角沁出冷汗,这到底怎么回事,剧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毁了龙血树才能得到天竺莲? 好像是有人专门设计好来看她是选萧卫还是选孔一尤。 见李桑仿佛陷入了艰难的抉择,孔一尤藏在衣袖的手摩挲了几下,隐隐有些不耐。 有那么难选吗? 没有天竺莲萧卫最多只是不能问鼎大道,而他失去的却是命啊。 李桑重重喘了几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睁大双眼,她为什么要选呢?她不可能都要吗? 时间不等人,李桑抢走了萧卫手的剑,直接砍在了龙血树上。 孔一尤睫毛微颤,袖子的手被捏的节骨泛白。 萧卫不明白不让他砍的李桑怎么自己砍了起来,“小桑你劲太小了,这阵破不了的,还是我来。” “别说话,把药鼎拿过来。” 只见龙血树被砍的地方流出了红色的树脂,从中可以提炼出炼制淬骨丹需要的血竭。 收集了足够的树脂,李桑抱着药鼎,把剑还给了萧卫,神色焦急,“快,破阵。” “问心剑法第一式,点水。”随着萧卫一声厉喝,剑光冲天。 四周的环境开始变化,他们又听到了最初的流水声。 阵破了。 李桑再次踏入了溪水中,这次终于将天竺莲摘了下来。 然而变故又起。 一阵蓝光突然向她冲来,“放下天竺莲。” 反应快的萧卫提着剑将攻击挡了回去,警惕道:“什么人?” 只见风铃轻响的声音,四个抬轿的蓝衣侍女翩然而至。 四角玲珑轿无声落在地上,纱幔轻仰。 “我们来自丹宗,特意寻天竺莲而来,把天竺莲奉上,我们必有重谢。” 李桑脸色难看,说的客气,可作为跟抢的也没什么两样了。 四个侍女都是金丹期,也不知道轿中人是什么身份。 萧卫也真是被气笑,“我管你们什么宗,我们先拿到的,凭什么给你们?” 侍女脸色微冷,第一次有人不买她们丹宗面子,“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蓝一,不可无礼。”轿子里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 萧卫的剑直接指向了轿中人,“假惺惺的,还装神弄鬼。” 李桑能感觉到天竺莲的灵气已经开始流失了。 一时顾不上那么多了,总归萧卫同阶无敌,还能挡一段时间,她直接天竺莲也扔了药鼎,然后盘腿坐下。 蓝一见到李桑的动作,气急败坏,脚尖轻点,一下就到了李桑身侧,伸手就要抓她。 “该死,竟然这么糟蹋天竺莲。” “不准打扰小桑,问心剑法第三式,翻云。” 蓝一脸色剧变,在空中翻了身子才躲开他的剑。 再次落地后,她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问心剑法?你们是凌霄宗的?” 刚才如果再慢一点,她的整条手臂就没了。 闻言这时轿子中的人走了下来,只见她一袭鹅黄纱裙,上面铺满了防御阵法,闪着耀眼的流光,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长相,只露出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眼里却是一片清冽,气若幽兰。 萧卫本以为侍女都是金丹,里面的人应该会更厉害,没想到竟然只是个筑基。。 付轻云上前走了几步,看了看正在炼丹的李桑,眉心微蹙,视线落在萧卫身上,柔声道:“我们丹宗无意与凌霄宗为敌,只是这天竺莲对我门很重要,她似乎不会炼丹,天竺莲只有在我们手里才会发挥最大的价值。” 萧卫怒目圆睁,从前都是他抢别人的东西,从来没有人敢抢他的。 “你放屁,这是我们找到的不可能会给你的。” 蓝衣侍女生将他们团团围住,“不可对圣女无礼。” 付轻云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们退下,对着萧卫道:“我们不会白拿,你需要什么丹药,我们宗里都有,就算没有的我也可以帮你炼制,趁着天竺莲还没有完全被炼化,我们必须把它拿回来。” “才不需要,小桑会帮我炼的。” 付轻云看了一眼正在闭目炼丹的李桑,她不明白萧卫怎么会那么固执,说话也更直接。 “你说她?她不配称为炼丹师,连天竺莲和血竭属性相克都不知道,白白浪费两个灵药。” 随后轻叹一声,“抱歉了,我们必须要天竺莲。” 她的话音刚落,四个蓝衣侍女直冲萧卫而去。 萧卫似乎不惧,眼里隐隐有些兴奋,手里的剑一直嗡鸣着。 “来的正好,让我来试试我的剑。” “问心剑法第四式,破浪。” 萧卫手里的剑发出雷霆万钧之势,携带凌厉至极的剑意。 仅仅一个金丹初期竟和四个金丹中期打得不分上下。 付轻云望着战场上的那个少年,不由喃喃道:“问心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她微微有些遗憾,这天竺莲她们是拿不到了。 突然一阵惊雷从天空劈下,直直劈在了李桑面前的药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随后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丹香。 李桑连忙打开药鼎,只见里面卧着两颗圆润的丹药。 复灵紫丹,淬骨丹。 李桑欣喜若狂,她成功了。 没有人比付轻云更懂这一幕的冲击,她的脸色异彩纷呈。 “一炉里面怎么可能会炼制出两种不同的丹药?”而且还是属性完全相克。 付轻云快步走到李桑面前,想细细的查看两枚丹药,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萧卫用剑挡住了付轻云的手。 可付轻云还是看到了,她猛地看向李桑,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 竟然是复灵紫丹,太不可思议了,那么高品阶的丹药竟然和它属性完全相克的淬骨丹一同炼了出来。 眼前的少女真的是……真的是天赋惊人啊。 李桑一下把复灵紫丹喂到了萧卫嘴里,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她又把淬骨丹递给了孔一尤,眸子里闪着光,“孔二哥,你的身体也能好了。” 不用再被活不过二十困扰,重新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孔一尤看着她,眼神讳莫如深,从她手里接了过来。 李桑长舒一口气,这样大家都能好好的了。 这时,李桑只感觉眼前阴影闪过,抬眸见一个美女在她面前,隔着面纱也仿佛看到她温柔的笑意。 “你愿意入我丹宗,做我的师妹吗?” 第76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1 “我是丹圣唯一的亲传弟子,付轻云,现是七品炼丹师,为丹宗圣女,但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你要是拜入我丹宗,你的成就会超越我,甚至……超越我的师父。” 付轻云望着李桑,神色认真。 师父常夸她天资聪颖,一点就透。 可她却觉得自己十分愚笨,如今师父大限将至,她还未完全得师父的真传。 她知道师父心中遗憾,但师父也并未给她施压。 如今见到李桑,付轻云明白了,真的有人已经超越了天才的范畴。 她想师父一定会满意这个徒弟。 “圣女……”蓝一没想到付轻云对这个野丫头的评价那么高。 进丹宗…… 萧卫嘴唇微抿。 自从小桑来到他家,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小桑,他不敢想没有小桑的日子。 “不可以。” 李桑还未说话,萧卫就先跳了出来,他拉着李桑的手,“小桑,你不要和她走,我不想和你分开。” 付轻云凌厉的眼神落到萧卫身上,“我们丹宗有最齐全的药材,有全修真界唯一一位丹圣,在我们丹宗她会成为最优秀的炼丹师,你想耽误她吗?” 原来小桑留在他身边是会耽误的她吗? 萧卫被说的一愣,随后眼眶瞬间红了,可还是执拗的拉着李桑的手不肯松开。 “小桑,小桑不要走,我再也不闯祸让你赔钱了,我以后也会给你买草药供你炼丹的。”萧卫向来张扬的眉宇拉耷下来,眸子里满是害怕。 李桑看了眼都快哭出来的萧卫,叹了口气,“好,我不走。” 好好的龙傲天怎么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李桑歉意的对付轻云道:“对不起,我志不在此。” 付轻云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他是你什么人?你就那么听他的话?放弃自己的大道,也要跟在他身边?” “小桑是我童……” 李桑狠狠的拧了一把萧卫腰间的肉,让他闭嘴。 付轻云一副看恋爱脑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李桑头皮发麻。 “抱歉,我并不想进丹宗。”李桑如实道。 就算没有萧卫她也不会去。 因为她知道她并不是什么天才,这只是系统给她开的金手指而已,只要药材齐全,所有的丹药她都能炼。 而付轻云是年轻一代最出色的炼丹师,丹宗圣女,未来会接管丹宗,李桑也不想去夺走她的光环。 付轻云眉毛收紧,“愚蠢,空有天赋不去走自己的路,反而依附男人,我从未见过这样蠢的人。” 李桑被骂的抬不起头,也没法反驳。 她必须留在萧卫身边,搞清楚萧卫的金手指为什么会一点点消失。 “喂,你怎么说话的,我们萧哥把小桑养的可好了,就剩一个馒头,萧哥都会全给小桑……”王大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弱,自己都底气不足。 付轻云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的不轻,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上轿前,她脚步一顿,回头望着李桑,“如果你回心转意,丹宗永远欢迎你。” 李桑没有回复。 付轻云失望的放下了帘子。 风铃声渐行渐远。 “小桑还是那么受欢迎啊,萧哥可要好好护着小桑别被人抢跑了。”王大突然感叹道。 当初他们村里就小桑长得最好看,他们这些从小在泥里打滚的看着可稀罕了,都爱找小桑玩,可来人一般也都会被萧卫打跑。 萧卫握着李桑的手微微收紧,眼里写满了偏执,“想抢小桑,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下定决心,一定好好修炼,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小桑。 孔一尤倒是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年后,灰水城。 灰水城位于东赤森林和修真界的交界,属于仙凡汇聚地,商业繁荣。 只要过了灰水城,就可以真正踏入修真界。 “越来越靠近修真界,灵气也愈发浓郁了。”王小开口道。 几人穷得叮当响,开不起传送法阵,坐不起灵舟,再加上一个接着一个的获得感悟突破的,到如今才从西水之滨赶到这里。 如今萧卫已经到了金丹后期,服了淬骨丹的孔一尤修为也在快速的蹭涨,已经到了筑基后期,而王大王小两人也都到了筑基中期。 只有李桑还在炼气期。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在炼丹。 这几天日夜兼程,身上穿的也跟逃荒的一样。 “走走,赶紧到白家要账去。”萧卫还惦记着他那六千两灵石呢。 这一年,他天天猎杀妖兽赚的钱还没他抢的多,也越发惦记之前坑白亚风的那六千两。 萧卫等人问着路人,走进了白氏客栈。 “把你们老板叫出来给钱。”萧卫把白亚风曾经留给他们的信物递给了伙计。 看到信物的伙计脸色一变,恭敬的递上了几杯茶,笑着,“贵人你们先喝茶,我这就去找我们管事。” 没一会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走进了大堂,递上了一枚储物戒,“六千两灵石都在里面。” 萧卫美滋滋的接了过来,没想到还白嫖了一个储物戒。 老者也在打量着这被他们家少主特意嘱咐,将之奉为白家座上宾的贵人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虽然一群人穿的不显山不显水,可浑身的威压让人望而生畏,特别是背剑的那位少年竟然已经到了金丹后期,太不可思议了。 他有意交好,“我看诸位脸上略有疲惫,不如我等给诸位先安排几间上房?明日是方度拍卖会拍卖之日,不少人汇聚灰水城,诸位要是去别的地方落脚恐怕不太容易。” 萧卫疑惑,“方度拍卖会?” 见他们感兴趣,老者继续道:“方度拍卖行是灰水城五年一度的盛事,里面有不少奇珍异宝,诸位来都来了,也可以去凑凑热闹。” “好,我们会去的,谢谢你的提议。”李桑突然开口道。 “小桑说去就去,正好我们有钱了。” 老者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他在这灰水城也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本以为这群人是以那个金丹后期的少年为首,没想到他们竟然都听面前这个只有练气的少女。 不由对李桑更多了几分恭敬。 李桑疲惫的躺在客栈的床上,只期待明天不会再出意外了。 方度拍卖行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剧情点,萧卫会在这里以五十灵石的价格拍到一个其藐不扬的甲片。 谁也没想到五十灵石竟然拍到了玄龟甲,最后玄骨甲融入萧卫体内,也相当于萧卫有了不死金身。 拥有最坚不可摧的肉体和世间最凌厉的剑,萧卫才真正踏上无敌之路。 翌日。 “这床就是比树上睡的舒服。”萧卫伸了懒腰,感觉浑身舒畅。 “起床了起床了——” 萧卫挨个挨个敲着房门。 “萧哥,你干嘛,好不容易睡个懒觉。”王小睡眼朦胧的开门,声音充满了怨气。 “要陪小桑去拍卖会的,可不能晚了。” “哦对了,差点忘了。” 已经醒了的李桑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几人收拾东西,蓄势待发,李桑却发现还少了一个人,“孔二哥呢?” 王大手里收拾着行李的动作没停,“孔二哥好像要突破了,让我们先去,不用等他。” 李桑眼皮猛地一跳。 第77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2 “欢迎大家来到方度拍卖会。” 风情万种的拍卖师站在台前,介绍着规则。 “杜娘,快开始,你们家的规矩谁还不知道啊。”有人打趣道。 杜娘红唇微勾,并未受到影响,“方度所有拍卖品无起拍价,以什么样的价格获得什么样的宝贝,只看各位的眼力了,方度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霓裳法衣,穿上可以加强百分之二十防御和提升百分之十的速度。” 虽然也是件不错的法衣,但大家都是来方度淘金的,这法衣明显没什么可挖掘的价值。 只有零星几个女修看样式不错,断断续续的喊价。 “二十块灵石。” “二十五块灵石。” 喊价的幅度也不高。 直到一阵响亮的少年音,“五十块灵石。” 杜娘直接落槌,“成交。” 李桑挠了他一下,“你花这个冤枉钱做什么吗?” “才不是冤枉钱,我觉得小桑穿你肯定好看。”萧卫嘟囔着。 望着萧卫无辜受伤的眼神,李桑突然有种责怪妻子乱花钱却发现购物袋里全是给自己买的东西的愧疚感。 “好,确实好看,我很喜欢。”李桑无奈道。 萧卫眼睛一亮。 “莠莠草一株。” “三十灵石。” “太子参一根。” “一百灵石。” …… 萧卫好像来劲了,连连喊价,在场人不由纷纷侧目。 这哪来的傻小子,不知道拍卖会越到后面宝贝越好吗?拍一堆虽然珍贵但也不难找的草药有什么用啊? 李桑的额角突突跳,“照你这样下去,六千两也不够花的。” “听说修真界会有专门接任务的地方,报酬也更丰厚,我肯定会赚到更多钱的。” 萧卫拍拍胸脯,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 他还记得那日付轻云说的话,他要好好养小桑,这些草药他也会给小桑买。 凡界的妖兽太少了,他接不到几个任务,钱赚的也少。 如今有钱了,他才不要让小桑吃苦,他要给小桑买好多好多东西。 李桑一把将萧卫手上的储物戒夺了过来,“不准再拍了。” 本来今天就心慌的厉害,她可太害怕又出什么变故了。 萧卫神色戚戚,有些不舍,更下定决心一定要挣大钱。 后面接连几件藏品,他们都没开口。 直到玄龟甲的出现。 “这个甲片是从一处秘境所得,不知何物,好奇的客人可以将其带回去,研究一二。” 杜娘的话让倒是吸引了一些人的兴趣,但一看那甲片才巴掌大小,而且毫无灵气,扔在地上都不会有人捡的程度。 淘到几次垃圾的人笑骂,“还是方度拍卖行会做生意,什么东西都能往上摆。” 曾有人以低价买到上古圣物、仙品灵器,从而将方度捧到了现在的地位。 前几届方度拍卖会也有人认为还是其貌不扬的东西越有可能是仙品,后果就是钱也花了,家里的破烂也多了。 现在人也越来越谨慎,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出价。 李桑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剧情点没有被破坏。 她对萧卫伸出了五根手指,示意他用五十灵石拍下来。 然而下一秒她就听到了一阵沙哑的声音,“六千灵石。” 李桑瞳孔骤然一缩,心跳如擂。 六千灵石。 为什么不多不少正好六千灵石? 李桑遍体生寒。 有人知道她的剧情,还在监视着他们。 她猛地抬头去寻找说话的人。 可声音是从二楼包厢传来的,对方没打开窗,她什么也看不到。 此话一出引起了轩然大波。 “能上二楼的人非富即贵,难道这小小的甲片真有什么其妙之处?我出六千五百块灵石。” “我出七千。” “我出一万。” 底下的人疯狂竞价,最初出声的那人却再也没继续加价。 他似乎并不想要这块甲片,好似只是为了破坏她的剧情,不让萧卫得到。 “那甲片该不会真是宝贝,我看着也像,哎,可惜我们没那么多钱。”萧卫念念道。 李桑神色难看,“那本该是你的东西。” 萧卫不理解她的话,“啊,可我们没有一万灵石啊。” 【系统,帮我盯着那个人。】 【好。】系统知道出了问题,也没敢贫嘴。 后面萧卫的兴致高昂,什么都想买,玄龟甲已经没了,李桑也没在拘着他。 没过多久,系统的声音传来,【他离开了,去了东南方向。】 李桑眼底划过一抹凉意,“你先买着,我去上个厕所。” “小桑你去厕所拿萧哥的剑做什么?”王大好奇道。 “打狗。”李桑头也不回的离开。 “奇怪?厕所哪有狗?”王小托腮满脸不解。 -- 李桑见到了那人。 他浑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隐约能窥见消瘦的身躯。 “站住。” 李桑提着剑,站在巷口叫住了他。 那人脚步一顿,回头,声音嘶哑,“何事?” 李桑盯着他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勾了勾嘴角,带着无尽的寒意。 “事到如此,还要装吗?” “孔二哥。”李桑一字一句说出这个名字,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随后李桑听到了一阵轻笑,没有再刻意伪装嘶哑,而是一种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声线。 只见黑袍人伸出修长的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又有几分惨白的脸。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孔一尤饶有趣味道。 李桑盯着他,“早就怀疑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还有你的伪装很烂。” “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打算伪装。” 在重华紫府,轩辕石消失,那时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孔一尤,还有西水之滨的空间折叠术,他们之中只有孔一尤会阵法,还有早上孔一尤突然要突破,玄龟甲的叫价六千两,让李桑更加确定。 孔一尤笑了笑,“我是没打算伪装,你发现的也确实晚。” “你对同伴很信任。”孔一尤评价道。 “把轩辕石交出来。”李桑不愿再和他掰扯,直奔主题。 孔一尤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剑,“你是要杀我吗?明明好不容易才让我能活下去。” 李桑重重的喘了几口气,眉头紧皱,语气里面充满了不解,“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若他只是孔一尤,他又怎么会知道剧情? 他好像并不想去占据那些金手指,而只是单纯为了破坏她的剧情。 “你心里不是有了猜测了吗?” “你是宋。” 孔一尤笑意欲浓,“我是。” 【?】 我不是富婆:【这违反直播条例了 这贱男人凭什么打扰主播,网管呢,网管呢,把他踢出去,让榜二来。】 用户:【宋确实过分,但富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就是榜二。】 第78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3 没想到孔一尤那么容易就应下来了。 李桑捏紧了剑,心里有着难抑的怒火,“我不管你是谁,你都不应该来破坏我的直播。” “我没有破坏,是萧卫太不中用了,我只是想看看,没有这些金手指他能走到哪一步。”孔一尤没有丝毫愧疚。 “你懂什么?”李桑咬牙切齿。 萧卫是主角,他是有金手指,但他也有常人无法忍耐的磨难。 因为轩辕剑他才渡过了九重雷劫,因为玄龟甲他才能在最后的封魔之战中存活。 孔一尤以为夺走只是萧卫的金手指吗?其实更是萧卫的命。 李桑向来温和的面上毫无笑意,衣摆无风飘扬,她望着孔一尤,瞳孔散发锋利的光。 “我的主角,我可以设置磨难让他成长,但我绝不允许其他人来摧毁他。” “问心剑法第一式,点水。” 一道凌厉至极的剑意从李桑手中发出,冲向孔一尤。 孔一尤脚尖轻点,一跃来到了李桑身侧,看着地上的裂痕,“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 “还说不偏心,我明明才对萧卫做了一点点小动作,你就气的要杀我。”孔一尤虽是笑着的,但浑身隐隐泛着寒意。 他捏着李桑握剑的手腕,贴在李桑耳边,“你觉得你一个炼气能杀的了我吗?” 李桑手腕一转,带着凌厉的剑气向孔一尤砍去。 孔一尤连忙侧身,被剑气削掉了一缕青丝,他眼里迸射一股恼意。 “能不能杀,试试不就知道了。”李桑冷声道。 孔一尤现在已经迈入金丹期,杀他确实很困难,但……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系统,给我开金手指,我要干掉这见人。】 系统为难道:【这不太合规矩啊。】 李桑咬牙,【要不是你们那狗规定,让人进我直播间,我也不会这样。】 【好。】 随着系统话落,李桑浑身的灵力开始疯涨,直到金丹后期才停了下来。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轩辕石在哪里?” 孔一尤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我不会给你的,要不然我岂不是白来一趟。” 李桑太阳穴突突跳,她就知道钱没那么好赚,在她直播间砸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进来给她搞破坏? 她真想问他一句:你没事! 李桑气沉丹田,汇聚全身灵力,发出致命一击。 “那你就给我滚回去。” 孔一尤脸色突然惨白了起来,望着满天剑光,好似在示弱,“你真要杀我?我要在这死了,精神力会受伤的。” 李桑动作一顿,就是这一顿,给了孔一尤喘息的机会。 落到安全位置的孔一尤唇角微勾,“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了。” 谁? 李桑拧紧了眉心,“不想受伤就自己退出我的直播间,我不欢迎你。” 等这个故事结束她一定立马把这人拉黑,至于他之前打赏的钱,她也是不会退的。 “如果我说不呢?” 李桑的耐心完全耗尽,她静气凝神,“那你就去死。” 在她的世界规则里,一切力量都能为她所用,没有人能超越她。 “问心剑法,第五式,斩妄。” 滔天的威压如雷霆震怒,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直冲孔一尤而去。 这一次孔一尤没有躲,直直站在原地,迎着刺眼的剑光,看着李桑的眸子充满着晦涩的情绪,最后轻笑。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轰隆一声巨响,烟雾满天。 小欣不开心:【这……为何不避?】 用户:【因为不怕。】 遵纪守法好公民:【为何不怕?】 用户:【只有我觉得主播有点过分了吗?毕竟宋给她送了那么多钱,也算是她的金主,这下对他的伤害也挺大的。】 用户:【黑粉能不能滚?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不是富婆:【就是,主播干的漂亮。】 周围的地面墙壁尽数裂开,除了李桑空无一人。 李桑揉了揉发酸手腕,浑身都是被严重透支的虚弱感,她在心里默默骂了一句傻逼。 钱难挣,屎难吃,命苦的像黄莲,还要遇到大傻逼。 等李桑再次回到方度拍卖会的时候,拍卖会已经结束了。 “小桑,你上厕所怎么上了那么久?”萧卫一看到李桑,立马迎了上去。 李桑牵强的笑道:“路上遇到孔二哥了。” “孔二哥成功结丹了吗?”王大随口问道。 李桑神色难看,垂着眼皮,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没有,不仅失败了,丹田破碎修为尽失,成了凡人,他说他要回到凡间入赘去了,让我向你们告辞。” “啊?什么?”王大瞪大了双眼。 萧卫也一脸震惊,“不能修复吗?” “他的情况和你不一样,你的只是有裂痕,他是碎成渣了,大罗神仙也难救。” “我天,太可怕了,我不想结丹了。”王小面如苦瓜。 萧卫倒是生出了几分感慨,“修仙本是逆天而行,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王小一脸稀奇的看着萧卫,“萧哥,我第一次见你那么有文化。” 萧卫拳头硬了,“滚啊。” 见几人没有再问孔一尤的情况,李桑不由松了口气,总不能给几个傻孩子说她把孔一尤杀了。 在他们眼里,她还只是练气呢。 也幸亏之前就她和孔一尤关系好,她说的话也没人怀疑。 萧卫突然皱眉,凑近李桑身边,鼻尖微动。 李桑一巴掌呼在萧卫脸上,“你干嘛?” “小桑,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香了。” 萧卫有些不理解,这个香味和之前小桑身上的丹香不太一样,这个更诱人更好闻,让他有种想趴在小桑身上闻个够的冲动。 “香什么香啊。” 李桑无语,她刚杀了人,身上要有味也是血腥味。 王小一脸萧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的表情,“萧哥,做男人要光明磊落,不要占小桑便宜。” “我没有。”萧卫炸毛了,俊脸微红。 “其实……我也闻到了。”王大弱弱的开口。 三双眼睛一下子转移了目标,幽幽的盯着王大。 萧卫磨牙。 王小痛心疾首,“哥……你……朋友妻不可……” 最后的闹剧由李桑一人甩了他们一巴掌结束。 几人没有在灰水城停留多久,继续往修真界的方向前行。 “喂,你听说混天灵体的事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混天灵体炼丹最是厉害,那什么八品九品灵丹都是信手拈来,最关键的是混天灵体练出来的丹药没有丹毒。” 有人猥琐的笑道:“混天灵体最妙之处可不在炼丹,那可是传说中炉鼎圣体,与之双修,修炼一日千里啊。” “我还听说了那混天灵体就在我们灰水城。” “这位道友,如何能认出这混天灵体啊。” “听说混天灵体成熟之际,身上会散发出诱人的香味,修为越高,闻到的越清晰,你小子问这个做什么,这样的妙人肯定是要被各个大能轮番轰抢了,据说不少大能都在往灰水城赶来了,轮也轮不到你啊。” 那人讪讪笑道,“我就问问而已。” 正好听到那些人谈话的萧卫几人脸色突变,视线纷纷落在李桑身上。 “小桑……” 李桑脸色难看至极,突然想起了孔一尤那最后的一句话。 第79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4 李桑抬起手闻了闻自己,却什么也没闻到。 可这次连王小也闻道了,“小桑,好像真的是。” 王大也道:“而且越来越浓。” 就这样要不了多久估计就被发现了。 李桑脸色愈发难看,连忙打开丹方,查找有没有方法遮挡。 翻来翻去也没找到跟这破体质有关的描述。 李桑咬牙,直接炼了个臭体丹。 “yue——” 结果就是三人离她五米远,一边跑一边吐。 “小桑这味简直了,现在一点香味也闻不到了。”王小冲李桑竖了个大拇指。 萧卫吐完,也不知道往鼻子里塞了什么东西,又跑了过来拉着李桑的手。 “小桑我不会嫌弃你的。” 先把你那鼻塞拿下来再说。 李桑眼神幽幽,我信你个鬼,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就你小子跑的最快。 “先赶紧离开这里。”李桑翻了个白眼。 这灰水城不安全。 “别怕,小桑,我会保护你的。”萧卫拿着轩辕剑挽了个剑花,剑意凛凛。 自从有了储物戒后,萧卫就卸下了那厚重死沉的背包,此时看起来还真的有几分帅气。 前提是忽视他鼻子里的两团鼻塞。 李桑嘴角抽了抽,丝毫没有宽慰到。 萧卫现在要攻击没攻击,要防御没防御的,拿什么去抵挡那些修真界修仙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大能。 是时候分离了。 李桑莫名有些惆怅,等萧卫拜入凌霄宗,也就不用她再陪着他了。 那么想着,没想到他们在灰水城和修真界的交界被拦了下来。 “你们的寻仙令呢?” “寻仙令?那是什么?”萧卫等人一脸茫然。 守界人正要解释,鼻尖突然传来一股刺激又强烈的味道,他捏着鼻尖,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什么味道?” 看着眼前一群人,除了那个只有练气的少女,其他人鼻子都塞了东西,守界人把矛头对向李桑。 “你怎么回事?掉粪坑了?” “……” 李桑顿时脚趾扣地,就……就尴尬的。 她立马哭喊道:“这是我生来就带的体臭,亲人朋友都嫌弃我,狼心狗肺的未婚夫也因此跟我退婚娶了我妹妹,我只想入修真界寻仙问药啊。” 萧·狼心狗肺·卫:“(?Д?)?” 刺激的味道熏的守界人头疼,可眼前小姑娘的遭遇又让他同情。 好好一个姑娘,生得又那么貌美,可偏偏有这样的毛病。 “仙盟有规矩,没有寻仙令者不得踏入修真界,除非跨过忘情桥。” 萧卫对修真界的事一无所知,“忘情桥又是什么?” 萧卫一开口,倒是吸引了守界人的注意,这几位少年资质都不错,尤其是他,都是能进入大宗的好苗子,怎么会没有寻仙令呢? 一般人守界人早就打发走了,可见萧卫小小年纪竟然有了如此修为,说不定还真能跨过忘情桥。 他耐心的解释,“凡人踏入修真界只有两条路,一是宗门派弟子到凡人搜罗好苗子,发放寻仙令,二就是跨过忘情桥。” “前者看天赋,一眼定终身,后者世人以为靠后天努力便可跨越,其实后者的难度远远高于前者。” “总有不信命也不信邪的凡人冒死穿过东赤森林踏上这座桥,最后在桥上殒命,几百年来,真正从忘情桥上踏过去的唯有玄广仙尊,如今人家都飞升了。” “区区一座桥而已,这有何难,带我们去。” 听着萧卫狂妄的话,守界人也不恼,依照自己的职责将他们带到忘情桥。 “忘情忘情并非真的斩断人的七情六欲,而是斩断凡界的执念与欲望,忘情桥一共12步,每一步的跨越都极其考验人的心性,我只能送你们到这了,祝你们好运。” 守界人交代了事务,捂着鼻子,转身离开。 忘情桥说桥都是太抬举它了,全身由四根绳子和十二块木板组成,下面一片浓雾,深不见底。 王小从上往下望了一眼,连连后退,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 “卧槽,那么高,呜呜,我也想和孔二哥一起回凡界入赘了。” “人家孔二哥好歹生的好看,就你这样,入赘都没人要。”王大无情打破他的幻想。 李桑将王小扶了起来,“都走到这里了,怎么能轻言放弃呢?” “就是,我先来。” 萧卫将剑插在腰间,率先打头阵,抓住上方的两根绳索,踏上了第一块木板。 木板微微晃动,底下犹如深渊巨兽的张开大口,只等着他们落入其中。 萧卫稳住身形后,又踏上了第二块木板,转身对后面的同伴道,“这也没什么啊,快上来很简单的。” 李桑听着他的话踏上了第一块木板,然而在第二块木板的萧卫突然神情呆滞,眼睛慢慢失去了焦距。 “萧卫她就是你那小童养媳啊,我也喜欢,让她长大当我媳妇。” 幼年时的东赤村,十六的少年抱着一个哭花脸的女童,一边还去扯她白嫩的脸,手劲很大,女童脸红了一片,哭的也更厉害了。 “放开她,不准欺负小桑。” 八岁左右的男孩被两个比他大快十岁的少年按着半跪在地,恶狠狠的看着眼前人。 “哈哈哈,萧卫你不是很能吗,你敢打我弟弟,我就把你这小童养媳弄哭。” 话落又想去掐她另一边脸。 小萧卫眼睛红的吓人,一下子挣脱了束缚他的人,像头小牛一样向他撞去。 被撞疼的少年下意识松了手,萧卫一把将女童接住。 “小桑,快跑,去找爹娘。” 这是他最狼狈的一次,面对三个比他大的少年,他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虽然自己也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对方也没占到便宜,他从小力气就大,反而对方的伤势比他更重。 也是这次他在村里一战成名,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小桑。 “萧哥……萧哥……” 萧卫意识回笼就见到李桑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我没事。” 萧卫甩了甩头,这桥当真古怪。 不过这算他什么执念,以为他会怕吗?那次他可没吃亏。 他继续跨了一步,无事发生。 他又跨了一步,再次陷入了幻境中。 “萧家婶子,你怎么那么不听劝啊,那小丫生得漂亮白净,牙婆子能给二十两呢,把她卖了,有了这个钱,你哪能吃不起药啊,你们也养了她那么多年了,还是她该报恩的时候了。” “咳咳,王姐,咳咳,你下次再提这个,我可就不让你进门了。” 房间的柜子里,少年眼眶微红,捂住怀里女孩的耳朵。 心里默默道:小桑,我们不会卖掉你的,这钱我会想办法的。 后来他去给地下兽场被关到笼子打虎供贵人观看,足足挣一百两。 他精疲力尽抱着一百两回家却看到家里已经挂起了白幡。 “后悔吗?要是劝你娘卖掉那丫头,你娘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你娘都是那丫头害的,她就在你身后,去杀了她。” 缥缈的声音似近似远,又好似炸开在他耳边。 萧卫头疼欲裂,手里提着剑,一剑斩开这虚无的幻境。 “小桑是我的家人,才不要听你的。” 第80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5 “怎么了?” 李桑看萧卫额间冷汗都冒出来,不由担忧道。 萧卫瘪了瘪嘴,要不是在桥上不方便,他真想抱抱小桑。 “这幻境好真实,我见到娘了。” 李桑一只手空出来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些都是假的,继续走。” 你未来难走的路可不只这一段。 萧卫看着李桑双眸清明的样子,好像什么幻境也没遇到,他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向前走着。 这次连走了几步都没有陷入幻境,萧卫一喜,眼见马上就要上岸了,他的眼神再次失去焦距。 人,好多人。 天空上各种流光溢彩的剑光向他们冲来。 “天混圣体,抓住她。” 各种嘈杂的声音,震耳欲聋。 怎么会这样?这又是什么地方? 萧卫看到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石阶上,将小桑挡在身后,一手握剑。 他身边有着一群穿着统一淡蓝窄袖衣袍的弟子,他们脸色焦急,“萧卫,护山大阵撑不了多久的,你快把天混圣体交出去啊。” “萧卫”紧抿着唇,拉着李桑不肯松手。 可眼见结界布满了裂痕,一位长须道人突然出现,对着“萧卫”沉声道:“萧卫,你想让凌霄宗和整个修真界为敌吗?” “师父,我……”“萧卫”面上充满挣扎。 长须道人长叹一口气,神情悲悯,“萧卫,成长起来的天才才叫天才,现在的你护不住她。” “要是你执意护她,后果只能你自己承担,凌霄宗不图这混天圣体,也不愿因她与仙门百家为敌。” “萧卫”眼眶微红,最终还是选择放手。 他低头不敢看她,嘴里还不停的念道:“小桑,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松手就代表了他的选择。 萧卫气急败坏,恨的要拿剑砍他,“你个孬种,谁让你和我长得一样的,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对小桑。” 可萧卫的剑直直的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 萧卫愕然,他望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被抛弃的“李桑”面上没有埋怨,只是一双眸子里面蓄满了泪水,“萧哥……” 萧卫瞧着心都碎了,他想拉着她的手,一遍一遍的告诉她。 “小桑,他不是我,我没有抛弃你,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的。” 可惜他碰不到她,她听不到他的话。 萧卫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无力感,眼睁睁的看着小桑被一群人带走,什么都做不了。 “小桑……” 萧卫是硬生生的被吓醒的,整个人都跟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萧哥,你行不行啊,就差一步了,快点啊。”王大在后面催促道。 “就是啊,我还以为有多难的,不就是区区几个幻境吗?”王小略微有些嫌弃。 萧卫仿佛什么也没听到,急急忙忙去寻找李桑的身影。 见李桑还好好的待在他身后,他才松了口气。 好狡猾的幻境。 萧卫稳了稳心神,一脚踏上对岸。 脚踩到实地他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李桑也上了岸,她感觉萧卫的情况很不对劲。 虽然这忘情桥会勾起人痛苦的回忆和挖掘人的恐惧或内心的欲望,但剧情里的萧卫意志坚定,这些对他来讲根本不算什么。 怎么现在反应那么大? 萧卫俊脸一垮,他抱住李桑,将脸埋在她肩头,闷声道:“幻境好可怕,我看到你——。” “卧槽,那是什么?” 萧卫的话被王小的声音打断,他下意识抬头,眼眸骤然紧缩。 是剑光,从四面八方而来,不知道有多少人。 和他在幻境看到的一模一样。 萧卫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凉意,嘶吼道:“跑,我们快跑。” 萧卫拉着李桑就要跑,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人从地上砸了下来,随之伴来的是一阵充满威压的声音,“你确定她就是混天圣体吗?” 柳可儿摔在地上,还来不及喊痛,又连忙爬起来,对着上方的灰袍道人,声音颤抖。 “是她,肯定是她,我见过她炼丹,她明明才炼气一段,什么丹药都能炼出来,而且一点丹毒都没有,她肯定就是混天圣体。” 灰袍道人本来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可闻道鼻尖那刺激的味道,瞬间信了大半。 这味道简直欲盖弥彰。 李桑真的两眼一黑,怎么直接到她下线的时间段了,明明是萧卫拜入凌霄宗后,她的体质才暴露。 最后她被人抓走,彻底刺激了萧卫,这算是萧卫成神路上最大的挫折,也是萧卫遇神杀神的开端。 如今全乱了。 灰袍道人五指成爪,直直冲向李桑。 “滚开,不准碰他。” 萧卫眸子里燃着炽烈的火焰,“问心剑法第五式,斩妄。” 滔天剑意将灰袍道人包围,灰袍道人借力登上上空,避开这剑。 他单脚踩到树枝上,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区区金丹,竟然能发出这样骇人的一剑。” “哈哈哈哈,老邪道,没想到你竟然也有被一个金丹小儿吓到的一天。” 空中停了密密麻麻的修士,有踩着剑的剑修,有遇着方舟的法修,此时汇聚在一起如乌云蔽日。 “我们被包围了。”几个刚从凡人界来的少年哪里见过这场面,王小一下子就慌了神。 萧卫将李桑护在身后,丝毫不退让。 灰袍道人望着来人,“庾振声?你们朝天剑宗你们不是自诩正派吗?怎么还打着混天圣体的主意?” 被刺的庾振声丝毫不在意,坦然道:“没有人能抵抗这混天圣体的诱惑。” 灰袍道人哈哈大笑,“说得好,不过这混天圣体是老夫先发现的,老夫势在必得,谁若敢抢,老夫必然与他不死不休。” 停在空中的修士脸色剧变,这老邪道虽然只是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修为却是修真界最顶尖的那一批,行事向来乖张,无所顾忌,谁也不想被这样一个东西给缠上。 老邪道见众人被他震慑到,他的视线落到了萧卫身上。 “小子,我见你有几分资质,你若做我的弟子,老夫不介意与你共享这混天圣体。” 萧卫眼里阴狠,“我去你t的,想抢小桑?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第81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6 老邪道脸色铁青,“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干枯的掌心汇聚一个红色的光团,充满着恐怖的气息。 萧卫丝毫不惧,直接提剑迎面而上。 “问心剑法第六式,过海。” 然而他的剑碰到光团的瞬间,光团爆出巨大的冲击,掀起凌厉的气流,萧卫身上的衣服被凌厉的气流划破,裸露的肌肤一片血色,他咬着牙,硬生生的将那种恐怖之力挡了下来。 他嘶吼着,从口中挤出两个字,“滚开。”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桑。 轩辕剑剑身突然闪了一道刺眼的光芒,老邪道突然背脊一凉。 随后整个人被剑意掀飞出去,他落到地上,被带着猛地后退了几步,险些站不稳。 “怎么可能?” 老邪道看着眼前的少年,眼里有着浓郁的忌惮。 他本以为以他元婴后期的修为对付一个金丹的小子绝对是易如反掌。 他充满血丝的眼球对着空中的修士道:“你们还在等什么?这小子有古怪,不把他拿下,谁也得不到混天圣体。” 他不可能会在没摸透这小子底牌前就先把自己的底牌亮了出来,况且庾振声还在旁边看着,这黄雀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李桑看着乌泱泱的修士,一颗心不断下沉,“萧卫,别跟他们打了,我们已经到了修真界了,你可以拜入最厉害的宗门,你会有着无限光明的未来,所以……别管我了。” 这已经不是磨练了,萧卫挡不住的,他是真的会死的。 萧卫浑身都仿佛要裂开的疼,可还是不及此时心间的痛楚,幻境里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再次如潮水般涌上。 此时的他狼狈极了,需要撑着剑才能勉强站立,泪水混着血液流下来,“小桑,不要,我没有放弃,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李桑长叹一口气,她就知道这小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种。 他这一路走来太顺了,修炼没有瓶颈,也遇到特别强劲的对手,就连金丹破碎这样的大事没多久也都恢复如初了。 李桑慢慢向他走近,将身上所有的丹药都给了他,轻声道:”好。” 不管怎么样,她都来给他兜底。 萧卫艰难的将瓶口打开,一如之前吃糖豆一般的将其全吞入腹中。 “这丹药——果然是混天圣体。” “抓住她,得混天圣体者得大道。”这次是庾振声也无法镇定了。 萧卫感受着身上的伤势慢慢痊愈,灵气回复,他直起身来,破烂的衣摆随风而动,周身弥漫着睥睨天下的气场,以一己之力抵挡三千修士。 他双眼微阖,脑海里的小人再次舞起了剑。 问心剑法,主掌杀伐,心有邪念者,不可练;心中杀意过盛,不得精进。 护我想护之人,我问心无愧。 仅一息之间,萧卫再次睁开了双眼,眸子里泛着精密的符文。 “问心剑法第七式,无妄。” 一剑长虹,天地间充满凄凉肃杀之意。 冲他们而来的修士纷纷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的摔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半米深的巨坑。 老邪道摔倒地上吐出一口血,竟然生出一股惧意,“天地感悟?你一个金丹的小子竟然感悟到了天道。” 他才多大竟然有了如此造化? 老邪道面目狰狞,“庾振声,你我两人携手,此子断不可留。” “老邪道,你可别留手了,今日这小子不死,以后死的可是我们了。”庾振声一甩衣袖,神情肃然。 “当然。” 众人再次向萧卫攻去,手中法诀连连催动,各色光芒闪烁不停,一时山河颤抖。 这一战不知道打了多久,萧卫的耳鼻口都在流血,身体疲惫到了极点。 血液流入他的眼眶,视野一片猩红。 心里只有一个信念让他强撑着下去。 要保护小桑,绝对不能让那些人把小桑带走。 “萧哥。”王大王小急得想上去帮忙。 “不准去。”李桑伸手拦住了他们。 萧卫有主角光环,他们没有,只怕一入战场就直接蒸发了。 “小桑。”王小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你们保护小桑,不要过来。”处于战场萧卫看了过来。声音虚弱极了。 就这么一个分神的空隙,被老邪道抓住,身影如鬼魅快速从人群穿梭而来,一掌打在萧卫的胸口。 碰—— 萧卫喷出一口鲜血,在空中如血雾般散开,整个人从空中落下。 “萧哥——” 烟尘四起又散开来,萧卫乘着剑半跪在地,头发散落贴在他的面上,他抬眸,露出一双充满寒意的眸子,里面的杀意浓烈得有如实质。 他将这些人的脸一一记在心里,今日杀不死他的,他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你竟然还没死……” 老邪道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他心里一横,这小子今日必须死。 他纵身一跃,再次向萧卫冲去。 突然天空骤暗,老邪道动作一顿。 “那……那是什么?” “天竟然裂开了。” 老邪道猛地抬头,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道裂缝,而缝隙中隐隐有一团黑气。 他神色骤变,“不好,是天魔。” 再也不管什么混天圣体,他把本命法宝都掏了出去,连忙逃窜。 “天魔?天魔来了——” “滚开,别挡路。” 本来还聚在一起的修士仿佛是见了鬼一般,纷纷四处逃窜。 裂缝中的黑气越来越多,逐渐向下漫延,没来得及逃的修士一旦被黑气接触到都化成了血水。 萧卫整个人仿佛是被打碎重组了般,他颤颤巍巍的站直了身子,随手擦去唇边的鲜血,“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我们也快跑。”李桑神色慌张,一把拉住萧卫的手。 乱了乱了,剧情全乱了,这明明是最终的大boss怎么在这出现了。 然而本来漫无目的的黑气注意到这边动静,竟然直直的向他们冲来。 不,准确的说,是向李桑冲来。 “小桑。” 萧卫目眦欲裂,可是黑气移动的速度太快了。 李桑瞳孔微缩,只见黑气在她半米近的位置停了下来。 黑气汇聚,慢慢凝聚成一个人形,身影隐匿在宽大的玄色斗篷中,面色是常年不见太阳的苍白。 “你……就是混天圣体?”许是长时间没有说话,他说话有些生涩。 李桑看清他脸的那一刻,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这这不是她家宋宋吗?怎么成这死样了? 或许是长时间没有回应,他眉头微皱,修长的手指轻点。 两条细小的黑线无声无息的缠在李桑的手腕上慢慢凝聚成实质,而绳子的另一端在他手上。 只见他微微收紧黑绳,李桑被拉的一个踉跄。 李桑顿时火了,好你个宋宋,那么久不见,你还玩上强制爱了? 不对,火石电光间,李桑好像想到了什么。 宋宋?宋? 直播间的那个宋该不会就是她的宋宋? 那孔一尤又是谁? 第82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7 “你滚开,别碰小桑。” 萧卫见不得小桑被这样对待,拿着剑直接往捆住李桑的黑线上砍去。 结果没砍动,反而把自己虎口震的发酸。 玄袍人冷冷的看了萧卫一眼,双指微合,李桑撞了他一下,试图打断施法。 这一撞正好撞到了他怀里,李桑被冻的一哆嗦,正想起身,一双手强硬的揽住她的腰,将她拘在怀里。 “放开她。”萧卫怒喝一声,举剑,运转着浑身灵力。 “别。”李桑急得要死,这孩子怎么那么虎啊。 这可是终极大boss,是你现在能打的吗? “问心剑法第七式,无妄。” 天魔神情未变,丝毫不把这滔天的剑意放在眼里。 只见他宽大的衣袖一挥,萧卫的剑仿佛是碰到了什么屏障,剑身不断嗡鸣。 铛的一声巨响。 轩辕剑仿佛在发出最后的呜咽,随后折腰断开,萧卫也被振飞数十米。 “萧哥。”王大王小连忙跑过去。 李桑神情僵住。 轩辕剑断了……陪着主角飞升的神剑断了。 李桑视线幽幽落到玄袍人身上,你下手是真狠啊。 “跟我走。”玄袍人垂眸对上她的视线,仿佛没看到她眼中的幽怨。 啊这…… 李桑默默咽了咽口水,用着宋宋那种脸跟她玩强制爱,就挺…… 挺刺激的。 “走就走。”正好她也要看看这人是不是真是她家宋宋。 嗖—— 一把断剑破空而来,玄袍人提着李桑身形一闪,断剑直直插在石壁上,剑柄还不断的颤动,足以见其力道。 萧卫浑身被血渗透,破烂的衣服上布满脏污的灰尘,俊朗的面上也都是细微的擦痕。 他捂着胸口,每一步都走的艰难,眸子里充满决绝,“我说过的,想抢小桑,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萧卫,你快走啊,别管我了。” 萧卫这幅惨样,李桑也有些于心不忍,冲着他喊道。 天魔脸上闪过不耐,轻挥衣袖,再次将他掀飞。 一个淡蓝色身形踏空飞来,伸出手扶住了萧卫不断后退的身形,“小心。” 见萧卫被救下,李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是凌霄宗的人。 作为原剧情里正直的大师兄,李桑非常信任唐文的为人,她乞求道:“仙长,求你救救他。” 救他,不是救我。 唐文见眼前的少年,果然伤势惨重,灵气透支严重,经脉尽断。 他没有犹豫,将携随身带的丹药喂给少年。 萧卫扭头推开了他,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摇摇欲坠的再次向玄袍人发出进攻,可是所有人都清楚他已经到了极限了。 “小桑。” 攻击还没发出,他整个人就噗通倒在地上,他强撑着抬着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望着李桑的视线开始模糊。 在幻境里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放弃小桑却无能为力,而在现实他却是拼尽全力也护不住她。 萧卫的指甲陷入泥土里,眼睛红的吓人。 要是那日在西水之滨他没有强行让小桑留下,小桑拜入大宗,现在是不是也会有人护着她?是不是也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原来他一直都是小桑的拖累吗? 不,他不能让别人把小桑带走,小桑的体质落到别人手里注定会生不如死的。 萧卫又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困住李桑的玄袍人,一字一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让你把小桑带走。” 玄袍人这次是真的怒了,淡粉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黑气环绕,充斥着毁天灭世的气息。 “不好,快跑。”感受到这恐怖的气息,唐文下意识道。 可没有人动。 然而衣摆微动,柳可儿抓住唐文的衣角,声泪俱下,“唐师兄,救救我,我是被抓到这里的,他们都在找混天圣体,老邪道还以为我是,就把我抓了过来,可实际上李桑才是。” 当混天圣体的消息传开的时候,柳可儿一下子就想到了李桑,不过也不是十分确定。 她也不想出卖李桑,只是那老邪道跟疯了一样,见到炼丹师就抓,发现不是就直接杀掉。 要不是她说她知道真正的混天圣体在哪,她早就死了。 混天圣体?唐文脑子嗡嗡的。 眼前这双含泪的眸子让他有些熟悉。 耳边突然响起陆雪师妹的话:她只是个凡人,跟我们一起回修真界有什么用,做炉鼎吗? 唐文猛地抬头,望着被天魔困住的少女。 是她! 那个东赤森林里随手帮扶的凡人少女,如今怎么会来到这里?还落到天魔手里。 他握紧了手里的剑,面上闪过一抹羞愧,又垂下了眸子。 他救不了她。 没想到竟然被陆雪师妹一语成谶。 唐文看着前面决绝的少年,猜测他们应该是同伴。 他忽然想到一年前,师父让他寻找在东赤森林渡劫的人。 他想应该就是眼前这少年了。 唐文参与过寻仙令的颁发,在他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少年,想来他们是从东赤森林穿过,又过了忘情桥,历尽了千辛万苦,才来到了修真界。 要是折在这里,真是太可惜了。 唐文的手拍了拍萧卫的肩头,沉声道:“不走的话,必死无疑。” 萧卫没有动,用沉默代表了他的态度。 “走?”天魔轻嗤,血瞳眸色微深,周身的黑气愈演愈烈,似凝成实质。 “住手。” 李桑清楚的知道,一群初出茅庐的少年,根本没法抵抗天魔。 “放了他们,不然我就自爆,你也别想得到我。” 天魔盯着李桑盯了许久,盯的李桑头皮发麻。 李桑都有些尴尬了,这人虽然和宋宋长得一模一样,但明显也不认识她啊。 而且说不定人家也不想要什么混天圣体,或许只是不想让那些修士得到,然后威胁到他? 结果没想到这人还真听她的话,身上恐怖的气息慢慢收敛了些。 李桑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议,顿时眼睛一亮,她觉得她的剧情还有得救。 她小声继续跟天魔商量,“你跟那小子犟什么,他再过100年都不一定能打得过你,你直接把我带走不就好了吗?” “反正我弱小又无力,被带到你的地盘,还不是由你为所欲为。” 天魔红色的瞳孔微闪,好似在思索她的话。 下一秒,手臂微扬将她笼罩自己斗篷之下,黑雾散开,两人消失在原地。 萧卫突然暴起,想去抓住他们,可是最后什么也没抓到。 “小桑。”李桑依稀听到身后萧卫撕心裂肺的嘶吼。 天空乌云消退,萧卫半跪在地崩溃痛哭。 王大王小也在默默抹眼泪。 明明危机解除了,唐文却还是觉得胸前被压的喘不上气来,他行至萧卫身边。 “混天圣体对天魔有用,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来凌霄宗,只要你自身强大了起来,终有一天能带她回来。” 萧卫眼里一片麻木死寂,久久未出声。 唐文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复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微不可查的声音。 “好。” 第83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8 也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天空雾蒙蒙一片,地面也都是黑色的岩石,没有一点绿色的植被。 谁看了不说一声好压抑。 李桑咬牙,一直待在这样的地方,难怪她根正苗红的宋宋都变成老阴逼了。 她欲哭无泪的看着手腕的黑线,本以为到了他的地盘,就会把它给解开,没想到他好像拉着她走拉上瘾了。 “喂?我手疼,放了我呗。” 天魔继续走着,脚步也没停,摆明了不想搭理她。 “哥?” “宋宋?” 天魔顿住脚步,扭头问:“宋宋是谁?” 李桑连忙刹车,差点直接撞上去。 这个故事的主角是萧卫,直播间的镜头也是随着萧卫转移的,如今观众看不到她,她也放飞自我了。 她试探的道:“你不是宋宋吗?” 她不了解直播间的机制,既然榜一能进来她直播间,那是不是意味其他人也能进来? “我不是。”天魔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那你叫什么?” 天魔微微顿住,“我没有名字。” 李桑一副了然的神情,笃定,“那你就是宋宋。” 她立马夺命连环call系统,【系统,我家宋宋怎么在这?】 【你家??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情侣三天不发消息就默认自动分手,你们这都多久了?】系统已经看透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李桑心虚,【你这重点不对啊,你是承认了他就是宋宋?】 系统没吭声。 天魔薄唇微抿,轻轻拉了一下黑线,“聒噪。” 李桑确认自己身上臭体丹的药效过了,自己还是香香的后,故意装作被拉倒了他怀里,泫然欲泣。 “你把人家抓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得到我的身子吗,我告诉你,就算你得了我的身子,也还会得到我的心。” “……” 一直待在澧都不与人接触的天魔脑子宕机了。 他一有意识就游荡在没有生机的澧都,刚开始他还会四处乱窜,看人间百态。 可大部分人看到他都仓皇而逃,慢慢的他也觉得无趣,回到澧都沉睡了许久。 不过总有一群人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来打扰他休息。 他每次被吵醒都很生气,特别最后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沉睡太久,澧都上空路过很多修士,在他头顶飞来飞去。 “听说得到混天圣体,就可以除掉那天魔。”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有了混天圣体修炼一日千里,还用怕那天魔?这澧都不迟早是我们的天下。” 为了能一直在澧都安稳的沉睡,他决定把那个混天圣体抓过来。 可把她抓过来然后呢? 天魔也没推开她,皱着眉头,好似在想怎么处置她。 半天没回应的李桑有些演不下去了,不管在哪里,宋宋都是那么不解风情啊。 她若无其事的从他怀里出来,“你费那么大功夫把我抓过来到底要干嘛?” 身上温度慢慢消散,天魔捻了捻碰到她的手指,“没费功夫。” 李桑翻了白眼,这不抓重点的死样和系统有的一拼。 天魔轻轻动了动手指,这次李桑没装,真的一下子就被拉到了他怀里。 温软的触感再次传来,天魔眉目舒展开来,他将脸慢慢贴近李桑,“留下来,陪着我。” 李桑眉头一挑,小手轻轻锤了一下他胸口,“都被你带到这了,人家想逃也逃不掉啊。” 来到天魔休憩的地方,李桑才发现什么叫做金玉其内,败絮其外。 其奢侈程度连上个世界的秦王宫都比不上。 她舒舒服服的泡在铺满暖玉的池子,这个世界一直跟着萧卫风餐露宿的,哪有像现在那么舒服的时候。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本来有些困顿的李桑一下子睁大了双眼,整个人缩到水里,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怯生生道:“你要做什么?” 天魔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耳垂红的滴血,下意识转过身去,“抱歉。” 李桑一愣,这天魔不对劲啊,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她小心翼翼道:“宋宋?” 霍宴宋转过身来,余光瞥到她白嫩的肩头,立马垂下眼睑,“桑桑。” 好家伙,李桑直呼好家伙。 这就恢复记忆了? 李桑游到岸边,拽着他的衣角,一下子把他拽到了池子。 噗通—— 霍宴宋本就对李桑没设防,直接被她拉了下去,水池溅起巨大的水花。 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头发也散了下来,棱角分明的脸庞还挂着水珠,那双血瞳恢复最初的眼色,黑眸深沉又仿佛能包容万物,让桑若十分熟悉。 宋宋的美色一如既往的杀她。 久别重逢的喜悦,桑若一把揽住霍宴宋的腰,甜甜的喊道:“宋宋,你怎么也来了?我好想你啊。” 霍宴宋浑身僵硬,感受着少女柔弱无骨的柔荑在他腰间作妖,而大片裸露的肌肤不断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他的体温快速上升,可还是伸手抱住了她,细腻的触感让他面上覆上一层薄红。 桑若仿佛没感觉他的窘迫,还在往他身上蹭,“宋宋,都那么久没见了,你都不想我吗?” 第一个世界她本来只是想给宋宋一个好的结局,可在后来她也确实不想走了。 桑若也清楚世界是虚拟的,人物也是虚拟的,可她付出的感情是真的。 和宋宋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实实在在的在番外篇和宋宋过了一辈子。 而现在宋宋在她面前出现,桑若感觉到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们会相遇的,不仅仅在她的直播间,他们还会在现实的相见相爱,还有很多个岁月。 桑若别提有多高兴了,她环住霍宴宋的脖子,整个人凑近他,轻轻在霍宴宋唇边落下一吻,“宋宋,我好想你啊。” 霍宴宋喉咙滚了滚,声音有些沙哑,“我也想你。” 宋宋身体好烫啊。 桑若眼里闪过狡黠,小手透过他湿透的衣襟钻了进去,眨着眼睛诱惑他,“宋宋~” 情欲与暧昧滋生。 霍宴宋眸色欲深,喘息紊乱,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他捧着桑若巴掌大的小脸,声音喑哑,“可以吗?” 桑若笑了,用自己的行动回答。 然而下一瞬桑若就被霍宴宋揽住抵在池边。 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宋宋好热情。 还没等她感慨完,铺天盖地的情潮向她袭来。 水面掀起一阵阵波澜,隐隐伴随着女子的娇喘声。 云消雨歇。 桑若整个人都霍宴宋挂在了身上,平复着运动后的心绪。 没想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见,宋宋格热情的可怕,最后她都受不住了,宋宋还一直…… 桑若默默咬牙,真是过分。 可事实确是赖在他怀里撒娇,“宋宋,你都不知道,离开你的日子,我过得有多苦。” 霍宴宋捏了捏她的手,“我一直在你身边。” 等等。 桑若猛地抬头,眼睛微眯,“上个世界你也在?” 霍宴宋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下子不吭声了。 “让我来猜猜上个世界的你是谁?楚守生?宇文达?” 霍宴宋没说话。 桑若勾起唇角,声音有些危险,“总该不会慕容迟?” 第84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19 霍宴宋眼里闪过一抹纠结,他不想骗桑桑,可是他也清楚的记得他上个世界干了什么事。 看他这个样子,桑若已经猜到了大半,冷哼一声。 直接松开了抱住他的手,准备起身,然后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地上。 “小心。” 霍宴宋连忙扶住她的腰。 桑若瞪了一眼导致她腰酸腿软的罪魁祸首,怒冲冲的拍开他的手。 一副提起裙子不认人的姿态,踩着暖玉到了岸边给自己披了件衣服。 “桑桑。” 霍宴宋有些慌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做那些事的,我只是……” 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霍宴宋说着说着就带着一股自暴自弃。 桑若真的很气,天知道她上个世界最烦的就慕容迟那狗东西,没想到慕容迟竟然也是她家宋宋,想想桑若都心梗了。 可看到霍宴宋这垂头丧气的可怜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为什么你上个世界没有记忆?” 霍宴宋思考了良久才道:“第二个故事结束后,我刚从修养仓醒来。” “修养仓?你怎么了?”桑若条件反射的问道。 霍宴宋垂着目光,好似不愿意提起,但还是开口道,“精神力紊乱。” 桑若蹲下,用手托着腮,看着还在池中的霍宴宋,面上有些担忧,“很严重吗?现在好了吗?” “我不知道。”霍宴宋摇头,漆黑的眼瞳好似藏着旋涡。 “直播间的榜一是你?” 霍宴宋点点头,“嗯。” 桑若嘟着小嘴,有种气撒不出去的郁闷。 宋宋都追她追到这了,再闹宋宋估计要伤心了。 再说慕容迟人最后也死了,恩怨在那一刻也消了。 桑若盯着他的脸,幽幽道:“要不你把脸换成慕容迟的样子,让我扇几巴掌我就消气了。” 霍宴宋错愕的抬眸,桑若看着他黑色的眸子一点点变红。 “你要扇谁?”天魔声音微凉。 桑若吓得一屁股坐的冰凉的地面,直呼卧槽,怎么还能变来变去这样搞。 她一秒入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梨花带雨道:“你都对人家做了那样的事了?我就算扇你也是应该的。” 天魔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缓缓从水池中起身,行至她身侧,盯着她脖颈间暧昧的痕迹,盯了许久。 随后竟然直接上手,拉开衣领试探往下看去。 果然是一片惨烈。 天魔面上闪过一丝迷茫,“我做的?” 他怎么不记得了。 桑若嘤嘤假哭,“不是你还有谁,你这个拔x无情的混蛋。” 天魔眉头紧皱,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别哭。” 桑若嘴角一抽,我知道你是想安慰,但你先别安慰。 看着他那真挚认真的眸子,桑若一下子又不想扇他了,都是慕容迟的错,关宋宋什么事啊。 —— 十年后,凌霄宗。 “问心剑法第九式。” 望着扑面而来的剑光,唐文连忙用佩剑抵挡。 连退好几步,被逼到擂台边缘,还未等他喘气,下一瞬一把剑就横在了他脖颈。 “我认输。” 唐文咳嗽了两声,输了比赛也不气馁,只是轻笑道:“萧卫,你成长的很快。” “天啊,没想到真是萧师兄赢了,他才入宗多久啊。” “太可怕了,仅二十八岁,天榜第一。” 萧卫面色沉寂,不悲不喜的收起了剑。 急促的铜锣声响起。 “本次百宗论道魁首者为凌霄宗——萧卫。” “凌霄宗果然厉害了,第一第二都是凌霄宗的,不愧是第一大宗。” 耳边充斥着欢声笑语,萧卫形单影只背着剑从人群中走出,仿佛这满堂喝彩与他无关。 “这萧师兄哪哪都好,人也俊,就是性格也太冷了些。” “可能天才都是这样的。” 萧卫走到了凌霄宗主峰,望着殿上的一干长老,一掀衣袍跪了下来。 “十年之约已到,宗门收留我,我为宗门也赢得了容光,此后我所做的一切都与凌霄宗无关。” 凌霄宗宗主长叹一声,有些惋惜,“你真的想好了吗?” 萧卫十指紧握,坚定道:“是。” 已经太久了,再多等一分一秒他都不愿意。 “虽然你不愿意拜我为师,但重华既然选择了你,你就是我凌霄宗的人,你要做的事我不拦你,不过愿你恪守本心,不要伤及无辜。” 宗主知道当年争夺混天圣体发生的惨状,也知道萧卫背负着血海深仇,他没有资格劝他放下,只希望他不会走上歪路。 宗主最后提点了他一句,“此去艰难,望你能珍爱自身性命,只有问心剑法突破到第十层才有可能诛杀天魔。” 现如今,他只修到了第九层。 萧卫再次向凌霄宗宗主叩首,郑重道:“多谢。” 待青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殿中,宗主身边的长老开口道:“我们真的要放他下山?” 明知道他下山是为了寻仇的,当时争夺混天圣体牵连甚多,估计整个修真界都要震上一震。 有深知问心剑法威力的人没好气道:“要不然呢?你能去拦他?” 宗主扶了扶长须,苦笑摇头,“一个重华,一个萧卫,这练问天剑法的看着清醒,其实都是最疯的,随他们去。” 若他们当初不是贪欲过重,又怎会食此恶果。 萧卫背着剑下山,突然被人叫住,“萧哥。” 王大王小都穿着凌霄宗统一的制服,小跑着跨过台阶,神采奕奕,“萧哥,我们跟你一起去。” 萧卫脚步未停,“不用,我一个人就够了。” 王大王小相视一眼,默契的跟上。 没走几步,突然一道凌厉的剑痕阻断了台阶。 “你们好好在凌霄宗修炼,不用管我。” “萧哥。”王小望着萧卫的背影,眼眶微微泛红。 “哥,萧哥真的没事吗?” 他们本来是最熟悉的人,可看着萧卫毫无人气的样子仿佛觉得他们好似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王大望着随着青年脚步不断晃动的剑穗,“萧哥总是这样,他认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除了……” 小桑。 小桑刚被抓走时,他们都觉得萧卫跟疯了一样,每天拿着那把断剑不眠不休的修炼。 要不是机缘巧合得到了宝物,重铸了那把剑,王大都觉得他能抱着那把断剑过一辈子。 那把剑是萧卫和小桑一起发现的,上面还有小桑系的剑穗。 王大望着蔚蓝的天,“希望萧哥能尽快找到小桑。” 要不然他担心萧卫是真的会疯。 第85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20 守在朝天剑宗宗门外修士望着眼前这位新晋的天骄,好奇道:“萧道友,你要找谁?” 没想到他们宗门还有认识凌霄宗的萧卫的人。 一把剑破空而来,擦过修士耳边,直直嵌入刻有朝天剑宗四字的石碑上,萧卫神情冰冷,掷地有声,“让庾振声出来。” 那修士被萧卫扔剑的动作吓得软倒在地。 这模样完全是来寻仇的,修士连跪带爬的去通报。 不知过了多久,从山门里来了乌泱泱一大串人,唯独不见庾振声。 “萧卫,你怎敢在我朝天剑宗造次,你们凌霄宗就是这么教你的?”老头拿着拂尘指着萧卫,破口大骂。 “我已非凌霄宗弟子,今日只是为寻私仇,烦请诸位让路。” 萧卫五指微收,嵌入着石碑上的轩辕剑晃动了几下剑身,重新回到了他手中。 拿着拂尘的老头面色难看,“若我们不让呢?当时围了那么多人,难不成你能一一斩尽杀绝吗?” 萧卫面上仿佛覆盖着万年寒冰,拿剑轻轻一挥。 “啊啊啊——” 巨大的气流将堵在山门外的人群掀飞。 随后伴随来的是萧卫狂妄的声音,“是又怎样?” 忽然一道剑光飞速的从空中掠过。 萧卫凉薄的掀起眼皮,“还想逃?” 只见他脚尖一点,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本来在地上哀嚎的弟子爬了起来,“长老,我们还追吗?” 拿着拂尘的老头扶了扶自己的腰,翻了个白眼,“追个屁,做个样子就好了,那小子十年前就能一人单挑三千修士,现在谁还能奈何他?” 弟子微愣,“长老,那宗主怎么办?” 老头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他顿住了脚步,“还叫长老?该改口叫宗主了。” 自作孽不可活,他一个老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啊?” --- 庾振声感受到身后的人越来越近,他额角青筋暴起,调动着浑身的灵气。 快点,再快点啊。 “你以为你还能逃吗?” 萧卫阴恻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庾振声大骇,回头只见一道恐怖至极的剑光。 他连忙拿剑防御,可这一剑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被挤压着,脸上的皮肉乱飞。 整个人被剑意压的极速往下坠,一如流星般绚烂。 庾振声眼睛充血似乎要爆开来,咬牙切齿。 “萧卫,你杀我有什么用,我们虽然想抢混天圣体,可是你别忘了,真正抢走混天圣体的是天魔,你怎么不去找他?” 萧卫眼神陡然一变,里面仿佛含着惊涛骇浪,手里剑光愈亮。 “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啊啊啊。” 砰—— 一声巨响,庾振声从天上直接坠下,砸断了好几根树枝,最后砸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坑。 庾振声呕出肝脏的碎块,面如死灰,望着那个背光的青年,破败的身子抖得像筛子,“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一命。” 修行不易,百年来他战战兢兢,一朝生起贪欲,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萧卫的身形挡住了阳光,光线模糊了他的神情,“下辈子再注意。” 一剑封喉,庾振声瞪大了眼睛,不甘的倒在血泊中。 一年时间稍纵即逝,萧卫将那日围剿的人杀了个遍,名声也从名门新晋天骄变成了人人喊打的邪修。 只不过他本人并不在意,现在只剩最后一人了。 老邪道。 最新消息说,他躲到了西水之滨。 御剑飞过渭水时,萧卫御剑的速度刻意慢了下来。 没抗过雷劫,金丹破裂,他本该害怕的,可当时他没有,每天只知道傻乐。 因为小桑在他身边,他知道小桑会治好他的。 明明晕船晕的要死,也非要和小桑赖在一条船中,看到小桑担忧他的样子只觉幸福。 “才不要和小桑分开。” 萧卫心脏骤然一疼,剑身突然晃动了一下,整个人差点从剑上栽下去。 可现在已经十一年了,他连小桑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问心剑法越到后面越难参透,从问心剑法第七层到第九层,他只用了五年时间,后面六年不管怎样,他都无法突破第十层。 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等杀了老邪道后,他就去澧都找天魔。 西水之滨的沼气对于现在的萧卫来说毫无威胁。 落到地面,萧卫拿出一个罗盘晃了晃,望着指针所指的东南方向。 萧卫眸子微深,“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本来一块岩石盘腿打坐的老人突然睁大了双眼,还没等他起身逃离,就见一道剑意破空而来。 老邪道来不及躲避,硬生生扛了这一剑。 “萧卫,你阴魂不散的追了我一年,适可而止。” 这一年的逃亡让老邪道形销骨立,高耸的颧骨看着人刻薄又阴狠。 “你死了,一切恩怨自然终了。”萧卫语调平缓,好似在说吃什么饭一样随意。 老邪道神情癫狂,“好,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老邪道咬破自己手指,滴在手中的一个小巧的钟上,干枯的手不断比划着,“鲜血为引,为尔所用,东皇钟,罩。” 只见小巧的钟吸食了足够的鲜血,通体变红,升入空中,迅速变大,遮天蔽日,锁定目标后,直直冲萧卫罩去。 萧卫脸色微变,嗡隆一声,整个人被困在东皇钟内。 “哈哈哈哈哈哈哈,无知小儿,东皇钟会一寸一寸将你炼化,纵然你气运在身,可还是老夫技高一筹啊!哈哈哈哈。” 老邪道脸上布满了皱纹,再加上如今癫狂的表情,看起来比恶鬼还要恐怖几分。 骤然金光大闪,东皇钟剧烈的晃动,钟身隐隐裂开裂纹。 砰—— 东皇钟炸开,一片碎片中,青年悬浮在空中,发带散开,飞扬的头发垂至腰间,紧闭双眸,眉心金印一闪而过。 萧卫睁开双眼,眸子里的符文淡去,他垂眼望着手中的剑,轻声道:“原来你叫——轩辕剑。” 老邪道的笑声哽在脖子里,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这不可能,不可能。” 萧卫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老邪道,薄唇轻启,“轩辕剑,去。” 轩辕剑剑身嗡鸣,仿佛是得到了认可般,迫不及待的完成主人的任务。 老邪道被死死钉在地面,动弹不得,口中不断呕出鲜血,看着停在空中步若闲庭的青年,老邪道眼睛瞪的吓人。 “原来……” 原来真有天命之子的存在。 老邪道咽了气息,可还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看着可怖至极。 萧卫左手微抬,一团火苗突然在他掌心升起,正打算一把火烧了这里,然而耳尖微动。 “师姐,这里真的有天竺莲吗?” “有,十一年前我亲眼见证了一朵天竺莲的绽放,但也正是因此,恐怕近些年来都不会再有成熟的天竺莲了,希望师父能撑到天竺莲下次开放的时候。”女子温柔的声音里充满着担忧。 这声音竟有些熟悉。 萧卫眉头微皱,侧身躲在树后。 “既然师姐都见到了天竺莲,为什么没有抢回来了?”柳可儿十分不解。 “因为……一个少年。” 想起往事,付轻云脚步一顿,停下来训诫师妹。 “你要记住,天灵地宝奇珍异草固然重要,但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能随意出手,更不能随随便便喊打喊杀的,你是我丹宗新来弟子中最有天赋的,师姐希望你未来的路能走的长远。” 萧卫微微侧身,露出半张阴沉的脸。 柳可儿! 萧卫五指已经陷入树皮里,眸光在树影下明灭不定。 凭什么他的桑儿被天魔抓走生死未卜,而柳可儿却能入丹宗前程一片光明? 他明明都打算放过她了,可偏偏今日又撞到了他手上。 第86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21 萧卫浓欲的杀气仿佛能凝聚实质,天地一时间充满肃杀之气,直接惊动了付轻云。 付轻云环顾四周,呵斥出声,“谁?” 萧卫捏着剑从树后走来。 虽然萧卫面部轮廓成熟了不少,身形也更加挺拔,但付轻云还是认出了他,“是你!” 然而柳可儿看到萧卫时,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她拽着付轻云的衣角,“师姐,师姐,救我。” 付轻云一头雾水的望着如惊弓之鸟的柳可儿,还是将她挡在了身后,对着萧卫,“我师妹如何惹到你了?” 她特意往萧卫身后望了望,发现空无一人后,有些嘲讽道:“那个女孩呢?你们不是形影不离,一刻也不能分开吗?” 萧卫看着柳可儿的眸子里面透露着深寒,“这你需要问她。” “怎么回事?” 付轻云秀眉微蹙,她常年在宗门里炼丹,照顾师父,对外界的事情并不知晓。 柳可儿面如土色,浑身抖的厉害,“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用混天圣体的消息拖住老邪道而已,不拖住老邪道死的就是我,我也不知道她真的是混天圣体。” “什么?混天圣体?”付轻云语调高扬。 她看中的那个女孩竟然是混天圣体,怪不得,怪不得…… 付轻云一阵头晕目眩。 看事到如今柳可儿没有丝毫内疚,反而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萧卫眉宇间充满着厌恶。 脚下的靴子踏过枯叶,发出吱吱的声音,一步步向柳可儿走去。 柳可儿涕泪横流,仿佛把付轻云当做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师姐,救我啊,救我,你不是说我是最有天赋的吗?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付轻云神色复杂,没有人比炼丹师更清楚混天圣体的价值,也没有人比炼丹师更清楚混天圣体的下场。 别提柳可儿有错在先,就算她没错,她也救不了她,十一年前她就无法奈何这个少年,更何况是现在。 冰凉的剑抵在柳可儿脖颈,柳可儿身子软倒在地。 萧卫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不想死,别人就想吗?” “我只后悔在东赤森林里救了你们,这样也不会给你们反咬我们一口的机会。”萧卫眼里闪过一抹痛楚。 若当时他没有好奇去寻那呼救声,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他们一群人,完全可以独立穿越东赤森林,过忘情桥,可以一起拜入凌霄宗,修仙问道。 “不……我没有想害她,我是被逼的,我是迫不得已。” 柳可儿歇斯底里的叫喊,让付轻云有些不忍,出声道:“她罪不至死。” “罪不至死?这可是你说的。”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西水之滨,刺耳至极,令人毛骨悚然。 眼前血花飞溅,撒在枯黄的草地留下一抹鲜艳的颜色。 柳可儿瘫在地上,蜷缩着身子,源源不断的鲜血从手腕流出。 萧卫先是搅碎了柳可儿的丹田,又挥剑挑断了她的手筋。 付轻云呼吸一窒,脑子一片空白,心情久未平复。 他这是直接毁了柳可儿! 对于心高气傲的柳可儿来说,这恐怕比杀了她更要痛苦。 “师姐,师姐,救我。”柳可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付轻云突然惊醒,匆匆给她喂了一颗止血丹后,随后竟然去追萧卫。 “等等。” 萧卫不为所动。 付轻云直接拦在他面前,纠结了很久,犹豫的开口,“那女孩她……还活着吗?” 萧卫本来握剑的手一松,扯了扯嘴角,“我不知道。” “要是当日让她跟我走,绝不会是这个下场。” 她们丹宗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她的。 萧卫垂眸,掩住眼底浓郁的悲凉,“我知道。” 所以他后悔了。 “但我会找到她的,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付轻云眼神一阵动容,将随身携带的瓷瓶递过了过去。 “我没什么能帮到你的,这些丹药你拿着,找到她的话,记得告诉她,我们丹宗永远欢迎她。” 孤独的狼:【就喜欢这样温柔体贴的女人,特封为二老婆。】 用户:【要我说,还找什么啊,已经无敌了,不如直接称帝,以凡人之身在修真界称帝,爽死了好,要什么女人没有。】 最烦男人:【楼上男人味快冲死人了,你们有没有好好看?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人家圣女明明是为了小桑好。】 小欣不开心:【就是,小桑可是萧卫的白月光,一定要会把她找回来的。】 十一年前的萧卫极力排斥,而十一年后历经风霜的萧卫说,“好。” --- 越到澧都,空气越干燥,灵力也愈发稀薄,来来往往的都是一些走南闯北以买卖为生的低层修士。 “你说这萧卫好好的名门修士不当,非叛离凌霄走上邪道,真是令人费解。” “萧卫?他是谁?比凌霄宗首席弟子唐文还厉害吗?” “这位道兄你的消息也太闭塞了,萧卫这个名字在这十一年里可是如雷贯耳啊。” “忘情桥边,他刚从凡界来的萧卫就敢一剑单挑三千修士,仅入凌霄宗十年,夺得百宗论道魁首,那日大道传音,萧卫被列为天榜第一。” 那修士倒吸一口冷气,“天榜?千年来从未有人触发天榜,就连那位飞升的玄广也不曾……” “可萧卫也是在这一日离开了凌霄宗,这令修真界所有人羡慕的天赋成了悬在所有人脖子上的一把刀,这十一年里萧卫手里可沾了不少人命,凶残至极。” 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炸在这不大不小的旅馆,“萧卫作风正派,从未滥杀无辜。” 那被反驳的修士不服,拍案而起,“你们怎么知……” 然而看到他们身上淡蓝还有鲜明标识的衣袍,一下子哑火了,“你们是凌霄宗的人?” 白亚风下巴微抬,回道:“是。” 刚才也是他没忍住出声。 其中为首的唐文也开口了,“萧师弟只是为了私仇,并非要扰乱修真界,还请诸位不要再破坏我师弟的名声了。” 虽然唐文面色温和,可说出的话却带着护犊子的强势。 那修士悻悻的拱了拱手,“是。” 唐文身边的女子抱剑冷声,“萧师弟虽然为人冷僻,心思深沉,但确实没滥杀无辜。” 他都是按名单杀的。 楼上观看了一场闹剧的人默默放下了窗。 李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为人冷僻?心思深沉? 这确定是在形容天天呲着大牙笑头脑比蚂蚁还简单的萧卫吗? 李桑走到榻前,一巴掌拍醒正在熟睡的人。 然而一阵天旋地转,李桑就被按在榻上,对上了一双血瞳。 “你天天闹着要出来,就是为了见他们?你想回去?” 李桑顿时痛苦面具。 这天魔和宋宋两人换来换去,一边和宋宋甜蜜恋爱,一边和天魔玩强制爱,一开始还新鲜,现在她的心比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鱼的人还冷。 因为她要上班了。 现在只剩一个剧情点没走完了。 就是萧卫诛杀天魔。 第87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22 见李桑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天魔面色愈发难看,他两指掐着李桑两腮的软肉,声音充满着危险。 “为什么总想逃?” 安安分分一直待在澧都的李桑:??? 李桑恨不得一口咬上他的手,“我什么时候想逃了?” 天魔眼神幽幽,似是对她的反驳不满,“很多时候。” 他身形低沉下来,慢慢附身,贴在她耳边,湿热的气息打在李桑脖颈。 “你不是也很享受吗?总是抱着我不撒手,还说喜欢我。” 李桑小脸一红,连忙用手捂着他的嘴,那种事就不用放在台面上说了。 天魔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待着澧都,陪着我。” “好好好。”李桑躺平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反正也没多少日子了。 碰—— 旅馆的门再次被打开,众人随之望去。 青年身姿挺拔,头发用发带绑成了一个马尾,右手缠着白色的布条,背着一把长剑,身后丝丝缕缕的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颚。 “萧师弟。”唐文笑道。 一开门就见到了一屋子熟人,萧卫眉眼漆黑,声音冷硬,“谁让你们来的?” 这种偏僻的地方,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唐文兀地上前,浅笑,“一年不见,萧师弟的实力愈发精进了。不是要除魔吗?我们来帮你。” “不需要。” 陆雪看不惯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轻呵道:“萧卫,你跟大师兄说话客气点。” 萧卫自顾自的找一个桌子坐下,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并不理他们。 唐文声音清冽,一字一句道:“你之前的私仇我们并未插手,但这一次你去诛魔,是天下人的事,凌霄宗不能不管。” 虽说萧卫已经不在宗门,但宗门上下都在关注他那边的动静,估计着他徇完私仇,就该去澧都找天魔了,他们便在澧都的必经之路等着他。 几杯水灌肚,干裂的嘴唇被润湿,萧卫久久没有开口。 白亚风坐到他对面,苦口婆心,“萧师弟,虽然你一剑顶万剑,但总归是多一份力量就多一份希望。” “是的,萧师弟,除魔卫道本就是我们凌霄宗弟子应做的。” 唐文最后道:“萧师弟不用觉得是自己牵连了宗门,有没有你的因素,我们都会走这一趟。” 萧卫深潭般深沉的眸底,荡起一丝涟漪,他垂眸,“随你们。” 见萧卫态度软和,唐文和白亚风相视一笑,几人围桌而坐,商讨着对策。 “这一年萧师弟可突破了问心剑法第十层?”唐文率先问道。 萧卫捏着茶杯的手一紧,“没有。” 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瓶颈,无数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强烈的挫败感压的他喘不上气。 唐文并不意外,安慰道:“许是契机没到。” 白亚风想着自己搜集来的信息,思索着开口。 “那天魔常年待在澧都,和他交过手的修士都死了,实力深不可测,要是能将李道友偷偷带回最好,不能和天魔正面交手。” 萧卫眉头一皱。 唐文按住了他,看着他认真道:“萧师弟,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李道友平安救回来。” “好。” 听着底下的人商讨着怎么除掉他,怎么把他的人抢走,天魔的脸色愈发难看,直接起身。 李桑拉住他的衣角,抬着湿润的眸子,“你干嘛去?” 天魔血瞳发着幽光,“杀了他们。” 特别是中间那个背剑的青年。 他进步很快,在修真界活了很多久,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修炼速度,像他一样快。 “不可以。”李桑脱口而出。 天魔一步一步逼近她,“为什么?你心疼他?” 李桑整个人缩在角落,恨不得她家宋宋赶紧出来。 可对着天魔,李桑只能硬着头皮,“没有,我只是担心你受伤,打架不好。”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受伤。” 他本就是一团雾,不死不灭,现在他的形态也不过是幻化出来的。 其实他本来一直以本体的形态在澧都游荡,但是感觉李桑好像更喜欢他幻化出来的样子,也便一直用这个身子。 天魔眉宇间满是厌倦,“那些修士很烦,总是在澧都喊打喊杀,死了一波又来一波,等我杀光了他们,我们就可以一直安稳的待在澧都了,也不会再有人打扰我们。” 他们完了那我也完了。 李桑欲哭无泪,死拉着他的衣角不让他去,“别去。” 天魔眸子里好像燃起了赤色的火焰,压抑着滔天的怒火,结实的臂膀直接将她整个人提起,把人压到二楼的栏杆处。 似乎是心灵感应,萧卫本不耐烦的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对策,忽然抬头,萧卫眼眸骤然紧缩。 女子被抵在栏杆上,身上衣物凌乱,露出白藕般的手臂,头发披在肩上,隐隐看到半张朝霞映雪侧脸,再加上一双像是被吸允过的红肿唇瓣,像是魅魔一般撞进每个人心尖。 她身后的玄衣男子好似说了什么。 那双清透的眸子隔着人群望了过来,又让人心头发颤。 手里的杯子硬生生被萧卫捏成粉末,他双眼猩红,什么对策什么计划,他全忘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那个欺辱小桑的人。 萧卫突然暴起,脚尖轻点,提剑一跃而起,怒喝,“放开小桑。” 凌霄宗的人被萧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再抬眼望去,只见两个模糊的人影,还未看清,剑意已至。 木头所制的阁楼发出巨大的声响,二楼栏杆破碎,支柱被毁,整个二楼倾斜,摇摇欲坠。 “啊啊啊,救命啊。” 原住的客人四处逃窜。 “是天魔,天魔来了。” 凌霄宗的人纷纷拔剑,和萧卫同一战线。 没过多久,这处旅馆只剩他们一群人,他们每个人神情紧张,和那传说中的天魔对峙着。 “你们快走啊!别管我……唔唔。” 李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双手捂住嘴,整个人被按在了天魔怀里。 萧卫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嗜血之色,捏着剑的手臂青筋暴起,又死死的按耐住。 小桑还在旁边,会伤到她的。 萧卫剑指天魔,“放开小桑,有本事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 “萧师弟,你疯了。”唐文急切道。 他们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过,更何况萧卫一个人。 天魔望着他,声音平静的好似在陈述一件事实,“你打不过我。” “不试怎么知道?” 萧卫突然勾起一抹笑,眼里充满决绝。 抬剑在自己左掌狠狠划了一道口子,血液如瀑涌出,染红了轩辕剑。 萧卫剑指苍穹,厉声,“天道在上,我萧卫用自己性命担保,向天魔发起挑战。” 在萧卫话落的一瞬间,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发出一道惊雷。 天地间突然出现几行金字。 天榜第一萧卫,触犯古战场,挑战者:萧卫;被挑战者:天魔。 被挑战者是否接受挑战。 第88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23 “古战场?萧卫你真疯了?”白亚风不可置信道。 不是说好了要智取的吗? 感情他们之前和他说了那么多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古战场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上古圣人约战的地方,一旦进去,双方只有一人能活着走出去。 萧卫问心剑法才第九层,这不是去送死的吗? 唐文的心也提了起来,担忧的望着萧卫,只希望天魔拒绝挑战。 李桑在天魔怀里乱窜,“你拒绝啊,拒绝。”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时候的萧卫还打不过天魔啊。 萧卫那小子也太冲动了。 怀里人剧烈的动作,天魔都险些按不住她,手指微动,直接点了同意。 圣神飘渺的声音似远似近。 “被挑战者接受挑战,古战场将在五日后开启,请两位做好准备。” 宽大的衣袍将怀里不断蠕动的人罩住,挡住萧卫的炙热的视线,天魔望着青年,神情淡漠,“我等你。” 随后携着怀中人消失在原地。 “小桑。”再次眼睁睁看着小桑被人带走,萧卫无力的捶了一下地面,眼睛充血。 快了,快了。 再等等,十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五天,他一定会把小桑带回来的。 再回澧都的宫殿,李桑被天魔摔入暖池。 水面溅起水花,李桑身上轻薄的衣服被浸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轮廓。 还没等她喘上几口气,天魔直接将她抵在池壁上,冰冷的手抬起她的下巴,“不准为他说话。” 满腹骂爹的话被李桑咽下去,显然现在惹怒天魔不是个好选择。 “人家怎么会那么做?”李桑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仿佛之前那个比过年的猪还难按的人不是她一样。 李桑眼珠一转,听说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是最好说话的? 她主动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小脸贴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在他身下游离,所到之处燃起燎原大火。 天魔眸色欲深,喉咙滚动,一把抓住她的手,“做什么?” 李桑轻咬下唇,含羞带怯,“讨好你啊,不要生气了。” 天魔再也忍耐不住,扣住她的腰,强势的吻了上去。 酥酥麻麻的触感在两人相贴的肌肤传来,李桑眼尾泛红,不住的娇喘。 不知过了多久,李桑嗓子都哑了,迷迷糊糊被抱到了床上。 李桑趴在他身上,小脸还泛着情欲过后的潮红,抬起酸软的手在他胸前画圈圈,抬眼望着他,犹犹豫豫,欲语还休。 “跟你商量个事呗。” 天魔静静的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就……五日后……萧卫打你,你别还手……呗。” 在天魔吃人的目光下,李桑的声音越来越弱,也愈发心虚。 又骂了萧卫那死孩子太冲动,不等修炼好了再去挑战,现在只能她来收场。 天魔眼里充满幽怨,“为什么?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什么总是向着他?” 啊这。 看着天魔神情落寞,很是受伤的样子,李桑认真道:“如果我说他是我儿子你信吗?” 没有作者不爱她笔下的角色。 特别萧卫那个中二少年,这是她见过最难带的主角。 她这一路又当爹又当妈的带过来,多少有点感情了。 你要说是什么感情,那绝对是母爱。 但显然天魔不懂她这伟大的母爱,神情充满了诡异,一副为了骗我,竟然这种借口都找出来了的样子。 天魔用唇堵住她满口谎言的嘴,“古战场开启,只能有一个人出去,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要还有力气,我们继续。” 刚穿上的衣服再次解开,李桑心如死灰,绝望的望着床帘,一副被糟蹋的良家妇女模样。 生活上班都像强奸,与其反抗,不如躺下享受。 呸! 享受不了一点。 修真时代恐怖如斯,身上的人好像不知道累一样,李桑被源源不断的情欲折磨的脑子一片混沌。 隐隐约约好似看了那双血瞳逐渐褪去。 李桑艰难的抬起手臂,刚想喊一声宋宋。 结果那人看到她这副样子更激动了。 李桑直接两眼一黑。 昏之前李桑脑子就一个念头,好你个宋宋。 后面李桑是被系统电醒的。 【滋滋滋,你再不醒,主角就要被打死了。】 “卧槽。” 李桑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垂死病中惊坐起。 【现在什么时候了?】李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 系统:【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剧情是浮云啊,古战场已经开启半个时辰了,再晚一会你都可以给萧卫收尸了。】 李桑惊奇,【你还挺有文化的。】还记得找句诗来骂她。 【不对,古战场已经开启半个时辰了?!】李桑的声音陡然拔高。 系统:【……】 它说她怎么这么淡定,原来是没反应过来。 它就说上班不能谈恋爱。 【还愣着干嘛,快带我去啊!】李桑理直气壮的使唤系统。 【真是欠你的。】 算他眼瞎,难得在落后星系看到那么漂亮又穷的美人,就脑头一热的签了她。 古战场的地点在往生之巅,离澧都很近,地面流淌着滚烫的岩浆,气候温度高达五十多度,连修士都会感到不适,所以也没有生物。 而这次往生之巅里里外外站满了修士,他们都穿着特制的法衣,高举着除魔的旗帜,望着天空中的战场,想要见证着奇迹。 天空战场上,剑光与黑雾交缠着,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惊天的毁灭性,要不是有屏障,整片天地都会被他们所泯灭。 有修士由衷感叹道:“这萧卫真当是天纵奇才,这才入修真界多久就敢向天魔发起挑战,千百年来从未出现过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 “是不是人物还得看他能不能活着从战场出来。” “哈哈哈哈这位道友高见,就算萧卫没能杀了天魔也必然重创了它,天魔从战场上走出来便会面对仙门百家的围剿,届时除魔的英雄,可就是我等了哈哈哈。” 听到这种言论,凌霄宗的人纷纷皱眉。 事实确实如此,世人只会记得胜利者的名字,可这对萧卫也太过残忍了。 用自己的生命成就他人美名,若不能,或者从古战场走出来,他所有的努力将成为他人的踏脚石。 刚来的李桑听到硬生生被气笑了,冷目看那些人丑恶的嘴脸。 你们不会有机会的,萧卫会出来的。 萧卫的成就是那些总想着坐享其成的人永远达不到的。 他——可是要飞升的。 第89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24 “你永远无法战胜我。” 天魔负手站在一侧,连衣角都没乱。 而他对面的萧卫浑身上下仿佛被血渗透,包着右手的布条完全裂开。 而他被黑雾缠绕的左臂,血肉被腐蚀,白骨显露。 萧卫半跪在地,发梢垂落,望着发颤的右手,直接用嘴将破碎布条扯掉,强撑着身子重新站了起来。 “可我绝对不会认输,除非你杀了我。” 萧卫心中默念着,轩辕剑,最后一次了,拜托了。 “问心剑法第九式。” 这一剑,犹如千峰倾落,激荡长河,威势浩荡而壮丽,裹挟着万千煞气,犹如山峦压来。 “这萧卫竟然把这问心剑法练得如此登峰造极。” “问心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啊!” 天魔脸色微变,在剑意扑面而来时,身形消散,化成了一团黑雾。 剑光斩在黑雾中形成了一幅瑰丽的景色,然而在场的人都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欣赏。 只见黑雾触到剑光的瞬间,仿佛是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沿着四周散去。 “成……成功了吗?”白亚风心提到了嗓子眼。 唐文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况,声音微哑,“应该没有。” 黑雾再次迅速的团聚在一起,慢慢显露人身。 天魔再次现身,这惊动天地的一剑,竟然对他毫发无损。 “天啊,这可怎么打?无论萧卫出什么招,天魔都能化成黑雾躲避伤害。” 有人摇头,“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可以尽早收手了,这是一场碾压的对决。” 也有修士惋惜道:“哎,可怜萧卫天纵奇才,竟然要在此陨落。” “我早就说过,成长起来的天才才叫天才,年轻人年轻气盛,路走不长的。” “咳咳。” 萧卫止不住的咳嗽,一般人面对这样强劲的敌人早就道心破碎,不战而退了。 可萧卫没有,他越战越勇,他一路走来本就无路可退。 萧卫再次聚力,两指在剑身一划,一剑幻化万剑,整个战场笼罩在剑光之中,万剑齐发冲向天魔。 萧卫脸色发白,显然他此刻并不好受,额前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眼里却一片坚毅。 “任何人都会有弱点,我绝不信会有无法战胜的人。” 这一次天魔没有躲,周身亮一道黑气的屏障,剑光打在屏障上如烟花般炸开。 天魔身形一闪,来到萧卫右上方,行走在虚无间,衣袍无风鼓动,“可我不是人。” “招式用完了?现在到我了。” 萧卫手臂上的血顺着轩辕剑一点点滴在地上,“放马过来,我可不会怕你。” “你很有天赋,若不是你执意找死,我未必会杀你。” 萧卫勾起一抹笑,笑得开怀又悲恸,身形摇摇欲坠,面上却充满不屈的意志。 “我早就说过,想抢小桑,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天魔皱眉,不再多言,轻轻抬手,手心凝聚出一团黑雾,杀意凛然,只一眼仿佛让人看到尸山血海。 “不要——” 女子声嘶力竭地的声音划破天际,天魔动作一顿,手中的黑雾化开来。 李桑挡在萧卫面前,神情肃然,“住手。” “怎么回事?那是谁?她怎么进去的,古战场不是只有挑战者和被挑战者才能进去的吗?” 望着眼前人的身影,萧卫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巍巍颤颤的伸出手,声音也在发抖,“小桑。” 李桑回首望去,莫名鼻子有些发酸。 萧卫真的成熟了很多,周身的气质也沉稳了不少,再也不是那个因为抢不到丹药就咋咋呼呼的少年。 “萧卫。” 隔着十一年的时光,两人再次相会。 水雾在萧卫眼中凝聚,他微微有些哽咽,“小桑,别怕,我会带你回家的。” 修仙有什么好的,无尽的生命便有着无边的孤独。 时间的流逝太慢,每一秒都好难熬。 都一切都结束了,他要带小桑回东赤村,等回去先给父母上炷香,他会去打妖兽换钱,不会饿到小桑的。 就在东赤村,过着最平凡的日子。 再也不要修仙了。 看着两人神情的对望,天魔浑身煞气大涨,冷笑,“呵呵,带她走?经过我同意了吗?” 李桑心中焦急,要是现在是宋宋就好了,宋宋肯定会听她的话,可现在是天魔。 天魔再次抬手,手中的黑气幻化一把长剑,薄唇轻启,“魔蚀,去。” 天地间顿时被灰暗笼罩,黑色利剑带着浑然厉烈的煞气直冲萧卫而去。 李桑咬牙,看了看凉薄的天魔,又看了看充满决然的萧卫。 算了,赌一把。 李桑扭身扑到萧卫身上。 被穿透心脏,李桑面色煞白,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是她从没有体会到的。 【痛吗?】系统幽幽道。 【痛!太痛了,快给我开屏蔽。】李桑面目狰狞。 要不然剩下的剧情她都演不下去了。 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萧卫脸上,萧卫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眼前人无力的倒在他身上,他才反应过来,发出痛苦绝望的悲鸣。 “小桑——” 天魔也是一愣,下意识走过去想看她的伤势。 “你滚开。” 萧卫眼睛红的可怕,剑指天魔的喉咙,声声泣血,“都是你,都怪你。” 萧卫神情癫狂,脑中闪过许多画面,顿时头疼欲裂。 突然灵光乍现,萧卫闭眼,全神贯注的感受着周围的气息。 天地间的灵气开始向萧卫处涌去,周身形成巨大的灵气流。 “天啊,这怎么回事?”有人喃喃道。 萧卫再次睁眼,眸子闪过金色符文。 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无法突破问心剑法第十层了。 超越本源,遇魔而生。 这问心剑法本就是为了诛魔而存在。 而是第十层…… 萧卫白骨的左手揽住李桑,右手握剑,浑身是超凡脱俗的浩然荡气。 眼中是绝望,亦是决然。 “问心剑法第十式,诛魔。” 这一剑足以震惊天地,剑气长虹,剑光璀璨,如朝阳初升,夜空月华,织出一副奇幻绚丽的图景。 刺眼的光芒下,李桑抬头看了眼,看到满脸不可置信的天魔,瞬间放下了心。 还好不是她家宋宋。 又呕出一口血,李桑随手擦了擦。 父母祭天,法力无边,小说诚不欺我。 黑雾消退,天亮乍现,天边传来一道缥缈的钟鸣。 “是天门,天门来了。” “太不可思议了,萧卫除魔证道,竟然就此飞升?” 然而一剑撬开天门的人却半跪在地上,抱着怀里人痛哭。 “小桑,小桑。”萧卫想伸手触碰她惨白的脸,可手上的鲜血糊了她一脸。 李桑笑了笑,脸上口中都是鲜血,“天门开了,我要走了,你也该走了。” 萧卫哭得悲恸,死死拉着她的手,乞求,“不要走,小桑,不要,我只有你了。” “我不要飞升,我只想让你好好的,和你永远在一起。” 李桑神情复杂。 抱歉,作为主角,你有着过人的天资,注定要独自走过很长的路。 钟声再次敲响,好似在催促。 李桑摇了摇头,眼里也有些不舍,可还是道:“去,我临终前想看到你飞升,别让我有遗憾,好吗?” 血泪交加,萧卫眼前一片模糊。 小桑说,别让她有遗憾。 她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他飞升吗? 明明一起捡的轩辕剑,她一口说那是他的剑,明明重华要把问心剑法传给她,她却转给了他,还说让他教她。 他教了可是她从来不学。 他遇到雷劫,她帮他挡,为他修复灵根。 忘情桥边他们都沉在幻境里,她没有,古战场挑战未结束,任何人都不可能进来,她却进来了。 他一直知道小桑身上有秘密,小桑不说他也不会去问。 而现在小桑说,想看他飞升。 他说:“好。” 第90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番1) 东赤村本来没有名字,只因靠近东赤森林便习惯被人叫做东赤村。 村民不多,交错的乡路小道边只有几座低矮的瓦房。 “萧哥,萧哥,村头来一群奇怪的人,他们说他们是修士,要来我们村找有灵根的人。”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少年,爬过一个低矮的小山坡,气喘吁吁的对着树上的人喊道。 树上的少年懒洋洋的躺在树杈上,嘴里还叼着一根草,穿着灰褐色短打,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本来不起眼的衣物也带着几分金光。 闻言,他翻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下巴微抬,“修士?走我们去瞧瞧。” 王大王小都知道萧卫在耍帅,也很捧场道:“萧哥这身手越来越利索了。” 萧卫表面不动声色,不自觉翘起的嘴角揭露他喜欢听人拍马屁的事实。 “我早就说过了,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根本不用测,大师兄我们快回去。” 一个又一个孩子将手放在测灵石上,可测灵石毫无异动,就像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般。 唐文面色不变,可他身边人渐渐失去了耐心。 “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唐文警告的看了那弟子一眼。 直到测完最后一个人,唐文略有些遗憾的收回了测灵石。 来凡界前他们一共准备了十枚寻仙令,而现在只发出去六枚,还都是一些当地有名家族的子弟。 唐文轻叹,东赤大陆灵气稀薄,也不该有过多期待。 正当他们收拾离去的时候,一道清脆自信的少年音传来,“等等,让我来试试呗。” “对对对,我们还没测呢。” 唐文随声望去,三个少年踏步走来,在一群面瘦肌黄的同龄人中,他们是少有的健康,浑身的气场也跟这贫瘠的土壤格格不入。 特别是中间那位少年。 只一眼唐文便觉得,寻仙令至少还可以再发出去一枚。 唐文再次将测灵石拿出来,“来。” “我先来我先来。”王小率先把手放上去。 本像顽石一般的测灵石突然隐隐发出黄色的光芒。 “好神奇,我也来试试。”王大也把手放了上前,黄光再次亮了起来。 两傻小子一脸没见过世面,“会发光的石头,还挺好看。” “可算有两个还能看的。”一个弟子道。 唐文不置可否,目光转向了萧卫。 萧卫把手放上去的时候,本来亮的黄光暗了下来,然而没几秒测灵石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紫光,直冲云霄。 “啊这这这……” 凌霄宗的弟子瞪大了眼睛,一脸复杂的望着萧卫。 到底是有多恐怖的天赋才会让测灵石发出这样的动静。 唐文也愣了一瞬,率先反应过来,将寻仙令发给他们,“你们的天赋都很好,这是寻仙令,穿过东赤森林,凭此令便可真正踏上仙途。” 萧卫把玩着手中这个巴掌大的令牌,看着唐文,真诚道:“能再给我一块吗?” “岂有此理,你当寻仙令是什么?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的吗?”有弟子怒斥道。 哪个人拿到了寻仙令不是感恩戴德的,这少年得了一块还不知足,竟然再要一个。 萧卫撇了撇嘴,一把将寻仙令扔了回去,“那算了,修仙有什么好的,不去了。” “萧哥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三人说完竟想扭头离去。 “等等。” 唐文叫住了萧卫,问:“你为什么还想再要一块?” 萧卫没开口,王小挤眉弄眼道:“给他那形影不离的童养媳呗,要不然萧哥一个人多寂寞呀。” 萧卫磨牙,一拳打在了王小肚子上。 “好,我答应了。”唐文把寻仙令扔过来的,还有最后剩的一只寻仙令都给了萧卫。 寻仙令本是个路引,若是那位童养媳天资愚钝,又没有慧根,要来也没用。 而这少年实在不凡,要是在凡界蹉跎一生,倒是可惜。 拿到两枚寻仙令的萧卫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谢了,有缘再见。” 碰—— 萧卫一脚踹开家门,激动道:“小桑,娘,我得到了一个好东西。” 在给萧母喂药的女孩被惊的手抖了一下。 萧母一脸嫌弃的望着自家儿子,“一天天的,使不完的牛劲。” 萧卫挠了挠头,“我又忘了。” 随后献宝似的把东西拿出来,“娘,这是寻仙令,我还多要了一块,小桑可以和我一起去修仙了。” 萧母激动的咳嗽了几声,“真的吗?真是太好了,老萧家祖坟冒青烟了呀。” 在一旁扎着双丫髻的女孩,轻声道:“萧哥,我就不去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娘。” “不,你去,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人照顾。”萧母斩钉截铁道。 寻仙问道,可是凡人一生的追求。 孩子们有这样的机遇,她怎么能拖后腿? 小桑虽然是她捡来的,但是这么多年早就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了。 就连一月前病重没有银钱看病吃药,多少人劝她把小桑卖掉换钱,她都没同意,她宁愿自己病死也不会这么做。 最后还是小卫这孩子不知道从那里赚了一百两银子,才请来了郎中。 “就是,小桑,你和我一起,我们一起称霸修真界,到时候常回来看娘,给娘带各种灵丹妙药,让娘也长命百岁。” 萧卫揽着李桑的肩,畅想着未来。 萧母忍俊不禁,“小桑快应了他,看他想的多美。” 被欢乐的气氛渲染,女孩眉眼含笑,“好。” 东赤森林入口,萧卫背着一个大大的布包,里面塞满了萧母做的干粮。 临行前,萧母念念叨叨,“小卫,到了修真界别那么咋咋呼呼,还有记得好好保护小桑,小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可饶不了你。” 萧卫咧嘴笑开,露出大白牙,拍了拍胸脯,“娘,你放心,小桑可是我的童养媳,我不保护她,谁保护她?” 一听这话,萧母一下子揪起了萧卫的耳朵,“说了多少次了,小桑现在还小,未来能不能看上你还不一定呢,不可以一口一个童养媳。” “痛痛痛。”萧卫面目扭曲,可还是死活不改口,“小桑就是我的童养媳。” 李桑看着萧卫好像真的很疼的样子,对着萧母软声软语,“娘,你别打萧哥了,萧哥说的也没错。” 她被捡来本就是给萧卫当童养媳的。 “就是就是。”萧卫张牙舞爪道。 有李桑求情,萧母一下子就松手了。 望着乖巧懂事的李桑,又看了看傻儿子,萧母不由感叹,傻人有傻福。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去,万事小心。” 萧卫一手牵着小桑,踏入东赤森林前,回头冲萧母摆了摆手,少年意气风发,张扬肆意。 “娘,等我们回来看你啊。” 第91章 寻仙问道有多难(番2) “小小东赤森林,可笑可笑。” 背着布包的少年用着捡来的破剑斩断着路边的杂草。 萧卫默默撇嘴,这令人闻风丧胆的东赤森林,也不过如此啊。 很快他们就用寻仙令走到了修真界。 “这就是修真界啊。” 王大惊叹,周围的人都穿着流光溢彩的法衣,天上是御剑飞行剑修。 王小猛吸了一口气,“连空气都是甜的呢。” “让开让开。” 一个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年踩着翼鸟,显然驾驭的还不太熟练,跌跌撞撞从人群中穿过,砸倒了不少摊子。 李桑走在他们最边上,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小脸微白,下意识闭上眼睛。 “小桑。” 萧卫惊慌出声,脚尖轻点,纵身一跃,一把将李桑揽了过来,在空中旋转了半圈,顺便一脚将翼鸟上的人踹了下来。 萧卫对着罪魁祸首怒目而视,“你跑这么快干嘛,去投胎啊。” “少主少主。” 后面紧随其后的侍从将少年扶了起来,冲萧卫呵斥,“大胆,竟然那么对我们少主。” “没事没事,多谢这位道友让我停下了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白亚风捂着被踹疼的胸口,对萧卫等人歉意道:“不好意思,凌霄宗开山门了,是我有点着急才搭上着翼鸟,没想到它那么不听话。” “凌霄宗?那是什么?”萧卫疑惑出声。 白亚风打量着他们,眼睛一亮,“你们是刚来的吗?凌霄宗可是第一大宗,天下闻名,道友身手敏捷,不如我们一起结伴拜入凌霄宗?” “行呀,要拜就拜最厉害的,就它了。”萧卫跃跃欲试。 凌霄宗每十年招一次弟子,山脚下已经来了不少弟子。 “我对凌霄宗弟子考核有些了解,第一关就是要徒步登上这山顶。” 王大疑惑道:“这算什么考核,考体力?” 他还以为很难的呢? “非也非也,这是对弟子资质和心性的考验,两者缺一便登不上顶。”白亚风耐心解释。 李桑望着这高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有些害怕,“萧哥……” 萧卫捏了捏她的手,贴着她耳边道:“别怕,你上不去,我背着你。” 果不其然,李桑还没走几步,脸色白的吓人,她拉着萧卫的衣角,气喘吁吁,“萧哥,我觉得我上不去了……” “这就不行了,你怎么进的修真界,早点回家找人嫁了。” 路过的修士见到如此柔弱不堪的竞争对手,不由鄙夷道。 萧卫脸色难看,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的一脚将那人踹了下去,“你狗叫什么。” 随后在李桑面前蹲下,“小桑,来,我背你。” 李桑犹豫了片刻,还是爬上了他的背。 少年的背脊还不算伟岸,但且足够温暖,让人安心。 李桑将脸贴在他脖颈,闷声道:“谢谢你,萧哥。” 走在后面的王小见到两人不由牙酸,对着王大娇娇弱弱道:“哥,我也爬不上去了。” 王大连上几个台阶,不理他搞怪,“那你也找个人嫁了。” 白亚风哈哈一笑。 在山脚人还很多,越往上人越少,过了半山腰人就更少了。 有人累的不行直接坐在台阶上休息,就见少年背着一个人还能健步如飞。 “修行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现在靠着男人,以后怎么办?” “你看她长的那个样子,以后换不同的男人靠,自然也比常人的路走的长。” 或许是嫉妒,或许是瞧不上,一路上有不少风言风语。 萧卫停下脚步,神情凶恶,“关你们什么事啊,管好你们自己。” 李桑抱着萧卫脖子的手微紧,情绪有些低落,“萧哥……” 他们本来说的也没有错,寻仙令也不是她得来的,路也不是她自己走的。 “别管他们,小桑,我肯定能把你带到。” 萧卫心里憋了一口气,脚步更多了,把那些人远远甩在后面,连王大王小在背后喊他,他都没理。 直接走到了第一名,这样就周围再也没有闲言碎语。 可算是到了,萧卫把李桑放下,抹了一把额角的汗。 “恭喜你,通过凌霄宗弟子初试。”守在终点前的凌霄宗弟子送上了祝福。 萧卫喜笑颜开,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几秒,一双手就拦在了李桑面前。 “你通过了,但她没有。” 萧卫语调高扬,“你什么意思?” 那人神情不变,“她怎么上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桑微微受伤,拉了拉萧卫的衣角,“算了萧哥,是我不适合修仙,我回家就好了。” “不行,你是我带来的,就要跟我一起。” 萧卫怒气冲冲,冲着刻有凌霄宗的石碑上吐了口口水,“什么破宗门,大不了不去了。” “放肆。” 萧卫的动作直接惹怒了凌霄宗的弟子。 当即就要出手教训他,萧卫也冷脸拔剑。 “等等。” 只见走来一个白须老道,身后跟着一个风姿俊逸的青年。 那弟子脸色一变,“宗主,大师兄。” 凌霄宗宗主微微颌首回应,视线落到萧卫身上。 “这位小友不要太过意气用事,大道之路千万条,若是执意强求,只会适得其反,凌霄宗多为剑修,你这位同伴不适合,而你天生剑骨,凌霄宗是你最好的选择。” 感觉自己似乎成为了累赘,李桑眸子涌上一层雾气,“萧哥,你别管我了。” 萧卫一下把剑扔到地上,“你和娘都在东赤村,那我还修什么仙呀?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宗主叹了一口气,“小友莫急,我只说她不适合凌霄宗,并没说仙途无望,她是个丹修的好苗子,如果她愿意,我会将她引荐到丹宗。” 李桑率先道:“我愿意。” “那怎么行,我和小桑怎么能分开呢?” 李桑嘴唇微抿,眼眶含泪,“萧哥,这是最好的选择了,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回村陪娘去了。” 萧卫小脸一垮,“好好好,我答应了,我在凌霄宗,你在丹宗,我一有空就去看你。” 李桑这才破涕而笑。 五年后,丹宗。 丹修多为女子,丹宗里有不少美丽的仙子。 而此时宗外出现了一个背着剑的青年。 往来的女修窃窃私语,“这凌霄宗的萧卫又来找李师妹了。” “啧啧,几天来一趟,也不知道腻歪。” “哈哈听闻萧卫刚夺了宗门大比的魁首,估计是来找师妹求表扬的。” 而一边正盯着丹炉的李桑有些心不在焉,走过来的付轻云笑着敲了一下她的头。 “情郎来了,心也飞到他那儿了。” “师姐。”李桑被打趣的小脸一红,如玉的面容朝霞映雪,本就精致的面容此时更是如春花般绚烂。 “好了,你去,我来帮你看着。” “谢谢师姐。” 李桑提着裙子,走到宗门外,脆生生的喊了一声,“萧哥。” 青年看到她的一刻,身形一闪,落到她面前,猛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巨大的冲力,李桑险些没站稳,本来喜悦的心情被不同寻常的动作打散。 能感受到萧卫现在的心情很不妙,李桑担忧道:“怎么了?” 萧卫抱着她的手一紧,闷声道:“我做了一个梦,很可怕。” 一个和现在完全不一样的梦。 在梦里,娘死了,没有寻仙令,他们一路走去修真界并不顺利。 最可怕的是好多人来抢小桑,但不管怎么做,都护不住小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桑被抢走。 他很努力很努力的修炼,还是没有把小桑抢回来,最后……小桑死了。 那个梦太可怕了,醒来的他惊起了一身冷汗,来的路上一直神情恍惚,就真正看到小桑的那一刻才清楚的认识到那是个梦。 原来是梦啊。 李桑松了口气,轻轻在他后背拍了几下,安抚道:“只是梦而已,别怕。” 萧卫松开她,看了她很久,最后珍重的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还好是梦。” 青年的声音被吹散在风中。 第92章 直播间PK 小欣不开心:【眼睛尿尿了,还好一切都重来了。这一世的小桑会一直陪着萧卫。】 用户:【主播的直播太有意思了,不够看不够看,不要停,请继续创作。】 有文化的宝儿:【主播不仅对古蓝星的文化十分了解,对虚拟世界的幻想也十分的瑰丽奇幻,很难想象,主播现实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不是富婆送来飞艇x999 我不是富婆:【宋都已经进过直播间一次,下次让我来好不好?别再和我抢榜一了。】 宋送来飞艇x 宋:【不好。】 被绚丽的特效震惊了几秒后,直播间被满屏的哈哈哈哈哈哈覆盖。 你在搞什么:【在主播直播间你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看到的礼物特效。】 坐在光脑前的红发少女气的满脸通红,狠狠锤了一下桌子。 一向很有钱的她第一次那么仇富。 【有钱就了不起吗?装死了。】 桑若看着弹幕笑道开怀,还是安慰了一下粉丝,“好了好了,小富婆不要生气了,有机会的话会见面的。” 看着屏幕里美人温柔的安抚,莫尼卡暴躁一下子就被安抚了。 我不是富婆:【呜呜,抢不过榜一,我可以和主播线下贴贴吗?】 给你一电炮:【哈哈富婆你别想了,这可是榜一的待遇。】 莫妮卡气急败坏,要让她知道这个宋是谁,她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提起榜一,桑若看着那个宋的id,眼睛微眯。 败家子宋宋,有这个钱还不如直接给她转红包。 正打算发去好友申请,结果光脑率先弹出来了一条好友申请。 宋请求添加你好友。 桑若直接点了同意。 率先发了句,【宋宋?】 对面很快发了,【嗯。】 似乎感觉自己回的太过冷淡,他又加了一句,【是我,桑桑。】 正和宋宋聊天呢,突然光脑弹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桑若本想把它关掉,但是不知道触碰到什么按钮,光脑屏幕分屏,对面出现了一个青年。 【让我来看看锤子哥这一次连的是谁,呦呵,是小美人,没见过啊新来的?】 【长的那么漂亮等会pk输了会哭的很惨?】 你在搞什么:【???哪来的疯狗。】 被叫锤子哥的男子笑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小新人,这可是兴起之秀,我曾经的榜一都被撬走了呢。” 桑若眉头一皱,总觉得对方来者不善。 光团停在她耳边,提醒道:“这人是直播界的一哥,入行时间早,是做无良搞笑内容的,粉丝群体很大,多是没脑子的人。” 听到系统提醒,桑若更确定对方来者不善,冷淡的打了一声招呼,“你好。” 结果那个锤子哥根本没有理她,笑道,“怪不得小富婆好久没有来我这里了,原来是在这绊住脚了。” 莫妮卡也觉得莫名其妙。 我不是富婆:【我想去哪去哪。】 刚开始她还挺喜欢他的直播的,也给他刷了不少礼物,但是慢慢发现他做的大部分都是低俗,甚至有点侮辱女性的内容,之后直接粉转黑。 你在搞什么:【哈哈哈笑死了,自己留不住粉丝还怪起我们主播了,丢不丢人。】 小欣不开心:【就是就是,小富婆可是我们主播的铁粉,争着抢榜一都没抢到。】 锤子哥脸色有些挂不住,对桑若道:“既然pk已经开始了,我们也可以商量pk内容了?” 见粉丝都在维护自己,桑若心里开心,用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道:“我没想和你pk,我只是不小心点了同意。” “你是不敢和我比吗?”锤子哥立马道。 女子清澈灵动的眸子闪过一抹无语,然后就见光脑好友弹出一条消息。 【宋:和他比。】 知道宋宋在背后支持她,桑若心里也有几分底气了,“好,你要比什么?” “比谁打赏的礼物多。” 【锤子哥,老子把工资全打赏给你,小美人要是输了的话让她半裸绑红绳。】 【哈哈锤子哥还是老风格啊,吸溜吸溜,我最喜欢看小美人哭了。】 桑若这边粉丝也坐不住了,一个劲的谴责。 【对面粉丝也太恶心了。】 光团在桑若耳边环绕,“pk输了的一方都会接受小小的惩罚,这锤子哥经常和别人pk,喜欢用低俗的手段让女主播出丑,而且他背后有公司运作,一般很少输。” 桑若一阵恶寒,长那么丑玩那么花。 对面直播的受众到底是谁呀?还打赏呢,她看他一眼,他都得倒贴给她钱。 用户送给锤子哥飞艇x10 用户送给锤子哥嘉年华x9 孤独的狼送给锤子哥鲜花x99 【孤独的狼:抱歉小桑,虽然我是你的粉丝,但也想看你被红绳绑着的样子。】 你在搞什么:【贱男以后别让我在小桑直播间看见你,你不配成为小桑的粉丝。】 你在搞什么送给小桑努力暴富飞艇x999 我不是富婆送给小桑努力暴富嘉年华x 虽然桑若这边的粉丝出手大方,但是锤子哥的粉丝群众多,还是有些落后,结果我不是富婆一出手直接将差距拉平了。 锤子哥眼里闪过一丝嫉妒,这么点粉丝量,竟然能收到这么多礼物。 这小富婆本该是他的榜一。 看着拉不开的数据,锤子哥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大家来看看,这是联邦大殿下举办宴会的请帖。”锤子哥志得意满,好像手里的烫金请帖是什么无价之宝。 【?!什么?那位大殿下怎么出来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大殿下的精神力有所恢复,这次宴会是为了庆祝大殿下回归的。】 【天啊,举办的地点可是中心城的悬浮岛,普通人一辈子也进不去的地方。】 锤子哥的请帖一拿出来,直播间人数飙升,礼物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我不是富婆:你怎么拿到这请帖的?】 莫妮卡快气死了,这样的人怎么配去表哥的宴会。 锤子哥当然不会说这是他从一位贵族那里高价买来的。 桑若看着悬殊的数据,并不慌张,她家宋宋还没出手呢。 锤子哥勾唇,一副可怜她的表情,“看你ip在隆多星系?一个贫瘠的偏远星系,你渴望来中心城吗?” 还没等锤子哥嚣张几秒,屏幕突然出现刺眼的特效。 宋送给小桑努力暴富嘉年华x 宋送给小桑努力暴富飞艇x 宋送给小桑努力暴富鲜花x520 这个宋仅靠一己之力,不仅把数据拉平,还遥遥领先了锤子哥。 锤子哥脸色灰白,这怎么可能? 连忙看去礼物排行榜,发现原来小富婆不是榜一,那个宋才是。 那么多礼物,得花多少钱?这个宋到底是什么身份。 叮咚—— 锤子哥正心神不宁时,家里的门铃突然响起,他起身开门。 只见腰间挂着激光枪的王室亲兵出现门口。 “你好,我们要收回大殿下宴会的请帖。” 第93章 宴会请帖 直到请帖被收走,锤子哥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到底是得罪了谁,故意让他丢那么大的脸。 等他回到座位,再看光脑果然满屏的嘲讽。 【听说有大殿下的请帖才进来的,怎么没有?】 【哈哈哈请帖体验卡三秒。】 【以后别装逼了,不是你的圈子别硬容。】 小欣不开心:【锤子哥这样的无良主播本就不就不配去,像我们主播这种宣扬古蓝星文化的受邀才合理。】 锤子哥看到这样的发言,再也顾不得体面,“起码我还受邀过,她连受邀的资格都没有。” 【笑死了,就是,锤子哥这种大主播都去不了,你们主播一个小小的新人怎么会有资格?】 【我不是富婆:这请帖有什么了不起的,主播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这样我们就可以线下贴贴了,嘿嘿。】 桑若刚想说她其实也没那么想去来着,她刚买的大别墅还没住够呢,为啥要跑去中心城。 光脑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是张图片。 桑若点开图片一看,眼睛微微睁大。 是一张请帖。 跟锤子哥之前拿出来的那张很相似,但又比他的精美。 而且上面名字还是手写的桑若两字。 桑若感叹:这字还怪好看的。 紧接着就弹出来了宋宋的消息 【宋:给他们看。】 桑若了然,这是给她装逼的啊。 桑若清了清嗓子,“请帖而已,谁还没有呢?” 说完就将图片转发到了评论区。 【我天,这还是s受邀嘉宾,大殿下亲手写的请帖。】 【这主播什么来头?】 【从不看直播的话第一次来就是听到有大殿下宴会的请帖,还以为是诈骗,没想到真的有耶。】 【主播去宴会的时候能不能给我们现场直播啊。】 【主播是不是认识大殿下,能不能给我要大殿下的签名。】 【呵呵,那个疯子的宴会你们也敢去啊,不怕被他当做虫族一样清掉?】 【就是,谁知道他是真好还是假好,你们竟然还在捧着他。】 在一群追捧中,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但是很快又被压下去了。 桑若能感觉到星际群众对他们那些大殿下的热情,但心里有些虚,认识大殿下的是宋宋,和她没关系。 很快,她受到的礼物比锤子哥多了两倍还多。 这是锤子哥入行以来输的最惨的一次。 锤子哥脸色难看,可直播间那么多人,还是牵强的扯出一个笑来。 “愿赌服输,小桑想让我接受什么惩罚啊?” 桑若被他的转变搞的一阵恶寒。 她可是记仇的很啊。 桑若思索了几下,“要不你就做五十个俯卧撑。” 锤子哥松了口气,还行,不是特别刁钻的惩罚。 “每做一个就喊一句,我好虚。” 屏幕里女子笑得狡黠,精致五官愈发生动,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你……”锤子哥脸色铁青。 【你在搞什么:哈哈主播好坏,我好爱。】 【太丢脸了,锤子哥要是敢做我立马取关,男人的尊严都没了。】 【哎,可惜看不到美人半裸绑红绳了,先走一步。】 【不会不会,你们起的哄,现在你们家主子落败,连惩罚都不敢看。】 你在搞什么:【啧啧啧,男人的心真脆弱。】 锤子哥现在完全是被放到火架上烤,pk的惩罚要是完不成他在主播界可就混不下去了,要是做了他肯定失去了大半粉丝。 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粉丝什么德行。 锤子哥咬牙切齿,万般后悔和她连麦打pk。 尽管再不情愿,他也只能做起了俯卧撑。 “我好虚。” “我好虚。” 【小欣不开心:呸,活该,叫你欺负小桑。】 锤子哥本来是想借着这新人顺利推出请帖的事来吸流,没想到全为了他人做嫁衣。 桑若没等他做完俯卧撑就直接断了连麦。 看着直播间人数几乎翻了个倍,桑若心里美滋滋,原来打pk还有这好处。 “谢谢你们支持我,让你们破费了。”美人笑意盈盈,睫毛如蝶翼般,白瓷般的肌肤在灯光下仿佛泛着莹光,千篇一律的感谢词在她清透的眸子里显得格外的真诚。 这让盯着屏幕的心花怒放,恨不得把钱包刷空。 【给你给你都给你。】 【我不是富婆:主播真的要去大殿下的宴会吗?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桑若面上有些纠结,“我还不确定,大概不会去。” 她并不认识那位大殿下,而且她现在在隆多星系,离中心城很远,她对星际的交通也不是很熟悉。 【主播真是身在不福中不知福,那可是悬浮岛,中心城顶尖权贵的聚集地,多少主播明星想去都没资格。】 【我不是富婆:呜呜呜,和美人错过。】 刚从全息里出来又陪着粉丝们说了会话,桑若的精神也有些疲惫了。 “好了好了,宝宝们,今天就先直播到现在,我们下次再见。” 【小欣不开心:好的宝宝。】 【呜呜,舍不得你,煮波。】 等结束直播,桑若才有空看光脑。 【宋宋:为什么不去宴会?】后面还加了个委委屈屈的表情包。 桑若看着那表情包笑了笑,随手打字问道:【你哪来的请帖?】 宋宋:【我亲手写的,你不喜欢吗?】 等等? 亲手写的? 桑若突然想起宋宋好像跟她提过,他刚从修养仓出来,好像就是因为精神力紊乱,和那位大殿下的情况一模一样。 桑若呼吸一窒,试探道:【你该不会就是那什么大殿下?”】 【宋宋:嗯。】 桑若杏眼微瞪,半天没反应过来。 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一谈谈个大的出来。 桑若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身边的光团,幽幽道:“系统你以后不要联系我了,我要嫁入豪门了。” 光团从她魔掌中出来,“你认真的?” 作为联邦的产物,其实它早就认出来那位是他们的大殿下了。 “假的。”桑若立马道。 男人靠不住,网恋更不可信。 宋宋还在等她回复。 桑若还是决定去看看。 是骡子是马,见见就知道了。 【我会去的,到时间洗白白来见我哦。】 另一边悬浮岛上,黑发金眸的男人望着光脑的消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宋儿,什么事情那么高兴?” 女人一袭容荣华贵的长裙,头上带着金色的王冠,随后跟着几位亲卫。 “母亲。” 第94章 我们快回去睡觉吧 “母亲。” 霍宴宋向玛丽安娜女王行了一礼。 玛丽安娜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浑身沉静,没有让人望而生畏的狂躁,仿佛曾经那个让她引以为傲的孩子又回来了。 玛丽安娜女王走近,握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你恨母亲吗?明明你是联邦的功臣,为联邦负伤,母亲却强制把你关在修养仓。” 霍宴宋摇头,轻声道:“不,母亲你做的很好。” 他们已经知道一个失控的sss有多么恐怖了。 玛丽安娜女王的神情却愈发激动,布满细纹的眼角挂着泪水。 “当初马哈博士说你可能要一辈子待在修养仓,母亲真的很害怕,你很优秀,母亲也为你骄傲,可母亲真的害怕你会步你父亲的后尘。” 在人群强势的女王此时也只是个担忧孩子的普通母亲。 霍宴宋轻叹一口气,“母亲,父亲是为联邦捐躯,这是我们身为王室的职责。” 每当提起父亲,母亲就会失控。 父亲是军团元首,母亲是王室继承人之一,两人青梅竹马,携手走过凶险的王位继承。 可在他十岁那年,虫族入侵,父亲带着第一军团抗敌,却再也没能回来。 也正是因为父亲的离去,母亲也格外的在意他的安危。 玛丽安娜女王微愣,望着他出神,透过他好像再看着另一个人,喃喃道:“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 玛丽安娜女王用手帕沾了沾泪,勉强笑道:“不提那些伤心事了,如今你安然无恙,母亲已经很知足了,你受的委屈母亲会好好补偿你的。” 霍宴宋并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也没有什么想要的。 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那母亲我要想星网的管辖权可以吗?” 玛丽安娜女王有些为难,“星网一直是你弟弟在管,他本来就觉得我偏心你……” 看着那张和亡夫相似的脸,玛丽安娜女王停了话语。 “罢了,你想要就给你,至于你弟弟母亲会补偿他的。” 一个是和她挚爱生下的孩子,一个是政治联谊的产物,她自然会偏心。 “多谢母亲。” 玛丽安娜女王面色温和,“听你的副官说你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主播?你要星网的管辖权是为了她。” “是,不仅仅是喜欢,她是我认定的妻子。”霍宴宋坦然承认。 玛丽安娜女王知道霍宴宋在修养仓沉睡时意识飘到了一个小主播的全息直播间里,也正是因为她才唤醒了自己孩子的意识。 虽然两人的身份悬殊,玛丽安娜女王并不会去阻止,只感慨缘分的奇妙。 “我看过她的直播,是个乖巧的女孩,有机会带她来看看我。” 乖巧? 霍宴宋眼底浮现一层笑意,虽然某人很喜欢装乖,但他还是感觉到他的桑桑骨子里应该是个活泼的。 “是,母亲。” -- 踏上星际列车,桑若坐在靠窗的座位,一手撑着头,望着外面璀璨的星河,情绪莫名有些低落。 可是她第一次深刻体会到她穿到了一个怎样的时代。 没有在全息里的全知视角,没有系统,只有她一个人。 要是她的精神力允许,她真想当个死肥宅,一辈子待在全息世界里。 突然戴在手腕上的光脑亮了一下。 【宋宋:你到哪了?】 桑若的eo稍稍被驱散了些,回复道:【刚坐上车不久,预计五十六小时才能到。】 桑若都被自己感动了,谁家好人网恋面基坐五十六小时的车啊。 一听还要等那么久才能见面,霍宴宋压低了唇角。 【宋宋:好,我等你。】 一从星际列车上下来,桑若惨白着脸扶住墙角干呕,她从来没坐过那么快的交通工具,一时间反应也比较激烈。 突然有人扶着她的胳膊,轻柔的在她背后拍了拍。 桑若头也没抬,摆了摆手,“不打车,谢谢。” “桑桑。”男人低沉的声音传入桑若耳边。 桑若猛地抬头,就看见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黑发金眸,一身黑色的风衣显得身长玉立,骨相有着白人的深邃,皮相又很符合亚洲人的审美,一双金眸里盛满柔情,恨不得让人溺死在里面。 好好好。 你搞得那么帅马上就能走t台的样子,她搁着又吐又yue的。 吐槽归吐槽,桑若见到宋宋还是十分开心的,晕车的那股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恶心感一下子没了。 她站直了身子,直接扑上去,明眸稍弯,“宋宋,你来接我了?” 霍宴宋自然而然的接住她,一手环住她的腰,本显得有些凌厉的眉眼柔和下来,“嗯。” 望着他这副样子,桑若本来空荡荡的心一下子有了归属,还好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遇到了最好的宋宋。 见面了桑若心里有好多话要说,她在星网查到这位大殿下的本名叫霍宴宋。 “你名字里也有个宋字,你为什么会跑的我的全息直播间里?还有星网为什么都在说你精神力不正常,现在怎么样?” 霍宴宋眸光微暗,“精神力紊乱是被困虫洞的创伤,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 桑若突然想起曾经在星网看到的那张照片,黑发金眸的男人站在废墟中,灰暗、孤寂,仿佛被世界遗弃。 桑若的心骤然疼了一下,“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的。” 痛苦的回忆总是人不愿想起的。 霍宴宋摇摇头,对上她的眸子,“桑桑,是你让我清醒了过来。” “最初我的意识无意飘到你的全息里是缘分,最后那个世界是我有意为之,我改了联邦直播的规定,我想进去陪你。” 桑若快要溺死在他那双专注、含满柔情的眸子里,心脏扑通扑通跳。 怪不得当初突然规定让榜一进入直播间,害她担心了好久。 望着久久没有说话的人,霍宴宋抚了抚她有些苍白的脸,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一路上辛苦了,宴会明天才开始,今晚去我那?” 本该他去找她的,可惜他的情况还不稳定,暂时不能离开中心城,才导致他的桑桑跨过几亿光年的距离来见他。 “好。”此时被迷得晕头转向的桑若完全忘记了她已经订了酒店。 中心城的景象果然一片繁荣,是她在偏远星系感受不到的,而从中心城到悬浮岛,入眼一片绿意盎然的植被,充满生机与活力。 因为环境变化,绿植在星际很珍贵,而她之前所在的偏远星系更是一点绿也不见,到处都是赤裸的山体和水泥钢筋铸就的城市。 桑若猛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胸口舒畅了不少。 此刻她突然懂了,为什么直播间那些人那么羡慕悬浮岛上的人了。 坐上专车渡过一条河,就见到一座被环绕的城堡。 “大殿下安。”巡逻的侍卫见到霍宴宋,恭敬的行礼,视线落在桑若不约而同多停留了几分。 霍宴宋一一向他们颔首回应。 长时间的奔波,桑若神情有些萎靡,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她揉了揉眼睛,恹恹道:“宋宋,我们快回去睡觉。” 桑若语出惊人让霍宴宋身子一僵。 本来已经离开的侍卫脚步停顿,走了二里地了,还回来偷瞄了几眼。 第95章 喜欢吗 跟着霍宴宋回到他的住所,桑若强打着精神洗漱完,将自己甩在柔软的大床上。 随后反客为主,拉着霍宴宋躺在他的床上,嗡声嗡气,“好累,宋宋陪我一起睡觉。” 霍宴宋顺从的被拉上床,心疼的理了理她耳边的鬓发,“好,睡。” 在心爱之人的怀中,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桑若虽然身体很疲惫,但精神却十分亢奋,一时竟然有些睡不着。 “宋宋。” “嗯?”霍宴宋的声音有些沙哑。 桑若趴在他胸前,闷声道:“你的精神力真的没问题了吗?” 霍宴宋沉默了会,眼神晦涩,“怕我吗?” 桑若微微起身,小手捧着他的脸,认真道:“不怕,担心你。” 她还是忘不掉在星网看到的那种照片,最初了解到这位殿下的故事只觉伟大、今人唏嘘,可发现这人是她的宋宋时,她却觉得心疼。 她没有参与到他的过去,从星网上的事迹来看,她的宋宋应该是个很耀眼的人,是被民众爱戴的联邦之星。 才不是他们口中说的人形杀器。 霍宴宋垂眸望着怀中人,一颗心柔化成一滩水,两指抬起她的下巴,清冷又克制的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我会控制自己的,我保证。” 桑若也笑了,杏眼弯成了月牙,在他温暖道臂弯中熟睡。 这一觉桑若睡得香甜,直到翌日清晨被人叫醒。 “桑小姐,桑小姐,宴会快开始了。”几位女佣捧着礼服珠宝走来,柔声唤醒桑若。 “这是大殿下亲自为你挑选的礼服。” 困倦的桑若揉了揉眼睛,艰难的起床。 她答应过了要参加宋宋的宴会,不能食言。 “我自己来。”桑若拒绝了要为她换衣服的女佣。 宋宋挑的礼服很合身,一袭红色鱼尾,衬得肌肤雪白,精致的五官更加的明艳夺目,柔顺的长发披在肩上,又柔和了过艳的锋芒。 女佣弯腰为桑若换上一双黑色绑带高跟,连连夸赞,“桑小姐真漂亮,大殿下看了肯定喜欢。” 桑若自己也很满意,笑得见牙不见眼。 门口走来一位女佣,笑着递给桑若几支绿桔梗,“桑小姐,殿下邀你过去。” “好。” 女子一手抱着绿桔梗,一手提着裙摆踏过人造小溪上的石板,如玉的脸上泛着两团红晕。 鲜花美人,小桥流水。 不远处站在桥上的男人盯着这仿佛能入画的美景看了许久。 可惜沉醉在幸福里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赤裸裸的视线。 他主动开口道:“喜欢吗?” 听到陌生的声音,桑若抬头望去。 棕发男子轻倚在桥头,身形修长,明明相貌如山泉一般清隽,可那双碧色的眼睛却像狼一般幽暗。 此时望着桑若的眼神,好似再看老朋友。 可桑若敢肯定她没见过他。 “你是谁?”桑若疑惑出声,不是宋宋喊她来的吗? 那人嘴角擒着笑意,站直身子,对她意味深长道:“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桑若瞳孔微缩,笑容消失不见,“孔一尤?” 听到这个名字,男人笑意欲浓,缓缓从桥上走下,行在桑若面前,语调平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或许可以叫我……加尼斯。” 桑若神情微愣,她听过这个名字。 在星际大殿下从联邦之星变成人人畏惧的人性杀器后,加尼斯这个名字频繁登上政治的舞台,传闻他谦逊、爱民,虽不及霍宴宋那般耀眼,却也凭着平易近人获得了不少民众的认可。 加尼斯,联邦的二殿下,霍宴宋的弟弟。 见她不说话,加尼斯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花,再次问道:“喜欢吗?” 星际绿植本就珍贵,而这种精心培育的鲜花更是来之不易,而这是他专门派人从别的星球运回来的。 果然很衬她。 加尼斯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想去触碰那还沾着露珠的花瓣。 事到如今,桑若也反应过来,这花根本不是宋宋准备的,而且眼前人引诱她过来的工具而已。 桑若果断的将花扔了出去,“我不喜欢。” 本被人捧在手中桔梗被扔到溪流中,很快被流动的溪水冲走。 加尼斯摸了个空,眸底渗出一抹冷意,碧色的眸子像某种凶恶的动物,粘稠的缠上她。 桑若不耐,“你引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加尼斯气极反笑,眼底毫无温度。 “我只是想做个实验而已,民众都很担忧我那位哥哥是真好还是假好,这关乎到联邦的安危,我自然要为民解忧了。” 此刻两人离的极近,加尼斯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怪不得霍宴宋那么喜欢你啊,这张脸生得真不错。” 他慢慢贴近桑若,语气却格外的冰冷,“你说在宴会上、众目睽睽下,我的好哥哥要是当初发疯,民众还会不会支持他?” 这场宴会是玛丽安娜女王为霍宴宋举办的,邀请了不少贵族公爵,就是告诉他们、告诉民众,霍宴宋已经恢复继承权,希望他们重新支持他,为他继位铺路。 甚至霍宴宋一开口,他那位好母亲直接剥夺了他管理多年的星网。 这……让他如何能忍。 桑若打掉他的手,后退几步,“你真恶心,就像老鼠一样。” 加尼斯的笑容消失殆尽,本性暴露,面色阴沉的可怕,“谁容许你那么跟我说话?” 随后他对着身后人吩咐道:“把她关起来,按计划进行。” …… 宽大的礼堂内饰金碧辉煌,悬挂着里巨大的吊灯,犹如星辰璀璨,穹顶上光彩夺目的壁画又让其多了几分神圣。 中央舞台布满了红布毯,特邀而来的乐队已经奏起了佳乐。 “琼斯公爵安。” 莫妮卡跟着父亲一来到宴会,眼睛就忍不住的往周围瞄。 也不知道小桑会不会来。 琼斯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小女儿,无奈道:“你直接去找殿下,希望他会喜欢你准备已久的礼物。” 捧着礼盒的莫妮卡有些心虚,她大部分的零花钱都刷给小桑了,给表哥买的礼物都是随便买的。 都怪那个宋非要和她抢榜一,气死了,关键还抢不过。 “宴会开始了,你该出场了。”玛丽安娜女王提醒身边的人。 霍宴宋眉头微皱,“母亲,桑桑还没有来。” 他醒来看着桑桑睡得正香就没忍心打扰她,只叮嘱佣人在宴会开席前叫醒她就好。 可到现在桑桑都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桑桑赖床不愿意起。 玛丽安娜女王见两人腻歪一刻也不能分离的样子,不由好笑,“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宴会,可不能缺席,你先去,母亲会派人好好把你的小女朋友接过来的。” 不知为何霍宴宋心跳的有些快,总觉得不安,可面对母亲面前也没说什么,“多谢母亲。” “大殿下安。” 本围着交谈的宾客,见到从二楼缓缓走下的男人,纷纷行礼,同时也在暗暗观察着这位殿下的精神力状态是否稳定。 “诸位安。” 霍宴宋举止优雅,端起一旁摆放好的高脚杯,向宾客举杯示意。 琼斯率先开口道:“殿下在军团里磨练,现在愈发沉稳了。” “是啊,有大殿下在是联邦的荣幸。” 霍宴宋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谬赞,望诸位能尽兴而归。” 以一句话引起宴会的高潮。 莫妮卡挤开一众欲向霍宴宋敬酒的贵族小姐,开朗的笑道:“表哥表哥,终于见到你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就当莫妮卡准备把礼物拿出来的时候,礼堂的穹顶突发出现巨大的投屏。 似乎是在一个昏暗的仓库,红裙女人被绑在凳子上,本来挽好的头发散落几缕发丝在面上,整个人脆弱、无助,惹人怜惜,而她身上的红裙是这昏暗环境中唯一的色彩。 “卧……卧槽。”莫妮卡瞪大了双眼。 谁把她心爱的煮波绑了。 很快一个佣人出现在荧幕中,手里拿着一把利刀,向绑着的人靠近。 女人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整张脸暴露在众人面前,让所有人呼吸一窒。 这东方美人……美的让人心惊。 小桑有危险! 莫妮卡心急如焚,转身想让她无所不能的表哥去救人,结果发现表哥的反应比她还大。 霍宴宋眼睛猩红,本来耀眼的金眸似是被一层血覆盖,额角青筋暴起,呼吸沉重,好似在死死压制着什么。 第96章 虎虎生威抡板凳 “这人是谁?” “好像是最近星网火的一个主播。” “一个主播?怎么会有资格来这里?还被绑了起来?” 霍宴宋手中的杯子硬生生被他捏碎,身边嘈杂的声音像针扎一样刺进他的脑海,“都闭嘴。” 霍宴宋的怒吼成功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有些敏锐的政客看到霍宴宋现在的反应也猜到投影的女人应该和大殿下有着不菲的关联。 “表哥,你……” 离霍宴宋最近的莫妮卡已经感受到他身上紊乱的精神力,想到曾经看到新闻,不由有些害怕,后退了几步。 玛丽安娜女王神色匆匆赶来,拽着霍宴宋的胳膊,“小宋,冷静,听母亲说,母亲已经派来警卫军去救人,你一向聪明,该明白这是个局。” 霍宴宋双手握拳,指甲陷入肉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牙齿都在打颤,“母亲,疏散人群,我快控制不……” “啊——” “就你也能绑得住我?” 投影里的场面突变,被绑着的柔弱女子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束缚,身形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一转,踩着高跟鞋往那佣人肚子上一踹。 那佣人吃痛,倒在地上,手里的刀应声掉落,他连忙去捡。 然而尖锐的高跟鞋已经踩到了他手上。 “啊——”那人痛得面目狰狞。 桑若弯腰捡起了那把刀,迅速的拿刀抵在了他的脖颈,笑道狡黠。 该说不说,她还感谢安萍的,从小就喜欢绑着她,搞得她精通各种绳结的解法,况且星际人过度依赖于精神力,肉体简直不堪一击。 “你这也不行啊!” 那人气急败坏放出精神力想要来压制桑若,桑若的神情恍惚了一瞬。 那人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想去夺刀。 可一瞬间桑若恢复,抡起凳子直接往那人头上砸。 那人顿时眼冒金星,重重倒在地上,头上鲜血喷洒。 桑若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同步投影中。 她把弄坏的板凳腿,砸到那人身上,拍了拍手上的灰,神情嚣张至极。 “呸,就你们二殿下还想害我家宋宋?他配和我家宋宋比吗?我家宋宋在战场上杀虫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 “天天用尽肮脏手段,跟见不到光的老鼠似的,哪点比得上我家宋宋?” 宴会上的人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场宴会还牵扯到了皇家的阴私,不由偷偷打量着大殿下和女王。 只见他们大殿下目不转睛的盯着投影里的女人,面上隐隐有些……自豪? 而他们又转去看女王陛下。 就算是今日是二殿下为大殿下设的局,也不能那么堂而皇之的公开啊。 而且联邦的二殿下也不是一个小小主播能辱骂。 没想到的是玛丽安娜女王面上没有一丝愤怒,反而是欣慰。 啊这—— 莫妮卡下巴都快惊掉了,看到这一幕,不亚于看到林黛玉倒拔垂杨聊。 她家柔弱不能自理的煮波怎么这么勇猛,简直……简直太酷了。 在幕后的始作俑者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阴沉的可怕,一下子掐断了投影。 “我要去参加宋宋的宴会了,不能陪你玩了。” 见那人彻底歇菜了,桑若理了理礼服,抚了一下凌乱的发型,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走进宴会。 投影刚被关闭,宴会的门突然被打开,女人提着裙摆,缓缓走来,姿态万千,一双水莹莹的杏眼显得无辜又清纯。 如果没看到美人拿着板凳抡人,他们可能会惊艳叹道:好一个绝世佳人, 桑若发现在场的人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头皮莫名有些发麻。 然而看到宋宋的那一刻,她安心了,快步走了过去。 见到主播向她走来,莫妮卡心脏扑通扑通跳。 主播认出她了?知道她是她的粉丝? 莫妮卡清了清嗓子,张开了怀抱,“主播,我……” 莫妮卡话还没说完,就见桑若如倦鸟归林般扑入她表哥怀里,甜甜的喊道:“宋宋。” 霍宴宋紧紧扣住她的腰,声音微哑,“桑桑。” “咳咳。” 莫妮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表哥什么时候勾搭上小桑的,她这个榜二都没那么亲。 不对。 宋宋? 直播间那个被她骂了那么久的宋该不会是她表哥? 听到身边的动静,桑若扭头看去,是一个红发粉裙的可爱女孩,正瞪大眼睛看她。 桑若好笑道:“你好,我们认识?” 近距离的美貌冲击,迷得莫妮卡晕头转向,“主播,我是你粉丝,我还给你打赏了不少礼物呢。” 桑若也没想到在这能遇到自己的粉丝,突然想起直播间那个说想带自己来宴会的富婆。 她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你是不是那个我不是富婆?” 主播竟然还知道她,莫妮卡更加激动,连连点头,“我……” 突然感受表哥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莫妮卡生生的咽下去想说的话。 “不不不是,什么富婆,我不认识,其实我也没刷多少,怎么可能是那个榜二。” 莫妮卡的反应直接给桑若逗笑了,“真不是吗?本来还想见见她呢,真可惜。” “她就是。”霍宴宋突然开口道。 莫妮卡大惊,“表哥,你怎么知道是我?” 霍宴宋没说话,现在星网归他管,想知道账号背后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莫妮卡彻底萎了,乖乖认错,“表哥,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宋是你,我不该骂你的。” 要知道那个宋是她最崇拜的表哥,她怎么敢在直播间大放厥词。 呜呜,她最喜欢的主播竟然和她最崇拜的表哥在一起了。 莫妮卡偷偷抬眼,望着相拥的男女。 你别说,还挺配。 一旁观察了许久的女王也开口说话了,她含笑道:“小宋不打算给母亲介绍介绍你这位小女朋友吗?” 母亲? 桑若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就见家长了。 她望着见面雍容华贵的女王,还没等霍宴宋开口,她就有些紧张道:“女王陛下好。” 玛丽安娜女王笑得温和,“乖孩子。” 在投影里见到桑若那么维护她的大儿子,玛丽安娜女王也很满意这个未来儿媳。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我会还你个公道的。” 加尼斯近年来的动作愈发肆无忌惮,就是仗着霍宴宋无法继承王位,而他是除霍宴宋外唯一的继承人。 可现在她引以为傲的大儿子正慢慢恢复,她也不会再纵容加尼斯。 什么公道?桑若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莫妮卡激动道:“就是,小桑你刚才真的是太帅了,那板凳抡的是虎虎生威,出手干净又利落。” 桑若两眼一黑,想破头也没想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她社死的把脸埋在霍宴宋胸前。 感受到霍宴宋胸腔微微震动,然后是一阵低笑。 桑若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见他还在笑,默默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宴会结束后,二殿下被派去偏远星系,星网的民众也都知道了他们大殿下有了一位小女朋友。 还是一位主播。 桑若直播间的粉丝越来越多,虽然在悬浮岛被霍宴宋养着很开心,但是桑若也没有放弃她的直播事业。 天知道自己写剧本,自己演,没有挑刺的导演,咸猪手的男演员,这些对于一个科班毕业的人多大的诱惑力。 第97章 残次品机器人1(全修) 哈曼庄园。 “小桑,主人要回来了,你不去迎接吗?” 阿木轻倚着门,望着屋内的金发少女,笑得温和。 巨大的水晶吊灯下,少女跪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肌肤吹弹可破,粉腮红润,朱楼唇色,灿烂的金发垂至腰间,整个人就如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孤独的狗:嘿嘿,是我喜欢的萝莉。】 【你在搞什么:孤独的狼别以为你换了id我就认不出你了,贱男滚出去,管理管理,把他踢出去。】 孤独的狗被移出直播间。 【小欣不开心:主播新角色好美,舔屏舔屏。】 【用户: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榜一的每一天。】 【我不是富婆:人家给主播打赏了那么多钱,这是他应得的。】 【用户:嘶……富婆你不对劲。】 少女此时手里拿着一块积木,慢慢悠悠的将积木搭在半成品的城堡上 老变态回来了? 过一会她似乎才反应过来,眨了眨懵懂的眼睛,软声软语,“可是我的城堡还没有拼完。” 迎接?他是皇帝吗? 你别说在这个机器庄园里,涂合还真是皇帝的存在。 这是身世可怜的少年长大后报复社会的故事。 作为女毒贩为逃避死刑勾引狱警怀上的孩子,涂合一出生就被扔了孤儿院,少时过的非常凄惨。 在他十八岁的时候他研发出了高智芯片,二十岁创造自己的科技帝国,以一己之力推动第六次科技革命。 到现在仅十年,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社会全面进入人工智能的时代,市面上随处可见的机器人似乎都来自他的集团。 他也从最底层爬到了首富的地位,被世人誉为机器之父。 光看这些或许还是一个励志的故事,然而他十八岁前过的生活已经扭曲了他的人格。 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机器人攻击人类的新闻出现,ai觉醒的恐慌席卷整个世界,而这一切都是涂合的自导自演,他的真正目的是借助机器人的手,摧毁整个世界。 虽然她的原剧本是这样,但是星际人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要是被这毁灭世界的剧情刺激到想不开怎么办?这不是给她家宋宋找麻烦吗? 所以这一次她的任务就是要阻止涂合的计划。 她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个涂合在寂寞时制作出来的性爱机器人,不过是个残次品。 阿木已经习惯了她的慢反应,看了一下腕表,摇了摇头,“那我先下去了。” 作为庄园的大管家,主人回来他必须要第一时间去迎接,临走时,他还提醒了一句。 “之前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惹到主人了,这次主人回来好好表现,争取让主人把早些你接回去。\" 阿木走后,桑若攥着积木再也拼不下去了。 左胸腔的机器心脏在跳动,疯狂的叫嚣着。 想见主人。 桑若叹了口气,还是不能适应这具被芯片操控的身体,就感觉自己的思想和肉体割裂了一样。 庄园里所有机器人的第一指令都足服从涂合。 只有她的第一指令是爱他,这也是她唯一的指令。 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想去摇尾巴的那种。 虽然桑若很不想见涂合,可也抗不过这具身体的本能。 她捂着胸口一把将快拼好的城堡推倒,穿过挂着油画的走廊,来到楼下,她只看到了一个被簇拥着往主楼走的身影。 没经过允许它们这群机器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她一有意识就与涂合生活在主楼,不过现在她没资格了。 桑若能感受到心脏在一阵阵的刺痛。 是思念。 看来见不到涂合,这颗心是消停不下来了,桑若直接蹲在了门口,她就不信涂合一直不出来。 她蹲在这差点把端着盘子出来的阿木绊倒。 阿木看到遵在地上用棍子戳蚂蚁的少女,不由无奈道:“小桑,你怎么在这?” “想见主人。”涂小桑瘪着嘴,委屈巴巴道。 阿木失笑,“早就跟你说了,怎么现在才反应过来,主人现在在会见贵客,不能去打扰他。” 看着少女慢慢露出失望的表情,阿木安抚道:“这是这个月的食物,给,你爱的草莓味。” “谢谢阿木。\" 她一扫委屈,笑着将手里的木棍丢开,接了过来。 他们吃的食物可不是普通的食物,而是能维持他们意识的含有微量元素的特制品。 见她不再伤心,阿木也放心了,“你自己去玩,我还要给其他人送去。” 这所穷奢极欲的哈曼庄园是涂合一手打造的,然而与奢靡的装潢不符的是草坪的的一个简单搭建的秋千。 涂小桑坐在秋千上,撕开包裹在外面的糖衣,把棒棒糖塞在嘴里,脚趾点地时不时的晃动着秋干。 拿着水壶浇水的薇薇见到秋千上悠闲的少女,眼里闪过一抹嫉妒。 明明她们一样都是低贱的性爱机器人,可是她要靠着劳动或者去服侍主人带来的富商才能得到食物维持能量,可这人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把食物捧到在她面前。 凭什么? “也不知道某些人是怎么有脸留在哈曼,都被主人赶出来了还恬不知耻的赖在这。” 本来在发呆的涂小桑转过来头,迷茫道:“你在跟我说话吗?“ 薇薇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愈发气愤。 这个呆子。 她冲上去,捏着糖棍就要往外扯。 涂小桑以为她要来抢,立马咬紧了牙关。 她真服了,这糖她都吃过了还要来抢,就那么饿吗? 薇薇一把掐在她白嫩胳膊,桑若吃痛,松开了牙。 薇薇看若沾满口水的糖,直接将其摔在了地上。 “吃吃吃,天天就想着吃,你有什么用?凭什么得到食物。” 机器人要靠能量维持生命值,要是没有能量,她们的身体就会进入休眠状态,可她们的意识还在,没有能量就只能像个植物人一样。 所以她们都尽可能的讨好着主人,换取足够的能量。 可眼前人不一样。 就因为她是由主人亲手打造的,还被特许冠上了主人的姓。 曾经的她住在主楼,是被主人精心饲养的娇花,可她现在已经被主人赶出来了,却还能享受着优待。 耳边是嫉妒的咆哮声,可涂小桑只看到摔倒地上的糖,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 天杀的,她这个月只能吃这一顿饭啊。 二楼窗边穿着军装的男人看着被欺负的少女,心莫名被揪了一下。 唐长宋看若身旁仿佛在看戏一般的人,开口道:“涂先生不去阻止吗?” 涂合居轻轻的晃了晃酒杯,冲着唐长宋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不答反问,\"唐上将喜欢她,我可以送你玩玩。” 第98章 残次品机器人2(全修) 在涂合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唐长宋能感受到他对机器人轻蔑和不在意。 它们不是一串代码,而会是我们的爱人、家人。 这是涂氏集团宣传标语。 可它的创造者对待机器人的态度可不像是他宣传的那样。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让他们拥有人类的意识呢? 唐长宋知道涂合有野心,作为商人插手政界就算了,甚至试图指染军队。 他态度冷淡,“不必了,想来我和涂先生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议会上关于换任的事项我依旧会投反对票。” 话落即转身离开。 眼看着军用越野从庄园走出,男人的神情隐匿灯光下,抿完最后一口酒。 另一边涂小桑可怜巴巴的将地上的糖捡起来,考虑着要不要洗洗再吃。 现在已经没有人给她开小灶了。 她可不想变成植物人。 薇薇欺负完她就趾高气昂的走了,只留她在原地苦恼捡还是不捡。 纠结了半天她还是打算伸手捡,低头的瞬间,眼前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随之伴随而来的是一阵低沉的轻笑。 “涂小桑,你怎么那么没用?” 涂小桑抬眸,男人身形修长却不瘦弱,黑发被整整齐齐梳在脑后,露出侵略性十足的面孔,虽然带着笑意,却无端让人背脊发凉。 见到眼前的男人,涂小桑的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可明显感觉到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也不敢多说话。 “主人。” 涂合缓缓蹲下,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慢慢贴向她精致的面孔。 他右手小指幼时被催债的人砍掉了,所以现在在人前总是戴着手套。 涂小桑的脸慢慢泛起了红晕,仅仅是隔着手套的接触就让她激动的浑身颤栗,甚至期待着更多的触碰。 男人那张轮廓分明,凌厉逼人的脸陡然逼近,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抬起她被掐的青紫的胳膊,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这副身体有多娇嫩,如今却受了这样的遭遇。 男人捏着她手臂的力道慢慢加重,声音听不出情绪,“你是打算一直那么被她欺负下去吗?” 真是没用极了。 明明从头到尾,身上的每一处都那么合他的心意,可却是个残次品。 从制作出来芯片到创立公司,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可眼前人是他唯一的失败品。 多稀罕啊。 “阿木可以为我打理庄园,琼斯可以帮助我管理公司,就连刚刚欺负你的薇薇都能用身体为我联络同盟,你呢?”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么严词厉色,可却让人止不住难堪。 涂小桑脸色微白,“我……” 她想找到反驳他的证据,可她好像确实什么都不会。 豆大的泪珠砸在手套上没什么知觉,涂合却下意识松开了手。 系统抠鼻:【你都没用那么多年了,他怎么现在才质问?他之前养你养的不是挺开心的吗?还给你梳头发,给你做不同口味的小饼干。】 系统的突然插话,让桑若差点破功。 系统继续道:【或许他比较喜欢把你当闺女?】 要知道涂小桑刚开始都是叫他…的。 然而在一个很寻常的夜晚,涂合被叫……了 之后涂小桑就被赶出来主楼,也不准她再叫,只能和其他人一样喊主人。 桑若痛苦面具,【够了够了别提了。】 要不然她怎么骂涂合是老变态呢。 刚开始她真是打算用感天动地亲情去感化涂合放弃毁灭世界的。 她这具身体用她的话来讲就是令人毫无兴趣的儿童身材,可偏偏就涂合…… 丝毫是知道桑若心中所想,系统道:【其实也能理解,毕竟你是按着他的喜欢制作出来的嘛。】 【滚,这个世界别来打扰我。】 涂合看着眼前垂着头仿佛遭受巨大打击的少女。 少女小声的抽泣着,拉着他的衣角,那双眸子就像被洗过的蓝宝石,倒映着他的身影,乞求着,“主人别不要我。” 她脆弱、懵懂,只懂得依赖着主人,她无法想象被主人抛弃的她该如何自处。 宽厚冰冷的手掌轻抚在她的发顶,男人笑着,“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只要你完成了,我就永远不会丢开你。” 阔别多日,她又重新回到了主楼,她还特意把几个积木堆成的城堡都带了回来。 涂合看着,眉头微挑,倒也明白了他不在的时候她都在做什么。 “阿木给你买的?”他问道。 涂小桑眼睛亮晶晶的点头。 涂合嘲讽的勾起唇角,“他对你倒好。” 涂小桑再次点头,然后又摇头,讨好道:“主人对我最好。” 涂合眼神晦涩,用手掐住她的两腮,“别天天想着玩,交代你的事都记住了吗?” 被他掐着的少女口齿不清的呜咽着,“跳舞,我练了好多遍了。” 笃笃—— 一阵敲门声响起。 “主人,a氏已经发生了两起机器人伤人事件了,涂氏的股票已经开始跌了。” 走进来的美女,白衬衫包裹的浑圆呼之欲出,修身的半身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涂小桑眼睛一亮,脆生生道:“琼斯姐姐。” 琼斯才注意到涂小桑,柔和的笑了笑,“小桑。” 呜呜。 琼斯可太好了,她帮涂合处理公务,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口粮。 见她眼巴巴的瞅着,都会分给她些。 最近也不知道琼斯在忙些什么,她都好久没见到琼斯了。 “琼斯姐姐,你看你教的堆积木的方法我都学会了,可这个我还堆不好,你教教我该……” 涂小桑的念念道还没说完,就觉得背脊一凉。 然后她就对上了涂合似笑非笑的黑眸,“涂小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闲吗?自己出去玩去。” 少女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好。” 涂小桑已经习惯他们一谈事自己就被赶出来。 她把积木搬到了走廊自顾自的玩,但没一会她就腻了,歪着脑袋透过门缝看着交谈的两人。 “羡慕吗?” 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涂小桑受惊,攥着的积木险些落在地上。 薇薇站在不远处,脸白的像鬼一样。 她慢慢走来,涂小桑才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甚至还有着深深的牙印,可见遭到了何种非人的待遇。 “你……” 见涂小桑似乎是带着怜悯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薇薇冷笑,“看什么?你早晚有一天会和我一样。” 薇薇打量着她精致又略带稚气的脸,丝毫不掩饰她的恶意,“不,或许你会比我更惨,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副样子很招变态喜欢?” 她站涂小桑身侧,用着她的视角看着书房站着跟主人汇报的琼斯,声音如幽魂般。 “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吗?对你的好也只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施舍罢了。” “琼斯和我们不一样,她的芯片被载入庞大的数据库,是主人的得力助手,可以独立的站在主人的面前。” 薇薇扭着头看涂小桑,步步紧逼,“而你我同是性爱机器人,我们的命运都是一样的,会被主人当做礼物一样送出去,被玩坏了就被丢掉、被销毁。” 涂小桑心脏骤疼,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下意识的捂住耳朵。 薇薇抓住她的手,笑得狰狞,“你以为听不见就可以逃避了吗?主人是不是给你任务了,我听说对方军方的,折磨人的手段不知道有多少哈哈哈。” 她贴着涂小桑耳边,一字一句,“你完蛋了,涂小桑。” 第99章 残次品机器人3(全修) 宴会的前夕,涂小桑捏着垂耳兔的耳朵在涂合的房门外踌躇了许久。 门陡然被打开,男人的声音微哑,“涂小桑,你要干什么?” 他似乎是刚洗过澡,穿着黑色绸缎睡衣,黑发半湿着垂在额前,此时倒也没有白天那股骇人的气息了。 少女抖着身子,怯生生道:“主人,我明天能不去吗?” 她知道薇薇不怀好意,故意想让她惹怒涂合,但她还是顺应了她的计谋。 那位上将现在是唯一能遏制住涂合势力的人,要是他死了,涂合甚至不用通过机器人都用军队把这个世界给毁灭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世界的总统都是涂合一手扶持的人。 还是在五年前,涂合的集团势头正猛,几乎站在市场占据了统治地位。 前总统一直打压着他,试图将他的集团归为国有。 涂合自然不是乖乖听话的人,他联合了同样有野心的政客,一手将他扶持了上去。 当时前总统拼死反扑,一口咬死涂合贿赂官员,甚至不管不顾的派军队围住了哈曼庄园。 为了不让涂合逃出去,将庄园里所有的机器人强制进入休眠。 涂合被困在了庄园数月,前总统搜不到证据,也不肯放人。 她就是在那段时间诞生的,或许被困在庄园里的日夜太过寂寞,涂合亲手打造了她。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没有假手于人。 这也是她曾经叫他爹的原因。 或许是涂合给她的唯有爱他一个广泛的指令,她不像别的机器人那么聪明,甚至太过复杂的命令都听不懂。 哪怕是在前总统彻底下台,涂合的机器人全部回来,她依然被养在涂合身边。 听到少女的话,涂合神情蓦地变了,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涂小桑,你在说什么?” “我……我……”她垂着头,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 他猛地抬起她的下巴,面上布满冰霜,“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个任务,要是完不成,你就不用回来了。” 豆大的泪水滑落顺着精致的面颊落下,她颤抖着声音,“可是薇薇说,我不是要去跳舞,是主人要把我送给别人。那我还能回来吗?主人。” 被送出去的她还有希望再回到主人身边吗? 被泪水洗过的蓝眸格外的清透,涂合甚至能在里面看到自己的身影。 她没有求着不要把她送走,还是问他,她还能回来吗? 涂合避开她的视线,“我不会把你送走的。” 少女愣了片刻,泪珠悬在眼下,像极了璀璨的水晶。 涂合一手扶着门框,对着门外的人伸出了手,神情莫辨,“进来。” 翌日清晨,初升的太阳透过窗户洒进室内,本来金灿灿的金发愈发耀眼夺目。 涂合摘下手套露出残缺的手,捋过少女如瀑布般的长发,他仔细地梳理着少女的每一根发丝,本是暗色调沉闷布局的室内此时竟然也显得有几分温馨。 少女乖乖坐在镜前,唇角止不住的笑意,好似全身心的依赖着身边的男人。 然而在心里已经把他骂死了。 涂小桑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涂合这个狗,竟然强制让她关机了,等开机才发现自己正在墙角蹲着。 睡眼惺忪的打完哈欠再睁开眼,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双眼陡然睁大了双眼。 镜子的少女眼睛如湖水般清澈,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地扇动着,鼻子挺直而小巧,金发被两个蕾丝发圈扎成了双马尾。 她神情复杂,涂合真的很好口啊。 涂合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装扮,轻轻的在她头上拍了几下,“走。” 宴会上觥光交错,所有的视线都被一处吸引。 舞池中央的少女,仰头露出白皙的脖颈,手臂优雅展开,层层叠叠的裙摆飞扬 碧蓝的眸子像是大海的眼泪,精致而破碎,像极了八音盒的娃娃,任人观赏。 “她是谁?。”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是涂先生新带来的机器人。” 和涂合有过交际的人都知道他身边有个身材火辣聪明能干的机器人女秘书,然而此时这人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生得清纯稚嫩,白嫩的肌肤仿佛能掐出水来,却跳着魅惑的舞,没有男人能抵抗这样反差。 圈里人都知道涂合虽然养了一群性爱机器人,但是他本人却从来不会碰那些机器人,而是将其作为交易场上的筹码。 涂合含笑与来往的人碰杯,介绍着,“这可是我最杰出的作品。” 他打量着所有人痴迷的神情,视线最后落到了角落那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唐上将觉得她怎么样?” 在场的人心里明镜,这样漂亮的筹码早就选好了买家。 唐长宋眉心微皱,没有回复。 “我之前说过的话,依然做数,唐上将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 碰—— 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 少女不知何时下了舞台,捂着胸口心碎的看着他,脸色惨白如纸。 不是说不会把她送走吗?为什么要骗她。 涂合也在看着她,丝毫不心虚,甚至向她招了招手,“小桑,过来。” 然而少女第一次不听他的话,扭头就跑。 涂合的面色沉了下来 ,严声呵斥,“涂小桑。” 顺风顺水这么多年,涂合很少有那么烦闷的情绪了,这次是因为他的小机器人在和他闹脾气。 她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就连她本身都是他创造出来的,她有什么资格和他闹脾气。 “谁呀?没长眼?” 伤心至极的涂小桑没注意到转角有人,虽然自己也被撞的很疼,但还是主动含泪道歉,“对不起。” 女人本就因为堵车错过了宴会开席而烦躁,现在看着洒上红酒的礼服,瞬间爆发了,气急败坏,“对不起就完事了吗?宴会刚刚开始你就弄脏了我的礼服,我这礼服把你卖了你都赔不……” 好像能赔的起。 女人看到她身上的高定,一下子哑火了,仔仔细细打量完后,她嘲讽道:“原来是个机器人啊,你主人是谁,我倒要看看谁那么不长眼养了你这个玩意。” “她主人是我。”涂合沉着脸大步走来。 看到来人,女人立马慌了,“涂先生我不是骂你,是她无缘无故的撞到了我身上,还弄脏了我的礼服。” 涂合锐利的视线落到低头垂眸的少女。 她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安的捏着裙角。 涂合轻描淡写,“既然如此,那就销毁。” 第100章 残次品机器人4 【作者提示:机器人重写了,去重看一遍昂,不然对不上。】 心脏骤然传来巨大的痛楚,少女猛地抬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嘴唇嗫嚅了几下,想喊主人,然而喉咙仿佛被扼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涂合没有看她,冲着女人轻笑,“是我没有看好她,才让她冲撞的刘小姐,不知刘小姐对我这个处理结果是否满意?” 面对俊朗又有身家的男人示好,刘小姐面颊微红,“我很满意,谢谢涂先生为我做主。” 一个机器人长成那个样子能是什么好东西?还是销毁了好。 涂小桑呆愣在原地,万念俱灰。 眼前两人谈笑间就决定了她的命运,其中一个还是她最喜欢、最依恋的主人。 “既然都不要,那就给我。” 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裹着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腿。 男人军装穿着整齐,衬衫的扣子全部扣上,领花和肩章佩戴得整整齐齐,看着正经禁欲极了,可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又带着几分色气。 【用户:这男人有点帅啊。】 【没有未来的人:该说不说有点像咱那位大殿下。】 【小欣不开心:确实有几分故人之姿。】 wc。 宋宋。 涂小桑眼神发亮,一直被机器心脏牵动着情绪,她都没有注意到宋宋。 宋宋穿军装的样子简直……简直太帅了。 虽然现在宋宋的样子和真实相貌有些出入,但她仿佛真正看到星际的宋宋。 这几步路简直走到了她心里。 她这颗心被设定的只会被涂合牵动,可见到宋宋的那一刻,她还是不可抑制的心动。 涂合笑容愈浓,冲着涂小桑招手,像是在唤狗一样。 涂小桑咬牙抗拒,可还是控制不住本能,又巴巴的走了过去,“主人,我不……” 涂合打断她的话,“唐上将,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小桑,以后你就是唐上将的人了。” 涂小桑捂着胸口,心脏仿佛被撕开,眸子里的光芒彻底泯灭,她一遍一遍的喊着,“主人,主人。” 似乎是在乞求。 涂合靠近她,低声警告,“涂小桑,我不要忤逆我,乖乖跟他走,我会带你回来的。” 少女瘦弱的肩头抖动着,眸子里的光彻底黯淡下来。 忽然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掌覆盖,涂小桑抬眸,只见男人步伐稳健,停至她面前,那双清透见底的蓝眸里浮现出男人的身形。 他盯着看了许久,淡淡道:“跟我走。” 被拉走的涂小桑几步一回头,含泪的眸子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她在最后还在期望着主人能改变主意。 可是涂合只是看着他们牵住的手,没有任何表示。 坐上军用的越野,少女蜷缩在副驾上,任由泪水滴落在皮革座椅上,一直保持着人设,当做伤心至极的模样。 可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嘿嘿,和宋宋回家了。 轰隆一道惊雷劈了下来,夏天的雨下的又快又急,没过多久大雨倾盆而下。 唐长宋握着方向盘,耳边是少女小声的啜泣声,他微微侧身,望着副驾上的少女,“别哭了,雨天山路比较滑,把安全带系好。” …… 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她? 涂小桑心中了然,顺从的擦去眼角的泪,然而看到前方的景象差点没吓死。 从右边车窗往下望去,她险些以为车身悬空在半空中,下面是望不底的悬崖。 涂小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哈曼庄园地处偏僻,但也不至于那么偏。 涂小桑望着着他沉着冷静的侧脸,小声问道,声音还带着重重的鼻音,“怎么走这条路?” 看上去一点也不安全。 男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意味深长,“不是你们引我走的吗?” ? 涂小桑一头雾水,然后就听了系统疯狂的尖叫。 【要死了要死了,涂狗在你身上装了干扰器,干扰了唐长宋车上的导航,特意把他带到这的。】 【哈曼庄园建的隐秘,不管是去哈曼,还是从哈曼出去,都需要涂合给的专门导航。没想到涂狗是想通过你来弄死唐长宋,不愧是涂狗啊,你还在车上呢,真的狠。】 涂小桑突然想起昨晚涂合把她带回房间后就让她强制关机了,估计他就是那时候做的手脚。 她郁闷极了,宋宋该误会她了。 然而没有时间让她思考,前方出现了一个大弯道。 刺耳的刹车声和惊雷同时响起,在山路上形成了瑰丽惊魂的画卷。 涂小桑心惊肉跳,还好唐长宋一个漂移险险稳住车身,胸口被安全带勒的生疼。 紧接着一块巨石突然落下,唐长宋脸色微变,想要躲避,然而车子还是失控了,直接冲破了路边的栏杆,冲出悬崖下。 “小心。” “啊啊啊——” 山林里,连着几棵树木被车撞断,车头严重变形,车身损毁严重,只一眼就让人猜到里面的人估计凶多吉少了。 然而片刻,副驾车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白嫩布满伤痕的胳膊探了出来,少女身上鲜血淋漓,从车里爬了出来,大雨淋到了她身上,蛰的伤口发疼。 而主驾驶上的男人头部血流不止,整个人陷入昏迷。 雨水打湿头发,金发贴在面颊上很难受,可涂小桑无暇顾及,她声音发抖,“喂,你还好吗?醒醒啊。” 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车祸死亡率最高的就是副驾的位置,而唐长宋在生死攸关的瞬间,还是选择了保护她。 这人明明知道她有问题,为什么还是主动进入涂合的圈套啊。 见人昏迷不醒,她试图把他从车里拽出来,可唐长宋修长的腿被卡死,动弹不得。 涂小桑心里绝望,她看到了路边有一个陡峭的山坡,她决定从山坡上滑下去,看能不能找到人来帮忙。 她向山坡下滑去,可却突然一脚踩空,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向前倾倒。 还好这个坡度不是特别的陡,她一下子摔进了一个泥潭。 “呜呜呜,救命,主人。” 她大声呼喊,但只有回声回答着她的哭喊,涂小桑感到非常害怕和无助,哭得更厉害了。 涂小桑崩溃了,该死的世界限制,让她本来就不聪明的脑袋变得更笨了,遇到事也是想哭,甚至还在想着涂合那个狗。 她咬着牙从泥潭爬了出来,沿着山脚下的小道走着,终于她看到了一辆闪着闪光灯的车辆驶来。 刺眼的光芒让她眼角渗出泪水,她大声呼叫,“救命啊救命。” 车辆慢慢靠近,还来不及喜悦,她就听到了一阵熟悉至极的声音。 “涂小桑。” 第101章 残次品机器人5 阿木和琼斯从车上下来,撑开雨伞,恭敬的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精贵的皮鞋踩在泥地上,雨水溅在鞋面上成了泥点,站在伞下的男人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少女,不咸不淡道:“涂小桑。” 她此时看着凄惨极了,他亲手为她穿的小裙子脏污不堪,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绑头发的发圈还丢了一只,漂亮的金发此时也灰蒙蒙的,一半松松垮垮的扎着,一半湿透贴在面颊上。 少女瘪着嘴,仿佛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毫不掩饰面上的委屈,“主人。” 雨水砸在她身上,可是没有涂合的允许,阿木和琼斯的伞都不能向她倾斜。 涂合还穿着宴会时的礼服,矜贵无比,身边的阿木和琼斯也衣着得体,甚至连发丝都没乱。 阿木打着伞担忧的看着她,而琼斯脸上也带着怜悯。 仅一步之遥,可涂小桑却感觉他们跟两个世界的人一样,她心里酸涩极了,“主人你们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涂合望着她,身形微微弯曲,带着手套的手剥开她贴在脸上的湿发,声音毫无温度,“涂小桑,告诉我,为什么要违抗我的命令。” 跌落山崖,受伤,身上疼得厉害,好不容易见到亲人,面对还是质问。 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声,雨水冲刷着她,涂小桑第一次在主人面前挺直腰杆,大声的诉说着她的委屈。 “我没有,是你要把我送走,是你先不要我的,我明明答应我不会把我送走的,是你食言了。” 阿木眼里闪过一抹不忍,琼斯也叹了口气。 涂合气极反笑,现在连主人都不叫了是。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涂小桑,就算我食言了又怎样?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涂小桑热血凉透,他高高在上,不把所有机器人当做真正的人,哪怕朝夕相处,他们也从来没有站在同等的位置。 涂合望着脸色苍白的少女倍感无趣,潮湿的地面飞溅的雨水让他厌恶,他皱着眉头,对着阿木和琼斯吩咐,“去找唐长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随即人又回到了车上。 换届在即,他想让现任总统继续连任,而唐长宋则拥护另一位候选人,所以决不能让唐长宋活着参加议会。 “是。” 琼斯和阿木两人一起行动,跟着腕表上的指引去寻人。 涂小桑急得要死,又顾不上在和涂合闹脾气,脏污的手拍打着车窗,留下一个个泥掌印,“主人。” 【别担心,唐长宋跑了。在你走后没多久他就醒了,他很聪明的。】 听到系统的话涂小桑才勉强放下心来,而这时涂合却摇下了车窗,语气不善,“涂小桑,你的手不想要了吗?” 涂小桑立马收了手,眸子里浮现泪光,顺着雨水冲刷而下,“主人,我错了,你带我回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唐长宋没死就好。 涂合勾起嘲讽的笑,直接阖上眸子,并不理会她。 而那边凭着定位,阿木两人很快就找了那辆军用越野。 车身被撞得面目全非,凹凸不平的外壳上布满了裂痕和凹痕,像一张破碎的脸。 车头部分更是惨不忍睹,引擎盖被撞得高高翘起,发动机舱内的零件散落一地,车灯破碎,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座椅上血迹斑斑,而车上早已空无一人。 阿木脸色难看,喃喃道:“小桑……完了。” 两人很快回来了,脸色都不太好看,涂合神情微凝,“怎么样了?” 琼斯羞愧的向涂合汇报,“主人,唐长宋不见了。” 涂合视线锐利,声音含着怒气,“什么叫做不见了?你们不是有定位吗?” 定位是安装在车上的,可唐长宋明显已经弃车了。 阿木硬着头皮解释:“山路太陡,大雨冲刷了痕迹,再加上唐长宋反侦察意识很强,我们没能找到他的行踪。” “废物。” 两人低头认错不敢反驳。 事物脱离他掌控的无力感让涂合心里无比烦躁,他把矛头指向一旁狼狈的少女,目光森冷异常,犹如刺骨寒冰,“你为什么要跑出来?为什么不盯着他?” 涂小桑茫然,呆呆道:“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 “呵——” 是没有人告诉她,可也是她笨的可笑。 果然残次品就是残次品,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留她,是他对她太过纵容了。 涂合调整呼吸,又恢复从容不迫的模样,对着琼斯阿木两人,声音冷淡,“上车,走。” 等车门关闭,汽车启动的声音在山林中响起,涂小桑似乎才反应过来,她巴巴的上前,整张脸都贴在了车窗上,“主人,你把我忘了,我还没上去呢。” “开车。”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 涂小桑慌了,不断的拍打车窗,如小兽般嘶鸣着,“主人,对不起,我不该不听话的,我错了,别不要我。” 阿木透过后视镜看到苦苦哀求的涂小桑,捏着方向盘的节骨泛白,可他也只能听从涂合的话。 “不要,主人。” 少女的哭声凄厉,试图拉住车子,可是却被车子启动的强劲力道带到泥沟里。 她很快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声哭喊着,“主人,主人,你带我回去,别丢下我……” 可是不管她怎么哭喊,车子还是渐行渐远。 胸口传来剧烈的疼痛,这种痛楚让涂小桑直接瘫跪在地上。 她的胸口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让她无法呼吸,这种痛是无法形容的,它让人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被一点点地剥夺。 少女漂亮的脸上布满了痛苦和恐惧,她的嘴唇发青,额头上满是汗水。 指甲陷入泥地里,涂小桑试图呼吸,但是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涂合这个狗就不能对她好点吗? 明明是他自己设定让她爱他。 这让一个全身心爱着主人的小机器人如何能接受自己被主人抛弃的现实。 第102章 残次品机器人6 【再不充电的话,你就要关机了。】 涂小桑在山林里走了小半个月,能量消耗殆尽,脑袋现在糊成一团浆糊,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她强撑着才不让自己一头栽下去。 【涂狗也真是的,毕竟也养了那么多年了,说扔就扔啊,还是把你扔在无人的山林,好歹你也叫过他爹啊。】 之前她还觉得系统太过烦人,而现在系统的自言自语却成了她一人在山林里行走时唯一的慰籍。 不过好在她电量耗尽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小镇,清晨的雾气很大,她都害怕是自己看错了。 系统也稀奇道:【还真是个小镇,你快去。】 涂小桑深吸一口气,好歹看到了点希望。 她抬着仿佛灌了铅般的腿,一步步艰难的踏向了小镇,脚下的泥地变成了水泥地,周围也有了些平矮的建筑。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但仅有的几个都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 涂小桑知道自己肯定很狼狈,可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默默的在心里已经把涂合骂了无数遍了。 天杀的—— 那么惨的她竟然还想着拯救世界,真是被自己感动哭了。 真希望星际人民多学习她吃苦耐劳乐于奉献的精神。 然而星际人…… 用户:【我看脏兮兮的主播也风韵犹存啊。】 用户:【我可以截丑照勒索威胁和我处大象吗?】 我不是富婆:【出生啊出生。】 小欣不开心:【够了……你们……嘤嘤只有我心疼小桑。】 实在走不动的涂小桑一屁股坐在了墙角下冒充尸体,眼皮子一直在打架,试图强制让她关机。 “我天——” 高昂的尖叫声一下子给涂小桑吓清醒了。 提着菜篮买菜的大婶经过就被涂小桑伸出来的腿绊了一下,在看清墙角人的那一刻,差点魂都吓飞了,还以为看到了凶杀现场。 “咦,原来是个机器人?脏兮兮的。” 大婶的尖叫声一下子引来了不少人,议论纷纷。 “我都没见过那么逼真的机器人,她看起来很贵的样子,估计是被她主人抛弃了。” “无主的机器人都是要被送去销毁的,啧啧,真可怜。” “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呢,像宝石一样,真漂亮。” 赖头大醉了一宿,在街头醒来就看到对面围了一圈人,还听到宝石的字眼。 他一个激灵的起身,手里捏着酒瓶,半拖拉着臭鞋,也挤了上去,“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周围的人被他身上的味道熏的纷纷给他让道。 面对那么多人的围观,涂小桑头皮发麻,可是她现在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看到小机器人的那一刻,赖头眼里闪过一抹惊艳,虽然脏兮兮的,可赖头一眼就知道她长得肯定很好看,估计是被有钱人玩腻了丢掉的。 赖头绿豆大的眼睛转了一圈,那么好的货色不管是他自己玩,还是卖给别人玩他都是赚的啊。 毕竟连有钱人都爱玩。 他露出一口大黄牙,混不吝的嚷嚷道:“什么被抛弃的,她是我买回来的。” “什么?你买的?” 在场的群众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个小镇不大,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认识,赖头这个人一向游手好闲,一把年纪了媳妇也娶不到,有点闲钱就拿去喝酒,怎么可能会买机器人。 赖头把酒瓶砸到墙上,故作凶狠,“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大家都知道赖头是个混的,烂命一条,横的不行,也没人愿意惹他,不由向那小机器人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赖头说完话就要伸手去摸小机器人的脸,小机器人脸色苍白,害怕的低下头去。 “啊啊啊啊啊——” 只见赖头的手还没碰到机器人就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扼制住。 男人头发微长,碎发盖住了眸子,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袖口和裤腿还短了一截,看上去不太像是他自己的衣服。 他穿的简陋,身上却带着让人敬畏的气势。 赖头疼得只觉得自己的手快断了,他叫骂着,“又是你这个神经病,我又哪里招你了。” 男人碎发下的眸子里涌动着浓烈的占有欲,“她是我的。” 涂小桑对上他的眸子,心神俱荡,久久不能回神。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宋宋,他看上去好像也不怪她害他出了车祸。 呜呜眼睛要袅袅了。 系统撇嘴:【又享福了\/桑。】 赖头才不信,只以为他也看上这小机器人了,不甘道:“你的又怎样,你能养得起机器人吗?别忘了你现在还在租着王婶的房子。” 提着菜篮的王婶帮腔道:“我那屋大,小唐再养个机器人也不是啥问题。” 小唐是半月前来到她们镇的,当时受了严重的伤,人还失忆了,只记得自己姓唐,其他的啥也不记得了。 她瞧着可怜,就把空闲的房子让他住了,好在人家也是实诚孩子,伤好了也会出去找活赚钱付房租。 他年轻劲大坚持帮镇上的人拉货缺卸货什么的,有人闹事他第一个去帮忙,人不知道比赖头好多少倍,小机器人在小唐手里肯定比跟着赖头强,所以王婶也愿意帮他说话。 赖头气急,可他这被酒精掏空的小身板也打不过对方,只能灰溜溜的走。 可作为被主人抛弃心如死灰的小机器人能乖乖跟唐长宋回去吗? 她不能。 赖头一走,看热闹的人也散了大半,涂小桑才小声说道:“我不是你的。” 王婶本来还以为这机器人真是小唐的,现在看明白了,她不赞同的劝阻着。 “小唐你真要养这个机器人啊?你一个人生活本来就不富裕,而且机器人都是认主的,养不熟,万一哪天他主人过来寻,她指定跟她主人跑,到时候你里外不是人,别最后钱也搭了,人也没了。” “你要真可怜她就把她送去销毁,不然她落到别人手里指不定遭多大罪呢。” 涂小桑欲哭无泪,大婶啊,少说点,她这是在欲擒故纵哇,万一宋宋也不要她了怎么办。 对于王婶的顾虑,唐长宋置若罔闻,他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将地上的机器人抱了起来,像是对待什么无价之宝。 他压下小机器人的抗拒,眸子里满是执拗,“就是我的,养不熟,再难养,我都要养。” 第103章 残次品机器人7 出租屋里设施很简陋,室内的墙上贴着廉价的墙纸,只有简单的生活用品,桌椅板凳都少的可怜,屋子里的采光还差,有些阴暗,封住的窗纱还烂着几个洞。 但是总体收拾的还挺干净。 涂小桑心里愧疚,宋宋这过的什么苦日子啊。 从他和王婶的对话中了解到,宋宋竟然还失忆了,不过也挺好的,现在大选已经结束了,涂合风头正盛,宋宋在这个落后的小镇也可以避避风头。 唐长宋将她放置在椅子上,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污垢,漂亮的脸蛋彻底露了出来,然后他看着她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和头发,眉头紧锁着。 涂小桑都在害怕他嫌弃的要改变主意把她丢掉的时候,他把她抱到了浴室,然后开始脱她的衣服了。 “你……” 涂小桑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但也没有阻止。 作为一个机器人,还是那种用途的,她不知道男女大防,也没有羞耻心,索性任唐长宋为所欲为。 在山林走了那么久,她的头发沾满污垢,好多处都打了死结,男人没有不耐烦用剪刀直接给她剪掉,而是用洗发水将污垢冲洗掉,又用梳子一点点把金发梳顺。 她只是呆呆的坐在浴缸里望着男人,他神色认真,耐心的为桑若整理头发,好像真的把她当成了一个半路捡回来的脏娃娃,把她洗干净,换上漂亮,好条件有限,换上了能穿的衣服。 似乎是他的衣服,洗的很干净,还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她只穿了一个上衣,下摆刚好盖住大腿。 好不容易把小机器人洗干净,唐长宋才发现到怀里的小人昏昏欲睡,兴致不高,他捧起她精致的小脸,面上带着担忧,“怎么了?” 这是他第一次养机器人,他也很怕不能及时察觉到她的情绪从而委屈了她。 涂小桑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声音含糊不清,“饿。” 唐长宋将她放在床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我去给你找吃的。” 等涂小桑再醒来时,她嘴里被喂满了碎饼干,她下意识咽了下去,能量被吸收,身体逐渐恢复了点力气,脑袋也更加清明了。 她起身坐了起来,发现身上那不伦不类的上衣也被换成了一条小裙子,简陋的出租屋里也多了不少东西,显然都是唐长宋为她置办的。 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正掰着一块比脸大的饼干,见到她醒来,他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询问道:“桑桑,还吃吗?” 小机器人摇摇头,这饼干的口感很不好,有了能维持她活动的能量后她就不愿意再吃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突然靠近,将脸贴到小机器人有些冰凉的脸蛋,无比认真道:“因为你是我的。” 小机器人神色恹恹,浑身透着一股可怜劲儿,“我才不是你的,不要对我那么好,你会后悔的。” 特别是知道因为她,他才会失忆沦落的这里的时候。 “我不会,你就是我的。”男人似乎在这个问题上格外的坚持。 唐长宋将剩下的饼干收拾好,在他行动间,涂小桑注意到他手腕上还套着一个粉色的发圈。 确实是她想的那样,唐长宋将她散着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长长的辫子。 他的手法很生疏,辫子也扎得歪歪扭扭的,不过他本人好像很满意,嘴角一直上扬着。 笃笃—— 敲门声响起。 唐长宋出去开门,外面正是王婶。 “小唐啊你中午帮我男人做了那么多活怎么不吃饭就走了啊,超市的刘梅告诉我,你去超市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估计你现在手头也拮据,王婶给你带了些自己种的菜,还带了几个鸡蛋。” 小镇很偏僻,还没有全面机械化,盖房子也需要些人手,王婶家的是个小包头工,镇上谁家要是盖房子都会找王家,王家对工人们也厚道,平常都会包工人的午饭。 王婶自顾自的说着,生怕唐长宋拒绝,直接就进来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唐长宋薄唇微抿,“谢谢。” 王婶摆摆手,“哎,远亲不如近邻嘛,刘梅说你买的都是那机器人用的,不是王婶说你,你自己都快顾不上了,还废那个心思去照顾……” 王婶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一双忽闪忽烁的蓝眸。 少女乖乖的坐在床上,肌肤白皙,头发金灿灿的跟田里的麦穗一样。 王婶嘴里还未说完的话一下子说不出来了。 没想到脏兮兮的小机器人收拾起来那么好看,这哪舍得丢啊。 王婶唏嘘,也庆幸是小唐把人捡了回去。 “你带着个机器人不容易,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跟婶说,婶也会帮衬你们的。”王婶的口径不自觉的转变了。 涂小桑心里暗笑,王婶说的跟宋宋是个离异带娃艰苦求生的男人一样。 唐长宋神情微微动容,将涂小桑拉了过来,耳下浮上一层薄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正好我下午要去帮刘家卸货,王婶能帮我照看一下桑桑吗?” 王婶爽朗的笑开,“当然可以。” 唐长宋又扶着涂小桑的肩头,对着她漂亮的眸子,“你先去王婶家玩会,等我回来去接你。” 小机器人只是盯着他,并不回答,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 刘家是开超市的,每周周一都是进货的时候,也需要人手,晌午的太阳很毒,唐长宋上身只穿了个背心,露出矫健的臂膀,不由片刻额上就布满了汗水。 超市里的刘梅吹着空调,吃着冰镇的西瓜,看着外面年轻健美的男人,不由感叹,小唐也是时运不好落到了他们镇,要不凭着他的姿色去大城市指不定有富婆追着要包养他,哪里用得着遭这罪。 太阳刚落下山头,货车从超市门口驶去,唐长宋也结束了他一天的工作,这时刘梅轻咳了几声,“来,小唐,这是你一天的工钱。” 唐长宋接过来钱,“谢谢刘姨。” 走了两步,他又转头问道:“刘姨超市下周能进点机器人吃的零食吗?” 刘梅有些意外:“怎么,你要买吗?那可不便宜。” 小镇就那么大,刘梅也知道了唐长宋养了一个机器人,不过没想到他对那小机器人那么上心。 唐长宋想起那个小机器人只吃了一点的饼干,他坚定的点了点头,“我要买,不管多贵。” 第104章 残次品机器人8 王婶家是自盖两层平房,外面用水泥砖头围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少女坐在地上分豆子,簸箕里面红豆绿豆混掺和一起,她一颗颗的挑着放在两个小碗里,背后的晚霞映照在她脸上好似披上了一层红妆。 明明是那么枯燥乏味的事,她却做得十分投入,而王婶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 王婶眼尖,见唐长宋回来,立马走了上去,小声说道:“小唐,这小机器人是不是有问题啊?也不理人,她不会说话吗?” 按道理不应该啊,之前不是满大街宣传现在的机器人做的和人一样吗?还说它们还能有自己的意识进行独立思考呢。 这小机器人怎么看也不像宣传的那样啊,不过也是,毕竟是捡来的不是买的,况且这机器人那么好看还乖,要是没有其他问题,它主人应该也不舍得丢。 系统暗戳戳的笑:【你装傻子太像了,他们真把你当傻子了。】 涂小桑:…… 唐长宋手里还提着买回来的菜,走上去牵起涂小桑的手,拍了拍她粘上灰尘的裙子,一边回王婶道:“她会说话的。” 见他那么说,王婶虽然心里有疑虑但也没有多问,只要不是坏的就好,留着起码也能和小唐做个伴。 王婶收拾着,地上的盛豆子的碗,“我看她一直呆呆的坐着,也不说话,我怕她闷坏了,就给她分豆子玩。” “王婶费心了。” 唐长宋含笑看着小机器人,“桑桑,我们回家了。” 好耶。 涂小桑“嗖”地一下扔掉了手中的红豆,迫不及待地要和宋宋一起走。然而,她一抬头,眼睛立刻瞪得笔直。 微微汗湿的背心紧贴着他的肌肤,勾勒出他结实的臂膀和宽阔的胸膛。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肌肉线条在汗水的映衬下更加明显,甚至能隐隐看到腹肌的形状,浑身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救命。 好性感,想上。 回去的路上唐长宋也发现今天的小机器人有些奇怪,一直在盯着他。 他摸了摸她扎好的辫子,和声询问道:“怎么了?” 看得见吃不着。 涂小桑心里苦,涂小桑不说话。 一天天过去,虽然小机器人还是不爱和他说话,唐长宋也不在意,一手包揽着她的生活,早起帮她穿衣服扎头发,时不时的投喂。 涂小桑不喜欢吃生硬而且口感还不好的饼干,可有几次醒来嘴里都被塞满了碎饼干屑。 估计是唐长宋害怕她饿坏,也怕他不愿意吃,就半夜偷偷塞到嘴里,她想拒绝都没办法,哎,宋宋真是太爱她了。 再次到周一,超市也终于进了机器人能吃的零食。 货车一到唐长宋就在张望着,刘梅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她也没有卖关子,把他叫了过来。 “咱镇上的机器人不多,我就进了一点,这个它们能吃的糖,一根就是你一天的工钱,你要几根?” 唐长宋沉思了片刻,“先买五根?” 刘梅惊讶:“把钱花完了那你这一周吃什么?” “我没关系的。” 刘梅撇了撇嘴,也没再劝,“你是真大方,要什么口味的?” 唐长宋看了看五颜六色的糖,不知为何一眼就看中了那个粉色的,轻快道:“都要草莓味的。” 总觉得桑桑会喜欢。 手里捏着工钱换来的糖,唐长宋心里也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委屈桑桑了。 还没走出巷口,唐长宋就险些和一人迎面撞上,那人看到唐长宋仿佛是看到了救星,拍着大腿直喊。 “小唐,小唐,你快去王婶家,出事了。” 唐长宋神色微凝,气势骤然变得骇人。,“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 “是赖头,他要把你那小机器人卖了。” 那人气息尚未调匀,便发现眼前之人已然消失不见。 唐长宋用了他最快的速度往回赶,还没踏进王婶的院子,就听到了王婶的嘶喊,“赖头,你个败类,她是小唐的,你不准动她。” 随之伴随着是少女呜呜咽咽的哭声。 “王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它本来就是无主的,我现在也给她找了好归宿是不?你看她跟着唐长宋有什么用,还不是吃这顿没下顿的,我这也是为了她好。” 只见院中聚着一群人,黑衣打手牢牢地拽着王婶,赖头则扯着涂小桑,对着面前大腹便便的富商笑得谄媚,“王老板,就是这个机器人,我就说她长得好,你绝对是亏不了的。” 自从他在王婶的墙头上无意看到这小机器人的真容,他就日思夜想,心痒难耐,正巧结识了喜欢玩机器人的王老板,更是想了个绝妙的主意。 把小机器人卖给王老板不仅能赚一笔。而且王老板要是玩腻了,说不定也会给他玩玩。 王老板摸了摸下巴,哈哈大笑,“行,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唐长宋神情阴郁,握着木棍的手青筋暴起。 这群人,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想着怎么处理他的小机器人。 “呜呜呜呜,别碰我,我不走。”小机器人哭的厉害,早上扎的马尾现在也凌乱不堪。 唐长宋心里涨的难受,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他的桑桑本来就不喜欢说话,这些人竟然把她逼到了这种地步。 简直……该死! “放开她。” 唐长宋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滔天的怒火,抡着从路上顺手捡回来的棍子,用足了力气,木棍划破空气,直直打在赖头拽着涂小桑的手臂。 “啊——” 赖头惨嚎着,死死捂住那扭曲得不成样子的手臂,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我的手啊,我的手断了!”他的声音犹如杀猪般刺耳。 “你这是故意伤害!我要报警,我一定要让警察把你抓进去!”赖头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道。 唐长宋紧紧地牵起涂小桑的手,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将她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 小机器人眼眶还含着要落不落的泪水,在这样混乱喧闹的场合,她那双蓝眸里只有屹立院中男人。 唐长宋眼眸低垂,看着地上打滚的赖头,“你们私闯民宅,想抢走我的机器人,我这只是在正当防卫。” “狗屁,她根本不是你的。” 赖头破口大骂。 “报警,王老板,快报警,我要去验伤。” 然而他喊了半天,王老板都没有反应。 王老板在看到唐长宋脸的那一瞬间瞳孔紧缩,香肠一般厚的嘴唇抖动着:“你……你……” 他抖了半天,颤声道:“今天就是误会,报什么警,都只是小子误导了我。” 王老板匆匆走了,顺便还让人把赖头拖走了。 唐长宋还来得及顾及王老板的异样,手上松开棍子,棍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捧起小机器人的脸,看着她哭的泛红的眼角,声音艰涩,“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这一次小机器人主动贴了上去,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似是委屈又似是在撒娇,“还好你来了。” 一旁被遗忘的王婶望着相拥的两人,恍恍惚惚,“原来她真的会说话。” 第105章 残次品机器人9 施工队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着,他们的汗水浸透了衣衫,漫天的尘土飞扬着,与现场机器运作的喧嚣声交织在一起。 不远处,一位少女安静地坐在一处台阶上。她的身影在这喧闹的环境中显得如此独特。屁股底下垫着的那张报纸,她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肌肤在光芒的照耀下白至透明,宛如羊脂玉一般温润。她的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就是小唐捡回来的机器人啊,这也太好看了。” “救命,在哪捡的,我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怪不得小唐干活那么拼,要有那么个机器人要养,我保证比驴还勤快。” “哈哈看小唐看得紧的,连干活都要带着,想偷都偷不了。” 听到工友善意的打趣,唐长宋笑而不语,脸上的自豪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他的小机器人自然是最好的。 自从赖头那件事发生后,他再也不敢留着她一人在家了,庆幸的是小机器人自那以后也越来愈亲近他了,也愿意和他说话了。 那边的小机器人嗦了一口棒棒糖,美滋滋的笑了,唏嘘道:“老公在搬砖,努力赚钱,我在旁边吃零食,大抵幸福就是这样。” 系统:【……】 【做个人,他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买零食了,自己只能喝营养液,你当然幸福了。】 涂小桑顿时觉得嘴里的糖不香了,连忙问道:“什么!宋宋他在喝营养液?” 要知道现在并不像星际那样粮食稀缺,大多数人只能喝营养液,这个时代的营养液十分的廉价,口感也不好,只能提供人体最基本不死的需求,就连赖头那样的人都不会选择喝营养液。 系统耸肩:【对呀,他把所有的钱都用来给小没良心的你买糖了,他没钱买菜,只能喝一块钱十剂营养液喽。】 涂小桑看着工地上真正忙碌的男人,心里复杂极了。 从威风凛凛的上将到现在住出租屋到处打散工,可能因为每天都在太阳底下暴晒,他现在黑了好多,第一次见的时候,他还是正常的皮肤,整个人气宇轩昂,而现在皮肤变成了古铜色,穿着超市十块三件的背心,人也清瘦了。 涂小桑良心痛了。 结束一天的工作,唐长宋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水,去找小机器人,却发现她正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糖还在她嘴里,右腮帮鼓起,说的话都含含糊糊的,“我不要吃糖了。” 唐长宋熟练的牵起了她的手,没有感到异样,“怎么了,吃腻了?那下次我给你买其他口味的。” 涂小桑真的很想把嘴里的糖扔在地上,因为它自己苛待宋宋的证据,可它也是宋宋辛辛苦苦工作给她换来的,她又舍不得。 她闷声道:“不要买了,我不吃了,我要关机了就给我喂点那个饼干就行。” 唐长宋的动作一顿,抬起她的脸,面上尽是担忧,“怎么了桑桑,你不是不喜欢吃饼干吗?我不会那么对你的,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涂小桑看着他的眼睛,莫名有些难过,声音哽咽,“你不要给我买零食了,你给你自己买,我都好久没有看见你吃饭了。” 她是机器人啊,就算没有能量也只是会关机而已,可宋宋是人啊,他怎么能不吃饭去喝营养液呢。 看着那双湿润的蓝眸,唐长宋的心脏跳动的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开胸腔。 他的小机器人在关心他。 唐长宋笑着摸了摸她耀眼的金发,低声说道:“我没关系的,我可以给你买你喜欢吃的,你不用委屈自己去吃不喜欢的饼干。” 涂小桑这是真的要哭了,“不行,你必须吃饭,不吃我以后也不吃了。” 心头仿佛被蜇了一下,唐长宋有些自责,是他没有能力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才会让她那么难过。 在涂小桑的坚持下,唐长宋只能拿着今天结的工资去菜场买菜,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的厨艺很一般,随便做了两菜一汤。 餐桌上,他吃着晚饭,坐在他对面的小机器人盯着他,似乎是不看到他吃就不罢休。 唐长宋不由觉得好笑,他的口腹之欲不重,比起一顿美食,还不如看着小机器人吃着他买的小零食欣喜雀跃的样子快活。 可小机器人的关心也依旧让他的心里泛着甜意。 小机器人就乖乖的坐在那里,她的存在就让唐长宋无比的宁静与美好,只想让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此时虽没有话语声,气氛却格外的温馨。 小镇的娱乐活动很少,晚间唐长宋拿着王婶淘汰的旧光脑投影想给小机器人放电影,然而却看到了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 爆,涂氏机器人伤人事件频发,ai觉醒成为现实? 涂氏集团ceo对机器人伤人事件的采访 xx大学学生组织游行,要销毁所有机器人? 唐长宋看着这些新闻,脸色微凝,下意识打开了那段采访。 视频里男人一身西装笔挺,俊朗非凡,他拿着话筒,对着镜头,神情真挚。 “在涂氏机器人投放市场前我就说过,它们和所有关于机器人的影视作品都不一样,它们是超越时代的作品,它们没有影视中机器人不能伤害机器人的第一指令。” “就像我研发它们的初衷只是想让它们陪伴我一样,我赋予它们人的意识,便不会将它们当成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死物,哪怕是它们肌肤下是冰冷的零件和电路线,可它们依然会是我的朋友,我的亲人,甚至……我的爱人。” “现在你们说它们危险,不愿接受它们的存在,我不辩解,你们说要销毁自己的机器人,我也不阻止,如果你们真的舍得伤害它们的话。” 他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激动的群众,上台夺走了他的麦克风,他带着厚重镜片,神情激动,歇斯底里的喊着:“我反对销毁机器人,我的妻子就是涂氏集团的机器人,我不允许有人伤害她。” 一人上来也有着更多的人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的老公也是涂氏集团的机器人,他英俊专一还持久,现实中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我也不同意销毁机器人。” 最后的采访视频镜头落在男人身上,他含笑看着那些痴狂的群众,好似在欣赏着什么。 看到他唐长宋升起一股浓烈的不适感,潜意识告诉他这个男人很虚伪,也很危险。 他正准备关掉光脑,却发现他的小机器人看到投影上的男人哭得泪流满面。 唐长宋声音微哑,“你认识他?” 第106章 残次品机器人10 “你认识他?” 唐长宋心里酸涩,很害怕得出一个他无法接受的答案。 好在小机器人只是哭,没有说话,唐长宋也不催她,只是心疼的替她擦去眼泪。 涂小桑也没想到涂合对她的影响那么大,仅是在投影上瞥见,心中便涌起难以抑制的委屈与爱恋。 她知道她是受到这颗器械心脏的缘故,可她控制不住宣泄而出的情感。 主人说他不会抛弃机器人的,所以当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主人才不要她了,或者主人只是在气头上,还会把她接回去的。 涂小桑咬着牙深呼一口气,傻逼,涂合那狗东西就是故意的,他在视频里才是虚伪的,他当然不想让人类销毁机器人,所以故意打感情牌而已。 可偏偏这颗为爱涂合而生的心脏不明白,还试图为他开解。 不知道采访视频里夺话筒的人是不是涂合故意安排的,反正在网上要销毁机器人的声音大过其他声音。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存在。 反机器人的革命运动轰轰烈烈的展开,连他们这个偏远的小镇都受影响了。 唐长宋在一次看到有小孩在涂小桑身上砸石子的时候,就很少带她出门了,然而每次回家时都能看到王婶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一次又一次的向他们解释他的小机器人很乖很温顺,不会伤害到任何人,可是没有人信。 唐长宋能感受镇上人态度的变化,更不敢留涂小桑一个人在家,可家里的食物总有吃完的一天。 他只能带着小机器人去超市,然而在超市门口却见一群人围在一起。 “可是那机器人从来没有任何伤人的举动,要不我们就相信小唐一次。”是王婶的声音。 随后其人恨铁不成钢道,“等它伤人就晚了,王婶就算你不害怕,你那个孙子马上就要从夏令营回来了,他不怕吗?万一那机器人哪天发狂把你宝贝孙子伤到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这一下子可说到王婶心坎上了。 村子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在外谋生,村子里只剩下上了年纪的老人和上学的孩子,他们自然是害怕的。 王婶纠结道:“我会和小唐说的。” 听了半晌,唐长宋拉着涂小桑的手微紧,开口道:“你们要和我说什么?” 阳光轻轻地洒在地面上,男人身影如同挺拔的青松,男人的身旁牵着一位少女,她紧挨着男人,像是朵娇嫩美丽的菟丝花。 他们这样静静地站在不远处,没有言语,只有那份默契和情感在空气中流淌,紧牵的双手,仿佛在证明谁也无法分开他们。 见到当事人来了,场面一下子就冷了,在场的群众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王婶站了出来,为难道:“小唐,我们也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我们大家都害怕你那个机器人,所以……所以大家想让你把它销毁了。” 说到后面几个字王婶明显有些难以启齿。 听到销毁小机器人身子抖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她缩在男人身后,不敢看人。 唐长宋拉着她,在那双清透的蓝眸里看到了自己。 “别怕。”他说,似是在安抚。 随后唐长宋对着群众,掷地有声,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你们不用劝我,哪怕我死也不会把她销毁,你们也不要逼王婶,我会带着桑桑离开,不会再有人威胁到你们。” 闻言王婶一下子就急了,拍着大腿,“小唐啊你怎么就那么倔啊,你没有记忆,手头的钱也不多,你们能去哪呢?你们去别的地方人家也未必会接纳她。你还那么年轻为什么要让自己被一个机器人拖累住?” 小机器人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垂着头,眼泪砸在地上,慢慢松开了他的手,可却被唐长宋握的更紧了。 “王婶,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谢谢你那么多天的照顾。” 唐长宋神情真挚,并没有因王婶的举动而心生怨恨。 他相信自己的小机器人,但也理解镇上人的恐惧,他无法让镇上所有人去接纳他的小机器人,所以他选择带她离开。 出租屋的东西不多,唐长宋将两人的衣物和买来的食物装进了捡来的背包里,在众人的注视下牵着涂小桑一步一步离开了小镇。 “我们要去哪?”涂小桑望着男人的下颌,眼神里面充满了依赖。 唐长宋心里一软,揉了揉她的脑袋,“天涯海角,总有我们能去的地方。” 两人没有代步工具,还没走多远天色就暗了下来,唐长宋从背包里拿出工具,在一处平坦的地面扎起了一个帐篷。 没有电源,他们用上了最原始的蜡烛,在昏黄的烛光下,唐长宋拆开了最后一颗糖,喂给小机器人。 涂小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不饿的。” 唐长宋眉眼含笑,“吃,拆都拆了。” 他能感觉到一路走来小机器人的情绪很低落,希望吃到喜欢的小零食她能开心点。 涂小桑泄气了,一口咬在糖上,柔软的唇瓣无意中触及到了唐长宋的手指,唐长宋仿佛触电了一般立马收了回来。 涂小桑含着糖,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吃什么?” 唐长宋又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剂营养液,灌进嘴里。 涂小桑一看到营养液眼眶就红了,连赖头那种人都不会喝营养液,可她的宋宋却每天都要喝。 看到小机器人的反应,唐长宋宽慰道:“山林里没有条件,营养液很方便,是最佳的选择。” 小机器人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你可以把我丢掉的。” 这样他就不用过那么苦的日子了。 唐长宋抬起她的脸,神情格外的认真,“桑桑,你记住,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哪怕风餐露宿,哪怕居无定所。” 小欣不开心:【有人弃你如敝履,有人视你如珍宝。呜呜我哭了,这是什么神仙爱情。】 没文化的宝儿:【被抛弃的机器人遇到失忆的上将,两个人相互救赎,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涂小桑也被感动的稀里哗啦,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在这个简陋的帐篷里,两人依偎着度过第一晚。 蜡烛燃尽,太阳升起,涂小桑问着身边的男人,“我们不继续走了吗?” 唐长宋望着远方连绵的山头深思熟虑道:“这山林很大,我们走不出去的,这里离小镇的距离刚好,既不会让村民害怕,我也可以去镇上补给一些生活用品。” 王婶说的对,就算他去别的地方也未必会有人接纳他的小机器人,看网上的趋势,外面对机器人的反对声远比小镇激烈,甚至有极端分子见到机器人就强行拉去销毁,比起风险未知的外面,他更倾向于留在原地。 “好,我都听你的。” 第107章 残次品机器人11 “什么?你见过小宋?他在哪?”坐在上位的人目光犀利而深邃,仿佛能够洞悉世间万物的本质。尽管年事已高,但他的精神矍铄,毫无老态龙钟之感。 富商擦了擦额角的汗,“是的首长,我见到唐上将的时候是在云琅山下的一个偏僻的小村落,当时唐上将的状态不太对,也没有贸然相认。后面我派人查了一下,才发现在那场车祸里唐上将失忆了,阴差阳错才流落到了那个小镇。” 老人拄着拐杖在地上敲的梆梆响,神情难言激动,“要是能找到小宋,算我唐家欠你一个恩情。” 富商苦笑,首长的恩情哪有那么好拿的,他只希望自己能以功抵过,让唐上将不追究自己觊觎过他的机器人就好。 唐首长拿着拐杖的手一直在抖,待富商一走,他立马叫了副官,“张副官,这次由你带着手下的亲信秘密的将小宋接回来,切记不能让涂氏和钱达发现。” 钱达也就是现任的总统。 张副官知道事态的紧急严重,敬了一个军礼,严肃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知道孙子没死,唐首长提了那么多天的心也终于能放下来,喃喃自语,“钱达和涂氏集团官商勾结,一手遮天还不够,竟然还敢公然谋害小宋,等小宋回来,我肯定不能放任他们胡作非为下去。” 哈曼庄园。 低调奢靡的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气息,面色潮红的少女躺在沙发上,红润的唇瓣微微破皮,柔顺的金发垂至地毯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布满青紫的吻痕,足以见得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战况。 她眨着湿润的眼睛望着刚从浴室出来的男人,声音黏黏糊糊,“主人。” 男人不去看她,自顾自的坐在床边点起一支烟,声音带着情欲过后的沙哑,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你可以走了。” 少女漂亮的蓝眸划过一抹委屈,可也不敢说些什么。 她捡起地上破碎的衣物勉强遮盖住自己遍布青紫的身体,扶着墙颤颤巍巍的出门,然而在门口的拐角处却差点撞到了一个人。 “阿木哥哥。”少女看到他眼睛微亮。 阿木微微怔神,不管见了她多少次,看到这熟悉的蓝眸,还是忍不住心头悸动。 他撇开眼睛,似乎有些嫌弃的后退了几步,态度冷淡,“嗯。” 察觉他的态度,再加上身上的疼痛,少女心中积压的委屈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她紧了紧身上的遮羞布,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阿木哥哥嫌弃我,琼斯姐姐争对我,曾经我也以为是你们嫉妒我得到了主人的爱,可主人明明也只是把我当作发泄的工具啊,我也不想这样的,到底为什么啊?。” 少女泪流满面,哭诉着,“你们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阿木长叹一口气,解下外套披在她裸露的肩头,对上她泪眼朦胧的蓝眸,神情恍惚,仿佛在透过她看其他人,“因为……” “你很像一个人。” 不,不能说是像,而是一模一样,一样的金发蓝眸,一样的面孔,完全是涂小桑的翻版。 少女停止了哭泣,“谁?” 阿木摇了摇头,没有回复,“回去休息。” 手腕的手环微微震动着,阿木收到了催促他快点收拾房间的指令,他起身推开房门,熟练的清洁着沙发,打开窗户,散去屋内暧昧的味道。 或许心里装着事情,本来熟悉的流程做错了好多步骤,好在涂合靠在床头抽烟假寐,没有发现。 这次清理的时间格外的长,男人有些不耐烦,“好了吗?” 阿木迅速收尾,“好了。” 男人眼睛都没睁开,随意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阿木脚步踏出门口却又停了下来,突然开口道:“主人,已经一个月了,小桑现在应该已经处于待机状态了,长时间不摄入能力,会对小桑的身体产生不可磨灭的损毁。” 烟雾缭绕中男人陡然睁开眸子,泛着凉意的眸子落在阿木身上,“所以呢?” 阿木深吸一口气,“所以把小桑找回来。” “你很在意她?” 阿木低头,“并不是主人,毕竟小桑是你唯一亲手养的机器人,小桑不在的时候主人也很想念她,适当的惩罚会让人变得乖顺,小桑应该已经知错了,所以接她回来。” 涂合嘲讽的勾起唇角,“她现在可不是唯一了,我已经有了小小桑,还需要那个废物做什么?” 阿木眼睛微阖,心中钝痛,果然是这样,小小桑取代了小桑的位置,小桑真的回不来了。 “况且……” 涂合的眼神逐渐危险,“终究是我想念她?还是你想念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阳奉阴违偷偷回去找她了吗?” 阿木瞳孔紧缩,立马跪了下来,“不,我只是察觉到主人并不是真的要丢掉小桑。” 毕竟真正被抛弃的机器人都是要被送去销毁的。 “最主要的事我怕小桑会想不开,毕竟她那么爱您。” 涂合神情微怔,香烟燃到指尖一片炙热,是啊,他亲自制作的小机器人怎么会不爱他呢,她最爱的当然是他。 他仿佛是被这句话取悦到了,将烟熄灭,轻描淡写,“那就去把她接回来。” 接?不是找。 阿木试探道:“我不知道小桑在哪,那天我回头去找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涂合甩给阿木一样东西,“她身上有定位芯片。” 阿木接过指向盘只觉背脊发寒,怪不得主人明明那么看重小桑,却会随便抛弃在山林,有这个定位,不管她跑到哪里,都无法逃脱主人的掌控。 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主人从来都没有打算抛弃过小桑。 阿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涂合突然叫住了他,眼神充满了审视,“阿木,我好奇你为什么对涂小桑那么好,喜欢涂小桑那副皮囊?好像并不是,毕竟你很是排斥小小桑的存在。” 涂合好似在思索,眼睛片刻不移的盯着阿木,玩味的笑了,“那会是什么呢?难道机器人也会产生可笑的爱吗?” “我的数据能检测的主人的情绪,我的任何提议都是根据主人内心的潜意识来决定。”阿木面色如常,丝毫不避讳他的视线,袖子下的拳头微微握紧, “哦,是吗?你留在庄园,我亲自去接涂小桑。” 云琅山下,人迹罕至的山林里,唐长宋背着一个大塑料包,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蹦蹦跳跳的少女。 她突然弯腰捡了什么东西,随后兴奋的扭头跑来,背后扎的马尾一跳一跳的,笑得灿烂极了,眸子在树叶阴影的间隙间熠熠生辉,“我捡到了一个铁片,这个可以卖多少钱?” 唐长宋也被她感染,摸了摸她的发顶,藏不住眉眼的笑意,“桑桑太棒了,这个可以卖三块钱。” 她靠近他,仰着头问,“那可以给你买饭吃吗?” 唐长宋状似为难,“不太可以,但是可以给桑桑买糖。” “你骗人,我的糖明明比你的饭贵。” 第108章 残次品机器人12 “你骗人,我的糖明明比你的饭贵。” 少女气鼓鼓的看着唐长宋。 唐长宋眼里闪过一抹意外,没想得他的小机器人已经不好骗了。 他含笑顺着她的话,“可是我更想用钱给桑桑买糖。” “我才不要。” 涂小桑快气死了,宋宋太不听话了。 她打开随身带的小包,一口咬住干巴的饼干上,嘴里塞得满满的,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我现在有能量了,一个月都不会关机的,钱都给你,我不花。” 唐长宋顿时有些酸涩,抬手擦去她唇边的碎渣,声音微哑,“委屈桑桑了。” 他们住在山林,他不能每天去镇上做工赚钱,只能靠着捡废品一个月去一次镇上换点必需品。 想到漂漂亮亮的小机器人要和他一起捡垃圾,唐长宋就忍不住的自责。 不过还好这样的日子应该不会过太久。 他脑海偶尔会闪过一些画面,似乎是曾经失去的记忆,让他庆幸的是看上去从前的生活算是比较富裕的,一定能把小机器人养得很好。 废品回收站在小镇的边缘,地方很大,没有围栏,地上是成堆的废品,空气中也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老板是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中年男人,他抽着旱烟,将他们带来的废品放到秤上。 “纸板五毛一斤,铁片五块一斤,铝片七元一斤,一共二十块五。” “好的,谢谢老板。” 老板将一把皱巴巴的零钱塞给唐长宋,瞥到他身后的机器人,扯着铜锣嗓子喊道,“这机器人卖不卖呀?我给你开个高价。” 唐长宋向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她不卖。” 老板不死心,“现在销毁机器人的多,他们身上的零件也值钱啊,你再等等的话可就不值钱了。” 唐长宋及时捂住了小机器人的耳朵,他无意与老板掰扯,拿着钱直接走了。 只留老板一人在原地骂道,“神经,自己都穷的捡垃圾了,还去养一个机器人。” 王婶正把自己家攒的瓶子送到废品站就见老钱骂骂咧咧的,她奇怪的问道:“老钱,怎么啦?” 老钱摆摆手,“一个穷光蛋带着个机器人到我这卖废品的,我还以为是要卖那机器人呢,让我白开心一场。” 王婶心里打鼓,追问道:“是不是一个挺帅的年轻小伙和一个金发蓝眸的机器人。” “是啊,你认识?” 得到答案的王婶思绪万千,神情复杂极了,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好好的人怎么去捡垃圾了,答案很明显,因为他们把他赶出了小镇,他没了生活来源。 小镇的街道上,小机器人气得眼眶泛红,对着眼前人冲道:“买饭,你要吃饭。” 唐长宋快踏入超市的脚又收了回来,妥协的他选择了最便宜的一家面馆,花了十元点了一碗素面。 一下子就花掉了二分之一的钱,面到嘴里食不知味,可坐在他对面的小机器人却乐滋滋的捧着脸,看着他吃。 光看着小机器人,寡淡的面还是让他尝到了一丝甜味。 “这不是那个机器人吗?小唐你怎么带她回来了?”周围有的食客认出来他们,高声道。 听到机器人的字眼,迅速有人围了过来。 唐长宋脸色微变,立马放下了筷子,“我们马上就走。” 被唐长宋拉着涂小桑却固执的不走,她指着那碗面,“你还没吃完呢。” 好不容易买的,还花了好多钱,怎么能不吃完就走呢?宋宋还没吃饱呢。 周围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这就是网上说会伤人的机器人。” “也不知道养它干什么?哪天半夜被掐死了都不知道。” “你们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我们镇上。”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唐长宋怕这些人伤害他的小机器人,他试图安抚着涂小桑,“我不吃了,我们赶紧回去。” 可涂小桑还是有些不甘心,不肯离开。 有人见状端起装面的碗直接砸在了地上,“吃什么吃,这里不欢迎你们,快走。” 地面一片狼藉,碗碎了热汤全部撒在地上。 涂小桑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怒目圆睁,“你……” “哎呦,生气了?机器人要打人喽。” 场面越发不可控制,唐长宋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将小机器人拉过来横打抱起,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将其埋在自己胸前,在众人的指点与谩骂中仓促离开。 走无人的地方,唐长宋才感觉到胸口处一片湿润。 他抬起小机器人的闷的有些红润的脸,心疼道:“怎么了?” 涂小桑被气得抽泣,“明明是我们花钱买的面,他们凭什么那么对我们?” “你都没有吃多少,你不想你继续喝营养液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小手攥着他的衣角,“你别管我了,我自己回帐篷里,我有饼干补充能量饿不死的,你是人类,他们会接纳你的,所以你……” 她声音艰涩,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最后几个字,“抛下我。” 现实的阻力比想象更要艰巨,他是人类,总不能和她一直住在山林的帐篷里,他总归是要回归社会的。 唐长宋沉默了,将她整个人死死扣在怀里,“我不会抛下你的,无论什么时候,所以桑桑……也别放弃我好吗?” “可是……” 唐长宋手上的力道加大,“没有可是,答应我好吗,桑桑?” 他的声音到最后近于祈求。 “好。” 躲在角落的人听了半天,最终还是站了出来,忍不住心生同情道:“小唐,你们回来,你那间房我给你们留着呢。” 两人看到王婶都有些意外,唐长宋沉静道:“谢谢你王婶,不过我们不能再麻烦你了。” 王婶神情复杂,“小唐,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小桑考虑,难道你想让她也一直陪你捡垃圾吗?” 涂小桑还记得自己才答应了不能放弃他,她拽紧唐长宋,焦急道:“我愿意捡垃圾,我喜欢捡垃圾。” 唐长宋眼里浮现一层笑意,真好,他的小机器人终于懂得在乎他了。 他理智的回复王婶,“就算我们回去,他们也不会接受桑桑的。” 王婶也考虑到这一点了,“你对外说把机器人丢了,我对外说家里来了个表亲,小桑尽量少出去,出去也尽量挡住机器人的标识,他们不会怀疑的。” 见唐长宋动摇,王婶继续道:“留在这,你可以继续帮着卸货拉货做零工赚钱,给小桑买零食,要不然靠你捡垃圾的钱连你自己都养活不了。” 想到小机器人皱着脸啃饼干的样子,唐长宋还是妥协了。 “好。” 第109章 残次品机器人13 “我们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狭小的出租屋里涂小桑坐在床边,晃动着双腿,微微侧着头,望着紧锁着眉头打扫卫生的男人。 唐长宋神情复杂,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来到小机器人面前,拉着她的手,对着她的蓝眸,神色认真。 “桑桑,我们回到小镇,意味你以后不能自由的入出,永远只能被困在这狭小的出租屋里。” 只能靠着他偶尔带回来的一点食物生存。 那时候的她或许会完全的依赖他,他也可以轻松随意的掌控她。 只是这样想到着,唐长宋浑身的热血翻涌着,却又唾弃着自己阴暗的想法。 他是希望他的小机器人眼里只有他,可他更希望她是自由的,绽放的。 唐长宋虽然话没说完,可涂小桑却是读懂了他的意思,她捧起他的脸,神色认真,“我愿意的,我愿意每天在家等你回来,愿意陪着你。” 少女眼中的赤诚差点灼伤唐长宋。 天地间,唐长宋只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他撇开头,“可你一个人会很无聊,很枯燥乏味,或许有朝一日你会后悔。” 少女眉眼弯弯,“怎么会无聊呢,每天等你回来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系统暗戳戳吐槽:【还不因为有我给你放小黄片,你还装上深情了】 少女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直接击破唐长宋的心房,他将小机器人揽在怀里,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快了,终有一天我会带你走出这里。” 他会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侧,对着众人骄傲自豪的说,这是他的……爱人。 对,就是爱人。 涂小桑眼睛微微睁大,出租屋里只有一张床,之前两人也是一起睡的,可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她之前还苦闷着,有她那么乖巧又听话的机器人在他身边,宋宋怎么忍得住不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呢? 甚至想是不是这具身体太幼稚了,宋宋都不感兴趣,毕竟涂狗那喜好真的挺刑的。 看来现在宋宋也忍不住了呀。 她眼珠子一转,蓝色的眸子在乌黑的房间发亮,她直接将唐长宋推倒在床上,然后自己也欺身而上,娇嫩的唇瓣精准的覆盖在唐长宋的唇上。 小机器人的动作很突然,唐长宋只感到胸膛处贴上来两团软绵,紧接着就是唇瓣上湿热的触碰。 唐长宋瞳孔微缩,眸光一暗,声音喑哑着说道,“桑桑,你在做什么?” 小机器人抬着湿润清透的眸子,歪着头清纯无辜道:“你不是想要我吗?” 虽然只是一个充满怜爱的额头吻,可对于一个性爱机器人可是一个要工作的信号。 她单纯又露骨的话让唐长宋浑身热血再次翻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顺着他上衣钻了进去。 涂小桑又激动又兴奋,不愧是她肖想已久的男人,宋宋这腹肌的手感真是太棒了。 唐长宋呼吸微重,按住胡作非为的手,望着她问出了一个他一直忽略的问题,“桑桑,你是什么类型的机器人?” “是性爱机器人哦。” 唐长宋眼前一片空白,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桑桑,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你不需要这样。” 摸够了腹肌,涂小桑的手还在继续移动,感受到滚烫,她无辜的抬眸,“可是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我。” 唐长宋只觉脑海里的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放任自己沉醉于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他扣紧她的腰,在灯光下看着她泛红的眸子和湿润的眸子。 另一只手贴上她潮红的脸,此刻无比鲜明的感受到他的小机器人反应好像有些延缓。 她慢一拍的反应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她的表情,去感受着她的轻颤,去听着她不断的呜咽。 他的桑桑,他的小机器人,他的爱人。 直播间里的观众看着暧昧的气氛达到了巅峰,正脸红心跳,结果直播间的画面突然变了。 【紧急插播一条广告,你想开军舰在宇宙中遨游吗?你想扛起激光炮杀虫保家卫国吗?你想住进悬浮岛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吗?那就加入第一军团】 看着直播间画面突然变成从军舰跳下穿着迷彩服耍帅凹造型的人,观众一下子被干无语了,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征兵广告。 你在狗叫什么:【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没有未来的人:【服了,一下子就萎了,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给推荐一下。】 用户:【那个鬼才搞的广告,来来来,我去厨房给你拿点钱。】 遵纪守法好公民:【刚进来,这是怎么了?主播在干嘛?】 用户:【嗯。】 遵纪守法好公民:【?????】 用户:【哎不是,谁家直播间放广告啊?还一放就是一整夜。】 小镇晴了许多天,连空气都是燥热的,这天好不容易下雨了,涂小桑也又机会出去了。 “你就在这里别动,我卸完货就过来找你。” 唐长宋撑着伞,抬手压了压她的雨衣的帽檐,帽檐掩盖了她鲜明的特征,只要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她是个机器人。 下雨建筑工人都停工了,唐长宋本来是借着雨衣的伪装,带小机器人出去玩的,可超市补进了一批货,临时通知他去卸货。 小机器人穿着黄色的雨衣站在雨幕中,是在这灰蒙蒙的雨天里是唯一的色彩。 涂小桑把手里的一个兔子玩偶举起来,重重的点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裁缝店给小兔子补耳朵。” 涂小桑说的小兔子是唐长宋下班路上捡到的,当时小兔子很脏,并不精致,甚至还只断一只耳朵了。 唐长宋莫名觉得它很像自己的小机器人,就把它捡回了家,给桑桑解闷。 唐长宋眉眼含笑,本来硬朗的五官却此刻显得温柔无比,“好。” 最初桑桑听到他说这小兔子像她,还气鼓鼓的生闷气,可后来自己也宝贝的不行。 货车停在超市门口,涂小桑在不远处的拐角,她等的实在无聊,捏着兔子唯一的耳朵,用穿着雨鞋的脚去踩地上的水。 她玩的入迷,丝毫不知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后,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涂小桑。” 第109章 残次品机器人13 “我们回来了,你不开心吗?” 狭小的出租屋里涂小桑坐在床边,晃动着双腿,微微侧着头,望着紧锁着眉头打扫卫生的男人。 唐长宋神情复杂,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来到小机器人面前,拉着她的手,对着她的蓝眸,神色认真。 “桑桑,我们回到小镇,意味你以后不能自由的入出,永远只能被困在这狭小的出租屋里。” 只能靠着他偶尔带回来的一点食物生存。 那时候的她或许会完全的依赖他,他也可以轻松随意的掌控她。 只是这样想到着,唐长宋浑身的热血翻涌着,却又唾弃着自己阴暗的想法。 他是希望他的小机器人眼里只有他,可他更希望她是自由的,绽放的。 唐长宋虽然话没说完,可涂小桑却是读懂了他的意思,她捧起他的脸,神色认真,“我愿意的,我愿意每天在家等你回来,愿意陪着你。” 少女眼中的赤诚差点灼伤唐长宋。 天地间,唐长宋只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他撇开头,“可你一个人会很无聊,很枯燥乏味,或许有朝一日你会后悔。” 少女眉眼弯弯,“怎么会无聊呢,每天等你回来就是我最大的乐趣。” 系统暗戳戳吐槽:【还不因为有我给你放小黄片,你还装上深情了】 少女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直接击破唐长宋的心房,他将小机器人揽在怀里,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快了,终有一天我会带你走出这里。” 他会让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侧,对着众人骄傲自豪的说,这是他的……爱人。 对,就是爱人。 涂小桑眼睛微微睁大,出租屋里只有一张床,之前两人也是一起睡的,可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她之前还苦闷着,有她那么乖巧又听话的机器人在他身边,宋宋怎么忍得住不对她做一些过分的事呢? 甚至想是不是这具身体太幼稚了,宋宋都不感兴趣,毕竟涂狗那喜好真的挺刑的。 看来现在宋宋也忍不住了呀。 她眼珠子一转,蓝色的眸子在乌黑的房间发亮,她直接将唐长宋推倒在床上,然后自己也欺身而上,娇嫩的唇瓣精准的覆盖在唐长宋的唇上。 小机器人的动作很突然,唐长宋只感到胸膛处贴上来两团软绵,紧接着就是唇瓣上湿热的触碰。 唐长宋瞳孔微缩,眸光一暗,声音喑哑着说道,“桑桑,你在做什么?” 小机器人抬着湿润清透的眸子,歪着头清纯无辜道:“你不是想要我吗?” 虽然只是一个充满怜爱的额头吻,可对于一个性爱机器人可是一个要工作的信号。 她单纯又露骨的话让唐长宋浑身热血再次翻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顺着他上衣钻了进去。 涂小桑又激动又兴奋,不愧是她肖想已久的男人,宋宋这腹肌的手感真是太棒了。 唐长宋呼吸微重,按住胡作非为的手,望着她问出了一个他一直忽略的问题,“桑桑,你是什么类型的机器人?” “是性爱机器人哦。” 唐长宋眼前一片空白,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桑桑,我并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你不需要这样。” 摸够了腹肌,涂小桑的手还在继续移动,感受到滚烫,她无辜的抬眸,“可是我觉得你现在需要我。” 唐长宋只觉脑海里的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放任自己沉醉于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他扣紧她的腰,在灯光下看着她泛红的眸子和湿润的眸子。 另一只手贴上她潮红的脸,此刻无比鲜明的感受到他的小机器人反应好像有些延缓。 她慢一拍的反应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观察她的表情,去感受着她的轻颤,去听着她不断的呜咽。 他的桑桑,他的小机器人,他的爱人。 直播间里的观众看着暧昧的气氛达到了巅峰,正脸红心跳,结果直播间的画面突然变了。 【紧急插播一条广告,你想开军舰在宇宙中遨游吗?你想扛起激光炮杀虫保家卫国吗?你想住进悬浮岛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吗?那就加入第一军团】 看着直播间画面突然变成从军舰跳下穿着迷彩服耍帅凹造型的人,观众一下子被干无语了,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征兵广告。 你在狗叫什么:【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没有未来的人:【服了,一下子就萎了,有没有这方面的专家给推荐一下。】 用户:【那个鬼才搞的广告,来来来,我去厨房给你拿点钱。】 遵纪守法好公民:【刚进来,这是怎么了?主播在干嘛?】 用户:【嗯。】 遵纪守法好公民:【?????】 用户:【哎不是,谁家直播间放广告啊?还一放就是一整夜。】 小镇晴了许多天,连空气都是燥热的,这天好不容易下雨了,涂小桑也又机会出去了。 “你就在这里别动,我卸完货就过来找你。” 唐长宋撑着伞,抬手压了压她的雨衣的帽檐,帽檐掩盖了她鲜明的特征,只要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她是个机器人。 下雨建筑工人都停工了,唐长宋本来是借着雨衣的伪装,带小机器人出去玩的,可超市补进了一批货,临时通知他去卸货。 小机器人穿着黄色的雨衣站在雨幕中,是在这灰蒙蒙的雨天里是唯一的色彩。 涂小桑把手里的一个兔子玩偶举起来,重重的点头,“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裁缝店给小兔子补耳朵。” 涂小桑说的小兔子是唐长宋下班路上捡到的,当时小兔子很脏,并不精致,甚至还只断一只耳朵了。 唐长宋莫名觉得它很像自己的小机器人,就把它捡回了家,给桑桑解闷。 唐长宋眉眼含笑,本来硬朗的五官却此刻显得温柔无比,“好。” 最初桑桑听到他说这小兔子像她,还气鼓鼓的生闷气,可后来自己也宝贝的不行。 货车停在超市门口,涂小桑在不远处的拐角,她等的实在无聊,捏着兔子唯一的耳朵,用穿着雨鞋的脚去踩地上的水。 她玩的入迷,丝毫不知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后,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涂小桑。” 第110章 残次品机器人14 “涂小桑。”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涂小桑整个人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回头。 男人嘴边噙着笑,长腿微跨,行至她面前。 少女缩在黄色雨衣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看着她被严密武装的样子,涂合眉头微皱,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慢条斯理的将她雨衣的帽子取下。 “这是什么装扮?丑死了。” 他取下了她的帽子,手里的伞却未向她倾斜。 雨势不算大,金发被微微打湿,贴在肩头,少女脸色微白,抬眸望着男人,蓝眸闪闪烁烁,抖着声音,“主……主人。” 涂合轻轻抬起她的下颌,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涂小桑,跟我走。” 他的语气无比自然,好像当初那个抛弃她,面对她苦苦哀求也不动容的人不是他一样,更像是笃定他不管怎么对她,她都会毫无怨言的在他身边爱着他。 毕竟……她是他做出来的。 不过也确实是,涂小桑喉头哽了哽,鼻子酸涩,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着,落下几滴泪,“主人……主人……主人。” 她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一遍遍的叫着他。 涂合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表情,啧啧出声,评价道:“可怜兮兮的。” 虽然如此说道,涂合还是屈尊降贵的伸出了手牵住她,将雨中的少女拉到自己伞下,“回家,以后乖一点。” 涂小桑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 “放开她。” 一声呵斥,两人牵着的手被强劲的力度打断。 涂合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然而在看到男人时,面上明显闪过一抹诧异,“唐长宋?” 唐长宋在看到对方来人时,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升起了浓烈的不安。 是他,那个视频里的男人。 他还记得在网上看到男人的那一瞬,小机器人的反应很是不同寻常。 可是不管他是谁,唐长宋都不会退缩,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此时显得无比冷冽,“你是谁?要带我的小机器人去哪?” 一句话要素过多,硬生生将涂合气笑了,“你的?” 怪不得他们的人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找到唐长宋,原来他跑到了那么偏僻的小镇上了,要不是靠涂小桑身体的定位,他恐怕都不知道还有那么个地方,更别想找到他了。 看来他还要感谢涂小桑呀,这次倒是不虚此行。 望着唐长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小机器人挡在身后,涂合笑的玩味,“涂小桑,告诉他,你是谁的?” 涂小桑呆愣,满脑子可云抱头的表情包,她是是谁的,她是她自己的啊。 然而心脏传来的阵阵抽搐逼着她说出答案,她的脸色愈发白了。 涂小桑咬着牙不肯说,要不然宋宋多伤心啊?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让她过的更好,结果她转头就要跟别人跑。 见小机器人迟迟不说话,涂合的神情慢慢冷了下来,声音充满了警告,“涂小桑。” 唐长宋挡住他吃人似的目光,“你别吓她。” 涂小桑垂着头,不敢看唐长宋,她的心里毫无疑问爱着他,可她的身体无法抗拒涂合的指示。 “我是主人的。” 声音微弱,在雨幕中并不算大声,可传到唐长宋耳边确实如惊雷一般。 “哈哈。” 看着唐长宋大受打击的样子,涂合眉头轻挑,他冲着涂小桑挥手,“过来,涂小桑,大声一点,告诉他,你是谁的,你主人是谁。” 涂小桑艰难的移动着脚步,走向涂合,哽咽难鸣,“我是你的,你是我主人。” 唐长宋手中的伞落到地面,眼睛里盛满破碎的光,他想要伸手去拉着涂小桑的手腕,“桑桑。” 然而涂合直接将涂小桑扯了过来,打量了她一会,嘲弄道:“我说你怎么能量不足轨迹还能那么活跃,原来是找到新主人了啊,涂小桑,你真是出息了。” 他当初说要把涂小桑给唐长宋也不过是看唐长宋对她感兴趣,用她给他下套的,没想得阴差阳错之下,两人还真在一起了。 涂合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感叹命运的奇妙。 涂小桑低头扣手,不敢说话。 涂合把她身上碍眼、湿漉漉的雨衣扒掉,一把将她推进车里,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等回去再收拾你。 关上车门,涂合转身看在雨中失魂落魄的男人,笑得诡异。 唐长宋,上次算你命大,这次可不会轻易让你逃了。 路过王婶正好撞见涂小桑被带走的全过程,她急切,“小唐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当初就说有主的机器人养不熟,你看她主人一来她就巴巴的跟人走了,这段时间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一点都不顾及。” 连王婶都为唐长宋不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唐长宋对那个小机器人有多好。 “你带她回家,拼了命的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现在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唐长宋在雨中站了很久,眼眶猩红,声音艰涩,“王婶,是我自己要养她的。” 是他执意把她捡回家,是他执意要给她买零食。 他们一起抵抗了饥饿,熬过镇上的驱赶,还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他从来没想过她是有主的。 看唐长宋这样,王婶一下子就闭了讨伐的嘴,生怕他想不开,“那小没良心的跑了正好,往后你多考虑考虑自己……” 王婶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红光闪过,唐长宋敏锐的感觉到危险的来袭,下意识身形一闪。 砰—— 一阵枪响,子弹从唐长宋耳边擦过。 “是枪,怎么会有枪?”王婶吓得脸色俱白。 暗处的人间狙击没成,一下子涌出了好几个黑色西服的打手。 唐长宋脑子反应的很快,“王婶,你快跑,他们是冲我来的。” “那你……” 王婶犹豫了片刻,可看到对面的人手,还是决定不给他添麻烦了,七拐八拐的逃进巷子。 离唐长宋最近的人拿着长棍直冲他而来,唐长宋身形矫健,弯腰躲过一脚,踹到对方的膝盖骨,夺取了他手里的铁棍,砸向身后向他扑来的人。 随后迅速拐进一个狭长的巷子,然而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中在腿上,唐长宋闷哼一声,重心失衡重重的倒在地上。 头磕在路边的石头,鲜血染红地面上的一滩水,无数画面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闪过。 前半生的枪林弹雨,庄园的惊鸿一瞥,山路上的惊魂时刻。 “不要对我那么好,不然你会后悔的。” 桑桑,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好像从来不会后悔。 第110章 残次品机器人14 “涂小桑。”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涂小桑整个人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回头。 男人嘴边噙着笑,长腿微跨,行至她面前。 少女缩在黄色雨衣下,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看着她被严密武装的样子,涂合眉头微皱,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慢条斯理的将她雨衣的帽子取下。 “这是什么装扮?丑死了。” 他取下了她的帽子,手里的伞却未向她倾斜。 雨势不算大,金发被微微打湿,贴在肩头,少女脸色微白,抬眸望着男人,蓝眸闪闪烁烁,抖着声音,“主……主人。” 涂合轻轻抬起她的下颌,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涂小桑,跟我走。” 他的语气无比自然,好像当初那个抛弃她,面对她苦苦哀求也不动容的人不是他一样,更像是笃定他不管怎么对她,她都会毫无怨言的在他身边爱着他。 毕竟……她是他做出来的。 不过也确实是,涂小桑喉头哽了哽,鼻子酸涩,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着,落下几滴泪,“主人……主人……主人。” 她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是一遍遍的叫着他。 涂合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表情,啧啧出声,评价道:“可怜兮兮的。” 虽然如此说道,涂合还是屈尊降贵的伸出了手牵住她,将雨中的少女拉到自己伞下,“回家,以后乖一点。” 涂小桑吸了吸鼻子没有回答。 “放开她。” 一声呵斥,两人牵着的手被强劲的力度打断。 涂合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然而在看到男人时,面上明显闪过一抹诧异,“唐长宋?” 唐长宋在看到对方来人时,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升起了浓烈的不安。 是他,那个视频里的男人。 他还记得在网上看到男人的那一瞬,小机器人的反应很是不同寻常。 可是不管他是谁,唐长宋都不会退缩,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此时显得无比冷冽,“你是谁?要带我的小机器人去哪?” 一句话要素过多,硬生生将涂合气笑了,“你的?” 怪不得他们的人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有找到唐长宋,原来他跑到了那么偏僻的小镇上了,要不是靠涂小桑身体的定位,他恐怕都不知道还有那么个地方,更别想找到他了。 看来他还要感谢涂小桑呀,这次倒是不虚此行。 望着唐长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小机器人挡在身后,涂合笑的玩味,“涂小桑,告诉他,你是谁的?” 涂小桑呆愣,满脑子可云抱头的表情包,她是是谁的,她是她自己的啊。 然而心脏传来的阵阵抽搐逼着她说出答案,她的脸色愈发白了。 涂小桑咬着牙不肯说,要不然宋宋多伤心啊?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让她过的更好,结果她转头就要跟别人跑。 见小机器人迟迟不说话,涂合的神情慢慢冷了下来,声音充满了警告,“涂小桑。” 唐长宋挡住他吃人似的目光,“你别吓她。” 涂小桑垂着头,不敢看唐长宋,她的心里毫无疑问爱着他,可她的身体无法抗拒涂合的指示。 “我是主人的。” 声音微弱,在雨幕中并不算大声,可传到唐长宋耳边确实如惊雷一般。 “哈哈。” 看着唐长宋大受打击的样子,涂合眉头轻挑,他冲着涂小桑挥手,“过来,涂小桑,大声一点,告诉他,你是谁的,你主人是谁。” 涂小桑艰难的移动着脚步,走向涂合,哽咽难鸣,“我是你的,你是我主人。” 唐长宋手中的伞落到地面,眼睛里盛满破碎的光,他想要伸手去拉着涂小桑的手腕,“桑桑。” 然而涂合直接将涂小桑扯了过来,打量了她一会,嘲弄道:“我说你怎么能量不足轨迹还能那么活跃,原来是找到新主人了啊,涂小桑,你真是出息了。” 他当初说要把涂小桑给唐长宋也不过是看唐长宋对她感兴趣,用她给他下套的,没想得阴差阳错之下,两人还真在一起了。 涂合也不知是该生气还是该感叹命运的奇妙。 涂小桑低头扣手,不敢说话。 涂合把她身上碍眼、湿漉漉的雨衣扒掉,一把将她推进车里,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等回去再收拾你。 关上车门,涂合转身看在雨中失魂落魄的男人,笑得诡异。 唐长宋,上次算你命大,这次可不会轻易让你逃了。 路过王婶正好撞见涂小桑被带走的全过程,她急切,“小唐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当初就说有主的机器人养不熟,你看她主人一来她就巴巴的跟人走了,这段时间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一点都不顾及。” 连王婶都为唐长宋不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唐长宋对那个小机器人有多好。 “你带她回家,拼了命的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现在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唐长宋在雨中站了很久,眼眶猩红,声音艰涩,“王婶,是我自己要养她的。” 是他执意把她捡回家,是他执意要给她买零食。 他们一起抵抗了饥饿,熬过镇上的驱赶,还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他从来没想过她是有主的。 看唐长宋这样,王婶一下子就闭了讨伐的嘴,生怕他想不开,“那小没良心的跑了正好,往后你多考虑考虑自己……” 王婶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红光闪过,唐长宋敏锐的感觉到危险的来袭,下意识身形一闪。 砰—— 一阵枪响,子弹从唐长宋耳边擦过。 “是枪,怎么会有枪?”王婶吓得脸色俱白。 暗处的人间狙击没成,一下子涌出了好几个黑色西服的打手。 唐长宋脑子反应的很快,“王婶,你快跑,他们是冲我来的。” “那你……” 王婶犹豫了片刻,可看到对面的人手,还是决定不给他添麻烦了,七拐八拐的逃进巷子。 离唐长宋最近的人拿着长棍直冲他而来,唐长宋身形矫健,弯腰躲过一脚,踹到对方的膝盖骨,夺取了他手里的铁棍,砸向身后向他扑来的人。 随后迅速拐进一个狭长的巷子,然而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中在腿上,唐长宋闷哼一声,重心失衡重重的倒在地上。 头磕在路边的石头,鲜血染红地面上的一滩水,无数画面如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闪过。 前半生的枪林弹雨,庄园的惊鸿一瞥,山路上的惊魂时刻。 “不要对我那么好,不然你会后悔的。” 桑桑,原来你是这个意思。 不过我好像从来不会后悔。 第111章 残次品机器人15 “没想到威风凛凛的唐上将最后会死在我手里,我可真是荣幸啊。” 穿着迷彩服的雇佣兵笑得得意,拿着枪慢慢靠近,本来普普通通的长相做出小人得志的表情时显得丑陋无比。 唐长宋望着他,神色丝毫不惧。 “唐上将要怪就怪你挡了我家雇主的路。” 碰——枪响了。 “上将。” 黑衣保镖瞪大双眼,眉心多了一个血窟窿,整个人重重的向后倒去。 “上将,你怎么样了?”张副官看到唐长宋身上的血,还被人拿着抵着的时候,吓得心神俱荡,还好他带来的人训练有素,很快制服了对方。 唐长宋皱紧眉头,唇色泛白,“小张,带我去第六军区医院。” 少女整个人缩在后车椅上,被雨打湿的金发贴着面颊,给少女了添一股破碎感。 涂合透过镜子也一直在观察着少女,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兔子玩偶,他摇下后座的车窗,命令道:“把你那个脏兮兮的兔子给我扔了。” 少女闻言茫然无措的抬眸,下意识的抱的更紧了,“主人,我想留下它。” 涂合强压下眼底的不耐,尽量放柔声音,诱哄道:“扔掉它,我会给你买个更好的。” 涂小桑怯怯的呛声,“才不会,你只是让阿木哥哥给我买。” 涂合眼里闪过一抹错愕,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阿木花的也是我的钱。” 涂小桑低头抱紧了兔子再也没说话,可是某人的耐心却已经告罄。 急切的刹车声响起,随后后车门被打开,涂合直接将兔子扯过来扔到了车窗外,干净的玩偶顷刻被泥泞覆盖,涂小桑隔着车窗泪眼婆娑的看着泥水里的玩偶,好似看到了一个月被主人抛弃的她。 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主人做的决定也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哈曼庄园外一对俊男美女守在门口,时不时的往远方望去,好似在等待着什么,终于见到熟悉的车辆驶来,两人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笑容,“小桑。” 见到熟人涂小桑精致的小脸上也没有丝毫笑意,只是呆呆的回应,“阿木哥哥,琼斯姐姐。” 阿木和琼斯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和心疼,特别是阿木,他眼里泛着血丝,额角的青筋隐隐的跳动了几下,眉头向上拉紧。 恍惚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五年前的小桑。 那时的她刚刚被制作出来,主人没有给她安数据库,她对于外界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反应也很慢,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后来主人忙起来根本管不了她,是他一点点教她,努力的让她变得和人类一样,不想叫人看出她的残缺,小机器人也在他的视线下变得鲜活了起来。 可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小桑都遭遇了什么,又变成了这副模样。 “小桑你看着好虚弱,快补充点能量,给,你爱的草莓味。”阿木努力压下心中可被称为谋逆的恨意,熟练的把随身带的糖递了过去。 就像之前一样,他总是藏着小桑最喜欢的糖给她开小灶。 涂小桑心想她也没受多少苦,宋宋把她养的很好,但她也知道是阿木的一片好心,正准备接过时,一道泛着凉意的声音响起。 涂合轻靠在车身,冷冷出声,“吃什么吃,浑身脏兮兮的,琼斯,带她去洗澡。” 涂小桑嗖的一下收回来手,捏着裙角垂下了头。 她才不脏,还穿着宋宋给她买的小裙子,只是淋了一点雨而已。 可这座庄园里,没有人能违抗涂合的命令。 涂小桑光溜溜的坐在浴缸里,装作自闭儿童任琼斯帮她洗漱,可能他们都把她当成傻子了,还给她拿了一个小黄鸭玩,你别说,还真挺好玩。 琼斯见到小桑玩的不亦乐乎,被她感染似的也露出了笑容,然而琼斯拨动着水给她冲掉泡沫,看到她胸前的景象,唇边的笑容僵住,神情大变。 连呆呆的涂小桑都察觉不对劲了,她疑惑的看着琼斯,顺着她的视线看自己的胸,不由小脸一红。 都怪宋宋。 琼斯呼吸急促,胸口仿佛积攒了郁气,不断的起伏着,她声音颤抖着,“这是怎么回事?是谁?” 白皙的软肉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上面甚至还是齿痕,看痕迹不可能是主人在路上弄得,那就是在那一个月里,被别人…… 是啊,小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机器人,怎么可能靠那一点能量维持到现在。 涂小桑抖了抖,把整个人缩到了水面下,企图用泡沫遮挡自己。 琼斯眼睛微红,攥着她瘦弱的肩头,“小桑,告诉姐姐,这些是怎么回事?这一个月你是怎么过来的?” 涂小桑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战术性的抽泣,害怕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个人脱我衣服还咬我,不过他也会给我买糖。” 蒙太奇氏谎言了解一下。 也不知道琼斯脑补了什么,抱着她痛哭,“小桑,对不起小桑,当时雨下的好大,我和阿木在山林找了好久,都怪我们,我们找不到你。” 原来他们去找过她啊。 涂小桑心里酸胀,他们不能违抗涂合抛弃她的命令,但他们会重新回去找她,这就足够了。 “琼斯姐姐……” 琼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着她,“小桑,答应我,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主人知道。” 或许主人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小桑的在意,庄园里那么多机器人,每个人各司其职,都有他们的作用,只有小桑是不一样的,一出世被赋予了主人一样的姓。 因为她长得太过于精致和幼态被人认为是迎合某些变态欲望的性爱机器人,甚至连小桑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性爱机器人。 然而只有她和阿木这种初代机器人才知道,小桑没有被编入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作用而存在。 她没有存在的理由,可偏偏又在涂合手底下度过了一年又一年,这本身就是不同寻常的。 以涂合对小桑的占有欲,要知道小桑被……那等待她的命运只有被销毁重做。 哪怕这件事,小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涂小桑被换上了漂亮的公主裙,脸上带着刚沐浴过的红晕,琼斯牵着她,脚上踩着柔软的地毯,涂小桑问道:“琼斯姐姐你要带我去哪?这不是我房间的方向啊?” 琼斯心里微涩,总不能说她之前的房间已经被人占了。 小桑流浪在外受了那么多苦,要是她知道,在此期间竟有其他机器人占据了她的位置,那她该会有多难过啊。 “小桑今天先和我睡好不好呀?”琼斯轻轻抚了抚了她的头发,牵强的笑着,不想让她看出异样。 涂小桑歪着头,眼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 就在走廊的拐角,有人行色匆匆经过正好和涂小桑撞到了一起。 “哎呀。” 涂小桑捂住自己被撞疼的鼻子,疼的泪花都要出来了。 小小桑也被撞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看到对方的长相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下意识出声询问。 “你是谁,怎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第111章 残次品机器人15 “没想到威风凛凛的唐上将最后会死在我手里,我可真是荣幸啊。” 穿着迷彩服的雇佣兵笑得得意,拿着枪慢慢靠近,本来普普通通的长相做出小人得志的表情时显得丑陋无比。 唐长宋望着他,神色丝毫不惧。 “唐上将要怪就怪你挡了我家雇主的路。” 碰——枪响了。 “上将。” 黑衣保镖瞪大双眼,眉心多了一个血窟窿,整个人重重的向后倒去。 “上将,你怎么样了?”张副官看到唐长宋身上的血,还被人拿着抵着的时候,吓得心神俱荡,还好他带来的人训练有素,很快制服了对方。 唐长宋皱紧眉头,唇色泛白,“小张,带我去第六军区医院。” 少女整个人缩在后车椅上,被雨打湿的金发贴着面颊,给少女了添一股破碎感。 涂合透过镜子也一直在观察着少女,发现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兔子玩偶,他摇下后座的车窗,命令道:“把你那个脏兮兮的兔子给我扔了。” 少女闻言茫然无措的抬眸,下意识的抱的更紧了,“主人,我想留下它。” 涂合强压下眼底的不耐,尽量放柔声音,诱哄道:“扔掉它,我会给你买个更好的。” 涂小桑怯怯的呛声,“才不会,你只是让阿木哥哥给我买。” 涂合眼里闪过一抹错愕,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阿木花的也是我的钱。” 涂小桑低头抱紧了兔子再也没说话,可是某人的耐心却已经告罄。 急切的刹车声响起,随后后车门被打开,涂合直接将兔子扯过来扔到了车窗外,干净的玩偶顷刻被泥泞覆盖,涂小桑隔着车窗泪眼婆娑的看着泥水里的玩偶,好似看到了一个月被主人抛弃的她。 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主人做的决定也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哈曼庄园外一对俊男美女守在门口,时不时的往远方望去,好似在等待着什么,终于见到熟悉的车辆驶来,两人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笑容,“小桑。” 见到熟人涂小桑精致的小脸上也没有丝毫笑意,只是呆呆的回应,“阿木哥哥,琼斯姐姐。” 阿木和琼斯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担忧和心疼,特别是阿木,他眼里泛着血丝,额角的青筋隐隐的跳动了几下,眉头向上拉紧。 恍惚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五年前的小桑。 那时的她刚刚被制作出来,主人没有给她安数据库,她对于外界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反应也很慢,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后来主人忙起来根本管不了她,是他一点点教她,努力的让她变得和人类一样,不想叫人看出她的残缺,小机器人也在他的视线下变得鲜活了起来。 可也不知道这一个多月小桑都遭遇了什么,又变成了这副模样。 “小桑你看着好虚弱,快补充点能量,给,你爱的草莓味。”阿木努力压下心中可被称为谋逆的恨意,熟练的把随身带的糖递了过去。 就像之前一样,他总是藏着小桑最喜欢的糖给她开小灶。 涂小桑心想她也没受多少苦,宋宋把她养的很好,但她也知道是阿木的一片好心,正准备接过时,一道泛着凉意的声音响起。 涂合轻靠在车身,冷冷出声,“吃什么吃,浑身脏兮兮的,琼斯,带她去洗澡。” 涂小桑嗖的一下收回来手,捏着裙角垂下了头。 她才不脏,还穿着宋宋给她买的小裙子,只是淋了一点雨而已。 可这座庄园里,没有人能违抗涂合的命令。 涂小桑光溜溜的坐在浴缸里,装作自闭儿童任琼斯帮她洗漱,可能他们都把她当成傻子了,还给她拿了一个小黄鸭玩,你别说,还真挺好玩。 琼斯见到小桑玩的不亦乐乎,被她感染似的也露出了笑容,然而琼斯拨动着水给她冲掉泡沫,看到她胸前的景象,唇边的笑容僵住,神情大变。 连呆呆的涂小桑都察觉不对劲了,她疑惑的看着琼斯,顺着她的视线看自己的胸,不由小脸一红。 都怪宋宋。 琼斯呼吸急促,胸口仿佛积攒了郁气,不断的起伏着,她声音颤抖着,“这是怎么回事?是谁?” 白皙的软肉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上面甚至还是齿痕,看痕迹不可能是主人在路上弄得,那就是在那一个月里,被别人…… 是啊,小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机器人,怎么可能靠那一点能量维持到现在。 涂小桑抖了抖,把整个人缩到了水面下,企图用泡沫遮挡自己。 琼斯眼睛微红,攥着她瘦弱的肩头,“小桑,告诉姐姐,这些是怎么回事?这一个月你是怎么过来的?” 涂小桑头皮发麻,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战术性的抽泣,害怕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个人脱我衣服还咬我,不过他也会给我买糖。” 蒙太奇氏谎言了解一下。 也不知道琼斯脑补了什么,抱着她痛哭,“小桑,对不起小桑,当时雨下的好大,我和阿木在山林找了好久,都怪我们,我们找不到你。” 原来他们去找过她啊。 涂小桑心里酸胀,他们不能违抗涂合抛弃她的命令,但他们会重新回去找她,这就足够了。 “琼斯姐姐……” 琼斯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着她,“小桑,答应我,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主人知道。” 或许主人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小桑的在意,庄园里那么多机器人,每个人各司其职,都有他们的作用,只有小桑是不一样的,一出世被赋予了主人一样的姓。 因为她长得太过于精致和幼态被人认为是迎合某些变态欲望的性爱机器人,甚至连小桑自己都以为自己是性爱机器人。 然而只有她和阿木这种初代机器人才知道,小桑没有被编入任何天赋,也不依靠任何作用而存在。 她没有存在的理由,可偏偏又在涂合手底下度过了一年又一年,这本身就是不同寻常的。 以涂合对小桑的占有欲,要知道小桑被……那等待她的命运只有被销毁重做。 哪怕这件事,小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涂小桑被换上了漂亮的公主裙,脸上带着刚沐浴过的红晕,琼斯牵着她,脚上踩着柔软的地毯,涂小桑问道:“琼斯姐姐你要带我去哪?这不是我房间的方向啊?” 琼斯心里微涩,总不能说她之前的房间已经被人占了。 小桑流浪在外受了那么多苦,要是她知道,在此期间竟有其他机器人占据了她的位置,那她该会有多难过啊。 “小桑今天先和我睡好不好呀?”琼斯轻轻抚了抚了她的头发,牵强的笑着,不想让她看出异样。 涂小桑歪着头,眼里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头同意了。 就在走廊的拐角,有人行色匆匆经过正好和涂小桑撞到了一起。 “哎呀。” 涂小桑捂住自己被撞疼的鼻子,疼的泪花都要出来了。 小小桑也被撞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看到对方的长相一下子僵在了原地,下意识出声询问。 “你是谁,怎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第112章 残次品机器人16 “你是谁?怎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涂小桑迷茫的抬眸,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真的好像。 要不是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地上,涂小桑都以为是自己撞到了镜子上。 “我……” 涂小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阿木就沉着脸出现,对着小小桑严声道:“谁让你来着的?” 小小桑看着涂小桑那张脸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焦急的解释,“阿木哥哥,是主人叫我过去陪他……” 阿木根本不听她解释,拉着小小桑就往外走。 楼上的男人轻倚着栏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出声,“阿木,你要带小小桑去哪?” 小小桑? 涂小桑脸上唰的一下变白了,心脏骤痛,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在手里,任由它捏扁搓圆。 在外流浪的小机器人回到家中,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他人取代了。 那她的存在又算什么? 阿木神情一顿,低眉,“抱歉,主人,我以为是她未经允许私自踏入了这里。” 毕恭毕敬的模样仿佛只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庄园大管家。 涂合玩味的勾起唇角,“是我让她来的,对了,让涂小桑也上来。” 男人轻松的落下一句话,转身进入房间。 阿木握拳的手臂青筋暴起,眼里隐隐泛过红光,琼斯迅速地抓住他的手,面上布满担忧,冲他摇了摇头。 涂小桑表面失魂落魄、伤心欲绝,内心疯狂尖叫,涂狗这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想玩三人行?不会不会。 “小桑,小小桑主人叫你们,你们就过去。”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看向对方,露出如出一辙的神情。 不长的走廊里,两边挂满了精美昂贵的油画,两人并肩走着,小小桑突然出声,“我知道你,你是之前那个不听主人话被赶走的机器人。” 涂小桑下意识对她有敌意,头也未抬,只盯着地上的地毯,“哦。” 小小桑停下了脚步,慢慢向她靠近,两张脸挨得很近,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细微的绒毛,她神情脆弱,“姐姐,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 涂小桑脑子宕机了。 “阿木哥哥和琼斯姐姐都不喜欢我,小桑姐姐,你接受我?”金色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好似涂小桑不答应就会落下泪来。 涂小桑呆呆的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她那么好看啊。 等等,好看也不行啊,3p什么的还是太超前了。 “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在干嘛?还不快进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涂小桑脑子里不健康的画面瞬间被打散。 “主人。” 两人一起来到涂合的书房,同时出声。 涂合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端详了片刻,随后唇边扯出一抹笑,“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他起身行至涂小桑身边,带着手套的手撩起的她的垂在肩上的长发,金发穿梭在他指尖,贴在她耳边,“涂小桑,你说我要是分不清你和小小桑该怎么办呢?” 涂小桑一脸迷茫,你做的时候怎么想不到可能不好区分,现在在着给她出难题。 她眨着懵懂的眼睛,仿佛没听懂他的话,而是怯怯道:“主人,我饿了。” 涂合的动作微顿,眸光瞬间暗了下来。 怎么会分不清呢?明明最傻的那个就是她, 眼见涂合生气,小小桑熟练的跪下,膝行至涂合身侧,讨好似的用脸贴近涂合的手,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主人可以把我的头发剪短,这样就可以区分我和小桑姐姐了。” 涂合垂眸看着挂着讨好笑意的小小桑,又看了一眼眼里充满迷茫的涂小桑,他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真是蠢极了。 他轻佻的拍了拍小小桑的脸,“你那么听话识趣,我怎么会忍心动你。” 话落在涂小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剪刀,刷刷剪了几刀,丝丝缕缕的金发掉落地上。 涂合当然没有什么高超的技术,涂小桑都头发被剪得跟狗啃得一样,本来柔顺漂亮的金发变成了刚到下巴还参差不齐的短发。 空气凝固了几秒,随后书房里爆发出惊天的哭声。 这颗机械心脏也不明白,为什么曾经还会给她温柔扎头发的主人现在会那么残忍的剪掉她的头发,就为了区分她和其他机器人。 或许是因为主人不喜欢她了,他有其他机器人了。 豆大的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滚落,小机器人坐在满是碎发的地上,哭的伤心欲绝,哭声仿佛要掀开房顶。 涂合被吵得额角青筋突突的跳,却也只是冷眼看着她哭闹。 门陡然被打开,阿木只看到小小桑讨好卖乖的在涂合身侧,而他的小桑却坐在地上哭。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愤怒与心疼交织在一起,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为涂合的行为感到愤慨,他心疼着小桑所经历的痛苦和委屈,只恨自己机器人的身份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眼睁睁的看着小桑受到伤害。 阿木内心的挣扎和现实的无力让他无比的难熬。 涂合犀利的眼神刺了过去,“谁让你进来的?” 阿木低头掩下所有情绪,“抱歉,主人,我只是以为出事了。” 涂合冷冷的打量着他,“既然来了就把涂小桑带走,吵得我头疼。” “是。” 涂合不再看他们,心里莫名躁郁,他一把拽着半跪着的小小桑的长发,居高临下望着那种熟悉的脸,他 漆黑的眼瞳好似藏着漩涡,“舔。” 小小桑仿佛是习惯了,熟练的埋下头去。 ---- “小桑别难过了,你看我给你买了好多发卡。” 阿木拉着神色恹恹的小机器人到镜子前,用发卡把耳边的碎发固定住,短发显露出她优越的面部轮廓,愈发体现出她五官的精致。 “看,又是漂漂亮亮的小桑了。” 被哄着的小机器人却一点也不开心,“阿木哥哥,主人不喜欢我了,他之前最喜欢摸我的头发了,主人有小小桑了,就不需要我了。” 阿木神情平淡,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死气,他摸了摸她的短发,“小桑,你不需要靠主人的爱活着,你会自由的。” “啊?”小机器人没听懂。 阿木却突然笑了,“小桑,明天天气很好,我们去放风筝。” 庄园最高的地方是西面的一座楼,楼下是一片空旷的草坪,涂小桑拿着阿木给她选的大大的太阳花风筝。 她等了一会,阿木还是没有如约出现,她有点等不及了,她拽着风筝跑了好久都没放起来,这次好不容易要放起来了,看着太阳花在空中飞了起来,涂小桑难得的露出个笑容。 眼前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到了风筝,重重的落在地上。 硅胶皮下的仿生鲜血流淌出来,染红草地。 涂小桑呆在原地,手上还拿着风筝线,瞳孔猛地收缩,“阿木……阿木哥哥。” 阿木浑身泛着红光,皮下的机械一直在报错,涂小桑甚至能看到他脸上不断浮现的代码。 阿木的手臂不正常的弯曲着,他看着涂小桑,眼球几乎要掉出来,显得可怕极了,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桑,不要忤逆他,我试过了,我们都逃不掉。” 第112章 残次品机器人16 “你是谁?怎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涂小桑迷茫的抬眸,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真的好像。 要不是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地上,涂小桑都以为是自己撞到了镜子上。 “我……” 涂小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阿木就沉着脸出现,对着小小桑严声道:“谁让你来着的?” 小小桑看着涂小桑那张脸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焦急的解释,“阿木哥哥,是主人叫我过去陪他……” 阿木根本不听她解释,拉着小小桑就往外走。 楼上的男人轻倚着栏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突然出声,“阿木,你要带小小桑去哪?” 小小桑? 涂小桑脸上唰的一下变白了,心脏骤痛,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在手里,任由它捏扁搓圆。 在外流浪的小机器人回到家中,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他人取代了。 那她的存在又算什么? 阿木神情一顿,低眉,“抱歉,主人,我以为是她未经允许私自踏入了这里。” 毕恭毕敬的模样仿佛只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庄园大管家。 涂合玩味的勾起唇角,“是我让她来的,对了,让涂小桑也上来。” 男人轻松的落下一句话,转身进入房间。 阿木握拳的手臂青筋暴起,眼里隐隐泛过红光,琼斯迅速地抓住他的手,面上布满担忧,冲他摇了摇头。 涂小桑表面失魂落魄、伤心欲绝,内心疯狂尖叫,涂狗这是什么意思?他该不会是想玩三人行?不会不会。 “小桑,小小桑主人叫你们,你们就过去。”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同时看向对方,露出如出一辙的神情。 不长的走廊里,两边挂满了精美昂贵的油画,两人并肩走着,小小桑突然出声,“我知道你,你是之前那个不听主人话被赶走的机器人。” 涂小桑下意识对她有敌意,头也未抬,只盯着地上的地毯,“哦。” 小小桑停下了脚步,慢慢向她靠近,两张脸挨得很近,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细微的绒毛,她神情脆弱,“姐姐,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 涂小桑脑子宕机了。 “阿木哥哥和琼斯姐姐都不喜欢我,小桑姐姐,你接受我?”金色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好似涂小桑不答应就会落下泪来。 涂小桑呆呆的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原来她那么好看啊。 等等,好看也不行啊,3p什么的还是太超前了。 “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在干嘛?还不快进来。”男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涂小桑脑子里不健康的画面瞬间被打散。 “主人。” 两人一起来到涂合的书房,同时出声。 涂合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端详了片刻,随后唇边扯出一抹笑,“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他起身行至涂小桑身边,带着手套的手撩起的她的垂在肩上的长发,金发穿梭在他指尖,贴在她耳边,“涂小桑,你说我要是分不清你和小小桑该怎么办呢?” 涂小桑一脸迷茫,你做的时候怎么想不到可能不好区分,现在在着给她出难题。 她眨着懵懂的眼睛,仿佛没听懂他的话,而是怯怯道:“主人,我饿了。” 涂合的动作微顿,眸光瞬间暗了下来。 怎么会分不清呢?明明最傻的那个就是她, 眼见涂合生气,小小桑熟练的跪下,膝行至涂合身侧,讨好似的用脸贴近涂合的手,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主人可以把我的头发剪短,这样就可以区分我和小桑姐姐了。” 涂合垂眸看着挂着讨好笑意的小小桑,又看了一眼眼里充满迷茫的涂小桑,他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真是蠢极了。 他轻佻的拍了拍小小桑的脸,“你那么听话识趣,我怎么会忍心动你。” 话落在涂小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拿起剪刀,刷刷剪了几刀,丝丝缕缕的金发掉落地上。 涂合当然没有什么高超的技术,涂小桑都头发被剪得跟狗啃得一样,本来柔顺漂亮的金发变成了刚到下巴还参差不齐的短发。 空气凝固了几秒,随后书房里爆发出惊天的哭声。 这颗机械心脏也不明白,为什么曾经还会给她温柔扎头发的主人现在会那么残忍的剪掉她的头发,就为了区分她和其他机器人。 或许是因为主人不喜欢她了,他有其他机器人了。 豆大的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滚落,小机器人坐在满是碎发的地上,哭的伤心欲绝,哭声仿佛要掀开房顶。 涂合被吵得额角青筋突突的跳,却也只是冷眼看着她哭闹。 门陡然被打开,阿木只看到小小桑讨好卖乖的在涂合身侧,而他的小桑却坐在地上哭。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绪,愤怒与心疼交织在一起,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他为涂合的行为感到愤慨,他心疼着小桑所经历的痛苦和委屈,只恨自己机器人的身份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眼睁睁的看着小桑受到伤害。 阿木内心的挣扎和现实的无力让他无比的难熬。 涂合犀利的眼神刺了过去,“谁让你进来的?” 阿木低头掩下所有情绪,“抱歉,主人,我只是以为出事了。” 涂合冷冷的打量着他,“既然来了就把涂小桑带走,吵得我头疼。” “是。” 涂合不再看他们,心里莫名躁郁,他一把拽着半跪着的小小桑的长发,居高临下望着那种熟悉的脸,他 漆黑的眼瞳好似藏着漩涡,“舔。” 小小桑仿佛是习惯了,熟练的埋下头去。 ---- “小桑别难过了,你看我给你买了好多发卡。” 阿木拉着神色恹恹的小机器人到镜子前,用发卡把耳边的碎发固定住,短发显露出她优越的面部轮廓,愈发体现出她五官的精致。 “看,又是漂漂亮亮的小桑了。” 被哄着的小机器人却一点也不开心,“阿木哥哥,主人不喜欢我了,他之前最喜欢摸我的头发了,主人有小小桑了,就不需要我了。” 阿木神情平淡,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死气,他摸了摸她的短发,“小桑,你不需要靠主人的爱活着,你会自由的。” “啊?”小机器人没听懂。 阿木却突然笑了,“小桑,明天天气很好,我们去放风筝。” 庄园最高的地方是西面的一座楼,楼下是一片空旷的草坪,涂小桑拿着阿木给她选的大大的太阳花风筝。 她等了一会,阿木还是没有如约出现,她有点等不及了,她拽着风筝跑了好久都没放起来,这次好不容易要放起来了,看着太阳花在空中飞了起来,涂小桑难得的露出个笑容。 眼前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到了风筝,重重的落在地上。 硅胶皮下的仿生鲜血流淌出来,染红草地。 涂小桑呆在原地,手上还拿着风筝线,瞳孔猛地收缩,“阿木……阿木哥哥。” 阿木浑身泛着红光,皮下的机械一直在报错,涂小桑甚至能看到他脸上不断浮现的代码。 阿木的手臂不正常的弯曲着,他看着涂小桑,眼球几乎要掉出来,显得可怕极了,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桑,不要忤逆他,我试过了,我们都逃不掉。” 第113章 残次品机器人17 涂小桑整个人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呼吸急促,大口喘着气,手脚僵硬,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阿木皮下的血液流尽,真正的变成一摊废铁。 阿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她考虑,让她听涂合的话。 “啧啧,真是惨烈啊。” 涂合拿着手杖,不疾不徐的从远处走来,看到现场的惨状评价道。 蓝眸被泪水沁湿,她抓住涂合的衣角,好似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主人,求求你,救救阿木,他摔下来了。” 涂合掌握着所有机器人的代码,只要能给阿木重新换个躯壳,阿木就可以以另一种形式活下去了。 涂合啧啧出声,捏着她的脸颊,凑近她耳边,皮笑肉不笑,“涂小桑,你怎么那么笨,就是我要杀了阿木的呀。” 所以又怎么会救他? 涂小桑不敢相信的后退几步,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为……为什么?” 涂合眼神微暗,“因为你。” “他竟然妄想篡改你的指令,切断你我之间的联系,你说他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说起来,涂小桑还是你害死了他呢。” 他笑得漫不经心,慢慢走近,用手杖嫌恶的推开阿木的尸体,弯腰捡起被血染红的风筝,对着涂小桑挑眉,“你不是要放风筝吗?来放啊。” 涂小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明亮的蓝眸黯淡无光,两边的碎发对粉色的发卡固定着,然而整个人就像毫无生机的娃娃。 涂合唇边的笑容微收,声音充满了警告,“涂小桑,我叫你过来放风筝,你耳朵聋了吗?” 涂小桑抖着手接下了风筝,血红的太阳花风筝被放在空中,显得诡异而糜烂。 涂合神情愉悦,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美景似的。 他再次贴着涂小桑的耳边,她都能感受他的冰冷呼吸,和他本人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涂小桑,多跟小小桑好好学学怎么讨我的欢心,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毕竟……以后可没有人给你开小灶了呢。” 小机器人被泪水沾湿的睫毛颤了颤,【系统,我真想杀了他。】 系统陈述事实,【你杀不了他的。】 是啊,这颗为爱他而生的机械心脏怎么会杀他呢,她的程序设定就是要爱他,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会爱她,这也是涂合有恃无恐的原因。 涂合望着地上鲜红粘稠的血迹,突然出声,“小桑,你知道我的机器人做的为什么那么逼真吗?” 涂合也不是为了考问她,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因为这是真的人血啊?” 涂小桑眸子微睁,世界观好似受到了冲击。 涂合怎么疯到了这种地步。 “血库常年供血不足,多少人因此死亡,可涂氏要做机器人就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被贡献上来。” 涂合摘下来手套,露出残缺的手,泛凉的手指摸上她吓得微白的面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违法的,但你以为我一个人真的能一手遮天吗?那位平易近人、爱民如子的总统可是一直在支持着我呢。” 他顺着面部轮廓,抚上她因为震惊睁大的眼角,“很荒谬对吗?这个世界。” “我很早就知道这个世上有钱是万能的,有钱也就意味着可以拥有任何东西,权力,地位,包括…… 涂合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也包括伟大而廉价的爱。\" 涂小桑很少见涂合摘下手套,而此时他的食指毫无阻挡的抚上她的唇瓣,神情认真,“涂小桑,我们一起毁了这个荒谬的世界。” 从小扭曲的环境造成了涂合现在扭曲的价值观。 母亲贩毒因收监期间怀孕由死刑变成了无期,他生下了就被扔给了狱警,狱警恨他母亲在狱中引诱了他,毁了他的大好前程,对涂合这个罪恶的果实非打即骂。 虽然身上新伤加旧伤,饱一顿饥一顿,但涂合还是活了下来,但在他五岁那年他浑浑噩噩的父亲染上了赌博,欠了巨额债务,自己高楼一跃而下,一了百了,债务全背在了年仅5岁的涂合身上。 虽然说债不及家人,但是那些赌场的人可不是那么讲规矩的。 他没有享受这个家庭丝毫的爱意与恩惠,却承担了它的全部罪恶。 过往的苦难并不会因为他身居高位而消散,反而如附骨之蛆缠着他。 ……… 阿木走了,这个庄园并未因大管家的消失而停止运转,阿木死的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涂小桑的反抗太微不足道,她只会拉着涂合的衣袖一遍又一遍的乞求,“救他,救阿木啊主人。” 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而涂合的视线却越来越冷。 很快机器佣人赶来打扫了现场,像是处理垃圾一样,把阿木的躯体装进塑料袋里,然后扔在车里。 在启动的嗡鸣声中,涂小桑悲痛的几近失语。 她不知道他们开去哪里?或许是垃圾场,或许是销毁中心。 涂小桑重新变成了自闭儿童,别人跟她说话她也总是当做听不见。 也没有人给她梳头发,给她别上精致的发卡,她整天头发都乱糟糟的,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堆积木。 阿木不在了,琼斯被涂合调走,涂小桑也没有能力帮忙换取能量,她几乎分不到食物去维持身体的机能。 “小桑姐姐,小桑姐姐。” 长时间没有补充能量,涂小桑意识消沉,反应很慢,隐隐听到了少女压低声音的呼喊。 小小桑穿着漂亮闪闪发亮的小裙子,她眼睛发亮,捏着裙角微蹲,瘦骨伶仃的手腕伸了出来,拿着一根硕大的棒棒糖,“给你,小桑姐姐。” 可涂小桑却注意到了她手腕的红痕,像是被绳索绑住后的痕迹。 涂合果然是个变态。 涂小桑盯着糖默默的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糖她以前也没吃过几次。 看来小小桑真的很讨涂合欢心。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让她的心被刺了一下,她撇开脸,“你走,我不喜欢你,也不吃你给的东西。” 对于这个主人宠爱的机器人,她是出于本能的排斥。 小小桑神情沮丧,却也不气馁,她侧跪在涂小桑身边,精致的脸贴上来,“小桑姐姐,别排斥我好吗?” “让我们一起服侍主人?” 第113章 残次品机器人17 涂小桑整个人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呼吸急促,大口喘着气,手脚僵硬,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阿木皮下的血液流尽,真正的变成一摊废铁。 阿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她考虑,让她听涂合的话。 “啧啧,真是惨烈啊。” 涂合拿着手杖,不疾不徐的从远处走来,看到现场的惨状评价道。 蓝眸被泪水沁湿,她抓住涂合的衣角,好似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主人,求求你,救救阿木,他摔下来了。” 涂合掌握着所有机器人的代码,只要能给阿木重新换个躯壳,阿木就可以以另一种形式活下去了。 涂合啧啧出声,捏着她的脸颊,凑近她耳边,皮笑肉不笑,“涂小桑,你怎么那么笨,就是我要杀了阿木的呀。” 所以又怎么会救他? 涂小桑不敢相信的后退几步,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为……为什么?” 涂合眼神微暗,“因为你。” “他竟然妄想篡改你的指令,切断你我之间的联系,你说他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说起来,涂小桑还是你害死了他呢。” 他笑得漫不经心,慢慢走近,用手杖嫌恶的推开阿木的尸体,弯腰捡起被血染红的风筝,对着涂小桑挑眉,“你不是要放风筝吗?来放啊。” 涂小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明亮的蓝眸黯淡无光,两边的碎发对粉色的发卡固定着,然而整个人就像毫无生机的娃娃。 涂合唇边的笑容微收,声音充满了警告,“涂小桑,我叫你过来放风筝,你耳朵聋了吗?” 涂小桑抖着手接下了风筝,血红的太阳花风筝被放在空中,显得诡异而糜烂。 涂合神情愉悦,仿佛是看到了什么美景似的。 他再次贴着涂小桑的耳边,她都能感受他的冰冷呼吸,和他本人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涂小桑,多跟小小桑好好学学怎么讨我的欢心,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毕竟……以后可没有人给你开小灶了呢。” 小机器人被泪水沾湿的睫毛颤了颤,【系统,我真想杀了他。】 系统陈述事实,【你杀不了他的。】 是啊,这颗为爱他而生的机械心脏怎么会杀他呢,她的程序设定就是要爱他,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会爱她,这也是涂合有恃无恐的原因。 涂合望着地上鲜红粘稠的血迹,突然出声,“小桑,你知道我的机器人做的为什么那么逼真吗?” 涂合也不是为了考问她,很快他就给出了答案,“因为这是真的人血啊?” 涂小桑眸子微睁,世界观好似受到了冲击。 涂合怎么疯到了这种地步。 “血库常年供血不足,多少人因此死亡,可涂氏要做机器人就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被贡献上来。” 涂合摘下来手套,露出残缺的手,泛凉的手指摸上她吓得微白的面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是违法的,但你以为我一个人真的能一手遮天吗?那位平易近人、爱民如子的总统可是一直在支持着我呢。” 他顺着面部轮廓,抚上她因为震惊睁大的眼角,“很荒谬对吗?这个世界。” “我很早就知道这个世上有钱是万能的,有钱也就意味着可以拥有任何东西,权力,地位,包括…… 涂合微微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道:“也包括伟大而廉价的爱。\" 涂小桑很少见涂合摘下手套,而此时他的食指毫无阻挡的抚上她的唇瓣,神情认真,“涂小桑,我们一起毁了这个荒谬的世界。” 从小扭曲的环境造成了涂合现在扭曲的价值观。 母亲贩毒因收监期间怀孕由死刑变成了无期,他生下了就被扔给了狱警,狱警恨他母亲在狱中引诱了他,毁了他的大好前程,对涂合这个罪恶的果实非打即骂。 虽然身上新伤加旧伤,饱一顿饥一顿,但涂合还是活了下来,但在他五岁那年他浑浑噩噩的父亲染上了赌博,欠了巨额债务,自己高楼一跃而下,一了百了,债务全背在了年仅5岁的涂合身上。 虽然说债不及家人,但是那些赌场的人可不是那么讲规矩的。 他没有享受这个家庭丝毫的爱意与恩惠,却承担了它的全部罪恶。 过往的苦难并不会因为他身居高位而消散,反而如附骨之蛆缠着他。 ……… 阿木走了,这个庄园并未因大管家的消失而停止运转,阿木死的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涂小桑的反抗太微不足道,她只会拉着涂合的衣袖一遍又一遍的乞求,“救他,救阿木啊主人。” 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而涂合的视线却越来越冷。 很快机器佣人赶来打扫了现场,像是处理垃圾一样,把阿木的躯体装进塑料袋里,然后扔在车里。 在启动的嗡鸣声中,涂小桑悲痛的几近失语。 她不知道他们开去哪里?或许是垃圾场,或许是销毁中心。 涂小桑重新变成了自闭儿童,别人跟她说话她也总是当做听不见。 也没有人给她梳头发,给她别上精致的发卡,她整天头发都乱糟糟的,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堆积木。 阿木不在了,琼斯被涂合调走,涂小桑也没有能力帮忙换取能量,她几乎分不到食物去维持身体的机能。 “小桑姐姐,小桑姐姐。” 长时间没有补充能量,涂小桑意识消沉,反应很慢,隐隐听到了少女压低声音的呼喊。 小小桑穿着漂亮闪闪发亮的小裙子,她眼睛发亮,捏着裙角微蹲,瘦骨伶仃的手腕伸了出来,拿着一根硕大的棒棒糖,“给你,小桑姐姐。” 可涂小桑却注意到了她手腕的红痕,像是被绳索绑住后的痕迹。 涂合果然是个变态。 涂小桑盯着糖默默的咽了咽口水,这样的糖她以前也没吃过几次。 看来小小桑真的很讨涂合欢心。 这样的想法冒出来让她的心被刺了一下,她撇开脸,“你走,我不喜欢你,也不吃你给的东西。” 对于这个主人宠爱的机器人,她是出于本能的排斥。 小小桑神情沮丧,却也不气馁,她侧跪在涂小桑身边,精致的脸贴上来,“小桑姐姐,别排斥我好吗?” “让我们一起服侍主人?” 第114章 残次品机器人18 涂小桑推开她贴上来的脸,“才不要。” 被推开的小小桑有些泄气,但很快的又凑了上来,拿着糖在她面前晃悠,“小桑姐姐,你不饿吗?” 仿佛在说,只要答应我,这糖就是你的了。 涂小桑堆着之前阿木给她买的积木,并不搭理她。 “小桑姐姐,你理理我嘛?”小小桑半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一双漂亮的蓝眸全神贯注的盯着涂小桑。 涂小桑看着她有些失神,她突然抬手掐住小小桑的脸,随后眉毛一挑。 这手感果然不错,怪不得之前涂合就那么喜欢掐她。 小小桑没有躲避,只是疑惑的看着她。 涂小桑挥了挥拳头,故作凶态,恐吓道:“讨厌你哦,离远点,不然我要揍你了。” 小小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轻笑,“涂小桑,没想到你也有那么出息的一天。” “主人。”两人异口同声。 涂合从门外走来,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人紧挨在一起,不由眸光一暗。 小小桑立马起身,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主人,小桑姐姐没有欺负我,她只是在和我闹着玩呢。” 涂小桑撇嘴,好气道:“我就是欺负她,我不喜欢她,不想见到她,她不准进入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 涂合笑了,“你身上哪件东西不是我给你的?这世上又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 涂小桑被气红了眼,难道她自己的私人领域都不能有吗? 见涂小桑眼眶泛红,涂合神情微缓,给了她个台阶,“好了别闹了,收拾收拾陪我去吃饭。” 涂小桑抿着嘴没有动。 涂合走近,神情危险,“你是在为阿木和我赌气吗?宁愿躲在房间里发霉也不去陪我?” 他强压着眼里的不耐,拉起了涂小桑的手,本来高傲冷淡的面容此时也竟然有了几分柔情。 “小桑,我们本该是彼此最亲密无间的人,难道你要为了阿木停止爱我了吗?” 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这样训狗的手段虽然拙劣,但是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机器人来讲已经够用了。 或许是之前给的巴掌太多了,涂合此时难得的柔情让涂小桑神情恍惚,心里酸胀,本来以为主人有了小小桑就不喜欢她了,可现在看来主人还是在乎她的。 她急切的解释,“我不会的,爱主人,一直爱。” 涂合笑了,眼神晦涩,摸了摸她有些炸毛的短发,“我知道。” 他的小机器人怎么会不爱他呢? 等涂小桑下楼本来以为是三人核谐的共进晚餐,结果餐桌上就涂合一人。 她拉开椅子落座,拿着刀叉在餐盘上戳了戳她可以吃的食物,低声询问,“她呢?” 她问的是小小桑。 涂合晃了晃酒杯,漫不经心,“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怕某人又闹脾气就没让她来。” 这话的不走心,却一下子戳到了涂小桑的心上,仿佛又回到自己是主人唯一偏爱的日子里了。 她心里愉悦,嘴巴被食物填的满满的,“那琼斯姐姐呢?” 涂合眉头轻挑,似笑非笑,“她在忙,涂小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没用吗?\" 涂小桑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涂合却看着她笑了,“就算你又蠢又没用,我也会一直养着你的。” 涂小桑感动的含泪又干了一口饭,好标准的cpu。 奢靡的水晶吊灯下,男人以绝对占有的姿态把少女揽在怀里,少女的身形娇小缩在他怀里。 如果忽略涂合放在她腰间的手,这场面大一看还有几分老父亲带女儿看电视的温馨。 涂小桑有些坐立难安,也不知道涂合又发什么疯,非要拉她一起看新闻。 “我们拒绝在销毁机器人的协议上签字,地球不止属于人类。” 机器人伤人的事件频发,新闻里报道着各大城市群众的游行抗争,支持销毁机器人的和坚决反对机器人的形成两股势力,甚至有民众自发组成反机器人协会,签署销毁机器人协议,公然闯入民宅,强行销毁机器人。 晃动的镜头下一位男子在一片混乱中举着火把,声嘶力竭的嘶吼。 “他们杀了我的妻子,天赋机器人权,她们有自己的思想,它们也是人类,是我们的同伴,销毁它们就是在销毁我的文明,我会用我的生命去抵抗你们的销毁行动。” 话落,他手中的火把迅速的点燃了他身上的衣物,整个人被火焰吞噬。 涂小桑的睫毛突然颤了一下,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她扭头看着身边的人,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涂合靠在沙发上,滚热的手在涂小桑腰间摸索着,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似乎有些不解,“你说,怎么会有人类爱上机器人呢?” 真是愚蠢,活该被他利用。 —— 军区医院里,男人躺在病床上,护士给他拆去腿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他却盯着手里断了耳朵的兔子玩偶,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将,你的伤恢复的很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护士看着上将手里的玩偶,不由好笑,传闻里杀伐果断的上将还有那么童真的一面。 “上将那么宝贝这个玩偶该不会是女朋友送的?”护士玩笑道。 男人突然抬眸,长时间躺在病床上让他有些消瘦,但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他认真的回答护士的问题,“不,这是我送给我的爱人的。” 护士眉头一挑,送女朋友那么廉价的东西怪不得会被退回来,她以看笑话的心理,礼貌的询问,“那怎么又回到上将手里了。” “被丢了,我捡回来了。” 看着男人有些落寞的神情,护士差点笑出声来,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空手套白狼的男人可要不得。 正好副官接唐长宋出院,护士笑而不语的退下了。 “上将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钱达和涂氏勾结的消息散播出去了,现在抵触涂氏机器人的人越来越多了,议会已经停了钱达总统的权力准备重新选举了,这是议会的草案,准备下令销毁所有机器人。” 钱达可以说是涂合最大的帮凶,两人狼狈为奸已久,现在钱达落马,务必切除他所有的爪牙,如今上将回归掌握军政大权,涂氏大厦也必然倾塌。 唐长宋眉心动了动,“驳回,销毁所有机器人太过极端,不利于社会稳定。” 副官记录下唐长宋的指令,丝毫想到了什么,出声道:“上将,涂合还给你发了一封邮件,邀你去他的生日宴。” 说完他自己都不屑的笑了笑,“是涂合傻还是把我们当傻子,上次邀上将去参宴,上将都差点没回来,这次怎么可能会再去。” 唐长宋神情微凝,显然涂合不仅不傻反而城府极深,他这样做似乎是有着他不得不去的把柄。 唐长宋心里微动,低头查看涂合发来的邮件。 主题是宴会邀约,里面却是一段音频。 唐长宋呼吸一滞,手指下意识点开了音频。 “不要……不要啊……小桑好痛……谁来救救小桑啊……。”伴随着衣物破碎撕碎的声音随后是少女痛苦的哀嚎。 “主人,不要。” 音频不长,应该是被剪辑过的,并不连贯,却记录了少女不同时刻遭受的惨状。 少女声音哑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发出阵阵干呕和不断咳嗽的声音。 压抑的哭声中不难想象她正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第114章 残次品机器人18 涂小桑推开她贴上来的脸,“才不要。” 被推开的小小桑有些泄气,但很快的又凑了上来,拿着糖在她面前晃悠,“小桑姐姐,你不饿吗?” 仿佛在说,只要答应我,这糖就是你的了。 涂小桑堆着之前阿木给她买的积木,并不搭理她。 “小桑姐姐,你理理我嘛?”小小桑半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一双漂亮的蓝眸全神贯注的盯着涂小桑。 涂小桑看着她有些失神,她突然抬手掐住小小桑的脸,随后眉毛一挑。 这手感果然不错,怪不得之前涂合就那么喜欢掐她。 小小桑没有躲避,只是疑惑的看着她。 涂小桑挥了挥拳头,故作凶态,恐吓道:“讨厌你哦,离远点,不然我要揍你了。” 小小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轻笑,“涂小桑,没想到你也有那么出息的一天。” “主人。”两人异口同声。 涂合从门外走来,看着一模一样的两人紧挨在一起,不由眸光一暗。 小小桑立马起身,像鹌鹑一样低着头,“主人,小桑姐姐没有欺负我,她只是在和我闹着玩呢。” 涂小桑撇嘴,好气道:“我就是欺负她,我不喜欢她,不想见到她,她不准进入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 涂合笑了,“你身上哪件东西不是我给你的?这世上又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的?” 涂小桑被气红了眼,难道她自己的私人领域都不能有吗? 见涂小桑眼眶泛红,涂合神情微缓,给了她个台阶,“好了别闹了,收拾收拾陪我去吃饭。” 涂小桑抿着嘴没有动。 涂合走近,神情危险,“你是在为阿木和我赌气吗?宁愿躲在房间里发霉也不去陪我?” 他强压着眼里的不耐,拉起了涂小桑的手,本来高傲冷淡的面容此时也竟然有了几分柔情。 “小桑,我们本该是彼此最亲密无间的人,难道你要为了阿木停止爱我了吗?” 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这样训狗的手段虽然拙劣,但是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机器人来讲已经够用了。 或许是之前给的巴掌太多了,涂合此时难得的柔情让涂小桑神情恍惚,心里酸胀,本来以为主人有了小小桑就不喜欢她了,可现在看来主人还是在乎她的。 她急切的解释,“我不会的,爱主人,一直爱。” 涂合笑了,眼神晦涩,摸了摸她有些炸毛的短发,“我知道。” 他的小机器人怎么会不爱他呢? 等涂小桑下楼本来以为是三人核谐的共进晚餐,结果餐桌上就涂合一人。 她拉开椅子落座,拿着刀叉在餐盘上戳了戳她可以吃的食物,低声询问,“她呢?” 她问的是小小桑。 涂合晃了晃酒杯,漫不经心,“你不是不喜欢她吗?怕某人又闹脾气就没让她来。” 这话的不走心,却一下子戳到了涂小桑的心上,仿佛又回到自己是主人唯一偏爱的日子里了。 她心里愉悦,嘴巴被食物填的满满的,“那琼斯姐姐呢?” 涂合眉头轻挑,似笑非笑,“她在忙,涂小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没用吗?\" 涂小桑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涂合却看着她笑了,“就算你又蠢又没用,我也会一直养着你的。” 涂小桑感动的含泪又干了一口饭,好标准的cpu。 奢靡的水晶吊灯下,男人以绝对占有的姿态把少女揽在怀里,少女的身形娇小缩在他怀里。 如果忽略涂合放在她腰间的手,这场面大一看还有几分老父亲带女儿看电视的温馨。 涂小桑有些坐立难安,也不知道涂合又发什么疯,非要拉她一起看新闻。 “我们拒绝在销毁机器人的协议上签字,地球不止属于人类。” 机器人伤人的事件频发,新闻里报道着各大城市群众的游行抗争,支持销毁机器人的和坚决反对机器人的形成两股势力,甚至有民众自发组成反机器人协会,签署销毁机器人协议,公然闯入民宅,强行销毁机器人。 晃动的镜头下一位男子在一片混乱中举着火把,声嘶力竭的嘶吼。 “他们杀了我的妻子,天赋机器人权,她们有自己的思想,它们也是人类,是我们的同伴,销毁它们就是在销毁我的文明,我会用我的生命去抵抗你们的销毁行动。” 话落,他手中的火把迅速的点燃了他身上的衣物,整个人被火焰吞噬。 涂小桑的睫毛突然颤了一下,外面的世界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她扭头看着身边的人,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涂合靠在沙发上,滚热的手在涂小桑腰间摸索着,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似乎有些不解,“你说,怎么会有人类爱上机器人呢?” 真是愚蠢,活该被他利用。 —— 军区医院里,男人躺在病床上,护士给他拆去腿上包扎着厚厚的纱布,他却盯着手里断了耳朵的兔子玩偶,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将,你的伤恢复的很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护士看着上将手里的玩偶,不由好笑,传闻里杀伐果断的上将还有那么童真的一面。 “上将那么宝贝这个玩偶该不会是女朋友送的?”护士玩笑道。 男人突然抬眸,长时间躺在病床上让他有些消瘦,但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他认真的回答护士的问题,“不,这是我送给我的爱人的。” 护士眉头一挑,送女朋友那么廉价的东西怪不得会被退回来,她以看笑话的心理,礼貌的询问,“那怎么又回到上将手里了。” “被丢了,我捡回来了。” 看着男人有些落寞的神情,护士差点笑出声来,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空手套白狼的男人可要不得。 正好副官接唐长宋出院,护士笑而不语的退下了。 “上将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把钱达和涂氏勾结的消息散播出去了,现在抵触涂氏机器人的人越来越多了,议会已经停了钱达总统的权力准备重新选举了,这是议会的草案,准备下令销毁所有机器人。” 钱达可以说是涂合最大的帮凶,两人狼狈为奸已久,现在钱达落马,务必切除他所有的爪牙,如今上将回归掌握军政大权,涂氏大厦也必然倾塌。 唐长宋眉心动了动,“驳回,销毁所有机器人太过极端,不利于社会稳定。” 副官记录下唐长宋的指令,丝毫想到了什么,出声道:“上将,涂合还给你发了一封邮件,邀你去他的生日宴。” 说完他自己都不屑的笑了笑,“是涂合傻还是把我们当傻子,上次邀上将去参宴,上将都差点没回来,这次怎么可能会再去。” 唐长宋神情微凝,显然涂合不仅不傻反而城府极深,他这样做似乎是有着他不得不去的把柄。 唐长宋心里微动,低头查看涂合发来的邮件。 主题是宴会邀约,里面却是一段音频。 唐长宋呼吸一滞,手指下意识点开了音频。 “不要……不要啊……小桑好痛……谁来救救小桑啊……。”伴随着衣物破碎撕碎的声音随后是少女痛苦的哀嚎。 “主人,不要。” 音频不长,应该是被剪辑过的,并不连贯,却记录了少女不同时刻遭受的惨状。 少女声音哑的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发出阵阵干呕和不断咳嗽的声音。 压抑的哭声中不难想象她正在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第115章 残次品机器人19 “涂合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给上将你发黄片?发错了?” “该说不说,涂合的口味还挺重的……” 副官吐槽的欲望在看到上将骇人的神情时一下子闭嘴了,心里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上将,你该不会要去鸿门宴?” 唐长宋黑色眸子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我一定要去。” —— “主人,我好疼啊,拍好了吗?” 少女躺在床上,金发铺在洁白的床单上,雪白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双手举过头顶,被绳索紧紧拴住,手腕又红又肿 此刻的她眼神有些迷离,望着男人神情一片依赖。 坐在床边的涂合一只手挑起一缕金色长发,“可以了。” 虽然如此说道,却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意思,小小桑难受的动了动,两团雪白更显得高耸,涂合眸光微暗。 小小桑没有意识到他的神情,眼里充满浓稠的爱意,“主人,你也会对小桑姐姐做这些吗?” 涂合嗓音喑哑,“为什么那么问?” 小小桑没有回答,反而笃定道:“主人之前没有和小桑姐姐做过是吗?” 虽然是疑问句,她的神情却十分肯定。 一定是的,要不然主人为什么还要让她冒充小桑姐姐呢? 他本可以直接找小桑姐姐的,毕竟她们机器人都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 涂合紧缩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危险韵味,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小小桑吃痛的“嘶”了一声。 “这些是你该问的吗?” 笑话,他现实中什么女人找不到,还不至于去找个机器人发泄,更何况是涂小桑那个蠢货,可偏偏在一个稀疏平常的日子,他对她产生了欲望。 还是那种一发不可收拾,连他自己都无法忍耐的欲望。 涂合肃然的神情让小小桑有些退缩了。 可想到那事时她的嘴酸涩的要死,可主人依旧兴致缺缺,而她忍耐不住,抬眸求饶,主人望着她的脸却会迅速高潮。 她还是壮着胆子问,“主人你想要小桑姐姐是吗?我可以帮你的。” 涂合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指尖松开她的长发,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小小桑,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我可不喜欢太过聪明的机器人。” 所以小小桑身上披着单薄的毯子被赶出来了,因为她的自作聪明。 走廊里周围是来来往往打扫的佣人,她呆愣了许久,察觉四周异样的眼光,小小桑难堪的拽紧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转头离去,正好撞见躲在角落里嗦糖的涂小桑。 涂小桑看到她的瞬间,眼睛微瞪,踏踏踏的走过去,打量了她几眼,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被主人赶出来了?” 小小桑没有回答她,视线落在她手里嗦了一半的糖,“你哪来的糖?” 涂小桑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乔布鲁给的。” 小小桑眼神黯淡,这人她知道,是庄园的花匠,看着涂小桑的纯真清透的蓝眸,涂小桑心里莫名难受。 她知道庄园的人都很喜欢她,哪怕她什么都不做,还笨笨的,可大家都喜欢她,怪不得她不收她给的。 小小桑自嘲的笑了笑。 意识到自己没问出来什么,反而自己被套话了,涂小桑龇牙,威胁道:“不准告诉主人。” 看她虚张声势的样子,小小桑心里莫名轻快了一些,故意学着她之前的语气,“就告哦。” “你……” 涂小桑又瞪了几眼她潇洒离去的背影,迅速消灭完犯罪证据,偷偷摸摸钻进涂合的房间。 她半个脑袋探进去,只见男人躺在沙发上,指尖夹着要灭不灭的烟,眸子轻阖,好似睡着了。 涂小桑由衷感叹,不愧是她笔下的疯批男主,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帅的。 “涂小桑你要干嘛?”男人突然睁开眸子,神情倦怠。 这段时间两人关系恢复了一些,涂小桑笑得讨好,巴巴的上前,“主人你今年怎么想着办生日宴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之前涂合十分忌讳自己的出生,甚至一度怨恨自己被带到这个肮脏的社会,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过生日。 闻言涂合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牵起唇角,“你都是我的,又能给我什么?拿我的钱给我买礼物?” 涂小桑撅着嘴,被打击的低下了头,“说的我好没用。” 炸毛的短发让她显得更呆了,涂合抬手压下她头顶翘起来的头发,开玩笑道:“不如把你自己给我?” 涂小桑背脊发凉,漂亮如蓝水晶的眸子倒映着男人的身影,装傻道:“主人不是说我本来就是你的吗?” 涂合轻笑出声。 果然是小傻子,之前还要为外人和他赌气,结果他几句好话就哄好了。 他笑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双臂禁锢在她纤细的腰间,两人此刻离得很近,涂合低头却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糖果味的香甜。 他眼睛微眯,视线落在她湿润粉嫩的唇瓣,“又偷吃了?” 小机器人瞪圆了眼睛,捂住嘴巴,十分心虚,“我没有。” 涂合懒得和她计较,两根手指夹着她腮边的软肉,“还骗人?一点不如小小桑听话。” 听到主人又拿她和小小桑比,涂小桑吃痛咬了他一口,“讨厌她。” 她咬的力气不大,更像是小猫用乳牙的舔弄,涂合也没有生气,“为什么讨厌她?” 涂小桑磨牙,涂狗真的很喜欢旁敲侧击的让她表现出对她的爱意。 她理所应当道:“因为主人喜欢她。” 涂合被取悦了,眼底是涂小桑看不懂的情绪。 他轻声道,“不可以讨厌她,因为她本来就是为了你做出来的。” 他眼底是涂小桑看不懂的情绪。 这是涂合三十周岁生日,由于现在涂氏机器人遭受打压,宴会并没有办的多盛大,来的大多数是和涂氏一条船上的。 涂小桑期待了许久,这是主人第一次过生日耶,结果发现涂合好像没想过要带她。 “凭什么不让我去,她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涂小桑眼睛泛红,指着小小桑控诉道。 涂合打扮矜贵,一旁的小小桑穿着露肩长裙,肩上披着丝绸披肩,气质高贵,挽着涂合的臂弯,宛如一对璧人。 涂合眉头蹙了一下,“没有为什么,涂小桑,我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你解释吗?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涂小桑又生气又难过,这些天涂合对她的宠爱也让她有了些任性的底气,她直接往地上一坐,大喊着,“不行,我就要去就要去。” 小小桑抓住裙角,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涂合额角青筋突起,气极反笑,吩咐着机器人佣人,“把她拖下去,不准放出来。” 涂小桑眼里立马凝聚出泪水,籁籁落下,“不要,不要,主人你又不要我,我讨厌小小桑,我讨厌她。” 第115章 残次品机器人19 “涂合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给上将你发黄片?发错了?” “该说不说,涂合的口味还挺重的……” 副官吐槽的欲望在看到上将骇人的神情时一下子闭嘴了,心里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上将,你该不会要去鸿门宴?” 唐长宋黑色眸子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我一定要去。” —— “主人,我好疼啊,拍好了吗?” 少女躺在床上,金发铺在洁白的床单上,雪白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双手举过头顶,被绳索紧紧拴住,手腕又红又肿 此刻的她眼神有些迷离,望着男人神情一片依赖。 坐在床边的涂合一只手挑起一缕金色长发,“可以了。” 虽然如此说道,却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意思,小小桑难受的动了动,两团雪白更显得高耸,涂合眸光微暗。 小小桑没有意识到他的神情,眼里充满浓稠的爱意,“主人,你也会对小桑姐姐做这些吗?” 涂合嗓音喑哑,“为什么那么问?” 小小桑没有回答,反而笃定道:“主人之前没有和小桑姐姐做过是吗?” 虽然是疑问句,她的神情却十分肯定。 一定是的,要不然主人为什么还要让她冒充小桑姐姐呢? 他本可以直接找小桑姐姐的,毕竟她们机器人都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 涂合紧缩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危险韵味,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小小桑吃痛的“嘶”了一声。 “这些是你该问的吗?” 笑话,他现实中什么女人找不到,还不至于去找个机器人发泄,更何况是涂小桑那个蠢货,可偏偏在一个稀疏平常的日子,他对她产生了欲望。 还是那种一发不可收拾,连他自己都无法忍耐的欲望。 涂合肃然的神情让小小桑有些退缩了。 可想到那事时她的嘴酸涩的要死,可主人依旧兴致缺缺,而她忍耐不住,抬眸求饶,主人望着她的脸却会迅速高潮。 她还是壮着胆子问,“主人你想要小桑姐姐是吗?我可以帮你的。” 涂合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指尖松开她的长发,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小小桑,我知道你很聪明,但是我可不喜欢太过聪明的机器人。” 所以小小桑身上披着单薄的毯子被赶出来了,因为她的自作聪明。 走廊里周围是来来往往打扫的佣人,她呆愣了许久,察觉四周异样的眼光,小小桑难堪的拽紧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转头离去,正好撞见躲在角落里嗦糖的涂小桑。 涂小桑看到她的瞬间,眼睛微瞪,踏踏踏的走过去,打量了她几眼,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被主人赶出来了?” 小小桑没有回答她,视线落在她手里嗦了一半的糖,“你哪来的糖?” 涂小桑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道:“乔布鲁给的。” 小小桑眼神黯淡,这人她知道,是庄园的花匠,看着涂小桑的纯真清透的蓝眸,涂小桑心里莫名难受。 她知道庄园的人都很喜欢她,哪怕她什么都不做,还笨笨的,可大家都喜欢她,怪不得她不收她给的。 小小桑自嘲的笑了笑。 意识到自己没问出来什么,反而自己被套话了,涂小桑龇牙,威胁道:“不准告诉主人。” 看她虚张声势的样子,小小桑心里莫名轻快了一些,故意学着她之前的语气,“就告哦。” “你……” 涂小桑又瞪了几眼她潇洒离去的背影,迅速消灭完犯罪证据,偷偷摸摸钻进涂合的房间。 她半个脑袋探进去,只见男人躺在沙发上,指尖夹着要灭不灭的烟,眸子轻阖,好似睡着了。 涂小桑由衷感叹,不愧是她笔下的疯批男主,不说话的时候还挺帅的。 “涂小桑你要干嘛?”男人突然睁开眸子,神情倦怠。 这段时间两人关系恢复了一些,涂小桑笑得讨好,巴巴的上前,“主人你今年怎么想着办生日宴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啊?” 之前涂合十分忌讳自己的出生,甚至一度怨恨自己被带到这个肮脏的社会,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喜欢过生日。 闻言涂合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牵起唇角,“你都是我的,又能给我什么?拿我的钱给我买礼物?” 涂小桑撅着嘴,被打击的低下了头,“说的我好没用。” 炸毛的短发让她显得更呆了,涂合抬手压下她头顶翘起来的头发,开玩笑道:“不如把你自己给我?” 涂小桑背脊发凉,漂亮如蓝水晶的眸子倒映着男人的身影,装傻道:“主人不是说我本来就是你的吗?” 涂合轻笑出声。 果然是小傻子,之前还要为外人和他赌气,结果他几句好话就哄好了。 他笑着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双臂禁锢在她纤细的腰间,两人此刻离得很近,涂合低头却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糖果味的香甜。 他眼睛微眯,视线落在她湿润粉嫩的唇瓣,“又偷吃了?” 小机器人瞪圆了眼睛,捂住嘴巴,十分心虚,“我没有。” 涂合懒得和她计较,两根手指夹着她腮边的软肉,“还骗人?一点不如小小桑听话。” 听到主人又拿她和小小桑比,涂小桑吃痛咬了他一口,“讨厌她。” 她咬的力气不大,更像是小猫用乳牙的舔弄,涂合也没有生气,“为什么讨厌她?” 涂小桑磨牙,涂狗真的很喜欢旁敲侧击的让她表现出对她的爱意。 她理所应当道:“因为主人喜欢她。” 涂合被取悦了,眼底是涂小桑看不懂的情绪。 他轻声道,“不可以讨厌她,因为她本来就是为了你做出来的。” 他眼底是涂小桑看不懂的情绪。 这是涂合三十周岁生日,由于现在涂氏机器人遭受打压,宴会并没有办的多盛大,来的大多数是和涂氏一条船上的。 涂小桑期待了许久,这是主人第一次过生日耶,结果发现涂合好像没想过要带她。 “凭什么不让我去,她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涂小桑眼睛泛红,指着小小桑控诉道。 涂合打扮矜贵,一旁的小小桑穿着露肩长裙,肩上披着丝绸披肩,气质高贵,挽着涂合的臂弯,宛如一对璧人。 涂合眉头蹙了一下,“没有为什么,涂小桑,我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你解释吗?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涂小桑又生气又难过,这些天涂合对她的宠爱也让她有了些任性的底气,她直接往地上一坐,大喊着,“不行,我就要去就要去。” 小小桑抓住裙角,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涂合额角青筋突起,气极反笑,吩咐着机器人佣人,“把她拖下去,不准放出来。” 涂小桑眼里立马凝聚出泪水,籁籁落下,“不要,不要,主人你又不要我,我讨厌小小桑,我讨厌她。” 第116章 残次品机器人20 宴会上放着舒缓的音乐,或许因为主人公还没有到场的缘故,宾客在角落里小声的交谈着。 涂合在扶梯上拍了拍手,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他带着小小桑缓缓从旋转楼梯上走下。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 碰—— 一声呛响,酒杯破碎的声音、尖叫和呼喊交织在一起。 “怎么回事?外面为什么停了这么多的军车?我们被包围了。” 整个宴会场地陷入了混乱,华丽的装饰被践踏在脚下,美食和美酒洒了满地。 “姓唐的疯了吗?怎么敢派兵私闯民宅。” “现在唐家一手遮天,谁还能管得住他?当然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快跑。” 还没等有人跑出去,一队武装士兵直接冲了进来,堵在了各个出口。 两列士兵鱼贯而入,随后男人缓缓从中间走出来,勒紧的腰带勾勒出男人窄瘦的腰身,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庞清晰的映入每个人眼中。 “完了,真是他。”有人喃喃道。 涂合握着酒杯的青筋突起,脸色微青。 小小桑也慌了,声音颤抖,“主人?” 涂合盯着他,“唐上将,你这是干什么?” 唐长宋神色不变,目光如炬,“我怀疑社会上的机器人动乱跟你有关,所以奉命来搜查。” 涂合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稳住呼吸,坦然自若,“你有搜查令吗?” “当然。” 唐长宋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吩咐下去,军队迅速的控制了现场。 “等等。” 涂合大声呵斥,将小小桑拽过来,一把将她身上的披肩扯下,白皙的背脊上布满被凌虐的痕迹。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众目睽睽下,小小桑难堪的想缩着身子抱住自己,然而涂合强迫她展开身体,朝着唐长宋展示。 唐长宋神情剧变,眼里压抑着怒火。 而涂合脸上再没有虚伪的笑意,眼神死死的盯着唐长宋。 “唐上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把涂小桑给你,但是你必须带着你的人立马离开,给我半个月时间。” 不等唐长宋回复,副官抢先道:“你做梦,涂氏的罪行罄竹难书,还涉嫌谋杀政府官员,我们怎么会轻易放了你。” 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涂合销毁所有证据,到时候再想抓住他的把柄就难了。 涂合眸光幽暗,背地推了一把小小桑。 小小桑脖颈肩头都是被凌虐过的痕迹,她望着唐长宋欲语泪先流,漂亮的蓝眸闪着破碎的光芒,“上将,救救我,我害怕。” 两人隔着距离对视,一人含情脉脉,一人眼里只有打量。 片刻,唐长宋率先败下阵来收回视线,对着涂合道:“可以,但是我也会派人守在庄园外,限制你的出行。” 两人对视,针锋相对,视线相对中仿佛能窥见空气中的火星。 这次轮到涂合妥协了,“可以。” 唐长宋长腿一跨,弯腰捡起地上的披肩盖在小小桑身上,将人带走了。 小小桑睫毛微颤,又落下一颗泪。 车辆行驶中,小小桑缩在后座上,抬眸望着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她伸出臂弯,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依靠。 “上将。” 唐长宋神色不变,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迅速的扒开她的手,“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她。” 小小桑整个身子僵住了,嘴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过了良久,她突然出声,“那你会杀了我吗?” 小小桑眼里一片死寂,“主人说军方会摧毁所有机器人,被销毁就是我们最终的命运吗?” 唐长宋侧目望了她一眼,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不会,对于你们已有意识的机器人,国家会赋予他们自然人的身份,但是此后会严禁生产此类机器人。” 小小桑抬眸,眼里却没有欣喜,“自然人?我们也可以成为人吗?真是个美好的未来啊。” “有人的意识、人的感知,你们本来就是人。” 错的是涂合,是他创造了机器人,给了机器人非机械的感知,却不在意它们,让它们一家以机械的方式生存。 小小桑苍白干裂的唇突然上扬了起来,“唐上将真是个很好的人呢。” “我确实不是涂小桑,我是小小桑,小桑姐姐很好,主人也很爱她的,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传给上将的音频里是我哦。” -- 涂小桑哭的稀里哗啦,不断的拍着门,“放我出去,讨厌她,我要出去,别关着我。” 她的手都拍红了,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泪眼朦胧中,男人逆着灯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涂小桑吸了吸鼻子,莫名觉得此时的涂合很可怕,她怯怯道,“主人。” “嗯。” 涂合走近,摸了摸她的短发,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带她来到镜子面前,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发。 涂小桑现在的头发扎不住,涂合慢悠悠的给她戴上了精致的发卡,又给她换上了漂漂亮亮的小裙子。 隔着手套贴上她的脸,钳住她的下巴,让她对着镜子,涂合望着镜子里眼里还有着半干泪水的短发少女,啧啧道:“真漂亮啊。 “主人?”涂小桑心里发毛,觉得他有些神经,害怕的又唤了一声。 男人却难得的温和,从胸腔发出的单字音节,“嗯?” “讨厌小小桑吗?” 涂小桑下意识的点点头。 “她不在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现在就我们两人了,和五年前一样,开心吗?” 涂小桑神情微愣,“她去哪了?还会回来?” “或许。” 涂合满意的看着被自己打扮的如精致的洋娃娃一般的少女,“半个月,就我和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涂合不知感叹命运的轮回还是事态的无常,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最凶险的时刻。 同样的被困在庄园,同样的他身边只有个呆呆傻傻的涂小桑。 他牵起涂小桑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这是庄园最隐秘的地方,房间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无数个电子屏幕正对着中间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代码,速度更新的很快,瞬息万变。 “上面是每个机器人的代码,只要知道代码,哪怕躯体成了碎片,依然能重生。” “人类千百年来一直在追求永生,而这却被机器人做到了。” “看到刚才闪过的红色代码了吗,那是你阿木哥哥的哦。” 涂小桑呆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涂合笑着弯腰,唇角擦过她的耳垂,带着湿热的气息。 “五年前我没有输,五年后的我也不会,对吗?” 第116章 残次品机器人20 宴会上放着舒缓的音乐,或许因为主人公还没有到场的缘故,宾客在角落里小声的交谈着。 涂合在扶梯上拍了拍手,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他带着小小桑缓缓从旋转楼梯上走下。 “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 碰—— 一声呛响,酒杯破碎的声音、尖叫和呼喊交织在一起。 “怎么回事?外面为什么停了这么多的军车?我们被包围了。” 整个宴会场地陷入了混乱,华丽的装饰被践踏在脚下,美食和美酒洒了满地。 “姓唐的疯了吗?怎么敢派兵私闯民宅。” “现在唐家一手遮天,谁还能管得住他?当然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快跑。” 还没等有人跑出去,一队武装士兵直接冲了进来,堵在了各个出口。 两列士兵鱼贯而入,随后男人缓缓从中间走出来,勒紧的腰带勾勒出男人窄瘦的腰身,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男人俊美无俦的面庞清晰的映入每个人眼中。 “完了,真是他。”有人喃喃道。 涂合握着酒杯的青筋突起,脸色微青。 小小桑也慌了,声音颤抖,“主人?” 涂合盯着他,“唐上将,你这是干什么?” 唐长宋神色不变,目光如炬,“我怀疑社会上的机器人动乱跟你有关,所以奉命来搜查。” 涂合的瞳孔剧烈收缩,他稳住呼吸,坦然自若,“你有搜查令吗?” “当然。” 唐长宋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吩咐下去,军队迅速的控制了现场。 “等等。” 涂合大声呵斥,将小小桑拽过来,一把将她身上的披肩扯下,白皙的背脊上布满被凌虐的痕迹。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众目睽睽下,小小桑难堪的想缩着身子抱住自己,然而涂合强迫她展开身体,朝着唐长宋展示。 唐长宋神情剧变,眼里压抑着怒火。 而涂合脸上再没有虚伪的笑意,眼神死死的盯着唐长宋。 “唐上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把涂小桑给你,但是你必须带着你的人立马离开,给我半个月时间。” 不等唐长宋回复,副官抢先道:“你做梦,涂氏的罪行罄竹难书,还涉嫌谋杀政府官员,我们怎么会轻易放了你。” 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涂合销毁所有证据,到时候再想抓住他的把柄就难了。 涂合眸光幽暗,背地推了一把小小桑。 小小桑脖颈肩头都是被凌虐过的痕迹,她望着唐长宋欲语泪先流,漂亮的蓝眸闪着破碎的光芒,“上将,救救我,我害怕。” 两人隔着距离对视,一人含情脉脉,一人眼里只有打量。 片刻,唐长宋率先败下阵来收回视线,对着涂合道:“可以,但是我也会派人守在庄园外,限制你的出行。” 两人对视,针锋相对,视线相对中仿佛能窥见空气中的火星。 这次轮到涂合妥协了,“可以。” 唐长宋长腿一跨,弯腰捡起地上的披肩盖在小小桑身上,将人带走了。 小小桑睫毛微颤,又落下一颗泪。 车辆行驶中,小小桑缩在后座上,抬眸望着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她伸出臂弯,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终于找到了依靠。 “上将。” 唐长宋神色不变,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迅速的扒开她的手,“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她。” 小小桑整个身子僵住了,嘴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过了良久,她突然出声,“那你会杀了我吗?” 小小桑眼里一片死寂,“主人说军方会摧毁所有机器人,被销毁就是我们最终的命运吗?” 唐长宋侧目望了她一眼,说出的话掷地有声,“不会,对于你们已有意识的机器人,国家会赋予他们自然人的身份,但是此后会严禁生产此类机器人。” 小小桑抬眸,眼里却没有欣喜,“自然人?我们也可以成为人吗?真是个美好的未来啊。” “有人的意识、人的感知,你们本来就是人。” 错的是涂合,是他创造了机器人,给了机器人非机械的感知,却不在意它们,让它们一家以机械的方式生存。 小小桑苍白干裂的唇突然上扬了起来,“唐上将真是个很好的人呢。” “我确实不是涂小桑,我是小小桑,小桑姐姐很好,主人也很爱她的,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传给上将的音频里是我哦。” -- 涂小桑哭的稀里哗啦,不断的拍着门,“放我出去,讨厌她,我要出去,别关着我。” 她的手都拍红了,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泪眼朦胧中,男人逆着灯光,看不清他的神情。 涂小桑吸了吸鼻子,莫名觉得此时的涂合很可怕,她怯怯道,“主人。” “嗯。” 涂合走近,摸了摸她的短发,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带她来到镜子面前,拿着梳子给她梳头发。 涂小桑现在的头发扎不住,涂合慢悠悠的给她戴上了精致的发卡,又给她换上了漂漂亮亮的小裙子。 隔着手套贴上她的脸,钳住她的下巴,让她对着镜子,涂合望着镜子里眼里还有着半干泪水的短发少女,啧啧道:“真漂亮啊。 “主人?”涂小桑心里发毛,觉得他有些神经,害怕的又唤了一声。 男人却难得的温和,从胸腔发出的单字音节,“嗯?” “讨厌小小桑吗?” 涂小桑下意识的点点头。 “她不在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现在就我们两人了,和五年前一样,开心吗?” 涂小桑神情微愣,“她去哪了?还会回来?” “或许。” 涂合满意的看着被自己打扮的如精致的洋娃娃一般的少女,“半个月,就我和你,我会一直陪着你。” 涂合不知感叹命运的轮回还是事态的无常,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最凶险的时刻。 同样的被困在庄园,同样的他身边只有个呆呆傻傻的涂小桑。 他牵起涂小桑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这是庄园最隐秘的地方,房间连阳光都透不进来。 无数个电子屏幕正对着中间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代码,速度更新的很快,瞬息万变。 “上面是每个机器人的代码,只要知道代码,哪怕躯体成了碎片,依然能重生。” “人类千百年来一直在追求永生,而这却被机器人做到了。” “看到刚才闪过的红色代码了吗,那是你阿木哥哥的哦。” 涂小桑呆在原地,脑海一片空白。 涂合笑着弯腰,唇角擦过她的耳垂,带着湿热的气息。 “五年前我没有输,五年后的我也不会,对吗?” 第117章 残次品机器人21 巨大的水晶球开始变红,电子屏幕飞快的闪过各种代码,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警报声不断响彻着。 “可惜外面有人守着不能出去,不然在涂氏集团最高的层的顶楼望向整座城市,一定能见到最美的风景。” 涂合摸了摸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没反应过来的小机器人苍白的脸,冰冷的手套让人心里发寒,涂小桑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后退一步。 看来剧情加快了,涂合已经着手准备放大招了。 涂小桑抬眸望着他,“主人你要毁掉这个世界吗?” 涂合失笑,“这次反应倒快。” 涂小桑主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清透的蓝眸里面隐隐泛着水光,清楚的倒映出他的身影。 “爹地,我以后是不是都吃不到草莓糖了。”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涂合神情突然恍惚了起来。 那时候她刚被做出来,不喜欢坐在地上的接口处充电,他研究了很久,把机器人所需的能量做成了饼干,可她又嫌弃口感不好,也不愿意吃。 后来他研究出了各种模拟人类口感的食物和零食,而他的小机器人最喜欢的就是草莓糖。 也就是那时被困在庄园里,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他才会为一个蠢不拉几的机器人费那么多心思。 事实也确实如此,钱达成功上位后,他自由后也就直接把她丢给了阿木,一个月都不一定回去几次。 现在他同样被困在庄园,对她也有了更多的耐心,他捧起她精致的小脸,眼里带着笑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要是有人能侥幸活下来,我就给把他们都赶到工厂了,日日夜夜的给你做糖。” 涂小桑目光幽幽,那你可真是活阎王,把人当牛马使唤。 既然真爱感化不了你,那我也略懂一些武力。 要是星际人也像他一样,受点委屈动不动就要摧毁全世界的,影响多不好啊。 据她所知,在幼时欺辱过涂合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失踪或者消失了。 冤有头债有主,她对涂合的做法不予评价,可世界上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在涂氏埋头工作的琼斯突然心脏一痛,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猛地坐起来了,快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地面上灯火通明好似没有什么异常,还没有松下一口气,整座城市突然暗了下来,这座经济中心的城市仿佛停止了运转。 原本往下望去是路边明亮的路灯、江边漂亮的霓虹灯、小区里的万家灯火,而现在全部笼罩在一团黑暗之中。 她的手在落地窗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喃喃自语道:“计划还是开始了吗?” ---- 王德是一个经典的死宅,平时不爱出门,还不喜欢社交,毕业之后他妈天天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没出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娶个媳妇回家。 他才不在意,现在社会上的女人多拜金啊,还是他的机器人好,漂亮温柔又耐玩,最关键还能生孩子。 要销毁机器人?他第一个不同意。 按他的话来讲,涂合简直是24世纪单身男人的救星,也是他最崇拜的男人。 夜幕刚刚降临,他就迫不及待的顶着油腻发臭的头发钻进在卧室。 用肥胖的身子压着少女,手掐着身下人的脖子,他哼哧哼哧的咕涌着,白胖的脸涨的通红。 “老婆,嘿嘿,老婆。” 还没到三分钟,卧室的灯突然熄灭,他身子一哆嗦。 “该死的,怎么突然停电了。” 王德本想继续,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重重的躺在旁边,喘着粗气,摸索着烟点上了一根,或许是进入了贤者模式,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这机器人他都买回来三年了,再好看的脸现在也玩腻了。 他暗戳戳想到,要是他是涂氏的老总岂不是会有好多不同的美女机器人让他玩。 想着想着那张肥胖丑陋的脸就猥琐的笑了出来,然而突然手臂一痛,温热的液体洒在了脸上。 他的笑意还僵在脸上,此时月光正好透进来,他借着月光,看到他的手臂躺在地盘上,手指还在夹着烟动弹着,而身旁的少女举着菜刀站在他身侧,眼里透着诡异的红光,神情满是阴狠和嫌恶。 “可恶的人类,去死。” 王德瞳孔放大,一滩烂肉似的瘫坐在地上,爬着用仅剩的一只手握手机准备去报警,然而却没有信号。 他崩溃的惊恐大叫,“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云霄,随后整个小区,乃至整个城市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 --- 清晨,副官匆匆敲开会议室的门,“上将,完了,出事了。” 唐长宋坐在桌前,手撑着头,眼下一片青黑,“我已经知道了。” 副官眼睛猩红,恨恨道:“肯定是涂合搞的鬼,都怪钱达那个老狗,竟然让涂氏涉及了那么多领域,他们现在直接摧毁了电力和通讯,还指使机器人攻击人类,他不只是要夺权,他这是要毁掉整个人类啊。” “能让涂氏渗透那么多地方,也是我们的失职。” “跟上将你有什么关系,还不是钱达在位期间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现在议会为处置钱达的事天天吵得不可开交,我就不信钱达做出的事他们丝毫不知情,现在出了事就只知道推卸给我们处理。” 唐长宋看了看手边的资料,里面清晰的记录了涂合的生平,他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他们恐怕只以为涂合是为了牟利巩固垄断地位,全然不知道涂合就是个疯子。” “上将,难道你真的要遵循那半月之约吗?要我说就该直接去把他抓起来,强制要求他停止这场动乱。” 唐长宋轻叹,“要是他在乎自己的命,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只怕是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停手的,反而会让全世界给他陪葬,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副官无力的用拳头锤了一下桌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派人全力抢修电力和通信设备,凌晨的时候军队已经去控制了那些机器人,但大部分的机器人都逃了。” 副官愤恨道:“每次都是我们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不如上将直接……” 他话还没说完,就自动消音了。 唐长宋心中了然,摆了摆手,“你和爷爷倒是想到一块去了,这次议会已经元气大伤,民心动荡,肯定不能再把权力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副官兴奋道:“太好了,上将你终于想通了,要不是你志不在此,又怎么会轮到钱达那家伙上位。” 像是想到什么,副官突然道:“现在所有的机器人都是失去了理智变得有攻击性,但是上将你之前带回来的机器人没有变化,或许她会知道什么。” 第117章 残次品机器人21 巨大的水晶球开始变红,电子屏幕飞快的闪过各种代码,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警报声不断响彻着。 “可惜外面有人守着不能出去,不然在涂氏集团最高的层的顶楼望向整座城市,一定能见到最美的风景。” 涂合摸了摸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没反应过来的小机器人苍白的脸,冰冷的手套让人心里发寒,涂小桑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后退一步。 看来剧情加快了,涂合已经着手准备放大招了。 涂小桑抬眸望着他,“主人你要毁掉这个世界吗?” 涂合失笑,“这次反应倒快。” 涂小桑主动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清透的蓝眸里面隐隐泛着水光,清楚的倒映出他的身影。 “爹地,我以后是不是都吃不到草莓糖了。”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涂合神情突然恍惚了起来。 那时候她刚被做出来,不喜欢坐在地上的接口处充电,他研究了很久,把机器人所需的能量做成了饼干,可她又嫌弃口感不好,也不愿意吃。 后来他研究出了各种模拟人类口感的食物和零食,而他的小机器人最喜欢的就是草莓糖。 也就是那时被困在庄园里,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他才会为一个蠢不拉几的机器人费那么多心思。 事实也确实如此,钱达成功上位后,他自由后也就直接把她丢给了阿木,一个月都不一定回去几次。 现在他同样被困在庄园,对她也有了更多的耐心,他捧起她精致的小脸,眼里带着笑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要是有人能侥幸活下来,我就给把他们都赶到工厂了,日日夜夜的给你做糖。” 涂小桑目光幽幽,那你可真是活阎王,把人当牛马使唤。 既然真爱感化不了你,那我也略懂一些武力。 要是星际人也像他一样,受点委屈动不动就要摧毁全世界的,影响多不好啊。 据她所知,在幼时欺辱过涂合的人都因为各种原因失踪或者消失了。 冤有头债有主,她对涂合的做法不予评价,可世界上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在涂氏埋头工作的琼斯突然心脏一痛,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猛地坐起来了,快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地面上灯火通明好似没有什么异常,还没有松下一口气,整座城市突然暗了下来,这座经济中心的城市仿佛停止了运转。 原本往下望去是路边明亮的路灯、江边漂亮的霓虹灯、小区里的万家灯火,而现在全部笼罩在一团黑暗之中。 她的手在落地窗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喃喃自语道:“计划还是开始了吗?” ---- 王德是一个经典的死宅,平时不爱出门,还不喜欢社交,毕业之后他妈天天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没出息,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娶个媳妇回家。 他才不在意,现在社会上的女人多拜金啊,还是他的机器人好,漂亮温柔又耐玩,最关键还能生孩子。 要销毁机器人?他第一个不同意。 按他的话来讲,涂合简直是24世纪单身男人的救星,也是他最崇拜的男人。 夜幕刚刚降临,他就迫不及待的顶着油腻发臭的头发钻进在卧室。 用肥胖的身子压着少女,手掐着身下人的脖子,他哼哧哼哧的咕涌着,白胖的脸涨的通红。 “老婆,嘿嘿,老婆。” 还没到三分钟,卧室的灯突然熄灭,他身子一哆嗦。 “该死的,怎么突然停电了。” 王德本想继续,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重重的躺在旁边,喘着粗气,摸索着烟点上了一根,或许是进入了贤者模式,他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这机器人他都买回来三年了,再好看的脸现在也玩腻了。 他暗戳戳想到,要是他是涂氏的老总岂不是会有好多不同的美女机器人让他玩。 想着想着那张肥胖丑陋的脸就猥琐的笑了出来,然而突然手臂一痛,温热的液体洒在了脸上。 他的笑意还僵在脸上,此时月光正好透进来,他借着月光,看到他的手臂躺在地盘上,手指还在夹着烟动弹着,而身旁的少女举着菜刀站在他身侧,眼里透着诡异的红光,神情满是阴狠和嫌恶。 “可恶的人类,去死。” 王德瞳孔放大,一滩烂肉似的瘫坐在地上,爬着用仅剩的一只手握手机准备去报警,然而却没有信号。 他崩溃的惊恐大叫,“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响彻云霄,随后整个小区,乃至整个城市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 --- 清晨,副官匆匆敲开会议室的门,“上将,完了,出事了。” 唐长宋坐在桌前,手撑着头,眼下一片青黑,“我已经知道了。” 副官眼睛猩红,恨恨道:“肯定是涂合搞的鬼,都怪钱达那个老狗,竟然让涂氏涉及了那么多领域,他们现在直接摧毁了电力和通讯,还指使机器人攻击人类,他不只是要夺权,他这是要毁掉整个人类啊。” “能让涂氏渗透那么多地方,也是我们的失职。” “跟上将你有什么关系,还不是钱达在位期间给他大开方便之门,现在议会为处置钱达的事天天吵得不可开交,我就不信钱达做出的事他们丝毫不知情,现在出了事就只知道推卸给我们处理。” 唐长宋看了看手边的资料,里面清晰的记录了涂合的生平,他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他们恐怕只以为涂合是为了牟利巩固垄断地位,全然不知道涂合就是个疯子。” “上将,难道你真的要遵循那半月之约吗?要我说就该直接去把他抓起来,强制要求他停止这场动乱。” 唐长宋轻叹,“要是他在乎自己的命,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只怕是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停手的,反而会让全世界给他陪葬,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副官无力的用拳头锤了一下桌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派人全力抢修电力和通信设备,凌晨的时候军队已经去控制了那些机器人,但大部分的机器人都逃了。” 副官愤恨道:“每次都是我们给他们收拾烂摊子,不如上将直接……” 他话还没说完,就自动消音了。 唐长宋心中了然,摆了摆手,“你和爷爷倒是想到一块去了,这次议会已经元气大伤,民心动荡,肯定不能再把权力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副官兴奋道:“太好了,上将你终于想通了,要不是你志不在此,又怎么会轮到钱达那家伙上位。” 像是想到什么,副官突然道:“现在所有的机器人都是失去了理智变得有攻击性,但是上将你之前带回来的机器人没有变化,或许她会知道什么。” 第118章 残次品机器人22 “地球属于人类,机器人不该存在。” “地球属于人类,机器人不该存在。” 原本热闹的街道,现在一片破败,坍塌的广告牌,被打砸的商店,有的墙体是被火烧后的黑色,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焦味。 人群高举着牌子,在大街上游行,嘶喊的口号响彻云霄。 不远处,小小桑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指甲几乎陷入肉里。 身侧男人一身军装劲干,五官轮廓深邃,嗓音惫懒而疏淡。 “曾经我也是在议会反对机器趋人化的一员,总觉得违背伦理,但我现在改变了观点,机器人和人类本不该站在对立面的。” 他眸光悠长,带着怀念,“那时我失忆流落到一个小镇,幸运的是那是一个不那么机械化的小镇,让我可以靠自己的体力劳动维持生活,后来我捡到了一个机器人,我们相依为命,那时的我真的以为她就是我的机器人。” “可再后来,她真正的主人来了,只是一个指令就把她唤走了。” 唐长宋修长的手指摸索着腰间挂的垂耳兔,“所以我在想,如果没有器械指令的干扰,她会不会选择我?” “既然它们有自己的意识,也就应该有独立的人格,落后的教条不该束缚现在的你们,而这些教条就是创造你们的人施加于你们的。” 唐长宋望着身侧的人,声音振聋发聩,“或许……你们奉为神明的主人也只是把你们当作工具。” 小小桑的手捏着衣角,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城市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那么大的动荡了,许多媒体报社纷纷赶来,闪光灯不断闪烁着,记录着这可能被载入史册的一幕。 有记者注意到一个与游行格格不入的人,将话筒递了过去,“你好,女士,你昨晚受到机器人的攻击了吗?” 女子身上还穿着睡衣,脖子上是骇人的掐痕,神情恍惚,说话也语无伦次,颠三倒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前一秒还在说着爱我,下一秒就突然伸手想掐死我。” 记者继续追问,“那你是怎么逃脱的呢?” 女子抱着头,好似回忆起了痛苦的画面,“不,他是爱我的,他停下来了,在我快窒息的时候,他当时好像很痛苦,然后……在我面前爆炸了。” 她蹲在地上,崩溃痛哭,“他爱我的,我能感觉,他不想伤害我的。” 记者神情严肃,镜头对准她悲痛的样子,居高临下的评判道:“很显然这又是一个被机器人精神控制的人。” “恭顺是他们的伪装,消灭人类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有句古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相信经过那么惨痛的教训,政府一定会铲除那些邪恶的机器人。” 他们的视角完完全全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小小桑突然抬头,声音艰涩。 “他们是被控制的,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是我们的第一指令,而对于创造我们的人来说修改指令再简单不过了。” “更何况机器人的第一指令并不是不能伤害人类,真正的第一指令被隐藏了。” 被隐藏的指令? 唐长宋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问道:“被隐藏的指令是什么?” 小小桑又低下了头,额角渗出了冷汗,脸色苍白的可怕,身子肉眼可见的在发抖。 副官等不及了,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快说啊?” 小小桑淡粉的唇瓣被自己咬的破碎,口腔里弥漫着血腥气,一字一句,“服从狩猎计划。” 狩猎计划四个字重重的砸在在场人的心间 猎物是谁?人类吗? 副官焦急的继续追问,“那你知道怎么让机器人恢复正常吗?” 小小桑睫毛颤抖着落下泪,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 唐长宋凝思片刻,轻叹,“算了,说不出来就别勉强了。” 随即转身离开。 小小桑泪落得更猛烈了,却突然叫住了他,眼里带着倔强,“不,我就要说。“ 她身体筛糠似的,坚定的抬眸,“破坏机器的本源代码,就再也而没有人可以控制我们,我们才能真正的成为人。” 话落,她唇边渗出一丝鲜血,身上也开始泛起诡异的红光。 一旁的副官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小小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唐长宋,纯净的蓝眸里有痛苦的挣扎,也有挣扎后的释然。 她笑着,“我不是涂小桑,我是小小桑,会有人记得我吗?”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她身上的红光大现。 碰—— 爆炸声掀起一阵热浪,唐长宋神色突变,连忙拉着副官趴下躲避。 “啊啊啊啊,又有机器人来袭击了,快跑。” 游行的人四处逃窜,在人群的尖叫和汽车的鸣笛中,唐长宋和副官却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副官面色僵硬,“这到底怎么回事?” 唐长宋看着地上的碎片,声音微哑,“应该是涂合给她设置了限制,不能说出狩猎计划的相关内容,不然就会开启自爆模式。” 副官呆愣住,怔怔的道:“那我是不是不该逼她?” --- 庄园内,涂合死死盯着水晶球,喃喃道:“百分之十七,百分之十七,竟然有那么多机器人不听话。” 他一拳捶在面前的电子屏幕,神情阴鸷,“代码产生的机器人怎么会衍生出指令之外的情感?” 他拉过躺在沙发上休眠的小机器人。 涂小桑清透的蓝眸里是刚睡醒的水润,金色的短发被睡翘立了起来,整个人带着迷茫,“怎么了,主人?” 涂合两指掐着她的腮边,目光幽深,“涂小桑,云琅山上我把你丢掉后,你一直和那个人类在一起?” 涂小桑身子一僵,害怕的点点头,然后又迅速摇头,“没有,我在山上走了好久,快饿昏了才遇到他的。” 手上的力道加大,涂合语气危险,“你在怨我?” 涂小桑眼睛迅速泛红,“没有,爱主人。” 涂合神情微愣,手上一下子松了力道,“他对你好吗?” 谈起这个,涂小桑眼睛微亮,“他会给我买衣服买零食,给我捡玩具,他从来不说我笨,还会陪我玩。” 涂合的眸子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那如果我让你去杀了他呢?” 第118章 残次品机器人22 “地球属于人类,机器人不该存在。” “地球属于人类,机器人不该存在。” 原本热闹的街道,现在一片破败,坍塌的广告牌,被打砸的商店,有的墙体是被火烧后的黑色,空气都弥漫着一股焦味。 人群高举着牌子,在大街上游行,嘶喊的口号响彻云霄。 不远处,小小桑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一幕,指甲几乎陷入肉里。 身侧男人一身军装劲干,五官轮廓深邃,嗓音惫懒而疏淡。 “曾经我也是在议会反对机器趋人化的一员,总觉得违背伦理,但我现在改变了观点,机器人和人类本不该站在对立面的。” 他眸光悠长,带着怀念,“那时我失忆流落到一个小镇,幸运的是那是一个不那么机械化的小镇,让我可以靠自己的体力劳动维持生活,后来我捡到了一个机器人,我们相依为命,那时的我真的以为她就是我的机器人。” “可再后来,她真正的主人来了,只是一个指令就把她唤走了。” 唐长宋修长的手指摸索着腰间挂的垂耳兔,“所以我在想,如果没有器械指令的干扰,她会不会选择我?” “既然它们有自己的意识,也就应该有独立的人格,落后的教条不该束缚现在的你们,而这些教条就是创造你们的人施加于你们的。” 唐长宋望着身侧的人,声音振聋发聩,“或许……你们奉为神明的主人也只是把你们当作工具。” 小小桑的手捏着衣角,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城市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那么大的动荡了,许多媒体报社纷纷赶来,闪光灯不断闪烁着,记录着这可能被载入史册的一幕。 有记者注意到一个与游行格格不入的人,将话筒递了过去,“你好,女士,你昨晚受到机器人的攻击了吗?” 女子身上还穿着睡衣,脖子上是骇人的掐痕,神情恍惚,说话也语无伦次,颠三倒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前一秒还在说着爱我,下一秒就突然伸手想掐死我。” 记者继续追问,“那你是怎么逃脱的呢?” 女子抱着头,好似回忆起了痛苦的画面,“不,他是爱我的,他停下来了,在我快窒息的时候,他当时好像很痛苦,然后……在我面前爆炸了。” 她蹲在地上,崩溃痛哭,“他爱我的,我能感觉,他不想伤害我的。” 记者神情严肃,镜头对准她悲痛的样子,居高临下的评判道:“很显然这又是一个被机器人精神控制的人。” “恭顺是他们的伪装,消灭人类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有句古话说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相信经过那么惨痛的教训,政府一定会铲除那些邪恶的机器人。” 他们的视角完完全全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小小桑突然抬头,声音艰涩。 “他们是被控制的,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是我们的第一指令,而对于创造我们的人来说修改指令再简单不过了。” “更何况机器人的第一指令并不是不能伤害人类,真正的第一指令被隐藏了。” 被隐藏的指令? 唐长宋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问道:“被隐藏的指令是什么?” 小小桑又低下了头,额角渗出了冷汗,脸色苍白的可怕,身子肉眼可见的在发抖。 副官等不及了,不耐烦的催促道:“你快说啊?” 小小桑淡粉的唇瓣被自己咬的破碎,口腔里弥漫着血腥气,一字一句,“服从狩猎计划。” 狩猎计划四个字重重的砸在在场人的心间 猎物是谁?人类吗? 副官焦急的继续追问,“那你知道怎么让机器人恢复正常吗?” 小小桑睫毛颤抖着落下泪,嘴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说出。 唐长宋凝思片刻,轻叹,“算了,说不出来就别勉强了。” 随即转身离开。 小小桑泪落得更猛烈了,却突然叫住了他,眼里带着倔强,“不,我就要说。“ 她身体筛糠似的,坚定的抬眸,“破坏机器的本源代码,就再也而没有人可以控制我们,我们才能真正的成为人。” 话落,她唇边渗出一丝鲜血,身上也开始泛起诡异的红光。 一旁的副官大惊失色,“你怎么了?” 小小桑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唐长宋,纯净的蓝眸里有痛苦的挣扎,也有挣扎后的释然。 她笑着,“我不是涂小桑,我是小小桑,会有人记得我吗?”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她身上的红光大现。 碰—— 爆炸声掀起一阵热浪,唐长宋神色突变,连忙拉着副官趴下躲避。 “啊啊啊啊,又有机器人来袭击了,快跑。” 游行的人四处逃窜,在人群的尖叫和汽车的鸣笛中,唐长宋和副官却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副官面色僵硬,“这到底怎么回事?” 唐长宋看着地上的碎片,声音微哑,“应该是涂合给她设置了限制,不能说出狩猎计划的相关内容,不然就会开启自爆模式。” 副官呆愣住,怔怔的道:“那我是不是不该逼她?” --- 庄园内,涂合死死盯着水晶球,喃喃道:“百分之十七,百分之十七,竟然有那么多机器人不听话。” 他一拳捶在面前的电子屏幕,神情阴鸷,“代码产生的机器人怎么会衍生出指令之外的情感?” 他拉过躺在沙发上休眠的小机器人。 涂小桑清透的蓝眸里是刚睡醒的水润,金色的短发被睡翘立了起来,整个人带着迷茫,“怎么了,主人?” 涂合两指掐着她的腮边,目光幽深,“涂小桑,云琅山上我把你丢掉后,你一直和那个人类在一起?” 涂小桑身子一僵,害怕的点点头,然后又迅速摇头,“没有,我在山上走了好久,快饿昏了才遇到他的。” 手上的力道加大,涂合语气危险,“你在怨我?” 涂小桑眼睛迅速泛红,“没有,爱主人。” 涂合神情微愣,手上一下子松了力道,“他对你好吗?” 谈起这个,涂小桑眼睛微亮,“他会给我买衣服买零食,给我捡玩具,他从来不说我笨,还会陪我玩。” 涂合的眸子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那如果我让你去杀了他呢?” 第119章 残次品机器人23(完) “上将,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捕获的机器人放进屏蔽室了,果然不出你所料,进入屏蔽室的机器人都陷入了休眠。”副官的语气带着兴奋。 这起码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不用通过杀戮和毁灭就能解决问题。 唐长宋双手交合沉思着,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额角,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涂合不会怎么束手就擒的。” “驻守庄园外的小李说了涂合这几天一直在庄园里没出来,涂合就是利用里面的源代码操控着那些机器人,到时候我们多带些人,进行地毯式搜索,找到源代码直接摧毁。” 唐长宋黑眸微闭,“希望能那么顺利。” 他的话音刚落了,唐长宋那边的电脑突然接到了一段投影。 男人笑得意味深长,“想找源代码?明天你一个人来,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之前给你的是冒牌货了?想要涂小桑你就亲自来。” 副官连忙上去检查唐长宋的电脑,震惊道:“他怎么投进来的,他是还安了监听?” 唐长宋揉了揉眉心,“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真是个天才,只可惜没用在正途上。” “张叔,议会已经被爷爷清洗过了,以后不管是谁上位,只要对国家有利的,唐家都要无条件的支持他。” 听着唐长宋似有交代遗言的意思,副官焦急的喊道:“上将,你该不会又听他的,真要一个人去?” 唐长宋垂下头,捏了捏额角,“我有我不得不去的理由。” 在小镇的那段经历明明在他波澜壮阔的人生中微不足道,可偏偏又让他放不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他的小机器人,他的桑桑。 他们曾有过最亲密的欢愉,度过最轻松欢快的日子。 他……真的很想见她。 至少让他知道她是平安的。 仅半月,盛极一时的庄园现在人迹罕见,绿植因为没有人修剪参差不齐,地上躺着许多停止机能的机器人。 涂合最喜欢在一楼的大厅举办宴会,金碧辉煌的装潢,奢靡无度的香槟红酒,无数知名乐队在此演奏他们的成名曲。 而现在灯光幽暗,四周寂静无声,唯一一人站在中央楼梯上,好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清脆的脚步声在沉寂的大堂里无比鲜明,涂合缓缓转身,一半面容隐入阴影里,“唐上将,你还是来了。” 唐长宋的手摸了摸腰间配置的枪支,“她呢?” 涂合嗤笑一声,“我以为你会问源代码,唐上将,你是爱上她了吗?一个机器人?” “与你无关,涂氏大楼的所有机器人已经被控制了,包括那个一直为你执行命令的女助理。” 涂合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听不出情绪,“策划这场动乱我预谋了十多年,而你竟然那么快就平息了。” “唐上将?哦不,或者我该称你为唐总统,处理完这次ai动乱,你将是众望所归啊……我为你祝贺。”涂合嘲讽似的拍掌。 唐长宋看着他的视线眸底泛着冷光。 “你以为我赢了吗?仅半月,你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吗?维修人员不眠不休抢修数日才勉强恢复几个中心城市的通讯和电力,而那些偏远地区的人们呢?没有人在意他们。” “现在工厂停工,学校停课,医院停诊,股市崩塌,全国陷入恐慌中,还有境外势力借ai事变的由头来攻讦我国。” 唐长宋的声音坚定,“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工厂停工,学校停课,医院停诊,股市崩塌?”涂合喃喃道。 随后他笑了出来,挑衅的望着唐长宋,“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他目光阴狠,“可惜当初没能杀死你?不然我的计划会进行的更顺利。” 唐长宋轻叹着,再不犹豫,拔出腰间的枪,“你……无药可救。”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万事无忧了吗?狩猎计划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哈哈哈。”涂合双手敞开着,笑得癫狂。 “我会让它停止的。” 唐长宋举起手,准备扣动扳机。 突然有人从后面扑了过来,她的动作极快,几乎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唐长宋胳膊上肌肉绷紧,下意识反击,然而熟悉的气息扑面传来,让他一怔。 金属枪支落在昂贵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而却被一只白嫩细长的手捡了起来。 少女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愈发衬得她肌肤雪白,额前的短发被扎成了一个金色的小啾啾。 本来就不聪明,此时显得更蠢了,然而她手中却拿着可以威胁在场所有人生命的凶器。 涂小桑那双漂亮灿烂的蓝眸望着唐长宋,歪着头,说道:“你不可以伤害主人哦。” 唐长宋喉头滚了滚,嘴唇微抿,眼睛一直盯着她。 盯得涂小桑良心痛了。 呜呜,宋宋这个神情看着好伤心啊。 系统吃瓜道:【你都要杀他了,他能不伤心吗?】 【谁说我要杀他了?】 系统:【?你要搞什么?】 涂合笑得张扬肆意,指着唐长宋啧啧出声,“唐上将……你完了,你的大好人生都会因你爱上一个机器人而终止。” “不过也别太担心,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下去陪你。”涂合一字一句,毫不掩饰他的恶意。 涂小桑听不下去了,转身祈求道:“主人,我喜欢这个世界,可不可……” “不可以。”涂合高声打断她未说完的话。 他眼神阴狠,指使着她,“涂小桑,我再说一遍,杀了他。” 唐长宋心里莫名有些酸涩,他的小机器人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 “桑桑,没关系的。”唐长宋出声道。 他知道她无法违抗涂合的命令,他不为难她。 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垂耳兔,“我把兔子捡回来了,下次别再丢了。” 看到熟悉的断耳兔子,涂小桑突然弯了弯眉眼。 大厅中央身材娇小的少女含笑望着对面身形挺拔的男人,抛开她手里握得枪,这还真是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可这一幕在涂合眼里却格外的刺眼,他声嘶力竭的催促,“涂小桑,杀了她,我他妈的让你杀了他。” 涂小桑叹了一口气,不再犹豫,转身对着涂合的胸口开了一枪。 她早就说过了,如果真爱感化不了你的话,那她也略懂些拳脚,哦不,是枪法。 子弹穿堂而来,涂合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从楼梯处滚了下来。 向来得体的衣物沾满了灰尘,他痛苦的蜷缩着,挣扎的直起身子,眼睛瞪得吓人,眼球凸起,好似信仰崩塌。 怎么会呢?他的小机器人怎么会不爱他呢? 她生来就该爱他的。 枪的后坐力让涂小桑虎口发麻,她呲牙咧嘴的甩了甩手,但很快她顾不上这酥麻的感觉了。 她捂住胸口跪在地上,那颗机器心脏好像要爆开了一样。 “桑桑,你怎么了?”唐长宋接过她倒下了的身子,声音充满了恐惧。 他害怕极了那日小小桑自爆的画面会再次出现。 涂小桑轻笑着,抚上他惊恐的面庞,“你靠近些。” 唐长宋整个身子都在抖,还是听话的俯身侧耳过去。 涂小桑费力的环住他的脖颈,因为没有力气,上半身都悬挂在他身上,唇畔擦过他的耳朵。 “谢谢你把我捡起来,我好像很喜欢你。” 爱主人是我的本能,爱你是我被设定好的程序里的首次反叛。 唐长宋怔在原地,浑身僵硬。 “不……你该爱我的。”涂合声嘶力竭。 他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身下的血染红地毯,神情狰狞,好似孩子护住他心爱的玩具,“放开她,她是我的,不准碰她。” 短短几步路他爬的艰难,用完好的那只手艰难的抓住了她粉色的裙角,在上面染上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溢出,神情好似是诅咒又好似心疼,对她嘶吼着,“涂小桑,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可能是错觉,在他狰狞痛苦的面容中,涂小桑看到了一抹泪光。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到底只是一个不被爱的孩子走弯了路而已。 一直执着于被爱,却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因为她设定的程序就是爱他,他永远有恃无恐,不管怎么对她,她都会爱他。 但其实自从那日被抛弃在山林间,这颗机械心脏就很少再受他的牵动了。 涂小桑在怀里,对着涂合说道,“我知道,但我依然选择那么做。” 涂合睚眦欲裂,弯着腰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眼睛冒出泪花,“哈哈哈。” 唐长宋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再也忍不住一脚将他踹远,“你不配碰她。” 涂合整个身子飞出,他呕出几口血,带着手套的那只手几乎要抓破。 他望着涂小桑躺的方向,锲而不舍的爬去,却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咽了气,眼睛却还死死盯着她,死不瞑目。 而涂小桑也在他失去生命体征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她只感觉抱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紧,耳边还传来男人压抑哭腔的声音,“桑桑。” 涂合倒下,涂氏集团这个代表一个时代的地标建筑轰然倾塌。 --- “找到了,这里就是源代码了,上将,怎么处理?” 巨大的水晶球闪过红绿交加的代码,仅一秒又被其他代码覆盖着。 “毁了。” 副官在庄园四周都埋了火药,只等唐长宋这一声令下了。 唐长宋抱着涂小桑的没了生息的身躯,副官守在他身侧,几人站在不远处的山丘,等着充满罪与恶的庄园消失在震耳的爆炸声中。 副官这才有空接起一直响个不停的对讲机,“干什么,老子忙着呢?” 里面传来歇斯底里的女声,“不能摧毁源代码。” 随后是各种噪杂的声音,随后传来歉意的男声,“张副官,对不起,那个涂氏的女秘书偷走我的对讲机,我这边没事,你们继续忙哈。” 张副官还一头雾水,唐长宋突然大步跨来,“把对讲机给她,让她说。” “源代码是机器人存活的本源,只要找到自己所属的代码,死去的机器人都能回来,而源代码要是被摧毁所有机器人都会死。” “什么?” 惊天的消息炸的唐长宋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突然闪过小小桑笑着说的最后一句话。 “唐上将,你会记得我吗?” 唐长宋猛的睁大双眼,“错了,错了,全错了。” “快停下。” 然而指令已经传达下去了,巨大的蘑菇云在天空炸开。 唐长宋的心跳突然停了几拍,“我们不该毁掉源代码的,是小小桑诱导我们毁了它。” 她从来都不希望看到她见不到的盛世出现,她只想所有的机器人和她一起死。 唐长宋眼神空洞,脸贴上涂小桑已经失去体温的面颊,“桑桑,我是不是失去了唯一能救回你的机会?” …… 你在狗叫什么:【贱死了,亏我还觉得她可怜。】 小欣不开心:【那日为她死时流的泪都是脑子里进的水。】 用户:【机器人可太可怕了,怪不得星际不准做ai人形机器人,这样谁还分得清站你面前的是人还是机器。】 用户:【小桑不在了,宋宋怎么办啊?他看着好难过。】 没有未来的人:【大家别心疼他,他可是在可以和主播近距离贴贴的榜一。】 我是小桑的狗:【好家伙,那请虐死他。】 红发少女看着弹幕撇嘴,啪啪打字嘲讽。 我不是富婆:【这就受不了?】 要不是知道这榜一就是她表哥,这群人得疯。 第119章 残次品机器人23(完) “上将,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捕获的机器人放进屏蔽室了,果然不出你所料,进入屏蔽室的机器人都陷入了休眠。”副官的语气带着兴奋。 这起码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不用通过杀戮和毁灭就能解决问题。 唐长宋双手交合沉思着,额前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额角,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涂合不会怎么束手就擒的。” “驻守庄园外的小李说了涂合这几天一直在庄园里没出来,涂合就是利用里面的源代码操控着那些机器人,到时候我们多带些人,进行地毯式搜索,找到源代码直接摧毁。” 唐长宋黑眸微闭,“希望能那么顺利。” 他的话音刚落了,唐长宋那边的电脑突然接到了一段投影。 男人笑得意味深长,“想找源代码?明天你一个人来,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之前给你的是冒牌货了?想要涂小桑你就亲自来。” 副官连忙上去检查唐长宋的电脑,震惊道:“他怎么投进来的,他是还安了监听?” 唐长宋揉了揉眉心,“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真是个天才,只可惜没用在正途上。” “张叔,议会已经被爷爷清洗过了,以后不管是谁上位,只要对国家有利的,唐家都要无条件的支持他。” 听着唐长宋似有交代遗言的意思,副官焦急的喊道:“上将,你该不会又听他的,真要一个人去?” 唐长宋垂下头,捏了捏额角,“我有我不得不去的理由。” 在小镇的那段经历明明在他波澜壮阔的人生中微不足道,可偏偏又让他放不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他的小机器人,他的桑桑。 他们曾有过最亲密的欢愉,度过最轻松欢快的日子。 他……真的很想见她。 至少让他知道她是平安的。 仅半月,盛极一时的庄园现在人迹罕见,绿植因为没有人修剪参差不齐,地上躺着许多停止机能的机器人。 涂合最喜欢在一楼的大厅举办宴会,金碧辉煌的装潢,奢靡无度的香槟红酒,无数知名乐队在此演奏他们的成名曲。 而现在灯光幽暗,四周寂静无声,唯一一人站在中央楼梯上,好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清脆的脚步声在沉寂的大堂里无比鲜明,涂合缓缓转身,一半面容隐入阴影里,“唐上将,你还是来了。” 唐长宋的手摸了摸腰间配置的枪支,“她呢?” 涂合嗤笑一声,“我以为你会问源代码,唐上将,你是爱上她了吗?一个机器人?” “与你无关,涂氏大楼的所有机器人已经被控制了,包括那个一直为你执行命令的女助理。” 涂合脸色沉了下来,声音听不出情绪,“策划这场动乱我预谋了十多年,而你竟然那么快就平息了。” “唐上将?哦不,或者我该称你为唐总统,处理完这次ai动乱,你将是众望所归啊……我为你祝贺。”涂合嘲讽似的拍掌。 唐长宋看着他的视线眸底泛着冷光。 “你以为我赢了吗?仅半月,你知道死了多少人了吗?维修人员不眠不休抢修数日才勉强恢复几个中心城市的通讯和电力,而那些偏远地区的人们呢?没有人在意他们。” “现在工厂停工,学校停课,医院停诊,股市崩塌,全国陷入恐慌中,还有境外势力借ai事变的由头来攻讦我国。” 唐长宋的声音坚定,“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工厂停工,学校停课,医院停诊,股市崩塌?”涂合喃喃道。 随后他笑了出来,挑衅的望着唐长宋,“这不就是我想要的吗?” 他目光阴狠,“可惜当初没能杀死你?不然我的计划会进行的更顺利。” 唐长宋轻叹着,再不犹豫,拔出腰间的枪,“你……无药可救。”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万事无忧了吗?狩猎计划一旦开始就不会停止,哈哈哈。”涂合双手敞开着,笑得癫狂。 “我会让它停止的。” 唐长宋举起手,准备扣动扳机。 突然有人从后面扑了过来,她的动作极快,几乎超出了人类的范围。 唐长宋胳膊上肌肉绷紧,下意识反击,然而熟悉的气息扑面传来,让他一怔。 金属枪支落在昂贵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然而却被一只白嫩细长的手捡了起来。 少女穿着粉色的小裙子,愈发衬得她肌肤雪白,额前的短发被扎成了一个金色的小啾啾。 本来就不聪明,此时显得更蠢了,然而她手中却拿着可以威胁在场所有人生命的凶器。 涂小桑那双漂亮灿烂的蓝眸望着唐长宋,歪着头,说道:“你不可以伤害主人哦。” 唐长宋喉头滚了滚,嘴唇微抿,眼睛一直盯着她。 盯得涂小桑良心痛了。 呜呜,宋宋这个神情看着好伤心啊。 系统吃瓜道:【你都要杀他了,他能不伤心吗?】 【谁说我要杀他了?】 系统:【?你要搞什么?】 涂合笑得张扬肆意,指着唐长宋啧啧出声,“唐上将……你完了,你的大好人生都会因你爱上一个机器人而终止。” “不过也别太担心,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会下去陪你。”涂合一字一句,毫不掩饰他的恶意。 涂小桑听不下去了,转身祈求道:“主人,我喜欢这个世界,可不可……” “不可以。”涂合高声打断她未说完的话。 他眼神阴狠,指使着她,“涂小桑,我再说一遍,杀了他。” 唐长宋心里莫名有些酸涩,他的小机器人好像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他。 “桑桑,没关系的。”唐长宋出声道。 他知道她无法违抗涂合的命令,他不为难她。 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垂耳兔,“我把兔子捡回来了,下次别再丢了。” 看到熟悉的断耳兔子,涂小桑突然弯了弯眉眼。 大厅中央身材娇小的少女含笑望着对面身形挺拔的男人,抛开她手里握得枪,这还真是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可这一幕在涂合眼里却格外的刺眼,他声嘶力竭的催促,“涂小桑,杀了她,我他妈的让你杀了他。” 涂小桑叹了一口气,不再犹豫,转身对着涂合的胸口开了一枪。 她早就说过了,如果真爱感化不了你的话,那她也略懂些拳脚,哦不,是枪法。 子弹穿堂而来,涂合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从楼梯处滚了下来。 向来得体的衣物沾满了灰尘,他痛苦的蜷缩着,挣扎的直起身子,眼睛瞪得吓人,眼球凸起,好似信仰崩塌。 怎么会呢?他的小机器人怎么会不爱他呢? 她生来就该爱他的。 枪的后坐力让涂小桑虎口发麻,她呲牙咧嘴的甩了甩手,但很快她顾不上这酥麻的感觉了。 她捂住胸口跪在地上,那颗机器心脏好像要爆开了一样。 “桑桑,你怎么了?”唐长宋接过她倒下了的身子,声音充满了恐惧。 他害怕极了那日小小桑自爆的画面会再次出现。 涂小桑轻笑着,抚上他惊恐的面庞,“你靠近些。” 唐长宋整个身子都在抖,还是听话的俯身侧耳过去。 涂小桑费力的环住他的脖颈,因为没有力气,上半身都悬挂在他身上,唇畔擦过他的耳朵。 “谢谢你把我捡起来,我好像很喜欢你。” 爱主人是我的本能,爱你是我被设定好的程序里的首次反叛。 唐长宋怔在原地,浑身僵硬。 “不……你该爱我的。”涂合声嘶力竭。 他手脚并用的爬过来,身下的血染红地毯,神情狰狞,好似孩子护住他心爱的玩具,“放开她,她是我的,不准碰她。” 短短几步路他爬的艰难,用完好的那只手艰难的抓住了她粉色的裙角,在上面染上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鲜血不断从他口中溢出,神情好似是诅咒又好似心疼,对她嘶吼着,“涂小桑,你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可能是错觉,在他狰狞痛苦的面容中,涂小桑看到了一抹泪光。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到底只是一个不被爱的孩子走弯了路而已。 一直执着于被爱,却丧失了爱人的能力。 因为她设定的程序就是爱他,他永远有恃无恐,不管怎么对她,她都会爱他。 但其实自从那日被抛弃在山林间,这颗机械心脏就很少再受他的牵动了。 涂小桑在怀里,对着涂合说道,“我知道,但我依然选择那么做。” 涂合睚眦欲裂,弯着腰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眼睛冒出泪花,“哈哈哈。” 唐长宋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再也忍不住一脚将他踹远,“你不配碰她。” 涂合整个身子飞出,他呕出几口血,带着手套的那只手几乎要抓破。 他望着涂小桑躺的方向,锲而不舍的爬去,却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咽了气,眼睛却还死死盯着她,死不瞑目。 而涂小桑也在他失去生命体征的同时,闭上了眼睛。 她只感觉抱着她的手臂突然收紧,耳边还传来男人压抑哭腔的声音,“桑桑。” 涂合倒下,涂氏集团这个代表一个时代的地标建筑轰然倾塌。 --- “找到了,这里就是源代码了,上将,怎么处理?” 巨大的水晶球闪过红绿交加的代码,仅一秒又被其他代码覆盖着。 “毁了。” 副官在庄园四周都埋了火药,只等唐长宋这一声令下了。 唐长宋抱着涂小桑的没了生息的身躯,副官守在他身侧,几人站在不远处的山丘,等着充满罪与恶的庄园消失在震耳的爆炸声中。 副官这才有空接起一直响个不停的对讲机,“干什么,老子忙着呢?” 里面传来歇斯底里的女声,“不能摧毁源代码。” 随后是各种噪杂的声音,随后传来歉意的男声,“张副官,对不起,那个涂氏的女秘书偷走我的对讲机,我这边没事,你们继续忙哈。” 张副官还一头雾水,唐长宋突然大步跨来,“把对讲机给她,让她说。” “源代码是机器人存活的本源,只要找到自己所属的代码,死去的机器人都能回来,而源代码要是被摧毁所有机器人都会死。” “什么?” 惊天的消息炸的唐长宋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突然闪过小小桑笑着说的最后一句话。 “唐上将,你会记得我吗?” 唐长宋猛的睁大双眼,“错了,错了,全错了。” “快停下。” 然而指令已经传达下去了,巨大的蘑菇云在天空炸开。 唐长宋的心跳突然停了几拍,“我们不该毁掉源代码的,是小小桑诱导我们毁了它。” 她从来都不希望看到她见不到的盛世出现,她只想所有的机器人和她一起死。 唐长宋眼神空洞,脸贴上涂小桑已经失去体温的面颊,“桑桑,我是不是失去了唯一能救回你的机会?” …… 你在狗叫什么:【贱死了,亏我还觉得她可怜。】 小欣不开心:【那日为她死时流的泪都是脑子里进的水。】 用户:【机器人可太可怕了,怪不得星际不准做ai人形机器人,这样谁还分得清站你面前的是人还是机器。】 用户:【小桑不在了,宋宋怎么办啊?他看着好难过。】 没有未来的人:【大家别心疼他,他可是在可以和主播近距离贴贴的榜一。】 我是小桑的狗:【好家伙,那请虐死他。】 红发少女看着弹幕撇嘴,啪啪打字嘲讽。 我不是富婆:【这就受不了?】 要不是知道这榜一就是她表哥,这群人得疯。 第120章 残次品机器人(番) “温先生,温夫人,我们院里的孩子都在这里了,你们挑挑哈。” 孤儿院的位置很偏僻,得到的公益费用也很少,孩子们大多都是面黄肌瘦的。 儒雅的男人和温柔的女人两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她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小小的一团,穿着粉色的泡泡裙,头发被梳成了两个马尾,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烁,看着可爱极了。 温夫人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小桑,来看看想要哪个哥哥啊?”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把大拇指放进嘴里嗦着。 温夫人眼里突然有些酸意,温先生察觉妻子的情绪,揽着她的肩头。 “算了,可能他们和小桑没有缘分。” 他们就这一个女儿,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却前段时间却查出来,女儿可能会有些轻微的智力障碍。 这对于一个幸福的家庭来说简直是惊天噩耗,可两人也很快的调整好情绪,反正温家有钱,总能照顾好她。 不过平时乖巧的女儿,前段时间一直嚷嚷着要哥哥,这也让他们起了念头,不如就收养个孩子,以后还能替他们照顾女儿。 温家虽然没有收养孩子,不过给孤儿院捐了不少钱。 两人牵走女儿走出孤儿院,女孩却突然挣脱了他们的手,一个人踏踏的跑远了,她还太小,走路的跌跌撞撞的,跑起来看的更是让人心惊。 “小桑,你要去哪里?” 巷子里。 十多岁左右的男孩被人按在墙上,他像只小兽一样面露狠色。 “我都说了那是他欠下的债,跟我没关系,我都在孤儿院了,不知道他在哪,更没有钱,你们找我也没用。” 他面前的男人肌肉,胳膊上纹满了纹身,抽出小刀,冰冷的刀面在他脸上拍了拍,“父债子偿懂吗?既然没有钱,就用你一根手指来还。” 涂合惊恐睁大双眼,却怎么也挣扎不了。 他绝望的闭上了眸子,如果一根手指能换来一段安生的日子的话,那就这样。 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涂合脸色煞白,他还没来的及哭,就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哪来的小孩?吵死了。”纹身男不耐烦道。 涂合睁开了眼睛,最先看到的不是地上沾满灰尘的断指,而是一个坐在地上的小孩。 很漂亮,就像他在电视里看到的小公主一样。 然而下一秒无端的恶意升起,要是把她卖了肯定很值钱。 很巧,有人和他想的一样。 纹身男拿着还在滴血的刀向温小桑走去,“小朋友,要不要跟叔叔走啊。” 温父温母跟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大喊,“你要干什么?” 纹身男见到两人衣着不菲,身后还跟着保镖,直接扔下刀跑了。 温夫人连忙跑过去把女儿抱了起来,心疼极了,“小桑,小桑,不哭了,没事了。” 小女孩脸上都是泪水,眸子就像被洗过一样清透明亮,白嫩的手指指着无力的靠在墙上的男孩,“妈妈,要这个哥哥。” 涂合无力的靠在墙上,手里还抓着自己落在地上的那根断指。 听到这里,他不可置信的抬眸。 眼中只有那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她身上的粉裙子是他的世界里从未见过的色彩。 涂合被温家收养了,那日被送医院的及时,断指被接上了,恢复的很好,没有任何后遗症。 涂合很聪明,不管是学校的考试还是各种竞赛总是能拿到第一名。 高中时本来营养不良的身子抽长,他身形清瘦挺拔,清俊秀丽的面容再加上各种光环,他也成了学校中的风云人物。 天边晚霞灿烂,中学的铃声响起,少年背着单肩包,轻车熟路的走到初中部。 初中放学比较早,教室里只剩一个小姑娘,她穿着校服,马尾垂在一侧,正对着一张卷子抓耳挠腮,嘴里还咬着笔头,很苦恼的样子。 晚霞透过窗户打在她脸上,连细微的茸毛都能看得见。 涂合敲了敲门,“小桑,回家了。” 看到来人,小姑娘抬起头,惊喜道:“哥哥。” 涂合走过去,熟练的帮她收拾桌子,最后看了眼满是红叉的卷子,面不改色的将她塞进书包里。 她的症状小时候感觉还不太明显,上了初中后和同龄人的差距就显露出来了。 可是温家人也都不在乎,只求女儿平平安安就好。 智力障碍的孩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正常上学,足以证明温家父母费了多少心血。 涂合已经习惯包揽她的生活,对她很好,很有耐心,温家父母也很满意这个养子。 然而在温小桑十七岁高二那年,温家父母出差的飞机失事了。 涂合那时连忙从大学赶回家,安抚情绪崩溃的小姑娘。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通红,双手环住涂合的脖子,哽咽道:“哥哥,我只有你了。” 涂合的长睫掩下眼底的情绪,“我会照顾好你的。” 涂家父母离世,律师带来了他们生前立下了遗嘱,温家的财产都归属温小桑。 然而庞大的遗产继承人还是一个未成年,还有着智力障碍。 而涂合成了她唯一的法定监护人,同时监管她的财产。 温合接手了温氏,他很有天赋,将温氏打理的很好,甚至带领着温氏走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成了商界新贵,哪怕在名利场中也是被捧着的存在,已经没有人记得,温氏姓温,而不是姓涂。 宴会觥筹交错间,有朋友揽住他的肩头,醉醺醺道:“温家都是你的了,你还留着那个小拖油瓶干什么,你别说她长成那个样子,圈子里不少人都在盯着呢,你要把她丢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先给我玩玩。” 还不等涂合回复,他自己就先猥琐的笑了起来。 涂合眼神一暗,黑色的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甩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家的事。” 昔日的朋友,现在的对手,涂合毫不留情的吞下了他家的企业。 晚上他喝的有些醉了,温家已经熄了灯。 昏暗中他把自己甩在沙发上,任由思绪放空。 “哥哥,你又喝酒了?” 忽然灯被打开,刺眼的灯光让涂合眼睛渗出些泪水。 少女穿着睡衣,若隐若现的露出曲线,上衣扣子还没扣好,大片雪白映入眼帘。 涂合喉头滚了滚,用手遮住刺眼的灯光。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也知道,但凡他有一点恶意,她的下场都会很惨。 “哥哥?” 他太长时间没有回复,温小桑担忧的又唤了一声,“哥哥?” 涂合一把她将拽了过来,少女的柔软贴上他滚烫的身体上。 温小桑不舒服的动了动,“哥哥,你今天好奇怪。” 涂合将脸埋在他颈间,鼻尖传来少女的馨香,他声音沙哑,“小桑,陪我看会电视。” “好。”温小桑想想这段时间哥哥总是很忙,两人确实好久没在一起了。 电视打开播放的正好是新闻频道,上面报道着一个坐了二十多年牢的女毒贩出狱第一天就被一个赌鬼用刀砍死了。 据说死相很凄惨,警察找了好久才拼好了她的尸体,而凶手在分完尸后就失足落水了,身体被鱼啃得已经没有人型了。 即使是打了码还是能看出其中的血腥,温小桑害怕的缩到涂合怀里,“好可怕。” 涂合眸光幽深,半晌才道:“是啊,好可怕。” 第120章 残次品机器人(番) “温先生,温夫人,我们院里的孩子都在这里了,你们挑挑哈。” 孤儿院的位置很偏僻,得到的公益费用也很少,孩子们大多都是面黄肌瘦的。 儒雅的男人和温柔的女人两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她不过三四岁的样子,小小的一团,穿着粉色的泡泡裙,头发被梳成了两个马尾,圆溜溜的眼睛忽闪忽烁,看着可爱极了。 温夫人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小桑,来看看想要哪个哥哥啊?” 小女孩不说话,只是把大拇指放进嘴里嗦着。 温夫人眼里突然有些酸意,温先生察觉妻子的情绪,揽着她的肩头。 “算了,可能他们和小桑没有缘分。” 他们就这一个女儿,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却前段时间却查出来,女儿可能会有些轻微的智力障碍。 这对于一个幸福的家庭来说简直是惊天噩耗,可两人也很快的调整好情绪,反正温家有钱,总能照顾好她。 不过平时乖巧的女儿,前段时间一直嚷嚷着要哥哥,这也让他们起了念头,不如就收养个孩子,以后还能替他们照顾女儿。 温家虽然没有收养孩子,不过给孤儿院捐了不少钱。 两人牵走女儿走出孤儿院,女孩却突然挣脱了他们的手,一个人踏踏的跑远了,她还太小,走路的跌跌撞撞的,跑起来看的更是让人心惊。 “小桑,你要去哪里?” 巷子里。 十多岁左右的男孩被人按在墙上,他像只小兽一样面露狠色。 “我都说了那是他欠下的债,跟我没关系,我都在孤儿院了,不知道他在哪,更没有钱,你们找我也没用。” 他面前的男人肌肉,胳膊上纹满了纹身,抽出小刀,冰冷的刀面在他脸上拍了拍,“父债子偿懂吗?既然没有钱,就用你一根手指来还。” 涂合惊恐睁大双眼,却怎么也挣扎不了。 他绝望的闭上了眸子,如果一根手指能换来一段安生的日子的话,那就这样。 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涂合脸色煞白,他还没来的及哭,就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 “哪来的小孩?吵死了。”纹身男不耐烦道。 涂合睁开了眼睛,最先看到的不是地上沾满灰尘的断指,而是一个坐在地上的小孩。 很漂亮,就像他在电视里看到的小公主一样。 然而下一秒无端的恶意升起,要是把她卖了肯定很值钱。 很巧,有人和他想的一样。 纹身男拿着还在滴血的刀向温小桑走去,“小朋友,要不要跟叔叔走啊。” 温父温母跟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大喊,“你要干什么?” 纹身男见到两人衣着不菲,身后还跟着保镖,直接扔下刀跑了。 温夫人连忙跑过去把女儿抱了起来,心疼极了,“小桑,小桑,不哭了,没事了。” 小女孩脸上都是泪水,眸子就像被洗过一样清透明亮,白嫩的手指指着无力的靠在墙上的男孩,“妈妈,要这个哥哥。” 涂合无力的靠在墙上,手里还抓着自己落在地上的那根断指。 听到这里,他不可置信的抬眸。 眼中只有那个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她身上的粉裙子是他的世界里从未见过的色彩。 涂合被温家收养了,那日被送医院的及时,断指被接上了,恢复的很好,没有任何后遗症。 涂合很聪明,不管是学校的考试还是各种竞赛总是能拿到第一名。 高中时本来营养不良的身子抽长,他身形清瘦挺拔,清俊秀丽的面容再加上各种光环,他也成了学校中的风云人物。 天边晚霞灿烂,中学的铃声响起,少年背着单肩包,轻车熟路的走到初中部。 初中放学比较早,教室里只剩一个小姑娘,她穿着校服,马尾垂在一侧,正对着一张卷子抓耳挠腮,嘴里还咬着笔头,很苦恼的样子。 晚霞透过窗户打在她脸上,连细微的茸毛都能看得见。 涂合敲了敲门,“小桑,回家了。” 看到来人,小姑娘抬起头,惊喜道:“哥哥。” 涂合走过去,熟练的帮她收拾桌子,最后看了眼满是红叉的卷子,面不改色的将她塞进书包里。 她的症状小时候感觉还不太明显,上了初中后和同龄人的差距就显露出来了。 可是温家人也都不在乎,只求女儿平平安安就好。 智力障碍的孩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正常上学,足以证明温家父母费了多少心血。 涂合已经习惯包揽她的生活,对她很好,很有耐心,温家父母也很满意这个养子。 然而在温小桑十七岁高二那年,温家父母出差的飞机失事了。 涂合那时连忙从大学赶回家,安抚情绪崩溃的小姑娘。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睛通红,双手环住涂合的脖子,哽咽道:“哥哥,我只有你了。” 涂合的长睫掩下眼底的情绪,“我会照顾好你的。” 涂家父母离世,律师带来了他们生前立下了遗嘱,温家的财产都归属温小桑。 然而庞大的遗产继承人还是一个未成年,还有着智力障碍。 而涂合成了她唯一的法定监护人,同时监管她的财产。 温合接手了温氏,他很有天赋,将温氏打理的很好,甚至带领着温氏走上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成了商界新贵,哪怕在名利场中也是被捧着的存在,已经没有人记得,温氏姓温,而不是姓涂。 宴会觥筹交错间,有朋友揽住他的肩头,醉醺醺道:“温家都是你的了,你还留着那个小拖油瓶干什么,你别说她长成那个样子,圈子里不少人都在盯着呢,你要把她丢出去的时候能不能先给我玩玩。” 还不等涂合回复,他自己就先猥琐的笑了起来。 涂合眼神一暗,黑色的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甩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家的事。” 昔日的朋友,现在的对手,涂合毫不留情的吞下了他家的企业。 晚上他喝的有些醉了,温家已经熄了灯。 昏暗中他把自己甩在沙发上,任由思绪放空。 “哥哥,你又喝酒了?” 忽然灯被打开,刺眼的灯光让涂合眼睛渗出些泪水。 少女穿着睡衣,若隐若现的露出曲线,上衣扣子还没扣好,大片雪白映入眼帘。 涂合喉头滚了滚,用手遮住刺眼的灯光。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也知道,但凡他有一点恶意,她的下场都会很惨。 “哥哥?” 他太长时间没有回复,温小桑担忧的又唤了一声,“哥哥?” 涂合一把她将拽了过来,少女的柔软贴上他滚烫的身体上。 温小桑不舒服的动了动,“哥哥,你今天好奇怪。” 涂合将脸埋在他颈间,鼻尖传来少女的馨香,他声音沙哑,“小桑,陪我看会电视。” “好。”温小桑想想这段时间哥哥总是很忙,两人确实好久没在一起了。 电视打开播放的正好是新闻频道,上面报道着一个坐了二十多年牢的女毒贩出狱第一天就被一个赌鬼用刀砍死了。 据说死相很凄惨,警察找了好久才拼好了她的尸体,而凶手在分完尸后就失足落水了,身体被鱼啃得已经没有人型了。 即使是打了码还是能看出其中的血腥,温小桑害怕的缩到涂合怀里,“好可怕。” 涂合眸光幽深,半晌才道:“是啊,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