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个啥都不会的穿越废材》 第1章 意外穿越 钟楚黎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是精美雕刻的架子床和轻纱床幔。她刚想起身看看这是哪，后脑勺顿时传来了剧痛，钟楚黎伸手摸去，刚一碰到就发出一声痛呼：“啊！” 钟楚黎的动静引来了外头伺候的人，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走到她的床前，惊喜的开口：“姑娘你终于醒了！”说完不等钟楚黎反应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引来了一群人。 钟楚黎一脸的疑惑，不知作何反应，为首的一位年纪大约三四十岁身穿绛紫色华服的女子一脸担忧的看着钟楚黎，见钟楚黎真的是醒了，双眼通红眼看就要落下泪来，一脸心疼的拉着钟楚黎的手开口：“娘的心肝啊，你可算是醒了，你昏迷的这几天可把娘给吓坏了！” 钟楚黎一脸懵逼的看着妇人，娘？这是什么情况？她现在在哪？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钟楚黎是满心的疑惑，她记得她好像在公司加班来着，她们经理要她晚上加班把计划书做好，明天早上开会要用，她没办法只能在公司通宵加班完成。 难道她嘎了？想想她好像已经连续加班一个月了，每天都是加班到十二点，有时候经理要东西要的急，加班到凌晨也是常有的，难道她加班加死了？ 以前她在新闻上看到过，有一个女生二十几岁因为连续加班导致猝死。难道她也是这样死了？ 钟楚黎看着眼前一脸心疼的妇人，手慢慢的往自己的大腿上掐去。“嘶！”钟楚黎掐的太用力把自己掐的疼了，一个没忍住轻呼出声。 钟楚黎内心震惊，这么痛肯定不是做梦了！难道是真的？眼前的妇人见她一脸疼痛的样子，赶紧将她按在床上：“黎儿赶快躺下好好休息，娘已经叫过大夫了，很快就过来你先躺下。” 果然没一会进来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手里拿着一个类似药箱的东西，看样子就是大夫了。 老大夫先是给钟楚黎诊脉，又动手翻了翻钟楚黎的眼皮，然后好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对妇人说：“钟夫人，小姐已经无碍了，老夫开几副药喝下去应该就没事了。” 钟夫人听后面上顿时一松，命人送走大夫后，钟夫人爱怜的看着钟楚黎安慰道：“黎儿，只要你好好的娘就放心了。” 从大夫进门到大夫走，钟楚黎整个人是一动都不敢不动，她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尽量配合他们，她现在还有点不确定所以只能等。 好在大夫走后钟夫人见她不说话，想着她刚刚醒来怕吵了她休息，嘱咐几句之后也离开了。 等人一走钟楚黎也跟着放松下来，渐渐的竟然睡着了。梦里出现很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就跟放电影一样在眼前流过，等钟楚黎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大致知道了关于原主的事情。 钟楚黎，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姑娘，父亲是大庆朝安伯公的嫡次子钟博安，母亲陈氏是二品御史大夫的女儿，与钟博安成婚先后生了一儿一女。只是夫妻二人的关系并不亲近，自从原主出生后就很少见到他，原来钟博安早年外放出去做官，这些年夫妻两人的关系冷淡如水。 去年年底原主的父亲回京述职，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比原主只小了几个月的庶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庶弟。钟博安回来对府里的老夫人说，这个女子是他在外放的路上遇到的，对他有救命之恩，老夫人本就对钟博安疼爱的紧，又听说这女子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立马就同意钟博安将人安排在后院，甚至都没问过原主母亲陈氏的意见。 因为钟博安对陈氏的冷淡，老夫人也渐渐对陈氏不满，甚至把钟博安外放做官也怪到陈氏的头上，觉得是陈氏笼络不住儿子的心。其实稍微想想也知道，这怎么能怪到陈氏的头上去，但是一个人不喜欢你，任何不顺心的事都能怪到你身上来。 其实以陈氏的为人，知道自己夫君从外面带回来女人肯定也会好好安顿，偏偏这母子俩要这样恶心人，陈氏的心早就慢慢的被这母子俩给磨凉了，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和幻想。 只要钟博安带回来的女人能安稳的待在后院，陈氏也不会去为难她。只是陈氏是个愿意安稳度日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却不是个知足的。 钟楚黎之所以能穿过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带回来的女儿嫉妒原主。前几日，原主的庶妹钟楚馨哄骗原主钟楚黎去后院的树上掏鸟窝，原主一脚踩到枯树枝从树上摔了下来，原主摔到了脑袋估计没挺过来，然后她就来了。 只是想到这，钟楚黎就觉得有够离谱的，一个伯公府的小姐竟然会去上树掏鸟窝？就因为钟楚馨告诉原主，她未婚夫的妹妹秦惜爱想要一窝小鸟，原主为了讨未婚夫妹妹的欢心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 钟楚黎只能发出一声感叹，恋爱脑要命啊！钟楚黎觉的作为千金小姐，想要一个鸟窝完全可以叫下人去啊，根本就不用自己以身冒险啊！ 可她不知道的是，原主自从看见父亲回来对这个庶妹百般关心，心里就跟猫爪一样的难受，她从小就没怎么跟父亲相处过，也从来就没感受过父亲的疼爱。 钟博安刚回来的时候，她高兴的不得了，每天都想着法去父亲面前，想要获得一点父亲的关爱，可是她每次为父亲准备的东西，父亲好像都不喜欢，比起自己精心挑选的东西，父亲总是更喜欢钟楚馨的。 次数多了，原主就对这个庶妹不喜了，心里也渐渐生了嫉妒攀比之心。所以当钟楚馨带原主到树下时跟她说，从前父亲教过她爬树，也带她掏过鸟窝，要是原主自己不会爬树她可以帮她去掏鸟窝，到时候秦惜爱一定会高兴的。 原主哪里能听她说这样的话，又怎么甘心自己被她比下去，所以就想也不想的亲自爬到树上去了，然后她就来了。 第2章 不会摔傻了吧？ 钟楚黎想到这真觉得挺无语的，也挺可怜原主的，想要父亲的爱没得到，想要讨未婚夫的欢心也没讨到，还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搭上了自己的命，也真是挺傻的。 钟楚黎正在发呆之际，她的贴身大丫鬟白蔻过来回禀：“姑娘，三姑娘来了，还带了东西说是来给您赔罪。” 钟楚黎自从醒来之后还一句话都没说过，白蔻和紫苏见她醒来只是睁着眼睛不说话，心里还是很担心，她们听说摔倒脑袋的人会变傻，或者会失去记忆什么的， 她俩见钟楚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开过口，心里也拿不准，正好现在三姑娘来了，白蔻等着钟楚黎的回答，钟楚黎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只好开口：“嗯，让她进来。” 刚好钟楚黎也想看看这个妹妹到底是个什么角色。钟楚馨这几天一直都关注着钟楚黎院子里的动静，一听说她醒来了，赶紧就过来了，因为是她将人带到树下的，也是她说了鸟窝的事，所以钟楚黎受伤后她不可避免的被陈氏记恨。 陈氏本来是要将她禁足的，钟博安和老夫人说不怪她，她才没有被禁足，当时陈氏看她的眼神恨不能吃了她。 她娘阮氏跟钟博安哭着保证，钟楚黎摔伤不是她的错，又跟陈氏说让她给钟楚黎抄经书祈福，直到钟楚黎醒过来为止，这才免了一顿责罚。刚好钟楚黎今日醒了，她赶紧过来看看。 钟楚馨在外面等了一会，白蔻出来请她进去。进到屋内，钟楚黎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样子就跟个木头一样，昔日清亮的眼睛也一点神采都没有。 看见这样的钟楚黎，钟楚馨心里闪过一丝痛快。走到床前钟楚馨用帕子沾着眼角，钟楚黎看她眼角红红的不知她想干什么，不过依着钟楚馨对原主的嫉妒应该没安什么好心，说不定是想看看她摔傻了没有。 钟楚馨一边用帕子擦拭眼角一边语带愧疚的开口：“姐姐，都是妹妹不好，妹妹不该和你说惜爱妹妹喜欢小鸟，害你爬树摔了下来，要是你有个好歹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赎罪。好在姐姐终于醒了，也不枉费我这几天连夜抄经书，看来终是菩萨看到了我的诚意，姐姐才能安然无恙的醒来。” 钟楚黎听她这么说简直要气笑了，敢情她能醒过来是靠她连夜抄经书抄来的，真是好笑！她还没找她算账她倒是先来给她施恩了。 钟楚馨见钟楚黎看着她也不说话，一时拿不准，不知道钟楚黎到底怎么样了，她只好看向白蔻和紫苏，开口询问两人：“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也不说话，大夫来了怎么说的？” 白蔻一直对这位三姑娘没什么好感，要不是她挑唆姑娘，姑娘怎么能从树上摔下来，她还好意思跑来装好人：“回三姑娘，奴婢也不知道，大夫来说姑娘没事好好休息就行了。只是奴婢瞧着，我们姑娘醒来半天了也不说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三姑娘你连夜抄写的经书不够多，还是不够诚心，菩萨没感觉到您的诚意，所以我们姑娘才这个样子。” 钟楚馨听她这样说心里气得很，可面上却做出一副委屈模样：“白蔻！我只是担心姐姐罢了。” 钟楚馨身边的丫鬟见主子竟然被一个丫鬟呛声，一时替主子气不过还嘴道：“二姑娘院子的丫鬟就是不一样，都敢数落姑娘了。” 白蔻见状想上前与她理论，正欲开口被紫苏拦住，紫苏见自己主子刚醒来，不想她们一时图嘴快在这吵着主子，走到钟楚馨面前说道：“三姑娘见谅，我们姑娘刚醒过来，白蔻也是担心姑娘，所以说话没分寸，相信三姑娘不会怪罪。再者我们姑娘刚醒来，还需要多休息，姑娘看过了要是没别的事，奴婢们也要伺候姑娘用药了。” 钟楚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钟楚黎的样子，她转身问身边的蕊珠：“你说，我这嫡姐是不是傻了，我进去这么半天她一句话都没说，眼珠子动都没动一下，她要是真傻了就太好了。” 蕊珠见姑娘一脸高兴随即附和：“奴婢瞧着也是，说不定二姑娘真的傻了。姑娘，要是这二姑娘真的傻了，那您和秦公子岂不是就”蕊珠说着看向自家姑娘，见钟楚馨正笑的一脸得意。 钟楚馨觉得要是秦家知道自己的姐姐摔傻了，怕是不会再要这门婚事了。秦昭可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子，从小就入宫做三皇子的伴读，才华更是有目共睹，要是钟楚黎傻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嫁进秦府的。 不过秦府也不会轻易就放弃和安伯公府的联姻的，而安伯公府如今除了钟楚黎就只剩下她还未定亲了。 想到这钟楚馨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她连忙吩咐蕊珠快些回去，她要好好想想才行。 这边钟楚馨美滋滋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钟楚黎这边，紫苏和白蔻两人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钟钟楚黎，终究是不放心决定去找夫人。 钟楚黎不知道众人的想法，她只是还有点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了，然后又穿越的事实，难道她以后要在这生活一辈子？ 她可是看过古装剧的，古代的女子很可怜的，一辈子的出路就是嫁人，要是嫁的好就过的好，嫁不好的话那就是活活熬一辈子啊。难道她也得过这样的日子？ 刚才睡了一觉大致知道原主的一些事情，她之所以躺在这里就是刚刚那个来看她的庶妹害的，刚才看她那个样子，钟楚黎可以断定她是绿茶无疑了。 看她的样子好像很希望自己有个什么一样，那自己就装个失忆。毕竟如果不装失忆的话，她这个21世纪来的人恐怕会待不下去，她可不敢小看古人，搞不好随便漏出个破绽什么的，就会被人当成怪物抓起来，到时候她可就死无全尸了。 既然来到这里了，上天又给了她一次生命，她说什么也要好好珍惜才是。当然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所以绝对不敢像那些只在电视上看过的，一穿越过去就一路打怪升级，从一个普通人变成让这个世界仰望崇拜的大女主，她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一个普通人。 第3章 上门 钟楚黎想好之后心里大概有数了，所以当钟夫人陈氏带着大夫再一次来到她的屋子时，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应对了。 陈氏带来的大夫再一次为钟楚黎诊脉，这一次他更加仔细小心，一刻钟后，大夫收回了手，看向钟楚黎开口询问：“姑娘可有觉得哪里不适？”钟楚黎看大夫诊半天脉，估计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想也是光是诊脉，问都没问过怎么知道病人到底如何。 钟楚黎见陈氏一脸担忧，慢慢坐起身来看向陈氏：“你是我娘？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就是好多人跟好多事我都记不清了。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陈氏见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像刀割一样顿疼，上前坐在床边一把握住钟楚黎的手：“黎儿，我是你亲娘啊，你怎么连我也不记得了！” 钟楚黎见陈氏这样伤心，知道她实在是太过疼爱原主，一时接受不了亲生女儿不认识自己的事情，钟楚黎的内心里也很触动，原主的母亲是真的很爱她，她不忍心陈氏这样伤心，主动上前抱住陈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记得的，我现在知道你是我娘了，我会好好的孝敬你的，说不定我过段时间就好了，到时候就全部都想起来了！你别难过了！”钟楚黎是真心想跟陈氏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儿了。 陈氏见女儿虽然不记得自己了，可还知道贴心的安慰自己，陈氏心里感觉安慰许多。陈氏擦拭眼泪转头看向一旁的大夫：“大夫，我女儿这是为何？”大夫回答道：“回夫人，老夫方才给姑娘诊脉并未诊出其他不妥，想来是姑娘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摔倒脑袋，脑袋里现在有血包所致，等血包散了自然也就没事了。”“那这血包什么时候能散？可要再开些药？”“夫人，老夫再开些化瘀的药，只不过这血包消散需要时间，恐怕没那么快，不过夫人放心，老夫刚才看过了，姑娘除了失忆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陈氏听大夫这样说虽然心里还有些难过，但也放松了不少，只要人没事就好。 陈氏送走大夫又跟钟楚黎说起了话：“黎儿，你别害怕，就算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娘也会好好保护你的。”钟楚黎听后又是一阵感动，陈氏又命人给钟楚黎准备膳食，又将钟楚黎院子里的下人都叫来敲打一遍，看着钟楚黎吃了些东西这才放心离去。 钟楚馨用过晚膳后正在自己的生母阮氏院子里，阮氏见自己的女儿满脸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问道：“馨儿可是有什么喜事，我看你这一晚上都笑嘻嘻的。” 钟楚馨抬头看向阮氏：“娘，我哪有什么喜事，不过是翠屏院那位醒了罢了。”从前她们跟着钟博安在外面没人约束，钟楚馨都是喊阮氏娘，回了京城之后自然是不能再这么喊的，可是私下里母女俩还是会像从前那样。 母女俩正说着话蕊珠进来回禀道：“姑娘，晚膳前夫人去了翠屏院，还叫了大夫，夫人从翠屏院出来的时候是红着眼睛出来的。”阮氏看着女儿：“馨儿可是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娘，你说要是秦家会让秦昭娶一个傻子吗？”“哼，就算她没傻，就凭她上树掏鸟窝这事被秦家知道了，估计都得气得不轻，有哪个名门闺秀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说完母女俩都笑了起来。 钟楚黎这几日都在翠屏院里养伤，陈氏每日都会过来看她，见她渐渐好的恢复了气色心里高兴了许多。今日一早陈氏照常过来看望钟楚黎，钟楚黎用过早膳正在看紫苏打璎珞，瞧见陈氏来了，高兴的上前拉住陈氏的手：“娘，您今日怎么这么早了，早膳用过了吗？”陈氏见女儿这么关心自己，心里高兴的紧：“今日无事，早些过来看看你，你今日觉得如何？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陈氏如此关心自己，钟楚黎自然是感动的：“娘，我已经感觉没事了，今天的药吃完就不用吃了？”钟楚黎是真的不想在吃药了，这这中药真是苦的要命。 “娘亲，这药真是太苦了，而且我真的好了，不信你摸摸我后脑勺。”陈氏真的伸手去摸钟楚黎的后脑勺，确定真的没有血包之后也就同意钟楚黎把药停了，毕竟是药三分毒，总是吃药也是不好，之前大夫也说过，脑袋里的血包光靠吃药是不行的，还得它自己慢慢吸收。 钟楚黎见陈氏这么容易就同意了高兴的不行，可还没等她高兴一会，松鹤堂的张妈妈过来了：“夫人，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张妈妈说完又抬眼去看钟楚黎，钟楚黎见她看过来，赶紧装作头疼的样子往白蔻的身上靠去，张妈妈见她一副身子不适的样子就没有继续开口，本来老夫人的意思是，要是钟楚黎看着没事的话就一同带到松鹤堂来，可刚才张妈妈看钟楚黎的样子，还是放弃了开口。 陈氏临走前叮嘱白蔻她们小心伺候，跟着张妈妈离开了。钟楚黎看着张妈妈跟着陈氏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去松鹤堂，那个老夫人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她，也不喜欢她娘，她才懒得去看她的脸色。 陈氏到了松鹤堂里面时已经坐满了人，陈氏抬头看去，发现除了府里大房高氏三房柳氏，秦夫人赵氏居然也在，陈氏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今日这阵仗是为了什么。她先是给老夫人请安，后又和秦夫人问好，再是和其他两房的都见过礼之后才坐下。 陈氏刚一坐下老夫人就发了话：“今日秦夫人听说黎儿受伤特意过来瞧瞧，黎儿如何了，你跟秦夫人说说。”“还望陈姐姐不要怪罪，我们也是昨儿才得知黎儿受伤，不然的话早就过来了。”赵氏接过老夫人的话对陈氏说道。 其实他们哪里是昨天才知道，钟楚黎受伤的第二日，赵氏就知道了，当听说是爬树掏鸟窝从树上摔下来的，赵氏当时就气笑了，堂堂千金小姐竟然去爬树，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笑死人。赵氏本就不满意这桩婚事，她儿子可是皇后娘娘都时常夸赞的青年才俊，配这么个草包小姐她每每想到都替儿子委屈的不行。 第4章 看望 京城里谁不知道安伯公府的钟二姑娘就是个光有美貌的草包，不光是没才还嫉妒成性，连家里的庶妹都比不上。这样的女子将来要嫁给自己的儿子，赵氏一百个不乐意。 昨日她听女儿说钟楚黎好像摔傻了，吓得她连忙跑到秦大人的书房，当时秦大人正在和幕僚议事，赵氏突然闯进去，秦大人和一众幕僚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她突然闯进来是为了什么。 幕僚离开后秦大人板着脸问赵氏“你这莽莽撞撞是为了什么？”赵氏当时看到秦大人的脸色顿时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听到的又赶紧开口；“老爷，我听惜爱说钟家的那个摔傻了，这可怎么好，难不成咱们儿子真娶个傻子回来。”赵氏说着就流出泪来。 没法子一想到风光霁月的儿子将来和个傻子成婚，她就心疼的要命。秦大人秦兆兴，正二品户部尚书，嫡亲的妹妹是当朝皇后，儿子从小就聪明被皇后娘娘选入宫中给三皇子当伴读，时常受到皇子老师的夸赞，就连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时常夸奖。所以秦兆兴也是极其看重这个儿子的，儿子的婚事他当时也是问过皇后娘娘的。 秦家作为皇后的母家，自然是站在皇后和三皇子的身后的，所以儿子的婚事他是很慎重的，当时之所以会选择安伯府的钟二，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钟二的亲哥哥钟冠清行伍出身，当时大庆边境不稳，钟冠清被皇上派往边境，没过多久就传来钟冠清领兵逼退了企图侵犯边境的匈奴人，皇上当时就封钟冠清为镇西将军。 当时想的也很简单，就是想钟二的哥哥将来能帮三皇子，这才与安伯府定的亲。如果钟二真的傻了，那就要好好想想了，也不能让儿子受这样的委屈。秦兆兴的意思是先让赵氏去安伯府瞧瞧，若是真的傻了，那他们也要好好想想才是。 当天晚上秦兆兴，叫人将刚回府的秦昭叫到书房，秦兆兴对儿子也很直接：“你母亲今日听说安伯府的钟二姑娘从树上摔下来摔傻了，明日你母亲会带着你妹妹去安伯府，若是真的你是如何打算？” “儿子娶谁都行，只要是能帮到三皇子就行。”秦兆兴看着面无表情的儿子，就好像他在说的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秦兆兴对这样的儿子还是有些心疼的：“话也不是这么说，三皇子贵为中宫嫡子，身份地位摆在那，也不是非要靠你的婚事，你不光是皇后的侄子三皇子的表弟，你也是秦家的嫡子，将来整个秦家是要交到你手上的，所以你的夫人绝对不能是个傻子。等明日你母亲去安伯府看过之后再说，若真是摔傻了，我自然是要去皇后娘娘跟前说一声的，想来皇后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秦兆兴说完又问了秦昭今日在宫中的事就让秦昭回去了。 秦昭显然是没把自己与钟楚黎的婚事放在心上的，若是真的放在了心上，听说了未婚妻受伤怎么也该亲自去安伯府看一看的。 赵氏今日带着女儿秦惜爱来安伯府，目的就是亲眼看看，钟楚黎是不是真的傻了。 松鹤堂里，赵氏说完看向陈氏，陈氏也不是傻的，女儿从树上摔下来自然不是什么好事，说起来也足够丢人的，所以当时钟楚黎从树上摔下来的事陈氏是下过封口令的，怎么还能叫秦府的人知道。 既然知道了怎么秦昭没来，再说秦昭和女儿年底就要完婚了，怎么说知道了都该亲自来看看才是。为什么只赵氏母女俩来了？ 陈氏按下心中疑惑开口说着：“秦夫人客气了，本来也只是小事，一点小伤罢了，哪里就劳烦你亲自过来了。” “我听说黎儿姐姐是从树上摔下来的，听说还摔坏了脑袋，怎么陈二夫人说只是小伤？”身旁的秦惜爱不顾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陈二夫人该不会是想糊弄我们，外面可都传遍了，我们秦家可不会娶个傻子回去。”赵氏连忙去赌秦惜爱的嘴，好像生怕她再说什么出来，转头又对老夫人和陈氏赔礼道：“老夫人见谅，我这女儿平日里被我惯坏了，不懂规矩，一时失礼还请陈姐姐也莫怪罪。”说完拿眼去瞧陈氏的脸色，只见陈氏脸色铁青，眼神冷的吓人。 赵氏赶紧拉着秦惜爱赔礼，秦惜爱确实是从小被宠坏了，又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侄女，所以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今日在这安伯府她也同样没把众人放在眼里，否则也不敢开口就说那样的话，见母亲拉着自己赔罪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可是看看堂上老夫人冰冷的眼神只能不情愿的开口赔罪：“陈二夫人见谅，惜爱刚才失礼还请夫人不要与我计较，毕竟我也只是关心哥哥罢了。” 秦惜爱前半句说的还行，后半句话听得陈氏心里又是一梗，顿时心塞住了。合着你们今天来，就是来替儿子和哥哥来看看我女儿有没有摔傻？ 陈氏真想骂人，当然她开口也没客气：“侄女说的哪里话，养不教父之过，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毕竟你也只是关心哥哥罢了，我作为长辈自然是不能怪罪你的。不过你放心，我家黎儿好的很，就不需要替你哥哥但心了。”陈氏说完又笑着转头看向赵氏：“不过，话又说回来，赵妹妹，既然府上已经知道黎儿受伤的事，怎么没等昭儿有空一道过来？说起来他们年底就要完婚了。” 赵氏听到陈氏这么不客气的说话已经气得不行了，现在又来怪罪秦昭没一起过来，脸上当时就不好看了，只能勉强开口回答陈氏：“陈姐姐见谅，昭儿今日一早要进宫陪三皇子，你也知道皇后娘娘从小就疼爱昭儿，不但从小就叫昭儿进宫伴读，更是一日也不肯让昭儿落下。”赵氏这样搬出皇后娘娘，陈氏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堂上的老夫人见状也只能赔笑：“既然昭儿是忙不得空，那就改日再说，今日既然来了，老二家的你就带着秦夫人去翠屏院瞧瞧黎儿。”老夫人发了话陈氏自然得听，按下心中不快带着众人一起去了翠屏院。 第5章 好多人 陈氏带着人去翠屏院的事钟楚馨也知道了，她带着丫鬟蕊珠匆匆忙忙的往翠屏院的方向赶，蕊珠见她着急的样子在一旁提醒着：“姑娘，您慢点！”“哪能慢点，再慢点可就看不到好戏了！” 钟楚馨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说道。翠屏院，钟楚黎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在她房里一脸关切的看着她，心里除了懵逼还是懵逼，这阵仗可真是赶上动物园里看猴的了。 钟楚黎这两天才适应了和陈氏的相处，这一下子屋里来了这么多人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装傻？这是钟楚黎脑子里唯一蹦出来的念头，对！以前公司的大领导来视察，自己作为边缘人，装傻就行了，不会出错也不会得罪人。 想好之后钟楚黎决定了当一个傻子。钟楚黎要是知道人家就是来看看她是不傻的，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这个决定。 赵氏进门看见钟楚黎趴在床上，心想果然是摔倒脑袋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摔傻，她试探着开口：“好黎儿，你可知道我是谁？”钟楚黎当然知道她是谁，从她一进门她就认出来了，这人好像是她未婚夫的亲娘，但她之前装失忆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认识了，怎么可能说认识别人的娘呢，于是只能愣愣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赵氏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凉了半截，这怕是真傻了，她儿子怎么这么倒霉啊？就算能跟安伯府退婚她儿子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所以赵氏心里心疼儿子面上却做出心疼可怜钟楚黎的样子：“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可怜啊！你这以后可怎么办啊？”赵氏一把抱住钟楚黎哭诉着。 一旁的秦惜爱看见钟楚黎被母亲抱着一动不动，一副不知所措傻傻愣愣的样子，上前指着自己问：“那你知道我是谁吗？”钟楚黎当然也是摇头，秦惜爱又指了指身旁的其他人，钟楚黎继续摇头。 一旁的众人见状都看向陈氏，陈氏有心想要上前解释，可刚想开口赵氏就抢先开了口：“陈姐姐不必说了，我们都知道了，陈姐姐心里也一定是难过的，今日我们也见过了，看黎儿的样子怕是也需要静养的，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说完也不等陈氏说什么就拉着秦惜爱出了屋子。 钟楚馨赶到翠屏院的时候，正好赶上赵氏等人出来，钟楚馨见到赵氏连忙上前行礼：“馨儿见过秦夫人。”赵氏看见来人简单点头示意：“起来，好孩子，去看看你姐姐。哎，只怕是她现在也不认得你了。”叹了口气就准备离开了。 陈氏在一旁看着赵氏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知道她想什么了，赶忙上前拉住赵氏的手说着：“赵妹妹别是误会了，大夫说了黎儿现在只是脑子里有血块，所以现在不记得人了，过段时间血块没了就好了。” 赵氏哪里还能听进去她的话，只当陈氏是拿她当傻子糊弄。只是现在到底还在安伯府，不要撕破脸去说，只能应付着陈氏叫陈氏不要担心，还说会想办法请宫里的御医来瞧瞧，陈氏见她不信也不勉强，只能看着赵氏离去。 钟楚馨本来是要来看戏的，现在见人都走了，又看见陈氏脸色不好，也准备离开，陈氏本来就心情不好，又想到这个庶女不怀好意的眼神，冷冷的开口问钟楚馨：“听说你前几天来看黎儿了？” “是的，母亲，馨儿担心姐姐所以姐姐刚一醒来馨儿就来看望姐姐了。” “哼！担心？要不是你怂恿她爬树，她能摔下来？”钟楚馨吓得赶紧跪下：“母亲，馨儿真的没有怂恿过姐姐，馨儿当时极力劝阻姐姐，可是姐姐就是不听，馨儿也没有办法。” 陈氏最烦的就是阮氏母女动不动就哭的样子，好像眼泪不值钱似的，又好像只要一哭自己就有理一样，偏偏所有人都吃这一套。 现在看着面前的钟楚馨，陈氏心里厌恶的很，想到秦府今日忽然来人又冷冷开口：“你平日里和秦惜爱来往密切，黎儿受伤一事可是你跟她说的？”陈氏的问话钟楚馨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她这个嫡母把钟楚黎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要是让她知道这事跟她有关，她还不得掉层皮。 陈氏也并非真的要拿钟楚馨怎样，问这话单纯就是想吓吓她，好叫她安分些。“要是让我知道果真是你搞的鬼，就算有老爷在也护不了你们母女。” “母亲明鉴，馨儿担心姐姐还来不及，怎会背后搞鬼，母亲放心，馨儿回去一定会继续为姐姐抄写经书，祈求姐姐早日康复。”陈氏不愿看她这副假模假样的嘴脸，随后便打发她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众人都走了，陈氏回到钟楚黎屋内，见女儿正趴在靠在床上，白蔻在一旁伺候。钟楚黎见陈氏进来，连忙坐直身子，对着陈氏撒娇：“娘！你怎么回来了？”陈氏见钟楚黎还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心里难过的要命。 今日秦府的人过来为了什么，她已经看清楚了，只怕是赵氏以为她的女儿已经傻了，回去后说不定要商量着退婚呢。 陈氏坐在钟楚黎面前拉着钟楚黎的手，一时之间陈氏不知道要说什么，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喊来身边的汪妈妈：“汪妈妈，你去外面打听打听，赵氏今日为何突然过来。”汪妈妈应声出门自去打探消息。 钟楚黎见陈氏自从进来后就好像不开心的样子，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她是个性格直的，心里疑惑嘴上就问了出来“母亲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陈氏瞧着女儿什么都懂的样子忍不住叹口气“黎儿，若是母亲现在只是打个比方，若是你以后不能嫁给秦昭，你可会难过？” “秦昭？” “就是与你有婚约的秦昭，本来你们年底就要完婚了，现在恐怕娘知道你很喜欢他，可这世上也不止他一个青年才俊，将来若是你和他不成，娘一定会为你再挑一个出色的男儿，绝对不比秦昭差。” 第6章 出了一口恶气 钟楚黎还是有些懵，她娘这是闹哪样，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这上头去了？她好好的为什么要退婚？再说她对秦昭可没有什么印象，嫁不嫁她都无所谓。 “娘，刚才来的那些是什么人我还没问您呢？您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些了？” “黎儿，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陈氏瞧着钟楚黎的模样不死心的问着，不过她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也是好事。 女儿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从前对秦昭的种种想必也是不记得了，真要是这样的话，就算秦府要退婚，她的女儿也不会太难过。 想到这些陈氏的心里好过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两家去年年前定的亲，现在聘礼嫁妆什么的早就定下了，就等着年底完婚了，要是这个时候退婚，她的女儿名声就全毁了。 一想到这些，陈氏又心疼的要命。钟楚黎一直在一旁看着陈氏，看见她一脸心疼的样子,上前一把抱住陈氏的胳膊撒娇：“娘，我才不想嫁人，我要一辈子待在娘的身边，什么秦昭不秦昭的，我一点都不想嫁！” 陈氏被钟楚黎的话给逗笑了，女儿自从醒来好像变得越来越粘她了。陈氏疼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头：“黎儿，刚才来的是秦夫人赵氏，你与她的儿子秦昭去年定了亲，定亲那会你才刚十五，娘亲舍不得你，两家商量之后将日子定在了今年年底。” 陈氏说着看向女儿，见她没什么反应又接着说：“你的嫁妆娘亲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嫁了，可是现在恐怕不好说了。之前你受伤的事我是下了封口令的，按说不会传出去，可是今日赵氏却忽然登门，娘看她的样子，怕是听到了什么流言，只是娘还不知道这流言究竟是怎样说的，只怕是对你不好。” 钟楚黎抱着陈氏的胳膊靠在她身上安慰着陈氏“娘，别担心了，大不了就是不嫁嘛，我又不是非得嫁给那个秦昭，再说了，我是他未婚妻，他既然知道我受伤怎么也不来看看，可别说他忙，我可不信这些。” 陈氏见女儿还能安慰她，心里放心不少。“对！娘也是这么觉得，你们都快成婚了，他还这样不把你放在心上，要是以后进了门还不知道怎么冷待你呢！娘可舍不得你受委屈。”其实陈氏对于这门亲事并不是很满意，当初定亲的时候她就犹豫，要说秦府也是顶好的人家，秦大人是当朝户部尚书，妹妹是当朝的皇后，儿子又是三皇子的伴读，将来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可这么好的人家和这么好的婚事怎么就落到她女儿的头上来了？ 倒不是陈氏自谦自轻，实在是这安伯府太普通了，在这权贵遍地的京城，一个小小的安伯府实在是不够看的，再说这些年来，安伯府没有出过一个能撑起门庭的家主。 现在的安伯公也是习惯安逸的，一点进取的心思都没有，倒是她的夫君，安伯府的嫡次子钟博安，年少时有心进取考中进士。后来去了翰林苑，按说只要耐心待上几年，也能有机会熬出头，可是也不知钟博安犯了什么病，没两年竟然自请外放，害的她婆母以为是她惹的钟博安不喜，所以才不肯待在京城，因为这个她婆母没少磋磨她。 今天赵氏进到女儿的屋里连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就把女儿当成傻子，赵氏的心思想都不用，既然赵氏看不上女儿，她也懒得虚伪应付，送也懒得送干脆随她自己离去。 陈氏在钟楚黎屋里没待一会儿，老夫人就差人来请她去松鹤堂，陈氏进了松鹤堂正厅，瞧见老夫人脸色阴沉，看见自己抬眼冷冷看着自己，心中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 果然，不等陈氏上前行礼，老夫人就语带厌烦的开口：“陈氏，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隐瞒黎儿的病情。” “母亲息怒，弟媳也是爱女心切，想来也不是有意要隐瞒的。”大夫人姚氏眼看老夫人动怒，连忙上前说着。 “哼！要是她能好好的教导黎儿，黎儿又怎会像今日这般，她既不懂体贴夫君，又不懂教导子女，真不知当初我怎么会替安儿求娶你！” 老夫人这话说的真是很重了，姚氏听老夫人这样说知道老夫人是真的动怒了，现下也不敢开口了。 陈氏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来了松鹤堂不会有好事，所以对老夫人的突然发怒她倒是淡定的多，只是每次老夫人都这么不留情面的说她，她对这老夫人也早就不想客气了！ “母亲这话怎么说的，我不会教导子女？哼！母亲忘了清儿现在可是镇西将军，因为清儿的缘故，皇上当初可是没少赏赐安伯府。至于黎儿，黎儿好好的，我怎么没有教导好，要不是您那好儿子带回来的私生女撺掇她，她能从树上摔下来？再说当年我怎么进的安伯府的门？不是您亲自去求我正二品的御史中丞的父亲，求她将我嫁给您儿子的吗？母亲现在竟然都忘了吗？” 陈氏这一番话说下来，听的姚氏是胆战心惊，她一直知道陈氏厉害，也知道老夫人不喜欢陈氏，知道这婆媳俩多年来的积怨，可她没想到陈氏竟然敢这样顶撞婆母，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 姚氏吓得杯子都险些拿不稳，老夫人身边的冯妈妈看着自己的主子气得身子发抖，吓得她赶紧扶住老夫人，生怕她气出个好歹来。 老夫人刚开始是没反应过来，她没想到陈氏竟然敢说这样的话来顶撞她，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拿起手边的茶杯朝陈氏砸去。 “放肆！你！你你竟敢忤逆长辈！我！我现在就叫安儿回来休了你，让你滚回你的御史府去！”姚氏在一旁看着老夫人气得不轻，赶紧上前去安抚。 陈氏见老夫人真是被气狠了，心里也有些害怕，要是真气出个好歹来，她可是要是担上忤逆不孝的名声的，她倒是无所谓了，就怕会连累两个孩子。不过担心也归担心，更多的是痛快，心里的一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第7章 流言 老夫人在大儿媳姚氏和冯妈妈的安抚下冷静下来，她连呼了几口气，恶狠狠的对着陈氏开口：“你怕是还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黎儿从树上摔下来，摔成了傻子。今日赵氏上门就是要来看看是真是假，结果黎儿连人都不认识了，你说，赵氏回去会如何看待这门婚事？哼！再说，堂堂的公府小姐，竟然学那乡野之辈上树抓鸟，光这一点都已经够丢人了！眼看着就要成婚了，现在竟然变成这样，不是你的过错还能怪谁？” 今日赵氏上门老夫人就觉得不对，所以赵氏去了翠屏院之后她就叫人去外面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不但钟楚黎上树抓鸟的事被传的难听，更有传言说钟楚黎摔成傻子了。 赵氏在翠屏院不过待了半个时辰就走了，这匆匆忙忙的样子不就是来确定事实的吗。老夫人之所以这么生气还因为她听说，赵氏走的时候陈氏竟然连送都没送，她这才让她一进门就对陈氏发火。 陈氏知道老夫人看重与秦府的婚事，也是因为黎儿身上有秦府的婚事在，这两年老夫人才肯对黎儿好些，之前可是很冷淡的。 因为之前的话将老夫人气的不轻，陈氏再开口语气温软了许多。“母亲这样说真是叫我伤心，黎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宁愿伤的是我也不愿黎儿有半点不妥，可如今黎儿成了这个样子，我心里的难过没人体会没人安慰，现在还要承受别人的指责，我的心也是肉长的！” 陈氏说起来心里的委屈就有止不住“这么多年，母亲你怪我气走夫君，我何其冤枉！我与夫君成婚后我自认事事以夫君为先，敬他爱他从不曾有半点不合，夫君忽然外放离家，谁人想过我的感受，这么多年我一人照顾两个孩子，谁又曾体谅过我的不易，母亲既然要将所有不是都怪罪到我身上，我也无话可说，也不想再说！” 陈氏说完老夫人心里虽然有些动容，可是很快就又变成了恼怒“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个婆母苛待你了？你是在怨恨我是吗？” 陈氏早就对老夫人不抱幻想，所以她说这些只不过是不想再忍了，并没有想过老夫人会因此理解她，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 老夫人瞧着陈氏一副无所谓的冷漠表情，心中除了恼怒还有些许的心虚，不过这些许的心虚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了，她本想再度开口，恰巧这时候二儿子钟博安进来了正厅。 老夫人看向身旁的冯妈妈，不满的开口：“院里的下人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二爷来了也没人禀报？” “是儿子不让禀报，母亲莫要生气。”钟博安上前行礼开口说道。他其实来了有一会了，陈氏刚才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这么多年他对陈氏确实是亏欠了。 行完礼后钟博安走到陈氏身旁扶她坐在座位上，一脸愧疚的开口：“这么多年是我亏欠了茹娘，当年外放做官是我自己的决定，跟茹娘没有关系，母亲莫要再怪罪茹娘。”陈氏闺名陈兰茹。 老夫人看儿子帮陈氏，心里越发不喜陈氏。“她无才无德，连孩子都教不好，我还冤枉她了？”老夫人冷哼一声开口，钟博安知道母亲这是胡搅蛮缠了，陈氏出身书香世家，怎么会是母亲说的无才无德的女子。 不过是在气自己当年执意要外放离京，自己没听她的话罢了，陈氏这么多年都是在替他受苦而已。 想到陈氏这些年受到的委屈，钟博安愧疚的开口：“母亲，黎儿受伤茹娘是最难过的，母亲莫要再这样说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陈氏：“茹娘，黎儿究竟如何？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今日赵氏来了又匆匆离去，如果有误会我亲自去秦府解释清楚。” 陈氏将今日赵氏去了翠屏院的情况当着老夫人和丈夫的面说了一遍。“依我看，赵氏怕是早就有心想要退婚了，今日来了不过就是做个样子，回去恐怕就在要怎么退婚呢！” 陈氏见钟博安皱着眉不解的样子，继续说道：“忠勇侯长房嫡女孙若烟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她从小也是进宫给公主伴读的，这身份才名比咱们家黎儿可好太多了，又有传言说她心悦秦昭非他不嫁，前些日子听说还因为秦昭跟咱们家黎儿交换庚帖伤心的病倒了。” 钟博安一脸不解的看着陈氏，不明白她说这些干什么，“这和赵氏上门有什么关系？” “今年年初，赵氏的外甥女嫁给了忠勇侯府大娘子的表亲，秦家和忠勇侯府自然也成了姻亲了，两家的走动也变得多了。前不久还有传言说，孙若烟为了能嫁给秦昭，竟然不惜做个平妻。你说，有这样出身好样貌好，还一心想嫁给自己的儿子的姑娘在，咱们家黎儿怎么能入得了赵氏的眼，只怕早就想退婚另娶了，现在这流言一出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她哪里还管黎儿是不是真的傻了，今日她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走，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她这个做派让人看见，咱们家黎儿傻了的流言就坐实了。”陈氏说到最后心里只剩下恨意。 “那你为何不解释，不好好的挽留，就这样看着她急匆匆的走了？”老夫人不满的开口。 “母亲不如问问大嫂，我有没有拦住赵氏解释，赵氏根本就不听我说话。” 姚氏在一旁听见陈氏提及自己连忙点头：“是的，母亲，弟妹的确拦住赵氏，也跟赵氏解释说了黎儿只是不记得人，不是痴傻，可是赵氏根本就不听，不管弟妹跟她说话还是和她解释她都不曾停下，楞是急匆匆的往外走。” 钟博安坐在一旁将事情也听了大概，这秦府看来是有意要退婚，要是这样的话就不太好办了，秦昭的姑母是当今皇后，皇后所出的三皇子也算是颇受皇上的喜爱。 皇帝日渐老迈，储君之位却还没定，按理说三皇子是中宫嫡子，应该早就立为太子，只是不知是皇帝贪恋权利不肯让权还是什么原因，到现在太子之位还是空置着，这也让朝堂越来越不安稳。 第8章 赵氏的心思 秦家当初跟安伯府订婚，也不过是看中钟冠清镇西将军的名头，想替三皇子拉拢些军中的势力罢了。 现在秦府能跟忠勇侯府攀亲，当然就不把安伯公府放在眼里了。事到如今，老夫人也意识到跟秦府的亲事怕是悬了，秦府要真是来退婚，他们也没办法，秦兆兴是当朝户部尚书，妹妹是当今皇后，秦府可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安伯府能得罪起的。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夫人这会儿也有些累了，让各人回各人的院子后自己回屋歇息去了。陈氏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只能跟着钟博安出了松鹤堂。 钟博安走在前面，有心想要说点儿 什么，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和陈氏成婚一年就去了外地，虽然期间有回来过，可两人的相处实在算不上多，以至于现在和陈氏相处时都有些陌生，而陈氏对他也不再像当初那样亲近。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黎儿。”钟博安对陈氏说道，陈氏应声和他一起去了翠屏院。 到了翠屏院，白蔻和紫苏已经在摆膳了，陈氏这才发觉现在已经到了午膳时间了，吩咐下人多添了几个菜，一家三口久违的坐在一起用了午膳。 午膳过后，一家人坐在一起相顾无言，气氛莫名有些尴尬。钟博安看着眼前的女儿，自她出生以后他这个做父亲的几乎没有陪伴过，女儿的成长他一直是缺席的，看着眼前的女儿钟博安心里是很愧疚的，现在坐在女儿面前他一时不知要如何开口。 陈氏在一旁看着略显局促的钟博安，开口打破了僵局：“黎儿最近瘦了许多，这些日子好好补补。”钟楚黎闻言看了看自己的腰，小腰仅仅一握确实是挺瘦的。 见陈氏这么爱护自己，钟楚黎撒娇的说“有母亲每日无微不至的照顾，女儿哪里会瘦啊!”钟楚黎乖巧的对着陈氏撒娇。 钟博安见女儿如此乖巧懂事，不明白赵氏为何就认定人是傻的。“父亲和母亲今日来的匆忙，女儿都没来得及好好招待，倒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是了，还请父亲母亲莫要怪罪女儿！” “你这孩子跟娘亲还客气，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陈氏满眼疼爱的看着女儿。 “嗯！黎儿，你娘说的对，黎儿如此乖巧父亲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有父亲在，女儿怎么会受委屈呢？如果父亲是担心秦府的事害怕女儿会想不开，那就是不必了。” “女儿真的不在乎，要是因为几句流言就想退婚，这样的人说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想要娶我，他们要是想退婚就尽管退好了，女儿又不是非他不嫁。” 之前赵氏走后，陈氏已经和她说过秦府的打算，所以提起婚事钟楚黎才会这样说。钟楚黎越是这样说钟博安就越是愧疚，他决定亲自去秦府和秦兆兴好好谈谈。 秦府书房内，赵氏回府后就直接来到秦兆兴的院子，等秦兆兴下朝回府后，就看见赵氏已经在书房外等他。 进了书房，赵氏就急着开口“老爷，钟家的姑娘是真的傻了，连人都不认识了，咱们家昭儿绝对不能娶个傻子回来。” “你确定？” “妾身可以肯定，钟楚黎真的傻了，老爷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惜爱，她也是亲眼看见的。” 秦兆兴知道赵氏一直不喜欢安伯府的亲事，也一直不喜欢钟楚黎。关于这个安伯府二房嫡女钟楚黎，秦兆兴只知道那姑娘性格有些胆怯，总是低头看人，长相上倒是不俗，可在京城之中从来都不缺长相貌美的女子，若是空有长相的确是没什么可取的。 “这退婚也没有那么简单，首先要问过皇后娘娘，当初这亲事可是皇后娘娘看中的，再者还得问问昭儿的意思，两家毕竟定过亲，现在退婚对昭儿的名声也有影响。还有就是，两个孩子订婚后也见过几次面，也不知昭儿心中是如何想的。” “老爷说的这些当然是要考虑的，要说昭儿如何想的，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是知道一些的，我看昭儿对安伯府的姑娘并不上心心，从前见面不过是碍于两家的亲事，再有就是顾及皇后娘娘。要是昭儿真的钟意安伯府姑娘，这次人受伤他一早也就知道了，可却从没提及去看望的事。就是平时也甚少提起那姑娘，倒是昭儿时常提起孙家姑娘，说是孙姑娘当真是不负才名，还专门夸过孙姑娘的字写的极好。” 赵氏说着看向秦兆兴，见秦兆兴并不反驳继续说道：“其实说起来孙姑娘也是从小就进宫伴读的，与咱们家昭儿也算是从小就相识，说句青梅竹马也是可以的，而且忠勇侯怎么说也比安伯府要强上许多，皇后娘娘若是真为三皇子考虑，倒不如让昭儿娶了忠勇侯的姑娘。” “哼！你倒是想的美！你以为忠勇侯府的亲事那么好说的，要真是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岂不是想和谁结亲就和谁结亲了，三皇子本就是嫡出，身份上已经不知道高出多少，就凭这出身有多少人盯着你知道吗？我们秦家是皇后的母家，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秦兆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赵氏，他当然知道忠勇侯府比安伯公府要强上许多，可就是因为忠勇侯府太强，所以与忠勇侯府结亲才更难。 赵氏就是看不上安伯府的亲事，也看不上钟楚黎，觉得她哪都比不上忠勇侯府的孙若烟。 “行了，这事你也别急，我就昭儿这么一个嫡子，说什么也不会叫他受委屈，明日你进宫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等昭儿回来再问问昭儿怎么想，这毕竟是他的婚事。” 赵氏大抵是没听懂秦兆兴说的意思，她单纯的想，只要皇后娘娘点头，这婚事就能退，不管怎么说，只要儿子不是娶安伯府的那个就行。赵氏想通之后心里畅快了许多，她打定主意明日一定要说服皇后同意退婚。 此时安伯府栖霞院内，陈氏听汪妈妈回禀完顿时就摔了手边的杯子。自从女儿出事后，她一心都扑在女儿身上，就连外面何时有的流言她都不知道，想到刚才汪妈妈说的，陈氏气得直发抖。 “难怪今日赵氏会来，我竟不知我的黎儿已经被说成这样了，她明明好好的，到底是哪个天杀的说她痴傻了！汪妈妈，你去给我查，好好的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我的眼皮底下玩花样。让我找出来我定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陈氏说的咬牙切齿，汪妈妈也没好到哪去，她今日去打听了才知道她家姑娘不止被人说是痴傻，还因为上树掏鸟被人说粗鄙不堪，连乡野村妇都比不上，说是乡野村妇起码不会从树上掉下来。真是把她气的不轻！ 第9章 阮氏母女 陈氏吩咐完汪妈妈后又想到女儿，想到她如今的名声，秦府来退婚那是迟早的事了。 虽然之前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如今事实摆在面前还是很难接受，真的退了婚女儿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 陈氏一时心疼的要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脆起身去女儿院子看看。 浅月居内，阮氏正在喂儿子吃点心，钟楚馨笑意盈盈的进屋。阮氏见女儿高兴的模样倒是有些不解，于是笑着开口。 “馨儿这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这笑意可是快要藏不住了，不妨说来给娘听听。” “娘，你知道今日赵氏上门了吗？”钟楚馨得意的看向阮氏，阮氏不知她是何意，但是想来是跟翠屏院有关，于是问道：“可是和黎姐儿有关？” “娘还真是聪明！现在外面都传开了，我的嫡姐现在已经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傻子了，今日秦夫人上门想来就是来确认的。娘你没看到秦夫人匆匆离开的样子，还有我那嫡母着急解释的样子可惜啊，她再怎么解释，秦夫人也不会听的。”钟楚馨得意的说着。 “今日秦夫人这般急匆匆的样子要是给别人看到，岂不是更加坐实了钟楚黎痴傻？”阮氏说完忍不住哈哈哈大笑，她可太高兴了，凭什么钟楚黎就能有秦府这样好的亲事，她的女儿就只能随便嫁给一个寒门士子！她现在真想看看陈氏是什么样子。 “可不是嘛，只怕秦府过不了多久就要来退婚了。只不过娘，你说父亲会答应退婚吗？毕竟那可是皇后娘娘的母家，要是能跟皇后娘娘攀上关系，怎么说都对爹爹大有帮助。” “是啊！可谁让钟楚黎作死呢，好好的去爬树，她就没那个命！”说完阮氏看向一旁的女儿，见女儿也正看向自己，阮氏心里一动，她险些忘了是女儿鼓动钟楚黎去爬树的，再次看向女儿。 “馨儿，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娘，你说我比钟楚黎如何？” “在娘看来，我的女儿自然是什么都好，那个钟楚黎虽然长的还行，可是你看她在外人面前的模样，哪像是个大家闺秀，唯唯诺诺一点安伯府嫡女的气势都没有！” “娘说的对，她到哪都是一副讨好人的模样，明明都是千金小姐，可出去外面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一样，这满京城的姑娘哪个能看的上她，就连秦昭的妹妹都不喜欢她。” 钟楚馨回京城后，出门参加过京城中小姐们的聚会，前几次都是陈氏带着她和钟楚黎一起，现在她已经可以独自赴会，也有了交好的闺阁好友了。 “那你的意思是？” “娘觉得我代替钟楚黎嫁到秦家如何？” 阮氏看着眼前的女儿，女儿长得像她，属于那种娇小型，小脸也不过巴掌大小，一双丹凤眼好像两汪淡淡的清水，说不出的明澈，鼻子也是玲珑挺翘，红红的嘴唇就像一颗成熟的樱桃一般，活脱脱的江南女子模样，娇娇悄悄惹人怜爱！ “你想嫁到秦府恐怕没那么容易。秦家可是皇后的母家，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你的容貌没问题，可是你的出身却不够。都是娘害了你，娘如果不是妾就你就不会受这些委屈了。” 说到这阮氏既心疼又不甘，凭什么她只是妾室，她的女儿只能是庶女，明明钟博安那么在乎她。 钟楚馨也知道自己庶女的身份不够资格嫁给秦昭，所以现在钟楚黎的名声毁了，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了。 她看向阮氏：“娘，你不要这么说，女儿没有觉得委屈，而且爹爹对我很好，也很宠爱娘。” “馨儿希望娘怎么做？只要是能让你嫁到秦家，娘做什么都愿意。”阮氏明白自己的女儿，既然女儿这样说就是已经想好要怎么做了。 “娘，爹爹这么疼爱你，什么都愿意听你的，你只要跟爹爹说和秦府联姻的好处，让爹爹知道不能与秦府退婚，但是以现在钟楚黎的名声是肯定不能嫁到秦府去了，唯一能保住与秦府婚事的只有我。” 钟楚馨对阮氏耳语一番，阮氏便明白该如何做了。 翠屏院，陈氏在钟楚黎的屋子里待了一下午的时间，陈氏总觉得女儿醒来后变了，变得乖巧懂事，整个人变得开朗了，连相貌看着都明艳了许多。 从小女儿就长的好，肤白胜雪，明眸皓齿，小时候是漂亮的就像瓷娃娃一般，谁见了都喜欢，后来长大了更是越发美貌！ 只是因为她跟老夫人打对台，老夫人连带着也不喜欢女儿，甚至因为女儿长的好，竟然说是红颜祸水容易惹祸事。每次女儿去松鹤堂请安，不管女儿打扮成什么样她都要挑剔一番，叫她不要以为光凭长相就能攀高枝。 后来更是拘着女儿不让她出门，导致女儿后来变得胆小怯懦，见了人都不敢抬头。这也是陈氏为什么不再对老夫人尊敬的原因。把她好好的女儿打击成这个样子，她怎么能不怨怼。 “这里加上一片叶子更好。”陈氏指着钟楚黎画的绣样温柔的说。 钟楚黎这两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别提多美了。从前她是死命加班，从来没有好好的享受过生活，现在穿越到这里，每天都有人伺候，还有一个漂亮温柔的娘亲关心她爱护她，她现在不要太幸福。 钟楚黎有时候想，这该不会是老天在补偿她，她在现代的家庭是个重男轻女的，父母一直告诉她必须努力赚钱，将来好照顾弟弟，父母也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她也一直不知道原来被人在乎被人关心爱护是这么幸福的感觉。 “哇！果然好看了许多，娘就是厉害！”钟楚黎对着陈氏笑道。 陈氏看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女儿，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天知道前几天女儿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有多担心，现在看着眼前活泼娇俏的女儿，她觉得只要女儿好好的其他都无所谓。 第10章 入宫 “夫人，晚膳已经备好了。”紫苏进来回禀，陈氏同钟楚黎一同前往饭厅用膳。 今日晚膳还是比较丰富，有醉排骨、凤尾虾、油爆双脆、酿茄子、七星鱼丸汤等，这些钟楚黎以前从没吃过，自从来了这里后，她每天都过着前世梦寐以求的日子，真的不要太爽，如果再有手机和电视就更完美了！ 用完晚膳后陈氏陪着钟楚黎说了会话，见时辰不早便准备离开，临走时陈氏实在没忍住对钟楚黎说道：“黎儿，将来不管发生什么娘只要你好好的，你要是再有什么的话，娘可真的活不下去了！” 陈氏哽咽着说：“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是娘最疼爱的女儿，娘会想办法给你最好的，知道吗？” 钟楚黎心里流过从未有过的暖意，心中感动没忍住上前抱住陈氏：“娘，我知道的，我知道娘最疼我了，我也只要娘好好的，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也不会再随遇听信被人的话。” 陈氏听到女儿如此说心里安慰许多，不管以后秦府怎样，她都会想办法好好护着女儿。 秦昭回府后便被叫到了书房，秦兆兴瞧着眼前气质清贵，样貌英俊的儿子，心中忍不住感叹一声风流才子。 秦兆兴照例询问秦昭今日宫中的事，问完之后又开口问了一句。 “安伯府的传言你可听说了？” 秦昭当然是听说了，只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安伯府的婚事是父亲和皇后娘娘替他定下的，对于自己的妻子他也从来就没有期待过，只要将来能帮到三皇子他没什么可说的。至于人是不是傻了不重要，他看重的也不是人，就算是傻子又怎样？进了府好生养着就是。 “父亲是什么意思？当初和安伯府订婚看重的是钟冠清的能力，至于其他的重要吗？人就算真的傻了又怎样？秦家又不是养不起。” 秦兆兴知道秦昭心思重，但是不知道他心思已经重到这种地步，连自己的婚事都可以不在乎，说到底还是自己从小就对他要求严苛，养成了他这心思重的性子。 再开口时秦兆兴的话语中明显带了些愧疚：“昭儿，为父知道你向来是以大局为重，说起来也怪我，从小对你要求太过严苛。但是对于这婚事，你要好好想想，你娘说的也对，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你的妻子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人，更何况将来秦家都是要看你来支撑的，你的妻子怎么也不能是个傻子，所以安伯府的婚事恐怕要再议了。” 听到秦兆兴这样说秦昭倒是有些意外，接着秦兆兴又说。 “明日你母亲会进宫面见皇后，要是皇后娘娘也同意了，你的婚事就要重新挑选了。” 说到这里秦兆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可有心仪的姑娘？” “儿子并没有心仪的女子！一切但凭父亲做主就是。” 秦兆兴无奈“可是我听说忠勇侯家的孙若烟对你情有独钟，你们二人都是从小就进宫伴读的，她是六公主伴读，你是三皇子伴读，你们二人可是早有交集？若是你们二人有意我倒是可以为你打算一番，虽然要难上一些倒也不是不行。” 秦昭没想到秦兆兴会说这些，他对孙若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两人在宫中偶尔会遇到，见面也不过是点头行礼而已，前段时间有传言说孙若烟非他不嫁，他更是不知道这传言从何而来，因此他没去理会这些传言。 现在被秦兆兴提起，他一时不懂他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是想和忠勇侯府联姻？只怕没那么容易，皇上的疑心越来越重，我们秦家作为三皇子的外家，皇上绝对不想看到我们与忠勇侯府联姻，而且与安伯府的婚事也不是说退就退的，钟博安的岳父可是现任御史中丞，贸然退婚只怕会得罪御史台。” “这些你不用担心，他有御史台咱们还有皇后娘娘和三皇子，再说是安伯府理亏，即使退婚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秦兆兴这样说，秦昭知道他是已经做好了退婚的打算了，既然这样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父子俩说完各自回了院子。 第二日一早，赵氏带着秦惜爱一同入宫面见皇后，进到凤仪殿，皇后端坐在正殿主位，等行完礼赵氏起身坐在一旁。 皇后知道赵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知道她来肯定是有事，于是也不多说其他直接问起了赵氏：“嫂子进宫可是大哥有什么话要与本宫说？” 赵氏听到皇后问话连忙起身准备行礼，被皇后拦住。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了” “谢皇后娘娘体恤，妾身确实有话想跟皇后娘娘说。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听说了，安伯府二房嫡女前些日子从树上摔下，将脑袋摔坏了摔成傻子了。妾身与惜爱昨日也亲自去看过了，确实是不认得人了，妾身想着这好歹关系到昭儿的终身，若是将来昭儿娶个傻子进门总是叫人笑话，以后入了朝堂也是抬不起头来，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昭儿的亲姑姑，所以妾身今日进宫来请您给昭儿做主，况且您对昭儿从小就疼爱的紧，想来也定不会叫昭儿受这样的委屈。” 赵氏说小心翼翼的去看皇后的脸色，见皇后并无异样心里稍稍放松一些。 皇后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些，只是赵氏说的这话叫他听了不大高兴，什么叫她好歹是昭儿的亲姑姑。 安伯府的婚事当初是她让哥哥去定的，当时确实是存了私心的，但是她也不是不近人情唯利是图的人，既然说现在安伯府的姑娘成了傻子，她肯定不会叫自己的亲侄子娶个傻子。 赵氏今日进宫，看来是想让她做主退了这婚事，她这嫂子当初就不满意这桩婚事她是知道的，只是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她也不怕别人说她儿子薄情寡义。 赵氏虽然话里没有明说要退婚，可是皇后在宫中多年，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第11章 退婚 虽然心中不快可皇后还得笑着应付，只是还没等她说话，秦惜爱就先开了口：“姑姑，那个钟楚黎真的傻了！昨日我和母亲去安伯府都看过了，她一个人都不认识一句话都不会说了！姑姑，我哥哥那样风光霁月的人怎么能娶个傻子回去，姑姑你一定要为哥哥做主啊！” “哦？惜爱想让姑姑怎么替你哥哥做主？不妨说给姑姑听听。”皇后看向秦惜爱笑着开口。 “姑姑下旨取消这门婚事，再重新给哥哥赐婚！”秦惜爱说这话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说完之后还一脸期待的看向皇后。 皇后听秦惜爱说完笑着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将茶盏放下时又抬眼看了一眼赵氏，见赵氏也没有任何反应，心里莫名生出些许烦躁。 这么多年赵氏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光没长进还把女儿教的一点分寸都没有，这样的话赵氏也由着秦惜爱随口说，可见平时对秦惜爱的管教有多放纵。 压下心中烦躁，皇后看向赵氏“大嫂也是这样想的吗？想让本宫下旨取消婚约，重新给昭儿赐婚？既然是赐婚，大嫂心里可有什么人选？” 赵氏见女儿说完话皇后并没有什么异样，心里放松胆子也跟着大了些，听皇后这样问，她想也没想就笑着开口。 “若是能退婚，那是最好不过了！要说赐婚人选，皇后娘娘觉得忠勇侯府的孙若烟如何？听说那孙若烟对昭儿一片痴心，还传言非他不嫁，若是能和忠勇侯结亲，岂不是比安伯府强上百倍，将来对三皇子也有益，皇后娘娘您说呢？” 皇后听她说前半句心里是不高兴的，听她后面说的心里才稍稍好些，总算赵氏不是太笨。 “大嫂说的也是，既然安伯府的姑娘傻了，自然就不能再让昭儿娶回去了，不管怎样他都是本宫的侄子，他的终身大事本宫当然不会让他受委屈，明日本宫就下旨取消与安伯府的婚事。不过，昭儿刚与安伯府退婚，本宫不好立即就给他赐婚，所以还得再等等。” 赵氏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么快就答应下旨退婚，心里高兴的很，一时之间忘了行礼叩谢，皇后也知道她的性子倒也没有计较。 赵氏心愿已了也没有多待，随后便带着秦惜爱出了宫。赵氏走后皇后身边的锦瑟不解的问道：“皇后娘娘，奴婢愚钝，皇后娘娘怎么就这样答应下旨退婚了？” “不答应又如何？昭儿终究是本宫的亲侄，本宫怎能真的让她娶一个傻子？” “可是皇后娘娘，您怎知秦夫人说的是真是假，万一安伯府姑娘没有傻呢？” “没有傻？只要本宫下旨退婚，她没傻也傻了。” 皇后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姮儿马上就该娶正妃了，皇上不会让他娶家世显赫的贵女，本宫听说皇上有意让姮儿娶翰林院修撰的女儿。既然姮儿的婚事不显，那昭儿的婚事就不能太低了，到时候若是皇上真的给姮儿指定那样的婚事，本宫就可以趁机让皇上给昭儿赐婚，皇上为了弥补姮儿一定会同意！忠勇侯府是个不错的选择，本宫那个嫂嫂倒是眼光极高！” “可是皇后娘娘该以什么样的理由下旨退婚呢？” “这有什么难的，堂堂伯公府的姑娘上树掏鸟，这不是妥妥的德行有亏吗？本宫念她年纪尚小，让她在家好好闭门反省，再让她好好学学女则女训。” “可是，这样一来安伯府姑娘的名声不就毁了吗？娘娘不怕安伯府的人不高兴？” “一个小小的伯公府，无权无势！不高兴又能怎样？”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本宫若真让昭儿娶了傻子回去，旁人又会如何议论本宫？再说，本宫的哥哥又会怎么想？” 锦瑟听皇后这样说，没再继续说什么，既然主子已经决定，她一个奴婢只要听着就好。 第二日一早，钟楚黎正在梳洗，前院的妈妈便过来叫她赶紧去前院，说是宫里来人等待宣旨呢！ 钟楚黎只在电视里看过宣旨的场面，没想到这才来了几天就自个亲自见证宣旨了。她心里不但没有紧张还隐隐带着兴奋激动，不等妈妈催，她自个就连忙赶往前院去了。 来传话的妈妈还以为要等上一等，结果人从她眼前一溜烟的就出去了，她都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呢！ 不是都说二姑娘胆小怕人吗，她还想着二姑娘听说宫里来人恐怕会不愿意去呢，她连怎么哄着人的话都想好了，结果愣是没用上！ 钟楚黎到了前院众人基本也到了，她走到陈氏身旁，陈氏轻轻握住她手，示意她不要害怕。 今日来宣旨的是皇后娘娘宫里的总管太监孙公公，孙公公见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宣读皇后懿旨。 “皇后懿旨：安伯府二小姐钟楚黎，上树掏鸟德行有亏，念其因此受伤致残，便不多追责！然钟楚黎作为世家贵族之女，行为举止理应为百姓做表率，因此罚其闭门反省一月，研习女德女训，以求日后约束自身！另安伯府与秦府婚约作废，即日生效！钦此！” 众人领旨起身，陈氏心疼的握紧钟楚黎的手，直到宣旨的孙公公走后才敢用帕子擦拭眼角，她怎么都没想到皇后竟然会下旨退婚！有皇后的懿旨，今后她的女儿还怎么在京城立足，日后更是不可能再许配什么好人家了。 陈氏心里恼恨皇后和秦府做事太绝，可还没等她想想以后该怎么办，老夫人就先是发难起来。 “看看，我就说红颜祸水，光长脸面没脑子的东西！如今可不是连累全家跟着丢人，以后安伯府的姑娘还怎么见人。”老夫人本就不喜钟楚黎，如今说话更是一点也不客气。 昨日赵氏才从安伯府离开，今日皇后娘娘就亲自下旨退婚，这等于是坐实了钟楚黎傻了的传言，不光如此，皇后娘娘还训斥钟楚黎德行有亏，以后钟楚黎想要嫁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老夫人的话一出，三房媳妇刘氏出声抱怨：“老夫人说的是啊，我们三房可是还有两个姑娘呢，我的琪姐这段日子正在议亲呢，皇后娘娘这旨意一出，我们三房的姑娘以后还怎么嫁人啊！”说完还不忘用帕子擦拭眼角。 三房本是庶出，老夫人以往是不待见他们的，不过刘氏是个会看脸色的，平时总是变着花样的讨好老夫人，所以就算是庶出老夫人如今也愿意给些脸面。 第12章 德行有亏 陈氏没想到她平时爱迎合讨好老夫人，今日这样的事她也在老夫人面前上赶着。 陈氏也不跟她客气，直接开口回道：“三弟妹，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琪姐正在和你哥哥家的嫡子议亲，怎么？三弟妹是连自家哥哥都信不过了？还是说三弟妹本就看不上你哥哥家的亲事，但是碍于情面又不好推辞，正好如今想借着机会退掉亲事？” “二嫂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 刘氏气得不知道怎么接话，正在想着措辞，奈何陈氏不给她机会开口接着说。 “还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兰姐今年才刚十岁，三弟妹就这么着急的给她相看亲事了？还是说三弟妹真的跟下人们说的一样，容不得人，现在就着急给兰姐相看是想早点打发这孩子？我倒是不知道咱们安伯府都已经落魄成这样了，连个十来岁的姑娘都养不起了！这要是传出去不是更让人笑话！你说是不是啊母亲！” 陈氏的话不仅让刘氏哑口无言，就连钟楚黎都惊呆了！她娘真帅啊！这怼人的功夫真厉害！听的她一阵激动，真想上去抱抱亲亲！ 钟楚黎一副崇拜的样子看着陈氏，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老夫人早已脸色铁青。 “够了！陈氏，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女儿做出的蠢事！让整个安伯府都跟着丢人，你还有脸了？” 老夫人说着看向旁边的钟博安，“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妻子，她哪里还有一点样子！老三家的不过是说一句，她就说出这么多话来，她倒是有理不成。” 钟博安也觉得陈氏今日的做法有些过了，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他也不能当众训斥她的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对老夫人说。 “母亲，儿子会好好教导，说来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多年离家，疏忽了对黎姐儿的教导，才惹出今日的事来，茹娘也是心疼黎姐儿，还请母亲莫要责怪茹娘，日后我会好好教导黎姐儿。” 老夫人本想让钟博安训斥陈氏一番，没想到他竟然回护起了陈氏。 “好啊！老二，如今我年纪大了管不了许多了，以后你们二房的事你自个看着办！” 老夫人丢下一句话气得回了松鹤堂，临走时还看了一眼陈氏身后的钟楚黎，那眼神中的厌恶已经毫不掩饰了。 众人见老夫人走了也就都跟着散了，只剩下二房的人还在院中，钟博安看向陈氏，本想说上两句，可是在看见陈氏红红的眼睛时，怎么也说不出口。 再看看依偎在陈氏身边的钟楚黎，最后出声安慰：“黎姐儿不用难过，爹爹会为你再寻一门好亲事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待在屋里学习女德女训，其他的不要多想。” “是，父亲。女儿知道，都是女儿连累了爹爹。”钟楚黎尽量表现的难过一些，还刻意压着嗓子哽咽着说。 钟博安见女儿乖巧听话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前院书房。 阮氏和钟楚馨也在钟博安走后回了自己的院子，本来钟楚馨还想做做样子，安慰安慰陈氏和钟楚黎，但是被阮氏及时制止了。 陈氏见人都走了也带着钟楚黎回了翠屏院，回到翠屏院陈氏终于绷不住了，抱着钟楚黎大声哭着：“娘的心肝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好啊！” 钟楚黎没想到陈氏这样难过，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陈氏，只能任由着她抱着自己哭上一会儿。 陈氏哭了一会儿后人慢慢平静下来，钟楚黎在一旁适时的递上一杯茶，陈氏接过茶喝了一口，慢慢的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儿，见女儿好似一点都不难过的样子，陈氏心里感到诧异。 从前女儿可是很在乎秦昭的，如今和秦昭的婚事没了，女儿竟然这样平静，她有些不解。 “黎儿，你要是难过你就也哭一场罢，娘知道你一定也不好受。”陈氏认为钟楚黎一定是难过的。 “娘，我真的不难过，您忘了？我早就不记得秦昭是谁了，而且他自从我受伤到现在，压根就没来看过我，我怎么可能会难过呢？他都这样不在意我，我又为何要为他难过？” 陈氏倒是忘了女儿失忆这茬了，那她岂不是白难过到现在了？陈氏想想开口跟钟楚黎说：“娘倒是忘了你失忆的事了，这倒成了好事，省的你难过一场。” 说完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黎儿，娘也不是单单因为你跟秦家退婚难过，娘难过的是，皇后娘娘说你德行有亏！以后你可怎么议亲啊？要单是和秦府的婚事退了，倒也不值得娘这么心疼。这京城中多的是青年才俊，比他秦昭好的大有人在！只要你好好的娘可以给你找更好的人家，可是现在皇后娘娘的旨意一下，还这样说你！你的名声全完了，怕是不会有人愿意和你议亲了。娘真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做的这样绝，她这是断了你再嫁人的可能了，你在这京中是绝难再议亲了。” 陈氏这会把秦家和皇后都恨上了，他们竟然一点也不顾及安伯府的面子，就这样作贱自己的女儿。 “娘本来想的是，秦家若是果真要退婚，两家就私底下商议好，悄悄的将婚事退了，这样对你的名声影响不大。可是没想到，秦家竟然这样不留情面。哼！他们大概是忘了，你外祖父还在御史台，也忘了你哥哥还是镇西将军。黎儿，你等着，娘不会让你就这样受委屈的。” 钟楚黎看着陈氏因为心疼自己而变得有些憔悴的脸，忍不住上前抱住陈氏撒娇：“娘！黎儿不委屈，黎儿有娘的爱护比什么都高兴，黎儿不想娘为了黎儿难过！娘，黎儿一辈子都不要嫁人，黎儿要一辈子都待在娘的身边，伺候娘孝敬娘。” 钟楚黎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是发自内心的，陈氏这样爱护她、心疼她，她真的愿意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待在她的身边照顾她。 虽然来到这里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和陈氏的相处也才十几天，但是她能感觉到陈氏对她的爱护之情，她能从她身上感觉到母亲的温柔呵护。 第13章 名声尽毁 陈氏原本难过的情绪都被钟楚黎的乖巧抚平，看着越来越贴心乖巧的女儿陈氏心里感到既欣慰又满足。 虽然与秦家的婚事没了，好在女儿没事也能放的下，没有去钻牛角尖，她想想也就真的就没那么难过了。 “黎儿，你能想的开娘很高兴，只是嫁人还是要嫁的，以你的年纪要尽快定下才好，不然再过两年就成老姑娘了，娘可要好好的想想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想到这些陈氏又犯了愁，钟楚黎已经十六岁，原本年底成婚是刚刚好的，可是现在要是再拖两年就真的不好找了。 “娘，我才十六岁啊！哪里就这么着急了？我就想在娘身边多待几年。娘，你是不是嫌弃我啊？所以想早点将我嫁出去。” “你这丫头！净说胡话！你都十六了可不小了，这京城中哪家十六的姑娘还没定亲。别的不说，就连三房的琪姐都在议亲了，琪姐才十三岁呢！” 陈氏说着伸手去戳钟楚黎的额头。钟楚黎无奈吐吐舌头，陈氏被她这模样逗笑：“你这丫头越发没有样子了！” 虽然知道古人结婚早，可是没想到十三岁就定亲，十六岁就得嫁人。她在现代的时候二十七八了也没结婚，就连对象都没谈过。 上大学的时候一直都在勤工俭学，不上课的时候都去忙着刷盘子了，哪里有时间谈对象。就算有时间也没人会跟她谈，她天天顶着一张出素颜不说，身上的穿着永远都是班里最土的那个，哪个男生会喜欢她这种的。 不过她记得好像有过一个男生跟她表白，当时她还高兴了好久，结果没过两天那男生就要带她去开房，她当时拒绝了，结果第二天就分手了。 唉！天打雷劈啊！她一天打三份工，那天她只是太累了，但凡那个男生能多坚持几天，她也不至于到死都不知道男人的滋味了。 钟楚黎的遗憾只能憋在心里想了，回头看到陈氏不解的看向自己只能尴尬的笑笑，随后又想到什么连忙问陈氏。 “娘，皇后娘娘让我闭门反省一个月，还要学习什么女德女训，我真的要学吗？还有我真的一个月都不能出门吗？” “皇后娘娘的懿旨当然要遵从，按照规矩，皇后娘娘会派宫里的嬷嬷来教导你。说简单点就是监督你是否都按照皇后娘娘的旨意在做，宫里的人估计明日会来。你也不用担心，人来了娘会好好安顿，不会叫她为难你，到时你只需做做样子就行。” 陈氏心里不满皇后决绝，说话也就没那么恭敬。母女俩又说了会话，陈氏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陈氏母女闲话时，阮氏母女也将下人都打发出去，母女俩正在房里说着，蕊珠进来禀报：“姨娘，夫人刚刚从翠屏院回去了。” 阮氏听后得意的说：“哼！她也有今天！想必一定是心疼坏了呢！” 钟楚馨在一旁附和：“何止是心疼，她女儿今后都难嫁出去了。我那个嫡姐这会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现在已经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了！哈哈哈！”钟楚馨忍不住大笑。 “可惜了，昨天晚上我已经和你爹爹说了，结果晚了一步，没想到赵氏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就连皇后娘娘的旨意也下的这样快。” 阮氏看向女儿，昨晚她按照女儿说的跟钟博安说，钟博安起初是不同意的，说什么馨儿是庶出，秦家不会同意的。可后来她跟他说，只要继续与秦家结亲，他的仕途一定能更上一层楼，他最后还不是同意去秦家走一趟，男人说到底都是自私的。 “娘，我知道你尽力了。虽然我现在不能嫁到秦家，可是钟楚黎完了不是吗？她不仅和秦昭的婚事没了，以后她想在京城嫁人都难。至于婚事我们再想办法就是，总之我是不会嫁给那个穷秀才的。” 安伯府被皇后的圣旨打得措手不及，谁都没有想到皇后会下旨，同样没想到的是秦家父子，昨日赵氏回府只说皇后同意退婚，没说会下旨。 “你昨日回来怎么不说清楚，我让你进宫只是让你与皇后商议，可没想让皇后娘娘直接下旨退婚。”秦兆兴对此很是气愤，真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下旨退婚！ “这有什么不好，皇后娘娘直接下旨不是省了咱们跟安伯府纠缠。”赵氏不明白秦兆兴为什么这样生气，皇后娘娘下旨退婚有什么不好。 “母亲，皇后娘娘的旨意一下，咱们可就彻底将安伯府给得罪了，安伯府虽然落魄了，可是到底还有一个镇西将军钟冠清，钟博安在刑部任职先不说，可钟楚黎的外祖父是御史丞，这婚事就算要退也不能闹的太难看才是！如今皇后毫不避讳的下旨，不是将人得罪的死死的吗？还说什么德行有亏！这不是绝了钟姑娘的路吗？让别人怎么说咱们！” “昨日我还遇到钟博安，听他的口气是想试探口风，被我挡了回去。现在倒好！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后娘娘也跟着胡闹！两家定好的亲事，哪是说退就退的，就算要退也得给彼此留足了脸面才是，这般行事岂不是太过！唉！说什么都晚了！” 秦兆兴真是越想越气，赵氏不懂就算了，怎么皇后在宫中多年，竟也能这般胡乱行事。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在宫中过的太过安逸了，他得适时的提醒才是，这样下去，三皇子以后怎么成事。 “昭儿，你明日进宫见了三皇子记得提醒一句，做事要谨慎莫要胡乱行事。”秦兆兴最后只能嘱咐秦昭一声。 “儿子知道。三皇子向来谨慎，想来这件事他是不知情的，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拦着皇后娘娘。” “嗯！”秦兆兴应了一声看向赵氏：“你老实说，你昨日进宫究竟是怎么跟皇后娘娘说的，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下旨的？” 秦兆兴刚才是在气头上，现在稍微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皇后娘娘不是冲动行事的人，一定是赵氏说了什么。赵氏见事情瞒不过去，只好一五一十的将昨日进宫与皇后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第14章 赔礼 “你跟皇后说要与忠勇侯结亲？哼！你想的倒是美！皇后也没反驳？”秦兆兴听赵氏说完简直无语了，忠勇侯家的亲事哪会那么容易结。秦兆兴现在真想亲自去问问妹妹，她到底在想什么？ “父亲，姑母也许是因为三皇子。”秦昭开口说道，秦兆兴不解。 “什么意思？跟三皇子有什么关系？” “父亲，儿子听三皇子说，皇上有意让他娶家世一般的女子为妃，有可能是翰林院。我猜想，皇后娘娘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此事，所以想利用三皇子的婚事让皇上同意我们与忠勇侯的婚事。” “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明白了。” “我就说皇后娘娘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偏不信！”赵氏见秦兆兴已经不再生气，大着胆子在一旁附和起来。 “哼！皇后虽然有打算，可是我们到底跟安伯府彻底闹僵了。这都是因为你处事不当的原因，就算皇后不下旨，咱们想退婚也可以退，而不是将人得罪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惹的祸事，真是无药可救。”秦兆兴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又因为赵氏的一句话打破了。 “父亲莫要再气，事已至此也已经没办法了，不如想想怎样能弥补一二。” “你和安伯府姑娘本来定的是今年年底成亲，两家前段时间已经过了纳吉，按说下一步就是纳征了，为父想来安伯府内里早就落魄，不如就将聘礼的一半当做是赔礼送给他们，如此一来安伯府应该没什么话说。” “什么？老爷，将一半的聘礼给安伯府？？老爷未免也太豪气了！这”赵氏还想再说，秦兆兴一个冷眼过去，赵氏顿时吓得闭了嘴。 “母亲，退婚的事本就是我们办的不妥，若是将那些东西给了他们能缓和关系，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母亲不必心疼。”秦昭出声安慰赵氏。 “真是妇人之见！”秦兆兴不愿再看赵氏那蠢笨的样子，事情说完后就打发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秦昭觉得事不宜迟，既然说好了就该立即派人去办，秦兆兴也同样认为，于是喊来管家，吩咐他马上去安伯府一趟，将聘礼的事情与安伯府说清楚，管家领了差事正准备走，秦昭喊住了他。 “龚叔等等！父亲，儿子觉得还是我与龚叔一同前去比较妥当。”秦兆兴想想觉得也是，这样一来更有诚意些。 钟博安正在书房，听下人回禀秦昭来了，他随后来到正厅时，进了正厅钟博平正与秦昭说话，秦昭见钟博安来了上前行礼。“秦昭见过钟大人。” 钟博安见秦昭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清贵之气，确实是难得的青年才俊，只是可惜了。 “秦公子不必客气，不知秦公子来此是有何事？”钟博安直接问道。 “钟大人，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两件事，一是今日皇后娘娘下旨一事，此事乃是家母一时情急向皇后述说不清，让皇后娘娘误会钟姑娘了，家父知道此事深感歉意，但也知道为时已晚，对此给钟姑娘和安伯府带来的损失，只能说声歉意。” “哦？秦公子说的倒是轻巧，歉意？现在谁不知道我的女儿因为痴傻被秦家退了婚！不仅如此，皇后娘娘亲自下旨训斥黎姐儿德行有亏，我们黎姐嫁不了也不能嫁别人是吗？秦公子说的歉意能抵什么用？安伯府不欢迎你，你还是早点带着你的歉意回去！” 陈氏听说秦昭来了，连忙赶了过来，一肚子的火正没处发，现在正好秦昭送上门来，她肯定不会客气。 秦昭没想到陈氏火气这么大，见陈氏来势汹汹，面露不善连忙行礼：“见过钟夫人。” “哼！秦公子客气了，秦公子日理万机。今日能抽空前来，怎么说也是咱们安伯府蓬荜生辉才是，只是歉意说完了是不是该走了？！” 之前钟楚黎受伤，秦昭作为未婚夫竟然没有过来看望，秦家对于钟楚黎的轻视太过明显，这也是陈氏为什么如此生气的原因。 秦昭哪里听不出陈氏的嘲讽，他今日本就是来上门赔罪的，自然不会在意陈氏的为难。 随后依旧客气的说道：“钟夫人恕罪，前些日子考核学业，我没能及时来看望钟姑娘，确实是我的不是，如今事情变成这样我也是始料未及，不管钟夫人相不相信，皇后娘娘的旨意并非是家父和我的本意，对此给府上和钟姑娘带来的伤害，家父和我都深表歉意，因此家父和我商议后，决定将原本聘礼的一半赠与府上，用来弥补对府上和钟姑娘的歉意。” 秦昭的话说完，饶是陈氏再好的教养也想骂人：“你们秦家是什么意思？羞辱完我女儿后，以为用这些钱财就能弥补?合着你们是打一拳头给一颗甜枣，拿我女儿当什么？” 陈氏真是气笑了，她女儿都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以后嫁人都难了，他们竟然以为用这些钱财就能弥补。 “你们秦家未免欺人太甚了！”陈氏怒吼道，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秦昭扔去。 钟博安见陈氏气急了，怕她再没轻重，赶忙走到陈氏身边安抚着陈氏，随后又对秦昭说。 “秦公子，你也看到了，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弥补，不管怎么样我女儿的名声已经无法挽回了，当初你们这么做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吗？” “有那么多退婚的法子，你们想退婚大可以我们两家一起商议，我女儿也不是非你不嫁，可是你们呢？你们想过和我们商议了吗？你们有为我女儿想过吗？”陈氏说到最后忍不住哽咽。 秦昭知道退婚的事是秦家做的不好，可事情已经这样，他今日来也只是想弥补一些，没想到陈氏会这样激动，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跟陈氏再三赔礼。 “钟夫人说的是，是秦家做的不对，还请夫人多多包涵。”安伯公在一旁听着秦昭的话，觉得秦昭也算是有诚意，陈氏多少有些咄咄逼人。 于是安伯公开口道：“好了弟妹，事已至此再说也是无意。今日秦公子来是有事请要说，我看还是先谈正事。” 第15章 老夫人的心思 陈氏虽然生气，但是既然安伯公说话了，她到底要给些面子，于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正准备说话，老夫人带着姚氏赶了过来，老夫人坐下后钟楚黎也来了正厅。 钟楚黎先是给众人行礼，然后又看了眼秦昭随后行礼：“秦公子有礼。” 秦昭见钟楚黎坐在陈氏身边，眼睛没再看自己一眼，心里倒是有些诧异。又想到她刚才给众人行礼时举止大方，根本就不像是痴傻之人，想来传言是假的，看来他母亲真就只是想借传言退掉婚事，想到这里秦昭对钟楚黎多了一丝歉意。 钟楚黎不知道秦昭在想什么，她也不在意，她刚才听说秦昭来了，便想过来看看这个曾经的未婚夫长的什么样，值不值得原主之前对他的痴心。 虽然刚刚只是略微瞥了一眼，但已然看清他确实长得不错，身上有股清冷贵气，怪不得原主喜欢，可惜现在这个男人跟她没关系了。 众人都坐定后，老夫人开口：“秦公子，听说你是为了赔礼来的，不知你们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话说完陈氏诧异的看向钟博安，钟博安也是一脸雾水，随后又看向前面的安伯公钟博平，心里大概有了数。 秦昭来府上也不过半个时辰，聘礼的事也是刚刚秦昭才说的。按理说老夫人刚坐下不应该知道才是，可是老夫人开口就问出来了，显然是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秦昭刚才说的话。 方才这里除了秦昭就只有他和陈氏还有大哥安伯公，他和陈氏是没有叫人去通知老夫人，那就只有安伯公了。 钟博安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安伯公，看的安伯公一脸的尴尬。 “你不用看了，我现在还能动，退婚的事不仅是你们二房的事，也关系到整个伯公府，黎姐儿退了婚伯公府姑娘的名声都跟着受连累，秦公子你说是不是？” “老夫人说的是，都是家母处置不当，但她也是出于爱护之心，还请老夫人体谅一二。” 这话说的陈氏又想发火，好在老夫人及时开口：“秦夫人的爱护之心老身当然能谅解，只是我安伯府的姑娘到底受了委屈，你也看到了，黎姐儿好好的，要是你母亲真是来看望黎姐儿，也至于闹成现在这样。你说说，你们要怎么才能弥补？”老夫人也不含糊，直接问起责来。 秦昭从小就入宫陪在三皇子身边，宫里的人和事也看了不少，老夫人的话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也早就知道安伯府已经只剩下空壳了，这么多年碌碌无为，一大家子把老底都吃的差不多了。 说的好听是伯公府，实际可能还不如普通富商过的殷实，这也是为什么他母亲一直不喜欢安伯府婚事的原因，他提议用聘礼缓和关系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果然，他话才说出去一会儿的功夫，老夫人就赶了过来。秦昭心里大概有了底，看着老夫人，将刚才跟陈氏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老夫人听后有明显的心动，秦府的聘礼单子她看过，非常丰厚，如果是一半拿过来，也足够他们伯公府用上几年的。想到这些老夫人的表情变得柔和很多，再看秦昭也变得慈爱了些。 秦昭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把握。不止是秦昭注意到了老夫人的反应，钟楚黎也将老夫人的表情看的清楚，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番，心想这老夫人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一会一定要见机行事，不能让这些人坑了自己。 老夫人在心中满意，自然是满口答应，丝毫不管钟博安夫妇的意见，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 “娘，既然两家的亲事退了，怎么还能要人家的聘礼！”钟博安开口道。 老夫人听钟博安这样心里很是不高兴，可没等她开口说什么，陈氏就接着开口。“秦家这是欺人太甚，毁了黎姐儿的名声不说，现在还想用聘礼来羞辱我们！” 老夫人听陈氏说的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但当着秦昭的面她不好说什么，只能忍着怒意说。 “老二家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这事最委屈的是黎姐儿，黎姐儿的名声毁了，以后怕是不好找人家，我知道你心疼黎姐儿。本来这话不该当着秦公子的面说，可不说你怕是想不明白。黎姐儿名声毁了不好再找，可要是能有不错的陪嫁，或许黎姐儿的婚事还能再说。我的意思是收下这聘礼，一是将来可以给黎姐儿当嫁妆，二是秦府既然派了秦公子亲自过来，说明退婚之事确实不是他本意，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要为难他，再说两家虽然做不成亲家，可也不能做仇家，收下聘礼两家以后还能和睦相处，你说呢老二？你也是在朝为官的，应该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 老夫人的话钟博安听懂了，他们虽然在理可也不能太不给秦家面子，秦家好歹是皇后母家，是真正的皇亲国戚，不是他们这落魄的伯公府能比的，既然别人给了台阶还得见好就收。 钟博安看向陈氏：“母亲说的有道理，夫人你看？”钟博安心里已经默认了老夫人的意思，可面子上还得问问陈氏。 陈氏对于老夫人的话其实感到诧异的，她太清楚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了，老夫人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替黎姐儿着想了？要说老夫人没什么别的目的，她绝对不信。 “母亲说的当然在理。”陈氏暂时不知道老夫人打得什么盘算，不好贸然开口说什么只能附和着。钟楚在一旁看着，不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几句话就把他爹拿捏住了。 老夫人见陈氏还算是明白，刚才的怒气消退了下去，姚氏在一旁看着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连忙递上茶盏给老夫人：“母亲说了这会话，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老夫人看了一眼姚氏，知道她的意思，接过茶喝了一口又开口对秦昭说：“秦公子你也听到了，咱们伯公府还是愿意与秦府继续交好的，只是到底黎姐儿的名声毁了，虽说将来有陪嫁傍身，可要是没有兄弟的帮衬，以后在夫家怕是也要受委屈，你说是不是？” 第16章 气愤 老夫人这话说出口陈氏算是明白了，这老夫人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她说呢！平日不待见黎姐儿，这会忽然替黎姐儿打算起来了，原来是捞好处来了。她压下心里的怒意，她倒要看看这老夫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不知老夫人的意思是？”秦昭没想到这老夫人的脸皮这么厚，一半的嫁妆给他们还不满足，竟然还想跟他提条件。 老夫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姚氏，姚氏会意起身说道：“秦公子是这样的，我儿子钟冠文自小在国子监读书，只是运气稍差些没能考取功名，我们也不求别的，只要秦大人能给安排个差事就成，不拘什么官职。” 姚氏的话一出，别说是秦昭就是钟博安和陈氏都心中一惊，她怎么敢？钟博安看向老夫人，又看了看坐在自己上首的安伯公，心里虽然诧异但是很快也就想通了。 而陈氏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气愤，他们把她女儿当什么了，竟然用来和秦家讨价还价？陈氏当即就忍不住要发作，站起身来就想开口，不料钟博安早就注意着她的反应，在她还没开口前拦住了她，转头对秦昭说。 “秦公子可做得了主？若是可以事情就到此为止，咱们伯公府和秦府还和从前一样继续往来。”秦昭刚开始虽然有些诧异，但是略微思考也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安伯府落魄，想要为家中子弟谋差事是难上加难，这才想着借此求个差事。 “钟大人既然这样说，我回去与家父商议，定会想办法去安排差事。” 以秦府的能力随意安排一个差事不难，所以秦昭没有犹豫直接应了下来，他这趟来本就是想安抚安伯府众人，一个小小的差事而已，能将事情办好已经够了。 事情说好了，秦昭也没必要再多待，向众人行礼后跟随管家离开了安伯府，只是临走时碰到了赶来前厅的钟楚馨母女。 钟楚馨见是秦昭连忙上前去行礼：“馨儿见过秦公子。” 秦昭对钟楚馨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钟楚黎的庶妹，因此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准备离开，不想钟楚馨却拦住了他。 “秦公子今日来可见过嫡姐了，她自从得知与公子退婚后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听说还日日”钟楚馨说着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秦昭皱眉，他不明白钟楚馨为何要跟他说这些，况且他刚才看钟楚黎的样子并无半分憔悴，仔细回想倒是面色红润娇媚。嗯？娇媚？他怎会想到这个词？ 不过那个人本就长得好，只是之前见人时总是低着头让人不喜，而且每次见到他都是一脸娇羞，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她也能害羞的低头，他不喜欢这样的女子。 她今日倒是与以往有些不同，看见他也没有害羞的低头，甚至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过她以后是什么样都和他没关系了，今日之后怕是再难有机会见到了。 心里想着再看着面前的钟楚馨，他大概也明白了少女的心思，开口时便多冷漠：“钟姑娘慎言，以后我与你嫡姐再无瓜葛，与姑娘也更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还请姑娘自重。” 秦昭的话有些重了，钟楚馨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还是阮氏在一旁提醒后才回过神，而秦昭早已走远了。 钟楚馨在阮氏的提醒下回过神，两人继续去往前厅。阮氏赶到前厅时，陈氏正在对着老夫人质问：“母亲这是什么意思？合着你们所有人都想拿黎儿换好处，大嫂你怎么能这么做？” 陈氏简直气疯了，就连钟博安也没放过：“老爷，黎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受了这样的委屈你不替她做主，秦家害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你还想着和他们重归于好，你怎么说的出口？” 钟博安被陈氏说的满脸通红，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好阮氏赶来听到陈氏这样说钟博安连忙开口：“夫人怎么能这样说老爷，老爷怎么会不心疼黎姐儿，昨日老爷还说要亲自去秦府跟秦大人好好商议婚事，如今的局面老爷也是始料不及的，夫人怎么能怪罪老爷。” 啪的一声，陈氏再也忍不住，要不是阮氏的女儿怂恿黎姐儿，黎姐儿怎么会去爬树，又怎么会从树上摔下来，她还没找阮氏算账，阮氏倒敢跟她对上了。 “哼！你还有脸开口，要不是你女儿怂恿了黎姐儿，黎姐儿怎么会从树上摔下来，又怎么会退婚！” 钟楚馨听到陈氏这样说连忙上前跪到老夫人面前，开口道：“祖母明鉴，馨儿真的没有怂恿嫡姐，馨儿想替嫡姐上树的，可是嫡姐不让，馨儿没有办法，馨儿才刚和娘亲回京，馨儿不想惹嫡姐不高兴只能听嫡姐的。”钟楚馨说到最后还哭了起来。 阮氏见女儿这样也跪倒在钟博安的面前哭诉：“老爷，你是知道的，馨儿向来最是乖巧不过了，她刚回府又怎么敢违背嫡姐的意思，她从前在您面前最是活泼好动的，如今回了府里也变得文静许多。” 钟楚黎算是看明白了，这母女俩搁着表演茶艺呢！瞧这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样子，把她娘衬得跟个母夜叉似的。她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显得她真的是个傻子了。 “妹妹，不是你跟我说秦惜爱想要鸟窝的吗？我本来也不是很想去掏鸟窝的，可是你还跟我说，你小时候父亲经常抱你爬树，父亲也最喜欢看你爬树。可是我从小就没见过几回父亲，我也想父亲抱我爬树，我也想父亲喜欢我，想让父亲为我高兴！父亲，我小时候你为什么不教我爬树呢？要是我也会爬树就不会摔下来了。” 钟博安被钟楚黎的话说的愧疚的很，陈氏听了女儿的话只觉得心里像刀割的疼，她的女儿从小就没有父亲的爱护。 老夫人听了却皱着眉开口：“黎姐儿，你可是在怨怼你父亲，怪他没有陪在你身边？” 要不怎么说老夫人不喜欢钟楚黎呢，刚刚钟楚黎的话说的那么可怜，钟博安这会心里都愧疚死了，这老太太却说钟楚黎这是怨怼之言，这不是故意挑拨他们父女的关系吗？ 第17章 瓜分聘礼 钟楚黎也是无语，老太太你是有多不待见我啊？ “祖母，我从小极少和父亲见面，心里对父亲的敬爱和想念全都藏在心里，平时有空的时候我也会和娘亲一起做些女红，等到有机会就让人给父亲送去，这些可是府里人人都知道的。就算别人不知道，父亲你一定知道？母亲说您任职的地方到了冬天会很冷，所以每年都会提前做好棉衣让人给您送去，这些年您肯定都收到的！阮姨娘你说，你每年都有收到对不对，那可是我和娘亲亲自做给父亲的啊！” 阮氏没想到钟楚黎会说这些，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钟楚黎刚刚那样说了，她要说没收到，那就是她故意扣了东西，不让钟博安知道，要说收到了，她从来没在钟博安面前提过这些。 这会钟博安看向她的时候，她只能支支吾吾说不知道。“老爷，每年京城确实都有送东西，妾身一时也记不清了。” 钟博安见阮氏这样心里已经知道了大概，对钟楚黎母女不免又增加了几分愧疚。“黎姐儿，我知道你的心意。母亲，黎姐儿如今婚事也没了，母亲就莫要再为难她了，总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以后黎姐儿有什么做的不合您心意的地方，您就尽管责备儿子就是。” 老夫人见钟博安的样子，心里虽然恼怒但也知道再说无益，干脆便说起聘礼的 事情。 “好了，这事情就让它过去了，馨儿也不是有意，再说不是罚了她抄写经书了吗？以后这事不要再提了！” 陈氏心里气的不行，她女儿差点就没命了，还把婚事弄没了，老夫人从来没想过给黎姐儿做主，黎姐儿遭了那么大的罪，钟楚馨就只是抄几天经书就算了。心里的气还没消，没想到老夫人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长了见识了。 “陈氏，待会你把秦家的聘礼单子拿出来对一对，一会就交到公中去。”陈氏呆愣了一会没反应过来，这老太太在说什么？她怎么听不懂，把聘礼单子交到公中去？ “母亲您说什么？”陈氏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开口问了出来。 “我说将聘礼单子交到公中去，以后黎姐儿的嫁妆从公中出。” “要是儿媳没记错的话，刚才母亲跟秦公子说的是，这聘礼将来给黎姐儿当嫁妆的，这会儿母亲怎么又说要交到公中去？再说，府里姑娘出嫁，公中本来就是要出一份嫁妆的，母亲今日说的话儿媳怎么听不懂了？” “二弟妹，黎姐儿是安伯府里姑娘，她的名声就是安伯府的名声，因为她的缘故安伯也成了京城中的笑话，整个安伯府的姑娘都跟着受了连累，所以这聘礼交到公中以后由公中支配也算是合情合理！”姚氏在一旁先开了口。 “说的没错，是这个理！”老夫人在一旁附和着。钟楚黎在一旁也是看笑了，感情这婆媳俩在这唱双簧，把人当傻子呢！ “原本老夫人今日来替黎姐儿做主，儿媳是很高兴的，我还以为老夫人终于放下对黎姐儿的成见，终于肯心疼黎姐儿了，没想到老夫人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这可是关系到黎姐儿的将来，本来说的就是她一个人的，您一个长辈怎么能拿小辈的东西！不行咱们就去找人说说理，这要是传出去咱们都不用做人了。” “大嫂，这点小事哪就至于说给外人知道了。” “就是弟妹，不至于的，都是一家人什么事都好商量。”安伯公夫妇俩出声打圆场，陈氏却并不买账。 “大嫂，要说补偿，你不是已经替你儿子谋好差事了吗？怎么你们还不满足？还想把黎姐儿的聘礼也都拿去了才满意吗？”陈氏说到最后忍不住大声喊道。 “够了！就为了这么点东西就闹成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老夫人不满的喊道。 “刚才秦公子说的是将聘礼送给伯公府，也没说是给黎姐儿一个人的。”姚氏在一旁继续说着，丝毫不在意陈氏想要吃人的眼神。陈氏气得没办法，她没想到这些人能这么不顾脸面。 “好，既然你们不顾脸面，打定主意要动黎姐儿的聘礼，那我就亲自去秦府问问，这聘礼到底是给谁的，要是给黎姐儿一个人的，我就什么都不说，要不是的话我就将这聘礼全都还回去，谁都别想要。” 陈氏倒是要看看老夫人是不是真的不要脸面了，真要因为聘礼吵到秦府去，安伯府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够了！老二你来说句话！你大嫂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安伯府的名声终究是因为黎姐儿受辱的，秦府的补偿不能只给黎姐儿一个人，你说是还是不是？”老夫人见陈氏不依不饶，只好向钟博安这里下手。 钟博安也是为难，府里开销大进项少，这些年府里日子过的拮据他是知道的，所以老夫人想拿秦府的聘礼填到公中去他能理解，心里虽然明白老夫人的用意，可拿原本属于女儿的东西填补府里，他也不好意思开口。 现在老夫人和陈氏都看着他，等着他发话，想了想他只能先委屈女儿了，大不了以后女儿出嫁他多贴补些。 “母亲！” “祖母！”钟博安和钟楚黎同时开口，老夫人皱眉看向钟楚黎，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只是本能的不喜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黎姐儿你有什么话要说？” “祖母，黎儿觉得祖母和大伯母的话说的有道理，安伯府的名声确实是因为我受到了影响，我确实应该理解。” “黎儿，这不怪你的。” “娘，你听我把话说完。” “就是二弟妹，黎姐儿也不小了，她已经懂事了，咱们不妨听听黎姐儿怎么说。” “嗯没错，黎姐儿你继续说。”老夫人这会儿才面带笑意的开口。 “那祖母我就说了，既然刚才说到补偿，不管是聘礼还是大伯母替兄长要的差事。秦府之所以愿意给，说到底是因为秦公子跟我退婚坏了我的名声，所以这秦府的补偿不管怎么说都是给我的，就算秦公子没有明说是给我，可到底秦府所有的补偿是打着我的名头给的。所以，这聘礼不如分成两半，一半单独给我，一半给公中。这样就算传出去了也不至于不好听，父亲您说呢？” 第18章 算记 钟楚黎没打算跟他们掰扯东西该归谁，既然老夫人看中了聘礼，那她娘就算是说破了天恐怕也难保下东西，更何况她刚才听她那个爹的意思，恐怕也是想要站在老夫人那边的。 既然这样，与其费口舌跟他们争东西该归谁，不如将损失降到最低，把大头拿到手更实际一些。 老夫人听钟楚黎这样说心里本是极不高兴的，刚想开口训斥钟楚黎，陈氏率先开了口。 “母亲，您刚才当着秦昭的面也说了，这聘礼是留着以后给黎姐儿当嫁妆，要是让秦家的人知道黎姐儿一分都没捞着，恐怕老夫人您的脸面也不好看。” 钟博安听陈氏的语气已经让步，再想想钟楚黎的话也说的有道理，于是也开口附和起陈氏。 “母亲，就按黎姐儿说的办，终归聘礼是说给黎姐儿的，就将一半留给黎姐儿以后当嫁妆，一半入了公中。”姚氏听了连忙看向老夫人，见老夫人皱眉，忙转头看向钟博安想要开口。 只是钟博安这次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先她一步开了口：“大嫂，你们大房的姑娘都已经出嫁了，也说不到什么补偿，再说你也已经替侄儿谋了差事，也该知足了。大哥，你说是吗？” 刚才秦昭来说到聘礼的事，是他第一时间让人通知了姚氏去找老夫人，钟博安早就看到他和姚氏之间的眼神来往，此时这样问他也是给他提个醒，安伯公只能应声：“母亲，我看就按二弟说的，就这样。” 老夫人见长子也这样说，又看到陈氏一脸愤懑的样子，知道事情不能太过，现在这样也很好了。 “既然这样就按老二说的办。只是黎姐儿，你如今该是在屋里闭门反省才是，怎么能随意到前厅来，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岂不是要怪罪？”这个老太太真是一点都不掩饰对钟楚黎不喜。 “祖母说的是，孙女现在就回去好好思过反省。”钟楚黎见目的已经达也不想跟这老太太多说，应声之后向了自己的院子归去。陈氏自然也是不想再看老夫人的脸色，钟楚黎走后也跟着出了前厅。 老夫人见这情形，虽然心里有气但是无处发泄，正准备回院子，看到了站在钟博安身后的阮氏母女，心里没处发泄的不快顿时找到了去处。 “这前厅也是你能随意来的？老二你们二房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也该好好整治一番才是！主母不像主母，妾室不像妾室，迟早要闯出祸来。” 老夫人一通发泄之后心里畅快了许多，留下钟博安看着阮氏母女尴尬的面面相觑，阮氏被老夫人当面训斥，立即就双眼含泪，满脸的委屈。 钟楚黎前脚刚回院子，陈氏便跟了过来，想到刚才前厅的事心里还是不痛快。 “黎姐儿，你别难过，就算这安伯府里没一个好人，娘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老夫人也真是不要脸面了，连你的聘礼都想全部拿走。”陈氏除了生老夫人的气，对安伯公夫妇更是不屑。 “娘，我知道，这府里唯一真心待我的只有娘亲你。以后咱们只管顾好自己就行，其他人跟咱们没关系！”钟楚黎开口安慰陈氏，叫她不要再生那些人的气了。 “娘知道！这么多年我在这个府里什么都看明白了，今天要不是你开口，恐怕这聘礼一分都不剩下了。真要是这样，以后你可怎么办啊！你不知道，安伯府早就是空架子了，前两年大房的姑娘出嫁，嫁妆少得可怜，成了亲在婆家被磋磨，连一句话都不敢说，每次回来你大伯母都要暗里贴补她。大房的姑娘尚且如此，你如今这样，以后要是嫁妆少了，到了婆家肯定要吃苦的。所以当时老夫人说把秦家的聘礼给你当嫁妆，我才没说什么，原本以为老夫人是替你考虑，没想到她竟然是想把东西留下独吞。” 陈氏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心寒，老夫人他们只想着找秦家要东西，一点都关心黎姐儿，她怎么能不生气。 “娘，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吗？”钟楚黎看着陈氏犹豫的说道。 “傻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今天那样子，就算我不依不饶，最后也争不过老夫人和姚氏他们，你父亲也是个靠不住的，只要老夫人跟他哭诉几句，只怕他什么都依着老夫人了，最后受委屈的只有你。 我当时也是被气昏了头，还没你看的明白，我的黎姐儿终究是懂事了，我高兴的很！” “哼！我到现在也想不通，依你父亲这耳根子软的性子，他当年是怎么一意孤行外放做官的？”陈氏想到钟博安当时的样子就不高兴。 “娘，这么多年你一个人照顾我，真是辛苦你了，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的！” 钟楚黎依偎在陈氏身边一阵撒娇，陈氏见她如今乖巧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浅月居内，钟楚馨正在发着脾气：“本来是想去钟楚黎的笑话，结果什么都没看到，还被那老婆子训了一顿！父亲也真是的，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我们闭门思过。” 阮氏母女在前厅被老夫人训斥，钟博安依着老夫人的意思让她们母女回去闭门思过，半个月内不得随意出院门。 “好了，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不依不饶了。前厅本就不是我们随意可去的，你父亲为何要你闭门思过你还不清楚？黎姐儿受伤的事虽然老夫人压下没让说，可是你父亲心里到底是有愧那母女，加上后来钟楚黎的那番话早就让你父亲心软了。咱们现在就在你父亲跟前装个乖，好好的在院子里待着就是了。” 阮氏这样说钟楚馨也只能闭嘴，只是心里到底是有气，回金禧阁的路上一直闷闷不乐。 蕊珠见她这样只好开口安慰她：“姑娘别生气了，翠屏院的那个不是也闭门思过呢吗？还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旨呢！” 钟楚馨原本心不在焉的听着，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蕊珠。“我的好蕊珠，你说的对！皇后娘娘亲自说她德行有亏，我看她以后还怎么嫁的出去。反正现在她的名声已经臭了，不妨让她更臭些！” 钟楚馨附在蕊珠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待会你就这么说，知道吗？” 第19章 担心 第二天关于钟楚黎的传言又多了一条，痴傻之人无德无才不配为妻！陈氏听到这些的时候气得摔了一套茶杯。心里对皇后的不满又增加了几分，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带着冯妈妈回了娘家。 陈氏回了娘家先是将安伯府众人想要独吞聘礼的事跟母亲钱氏说了一通，钱氏听了也是气愤不已，很是后悔当初将女儿嫁入安伯府，恨自己没能看清安伯府的嘴脸。 “母亲，我是真心疼黎姐儿！黎姐儿遭了那么大的罪，老夫人不说替她做主，竟然还这样对她，我心真是被她伤透了。这些年怪我没能留住钟博安，处处不给我脸面，连带着对黎姐儿也是诸多的成见，就因为黎姐儿长的好，每次黎姐儿去给她请安都要说她一句红颜祸水，她什么也没做就被自己的祖母这样日日嫌弃，后来黎姐儿成了什么性子？黎姐儿连出门都不敢抬头！因为这个，赵氏背地里说黎姐儿登不了大雅之堂，我听了心里难受的要命啊！” 陈氏说到最后是泣不成声，钱氏看见女儿这样也跟着心疼，钟楚黎她是知道的，是有些自卑不敢见人，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看着女儿这样难过钱氏只能出声安慰：“茹儿，你的委屈娘知道，娘会好好跟你父亲说，不能叫安伯府欺人太甚。” 陈氏在母亲的安慰下渐渐平复了情绪，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茶接着说道：“母亲，女儿最难过的还不是这个。您知道吗？最近外面都是怎么传黎姐儿的，说她被秦家退婚是无德无才，还说她现在已经痴傻如猪，整日除了吃喝什么都不知道。” 陈氏说着又是痛哭流涕，恰巧这个时候陈氏大嫂卫氏过来，看到陈氏的模样连忙上前安慰着：“妹妹别难过了，说到底还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今日你既然回来，就等着父亲和你哥哥回来给你做主。” 卫氏出身武将之家，所以脾气也比较直爽，所以刚才进门听到陈氏的话，她赶紧就上前安慰陈氏。 “要我说这秦家和皇后做的也太过分了，不就是想退婚吗？她当她家侄子是什么香饽饽不成，还亲自下旨退婚。” “不可胡说！”钱氏知道儿媳是个直性子，说话没分寸，所以赶紧拦住她。 “秦家做事确实太过了，可是皇后娘娘不是我们可以随意议论的。”钱氏对卫氏提醒道。 “你也要记得，就算心里不满也不能说出来，要知道祸从口出。”钱氏转头又叮嘱陈氏。 “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也知道苦了黎姐儿，但是现在不能失了分寸，一切等你父亲回来再说。” 等陈从安下朝回来，听说女儿回来便直接来了后院，进到屋内发现女儿正红肿着眼跟妻子说着话。 陈从安在妻子身旁坐下，见女儿委屈的样子便主动开口问话：“茹娘这是怎么了，可是钟博安给你委屈受了？” “父亲，女儿今日回来不是为了自己，是黎姐儿！”陈氏说到女儿心里难过，见到父亲又更觉得委屈，一时之间说不下去，钱氏知道女儿心里难受，便替女儿将钟楚黎退婚的种种跟陈从安说了一遍，最后说到流言时也是气愤不已。 “这些人也太过分了，这不是要把黎姐儿往死路上逼吗？以后出了门该如何面对这样的流言啊！” “确实欺人太甚了！茹娘放心，为父一定替黎姐儿做主。”陈从安安慰陈氏后想了想又接着说。 “不过现在你也别光顾着难过，也要好好查查是谁将流言传出去的，这流言的背后是否有人推波助澜，这些都要查查清楚，不能叫人害了还不知道。” “黎姐儿不过是一个还没出阁的姑娘，谁的心思这样歹毒，非要毁了黎姐儿的名声不可。”钱氏皱眉说道。 “是啊，女子的名声这样重要，一旦名声毁了没法找婆家不说，要是那心思浅的想不开，恐怕就要寻了短见了！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卫氏也是气的狠，想到背后散播谣言的人心思如此歹毒，她便气的不行。 “所以茹娘，你现在要做的，一是好好查查府里的人，黎姐儿受伤并没有人知道，只有府里的人知道，怎么就忽然传出黎姐行为不端上树掏鸟的谣言，还说她痴傻，这极有可能是府里人传出去的，二是，如今这谣言越发难听，你要防止有人将谣言传到黎姐儿的耳朵里，要是以黎姐儿的性子，只怕听了这谣言会想不开。” 陈从安到底是朝堂里为官的，一下子就说到了要处，陈氏听了也是一阵的后怕，她还没想到这么多，只是听到谣言气愤不已，立马想到来找自己父亲做主。 现在想想，这段时间她真是大意，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她还没查出来，要是再让有心人利用谣言迫害黎姐儿，那她这个母亲就真是失职了。 陈从安安慰女儿之后就回了前院，他叫儿子陈天海，将关于谣言的事跟儿子说了一遍。 “父亲是怀疑皇后娘娘在后面推波助澜？” “说不好，皇后娘娘做了这样的糊涂事，现在肯定后悔了，可是她又不能收回旨意，现在有人传出流言，她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把黎姐逼上死路，黎姐儿的性子你也知道，要是听到了这样的谣言肯定受不住的。”陈从安也不能确定就是皇后所为，只能让儿子尽快去查清楚。 陈氏回了安伯府先是去了钟楚黎的院子，将钟楚黎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全都敲打了一遍，这才进到钟楚黎的屋子。 进到屋内瞧见钟楚黎正端坐在桌前抄写什么东西，走近一看是在抄写女训。皇后娘娘今早派来了嬷嬷，嬷嬷教授钟楚黎背诵女训，钟楚黎哪里背的出来，嬷嬷便罚她背诵抄写。钟楚黎见陈氏来了，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赶紧看向一旁的嬷嬷，嬷嬷见陈氏过来上前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嬷嬷客气了，让嬷嬷受累了，我让下人准备了茶点，还请嬷嬷去歇息歇息。”陈氏对着嬷嬷客气一番。 嬷嬷听后说道“今日便这样，姑娘把剩下的女训抄完便是，明日女婢会过来教导姑娘规矩礼仪。”说完便离开了。 嬷嬷一走钟楚黎立即跟陈氏诉苦，“娘，我手都要断了，可不可以不抄了。”陈氏见她这样也是心疼，握住她的手替她揉捏。 第20章 没安好心 陈氏在屋内和钟楚黎说话，冯妈妈出去找紫苏和白蔻两人，冯妈妈叮嘱两人留意院子里的下人，莫要叫谣言传到钟楚黎的耳朵了。 陈氏不知道钟楚黎抄了多少遍女训，便拿起来看，只是她越看越是皱眉，黎姐儿的字怎么这样难看，她记得黎姐的字不说极好也是很不错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丑了。 “黎姐儿，你这字？”陈氏不解开口。 钟楚黎听到陈氏问心里立马咯噔一下，随后撒娇卖萌道：“娘，我这字怎么了？我写的还可以？我写的手都酸死了” 见陈氏还继续皱眉看着她写的字，钟楚黎疑惑的开口说：“娘，是我写的不好吗？是不是我以前的字写的比现在好，我醒来后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这字我也是凭着记忆写的，要是写的不好我就继续练，一定练的跟以前一样。娘你别生气好吗？” 钟楚黎说完去看陈氏，见陈氏已经泪流满面，钟楚黎心里忐忑，不是陈氏发现了什么？她真是很努力的在模仿原主的笔迹了，可是一时半会她也不是神仙，真的做不到那么像，所以想用失忆的借口糊弄过去。 陈氏听到钟楚黎的话抬头看向她，见女儿满脸歉意的看着自己，陈氏立马开口安慰着：“傻瓜，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如今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已经谢天谢地了，字可以慢慢练，娘相信你可以。” 陈氏刚才看到钟楚黎的字确实愣了一下，但是在看到钟楚黎满脸担忧的时候，她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字可以慢慢练，人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没人知道钟楚黎昏迷的那几天陈氏是怎么过的，不仅心疼更是内疚，她总觉得是自己的疏忽才会让女儿受伤。 她不敢想要是钟楚黎没有醒过来，她会怎么样。成婚多年丈夫不在身边，儿子渐渐长大，多少个难熬的日子都是女儿陪着她度过。所以就算现在女儿什么都不记得了，字也写的没有从前好了又怎样，女儿只要健健康康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钟楚黎不知陈氏的想法，只知道陈氏对她是真的好，她决定要好好的孝顺陈氏。陈氏安慰钟楚黎之后又旁敲侧击的问了些问题，发现钟楚黎真的没有受到谣言的影响，也就渐渐放下心来，等冯妈妈回来后就带着人离开了翠屏院。 陈氏走后紫苏和白蔻从外面进来，两人端来了点心给钟楚黎，钟楚黎吃了点心继续抄写女训。 这些天钟楚黎已经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在这里除了没有手机电视以外，其他的都挺好。至少她不用天天上班加班，也不用看领导脸色，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要是闷了就到院子里逛逛，简直不要太爽啊！ 她还从白蔻那里知道，自己每个月还有钱领，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她真的怀疑老天给她重生的机会，就是想弥补她前世悲催的人生的。反正她决定了，要好好的在这里生活，享受人生！ 当然了，要说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嫁人太早，她这具身体才十六岁，她娘就着急给她找婆家！ 陈氏回到自己院子后询问起了冯妈妈，之前她吩咐冯妈妈去查外面的流言，冯妈妈把自己这两天查到的告诉给陈氏。 “回夫人，女婢查到最初的流言是城西的一帮乞丐传出来的。女婢问过了，有人看见三姑娘身边的蕊珠出过府，昨天傍晚的时候蕊珠又出去了一趟，女婢派人跟着，她果真是去的城西那里，找了之前的那帮乞丐。” “很好，你现在去找人将那乞丐带来，好好的问问清楚，免得到时候冤枉了那个庶女。” “哼！之前她害黎姐儿从树上摔下来我还没找她算账，现在她竟然又不安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氏吩咐了冯妈妈几句，冯妈妈的得了吩咐出去了。 钟楚馨还不知道她做的事已经被陈氏知道，这会正得意的跟蕊珠说笑呢。 “哎呀！蕊珠，你说我那好姐姐她现在干什么呢？要是知道了外面的传言会怎么想啊？要是我啊就一头撞死了，哈哈哈！” 钟楚馨笑的得意，转头又看向蕊珠：“你说这样的好消息要怎么让她知道才好！可惜啊，她现在不能出来。” 蕊珠看着钟楚馨上前附和道：“姑娘，她不能出门但是您可以啊。”钟楚馨觉得蕊珠说的有道理，父亲只是让她反省又没说一定不准她出门，回头父亲要是较真她就跟父亲撒撒娇就是了，反正之前都是这样。 第二天钟楚馨带着蕊珠来到了翠屏院，此时钟楚黎正在跟着嬷嬷学习规矩，钟楚黎正是叫苦不堪的时候，她要收回昨天的想法，古代一点都不好，光是这样那样的规矩都快要折磨死人了，她一早上跟嬷嬷学习规矩已经挨了几次手板了。 钟楚黎不知道是，宫里来的嬷嬷陈氏已经打点过了，要不然的话钟楚黎就不只是挨几下手板了。 钟楚馨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嬷嬷在教钟楚黎行礼的规矩，光是这行礼嬷嬷就教了好一会而来，钟楚黎总是学不好，不光是钟楚黎心里窝火就连嬷嬷教的都有点火大了，她还没见过谁家姑娘行礼都学不好的。 看到有人来也刚好借此休息一下，嬷嬷看了一眼钟楚馨朝屋外走去，出了门自然有人请她去喝茶吃点心。钟楚黎也能趁着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只是当她看见钟楚馨时，心里不免有些不待见她。于是说话也就不是很客气。 “妹妹来我这里是有何贵干啊？” “姐姐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来自然是看望姐姐的，听说姐姐昨日抄写女训抄到很晚才睡，妹妹很是心疼，今日特意过来看望姐姐。” 钟楚黎看她这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安好心，说这话又有谁会信！ “哦？看望？妹妹就是这样空手来看望我，你这也太没诚意了？” 钟楚馨的印象里，钟楚黎是个胆小懦弱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想到她今天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有点尴尬。 “姐姐见谅，妹妹太过担心姐姐，一时匆忙竟然给忘了。”钟楚馨不慌不忙的说道。 见钟楚黎一副全然不信的样子倒是有些诧异，不过她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随后想了想开口说道：“姐姐还有心情打趣妹妹，想来是妹妹多虑了。外面的流言姐姐看来一点也不在意，这样最好不过！” 第21章 钟楚馨的心思 “三姑娘说是来看人的，可却是两手空空就来了，该不会三姑娘跟本就不是来看我们姑娘的，是故意来膈应我们姑娘的？不过我们姑娘也不缺三姑娘的三瓜俩枣，而且我们姑娘向来大度，就算三姑娘你什么都没带，我们姑娘也不会怪罪的！我们姑娘一会儿还得跟嬷嬷学习规矩，恐怕不能请三姑娘多待了，三姑娘要是没事就请回。” 白蔻最是不喜欢钟楚馨，以前每次钟楚馨来一次，她们姑娘就难过一次，要她说，这三姑娘说的话没一句是好话。 “姐姐这里的下人都这么没有规矩吗？主子说话也能随意插嘴？”钟楚馨不满的看着白蔻。 “三妹不会是生气了？要说规矩的话，你来我这院子好像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进来了，不知是谁更没规矩?再说了，白蔻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不爱听以后就别来，我这也不欢迎你，三妹要是没事就回去。” 钟楚黎懒得听她废话，原主说到底是因为她而死的，她都还没找钟楚馨算账，她还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钟楚馨没想到钟楚黎说这样的话，之前钟楚黎在她面前就是一个软柿子，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现在竟然这样跟她说话，真是叫她诧异。 “姐姐何必赶我呢！我来也是因为关心姐姐，我怕姐姐整日待在这翠屏院连外面是什么样都忘了，所以特意来跟姐姐说一声。” “三姑娘我们姑娘还要跟嬷嬷学规矩呢，就不留您了，您请回。”紫苏说着就要将钟楚馨往外请，钟楚黎听她这话是话里有话，怕是没憋什么好事。 果然，钟楚馨见紫苏和白蔻一起过来想要将她请出去，也不等钟楚黎说话，直接就大声说道：“姐姐，我真是关心你才来的，听说外面都在传姐姐无德无才所以被秦家厌弃退婚，我这不是担心姐姐知道后想不开吗？恰巧皇后娘娘派了嬷嬷过来教姐姐规矩，刚好姐姐可以借此机会好好跟嬷嬷学习，等嬷嬷走了以后姐姐也好向世人证明，姐姐不是无德无才之人，我可是好心来给姐姐提醒的啊！” 钟楚馨说完看着钟楚黎的反应，见她眉头紧皱知道目的已经达成，嘴边便勾起一抹得意。只是没等她得意太久，陈氏便带着人进来了。 刚才陈氏进来的时候可是听见钟楚馨说了什么，此时她看着钟楚馨满心的怒火，她千防万防没想到钟楚馨竟然敢亲自过来她女儿面前嚼舌根。 气得陈氏走到钟楚馨跟前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钟楚馨一个趔趄，捂着脸颊不知所措的看着陈氏。 “好你个小贱人，你安得是什么心，你怎么敢跑到黎姐儿面前说这些话的？” 陈氏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刻处置了钟楚馨，随后看向冯妈妈，冯妈妈会意立即让人将蕊珠拿下，吓得蕊珠连忙向钟楚馨求救。 “母亲这是要干什么？蕊珠犯了什么错？夫人为何要命人拿了蕊珠？”被陈氏一耳光打懵还没反应过来的钟楚馨，见冯妈妈让人将蕊珠拿下，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干什么？我还要问问你都干了什么？”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干了什么让母亲这样对我？” “你也不必委屈，我就问你，外面关于黎姐儿的谣言是谁传的？你身边的蕊珠去了两次城西都干了什么？” “母亲！我不知道母亲说什么，什么谣言？馨儿听不懂。”钟楚馨到现在才彻底慌了，她没想到陈氏竟然查的这样清楚。 “你不知道没关系，有人知道就行了。”陈氏不跟多说，让冯妈妈找来人牙子，当场就把蕊珠发卖了，又让人将钟楚馨押到祠堂里跪着。 钟楚黎看着陈氏的动作，只觉得陈氏做的太漂亮了，干净利落一点辩驳的机会都没给钟楚馨留。 陈氏将事情安排好回来安慰钟楚黎，钟楚黎听她说谣言的事，连忙表示自己压根没放在心上，叫陈氏不必担心。 陈氏虽然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心里还是不放心，随后小心开口说道：“黎姐儿，外面那些难听的话都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你要是真放在心上想不开，那可就真的如了别人的愿了，知道吗？这京城里的谣言传的快忘得也快，等你跟着嬷嬷学完规矩出去，外面的谣言早就散了，肯定没人再记得。” 钟楚黎听陈氏这样说，知道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只好跟陈氏再度保证：“娘，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想不开，我还想一辈子都陪在娘身边呢！对了娘，刚才是怎么回事啊？”钟楚黎疑惑的问陈氏。 陈氏将钟楚馨如何让蕊珠散播谣言的事跟钟楚黎说了一遍，听完后钟楚黎后悔自己刚才没再给钟楚馨两耳光，刚才她娘那一耳光太便宜她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哪里招惹她了吗？至于她这样害我！”钟楚黎很是不理解，原主应该什么也没做，为什么钟楚馨一心要害原主。 “有些人就算你什么都没做她也会记恨你，觉得你欠了她的。”对于钟楚馨的心思陈氏不愿和女儿多说，无非就是心胸狭隘心里嫉妒。 钟楚黎见陈氏不愿多说就没再追问，陈氏又安慰了会钟楚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傍晚的时候，钟博安带着阮氏来到了陈氏的院子，陈氏早就料到阮氏会来，倒是也不惊讶。看了一眼钟博安让人给钟博安看茶，钟博安坐下喝了口茶开口问陈氏。 “夫人，听说你让人发卖了馨姐儿身边的蕊珠，还将馨姐儿关到祠堂跪着，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陈氏看了一眼阮氏才面向钟博安说道：“二爷来得正好，妾身正想问问二爷，要是有人故意谋害黎姐儿该怎么处置？” “自然是不能放过，应当严惩！只要是证据确凿可以按家法处置。” 钟博安说完吓得阮氏连忙上前，想要开口说话：“二爷！” 陈氏见状立刻开口打断了阮氏的话：“二爷既然这样说那妾身就放心了。阮姨娘也别着急，先让老爷听听是怎么回事。”说完让冯妈妈将钟楚馨如何吩咐蕊珠散播谣言的事说一遍。 第22章 寻短见 钟博安听完有些不敢相信，在他心里钟楚馨懂事乖巧，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陈氏知道钟博安不会轻易相信，随后又叫冯妈妈把蕊珠的口供拿给钟博安看，在确实口供面前钟博安不得不相信。 阮氏看到蕊珠的口供后，连忙跪倒在钟博安面前开口：“老爷，馨姐儿才回京城她不敢的，这么多年您是看着馨姐儿长大的，她最是乖巧懂事，自从她回到京城后，因为一直担心夫人不喜，所以在府里一直都小心翼翼规规矩矩的，从来不敢有一点差错，老爷您是知道的啊！她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啊！” “夫人，妾身知道这么多年您一个人在京城照顾黎姐儿十分辛苦，黎姐儿受了委屈，您要是心里难受您就把气撒在妾身上，妾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可是馨姐儿真的没做错什么，请夫人不要为难她了。” 阮氏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钟博安看见阮氏这样，顿时心疼的不行，立马就要上前扶起阮氏。 “眉娘，你先起来，我不会让馨姐儿受委屈的，一定会把事情弄楚。” “老爷，妾身自从回府后就一直小心谨慎，日日期盼的不过是老爷和夫人琴瑟和鸣，夫人事事顺心，妾身和孩子们能在府里安稳度日罢了！夫人若是觉得妾身碍眼，妾身愿意出府，以后与青灯古佛相伴，日日在佛前替老爷和夫人祈福，还请夫人善待妾身的孩子们，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老爷的血脉。”说完又向着陈氏拜了下去。 不得不说，阮氏可真是杀人诛心了，这话说完要是没把陈氏气个半死，也算是陈氏有定力了。 “眉娘，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委屈的，还不快扶姨娘起身！”钟博安一边起身去扶阮氏一边对着阮氏身边的婢女吩咐着。 阮氏的话虽然让陈氏怒火中烧，可钟博安的态度才更加让她寒心，钟博安其实什么都好，他年轻时也是名副其实的青年才俊，而且能力也是不弱的，可是在阮氏面前总像个傻子。 陈氏有时忍不住想，要是当年钟博安没有一意孤行非要外放做官，而是留在京城的话，陈氏相信以他的能力加上她父亲的帮忙，朝堂之上怎么说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哪会像现在，回京后也不过是在刑部挂一个无足轻重的闲职。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这两个人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上演郎情妾意父女情深的戏码，她是真是的看不下去了。 陈氏叫来冯妈妈又拿出另外一份口供，走到钟博安面前递给他：“老爷怎么说也是在刑部供职的，这口供是真是假应当能分辨的出。另外，这是帮蕊珠散播谣言的乞丐的口供，人还在城西，老爷不信可以派人去查证，到时候可别说是我冤枉了馨姐儿。” “再有，馨姐儿自从回府后，我是怎么对待她的老爷您可以去问问院里的人，她的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和黎姐儿一样的？这些您不信都可以去查。我父亲好歹是御史中丞，他从小教我为人处事之道，我还不至于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为难一个孩子。” 陈氏的话让钟博安清醒了一些，他虽然和陈氏相处不多，可也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在府里她绝不会用手段去害谁，所以钟博安又走回自己的座位看着阮氏。 “眉娘，你别胡思乱想，事情我自然会去查清楚，就算不是馨姐儿指使蕊珠做的，可蕊珠说到底是馨姐儿身边服侍的人，她没有管教好婢女，让婢女出去乱说也是要担责的，这样茹娘，就让馨姐儿在祠堂跪上三天好好反省，之后回了院子再闭门思过，等黎姐领完皇后娘娘的旨意出了院子，再让馨姐儿去和黎姐儿当面道歉，你看这样如何？” 陈氏正准备答应，白蔻慌忙跑了过来，说是钟楚黎刚才趁她们不注意在屋子寻短见，幸好被紫苏及时发现才救了下来。 陈氏听完也顾不上钟博安和阮氏，连忙赶往翠屏院，等到了翠屏院看见钟楚黎屋子的房梁还吊着一段白绫，脸色顿时吓得煞白。 此时，钟楚黎正靠在紫苏身上脸色苍白，陈氏赶忙上前查看，见钟楚黎脖子上一道明显的红色勒痕，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娘的好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娘可怎么活啊！” 钟博安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陈氏抱着钟楚黎痛哭的样子，钟楚黎见钟博安和阮氏都来了，便抱着陈氏大声哭喊起来。 “娘，女儿没法活了，女儿的名声全毁了，以后在这京城没法做人了！妹妹说的对，与其活着连累爹娘丢人，不如就此死了的好！” 说着又要起身去撞柱子，幸好被钟博安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陈氏吓得险些晕了过去，钟博安拦住钟楚黎后柔声劝说。 “黎姐儿，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名声不过虚无的东西，你怎么能为此搭上自己的性命，你要是有什么你让爹娘怎么办啊？” “还请老爷替我们姑娘做主啊，姑娘如此想不开，都是因为今日三姑娘来院子里，跟我们姑娘说了外面的谣言，三姑娘还说怕我们姑娘出不去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她是特意过来跟我们姑娘说一声的。” “是啊老爷，奴婢和紫苏想拦三姑娘，还被三姑娘训斥不懂规矩，三姑娘走后，姑娘就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跟着嬷嬷学规矩也是心不在焉，还被嬷嬷罚了好几下手板。”说着白蔻将钟楚黎手心打开，果然看到手心红肿着。 “嬷嬷走后姑娘说要一个人休息一会，奴婢见姑娘确实是累了的模样，就服侍姑娘躺下休息，没想到奴婢再进来时，就看见姑娘寻短见，要不是奴婢及时发现，只怕我们姑娘这会已经”紫苏说着刚才的事情，显然是吓得不轻。 第23章 做戏 陈氏听两个丫鬟说完，立马起身上前给了阮氏一个耳光，打完还不解气又恨恨地说道。 “你们母女回来后，我从未有过一丝的为难，你女儿的吃穿用度我更是照着嫡女的份例给的。我哪里做的对不起她，让她要对黎姐儿下这样的死手，不仅指使身边的丫鬟散播黎姐的谣言，败坏她的名声，还想用谣言祸害黎姐儿的性命，她的心思怎么能这么毒！” 陈氏咬牙切齿的看着阮氏，阮氏被她吃人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只能躲到钟博安的身后小心哭泣着，一边哭着一边跟钟博安保证钟楚馨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钟博安心里虽然不愿相信钟楚馨会做这样的事，但是之前陈氏已经将证据摆在面前，现在黎姐儿又寻了短见，他也没办法再说什么。 这种情形下，阮氏的保证太过苍白了，最终陈氏做主将钟楚馨送到京郊的三清观，每日抄写经书悔过，什么时候改过了什么时候再接回来。钟博安想阻止可看到钟楚黎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没开口。 而阮氏因为管教不力，被陈氏禁足一个月，没有吩咐不得出院子半步，事情到这也就告一段落。 钟博安过后安慰钟楚黎几句带着阮氏离开了翠屏院。钟博安和阮氏一走，钟楚黎马上起身安慰起陈氏。 “娘，你别哭了，你看我没事的。我刚才都是装的，我并不是真的想不开。”陈氏一脸疑惑，一旁的紫苏开口解释。 “夫人，奴婢作证，姑娘真的没有寻短见，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姑娘知道老爷带着阮姨娘去了您的院子，姑娘担心您一个人应付不了他们，才特意做了一场戏将人引来。姑娘说这样一来就坐实了三姑娘心思不纯的事实，阮姨娘再怎么说都没用。” “那这脖子是怎么回事？这上面的勒痕可不像是假的。”虽然紫苏这样说了，可陈氏看着女儿脖子上的勒痕还是很心疼。 “娘，就算是做戏也要做的稍微真点啊！娘不用担心，我只是在上面挂了一小会儿就让紫苏放我下来了，一点伤都没有！娘，紫苏去的还算及时？他们没有欺负您？”看着女儿脸上的担忧和关心，陈氏又再次抱着钟楚黎哭了起来。 “真是个傻子，娘怎么会被他们欺负了呢!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真是没法活了，听到没有！” 陈氏抱着钟楚黎哭了一会儿，又仔细的查看了钟楚黎脖子上的勒痕，确定没事之后叫冯妈妈回去取了上好的药膏来。 给钟楚黎擦完药膏，早就过了晚膳时间，陈氏又吩咐人准备晚膳，母女俩用完晚膳后又说了会话，陈氏这才带着冯妈妈等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相较于安伯府这两日来的风波，秦家可以说过的风平浪静。秦昭那天回家后跟秦兆兴说了安伯府的要求，秦兆兴听后没什么意见，安排一个小差事对于他来说还是很容易的，最重要的是不能轻易给皇后和三皇子树敌。 原本秦兆兴以为这样就可以相安无事了，可是没想到今天早朝时，陈从安竟然参了他一本。不光是陈从安参了他，御史台的其他人还参了他手下的人，下朝之后秦兆兴走到陈从安身边开口询问。 “陈大人这是何意啊？秦某自问没什么地方得罪过御史台。”陈从安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着。 “秦大人这是哪里话，御史台本就有监察百官的职责，哪里有错须及时禀报圣上，被秦大人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我公报私仇一般。”陈从安说完看了一眼秦兆兴大步离去。 陈从安的话很是明显了，他哪里得罪了他？还不是秦家跟他外孙女退了婚，坏了他外孙女的名声嘛！ 秦兆兴回府后吩咐管家去外面打探消息，看看最近可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管家回来后将陈氏回了陈府的事回禀给了秦兆兴。 “老爷最近京城都在传，安伯府二姑娘无德无才所以引得皇后亲自下旨退婚，谣言里将钟二姑娘说的一无是处，很是不堪。” 秦兆兴听完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难道陈从安是怀疑谣言是皇后娘娘的手笔？ “你可查清楚是谁在传？” “最开始是谁已经查不清了，不过这谣言出来后倒是有人看到忠勇侯家下人。” “忠勇侯？怎么回事？”秦兆兴不解的问道。这个问题他都不知道让管家怎么回答他。 “算了，先不管这些了，你派人将谣言压下去，不能再让它传下去。” “老爷，陈府和安伯府的人已经有人在查了，也试图压下谣言只是效果不大。” “嗯！只怕是忠勇侯府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你去找京兆尹的人协助你。” 秦府管家刚和京兆尹的人将谣言压下，忠勇侯府内一个小丫鬟便急匆匆从前院跑到后院，停在金玉阁院外和另一个丫鬟小声耳语了几句。 这丫鬟得了消息后也连忙走到内院找到大丫鬟玉壶跟她禀报，玉壶知道后直接来到孙若烟身边回禀：“姑娘，秦府派了京兆尹的人把带头议论谣言的人给抓了起来，这谣言恐怕要被压下去了。” “哼！压下去就算了，反正那个傻子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嫁给秦公子了，要是她还有几分骨气，听到这谣言，应该痛快的了解了自己，免得日后丢人！让你派人盯着安伯府可有什么消息吗？” “回姑娘，前天傍晚安伯府出来一辆马车，那马车最后去了京郊的三清观，来人回禀那马车里的人是安伯府二房的庶女钟楚馨。”玉壶将得来的消息回禀给孙若烟。 “看来这庶女是没得手反被处置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孙若烟从小进宫做六公主的侍读，宫中的人际关系很是复杂，害人的法子更多，孙若烟也没少见识。所以听玉壶说完她大致就猜到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庶女暗害嫡女的把戏，这样的事别说是在宫中，平常的世家贵族里也是常有的，包括他们忠勇侯府。 第24章 婚事 孙若烟今年十六可是却还没定亲，原本凭借她忠勇侯府大房嫡女的身份，这京城里的青年才俊是随她挑的，更何况她还从小就进宫给六公主当伴读，加上这一点做个皇子的正妃都是没问题的。 可是皇帝这几年疑心越来越重，对底下的皇子的势力盯得很紧，这样的情况下哪个皇子敢随意娶忠勇侯府的嫡女。 不过皇子们不敢娶但是可以让她们底下的人去求娶，因此忠勇侯夫人最近收到不少的名帖，大都是想要和忠勇侯结亲的人家。 忠勇侯夫人看着这些名帖很是头痛。“唉！当年送她进宫是想着将来在亲事上能出众些，如今没想到竟然弄巧成拙了，若烟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耽搁下去。”忠勇侯夫人王氏一边看帖子一边和身边的妈妈说着。 “夫人不必担心，姑娘的亲事差不了。咱们姑娘不说从小在宫中给六公主当伴读，就是光凭忠勇侯府嫡女的身份，那也是叫人抢破头去的，更何况咱们姑娘还是这京城里才貌双全的人物，女婢听说外头都叫咱们姑娘京城第一美人呢！要女婢说夫人很是不用担心！” 王氏被她这几句话说的露出了笑意，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女儿样样都好的。可现在看来或许就是太好了，出身好名声也好，但是京城的世家贵族却没人敢来提亲，上赶着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户，她当然是看不上的，这也是她发愁的地方。 “娘亲，女儿来看你了！” 正说着孙若烟带着玉壶进到王氏的屋里，王氏见女儿来了笑着招呼她在自己跟前坐下。 “这院子里下人越来越没规矩了，你来了竟然都没人进来通禀一声。” “娘可错怪她们了，是我叫她们不必通禀的，莫不是娘和邹妈妈正在偷摸说女儿的是非，怕女儿听见不成？”孙若烟开口调笑，逗得王氏喜笑颜开，将刚刚的郁闷抛之脑后。 “你这丫头，竟然还调笑起我来了，叫你父亲知道看怎么收拾你！”母女俩你来我往调笑一番，整个屋子里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若烟你来的也是正好，我正在看最近各府送来的帖子，你来了刚好和我一起看看。若是有觉得不错的就抽空去瞧瞧，如今你也该定亲了。”王氏说完看向孙若烟。 “娘，这些名帖里可有秦府的帖子，若是有的话我倒是可以去看看，其他的我都没心思看。”孙若烟随意的翻看了几张名帖，随后又扔回了原处。 “若烟，你真想嫁给秦昭？” “不可以吗？从他那年救过我之后我心里就一直有他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嫁给他，从来都没改变过！从前他有婚约，如今他已经和安伯府退了婚，这不正是天意吗？” “可他是皇后的侄子，他父亲又是户部尚书，他们秦家背后站的是三皇子，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三皇子品行俱佳，很是得皇上的宠爱，又是皇后所出的嫡子，储君之位不过是时间问题，父亲究竟在担心什么？” “若烟！”王氏厉声打断孙若烟。 “你也是从小就在宫中行走的，这样的话怎好随意出口？你想嫁给秦昭，可你也要想想你的身份！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女，你嫁给秦昭就代表忠勇侯府选择了皇后和三皇子。如今朝堂的局势混乱，皇上又疑心深重，这个时候和秦府结亲无疑是让皇上更加忌惮，所以你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好好劝劝你，不要把心思放在秦昭身上，你们是不可能的！” “是否在父亲眼中女儿的婚事一点都不重要，我心悦谁也不重要，只要是对侯府有益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女儿都得嫁！”孙若烟愤愤的吼道，想到父亲不同意她和秦昭又难过的哭起来。 王氏终究是心疼女儿，听她这样说心里也是难受，但是丈夫说的也有道理，不能拿整个侯府的将来去赌。 “若烟，京城里多的是世家大族，没有娶妻的大有人在，娘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除了秦昭谁我都不嫁！”孙若烟哭着说。 “唉！你这是何苦！明知不可能你又何必要执着。实话和你说，你父亲好像看上了崔家，崔家虽然在朝堂上的人不多，但崔家乃是世家大族，历经三朝不倒，可见其家族势力非同一般。你父亲觉得若是能和崔家定亲对你也是极好的。” “崔家？崔家二房嫡子去年刚娶亲，据女儿所知崔家目前没有待娶亲的嫡子了。” 孙若烟当然知道崔家的势力强大，可崔家目前也没有适婚的男子，他父亲说的难道是旁支？ “是崔家长房长孙崔珏。” 王氏说完孙若烟紧皱眉头说道：“崔家长孙崔珏？父亲说的难道是大理寺卿崔珏？” “正是他！” “京城之人谁不知大理寺卿为人狠辣手段残忍，父亲竟想让我嫁给这样的人？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比女儿要大好几岁？” “大一点何妨？崔珏当年十八岁就考取进士，可见才华斐然，这么多年在朝中也一直深受陛下信任，现如今可谓是陛下的心腹之臣，论相貌他比秦昭有过之而无不及，论家世更是不输秦家。”忠勇侯孙世忠从外面进来看着孙若烟说。 “你想嫁给秦昭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他秦家敢娶我可不敢嫁。崔珏虽说年纪上比你大上几岁可人更稳重，再说他是崔家的长孙，将来整个崔家都由他掌管，到时候你可就是世家宗妇，你的身份地位在这京城中绝不会低，这样的亲事你有什么不满？” “父亲将崔珏说的这样好还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的心腹，父亲不过是看中崔家的势力又何必说的好像是我着想一般。那崔珏要是真这么好，为什么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没娶亲？哼！父亲怎么不说他名声狼藉没人敢嫁给他，怎么不说他还有个手段了得的继母！” “他的名声是不好，可他本人为父是见过的，绝对不是传言说的那般，再说他继母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以后是要接管崔家当族长的，以他的手段他那继母根本就不算什么，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25章 交代 “至于说他的年龄是比你大了几岁，他也不过才二十五而已，又不是什么老头子！而且他长相俊美根本就看不出比你大多少，等你以后见了自然就知道了。他为何还未娶亲，那是因为他小时曾被大师批命，须得过了二十五再成婚方能圆满，至于其他的传言全是无稽之谈，不可取信。” 不管怎么说，忠勇侯都很是满意崔珏，这一点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只是孙若烟心里装的全是秦昭，对忠勇侯说的话根本不去理会。 “说到底是父亲看中了崔家，不是我看中了，女儿从小入宫不在父亲身边长大，我知道父亲心里并不在意我，我的婚事父亲便随意安排。”孙若烟见忠勇侯的态度，只能委屈的说道。 “若烟，你要是这样说那就伤了你父亲的心了，你父亲若是不在意你，又怎么会亲自替你挑选夫婿？” 王氏听女儿这样说急忙开口说道，王氏心里虽然很是心疼女儿，但女儿这样说可能会让丈夫不满，心里又开始担忧。 忠勇侯对女儿说这样的话，心里确实生出一丝不满，他怎么会不替女儿考虑呢？只是女儿这样不理解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你觉得我让你嫁给崔珏是因为看中崔崔家的势力？我堂堂忠勇侯府还需要靠崔家的势力吗？只要我们安分守己不做什么出格的事，忠勇侯府的荣华富贵可是享用不尽的。我为什么看中崔珏，现如今太子未立朝堂混乱，皇子们野心勃勃，他们背后的势力也在暗中替他们拉拢关系。秦家代表什么不用我来告诉你？你嫁给秦昭就代表我忠勇侯府站在了三皇子那边，三皇子虽然是嫡出，可是皇上也同样宠爱淑贵妃所出的五皇子，除了这两位皇子还有其他皇子也在暗中蓄力，你以为皇位是那么容易坐上的？在这样混乱的局势下你嫁给秦昭，那就等同于拿整个忠勇侯府在赌，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再说崔珏他现在是皇上的心腹，他曾说过永远只忠于皇上，所以将来不管是谁坐上那个位置他都能全身而退。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看中崔珏，想让你嫁给他了。” “忠勇侯府只要不参与党争，将来新皇登基忠勇侯府的荣耀就可以继续延续，就仍然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忠勇侯想的很清楚，眼下朝局混乱不能轻易站队，所以他选择了崔珏。 “若烟，你听到了，你父亲都是为了你好，他不是不管你。”王氏看孙若烟仍然一脸倔强，开口劝说着孙若烟。 “再说这也不是立马就定下来，只是你得知道你和秦昭是不可能的，不要再想着他了。” 孙若烟看向王氏和忠勇侯，知道自己这会再怎么说都没用，继续说下去很可能让父亲不喜，于是无奈的顺从这点头。 王氏见女儿肯听话，看向一旁的忠勇侯示意他安慰几句，忠勇侯明白妻子的示意开口安慰孙若烟。 “你是我的嫡女我怎么会不在意你，为了你的婚事我花费了不少心思。再说我不仅是你的父亲还是忠勇侯，忠勇侯府的将来和身家性命我全都要顾及到，你也要体谅我的难处。我知道不能嫁给自己心仪的人让你受委屈了，可是我也没办法啊。等到将来你会真正明白我的苦心的。”忠勇侯说完之后便离开了屋子。 “孩子，娘知道你的委屈，可就像你父亲说的那样，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啊。”孙若烟听着王氏的安慰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将忠勇侯的话听进去。 孙若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坐在妆奁前静静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丫鬟玉壶看见主子这样心里很是担忧。 “姑娘，您别太难过了，或许您跟秦公子真的是有缘无分，您这样难过女婢看了真的很心疼。”孙若烟听了玉壶的话轻笑出声。 “傻丫头，你以为我这是在难过吗？我没有！我只是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嫁给秦公子。”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不是答应夫人要忘了秦公子了吗？”看着玉壶惊讶的样子，孙若烟这次笑的更厉害些。 “哈哈哈！我什么时候答应母亲了？你也看到了，今日那般情况我要是不点头，只怕父亲心里会对我失望，我的父亲可不止我这一个女儿。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笑话！他大概忘了当年是谁费劲心思将我送进宫里当伴读的，父亲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什么不想参与党争，可当初他让我进宫不就是想让我早日与皇子们接触，将来好把我送进皇家吗？现在看到朝局不稳就想全身而退，他以为那么容易吗？” “我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我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随他摆布。玉壶，事在人为你懂吗？”玉壶看着有些魔怔的孙若烟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陈从安早朝回来后直接将儿子陈青海叫到书房。 “父亲！”陈青海进来后先是行礼，见陈从安正在查看书籍便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等陈从安放下书籍抬头看向他时才接着开口。 “父亲叫儿子来是有事吗？” “叫你来是有事交代，御史台即将出巡，今年皇上有意让我去，叫你来是交代几句朝堂上的事，眼下朝堂的局势混乱的很，支持三皇子的人不少，可支持五皇子的人也同样多。皇上的态度又琢磨不定，这样的情况很容易出事，所以这两方的人都要盯紧，遇事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是父亲，儿子知道了。只是太子一日不立朝堂一日不得安宁，按理说三皇子是中宫嫡子理应立为储君，可皇上却迟迟不立，难道真如传言那般，皇上更属意五皇子？” “五皇子生母淑贵妃乃是许国公的嫡女，许国公一脉镇守边关多年，深受皇上看重，三皇子乃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嫡子，皇后娘娘的母家比淑贵妃要差一些，虽然秦家也是世代读书的书香门第，可在朝中的地位还是不如许国公，加上皇上又颇为宠爱淑贵妃，这几年皇后在宫中也被贵妃压制，三皇子和五皇子在朝堂上又是处处对立，皇上虽然日渐老迈，可也越来越疑心深重，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放心，以我对皇上的了解，暂时皇上还不会选立太子，两位皇子怕是还有的斗。”陈从安将局势略微分析，陈青海明白其中原由，便不再多问。 第26章 赐婚 “对了，让你去查谣言查的怎么样了？”陈从安随口问道。 “回父亲，已经查清楚了，最开始是安伯府的丫鬟传出来的，后来谣言扩散是忠勇侯府的人做的，昨天秦大人已经让人将谣言压下去了。妹妹那边也传来消息说，已经处置了府里的人，叫咱们放心。” “嗯！要说不放心的就只有黎姐儿了，那孩子从前被她祖母刻薄惯了，性子有些懦弱，怕就怕她会想不开，也是你妹妹疏忽了，自己女儿天天在跟前，竟也能叫人将性子扭成那样，她居然也不敢反抗。哼！真是不像我的女儿！” 陈从安想起女儿有些不满，不过他也知道女儿的苦衷，虽然嘴里说着不满的话其实心里还是心疼的，不然也不会陈氏一回来哭诉，他就立马在朝上揪秦兆兴的小辫子。 “妹妹前些年还是太过看中妹夫，要不然也不会任由她婆婆拿捏，自从黎姐儿和秦家定亲后，妹妹好像就变了，可惜黎姐儿的性子已经那样了。”陈青海也觉得可惜，不过妹妹自己的事他不好多说。 “你妹妹她啊，只不过是看清了钟博安而已，当年你妹妹还怀着身孕他就执意要离京，怎么劝都不听，你那个傻妹妹当年还盼着钟博安能回来接她过去，结果呢！” “妹妹心思单纯，重情重义没想那么多罢了。如今她也算是想通了，只可惜”陈海清没再接着说。 “她哪是什么想通了，当初秦家与黎姐儿的婚事你妹妹并不同意，她满心希望钟博安能和她一样，能站在她的身后出面拒绝这婚事，可是钟博安连信都没给她回，直接给老夫人回信说同意这门婚事，你妹妹这才彻底对他失望了。” “当初秦家愿意与安伯府结亲不过是看中了清哥儿而已，秦家代表着皇后，跟秦家结亲就代表选择了皇后，你妹妹不愿意黎姐儿卷入朝堂之争，所以不想同意，可是没想到钟博安竟想也不想就同意了。再说钟博安，不到一年他就调回了京城，他回来后能在刑部任职，你以为凭钟博安和安伯府的能力他能去到刑部吗？” “父亲的意思是皇后出手将钟博安调回来的？” “据我所知你那妹夫去了地方之后并没有什么建树，政绩上也是一般，可是他回来后却能在刑部任职，你想想可能吗？” “这么说倒是对上了。可是现在为什么秦家又要退婚，还是皇后娘娘亲自下旨？”这一点陈青海想不通，皇后为什么要下旨，她不怕得罪安伯府难道也不怕得罪父亲吗？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皇后找到了更好的联姻对象，所以就顺水推舟将这婚事退了，只不过皇后到底是心急了些？等着看过些时日你自会明白。”陈从安不再多说，继续跟陈青海交代起其他事情。 一个月后皇上下旨命陈从安南下巡查，同时下旨将翰林院编修之女姜秋月赐婚给三皇子萧姮为正妃。 众大臣都不明所以，皇上为何让三皇子娶一个身份这样低的女子为正妃，翰林院编修不过是从五品的小官而已。 秦家书房秦兆兴父子正在议事，下人来禀赵氏在书房外等候，秦兆兴让人将赵氏请进来，赵氏进来后就不等秦兆兴问她，便自己急着开口说话。 “老爷，皇上给三皇子赐婚怎么没给昭儿赐婚？皇后娘娘不是说等三皇子的赐婚旨意一下，昭儿的婚事也跟着定下来吗？如今怎么没有啊？”秦兆兴被赵氏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直皱眉头，又看见她满脸着急的神情，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郁闷。 “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急匆匆的过来就是为了质问我这些？你可是秦家的当家主母，这副样子让人看见简直是笑话！”秦兆兴呵斥着赵氏，赵氏一脸委屈模样的站在一旁不敢继续开口。 “父亲不要怪母亲了，母亲也是关心则乱，一时失了分寸，平日里母亲照顾整个秦府也是极其辛苦的。” “就是，还是昭儿心疼母亲。”赵氏见儿子及时开口回护自己心里慰贴，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不管是关心则乱也好还是其他也罢，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说的，皇上和皇后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皇上给三皇子赐婚是理所应当，皇上为何要给昭儿赐婚？再说皇后娘娘什么时候答应给昭儿赐婚了，这些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要闯出什么样的大祸你知道吗？”秦兆兴现在是真的生气了，他这妻子心思就是太浅了，没一点主母的气度。 “母亲以后切莫再像今日这般随意议论圣上，母亲刚才的话切不可再说。至于说赐婚更加不要再提，皇后娘娘也从未应允过母亲什么，母亲可记得？”秦昭认真说着。 赵氏见丈夫和儿子都这样严肃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应声点头。“昭儿的婚事不用急，再说他和安伯府才退婚一个月而已，这个时候要是赐婚让旁人如何看待？” 秦兆兴这样说赵氏听了也明白了一些，随后像是又想起什么开口说道：“昭儿就像老爷说的那样不用急，可是惜爱该怎么办呢？她一心想要进宫，刚才我来的时候她还在闹呢！” “进宫？哼！这么大的人了还说这样没脑子的话！叫她死了这条心！她的婚事我自会替她安排，叫她不要痴心妄想了。”秦兆兴气急败坏的说道。 “惜爱从小就喜欢三皇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知道皇上赐婚她到现在都没吃一口东西，她可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就一点都不心疼她？” 秦惜爱一早就闹上了，闹得赵氏头疼受不了，她这才跑到书房来找秦兆兴的，只是看到秦昭也在，这才开口先说了他的事。 “她闹就让她闹好了，总之是不可能将她送进宫的，我已经看中了崔家，若是顺利年底就能将亲事定下。”秦惜爱的婚事秦兆兴早有打算。 “崔家？崔家的谁？”赵氏不解的问。 “崔家长房长孙崔珏。” “父亲说的是现任大理寺卿的崔珏？” “正是。这几年皇上对他颇为信任，而崔家也是历经百年的世家，虽说如今在朝堂的人不多，但是势力不可小觑，若是能将崔家拉拢过来对三皇子和皇后都是极好的。” 第27章 传闻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崔珏的风评不是很好，都说他性情乖戾，对待犯人手段残忍，经他手的犯人最后都下场极惨。而且他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心思也是极深的，这样的人惜爱未必能入得了他的眼。”秦昭听过一些关于崔珏的传闻，不过都是些不好的传闻。 “他年纪轻轻就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自然是手段了得心思过人，只不过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他自己做主，他如今二十五了还未娶妻你可知是为何？” “儿子不知。” “他幼时母亲便过世了，没多久他父亲就娶了工部尚书之女做继室，后来他继母又连生了两个弟弟。而崔珏是崔家长孙，意味着他将来要继承家主之位，若是他以后做了家主，他继母的孩子就只能在他手底下过日子了，你说他那继母能甘心能容得下他吗？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的名声越来越差，你只听说他在对待犯人手段残忍，那你可曾听说他亲手凌迟了院里的丫鬟一事？” 这事秦昭倒是没有听说过，要是这样岂不是太残忍，惜爱要是嫁给他怕是不行。 “啊！这老爷，这样的人惜爱不能嫁啊！要是嫁过去了那还能有命在啊？”赵氏听到秦兆兴说的这样只觉得头皮发麻，别说是将女儿嫁给他，听着就觉得害怕。 “既然是传言哪能当真，据我所知是那丫鬟犯了事，好像是动了崔珏生母的东西，所以才被崔珏处置，而且也并不是凌迟，只是叫人动手惩戒一番罢了，可是传出来却完全变了样。你们知道为什么？”赵氏和秦昭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秦兆兴。 “因为当时崔家正在给崔珏议亲，本来都快说好了的亲事，女方听说这传言之后立马就取消了婚事。之后崔珏每次议亲都是如此，总能传出崔珏折磨院里下人的谣言，时间久了自然没人敢和他议亲了，他的婚事也就耽搁了。” “原来如此，可我听说他是因为有大师批命，说他不宜在二十五岁之前成婚，否则难得圆满，这才将婚事推迟至今。这又是为何？”秦昭如是说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现在崔珏的父亲想要再次给他议亲，所以我打算让惜爱嫁到崔家，若是能将崔家拉拢过来三皇子就会多一层保障。” 秦兆兴想到很多，只是赵氏一脸担忧的神情，看样子是不大看好。秦兆兴看她这样子，怕她到女儿面前胡说，于是开口叮嘱。 “在亲事定下之前不要让惜爱知道，免得她哭闹不停，至于三皇子那里就让她歇了心思，别说三皇子对她无意，就是有意以她的脑子进了宫只会死的更快，宫里是什么情形你总该见识过，你觉得你女儿能行？” 赵氏听后直摇头，她的女儿她还是知道的，进了宫确实难以自保。这样想来，赵氏心中好受了许多，见父子俩还有事要说就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而秦兆兴父子则继续议事。 此时身在大理寺的崔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两家人看中，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因为想要嫁进崔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崔珏正在看卷宗，崔玄进来禀报：“大人，今日又有人来报家中女童失踪，加上之前来报的已经有十来个女童失踪了。” 本来这人口失踪是不归大理寺管的，可前段时日有人在京郊发现了腐烂的女童尸体，京兆尹查了许久都没查出头绪，死者家属连日在京兆府门口讨要说法。加上又陆续有人来报家中女童失踪，一时之间京兆府聚集了不少失踪者家属。 他们日日聚集在京兆府门口，上头担心闹出事端，再者就是京兆尹上报朝廷，怀疑京郊发现的女童尸体和女童失踪有关，因此陛下下旨将此事交给大理寺办理。 “知道了，今日可有查到其他线索？”崔珏看着手中的卷宗问道。 “回大人，并未查到什么线索，这女童的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是死了许久，而且尸体毁坏严重，实在难以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崔玄尴尬回禀道。 “那些失踪的女童都是哪里人，失踪前都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她们是否有共同点？”崔珏头也不抬的问道。 “这些已经查过了，她们都是城外附近村子的人，全都是跟着家里人来城中采买后失踪，年纪都在十岁左右，最小的是八岁，失踪前都曾去过西街。”崔玄一股脑的将知道的说给崔珏，说完之后有些忐忑的站在一旁。 崔珏听完回禀起身往外走，崔玄连忙跟上。崔珏走到大理寺后门坐上马车吩咐车夫前往西街。 安伯府内翠屏院，钟楚黎终于解了禁，皇后派来的嬷嬷终于走了，要说这一个月钟楚黎可是憋坏了。 整天待在院子里跟嬷嬷学习规矩，还要时不时抄写女戒女训。不过这一个月她虽然憋坏了可也确实学了些东西，至少规矩是学的足足的，毛笔字也得到了飞一般的提升。 钟楚黎这一个月老老实实的学习不为别的，这些东西好歹能让她快速的适应这里的生活，要是她什么都不懂，以后出门很容易露馅，要是露馅了可能会被人当成怪物，那后果可是很惨的。 一大早钟楚黎吃过早饭，躺在院里的摇椅上舒服的晒着太阳，如今刚进入四月里，这早晨的太阳最是舒服，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钟楚黎都快要舒服的睡着了。 只是还没等她睡着陈氏就过来了，钟楚黎连忙起身行礼。 “在家里不用这样麻烦，你高兴就行。”陈氏看着越来越乖巧的女儿温柔的说着。 “今日来是要跟你说一声，你现在也解禁了，明日你和我一起去你外公家一趟，去见见你外祖母，这些日子她可是很担心你。”陈氏笑着拉着钟楚黎坐在摇椅上，让她继续躺着。 第28章 解禁 想到可以出门，钟楚黎立马开口：“让外祖母担心是女儿的不是，女儿确实应该去看看她老人家。只是母亲，我可要带些什么礼物送给外祖母？”钟楚黎乖巧的和陈氏说话，听的陈氏很是欣慰。 “你去看看她就很好，不用送什么东西的，只要你去了你外祖母就高兴了！” “可是人家都说礼多人不怪嘛，不如我去给外祖母挑选些礼物，明日见了外祖母也能讨她老人家欢心。”钟楚黎说到这起身去拉陈氏的手，对着她撒娇，陈氏见她这个样子哪有不明白，立马笑着打趣道。 “你啊！自己想要出门就直说，何必要打着给你外祖母买礼物的名头？”钟楚黎一听有戏，接着撒娇起来。 “娘~我就是想去给外祖母挑选礼物的，只是我也确实在屋子里憋坏了，所以顺便出去走走，娘可别打趣我！”陈氏难得看见女儿这样跟她撒娇，心里早就软的不行哪有不答应她的。 钟楚黎得了陈氏的首肯，立马就要带着紫苏和白蔻出门，陈氏不放心又叮嘱她多带两个小厮跟着。 钟楚黎带着人坐着马车朝街上去，坐在马车里钟楚黎好奇的打量着马车。这马车可不比现代的轿车差，这里面至少能坐四五个人，而且还有很多的暗格可以放东西，钟楚黎不得不感慨古人的智慧真是了不起。 钟楚黎掀开车窗偷偷看着窗外，路两边有不少的商贩在叫卖，商铺也有不少，街上人来人往好生热闹。看着热闹的人群心中不禁感慨，原来这就是古人的生活，竟然也这样的多姿多彩。 钟楚黎在一家首饰铺前停了下来，下车后在白蔻的陪同下进到店铺，伙计见钟楚黎穿着不凡热情的上前招待。 钟楚黎想着好歹是借着给外祖母买礼物的名头出的门，怎么着也得买一两件东西才是，思来想去决定买首饰。 进到店铺后因为有伙计的热情招待，钟楚黎看的很是投入，在伙计的介绍下将店铺里的首饰看了个遍，最后看中一套绿宝石的头面，钟楚黎准备买来送给她外祖母，结果一问价格傻眼了，竟然要三百多两银子，按照自己一个月三两银子的份例，她得攒几年多才能买得起，最后只能尴尬的离开。 “白蔻，我怎么这么穷，连一套头面都买不起。”钟楚黎沮丧的看着面前的点心。 刚刚因为没钱买首饰，钟楚黎心里很是不好受，本来信誓旦旦的以为自己可以大买特买，没想到口袋里的钱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难过之后钟楚黎决定找个地方吃点好吃的安慰一下自己，于是就来到了留仙居要了一份点心。 “姑娘，您如果想买可以跟夫人说，夫人会买回来的，到时候就当做是您给老夫人的礼物。”紫苏开口安慰着钟楚黎。 这些钟楚黎当然知道，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居然没钱，那以后她想干什么都得依赖别人了。 “算了不想了！紫苏，回去后我要好好盘点自己的家当，看看我到底有多少家底。”说完拿起面前的点心就咬了一大口，看的白蔻目瞪口呆，她家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放了，以前可吃东西可是很斯文的。 “额，紫苏你和白蔻也吃一个尝尝，味道不错的。”大概是看见紫苏刚才的表情，想到刚才自己吃东西的样子，钟楚黎尴尬的递过去一个糕点，希望紫苏能忘记自己刚才吃东西的样子，接下来钟楚黎吃点心就变得斯文多了。 吃完东西钟楚黎带着紫苏她们随意的在街上逛了一圈，因为口袋实在没钱，就只能随便看看，所以两人没逛多久就回了府。 回到府里钟楚黎就吩咐紫苏将自己以前攒的银子全部拿过来，清点一遍过后发现她只有不到一百两的银子，首饰珠宝更是少的可怜。这让钟楚黎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她怎么可能只有这么点东西？ 自从穿越后钟楚黎以为她可以躺平了，毕竟自己穿到的可是伯公府的嫡小姐，怎么说也应该是富家千金的人设啊，怎么可能只有几十两的存款，按照现代的银钱的换算，她这么多年只存了几万块钱，这是一个富家千金该有的人设吗？ 一定不可能这样，肯定哪里弄错，按照每个月三两银子的份例她如今十六岁了，就算一个月存一两银子十六年也该有近两百两的存款，怎么可能只有几十两，再说逢年过节的还有长辈给的赏赐，怎么说也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钱，钟楚黎怎么都不相信，她只能看向白蔻和紫苏。 白蔻和紫苏被她看的不明所以，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不明白姑娘这模样是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我就这么点银子？” 紫苏的反应向来是比白蔻要快些，听到钟楚黎这样问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跟钟楚黎解释道。 “姑娘，按理说您每月的份例加上逢年过节长辈们的赏赐，一年下来也应该有个百八十两银子的，平时姑娘您的花销也少，很多东西都是用的公中的。按说是可以存些银子的，只不过每年老夫人的生辰您都会花费银子给老夫人送些稀罕的。每次的礼物价格也都在百把两银子，有的甚至都不止这么多，您还得找夫人和少爷才能凑够，所以这些年您的份例银子也都没存起来过，您现在的银子还是前些时日您及笄的时候夫人给的呢。” “这么说我的钱全花在松鹤堂老夫人身上了？那她还那样对我！”钟楚黎听完紫苏的话有些郁闷。 “谁说不是呢？明明每年老夫人生辰姑娘是最花心思的，最后却是最不受老夫人待见的。”白蔻在一旁愤愤的说。 “那老夫人为什么不待见我？就因为不待见我娘所以也顺便不待见我？”钟楚黎看向二人问道。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反正每次姑娘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总要挑刺一番，不是说您穿的过于花俏，就是说您打扮的太过张扬，还说您的长相就像是不安于室的样子，要我说老夫人就是自己老了，见不得比自己年轻漂亮的姑娘。” 白蔻说到这些总是很气愤，她们姑娘就是长得好看，不管是穿什么都一样，明明姑娘已经穿着打扮的很低调了，老夫人还是总挑刺，要她说这就是嫉妒！ 第29章 无题 “哈哈哈！白蔻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比她年轻比她漂亮！” 白蔻的性格直爽，钟楚黎很是喜欢她，不过说完之后又叮嘱了她一句：“这话咱们只能在自己屋里说说，在外面可不能这样说。对了，我不是还有秦家给的聘礼吗？这聘礼有多少？” “这奴婢们哪能知道啊？姑娘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问夫人，单子都在夫人那里收着。”紫苏这样说，钟楚黎想想也是，立马去陈氏院子找陈氏，紫苏连忙喊住了她。 “姑娘，这已经到午膳时候了，您这会过去没准夫人正在用午膳呢！不如姑娘用过午膳歇过晌了，再去夫人院子找夫人问清楚。” 紫苏想的周到钟楚黎没有意见，用过午膳歇了晌之后，她带着紫苏和白蔻去了陈氏的院子。 “娘，我想问问秦家给的聘礼有多少？”这些时日下来钟楚黎跟陈氏的相处已经自然了很多，钟楚黎见到陈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自己想知道的。 陈氏一脸雾水的看着女儿，不知道她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了这个，不过既然女儿问她也不隐瞒。 “秦家原本的聘礼很是丰厚，光是聘金就有十六万两，还有两家铺面和两处庄子，其余的聘饼一类的也是定的极好的。别的不说，上次秦昭来说给你一半的聘礼作为补偿，这银子就有八万两，还有一家铺面和一处庄子，上次老夫人想要独吞了去，好在被你拦下了，之后我想着这银钱总归是要用掉的，不如将铺子和庄子留下来给你，所以后来跟老夫人他们商量后，就将铺子和庄子都留给你将来当嫁妆，至于银子就多给了老夫人他们一些，给你留的银子现在是两万两，你放心这些以后都是你的嫁妆，娘不会动一分一毫的。” “这么多？秦家很有钱吗？”钟楚黎惊呆了，这聘礼也太丰厚了，不光给钱还给店铺和田地啊！她不敢想象这要是在现代得值多少钱。 “你啊！你可别忘了秦家可是出了个皇后娘娘的，虽然秦家以前不是什么名门大族，可也是世代读书的书香门第，秦兆兴现在更是户部尚书，家底岂能薄了去。”陈氏好笑的解释着。 “虽然退婚的事秦家做的不妥当，可若是人家真的什么都不给也没人会说什么，这件事秦家做的还算是地道。后来我也跟你外祖父说了，你外祖父虽然不满皇后的做法，给秦兆兴找了个小小的麻烦，但到底没有过多牵扯。” 钟楚黎听陈氏说过，她外祖父为了替她出气参了秦兆兴，说起来有人关心在意的感觉还是很感动的。 “娘亲，谢谢你！”钟楚黎真心的感谢，陈氏处处都为自己着想，钟楚黎穿过来到现在，最感激的是能拥有像陈氏这样真心爱护她的娘亲，不像她现代的父母重男轻女。 “黎姐儿放心，加上秦家给的这些和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娘一定能给你找个好人家的，虽说女子嫁人讲究名声，可是丰厚的嫁妆也能让你以后过的顺遂的，凭借这些嫁妆你日后在婆家也有底气。” 钟楚黎本来还担心自己以后没钱，没想到她娘已经替她准备好了一切，光是凭着秦家给这些，她日后若是嫁个普通人家也能在婆家过的滋润，更别说陈氏还另有准备，想来她的后半生应该是可以躺平的。 钟楚黎也没什么大志向，既然她来到了这里，她又没什么高智商，不可能去跟高门大户的后宅女子斗智斗勇，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保命本领，将来就老老实实的嫁给陈氏给她找的婆家，安稳的过日子就行，她也不要求夫君对她一心一意，反正她也不想跟丈夫双宿双飞，大家就都凑合过就成。 陈氏交代了明天见外祖母的一些事宜，钟楚黎在陈氏院子里吃了晚膳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母女俩准备好就出发回了陈家。钟楚黎是第一次来陈府很是好奇，进到陈府后就偷偷打量起来，陈府相对于安伯府来说是要小上一些的，陈府只是三进的宅院并不算是很大，这可能跟陈从安在御史台任职有关，钟楚黎听陈氏说她外祖父是一个比较清廉的人，在朝廷任职一直都以为百姓请命为己任，看来她的外祖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不过可惜，她这次来见不到她外祖父了，听说前不久出去巡查去了。 钟楚黎跟着陈氏来到外祖母钱氏的院子，由下人引着进到了正厅，母女俩进去后钱氏已经坐在堂前等候了，卫氏也在一旁坐着。 陈氏带着钟楚黎先是向二人行礼，然后又让冯妈妈将准备的礼物递给下人，钱氏看她还带了东西来出声说道：“都是自家人怎么还带东西过来，我原本是想见见黎姐儿的，倒还叫你破费了。” “娘说的对，妹妹以后可不要再这样了，妹妹回来只要带着侄女就行，不用带这些东西，我跟你哥哥也不会跟你计较这些的。”卫氏笑着走到钟楚黎面前，拉着钟楚黎的手仔细打量起来。 “我瞧着黎姐儿像是瘦了些，不过人瞧着比从前精神了不少，不像以前总是蔫蔫的。” 卫氏说话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听她这样说钱氏笑着轻声说道：“哪有你这样说的，黎姐儿你舅母说话向来直爽，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她心里是疼爱你的。” “是啊，黎姐儿你舅母向来是最疼你的，以前你每次来都提前准备你爱吃的点心，临走还要把她攒的好看的首饰送给你，你舅母是最疼爱你的。”陈氏也怕钟楚黎心里不舒服在一旁开口说着。 “外祖母，瞧你们说的，难道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舅母不过是说一句话你们就抢着替舅母说好话，要我说啊，这屋里最受宠的应该是舅母才是！”钟楚黎说完装作吃醋的样子，她这副样子逗笑了一屋子的人。 第30章 改变 陈老夫人见她这样，知道她是真的没将刚才的话放在心里，顿时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其实刚才卫氏说完话后就有些后悔，她也害怕钟楚黎多想，没想到婆母和小姑子一起替她说话，说起来她心里挺感动。 “舅母，我知道你是疼我的，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钟楚黎也看出卫氏刚才有一瞬间的僵硬和紧张，于是她连忙开口及时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多日不见没想到黎姐儿的心性变了许多，这样很好！黎姐儿到外祖母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 陈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外孙女，模样还是从前的模样，雪白的鹅蛋脸上一双清澈明亮眼睛，眉宇间不再像从前那样夹杂着抑郁之气，倒是多了些明媚的感觉，这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明艳。 从前外孙女的样貌就极其出众，只不过因她平常与人相处总是带着小心，给人的感觉总是不够端庄大气，甚至连嫡女该有的气度都没有。 现在好了，外孙女现在给人的整体感觉不光美丽动人，更多了些娇俏。“黎姐儿现在大大方方的样子真是极好，这一个月憋坏了！” 陈老夫人满意的看着钟楚黎，笑着说道：“过两天你舅母娘家举办宴会，到时候你跟你母亲一起过去凑个热闹。” 陈老夫人说完看着卫氏叮嘱着：“到时候黎姐儿她们去了，你可要好生看着些，别出什么岔子。” 卫氏点头应是，陈氏看着两人不明所以，卫氏看陈氏不解的样子开口解释。 “是这样的，我娘家的侄子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所以我嫂子就想着办个宴会把各府的姑娘们请去，到时要是有合适的就请媒人去说说。”说着看了一眼钟楚黎又接着说。 “到时候不光有各府的姑娘，我那侄子前两年在国子监读过书，还有一些同窗会去，我想着黎姐儿的婚事也该考虑了，就跟母亲说让你们今日过来，为的就是说说这事。” 陈氏听完还是很感动的，其实她最操心的就是女儿的婚事，她这几天也试着投了几张帖子，结果都被退回来了，如今卫氏能主动替黎姐想到这些，她是很感激的。 “谢谢嫂子了，我也正想着这事呢，过两天我一定带黎姐儿过去，到时候还得劳烦嫂子了。”说完感激的向卫氏行了个礼。 “妹妹这是做什么，我是你亲嫂子是黎姐儿的亲舅妈，我替她想不是应该的吗？倒是我们在这说，还没问过黎姐儿是什么意思，黎姐儿可愿意去？”姜氏看向钟楚黎。 “舅母待阿黎如此真心，阿黎怎么会不愿意？再说了以我如今的名声，母亲想要替我相看怕是都有些犯难。现在好了，有舅母的帮忙，母亲也能宽慰些，阿黎很是感激舅母。”说着也朝姜氏行礼。 姜氏见她这样心里放心了许多，她本就担心钟楚黎不愿意去，刚才听她话语真诚，也就彻底放宽心了。 钟楚黎倒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以为只是单纯的来看看外祖母没想到还有这茬，她在一旁只能装作娇羞的样子任凭她们讨论。 该说的事情已经说了，几人又说了些闲话，用过午膳后陈氏便带着钟楚黎回了安伯府。 陈氏走后陈老夫人把卫氏留下来，婆媳俩单独说了几句话。“黎姐儿是真的想开了，跟从前大不一样了，整个人明媚了不少，人也变得讨喜了许多。” 卫氏想着刚才钟楚黎的样子越发觉得喜欢，陈老夫人也是一样。“是啊，经过这次退婚的事，黎姐儿是变得和从前不同了。可惜啊，也因为退婚她的名声差了，要不然许给你娘家侄子倒是极好的。” “母亲也别担心，我嫂子娘家的侄子也是极好的，那孩子也是从小读书，听说还就要参加过会试，只是可惜没考中，听嫂子说他往常的学业时常受到老师们的夸赞呢！虽然现在不读书了，但是接受的产业他都打理的极好，若是能和黎姐儿相看上倒也不错。本来我还有些担心黎姐儿不愿意，但是今天看到黎姐儿的样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卫氏说完又有些担忧的开口：“只是母亲为何不直接和妹妹说明，为何只说是去随意看看？” “我是想着黎姐儿刚退婚，再者秦昭那小子你也是见过的，黎姐儿从前将他看的很重，若是贸然说出来怕她会不乐意，还是等见过了再说稳妥些。” 钱氏考虑的比较多，其实她还考虑了女儿陈氏的想法，她怕陈氏也看不上，毕竟前面的那个太过优秀了。 卫氏嫂子的侄子说的好听读过书，可其实出身商户，跟秦家相差太远。假如黎姐儿去宴会相看上了那就另说了，她到时候也好做女儿的思想工作。 陈氏不知道原来母亲钱氏将她叫回去只是想探探她和钟楚黎的口风，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什么。陈氏现在是真的为钟楚黎的婚事犯愁，因为钟楚黎如今的名声，她之前投的帖子都被退回来了。 按说现在正值五月，正是各府举办宴会的时候，可她一个帖子也没有收到，这种情况她怎么能不发愁，今天回了一趟陈府，女儿能有机会出去相看别提有多高兴了。 母女俩回府后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晚膳时分陈氏正在用膳下人回禀钟博安来了，陈氏略感诧异后让人添了副碗筷。 “老爷晚膳用过了吗？妾身让人添了碗筷，老爷没用的话就坐下一起用些。”陈氏将钟博安让到主位坐下。 钟博安是从阮氏处过来的，刚刚阮氏央求他将钟楚馨从三清观接回来，阮氏跪着求了好久到最后都哭晕了过去，钟博安慌忙请了大夫，阮氏醒了之后又是哭诉着求他，他一时心软就答应过来找陈氏。过来之后没想到陈氏正在用膳，他这时候也不好开口说已经用过了，只能陪着陈氏又用了些。 第31章 偏心 陈氏见钟博安吃的不多，以为是饭菜不合他胃口，于是开口问他。 “妾身见二爷用的不多，可是这饭菜不合老爷胃口，要不要吩咐厨房重新给二爷做几道合胃口的？”陈氏这样关心自己，让钟博安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 “夫人不必费心，不是菜不合胃口，只是今日下午在书房多用了些点心，所以不太饿罢了，多谢夫人关心。”钟博安随意找了借口解释。 陈氏不疑有他，便也不再提，钟博安嘴上不好开口，只能想着等用过了晚膳再说。用过晚膳陈氏以为钟博安会走，没想到他又坐了下来，只好吩咐下人看茶伺候。 “听说你今日回了陈府，岳母可还好？”钟博安没话找话，询问起陈氏今日回陈府的事。 陈氏见他难得问起这些琐事，便耐着性子和他说起来今日在陈府的事，说到钟楚黎过两天要去卫氏娘家赴会，陈氏的语气明显柔软了许多。 “到时候要是黎姐儿有相中的，还要请老爷多费心替她打探打探，我现在也不求黎姐儿能嫁到高门大户，只要是人品好肯上进，哪怕家世差些也无妨，只要以后能对黎姐儿好就成！老爷，你说是不是？” 钟博安见陈氏心情不错也开口附和：“茹娘说的是，这么多年让茹娘操心了，都是我的不是。茹娘放心，日后我一定好好替黎姐儿打算。” 陈氏听他这话说的贴心，心里顿时感到高兴起来，端起茶杯轻啄一口，只是还没等她把茶杯放回去，就又听钟博安说道。 “茹娘，说起婚事，我想起我门下的一个士子，为人端正学业也不错，虽然家境上差了些，但是好在他自己努力上进，我想着将馨姐儿许配给他，将来他考取功名对我们安伯府也算是个助力。所以打算这段时间找个日子将他二人的亲事定下，只是馨姐儿如今还在三清观，议亲的事有些不好说。” 听到这，陈氏的脸色已经变了，只是钟博安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 “况且馨姐儿对之前的事也已经诚心悔改了，她自从去了三清观每日都在抄写经书，每日在观里焚香祈祷。我看她现在是真的知道错了，再说黎姐儿现在也要重新议亲了，要是让人知道她的妹妹还在三清观，对她恐怕也是不好，不如就将人接回来。”钟博安说完也不敢去看陈氏的脸色，只能端起旁边茶杯假装喝茶。 陈氏冷哼一声，她还纳闷钟博安好好的怎么会来她的院子，原来是为了这事来的。黎姐儿的婚事她嫂子卫氏都知道操心，他这个当父亲却是半点也不见担忧。 这会儿还在她面前提起馨姐儿的婚事，气的陈氏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冷冷开口：“二爷倒是想的周到，没想到您还有亲自替孩子操心婚事的时候，您替馨姐儿相看婚事的时候，可还能想得起来，您还有一个女儿也没有嫁人呢？且她的名声已经被你宝贝馨姐儿败坏完了！” “茹娘，你误会了！我怎么会不替黎姐儿着想，只是我看中这个士子的时候，黎姐儿和秦家的婚事还没退呢。那时候我想着馨姐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刚好有这么一个人，所以就留意上了。这事之前我和眉娘还有馨姐已经说过了，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茹娘你真的误会我了。”钟博安连忙解释，只是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陈氏更加上火。 “二爷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二房的姑娘相看人家我这个主母都不知道？还是老爷觉得我压根就不会给馨姐儿想看好人家，这才急着自己亲自相看，我这个主母在二爷眼里就这样容不得人的吗？阮氏母女入府后是我哪一点做的不好，竟让二爷觉得我是个会在婚事上苛待庶女的嫡母吗？” 钟博安没想到自己说错话，竟惹得陈氏这么激动，他只能一边跟陈氏解释一边极力安抚陈氏。 陈氏对他早就不抱幻想，也知道他的心早就偏向阮氏母女了，毕竟他和阮氏母女在一起相处多年，跟她这么多年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也不过两三年，她到底是比不了的。 “算了，既然老爷说了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真成了刻薄的主母。既然她的婚事有老爷亲自操心，那我以后就不再管了，老爷应该也没什么意见。”陈氏这样说，钟博安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他也没法再解释什么，只能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补偿她们母女了。 “老爷说的事情我已经同意了，没什么事我就不留老爷了。”说完也不管钟博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进了里屋。 钟博安看陈氏这个样子，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起身出去安排人到三清观接钟楚馨回府。 第二天陈氏带着钟楚黎前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顺便将去卫府的事情跟老夫人说一声。 等母女二人到了松鹤堂时，大房安伯公夫人姚氏和三房刘氏已经在正厅坐下了，就连阮氏母女也到了。 陈氏进门时正好看见阮氏给老夫人递茶，一脸讨好的说笑着，见陈氏进来后才怯怯的站到一旁。那样子像是怕极了她，陈氏看一眼就来气。 “儿媳来迟，还请母亲见谅。” 陈氏带着钟楚黎上前行礼，老夫人本来被阮氏逗的满脸笑意，看见陈氏母女后马上变得一脸严肃，钟楚黎将老夫人的变化看在眼中，心里冷哼。还真是变脸比翻书都快！ “我到底是老了不中用了，也不敢叫你们日日点卯似的来请安，若是有心就过来陪我说说话，若是心里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就不用勉强过来了，免得说我这个老婆子折腾人。”老夫人阴阳怪气的说着，陈氏压着心里的不快挤出笑脸说道。 “母亲说的哪里话，儿媳昨日回了趟娘家，母亲特意准备了些东西让我带给您，本是准备昨天就将东西送到您院子里的，奈何二爷昨天着急要将馨姐儿接回来，这不一打岔就把这事给耽误了。今天一早我又让人清点了一番，这才来迟了些，没想到竟然让母亲误会了。” 第32章 挑拨 老夫人听说陈氏带了东西给她立马就又变了副嘴脸。“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茹娘不会这么不懂规矩。” “是啊祖母，您真是误会母亲了！母亲原本想着，馨姐儿回来了怎么说也该先到她院子里请安的。所以一早就在院子里等，本打算等馨姐儿来了再带着馨姐儿一起过来给您请安，没想到馨姐儿阮姨娘已经早早就过来了。”钟楚黎在一旁开口解释，说完看了一眼阮姨娘和钟楚馨。 阮氏听钟楚黎这样说赶紧走到陈氏跟前跪下，开口便带了哭腔。 “夫人恕罪，昨日是我央求二爷去把馨姐接回来的。我知道馨姐儿之前做的不对，害的黎姐儿遭了罪，夫人心里不痛快我都知道，不管怎么说馨姐儿都是二爷的骨肉。您要是心里还不痛快就冲妾身撒好了，千万别怪罪馨姐儿，这些天她一个人待在三清观，日日焚香悔过早就知道错了，还请夫人莫要再怪罪她了。”说完还轻声哭泣起来。 钟楚黎在一旁听着不禁感叹一句：眼泪真是不要钱，说来就来！ 陈氏听完阮氏的话气闷，阮氏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不情愿接馨姐儿回来，她有意为难馨姐儿吗？她正想开口询问阮氏为什么这样说？钟楚馨就先她一步开口说了。 母女俩走的一条路线，还没开口就先哭了起来，好像她这个主母怎么欺负她们了一般。 “母亲，馨儿已经知道错了，馨儿再也不敢了，求母亲莫要为难姨娘也不要再怪罪父亲了。我知道，因为我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父亲心里难免对我有些偏爱，如果因为这样让母亲心里不舒服，那馨儿以后就少去父亲面前，就算父亲来看望我也一定会劝父亲多和姐姐亲近的，求母亲和姐姐不要再怪罪父亲。” 如果说阮氏的话是在说陈氏刻薄有意为难钟楚馨，那现在钟楚馨的话意思可就不同了，不光是说陈氏母女嫉妒钟博安对钟楚馨好，而且还说陈氏对钟博安不满。 果然，钟楚馨的话一说完，老夫人的眉头就皱到了一起，再开口就严厉了许多。 “陈氏，你心里对二爷不满也不应该发泄到孩子身上。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可二爷这么多年在外为官也是诸多的不易。你该感谢眉娘母女能陪在二爷身边替你照顾好二爷，你若是不但没有半分感激，还因此心生嫉妒，甚至因此想要为难她们母女，那我第一个便不答应。” 陈氏平日里不大喜欢与人交际，即使和人交往也不喜欢阴谋算计，向来都是直来直往，但她并不傻。 阮氏母女的话她听的懂，也明白这二人的心思，她本来就不屑这些后宅女人间的口舌。所以每每这种场景她都是吃亏的，阮氏也正是看清了她这点。 所以自从回来后，阮氏时常在老夫人面前挑拨是非，陈氏也总是懒得理会，没想到这母女现在竟然这么有恃无恐。 钟楚黎在一旁看见自家娘亲被这母女气的胸口起伏，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既生气又着急，心里一冲动上前一步开口说道。 “祖母，您这话说的真是叫母亲伤心了！您也说母亲这么多年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可您知道母亲是怎么不容易又是怎么过来的？母亲一个人在京城带着我和哥哥，偶尔出去参加宴会还被人嘲笑，您知道她们是怎么说母亲的吗？她们都说母亲只是个空架子，嘲笑她不受夫君宠爱，说她是守活寡！母亲每次回来都是一个人默默流泪，好多次给父亲写信想要过去陪着父亲，可父亲总是回信拒绝，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 “祖母，您也是女人，您应该知道夫君不在身边的日子有多难熬，这样难熬的日子我母亲一过就是十几年！这些年父亲虽然不曾回来接过母亲，可母亲逢年过节都要提前备好东西让人给父亲送去，这样的母亲心里怎么会怨恨父亲呢？她对父亲只有满心的期盼啊！” 钟楚黎说完走到陈氏面前抱着陈氏哭着说：“母亲，我知道您心里苦，我知道您要强不肯将自己的委屈说出来，可我真的是心疼您啊！” 陈氏本来心里被阮氏母女气的不轻，听到女儿说的话，心里的委屈顿时被勾了出来。就像女儿说的那样，哪个女人不想陪在自己夫君身边，这么多年她的日子有多难熬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开始的期盼到最后的死心，那是多少个日夜熬出来的。 钟楚黎一番话听的众人都满眼心疼的看着陈氏，就连一向不待见陈氏的老夫人心里也有了一丝的愧疚，毕竟她的夫君也已经离世多年，没有夫君在身边撑腰的感觉她也深有体会。 “黎姐儿，我知道你母亲不容易。阮氏，你虽然在二爷身边伺候多年，但是也不要忘了主母的照拂，还有馨姐儿，茹娘是你的嫡母，你该尊她敬她才是，以后每天的请安可不能再忘了。” 老夫人话说完没人再敢挑事端，众人这又重新坐下。姚氏坐在陈氏旁边，见陈氏坐下拍拍她的手安慰着：“弟妹，如今二弟回来了，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以往的事就让它过去，且看以后。” “大嫂说的是，我知道的。”安伯公跟钟博安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姚氏自然是和陈氏亲近一些的。 “大嫂说的是，二嫂，以后都会好起来的，你可是二爷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妻，谁都越不过你的，要是有不懂规矩的，你就尽管收拾了，想来二爷一定不会说什么的。” 钟楚黎看着说话的三房刘氏，刘氏的话有点挑拨的意味了，不过钟楚黎觉得她说的也没错，关键是她爱听。 现在整个屋子里最尴尬最难受的莫过于阮氏母女了。阮氏一早就过来给老夫人献殷勤，没想到被钟楚黎一番话破了功，而钟楚馨看着钟楚黎的眼神就有些不敢置信了，什么时候钟楚黎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了？钟楚馨看着坐在陈氏身旁的钟楚黎有些不解。 第33章 点心 “好了都别说了，今儿个也没什么别的事，听说茹娘你明日要带黎姐儿去卫家赴宴。我是想，这段时日因为黎姐儿退婚的事，咱们府上的姑娘也没怎么出府，不如趁这个机会，你也带上其他姑娘一起去散散心。待会你从我的库房里挑上几批布给几个姑娘一人做两身衣裳，虽说这次赶不上穿了，那就做了等下次穿。” 老夫人这样说了，陈氏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第二日一早，钟楚黎收拾妥当出门赴宴，这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出门赴宴，心里充满好奇，不知道古代的宴会和现代的有什么不同。 等钟楚黎到门口时发现，今日一同去的不光有三房的两个姑娘，还有钟楚馨也一同前去。 她走到 陈氏身边疑惑的问道：“娘，她怎么也去？” “昨天二爷来跟夫人说，将馨姐儿也一同带上，夫人没办法只能带着她一起。”陈氏身边的冯妈妈开口跟钟楚黎解释。 钟楚馨看见钟楚黎，本想走上去打招呼，可还没等她走过去，钟楚黎已经上了马车，根本没看她一眼。钟楚馨也不恼，转身和三房的两个姑娘坐上后面的马车一起出发了。 到了卫府下了车，门前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看来已经到了许多人了。陈氏一下车，卫氏就带着人将她们迎进了内院。 卫家是武将之家，在庭院修葺上算不得小巧别致富有雅趣，却也称得上是优雅宽广，院中多种着青竹和松柏。 沿着一条青石铺成的小路，穿过一片竹林钟楚黎一行人终于到了后院。首先要去拜见卫家的老夫人，等陈氏带着众人进到正厅时，已经有几位夫人坐在正厅和卫老夫人谈笑了。 “母亲，陈家妹妹来给您请安了！”卫氏笑着上前挽住卫老夫人，卫老夫人看见自家闺女，一脸的笑意回道：“你这丫头，都是要当祖母的人了，性子还是这么不着调，一点也不稳重，真该和你嫂嫂学学才是。” 母女俩言语亲昵，看的旁人都是一脸羡慕，卫氏的长子去年成的亲，按说卫氏这年纪也该成熟稳重才是，可偏偏她在卫老夫人面前还是小女儿一般的姿态，很难不让人羡慕。 母女俩说完，陈氏领着钟楚黎等人给卫老夫人请安，卫老夫人一一夸赞过后，就让卫氏领着几个姑娘去院子里找同龄人去了，留下几位夫人陪着卫老夫人说话解闷。 卫氏将几位姑娘带到花园，将人交给卫家侄女卫雪凝，嘱咐她好生看顾，便又回了正厅陪卫老夫人。 卫雪凝带着钟楚黎她们来到其他人面前一一介绍，其实不用介绍大家也都认识钟楚黎。 她之前和秦昭定亲，大家对她也算是熟悉，毕竟秦昭在京城也是赫赫有名的贵公子，是很多姑娘的梦中情郎，而钟楚黎只是一个落魄的伯公府小姐，两人实在是算不得相配，所以很多姑娘私底下是很不待见钟楚黎的，甚至可以说是羡慕嫉妒恨。 不过现在不同了，钟楚黎和秦昭退了婚，还被皇后娘娘训斥。光凭这些众人已经不将她看在眼中了。 “卫妹妹，你不用介绍了，这满京城还有谁不知道钟姑娘的，不过不是听说钟姑娘在家中学习女训吗？怎么今日竟然也能出来赴会了？” “就是啊，钟姑娘不会是摔坏了脑袋，不记得了？”说话的一个是翰林院龚编修家的嫡女，另一个是岑祭酒家的嫡女，这两人对秦昭都有爱慕之心。 以前聚会两人也总是各种针对钟楚黎，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偏生那时候的钟楚黎，在人前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所以那个时候钟楚黎总是吃亏，这也让她后来不爱参加京中的宴会。 “钟姑娘你瞧，这果子要蘸着这个汁才好吃呢！你之前最爱这么吃了，快尝尝！”说话的是龚编修家的姑娘，她拿起一块点心蘸了旁边的墨汁，作势要递给钟楚黎品尝。 “龚妹妹！”卫雪凝见状想要开口阻拦却被一旁的岑小姐拦住，钟楚接过龚小姐递来的点心，做出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 她这一脸懵懂的样子，让人更加相信听到的传言，钟楚黎真的摔傻了。见她这样，龚小姐一脸的得意，不停的催促她。 “钟姑娘快尝尝，这可是你最爱吃的！”钟楚黎张开嘴巴正准备咬一口的时候，卫雪凝着急的喊道：“钟妹妹不可！” 就在众人以为钟楚黎要将点心吃下去的时候，钟楚黎转头将点心塞进了龚小姐的嘴里，吓得旁边的丫鬟赶紧将钟楚黎拉开，虽然点心没塞进龚小姐的嘴里，可点心上的墨汁也糊了龚小姐一脸，其他人见她一脸黢黑的样子都捂嘴偷笑，龚小姐气的抬手就要去打钟楚黎，被卫雪凝及时拦住。 龚小姐一时气不过高声喊道：“卫雪凝你什么意思？你没看到我都被她害成这样了吗？” “就是卫妹妹，你看看龚姐姐的脸都成什么样了？”岑小姐在一旁帮腔说道。 卫雪凝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着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龚姐姐你怎么生气了呢？你说这是我最爱吃的点心，我想把我最爱吃的东西给你尝尝，可是姐姐怎么不吃还躲着我，还想打我呢？”钟楚黎一副傻傻愣愣的样子，众人想起传言说她傻了，再见她这模样都信了八分。 卫雪凝趁大家都在愣神，吩咐丫鬟带龚小姐去客房收拾，龚小姐懵懵懂懂的跟着丫鬟离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钟楚黎傻了，还是该生气她把自己的脸弄花了。 “不好意思啊卫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之前脑袋受伤，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刚才龚姐姐给我点心吃，我是真的想请她品尝，我不是故意弄花她的脸！”卫雪凝看她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趁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也带着她离开了这里。 第34章 好奇 卫雪凝带着钟楚黎来到凉亭，她让侍女去拿茶水点心，等侍女走了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跟钟楚黎说话。 “钟妹妹，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人和事了？” “是啊，姜姐姐，不信你可以问问舅母，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你放心，像刚才那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做了，我就待在这里不给你惹麻烦，你不用管我。今日宴会肯定有很多人需要你招呼，你去前面忙！” 卫雪凝见她很是乖巧体贴，心里对她也有了好感，临走前还留下一个侍女给钟楚黎指路，要是钟楚黎想去别的地方转转，也好有人给她领路。 对于卫雪凝的安排，钟楚黎还是很感激的。等卫雪凝走了，钟楚黎坐在凉亭里欣赏起周围的景色。 这处凉亭依水而建，走到凉亭的西面就能看到水榭里养着的红色鲤鱼，现在正值五月里，这些鱼倒是养的肥，见到人也不怕，反倒是游到近前来，应该是常有人在此喂鱼。 凉亭的北面种了一片竹林，竹林之上还建有一处假山，这假山的上面还有一座凉亭，只是从这看去只能隐约看见上面凉亭的角尖。 钟楚黎又朝南边看去，南边的拐角处有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上面种了一片红色蔷薇，这蔷薇开的正好，钟楚黎被这蔷薇花吸引，走到假山旁轻轻的闻着花香。 一簇簇红色的蔷薇依偎在一起，从假山上爬下来又缠绕在了绿色的藤蔓上，在阳光的照耀下，花瓣上的露水晶莹剔透，就像一颗颗美丽的珍珠，真是美极了！ 钟楚黎忍不住伸手去摸花瓣上的露珠，露珠在她的碰触下滴落在下一朵蔷薇上，钟楚黎觉得有趣的很。 她一时玩心大起，在每一朵沾有露珠的蔷薇上轻轻弹落水珠，看着水珠在花朵间跳跃，她仿佛找到了某种乐趣，高兴的笑了起来。 崔珏站在凉亭上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原本他在这处等卫羽，卫羽许久没来崔珏起身欲走，没想到看到了少女游戏花丛的景象。 那边弯腰逗弄花朵的姑娘，在阳光的照耀下皮肤晶莹雪白，整个人被阳光包裹着，就像下凡的花仙子正在闲适的逗弄花朵。 这时卫羽从远处过来向崔珏打招呼：“崔大人，让崔大人久等了！” “卫指挥客气了，本官才到，今日前来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崔珏今日来是有事想要询问卫羽，来这里也只是临时的决定，没想到今日卫府有宴会。 “崔大人客气，有什么卑职能帮上忙的您尽管说。”卫羽只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不过七品而已，平时也只是在京城内负责抓捕盗贼，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 大理寺卿有公事要见他，他实在不知什么缘故，眼下只能客气的等候崔珏询问，不敢有什么怠慢。 “卫指挥不用客气，本官今日来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而已。听闻前几日卫指挥抓过一名叫刘五的小贼，不知卫指挥可还记得此人，是否方便告知本官。” 崔珏这些时日负责京城女童失踪案，那日他和崔玄两人前去西市查探，西市黄花巷杂货铺的老板，看见曾经有人跟着这些女童，经过查探这人叫刘五。 刘五平时不务正业，专门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家里的日子也是一贫如洗。大约半年前左右，刘五忽然变得出手阔绰，家里人也出来置办了不少东西，街坊邻居都以为他发了横财。 崔珏让人查探了他近半年的行踪，发现他半年来时常在西街入口出没，看着好像是在专门等什么人，而每次女童消失前都有人看见他似乎是在跟着这些女童，因此崔珏怀疑女童失踪案跟他有密切的关系。 昨日他派人前去抓人却扑了个空，刘五早就不见踪影，经查发现他早在几日前就已经未在京城中出现过，后来打探到卫羽曾在七日前见过刘五，所以崔珏这才上门来询问。 崔玄将女童案的事情跟卫羽说了一遍，随后问起卫羽来：“请问姜指挥可还记得刘五被你抓到时都说了什么？” “那日我确实是见过刘五，不过他没犯事儿，寻常训斥两句就让人走了。不过后来我听他妻子说什么丧良心遭报应的，就留了个心眼，让人跟着他看他到底在干什么，结果他什么都没干，只是出了城往京郊三清观去了，进去之后也就和平常香客一样，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派人跟了他一天也没发现什么。” 卫羽平时负责在城内巡查，若是遇上盗贼或者当街闹事者都要上去管一管。那日他跟往常一样在街上巡查，碰巧看见刘五与他娘子当街纠缠，他不知所以，以为刘五偷窃被失主抓住，所以立马上前准备将刘五拘捕，谁知刘五说与他纠缠的是他娘子，经过询问那女子确实是他娘子。 卫羽也就将人给放了，他并没有对刘五再做什么，只是他转身之后，听见刘五的娘子继续说，叫他不要再做这些丧良心的事了，会遭报应的。 卫羽本就是出身武将之家，从小接受的是忠君爱国保卫百姓的教育，听到刘五娘子这样说，心里难免留意起来，所以他派人跟着刘五，看他到底干了什么。 “那刘五只是去了三清观？”崔玄继续问道。 “嗯，只是去了三清观，像平常香客一样烧烧香，然后四处转了一转，没干别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的城内？”崔珏开口问道。 “他没回城啊，我的人在那待到日落也没见他回来，后来我还不放心，想着他是不是晚上准备干什么，我还亲自去蹲了一晚，结果那家伙只是在房里睡觉，根本就没再出门，后面的两日也都是如此，我也就没让人再盯着了。” “大人，那也就是说刘五很可能现在还在三清观了？”崔珏没有回答，跟卫羽道谢之后就带着崔玄离开了，弄得卫羽一头雾水。 崔珏带人离开之后，卫羽也被下人请到花园，今日宴会可是卫夫人特意为他办的，为的就是给他相看娘子的。 卫羽来到花园直接去找他曾经在国子监的同窗，等他到时其他同窗正在讨论们姑娘的才情。 就在卫羽离开的一会儿他们已经和姑娘们交流过诗词了，不过就算卫羽在，也只是陪衬罢了，他毕竟是武将世家出身，本身就更喜欢舞刀弄剑，不喜诗词歌赋一类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国子监读了两年书就再也读不下去了。 第35章 霸道的龚小姐 “卫兄，今日卫夫人特意为你举办宴会，你可有相中的？不妨说来给听听！”昔日同窗吴子睿对卫羽打趣，其他人听他这样说也跟着起哄，非要卫羽说说相中了谁。一番玩闹之后还真就逼得卫羽说出一个人来。 “我刚才瞧着刘姑娘不错，人倒是文静的很。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静若什么的。”卫羽涨红着脸傻笑道，其他人看他这样子都觉得好笑。 “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卫兄的眼光倒是不错，方才这一众姑娘中，就属这刘姑娘最出挑。卫羽你小子倒是会挑！哈哈哈！”吴子睿出来打趣道。 其他人在一旁也一同玩笑，卫羽被他们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眼看着也快到了午膳时间，就打算带着他们去前厅用膳。 卫羽同他们说说笑笑去往前厅用膳，不想经过一处水榭时听见争吵声，卫羽叫来小厮前去查看，小厮回来回禀：“回大公子，是姑奶奶家的侄女和龚府的姑娘在争吵，大小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卫羽听小厮说完，想起今日姑姑回来还带着钟家妹妹一同来，只是今日还没见到过钟家妹妹，现在听小厮这样说，一时之间有些着急，其他人见他面露担忧便让他过去看看，卫羽吩咐小厮将吴子睿他们带到前厅用膳，自己单独前去查看。 到了水榭果然看见龚姑娘正指着钟楚黎的鼻子。 “哼！钟二，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傻了，还是在这装傻，今日你若是不将这糕点吃了，你休想从这离开！” 卫羽走近才看见龚小姐手中拿着一块黑乎乎的糕点，看样子是想让钟楚黎吃下去，而钟楚黎正躲在丫鬟身后不敢露头。 “龚姑娘这是何意？若是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卫府，龚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卫羽走到龚小姐的面前语气带着不悦。 龚小姐看来人是卫羽心里虽然不快但是语气好歹柔和了许多。“卫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龚姑娘刚才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为何我表妹不依你就休想离开？这里好像是卫府，龚姑娘怎好在此咄咄逼人？” 钟楚黎见有人替她说话心里正感动着，还没来得及想说话的人是谁，就听见龚小姐气汹汹的开口。 “卫公子问的好，方才你这表妹故意将这蘸了墨汁的糕点塞到我嘴里，弄得我狼狈不堪，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卫羽听完看向躲在身后的钟楚黎，钟楚黎见状正欲开口辩解，却被旁边的钟楚馨抢先开口。 “表哥，龚姑娘说的都是真的，姐姐确实将蘸了墨汁的糕点塞给龚姑娘了，不仅将龚姑娘的妆弄花了，还把人家的衣服全都弄脏了，这事卫表姐也是知道的。”钟楚馨说完还责怪的看着钟楚黎，随后又假惺惺的开口。 “姐姐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虽然龚姑娘曾多次为难你，让你出丑，还曾经故意让你在秦公子面前落水，但是我知道姐姐向来最是温柔大度，是不会跟龚姑娘计较这些的，姐姐也一定不是故意报复龚姑娘的！” 呵呵！钟楚黎真是无语，刚才她还在想龚小姐是怎么找到她的，现在看来多半就是她这好妹妹帮的忙，刚回来就不老实。 “啊？妹妹说的是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龚姑娘你以前是跟我有仇吗？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害我出丑，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龚姑娘了？再说这跟秦公子有什么关系，虽然以前我和他有婚约，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啊！” “还有啊妹妹，我刚才为什么给龚姑娘吃糕点你也在，你应该知道啊？是龚姑娘说我以前最爱吃这蘸了墨汁的糕点，所以我想既然是我最爱吃的一定很好吃，所以我就先请龚姑娘吃了，龚姑娘你不领情就算了，现在怎么还怪上我了？还有啊，以前我可能爱吃这蘸了墨汁的糕点，但是现在我肯定是不爱吃了，黑乎乎的一团看着就不好吃，真不明白龚姑娘你为什么说我以前最爱吃这个！” “还是说，你和以前一样，以为我摔伤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就还想害我出丑！” 卫羽听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正准备说话刚好卫雪凝带着人过来了，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男子，这男子大约二十来岁，长相不俗，打眼瞧去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卫羽看见来人了赶忙出声招呼。“妹妹，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是龚姑娘误会钟表妹了，现下已经没事了，我们正准备去前厅用膳呢！” 卫雪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卫羽，她还没开口卫羽就把话说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卫羽看了一眼钟楚黎又看了一眼跟着卫雪凝一同前来的公子，再次开口同卫雪凝说道：“二妹妹怎么和梁表哥一同过来？” 卫雪凝听他这一问，顿时明白过来。事关女儿家的名声，不好在外男面前纠缠太多，明白之后卫雪凝拉着龚小姐的手安抚着。 “龚姐姐，既然是误会就算了，前厅早就准备好了宴席，我们还是快点去！别叫夫人们等久了。”卫雪凝已经这样说了，龚小姐也只好就这台阶说算了，况且还有外男在，真要说起来她也讨不到好。 “对了，我记得龚姐姐方才是在前厅和岑妹妹一同喝茶的，怎么会找到这来了？”卫雪凝说完看了一眼钟楚馨，钟楚馨连忙解释。 “卫姐姐，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也没想到龚姑娘还记着前面的事，是我多嘴了。” “我相信馨儿妹妹是无心的，毕竟你和黎妹妹同是安伯府的姑娘，相信你也不想给安伯府的姑娘摸黑，还有这事我会告诉姑母的，相信姑母会跟你母亲说清楚，到时候恐怕妹妹还要好生解释一番才行。” 卫雪凝说完不再去看钟楚馨难看的脸色，快走几步追上钟楚黎，拉着钟楚黎在她耳边低语几句，钟楚黎听完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卫羽身边的男子。 第36章 倒霉的阮氏 好像是感觉到了钟楚黎的视线，那男子忽然抬头看过来，正巧和钟楚黎来个四目相对，钟楚黎猝不及防一时之间闹了个大红脸。 卫雪凝一直在她身旁发现她忽然变了脸色，不禁回头看去，发现梁慕青正看着钟楚黎，回过头来再看钟楚黎不禁觉得好笑。 “怎么样？这是我母亲表妹家的长子，长的还不错？他们家是苏州城有名的富商，他本人从小就进学堂读书，本来是想走科举的路子，但是考了几次都没能上榜，后来干脆就放弃科举，专心经营家产。梁家在他的经营下，已经是整个苏州数一数二的富商了。” 钟楚黎听完又回头看了一眼梁慕青，心想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霸道总裁了，不过卫雪凝跟自己说这个干什么？ 梁慕青见钟楚黎又回头看他，表情变得有点耐人寻味。卫羽也知道姑姑带钟家表妹来的目的，所以见梁慕青一直盯着钟楚黎的方向看，就在一旁开口说道。 “梁表哥对未来妻子可有什么要求？不妨说来听听，我也好为梁表哥参谋参谋。” “表弟客气，我哪有什么要求，这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哪敢提什么要求。”说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钟楚黎的方向，见她跟着卫雪凝去往女眷的方向才收回视线。 “梁表哥在看谁？”卫羽有心探探他的口风，便打趣着开口。“可是看到了让你一见倾心的佳人了！” 卫羽的性格比较直爽，说话也没什么弯弯绕绕，也因此有时说话过于直接。梁慕青在卫府也住了几天了，对卫羽的性子他大概有了些了解，听他这样问也就顺势说起来。 “刚才和表妹一起的我听你喊她表妹，不知道是哪家的表妹？” “刚才和妹妹一起的有好几个呢，我也不知道表哥问的是哪个？”卫羽故意装不知道看向梁慕青。 梁慕青只能无奈的继续说：“就是刚才回头的那位表妹，和卫表妹挨在一起的。” “哦~你问的是钟表妹啊！她是我姑母的侄女，是安伯府二房的嫡女，她父亲在刑部供职，哥哥是边关的镇西将军，还是皇上亲封的呢！” 说起这个卫羽可是羡慕的很，说起来他才是出身武将之家的，钟冠清不过是半路出家行伍，结果却坐上了镇西将军的位置，而他到现在还在五城司猫着，卫羽想想就觉得憋屈。 卫羽还在自顾郁闷着，却没注意到梁慕青黯淡的神色。 安伯府的嫡女，父兄又在朝廷供职且职位不低，不是他一介商贾能高攀的起的。回想刚才的惊鸿一瞥，梁慕青内心荡开涟漪，恐怕刚才匆匆一瞥已经落入心间，只可惜他没有机会了。 宴会结束后钟楚黎跟随陈氏坐上马车打道回府，陈氏坐在马车上有心想要问问钟楚黎宴会如何，又怕唐突了她，所以一路憋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陈氏回来之后吩咐冯妈妈去请阮姨娘。冯妈妈到阮氏的院子时，阮氏正在和钟楚馨说话。钟楚馨原本想要将今日在卫府的事说给阮氏听，没想到冯妈妈这会儿来，一双眼睛看着阮氏欲言又止，弄得阮氏一头雾水。 “馨儿可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阮氏急的问出口，钟楚馨看着一旁的冯妈妈实在是不好开口，只能摇头说没有。 阮氏无奈只能先跟着冯妈妈去陈氏院子。到了陈氏的旖兰院之后，丫鬟说陈氏正在午睡，让阮氏就在院子里等着。 阮氏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屋内冯妈妈服侍陈氏起身，又重新替陈氏选了钗环首饰，等陈氏收拾好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了，阮氏在院子里早就站的头昏眼花的，陈氏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就叫人将阮氏请进屋内。 进了屋，陈氏在正厅位置坐好，阮氏进来后先是给陈氏请安，然后乖乖站在一旁等候陈氏发话。 陈氏看着站在面前的阮氏，此时阮氏脸上的妆有些花了，想必是站在院子里久了，被日头一晒妆都花了，怎么说现在也已经是五月了，天也一天热过一天，站在外面一个多时辰肯定不好受。 “不知姐姐叫妹妹来可是有什么吩咐？还是妹妹哪里做的不好惹姐姐不快了？”自从阮氏进屋后，陈氏也不说话，自顾自端茶喝水，完全一副将阮氏忽略的样子。 阮氏进屋请安之后她没叫坐，阮氏也不敢随意就坐。之前在外面站了那么久，阮氏早就有些吃不消，见陈氏又不言语，一时之间阮氏心里打起鼓来。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听说这几日二爷都是在你院子里歇的，如今天越来越热，叫你来是想嘱咐你好生伺候二爷，也没别的事，你先回。”听到陈氏这样说，阮氏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了下来，行礼之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回去的时候钟楚馨也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了，本来她还想问问今日宴会上的事。想想还是算了，应该也没什么事，倒是她在陈氏院子里站了那么久，实在是有些累了。阮氏躺在榻上喊来丫鬟给她捶腿按摩，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日阮氏前去旖兰院请安，正巧碰上陈氏在训斥院里的下人，阮氏在院子里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原本请安过后准备回去，阮氏又被陈氏叫住在一旁伺候早膳，这一早上给阮氏折腾的腰酸背痛。 平常请安过后陈氏就直接叫她回来的，也从没有叫她伺候用膳过，阮氏心里觉得奇怪，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一时又想不起来。 接连几日阮氏去陈氏院子里请安都是如此，不是碰上陈氏正在洗漱就是碰上陈氏在吩咐下人，总之就是要她等上一个时辰，完了还得伺候陈氏用膳。 阮氏从前跟在钟博安身边，钟博安心疼她，从来没让她伺候用膳过，不肯让她受半点累，所以这些年阮氏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忽然这样她真是有些吃不消。 第37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又一次请安回来之后，阮氏靠坐在榻上，身边的丫鬟替她揉捏。阮氏仔细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恰巧这时候钟楚馨过来给她请安，她将心里的疑问说给钟楚馨听，钟楚馨听完面露犹豫，阮氏见她这样催促她快些说。 “你还不快告诉我怎么回事？可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不快的事情，惹得她来折腾我。” “娘亲，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那日在卫府发生了点小事。”钟楚馨把她在卫府挑拨龚小姐找钟楚黎麻烦的事跟阮氏说了一遍，阮氏听后气得直戳钟楚馨的额头。 “你啊，既然要做就要做的不留痕迹，这样轻易就能让人发觉的事以后不要再做！我就说好端端的，陈氏怎么折腾起我来了。” “娘，你说陈氏为什么带钟楚黎去卫府，她是不是想给钟楚黎重新相看？” “这还用说，陈氏最宝贝她的女儿，听说她投了不少帖子都被退回来了。她也不想想，以钟楚黎现在的名声，还有谁会接她的帖子，又有谁愿意和她女儿相看，真是傻子！” “这么说那天去卫府很有可能就是去相看的了？也不知道她相中了谁？” “还相中谁？放心，就算她相中了人家，人家也未必肯跟她结亲，陈氏怕是要白跑一趟了。算了，看她这么可怜的份上，懒得和她计较了，不过今日你父亲过来我还得跟他提一句，免得明日还得去陈氏院子里受罪。”阮氏说完得意的笑了笑。 第二日一早钟博安就来了陈氏的旖兰院，他到时陈氏正在用早膳。 “二爷来了，二爷一早可用过早膳了？”陈氏起身给钟博安请安后开口问道。 “今日一早先去的衙门里，还没来得及用早膳，正好一同用些。”陈氏随后吩咐下人准备碗筷，钟博安坐下后两人一同用了早膳。 用完早膳钟博安随意询问陈氏，临了装作不经意间说起了阮氏。“夫人最近是否繁忙，听眉娘说她每次来请安你总是在忙着，她不好打搅你只能在院子里等着。要我说既然如此繁忙，不如就免了眉娘的请安，也省的你过多劳累。” “二爷说这话是在心疼妾身还是在心疼阮姨娘，若是心疼妾身那妾身就谢过二爷的好意，若是心疼阮姨娘，二爷大可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陈氏对他早就死心，说起话来丝毫不客气。 “夫人这是怎么说，我是心疼夫人操劳，再说眉娘从前跟我在外，自由散漫惯了，晨昏定省的事她从前也没做过，所以难免会做的不周到，我是怕她到时候惹你心里不快，不如就叫她不要来了。” “二爷，我好歹也是正妻，让一个妾室来给我请安是再正常不过了，怎么到了二爷这就要免了，是我不配吗？”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如今天也越来越热，不如就让眉娘每月初一十五过来给你请安，不用每日都过来，刚好她前几日过来请安有些中暑了，你正好现在免了她每日的请安，也好叫人觉得你当主母的大度体贴。” 陈氏真是被钟博安的话给气笑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干脆直接挑明了，将钟楚馨在卫府时的所作所为告诉钟博安。 “要不是阮姨娘管教不力又怎么会让馨姐儿处处与黎儿作对，在自己家里就算了，还跑到别人的府上丢人！既然你今日来了，你倒和我说说，咱们安伯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钟博安不知道还有这事，听陈氏这样说面上有些尴尬，但想到安伯府的家规他可是知道的。 安伯府家规明确规定家中手足要相互友爱，不得做违反家规的事，否则重则逐出府去，轻的也要在祠堂里跪上几日。 钟博安到底是心疼自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女儿，最后只能陈氏说罚钟楚馨禁足七日，每日抄写家规一遍。 钟博安见陈氏还想开口，怕她再说连带再罚阮氏的事，就赶紧找了借口离开了陈氏的院子。 钟楚馨接到消息后整个人气得摔了一套茶具才消气，她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说的是真的？钟楚馨又被禁足了！哎呀！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谁让她没事找事。”钟楚黎听到这个消息可是高兴的很，不光是她连白蔻和紫苏也是。 “就是！您是不知道，当时二姑娘可是气的砸了一套茶具呢！听说老爷知道她发脾气后，还亲自过去训斥了一顿，真是活该！”白蔻对钟楚馨一直都是没好感，现在乐得听钟楚馨的笑话。 “要奴婢说，还是夫人厉害！”紫苏也在一旁附和着，她平时比较安静，今日竟然也能和白蔻一样逗趣，实在是难得。 主仆三人正在说笑，小丫鬟进来回禀说陈氏带着冯妈妈过来了。 钟楚黎赶忙出去迎接陈氏，陈氏瞧着女儿满脸笑意，开口问她：“今日黎儿怎么这么高兴，可是有什么喜事？说来给娘亲听听！” “娘，哪有什么喜事，不过是听说了娘亲的威风，觉得高兴罢了。”陈氏听她这样说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看着钟楚黎，见她这样钟楚黎开口解释。 “娘，我们刚才在说钟楚馨呢！她被您罚抄家规，一时气不过摔了套茶具，被父亲知道后，又被父亲亲自训斥了一顿。”陈氏听后微微一笑，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今日来是有事要跟钟楚黎说。 “你外祖母派人来叫我们明日回去一趟，我来跟你说一声，顺便来看看你。” “知道了娘亲！”钟楚黎现在是越发习惯了和陈氏的相处，喊起陈氏来也越发自然，丝毫没有任何不适。 次日清早，母女俩一同回了陈府。这一次钟楚黎见到钱氏，没等陈氏招呼就率先行礼请安，她这般热情活泼，钱氏看了格外高兴。钟楚黎本就长得极好，她如今这么主动活泼，很难让人不喜。 第38章 诧异 “快过来给我看看，我的宝贝孙女是不是又变漂亮了！”钱氏笑着招呼钟楚黎上前，钟楚黎大大方方的走到老夫人跟前，将自己的小脸凑到钱氏面前，淘气的眨着眼睛，这副样子可把钱氏逗乐了。 “几日不见不仅人变漂亮了，性子也变得活泼了许多，很好很好！你外祖父要是也在家就好了，也让他看看你这调皮的样子，他从前总说你性子内秀，要是现在见到你啊，绝对不会再这么说了。”钱氏说着慈爱的摸着钟楚黎的头，这样子当真是疼爱孙女。 “让我看看黎姐儿是不是又变漂亮了！儿媳老远就听到母亲的笑声了，看来咱们黎姐儿把母亲哄的很是高兴，”卫氏笑着从外走进来。 “嫂子说的是，这一进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母亲跟黎姐就亲热上了。我要是不说话啊，估计母亲把我这个亲闺女都给忘了！”陈氏在一旁打趣道。 “你们俩啊！”老夫人见她们姑嫂相互斗趣心里高兴。 祖孙三代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说话间卫氏不经意提起梁慕青。 “这个孩子也是个好的，这次到京城来特意给我嫂子贺生辰，还从苏州带了不少的好东西，上次临走时还特意让我带了一些回来，其中有不少花样好看的布匹和首饰，我瞧着都是比较鲜嫩的颜色，给黎儿最合适不过了，待会儿妹妹走的时候记得带上。” 卫氏和陈青海只有两个儿子，长子走的是科举的路子，去年中了进士现在翰林院供职，去年年底成的亲。 小儿子随了卫氏大大咧咧从小喜欢舞刀弄剑，倒是不好读书，现在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天天嚷着跟外公习武打仗，很是让卫氏头疼。 前几年卫氏还一心想要生个女儿，现在年岁大了想法也就淡了，陈青海心思都在政务上，对子嗣方面并没有多执着，成婚多年陈青海也并未纳妾，对子嗣上是真的随缘。 钟楚黎从小长得像白玉圆子似的，特别招人喜爱，因此卫氏一直都很喜欢她，加上自己没有女儿就更加愿意疼爱她，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钟楚黎留着。 “黎儿你瞧瞧，舅母对你多好，什么东西都想着你。”陈氏也很喜欢卫氏，卫氏为人大方不做作，对自己女儿也好。 “黎儿多谢舅母了！”钟楚黎笑着给卫氏行礼，惹的卫氏一阵喜欢。 “瞧瞧，黎姐儿笑起来多好看啊！我要是有这么个女儿真是做梦都会笑醒。可惜咱们两家不能结亲，不然我非得把你拐回家来。”卫氏握着钟楚黎的手说笑着。 “你啊，就会胡说！不过话说回来，茹娘，黎姐儿的婚事也该好好想想了，正好今日你们都在，你嫂子也有话跟你说。”钱氏看向卫氏。 “黎姐儿在这儿，我本不想当着黎姐儿的面说，但是母亲说黎姐儿跟从前不同了了，要我有话尽管说。妹妹也是知道我的，我是个直性子藏不住话，今天就索性也就说开了。” “我先前说的梁家那个是我嫂子表妹的长子，他今年二十二了。从前是想着走科举，这个孩子也是个肯用功的，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也参加了考试，可就是考不中，后来索性就不让他继续考了，让他接手家业。梁家这几年在他的运作下已经是苏州数一数二的富商，而他婚事也就因此耽搁了。” “嫂子的意思是？”陈氏大概是明白了卫氏的意思，但她多少还有点不愿接受，都说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就算你再有钱在达官贵人眼里也是下贱的，她的女儿要是嫁给商人，以后在哪都会被人瞧不起。 “茹娘，我知道你的心思，还有黎姐儿，你如今也十六了，是个大姑娘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也该知晓了，所以今日我就不瞒着你，让你也在这听听，过后你自己也好好思量思量。” “以黎姐儿如今的名声，想在京城中找个好人家怕是不容易了！茹娘，这些天你应该也碰过不少壁了，没人愿意接你的帖子，这代表什么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自从黎姐儿退婚，我跟你嫂子也将京城中适婚男子的人家的都想了遍，思来想去，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家，要么是门第太高看不上咱们，要么是门第太低，黎姐儿去了也是受罪。要说退婚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坏就坏在是皇后娘娘亲自下旨退的婚。” “这么一来黎姐儿是不能在京城嫁人了，恐怕皇后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刚好前段时间卫氏来府上，无意间提起她表妹想托她在京城给找个亲事，我跟你嫂子听了就想到了黎姐儿，如果说黎姐儿非得外嫁的话，嫁到梁家倒是不错的选择。话已经说到这了，至于怎么决定就看你和黎姐儿怎么想了！”老夫人说完看向陈氏和钟楚黎。 钟楚黎听完脑子里想到的是那天在卫府看到的梁慕青，她当时还奇怪卫雪凝好端端为什么和她说这梁慕青，为什么他们俩是一起过来的，现在想来都是安排好的。 “母亲，这事我得好好想想。”钱氏也知道陈氏一时之间恐怕还想不通，也不催她，卫氏见状在一旁提议道。 “妹妹，梁家的孩子我是见过的，很是不错。不如妹妹也找个机会见见，说不定妹妹见了之后就有了决定了。对了，都忘了问黎姐儿了，黎姐儿你怎么想？”突然被卫氏问到，钟楚黎有些发呆，看看钱氏又看看陈氏，犹豫着回答。 “我觉得应该可以。就像外祖母说的，在这京城中我恐怕是不好找人家的。梁慕青我也见过一面，单从面相看还可以，而且我想，他既然是从小就读书走过科举的路子，恐怕他对科举仕途还有些不死心，所以想从京城中找个官家小姐，就算他自己走不了科举，以后他的子孙后代也可以。所以我如果嫁过去，他们家应该是不敢为难我的，我只要安心过日子，应该也能过的不错。” 第39章 顾虑 钟楚黎话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钱氏也只是想探探她的口风，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属实把钱氏惊住了。 “哈哈哈！说的对，真是我的外孙女！”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钱氏，她没想到钟楚黎能想的这么通透，如此自己可以放心了。她要把这件事写信告诉给陈从安，也叫他高兴高兴。 陈氏应该是最诧异的，在她的印象中，女儿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很多事情也很少表达自己的想法，她以为女儿是习惯逆来顺受的。没想到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叫她吃惊，当然也很高兴。 “黎姐儿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我之前还担心你会不愿意，看来是我多想了！”卫氏激动的抱住钟楚黎。 “黎姐儿说的对。茹娘，正如黎姐儿说的，梁家人若是想让子孙后代走仕途就不会苛待黎姐儿，黎姐儿嫁过去也不会受苦，只要安伯府还好好的，她在梁家就没人敢欺负她！”钱氏看着女儿说道。 “母亲说的我知道，只是想到黎儿嫁那么远的地方，我还是舍不得，她要是嫁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见她一面都难！”陈氏仿佛是想到了女儿出嫁的场景，一时之间竟然伤心起来，说出的话也带着哭腔。 “娘亲，我这不是还在您身边嘛，我还没嫁人呢！再说，外祖母她们也只是提议，咱们不是还没答应吗？要是我嫁人让您这样伤心，我宁愿不嫁了！”钟楚黎看见陈氏抹着眼泪，心里难受上前安慰陈氏。 “傻孩子净说傻话！娘只是舍不得你，可不能叫你一辈子不嫁人。”陈氏转过头继续跟母亲钱氏说道：“母亲，您和大嫂的意思我都明白，大嫂，我谢谢你处处替黎姐儿着想，是我失态了。” “妹妹莫要这么说，起初我也想到苏州太远，黎姐儿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对她的疼爱不用多说，妹妹也是知道的，我恨不能拿她当自己的亲闺女。我也希望黎姐儿能在京城找个好人家。可是想到先前皇后娘娘的圣旨，黎姐儿若是想要在京城再找门好婚事实在是难。虽说苏州远了些，可以后黎姐儿的孩子要是考了科举，终究还有机会回来的，就是得等上十几年，可终归是有盼头的！” 卫氏说起这些也有些不舍，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凡还有别的考虑她都不会让陈氏考虑梁家。 “妹妹也不用着急，这事也不是马上就能定下的。这梁家的孩子虽然我见过了，可妹妹到底是没有亲眼见过的。不如这样，听说京郊三清观的香火灵验，不如过几日我约上娘家大嫂，一起去三清观上香，到时候妹妹亲自去看看。”卫氏见陈氏有些犹豫提议道。 “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母亲和嫂嫂的一番心意，我不能辜负了，也不能耽误了黎姐儿的婚事，就按大嫂说的，过几日去三清观见一见。” 陈氏虽然心里还不能接受女儿外嫁，但是也明白这是母亲和嫂嫂的好意。女儿出事到现在除了她这个当娘的，整个安伯府没几个人将女儿放在心上，更别说操心女儿的将来了。别人就算了，恐怕连钟博安也是一样，从没考虑过女儿的将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黎姐儿也一同去，再仔细瞧看一番。”卫氏很高兴陈氏能答应下来，她是真的觉得梁慕青是个不错的选择。 将事情说定之后，用了午膳陈氏才带着钟楚黎回安伯府。坐在马车上，钟楚黎看陈氏的情绪不高，不由得开口安慰。 “娘亲，我没那么着急嫁人，不如我一辈子不嫁待在娘身边如何？” “傻瓜，女儿家哪能不嫁人啊！你这年岁早该嫁人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就更不好找了！你外祖母和舅母说的娘都知道，娘就是舍不得你嫁那么远。黎姐儿，你仔细回答我，你在外祖母面前说的话都是真的，你真的是那么想的？” “娘亲，我是真的这么想。我知道娘亲这些天虽然被退了帖子，但也有收到帖子，只是那些人家都是刚死了媳妇的，他们给娘下帖子是想让我去当继室的，我知道娘亲为了我的事操了很多心，受了很多委屈。” “娘哪有受什么委屈，只是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户人家罢了。娘是怕你受委屈，那梁家再好又怎样，离得那么远，要是婚后你遇到事连个能帮你的人都没有，都说远水救不了近火，到时候你可怎么办？”陈氏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她就是怕女儿以后受委屈没人及时给她撑腰。 “娘亲！”钟楚黎能感受到陈氏对自己的真心，就是因为能感受到所以才更加感动，她在现代的母亲从来都没有替她着想过，只知道让她替弟弟卖命。 “算了，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了，等见了梁家那个再说，你也再想想。”陈氏索性也不再去想，将自己心里的担忧说出来她心里好受了许多。等回到安伯府母女俩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姑娘还是别看了，快把帘子放下来，别叫人看见。” 白蔻在一旁提醒着钟楚黎，这是钟楚黎第一次看见这么热闹的景象。入眼皆是古色古香的建筑，街边的摊贩多到数不胜数，路边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街上的路人或驻足买卖，或是行色匆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来到这里也两个多月了，虽然渐渐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也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可是看到这么贴近生活的景象她还是会觉得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她又要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 “我只是觉得好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要是以后能经常出门就好了。”钟楚黎看着外面感慨道。 “姐姐要是想看还不简单，跟母亲说一声就是了。”钟楚馨在一旁开口，钟楚黎转过头来看向她。 “看来妹妹还是没有长记性啊，这是抄家规还没抄够还想再接着抄不成？”说完不去看钟楚馨难看的脸色。 “姐姐何必这样说，我又没说什么，只不过是说了句再正常不过的话，怎么姐姐就这样对我了？” “哼！我是好心提醒你，今日既然祖母让你跟着一起，你可别再想不开闹什么幺蛾子。” 原来昨日陈氏去给老夫人请安，顺便说了今日要去三清观的事，老夫人虽然同意了，但是又叫把钟楚馨带着，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想的，不管去哪都叫带着钟楚馨，钟楚黎严重怀疑，老夫人是故意拿钟楚馨来恶心她娘。 第40章 打探 因为是和钟楚馨同乘一辆马车， 出了城后钟楚黎就没再开口说话，而是闭目养神。 三清观离京城也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路途，所以钟楚黎今日一大早就起来了，这会出了城门正好闭目休息。 钟楚馨也适时的没有再开口说话，也在一旁闭目养神。她今日能一同去三清观还是特意让阮氏去老夫人面前求来的。 钟楚馨禁足结束之后在钟博安面前特意卖了一次乖，钟博安见她样子乖巧，又怜惜她连续抄写家规，特许她去珍宝阁挑件喜欢的首饰，当做是对她的补偿。 说来也巧，那日在珍宝阁刚好遇上同样来挑选首饰的孙若烟。以钟楚馨的身份自然是没资格跟孙若烟攀上的，她只是跟在孙若烟身后，偶然听到孙若烟说今日秦昭和三皇子要去三清观上香。 回府后又正好听见陈氏院子里的丫鬟说陈氏明天要去三清观，她这才让阮氏去老夫人面前求情，让陈氏带着她一起来三清观。 说起来她是极其不喜欢三清观的，毕竟之前她可是被陈氏赶到那里过，可听说秦昭和三皇子到时候会去三清观，她也顾不上什么了，要是能和他们其中一个牵扯上，那也是有大好前程的，总比嫁给一个寒门士子强。 钟博安想让她嫁给寒门里的士子，她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她顾忌钟博安不好直接拒绝，只能表面应承，私底下钟楚馨一直在另想出路。 原本她是想将钟楚黎的名声搞臭，到时秦家不愿娶钟楚黎，她再向老夫人提出代嫁的法子，取代钟楚黎嫁给秦昭。她可是知道老夫人是极其看重与秦家的联姻的，只要她提出代嫁，老夫人一定会想办法把婚事保下来的。秦家可是皇后的母家，真正的皇亲国戚，地位不同凡响。 谁知道秦夫人和皇后不按套路出牌，压根就没给她丝毫表演的机会，她只能另想出路了。正好今日三皇子和秦昭都在三清观，这对她来说可是极好的一次机会了。 马车行到三清观脚下不能再前进，陈氏她们只好下车步行上山。下了马车后正好遇见陈家嫂嫂卫氏和卫府大夫人汪氏也就是卫氏的大嫂，梁慕青就是她表妹的长子。 卫氏和汪氏一行也是刚到山下正欲上山，钟楚黎下了马车看见卫雪凝和卫羽两人，梁慕青正站在汪氏的身边和卫氏行礼，见她们一行人过来，跟在卫氏和汪氏的身后朝她们走来。 “妹妹，这是我大嫂和她的两个孩子，大嫂身后这位是表妹家的长子梁慕青。”卫氏见面就向陈氏介绍众人。 陈氏自从嫁入安伯府后就很少出门应酬，汪氏她还真没见过，陈氏又借机将梁慕青打量一番。见他确实眉清目秀，周身一派儒雅之气，心里对他的印象还算满意。 随后几人一番客套行礼之后就结伴向山上三请观而去。卫雪凝因为上次宴会对钟楚黎的印象还算不错，加上这次来三清观汪氏对她也有交代，所以便主动和钟楚黎同行。 钟楚黎对卫雪凝的印象也是不错，觉得她是个不扭捏做作的人，也愿意与她交好。两人一起说说笑笑走在前面，时不时的指着路上开着的小花细细讨论。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小心脚下啊，表哥！”卫羽见梁慕青一直盯着前面的人看，开口打趣梁慕青，梁慕青被他这么一说闹了个大红脸。 “表弟就会开我玩笑！”卫羽没接话抬眼向上看去，不怪梁慕青看的失了神，就连他这个粗人也觉得前面的人赏心悦目。 钟楚黎今日穿的是一件嫩绿色抹胸襦裙，一头乌发梳成好看的飞仙髻，发髻间点缀着白色玉簪，很是明媚灵动。她同卫雪凝时不时在前面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好像这山间的精灵一般。 “黎妹妹，你知道吗，你那日来我家之后，梁表哥还特意向我哥哥问起你呢！只是他听说你是安伯府嫡女后，又听说你父兄都在朝廷任职，就不敢再问别的了。”卫雪凝边说边看钟楚黎的反应。 “卫姐姐怎么跟我说这些，我只见过他一面而已。”钟楚黎虽然知道今天来是干嘛的，但是卫雪凝这样直白的说她还是得矜持一下。 “哎呀，黎妹妹，我见你长的好看，性子也不错，又是我姑姑家的侄女，说起来咱们也算是表亲呢！说实话我很喜欢你，跟你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姑姑应该也跟你说了，梁表哥想在京城娶妻，他那次见了你之后就对你上心了，我娘亲也觉得你们俩合适有心想撮合你们，只是不知道黎妹妹你是怎么想的。”卫雪凝索性把话说开了，她也是个直性子。 钟楚黎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陈氏好卫氏她们，又见钟楚馨一人走在前头，离得也算是远，也就放开了说话，只不过声音还是只够她们两人听见。 “卫姐姐既然这样说，那我也就直说。眼下我对这个梁表哥不熟，不好说什么，要说婚事那还是得听父母的，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不如你跟我说说他为人如何，毕竟他在你们府上住了这么久，他的为人卫姐姐应该知道一些。” 钟楚黎索性跟卫雪凝打听起梁慕青的为人，虽然她对梁慕青没什么感觉，但是人品还是可以多了解一些的。 “说起这个倒也不难，梁表哥在我家也住了快一个月了，自从他来之后府里的人都对他多有称赞。他待人谦卑有礼，很讨长辈们的喜欢，对我们这些同辈的兄妹也是一样，就连对下人也很是和气，下人们对他的风评也不错。”卫雪凝认真回想将印象里家人对他的评价说给钟楚黎听。 “总体来说他算得上是谦谦君子了，况且他本身就是读书出身，对身边的人都很谦和，虽然他现在从商，但是在他身上很难感觉到商人市侩的本性。听说他私下里还是很喜欢读书，也经常吟诗作画。” 卫雪凝已经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关于梁慕青的事跟钟楚黎说了，她仔细去看钟楚黎的反应。 “多谢卫姐姐和我说这些，看来他确实很不错，与我来说就是出身上差了些，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他样样都好出身也好，相信也轮不到我了。”钟楚黎最后自嘲了一句。 第41章 故意挖坑 “黎妹妹何必这样说，在我看来黎妹妹是极好的，配的上任何人，妹妹可不要妄自菲薄。”卫雪凝说这些话完全是出自真心。 通过刚刚和钟楚黎的交谈，她越发喜欢钟楚黎，发现她不仅长的好看，人也不做作。不像有些姑娘家，说到自己的婚事害羞扭捏，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钟楚黎刚刚很是大方的跟自己询问，说明她相信自己，也愿意去了解自己的相看对象，比一般人要强多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上山，梁慕青也没再继续盯着钟楚黎，只是偶尔不经意间看去。 到了三清观，众人先去大殿上香叩拜，上完香陈氏和卫氏被小道童领着来到一处静室休息，借着这个机会汪氏也主动跟陈氏说起了梁家。 “陈妹妹，不瞒你说，我这外甥虽然出生在商户之家，但是从小家里就请了教书先生教他做学问，所以说他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粗鄙之人，相反他待人很是谦卑有礼。今日你也见了，人也长的英俊不凡，我那表妹也是和善之人，若是侄女去了定然不会叫她受委屈。” “卫夫人说的是，我确实看到了，咱们上香时他也是极为有礼的，这孩子看着很不错。只是不知道黎姐儿那怎么想。再有，这婚姻大事我也得和她父亲说一声才是，不是我一人能做主的，不过就像卫夫人说的那样，梁家这孩子确实是不错，我回去会好好跟二爷商量，若是二爷同意我再派人跟嫂嫂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要是青儿的婚事能定下来，我也好跟我表妹交代了。刚才我瞧着你家黎姐儿真是喜欢，要是表妹知道我给她找了个天仙似的媳妇还不知道要怎么高兴呢。”汪氏跟卫氏她们说笑。 钟楚黎她们上完香，就被卫羽拉着一起往后山去。卫羽不知道听谁说，三清观后山有一方水潭，水潭里有鱼且长的很肥，还听说这鱼吃起来味道格外鲜美，于是上完香就迫不及待的拉着几人要来钓鱼。 钟楚黎本想说又没带工具怎么钓鱼，结果下一秒卫羽就拿出了渔具，原来卫羽早有准备。 “卫姐姐，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听说大殿后面的许愿树特别灵验，我想去那许愿，就不陪你们一起了。”钟楚馨开口跟卫雪凝说道。 “可是你自己能行吗？万一遇到什么人怎么办，还是和我们一起！” “没事的，我带着丫鬟一起，不会有事的，再说今日观里也没什么人，卫姐姐不用担心。” “卫姐姐，其实妹妹对这里比我们熟，毕竟在这里住过段时日，卫姐姐确实不用担心。不过咱们到底是一起来的，怎么说我们也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不如我们也一起去？咱们一起许了愿再去钓鱼。” 今天钟楚馨跟她们一起来三清观，钟楚黎就觉得很奇怪，现在钟楚馨又想一个人单独行动，要说没什么打死她都不信。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前段时候姐姐因为德行有亏，被皇后娘娘亲自下旨退婚。这件事本与我无关，可姐姐非说是我害的。我都已经被母亲罚来抄写经书祈福一个月了，姐姐还是不肯原谅我吗？”钟楚馨说着开始小声哭泣起来。 钟楚黎哪里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意思，她是想跟卫家姐弟说，她退婚是因为德行有亏，还连带说起了陈氏，钟楚黎顿时就不高兴了。 “你这么说是想说我品行有亏心胸狭隘，还是想说你很无辜？你怎么不说，你是因为差点害死我才被罚来思过的，怎么不说是父亲让你来三清观日日祈福的，你说起母亲可是怨恨母亲了？不然就是怨恨父亲，这样的话，那我可要回去好好跟父亲说一说了！”钟楚黎被她这样子气到了，说起话来也丝毫不客气，甚至完全忘了还有卫羽和梁慕青在。 钟楚黎一番话说的钟楚馨无言以对，她正皱眉思索该如何回答时，看见秦昭迎面而来，看样子应该是要去后山，身旁还有一位公子模样的人。 “秦公子！还请秦公子给小女评评理，自从你和嫡姐退婚后，嫡姐好像还一直心有不甘，总是怪罪与我。也不知是不是皇后娘娘下旨让姐姐闭门思过，姐姐不高兴还是什么原因，总之请秦公子劝劝嫡姐。”钟楚馨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看向秦昭，又看向秦昭身旁的人，果然看见那人眉头轻皱。 她可是知道跟秦昭一起的人就是当今三皇子，她刚才故意提及皇后娘娘，就是想让钟楚黎生气，然后在三皇子面前说出对皇后不敬的话，到时候三皇子肯定不会轻饶了钟楚黎。 “钟姑娘可是对皇后娘娘的旨意有所不满，既然已经退婚为何还要为难别人？”果然，秦昭身旁的萧姮听完不悦的开口。 之前因为退婚的事，陈从安在朝堂上已经为难过他的人，所以他对钟楚黎可以说是没什么好感。刚才听见钟楚馨说完，下意识就觉得钟楚黎是对皇后不满。 “这位公子说话可要仔细些，我何时提及过皇后娘娘，我刚才只是在和庶妹理论而已。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我心中对她只有无边敬意和爱戴，怎会有什么不满？” 在这个时代，要是被人说对皇族不敬那可是大罪，搞不好会有牢狱之灾，她可不会傻到跟人叫板，大不了先认个怂，反正不能叫人拿了把柄。 “哦，那为何你庶妹要那样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你得问她啊！也许她是故意装可怜，想让人可怜她同情她，替她做主什么的，假如有人起了怜香惜玉的心思，真替她做主说话了，她也好借机攀高枝啊！是不是啊妹妹？” 从秦昭出来，钟楚黎就大致猜到钟楚馨为什么要一起来三清观了，敢情是想来场偶遇。刚才她那样子，要说没有攀附的心思，她死都不信。 萧姮倒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再去看钟楚馨时，发现她果然在偷看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个庶女利用了，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 “既然是你的庶妹，你就该好好管教才是，莫要叫她出来胡乱攀扯，到时候丢的可都是安伯府的人。”说完略带厌恶的看了一眼钟楚馨，他从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钟楚馨的心思他看的出。 萧姮也不想继续纠缠，省的再留什么把柄给人。于是转身不再看钟楚馨他们。 钟楚馨刚才被萧姮看的浑身一僵，她没想到钟楚黎的几句话，竟然惹得萧姮厌恶她。 “钟姑娘，既然是家事我们不便多说。”秦昭在一旁适时开口，说完便准备离开，结果钟楚馨还不死心。 “秦公子！” “秦公子说的对，咱们家里的事，妹妹莫要去叨扰旁人，免得叫人为难。”钟楚黎开口阻止了钟楚馨继续纠缠。 秦昭听后诧异的看向钟楚黎，他的印象里钟楚黎是不会和人这样说话，也不会这样干脆利落的，今天的钟楚黎倒是叫他有些惊讶。 不管怎么说既然钟楚黎已经这样说了，那他自然也不会多待，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秦昭看了一眼萧姮他们，两人转身离开。钟楚馨不死心还想追上前，被卫雪凝及时拦住了脚步。 “馨儿妹妹，这是在外面还是不要多招惹是非的好，免得一会回去不好交代。”卫雪凝说完给了钟楚馨一个警告的眼神。钟楚馨想到陈氏，暂时放下心思，不甘心的看着秦昭两人的背影。 第42章 乖巧 秦昭两人走远了，钟楚馨也只能歇了心思，但心思显然已经恨上了钟楚黎。 “既然姐姐也要许愿，那咱们就一起。说起来，姐姐还真得好好许愿才是，不然可能一辈子都没人敢娶了。倒是我，还有大把的机会寻一个好姻缘。”钟楚馨说完也不看钟楚黎的脸色，带着丫鬟先走了。 “你！”卫雪凝气急准备拦住钟楚馨，却被钟楚黎劝道：“算了，卫姐姐。咱们还是去钓鱼，卫表哥他们都等了好久了。” “呵呵！无妨的！”钟楚黎忽然这样说，卫羽才突然回过神来，刚才和秦昭一起的人他也是认识，只是那人一开始就给他使眼色不许他开口。现在既然人都走了，他也不再多想，几人一同前往后山。 到了后山卫羽波不急待的拿出钓鱼的东西。不过他只准备了两副渔具，这样一来，钟楚黎和卫雪凝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和梁慕青钓鱼。 “不好意思啊，我想着你们女儿家肯定不喜欢这些，所以就没带你们的，下次我一定准备你们的。”卫羽很是不好意思的开口。 “没关系卫表哥，我确实也不喜欢这些，这里的风景不错，我跟卫姐姐去旁边转转，一会儿再来看你们。” “那也好，等你们回来我们肯定已经钓到鱼了，到时候给你们烤着吃！”卫羽笑着应道。 钟楚黎看了一眼正忙着钓鱼的两人，拉着卫雪凝去了别处。“黎妹妹，你刚才何必拦着我，像钟楚馨那样的，就得好好收拾收拾一顿！”卫雪凝对刚才的事还是有些气不过，这会忍不住跟钟楚黎抱怨。 “卫姐姐咱们到底是在外头，不好将事情闹太僵，再说不是还有你梁家表哥在吗？要是我始终揪着钟楚馨不放，难免让人觉得我心胸狭隘。再说我和秦昭退婚是事实，被皇后娘娘说品行不端也是事实。”其实钟楚黎怕秦昭他们没走远，又被钟楚馨拉回来，到时候可就讲不清了。还有就是梁慕青也在，她不想多说退婚的事。 “哎！便宜她了！” “算了，她才被禁足放出来，就让她先嘚瑟嘚瑟，只是可别又嘚瑟过头了，免得到时候又被禁足了。”卫雪凝一脸疑惑的看着钟楚黎，钟楚黎将钟楚馨从卫府回去被禁足的事说了一遍。 “哈哈哈！真是活该！你娘亲还是挺厉害的嘛！”钟楚黎听后只是笑笑没再接话，她是有些心疼陈氏的，陈氏大概是对钟博安彻底失望了，所以才会毫不顾忌钟博安，直接开口处罚钟楚馨。 两人在山上随意转着，不巧竟又碰见了秦昭，这一次不仅有秦昭和刚才的那位公子，秦昭身边还多了一位妙龄女子，再一看钟楚馨也在一旁陪着。 钟楚黎和卫雪凝对视一眼，本想装作没看见离开的，没想到被那位妙龄女子喊住。 “卫妹妹！”卫雪凝无奈只能上前打招呼。 “孙姐姐真是好巧啊！竟然在这里也能碰到姐姐。” “是啊，好巧！这位是？”孙若烟看向卫雪凝旁边的钟楚黎问道。 “孙姐姐，这位是我姑姑家的侄女，安伯府二房的嫡女钟楚黎，你身后的那位就是她的庶妹。”卫雪凝看向孙若烟身后的钟楚馨。 “哦！我和这位钟姑娘并不相识，我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这了，我还以为是秦公子身边的丫鬟呢，原来是安伯府的庶女！”孙若烟不屑的瞥了一眼钟楚馨。 “你们说完了吗？真是吵死了！”萧姮不耐的开口说道。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听说三清观的香火不错，风景上佳。本想和秦昭在这随意游玩一番，没想到总是遇到这些莺莺燕燕，萧姮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了。 “三皇”孙若烟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不对慌忙赶紧改口。“萧公子息怒，打扰萧公子和秦公子下棋实在是失礼。” “既然知道失礼就安静些！”萧姮不客气的开口打断孙若烟，孙若烟一时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钟楚馨看她这样子很是解气，让她刚才那样说自己，孙若烟看见钟楚馨的眼神立马瞪了回去，吓得钟楚馨将头低了下去。 钟楚黎和卫雪凝看见这一幕觉得很是好笑，钟楚馨也有害怕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转身离开，孙若烟紧随其后追上二人。 她仔细打量起钟楚黎，见钟楚黎双眸清澈皮肤雪白，可能是刚才上山的缘故，脸颊透露着微红，标准的鹅蛋脸，鼻子小巧俊挺，嘴唇是淡淡的粉色，跟她雪白的皮肤倒是很相配，显得的整个人极为清纯，一身嫩绿的气胸襦裙把她衬得格外有灵气。 “这位就是钟姑娘？久仰大名！”孙若烟的话说的很是轻蔑嘲讽，任谁都能听的出来，钟楚黎自然也不例外。 “这位姑娘，我与你倒是不太相熟，我们之前是否见过？”钟楚黎打量着孙若烟，孙若烟无疑长的也是极好的，毕竟曾被人称作是京城第一美女。但她的长相不像钟楚黎这么温婉，相反她的相貌长的很是是张扬，让人一眼惊艳的那种。只不过她的眼里多了明显的野心和算计，钟楚黎看着不喜。 “我们应当是没有见过的，我从小就进宫做六公主的侍读，很少出宫参加京城中各府的聚会，不过钟姑娘的大名我在宫中也是听过的。毕竟开国以来还没有人被皇后娘娘亲自下旨退婚的，赐婚的倒是不少，钟姑娘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孙若烟笑着说道。 “孙姑娘你这是何意？黎妹妹与你素未谋面，你何苦要在这挖苦她，她被退婚已经够惨了，你怎么还能这样说她？”卫雪凝很是气愤的开口。 “卫姐姐算了，孙姑娘说的都是事实，我确实是第一个被皇后娘娘下旨退婚的，是我从前太过不堪，继续与秦公子婚配恐会污了秦府的名声，好在皇后娘娘及时下旨退婚，我也有幸能得皇后娘娘的教导，往后定会好好反省，定不会辜负皇后娘娘的一番苦心。”钟楚黎本来是想怼回去，正准备开口时，看见刚才与秦昭下棋的公子忽然抬头看过来，她临时便改了口。 刚才钟楚馨只是提及皇后娘娘，被那个人听见就说她怨怼皇后，而他又是和秦昭一同来的，看样子秦昭对他又颇为恭敬，秦昭又是皇后的侄子，还从小进宫给三皇子当伴读，说不定那个跟秦昭在一起的人就是三皇子，就算不是也肯定是跟皇后有关的人，所以还是乖乖的不要冲动的好。 “哼！倒是会装乖巧！”萧姮听见钟楚黎的话，看来这钟家的姑娘也不是个傻的。 第43章 别扭 秦昭跟在萧姮身旁，刚才钟楚黎的话他也是听见的，正是因为听见了秦昭才觉得诧异。钟楚黎在他的印象里不是个聪明伶俐的人，更不是个能说会道的，刚刚的话在他看来钟楚黎是绝对不会说的，难道她真的因为退婚改变了很多？ 再看孙若烟，她刚才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想让钟楚黎难堪吗？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喜欢有人故意提起退婚的事，这事本来就办的不妥，现在还被人当着他的面提起来，不光是钟楚黎觉得难堪他也同样觉得尴尬。 “孙姑娘，退婚的事情已经过去，还请孙姑娘慎言，皇后娘娘的旨意也不是随意可以议论的，还请孙姑娘以后不要再提。”秦昭看着孙若烟开口。 孙若烟没想到秦昭居然会开口帮着钟楚黎说话，很是不忿的瞪了一眼钟楚黎，钟楚黎被她忽然投来的目光吓了一跳。 萧姮在一旁看见钟楚黎的反应觉得好笑，心想：刚才还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现在竟然这么不经事！ 钟楚黎转头看见萧姮笑话自己，下意识的噘嘴翻眼，看的萧姮一愣，这人竟然敢这样！不过想想她刚才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滑稽，也懒得跟她计较，转头看向孙若烟开口。 “说起来咱们跟孙姑娘还真是巧的很啊，竟然在这也能碰上！”孙若烟从小进宫伴读，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萧姮对她自然要熟悉的多。不过他不喜欢孙若烟这样的，野心放在脸上，眼里透着算计，在宫里多年，恐怕宫里的那套她都学了个遍。 “最近家中母亲身体欠安，我听说三清观香火灵验，便想着过来替母亲祈福，不想竟然在这遇到了萧公子和秦公子。” “哦？原来是这样！” 从孙若烟出现在这里，萧姮心里就知道了大概，来三清观的事他只跟六公主提过，而今日就在三清观遇见了孙若烟，其中的缘由不用想也知道。 “那这两位呢？”萧姮看向钟楚黎，钟楚黎懒得回答他，她干嘛要跟他解释。旁边的卫雪凝开口回道：“今日是和家中长辈一同前来上香。” “说起来我们也出来不短时间了，也该回去了，就不和几位多说了。”钟楚黎说完拉着卫雪凝准备离开，临走时看了一眼钟楚馨，钟楚馨将头撇开没看她们，钟楚黎也就没管她，和卫雪凝一起离开了。 “她们怎么一副着急离开的样子？”萧姮看着钟楚黎离开的背影对秦昭说道。 “回萧公子，姐姐她们应该是去找卫家表哥了，卫家表哥在后山的水潭里钓鱼呢！”钟楚馨开口解释。 “钓鱼？不如一同去看看？”萧姮转头看向秦昭，秦昭显然是不想去的，毕竟他和钟楚黎之前是有过婚约的，后来又因为退婚的事让钟楚黎难堪，他心里对于钟楚黎多少还有点愧疚。现在见到钟楚黎其实心里多少有点别扭，所以不是很想去。 “我给你们带路，我认识那里！”还没等秦昭拒绝，钟楚馨赶紧开口。秦昭无奈加上萧姮想去，只能应声和他们一起前去，孙若烟也跟着一起去了。 几人赶到时，刚好看见梁慕青正在教钟楚黎钓鱼，钟楚黎认真的听着梁慕青说话。“你先将鱼饵挂好，再将鱼线捋顺，看准水面之后就用力的甩出去，然后将鱼竿拿在手中，仔细盯着水面，鱼线向下动了，就说明有鱼咬钩了，到时候就可以收竿了。”梁慕青教的很仔细，他将鱼钩甩下水之后就将鱼竿交到钟楚黎手中，钟楚黎小心翼翼的接过鱼竿。 “两个人靠那么近，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我说钟姑娘，你姐姐不会是来私会什么人的？”秦昭看着两人的举动，又听孙若烟这样说，不知怎的竟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秦公子你看，光天化日就跟别人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还好你们已经退婚，要不然让别人看见该怎么议论你啊！这样的人难怪皇后娘娘说她品行不端了！” “孙姑娘，你跟钟姑娘有仇？还是你想说什么？”萧姮饶有兴趣的看着孙若烟。 “就是，孙姑娘跟姐姐也没见过面，为何要这样诋毁姐姐？难道姐姐碍了你什么事？”钟楚馨见姮开口，她也在一旁附和。 “我只是见不得她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行径，污了咱们姑娘家的名声。再说，她到底曾和秦公子有过婚约，出门在外应该避讳些才是，免得累及到秦公子。”孙若烟说完去看秦昭，见秦昭并没有什么表情，心里有些失落。 “孙姑娘还真是关心秦公子啊，秦公子你可看到了？孙姑娘的这份心意你可要好好报答才是。”萧姮笑着开口。孙若烟被他说的满脸通红，一时间有些不敢去看秦昭的反应，不过如果她看了就会发现，秦昭不但没有什么反应而且还皱起了眉。 秦昭看着萧姮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语，只能装作没听到朝卫羽那里走去。， 卫羽正在教卫雪凝钓鱼，回头看见秦昭和萧姮几人连忙将鱼竿放下，正准备给萧姮行礼，被萧姮及时拦住。“卫公子好久不见，今日我和秦昭外出上香，偶遇卫公子，卫公子不必多礼。” “哥哥，你认识萧公子？”卫雪凝很是好奇的看着卫羽。 “嗯！认识，之前在国子监的时候见过，在一块读过书。”卫羽见萧姮的眼色，知道他是不想表露身份，所以只跟卫雪凝说是在国子监时见过。 不过卫羽认识萧姮确实是在国子监，萧姮也确实去国子监待过一段时间倒也不假。 “这是在钓鱼？”萧姮看着眼前的水潭，这水潭被周围的山环绕着，旁边的绿植长得郁郁葱葱，跟这水潭倒是相得益彰，仔细想想在这处垂钓倒也有些雅趣。 “听说这水潭里的鱼很是肥美，只不过我运气不好，在这钓了半天也没钓到鱼。”卫羽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说完又问萧姮是否想尝试，萧姮笑说自己没有耐心，恐怕钓不到鱼，随后想到什么又看着卫羽说道：“我记得你父亲是卫大将军，你从小也是习武的对吗？今日难得遇见不如一起去切磋一番？” 卫羽看向一旁教钟楚黎钓鱼的梁慕青，又看了看萧姮，见萧姮兴致颇高的样子，不想出口拒绝，但是也不好将梁慕青单独留下和钟楚黎相处，一时间倒有些为难。 梁慕青从一开始就注意着他们的动静，见卫羽这样瞬间明白他的顾虑，于是主动开口说：“听说表弟从小练习武艺，一直都想见识一番，难得今日遇到机会与人切磋，不如我陪表弟一起去，两位表妹可愿一同前往？”梁慕青看向钟楚黎和卫雪凝，卫雪凝表示愿意，她也想去看看哥哥的武艺到底如何，只是钟楚黎有些不愿。 “我就不去了，我这鱼钩刚下去，我想在这守着，有白蔻在这陪我你们不用担心，我要是一会儿没钓到就去找你们。”钟楚黎看向卫羽，卫羽不太放心想将随从留下给钟楚黎，被钟楚黎拒绝了，卫羽也没再勉强，说好后就跟着萧姮前去切磋了。 第44章 没得选而已 “姑娘，你是真的想在这钓鱼吗？这里荒山野岭的，就我们两个人你真的不怕啊？”白蔻不懂钟楚黎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反而要一个人在这钓鱼。 “这有什么好怕的，咱们在这待一会回去就是了，我只是不想跟他们一起而已。”钟楚黎看着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波澜，这样能钓到鱼还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谁说这水潭有鱼的。 “姑娘是因为秦公子也在，所以才不想去的吗？”在白蔻看来，钟楚黎是因为对秦昭还念念不忘，所以不愿去。 “你想什么呢？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去而已。至于秦昭嘛，我对他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他在哪我都无所谓。我只是不想跟去惹事端。刚才那个孙姑娘，她明显对我存有敌意，可是我跟她素未谋面，她为何会对我如此？ 想来想去，我在京城中，能让人知道并且有可能针对我的，就只有跟秦昭有婚约这件事，其他绝无可能。也许是她也对秦昭暗生情愫，所以看我不爽，我才不想到时候被她拿来针对徒惹事非，所以还是不去的好，在这里钓鱼清静多了。” “孙姑娘?难道就是那个传说对秦公子情有独钟的那个？”白蔻忽然想到之前京城的传言，于是将关于孙若烟和秦昭的传言说给钟楚黎听。 “就是她啊！难怪刚才那样说我。不过秦昭可是皇后的亲侄子，皇后又生了三皇子，她要是嫁给秦昭，岂不是代表她的家族站在皇后的阵营？她可是忠勇侯的嫡女，忠勇侯肯定不会同意的。唉！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姑娘你想的可真多，真厉害！”白蔻也不管钟楚黎说的对不对，她只是觉得她家姑娘能分析出这些，真是厉害的很！钟楚黎看着白蔻无脑崇拜的样子觉得好笑。 “你啊！我哪就厉害？” “在我心里姑娘就是厉害！”对于白蔻的马屁钟楚黎还是很受用的，毕竟没人不爱听好话。 “白蔻，那你看那个梁公子怎么样？”钟楚黎一时无聊跟白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奴婢觉得梁公子为人和气，待人有礼，长得也不错！姑娘觉得呢？”白蔻是个没心眼的，钟楚黎问她什么就回答什么，这也是钟楚黎喜欢带着她的原因。 “我也觉得他不错，以后我若是非得嫁人，嫁给这样的人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可他只不过是个商户，姑娘可是安伯府的嫡亲姑娘，怎么能嫁给一个商户呢？” “什么商户不商户的，人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只不过是没的选而已，要是人人都能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命运不命运的，无奈罢了！” “那姑娘你真的愿意嫁给梁公子吗？” “我也是没的选啊！我现在的名声还能嫁给谁呢？皇后娘娘的旨意已经将我的命运钉住了，也许她本就是想绝了我嫁在京城的可能，有她的旨意在，京城中只要是要脸面的人家都不会娶我的。” “大人，咱们可要过去？”崔玄在一旁问道。 他和崔珏前几日来三清观找刘五，结果找到的时候刘五已经死了，自己上吊自杀，死前还留下了认罪书。 他将自己拐卖女童的事供认不讳，认罪书上说，那些女童被他卖给了人贩，人贩又将她们卖到各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些女童的下落。因为知道女童的家人去官府报了案，知道自己所犯的罪行恐怕难逃一死，所以干脆自行了断，免受官府的牢狱之苦。 崔珏觉得这认罪书漏洞太多，首先他说自己不知道女童的下落，这点就让崔珏很是疑惑，他为何要特意说明这点，除非是不想让人知道女童的下落，或者是希望官府不要再去查女童的下落，所以才会故意说女童被卖到全国各地，很难找到。 其次，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能证明，那些女童的失踪跟刘五有关，只是有人看见他跟踪过这些失踪的女童，所以刘五应该也没有必要因此畏罪自杀。再者他们只是怀疑刘五，刘五就自杀了，极大的可能刘五是做了替罪羊。 目前崔珏的想法是，刘五发现事情不对为什么要到三清观？而他来了三清观之后就畏罪自杀了，很大的可能是他知道凶手是谁，他来三清观就是为了见真正的凶手，而凶手刚好趁此机会杀了他，让他当替罪羊来迷惑官府结案。 崔珏认为凶手很有可能就在这三清观中，从刘五的认罪书上，可以看出有人想要阻止官府查找女童的下落，所以只要找到女童的下落也许就能破案。 只是他们接连几天都在这三清观查看，却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今日崔珏带着崔玄再来后山查看，没想到看到了三皇子和秦昭，崔珏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就避开了他们。 结果走到这水潭又碰见了他们，本想等他们走了再接着找，可这钟姑娘却单独留下了。“不用，一会钓不到鱼她自然就会离开，再等等就是。” 崔珏看着前面正在跟白蔻说话的钟楚黎，想起来她就是那日在卫府里逗弄花朵的姑娘，没想到她的想法倒与旁人不同。没得选而已？呵呵！他又何尝不是没得选。崔珏正想着又听见钟楚黎对白蔻说道。 “其实我要是嫁到梁家也不错，就像我上次说的，梁慕青家里人从小就让他读书走科举，可惜他屡考不中，虽然无奈之下只能回家继承家业。可你看他的行为举止，其实还是保留着读书人的习惯，虽然他不再读书考试，可是我相信他对科举从未放弃过，他一定还是想走仕途这条路。 也许他是想让他的子孙后代能走上仕途，也许他是为了自己以后有机会走仕途，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还想着仕途这条路，那他就一定要找个能跟官场搭上边的人，最好是娶个官家小姐，所以他才会去卫府投靠他的姨母，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让她姨母替他寻一个适配的官家小姐。刚好啊，你家小姐我正好合适，好赖我可是安伯府嫡女，父亲虽说在刑部只是个从四品的小官，可好歹也是官啊！” 第45章 不错的选择 “以后我和他成了亲，有了孩子，如果他想让孩子考科举，只要一句话安伯府一定会帮忙想办法。” “那这样，姑娘你也愿意吗？” “愿意啊，为什么不愿意？我虽然不想嫁人，可是你也看到了，娘亲她为了我的婚事操了太多心了。从前不去参加宴会的人，为了我的婚事也强撑着脸面去参加宴会，结果呢，换来的只是别人的嘲笑讥讽，我不想她这样，只要我的婚事定下来，母亲就不用再去看别人脸色受人嘲讽了。” “放心，我要是嫁到梁家，梁家人不敢为难我的，相反，只要我不做什么出格事，我在梁家横着走都行！” “嗯！不过姑娘，那梁公子看着年岁已经不小了，听说江南美女众多，他会不会” “这有什么，我又不想跟他夫妻恩爱，只要他敬我重我就行，其他的我不在乎，他爱找几个就找几个！”钟楚黎想的清楚，来到这里不嫁人是不可能的，那就找一个对自己来说最好的人嫁了，目前梁慕青就是不错的选择。有钱，而且还有求于自己，以后成婚他不敢苛待自己，这样就够了。 “姑娘能想的开就好，到时候我和姑娘一起，谁要是敢欺负姑娘我第一跟她拼命！”听着白蔻的话钟楚黎觉得好笑，两人对视之后果然一起笑出了声，只是白蔻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有点为难的开口。 “可是姑娘，苏州是不是离京城很远啊，要是想回来是不是会很难啊？” “苏州离京城确实不近，但是苏州到京城有水路可走，走水路只要十来天就能到了。” “姑娘，说实话你不能嫁给秦公子有没有很难过？你从前可是很在乎他的！” “有什么好难过的，都是命！我不嫁给他也挺好的。你想啊，他可是皇后的亲侄子，皇后又生了三皇子，三皇子是中宫嫡子，将来肯定有机会登上大位，可也只是有机会，并不是一定，毕竟皇帝可不止他一个儿子。” 钟楚黎不知道是，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卫羽和萧姮已经切磋完回来找她了，萧姮在拐角处正好将他的话听见。卫羽正准备出去阻止钟楚黎继续说，却被萧姮阻拦，卫羽知道他的身份不敢违逆，只能僵硬身体祈祷钟楚黎别再继续说下去，可惜钟楚黎没听到他的祈祷，还在和白蔻继续说。 “这是什么意思呢？”白蔻不解的问。 钟楚黎看她一脸好奇，于是决定给她好好说道说道，免得她总是觉得她对秦昭还有什么心思。 “就是说只要皇上还没立太子，那所有的皇子就都有机会去争那个位子，就算是嫡子也不能例外。”说完这话钟楚黎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的看了周围一圈，确定不会有人来又接着说。卫羽见她起身查看，有心想要将头伸出去，结果被萧姮一把按住，再也不敢动弹。 “既然所有人都要去争，那谁还在乎嫡子不嫡子的，就算他的出身占优势，可是要是没有势力支持他，他一样得歇菜，而且要是他输了，那他只有一条路。” “什么路？”白蔻紧张的看着钟楚黎，只见钟楚黎右手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白蔻吓得捂住嘴，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他可是皇后的儿子？” “就是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所以他输了就非死不可，哪个傻子敢让他活着？不光他没活路，所有跟着他支持过他的人都不会好下场，像秦昭这样的就更是死路一条，要是我是的妻子，将来我母亲他们也会受牵连，重则丧命，轻则也是流放。所以啊，我现在不嫁给他，是不是就不会有性命之忧，我母亲他们是不是也能安稳度日？也不用整天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了。” “那三皇子会输吗？他可是嫡子，要是立太子也只有他有资格啊？”白蔻始终是不懂这些。 “其实立不立太子，在所有皇子眼里他跟太子又有什么区别？想要成为太子首先就得把他拉下去，因为他是嫡子！我想他在朝中应该很难，没人敢支持他，所有人又都针对他，他想赢可没那么容易！我要是嫁给秦昭还不得整天提心吊胆的活着啊！” “可要是他赢了，那秦府就有无上荣光了啊，到时候您在京城可就是人人羡慕了！” “羡慕？那也要有命才行啊！就说他假如赢了，秦家跟着风光无限，那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一个落魄的伯府小姐，他们还能把我放在眼里？那个秦夫人，不得把我嫌弃死了！到时候我在秦府搞不好还不如一个丫鬟得脸，要是秦昭再不喜欢我，那我就等死！” “本来秦夫人就不待见我，他们家要是风光了，我这样样都不如人的儿媳不成了整天扎她眼的东西？再说，你家姑娘我又不是个聪明的，心机手段样样都不行，在后宅里你指望我耍手段算计人，那我不是上赶着给人送人头吗？唉！咱们就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就成，不求那泼天的富贵，也不想那人人羡慕的荣耀，只求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辈子就行，即使这样也算是大圆满了！” “唉唉哎！有鱼上钩了！快快快！”说着赶紧让白蔻帮忙收杆，两人一顿忙活，结果一看竟然是条小小鱼。 “姑娘，这鱼好小啊！”白蔻说完就看见钟楚黎啪啪对着鱼头扇了两耳光，又听见钟楚黎对小鱼说：“现在给你俩耳光，回家去叫你家大人来！”说完就将小鱼扔回了水潭，白蔻不解的看着钟楚黎。 “姑娘这是干什么？就算再小也是咱们辛苦钓来的啊，怎么把它扔回去了，卫公子他们钓了半天连一条小鱼也没钓到，好歹姑娘还钓到了啊！” “这你就不懂了！我刚刚是不是扇了它俩耳光，那你说，你要是在外面被人打了你会怎么样？你肯定会回家叫人打回来是不是，我刚刚打了那条小鱼，那它回去不得也把它家大人叫来，到时候我不就能钓到大鱼了嘛。”说完不看白蔻呆愣的表情，又将鱼钩甩到水里去了。 第46章 水潭 “所以你们没钓到鱼是因为这样吗？你们没揍那些小鱼？”萧姮看着卫羽开口玩笑道。 卫羽早就被钟楚黎的话吓得失了神，哪里还有心思听萧姮说这些。萧姮看他一脸担忧，知道他还在想刚才的事。 “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心胸狭隘，听不得别人说实话，况且只有我们四人听到，只要我们不说，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说完他再次看向正在钓鱼的钟楚黎，见她认真盯着水面，小脸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反照下，显得异常的白皙，眉头微微皱起，双眼死死盯着水面，粉色的嘴唇微微嘟着，这样看倒是有点可爱。 “表弟，时间不早了，该回了。”秦昭出声打断了萧姮的思绪，他刚刚盯着钟楚黎看了有一会儿了，秦昭在一旁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萧姮饶有兴致的盯着钟楚黎看，让他心里升起一种莫名别扭的情绪。 “嗯，回！”将视线收回，萧姮准备离开，走了两步之后又回头叮嘱其他人。“刚刚的事谁都不准往外说，若是让我知道今日钟姑娘说的话泄露出去，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他，就当我们没人来过，懂吗？”萧姮看着卫羽几人说道。 “卑职明白，一定不会跟表妹提起，请萧公子放心。”卫羽明白，萧姮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萧姮听后转身离开，孙若烟她们刚刚赶来，就看到萧姮跟秦昭两人转身离开，顾不上询问也跟着两人一起离开了。 只是临走时又看了一眼正在钓鱼的钟楚黎，钟楚馨在一旁将她的动作看在眼中，见秦昭和萧姮都走了，她也连忙跟了过去。 “钟姑娘，你的姐姐在那钓鱼呢！你跟着过来干什么？”孙若烟拦住了钟楚馨的脚步。 “孙姑娘，你要是再拦着我，秦公子可就走远了，咱们谁也追不上了。”钟楚馨知道孙若烟是冲着秦昭来的，她不想跟她耽误时间，刚刚她一直想找机会跟三皇子萧姮说话。可是每次都被他身边的人拦住，现在他跟秦昭都要走了，要是再不抓住机会，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孙若烟愤恨的瞪了一眼钟楚馨，向着秦昭他们的方向追去，钟楚馨也连忙跟上。“不用管她，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黎妹妹。哥哥，刚才那萧公子到底是谁，你为什么对他那么恭敬？” “这件事等回去再说。”想到刚才钟楚黎说的关于太子的话，卫羽觉得钟楚黎真是胆大，竟然敢这样议论皇子和皇帝，要是三皇子回头追究起来，恐怕会有麻烦。 “哦！我知道了。”卫雪凝不知道刚才的事，卫羽和萧姮切磋之后带头回来找钟楚黎，她和孙若烟她们走的慢，追不上卫羽他们。 本来几人回来准备一起垂钓的，结果听到了那样的话，也就没了再垂钓的心思。“梁表哥，刚才的事情？”卫羽看向梁慕青。 “表弟放心，钟姑娘为人耿直方正，我觉得倒是难得。”梁慕青这样说，卫羽略微放心许多。 今日来三清观的目的，就是让梁慕青跟钟楚黎再见一面，彼此增加一些好感，要是因为刚才的事让梁慕青心里生出其他的想法，那就不好了。 调整心绪之后，一起出去找钟楚黎。钟楚黎见他们来了，询问他们切磋的如何。经过刚才的事，卫羽早就没了钓鱼的心思，钟楚黎这样问他应声说是，于是众人一起收拾回去找卫氏等人。 “也不知道是谁说这水潭有鱼的，咱们在这钓了半天也没钓到一条鱼，可见传言有误！”卫雪凝看着卫羽说。 “我也是偶然听人说的，那人说他前段时间来这里钓鱼，这的鱼又肥又大，味道还特别鲜美，所以我才想着来钓鱼的，谁知竟然白忙活一场。” “也不能说是白忙活啊，至少这里山清水秀，就算没钓到鱼咱们也趁此散散心了啊！”钟楚黎出声安慰卫羽。梁慕青见她这样体谅人，对她的好感不减反增。 “这水潭背靠后山，水也应该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能够形成这么大的水潭应该是有很多年了，至于说鱼很肥大，这不太可能啊！这山上流下的水肯定都是经过很多东西过滤的，水应该很纯才是，不太可能给水里的鱼提供什么养料食物，这鱼不可能会很肥才对。除非有人扔食物喂这些鱼，所以鱼才会变的又肥又大。”钟楚黎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一边解释着。 “说的对啊，可是谁会专门来喂这些鱼，这后山离前院还有一段距离，路也不是很好走，应该不会有人来？”卫雪凝疑惑的说。 “是啊，确实是这样，难道我被骗了？或者这里还有别的水潭，那人说的不是这个水潭。”卫羽仔细回想。 “我方才问过这里的道士，三清观后山只有这一处水潭能钓鱼，没有别的了，而且刚才我看这周围，确实有人来过的痕迹，旁边的石头上还留有鱼鳞，应该是钓鱼的人钓到鱼后，直接在这水边处理了。”梁慕青开口说道。 他这么一说，钟楚黎再看这水潭和四周的环境，忽然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刚好一股山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这地方说山清水秀没错，可也算是荒无人烟啊，像这种地方一般也很适合杀人抛尸不是吗？把人杀了再往这水里一扔，谁能想到啊？”钟楚黎颤抖着开口。 “啊！”她话刚说完，卫雪凝就忍不住叫喊一声。 钟楚黎也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再看这水潭竟然觉得很是恐怕，说不定水下真的被人扔了尸体也说不定。 “那要这么说，那些鱼岂不是吃了人肉才长大的？”卫羽的随从冷不丁的开口，卫雪凝听后忍不住在一旁干呕起来，刚才说话的随从被卫羽狠狠的瞪了一眼。 钟楚黎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只能开口岔开话题。“我胡说八道的，这好歹是方外之地，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卫姐姐都是我的不是，你打我骂我。” 钟楚黎一边道歉一边上前查看卫雪凝，卫雪凝听她这样说，心里的不适减轻许多，想想钟楚黎说的对，这好歹是三清观，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又见钟楚黎内疚的表情，赶忙说自己没事，叫钟楚黎不要担心。 第47章 意外发现 钟楚黎几人离开之后，崔珏看着周边环境，慢慢走到水潭边。想起刚才钟楚黎的话，他看了一眼崔玄，崔玄立刻去水潭周围查看。 崔珏站在水边仔细盯着水面，这水虽然很清，但是却看不到底，说明水潭很深，水潭里真有什么东西也很难发现。 “大人，这水潭的水确实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我看过了水非常清澈。”崔玄将他查看的结果回禀给崔珏。 “大人，你难道怀疑这水下真有东西？” “不看看怎么知道？你回去找人下去看看，不管有没有发现，都不要声张，回来禀报我就是。还有，来的时候隐蔽些，别让人看见。” 崔珏说完又去水潭四周看了看，果然在水边发现了几处可疑的痕迹，他心里大概有了计较，查看完之后带着崔玄准备下山。 “大人，这人人都说安伯府的二姑娘傻了，，但属下看她倒不像傻子，她竟然会有这般大胆的猜测。旁的姑娘莫说是猜测了，就是听到都要下个半死。您看刚才，卫姑娘都吓成那样，她愣跟没事人一样，反倒是安慰起卫姑娘来了。” “嗯，可见传言不真，所以莫要轻信传言。” 想起刚才钟楚黎淡定分析的样子，崔珏也觉得她跟旁的姑娘有些不同，恐怕也是被传言害的，让人误以为她是个草包。 再想到她说起嫁人和三皇子的事情，崔珏认为钟楚黎不但不是草包，反而是个极为通透的人，不管怎么说起码她能看清自己的身份。 “大人说的是！”崔玄在一旁应声。 “你先回去找人，我在观里再看看。”崔珏对身旁的崔玄说道。崔玄听后离开，崔珏独自前往三清观的大殿。 钟楚黎几人回来找到陈氏等人，陈氏见她们回来，连忙上前招呼，又见梁慕青在一旁，见他行为举止颇为有礼，心里对梁慕青的还算满意。 卫氏看着几人回来后有说有笑，又看了一眼陈氏，然后对汪氏说道：“嫂嫂，我看时辰也不早了，不如就在观里用些斋饭再回去。” “我看可以，钟夫人觉得呢？”汪氏没意见，随后又询问一旁的陈氏，陈氏自然也是同意，卫氏吩咐人去找道童准备斋饭。 “馨姐儿怎么没和你们一道回来？她去了哪里？”陈氏看了一圈没发现钟楚馨，询问身旁的钟楚黎。 “她没回来吗？刚才我们几个在后山钓鱼，她没和我们一起。中途我们还遇到了秦昭，倒是看见她跟在一旁，后来她也是和秦昭他们一起离开的，按说她早就该回来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钟楚黎也是一愣，她都忘了还有钟楚馨了。 “不如我派人去找找，说不定是在哪个殿里祈福，一时忘了回来。”卫氏转头吩咐身旁的妈妈，陈氏见状很是感激，也连忙让身边的人一起去寻钟楚馨。 此时的钟楚馨正想方设法接近萧姮，可萧姮身边的人一直跟的很紧，她一点机会都没有。眼看萧姮就要下山，钟楚馨急得没办法，只能快走几步追上萧姮，装作不小心绊倒，顺势倒在萧姮的怀里。她这一摔带着萧姮也跟着摔在了地上，吓得旁边的侍卫赶紧上前，又见她倒在萧姮怀里，一时僵在原地，不知该不该上前。 “多谢萧公子！”看着倒在怀里一脸娇羞的钟楚馨，萧姮眉头皱起：“钟姑娘没事？”说完又看向旁边的侍卫。 “没看到钟姑娘摔倒了吗？还赶紧过来！”萧姮话语不耐，眼神里带着厌恶，可钟楚馨只顾低头娇羞没有看见。 刚才秦昭就注意到钟楚馨一直在打量萧姮，心里虽然对她的心思有些不屑，但看在她是钟楚黎庶妹的份上没有多说，没想到她竟然敢这般大胆。 等到旁边侍卫将两人扶起后，秦昭不客气的开口：“钟姑娘，看在你是安伯府姑娘的份上，我不愿多说，但你最好记住，不是谁都可以任你攀附。” “听到了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孙若烟在一旁嘲讽，钟楚馨被他俩的话说的涨红了脸。 “秦公子，我没有攀附的意思，我只是不小心而已，秦公子何苦这样说我”钟楚馨没想到秦昭这样说她，顿时做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委屈的看着萧姮。 “刚才多谢萧公子，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是不小心摔倒的，我不是有意摔倒在公子怀里的。” 她一副模样委屈又羞怯的模样倒是惹人怜惜，若是一般人见了肯定是心疼加自责，只是可惜她遇到的是从小就见惯了这套把戏的秦昭和萧姮，两人没有一人被她这模样吸引，反倒是心里极其厌恶她这般行径。 “少在这惺惺作态了！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好好照照镜子，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孙若烟毫不客气的嘲讽钟楚馨，钟楚馨被她说的难堪至极，涨红着脸看着萧姮，可惜只看到萧姮一副视而不见的冷漠表情，顿时羞愤难当。 “孙姑娘说我是什么心思？不如你先跟秦公子说说自己是什么心思！我只是个庶女，就算有攀附心思又怎么样？你堂堂侯府嫡女，在这道观里跟人不清不楚，丢人现眼的该是你才对！” 钟楚馨一直跟在钟博安身边长大，从小就被钟博安宠惯着，身上也是有大小姐脾气的，哪里受过别人这样的气，孙若烟话一说完她立马怼了回去。 孙若烟被她这话气的要动手打她，被秦昭及时拦住。“钟姑娘的话说的不妥，还请钟姑娘跟孙姑娘赔不是。再说，我跟孙姑娘清清白白，没有什么不清不楚，钟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乱说。” 秦昭对钟楚馨的话也有不满，但他不想招惹是非，只能将事情说清楚，尽快离开。钟楚馨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现在听秦昭这样说，也很干脆的跟孙若烟赔礼道歉，她也不想因此得罪忠勇侯府。虽然孙若烟心里还不痛快，但是秦昭开口，她也没再跟钟楚馨计较。 事情已解决，秦昭一刻也不想多待，拉着萧姮就往山下走去，孙若烟跟他们一起离开，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钟楚馨。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钟楚馨气的嘴撅老高，但也只能看着她跟萧姮一起离开。 第48章 缘起 “往日里听六妹说起孙姑娘，都是如何温婉体贴，却没想到孙姑娘也有伶牙俐齿的时候。哎呀，回去我可得好好跟六妹妹说说，千万别被人的外表给迷惑了。”萧姮看着孙若烟故意说。 “萧公子何必这样说，我刚刚也是一时情急，我只不过见不得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想攀龙附凤的人。” 萧姮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秦昭，见秦昭没什么表情，接着说道：“听说最近忠勇侯在给孙姑娘物色夫婿，是好像崔家。只不过崔家适婚的男子好似只有崔珏一人，难道忠勇侯中意崔珏？”萧姮说完之后忽然回头看向孙若烟。 孙若烟被他忽然回头吓了一跳，慌忙开口回道：“这只是父亲自己的想法，我并不知情。”孙若烟说完忙去看秦昭，见秦昭走在前面头也没回，心里顿感失落。 萧姮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也同样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秦昭。随后又好似无意的说：“今日难得能和孙姑娘偶遇，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一同下山用膳，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去京城最好的酒楼。”秦昭听他这样说诧异的看了萧姮一眼，萧姮看了一眼身后的孙若烟，秦昭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孙若烟听萧姮说完高兴的应声，抬头看了一眼秦昭，虽然秦昭仍旧没有反应，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今日能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她已经很满足了，况且还要一同用膳。 钟楚馨被陈氏和卫氏派来的人找到带回了陈氏面前，陈氏客气的将卫氏的人送走，转头对钟楚馨说：“我不知你跟来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你要记住，在外，你是安伯府二房的姑娘，不要到处招惹是非，若是败坏了二房的名声，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今日的事就算了，若是下次你同我出门再这样到处乱跑，见到人乱说话，可别怪我这个嫡母对你不客气！”陈氏肃着脸说完吩咐人准备斋饭。 饭后歇过晌陈氏一行人准备打道回府。下山的路上，白蔻还在想后山水潭的事，她忍不住小声问钟楚黎。 “姑娘，那水潭的鱼真的是吃了那个了吗？” 白蔻想了半天，不敢将尸体说出口，只能用那个来代替，钟楚黎看她胆小又八卦的样子觉得好笑。 “我也只是猜测，哪能是真的，你别害怕了。再说了，要是那鱼真的吃了水下的尸体，那人吃了那鱼不是等于那人也吃了那尸体？好啦，都是我瞎说的，我下次再也不敢乱说了，瞧把你吓得。”钟楚黎想想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跟卫雪凝他们说这些，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她。 “我哪有害怕啊，我才不怕呢！我以前还听说过用人肉当药引的呢！”白蔻见钟楚黎因为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内疚，连忙说起别的事。 白寇只是随口一说，可钟楚黎却被她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于是两人放慢脚步继续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在了最后。 崔玄走后崔珏在观里查看询问了一番，没有找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在观里用完午膳后也直接下山了。没想到下山路上又碰到了钟楚黎他们，看着钟楚黎和她的婢女越走越慢，崔珏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白蔻你什么时候听说的，在哪听说的？什么人肉药引？” “就是我以前听前院的嬷嬷说的，说是以前有位夫人生病了，大夫都说没法治了，谁知道这夫人的儿子是个孝顺的。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用亲人的肉入药可以续命，然后他就真的割了自己的肉给他娘亲熬药，可惜后来那位夫人还是病故了。” “那孩子多大？肯定是被人骗了，怎么会有人相信这样的鬼话。” “不记得多大，好像有十来岁！”白蔻仔细回想着，这还是她很早之前听到的，那时候还被这孩子的孝心感动了。 “十来岁？那应该也至于会相信这样的事啊？这事如果是真的，那孩子还真是孝顺，不过想想他真可怜，当时应该也很绝望，否则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肉能医治自己的娘亲了。” “是真的！姑娘，当时那个嬷嬷还告诉我是哪家的夫人呢！只是时间久了我不记得了。” “那也太可怜了！面对亲人的离去，就算用自己的命去换，最后还是无能为力，他该有多绝望啊！”钟楚黎觉得那孩子真是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经历亲人的生死离别，也太痛苦了！ 感慨完钟楚黎抬头向前看，发现自己和白蔻已经严重掉队了，赶紧拉着白蔻向前追。 崔珏看着前面慌忙追赶的人，心里想着刚才她说的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腕。绝望吗？时间太久他已经记不清了。 “你们俩刚才干嘛呢？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悄悄话？”卫雪凝看着有些气喘的钟楚黎开口说着。 “刚才一时偷懒就没跟上，还好追上来了，不然等会估计要被我娘说了！”说着还调皮的吐了下舌头，卫雪凝被她这样子逗笑。 下了山，陈氏和卫氏他们相互道别后，各自坐上自家马车回府。汪氏看着还一脸不舍的卫雪凝，开口问道：“怎么？这钟家姑娘就这么好，让你这么舍不得？” “母亲不知，这钟妹妹当真不错，为人爽快不做作，比寻常官家小姐有趣的多。要是真能跟梁表哥成一对，倒是好了！不过要是她真的嫁给梁表哥了，那以后我就见不到她了，要见她还得去苏州才行了。” 卫雪凝难得遇到能处得来的姑娘，她性格大大咧咧，平时跟那些官家小姐并不合群，每次有聚会也只是形单影只，或者干脆沦为那些人的陪衬。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得来的，结果还有可能要远嫁，以后在京城再难相遇，想到这些卫雪凝不免有些失落。 “你呀！将来若是她成了你表嫂，你们不是亲上加亲了嘛，还怕没机会见面？你倒是跟我说说，她对你梁表哥可是有意？” “我觉得她是有意的，上山的时候她还问我关于梁表哥的事，后来在钓鱼的时候梁表哥还亲自教她，我看她对梁表哥并不反感。”卫雪凝想了想对汪氏说。 “所以你没有问出她是否有意？不但没问出来还被人家套了话？你呀！真是一点心眼都没有，你说你也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 “娘不是给我找好人了嘛，我没心眼身边人有就行了啊，再说我是嫁人又不是去行军打仗，要那么多心眼干嘛啊！” “就你这样，你还想行军打仗？回头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为后宅生活就很容易？唉！也是将军府太过简单，你没见识过后宅的阴私，日后你成了婚可不能像现在这样没心没肺。你未来婆家可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事情多着呢！” 第49章 觉得如何？ 卫雪凝未来夫婿是兵部尚书的儿子邢文玥，婚事定在下半年九月初八。距离婚期还有三个多月，想到女儿心思如此单纯，汪氏不由得发愁。 “哎呀，反正有母亲的人陪着，我有什么好怕的，要是有人敢欺负我，我就还回去，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汪氏对她无语，只能默默摇头。 这边汪氏向卫雪凝打探口风，陈氏这里也是同样。“阿黎，你老实说，你觉得梁公子如何？若是不好尽管跟我说，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娘亲觉得梁公子如何？今日娘亲不是也见了嘛，不如娘亲先说说！”钟楚黎知道陈氏心疼自己才这样说，可还是想先听听她的想法。 “我是问你，你倒是先问起我了！”陈氏好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儿，她心里是舍不得女儿外嫁的，但是现实摆在面前，她也不得不多考虑考虑。 “别的不说，这梁公子一表人才，为人谦和有礼，看着倒像是个谦谦君子。但是俗话说，人不可貌相，今日看到的也只是表象而已，内里究竟如何谁能知晓？” 都说相由心生，陈氏对梁慕青的印象其实是不错的，只是她还是不舍女儿外嫁，若是梁慕青是在京城之中，哪怕是商户她也是愿意的。 “娘亲，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以娘亲的见识，岂能看不出梁公子为人如何？一个人就算再会装，他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梁公子眼神清正，看人时也大方有礼，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今日他教钓鱼，那时我们两人离得很近，他并没有做什么不妥当的举动，可见他为人端正，也很守规矩。” “这么说你是中意他的？你可想好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若是真的看中他，以后可是要离开京城去往苏州的，再想回京城可就难了。”陈氏怕女儿一时冲动，立马和她说。 “母亲我都知道，母亲放心，梁家只要心想走仕途，将来我就一定能回来，到时候就能再和母亲相聚。”虽然知道陈氏真心疼爱自己，也是真的担心舍不得自己，可是钟楚黎始终觉得京城是个是非之地。 现如今皇帝年纪大了，皇权交替之际最是危险，搞不好就会有性命之忧。自己如果去了苏州不但可以逃避风险，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将陈氏接到苏州避险，只是这些她暂时不会对陈氏说。 “既然这样，我回去和你外祖母商量一下，再听听她的意见，若是她同意，我就和你父亲说，到时再将你的婚事定下。”陈氏见女儿已有主意便不再多说，不过她还是要回去问过自己的母亲才能安心。 “对了，馨姐儿今天怎么回事？她当真只是跟咱们一起去清观烧香许愿？怎么那么巧还碰上了秦昭！”陈氏想到钟楚馨不免眉头一皱。 “还能怎么回事，也许是想攀高枝！”钟楚馨的心思怎么样，谁都能看的出，陈氏自然也懂。她把钟博安看中学子的事跟钟楚黎说了。 “那她一定是不愿了，说不定从前她就想攀秦家的高枝呢！” 陈氏听钟楚黎这样说觉得好笑。“秦家的高枝哪是她能攀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个庶女而已。别说是庶女了，就算是伯公府的嫡女，秦家也未必看的上。当初之所以秦家能和咱们定亲，还不是看中了你哥哥刚封的将军，这些人最是看中利益，哪会轻易娶一个回去。” 陈氏说完，觉得气氛有点沉重，忙岔开话题：“不说她了，随她折腾去！反正若是丢人有你父亲担着。” 母女俩都不想再提钟楚馨，回府后各自休息，今日来回奔波确实有些累了，钟楚黎用完晚膳后便躺在床上歇息了。 钟楚馨回府后先是回自己的院子歇息，晚膳时候才到阮氏的院子用膳。用完膳后阮氏询问她今日是否顺利。 “还是别提了，我都没机会和三皇子说话。那个孙若烟真是讨厌，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就算她是忠勇侯的嫡女又怎样，还不是和我一样自己主动去搭讪秦公子，偏她还要来贬低我！” 钟楚馨今日算是白忙活一场，虽然有机会跟在秦昭和三皇子身边，却没有机会开口说话，可是把她急坏了，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被孙若烟挤兑，害得她颜面扫地。 “那忠勇侯可是一等公侯，地位自然高，咱们还是不要惹他们的好，反正她是冲着秦昭去的，你要的是三皇子和她不冲撞。” 想了想阮氏接着说道：“这些高门贵女最是自视清高，虽然让人讨厌但也不是不可以利用。她从前是六公主的伴读，在宫里待过。要是你能接近拉拢她，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再接近三皇子。她既然能放下身份主动去找秦昭，说明她真的很在意秦昭。既然这样你何不利用这点？你忘了，秦昭可是跟钟楚黎有过婚约的，你不是和那个秦惜爱也很要好吗？好好利用这两个人，说不定能接近孙若烟。” “娘说的对，我要好好想想怎么接近孙若烟。对了，今日陈氏母女去三清观好像不简单，今日和我们一同去三清观的还有陈氏的嫂嫂和将军府的大娘子汪氏，汪氏除了带着她的儿女，还带了一个公子，说是汪氏表妹家的长子。” “娘亲，你说陈氏为什么要带钟楚黎去三清观见这些人？她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咱们？” “哼！这有什么难猜的？钟楚黎的名声早就坏了，怕是京城之中没人敢娶回去，你那嫡母可是急坏了！极有可能她们就是想给钟楚黎相看的。你可知道那男子是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阮氏听钟楚馨说完就猜出了大概，她也知道陈氏一直着急钟楚黎的婚事，而且前段时间一直碰壁，只怕陈氏早就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 “娘亲这么一说倒是可能，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位公子是哪里人，只记得好像是姓梁。” “知道他姓什么也好办，只要叫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是哪里人，干什么的了。”阮氏心想，不管是什么人我都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想让钟楚黎嫁个好人家，没那么容易。 “娘亲打算怎么办？”钟楚馨看着阮氏的表情，知道她一定是另有打算。 “不怎么办，既然陈氏要给她女儿找婆家，咱们怎么说也得帮帮忙啊，咱们只要求着老夫人，赶紧给你嫡姐找个好人家就行！”阮氏特意强调了好人家三个字，母女俩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陈氏不知阮氏母女的算计，晚膳后写了封信，让冯妈妈送到陈府去。 卫家书房内，卫羽把今日在三清观遇见三皇子的事告诉给了卫大将军卫灼，还把钟楚黎说的话也说了一遍给卫灼听，最后还说了自己的担忧。 第50章 徒惹事端 卫灼听了之后先是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开口说道：“这钟家姑娘倒是个明白的，只不过妄议皇储之事，要是被怪罪下来可不是小事。今日你同你姑姑一起，你可将事情告诉她了？” 卫羽想想，摇了摇头，他当时虽然有些担心，但是还没想到这些，只是当时心不在焉被妹妹卫雪凝看到，他倒是将事情告诉给了她：“还未曾跟姑姑提起。” “那这样，明日我去跟你姑姑说一声，好让她们有所准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皇家的人和事都是说不清的，他们都是随时可以翻脸的人。”卫灼虽然是武将，但是朝堂上的险恶皇室的冷酷，他可是很清楚的。 卫灼虽然是将军，现在又无战事，他偶尔出城去操练操练士兵，在朝堂没什么要职担任。就这样皇帝还时常借机敲打他，时时防备他。 “你母亲可知道此事，她要是知道了，恐怕就不会同意梁家和安伯府的婚事了。”卫灼想了想看向卫羽，卫羽没想到这茬，他还没来得及跟汪氏提起。 “我还没来得及跟母亲说，不过我跟小妹提起过，不知道小妹是不是又跟母亲说了？”卫羽想起了卫雪凝，不知道她有没有说。 事实上卫雪凝确实将这件事跟汪氏说了，汪氏听完立马就来书房找卫灼。汪氏见父子俩都在，一股脑的将自己的担忧说给卫灼听。 “这钟姑娘也真是胆大，她一个小女子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还被三皇子本人给听到了，这要是三皇子怪罪下来，可怎么是好！”汪氏看上去很是着急，卫雪凝跟在她身后，看着自己母亲着急的样子，有些后悔将事情告诉她。 “先不要急，三皇子要是真在意，当时他就发作了，何必还下令不许其他人外传。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你先别急。”卫灼出言安慰汪氏。 “就是，母亲别担心了，再说这事跟咱们家又没什么关系，三皇子怪罪也怪罪不到咱们头上来。”卫雪凝也连忙安慰汪氏。 “是怪罪不到咱们身上，可是咱们今日去三清观，不是为了你梁表哥的婚事而去的吗？要是真跟三皇子扯上什么关系，你梁表哥跟钟姑娘的婚事就不能再继续了。”卫雪凝显然没想到这件事，一时之间有些呆愣，但是她想当时梁慕青也是在场的，不如直接去问问梁慕青的意思。 “梁表哥当时也在场，母亲要是担心不如直接去问问梁表哥，要是梁表哥怕麻烦，咱们就干脆回了钟姑娘，好叫她早点再觅良人。”卫雪凝的话卫灼觉得可行，既然梁慕青在场，直接问问他的想法就是，何必那么麻烦。 再说，他觉得这事也没那么严重，三皇子既然说了不许外传，就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此事。况且他如果想要拉拢朝臣，钟楚黎的外公和舅舅可都在御史台，就算顾忌陈家父子他也应该不会去找钟楚黎的麻烦。 虽然这么想，卫灼还是叫人将梁慕青请来，又把自己的看法说给梁慕青听，梁慕青其实也觉没那么严重。 “姨夫说的对，就像钟姑娘说的，三皇子在朝堂并不好过，他需要拉拢更多的朝臣支持他才是，既然钟姑娘的父兄都在朝堂为官，外祖家也在朝堂担任要职，三皇子应该不会怪罪才是，否则他今日就可以发作了。” 梁慕青也是读书出身，钟楚黎今日的话虽然过于大胆，但是也非常有见地，他没想到的钟楚黎作为一个女子，竟然能有这样的见识，他还是很吃惊的。加上刚才卫灼的话也没说错，所以他不担心跟安伯府结亲会引来什么祸事或者麻烦。 “就算是这样也不行，你娘亲嘱托我在京城给你找门可靠的亲事，我不能有半点的马虎，我看你与钟姑娘怕是没缘了。”汪氏受了表妹的嘱托，她自然是不愿担着风险的，假如出了事她怎么交代。 “姨母，你的担心我知道，明天我会亲自写信给母亲说明此事，我也会跟母亲说清楚，钟姑娘是我自己的选择，若是有任何不妥，想必母亲不会责怪。” 梁慕青心里属意钟楚黎，他不想因为此事轻易放弃。再说他来京城也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汪氏为他的婚事也没少操心，但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家。 他出身商户，京城所有的官宦人家都看不上他，就算是一个七品小官也对他不屑一顾。 说起来，对于钟楚黎梁慕青早就打听清楚了，她虽然是安伯府的嫡女，但是因为名声毁了，所以也难在京城找到合适的人家，甚至因为皇后娘娘的原因，京城之中根本没人敢娶她。 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虽然出身商户，可是只要姨母出面帮忙，加上梁家在苏州也是有名的富商，嫁给自己钟楚黎起码不会过的不好。而且她父兄都在朝为官，她到了梁家会过的极有体面，梁家人绝对不敢怠慢她。 今日和钟楚黎在三清观再见，梁慕青觉得钟楚黎对自己是不排斥的，最后就看陈氏怎么想了。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也不多说，不过我觉得还是谨慎点好。京城多的是官家小姐。”汪氏还是有些担心，她还是希望梁慕青能再慎重考虑。 “姨母说的我都知道，只是肯嫁给我的官家小姐，恐怕只是庶出。”听到梁慕青这样说，汪氏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 也确实，之前肯与梁家结亲的都是些二嫁的老姑娘，或者干脆是家里不得宠的庶女，生母的地位极低，有的甚至是青楼出身，梁慕青娶了这样的妻子回去，也是丝毫用处都没有的。 “婚姻大事确实马虎不得，明日我先去陈府与妹妹说一声，看看她们对此怎么看，你的婚事也不急于一时，等我回来再说。”卫灼这样说，汪氏放心下来，梁慕青也同意卫灼说的。 钟楚黎早早洗漱歇息，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言，为自己无端招来了是非，还给自己的婚事添上了阻碍，要是知道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第51章 夜探三清观 天黑后，崔玄带着人前往三清观后山。到了水潭后，崔玄命人下去一探究竟。 这几日崔珏已经将三清观的人都询问了一遍，询问了半年内来往三清观最多的人。 崔珏将这些人来往三清观的时间和次数进行了对比，回到大理寺后仔细查看，还真的发现了可疑的人。 定国公三房嫡子许向松，他每个月都会去三清观住上几日，只是他一个国公府的公子为何总往道观跑？光是这一点就让人怀疑，而且时间恰好是每月初一十五。这个时间跟失踪女童的时间又刚好对上，那些女童也都是在月底和月中前后，这样一来，这个许向松就很可疑了。 只是这些女童的失踪跟许向松到底有没有关系还需要进一步查证，崔珏回到大理寺后立即让人去查许向松，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崔玄盯着水面，水面很快有了动静，崔玄立即上前。“怎么样？” 上来的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崔玄见他二人这样，知道水下一定有东西。也不催促二人，等二人缓好了气回答了崔玄的问题。“崔侍卫，水底全都是。”说完看着对面的另一个人，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全都是什么？”崔玄接着问。 “全都是女孩的尸体，起码有二三十具。” “多少？”崔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起码有二三十具尸体！”另一个人开口回道。 “崔侍卫，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回去禀告大人，一切由大人定夺。”说完三人收拾妥当，悄悄下了山。 崔玄等人回到大理寺时，崔珏正在翻看一本书籍，书中记载了很多丹药的炼制方法。大多是一些延年益寿和治病的丹药。其中有一种丹药的炼制需要用到处子血，而最近失踪的女童大约都是十来岁。 “大人！属下回来了。” “可有什么收获？”崔珏见来人是崔玄等人，将书合好走到三人面前。 “大人，那水潭下果然有尸体，而且全都是女孩的，大约有二三十具。” “能确定吗？”崔珏皱着眉问道。 “可以确定，水底下全都是！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方才下水的人回答。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崔玄，今晚你先派人去盯着，明日一早多找几个水性好的，明日一早将尸体全部打捞上来。”崔珏对崔玄说道。 三清观他这几日和崔玄已经查过了，观里的人没什么可疑的。观里的几位道长半年前就外出云游去了，观中主持事宜的是玄诚子道长的大徒弟，这个人他也查过了，半年来并未下山过。 刘五死的那天，观里住的香客也都是普通人，同样没什么可疑的。这刘五极有可能是被人杀人灭口的，也许凶手是白天上山后没有下山，而是藏起来等到夜晚出来把刘五杀了，天一亮又扮成香客离开了。 刘五为什么要去三清观？这一点崔珏之前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死在了三清观？这也让他想不通。可如果把刘五的死和某个人联系在一起的话，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假如刘五是去找许向松，向许向松告知官府查案的事，而许向松知道刘五被官府怀疑，担心他暴露自己，所以干脆将他灭口，然后伪装成畏罪自杀，给官府制造假象。 但是刘五和许向松是什么关系，他们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这些全都需要一一查证。想到这些崔珏叫来衙役，对着他们吩咐了一番。 早上用完早膳，钟楚黎和陈氏一起回了陈府。母女二人到的时候，恰巧卫灼也在陈府，他今日来是将昨日钟楚黎在三清观说的话告诉给卫氏，好让她给陈氏提个醒。没想到这么巧，陈氏刚好带着钟楚黎来了。 卫灼倒是想见见钟楚黎。“要是方便我倒是想见见那个丫头，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能想的那么通透。”跟自己妹妹说了自己的想法，卫灼等着妹妹的回答。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卫氏想了想回道：“既然哥哥是特意来说此事，又刚好碰见她们，见一见倒也可以，不过得先回禀了老夫人。”卫氏先去和老夫人说一声，再叫人过来请他过去。 卫灼当然明白这些，催促妹妹快些去回禀，他不光是想见见钟楚黎，他也想知道陈氏她们会如何处理此事，到时他好回去告诉汪氏和梁慕青。 陈氏到了老夫人处，将自己对梁慕青的印象告诉给自己的母亲，最后还询问老夫人的意见。 “母亲，这梁慕青除了是商户，其他倒是不错，只是他家在苏州，要是黎姐儿嫁给他，岂不是要跟着去苏州？我这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黎姐儿，母亲想想可还有别的法子？” 陈老夫人见女儿这样，也是无奈的很。就像她之前说的，京城中没人敢娶黎姐儿。皇后娘娘的旨意已经很明显了，皇后为什么要说黎姐儿德行有亏，也许就是不想她再嫁给京城其他人。要是有人娶了黎姐儿回去，不是明摆着和皇后作对吗？谁会傻到和皇后娘娘作对呢？ “能有什么法子，皇后的意思你不明白吗？她的旨意一下，黎姐儿就断不可能在京城中另寻人家了。梁家虽然远了些，可你想想，那好歹是你嫂嫂娘家的亲戚，也算是知根知底。茹娘，从你嫂嫂回来跟我说开始，我就已经让人去苏州打听了，昨日去的人才回来，刚好你们今日来了，我就一并说给你们听听。” “去苏州的人回来说，梁家在苏州确实是有名的富贾，而且也有些名望。梁慕青的名声也很不错，梁家这几年的生意都是他在打理，可见是个有能力的。就像黎姐儿之前说的，她去了梁家是没人敢给她委屈受的。所以，不管是梁家还是梁慕青，对黎姐儿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陈氏没想到钱氏早就派人去苏州打探了，她已经为黎姐儿做了这么多，陈氏心里既是感动又很愧疚。 “女儿惭愧，让母亲费心了。”说着擦了擦眼角后看向了钟楚黎。“黎姐儿，你跟你外祖母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52章 后悔 钟楚黎知道陈老夫人特意派人去苏州打探，是真心疼爱自己，她这样替自己着想，钟楚黎心里很是感动，走到陈老夫人跟前，握着她的手说。 “祖母都替阿黎考虑好了，阿黎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当然也不想离开母亲去那么远的地方，但是好像我又没什么选择。眼下来看，梁家已经算是好的了。只要有哥哥和外祖在，我想梁家也不敢怠慢我，母亲可以放心，女儿嫁到梁家不会受委屈。” 钟楚黎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自己在三清观和白蔻说的话，说给了陈老夫人和自己的母亲听。“到时候若是上面真的闹起来，京城肯定不安全，到时候我还能将母亲和祖母一起接过去，祖母你说是不是？” 陈老夫人没想到钟楚黎还有这样的想法，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这外孙女的变化真是太大，以前的她绝对不会想到，钟楚黎能有这样的见地。 从前她还有些担心，以钟楚黎以前的性子，要是嫁到秦家，恐怕会让婆家不喜，现在她可以彻底放心了，她这外孙女不用她操心了。 “你看，你还在担心，黎姐儿连我们都已经想到了，你还怕什么？”陈老夫人笑看着钟楚黎很是慈爱。 刚好这时，卫氏赶了过来，她进门之后先是看了眼钟楚黎，然后再向老夫人行礼。钟楚黎被她看的眉头一皱，她的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来的正好，刚才我们还在说梁家的那个孩子，你妹妹觉得很是不错，但是还想听听你的意见。”陈老夫人故意先给卫氏递话头，但是卫氏没接，反而表情有些凝重。陈老夫人见状有些不解，以为是梁家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可是出了什么事了？”陈老夫人连忙问卫氏。 卫氏赶紧把自己哥哥来找自己时说的话，告诉给了陈老夫人她们。陈老夫人听完，看向钟楚黎。钟楚黎一脸懵逼，她以为当时只有自己和白蔻，没想到三皇子居然刚好听到，真是够倒霉的。 “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我以为他们去切磋还没回来，不知道他们竟然听到了。舅母，三皇子真的会追究吗？”钟楚黎大致猜到和秦昭一同的人是谁，没想到还真让自己猜对了。 “这可怎么办，怎么会这样呢？”陈氏也有些着急。 “先别急，你哥哥可还在府里？要是还在不妨将他请来。”陈老夫人虽然也有些担心，但还不至于慌乱。 “哥哥还在府里，听说妹妹带着黎姐儿来了，正好有话想亲自跟妹妹说。”卫氏说完让人去请卫灼。 陈氏听说卫灼有话跟自己说，不免有些紧张，抬头向老夫人看去，陈老夫人安抚的看了她一眼，钟楚黎在陈老夫人身旁，也将母亲陈氏的担忧看在眼中，一时有些自责。老夫人见她这样，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下人很快将卫灼带到正厅，卫灼先是给陈老夫人行礼，然后才看向陈老夫人身后的钟楚黎。 钟楚黎见卫灼看向自己，连忙大方行礼。卫灼见钟楚黎落落大方，长的也极为俊俏，心想难怪梁慕青铁了心的认定钟楚黎，别的不说光是这长相就已经让人心动了。 “今日来的匆忙礼数不周，还请老夫人见谅。” “卫将军客气，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听说卫将军今日来是有话要说，将军不妨直说。” “想必老夫人已经知道，钟姑娘在三清观说的那些关于三皇子的话，已经被三皇子本人知晓了，我是担心三皇子事后会再来追究，所以特意过来给妹妹提个醒，也好让钟夫人能有所防范。” “多谢将军的好意，妾身心领了。”陈氏起身朝卫灼行了一礼，卫灼连忙起身。 “多谢将军提醒，这件事确实该有所防备，不知将军可有什么高见？”陈老夫人看向卫灼。 “既然老夫人问起，那我就实话实说。”卫灼想了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让圣上或者旁人知道肯定要惹祸上身，但是好在当时三皇子已经下令封口不许外传。这说明三皇子不打算追究，但是皇家的人和事都极为善变，说不准什么时候三皇子又想追究，这都不好说。” “将军说的是，多谢将军的好意。”陈老夫人知道卫灼说的都是实话，他能说这些已经很难得了。 “老夫人客气，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另外，关于梁家”卫灼有些不好开口，可今早来时，汪氏已经交代过了，一定要跟妹妹说，婚事暂且缓缓。 “将军的意思我们明白了，目前来说还是先解决这件事比较重要，其他的都暂且不提。”陈老夫人看出卫灼的为难，也大致猜到他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所以率先开口将话说明了。 “其实，梁家外甥倒是不介意，并且让我和钟姑娘说一声，他不怕因此惹上什么麻烦，只要姑娘愿意就成。” 钟楚黎没想到梁慕青会这样说，她对梁慕青的印象其实不是很深，只是觉得他这个人有些读书人的气质，给人感觉很是儒雅。 “还请将军替我谢谢梁公子的心意，没想到我的无心之言会惹来麻烦，真是惭愧！”钟楚黎真的觉得挺后悔的，没想到自己一时嘴瘾，竟然给自己惹来麻烦。 “也请将军替我谢谢那孩子，这种时候还能说这样的话，不管怎样我都很感激。若是这件事能妥善处理，我一定好好考虑两个孩子的婚事。”陈氏也在一旁说道。陈氏话说完下人来禀，说是陈青海回来了，陈老夫人连忙让人将陈青海叫来。 陈青海回府后听下人说卫灼来了，正在老夫人院里，于是赶紧过来了。路上刚好遇到陈老夫人派来寻自己的人，两人一同来了陈老夫人的院子。 进了正厅，陈青海就发觉气氛有些凝重，他心里疑惑。“母亲，卫大将军！”陈青海先是和众人行礼问安，然后才开口问起陈老夫人。 第53章 街上偶遇 “母亲，你和小妹面色凝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回来的正好，确实有事要跟你。”陈老夫人将卫灼说的话跟陈青海说了一遍，随后问道。 “这件事你怎么看？咱们该怎么应对？” “这件事就跟卫将军说的一样，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不能不管。所幸我和父亲在御史台，要是有人拿这事来为难安伯府或者黎姐儿，我跟父亲很快就能知道，所以也不用太过担心。再说，就像黎姐儿说的，三皇子在朝堂势力有限，他不会轻易用这件事招惹安伯府和陈府的。” 说完看向陈氏，再度安抚道：“妹妹大可放心，不会有事，若是你们实在不放心，也可以让黎姐儿出京去避避，正好也避避最近的流言，说不定黎姐儿过段时间回来，流言早就没了，到时候婚事也好办些。”陈青海的话让陈氏安心了不少，不过让钟楚黎离京出去避避，让她去哪呢？ “相公说的对，实在不行就让黎姐儿出去避避，反正现在和梁家的婚事也要缓缓，母亲，您说呢？”卫氏是赞同陈青海说的让钟楚黎出门避避的。 “可是该去哪呢？再说要出京城的话，该怎么跟二爷和家里的老夫人说呢？”陈氏虽然也觉得陈青海说的方法不错，可是该怎么让老夫人他们同意呢？ “母亲，这倒是简单，我有个法子！”钟楚黎在一旁开口。 “黎姐儿，你有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卫氏听钟楚黎说她有法子，赶紧追着她问。 “其实方法很简单，祖母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吗？干脆咱们请个道士什么的给我算上一卦，就说我今年待在京城会和家人命格相冲，尤其是对家中长辈极为不好。这样一来，祖母一定巴不得早点把我送走。”钟楚黎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一瞬，没想到她能想到这法子。 卫氏觉得不错，还夸赞起了钟楚黎：“黎姐儿还真是聪明，我看可以，妹妹你说呢？”陈氏也觉得可行，就是有点心疼女儿。其余人也觉得没问题，事情就这么定下来。 关于何时请道士，陈青海觉得越快越好，所以决定由他安排，两日后，他会让道士假装路过安伯府，然后看出安伯府中的异样，并且要直接说出事关府里的老夫人，这样才能让道士见到老夫人，说出命格相冲的事。 卫灼回去后，也将事情告诉给汪氏和梁慕青，汪氏见梁慕青面带遗憾的样子，安慰他好事多磨不必着急。 陈氏回去的路上心不在焉，钟楚黎疑惑的开口问她：“母亲在想什么呢？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担心吗？” 陈氏回过神看向钟楚黎，将自己的顾虑说给女儿听：“我是在想，三清观的事要不要告诉你父亲他们，可若是告诉他，老夫人一定也会知道，她本就对你有成见，要是让她知道这事，说不好又要怎么折腾你。” “那不跟他们说就是了，省的多出许多事来。” “可万一他们要是知道了，岂不是又要怪罪。”陈氏还是有些担心。 “母亲，您这样想，假如现在告诉他们了，他们是一定会怪罪的，对吗？但是现在不告诉他们，日后他们知晓也会怪罪是不是？既然不管怎么样都会被怪罪嫌弃，那您现在又何必纠结呢？是纠结于他们早一点还是晚一点吗？” 陈氏听钟楚黎这样说，觉得也有道理，反正怎么样都是不讨好，又何必想那么多。让他们知道了，除了会怪罪黎姐儿，他们什么也不会做的，说不定还会做什么对黎姐儿不好的事情，那老太太可是能做的出来的。 “娘知道了，还是黎姐儿想的明白！”陈氏对女儿的贴心，越来越欣慰。可想到女儿不久就要离开京城，陈氏心里极为不舍，于是便带着女儿去街上买些她喜欢的东西，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带上。 母女俩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又去了街上。陈氏带着钟楚黎先是到珍宝阁挑选首饰，又带着她去做了几身夏装。买完东西后，母女俩在醉仙楼二楼坐下，点了店里最新的糕点，舒服的喝着茶吃着点心。 钟楚黎走到窗户前看着街上叫卖的小贩，心里觉得格外惬意。正看的出神，忽然街上一阵骚动，人群也慌忙朝两边避让。钟楚黎仔细一看，原来是官府办差。 为首一人骑在马上，年纪大约二十多岁，身穿玄色暗纹长袍身姿笔挺的坐在马上，乌黑的头发被一顶金冠束着，整个人透着清冷矜贵的气质，当真是位顶好的美男子。 钟楚黎正出神的看着马上的人，殊不知马上的人此刻也在打量着她。要不是钟楚黎的话提醒了他，女童失踪的案子，崔珏到现在恐怕还毫无头绪。说起来，还得感谢她才是。 今日一早他带着人去往三清观，到了三清观直接让人下水，直到将所有的尸体打捞上来。现在他身后的三辆架子车上拉的全是尸体，足足有二十多具！ 当时全部打捞上来时，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崔珏的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么多的尸体代表了什么？虽然他出任大理寺卿以来，见过了不少惨绝人寰的案件，但是像这次这么多的受害人，而且全都是十来岁的女童，他还是第一碰到。 这样大的案子，他要尽快收集线索查明凶手，还需立刻进宫禀报才行，想到这崔珏看了一眼钟楚黎，催马向着大理寺而去。 崔珏忽然看过来钟楚黎心中一惊，刚才他发现自己盯着他看了？崔珏英姿飒爽绝尘而去的画面，让钟楚黎一瞬间脑补了从前看过的小说画面，真是太上头了！ 白蔻进来看到的就是钟楚黎一脸花痴的样子，她走到钟楚黎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大理寺的人拉着架子车，她什么也没看到，不明白钟楚黎为什么是那个表情。“姑娘，你在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啊！你刚才出去做什么了？”有些心虚的开口，钟楚黎希望白寇没有看见自己一脸花痴的样子。 第54章 线索 为了掩饰刚才的尴尬，钟楚黎只能没话找话的问白蔻，其实她知道刚才白蔻是下去打听消息去了。 “刚才我去打听消息来着。”说着主仆走到桌前，重新坐在陈氏身边。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你可打听出来了？”陈氏也看着白蔻问道。 “回夫人，奴婢打听出来了，刚才是大理寺的人办案，听说是从三清观回来的。而且奴婢听说，那架子车上拉的全是那个” “哪个？”钟楚黎见白蔻犹犹豫豫，还一副害怕的样子，不解开口。 “听说是死人，有人说是从水里捞上来的。姑娘，你说会不会是从那里啊？”白蔻想到钟楚黎在三清观说的杀人抛尸。 钟楚黎也想到了那个水潭，难道这些尸体真的是从那个水潭里捞上来的？自己就是胡说的，不会真的这么巧？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那里这里的，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明白。”陈氏见主仆二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钟楚黎将自己在三清观说的，关于那个水潭的事，讲给陈氏听，陈氏听后很是无奈。 “黎姐儿，以后出门在外，一定要谨言慎行，你的无心之语要是被有心的人听见，可是会惹出很多祸事的。”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钟楚黎知道自己那天说话太大意了，她忘了这里是古代，不是言论自由的现代，不能想什么就说什么，要是说了什么太过荒诞的言论，很可能会被当成异类的。 听说了这样的事，母女俩也没心情继续逛了，吃完东西就打道回府了。 晚上吃完了晚膳，钟楚黎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紫苏见她这样有些担心的上前询问。 “姑娘这是怎么了，从下午回来就兴致不高的样子，现在又一副愁眉苦脸的，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几次出府钟楚黎带的都是白蔻，因此紫苏并不知道三清观的事，钟楚黎将之前在三清观钓鱼时说的话，加上今天在街上看到的，全都说给紫苏听。紫苏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这些尸体都是什么人的，他们怎么会死在三清观的？”白蔻在一旁小声说着。 “姑娘以后出门还是要小心才是，这样的话姑娘不该当着姜姑娘他们的面说。”紫苏到底是心细些，立马就想到这些话钟楚黎说出来不妥。 “我知道了紫苏，我现在也挺后悔的。对了，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形，可有说那些尸体是什么人的？凶手是谁？”钟楚黎现在只想知道凶手找到了吗？ “外面什么情形，咱们怎么能知道呢？”白蔻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什么。 “那平时外面的消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咱们不知道啊，都是事后听前院的婆子说的。” “那婆子是听谁说的？” “有时候是厨房出去采买的婆子回来说的，有时候是听门上的小厮说的。”紫苏见她俩一问一答，不知道钟楚黎是什么意思。 “姑娘是想知道外面的消息吗？”钟楚黎听紫苏问，这才想起这个时代的消息是很闭塞的，尤其是生活在后院的女子，很难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嗯！我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止是这次的事，以后我也想知道外面的新鲜事。紫苏，你有什么办法吗？” 紫苏想了想，眉头紧紧皱着，思索半天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后院门上的马婆子，她有个外甥在醉仙楼当伙计，他那的消息算是灵通，时下发生什么事他立马就能知道。姑娘若是想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倒是可以让马婆子去跟她外甥打听。” “那马婆子人怎么，她那外甥靠得住？” “马婆子那人老实得很，她的外甥我也见过，听说去年刚娶的亲，今年添了丁，姑娘若是想让他传个消息，不如给他点好处，他应该会答应。” “那这样，你跟马婆子说，我每月给她和她外甥每人一两银子，让他们负责帮我收集外面的消息，每日晚间将当天听到的新鲜事告诉给我就行。这样一来咱们好歹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至于当个睁眼瞎。”紫苏将钟楚黎的话记下，转头就去找马婆子了。 大理寺内，衙役将自己查探的消息一一回禀给崔珏。“大人，属下等人已经查过了，许向松从去年开始，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三清观，每次都会待上两天再下山。” “我让你们去查他之前的事，可有什么线索？” “回大人，从前的许向松就是个十足的纨绔，每日出入勾栏瓦舍，过的都是昏天暗地的日子。直到去年八月之后，他就很少再去那些地方，也是从那之后，他每月去三清观两次。” “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比如，他忽然不去勾栏瓦舍，国公府里是什么反应？”崔珏继续询问。 “刚开始他母亲倒是高兴的很，其他人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有件事倒是奇怪，自那之后，许向松的妻子好像病了，经常请医吃药，到现在都还是如此。” “既然奇怪，就派人好好查清楚，她得的是什么病？” “是大人。”衙役回禀完退下。 崔玄这时从外面进来，崔珏见他回来，连忙询问他是否有了什么线索。“回大人，属下查过了，刘五之前好赌，欠了不少的钱，大概去年九月份的时候，他突然将之前欠的钱全都还清了。” “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回大人，属下从刘五的邻居那得知，刘五每月初十左右都会在城门口蹲着。他因为嫉妒刘五发了财，偷偷摸摸跟了他几回，发现刘五有一次跟着一对进城的母女，一直跟到了西街，中间刘五去了趟赌坊。属下查清楚了，跟刘五碰头的人姓彭，碰面之后那个姓彭的好像给了刘五一笔钱。” “那个姓彭的人找到了吗？” “那个人从刘五死后就失踪了，属下还查到，那间赌坊正是国公府的产业。” 第55章 祖母最是疼爱你 事情又跟国公府连在了一起，这不可能是巧合，眼下只有找到之前和刘五接头的人才能有结果了。 仔细想来，刘五负责寻找对象，找到之后和赌坊的人接头，赌坊的人负责将人掳走，掳走之后再送到三清观。那三清观是否参与了？如果参与了又会是什么人？ 崔珏将事情仔细的想了一遍，发现还是有很多疑点，还有几个地方让他想不通。但是目前看来，许向松的嫌疑是最大的。 “这几天你把许向松盯紧些，我马上进宫向圣上回禀此事。”上午崔珏回来后就打算进宫面圣，可是那些失踪女童的家人，不知是从哪知道了消息，跑到大理寺门口，个个情绪激动找大理寺要凶手。崔珏虽然表示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无法安抚不肯离去。没办法，崔珏也只能等到天黑悄悄从后门出去。 进宫见到皇上，崔珏将在三清观发现女尸一事禀告给皇上。其实早在崔珏进宫前，皇上已经知道了此事，看着跪在下首的崔珏，皇上眉头轻皱，过了片刻才询问起崔珏案件的前因后果。 “崔卿可知凶手是何人？发生这样的事和三清观可有什么联系？” “陛下恕罪，臣还未查清凶手，目前也并没有查到是否与三清观有关。” 皇上听了崔珏的回答停顿片刻才继续询问：“那可有其他线索？此案事关重大，你要尽快破案，给百姓一个交代。” “回陛下，臣查到此事与国公府有关。”崔珏将查到的关于许向松的线索回禀给皇上。 “暂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能证明，这些失踪的女童与向松有关，现在只有找到赌坊的人才能知道真相。” “此案关系重大，崔卿一定要尽快破案，以免引起民愤。” “是，臣遵命。”崔珏从宫里出来已经很晚了，崔玄等在宫门口，看见崔珏出来连忙迎上前。 “大人，陛下如何说？” “陛下说要尽快破案，以免引起民愤。这几天你盯紧点，案情查清前一定要封锁消息，以免走漏风声。” “大人的意思是？” “我怕有人趁机借题发挥，故意宣扬案情激起民愤。” “知道了，大人。” 一大早起床，紫苏就来回禀钟楚黎，马婆子已经答应传递消息，晚些时候会找时间跟她外甥说。 “嗯，我知道了，这样一来，外面发生什么事咱们也能及时知道了。” “姑娘，老夫人院里的妈妈过来，说是老夫人请您过去。”小丫鬟进来回禀。 “劳烦妈妈跑一趟，我们姑娘知道了，收拾好了就过去。”紫苏跟小丫鬟出来，见着老夫人院里的人，客气的回道。 来人听了并没有立马离去，而是对着里屋说道：“还请姑娘快些，老夫人还等着呢！”紫苏看着眼前的妈妈眉头皱起，这老夫人院里的人也太没规矩了，在姑娘的院子里也能这样大呼小叫。 钟楚黎在屋里听到婆子不客气的催促，心里有些不解也有些不高兴，这老夫人好端端的派人来喊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让白蔻先喊紫苏进来，再让她去陈氏院里一趟，看看陈氏可是一同前去，还是说老夫人只喊了她一人过去。 “姑娘，老夫人都是让您每月初一十五才去请安，怎么今日好端端请您过去？”紫苏进来替钟楚黎仔细梳妆。 “姑娘可要换身衣裳？” “为什么要换衣裳，这衣裳我很喜欢不用换。”如今正值五月，天气渐热，钟楚黎很是喜欢穿齐胸襦裙，因为凉快。今日穿的是丁香紫配梨黄色齐胸襦裙，显得她娇俏可爱。紫苏又给她梳了个好看的发型，钟楚黎对今日的穿搭特别满意。收拾好之后钟楚黎带着紫苏去了老夫人院子。 进了院子，老夫人身边的妈妈头一次笑脸相迎，格外热情的将钟楚黎迎进去。钟楚黎心里疑惑，老夫人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对待过自己。今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管怎样她得小心应对。 进到里屋正厅，老夫人正一脸笑意的跟三房刘氏说话，刘氏不知说了什么，把老夫人逗的格外高兴。二人见钟楚黎进来止了话头，钟楚黎还没来得及给老夫人行礼，刘氏就拉着她招坐到老夫人跟前。 “黎姐儿，你是不知道老夫人有多疼爱你，刚才还跟我说，要把她当年的嫁妆头面给你呢！” 老夫人笑着点头看向钟楚黎，被她这么一看，钟楚黎有种不好的预感。正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这俩人笑得一脸算计，真是拿她当傻子了。而且今天老夫人只叫她一人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避着她娘亲哄骗她什么，总之这俩人心里肯定没憋好事。 “婶婶说的是，祖母向来疼我，我都知道！要不然我也不能每年都掏空自己的荷包，给祖母准备寿礼什么的。祖母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我对祖母的孝心，相信祖母也都记得，不然也不会给我准备头面了。” 心里虽然知道她们没安好心，但是场面话她还是会说的，不但会说，还要恶心一下老夫人，原主以前为了讨好她，给她准备了那么多礼物，到头来没换得她一丝疼爱，尽就只会正对原主。 果然，老夫人听钟楚黎这样说，脸色一僵，她本想先用首饰笼络一下钟楚黎，没想到这丫头竟搬出从前寿礼的事，一点儿都不领她的情。 “说起寿礼啊，还是黎姐儿最孝顺！每年几个小辈里，就属你的礼物最是贵重，这些祖母都记着呢！” “就是，黎姐儿这么孝顺您，难怪您这么疼她，不但要把自己的当年的嫁妆给黎姐儿添妆，还亲自操心黎姐儿的婚事。黎姐儿，你可要好好感谢祖母才行啊！” 刘氏说完，老夫人眉头皱起。这刘氏也太心急了些，人都已经来了松鹤堂，她还怕人跑了不成，再说这人还能往哪跑？至于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把婚事说出来。 钟楚黎听刘氏说完，心里咯噔一下，老夫人亲自操心她的婚事？她有这么好心？心里虽然疑惑，但是钟楚黎并没有急着说话，她倒要看看，这俩人到底在唱什么戏？ 第56章 哄骗 既然刘氏已经把话说出来了，老夫人只能顺着她的话，把事情说开。但是在说之前，她想先看看钟楚黎的反应，依她对钟楚黎的了解，钟楚黎现在应该主动开口问她才是。可她等了半天，也没见钟楚黎说一句话，心里正在纳闷，忽然又听刘氏开口。 “黎姐儿，你就不问问你祖母给你找了什么样的好人家？”刘氏咧着嘴问钟楚黎。 钟楚黎觉得她真是好笑，她的祖母能给她找什么样的好人家？不过看刘氏这样高兴，该不会是跟刘氏有关？既然刘氏这么热心，她好歹得配合一下，要是不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恐怕她们是不会满意的！ “祖母，婶婶说的都是真的？您给我了个好人家？祖母果然最是疼我，不枉费我每年花光自己的银子孝敬您老人家！” 老夫人刚想接话，没想到钟楚黎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把她刚想好的话噎在嘴里，心里对钟楚黎又多了一份不满。但是人已经叫来了，话也让刘氏说开了，她要是不接着说下去，今天就白忙活了。 “黎姐儿，我是真心疼爱你，一心想给你找个好人家。但是你也知道，你如今在京城的名声太差，那些个高门大户个个都对你避之不及，哪还敢娶你。我这个当祖母的也爱莫能助！”说着看了一眼钟楚黎的反应，见她眉头紧皱，一副委屈难过的样子。 钟楚黎发现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打量自己，赶紧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假装委屈哭泣的模样。 “祖母说的我都知道，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就是，决不能叫祖母替我为难！”说着，钟楚黎轻轻擦拭眼角。 老夫人见钟楚黎上钩了，时候差不多了，看了刘氏一眼，刘氏接着把话说下去。 “黎姐儿，你也别难过，你祖母是不会不管你的。刚才说祖母疼你，她费尽心思才替你找了门亲事，只这亲事肯定跟那些高门大户比不了。你祖母怕你娘亲嫌弃看不上，这才先把你叫来，只要你同意了，你祖母就能做主把亲事定下来，到时候咱们赶到年底将婚事给办了，这样一来别人就不会说你退婚后，没人敢娶的话了，从前那些不好的传言也就再没人提了。” 刘氏说完，老夫人又接着说：“你婶婶说的对，只要年底把婚事办了，那些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你的名声也会慢慢变好的。再说，我替你找的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可也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门小户。那家人从前还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只是后来时运不济落魄了些，不过他们家中子弟依然从小就读书上进。我看中的这个人也是从小读书的，他马上就要参加春闱了，到时候考取功名，你一样是官家夫人，到时候再也没人敢说你嫌话了。” 要不是知道老夫人从小不待见自己，听了她这番话，钟楚黎说不定真的会感动。 “就是就是！黎姐儿，说不定到时候你相公考中状元，你就是状元夫人了！那可就太风光了！”刘氏和老夫人一唱一和，心想把钟楚黎哄好了，她只要点头答应，今天这事就算办成了。 “黎姐儿，你可愿意？只要你点头说愿意，我立马就派人去定下这亲事。”老夫人看钟楚黎满脸羞红，心想这事八成没问题了。 刘氏也赶紧在一旁催促钟楚黎快答应。“黎姐儿，你还犹豫什么？只要答应了，你马上就是状元夫人了！你不想当状元夫人吗？” 钟楚黎真是无语，这俩人也太能忽悠了，这还什么都没有呢，就给她戴上状元夫人的高帽了。这要是换成一般人或者原主，搞不好真就害羞的点头了。 老夫人见钟楚黎迟迟不说话，急的给一旁的刘氏使眼色，刘氏自然看到老夫人给的眼色，她比谁都希望钟楚黎赶紧点头答应。 “黎姐儿，这么好的婚事我都想替琪姐儿应下来，可惜琪姐年纪太小，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三弟妹自己嫁过去也行！将来还能捞个状元夫人当当。” 陈氏大步走进正厅，双眼怒视刘氏，吓的刘氏一惊，赶紧把头一缩，坐回到座位上去，小声嘀咕着。 “二嫂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当状元夫人？” “陈氏，你这模样是要干什么？大呼小叫的，还有没有点主母的样子！”老夫人瞧着陈氏满脸怒气的进来，知道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成，心里有些恼陈氏。 “母亲可别先怪罪我，等我先问清楚三弟妹再说。”陈氏心里火气正旺，懒得跟老夫人多说。转头看向刘氏，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三弟妹，我女儿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我竟不知你还当着咱们二房的家了！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以后可别怪我对你们三房不客气！” 陈氏看着刘氏的眼神恨不能将她戳出个洞来，这盛怒之下的气势把刘氏吓得说不出话来。她看着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出来说上一句，可惜老夫人压根不看她。没办法，刘氏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陈氏。 “二嫂这是干什么？我也是好心，我好歹也是黎姐儿的婶婶，我操心她的婚事也是应该的啊！二嫂怎么好赖不分，好像我害了黎姐儿似的。”刘氏的话说的没什么底气，她本就没存什么好心。 “好心？我这个当娘的还在，你要是替黎姐儿相看了人家，不该是先跟我说吗？可你刚才呢？你是想直接越过我这个亲娘，逼着黎姐儿答应婚事，你安的是什么心？” “二嫂说话可要当心些，我什么时候逼着黎姐儿答应婚事了？你这不是冤枉我吗？母亲，您倒是说句话啊，二嫂竟这样冤枉我的一片好心！”刘氏见老夫人始终不说话，她干脆直接拉上老夫人，这下老夫人没法再装了。 “好了！陈氏，你别太过分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逼着黎姐儿了？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弟妹好心好意的替黎姐儿相看人家，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能这样冤枉她呢！”老夫人一脸不快的开口。 “就是！二嫂也太不领情了！”有老夫人出来帮忙说话，刘氏好像又有了底气，想到她跟老夫人说好的，心里的底气更足。 “黎姐儿现在的名声早就烂了，就算是伯公府的姑娘，也没人敢娶！要不是我磨破了嘴皮子，人家还不肯要呢！二嫂不会还当自个女儿多金贵呢？” 第57章 扭打 老夫人私自把钟楚黎喊来，陈氏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进屋听到刘氏连哄带骗的让女儿答应婚事，她已经气极了。现在又听刘氏说出这样的话，立马站起身快步走到刘氏面前狠狠甩了刘氏一耳刮，顿时把刘氏打懵了，反应过来后立马跟陈氏撕打起来。 钟楚黎听到刘氏那样说自己，心里虽然生气，但也只能忍着，没想到她娘比她厉害，直接开干！见刘氏和自家娘亲撕打起来，她立马过去支援，专门挑刘氏的软肉下手，掐的刘氏嗷嗷直叫。一时之间，整个厅内都回荡着刘氏的惨叫。 “住手！全给我住手！”任凭老夫人喊破嗓子也没用，根本没人听她的。没办法，老夫人只能叫上屋里的人将陈氏和刘氏拉开。 “母亲，你可要替儿媳做主啊！”刘氏率先跪到老夫人面前诉苦，说她被陈氏母女打的有多狠，可是老夫人看她脸上身上，没有一处有伤，只是头发乱了而已。 再看陈氏，她脸上有两道明显的抓痕，连脖子上也有一处伤痕，看来刘氏下了死手了。 钟楚黎见老夫人打量完了，也拉着陈氏跪到老夫人面前。 “祖母，婶婶说让您替她做主，但是您看看，婶婶身上可有一处伤痕，倒是我母亲一身伤，婶婶真会恶人先告状！” 刘氏抬头去看陈氏，果然见她被自己抓了一脸伤，心里得意。她也满身是伤，只不过都在比较私密的地方，她不好说出口，她身上到现在还疼呢！这母女俩专挑她软肉掐，差点没把她疼死过去。 “我怎么就恶人先告状了，刚才可是你母亲先动手打的我！我的脸到现在还疼呢！” “我为什么动手打你？你当着我的面，竟然那样说黎姐儿，你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什么意思，我说的都是事实！” 陈氏一听气的又要去打刘氏，老夫人身边的人立马上前阻止，眼看老夫人又要发火，钟楚黎在一旁拉住陈氏委屈说道。 “母亲算了！都是我的不是，婶婶说的对，我是名声差了，没人要了！不如我现在死了算了！”说着立马起身要去撞柱子。吓得老夫人赶紧命人拦住。 老夫人怕钟楚黎再想不开，也怕陈氏接着闹下去，只能先让刘氏认个错。 “刘氏你确实不该这样说黎姐儿，她好歹是你侄女，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她，你这个当婶婶的绝不能跟外人一样看她，还不快点给赔个不是。” 刘氏没想到老夫人忽然掉头责怪自己，自己可是跟她一条船上的。心里虽然不满老夫人的话，但她到底不敢违逆老夫人，只能不情不愿的跟陈氏赔不是。 “二嫂别生气，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当着黎姐儿和你的面，把外面的传言说出来，惹得你和黎姐儿不快，是我的错。可我也是实实在在替黎姐儿打算，我确实是费尽口舌替黎姐儿找婆家，二嫂也别太不领情了。” 刘氏的话说的阴阳怪气，听得陈氏又是一股火。 “黎姐儿的婚事自有我这个当娘的操心，用不着你费什么心思！” “母亲，您看看，我好心好意的，二嫂竟然这样说。” “都别说了！茹娘，既然你来了，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替黎姐儿看中了一户人家，原先是想先问问黎姐儿的意思再跟你说，没想到惹得你这样不高兴。” “母亲替黎姐儿相看我自然该高兴才是，可方才要不是我及时赶来，母亲和弟妹是不是打算先把黎姐儿的婚事定下再跟我说，我请问母亲，您置我于何地啊？”陈氏想到这些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忍不住哭出声来。 “娘亲，别难过了。”钟楚黎看见陈氏这样，心里也很难过，握住陈氏的手轻声安慰。 老夫人和刘氏见陈氏委屈哭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陈氏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们也不能白忙活了一场。 “是啊，二嫂你先别难过，你好歹听听老夫人替黎姐儿相看的是什么人家再说。”刘氏开口说道。 “就是啊，二夫人，老夫人怎么说也是姑娘的亲祖母，怎么着也不会害了姑娘，二夫人不妨先听听再说。”老夫人身边的妈妈也在一旁开口劝着陈氏。 “是啊母亲，既然祖母费心替我相看了，咱们不如先听听是什么样的人家再说。刚才祖母和婶婶只说那户人家是落魄的书香门第，还没说姓甚名谁，家住哪里？现在不如一并说清楚，让娘亲也听听。” 钟楚黎直觉老夫人和刘氏没安好心，但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究竟是什么打算，现在只能让她们自己先把话说全了，才能猜测一二。钟楚黎一边说一边给陈氏使眼色，让她稍安勿躁。陈氏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慢慢稳定心绪打量刘氏和老夫人的脸色。 只见老夫人听完钟楚黎的话，好似放松了一些，大概是以为钟楚黎对之前说的话动了心。 老夫人想想也是，毕竟是年轻姑娘，谁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更何况还有个状元夫人的头衔吊着，不心动才怪。想着已经将钟楚黎拿捏，再开口时老夫人脸上带了笑意。 “还是黎姐儿明白事。以黎姐儿的名声，虽然我没法给黎姐儿相看高门大户，可我当祖母的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孙女。这相看的人家除了家底薄了些，但好歹是时代读书的书香门第，家里子弟都是从小读书识理的，只要稍加努力，他日考取功名是指日可待的事。而且还是你婶婶的远房表亲，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了。茹娘，这些时日你也替黎姐儿相看了不少，可有比这还好的人家了。” 陈氏听老夫人说书香门第，时代读书，心里还真有点心动。家底薄不要紧，自己给女儿准备了不少嫁妆，再加上之前秦府的赔礼，女儿的嫁妆足够婚后生活。 只是，老夫人和刘氏会这么好心？如果真是这样的人家，老夫人和她说，她绝对会同意的，可老夫人为什么不事先和自己说，而是要先让黎姐儿先点头答应？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怪女儿让自己稍安勿躁，看来女儿也看出来这俩人不对劲了。 第58章 挖坑 陈氏心里疑惑，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既然知道这两人有古怪，那就静下心来，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想到这，陈氏立马换了脸色，一副恍然大悟，感激涕零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啊！都怪我错怪了三弟妹了，只是不知弟妹家的表亲姓什么，住在哪里，从前是干什么的？家里都哪些人？”陈氏想通之后立马拉着刘氏套近乎，打算多套出些话出来。 之前陈氏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说到钟楚黎的婚事陈氏立马换了态度，刘氏见状心里不屑。看到她这般讨好自己，心里更是得意起来。 “说起我家的这个表亲，那从前也是了不得的人家，祖上还做过太傅！要不是后来落魄了，这亲事可没那么好说！他们家姓冯，一家七口住在桂花巷，打算给黎姐儿相看的是家里的老大，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今年刚满十八，模样长得没得挑，保管你们见了满意。” “那他叫什么？之前不是说要参加春闱了吗？是在哪读的书？”陈氏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刘氏看她心急的样子，心里更是得意。 “人叫冯亦帆，从前在春柳书院读书，书院山长都夸他读书厉害呢！将来一定能考中状元，到时候黎姐儿就是妥妥的状元夫人了！”刘氏得意的看着陈氏。 陈氏从刘氏这里问的差不多了，就没再继续问了，接下来该是轮到老夫人和刘氏问自己了。陈氏心里有了计较，等着看老夫人什么反应。 刘氏已经将话都说完了，陈氏母女的反应，老夫人全程看着，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也该问问陈氏什么意思了。 “茹娘，你也听到了，这样的人家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也不必回去跟老二商量了，干脆我做主让你弟妹去跟冯家人说一声，让他们明天带着媒人过来提亲。”老夫人也看见陈氏态度的转变，想必她对这亲事很是满意，于是大手一挥，想也没想就把提亲的话说出来了。 “母亲说的这人家确实不错，可母亲也说了，冯家后来落魄了，至于落魄成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事关黎姐儿的终身，我不敢有半点马虎，好歹母亲让我亲自去看了，再回来回禀母亲。再说，黎姐儿是二爷的嫡女，这样的大事我必须跟二爷一起商量才行。” “这亲事连老夫人都看好了，二嫂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还要亲自去看！这未免也太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了。”刘氏没想到陈氏还不肯松口，只能着急的搬出老夫人来。 “婶婶，我知道祖母疼爱我，费心劳力的替我寻了亲事，可外人不知道啊。若是有人问起母亲我的婚事，母亲若说一切都是祖母做的主，岂不是让人觉得祖母霸道，连自己孙女的婚事都要一手包办，更有不知情的，恐怕还会说祖母苛待母亲，不让她插手自己女儿的婚事，这样岂不是有损祖母的名声。” 老夫人听着觉得有理，万一传出去落了自己的名声可不好。反正钟楚黎也不可能有其他的选择，自己好心替她寻了亲事，就算陈氏不领情，还有钟博安。总之这门亲事跑不了，既然陈氏要看就随她看好了，反正也看不出什么。 想到这儿老夫人淡淡开口：“行！黎姐儿婚事你一向看的重，不让你自己去看看，你怎么也不放心，那就等你看过再说。这一早上我也累了，没什么事就都回！”说完老夫人开口让几人各自回去。 刘氏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她心里有些着急，频频朝老夫人看去，希望老夫人能给她点提示。老夫人看了一眼陈氏和钟楚黎，示意刘氏先回去。 钟楚黎把刘氏和老夫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她和陈氏率先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出了院门，钟楚黎将刚才看到的一幕告诉给陈氏，陈氏思索一番吩咐身边的冯妈妈盯紧三房的人。母女俩一路上没再说话，一起回到了翠屏院。 回了翠屏院陈氏才询问起钟楚黎：“黎姐儿，老太太之前都跟你说了什么？” 钟楚黎把去了松鹤堂发生的事都跟陈氏说了一遍，陈氏听完依旧气愤不已。 “这老太太跟刘氏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她们为何要哄着你答应亲事？要说她有什么好心，鬼才相信！”陈氏把老夫人看的透彻，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 “我也不知道，我一进去她们就哄着我，说老太太如何疼我。看她们的样子，恨不能我立刻答应了这亲事，尤其是三婶婶，好像很心急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肯定没安好心！她不是说人住在桂花巷吗？我让人去查查就是。姓冯，从前还出过一位太傅，这样的人家应该很好查，我马上写信给你舅舅，让你舅舅帮着查，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嗯！既然这样，娘亲就别担心了。”钟楚黎见陈氏还是一脸担忧，出声安慰。陈氏急着回去写信给陈青海，在钟楚黎这里待了一会儿就回去了。暂时想不到老夫人的打算，钟楚黎也不去费脑子想太多，拉着白寇找吃的去了。 晚间钟博安跟阮氏母女一同用膳，不经意间阮氏提起了钟楚黎。 “要说还是黎姐儿的命好，即使现在名声差了，还有老夫人疼爱，亲自操心她的亲事。不像咱们馨姐儿，跟黎姐儿同样的年纪，夫人也不肯替馨姐儿打算。二爷，你说馨姐儿怎么办啊？” “馨姐儿的婚事不是说了嘛，我门下有一学子，学问做的十分不错，等到明年春闱，一定会榜上有名。”之前钟博安在陈氏那里说漏了嘴，惹得陈氏不肯替钟楚馨相看，这事他没跟阮氏说，如今阮氏在他这里提及陈氏，他心里有些不快。 钟博安是很看好这名学子的，奈何阮氏和钟楚馨看不上，始终不肯答应。 听出钟博安语气里的不快，阮氏连忙替钟博安将面前的酒杯斟满，小心的端到他面前喂他喝。眼睛看向一旁的钟楚馨，钟博安老脸一红，责怪的看了一眼阮氏。阮氏也是一僵，她一时情急，忘了钟楚馨还在，也闹了个满脸通红。 第59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钟楚馨在一旁也有些尴尬，想到刚才钟博安的话她心里也不高兴，随后又想到阮氏刚才提起钟楚黎，她接着问起阮氏。 “娘亲刚才说，老夫人亲自替姐姐相看亲事，不知老夫人给姐姐相看的是什么人家？” 听到钟楚馨问，阮氏才想起来，她今天把钟博安请来可是有目的地，于是接着说起了钟楚黎的婚事。 “说起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听说是世代读书的书香门第，家中子弟一心求学。听说跟黎姐儿相看的那人学问做的也是极好，明年也要参加春闱。” “哦？这样的人家倒是不错。可知道姓什么家住哪里？”钟博安一听说出身书香门第还要参加春闱，心里顿生好感。 “这个妾身倒是不大清楚，不过我听老夫人说，虽然是书香门第，但是家道中落，想来一家人过得并不殷实，老夫人担心夫人看不上！”阮氏边说边打量钟博安的反应，果然钟博安在听说陈氏看不上时，眉头皱了一下，然后阮氏便接着说。 “不过妾身觉得老夫人应该是多虑了，咱们夫人自己就是书香门第出身，怎么会看不上书香门第出身的人家，就算暂时落魄了，只要还有读书人的风骨，早晚会有平步青云的时候，二爷你说是不是？” “眉娘说的是！连眉娘都懂的道理，夫人也定然会懂，不会看不上人家的，老夫人确实多虑了。”阮氏在钟博安身边这么多年，最是了解他。 她知道钟博安最看中的就是一心求学，凭借自己努力考取功名的学子，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是这样。 钟博安虽然出生在伯公府，但是作为嫡次子他是不被看好的，从小府里的一切都偏向嫡长子，所有人都觉得他这个嫡次子只要做个富贵闲散的公子哥就行了，没有人对他寄予厚望。可他偏偏不甘心被人忽视，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直到他官职做的比安伯公高，而他的哥哥安伯公却是越来越平庸，他才被家族长辈看重。 阮氏在他身边多年，最了解他，知道他最在意什么。如今有她的话在前，陈氏若是拒绝了老夫人给钟楚黎相看的冯家，只怕钟博安会头一个出来反对陈氏。这样一来，钟楚黎和冯家的亲事就算妥了，她们母女就算不愿意都不行。 “还是老爷了解夫人，妾身也觉得是老夫人多虑了。当时妾身听老夫人说起这户人家的孩子，就想起了当初的二爷，要不是二爷当年肯努力用功，哪里能有今日的伯公府。今后的伯公府还得靠二爷来撑才行！”阮氏的一番话听的钟博安很是受用，晚膳时不免多喝了几杯。 “父亲，老夫人未免也太偏心了！我回来这么久，老夫人都不说替我相看，竟光给姐姐相看。要是我能有老夫人亲自相看婚事，不知道有多好！老夫人要是也这么疼我，不管是什么人家我都愿意！我真是羡慕姐姐能有这样的福气！”钟楚馨也在一旁说着，只是不知道她这话是真是假。 “你呀！说起你的婚事，之前我跟你们说的徐长轩，你觉得怎么样？眉娘，女儿刚才也说了，要是能有像黎姐儿那样的亲事，她肯定愿意！既然这样我明日就跟徐长轩说，让他改日带人过来提亲。” 钟博安早就想把钟楚馨和徐长轩的亲事定下，可是阮氏和钟楚馨就是没有准话，他也不想勉强女儿，所以一直没提。刚才他听钟楚馨那样说，他干脆再次提了起来。 阮氏听钟博安这样说，当即眉头一皱瞪了一眼钟楚馨，要不是钟楚馨刚才的那话，钟博安也想不起来这事。现在可好，没想到钟博安竟然想到徐长轩那里去了。她倒忘了，那个徐长轩也是个落魄的寒门学子，现在钟楚馨若是说不愿意，那岂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 钟楚馨着急的看着阮氏，阮氏也是头疼，这让她怎么说呢？自己和女儿刚才还说羡慕老夫人给钟楚黎找的那个落魄书生，这会儿要是拒绝钟博安看中的落魄学子，恐怕钟博安要先生她们母女的气了。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偏生现在阮氏母女有口难言。 “父亲～那个徐长轩真有父亲说的那么好？可是我都还没见过他的面呢！不能只听父亲的一面之词，要我自己见过了才算。” “二爷，馨姐儿说的也是，婚姻大事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咱们到底是伯公府，不能真跟市井百姓一般，真的盲婚哑嫁，好歹得先见过面才行。”阮氏听钟楚馨说完，也立马在一旁开口。 “嗯，你们说的也对，那我尽快安排时间，让徐长轩和馨姐儿见一面，到时候见了你就知道了，我绝对不会看错人的。”钟博安看着钟楚馨说道。 等用完了晚膳，钟楚馨急得拉着阮氏询问：“娘，这可怎么办啊？我可不要嫁给那个徐长轩，我才不稀罕落魄的寒门学子呢！” “你急什么？只不过是去见一面，又不是要你立马嫁过去。你既然不想嫁，法子多的是！到时候…”阮氏凑近钟楚馨耳边小声说着。 “还是娘亲有办法！到时候就这么办！”钟楚馨听完立马笑着开口。 “都说了不要急，刚才你就不该说那些话。有我之前说的，陈氏母女想拒绝亲事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你又何必再说。” “娘亲，老夫人她们能顺利让钟楚黎嫁过去吗？” “放心！就算陈氏她们不愿意，老夫人也会想法子让她们愿意的，毕竟钟楚黎的嫁妆可不少，老夫人早就想据为己有了。现在有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阮氏眼睛透着得意，钟楚黎若是嫁到那样的人家，陈氏一定心疼的要命，想想她心里就觉得痛快。 钟楚馨也是一样，只要以后钟楚黎过得不好，她心里就痛快了，谁让她占了嫡女的位置。 第60章 不治之症 钟楚黎用过晚膳后躺在榻上看书，紫苏进来回禀。 “姑娘，马婆子的外甥江来福传了消息给她。” “说了什么？”钟楚黎一听立马来了精神。 “回姑娘，江来福说，今日午后大理寺门口有人闹事。之前大理寺门口聚集了不少失踪女童的家人，昨日大理寺拉回来的女尸，全都是他们的孩子，那些人情绪激动，把大理寺的门都给打砸了，官府把带头几个闹事的抓了起来。”紫苏看着钟楚黎回道。 “这都什么事啊？自家孩子没了找官府，还被官府抓了起来，这也太可怜了！”白寇在一旁抱怨。 “可知道凶手是谁？”钟楚黎接着问。 “听说跟国公府有关，所以今日被闹事的还有国公府，听说他们家的门口现在还聚集了不少的人！”紫苏把消息全都说给钟楚黎听。 “国公府？”钟楚黎一脸疑惑。 “就是淑贵妃的母家，五皇子的外祖。他们家可是开国功臣，许国公至今还镇守边关呢！很得皇上器重的！”白寇在一旁解释说。 钟楚黎被她卖弄的样子逗笑，开口夸赞她：“白寇挺厉害啊！居然知道这么多呢！” “一般一般啦！”白寇被钟楚黎逗趣，还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紫苏看她这样也觉得好笑，跟着钟楚黎一起逗她。 “可不是，别看咱们白寇平时大大咧咧的，打听起府里的消息可是很有一手呢！” “嘻嘻！别的不敢说，府里的事还是能知道一些的，姑娘要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 “府里的事以后再说，刚才说跟国公府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钟楚黎看向紫苏。 “这个倒是不知道，只说跟国公府有关，可能是国公府的人杀了那些女童，到底是国公府的什么人就不知道了？”紫苏想了想回答道。 “这个江来福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别的可还说什么了？” “回姑娘，暂时就说了这么多。哦！还说这件事惊动了皇上，皇上下令让大理寺在三日内找出凶手。”想了想紫苏补充道。 “唉！希望大理寺早日找到凶手，早日替那些枉死的女孩们申冤。”那日在街上，钟楚黎也看到了大理寺拉的那些女尸，她是真心希望官府能早日找到凶手。 大理寺内，崔玄带着衙役进来禀报。 “大人，属下今日带人先是去了姓彭的家里，他家里只有一个老娘。据她说姓彭的以前都是天回去一趟，现在已经有十来天没回去过了。属下在附近的山上发现些踪迹，不知道是不是姓彭的，临走时属下留了人在暗处，相信很快就会知道。” “嗯，知道了。国公府那里可有什么线索？许向松现在是什么反应？” “回大人，自从今日受害者家属闹过之后，国公府就闭门谢客了，今日一整天都没有人进出。”另一名衙役郑鹏回道。 “就是说，自从出事后，许向松就没出过国公府，他平日里的行踪查的怎么样？”崔珏询问起郑鹏。 “回大人，许向松除了每月初一十五出门，其他时间很少出府，只偶尔去名下的赌坊查查账。” “说来奇怪，他好歹是个嫡子，怎么会去接手一个赌坊？”崔玄有些不解。 “国公府人口众多，关系复杂，他只是三房的嫡子而已，而三房是庶出，在国公府没什么地位。再说，许国公和他的儿子们长年镇守边关，不在府中，现在国公府基本是二房管着，二房和大房虽然同是嫡出，但还是有不少的利益牵扯。这种情况下，庶出的三房更难在他们手下生存，他一个嫡子去接手赌坊也没什么奇怪的。” 崔珏从小出生在大家族，这些家族之间的事他最是清楚不过。几人正说着一名衙役进来禀报。 “大人，国公府刚刚请了大夫过去。” “知道了，继续盯着，有任何消息立即来报！”崔珏没有任何表情的听完，玄在一旁回了一句，来人得到回复后离开。 “这么晚了还请大夫？不会又是许向松的妻子？”郑鹏狐疑的说。 “之前你说，自从许向松不去勾栏瓦舍，他的妻子就病了，可查清楚是什么病？”崔珏看向郑鹏询问。 “回大人，给国公府看病的大夫只说许向松妻子身体弱，时常感染风寒。但属下查了他开的药方，那些药方分明是治疗花柳病的。” “难道许向松妻子得了花柳病？”崔玄下意识开口，崔珏皱眉看了他一眼。 “他老婆又不去勾栏瓦舍怎么会得这种病？”郑鹏看着崔珏皱眉说道。 “也许不是她得了病。”崔珏看向郑鹏。 “你再去许向松常去的花楼里查一查，之前和许向松要好的姑娘，可有染病的。”郑鹏得了吩咐退了出去。 “大人，目前还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许向松是凶手，皇上又下令三日内破案，要是破不了皇上怪罪怎么办？”崔玄有些担心的看着崔珏。 “只要找到赌坊的人就知道是不是许向松了。”崔珏看起来并不担心。 “大人，属下不明白，许向松为什么要杀害那些女童？”崔玄问完，崔珏拿出一本书递给他。 这本书是他在三清观，许向松每次所住的静室里找到的，这上面记载了多种炼丹术，其中记载了一种不仅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治百病的丹药。 想要炼制这种丹药须用到处子血，可能许向松就是想炼这种丹药，不是说他的妻子病了吗？也许不是他妻子病了，而是他自己病了，病的无药可救，所以才想用炼丹的方法续命。 “大人怀疑他得了不治之症？之前说他妻子可能得了花柳病，或许不止他妻子得了病，恐怕是他自己得了病传给他妻子。许向松从前最爱去勾栏瓦舍，得了这种病也不稀奇。所以他为了给自己治病，抓了那些女童用她们的血来炼丹，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许向松真是该死！” 第61章 该给阮氏找点事情了 “晚上你亲自带人去盯着姓彭的行踪，多带些人去，以防万一。还有，今日那些人怎么会去国公府闹事？” 崔珏对于这件事很疑惑，这个案子还在查，并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跟国公府有关，是什么人散播了这样的信息，让受害者家属前去国公府闹事？ 国公府是淑贵妃的母家，也是五皇子的外祖，淑贵妃和五皇子很受皇帝宠爱，如今太子未立，朝堂上支持五皇子的人很多。今天早上的事很可能是有人借机打击五皇子一派，只是是谁就不好说了。 “这个属下查过了，早上有人混进受害者家属故意煽动他们闹事，但是问过那些闹事的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是谁带头闹事，自己只是跟过去而已，属下让人大致画了画像，但是暂时没有头绪。” “知道了，京兆尹那边怎么说，人要关到什么时候？他们的孩子已经没了性命，没理由再去扣押他们。明日我亲自带人去京兆尹一趟，早些将他们放回去。” “大人明明就是心善之人，属下不懂，为什么外面的人总说大人冷酷残暴，也不知道他们都听谁说的？”崔玄想到关于自己大人传言，郁闷的很。 “我掌管的本来就是审问刑犯的地方，时常需要审问犯人，他们这样说对我又没有什么影响，何必在意。”崔珏对于外面的传言丝毫不在意，甚至觉得这传言有利他审问犯人。 “话虽这么说，可大人不光是大理寺卿，您还是崔家的长孙，您将来可是要当家主的。您到现在还没有娶亲呢！这些传言虽然对大理寺卿没什么影响，可对您娶亲有很大影响啊！这让哪个姑娘敢嫁给您啊？大人，您可真得好好管管才是。” “你很闲？不是让你亲自盯着姓彭的行踪吗？”崔玄知道他不想多说，只能灰溜溜的出了门。 一觉睡到自然醒，钟楚黎慢悠悠的吃的早饭，听白寇在一旁说着。 “姑娘，夫人院里的人过来说，等您用完早膳过去一趟。” “可说什么事了？”陈氏没事不会来叫自己，难道是三房那边有动静了？想到这，钟楚黎加快了速度，赶紧吃完早膳去了陈氏的院子。 “娘亲！”见到陈氏，钟楚黎走到陈氏身边，挽着陈氏的胳膊甜甜喊了一声。 陈氏笑着看她这副娇憨的模样，都说女大十八变，她的女儿越变越漂亮，越变越明丽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怯声怯气的小女孩了。 “叫人喊你过来是有事跟你说，昨日老夫人和三房刘氏说的那个姓冯的人家，我昨日回来就写信让你舅舅帮着打听，你舅舅今日一早派人过来跟我说了。” 陈氏想了想，把陈青海打听到的消息告诉钟楚黎。 “你舅舅派人查了，冯家从前确实是书香门第，也确实出过一位太傅。冯家的老太爷曾经是前太子的老师，后来因为前太子落败，冯家跟着受了牵连，从此没落了。” “那要这么说，老夫人他们倒是没说谎。那他们说冯亦帆在书院读书，还准备参加春闱，这些可是真的？”钟楚黎倒是有些疑惑了。 “这些也是真的，那个冯亦帆从前确实学业不错，被山长夸赞也是真的。冯家一家七口住在桂花巷，冯亦帆是长子，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只比他小一岁，一个只有七八岁，他还有两个妹妹，妹妹年纪也还小，才十来岁。” “不是说落魄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孩子？”钟楚黎不明白。 “冯亦帆的母亲只生了两个，其他的是他父亲的妾室生的。” “他父亲还有妾室？”钟楚黎没出息的表示震惊，都落魄了还能有心思娶妾室，她想破脑袋也不懂。 “这妾室是从前还没落魄时纳的，后来一直跟着他们，也就前两年才生病去了。”陈氏见钟楚黎满脸不可置信，忙给她解释。 “哦！” “这纳妾在大户人家是很寻常的事，你以后若是成了亲，不想让夫君有外心，可以主动给他纳一房小妾，你自己把这小妾拿捏住就是了。” “娘亲干嘛要教我给夫君纳妾，为什么不可以不纳妾？”钟楚黎不理解陈氏为何忽然这样说。 “以你的身份，就算如今不能嫁到京城官宦人家，但是嫁给其他大户人家还是可以的。这大户人家都是这样，别想着让夫君一辈子守着你一个，这不现实。作为主母，你只要掌管好后院，早日生下嫡子就行。再说，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复杂的很。” 陈氏的这些话好像是跟钟楚黎说，又好像是跟自己说。不过想到女儿如今还没嫁人，陈氏又有些后悔自己说的话，只怕自己的话会吓到女儿。 陈氏有些懊恼的看着钟楚黎，有些担心她多想，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钟楚黎当然也看到陈氏的不安和担心，她知道陈氏话里的意思，她本来就没想过一世一双人。 她之前会同意和梁慕青的亲事，也只是不想陈氏替她担心。她嫁给谁都无所谓，她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甚至生不生孩子也无所谓。 “娘亲，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懂你这些年的辛苦，我不会傻傻的守着男人过日子的。” “你知道就好，我本来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刚才还怕你想多了。”陈氏见钟楚黎没有因为自己的话受影响，心里放心许多。 “娘亲，你有没有想过替父亲纳妾？我看那个阮姨娘也不是个省心的，时不时还给娘亲找事，娘亲不如找个年轻貌美的姨娘，分了父亲的心，以后阮姨娘也能安分些。” 钟楚黎觉得，与其让钟博安受阮氏的蛊惑，隔三差五的来恶心陈氏，不如找个年轻貌美的妾室，分了阮氏的宠，让她也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 “这我之前倒没想过，回头倒是可以好好想想，阮氏之前确实过得太安逸了，是该给她找点事情了。”陈氏有心记下此事，只等说完冯家的事，再想想怎么给钟博安纳妾。 第62章 故意作贱 陈氏把钟楚黎喊来是要跟她说冯家的事，说着说着却说到了纳妾的事上，陈氏回过神准备继续跟钟楚黎说，刚好身边的冯妈妈进来了。 “夫人，昨日跟着三房的人回来了。” 昨日刘氏前脚回去，老夫人后脚就派了身边的徐妈妈过去。陈氏从离开松鹤堂就吩咐人盯着三房的动静，看见老夫人身边的徐妈妈在三房待了大约一刻钟才出来，徐妈妈走了之后，三房立马有人从后门出了府。 陈氏安排的人也一直跟着，直到现在才回来，冯妈妈得了消息后立马进来回禀陈氏。 “冯妈妈尽管说就是，黎姐儿如今是个有主意，说不定听了还能一起想法子。” 陈氏这样说，冯妈妈也就没再犹豫，把得来的消息全都说给陈氏她们听。 “回夫人，夏杰刚才回来说，昨儿刘氏派了身边的陪嫁妈妈出府，他跟着人一直到了桂花巷。那妈妈进去后待了好大功夫，他虽然没进去，但在门口却听到不小的动静，像是在争吵什么。那妈妈走后，他原本准备回来，可是却看到冯家有人出了门，他觉得有些奇怪就继续跟着没回来。” “夏杰可是发现了什么？冯家的人出门干什么去了？”陈氏有些着急的问。 “娘亲别急，听冯妈妈继续说。” “夏杰跟着那人，发现他去了一处赌坊，后来那人大概是将银钱输完了，被赌坊的人打出来了。” “可知道去赌坊的是冯家什么人？”陈氏问道。 “夏杰后来去赌坊打听了，那人正是冯家的长子冯亦帆。” “什么？”陈氏一听立马站起身。吓得钟楚黎一惊，险些摔了手里的茶杯。 “娘亲别激动，咱们又不是真要和他结亲，管他吃喝嫖赌是个什么样的人！冯妈妈还有吗？有的话你接着说。” 钟楚黎本就是旁观者的心态，所以对冯妈妈的话不甚在意。可她不知道，陈氏却是对冯家有些念想的。 陈氏从早上陈青海传来的消息看，冯亦帆确实是个勤学上进即将参加春闱的大好青年，若是来年真考中，她不是不可以考虑把女儿嫁给他。 可刚刚冯妈妈说的话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这才是她为何会激动的原由。 “夫人，您先别激动，老奴还有话要说。”冯妈妈多少知道点陈氏的心思，所以接下来的话她有些犹豫，这话要是说出来陈氏肯定更难受。 陈氏也看出冯妈妈的犹豫，猜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让她接着说完。 “不用管我，你接着说，黎姐儿也说了，又不是真的跟他们结亲。”冯妈妈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的接着说。 “那老奴就直接说了，夏杰跟冯亦帆回到了桂花巷，结果那个冯亦帆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隔壁一个寡妇家，跟那寡妇在屋里厮混到天黑才回去。” 冯妈妈说完看向陈氏，发现陈氏脸色难看，眼神也变得冰冷。冯妈妈知道，陈氏这是生气了。 “好，好的很！”此时，陈氏心里恨的牙痒，不是没想过老夫人和刘氏没安好心，可没想到她们竟然找这样不堪的人来作贱自己的女儿。 “娘亲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既然早就知道她们没安好心，现在也不过是证实了咱们的想法，娘亲何必在意。”钟楚黎安慰着陈氏。 “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竟然找这样一个又堵又不干净的人来作贱你，就算老夫人对我再是不喜，可你到底是她的亲孙女，她怎么能这样对你？” 陈氏心里难受，忍不住哭出声，她想不通老夫人究竟为何要这样对钟楚黎，难道只是因为不喜欢她，就连带着讨厌她的女儿吗？ “娘亲别哭了，您要是因为这样的人伤心难过，真是太不值了。” “黎姐儿，都是我害了你，因为我不讨老夫人喜欢，所以老夫人也不愿意善待你，甚至讨厌你，如今还存了心思的作贱你，娘对不住你！” 也不知陈氏是因为太激动，还是因为太委屈，竟然把这件事怪到自己身上来了。 “娘亲，这怎么能怪你呢？是她们存了心思不想让我好。再说，那老太太本来就不是个讲理的人，你别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她就是了。” “夫人，姑娘说的对，老夫人本来就不讲理，当初非把二爷离京的事怪到您头上。这么多年想法儿的为难您，不给您好脸色，您不是早就看透她了吗？您现在何必为她难过，跟自己过不去呢？” 冯妈妈是陈氏的陪嫁，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她身边，陈氏这些年在老夫人那里受的委屈，她全都看在眼里。刚开始她还会劝着陈氏，后来每每看到陈氏受委屈，她心里就开始埋怨钟博安无情，埋怨老夫人不讲理。 陈氏哭了一会儿，听着冯妈妈的劝慰，抬头看着钟楚黎和冯妈妈，见她们满脸担心的看着她，心里又生出了一丝内疚。她确实不该因为老夫人这样的人，让自己难受，让身边的人为她担心。 陈氏收拾心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示意钟楚黎她们不用担心。 “你们说的对，我不该因为这样的人难过，我得好好想想，她们两人为何会搅在一起。老夫人向来是看不惯三房的，虽然刘氏时常讨好她，但是老夫人并没有真的把她当回事。 这次竟然和她一起来算计黎姐儿的婚事，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陈氏冷静过后仔细分析其中关翘。 “老夫人向来都是无利不起早，让她无缘无故替刘氏的远房亲戚谋亲事，要说没有谋算，我是怎么都不相信的。可她们到底想谋算什么？是黎姐儿还是别的什么？黎姐儿，我一时想不通，你替我好好想想看。” 陈氏心思细腻，短短时间就想清楚了这么多。钟楚黎听到陈氏的话，也在心里仔细分析着。她和陈氏的想法差不多，她觉得老夫人和刘氏肯定达成了某种交易，只是她们交易了什么，她暂时也想不到。 第63章 到底是我的亲孙女 昨日刘氏派了身边的妈妈去桂花巷，今日一早刘氏就到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顺便将事情跟老夫人回禀一声。 “母亲，昨日徐妈妈走后，我就让付妈妈去了一趟桂花巷，让付妈妈跟冯家人交代清楚了，明日我那外侄会带人过来，到时候再把黎姐儿喊来。说起来，我那外侄长得可是一表人才，不比秦昭差，黎姐儿见了一定喜欢，保不齐当场就答应了。” 刘氏笑着说完，语气中还带着得意，她原本以为老夫人有认同她，没想到她抬头去看老夫人时，老夫人一脸阴鸷的看着她。 见刘氏抬头看向自己，老夫人马上换了脸色，但是眉头仍旧皱在一起。刘氏被她刚才的样子吓得有些懵，一时有些缓不过来。等缓过神来刚想开口，却听见老夫人出声。 “我昨儿夜里反复想了想，以陈氏的性子，要是知道冯家的真实情况，怕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咱们不让她知道就是了，昨儿我已经让付妈妈交代清楚了，这些时日无论如何都要让冯亦帆装出样子来。他们一家子早就因为他欠了一屁股债了，要不是我过去跟他们说娶黎姐儿的事，他们都要把两个女儿卖了还债了。他们要想以后日子好过，就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把这事做成了。” 刘氏想了想接着说：“再说，我跟他们说了，黎姐儿嫁妆丰厚，只要他们能把黎姐儿娶到手，他们欠的那些债根本就不算什么。他们比咱们还想早点儿把黎姐儿娶回去，一定不敢把事情弄砸的。” 老夫人看刘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皱眉说了自己担心的事。 “冯家自然不必说，他们那堆烂摊子，当然想让黎姐儿早点过去给他们收拾，我是担心陈氏派人去查，不管什么事情都经不起查。所以，想要万无一失，还得再想想怎么堵住陈氏的嘴，让她不得不把黎姐儿嫁到冯家去。” 老夫人说话时，面色阴沉，眼里透出的算计让人胆寒，刘氏再次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她心里一惊，听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想把黎姐儿跟冯家绑死。既然老夫人已经这么说了，心里肯定已经有了计较，她在一旁静静等着老夫人继续开口。 “你觉得怎么样才能让陈氏不得不把黎姐儿嫁给冯亦帆？”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氏。 刘氏被她看的有些心虚，不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她只能开口询问。 “儿媳愚钝，母亲可是有了什么法子，若是有需要儿媳去做的，母亲尽管开口便是。” 老夫人等的就是刘氏这句话，刘氏话一说完，她就接着开口了。 “其实这法子也很简单，自古以来，女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女子最重要的当然是名声了，不过黎姐儿的名声，早在退婚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也没法儿用这个堵陈氏的嘴啊！”刘氏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疑惑的看着老夫人。 “三夫人平时的聪明劲哪儿去了？怎么这会儿想不明白了？名声虽然重要，但那都是虚的，女子除了名声，清白才是最重要的。一但失了清白，除非有人肯娶，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老夫人身边的徐妈妈看着刘氏，将话挑明了。刘氏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怪不得老夫人让冯亦帆明日进府，原来早就想好了。 虽然想明白了这点，但刘氏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继续问老夫人，这这么阴损的招，不能让她一个人担着。 “母亲的是什么意思？想让冯亦帆和黎姐儿生米煮成熟饭，还是做做样子？” “做做样子就成了，她毕竟是我的亲孙女，我也不能将事情做的太过了。再说，要是做的太过，万一她一时想不开，咱们岂不是得不偿失。” 老夫人看向刘氏，见她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心里暗恼刘氏狡猾。 “你再让人去一趟冯家，跟冯亦帆说一声，让他明天做好准备。” “这我知道，那明日可是要将大嫂他们喊来，若是只有陈氏一人，只怕陈氏到时候不认。”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安排好的，你只要让冯亦帆准备好就行。” 老夫人已经这样说了，刘氏不好再追问，听完老夫人交代明日冯亦帆进府后该怎么做，刘氏连连点头。事情说完，老夫人让她回去准备，她刚走到门口又转回了头。 “母亲，咱们之前说好的，黎姐儿的嫁妆给我一份。可当初也没说还要做这样的事，万一事情不成，被陈氏知道非生吞活剥了我。” “哼！刘氏，就凭你给黎姐儿找的这户人家，陈氏知道也不能轻饶了你。平日里我看你还有几分机灵，在这府里还愿意给你一份体面，要不然的话，凭你们三房庶出的身份，可别想在伯公府里过体面日子。” 钟楚黎的嫁妆不少，光是秦家给的就够伯公府用上好几年的了。还有陈氏精心准备的嫁妆，算在一起的话至少够伯公府上下用十年，这么一大笔钱，老夫人早就眼红了。 要不是那天阮氏过来跟她说，让她给钟楚黎找个好人家，她还想不出什么办法拿走钟楚黎的嫁妆。如果不是时间紧，她又实在找不到人，她是绝对不会把刘氏扯进来的。 她已经答应给阮氏一份好处了，钟楚黎的嫁妆还没到手就已经被分成了四份，她已经少拿很多了。现在刘氏还想多要，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当初肯答应给她一份，已经是她的仁慈了。 “母亲，我也就是说说，我只是希望母亲知道我也不容易，我没别的意思，我这就回去安排了。” 刘氏最会看老夫人的脸色，刚才老夫人眼里的寒意她看到了，所以她不敢再提，也不敢再多待。 刘氏直到出了松鹤堂的院门，才敢跟身边的付妈妈抱怨几句。 “这老婆子也太贪了，黎姐儿那么多的嫁妆，她就给我那么一点儿，还想让我冒险给她办事。” 刘氏边走边跟付妈妈抱怨，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个小丫鬟。 第64章 心思歹毒 刘氏一路上跟付妈妈抱怨，身后的小丫鬟跟了她好一段路，俩人都没有发现。等刘氏回到自己院子，吩咐付妈妈又出了一趟府，亲自去交代冯亦帆明日来伯公府的事。 付妈妈前脚出了院门，后脚小丫鬟就到了陈氏的院子。小丫鬟进来时，钟楚黎和陈氏还在想老夫人为何给她安排亲事。 陈氏院里的丫鬟进来禀报：“夫人，杏儿来说有事禀报。”陈氏听了让人进来。 小丫鬟进来了先是行礼，随后陈氏便问她有什么事，小丫鬟把自己听到的回禀给陈氏。 “回夫人，奴婢看见三夫人从老夫人院里出来，看她脸上不大高兴的样子，就远远的跟了上去，隐约听到说起姑娘的嫁妆。还听到，说什么冯什么的明日来府里，还提起了姑娘，只听见说非嫁不可，其他的奴婢跟的远，听不清。” 小丫鬟远远跟在刘氏身后，只隐约听见这些。但这些对陈氏她们来说已经够了，陈氏让人拿了一两银子给赏了小丫鬟，小丫鬟高兴的不得了，连说以后有消息还来回禀夫人。 等小丫鬟走了，陈氏眉头紧皱，这老夫人和刘氏到底想干什么？明日冯家人要来府里？老夫人怎么没让人过来说，这是打算不告诉她？太多问题想的陈氏心烦意乱。 钟楚黎在一旁看陈氏愁眉不展，走到陈氏身旁，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陈氏。 “娘亲，您先喝杯茶，咱们一块儿慢慢想。”陈氏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看着钟楚黎露出一脸的担忧。 “黎姐儿，你说说，刘氏说起你的嫁妆是什么意思？是她的意思还是老夫人的意思？她们是不是再算计你的嫁妆？还有明日冯家的人要进府，这事儿老夫人到现在都没派人过来说，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陈氏一连串的疑问，问的钟楚黎也很懵，她仔细想着回答陈氏的问题。 “娘亲，刚才咱们还想不通老夫人为何要替我安排亲事，这会儿小丫鬟来说嫁妆的事，也许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就容易多了。”钟楚黎大概猜测了一下老夫人的心思。 “娘亲，我大胆猜测一下，有没有可能，上次秦家的聘礼已经让老夫人眼红，她一直想占为己有，可是苦于没有办法。所以，如今她想随便找个人把我嫁了，然后再想法子把嫁妆拿回去。 比如说，她事先和冯家人说好，我嫁过去之后，嫁妆她要拿回去一部分。像冯家那样的人家，恐怕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不管老夫人拿走多少，他们都不吃亏，不仅能得一份嫁妆过日子，还能白得一个儿媳妇儿。有这些好处，冯家人怎么会不愿意呢！” 钟楚黎猜的可是太对了，要是被老夫人知道恐怕会惊掉下巴。 陈氏听完钟楚黎的猜测，心里已经冒出火来了，老夫人怎么能这么算计自己的亲孙女，她就不怕被人知道颜面扫地吗？ “她真敢这么做，我就让她颜面扫地，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这个当祖母的，厚颜无耻算计自己亲孙女的嫁妆，我看她还怎么有脸见人？” 陈氏气极了，真要是像钟楚黎猜的那样，她到时候一定让那个老太婆在京城里没脸见人。 钟楚黎看陈氏这么激动，怕她把自己气出好歹来，赶忙出口安慰她。 “娘亲，别为这样的人气坏了身体，她还不配！” “黎姐儿说的对，是我太冲动了。可我控制不住，我真是恨极了你那个祖母，她怎么能有这么歹毒的心思。给你找个又堵又脏的人，还想算计你的嫁妆，她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了？钟博安是她亲儿子，你是她亲孙女，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啊？” 陈氏说着又激动起来，钟楚黎在一旁看着，犹豫着还要不要继续说。 陈氏看她还有话要说的样子，赶紧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好歹平复了情绪。 “黎姐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你先说，我听着。” “娘亲，我说可以，但是您千万别再生气了，我可不想看见你因为这种人，生气伤了自己的身子。” 钟楚黎这样说，陈氏心里再有气也消了大半，连忙跟钟楚黎保证，不再生气了。 既然陈氏已经不生气了，钟楚黎也就接着说了。 “娘亲，你忘了？刚才小丫鬟还说冯家明日进府。可您也说了，老夫人到现在都没派人来说这事儿，说不定她还有别的打算。”钟楚黎这样说，陈氏也开始慢慢思考。 “老夫人让冯家人进府，又不跟事先跟咱们说，难不成她想偷偷做主把亲事定下，好让我无法反驳。难道她是怕我不同意，所以想先斩后奏，到时候我要是不同意，很有可能被他们扣上忤逆不孝的罪名。” 钟楚黎可能不知道，在古代，忤逆不孝可是很大的罪过。陈氏看她好像不懂的样子，给她解释了忤逆长辈的后果，轻则被夫家休戚，重则有牢狱之灾，甚至更重。 钟楚黎没想到会这样严重，看来老夫人是已经想好怎么办了，可是既然她们已经知道了冯家的真实情况，又知道了老夫人的算计，不可能就这样听她的安排。 “娘亲，那咱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看着她把亲事定下？”钟楚黎有些着急。 “黎姐儿别慌，老夫人不是想偷偷将亲事定下吗？咱们只要让她办不成就是了，明日一早我就让人在门上盯着，只要冯家的人进了府，咱们立即赶过去就是。 到时候我再让人去请大嫂一起去松鹤堂，当着大嫂他们的面，我把冯亦帆的事当场说出来，我不信老夫人还能说出定亲的事。” 陈氏说的其实是最简单的办法，刚才钟楚黎着急，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竟然没想到这茬，现在想想确实如此。 只要当着众人的面揭露冯亦帆的真实行径，老夫人碍于颜面，肯定不会再说定亲的事，这样一来，事情就解决了。她既不用嫁给那个冯亦帆，老夫人想打她嫁妆的主意也泡汤了。 第65集 陈氏心寒 钟楚黎和陈氏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两人简单的商量之后，钟楚黎在陈氏这里一起用了午膳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傍晚的时候，钟博安来了陈氏的院子。陈氏对钟博安虽然已经没了夫妻情分，但他既然来了自己的院子，陈氏还是周到的吩咐下人安排晚膳，用膳的时候也同样吩咐下人替钟博安布菜。 用完膳前，两人之间的氛围还算是温馨和谐，直到钟博安提起钟楚黎的婚事。 “我听说，老夫人替黎姐儿寻了门不错的亲事，而且还是书香门第出身，听说明年就要参加春闱，到时候还有望中榜。如此看来，老夫人还是疼爱黎姐儿的。” 陈氏听他说起这事心里就恼火，什么书香门第，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他也配？老夫人满心算计黎姐儿的嫁妆，活生生的将黎姐儿往火坑推，这样歹毒的心思，也能叫疼爱？ “老爷这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书香门第？老爷可亲自去查看了？”钟博安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了陈氏不快，听她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善。 “难道不是吗？我听说还是三弟妹的远房表亲。虽然暂时落魄了些，但好歹是读书人，将来一定有机会出人头地，你莫要小瞧了读书人。”听他说这话，陈氏一愣，什么意思？钟博安是说她瞧不起读书人？ “二爷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何时说过瞧不起读书人了？二爷既然听说了老夫人给黎姐儿寻的亲事，也知道了这户人家的来历，二爷可替黎姐儿打探过对方的底细？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何况二爷还在刑部任职，这道理二爷难道不懂？还是二爷心里压根就没有黎姐儿这个女儿，对她的终身大事，二爷也是道听途说，不肯花半点时间替女儿考虑周全。二爷这样的话可千万别让黎姐儿听见，不然黎姐儿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夫人这话冤枉我了，我回京这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都呆在刑部，哪有时间想这些。再说，我听说亲事是母亲给亲自寻的，自然也就放心了。” 钟博安想了想又说：“再说，黎姐儿是我的嫡女，是母亲的亲孙女，怎么说，母亲也不会害了黎姐。说什么查探底细，让母亲知道了，岂不伤了母亲的心吗？。” “你怕伤了母亲的心，就不怕误了女儿的终身？你到底有没有心啊？”钟博安越说，陈氏越是生气。 “我怎么就没有心了？我听说了这事，立马过来问你，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我好歹是二房的主子，你现在跟我说话是一点颜面都不留，简直不可理喻。 难不成你是看不上冯家现在落魄了？还说什么我不在意黎姐儿的终身大事，我看是你目光短浅才是！” 钟博安回京已经有一年了，这一年他忙着公事，也没有时间回府跟陈氏相处，偶尔回府还大都去阮氏那里。更别说夫妻多年分离，感情早就淡了。 且他多次来陈氏院子，陈氏都一脸冷淡，甚至有时还对他发火，根本就不顾及他男主子的颜面，所以，钟博安对陈氏也早就心有怨言了。 想到之前阮氏说，老夫人担心陈氏看不上冯家，怕陈氏嫌弃冯家落魄。他还跟阮氏保证，说陈氏绝对不会嫌弃冯家落魄，没想到现在陈氏果然是不满意老夫人的安排。 “你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你怎么能因为冯家一时的落魄就嫌弃人家，再说，以黎姐儿的名声，能嫁给这样的人家也是不错的，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陈氏还没从刚才钟博安的话里缓过神来，没想到钟博安又再一次说了她最不愿听的。 不管钟楚黎的名声如何，她从为想过因此就让女儿将就过一辈子，她一直在想办法替女儿寻找最合适的人家。 可钟博安呢？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是说钟楚黎能有这样的人家肯娶就不错了，他这个当父亲的都觉得自己的女儿不配嫁给更好的人家，真是可笑。 陈氏也确实笑出了声，她笑自己竟然嫁给这样的人，也笑自己从前竟还幻想和他夫妻恩爱。 “钟博安，黎姐儿是你的嫡亲的女儿，别人可以嫌弃她名声不堪，可以说她不配当高门贵妇。可你是她的父亲，你不该说这样的话！” 陈氏冷漠的看着钟博安，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钟博安被她看的也有些心虚，想到刚才说的话，他有点后悔。 刚才他是一时情急才说出口，他大概知道这话伤了陈氏的心，眼见陈氏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看着自己，钟博安有些待不下去了。 他想马上离开，可想到今天自己来的目的，他还是硬着头皮跟陈氏说。 “我刚才的话确实欠妥当，我当然也是希望黎姐儿能嫁的好。虽然我没有亲自去冯家看过，但是自小出生在书香门第，又从小读书的人，应该差不了哪去。 你也别看他现在落魄了，就看不上他，等他来年春闱中榜，以后一样有机会出人头地，黎姐儿跟着他也受不了委屈。” 对钟博安的话，陈氏一个字也不想听。她也懒得去解释。如果现在她说冯亦帆不是个好的，说不定钟博安更加认定，她是嫌弃冯家落魄，不愿和他们结亲。 “二爷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时辰也不早了，妾身就不留二爷了。”陈氏说完转身准备进里屋，钟博安开口喊住了她。 “等等，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上次说，我看中了门下学子，想把馨姐儿许给他。我打算过两日安排他们见一面，有些事情眉娘不适合出面，还得你出面操持一番。” 钟博安话说完，等着陈氏的回应。可屋里静的半天没有声音。钟博安疑惑，以为陈氏已经走了，抬头朝里屋看去。 抬头一看，陈氏就站在转角，神冰冷的看着他。那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他不由觉得心虚害怕，不等陈氏回答，他自己起身朝门口走去。 第66章 事出反常 钟博安狼狈的离开陈氏的院子，等出了院门，他又回头看了一眼，仿佛还能从院门里，看见陈氏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他不再犹豫，转头快步离去。 陈氏自从钟博安走后，一动不动的在榻上坐了许久，冯妈妈看她的样子实在是心疼，忍不住走到跟前安慰她。 “夫人，您要是觉得难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受了。您这样憋着，老奴看着实在心疼。” “冯妈妈，我上辈子一定是作孽了，这辈子是来还债的。”过了许久，陈氏才说出一句话来。 “夫人！您别这样想！”冯妈妈看她这样也跟着难受，她知道陈氏心里苦的很。 “冯妈妈，他心里记着馨姐儿婚事呢！” “夫人，有些事您何必强求？您这是何苦呢？”冯妈妈走到陈氏身边，替她擦掉脸上的泪水。 钟博安回到阮氏院里，阮氏看他情绪不高，忙吩咐人沏茶倒水。 “二爷，馨姐儿的事夫人可同意了？” 钟博安听到阮氏问，抬头看向她，半晌才回了一句。 “你先让馨姐儿准备就是，到时我会派人安排好的。” 阮氏听他这样说，又看他来时情绪不高，没有从前说起钟楚馨婚事的得意，猜测他可能在陈氏那里又碰了钉子。 “二爷，夫人如果不愿的话就算了。妾听说，夫人之前在老夫人那里，和三夫人因为冯家的事打了一架。 许是夫人心里对老夫人的安排还有不满，毕竟黎姐儿是跟秦府定过婚的，冯家和秦家肯定是没法儿比的。夫人心里不愿也是正常，二爷莫要跟夫人置气。” 钟博安想起陈氏看着自己冷漠的眼神，再看向眼前的阮氏，觉得还是阮氏更善解人意。心里因为陈氏染上的不快，也随着阮氏的温柔体贴消退下去。 “不管她怎么想，老夫人替黎姐儿找的不会错的，黎姐儿现在的名声不可能再找更好的。”钟博安说完，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二爷说的是，老夫人终归是黎姐儿的亲祖母，定然不会害了黎姐儿。妾听说，明日冯家人会进府，二爷明日下了值，不如去老夫人的松鹤堂亲自看看。 二爷亲自看了，亲自确定人品没问题，有了二爷亲自把关，相信夫人到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阮氏的话正中钟博安的心意，陈氏说他只是道听途说，明日他刚好亲自见证一下，到时看陈氏还有什么话说可说。 阮氏的提议正好解了钟博安心里的郁闷，他决定明日冯家人来了，他亲自过来看一看。 阮氏见钟博安因为自己的话放松下来，知道老夫人交代的事已经办成了，只要等着明天看好戏就成。 阮氏心里想着，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钟博安看她一脸笑意，转头询问她。 “眉娘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阮氏忽然听见钟博安询问，立马回过神一脸温柔的回答。 “妾是替黎姐儿高兴，黎姐儿是咱们二房的嫡女，她能有门好亲事，对咱们都好。” 阮氏这话说的极为深明大义，钟博安听了对她更加满意。晚上床榻之间对她极为温柔，事后阮氏一脸娇羞的躺在钟博安怀里，钟博安满眼疼爱。 钟楚黎早上用完早膳，正打算去陈氏院里请安，刚好在门口遇到老夫人院里的徐妈妈来请她过去。 钟楚黎心里疑惑，老夫人这时候让她过去做什么？不是说今日请了冯家的人过来吗？看时辰也应该已经过来了才是，怎么会叫她过去？ 徐妈妈在一旁催促，钟楚黎来不及想太多，吩咐白寇去找陈氏，随后带着紫苏跟徐妈妈一起去了松鹤堂。 路上徐妈妈主动跟钟楚黎解释，老夫人请她过去的原因。 “姑娘，老夫人今日请了冯家人过来，意思是想让姑娘过去瞧一眼。可想到姑娘脸皮薄，所以老夫人让老奴过来，先请姑娘去老夫人的小佛堂等着。 姑娘知道，老夫人的小佛堂在院子的左边，冯家人过来刚好从佛堂旁边经过，到时候姑娘可以借此看上一眼。要老奴说，老夫人替姑娘想的如此周到，以后姑娘可别忘了老夫人的疼爱。” 徐妈妈一边说着一边将钟楚黎的表情看在眼中。见她刚才眉头轻皱，后来听自己说完眉头又变舒展，想她定然是放松下来了。 心里不由得更加佩服起老夫人，她出来时老夫人担心钟楚黎怀疑，特意交代她把这这些话说给钟楚黎听，钟楚黎听完果然放松下来，现在她只要将人带过去就行了。 “徐妈妈说的是，祖母确实疼我，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祖母。” 钟楚黎听了徐妈妈的话，心里虽然不再疑惑老夫人为何让她过来，但是老夫人忽然的关心更让她不解。 徐妈妈以为钟楚黎已经没了顾虑，笑着在前面带路，而钟楚黎在她身后将眉头皱的更紧。 钟楚黎被徐妈妈带到小佛堂后，徐妈妈笑着对钟楚黎说。 “姑娘，冯家人现在还没来，时辰也还早。不如姑娘先在佛前替老夫人诵一段经，也算是姑娘对老夫人的一片孝心。等人来了，姑娘刚好起身去看。” 徐妈妈既然这样说了，钟楚黎自然不好反驳，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佛堂里燃的香，实在有些呛人。 好在徐妈妈交代几句就离开了，没有多待。徐妈妈走后，钟楚黎赶忙拿帕子遮住口鼻，这佛堂的香实在呛的她难受，她实在忍受不了，只能走到窗前透气，顺便看看冯家人来了没。 “姑娘，徐妈妈不是说让你在佛堂替老夫人念经吗？您这样站在窗子这里，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恐怕又得不高兴了。”紫苏想起徐妈妈的话，过来提醒钟楚黎。 钟楚黎皱着眉看向紫苏说：“紫苏，你不觉得奇怪吗？老夫人什么时候替我着想过？还破天荒的派了身边的徐妈妈亲自来叫我，我什么时候在老夫人面前这么得脸了？” 钟楚黎话刚说完，没等紫苏回答，就听见院里有了动静。钟楚黎仔细一看，发现刘氏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第67章 大事不好 白寇找到陈氏跟她说钟楚黎去了松鹤堂，陈氏心里一惊，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立马带着白寇和冯妈妈前往松鹤堂。 刘氏带着冯亦帆他们到了松鹤堂，老夫人看着眼前的冯亦帆，除了有些瘦弱，其他无可挑剔，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钟楚黎和他相配也不算委屈。 老夫人打量完冯亦帆后，又随意的问了几句，从他说话间又觉得他谈吐不俗，心里更觉得自己没有委屈钟楚黎。 老夫人正感慨自己给钟楚黎确实找了不错的人，下人进来回禀，陈氏带着白寇在院外等候。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妈妈，徐妈妈会意，转身出了屋门。 “二夫人安好，老夫人这会正在见客，见的正是冯家的人，跟黎姐儿相看的冯家长子，冯大公子也在，二夫人正好进来瞧瞧。” “徐妈妈客气，原先也没听说冯家人过来，什么都没准备，今儿就不见了。不过昨儿我跟黎姐儿说好，今天一早要去珍宝坊挑选首饰。 听说徐妈妈一早去翠屏苑，带着黎姐儿来了松鹤堂。我瞧着时辰也不早了，所以过来带上黎姐儿一同去珍宝坊，还劳烦徐妈妈跟老夫人说一声，让黎姐儿早点同我去。” 陈氏随意找了借口要带钟楚黎离开，徐妈妈也明白她的心思。不过，她估摸着小佛堂那边还没到时候，钟博安也没过来，所以她只能先拖住陈氏，或者先打发陈氏离开。 “二夫人，姑娘确实跟我来了松鹤堂，老夫人想让姑娘和她一起见见冯大公子，可姑娘来了之后不大愿意。老夫人想，姑娘可能是脸皮薄不好意思，也就没强留姑娘，就随姑娘意思让姑娘回去了。 二夫人来时没遇到，许是你们走岔了，二夫人不防再回去看看，说不定姑娘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了。” 徐妈妈虽然这样说，可陈氏却没有相信她的话。 “徐妈妈说黎姐儿已经回去了？”陈氏明显不相信徐妈妈说的。徐妈妈也看出陈氏的怀疑，她主动说让白寇跟她进去瞧一眼。 白寇跟在徐妈妈身后，在正厅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钟楚黎。 白寇出来后朝陈氏摇头，既然钟楚黎不在，陈氏又着急回翠屏苑确认，因此没有多待带着白寇离开了。 陈氏走后，徐妈妈回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看了一眼刘氏，刘氏带着冯亦帆出了正厅。 “表侄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伯公府里的富贵你也看到了，之前跟你说黎姐儿的嫁妆丰厚，这回你该相信了？只要你今天把黎姐儿拿下，以后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刘氏带着冯亦帆前往小佛堂，路上还不忘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功劳。 “姑姑尽管放心，以后小侄发达了肯定不会忘了您的恩典。之前说好的嫁妆一定一分不少的给姑姑。” 冯亦帆面上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心里却想着，以后要如何将钟楚黎的嫁妆全部拿到手。 刘氏得意自己即将拥有一份不菲的意外之财，并没有看见冯亦帆眼里的算计。她将人带到小佛堂外让冯亦帆自己进去，以她估计，钟楚黎这会儿应该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冯亦帆进去之后肯定能得手。 冯亦帆走到门前，毫不犹豫推门进去。看着他进去后，刘氏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有了动静后才离开。 陈氏带着白寇回到翠屏苑，发现钟楚黎并没有回去，她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马上带着白寇她们又赶往松鹤堂。 快到松鹤堂时，陈氏碰到了刚从衙门回来的钟博安，钟博安也正要前往松鹤堂。碰见陈氏钟博安并没有觉得惊讶，他以为陈氏和他一样，也是来看冯家人的。 陈氏急着去松鹤堂找人，并没有顾及同路的钟博安，甚至因为着急走到了钟博安的前面。 钟博安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陈氏，越发觉得她没有规矩，还不如阮氏识大体懂规矩。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松鹤堂，到了松鹤堂陈氏不等下人禀报，直接进到正厅，钟博安跟在陈氏身后，看她如此行径，眉头紧皱。 老夫人正跟刘氏还有冯亦帆的母亲葛氏说着话，看着进来的钟博安夫妻俩，眉头不由得一皱，轻声呵斥两人。 “老二，你们夫妻俩这是做什么？莽莽撞撞的成什么体统？” “母亲恕罪，儿子听说…” “母亲，黎姐儿在哪？徐妈妈说她回去了，可我回了翠屏苑，下人都说黎姐儿没回去过，黎姐儿现在到底在哪？” 陈氏看了一圈正厅，没有发现钟楚黎，她心里着急，不等钟博安话说完，就急着开口。 钟博安刚被老夫人训斥，正准备开口解释，没想到又被陈氏开口打断，且陈氏这般没有规矩，现在他心里也生了一股恼意。 “夫人，有什么事坐下再说，怎么能在母亲面前大呼小叫？何况还有客人在呢！” 被钟博安这么一说，陈氏这才想起来，她看向刘氏身旁的葛氏，又看了一圈正厅，不是说冯亦帆也来了吗？怎么不见人影？ 陈氏一阵心慌，眼皮跳了两下，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但她又不愿相信。 老夫人看时候差不多了，看了徐妈妈一眼。徐妈妈悄悄退了出去，没一会儿又很快回到老夫人身边，两人对视一眼，老夫人微微一笑。 老夫人转头向厅内看去，发现陈氏正盯着她看，陈氏眼神凶狠仿佛能将她戳出洞来，老夫人心里一惊。 正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慌慌张张小丫鬟。 “老夫人，不好了！” “放肆！什么不好了？老夫人好好的，别在这胡言乱语！还不滚出去！” 小丫鬟没规矩的进来大呼小叫，把钟博安的火气彻底拱起来了，他也顾不上厅里还有刘氏和葛氏，对着小丫鬟一顿训斥。 小丫鬟被钟博安突然发火吓得没了心神，忘记接下来要说的话，呆呆地看着钟博安。 老夫人身边的徐妈妈见状，赶紧开口询问小丫鬟。 “没规矩的东西，没见到老夫人这里有人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不快点说清楚！” 小丫鬟被徐妈妈一提醒，才想起来接着往下说。 “回老夫人，奴婢刚才去小佛堂打扫，发现二姑娘和冯大公子，在小佛堂里…” “你胡说！快给我闭嘴！” 小丫鬟话还没说完陈氏立马开口，阻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第68章 睡在一起 松鹤堂里，陈氏不顾众人阻拦堵住小丫鬟的嘴，小丫鬟被陈氏推搡，吓得赶紧跪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救命！二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亲眼看见姑娘和冯公子睡在一起！” “贱俾！你再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陈氏气急，上去就要打她。 徐妈妈赶紧过来拦住陈氏，刘氏也在一旁拦着她。 “二嫂，你先别急，先让她把话说清楚，真要是黎姐儿，你也不用急，黎姐儿本来就是要和冯公子结亲的。” “你胡说什么？结什么亲，谁要和冯家结亲！要结让你自己的女儿和他们结亲去，别想拉上我女儿！” 陈氏听完小丫鬟和刘氏的话，早就没了理智，也顾不得自己说什么了。 “够了！成何体统！事情都还没弄清楚就在这大呼小叫，一点规矩都没有！” 钟博安一声厉喝让厅内的人顿时安静下来，老夫人仍旧一副平静的模样看着其他人，刘氏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陈氏皱眉看了一眼钟博安，她心里又急又怕，刚才钟博安的厉喝把她的理智拉回来一点。 稍微冷静下来，她走到冯妈妈身旁坐下，小声的跟冯妈妈说，让她赶紧去小佛堂查看。 冯妈妈得了吩咐，准备悄悄出门去小佛堂，却忽然被老夫人喊住。 “冯妈妈这是要去哪？” “老夫人…”冯妈妈听见老夫人的声音，脚步停顿，转头看向过去。 “我知道，事关黎姐儿的清白，你们夫人着急，可你一个人去也不合适。还是叫徐妈妈和你一起去查看清楚，小丫头说不清，许是她看错了也说不准。” 老夫人说完，徐妈妈立刻出门，前去小佛堂查看。陈氏见状也顾不上冯妈妈，干脆自己一路小跑过去。 刘氏看她这样，也一同跟了过去。刘氏都去了，葛氏自然也不可能独自待在这里，也跟着去了。 几个人都走了，正厅里就只剩下钟博安母子两人。老夫人想到刚才陈氏着急的样子，以及钟博安看着陈氏皱眉的样子。 她知道，这是阮氏在他跟前上过眼药了，她只要稍稍说几句，钟博安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让钟楚黎早些嫁到冯家去。 “安儿，你也看到了，即便这样了，茹娘还是不愿黎姐儿嫁到冯家，看来她对我的安排很是不满！ 我知道，冯家确实比不了秦家，可我想着，好歹冯亦帆从小是个读书的苗子，只要他明年春闱中榜，黎姐儿一样能出人头地。 只可惜，茹娘不明白我的这份心意，恐怕她还以为我会害了黎姐儿呢！” “母亲，儿子明白您的苦心。若是今天的事属实，黎姐儿没了清白，到时也由不得茹娘任性了，不管怎么说，儿子是相信母亲的。” 毕竟事关女子清白，钟博安虽然是钟楚黎的父亲，但也是男子，他不便像陈氏那样亲自去小佛堂查看，只能在正厅里等陈氏她们回来。 老夫人听钟博安这样说，心里更踏实了，只要一会儿徐妈妈回来，黎姐儿嫁人的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陈氏带着冯妈妈先回了正厅。没一会儿，刘氏和葛氏也回来了，徐妈妈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她进来走到老夫人身边，眼神示意之后又轻轻摇了摇头。 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再去看回来之后的刘氏也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她心里正疑惑不解，就听陈氏对外说了一句。 “带进来！也让老夫人好好看看，她老人家替黎姐儿寻的什么亲事！” 老夫人听她说话眉头皱的更紧，旁边的钟博安听后也同样皱着眉，陈氏说的话让他很不满。 “茹娘，你如今怎么变得这么没有规矩？你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了？你跟母亲就这般言语？ 母亲费尽心思替黎姐儿相看亲事，你不但没有半分感激，你还处处挑剔。冯家比不得秦家，可就算落魄了也是书香门第，由不得你随意看轻。” 钟博安说的话让陈氏一头雾水，她不明白钟博安是什么意思？ “二爷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看轻不看轻的？至于什么书香门第，二爷还是等会儿再说，先让婆子把人带进来，二爷亲自看了再说。要说这样的人也称配书香门第，那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陈氏说完，冯妈妈出去吩咐婆子把人带进来。刘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皱眉端起桌上的茶杯朝老夫人看去。 老夫人看她一脸着急，甚至有些慌张，还有她旁边的葛氏，这会儿更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看着门口。 冯妈妈带人进来的一瞬间，葛氏甚至立刻想要起身，好在被旁边的刘氏拦住，硬是按坐在了椅子上。 “老夫人，二爷，人带过来了。二爷，这位就是老夫人替黎姐儿相看的冯大公子，他旁边的是和他在小佛堂厮混的婢女。 方才老奴和徐妈妈过去时，这两人还在佛堂颠鸾倒凤，一丝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冯妈妈的话说完，跪在一旁的冯亦帆看向身边的婢女，刚才要不是刘氏问他为何会和这个婢女在一起，他还不知道这女子竟然不是钟楚黎。 冯亦帆知道自己大概不会再有机会做安伯府的女婿了，他索性瘫坐地，任由旁人打量。 钟博安看着瘫坐在地的冯亦帆，见他身上衣服松开了大半，头发也凌乱不堪，甚至嘴角还带着女子的口脂。 看他这样子，钟博安心里顿时生出一股恼意，一时控制不住，抬脚就朝冯亦帆踹去。 钟博安突然发作，屋里其他人全都被他吓得惊叫出声。 坐在刘氏旁边的葛氏率先起身跑到冯亦帆身边查看，葛氏看着冯亦帆胸口的脚印，心疼的不行，眼泪立马流了出来。 “老夫人，今儿是您请我们过来，这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还请老夫人看在刘家妹妹的份上，饶了我们家帆哥。” “娘！”冯亦帆被钟博安踹了一脚，身上有些疼，见葛氏心疼的替自己求情，立刻抱着葛氏的胳膊喊了一声。 第69章 难道是她强了你？ 葛氏见钟博安一脸怒意，当即有些后悔贪图伯公府的钱财。今天的事弄不好，他们母子都出不了伯公府。 心里后悔，葛氏着急的对老夫人开口：“老夫人，是您让我们娘俩过来的，今天的事肯定是个误会，还请您替我们说句话。” 葛氏的话让老夫人很是不满，可听葛氏话里的意思，如果她不开口，搞不好葛氏母子会把她拉下水。 “安儿，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先稍安勿躁。冯公子，你为何会在小佛堂和府里的婢女厮混，是你不把安伯府放在眼里，还是府里的婢女有意勾引？” 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现在要先把葛氏母子稳住，不能让他们胡乱说话，所以只能舍了这个婢女了。 更让她不安的是，钟楚黎去了哪里？她应该是在小佛堂里的人，可她现在却不见了踪迹。 想起这个，老夫人看向坐在一旁的陈氏，陈氏现在倒是不急了，还大有看好戏的架势。 陈氏现在当然不着急了，只要小佛堂里的人不是钟楚黎，她就没那么担心了。 看清在小佛堂和冯亦帆厮混的人不是钟楚黎后，她就已经让白寇回翠屏苑找钟楚黎去了。若是钟楚黎回了翠屏苑，白寇会再回来给她报信。 她现在只要等白寇回来就行，顺便在白寇回来之前，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怎么会这么巧？她和钟博安刚到松鹤堂，小丫鬟就进来禀报。如果小佛堂里的真是黎姐儿，那黎姐儿今天就非嫁冯亦帆不可了。 老夫人一早就叫徐妈妈去把黎姐儿叫来，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来找黎姐儿，徐妈妈却说黎姐儿已经回去了？ 假如徐妈妈故意把她支开，是想单独把黎姐儿留下来，好找机会让冯亦帆毁了黎姐儿的清白。再等钟博安来了亲眼见证，到时候她和黎姐儿就不得不认下这门亲事。 为了让黎姐儿嫁给冯亦帆，老夫人还真是费尽心思，亲自算计自己的孙女也真是够狠毒的！ 陈氏在心里将事情过了一遍，大致猜到了老夫人的计划。现下她还不知道钟楚黎现在在哪，心里有些担心。还有就是不知道老夫人为何非要钟楚黎嫁给冯亦帆不可。 想知道老夫人为何非让钟楚黎嫁给冯亦帆，看来只有从葛氏母子下手了。 陈氏稳定心神，将目光重新放在葛氏母子的身上。 刚才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冯亦帆把错推到婢女的身上。这种简单的暗示，她能听得懂，相信冯亦帆也能听懂。 果不其然，冯亦帆在听到老夫人的问话后，原本有些灰暗的眼神，一瞬间又亮了起来，立刻坐直身子，回答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明察，我本就是读书人，又是受邀到府上来，我怎会糊涂到和她行不轨之事。都是这个婢女勾引至此，还请老夫人明鉴。” “哼！冯公子还真是好笑，你倒是说说，她是怎么勾引你的？你一个大男人，若不是心甘情愿，她一个小丫头还能强了你不成！” 陈氏的话让冯亦帆有些难堪，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解释。 “这…” “这也不是不可能！许是她看帆儿长相英俊，气质不凡，存了攀龙附凤的心思，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小丫头的眼皮子浅的很，这在高门大户也是常有的事。” 葛氏抢先开口替冯亦帆说话，只是这话说的估计她自己都不信。 陈氏听她的话有些可笑，攀龙附凤？就她儿子这副样子，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一副猥琐的模样，他也敢称龙凤？真是大言不惭！ “哦？冯夫人的意思是说，我们安伯府的人想攀附你们冯家？” 陈氏说完，看向冯亦帆身边的婢女，小丫鬟从进来开始就一直低着头，大概是被吓到了，身子轻轻颤抖着。 “你叫什么名字？刚才冯公子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说你不仅勾引他甚至还强了他。你倒是说说，冯公子说的是不是真的？” 徐妈妈走到小丫鬟身边，让她抬头面向陈氏。小丫鬟抬头，陈氏发现她紧咬着唇一脸潮红。 小丫头颤颤巍巍轻声回道：“回夫人…” “萍儿，你爹娘老子送你入府，是让你赚钱贴补家里的。你可倒好，干出这么没脸没皮的事，你让他们的脸往哪放！”萍儿刚开口徐妈妈就抢先说道。 徐妈妈眼神凶狠，吓得萍儿再不敢出声。陈氏见徐妈妈这模样，不满的开口。 “徐妈妈，你好歹让她把话说完，你这么着急开口，该不会是怕萍儿说什么？ 萍儿，你放心大胆的说，到底是冯公子对你图谋不轨，还是你有意勾引冯公子？你可想清楚了，要是你有意勾引冯公子，按照伯公府的规矩，你可是要被逐出府的！ 对了，你是卖身进府的？卖身进府的婢女要是犯了事，可是要发卖给人牙子的，你可想好了再说。” 听到陈氏说到人牙子，萍儿吓得赶紧摇头，她连忙直起身子，哭着爬到陈氏跟前。 “二夫人，奴婢没有勾引冯公子，奴婢今早去小佛堂打扫，不知怎么回事，奴婢就晕了过去。奴婢再醒来，就被冯公子抱着拖进了后堂，奴婢真的没有勾引冯公子。” “你胡说！二夫人，这小贱人的话怎么能信！我儿子可是考中秀才的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婢女，就是她勾引我儿子。她肯定是害怕你拿府中规矩处置她，所以她就胡乱攀咬我儿子。” 陈氏听后无动于衷，葛氏见状又赶紧到老夫人面前诉说。 “老夫人，您可得给我儿子主持公道啊！我儿子堂堂正正的秀才，怎么会看中一个婢女，就是这个小贱人不老实，现在又冤枉我儿子，您可要说句公道话啊！要不然的话我们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葛氏说的最后一句话其他人可能没听明白，但是老夫人跟刘氏却明白她的意思。今天要是不让冯亦帆全须全尾的出府，搞不好她们两人就要身败名裂了。 “冯公子今日是我请来的，原本打算让他跟黎姐儿相看的，没想到出了这种事。萍儿，我知道你被你爹娘卖身进府，心里一直不甘心，可你怎么也不该去勾引冯公子，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出人头地了？” 第70章 颠倒黑白 “老夫人奴婢没有！”老夫人这时候只想将冯亦帆摘出来，哪里会在意萍儿的话。见老夫人不愿理会自己，萍儿赶紧跪到陈氏的跟前。 “二夫人，奴婢真的没有勾引冯公子，女婢醒来的时候，冯公子疯了一样将奴婢拖到后堂，奴婢没有机会反抗！请二夫人相信奴婢，不要将奴婢卖给人牙子！” “也不知道你这丫头吃了什么东西，在这疯言疯语！冯公子是老夫人请来的贵客，怎么会看上你这个下贱的丫头，你怕不是猪油蒙了心，在这儿胡说八道！” 刘氏自然也怕葛氏将自己抖出来，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想法子将冯亦帆保下来，更不能让萍儿胡说。 “三弟妹这么肯定，你是亲眼看见了？萍儿虽然是卖身进府的奴婢，可凡事也要讲究证据，不能光凭嘴说就把萍儿的罪定了。 咱们安伯府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断不能做出随意处罚下人的事来。要是让人知道，安伯府的脸面往哪放？ 再说了，二爷如今在刑部任职，要是被有心人知道咱们安伯府随意处罚下人，到时候再别有居心地弹劾二爷，那岂不是害了二爷。 话既然说到这，二爷今日刚好也在这，二爷又是在刑部任职，审问查案的事，二爷应该是知道的，不如就叫二爷亲自来断断，看看到底是谁在胡说。” 陈氏说完，转头看向钟博安开口：“二爷，您觉得如何啊？这事关系咱们安伯府的名声，若是处理不好，恐怕还会连累二爷您的仕途！” 最后一句陈氏特意强调，只有将事情往大了说，才能让钟博安真的在意。也只有将葛氏母子逼急了了，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夫人说的对，咱们安伯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断不能传出随意苛待下人的事。夫人说的对，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他们两人既然各执一词，那就好好查查便是，我还不信查不出来。” 也是倒了霉了，本来将钟博安请过来是为了钉死钟楚黎和冯亦帆的婚事，没想到这会儿钟博安倒成了最大的麻烦。 刘氏就怕钟博安追究，万一钟博安不肯放过冯亦帆，那事情就麻烦了。 “二爷，这有什么好查的，这婢女的话您怎么能信呢？二嫂，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个表侄，不想让黎姐儿嫁给他，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相信这丫头的话来污蔑他啊？” 陈氏皱眉听刘氏在这胡说，刚想开口辩驳又听葛时开口说。 “老夫人，我们冯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当初您看重帆儿，想让她给您当孙女婿，可现在夫人看不上咱们，还想用这丫头来污蔑我们，我看这亲事就算了。” 葛氏对着老夫人说又对陈氏说道：“夫人，我知道您看不上帆儿，嫌弃咱们冯家落魄，怕您姑娘嫁进我们冯家受苦，可您也不能找个丫头来污蔑帆儿啊？ 帆儿从小诵读圣贤书，怎么会在别人府上做出这种不轨的事来，他就是再傻也断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来啊！” 葛氏的话说完，陈氏气的直想骂人，这葛氏竟然在这颠倒黑白！竟然说是她不想嫁女儿，所以故意找人陷害她儿子。她刚想起身反驳，却又听刘氏在一旁开口帮腔。 “二嫂，你看不上我这表侄就直说，何必做出一套把戏来，你这样让别人知道怎么看待咱们安伯府？二爷的面子以后又往哪放？” 刘氏说完又对钟博安说：“二爷，您可得好好劝劝二嫂，就算是看不上人家，也犯不着这么污蔑人啊？” 钟博安听着葛氏和刘氏的话，又想到之前阮氏跟他说的，心里竟然相信了七八分。再看陈氏时，眼中带着审视。 陈氏见他这模样，气的胸口发闷，见过糊涂的没见过这么糊涂的，别人三言两语他就信了。 “安儿，我看事情就这么算了，说到底是我将人请到府上的，如今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没脸再跟人家说什么婚事，赔他们些银子，让他们母子离去。 至于茹娘，你也别跟她计较，她也是关心黎姐儿才会做这糊涂事。说起来也怪我，既然知道茹娘看重黎姐儿，我就不该自作主张给黎姐儿相看亲事，不光没落得好，还惹得茹娘不满，是我思虑不周，你别怪茹娘。”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老夫人几句话就将事情彻底安在了陈氏的身上。不仅如此，她还暗戳戳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钟博安这里告了陈氏一状。 冯妈妈见众人竟然将事情安到自家夫人身上，又听老夫人这么一说，急得立马开口替陈氏辩解。 “二爷，这事情跟咱们夫人没关系，萍儿是老夫人院里的人，夫人怎么可能叫她去污蔑冯公子啊？您不能听她们胡说冤枉夫人啊！” “冯妈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谁胡说呢？你是说我胡说还是说老夫人胡说？你个奴婢都敢这么诋毁老夫人，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的？ 萍儿虽说是老夫人院里的人，可谁知道她有没有被谁收买了去！哼！哪个院里没有几个吃里爬外的下人，不过我说二嫂，你这手也伸的太长了！老夫人院里的人都不放过！” 陈氏被刘氏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狠狠的瞪着刘氏，恨不能用眼神把她戳出个洞来。 “我是看不上冯家，老夫人说他们是书香门第，可我派去的人分明看到冯亦帆先去赌坊，后又去了爬了隔壁寡妇的墙！ 这样的人你们说他出生书香门第？你们还想让我将黎姐儿嫁给这样的人，做梦！刘氏，你说他是表侄，你不会连这些也不知道？” “夫人，您何必这样说，我们不跟你女儿结亲就是了，你何必坏我儿子的名声。老夫人，我们真是没这福气和安伯府结亲，还请老夫人让我们母子离开，省的碍了夫人的眼。” 葛氏也不是个省油的，刚才简单几句就让陈氏百口莫辩，现在又想故技重施。 第71章 自身难保 老夫人自然明白葛氏的意思，葛氏这么说了，她也想让葛氏母子早些离开，省的等会儿又出什么变故。 “好了，茹娘，我知道你不满意这门亲事，这亲事就算作罢了。你也别再揪着冯公子不放了！ 我也跟安儿说过了，不让他怪你了，你还想怎么样！冯公子他们是我做主请来的，我现在做主让他们出府，你就别再说了。安儿，你让人送冯公子他们回去，今天我这老脸算是丢尽了。” “母亲！茹娘，母亲一番心意替黎姐儿着想，你不领情就算了，何必还要这么不给母亲脸面？你好歹也是官家出身，怎么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来？” “二爷这是什么意思？二爷是认定了，是我安排萍儿污蔑冯公子，是我故意污蔑冯公子的名声？ 我方才说的事情，二爷可以让人去查，看我是不是胡说！至于说萍儿，这府里的人谁不知道，老夫人这些年看我就像个仇人一样，她恨我留不住你的人，恨我让你们母子分离！ 因为这些，我连来给她请安的资格都没有，这松鹤堂的院门，我想进都难，更别说收买她院里的下人了。” 陈氏满眼通红的看着钟博安，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轻易的相信了别人的话，她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 “二爷，凡事都讲究证据，刚才冯公子说萍儿勾引他没有证据，现在三弟妹说我收买萍儿也没有证据。二爷，您是在刑部任职的，您平时不会就凭别人的一张嘴来断案？” 陈氏的话让钟博安很尴尬，可是老夫人已经这样说了，他不可能怀疑老夫人的话。 “茹娘，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我意见，可我何时因为安儿的事怪过你，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你一直觉得我对黎姐儿不好，不放心我插手黎姐儿的婚事，你要是因为我给黎姐儿相看婚事不满，对我院里的人动了心思，我也不会怪你！可你别去怪安儿，他什么都没做，你别让他为难。 你不是想让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黎姐儿吗？好，我承认，是我对不住你，对不住黎姐儿，我不该给 黎姐儿找冯家这样落魄的人家，你就别再为难安儿，也别再为难冯公子他们了。” 老夫人说到最后，轻轻用帕子擦拭自己的眼角。钟博安看到老夫人泛红的眼角，内心自责不已，他下定决心一般看向陈氏说道。 “茹娘，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对母亲心怀怨怼。这件事就这么算了，黎姐儿的婚事你既然不愿别人插手，那就你自己慢慢看，今天的事就到这里为止。” “哈哈哈！真是好笑！没想到我陈兰茹也有百口莫辩的一天。钟博安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我怎么会嫁给你这样的人？哼！老夫人，你说这些话你不觉得羞耻吗？还有你，刘氏！你们到底为什么要让黎姐儿嫁给冯家，为什么今天在这颠倒黑白？” “母亲，我看二嫂怕是有些疯魔了，还是赶紧找个大夫来给二嫂瞧瞧。” “是啊老夫人，我瞧着二夫人现在这模样有些不对，要不还是找个大夫来给二夫人瞧瞧，要是得了疯病可就不能留在府里了。”陈氏看着说话的徐妈妈，眼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老夫人身边的徐妈妈果然最是心狠，开口就想将她赶出安伯府。要是他们今天真请个大夫来，再给她安个疯了的名头，那她明天就真可能被送出府了，到时候老夫人她们要对黎姐儿做什么，她也无能为力了。 “安儿，徐妈妈她们说的对，得赶紧去请个大夫来给茹娘瞧瞧。”徐妈妈跟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了，她的话一出口老夫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也想就此将陈氏赶出府。 反正这些年，陈氏早就对她心生怨恨了，如今又因为钟楚黎的事，只怕陈氏心里已经将她恨透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将陈氏赶出安伯府，到那个时候，钟楚黎的嫁妆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她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至于钟楚黎，她要是听话就给她找个人家嫁了，要是不听话就随意将她嫁人，还能再换些好处。 钟楚黎别的不说，长得倒是一绝，京城里多的是死了老婆的鳏夫，到时候找个出手大方的，把钟楚黎嫁出去，还能换不少的好处。 老夫人在心里盘算的好，就连嘴角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陈氏将老夫人的表情看在眼中，见她一脸算计，也知道她肯定对自己动了心思。 想到老夫人的歹毒心思，陈氏眼神带恨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看她这模样皱眉对钟博安催说道：“安儿，我看还是赶紧让徐妈妈去请大夫过来给茹娘看看，可千万别耽误了。” 钟博安也注意到了陈氏的表情，在他眼里，现在的陈氏确实有些疯魔了，眼神里好像带毒似的看着老夫人，这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母亲说的是，徐妈妈你快些去请大夫来。”刘氏在一旁，见事情就这样轻易的被扭转过来，陈氏现在还自身难保，不免心里得意。 “二嫂的眼神好可怕，我看二嫂真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可要找大夫来好好瞧瞧！” “三婶婶说谁病得不轻，我刚好请了大夫过来，正好让大夫给看看！”钟楚黎这时带人从外面进来，还将准备去请大夫的徐妈妈一起带了进来。 陈氏看见女儿，激动的走到钟楚黎跟前，见她安然无恙的，高兴的抹着眼泪。 她一直没等到白蔻回来，心里还担心钟楚黎出了事情，现在看见钟楚黎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娘亲，我没事，你别担心。”知道陈氏担心自己，钟楚黎安慰陈氏。 其实她早在葛氏污蔑陈氏的时候她就在门外了，她一直在门外听着。 刘氏和老夫人她们是怎么污蔑陈氏的，她在外面听的一清二楚，她心里着急想进来，可紫苏没有回来，她不敢轻易进来，就算她进来了，只怕也说不清楚。 第72章 又是这一套 钟楚黎进来之后，老夫人内心有些慌张但面上却并不显露，她先是看了一眼徐妈妈，徐妈妈走到老夫人身边，弯腰轻声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刚出门就碰到了黎姐儿，不知道她在外听了多少。” “祖母，听说您要找大夫，真是巧了。我刚好带了大夫过来，只是不知道是谁不舒服要请大夫？” 钟楚黎环顾一圈，将视线落到刘氏身上，缓缓开口道：“三婶婶，可是你不舒服？正好我让紫苏去请了济世堂的大夫过来，您有哪里不舒服，保准一看一个准。” 刘氏被钟楚黎看的不自在，又见她一脸不善的开口，刘氏尴尬的咧嘴一笑，心虚似的开口。“黎姐儿说什么呢？我哪有什么不舒服的，刚才是你娘亲不舒服，老夫人做主给你娘亲请大夫，你可别听错了。” “哦？娘亲，你不舒服？冯妈妈，娘亲怎么不舒服了？来时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在老夫人这里待了一会儿就不舒服了？ 该不会是老夫人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我说不该找大夫过来，而是该找个道士过来，好好给祖母的院子驱驱邪才是。 如今祖母年纪大了，万一哪天被什么邪祟冲撞了可怎么办啊，是不是父亲？” “黎姐儿，不可放肆！你祖母的院子怎么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不要胡说。” 钟博安想了想，又继续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怎么还请了大夫过来？” 钟楚黎就等着这句话，现在钟博安问她，她刚好将事情说出来。 “回父亲，今日一大早，祖母院里的徐妈妈就把叫来这里了。只不过，徐妈妈没叫我来正厅，而是叫我在小佛堂等着，说是祖母想让我亲自看看冯家的大公子，冯亦帆。 又说祖母体谅我脸皮薄，让我不必在正厅跟冯公子见面，而是让我在小佛堂等着，说是冯公子他们进府刚好经过小佛堂，让我就在小佛堂里看上一眼。” 说到这里，钟楚黎看向老夫人，见她还是一脸淡定，心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都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淡定。 “祖母，这些都是您让徐妈妈跟我说的，对吗？”老夫人听到钟楚黎问自己，不慌不忙的轻声答应。 “是，黎姐儿说的没错。我是让徐妈妈去找黎姐儿，也让黎姐儿在小佛堂等着。不过黎姐儿你去了哪里？你可知道你走后都发生了什么？” “好在黎姐儿不在小佛堂，否则的话”陈氏不敢再想，若是小佛堂里的是钟楚黎，她会怎么样？ “祖母，我去了哪里等会儿再说，我先回答父亲刚才的问题，我为什么会把大夫请过来？”钟楚黎看向钟博安，慢慢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父亲，刚才我已经回答了您的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您刚才也听到了，祖母也承认了，是她一早让徐妈妈将我叫过来的，也是祖母让我待在小佛堂的。我现在来回答您的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把大夫请来？” 钟楚黎说着看向老夫人身后的徐妈妈，徐妈妈被她锐利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徐妈妈心里正担心，抬头又见钟楚黎看向自己继续开口。 “徐妈妈将我带到小佛堂后，又让我在小佛堂给老夫人诵经祈福，在这之后徐妈妈就离开了。 父亲可能不知道，自从我从树上摔下，摔伤脑袋以后，我就时常头疼，我在小佛堂待了一会儿后，头疼的毛病就又犯了。 再加上，小佛堂常年点香，我被香薰的难受，就走到窗户边透气，只留紫苏在小佛堂继续替我诵经。 谁知道，等我再进去时，紫苏已经满脸通红的倒在地上。我当时吓坏了，就赶紧带着紫苏回了翠屏苑。” “那后来呢？黎姐儿，你说你回了翠屏院，为什么我从老夫人这里回去找你，下人都说你没回去。”陈氏在一旁问道。 “娘亲，我扶着紫苏离开小佛堂以后，发现紫苏越来越不对劲，我担心紫苏的身体，就赶紧带她出府去了济世堂。 到了济世堂，大夫竟然跟我说，紫苏是中了不干净的药才会这样，我当时不懂大夫说的什么意思。 还是大夫后来解释了我才知道，原来紫苏是中了媚药，而且还是烈性很强的媚药，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的话紫苏的清白就没了。” 说完之后，钟楚黎面向老夫人面带不解的质问老夫人。 “我想问问祖母，您让徐妈妈将我带到小佛堂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我按照徐妈妈说的，一直留在小佛堂诵经，是不是和冯公子发生肌肤之亲的就是我了？等到那时候，我除了死，是不是就只能嫁给冯公子了？祖母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黎姐儿，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要害你？我是亲祖母，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老夫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钟楚黎，好像钟楚黎说出来的话让她很受伤一样。钟楚黎看她这模样，不得不说演技真好！ “是啊！要不是我亲耳听到大夫说，我也不敢相信，我的亲祖母竟然想要毁了我的清白，想让我非嫁冯公子不可！ 祖母，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之前秦家的赔礼被我拿走一半，让您心里不痛快了！还是您对秦家的赔礼并未死心，您一直都想从我手里拿走赔礼！” “黎姐儿，你不能这么污蔑老夫人，她可是你亲祖母！”徐妈妈着急的说道。 “算了徐妈妈，黎姐儿母女对我误会太深，不管我做什么，在她们眼里我都是别有用心。 安儿，你这些年不在府里，茹娘心里不舒服，就算她们母女有怨言，我也能体谅，谁让我是你的母亲呢！只要你们夫妻以后和和睦睦，我这个老婆子当回恶人又能怎么样？” “够了，黎姐儿！就算我这些年不在你们母女身边，你也不能把怨气都撒到你祖母身上，我不许你这么诋毁你祖母！还不快给你祖母道歉！” 又是这一套，果然茶言茶语最能迷惑人心，尤其是渣男的心。钟楚黎在心里腹诽，绿茶真会拿捏人心！ 第73章 误会？ 老夫人在后宅这么多年，最懂如何拿捏人心，仅凭几句话就把自己说成被钟楚黎冤枉的无辜之人，并且是个一心只为儿子的母亲。 钟博安在外多年，要说最觉得亏欠的不是陈氏，而是自己的母亲。现在又听老夫人这样说，心里更加内疚，所以他才会立马出声呵斥钟楚黎。 钟楚黎被老夫人的这套手段，恶心住了。她真是无语，她也很怀疑，就凭钟博安这种脑子，他是怎么在刑部当差的？ “父亲，刚才祖母自己也承认了，是她让徐妈妈将我带到小佛堂的，我怎么能是诋毁祖母？而小佛堂里又早就放了不干净的媚药，如果不是我及时离开，我早就没了清白了！” 既然她亲自现身说法没用，那就只能拿出证据了。事实摆在眼前看她们该怎么狡辩？ “大夫，请你告诉在场的人，这是什么东西？”钟楚黎从紫苏手里拿过几支燃过的香递给大夫。 徐妈妈在看到钟楚黎手里拿的香之后，脸色瞬间变白，刚才陈氏她们冲进小佛堂之后，她忘了将剩余的香拿走，没想到现在竟然被钟楚黎拿出来了。 徐妈妈脸色惨白的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示意她莫慌张，眼神朝刘氏身上瞟了一眼。徐妈妈立即会意，心里放心许多。 徐妈妈和老夫人的眼神官司没人注意到，所有人都紧张的等大夫查验，过了一会儿大夫回答道。 “回姑娘，这香就是这位姑娘先头中的迷香，这是一种极为霸道的媚香，只要少许就能让人情动。 方才姑娘给在下的，是三支燃了一半的香，如果按照这个份量，中了香的人肯定昏迷不醒，且必须和男子交合才能缓解，否则轻会会伤及根本，重则性命难保！” 大夫的话说完，陈氏惊得摔了茶杯。再看老夫人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阴沉的吓人。 刘氏在一旁听到大夫说的，再看陈氏阴沉的眼神，吓得端起旁边的茶杯连喝了好几口茶。 她不敢去看陈氏的眼神，也不敢抬头去看老夫人她们，只能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把账算到她身上来。她可没做这么恶毒的事！况且，她根本不知道老夫人会下这样的死手，原先老夫人可没跟她说这些。 “二嫂别这样看着我，我可没想要黎姐儿！”刘氏实在受不了陈氏吃人的眼神，赶紧开口解释。 “哼！可冯公子他们是你带进来的，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是老夫人说请他们进府，又不是我要请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为什要害黎姐儿？” 陈氏听到大夫说的话早就没了理智，现在她已经将在场的人都当成了敌人，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想害钟楚黎。 “父亲，您听见大夫说的了，祖母的小佛堂里早就燃了这种香，而且份量极大，看来祖母是非让我嫁给冯公子不可了！” “黎姐儿，我是你亲祖母，我怎么会害你？我也不知道小佛堂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小佛堂是我平日里诵经祈福，供奉菩萨的地方，我怎么会在这样的地方做这种害人的事啊？ 安儿，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不会害黎姐儿的，我是她亲祖母，怎么会害她？” 老夫人可能是因为太过激动，说话时整个人都在抖。钟博安看她这样，担心她太过激动，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就大事不好了，于是赶紧开口安慰老夫人。 “母亲，您莫要激动，儿子相信你不会害黎姐儿。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黎姐儿，我相信你祖母不会害你，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误会？父亲，事实摆在面前，哪有什么误会？”钟楚黎真是无语，这渣爹只会和浆糊，一点分辨事情的能力都没有，这种男人一点儿用都没有。 “黎姐儿，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没有害你？我是你祖母，就算我想你嫁给冯公子，那也是为你好，我为什么要害你啊？” 只要钟博安肯信自己，钟楚黎没有证据能证明她为什么要钟楚黎，那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黎姐儿，老夫人说的没错，就算她想让你嫁给冯公子，可她也没有理由害你，你别再冤枉她了，她让你嫁给冯公子也是为你好，你不能这样伤她的心！” 老夫人听钟博安这样说，立即做出伤心难过，偷偷擦眼泪的样子，看的钟博安又是一阵内疚。 钟楚黎见这母子俩一唱一和，简直跟说双簧一样，不愧是母子。 老夫人自己都说了，是她让徐妈妈把自己带到小佛堂，而小佛堂又提前点了熏香，不是老夫人要害她，还能是谁？ 这么明显的事，钟博安听了老夫人几句废话话，就糊涂到是非不分了，竟然还能说出误会两个字，她也真是服了。既然这样，那她就不客气了。 “父亲，事情这么明显您还说是误会，您说祖母没有理由害我，那我又有什么理由污蔑祖母，如果祖母真的什么都没做的话。” 钟楚黎的话让钟博安眉头紧锁，这个他倒是没想过，可转念一想，好像老夫人说过什么。 “这刚才不是说了吗？是二夫人不愿你嫁给冯公子，所以才设计让萍儿勾引冯公子，好让你父亲认定冯公子是个好的，这样你就不用嫁给冯公子了。”徐妈妈接着钟楚黎的话说道。 “对啊，刚才就是这样啊！险些被黎姐带偏了，忘了这茬了！这也恰恰说明了，为什么徐妈妈明明带你到小佛堂，而最后却是萍儿遭了殃。肯定因为这些都是你娘亲提前安排好的。” 钟楚黎看着说话的刘氏，再看看地上的葛氏母子。钟楚黎走到葛氏跟前，打量这个仅凭几句话，就把一切安到她娘亲头上的女人。 可能是因为穷的原因，葛氏整个人都很瘦小，脸上瘦的一点儿肉都没有，两个突出的颧骨彰显了这个女人的刻薄。而她身边的男子，跟她有七八分相像，一样的瘦弱一样突出的颧骨，只不过这个男人身上多了一种葛氏没有的阴沉和猥琐。 第74章 慌乱的葛氏 刚才刘氏说，陈氏为了不让自己嫁给这个男人，故意设计陷害他。只怕她们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面目，她和她娘亲早就知道了。 “三婶婶这样说，可有什么证据？可是三婶婶亲眼看见娘亲收买了萍儿？要是没有，那就是葛氏污蔑娘亲！ 父亲，娘亲好歹是您的结发妻子，是二房的主母，难道您愿意相信葛氏的话，却不愿意相信母亲的话吗？” 钟博安听钟楚黎这样说，除了觉得有道理之外，还有点心虚，葛氏之前说的话并没有证据，但他没有怀疑。 可老夫人他们说陈氏陷害冯亦帆，也同样没有证据，但他没有相信陈氏的辩解，而是相信了老夫人他们的话。 现在想想，以他对陈氏的了解，陈氏不大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于是钟博安再开口时便带了些愧疚。 “黎姐儿说的有道理，刚才是我大意了。你说的对，凡事还是要有证据。就像你没有证据证明你祖母为什么害你，葛氏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你娘亲设计陷害。” 净说废话，早点儿这么想，事情也不会到这地步，钟楚黎在心里吐槽着。不过说到证据，钟楚黎转头看向门口。 老夫人人见她又朝门口看去，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瞬间提起，不会是钟楚黎找到了什么？老夫人顺着钟楚黎的目光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见始终没人进来，提起来的心又慢慢放了下去。 就当老夫人以为什么都没有的时候，白寇进来走到钟楚黎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老夫人看见，白寇说完钟楚黎嘴角慢慢露出笑意。 然后就见钟楚黎，胸有成竹的走到正厅中间，面向钟博安开口。“父亲，您之前一直说，祖母没有理由害我，现在我把理由找来了。白蔻，让他们进来。” 钟楚黎说完，白蔻转身出门，老夫人和徐妈妈的眼神紧跟白蔻的身影，两人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老夫人转头看向厅内的刘氏，刘氏也早就惊得一身冷汗，看见老夫人望向自己，她莫名的感觉害怕。 钟楚黎刚刚也注意到了老夫人和刘氏的眼神往来，她刚才还没提及刘氏，不知道刘氏等下听到来人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这样想着，白蔻带着一个年纪大约十几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其他人看他进来都是一脸不解，只有坐在地上的葛氏母子在看清男子后变了脸色。 “黎姐儿，他是什么人？你为什么把人带到这里来？”钟博安看着白蔻带来的男子问道。 “父亲，您别急，我这就告诉您！”说完，钟楚黎走到白蔻带来的男子身边，她先是看向旁边脸色苍白的葛氏母子，然后再转头问一旁的男子。 “冯公子，你先跟大家说说你是谁？跟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是，姑娘！我叫冯亦诚，旁边两位是我的嫡母葛氏还有长兄冯亦帆。我是冯家的庶子，我生母是我父亲的妾室，去年的时候染病去了。” “诚哥，你怎么会到这来，是不是有人逼你？你听话，别怕，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别一时糊涂，被人骗了去。你要是做了糊涂事，你妹妹可怎么办啊？” 葛氏拽着冯亦诚的胳膊，一副担心的模样低声说道。冯亦诚刚开始对葛氏的话无动于衷，可当葛氏提到他妹妹时，冯亦诚的脸上才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钟楚黎，葛氏的话钟楚黎也大概能猜的出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用冯亦诚的妹妹要挟他，让他等会不要乱说。 “葛氏，你说的有人是说我吗？我堂堂伯公府的嫡女，会去欺骗别人？冯亦诚，我用伯公府的名义发誓，我所说过的话，一定会说到做到！不会像某些人，利益熏心，别说手足之情，为了钱财连血脉至亲都不顾。” 钟楚黎说完看向坐在主位的老夫人，老夫人听到钟楚黎的话，当即心里咯噔一惊，又看见钟楚黎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感觉钟楚黎真的知道了什么，又或许是全都知道了。 “诚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可别犯糊涂，你忘了你妹妹了吗？”葛氏靠近冯亦诚轻声说。 本来冯亦诚还有些犹豫，听到葛氏提到妹妹，冯亦诚不再犹豫，眼神坚定的朝着钟楚黎拜了拜。 “钟姑娘，我相信姑娘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我愿意将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葛氏听到他这么说立刻慌乱的阻止他：“诚哥，你要说什么？你别忘了你也是姓冯的，你不怕你回去以后你父亲打断你的腿？” “葛氏，这冯公子什么都还没有说，为什么就要被打断腿？你们到底做了见不到人的事？” 陈氏见葛氏慌乱的样子，心里更加好奇，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见不到人的事，不敢让人知道。 “夫人说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我不过是怕这孩子不懂事，说了什么腌臜事，污了各位的耳。” “那你多虑了，身在后宅多年，什么事没见过。冯公子尽管说，不用怕！” 陈氏说完，钟楚黎也给了冯亦诚一个放心说的眼神，冯亦诚见此，不再犹豫，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是，夫人！” “诚哥！” 葛氏见状更是害怕的惊叫出声，陈氏立刻让冯妈妈和紫苏将葛氏拉走，冯妈妈又用帕子将葛氏的嘴堵住。 冯亦帆见葛氏被冯妈妈制住，立刻起身想要阻止，却又被陈氏从外面叫进来的婆子按住，动弹不得。 老夫人见陈氏这样，立刻不满的开口。“茹娘，你这是干什么？葛氏他们好歹是我请来的，你竟这样对他们，你可曾将我放在眼里？ 安儿，你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陈氏都能这么不给我脸面，还说什么我亏待她们母女，就凭她这样的做派，我敢吗？” 第75章 报官 钟博安皱眉看着陈氏，无奈的说道：“茹娘，这里是母亲的松鹤堂，葛氏母子是母亲请来的客人，就算顾及母亲的颜面，你也不能这么做，快叫她们把人松开。” “母亲请他们来的？冯亦帆差点毁了黎姐儿的清白！母亲现在说他们是您请来的，是承认小佛堂的事是您故意安排的？您就是想毁了黎姐儿！”陈氏眼神犀利的看向老夫人。 “胡说！安儿，你媳妇在我这撒野拿人，我不过说了一句，她就这样污蔑我！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婆婆？” 老夫人一副心痛委屈的模样，看的钟博安心里很是愧疚，转头便想让冯妈妈放手。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一旁的刘氏先说了话。 “二嫂，黎姐儿不是没事吗？你这又是让冯妈妈拿人，又是出言污蔑老夫人。这好歹是老夫人的地方，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给老夫留情面呢？” “三婶说的没错，我的确没事。可萍儿的清白没了，萍儿是安伯府的婢女。葛氏母子既然是祖母请来的，可他却敢公然在老夫人的松鹤堂行不轨之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祖母提前安排好的？如果是，祖母为什么要这样做？还请祖母告诉孙女。” “当然不是我安排，黎姐儿，你千万别乱说！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在松鹤堂做这种事！”老夫人见矛头指向自己，赶紧开口解释。 “既然不是母亲故意安排的，那为什么会发生小佛堂里的事？冯亦帆又是怎么敢的？谁带他去的小佛堂？”陈氏追着夫人的话问。 “娘亲说的是，既然不是祖母安排的，那冯亦帆怎么敢在松鹤堂行凶的？徐妈妈又为什么把我带到小佛堂？偏偏小佛堂里还点了那种媚香，后来还发生了那样的事。这些，祖母怎么解释？”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让徐妈妈带你去小佛堂而已，至于小佛堂里的香，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总之不是我让人做的！” “那可就奇怪了，既然祖母说不是，那他这么做是不把安伯府放在眼里还是不把朝廷的王法放在眼里？发生这样的事，虽说萍儿只是婢女，可也不能不管不问。按理说应该报官，让官府的人来查。父亲，您说是不是？” 知道在老夫人这里问不出什么，钟楚黎转头看向钟博安，钟博安点头回应：“黎姐儿说的没错，萍儿虽然是婢女，可也是安伯府的婢女，不能随意叫人欺辱，否则安伯府的颜面往哪放？” “不能报官！”葛氏听到要报官，急得挣脱冯妈妈等人的束缚，立刻开口阻止。和葛氏同时开口说不能报官的，还有老夫人和刘氏。 “祖母这是什么意思？三婶又是什么意思？葛氏不愿报官是因为害怕连累冯亦帆，这我可以理解。可是祖母和三婶不愿报官是为了什么？”钟楚黎看着二人慌乱的表情，开口询问。 “这到底是发生在安伯府的事，要是报官传了出去，怎么说也会累及府里的名声，还是不要报官了。安儿，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让外人笑话安伯府。” 老夫人看向钟博安，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钟博安眉头微皱，他看向老夫人和刘氏，最后点了点头。 “黎姐儿，你祖母说的对，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让外人笑话安伯府，还是不要报官了。” 真是墙头草两边倒，你就不能有自己的主意吗？怎么谁的话你都觉得对呢！钟楚黎心里吐槽着。 “既然不报官，那总该把事情弄清楚？不能任由别人在老夫人的松鹤堂胡作非为。首先还得先知道，冯亦帆为什么敢在松鹤堂这么做。” 说到这里，钟楚黎看向候在一旁的冯亦诚。“请冯公子告诉在场的人，你兄长为何敢在松鹤堂做下这种事？” 冯亦诚听后，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狼狈不堪的冯亦帆和一旁的葛氏，然后慢慢开口说了他知道的事情。 “是！几天前，家里来了人，那人走后父亲和母亲很是高兴。之后还说冯家马上就要发达了。后来那人又来了两次，因为好奇，最后那次那人再来的时候，我偷偷躲在门外偷听他们说话。 原来他们是想让兄长娶安伯府的姑娘，说是那姑娘有很多陪嫁，足够我们一家吃喝一辈子的。只是我很好奇，这安伯府的姑娘怎么会愿意嫁给兄长？ 那人走后，我又听见母亲和父亲抱怨，说这么多的嫁妆竟然要分出去一大半，要是不给他们就好了。” 冯亦诚说完，钟楚黎立刻问他，去冯家的人今天在不在场。冯亦诚看了一圈后，将视线落在刘氏身后，刘氏顿时慌了神。 “你可别胡说，我可没有去过冯家。” “三婶慌什么，又没说是您。还请冯公子将人指出来。” 钟楚黎说完，冯亦诚抬手指着刘氏身后的付妈妈说：“是她！她一共去了三次，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次母亲还找她要了银子，后来母亲将银子给了兄长，没多久兄长就去了赌坊，将银子输干净才回来。” “刘氏，你我同在一个屋檐下，我自问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的黎姐儿？”陈氏听冯亦诚指证完，气的当场就要找刘氏算账。 “冤枉啊！我没有害黎姐儿，我只是给黎姐儿找门亲事，我怎么就害她了？再说了，他的话怎么就能信呢？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说谎？也许是他嫉妒兄长得了好亲事，故意胡编乱造污蔑的。二哥二嫂，不能轻易就相信他的话。” 钟博安觉得刘氏的话没错，于是看向钟楚黎问她：“黎姐儿，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又怎么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回父亲，我是在济世堂遇到冯公子和他妹妹的。因为他妹妹得了风寒没钱抓药，他们两人在济世堂门口争执。我见他妹妹确实病的不轻，于是让伙计将他们请进店内，请大夫替他妹妹看了诊抓了药。 后来又无意间听他们兄妹提到冯亦帆和安伯府，我便问他们怎么知道安伯府的，也因此知道他们是冯亦帆的庶弟庶妹，然后我就跟他们打听了冯亦帆的为人。” 第76章 葛氏开口 钟楚黎说到这停了下来，她上前两步来到刘氏面前。刘氏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从座位起身。 “黎姐儿，你…你看我干什么？” “三婶之前不是说你这侄儿从小用功读书，还多次被山长夸赞吗？还说他明年要参加春闱，是吗？” 钟楚黎忽然问起这些，刘氏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冯亦帆，硬着头皮回道：“是啊！怎么了？” “那真是奇怪了，冯亦诚兄妹口中的冯亦帆，可跟三婶说的截然相反。他们跟我说，冯亦帆不仅很早就不在书院读书，而且还染上了赌瘾，冯家这几年被他输的一干二净。就连他小娘生病买药的钱都被冯亦帆拿去赌了，所以他小娘才没了。 我之所以在济世堂遇见他们兄妹也是因为冯亦帆将家里的钱财输净了，所以冯亦诚的妹妹染了极重的风寒也没钱抓药。” “这怎么可能呢？许是你被他们兄妹骗了也说不定。”刘氏着急的看了一眼葛氏，葛氏立马开口说道。 “姑娘是被他们兄妹骗了，诚哥兄妹因为是庶出，一直嫉妒他兄长，所以才故意污蔑兄长欺骗姑娘！” “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可能是想让姑娘误会他兄长，然后让姑娘以为他是好的，接着再让姑娘选择与他成亲，一定是这样的！”葛氏恨恨的瞪着冯亦诚。 “不是的，我没有！”冯亦诚听葛氏这样说自己，急忙开口否认。 “什么不是，肯定就是这样！你说你是不是傻，你兄长迎娶了黎姐儿你们一家都能跟着沾光，你何苦这样想不开抹黑兄长！你以为凭你一个庶出，也能做安伯府的女婿，你也太天真了！” 刘氏抓住机会赶紧开口，说完又对钟楚黎说道：“黎姐儿，你可千万别被这样的人骗了，这庶出的心思可没那么干净！她就是想让你误会冯大公子，好让你跟他成亲。” “三婶说庶出的心思都不干净，莫不是三婶在这件事里也掺了不干净的心思，毕竟三叔也是庶出。”钟楚黎看着刘氏，见她脸上一阵尴尬。 “忘说了，我在济世堂，并没有告诉他们兄妹我的身份，他们不知道我就是要和冯亦帆议亲的人。所以，他们兄妹根本就没有理由故意污蔑冯亦帆。” 钟楚黎说完面向钟博安开口：“父亲，他们兄妹说的都是真的，之前母亲也曾派人去打听过冯家，冯亦帆不仅嗜赌还和隔壁的寡妇不清不楚。” 钟博安听钟楚黎说完，气的起身又去踹了冯亦帆。之前冯亦帆就被钟博安踹的生疼，现在又被他踹了两脚，干脆半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钟博安见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对他更加厌恶。这样的人竟然还妄想娶他的女儿！ 想到这钟博安又看了看刘氏，刘氏被他这么一看更加慌乱，忍不住又朝老夫人看去，老夫人见她看过来，眉头一皱，将头撇到一旁不看她。 钟博安见此情形，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之前陈氏和钟楚黎的话。莫不是老夫人当真知道这些？ 钟博安心里一阵烦躁，看到一旁的冯亦诚，突然开口询问。 “你可知道，他今日为何敢在安伯府撒野？” 冯亦诚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葛氏开口回答：“回大人，前两日那位妈妈去了家里一趟，我因为好奇蹲在窗户底下偷听到一些。那位妈妈好像说，让兄长到了府里之后，去小佛堂找人。刚开始母亲有些担心不太愿意，后来那位妈妈又说到嫁妆，母亲才同意了。” “大人千万不要相信他说的，他说的都不是真的！！”钟博安被葛氏吵的头疼，命人将她嘴再次堵上。冯亦帆早就瘫在一旁，一动不动，看的钟博安更是上火。 “付妈妈，他说的都听见了，你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钟博安看着刘氏身旁的付妈妈问道。 “二爷，奴婢…”付妈妈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二爷，这还用问吗？付妈妈是刘氏身边的陪嫁妈妈，除了刘氏，谁能让她办事。”陈氏说完看向脸上没了血色的刘氏。 “三弟妹，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你是不是想随便找个下三滥的人，让他们帮你欺瞒我们，等黎姐儿带着嫁妆嫁过去，你就重新把黎姐儿的嫁妆拿回来自己用，是不是这样？你为了图谋黎姐儿的嫁妆，你简直是丧尽天良！ 不用说，小佛堂的事也是你让人干的！幸亏黎姐儿早早离开，不然岂不是被你们得逞了！” 陈氏说完看向钟博安，提出要报官处理。 “二爷，这些人先是设计毁害黎姐儿的清白，又想逼黎姐儿嫁人！等到事成，还想图谋黎姐儿的嫁妆，他们这是把咱们的女儿往死路上逼啊！您一定要给我们的女儿做主！” 陈氏说到最后痛哭出声，她心里既气又恨，刘氏竟敢这么算计她的女儿。钟楚黎看陈氏这么伤心，赶紧到她身旁安慰。 同时，钟博安开口询问刘氏：“弟妹，你有什么话说？” 刘氏见事情竟然全都落到她身上，瞬间慌乱起来。 “二爷，不是我！我没有要害黎姐儿，我怎么敢啊！” 钟楚黎看刘氏还不愿承认，捏了捏陈氏的手，示意她从葛氏下手。 “你来说，是不是刘氏许了你们好处，让你们娶黎姐儿，又让你儿子进府毁黎姐儿清白？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到了这个时候你再敢有一句不实，就把你们母子送进官府惩治！”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报不报官，你儿子都逃不掉惩罚。你如果肯好好配合，将事情全都说出来，我们兴许会饶他一次，可如果你还是嘴硬，那就另当别论了。” 听钟楚黎这样说，刘氏脸色又是一白。再看葛氏，因为嘴还被堵着不能开口，只能拼命点头。现在这般情形，她不敢再有任何侥幸。冯妈妈一将她嘴里的布拿走，她就赶紧开口，将刘氏找到她时说的话全都和盘托出。 第77章 胡说八道 “前几日，我在街上遇到刘氏，她说要给我家帆哥介绍亲事。说只要事成我们一家就能过上从前的好日子，还说女方嫁妆丰厚，足够我们用一辈子都不愁。但是她有一个条件，就是嫁妆要分她一份。” “胡说八道！二爷，千万别听她胡说，我根本就没跟她说过这些！葛氏，我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我好心帮帆哥说门亲事，你怎么反倒来污蔑我。我何时跟你说过这些？” 刘氏说完葛氏，又对钟博安说：“二爷，我之前也不知道她家帆哥是这样的人，我要是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会把黎姐往火坑里推啊！她现在肯定是害怕你们报官，故意污蔑我！” “那嫁妆的事，你也没说过？”钟博安看着刘氏问。 “嫁妆？我怎么可能会图谋黎姐儿的嫁妆，当然没说过？” “那小佛堂的事，三婶怎么说？”钟楚黎倒想看看刘氏还能怎么狡辩。 “小佛堂？”刘氏偷偷看了一眼老夫人，但老夫人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刘氏只能硬着头皮说。 “小佛堂的事我不知道！但我想，肯定是葛氏母子担心亲事不成，所以想办法毁了黎姐儿的清白，这样你们就不得不认了这门亲事！” 砰的一声！钟博安气的踹倒了椅子，吓得刘氏他们惊叫出声。老夫人也被钟博安这举动吓得一哆嗦，她知道钟博安是真的动怒了。 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刘氏和徐妈妈，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来人！”钟博安喊了一声，立马有下人进屋。 “将这两人绑了送去官府！” 葛氏听完大喊大叫，来人要绑她，被她挣扎着抓伤。钟楚黎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走到葛氏面前。 “葛氏，你如果不想被送去官府，那就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等什么？” “我说！老爷夫人，昨日是刘氏让付妈妈过来跟我说，让我们今日进府的，不为别的，就是要毁了姑娘清白。她还说进了府之后，尽管听府里的安排就行。 今早进到府里没多久，那位妈妈就过来把帆哥带到小佛堂了。帆哥，你快说话啊！” 冯亦帆早就被吓得没了神智，要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开过口。现在听到葛氏的话，他赶紧把早上徐妈妈跟他说的话说了出来。 “是，我早上进到府里之后，那位妈妈就跟我说，只要我毁了姑娘的清白，她就一定得嫁给我。还说，到时候见到老爷，就说是姑娘因为我长得像秦公子主动勾搭我的。 后来这位妈妈将我带到小佛堂，说里面的人已经中了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以后也是我的人，让我放心大胆的做。” 冯亦帆跟葛氏都指着徐妈妈说，徐妈妈脸上早就吓得没了血色。 “父亲，您都听到了。付妈妈是三婶的人，徐妈妈是祖母的人，她们二人敢怎么这么做？” 钟楚黎说完，走到老夫人跟前慢慢跪下。 “祖母，如果您想要孙女的嫁妆，您大可直接跟孙女开口，您是我的祖母，只要您开口，我说什么也都会给您的。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算您不喜欢母亲，可我是您的亲孙女啊！您每年的生辰，我都会用自己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银子给您买最好的礼物，您都忘了吗？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钟楚黎哭着跪在老夫人面前，说完又转身哭着对钟博安说。 “父亲，我到底是不是您的女儿，是不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钟博安心里也不好受，他虽然早有准备，可真的让他面对这些，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老夫人竟然真的这么算计自己的孩子。 “二爷，既然母亲这样容不下我，不如二爷给我一纸休书！我只求二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让我把黎姐儿带走，与其让她一人在这被人谋害，不如让我带她走。” 陈氏走到钟楚黎跟前，搂着钟楚黎哭着说道。钟博安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见他看过来，有些心虚的把脸扭到一边。 但事情到了这里，钟博安也不能放任不管，他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母亲，真的是您？” “安儿！我要说不是我，你还会相信吗？” “母亲说不是您，可徐妈妈是您的贴身嬷嬷，也是您的陪嫁，除了您的话，她还会听别人的吗？”到了这个时候，陈氏决不能再让老夫人有任何机会再狡辩了。 “可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徐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她是听了谁的话！她虽然是我的陪嫁，可她早就嫁人生子，许是她受了什么人的蛊惑，一时迷了心窍！ 徐妈妈，你说说，你一把年纪了，都是抱孙子的人了，怎么还能这么糊涂啊！你想想你的儿子，还有你刚刚满月的小孙子，你怎么忍心做这样的错事，怎么能让他们跟着你受牵连受苦啊？到底是谁鼓动的你，让你犯下这样的大错啊！” 徐妈妈听老夫人这样说，又见老夫人看了一眼刘氏后对她使眼色，哪里还能不明白老夫人的心思。 更何况老夫人还提起了她的小孙子，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到底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没想到老夫人就这么舍弃了她，心里难受的紧。 但是眼下的情形也不容她多想，老夫人的话一说完，她立马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磕头。 “老夫人，老奴对不起您！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连累了您！” “徐妈妈，你把话说清楚！”钟博安开口询问。 “回二爷，都是奴婢的错，跟老夫人没关系！是三夫人找到奴婢，问奴婢想不想替老夫人出口气。 她说秦家的赔礼应该全给老夫人才对，怎么能让黎姐儿一人占了一半，说黎姐儿这么做就是没把老夫人放在眼里。 我跟了老夫人这么年，当然听不得这些话，当时就气的跟三夫人一起咒骂起二夫人和黎姐儿。三夫人见我这般，就说她有法子把黎姐儿的嫁妆都拿回来。于是我就帮她瞒着老夫人，做了这些事。” 第78章 保全名声 “胡说！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何时和你说过这些？你个老东西，你怎么敢污蔑我？”刘氏气急败坏，就差跳起来骂人了。 “三夫人，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没法再替你瞒着了，要不是你出的主意，叫葛氏母子编着谎话欺骗老夫人，老夫人今日也不会叫他们母子上门！ 还有小佛堂的事，我都是按你说的办的，那香也是你给我的。二爷，都这个时候了，我一句假话也不敢说啊！” “你个老婆子，你尽胡说八道！小佛堂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明明是老夫…” “三夫人，你到现在还不承认，不就是是想让我老婆子替你承担吗？老婆子我成全你！” 刘氏话没说完，徐妈妈抢先开口，话说完就一头撞在了柱子上，眼看着没了气息。 “徐妈妈！”老夫人一脸心痛，踉跄着从椅子上起身，没到徐妈妈身前就晕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晕倒，吓得钟博安赶紧叫人将她抬到里屋，又叫人立马请了大夫。 刘氏趁众人慌乱之际，想要悄悄离开，却被钟楚黎一把拉住。 “三婶这是要去哪？祖母虽然晕倒了，但事情还没说清楚，三婶这是打算畏罪潜逃？” “黎姐儿，你相信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要害你，我承认我是有私心，我想贪你的嫁妆钱，但是我绝对没有让人害你。” “没有想要害我？你找一个又赌又嫖的人来跟我说亲，还骗我娘亲说他们是书香门第，还说他要参加春闱，这不是在害我，是什么？” 钟博安让人安顿好老夫人从里屋出来，正好听到钟楚黎的话。 “刘氏，徐妈妈已经都说了，你还想狡辩？今天我一定要报官，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这恶毒的心思！你以后别想再做安伯府的三夫人！”陈氏也从里屋出来，看见刘氏恶狠狠的说道。 听陈氏这样说，刘氏赶紧开口：“二嫂，真不是我！不是我！哎呀！是老夫人！都是老夫人的主意！是老夫人一直眼热黎姐儿的嫁妆，觉得当初黎姐儿不把她放在眼里，心里恨极了你跟黎姐儿。 也是老夫人忽然找到我，让我随便找个人家骗黎姐儿嫁过去，然后再想办法把黎姐儿的嫁妆拿回来，她允诺我，事成之后，给我一份好处！ 二嫂你也知道，这些年府里一直过得艰难，我的两个孩子眼看着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我没办法！我手里一分余钱都没有，拿什么给孩子说亲，所以老夫人这么一说，我就起了贪心。 我发誓，这真的都是老夫人的主意，我都是按照她说的做的。” “那我问你，小佛堂的事是谁的主意？”钟楚黎面无表情的问道。 “小佛堂的事我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当初老夫人是说要毁了你的清白，但她只是让付妈妈提前跟葛氏他们打好招呼，具体怎么做她没跟我说，只叫我把人带来。 还说只要二爷看见你和冯公子不清不楚就行，香的事她没跟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钟博安听到刘氏的话，心里闷的不行，老夫人连他都算计进来了。 现在徐妈妈已经死了，还把事情都推到刘氏身上，刘氏这回儿也把事情都交代了，看样子也不像说谎。 “茹娘，是我对不住你和黎姐儿。今天的事就算了！”钟博安看向陈氏开口。 啪的一声！陈氏狠狠给了钟博安一个耳光。 “算了？黎姐儿差点就被她们毁了，你说算了？” “黎姐儿现在不是没事吗？你想怎么样？” “哼！刘氏的话你没听见吗？老夫人这么歹毒的心思你能当不知道，可我不能！谁知道她下次还会想出什么恶毒的心思来害黎姐儿，这安伯府黎姐儿没法待了！” “你什么意思？黎姐儿是我女儿，她不待在安伯府，你让她去哪？” ………………………………………………………………… 老夫人醒来之后，见钟博安坐在自己床前。 “安儿？你怎么在这？” “母亲醒了就好，我在这等母亲醒来有事跟母亲说。” “你有什么事要说？” “母亲，刘氏已经把事情都说了，是您让她办的事。” “怎么是我？明明是刘氏和徐妈妈串通一气做下的，徐妈妈都承认了！” “母亲！徐妈妈是您的陪嫁！除了您的话，谁的话她都不会听的。她为什么死，您心里应该最清楚！” “安儿，你什么意思？”老夫人听钟博安这样认真又平淡的语气，心里不禁发虚。 “徐妈妈替您扛下了一切，是为了保全您的名声，如今徐妈妈已经死了，我也不能让她白死一场。 我已经跟刘氏说了，只要她肯在三弟面前认下此事，以后她的孩子我会多照扶一些。只是她以后得在家庙住着，非必要不得出来。为了保全您的名声，我已经尽力了！ 茹娘那里，日后就不必让她来给您请安了，您没事也别让人去她的院子。还有黎姐儿，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不少，过几日我安排她去外面住段时日，她的婚事以后您也不必操心了。 还有今日在厅里的下人，我已经叫来人牙子发卖出去了。今天的事，不会再有人提起，您以后还是安伯府的老夫人。” 钟博安说完起身离开了松鹤堂，老夫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到他刚才跟自己说话的语气，他们母子好像变得十分陌生。 “姑娘，午膳您用的不多，中午歇了晌您想吃什么点心，我让厨房给您做。” “不用了紫苏，我没什么胃口。” “姑娘，您怎么了？自从在老夫人那回来后您就一直不太高兴。”白寇见钟楚黎始终兴致不高，一副蔫蔫的模样。她性子直，心里担心，嘴里就问了出来。 “是啊，姑娘！您这是怎么了？”紫苏也觉得钟楚黎的样子不太对。 “我没事！就是有些想不通而已。你们说，老夫人为什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我可是她的亲孙女，她真的能为了银子，一点都不顾念亲情吗？” 第79章 心里不舒服 钟楚黎第一次感受到后宅的可怕，这里的亲情也十分淡薄，这种感觉着实让她不好受。 “姑娘，老夫人向来不喜欢您，您又何必为她费神。在这府里，有夫人对姑娘好就行了。”紫苏开口安慰着钟楚黎。 “是啊是啊！不光有夫人对姑娘好，我也会对姑娘好的！姑娘就别再想那些不好的事了。” “谢谢你们啊！让你们别担心了。”见她们两人一直担心自己，钟楚黎决定不再去想了。 “对了，姑娘！你说二爷会怎么处置那个冯亦帆？还有付妈妈，也太便宜她们了，二爷竟然就只让她陪三夫人在家庙。”想到钟博安对付妈妈的处置，白寇不满的抱怨着。 “父亲应该会将冯亦帆母子送进官府，不过肯定不会给他们机会再出来，毕竟事关老夫人和安伯府的名声，父亲不会让他们出来胡说。 至于付妈妈，三婶住进家庙等于软禁，付妈妈也一样。况且已经死了一个徐妈妈，要是付妈妈再死了，恐怕事情就瞒不住了。父亲也不能让付妈妈出去，万一她出去胡说，一切都白费了，所以将她和三婶一起软禁最好不过了。” 跟两人说完，钟楚黎感觉有些累了，随后紫苏伺候她歇息去了。 钟博安晚上到阮氏院子用膳，想到刘氏说，老夫人有意让他看见钟楚黎和冯亦帆的事，他抬头朝阮氏看去。 他之所以会去老夫人那里，是因为阮氏跟他说冯亦帆今天进府，他可以亲自看看冯亦帆的人品。 “眉娘，黎姐儿的事你知道了吗？”钟博安开口问阮氏。 “二爷，黎姐儿什么事？妾还没听说。”阮氏不明白他为何忽然问自己，只能先装不知。 “就是原本要和黎姐儿相看的冯家公子，今日居然在府里偷窃财物，被徐妈妈发现还把徐妈妈打死了。 你不是说他是书香门第出身吗？怎么会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胆子还这么大，敢在安伯府公然偷窃。” “哦！二爷说的是这事啊！午后歇了晌我倒是听下人说了，冯家公子的为人，我之前也是听三夫人说的，我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阮氏说着偷偷打量了一眼钟博安，见钟博安面色如常，稍稍放心下来。 “嗯，知人知面不知心，往后还是不要轻信别人的话，用膳！”钟博安没有在接着追问，刚才阮氏的反应还算正常，他不想再去深究。 用完晚膳，钟博安说起了钟楚馨的亲事，阮氏正给他倒茶，听他说起徐长轩眉头微微一皱。 “后日我休沐，就让他们后日在府里见一见。” “是，二爷说了算。回头我跟馨姐儿说一声，让她准备准备。”阮氏今天的态度很合钟博安的心。 因为担心钟楚黎想不通，白寇在钟楚黎歇息时去陈氏院子，跟陈氏说了钟楚黎的事。 所以晚膳时陈氏便带着冯妈妈来了钟楚黎这里，说是要和钟楚黎一同用膳。 用完晚膳后，陈氏带着钟楚黎在院子消食，陈氏见钟楚黎依然兴致不高，便开口询问。 “黎姐儿可是有什么心事？娘亲看你好像不大高兴。” “娘亲怎么知道我不高兴？”钟楚黎说完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白寇，白寇心虚的低头。 “是不是白寇她们跟您说的？我说好端端的，娘亲怎么过来和我一同用膳了？娘亲不用担心，我没事！” “哪用她们跟我说，从我进了院子，就没看见你的笑模样。是不是还在想老夫人的事？”陈氏说着停下脚步，看向钟楚黎。 “嗯，怎么说呢？她毕竟是我的亲祖母，为了一点钱财就能这样算计我，我想想还是有些难受。”钟楚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傻瓜！这深宅大院里哪有什么亲人，都是算计罢了。越是大家族算计的越厉害，如今安伯府是落魄了，不然的话脏事更多。 以后你若嫁了人，切记不要感情用事，这大院里没有感情。再说老夫人，她在后宅多年，她那颗心早就脏了，她眼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你以后别当她是你亲祖母就是。” “嗯！我知道了。” “对了，过几日你就要离开京城去江南了，明日你带着白寇她们去街上买些东西，到时候一起带着。”陈氏说完看了一眼白寇。 “白寇和紫苏你要一起带去吗？” “嗯！我下午问过她们了，她们都愿意跟我一起，我也想带她们一起。”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我就不再说了。对了，你舅舅今早派人来了，只是当时我们都在松鹤堂，我回去之后才见到人。”陈氏忽然想起陈青海早上派人过来的事，便跟钟楚黎说了一声。 “舅舅是有什么事吗？”钟楚黎疑惑的看着陈氏。 “你舅舅派人是想说，叫我们不要跟冯家结亲，说冯家既然跟前太子有关，叫我们别跟他们占上，免得惹了圣上不喜。”陈氏说着继续往前走。 “嗯，舅舅想的周到。那娘亲有没有跟来人说，不必让舅舅请道士上门了。” “说了，老夫人闹这么一出，倒是省了这事了。”陈氏想到老夫人心里还是不喜，不过以后也不用看她脸色了。 母女俩在院子里消完食，陈氏见时辰不早便带着冯妈妈回去了。 洗漱完，钟楚黎坐在妆奁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皙的脸颊上透着淡淡的红晕，一双眸子好像黑曜石一般明亮，俊俏的鼻子下一张粉嫩的唇，微微一笑便倾国倾城，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添了许多柔媚之气。 “姑娘真好看！我敢说，京城里再难找出像姑娘这么好看的人了。”白寇过来替钟楚黎梳发，一边梳一边说。 钟楚黎被她说的好笑：“白寇，你这嘴啊就跟抹了蜜一样甜！你都是跟谁学的？” “哪有跟谁学啊！我说的都是实话而已！姑娘是真的好看我才这么说。”白寇笑着回答钟楚黎的话，钟楚黎听的直说她油嘴滑舌。 第80章 案子进度 主仆两人一阵调笑，紫苏还没进屋就听到白寇的笑声。进了屋见她俩还在玩闹，不由得觉得好笑。 “白寇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都敢跟姑娘动手了！” “白寇听到没？连紫苏都看不下去了，你可别再欺负我了。”钟楚黎逗趣着开口。 “我哪敢欺负姑娘啊！紫苏你是没看到姑娘怎么欺负我的！”白寇连连叫屈。 “好了，要说正经的了！姑娘，江来福传消息了。据说现在闹得最凶还是女童的案子，听说大理寺找到了证人。”紫苏说着听来的消息。 “是什么证人？”钟楚黎追问道。 “说是跟国公府有关，是谁不知道。” “唉！也不知道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结案。除了女童的案子，没有别的了吗？”钟楚黎想了想问紫苏。 “别的倒也没什么了，听说秦府的秦惜爱最近闹得很凶。” “为什么？”钟楚黎不解的看着紫苏，等着她的回答。 “听说是因为三皇子，陛下前段时间不是给三皇子赐婚了吗？秦姑娘知道后在家闹了一场，据说砸了不少东西，还绝食了好几天。” “三皇子？你的意思是秦惜爱喜欢三皇子？可他们不是表亲吗？皇后是她亲姑姑啊，她要是跟三皇子一起，那不是近亲结婚了？生出来的孩子不得是傻子啊！”钟楚黎惊讶的说着。 “什么叫近亲啊？”白寇不懂近亲的意思，钟楚黎见她跟紫苏都是一脸懵的表情，又跟她们解释了一番。 “哦！原来这就叫近亲啊！”看白寇有点夸张的表情，钟楚黎觉得好笑。 “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别忘了，明日咱们还要出门呢！” 说是不早，可放到现代其实也才七八点钟，只不过钟楚黎慢慢习惯了这里的作息，渐渐也有了没事早睡的习惯。 大理寺内，崔玄坐在案前看着崔玄拿来的口供。 “大人，姓彭的都已经招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去国公府抓人了？”崔玄在一旁问道。 “不急，等郑鹏回来再说。你的身上的伤怎么样？”崔珏看了一眼崔玄被包扎好的手臂。 “没事，一点皮外伤，好在他们没带毒，不然还真难说。还得多亏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姓彭的就可能被灭口了。” 说起这个，崔珏眉头皱了一下。昨天晚上他带人赶到时，崔玄正被十来个黑衣人围攻，那些人身手不凡，看着像是训练有素的护卫。 “昨天晚上的黑衣有没有查到什么，那些人应该不是国公府的人。” “大人为什么觉得他们不是国公府的人？姓彭的不是都说了，就是许向松让他掳走女童送到三清观的，那些黑衣人应该就是许向松为了灭口派来的人。” “那些黑衣人个个身手不凡，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许向松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子，他哪有钱养这些人。”崔珏开口否决了崔玄的话。 “不是许向松派的人，那还有什么人？大人怀疑许向松背后还有人？” “这可不好说，毕竟国公府是淑贵妃的母家，是五皇子的外祖家。” 崔珏刚说完，郑鹏回来了，一进门便将自己查到的消息回禀给崔珏。 “大人，属下已经查清楚了，之前有一个和许向松相好的花魁，叫时月蝶。她从前是群芳馆的花魁，因为长相美艳被许向松看中，跟他好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因为得了花柳病被老鸨赶了出来，属下找到她的时候，她只剩一口气了。据她说，她是被许向松给传上的。因为得了这病，许向松不再要她，她就老鸨赶出来了。” “这个许向松还真是够混蛋的，把人姑娘害了就不管了，真不是东西！”听郑鹏说完，崔玄气的直接开骂。 “据时月蝶说，许向松玩的很花，男女不忌，她怀疑这病就是这么得来的。还有，盯着国公府的人回来说，今早天没亮国公府抬出来一个人，是个女的，据说身上都烂了，应该也是得了花柳病死的。”郑鹏接着说。 “肯定也是被许向松害的！不用说，他妻子肯定也被他传上了，真是够祸害的。大人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把人抓了，好好审问清楚。”崔玄显然气的不轻。 “你今日怎么这么焦躁，证据虽然有了，但也不能说抓就抓，毕竟是淑贵妃的母家，还要进宫跟圣上禀报才是。” “大人说的是，崔护卫别着急。”郑也这么说，让崔玄有些不好意思。 回禀完郑鹏退了出去，崔玄留下陪崔珏整理案卷。 二更的更声刚过，下人领着一名黑衣人进到书房，来人先是下跪行礼，然后小心的开口回禀。 “主子，人被大理寺的人找到带走了，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废物！”坐在案前的人听他说完，拿起案上的石砚砸了下去，地上跪着的人不仅不敢躲避，脑袋被砸的直冒血也不敢去擦。 “十几个人都让人跑了，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主子息怒！本来是肯定能将人处置的，后来大理寺卿亲自带人过来，属下这才失了手。” “崔珏亲自过去了？” “是，属下不敢有半句假话欺瞒主子。” “这么说，事情已经瞒不住了。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是再办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谢主子，这一次属下一定办成！” 天刚亮钟楚黎就醒了，没办法晚上睡得早，早上天一亮就醒了。 紫苏听见床上动静，立马吩咐人准备帮钟楚黎洗漱。 洗漱之后用完早膳，钟楚黎去给陈氏请安之后就准备出门了。 “今日出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多买些自己喜欢的，过两天去江南一起带上。”陈氏看着钟楚黎叮嘱着她。 “知道了娘亲！”对于陈氏的疼爱，钟楚黎心里感到温暖。 “对了，昨晚你父亲来了一趟，说是明日馨姐儿和徐长轩相看，今日让馨姐儿出门买些东西。你在街上若是遇上，愿意和她一起就罢了，不想和她一起就不用管她，总之她们母女的事就让你父亲去操心。” 第81章 孙若烟的心思 想到过两天就可以离开这里，去传说中的江南看看，钟楚黎心里隐隐有些激动，稍不注意就买了不少东西。 逛了一上午，主仆三人也有些累了，想了想打算找了个地方坐下，准备午膳就在外面用了。 “白寇，咱们还去上次的醉仙楼？咱们中午就去那吃！” “好啊好啊！”白寇一听醉仙楼赶忙点头答应。 三人到了醉仙楼找了个靠窗的包间坐下，钟楚黎点了几道想吃的菜，然后像上次一样，站在窗边朝街上看去。 许是因为已经五月了，天气热了许多，又因为临近正午，所以这时候街上的人并不多。 紫苏倒好了茶递给钟楚黎，钟楚黎接过低头喝了一口。刚喝完，一抬头就看见钟楚馨跟在孙若烟身后一起进了醉仙楼。 紫苏刚好在钟楚黎身边也同样看见了钟楚馨她们，她立马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刚好看见她们进了隔壁包间。 “姑娘，她们在咱们隔壁。” “还真是巧了！她怎么会跟孙若烟在一起的？”钟楚黎有些想不通。 “奴婢还看见秦姑娘也在。” “秦惜爱？” “嗯！”紫苏点头。这三个人居然凑到一起了，还真是稀奇。 “还是孙姑娘眼光好，要不然我也挑不到这么好的簪子。”钟楚馨笑着开口。 “你长的娇俏，这碧色的玉簪最衬你。”孙若烟看了一眼钟楚馨回道。 “多谢孙姑娘夸赞！说起长相，孙姑娘仪态端庄，一颦一笑都堪称绝色，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惜爱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秦惜爱从小是被娇惯着长大的，从来都是别人讨好奉承她，什么时候奉承过别人。听钟楚馨明显讨好的语气，她心里很不喜欢。 要不是因为孙若烟以前是六公主的伴读，六公主又跟三皇子走的近，她才不会跟钟楚馨一起捧孙若烟的臭脚。 “馨儿姐姐说的是，孙姐姐本就生的美，又从小跟六公主相伴，光这一身华贵之气就足够让人倾羡了。” “就是就是！惜爱妹妹说的对，孙姐姐身上的贵气哪里是旁人能比的。”钟楚馨在一旁开口附和。 “我哪有什么贵气？要说贵气，我可不及惜爱妹妹兄长。秦公子从小跟三皇子一同进学，早就精通六艺，像秦公子这么出众的人，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将来谁能有这么好的福气，能跟秦公子举案齐眉。”钟楚馨接过孙若烟的话说。 说完看了一眼孙若烟的反应，见她偷偷打量了一眼秦惜爱，钟楚馨又接着开口：“惜爱妹妹，不如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嫂子！” 钟楚馨的话让秦惜爱有些怔愣，她愣了一瞬，看了一眼钟楚馨又看了一眼孙若烟。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可是见她们两人都在等自己回答，她稍微思索一番，开口说道。 “我自然是想要一个什么都好的嫂子啊！家世好长得也好，又会讨哥哥的喜欢！总之不要像之前那个钟楚黎就行，家世一般，又不讨人喜欢！” 听到秦惜爱说到家世一般，钟楚馨身子一顿。秦惜爱还在说，倒是没注意到她的反应，但是孙若烟却看在了眼中。 不过她可不会替钟楚馨说话，相反她觉得秦惜爱说的没错，安伯府本就落魄了，跟秦府和忠勇侯府根本就没法比。 在她看来，安伯府根本没资格和秦府结亲，之前的婚约还好是退了，不然的话真是太委屈秦昭了。 “要我说，那个钟楚黎就算没傻，她也没资格嫁给我哥。总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配得上我哥哥？” “惜爱妹妹说的对，亏她还是嫡出，说出来估计都没人信！” 秦惜爱的话虽然让钟楚馨心里不舒服，但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她不光要忍着还得附和她的话。 “像秦公子那样的人，恐怕只有孙姑娘这样子的才配的起了。” 钟楚馨话刚说完，秦惜爱立马转头看了一眼孙若烟，见她听了钟楚馨的话后，一脸绯红慢慢低头，一副娇羞至极的模样。 看见孙若烟这副反应，秦惜爱心想：原来孙若烟喜欢自己的哥哥啊！如果她跟自己哥哥凑成一对，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让孙若烟帮忙接近三皇子。毕竟孙若烟跟六公主交好，六公主又跟三皇子交好。 想到这些，秦惜爱再开口，就对孙若烟客气了许多。 “馨儿姐姐不说我还没想到呢！像孙姐姐这样的美人，我哥哥肯定是喜欢的，况且孙姐姐和哥哥都是从小进宫伴读的，肯定时常在宫中见面。这样说来，孙姐姐和哥哥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惜爱妹妹说笑了！我跟秦公子虽然时常在宫中相遇，但是宫中规矩森严，倒是不能随意多谈。” 青梅竹马？想到秦惜爱的话，孙若烟心里涌出一丝甜蜜。或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刚才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她的语气里明显带了一丝小女儿的娇羞。 钟楚馨在一旁看着孙若烟的反应，适时的在一旁接话递话。 “从前在宫里孙姐姐和秦公子碍于宫规，没办法时常见面说话，真是可惜了。要是姐姐和秦公子能早些说上话，说不定孙姐姐早就是惜爱妹妹的嫂子了。” 秦惜爱听钟楚馨这么说，她立马点头附和：“说的是嘛！我就喜欢孙姐姐这样的人做我嫂子！” “那惜爱妹妹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给孙姐姐和秦公子牵线搭桥，也好早点叫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你会胡说！”孙若烟满脸通红的佯装要打钟楚馨。到了现在，秦惜爱也彻底明白了孙若烟的心思。 “姑娘，您听了半天可听到什么？”钟楚黎耳朵贴在隔墙上听了半天，白寇忍不住走到她旁边问她。 “听不清，只是模糊听到几句。大概是说要给孙姑娘和秦公子牵线，中间还提到了我，好像没说好话。” “谁给孙姑娘和秦公子牵线？”白寇皱眉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秦惜爱给他俩牵线，总不能是钟楚馨，她跟秦昭又不熟，牵什么线！”钟楚黎说完，让白寇继续听，她自己走到桌边喝了口茶。 第82章 不用提醒我 孙若烟三人的对话钟楚黎虽然听的不清楚，但也大致能猜到。她只是没想到，这三人居然能凑到一起，而且看样子，秦惜爱和钟楚馨都很巴结孙若烟的样子。 这孙若烟有什么可巴结的？至于她们俩这么上赶着讨好，刚才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很是急切的样子，真是好笑！ 钟楚黎喝完茶转头看见白寇还趴在隔墙上认真听，她索性也起身过去一起听。 “惜爱妹妹，既然你也这么说，不如就找机会把秦公子约出来，让孙姐姐和秦公子多些相处的机会。这样一来，说不定孙姐姐很快就会变成你嫂子了。”钟楚馨拉着秦惜爱的手笑着开口。 “姑娘，没想到三姑娘还有给人拉皮条的本事。” “我也才知道她有这本事，看样子她这拉皮条的技术还相当不错。”白寇和钟楚黎头对头，两人小声说着。 “馨儿妹妹莫要胡说，秦公子学业繁忙哪有时间，你就别让惜爱妹妹为难了！”孙若烟虽然这样说，但她说完又偷偷打量着秦惜爱的反应。 秦惜爱又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听她说完立即开口表示没问题，她一定会找机会让孙若烟和她哥哥多多相处。 孙若烟见她说的这么肯定，心里早就既高兴又期待了。看见她一脸期待，秦惜爱笑着开口：“把我哥哥约出来当然不难了，不过如果只是你们两人私下见面，恐怕会惹出嫌话。” 听秦惜爱这么说，孙若烟眉头轻皱，钟楚馨在一旁，瞧见她这模样，便觉得时机成熟，于是开口说道：“只有他们两人自然会叫人说嫌话，可若是多些人一起，不就不会了吗？” 钟楚馨说完见她们两人都看着自己，好像在等自己继续开口，她也不再犹豫，接着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孙姐姐不是和六公主交好吗？你可以让六公主跟三皇子说，让三皇子同秦公子一起，到时候再有惜爱妹妹和我一同陪着孙姐姐你，这样的话不就成了一群人一起了，到时候就不用再避嫌了。” “馨儿姐姐说的对！让三皇子和我哥哥一起不就行了！”钟楚馨的话可算是说到秦惜爱的心里了，她很是感激的看了一眼钟楚馨立马大声附和。 自从皇上替三皇子赐婚后，秦惜爱在家闹了一程，可她不但没能得到进宫的机会，还被秦兆兴狠狠训斥了一顿。 秦兆兴不光不许她再随意进宫，更是表明不许她再见三皇子。要不然她也不能为了见三皇子求到孙若烟这里。 刚才钟楚馨的话让她又看到了希望，她不由得对钟楚馨多添了好感。但她不知道的是，钟楚馨这样说可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能接触三皇子。 孙若烟没想到钟楚馨会这样说，她也没想到秦惜爱的反应会这么大。不过通过刚才的事情，也让她明白了这两人的心思，看来这两人都是为了三皇子才巴巴的跑来自己面前献殷勤的。 想通这点，孙若烟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两人。钟楚馨她上次在三清观见过，她也还记得钟楚馨为了接近三皇子故意摔了一跤，还正好摔到三皇子怀里了，看来这钟楚馨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再看看秦惜爱，她跟钟楚馨不同，一看就是从小娇惯长大的，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 别说是手段，恐怕她都不知道钟楚馨为什么这么说。就她这样还敢想三皇子，她这脑子进了宫，除非皇后保她，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若烟虽然心里鄙视秦惜爱的愚蠢，可她毕竟是秦昭的妹妹，所以面上还得装出亲热的样子。 “惜爱妹妹说的是！改天我进了宫一定跟六公主说。” 秦惜爱听孙若烟这么说，高兴的立马点头。随后想到这法子还是钟楚馨说的，于是又转头看向钟楚馨。 “馨儿姐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我之前约了你好几次你都没空。” “唉！还不是因为我那个嫡姐！”听她这么说，秦惜爱和孙若烟都皱着眉头看着她。钟楚馨趁机又编排起了钟楚黎的是非，把自己被钟博安禁足的事，说成了是钟楚黎嫉妒她，挑拨是非造成的。 “还好哥哥跟她解除婚约了，要不然她以后进了府，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平时表面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背地里竟然嫉妒成性。”秦惜爱嫌恶的说。 “有些人就是会装，她本就长得不错，若再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可不就会惹人疼惜了。她好歹是嫡女，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样子。”孙若烟同样鄙夷的开口。 “就算她再会装又怎么样，哥哥可不吃她那套，她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就好好留着！” 孙若烟觉得秦惜爱说的好笑，忍不住笑出声，其他两人想想也觉得好笑，一时间竟都笑了起来。 “姑娘，她们这是笑你呢…”白寇看向钟楚黎，见她眉头皱在一起，赶忙闭嘴。 “我也听到了，你不用特意提醒我。”钟楚黎黑着脸，对着隔墙瞪着眼睛。白寇看她这样子，本想开口安慰她，但是隔壁很快又开始说话了。 “还好馨儿姐姐今天出来散心，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巧遇见。” “唉！我哪是出来散心，是我那嫡母见我年纪不小了，碍于父亲的面子随意给我找了个破落户，让我明天与他相看。”钟楚馨委屈的开口。 “她怎么能这么对你，你父亲不管吗？”秦惜爱和她有些交情，听她这样立刻打抱不平。 “我只是个庶女，又是从小跟着父亲在外长大的，且我姨娘又得父亲宠爱。自从跟着父亲回京以后，我们在后院只能看嫡母的脸色过日子，哪里能随意见到父亲。” 钟楚馨的话张嘴就来，秦惜爱两人丝毫没有怀疑。况且她们也知道钟博安外放回来还带着个女人进门的事，陈氏作为钟博安的正妻肯定心里有气。这种情况下，钟楚馨在后院被陈氏苛待也在情理之中了。 第83章 奇怪的感觉 钟楚馨借机把徐长轩说的一文不值，还把陈氏说成了逼迫她答应亲事的恶毒嫡母。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穷书生，她也敢给你相看！”秦惜爱没什么心思，钟楚馨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听钟楚馨说徐长轩是个不学无术的穷书生，她气的恨不能现在就去安伯府替钟楚馨出气。 “这个徐长轩不光家徒四壁，他还嗜赌成性，还喜欢勾搭有夫之妇。要是我们姑娘跟了这样的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钟楚馨身边的丫鬟开口说道。 “什么！岂有此理！馨儿姐姐，这种人你还要跟他相看？你就直接跟你父亲说明事实，我不信陈氏还敢说什么！” 跟秦惜爱激动的反应不同，孙若烟始终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两人。 “我也想过跟父亲坦白，可谁知道父亲会不会相信？再说，既然陈氏敢找这样的人来与我相看，说不定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如果我就这样跑去跟父亲说，不但父亲不会相信我，说不好还会觉得我故意胡闹。 到时候再惹恼了陈氏，让她生出旁的心思，那我岂不是有苦难言。”钟楚馨可怜兮兮的说着。 “她都给你找这样不堪的人了，还能生出什么心思？再说你铁了心不愿意嫁，她还能硬逼着你不成？”秦惜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 “秦姑娘，这可说不好！要是夫人铁了心让我们姑娘嫁人，法子多的是！比如说…” “比如说什么？”钟楚馨身边的丫鬟犹豫着不敢再说，奈何秦惜爱追问。 丫鬟看了一眼钟楚馨，钟楚馨委屈的低头不语，还在一旁拿帕子轻轻擦起眼角。秦惜爱见她这样子，又气又急得继续逼问钟楚馨身边的丫鬟，丫鬟无奈只能开口。 “比如说让姑娘和那个徐公子生米煮成熟饭，这样的话，姑娘就不得不嫁了。反正夫人是嫡母，后院里的事还不是由着夫人安排，谁能越过夫人。” 钟楚馨身边的丫鬟说完，秦惜爱气的摔碎了桌上的茶杯，钟楚馨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顾不得继续擦眼角，赶紧走到秦惜爱身边安抚她。 “惜爱妹妹，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反正我只是个庶女，身份低贱，要是因为我的事，害妹妹气坏了身子，我真是罪该万死了。” 钟楚馨这么说，秦惜爱更生气，气陈氏的恶毒，又气钟楚馨不争气。 “你也别这么说，庶女怎么了？庶女就能让她随意糟践吗？孙姐姐，你快别喝茶了，赶紧替馨儿姐姐想想办法啊！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陈氏往火坑推啊！” 孙若烟看秦惜爱这样子，心里直摇头。要说钟楚馨被陈氏糟践，她说什么也不会信，凭钟楚馨的心思不可能被陈氏随意拿捏。 况且，她听说钟博安很是宠爱钟楚馨和她姨娘，不然的话也不会大老远的把人带回来。 再说，今天她是在珍宝坊遇见的钟楚馨，珍宝坊可是京城有名的首饰铺，里面的首饰不说价值连城，但也不是轻易买的起的。 钟楚馨若真是像她说的，在家里处处被陈氏苛待，又怎么可能有钱去珍宝坊买东西？这种胡话，只有秦惜爱这个呆子才会信。 “好了好了！都稍安勿躁！既然她那个嫡母想让她跟那个书生生米煮成熟饭，那不如就让她来个将计就计！” 秦惜爱听她说的一头雾水，睁大眼睛看着孙若烟。孙若烟被她这蠢样子气笑，叹了口气，无奈的招手，示意秦惜爱她们靠近一些。 等秦惜爱靠近了，孙若烟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两人。听完孙若烟的话，秦惜爱立刻高兴的笑起来。 “还是孙姐姐有办法，这样一来，馨儿妹妹不仅不用嫁给那个徐长轩，还能把陈氏气和半死。只是到时候要委屈你身边的人了。” “这有什么，这些下人本来就是低贱的命，能替主子办事是他们的荣幸。到时候她和徐长轩被人撞破，说不定那个徐长轩碍于面子会把她娶回去也说不准。” “要真是这样，那丫鬟还因祸得福了呢！”孙若烟说完，秦惜爱跟着便附和了一声。 “真是谢谢两位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如果事成我一定再请两位到醉仙楼来好好聚聚。”钟楚馨嘴上这么说，心里只觉得好笑。 这秦惜爱蠢就算了，孙若烟也这么轻易就被自己骗了。她心里得意自己的手段，哪里知道孙若烟早就将她心思看穿。 “好了，馨儿姐姐的事也解决了，不知不觉我肚子都有些饿了呢！咱们赶快点些东西吃！” 孙若烟和钟楚馨也有些饿了，便听她的叫来小二点菜。 “姑娘，她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还有，夫人什么时候给三姑娘安排亲事了？”白寇看向坐在桌前正在思考的钟楚黎。 钟楚黎没有立即回答白寇的话，她刚才听隔壁三人的对话，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也能大致猜到全部意思。 钟楚馨故意跟孙若烟她们这样说，无非就是装可怜博同情，这没什么难猜的。她现在想的是钟楚馨身边那个丫鬟说的话，她的话让钟楚黎想起了冯家。 而老夫人用的招术不就是那个丫鬟说的吗？而且她说徐长轩是个又赌又乱搞的人，这确定说的不是冯亦帆吗？为什么这个丫鬟会这样说？ “姑娘！您在想什么呢？奴婢跟您说话，您都好像没听到一样。”钟楚黎心里有事，自然没有听到白寇跟她说了什么。 她把自己想不通的事说给白寇和紫苏听：“你们说这是巧合吗？还是我想多了？” “姑娘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奇怪，反正明天三姑娘就要和徐长轩相看了，到时候奴婢多多注意一些，看看她们在搞什么鬼。” 紫苏心细，再说冯家的事她也清楚，听钟楚黎这么说，她立马想到小佛堂的事，所以立马就说明天注意一些。 说完这些，小二正好端菜进来，现在正是午膳时间，酒楼里的人明显多了些。 第84章 草草了之 进来的小二不是别人，正是府里马婆子的外甥江来福，这江来福是刚才紫苏特意去找的。 她想姑娘难得出来用膳，况且过几日又要出京城了，江来福好歹是替姑娘办事的人，既然来了让姑娘当面见见，若是愿意也好吩咐他以后的事。 江来福进来以后，紫苏跟钟楚黎说了一声，钟楚黎听完打量起了江来福。 江来福人虽长得瘦小，但看着很是机灵。知道钟楚黎在打量他，他也没有抬头乱看，而是任由钟楚黎打量。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的不知道！”紫苏虽然去把他叫来了，但是却并没有透露钟楚黎的身份。她刚才只是跟钟楚黎说了江来福的身份，至于钟楚黎要不要点明身份不是她说了算的。 “马婆婆是你什么人？”听钟楚黎这么说，江来福顿了一瞬，随即便意识到眼前的人就是让她每日传递消息的人。 钟楚黎倒是没有顾虑太多，她直接挑明身份。虽然她不日就要离京，但是江来福只要愿意替她办事，每月的好处她还是照常给。 钟楚黎这么说江来福自然愿意，他在酒楼做事，最不缺的就是新鲜事，钟楚黎想知道，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说起来，我正准备中午忙完去找姨母。今日一早就出了大事，就是最近闹得比较凶的女童案。我知道姑娘一直比较关心这件事，所以一得了消息便准备去跟姨母说。” “女童案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进展了？”钟楚黎确实比较关注，听江来福这么说立刻追问道。 “回姑娘，今日一早大理寺去国公府拿人，结果去的时候那个许向松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钟楚黎有些不敢相信。 “听说是畏罪自杀的，自己抹了脖子。大理寺的人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就这么死了，那他为什么杀害那么多女童也没人知道了？”听钟楚黎问，江来福犹豫要不要说，钟楚黎看出他的犹豫，示意他直接说。 “听说是因为他得了花柳病，命不久矣！无意间他得了一本炼丹秘籍，那秘籍里说，用处子血可炼制出医百病的丹药，所以他就叫人去抓了那些女童炼丹。”江来福说完等着钟楚黎吩咐。 “就因为这个，所以害了那么多人！他死的也太便宜了！”钟楚黎不敢相信事情这么荒诞。 “那些女童也太可怜了，她们父母该多伤心啊！”白寇跟着说了一句。 “可不是嘛，那些受害者家属现在都在国公府门口要求国公府必须还他们公道呢！ 唉！也是妖孽啊！这许向松害了那么多人，就这么轻易的抹了脖子，他一个人的命怎么够赔的！不过他们就是再闹也没用，国公府的人根本不搭理他们，许向松都已经死了，那些人早晚还得散了去。”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钟楚黎听了江来福的话心里有些堵。 那天大理寺的人带着女童尸体回来的时候，她站在这里看过。装了整整三辆车，她们都是十来岁的花季少女，就因为这样一个人渣夭折了，而这人渣竟然一死了之了。 想到那些无辜的女童，钟楚黎心里是难过的。叹了口气，钟楚黎看着桌上的饭菜，瞬间没了胃口，只是简单吃了几口便没再吃了。 紫苏和白寇看出她心情不好，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钟楚黎，只能在一旁替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姑娘，喝杯茶。”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只是心里闷而已。”看出紫苏两人的担心，钟楚黎开口解释了一句。 既然已经没了心情，钟楚黎打算回去了，紫苏喊来江来福结账。 “姑娘这么快就吃完了？”江来福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要结账，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我们姑娘没什么胃口，打算回去了。”紫苏回答了江来福的话。 “秦公子真是太巧了！”钟楚黎一出门就听到钟楚馨的声音，回头一看还真是秦昭和之前的萧公子。只是这次不光是他们两人，旁边还有一位公子模样的人。 钟楚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这人应该是大理寺的人，那天大理寺的人拉着尸体回来的时候，他在前面骑马开路来着。 “哥哥，真是你啊！不如进来和我们一同用膳！”秦昭皱眉看了一眼秦惜爱，看见她身后的孙若烟，秦昭眉头皱的更深。 本打算开口拒绝，没想到秦惜爱直接上来拉着他进包间。秦昭无奈，萧姮见这情景也只能跟着进去。 他回头招呼崔珏一同进去时看见了准备离开的钟楚黎，于是便开口邀她一起，钟楚黎想了想竟然没有拒绝的跟了进去。 身后的白寇和紫苏一愣，她们姑娘不是要回去了吗？这又是什么情况？ 钟楚黎进了包间径直坐了下来，孙若烟见她这不客气的样子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随后看向身边的秦惜爱，秦惜爱一脸无辜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怎么在这？” “刚才萧公子邀我进来的，秦姑娘没听到？”知道刚才这三人在一块没少编排自己，钟楚黎说话并不客气。 “你还…” “既然是萧公子邀请的，那就一起。”孙若烟及时开口，阻拦了秦惜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原本见秦昭进来，孙若烟心里很是高兴，没想到崔珏也在。想到她父亲预备和崔家结亲，孙若烟心里很是反感崔珏的到来。至于钟楚黎，她根本就没心思去管。 “今日难得遇到崔大人，恰巧又在这遇到表妹，不如今日我来做东，请大家好好尝尝醉仙楼的招牌。”萧姮开口说道。 “那就多谢萧公子款待！”崔珏没有拒绝，萧姮显然也很满意崔珏的反应。 都说崔珏性子冷淡，平时在朝中也很少与人结交。而他身为大理寺卿，又深受皇帝的信任，宫中几位皇子都想拉拢他，可他偏偏谁也不亲近。 今天萧姮和秦昭在街上遇到他，只是随意邀请，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同他们一起来了醉仙楼。 第85章 我可不怕你 秦昭之前跟萧姮说过秦兆兴想让秦惜爱嫁给崔珏的事，因此当萧姮看见秦惜爱也在醉仙楼的时候，他才没有犹豫的就进了包间。 萧姮也是进了包间才看到孙若烟也在的，不过他并不在意，反倒觉得更好。 上次在三清观见到孙若烟后，他就发现了孙若烟对秦昭的心思，今天刚好又在这遇到。若是今天的两对都能成，那他以后的路可要好走许多。 不怪萧姮想的美，谁让他们一个是忠勇侯府的嫡出姑娘，一个是世家的嫡长孙，况且崔珏还是深受皇帝信任的大理寺卿。 这两人身后的势力都不容小觑，要是都能为萧姮所用，他又何愁大事不成！ 萧姮心里想的正得意，抬头看见秦惜爱对着自己娇羞一笑，他心里咯噔一下。他险些忘了，这个表妹对自己还藏了一份心思。 萧姮尴尬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秦昭，秦昭看见秦惜爱的样子也深感头疼，只能回给萧姮一个无奈的表情。 眼看秦昭也没办法，萧姮只能无视秦惜爱的眼神，转而看向一旁的崔珏，开始跟崔珏交谈。 “崔大人，国公府门口闹事的人，大理寺预备怎么做？” 秦惜爱眼看自己被萧姮冷落，不高兴的瞥了一眼崔珏，淡淡开口。 “崔大人可是有什么不满？为何表哥跟你问话，你都不情不愿的？再说今天可是表哥做东，都说吃人嘴短，崔大人不会连这个都不懂？” 崔珏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秦惜爱，眉头轻皱。萧姮上一秒才问自己，这姑娘就迫不及待的开口。崔珏心里虽然疑惑，但是面上却并未有任何表情。 一旁的钟楚黎因为之前秦惜爱三人在这包间里不仅说自己的坏话，还编排自己的娘亲，现在又见她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之前心里的不快好像在这会儿找到了出口。 “秦姑娘真是心急，萧公子才刚问完，人家都还没来得及回答，秦姑娘就跳出来找茬。明明是萧公子冷落了你，你为何要找别人出气？” 秦惜爱心里本就不高兴，见钟楚黎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自己，明明之前钟楚黎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话都不敢大声说一句，现在竟敢当众出言顶撞她。 秦惜爱面带嫌恶的看了一眼钟楚黎，毫不客气的开口。“我当是谁！原来是当初见了我，连话的都不敢说一句的钟二姑娘，怎么现在都敢出言顶撞我了？难不成你又攀上哪家的高枝了？” 秦惜爱说完看了一眼萧姮旁边的崔珏，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戏谑的开口。 “你不会是想攀崔家的高枝？就凭你被皇后娘娘亲自退婚的名头，你也敢宵想崔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钟楚黎记得她之前跟秦昭有婚约的时候，这个秦惜爱就不待见自己，每次见了她不但没有一丝一毫对未来嫂子的尊重，还总是出言嘲讽自己。 今天不光跟孙若烟她们贬低自己，这会儿还这样说她。从前的钟楚黎怕她，现在的她可不会顾忌她半分。 “又攀高枝？我从前攀了谁的高枝？我怎么记得从前我与秦公子的婚约，是秦大人亲自带着秦公子去圣上面前求来的。秦公子，你说是不是这回事？” 钟楚黎说着看向秦昭，秦昭面上一僵，尴尬的说是。说完秦昭瞪了一眼秦惜爱，缓缓开口。 “钟姑娘说的是，是惜爱鲁莽，还请钟姑娘见谅。” “见谅倒不必了，你好好管管她那张嘴就行。别让她把人说的都跟她自己一样，明明自己想攀高枝攀不上，还故意往别人身上说。”说着钟楚黎还故意白了秦惜爱一眼。 “哥哥，她竟然这样说我！刚刚你看到了吗？她还冲我翻白眼！”秦惜爱被钟楚黎气的差点跳脚。 “钟姑娘好歹是伯公府的嫡女，这般模样不怕有损伯公府的颜面吗？”孙若烟看着钟楚黎淡淡开口。 “伯公府的颜面？伯公府的颜面不是从秦府退婚开始就没了吗？说起来，当初是秦府去求圣上赐的婚，如今退婚又是秦府去宫里求的，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让圣上下旨赐婚？” “钟姑娘这样说，是不满皇后干预你和秦公子的婚事喽？”孙若烟看着钟楚黎追问道。她这么一说，萧姮也看向钟楚黎，等待她的回答。 “不满又怎样？我好好的伯公府嫡女，没招谁没惹谁，就因为跟秦公子的婚事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当初跟秦府结亲没人问过我是否愿意，是秦府自己去圣上面前求来的，如今退婚同样没人问过我到底如何！ 安伯府好歹也曾是大庆朝开国功臣，虽然如今落魄，子孙后代任人摆布就算了，难不成如今连说一句不满都要被人问罪？” 钟楚黎的话说完，萧姮心里一惊，当初皇后下旨退婚本就有诸多不妥，要是钟楚黎当初拿着这些话去皇上面前申诉，他母后定然会被皇上申饬。 今天她的这番话，无论如何不能外传，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只怕他和皇后少不了一顿训斥。 萧姮心里正想着该如何安抚钟楚黎，他担忧的看了一眼秦昭，秦昭点头示意，他明白萧姮的担忧。 两人眼神交流后，萧姮看向崔珏，见他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模样喝着茶，稍稍放心下来。正想着开口安抚钟楚黎，没想到秦惜爱先他一步开了口。 “你胡说什么！你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千金小姐不成，说什么是我父亲去求皇上赐的婚，你有什么值得我们秦家求娶的？” 秦昭见秦惜爱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眉头紧皱，萧姮同样皱起了眉，倒是一旁的崔珏听的津津有味，他倒是想听听钟楚黎会怎么说。 “秦姑娘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也想知道，当初为什么秦大人要请皇上赐婚。我有什么值得秦大人如此的？不如我明日进宫面圣亲自问问。” “你当自己是谁，你进宫？你有什么资格进宫？” 面对秦惜爱的嘲讽，钟楚黎不急不慢的开口。“秦姑娘说的对，我确实没资格随意进宫面圣，但是我舅舅应该可以，我可以请他代我询问陛下。” 第86章 孙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钟楚黎的话才说完，萧姮看向秦昭，秦昭见状立刻出声：“钟姑娘，惜爱说的是一时气话，我先替惜爱跟钟姑娘道歉，还请钟姑娘不要跟她计较。 当初确实是家父进宫亲自求的圣上没错，后来退婚的事确实是秦家对不住钟姑娘。之前我也曾亲自去府上和老夫人还有钟大人赔过礼，相信这件事钟姑娘还记得，今日请钟姑娘莫要生气。” 秦昭的语气软和，加上他提起登门赔礼的事，钟楚黎没再说什么。不过转头看向秦惜爱，她依然不客气的说。 “秦姑娘可听到了，你兄长刚才可是亲口承认了，以后可别说什么高攀的话了，不然的话我不仅要向陛下求证，还要亲自去府上问问秦大人，当初他为何要进宫求陛下赐婚。” 说完又白了一眼秦惜爱，秦惜爱看她这样子险些气的发疯，还是一旁的钟楚馨拦住了她。 钟楚馨在旁边一直注意着萧姮的反应，她发现钟楚黎说话的时候，萧姮眉头皱了一瞬，想到什么钟楚馨开口说道。 “姐姐，惜爱妹妹向来性子直爽，刚才也只是一时气话，就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姐姐也不该这样计较。” 钟楚黎皱眉看了一眼钟楚馨，她还没找她的不是，没想到钟楚馨就先跳出来找事了。既然她想出头，那她就成全她。 “姐姐？你是喊我吗？” “姐姐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喊姐姐你了，这里只有你是我的嫡姐，除了你我还能喊谁？”钟楚馨有些疑惑的开口回道，又好像钟楚黎的话让她很委屈一般，说完她瘪了瘪嘴。 见她做出这副委屈的可怜样，钟楚黎冷笑一声说。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你唯一的嫡姐，那刚才我被人说不知天高地厚妄想攀高枝的时候，你既然就在一旁，为何你都没有替我我一句？ 反倒是你的惜爱妹妹一受委屈你就出来说话了。你要是不说，别人还以为你是秦姑娘的亲姐姐呢！” 她的话让钟楚馨尴尬的红了脸，奈何钟楚黎说的都是事实，当她还在想要怎么反驳时，钟楚黎又接着说。 ‘’哎呀！该不会你真想当她的姐姐？你还别说，你要是想当她姐姐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嫁给她兄长，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当她姐姐了。 也不对，到时候她就不能喊你姐姐了，应该喊嫂嫂才是。反正你们姐妹情深，只要进了一家门，喊什么都无所谓！” 钟楚黎的话不仅让钟楚馨难堪，秦昭也在一旁皱起了眉。秦惜爱听了她的话更是气的直接开口反驳。 “你胡说什么，我才不要她当嫂嫂！凭她一个庶女也配？” “秦姑娘说的是，凭我们一个落魄的安伯府，怎么能高攀的起你们秦家，更何况还是一个庶女！”钟楚黎嘲讽的看了一眼旁边被嫌弃的钟楚馨。 钟楚馨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难堪，秦惜爱毫不犹豫说出口的话，让她羞的满脸通红。钟楚黎看她这样子觉得好笑，刚才不是还惜爱妹妹吗？现在知道自己在她眼里是什么了！ “钟姑娘，婚姻之事岂可儿戏？还请钟姑娘慎言。”秦昭适时出声打断了钟楚黎，转而又看向钟楚馨说。 “惜爱一时口快，钟姑娘不要介意，她并非有心。”听到秦昭的声音，钟楚馨略微抬头，说话间带着委屈的意味。 “我知道是姐姐心里不高兴，姐姐说那样的话是故意气惜爱妹妹，我也知道惜爱妹妹向来心直口快，我相信她不是有意，我不会在意的。” “看见没？明明都是安伯府的人，馨儿姐姐就算是庶女，也这般懂事体贴，不像有些人，就算是嫡女也始终是一副拿不出手的样子。” 说完秦惜爱学着钟楚黎的样子也翻了个白眼，钟楚黎觉得好笑，她本来都不打算说什么了，既然秦惜爱这么说，那她就客气了。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的馨儿姐姐，刚才我说让她给你当嫂嫂，你怎么立马就嫌弃起来了？你不是说她一个庶女根不配吗！” “你”秦惜爱被她奚落的没法反驳，也想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些冲动。再加上，刚才钟楚馨还那样体贴的说不在意，这会儿她倒有些不好意思看钟楚馨了。 “从前倒是不曾听闻钟姑娘这般口齿伶俐，今日倒是有幸见识了。”孙若烟在一旁看到现在早就想开口了，奈何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现下正好众人被钟楚黎说的哑口，她见此机会赶紧开口。 “不管怎么说，馨儿妹妹都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就能当众让她难堪。就算她是你的庶妹，你也不应该这么刻薄她。” 孙若烟的话说完，钟楚馨在一旁拿起帕子擦拭眼角，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孙姐姐莫要说了，我只是一个庶女，就算我再怎么样，嫡姐也不会满意。我知道刚才惜爱妹妹和嫡姐争吵，让嫡姐心里不痛快了。没关系，只要嫡姐的心里能痛快些，我受点委屈又算什么呢！” 这两人短短的几句对话，就让钟楚黎成了拿自己庶妹出气的刻薄嫡姐。钟楚黎简直气笑了，难怪她们三个能聚在一起，原来都是同道中人。这颠倒是非的本事，她们两个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秦惜爱见钟楚黎被孙若烟两人说的讲不出话来，心里被钟楚黎气出来的那股郁气瞬间消散了，脸上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得意。秦昭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直摇头。 “孙姑娘真是菩萨心肠，连府里姨娘生的庶妹都能当成亲妹妹，我真是佩服孙姑娘的善良，毕竟我可做不到。 我刚才见你们两人配合默契，要说她是你们忠勇侯府的庶女都有人信，既然你这么菩萨心肠又这么可怜她，那干脆就带她回忠勇侯府去，反正她见谁都是姐姐。 估计在她心里谁都比我这个嫡姐重要，我这个嫡姐被人当众嘲笑，她无动于衷。可是她的惜爱妹妹被我说了两句，她就迫不及待的出口相帮。 你这个孙姐姐一句话，她就立马让我成了刻薄庶妹的嫡姐，她跟你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呢。要说你们是亲姐妹，估计都没人怀疑。 唉！也不怪她这么吃里爬外，我这个嫡姐可是被人退过婚的，如今我的名声估计比那茅坑石头都臭，她跟着我哪有机会攀高枝啊！不过啊好在我这个庶妹是个机灵的，知道往死了巴结你们两个。这不，跟着你们两个她立马就能跟秦公子一个包间用膳，还有这位萧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旁白的这位大人也一样。就这三位，她随意攀上哪个，不就可以飞黄腾达了吗！” 第87章 孙姑娘很有自知之明 钟楚黎说完看见刚才被她点名的三个人，全都黑着脸看着她，吓得她赶紧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哪知一着急竟然忘了杯子里的是酒。一口喝下去，辣的她慌忙龇牙咧嘴的夹菜。 三人看她这又难堪又滑稽的样子，又全都齐齐转过脸去。孙若烟三人也看见了她这滑稽样，心里很是鄙视了一番。 “没见过哪家姑娘像她这个样子的，伶牙俐齿不饶人就算了，还一点规矩都没有。好在哥哥跟她退了婚，不然的话将来还不知道要怎么被别人耻笑呢！” “够了惜爱，还不都是因为你刚才出言不逊，退婚的事本就是秦家做的不对，以后在钟姑娘面前不许你再提起，否则我绝不轻饶。” 被秦昭这样说，秦惜爱委屈的看向萧姮，萧姮低头端起面前的酒杯，并没有看她。秦惜爱见状瞪了一眼钟楚黎，然后不情愿的坐在了一边。 几个姑娘之间的是非，被秦昭的话打断。孙若烟等人不得不忍下心里的不快，尤其是钟楚馨，刚才钟楚黎的话让她倍感难堪，她甚至感觉到了钟楚黎说完那番话之后萧姮等人对她的厌恶。 这让她心里恨极了钟楚黎，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帕子，恨不能把它当做钟楚黎一样，使劲的在手里揉搓。 “馨儿姐姐尝尝这个，这是醉仙楼的招牌。”秦惜爱见钟楚馨低着头，想着她刚才好歹替自己说话了，于是给她夹菜以示安慰。 “谢谢惜爱妹妹！”钟楚馨面上感激的开口，实际心里早就将秦惜爱也恨上了，她可没忘记秦惜爱是怎么嫌弃自己庶女身份的，要不是因为秦惜爱，她也不至于被钟楚黎这样奚落。 “馨儿妹妹再尝尝这个，这道八宝鸭也是醉仙楼的招牌。”说着孙若烟让侍女过去给钟楚馨夹菜。 “妹妹你感动不？瞧瞧你的姐姐妹妹多关心你，你可不要辜负她们的好意赶紧吃，毕竟回了安伯府以后，我这个嫡姐可不会对你这么好。 不过孙姑娘特意让妹妹吃鸭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妹妹好好练练嘴皮子？毕竟这鸭子最有名的就是嘴，难道你是嫌妹妹刚才没来得及替你出气？”钟楚黎挑衅的看了一眼孙若烟。 “钟姑娘这又何必呢？我不过是给馨儿妹妹夹了碟菜而已，钟姑娘就这么容不得人吗？” “都是我不好，让姐姐心里不痛快，害得孙姐姐也被连累。” “确实是你不好，要不是你吃里爬外到处认姐姐妹妹，我也不会被人说是刻薄庶妹的嫡姐。不过就算你认了再多的姐姐妹妹也没用，这高枝也不是你想攀就能攀的。”说完钟楚黎又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萧姮等人。 “钟楚黎你没完没了是？”秦惜爱起身预备再说，被萧姮开口拦住。 “钟姑娘，今日我做东，还请钟姑娘给我个面子，什么都别说好好吃完这顿饭。”萧姮现在真是有些后悔叫钟楚黎进来了，可都 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也不想借机撮合崔珏和秦惜爱了，只要这顿饭安稳的吃完就成。 “萧公子既然这么说了，只要旁人不再说什么，那我自然也不会再说了。”萧姮听她这话顿时无语，没想到这姑娘的气性这么大。 萧姮抬头看了一圈，示意其他人都别说了，最后看向秦惜爱，秦惜爱见状瞪了一眼钟楚黎，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表示不会再说。 萧姮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原本好不容易遇上崔珏是想借机拉拢关系再，顺便看看能不撮合他和秦惜爱，没想到几个姑娘见面之后就掐了起来，果然是三个女人一台戏。 现在就别说什么拉拢崔珏撮合他和秦惜爱了，就刚才秦惜爱的样子，他看了都头疼，更别说崔珏了。 “崔大人让你见笑了。”秦昭尴尬的敬了崔珏一杯。 崔珏其实倒是无所谓，只是觉得有点吵，不过看见钟楚黎一个人吵赢了其他三人之后得意样，他又觉得有些好笑。 听见秦昭称呼崔珏，钟楚黎想起了刚才江来福说的女童案，于是开口问道：“您是大理寺的人吗？” 崔珏皱眉，不明白钟楚黎是什么意思。钟楚黎见他皱眉看着自己，发现自己刚才有点冒昧了。 “崔大人，之前我在街上看到过你，就是你们从三清观找到女童的那次。那次我刚好也在醉仙楼，我就站在窗户前看到你骑马走在前面。” “嗯，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崔珏淡 淡开口说道。 “我听说女童案的凶手自杀了，是不是真的？还有他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女童，难道因为他死了，这案子就这么结了吗？那些女童的家人怎么办？” 钟楚黎说了一连串的问题，崔珏听她说完眉头皱了一瞬，他不明白钟楚黎问这些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这些问题不是她一个闺阁女子该问的吗？ “钟姑娘问的这些问题本官都没有办法回答你，因为这些都不是本官能决定的。大理寺所有的案子，最后都须禀报给陛下定夺，所以本官没法告诉你。” “这样啊，是我冒犯了。”钟楚黎没想到是这样，虽然有些失望但她也能理解，毕竟这里是王权社会，很多事情都是不能随意议论的。想通这点钟楚黎没再纠结，反正过段时间就会有结果。 钟楚黎之所以会来包间，也是因为看到崔珏，想问问他女童案的事。既然没能问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钟楚黎打算起身告辞。她正准备起身时，孙若烟开口说道。 “崔大人平日里都是拒人于千里的，今日难得对钟姑娘和颜悦色，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 孙若烟的话让钟楚黎觉得不舒服，这句话看似在说崔珏，实际孙若烟连她一起内涵了。 不过没等她想好怎么回怼孙若烟，崔珏先开口了。 “嗯！孙姑娘这次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这包间里的女眷，本官也就见钟姑娘顺眼些。或许孙姑娘说的对，只有美人才能让人愿意多说些话。” 崔珏的话说完孙若烟脸上刚才有些挑衅的表情瞬间僵硬住，其他人也同样诧异，没想到平日里难以接近的崔珏，竟然还是个毒舌。 第88章 沉不住气的萧姮 崔珏的话让包间里的其他人很诧异，萧姮和秦昭诧异孙若烟为何忽然招惹崔珏，而崔珏竟然不留一丝情面，直接说这种让孙若烟下不来台的话。 “没想到崔大人还挺风趣，看来传言当真不能信啊！”萧姮眼见包间的气氛尴尬，连忙出声缓解。 “我看倒未必，都说大理寺崔大人性格孤僻，今日看来传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孙若烟被崔珏拂了面子心里很是不甘。 她从小可是被捧着长大的，八岁之后就进宫做了六公主的伴读，人人见了她都要赞她一声。就算在宫中的八年，凭借她忠勇侯嫡女的身份，也没人敢怠慢她，这么多年敢不给她脸面的，崔珏算是第一个。这叫她心里怎么甘心，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大理寺崔大人的名头我也听说过，听说崔大人性情残暴，对待犯人更是毫不留情，可以说是活阎王也不夸张。”秦惜爱说完邀功似的看向孙若烟，一点没注意到秦昭不满的眼神。萧姮见状只有扶额叹息，看来今天想撮合秦惜爱和崔珏是不可能了。 崔珏听到这些没有任何反应，毕竟这种话他听的的太多了，这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站在崔珏身后的崔玄就不那么淡定了，秦惜爱的话说完，他便忍不住想出声9反驳，被崔珏发现眼神制止了。 崔玄胸口起伏，看样子是气的不轻。也难怪，他平时最恨别人不分青红皂白污蔑崔珏的名声。平时背后说就算了，今日竟然当着他家主子的面这样说，他实在是难忍心中气愤。奈何刚才崔珏眼神制止，他也只能愤愤的瞪一眼秦惜爱和孙若烟。 “我还听说崔大人至今没有娶妻也是因为名声所致，京城里的姑娘也都因为惧怕崔大人的名声而 不愿与大人议亲，甚至有人因为要和崔大人宁愿出家去做姑子。” “孙姑娘，你别太过分！”崔玄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听孙若烟这样说哪里还能忍得住。 “崔玄，不得无礼！”崔珏拦住了发火的崔玄，转而一脸淡定的开口。 “没想到孙姑娘这样在意本官的名声，日前我曾听父亲提起过孙姑娘，当时我想孙姑娘那样秀外慧中的人，怎好配我这个声名狼藉之辈，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回去我便跟父亲说一声，让他跟忠勇侯再好好说说。” 孙若烟听她前半段心里忍不住高兴，等听清崔珏说的最后一句她立马急得开口，倒是忽略了崔珏话里的嘲讽之意。 “崔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还请大人慎言！”说完慌忙的去看秦昭的反应。 秦昭倒是没想到忠勇侯居然想跟崔家联姻，所以一脸诧异的他转头看了一眼萧姮，萧姮也同样诧异。 当初忠勇侯费尽心思得把孙若烟送进宫，难道不是想让孙若烟将来能嫁给皇室宗亲吗？现在反倒想跟崔家联姻，忠勇侯到底是什么心思，萧姮一时半会还真有点想不通。 不过今日既然知道了忠勇侯的心思，那他得想想法子，尽快让陛下给秦昭和孙若烟赐婚才行。忠勇侯府的势力绝对不能落到旁人的手里，否则将来他更加不利。 想到这萧姮看向孙若烟，上次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孙若烟应该是心怡秦昭的。再看今天孙若烟对崔珏的态度，看来孙若烟本人并不愿和崔家联姻。 想了想，萧姮心下有了计较，他一副和事佬的口吻说道：“崔大人何必跟孙姑娘过不去，传出去岂不是又叫人闲话。孙姑娘自小进宫伴读，听说连皇后都时常夸赞孙姑娘，崔大人就不要再和孙姑娘置气了。” 崔珏面上淡淡看了一眼萧姮，心中却是冷笑，就这么几句话萧姮就沉不住气的开了口，看来陛下至今不立他为储君也是有原因的，他未免太心急了些。 别说他不会跟忠勇侯府联姻，就算崔家跟忠勇侯府联姻，萧姮也不用着急。忠勇侯想跟崔家联姻无非是不想卷入朝中争斗，不想引起陛下对忠勇侯府的不满。 萧姮连这点都想不通就着急的替孙若烟开口说话，看来他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萧公子说的是，倒是我小家子气了，竟然跟一个姑娘家争口舌，多谢萧公子提醒，今日多谢萧公子款待，改日有机会崔某再谢过萧公子。” 萧姮见崔珏起身欲走，忙开口挽留，可是崔珏已经不想再待下去，自然不愿继续留下。 秦惜爱见萧姮已经放低姿态挽留，崔珏还丝毫不给情面依然要走，她心里替萧姮感到气愤，情急之下说了一句。 “崔大人这么急着走，该不会是心虚？” 崔珏此时已经起身，正准备带着崔玄离开，没想到秦惜爱竟然这般开口。虽然秦惜爱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但他也并不打算计较，于是还是准备离开。 秦惜爱见他没有理会自己的话，依然还是带着人往门口走，气的又开口说了一句。 “看来崔大人真是心虚了，都不敢吃完这顿饭就要离开。” “惜爱，不要胡说！崔大人见谅，舍妹口无遮拦，说话多有得罪，还请大人不要和她一般见识。”秦昭急忙开口替秦惜爱向崔珏赔礼道歉。 “我家大人有什么好心虚的，你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不要以为我家大人不跟你计较，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崔玄瞪着秦惜爱冷着脸说道。 “我怎么就不懂了？我看他就是心虚，传言说他性情残暴，要不是他对犯人手段残忍，别人怎么会这么说他？他一个男子竟然还跟孙姐姐置气斗嘴，我看他不止是残暴还是小心眼。”秦惜爱哪能忍受崔玄的冷脸，当即就出言反驳。 “秦姑娘年纪小不懂事，看在萧公子和秦公子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但如果你继续这般，那我不介意带秦姑娘回大理寺，让秦姑娘亲眼见识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像传言说的那样，对待犯人残暴不堪。” 崔珏说完看了一眼萧姮和秦昭，秦昭尴尬的拉住秦惜爱，示意她赶紧跟崔珏赔礼认错。 第89章 太过胡闹 秦惜爱被秦昭拉着很是不情愿的跟崔珏赔礼，孙若烟见状看向崔珏，心里对崔珏更加厌恶。 “我觉得惜爱妹妹说的也没错，崔大人确实心眼极小，惜爱妹妹不过是随意说了两句，崔大人就要将人带回大理寺，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家大人乃是三品大理寺卿，掌管大理寺多年，侦破各种奇案无数，替百姓洗刷无数冤屈，岂能够随意任人出言污蔑！”崔玄看向孙若烟怒视道。 “崔大人还真是好大的官威，别人随意说话也成了污蔑，看来以后见了崔大人，人人都要闭嘴才是。”孙若烟不屑的看了一眼崔玄。 崔玄气的还想说什么，被崔珏制止，本想随意说几句结束这种无聊的争辩，没想到有人先他一步开口。 “孙姑娘从小进宫伴读，宫里应该是最注重礼法的地方，孙姑娘难道不知道随意诽谤朝廷命官是犯法的？ 秦姑娘和孙姑娘几次出言诽谤崔大人，崔大人都是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反倒是两位见人家崔大人不计较，屡屡得寸进尺。两位当面骂了人家，人家反驳几句还说人家小心眼，真是好没道理。 别说是崔大人了，就是换成任何人，被人当面骂也会有出言反驳。怎么两位这么霸道，不准别人反驳就算了，人家不和你们计较想走，你们还不准别人走了。难不成你们骂了人，还想让人给你们道歉才能走吗？” “就是，两位姑娘也太霸道了！”终于有人替自家大人说话了，崔珏差点激动的跳起来。 “钟楚黎怎么哪都有你，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来说话。”秦惜爱狠狠剜了一眼钟楚黎。 “哎呀！秦姑娘这么着急辩解是不是心虚了呀？我看肯定是心虚了，不然怎么这么着急辩解？” 钟楚黎故意学着刚才秦惜爱和孙若烟的样子说话，听的秦惜爱又急又气，急得她满脸通红的看着钟楚黎却又无可奈何。 崔珏见钟楚黎把秦惜爱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的得意样，下意识的勾了勾唇。 “钟姑娘说的没错，虽然我不和两位计较，但是不代表两位可以得寸进尺，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命官，没道理任由你们二人随意诽谤，今日我看在萧公子的面子上不予你们计较，他日再这般，本官可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崔珏说完秦昭立刻又代秦惜爱道歉，不过这次崔珏并没有理会，而是径直朝包间门口而去。 跨出一步后，崔珏想到什么又回头说了一句：“今日多谢钟姑娘仗义执言，崔某不甚感激。” “崔大人客气，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就算不是崔大人，换成旁人我也是一样要说的。”钟楚黎无所谓的回道，崔珏听后淡然一笑转身离开。 崔珏走后钟楚黎也打算离开，秦昭和萧姮自然没理由留她，加上闹了这么一出，秦昭和萧姮也没多余心思留人。 不过秦惜爱因为刚才钟楚黎一直说话针对自己，所以她又不嫌事大的开口。 “钟姑娘这么偏帮崔大人，该不会真的想攀上他？我好心提醒你，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再说了，崔家可是百年世家，不是你一个落魄的伯府小姐能高攀的，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惜爱妹妹跟她说这些干什么？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自己身份，以前是现在更是。再说了，说不定人家一心攀高枝，根本就不在乎崔珏的为人呢？ 别说崔珏声名狼藉，就算他真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说不定钟姑娘也心甘情愿呢！你的好心提醒，说不定在钟姑娘眼里倒成了你有意诽谤呢。” 孙若烟跟秦惜爱一唱一和挤兑钟楚黎，钟楚黎也不在意，反正她又没那心思。 一旁的秦昭和萧姮见状也只能默默饮酒，装作什么也不知的样子，反正女人间的口舌之争就算他们插手也没用。刚才那样的情景，即使秦昭和萧姮一再阻止也没用，所以现在他们干脆不说话，默默看着几个女人继续口舌之争。 “孙姑娘总说崔大人名声如何，可曾亲眼见到过崔大人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残暴了，如果没有的话，那不就是毫无根据的人云亦云吗？ 再说了，那些犯人之所以能进大理寺，说明他们不是做了杀人犯法之事，就是做了违背朝廷旨意甚至是通敌卖国的事，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严加审问吗？ 既然是审问犯人，当然就要严肃以待，对于那些冥顽不化的犯人，用些强硬手段也是大理寺的职责所在啊！总不能要大理寺的人对杀人犯和颜悦色，要是真这样的话，那些犯人能认罪吗？” 尽管钟楚黎说的句句在理，孙若烟依然一副不屑的样子。眼见跟这些人说不通，钟楚黎干脆起身出门，离开醉仙楼打道回府去了。 钟楚黎走了，包间里的人反而安静了，秦昭责备的看了一眼秦惜爱，见她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哥哥，你干嘛那样看我？刚刚你也不说替我说话。还有表哥，表哥你当真一点都不在意惜爱吗？”秦惜爱委屈的看向萧姮。 萧姮无奈叹气，有心说些什么，看了看旁边的孙若烟到底将心里的话憋了回去，只能硬着头皮说几句场面话。 “表妹今日实在是有些胡闹，崔珏好歹是朝廷三品大员，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可以说随便议论的，今日要不是我跟你哥哥在，说不定他真的要治你个诽谤的罪名。” “他敢？我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他要是真敢治我的罪，我一定让皇后姑姑替我出气，到时候有他好看的！” 萧姮听完只能无奈扶额，真是怎么都说不明白，就她这个样子还想进宫，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萧公子，说起来是我太冲动了，我不该跟崔大人争一时之气，害得你和秦公子为难。”孙若烟明白，知道萧姮刚才说的那番话大概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秦惜爱说完，她立马放低姿态说些软话。 第90章 疑点 萧姮见孙若烟放低姿态，看了一眼秦昭，秦昭缓缓开口。 “孙姑娘不必这样说，是惜爱任性胡闹，不关孙姑娘的事。” 听秦昭这样说，孙若烟心里升起一丝歉意，要不是因为自己冲动，非要跟崔珏争一时之气，崔珏也不会就这么走了。 秦昭和萧姮将人带来应该是有别的打算，被自己这么一闹肯定没戏了。想到这里，孙若烟看了一眼萧姮，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开口。 “萧公子，今天是若烟胡闹误了你们的正事，我自罚一杯向二位赔罪。”说完孙若烟喝了杯中酒。 萧姮见她还算是明白事理，心里稍稍好受些，不然今天这顿饭还真让他觉得憋屈。 “孙姑娘不必这么说，刚才表弟也说了，这事自然不是你的错。况且我也没想到崔珏这么不通情理，居然真的和姑娘家家置气，孙姑娘不觉得受委屈就行。” “萧公子客气了，有萧公子和秦公子在，崔珏哪里能让我受委屈。”这句话说的萧姮很受用，看来这孙若烟也不是个榆木脑袋，倒是挺会体贴人心。 “孙姐姐可真是既聪慧又体贴，不像那个钟楚黎，不管什么时候都那么惹人厌。还好哥哥跟她退婚了，我可不想要那样的人当我嫂子。” “那惜爱觉得什么样的人能当你嫂子？”萧姮看向秦惜爱。 “嗯，我看孙姐姐就很好，要是孙姐姐能当我的嫂子那就好了！” 秦惜爱的话让孙若烟满脸羞红，她一脸娇羞的低头不敢不去看秦昭的表情，但她又忍不住想看秦昭的反应。 慢慢抬头，孙若烟发现秦昭的脸上也是一片绯红，心里忍不住冒出丝丝甜蜜来。想来他应该也是中意自己的，孙若烟在心里想着。 包间里的气氛因为秦惜爱的话升起一丝暧昧，萧姮见两人有些害羞又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开口缓解气氛。 “眼看就要六月了，天气也越来越热，我在城外有一处庄子，夏天去避暑最好不过，改日正好邀几位一同前去避暑。”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邀孙姐姐一起！”萧姮的话刚说完，秦惜爱马上高兴的答应。不过她只顾着看萧姮和孙若烟他们，一点也没注意到一直被他们忽略的钟楚馨，正一脸尴尬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说笑。 自从钟楚黎和崔珏离开之后，其他人就好像自动屏蔽了她一样，没人理会她。一时 半会的她也找不到理由离开，只能尴尬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当他们几人的背景板。 好在秦惜爱说完转头发现了被遗忘的钟楚馨，想到刚才他们说话时钟楚馨一直都在，而她竟然一点也没发现，秦惜爱心里还有一点别扭。 “馨儿姐姐，你怎么也不说话啊？”钟楚馨被秦惜爱的话问的一愣，敢情倒先怪起她了。虽然心存不满，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钟楚馨也只能挤出一丝笑，勉强回道。 “方才你们说话，我不好打扰就在一旁听着了。” “那你也听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表哥的庄子上避暑，到时候我也邀你一起。” “好啊！”听到秦惜爱这么说，钟楚馨才真的露出笑容。本来她接近孙若烟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和三皇子一类的人接触，现在目的达到，也不枉费她一上午的奉承。 钟楚馨目的达到心里放松，她悄悄打量一眼萧姮，恰巧这时萧姮看过来，钟楚馨猝不及防赶紧低头，露出一副娇羞模样。不同于钟楚馨的反应，萧姮见她这样子，联想到钟楚黎的话，感觉心里膈应的很，他可不想当个随意被人攀扯的高枝，尤其钟楚馨这种颇有心思的庶女。 萧姮眼里对钟楚馨的厌恶，钟楚馨因为低头没有看到，但是一旁的孙若烟却看个仔细，她心里也很鄙视钟楚馨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 钟楚馨的心思她能看明白，萧姮又怎么会不明白，这里看不懂钟楚馨心思的大概只有秦惜爱了。想到秦惜爱对萧姮的心思，孙若烟打算找机会跟她好好说说。 这顿饭萧姮他们不仅没拉拢到崔珏，还把崔珏气的饭都没吃就走了。不过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他们知道了忠勇侯想跟崔家联姻的事，还顺便撮合了孙若烟和秦昭，这对萧姮来说也算是一点安慰。 众人各自打道回府不说，崔珏带着崔玄回到了大理寺后，准备写好奏章明日一早递交皇帝，也好给女童案做个了结。 “大人，这许向松死的是不是太快了些？咱们刚抓到姓彭的，许向松就自杀了，这也太快了。”崔玄说到许向松的死还有些不甘心。 “人已经死了，他的小厮也供诉了许向松确实就是女童案的凶手，前因后果都说的十分清楚，就算还有什么疑点，也没办法了。”其实崔珏也觉得许向松死的太快，快到他还来不及见一面就死了。 “大人，你说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许向松就算得了花柳病，可他怎么想到去炼丹的？那本书又是怎么到了他手里的？他一个国公府的庶出公子，又是怎么敢做这种事的？” “崔玄，你最近长进不少。不管怎样，案子确实是许向松犯的，至于背后还有什么隐情，暂时不得而知。” “大人，要不我再去审问那个姓彭的，他说不定知道什么。”崔玄话音刚落，门外一名衙役进来禀报，姓彭的刚刚也在狱中自杀了。 “大人，这其中肯定还有隐情，不然姓彭的不会也死了，我可不相信他真是甘心自杀的。”崔玄跃跃欲试，一副恨不能立马去查清楚的样子。 “你说的我都知道，稍安勿躁。凶手和证人都相继自杀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查了，这件事只能日后再说。” 之前崔珏还只是有些怀疑，现在他可以肯定女童案背后肯定还有隐情，不过眼下还不适合立刻去查。 第91章 懒得管闲事 隔日一早钟楚黎去陈氏院子请安，陈氏告诉她今日钟博安邀徐长轩进府和钟楚馨相看。昨日傍晚钟博安还来了陈氏的旖兰院，话里话外还是希望陈氏能出面替钟楚馨操办一下，被陈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当初你被退婚时他还巴巴的到我面前说看中了徐长轩，准备将馨姐儿的亲事定下。那时因为你退婚的事，我整日担心的吃不下睡不好，他倒好，不但没有一丝担忧，还跑到我面前说这事。 况且我好歹是他的正妻，是馨姐儿的嫡母，馨姐儿的婚事不说和我商量，他竟提前相看好直接就说要定下，需要我出面才想到我。既然他不给我做脸，我又何必管这闲事。” 陈氏想到钟博安做的这事，心里极其不舒服，当着钟楚黎的面忍不住吐槽。 “娘亲说的是，既然父亲这么不信任您，您又何必操心费神做这出力不讨好的事。我看钟楚馨压根就不想嫁给那个徐长轩，父亲做这一切恐怕都是一厢情愿罢了。” 钟楚黎说完把昨日在醉仙楼听到的话说给陈氏听。 “娘亲，我听昨日馨姐儿身边丫鬟的话觉得有些耳熟，她说的那些个不就是祖母用到我身上的吗？” “你怀疑冯家的事跟阮姨娘有关？”陈氏听出钟楚黎话里的意思，直接问道。 “我只是觉得太巧了，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好端端的祖母会想到要给我想看人家。仔细想想，我们从三清观回来之后，祖母就把我叫去说冯家的事，娘亲觉不觉得事情太巧了。” “你是说馨姐儿？那天去三清观本是再去看看梁公子的，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不过也难保馨姐儿没有看出什么，若真是她回来跟阮氏说了，阮氏又到老夫人面前递话，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倒也能说的通了。”想到这种可能性，陈氏冷了脸色。 “如果真是她们，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钟楚黎疑惑的看向陈氏。 “傻丫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单纯的不想你如意。就像你和秦昭的婚事，若不是馨姐儿又怎么会退。你以为她为什么教唆你爬树，不过是想看你出丑，想让你被秦家人嫌弃甚至厌恶，或许她没想到秦家会退婚，可她的坏心思早就放在了你身上。” 陈氏说的钟楚黎都懂，说白了就是嫉妒。 “娘亲，反正今天馨姐儿要和徐长轩见面，按照我在醉仙楼听到的，今天的事肯定不会顺利，不如娘亲派人多留意些，看看她到底会怎么做。” 陈氏点头，随即吩咐人去前院盯着，想了想又让人再仔细盯着钟楚馨。吩咐好后，母女俩端起茶喝了一口，静等消息。 午膳前一个时辰，钟博安派人来请陈氏去钟楚馨的金禧阁，来人看样子十分着急，陈氏也没多问带着钟楚黎一起去了金禧阁。 到了金禧阁，还没进屋就听到阮氏母女的哭声，陈氏和钟楚黎对视了一眼后，两人都是茫然不解的表情。 进了屋后，见阮氏抱着钟楚馨小声哭泣，旁边钟博安站在母女俩身边，很是恼怒的样子。按下心中不解，陈氏和钟楚黎进进了屋。 “二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氏看了一眼阮氏母女，一脸不解的看着钟博安。 “都是我大意，识人不清，害得馨姐差点丢了清白。”陈氏听他这么说更是一头雾水，难道钟楚馨是拿自己当诱饵不成？、 “二爷这话怎么说？今日不是二爷带人进的府吗，怎么就差点害得馨姐失了清白了？”钟博安说的没头没脑，陈氏干脆挑明了问。 可这种事关女儿清白的事，钟博安这个当父亲的不好开口。眼见钟博安为难，阮氏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侍女会意，先给陈氏行礼后，将事情的经过讲给陈氏听。 陈氏这才知道，原来是徐长轩进了钟 楚馨的院子，还和钟楚馨院里的丫鬟行苟合之事，因为动静太大，被钟楚馨院里的妈妈发现。 “也不知那登徒子是怎么进馨姐儿院子的，还和院子里的丫鬟做出这样的丑事，他被捉住时，还说和他欢好的是馨姐儿。恐怕他一早就是冲着馨姐儿来的，他肯定是怕馨姐儿看不上他，所以就干脆先毁了馨姐的清白。 只是没想到，他找错了人。二爷！这样的馨姐儿怎么能嫁啊！”侍女说完阮氏接着便说。 陈氏悄悄看了一眼钟楚黎，二人心里都明白，今日的事都是阮氏母女早就计划好的。既然知道阮氏母女的心思，陈氏也不着急开口，到现在她也不明白，钟博安叫她来是为什么。 钟博安见陈氏听完后神在在的没有任何言语，终于忍不住开口。 “依夫人看，这事该怎么处置？” “二爷是什么意思？什么怎么处置？人不是二爷的门生吗，该怎么处置二爷决定就好。”陈氏才不会出头，事情是他操办的，人是他带进府的，出了事何必问她。 “事关女眷，你又是我的正妻，我自然要问过你。”钟博安知道陈氏不愿管，可有关女眷必须得由陈氏出面才行。 陈氏心里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她是正妻了。 “二爷既然这么说，那我就直说了，到现为止，事情的经过我只是听你们说的，连人我都没见到，二爷到底要我做什么？”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会冤枉了徐长轩不成，这可是关系到馨姐儿的名声，夫人这么说岂不是让人寒心？”陈氏的话说完，阮氏就一脸委屈的样子开口。 钟博安虽然也不满陈氏的话，但他还想让陈氏出面料理那个丫鬟的事，想了想到底叫人将徐长轩和那个丫鬟带了过来。 徐长轩这时候已经清醒了许多，进来之后见到钟博安，立马跪到他面前诉说。 “大人，我真没想过毁了姑娘清白，大人如此看中我，我怎会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第92章 有口难言 钟博安收留的门生中，他最看重的就是徐长轩，徐长轩不仅才华出众，而且还极其用功，明年的春闱他是极有可能中榜的，不然钟博安也不会把钟楚馨许给他。 也正是因为钟博安对他的看重，所以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才让他格外气愤。 “那你说实话，你是怎么进到后院来的，又是怎么和馨姐儿院里的丫鬟搞在一起的？” “大人，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是有人去前院特意找我，说是钟姑娘让我去后院找她，我不疑有他就跟着她走了，走到半路我被人打晕，等醒来的时候就被人围住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按你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害你？小凤，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阮氏看向一旁跪着的丫鬟。 “回姨娘，奴婢什么都不记得了。奴婢当时被人用帕子捂住，没一会儿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迷迷糊糊时听那人说什么馨儿姑娘，会负责什么的话，后来奴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说你是被人迷晕的？”陈氏听完追问了一句。 “回夫人，是的。” “既然这丫鬟说她是被迷晕，那迷药可曾找到？还有徐公子说他被人半路打晕，可有查证过？” 陈氏说完，立刻就有下人上前递上一块手帕回道：“夫人，这就是迷晕小凤的帕子，已经证实就是徐公子的。” “什么帕子？我不知道啊！”徐长轩看着下人递过去的帕子急忙说道。 “都这个时候了，徐公子还想狡辩吗？”阮氏见状狠狠的说了一句。 “徐公子不是说有人去前院找他，然后他在半路被人打晕吗？” “回夫人，奴婢们已经问过了，没有人去前院找过徐公子，徐公子的脑袋上也没有被打晕过的痕迹，倒是有人看见徐公子悄悄往后院来。”刚刚的婢女又上前回道。 “不是这样的，大人夫人，真的是有人去前院找我我才来的，后院都是大人的女眷，我怎会轻易进入。”钟楚黎看着徐长轩还在挣扎，心里不免同情他，今天不管他怎么说，阮氏母女肯定要将私闯后院秽乱女眷的罪名安在他头上的。 “你口口声声说有人去前院找你，那你说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说她叫喜儿，是钟姑娘跟前的婢女。” “胡说！馨姐儿院里可没有什么喜儿，再说了，好端端的馨姐儿为什么要单独叫你来后院找她？”阮氏一听徐长轩说出喜儿，立刻开口反驳。 “那喜儿说钟姑娘想单独见我，其他并没有说……”回答阮氏的问话，徐长轩说着慢慢没了声音，那丫鬟只说钟楚馨想单独见他，可是为什么，丫鬟没说她也没问。 徐长轩大概也意识到，不管他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他私下进后宅已经说不清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他急得憋红了脸，他想跟钟博安继续解释，可是钟博安根本就不看他，全然一副对他失望至极的样子。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钟博安不会再相信他，甚至以后钟博安都不会再帮他了。 “父亲，我根本就没有让人去前院找过徐公子，原本父亲今日就要安排我和徐公子见面的，我怎么会再单独找他。我不明白徐公子为什么要这么说，又为什么会和我院子里的婢女做出这样的事，这事如果让人知道，我以后也没法做人了，今日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钟楚馨说着从阮氏怀里挣出直往墙上撞去，吓得阮氏赶紧跑去紧紧将她抱住。 “二爷，这徐长轩分明就是怕馨姐儿看不上他，所以想毁了馨姐儿的清白，您今日如果不做主将他的处置了，馨姐儿以后也没法做人了！”阮氏抱着钟楚馨心疼的哭诉道。 钟楚黎和陈氏相互看了一眼，心道这母女俩还真能演，不去南曲班子唱戏真是可惜了。 “来人，将这两个混账东西拖出去！”钟博安看着寻死的钟楚馨早就心疼坏了，阮氏话音刚落，他就立马喊人。 “等等，二爷打算如何处置？”陈氏开口拦住了进屋的下人。 “做出这么不顾廉耻的事情，还妄想毁了馨姐儿的清白，这种不仁不义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钟博安的话说完，徐长轩震惊的抬起头，他知道钟博安不会相信自己，可他没想到钟博安会想杀了自己。 “二爷息怒，丫鬟小凤是府里买来的，随意将她发卖到远处就是了。只是徐公子，二爷还请三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徐公子明年就要参加春闱了，徐公子应当是秀才身，虽然他在府里受二爷资助，可二爷也不能随意处置了他。 今日若是随意打杀了，恐怕日后会对二爷不利，二爷回京没多久又在刑部任职，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二爷呢，若是今日的事传出去让人抓住把柄，岂不是连累二爷。”陈氏的话说到钟博安的心里，他倒是没想到这茬。 “难道夫人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馨儿的名声二爷一点都不在意了？”阮氏见钟博安因为陈氏的话犹豫了，不甘心的哭道。 “那依夫人看，该怎么处置这个徐长轩？”钟博安没有理会阮氏的哭诉，而是转头看向陈氏问道。 “徐公子是秀才出身自然不能随意处置，不过徐公子以后怕是不能再在府里了，且你以后出去了也不许向人提起安伯府，如果徐公子能做到，二爷不防就让他即可出府。再有就是馨姐儿院子里的人，二爷若是担心以后馨姐儿的名声，不如就将今日馨姐儿院子里所以知情的人都发卖出去，再重新给馨姐儿挑些人来伺候就是。” 陈氏说完，钟博安便看向徐长轩，徐长轩自然是点头答应，以后出了府绝不提起安伯府任何事。说完，徐长轩感激的看了一眼陈氏之后，就被钟博安吩咐人带了出去。 陈氏见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随意安慰几句钟楚馨之后，便带着钟楚黎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93章 以后都不会再忍了 一番折腾回了旖兰院，陈氏吩咐下人准备午膳。钟楚黎因为和陈氏一起回的，便被陈氏留在旖兰院一同用膳。 用完午膳钟楚黎略微坐了一会准备回去歇晌，上午陈氏派出去的人便回来了，钟楚黎又继续留下听她禀报。 “夫人，奴婢上午找到徐公子后就一直跟着他，奴婢看见一个小丫头带着他往后院去。奴婢一直跟着他们，快到三姑娘院子时有人打晕了徐公子，后来又将徐公子抬到三姑娘院里，过了好大一会儿二爷就过来了。” “这么说那个徐长轩没有说谎，他确实被人打晕了，可是为什么后来在他脑袋上找不到被打的痕迹呢？”丫鬟说完钟楚黎疑惑的开口。 “也许是打的不重，后来又被她们想法子消下去了也说不好。要不然就是他提前被人下药，等到了时候只要轻轻敲打就晕了，这药有可能在他喝的茶水里，也有可能在那个小丫头身上。” “夫人这么一说奴婢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徐公子被人打晕前好像是一副要倒的样子。”陈氏说完，丫鬟想起来补充道。 “那你可知道你小丫鬟是谁？” “回夫人，那个小丫头好像不是咱们府上的，奴婢没有见过她。” “看来阮氏她们早就准备好了，连人都是外面找的。这样一来就算父亲相信徐长轩，是那个小丫头告诉徐长轩钟楚馨让他去去后院，徐长轩也找不到那个丫头出来作证。”钟楚黎不得不佩服阮氏母女的心思。 “嗯，这就是阮氏的手段，你父亲还被她们母女蒙在鼓里，恐怕还在想要怎么补偿她们呢。”说到钟博安陈氏不掩话里的讥讽。 “夫人，您和姑娘走后没多久，奴婢看见三姑娘身边的人出来丢了一包东西，原是丢在后院池塘里，被奴婢捞起来带了回来，不知有没有用。”丫鬟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递给冯妈妈，冯妈妈接过来打开，里面是几支没有烧完的香。 “这是……”陈氏看着冯妈妈手里的香，又看向一旁的钟楚黎。 “娘亲还记得小佛堂的香吗？”钟楚黎说完，陈氏脸上忽然变得阴沉。 “紫苏，你拿着东西去上次我们去过的济世堂，让之前的大夫看看，是不是和小佛堂的香一样。”紫苏听后便带着香去了济世堂。 “黎儿，你说当初你祖母想毁了你的清白，打算把你硬嫁给冯家是谁出的主意？” “娘亲觉得呢？” “阮氏进府后一直想方设法的讨老夫人欢心，时常去老夫人跟前陪老夫人说话，老夫人又向来喜欢溜须拍马那套。 说起这个，我还想起一件事，当初在老夫人院里，你父亲去的刚刚好。你说，哪会有这么巧的事。” “娘亲是觉得这跟阮氏也有关系？”钟楚黎倒是没有陈氏想的那么多，毕竟她才到这里没多久，后院的事她还远没有陈氏见得多。 陈氏点头，脸色彻底冷了下来。从前她为了钟楚黎在府里能过的舒心些，她对这府里的人处处忍让。尤其是老夫人的冷言冷语，这些年她不知忍下多少。没想到这么多年的忍让倒让人觉得她好欺负，如今连阮氏都敢来算计她的女儿。 “若真是阮姨娘做的，娘亲打算怎么办？父亲可是很宠爱她的，若是直接跟父亲说，恐怕父亲不会相信的。”见陈氏始终冷脸没有说话，钟楚黎开口说道。 “今日馨姐儿才受了委屈，现在跟他说这些，他肯定不会相信。再说上次老夫人的事已经过去了，要是再提你父亲肯定会不高兴。还是别说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说。”陈氏知道钟博安的性子，前面老夫人的事才让他为难了一番，如今再提，钟博安不会相信不说，搞不好还会以为是她故意针对阮氏。 “娘亲可有什么打算？如今父亲这么宠爱阮姨娘，我怕我走了以后她再出什么幺蛾子打扰娘亲清净。” 陈氏被她的话逗笑，想了想把自己的打算说给钟楚黎听。 “其实作为后院的主母，对于妾室争宠的把戏很好对付。妾室跟正妻不同，她们依赖的始终是男人的宠爱，而正妻只要将后院的中馈握在手里，任凭妾室怎样受宠也越不过正妻。 黎儿，娘亲告诉你，作为正妻在这深宅大院里，有夫君的宠爱固然好，没有夫君的宠爱只要维持正妻的权利，一样可以在后院过的很好，男人的宠爱是最不重要的。 阮氏不是仗着你父亲的宠爱吗？我已经物色好比她年轻貌美的女子，过两天就安排她进府，到时候我看看她能不能争的过她们。” “既然娘亲有了主意，我就放心了。我是怕娘亲还像从前那样一味忍让，到时候让阮氏再钻了空子给娘亲添堵。”听了陈氏的话，钟楚黎也算放心了。 其实她真是多虑了，陈氏之前是担心她在老夫人面前不受待见，所以才处处忍让老夫人。现在跟老夫人都撕破脸皮了，陈氏还有什么好忍的。 说了一会儿话，钟楚黎有些犯困，因为还等着紫苏的消息，钟楚黎干脆就在陈氏这里歇了晌。 等钟楚黎醒来后，紫苏早就回来等着了。钟楚黎重新梳好妆，陈氏也歇晌起来了。看着紫苏将没烧完的香又带回来放在了桌上，母女俩一同听了紫苏的回禀。 不出所料，钟楚馨院里没烧完的香果然跟当初小佛堂里的香是同样的。这么一来就能断定，阮氏肯定和冯家的事脱不了干系。 “看来这香肯定是阮氏给老夫人的，说不定就是阮氏给老夫人出的主意。今天馨姐儿院里的事，跟当初老夫人院里的几乎是如出一辙，不过是换了个人罢了。” “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她们了，她们就这么想害我！”钟楚黎实在不能理解阮氏母女的心思。 “既然知道是她做的了，以后在这后院里，可就没她好日子过了。本来我是不愿和她计较的，但她既然敢把脏心思用到你身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氏眼神冰冷的看着放在桌上的香。 第94章 自以为是的阮氏母女 此时的阮氏母女还不知她们所做的一切早就被陈氏和钟楚黎知晓，并且还知道了阮氏参与了冯家的事。此刻两人还在得意，想到终于不必嫁给徐长轩，钟楚馨终于如愿了。 “终于不用嫁给那个徐长轩了，也不知父亲怎么想的，非得让我嫁给那个穷书生。”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伯公府的姑娘，就算不能嫁给王公贵族，也不能随意配给落魄书生，你父亲就是想的太天真。就算那个徐长轩将来能考中进士又怎么样？还不是要从芝麻小官做起，你跟着他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 阮氏对钟博安的安排也是极不满的，在她看来，当初钟楚黎都可以跟秦家结亲，轮到钟楚馨怎么就要跟个穷书生才行，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是徐长轩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徐长轩这里不成了，难保你父亲不会再找个什么刘长轩的出来。而且因为之前的事，夫人恐怕也不会出面谋划你的婚事，你自己到底有没有把握攀上三皇子。” “我才不要那个女人替我谋划，她自己的女儿都要嫁不出去了，还能替我谋划什么好亲事。再说，娘亲何必只盯着三皇子，只要我跟在孙若烟身边，还怕找不到其他好的？” 钟楚馨想过了，从昨日在醉仙楼的情况来看，三皇子怕是看不上她了，不过她也不担心，只要她时常跟在孙若烟身边，还怕没有机会见到其他王孙贵族？只要有机会，她一定能替自己谋一个好前程，无论如何肯定比钟楚黎要强。 阮氏听钟楚馨这样说了也就不再继续问，倒是问起了钟楚馨其他事。“那东西你让人处理干净了？” “娘亲放心，我早就让人处理干净了，保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娘亲有什么可担心的？”钟楚馨得意的说。 “还不是担心被夫人她们发现什么，要是让她们知道了，肯定又要闹了。”阮氏眉头微微皱了一瞬。 “娘亲多虑了，就凭旖兰院那对母女的脑子，就算想破天她们也想不到当初的事跟娘亲有关系，娘亲还是把心放进肚子里！”钟楚馨一脸嘲讽的说。 “说的也对！我什么都没做，全都是老夫人安排的，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我头上来。”阮氏想想也放下心。 “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凭借父亲对娘亲的宠爱，又怎么会相信她说的话呢！” “哈哈哈！”说完母女俩均都笑出了声。若是她们知道陈氏母女不但知道了她们的所作所为，陈氏还给阮氏准备好了大礼，不知道她们还能不能笑的出来了。 再过两日钟楚黎就要离开京城去江南了，翠屏院里钟楚黎正在指挥白寇整理东西。 “姑娘，咱们要去江南要待多久啊？要不要带上过冬的东西？”白寇看着钟楚黎问道。 “咱们肯定明年再回来了，所以过冬的东西也带上一些，但是不要太多，把我往年用惯的东西带着就行。” “姑娘！”钟楚黎正和白寇说话，紫苏从屋外进来。 “怎么了紫苏？有什么事情吗？”钟楚黎见紫苏一脸高兴，笑着问她。 “姑娘说对了，奴婢还真有事情跟姑娘说。昨日夫人不是说给二爷挑选了年轻貌美的妾室吗？夫人动作快，今日就让人进府了。一大早夫人亲自给两人安排了住处，听说离阮姨娘的院子近的很，两人的院子还都在阮姨娘院子的前头，二爷要是去阮姨娘那必须先经过两人的院子。”紫苏想想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来。 “这有什么好笑的吗？紫苏姐姐干嘛笑成这样？”白寇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翘，不懂3紫苏笑什么。 “你想啊！这两个年轻貌美的妾室进府，若是想要争得二爷的宠爱肯定会使劲浑身解数，这阮姨娘见了能高兴吗？再有，她们两人的院子又在阮姨娘的前面，二爷就算去阮姨娘的院子也要经过她们的院子，到时候要是两人为了争宠，做出半路截胡的事情，还不把阮姨娘气死。 就算截胡不成，阮姨娘整天看见比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子想方设法的勾引二爷，那心里能痛快吗？”紫苏光想想就觉得解气，阮姨娘自从进府以后，仗着二爷的宠爱不把夫人放在眼里，现在终于要吃瘪了。 “咱们夫人还真厉害！这下有的阮姨娘受了。不过可惜，咱们马上就要去江南了，没机会亲眼看到阮姨娘吃瘪的样子了。” 白寇一脸可惜的样子让钟楚黎忍不住想笑，看来不管什么时候，白寇都不会忘了爱看八卦的心。 不过钟楚黎没想到陈氏会这么快就让人进府，看来昨天的事真触及到她的底线了，也难怪，哪个母亲能眼看着害自己女儿的人在自己面前上窜下跳。 “姑娘，奴婢听说，今日一早皇上下旨将国公府三房贬为庶人，逐出了国公府。还让国公府出银子赔偿女童的家人。” “就这样？没了？” “嗯，没了！”紫苏见钟楚黎不太相信的样子回答道。 “杀人的是许向松，可他已经死了，皇上除了降罪国公府三房的人，是不可能在怪罪国公府其他两房的的人。再说，国公府是淑贵妃的母家，皇上是不可能重罚国公府的。” 紫苏说完见钟楚黎任然皱着眉，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紫苏也没再继续说，任凭钟楚黎自己慢慢想。 其实钟楚黎也没想什么，她只是觉得事情结束的太快了，死了二十几个女童，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揭过了，凶手死的也太利落了。 不过想归想，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她该操心的，她一个深闺女子想太多也没用。还是应该好好想想去了江南她该做些什么。 今天一早钟楚黎就在想这个问题，她去江南怎么说也要待上个一年半载，据说江南富庶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钟楚黎打算去了江南之后，自己也想法子做点生意。 第95章 临行前的准备 因为过两日钟楚黎就要出发去江南，陈氏今日领着她回了趟陈府。之前冯家的事，陈氏还没来得及跟陈老夫人说，今日来了便说起之前在小佛堂的事，顺便也将阮氏参与的事也说了出来。 “黎儿，快到外祖母这里让我看看，你那祖母真是黑了心了，连你的嫁妆都不放过。”陈老夫人听女儿说完，心疼的招呼钟楚黎过去。 钟楚黎知道陈老夫人是真心疼爱她，见陈老夫人听后心疼的红了眼，钟楚黎赶忙出声安慰。 “外祖母，我没事！娘亲不是说了嘛，我当时没在小佛堂，所以老夫人没得逞。不仅没让她得逞，还让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她最得用的徐妈妈没了，从今往后娘亲也不必去松鹤堂给她请安，她以后也没法再管二房的事了，以后二房的后院就是娘亲说了算。” 虽然听钟楚黎说的轻松，但是陈老夫人还是忍不住心疼。因为她知道从前钟楚黎是最在意松鹤堂那位的，以前钟楚黎在她这里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拿回去孝敬那位，如今那位却这样对钟楚黎，陈老夫人是担心钟楚黎心里难过。 “黎儿你不在意就好，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她再好她都觉得理所应当，不会生出半分感激。”钟楚黎一脸懵的看着陈老夫人，陈氏见钟楚黎不明白就开口解释给她听。 “从前你不是最在意你祖母吗，从舅舅家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着给她送去，如今她这样对你，你外祖母是担心你心里难受想不开。” “哦！”说起这个钟楚黎有些不好意思，看来从前的她做了不少借花献佛的事，要不然陈氏她们也不会这样说。 “外祖母放心，我晓得。从前我年纪小，以为我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她就能换来她对我的疼爱，现在想想我真是天真。像祖母那样贪得无厌的人，怎么会满足我给她的那点东西，恐怕还会怪我私藏了好东西不肯给她呢。” “你能这样想就好！”陈老夫人见她确实想的开便放心不少。倒是钟楚黎想到什么，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说起来，我还要给外祖母和舅母赔不是才对，从前我把你们给我的东西都拿去送人，辜负了你们对我的疼爱。”说着钟楚黎起身给陈老夫人和卫氏行礼，卫氏本想起身阻拦，被一旁的陈氏拦住。 “嫂嫂不必拦着，从前黎儿小不懂事，伤了你们的心，今天既然她有心给你们赔不是，你们千万别拦着，不然她心里该过不去了。”卫氏听陈氏这样说便安心坐下，看着钟楚黎的眼神里带着宠溺。 “那就至于赔不是了，妹妹也知道我自个儿没有闺女，我可是把黎儿当成自己亲闺女的，我给她的东西随便她怎么用。”卫氏说着起身将钟楚黎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黎儿，从前的事舅母没放在心上，舅母那里又重新收集了许多首饰，一会儿都给你带回去。” 卫氏待钟楚黎亲近，钟楚黎也能感觉到她的真心，再跟卫氏说起话来也不自觉的亲近了许多。 “舅母虽然没有闺女，可是大表哥已经成亲了，舅母收来的那些首饰可以留着给大表嫂，不然大表嫂该说舅母偏心了。” 卫氏听她说起儿媳脸上带笑，原来是卫氏的儿媳有了身孕，不过才发现不好出来见人，所以这两次陈氏她们回来，卫氏都没有带上儿媳。 “那要恭喜嫂嫂要做祖母了，还有母亲也要当曾祖母了。”陈氏听了这好消息连忙给陈老夫人和卫氏道贺。 “舅母真是有福气，黎儿先恭喜舅母了。不过再有两日我就要去江南了，到时候小侄子出生可能回不来道贺了，不过我会提前准备贺礼让人带回来的。”钟楚黎也不忘给卫氏道贺。 “瞧我，倒是忘了黎儿要去江南的事了。我还让人给你准备了东西，一会一并带上。”卫氏懊恼的说。 “黎儿，到了江南记得写信给外祖母。” “嗯，黎儿知道。” “母亲放心，黎儿在江南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还是哥哥给安排的。” “你哥哥有一年南下巡查，走到江南时不幸染了病，在江南养了小半年才回来，那宅子也是那时候置办的，如今倒是用上了 。”陈老夫人想起当年陈青海染病的事，忍不住红了眼。 陈氏见她这样便不再继续说，卫氏也出声询问钟楚黎行李是否整理妥当。钟楚黎见两人的反应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直到陈氏带着她坐上马车回安伯府，陈氏才给钟楚黎解释。原来是陈青海当年的那场病染的十分凶险，差点就回不来了，陈老夫人每每想到此事都忍不住难受。所以当看见陈老夫人红了眼时，陈氏便急忙止住了话头，卫氏也开口岔开话题。 陈氏带着钟楚黎回府后，将从陈府带回的东西收拾好，又将钟楚黎的行李查看了一番。随后又把紫苏和白寇叫到面前仔细叮嘱二人，做完这一切后，陈氏仍是不放心，忍不住又要再去查看一遍行李，好在被钟楚黎及时拦住。 “娘亲，行礼都准备的十分妥当，娘亲不必再看了。娘亲今日一大早就去了外祖家，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我看着娘亲这样真是十分心疼，娘亲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钟楚黎说着，示意冯妈妈陪陈氏回去歇息，冯妈妈点头出声劝着陈氏，陈氏无奈只能跟冯妈妈回去歇息了。 陈氏心里记挂着钟楚黎去江南的事，虽然跟着冯妈妈回了旖兰院，也没法安心歇息，只稍稍歇了一会儿就起身了。刚好这时冯妈妈进来说，钟博安来了。陈氏一听心里大概有数，命人梳妆之后便来了正厅。 “二爷！”陈氏行礼之后在钟博安旁边坐下。等下人将茶水奉上，陈氏喝了茶叶没说话。见陈氏不开口，钟博安忍不住开了口。 “夫人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安排人进后院？”陈氏早就猜到他是为这事来的，所以不急不慢等着钟博安先说。 第96章 陈氏的用意 陈氏不用想也知道，钟博安能来她这里，肯定是阮氏跟他闹过了。 “说起这个倒是我的不是，二爷回京这么久我才安排人进来，到底是我怠慢了二爷。” 陈氏顾左右言他，不接钟博安的话茬，倒让钟博安不知如何继续开口。不过想到方才委屈的阮氏，钟博安也只能无奈开口。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如今年岁也大了，用不上那么多人伺候，你还是早些将人送出府。” 陈氏既然将人弄进府自然没打算再将人弄走，况且如今钟博安的反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怎么会？二爷如今正值壮年才是。二爷多年在外甚是辛苦，从前我不能跟在二爷身边日夜伺候二爷，不得已留在京中一是为了替二爷尽孝，二来也须替二爷照顾好子嗣。 这么多年没能在二爷身边伺候已经是我的不是，如今二爷虽然回京，可我早已经人老珠黄，哪里还敢去二爷跟前伺候。我思来想去，不如找人替我伺候二爷，也好弥补我多年来不曾伺候二爷的亏欠，若是今日二爷非要拒绝我一片心意，那我恐怕日后都难心安了。”说到最后一句，陈氏拿起帕子擦拭眼角，这样子看在钟博安眼里，实在叫他再难开口拒绝。 可他不开口阮氏又不依，一时倒让他有些为难。陈氏见他这样，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钟博安听进去了，见他露出为难的表情，陈氏主动开口。 “我也知道二爷今日来是不得已，可不管怎么说人我已经接进府里，若是再叫出府实在不好说。我知道二爷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不如二爷就先当她们是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哪日二爷若是想通了再拿她们当个妾室。” 陈氏说完见钟博安仍是一脸为难，只好接着说：“二爷若实在为难，待会我再将她们叫来，当面跟她们交待清楚。让她们现下不得二爷吩咐，只能给二爷端茶倒水不能逾越，二爷看这样可好。” 陈氏心想，我都已经替你找好借口回去应付阮氏了，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陈氏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钟博安确实没再说什么，只能点头说好。说完这些陈氏留他用晚膳，他称要回前院处理公务离开了。 看着钟博安离开的背影，陈氏觉得好笑，心想也不过如此。 “夫人看样子心情不错。”冯妈妈见陈氏脸上带着笑，开口说道。 “确实心情不错，晚上让厨房多做两道菜，待会再把芷柔和倾绝叫来，就说我有话要跟她们交待。” “夫人真的要让她们安分守己？”刚才陈氏和钟博安说话时冯妈妈也在，她有些不解的问陈氏。 “妈妈说什么胡话，我把她们弄进府不就是为了分走阮氏的宠爱，怎么真能叫她们什么都不做。不过既然我已经跟二爷那么说了，自然要好好交待她们两个，比如什么时候该端茶倒水，什么时候该贴心伺候。那两个都是聪明的，我只要稍稍点拨，她们就能明白怎么做。” 冯妈妈见陈氏这样，心里倒是放心了。那个阮氏自从进府，仗着二爷的宠爱不把夫人放在眼里，现在也该叫她知道谁才是主母。 陈氏是在晚膳前见的芷柔和倾绝两人，就像她跟冯妈妈说的那样，她只稍微几句话，两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钟博安在前院知道陈氏果然将两人叫去说话，才吩咐小厮去阮氏院里回话。 小厮将钟博安的话带到后便走了，他并不知道，在他走后阮氏气的摔碎了茶盏。 “陈氏那个贱人！” “姨娘息怒，切不可让二爷知道您发这么大的火。”阮氏身边的婢女见她摔了茶盏，怕钟博安派来的小厮还没走远听到屋里的动静，连忙小声劝着。 “哼！就是让他知道才好，我让他去陈氏那里将人弄走，他倒跟陈氏一起糊弄起我来了。什么只当是端茶倒水的丫鬟，鬼才信！陈氏糊弄他的话，他倒一字不差的拿来糊弄我。” 想也知道阮氏气的不轻，这么多年钟博安身边始终只有她一个，虽说去年回了京城，可钟博安待陈氏始终疏离，加上陈氏心里也别扭她的存在，所以就算回了京城，钟博安对她的宠爱也是独一份的。 如今忽然多出两个貌美的年轻妾室，阮氏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男人都是贪花好色的，她再清楚不过了。若是身边的女子不止年轻貌美，还处处体贴入微，能有几个男人能把持的住，况且这女子还是妻子特意为他准备的。 阮氏不用想也知道，再过些时日，钟博安一定会去那两个妾室那里留宿。她甚至能想象的到那两个妾室得宠后，在她面前得意的样子。 “看来我真是小看了陈氏！想必她早就准备对付我了。”即使阮氏知道这都是陈氏为了对付她找来的，她也无计可施。 “那姨娘准备怎么办？” “怕什么，反正我还有儿子，不管怎么样二爷都不会舍弃我的，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以为她找两个年轻的妾室就能分走二爷的心，她也太天真了。” “姨娘说的是，您还有三姑娘和小公子，您在二爷心里的地位早就不一般了，岂是随便两个狐媚子就能比下去的。”想到这些阮氏也没那么生气了。 话说得了陈氏点拨的芷柔和倾绝两人，为了能早些在府里站住脚跟，这两天卯足了劲讨好钟博安，不是送茶水就送羹汤，到了晚上还主动去钟博安书房被看添香。 阮氏眼里的钟博安，这两日可是享足了齐人之福，所以晚上钟博安到她院子里用膳，她再也难掩心里的醋意，甚至当着下人的面给钟博安甩脸子。 刚开始钟博安还能顾念着从前的情意，小意安慰她哄着她，可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再说作为府里的男主子，阮氏几次三番给他甩脸子，他也是要面子的。 几次下来之后，钟博安去阮氏院里的念头就淡了。后来芷柔和倾绝再在他面前曲意讨好，他也没那么排斥了，或许这就是陈氏想要的效果。 第97章 真的不在意了 钟楚黎晚上用完晚膳，白寇将自己听来的消息说给她听。钟楚黎没想到，陈氏将人心拿捏的这么准，估计阮氏都还没反应过来。陈氏其实要的就是阮氏仗着钟博安的宠爱，在钟博安面前使小性子，慢慢磨掉钟博安对她的宠爱。 要说陈氏想将阮氏怎么样，钟楚黎觉得陈氏目前做不出，她如果是那种心狠的后宅女子，阮氏回府后她早就动手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姑娘，夫人来了。”紫苏进屋禀报一声，随后陈氏就进了屋。 “娘亲这时候怎么来了？”钟楚黎亲热的上前拉住陈氏坐下，又吩咐人给陈氏倒茶。 “你明日就要出发去江南了，我怎么能不来？我可不像你那个没心没肺的父亲，你都要离京了，他一点不关心不说，还有心思想着怎么哄阮氏。” 钟楚黎听她这样说，一脸的不解。不是说阮氏惹得钟博安不快，没去她的院子了吗，怎么这会儿又跑去哄人了？ “晚膳后阮氏的贴身丫鬟跑到前院去找你父亲，说是阮氏生了病不肯请大夫，急得你父亲立马亲自带着大夫去看她。眼下刚看完，阮氏闹着说没胃口不肯吃东西，说什么想念当年在外陪着你父亲时，在街边吃的一碗馄饨，这会你父亲正带着她去街上吃馄饨呢。” 陈氏倒不是气钟博安宠爱阮氏，只是明日钟楚黎就要离京了，钟博安这个当父亲的不说悉心叮嘱几句，竟然只顾着阮氏高不高兴，一点儿不把钟楚黎放在心上。 心里埋怨钟博安的不是，见了钟楚黎后陈氏讲话就有些控制不住，想到钟楚黎听了或许会心里不好受，她又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话。 “黎儿，其实你父亲……” “娘亲，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有娘亲疼爱我就行了，我不在意的。”看着女儿这么体贴安慰，陈氏心里就更加埋怨钟博安，他对自己冷淡疏离就算了，对钟楚黎也这样不关心，她实在不能释怀。 她甚至想，若是换作即将离京的人是钟楚馨的话，钟博安肯定不会这样不管不问，到底钟楚馨是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他只怕是担心的睡不着才是。 钟楚黎知道陈氏爱护自己，也想让钟博安多疼爱自己一些，可有些事情就是勉强不来的。钟博安没有参与过她的成长，所以对她的感情不深，这些她都可以理解。同样的，自己对他也没有什么感情。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陈氏解释她真的不在意钟博安对她的态度，她也不忍心看陈氏为此伤心难过，所以想了想钟楚黎还是开口解释了几句，希望陈氏能明白。 “娘亲，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在意父亲怎么对我，或许从前我期待过父亲能像对钟楚馨那样对我。可当我被退婚，父亲想的不是替我善后替我弥补名声，而是想着尽快替钟楚馨定下亲事时，我就知道我在他心里的份量永远也抵不过钟楚馨。 我知道他是怕我的事影响到钟楚馨的婚事，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彻底看清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所以我真的不在意了。虽然我以前真的很想亲近他，很想让他像疼爱钟楚馨那样疼爱我。为了这些，我从前甚至特意学习过钟楚馨的一言一行，我以为我变得和钟楚馨一样，他就会也像疼爱钟楚馨那样疼爱我。 可是我不是钟楚馨，不管我学的再像，我也没有像钟楚馨那样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他也没有从我呱呱坠地开始就对我疼爱有加，所以我知道，我跟他不可能是亲密无间的父女。所以现在不管他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再难过，不会伤心，我有娘亲疼我爱我就够了。” 钟楚黎说完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这些话是她发自内心的话，或许也是藏在原主心里的话，所以她才会不自觉的流出眼泪。 “黎儿！”陈氏听她这样说心疼的抱住她。原本钟楚黎是想出言解释几句，也好安慰安慰陈氏，没想到反倒惹得陈氏心疼的掉眼泪。不过话说出来后，她觉得轻松了很多，只是看向抱着自己哭的不能自已的陈氏，她感觉有些无奈。 “二爷可要进屋？” 母女俩听到外头丫鬟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又叫人进来问话。原来是刚才钟博安来了，在外面听到了钟楚黎说的话，被小丫鬟看见后不好意思的转头走了。 母女俩对视一眼不知该说什么好，以为他不会来了，没想到他又来了。 既然刚才钟楚黎都那样说了，她们也就没有理会钟博安听见她们的对话会怎么想，反正怎么想都不重要了。 让钟楚黎和陈氏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钟博安派了身边的小厮过来，还带了一沓银票过来，说是钟博安给钟出黎的。还说出门在外，银票带着方便。钟楚黎也没客气，接过银票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把小厮打发回去了。等小厮走了，她细细数了一遍银票，足足有五千两。 “就当他是良心发现，你尽管收下就是，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也好。”陈氏让钟楚黎安心收下，不必多想。 “东西给了吗？姑娘可有说什么？”钟博安坐在书桌前低头写字，询问回来的小厮。 “回爷的话，东西已经给了姑娘，姑娘很是感激爷的心意，说临行在即就不当面来谢爷了，让小的代为转达。”小厮说完耐心等着钟博安的吩咐，可等了大半天也没听到钟博安的声音，他忍不住抬头向上看去，发现钟博安仰头靠在椅背上，吓得小厮连忙喊了一句。 “二爷您没事？” “没事，你下去！”钟博安没让小厮上前，还吩咐他今晚不许其他人进书房。小厮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主子吩咐他也不敢多问，领了吩咐便出去了。 钟博安靠在椅背上，想着刚才在钟楚黎屋外听到的话，心里憋闷的很。他仔细回想自钟楚黎出生后，有关钟楚黎的记忆。反复在脑海搜寻多次，依然没有找到跟钟楚黎有关的痕迹，好像他真的从没参与过她的成长。 第98章 梁府来人 走了将近一个月的水路，钟楚黎终于带着白寇和紫苏到了人人都向往的江南。 一下船，还没来得及欣赏江南的美丽风光，钟楚黎先倒在了床上，她这一个月的路可是走到十分辛苦。 实在是没想到钟楚黎竟然晕船！ 这一路上可把她折腾的不轻，在船上吐的七荤八素，整个人都憔悴的厉害。 直到昨天下了船，钟楚黎才感觉自己还活着，她险些以为自己要挂了。 “姑娘还没起吗？” “还没有，谁能想到姑娘竟然会晕船，现在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就让姑娘好好休息。”紫苏语带心疼的跟白寇说。 昨日下了船钟楚黎带着紫苏和白寇两人匆忙到了陈氏安排好的院子，因为钟楚黎晕船的缘故又匆匆吩咐下人请了大夫过来，大夫看后开了几副调养的药。 钟楚黎吃了药就一直歇息，昨天晚上连晚饭都没起来吃。眼看就又要到用午膳的时辰了，白寇这才过来询问。 大概是听到外面白寇和紫苏说话的声音，钟楚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外面的紫苏两人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立马进屋查看。 “姑娘醒了！” “姑娘肯定饿了？我这就叫人准备吃的去。”紫苏白寇连声询问。 钟楚黎听白寇说准备吃的，才感觉自己肚子空空的，这才想起来问自己睡了多久。 听紫苏说自己从昨天一直睡到现在，钟楚黎心道，难怪一听到白寇说吃的就感觉饿了。 因为钟楚黎在船上晕了多日，昨日大夫又叮嘱说要先调养，所以白寇给钟楚黎准备的只是清淡的白粥和几个小菜。 不过这些对钟楚黎来说已经很好了，她刚上船的时候可是什么都吃不下的，也就后面能将就吃些清淡的食物。 老老实实调养几日后，钟楚黎才彻底恢复。恢复之后，钟楚黎才有时间仔细打量现在住的院子。 院子不大，只是个两进的小院，原先看护院子的是一对年近五十的夫妻，男的姓丁，他妻子姓曲。听说老丁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且早已嫁人生子。 老丁夫妻俩是当年陈青海养病时雇的人，因为夫妻俩为人忠厚老实，陈青海走时便让他们继续照看院子。 昨天钟楚黎叫老丁去买两个小丫鬟回来，晚膳前老丁带回来两个模样憨憨的小丫头，今日一早钟楚黎起床便看见这两个小丫鬟在院子里洒扫。 “姑娘你瞧，老丁找的丫头都跟他们一样，老老实实的。”白寇边给钟楚黎扇扇子边跟她说话。 如今正是七月，天气正是热的时候，钟楚黎用完早膳后便不想动，实在是一动就是一身汗。 这会儿也就趁着日头还不高，钟楚黎坐在廊檐下，看着廊前的槐树被日头晒的叶子都蔫了，眼看着树荫都快到廊下了。 “这天这么热，连门都不想出。白寇，你去问问老丁，街上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能解解暑。” 这时候的钟楚黎无比怀念现代的空调和冰箱，还有冰箱里的各种冷饮和冰激凌。 “姑娘再忍忍，再过些时候就好了，等进了八月天就没这么热了。到时候姑娘就能去街上好好逛逛了。” 说起这个，钟楚黎很是郁闷，这么热的天她真是一点儿都不想动。 早就听说江南如何如何繁华，如今到了苏州城她有心想要去见识见识，奈何她刚缓过晕船的不适，又被炎热的日头绊住了脚。 即使在现代，钟楚黎到了夏天，除了必要的两点一线从公司到家里，一下班她就不出门了。吃喝基本都是外卖，或者自己在家简单煮个泡面之类的，反正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姑娘，门口有人来找，说是梁府的人，可要请进来？”老丁进来回禀。 “梁府？”钟楚黎想了半天，终于想到梁慕青，他家不正是江南苏州城里有名富商吗？ 等人进来后，果然如钟楚黎想到那样，是梁慕青的母亲派人过来送帖子请她去梁府做客，顺便让人给她送了些东西。 “本是我家公子亲自过来的，只是临时有笔买卖出了点问题，需得公子本人过去才行。小的临走时公子还特意交代小的，让小的替他跟姑娘赔不是，请姑娘海涵。” “你回去跟你家公子说，就说我谢过他的盛情，后日一定去府上亲自谢过你家公子和夫人的心意。” 离京前陈氏就和她提过梁家，若是梁府的人主动邀请她，她就大方赴约。毕竟梁慕青是陈氏嫂子卫氏娘家大嫂的表亲，说起来也算是姻亲，钟楚黎和她们走动也算正常。况且她也有意和梁家结亲，正好借机会先了解一些。 等来人领了钟楚黎的话走后，白寇仔细清点了东西，梁家除了送来布匹首饰之类的，还送了不少的新鲜瓜果，值得一提的是，还送了不少的冰。 别的不说，这冰可算是送到钟楚黎的心坎上了，不仅可以用来降温消暑，还能做些冰饮，正好梁府送了不少瓜果。 “这布料颜色很衬姑娘，刚好拿来给姑娘做身襦裙，配上白色纱衣再好看不过了。”白寇拿着一匹紫色锦缎，笑着对钟楚黎说。 “衣服什么的可以等等再说，白寇，你能不能先给我做碗冰酪吃吃。” 钟楚黎示意白寇去看刚刚送来的冰，白寇笑着点头，立马带着叫来小丫鬟帮忙，一起去给钟楚黎做冰酪。 给钟楚黎送完东西的小厮回了府，直接被梁慕青的母亲许氏叫过去问话。 “你去给人送东西，可是见到了人？” “回夫人，小的见到了那位钟姑娘。她听说夫人邀请她入府做客，没有推辞直接便答应了。” “嗯，人长得什么样？说来听听。” 许氏倒不意外钟楚黎答应的干脆，毕竟之前在京城她和自己儿子见过，且两家差点就说道议亲的事，要是她拒绝，许氏反倒觉得她矫情。 “小的哪敢多看，只是将东西送到后匆忙看了一眼。依小的眼光来看，钟姑娘自然是长的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小厮的回话惹得许氏和身边的妈妈一阵轻笑，哪就倾国倾城了！ 第99章 只爱莲蓬 梁慕青回府得知小厮已经将东西送去后，心里始终觉得有些慢待了钟楚黎，所以他又亲自去跟钟楚黎解释今日没有过来的原因。 钟楚黎没想到他还会亲自过来，见他这么在意自己钟楚黎心里对他多了些好感。 梁慕青去见钟楚黎的事被他母亲许氏知道后很是不满，许氏认为梁慕青这样太过讨好。可梁慕青不觉得，许氏头一回见儿子跟自己唱反调，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连带着对钟楚黎的印象也差了些。 钟楚黎丝毫不知道因为梁慕青亲自来见自己，而惹得许氏对自己不满。 到了赴约的日子，钟楚黎带着紫苏和另外一个从京城带来的妈妈去了梁府。 等到了梁府门口，许氏早安排好下人等候。钟楚黎下了马车，下人直接将她带到许氏的院子。 钟楚黎跟着下人见到了许氏，许氏端坐在正厅，见下人带着钟楚黎进来，忙起身去迎接。 “这就是黎儿？果然如姐姐信中所说，出落的真是标志。” “多谢夫人缪赞，与夫人相比夫人才是优雅端庄，夫人的风采可是我学都学不来的。” 钟楚黎心知许氏说的都是场面话，这样的话她也会说。 “瞧瞧这姑娘真会说话，这仪态规矩也做的也好，不愧是京城来的贵女。” 钟楚黎听着许氏对夸赞，心想能不好嘛，当初可是跟宫里的嬷嬷学了整整一个月呢。 “其实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亲戚，你若是不嫌弃以后就常来府里找我说说话。你刚来江南，对这里不熟悉，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尽管让你梁表哥带你去。” “黎儿先谢过夫人好意，夫人这样说我便不客气了，以后恐怕少不了要麻烦梁表哥的地方。” 两人正说着话下人来禀，梁慕青在院外等候，许氏自然是叫下人将人请进来。 梁慕青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等两人进来行礼后才知，小姑娘是梁慕青的庶妹梁婉云。 梁婉云早就听说许氏今日邀请京城来的贵女做客，一早就叫下人盯着，等钟楚黎进了府她便一直等在许氏院外，见梁慕青来了才找借口跟他一同进来。 许氏见她和梁慕青一同进屋只能脸带笑意的让她和梁慕青一同落座。 本来许氏是叫梁慕青过来带钟楚黎在府上逛逛，让他二人有机会单独相处，现在又冒出一个梁婉云，许氏心里将她埋怨一遍，又看向身边的妈妈，让她想法子将人支开。 妈妈金氏是她的陪嫁妈妈，跟在她身边多年，见她这副表情当然知道她心里所想。但是梁婉云刚来又是和梁慕青一起，显然是早就想好了的，叫她又有什么法子可想。 金妈妈无奈摇头，许氏低头喝茶皱了一下眉，再抬头便说自己有些累了，让梁慕青带着钟楚黎在府上逛逛，待到午膳时再送钟楚黎回来用膳。 钟楚黎见许氏果然露出一副疲惫的样子，上前关心的询问几句，许氏笑说无事，让她只管跟梁慕青前去。 梁婉云见状说要一同前往，梁慕青怕钟楚黎尴尬，笑着说本就要请她一同去逛逛的。 钟楚黎见不是她和梁慕青两人，看了一眼身边一起的梁婉云心里对她还有一些感激。 梁婉云见她看向自己，朝钟楚黎回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听说姐姐是从京城来的，我瞧着姐姐通身气度果然不凡，长得更是美若天仙。姐姐这一来，可把江南的美人都比下去了。” “梁姑娘真会说笑，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紫苏边笑着看了一眼梁婉云。 “一点也不夸张，我说真的，我瞧着钟姐姐比青黛姐姐还要美上三分，青黛姐姐可是江南出了名的美人，不信你可以问哥哥。” 梁婉云好似无心的看了一眼梁慕青，见梁慕青沉着脸才一副说错话的样子，连忙着急的想跟钟楚黎解释。 “钟姐姐……”梁婉云尴尬的看着钟楚黎不知道该怎么说。 钟出黎见她这副样子一脸不解的问：“婉云妹妹不必解释，我本来长的就很一般，哪敢和人比美，不管是青黛还是粉黛，想必都比我强。” 钟楚黎说完不等梁婉云再说什么向前走去。她看出来梁婉云是故意挑事，所以干脆装出听不懂的样子继续逛着院子。 别的不说，梁家的院子是真大，后花园按照钟楚黎的前世的记忆，堪比一个小型公园了。 院子里造了很多精美的假山，钟楚黎走上前看见一片荷塘，忍不住惊叹，有钱人真好！ 现在正是荷花盛开的时候，钟楚黎走进荷塘便能闻到荷叶的清香，除了已经盛开的荷花，荷塘里还有几个莲蓬，钟楚黎看着想去摘。 “紫苏，那有个好大的莲蓬。”她偷偷跟紫苏说。 “钟姐姐要是想要哥哥不妨叫人去摘。”梁婉云说道。 梁慕青其实也听见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梁婉云抢先开口说话了，心里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叫了下人去摘。 “梁公子不会嫌弃我是个俗人，看见满池的荷花不要，反倒想摘那没人喜欢的莲蓬。”钟楚黎笑着看向梁慕青。 “怎么会呢，钟姑娘说笑了。”梁慕青虽然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是奇怪钟楚黎竟然不喜欢荷花而是喜欢莲蓬。 “不怕梁公子笑话，其实我这个人庸俗的很，我虽然也喜欢荷花的清廉高雅，但却更爱莲蓬，因为它的莲子可以食用，它的底托可以拿来插花，供人欣赏。 虽然它的外表没有荷花好看，但是在我看来它比荷花更加实用，相比之下它的外表我根本就不在乎，因为我只要从它身上得到我想要的就够了。” 钟楚黎的话说完下人也将莲蓬摘来了，梁慕青接过莲蓬递给钟楚黎，笑着说钟楚黎说的有道理。 梁婉云听的云里雾里不懂什么意思，不过在她看来，钟楚黎确实很庸俗，这满池塘的荷花她愣是一朵没采，反倒叫人抱着一把莲蓬走了。还说什么京城来的贵女，拿她跟青黛比还真是没有贬低她。 第100章 不求真心相爱只求荣华富贵 钟楚黎在梁家用过午膳便打道回府了，临走时许氏还拉着她的手，叫她有空便过府陪她说话。 钟楚黎自然满口答应，还不忘夸赞许氏热情周到，说的许氏都有些不好意思，临走时又叫人给钟楚黎装了几件首饰带上。 钟楚黎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收到东西自然又是将许氏一顿夸，直说许氏保养得宜，看着也只比自己稍大几岁而已，这些首饰许氏带着正好，给她实在浪费。 许氏被她夸的合不拢嘴，只说让她得空一定要来府里陪她说话，钟楚黎满口答应笑着上了马车。 等上了马车，钟楚黎感觉自己的脸都要僵了，刚才只顾跟许氏赔笑，嘴都没合上过。 “姑娘喝口水缓缓。” “紫苏，还是你懂我。” 钟楚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等将杯里的水喝完才觉得自己的脸没那么僵了。 “姑娘刚才把梁夫人逗的合不拢嘴，奴婢估计梁夫人和姑娘一样，肯定也都笑僵了。”紫苏想想都觉得好笑。 “唉呀！原来演戏这么累的，上门赴宴也不轻松，不光说的都是场面话，还要当心听到些不想听的。”想到今天一上午的经历，钟楚黎忍不住吐槽。 “姑娘是说那个梁姑娘？” “嗯，她说到青黛到时候明显看了一下梁慕青的反应，看来这个青黛应该跟梁慕青有些关系。” “可她为什么要在姑娘面前提起这个青黛？” “可能是她猜到了什么，毕竟梁慕青也不小了，之前又去京城待了一个多月，想必他去京城的目的梁府的人都知道。 他回梁家才一个多月，府里就来了个京城的贵女，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应该都能想到什么。不过他们肯定想不到，我并不是冲着梁慕青来的。” 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是钟楚黎回去后还是叫紫苏去打听那个叫青黛的女子。 紫苏走后，钟楚黎便准备沐浴歇息，天气炎热她出去一趟早就出了一身汗，回来后总感觉浑身黏糊糊的难受，便叫人打水沐浴。 她刚从净室沐浴出来，紫苏便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姑娘，不必出去打听了，那个青黛和梁公子的事整个江南的人都知道。”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怎么看样子还生了不小的气了？”钟楚黎看紫苏的样子好像气的不轻。 “姑娘，那个青黛是个妓子，她是醉红楼的当家花魁，梁公子是他的恩客，早就将她包养起来了，听说她现在只接梁公子一人。” 紫苏想到当时梁婉云竟然拿钟楚黎和一个妓子相比，气的恨不能现在就回去撕了梁婉云的嘴。 还有那个梁慕青，看着一表人才，原来一肚子男盗女娼。 “你不过才出去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打听出这么多事了？” “哪里还用出去打听，我还没出去，正好遇到老丁，他问我去做什么，我就把事情跟他一说，他就直接跟我说了。连老丁都知道的事，我哪还用得着去打听。”紫苏想起来就气。 “就这就把你气成这样了？”紫苏看了一眼钟楚黎，不明白她怎么能这么淡定。 钟楚黎看紫苏满脸问好的样子，不急不慢的开口解释道。 “我又没跟他怎么样，他有相好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将来我真的和他定亲成婚了，我要的是正妻的身份，又不是要他对我一心一意的情爱，所以他有多少相好的，我都不在意。 只要他能给我正妻该有的尊重，他娶几个小老婆我都不会去管，终归越不过我去。” “可是……姑娘为什么不想要他对你一心一意？”紫苏不明白钟楚黎为什么不想要夫君的宠爱。 “这让我怎么跟你说呢？你看啊，这自古男子就是三妻四妾，可是女人却要始终如一。假如我嫁的夫君只与我恩爱两年，便又转头对他人交付真心，那我刚开始与他交付的真心又算什么？我对他付出的真情又算什么呢？ 既然早就知道不能拥有夫君一心一意的真情，我又何必一开始就去奢望，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手握正权的正妻，掌管好自己手里的权利，这样的话，不管夫君将来娶多少小老婆，我都不怕日子过不下去。” “这 ……” “这什么这？难道我说的不对？你觉得男人的话靠得住？” “倒也不是这么说，姑娘年纪轻轻为何会这样想？” 紫苏虽然觉得钟楚黎说的也没错，但是总感觉她的想法太过消极，实在和她这个年纪不太相符。 “我觉得姑娘说的没错，男人本来就靠不住。我娘也说过，要是敢相信男人的话将来一定倒大霉。”白寇在一旁听了半天补充了一句。 “你娘什么时候说过，你别在这瞎掺和。”紫苏不太乐意听钟楚黎说这样消极的话，对于白寇接的话自然也是不满的。 白寇不理紫苏，冲着钟楚黎做了个鬼脸，看的钟楚黎想笑。 “紫苏，其实你想想，梁慕青年纪轻轻就挑起梁家的生意，他是生意场上的人，那些勾栏瓦舍可是做生意的人常去的地方。 他又这么年轻有位，往他身上扑的姑娘肯定不少，他只包一个花魁已经算是洁身自好了。” “可是姑娘，那青黛是妓子，你好歹是安伯府嫡姑娘，怎么能……” 紫苏想到这心里有些难过，后面的话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她知道钟楚黎有心和梁慕青定亲。 今日钟楚黎在梁家跟梁慕青说的那些话，紫苏也能听懂，大概意思是说她不在意梁慕青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梁慕青能给她想要的就行。 紫苏是从进府就跟在钟楚黎身边的，她真心希望钟楚黎能有个好归宿，就算不是达官显贵，也不能是个到处沾花惹草的浪荡子。 何况梁慕青还是个商人，本朝商人身份低贱，安伯府不管怎么说也曾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即使现在落魄了些，钟楚黎的身份也依然是高门贵女。 若是钟楚黎真的嫁给梁慕青，将来一定会被人耻笑，肯定京城抬不起头。 现在这个梁慕青还不是个好的，紫苏越想心里越难受，眼看就要忍不住落泪，她害怕钟楚黎发现，赶紧找了借口出了屋子。 钟楚黎看着苏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再看向眼前有些懵的白寇，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101章 梁慕青的心思 晚膳时，许氏将梁慕青叫来一同用膳，用完晚膳许氏向梁慕青询问起钟楚黎。 “这个钟姑娘倒是有趣，长得也好，你该不会是看她长得好才要娶她？” 想到钟楚黎那张会夸人的嘴，许氏笑着对梁慕青说。 “娘说的什么话，这世上好看的女子多了，难不成我个个都想娶？”梁慕青被许氏的话问的有些无语。 “那你姨母说你只想娶她，不愿再与京城其他官家女子相看，到底是为什么？” 许氏的表姐是钟楚黎舅母娘家大嫂，也就是卫府的主母汪氏。梁慕青在三清观又见了钟楚黎后，回到卫府便跟汪氏说想跟钟楚黎定亲，其他人家不必再相看了。 原本陈氏也愿意考虑与梁家定亲，奈何因为钟楚黎在三清观的无心之语被三皇子听到，汪氏怕被日后被三皇子迁怒，所以想劝梁慕青放弃和钟楚黎的亲事，可梁慕青表示愿意等钟楚黎避了风头后，再和钟楚黎议亲。 汪氏受许氏所托，帮梁慕青在京城物色愿意和梁家结亲的人家，出了这样的事，汪氏自然要将事情写信告诉许氏。 因此许氏才会在知道钟楚黎到了江南后，立马派人去下了帖子请钟楚黎到梁府来。 刚刚问梁慕青的话也是想知道梁慕青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愿意等钟楚黎。 要知道梁慕青如今已经二十了，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子早就妻妾成群了，偏他还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还说愿意等钟楚黎避完风头。 “娘知道钟姑娘是安伯府的嫡女，要不是她被皇后娘娘下旨退婚坏了名声，京城中没人敢娶她，就凭商户出身的我，如何能够得着安伯府的门楣。 况且她还有个当将军的哥哥，还有她外祖和舅舅在御史台任职，她外祖还是御史中丞。虽说安伯府在京城不算什么顶好的显贵人家，可也绝不是无名之辈。 将来若是梁家想让后辈走科举，必须 得朝廷有人才行。娘你想想，若是我将来娶了钟姑娘，以后我的孩子若是想继续读书走科举这条路，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至少不会像我这般费力。” 娶钟楚黎的理由，不是因为钟楚黎有多漂亮，而是钟楚黎的母家和外家能带给他的好处实在太多。 “而且娘别忘了，梁家可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父亲最宠爱的柯姨娘还给他生了个宝贝儿子。当初我用法子逼他们将梁家大部分生意交给我打理，可并不代表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氏看向梁慕青问道。 “当初我连考三次都没中榜，族里劝我放弃科举，是我借机让他们把家里的大部分生意交给我打理才同意不考。 虽然后来梁家的生意在我的经营下有了起色，可难保他们以后不服气，想要借机把我手里的生意要回去。况且柯氏生的那个也不是个安分的，若是他们里应外合一起对付我，说不定以后梁家就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处了。 可我若是娶了安伯府的钟姑娘，相信他们就不敢再动我分毫，就算他们想，老太爷知道也不会允许的。” 梁家一共两房，梁慕青是大房的长孙，二房是他父亲庶出的弟弟，二房的人没什么好说，都是趋炎附势之辈，平时就靠巴结老太爷过日子。 他父亲梁友柏是嫡出，不过梁友柏是个资质平平的人，与经商之道没什么天赋。 前几年梁老太爷将生意交给他做了几年，结果梁友柏差点将梁家的家底赔光。后来梁老太爷不敢再让他管了，又把梁家的生意接过来继续掌管，因为年纪越来越大，导致梁家的生意后来一直在下滑。 直到梁慕青把生意接过来，梁家的生意才有了起色，梁家也在梁慕青的经营下，很快成为了江南有名的商户。 “他们怎么敢？就算当初你把生意接过来用了计，可后来梁家是在你的经营下才成了江南富商，要不是你梁家早就落败了也说不定。他们怎么敢把生意再抢回去！” 许氏光是想到梁慕青刚才说的话，就已经气到发抖。别人只看到梁家现在的富庶，没人知道梁慕青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她不能容忍别人觊觎她儿子辛苦得来的成果。 “柯氏那个贱人的儿子要是敢动歪心思，我定然不会叫柯氏好过。这么多年她仗着你父亲的宠爱，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她的儿子要是敢和你争，我一定让她知道我的厉害。” 梁友柏是个宠妾灭妻的，柯氏是他的表妹，年幼时因父母过世前来投靠梁友柏的母亲，跟梁友柏有青梅竹马的情意。 梁友柏到了娶妻的年纪，梁友柏母亲想做主让两人成亲，却被老太爷反对。后来梁老太爷做主替梁慕青求娶了许氏。 许氏的父亲当时在地方当县官，因为贪图梁家许诺的丰厚聘礼，答应与梁家的婚事。后来许氏父亲在地方犯了错，被贬为庶人，许氏在梁家的地位也受到了影响，梁友柏就是在那个时候将柯氏纳入后院为妾的。 刚开始许氏和柯氏还时常打擂台，许氏每每都是以梁友柏偏宠柯氏而落败，再后来也没了和柯氏较劲的心，只一心守着儿子过日子。 好在梁慕青没有辜负许氏对期望，一直都很争气，现在他几乎将梁家掌握在手里，许氏这才在柯氏面前出了一口气。 柯氏的儿子梁慕白被柯氏娇惯坏了，为人很是自大且无脑。之所以府里的人愿意叫他一声二公子，也是凭借梁友柏的宠爱。 柯氏除了梁慕白这个儿子还生了女儿梁婉云，梁婉云是个有心思的，今日钟楚黎过来她故意提起花魁青黛，就是想挑拨钟楚黎和梁慕青。 说起柯氏，梁慕青将今日梁婉云在钟楚黎面前说的话讲给许氏听，许氏听了除了一顿咒骂也没什么别的法子。 平时她对上柯氏母女就从来没有赢过，那对母女总能恰到好处的拿捏梁友柏的心思，让梁友柏始终对她们的话深信不已。 “她不会是想看出来什么，故意破坏你跟钟姑娘？” “娘跟她们打了这么多年擂台，还不懂她们的心思吗？” 第102章 打探行情 许氏当然知道柯氏母女什么心思，无非就是不想让梁慕青娶一个得力的妻子。不过，许氏想到青黛皱眉看向梁慕青。 “你和那个青黛的事传的沸沸扬扬，难道你不怕钟姑娘知道不高兴？”许氏有些担心的问。 “娘不用担心，我和那个青黛什么都没有，改日我会去和钟姑娘亲自解释清楚。之所以会有这样的传闻，除了生意场上的不得已，可能还是有心人的推波助澜。” “你是说柯氏和她儿子？” “梁慕白恐怕没有这个脑子，这几年在背后搞鬼的一直都是柯氏和梁婉云。” “梁婉云？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这么不安分，不想着安心嫁人，竟想着帮她那个没用的哥哥争权夺利。” “娘不要小看了梁婉云，她比她姨娘难缠多了，恐怕娘以后还要多派人盯着她一举一动。” 梁慕青母子在院子里讨论柯氏和梁婉云，柯氏也在自己屋里追问梁婉云关于钟楚黎的事。 “你倒是说说那个京城来的所谓贵女，到底贵在哪里，竟让梁慕青母子这么上赶着讨好。” “贵在什么地方我倒是不知道，对着满池塘的荷花竟然能说喜爱莲蓬，我看兄长怕是看上她的美貌了。”梁婉云说的很是不屑。 “那你可提起青黛了，她听了有什么反应？”柯氏接着问。 “当时倒是没什么反应，不过事后必定要去查问清楚，娘尽管放心。若是她知道我那个好兄长竟然包了青楼花魁，想必一定失望至极。” 柯氏听女儿这样说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儿子掌管梁家的生意还不够，还想让她儿子娶京城的贵女为妻，我偏不让她如意。” “娘说的是，兄长已经算是梁家的掌家人了，还想着娶高门贵女回来，要是让他如愿，等父亲离世，哪还有娘和哥哥的容身之处。 我倒是无所谓，我早晚是要嫁人的，我只担心娘和哥哥以后日子艰难，毕竟这么多年娘没少和夫人打擂台，夫人心里恐怕早就容不下娘和哥哥了。” 梁婉云的话让柯氏很不安，她就怕以后梁友柏死了，梁慕青当家后找她们算账，光是想想她都害怕。 钟楚黎下午歇息太久，导致她晚上睡不着。钟楚黎看着头顶纱帐，过了许久实在难以入睡，干脆起身走到桌前坐下。 白寇见她起来，将屋里的灯点的亮了些，又走到她身边替她打扇。 钟楚黎撑手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钟楚黎叫白寇找来纸笔。 白寇不知道她这时候要纸笔做什么，放下手里的扇子忙去取来给她。 钟楚黎拿到纸笔后，把自己脑子的想法记下来，写写画画大概半个时辰后才停笔。 看着自己写出来的计划表，钟楚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白寇见她盯着手里的纸看了半天，好奇的将头伸过去看，可惜她认识的字不多，不知道钟楚黎都写了什么。 “姑娘写的是什么东西？” “白寇，之前来的时候我不是说，要在江南做点生意吗？我刚才是在想我能做什么生意，我把自己想做的和能做的都写出来，明日开始咱们可以去街上一一考察，最后再决定我们要做什么生意。”钟楚黎笑着和白寇解释道。 “我还以为姑娘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姑娘是真想做生意啊！” “我来时父亲给了我足足五千两银票，母亲也给了我一些，这些钱足够了。” 将自己写的东西放好，钟楚黎打算明天一早去街上转转，她来的这几天还没出去过。想好之后钟楚黎让白寇明天早上早点叫她起床。 隔日天刚亮白寇就把钟楚黎喊醒，钟楚黎看着蒙蒙亮的天，无语的看着白寇。 “白寇，我是说要早点，可也不用这么早。” “姑娘不是说，今日赶早些不会太热嘛，我想着姑娘起床还需洗漱用早膳，这些事情加起来也要不少时间，太晚出门肯定又很热，姑娘不是最怕热了吗。” 虽然有些不想起床，但是白寇说的有道理，等天大亮之后起床，在磨蹭一番天就开始热了，到时候她肯定是不愿出门的。 紫苏听见动静从屋外进来，她也是奇怪，钟楚黎平时是不会这么早起床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钟楚黎看见紫苏一脸问号看向自己，告诉她昨晚自己的打算。紫苏听后很是赞同，立马出去吩咐人快些准备早膳。 等到钟楚黎带着白寇和紫苏出门的时候天刚好才大亮。老丁驾着马车将钟楚黎她们送到了江南最好的布庄。 钟楚黎她们进了铺子，伙计立马热情的招待她们，为钟楚黎介绍店铺里名贵的绸缎，还将店里的新做的样衣展示给钟楚黎。 钟楚黎在一楼听伙计热情介绍后，抬头看见二楼，询问伙计二楼是卖什么的，伙计说二楼是掌柜休息和裁缝师傅做衣服的地方。 钟楚黎以为二楼是卖别的东西或者是成衣展示的地方，结果伙计说不是。 在铺子里逛了一圈后，钟楚黎发现铺子里做好的衣服大都是用来展示的。 这铺子主要是卖绸缎布匹的，客人想买衣服大都需要提前订做，很少能在铺子里直接买到合适的衣服，逛了一圈后钟楚黎买了一匹布离开了。 钟楚黎又带着白寇和紫苏去了几家绸缎布庄，发现大都和第一家一样，店铺只有一楼卖些布匹和几件做好的成衣。 那些成衣也不是店铺特意做出来卖的，而是之前的客人订做了不满意的，店铺只能放在店里售卖处理。 连续逛了几家布庄都是如此，钟楚黎心里大概有了数，她又带着白寇她们去逛胭脂水粉铺子，逛完胭脂水粉又接着逛了首饰铺。 等都逛完之后，钟楚黎才带着白寇她们回去。回去的路上，白寇看着几乎被塞满的马车，不解的问钟楚黎。 “姑娘不是想做生意吗？为何今日出来买了这么多东西。” “这你就不知道了，姑娘想做生意也要先打探一下行情啊，起码要看看能做什么生意啊。” “还是紫苏聪明，白寇你可要跟紫苏好好学学了 。”白寇见钟楚黎笑着说，知道她是打趣自己，憨憨的笑了起来。 第103章 做好计划 钟楚黎看着马车里的东西，心里细细盘算。今日她在街上逛了布庄，胭脂铺和首饰铺，这些生意是她打算做的。 今日只是粗粗逛了一圈，了解江南市场的行情，之后再细细计划。 钟楚黎接连几天都带着白寇和紫苏出门，通过这几天的了解她心里大致有了想法。 这日钟楚黎回来后，把自己这几天了解到的信息整理清楚，又把自己要做的事情详细的写在纸。 “姑娘这几日可有收获，可是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白寇在一旁边打扇边问。 “这几日下来，我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是把我知道信息整理清楚，然后再把我想做的事情写一份详细点计划，看看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姑娘准备做什么？”紫苏端了两碗冰酪进来给钟楚黎和白寇。 钟楚黎先是接过冰酪痛快的吃了一口，感觉心里的火气压下去后才又接着说。 “我准备开一个既卖绸缎布匹又卖成衣的铺子，还要把胭脂和首饰也开在一起。这几天逛下来你们发现了吗，如果我们要想一个上午即买布匹衣服，又买胭脂首饰，根本就做不到。即使能把这些东西都买好，咱们也要不停的逛才行，可这样的话岂不把人累死。” “姑娘的意思是说把这些都开在一个铺子里？” “嗯！” “如果这样的话，那咱们的东西必须比别人家的都好才行，否则怎么保证别人来了我们的铺子就不必去别人家了。”紫苏说也是关键。 不过这些钟楚黎已经想好了，她仔细留意过了，江南这边的衣服风格很多都是模仿京城流行的衣服样式，包括首饰也是如此。 不过她也发现了，布庄里正畅销的款式都是京城去年流行的款式，这样的话只要她提前将京城流行的衣服首饰款式做出来，就能利用先知的优势赚钱。 比如当下江南流行的是京城去年的款式，按照信息滞后的时间来算，京城今年流行的衣服款式要等到明年才会在江南这里出现。 如果她现在就将今年京城流行的款式做出来，不就可以领先其他商铺了吗。这样一来她店铺里卖的就是其他店铺没有点了。 而且她也不怕别的商铺跟风模仿款式，因为她永远比别人领先一步，别的商铺再怎么样也没办法超越她。 “姑娘果然聪明，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到。”钟楚黎一边享受来自白寇的崇拜，一边满足的吃着紫苏准备的冰酪。 “那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不急，眼前有一个问题要先解决，就是先得找到合适的店铺。这几天我也顺便留意了一下，都没有看到合适的店铺。” “是啊，开店得有店铺才行啊！”白寇听完跟着犯了愁。 “这件事我也想了，咱们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想要做生意也好租店铺也好，得找个本地人来带我们才行。” “姑娘是想去找梁公子帮忙吗？”钟楚黎的话说完紫苏便说道。 “嗯，我想再去梁府一趟。一来是想请梁公子帮忙店铺的事，二来梁府是江南有名的商户，梁夫人在江南的交际圈肯定也有一些人脉，到时候我开铺子说不好要靠梁夫人打出名头。” “姑娘的意思我懂了，那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去梁府？” 紫苏略微思考便想明白了钟楚黎的意思，随后又问她何时去梁府，好让人提前送帖子到梁府。 钟楚黎这几日跑了好些家商铺，多少有些累了，所以她让紫苏明日去梁府送帖子，后日再去梁府做客。 钟楚黎在家歇息的时候也没闲着，既然决定要做生意，那就要好好计划清楚，不能等找到店铺才开始计划。 除了店铺的事情外，还需要解决的是人手问题。既然要开布庄做成衣，那就必须得有做衣服的人才行，至少需要两名做衣服的好手才行，这个不好找，另外做胭脂的师傅也要仔细找。 钟楚黎想到了老丁，她记得老丁好像说过，她女儿很擅长做衣服。 她见过老丁的女儿给老丁做的衣服，确实很不错。衣服裁剪的很合身不说，老丁女儿还在老丁的衣服上做了绣了别致的花纹，让本来普通的衣服看起来与众不同了。 晚膳后钟楚黎叫紫苏把老丁夫妇叫来，跟他们说了自己打算开店铺的事，还说了请老丁帮忙找手艺好的裁缝。 老丁听了果然激动的想要开口，可是却被曲氏拦住了。钟楚黎不懂这是为何，于是开口询问曲氏。 “曲大妈，你为何拦住丁叔不让说？你知道丁叔想说的是什么吗？” “承蒙姑娘看得起们老两口，姑娘来了还愿意留下我们，这已经是我们老两口的福气了，其他的不敢奢求。” “你们是我舅舅养病时雇来的，当初舅舅能那么快痊愈，也少不了两位的照顾，舅舅也是感谢你们当年的照顾，所以走后不舍得将院子买了，而是将两位留下继续照看。我来时舅舅还特意跟我说过，让我一定好好谢过两位。 况且我来的这段时日 也是多亏两位的照顾，所以我也是真心感谢两位。我跟你们说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挑明了说，我是之前听丁叔说，你们的女儿擅长女红，所以想让你们帮我问问，她是否愿意来帮我的忙。” 刚开始老丁听钟楚黎要他帮忙找裁缝时，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现在钟楚黎这样说，他更加激动，奈何一旁的曲氏总是拦着他。 钟楚黎也看出来了，曲氏不愿让女儿过来，可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她也就不客气的问了曲氏。 “曲大妈是有什么顾忌吗？我看丁叔很愿意女儿来帮忙，你却好像不愿意，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我是怕她做的不好，坏了姑娘的生意。”曲大妈明显没有说实话，钟楚黎看向老丁。 “我说老婆子，姑娘来的这些天你还看不出来吗？姑娘跟大人一样都是厚道人，当初咱们替大人做那么点事，大人感念咱们到现在，这么好的人咱们有什么不能说的。” 第104章 再去梁府 丁叔说完曲氏虽然还有些犹豫，但是也没在拦着丁叔继续说。 丁叔见曲氏不再拦着自己，便把女儿家的事说给钟楚黎听。 “其实我那女儿也是命苦，奈何我们老两口也没什么本事，没法替她做主，只能看着她在婆家受苦。” 钟楚黎听丁叔说的话，不由皱起眉，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早年我那女婿还好，女儿成亲以后过的也不错，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女婿沾上了赌博。从此以后家里就没过过好日子，他将家里的银钱都输光了不说，每次输了回去都要拿老婆孩子出气。” 其实钟楚黎一直也奇怪，丁叔和曲大娘帮舅舅看院子，舅舅每月都有给他们二两银子，老两口也没什么花销，按说日子过得还可以。 可自她来了以后，她见丁叔他们身上穿的都是洗的发白的衣服，甚至有些还打了补丁。 她还在想，是不是舅舅给的银子太少了，后来她跟紫苏说了自己的想法，紫苏说每月二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养活一家老小了。 现在想想，丁叔他们过的拮据，大概是把钱都贴补给女儿了。 “刚开始我们去女婿家找他理论，结果不但没用，还害得女儿被婆婆嫌弃，说她到处败坏女婿的名声。这几年女婿堵的越发厉害，女儿在婆家又时常被婆婆埋怨，一家人不痛快都拿她出气。” “要不是我们时常贴补女儿，都不知道她在婆家的日子要怎么过。”曲大娘想到女儿在婆家的处境哽咽的说道。 “你们干嘛不把人接回来，为什么还要让她在那受苦！”白寇心直口快，听了丁叔的话忍不住说道。 “白寇姑娘说的对，我们是想把女儿接回来，可女婿不肯，女儿也放不下孩子。” 丁叔他们不是没想过把女儿接回来，女婿不同意女儿也放不下孩子，所以就一直这样过着。 大庆律法规定，女子婚后生的孩子日后不管休弃还是和离，女子都不能带走。 “所以姑娘说要找人帮忙，我就想到女儿，女儿过来帮忙了，就不用在家受她婆婆磋磨，也能自己赚些钱回去。”丁叔看着曲大娘。 “我主要是怕女儿来了，日后女婿追过来给姑娘添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女婿那个人有多难缠，要是让他知道姑娘愿意帮女儿，说不定他以后就缠上姑娘不放了。” 曲大娘也是被女婿闹怕了，自从他们拿银子贴补女儿到事被女婿知道后，他们就被女婿缠上了。 刚开始女婿只是找女儿要银子，后来输了钱干脆直接来找他们两口子要，要是他们不给，他回去就找女儿的麻烦，甚至打骂女儿。曲大娘这是被女婿闹怕了。 “曲大娘尽管放心，他要是敢来闹事，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你们也不用着急，开店的事还需要时间，你们可以先跟你们女儿商量，看她是否愿意来我这里帮忙，如果愿意的话，等我店铺的事情弄好之后就过来。” 店铺的事情没那么快就好，事情还需要慢慢来，她今天只是跟丁叔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帮忙留意擅长女红的人，如果他们的女儿愿意来的话，他们担心的事她会想办法解决。 丁叔应下钟楚黎说的话，拉着曲大娘回去了。 “姑娘，按照曲大娘说的，他们的女婿确实不是个好的，万一到时候他真来闹事，咱们怎么办啊？”白寇看向钟楚黎问道。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不是从京城带了两个小厮吗，到时候再找两个会些拳脚的帮忙看着，应该不会有事。” “还是丁叔他们太老实了，都被欺负成这样子了。”紫苏皱眉说道。 紫苏的话其实也是钟楚黎的意思，丁叔夫妇确实太老实。按钟楚黎想，就是因为丁叔他们时常贴补，但是丁叔他们又太老实，所以才会被女婿一家拿捏。 换成那种脾气不好的，直接找几个人把那混账女婿收拾一顿，再把女儿接回家，保证女婿一家不敢再欺负他们女儿。 说完丁叔的事，时辰也不早，这几日钟楚黎也累了，便让白寇熄灯歇息了。 隔了一日，钟楚黎带着紫苏去了梁府。这一次在梁府门口迎接钟楚黎的是许氏的陪嫁妈妈金妈妈，等钟楚黎下车后，金妈妈就带着她直接去了许氏的院子。 见到钟楚黎进屋，许氏跟上次一样热情的起身迎接，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许氏脸上的笑真诚了许多。 毕竟上次梁慕青已经跟她说的够清楚了，要是能娶到钟楚黎，不仅梁慕青日后在梁家的地位更加稳固，以后梁慕青的孩子还能继续走科举仕途。 所以现在钟楚黎在许氏眼里可是名副其实的香饽饽。钟楚黎不知道许氏对心里变化，只道许氏比上次更加热情了。 “几日不见，许夫人的气色比上次还要好，照这样下去，往后我和夫人走在一起，只怕要被别人当做的是姐妹俩。” 钟楚黎一顿彩虹屁把许氏哄的喜笑颜开，越看钟楚黎也越满意。 “你这小嘴也太会哄人了，将来谁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钟楚黎听许氏这样说忙做害羞样，其实心里想的是：还能是谁！将来搞不好我就是你儿媳妇。 许氏见钟楚黎露出害羞的样子，心道点到为止就好，便没有接着再说。 知道钟楚黎要来，许氏早就通知了梁慕青，没过多久下人来禀，梁慕青过来请安。 梁慕青进来请安之后，便坐下听许氏和钟楚黎说话，偶尔插上几句倒也不算尴尬。 说话间，许氏客气的说，让钟楚黎有事尽管开口。钟楚黎顺势接话，说刚好有事要请梁慕青帮忙。 梁慕青听后忙问何事，钟楚黎便将自己打算开店铺做生意的事说了出来。 梁慕青听说她打算开店做生意有些诧异，又见钟楚黎的样子很是认真，便说店铺的事他可以帮忙留意，不过需要些时间。 钟楚黎听他说愿意帮忙很是高兴，一脸笑意的连说好几次感谢。 许氏在一旁见二人之间有机会更进一步，于是忙叫梁慕青带着钟楚黎去花园边散步边商议。 第105章 不要自轻自贱 梁慕青带着钟楚黎在花园里边走边说，钟楚黎将关于店铺的想法告诉梁慕青。 “你这个想法很不错，江南还没有把衣服首饰放在一起卖的铺子，加上你店铺里的款式都是京城最新的款式，到时候一定会受追捧的。” 听梁慕青这样说，钟楚黎心里踏实很多，毕竟梁慕青做生意的经验比自己丰富的多，他既然都说不错，那说明她的思路是没有问题的。 “梁公子这样说，我心里踏实多了。其实今天来也不光是想让梁公子帮忙店铺的事，也是想当面跟梁公子请教些做生意的经验。” “钟姑娘客气了，店铺的事我会尽快帮你找到合适的，做生意的经验不敢说，倒是钟姑娘这么有想法，实在让我惊讶。”梁慕青没想到钟楚黎会想自己做生意。 钟楚黎笑说自己想多赚点零花钱，不想事事都依靠父母，听她这样说，梁慕青更加意外。 他仔细看着眼前的钟楚黎，可能是因为才来江南不适应的原因，钟楚黎比在京城时消瘦了些。 不过气色倒是比之前要好些，跟他说话时，脸上的笑容透着大方自信，丝毫没有闺阁女子的娇羞柔弱。 在听她说到关于店铺的规划时，梁慕青发现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前方，仿佛她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成功一样，整个人都散发着自信的光。 “如果这个店铺在江南能做的好的话，到时候还可以在别的地方开分店，梁公子你觉得我的对吗？” “梁公子？” 钟楚黎没有听到身后梁慕青的回答，回头喊了他一声，正好见他正盯着自己看，一时间两人竟然四目相对，反应过来的梁慕青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钟姑娘说的对！” 钟楚黎刚刚也有些尴尬，这会听到梁慕青慌乱回答不觉有些好笑。 “钟姑娘见谅，实在是没想到钟姑娘竟对做生意感兴趣，还这么有想法。” “梁公子缪赞了，梁公子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将梁府的生意做大，让梁府成为江南有名的富商，实在是让人敬佩。不得不说，梁公子真是年少有为。” 听到钟楚黎这样夸赞自己，梁慕青忍不住又看向钟楚黎。 “钟姑娘不嫌弃我是商户出身就好，哪里敢说什么年少有为。我要是真像姑娘说的那样，早该蟾宫折桂，官袍加身才是。” 梁慕青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落，跟钟楚黎想的一样，梁慕青对于科举仕途始终没有放下和释怀。在他心里还有对于科举的执念。 “梁公子何必这样说！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梁公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梁家的生意扩大十几倍，让梁家成为人人都知道的富商，已经足够说明梁公子的能力。” 虽然钟楚黎出言安慰自己，但是梁慕青觉得商人始终难以入流，商人在的地位也是最低的，没能考上科举始终是他的遗憾。 “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最是被人瞧不起，不管我做的再好，在别人眼里也是低贱的。” “那么梁公子自己呢？你自己是否瞧得起自己？” 钟楚黎不能理解梁慕青为何会这样贬低自己，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当下，梁慕青绝对称得上年少有为。 当下像他一般年纪的公子哥，基本都是靠着家里养着，整日里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勾栏瓦舍是他们最常消遣的地方。 而在现代，像梁慕青这样，把家族事业做的蒸蒸日上的也绝对是人中龙凤，也是受人尊敬甚至追捧的对象。 所以钟楚黎实在不理解，为什么梁慕青要这样自轻自贱呢。 “在所有人眼里，商人永远是贪财好利之辈，所有人都瞧不上商人。” “所以我跟你说，我要做生意你才会觉得意外甚至惊讶？” 梁慕青听她问，没有犹豫的点点头。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想，不过在我看来，如果没有商人想方设法的做生意，那经济怎么提高，商品怎么流通。 换句话说，正是因为有了商人，市场经济才能提高，商品才会流通。商品流通既可以满足老百姓的生活需求，又带动市场经济。 往大了说，商人的商业活动既为朝廷带来了可观的税收，又推动了经济发展。往小了说，商品流通满足了老百姓的生活需求，同时也给老百姓增加了收入。” 见梁慕青不理解，钟楚黎又解释了一句。 “比如我开店铺，我是不是要招工，招的工人是不是普通老百姓？在我的店铺里，我给他们提供了工作，也给了他们工钱。他们有了收入就解决了生存问题。 换言之是我开店铺养活了一群本来没有任何收入的人，或者本来生活艰难的人，因为在我的店铺做工得到了报酬，从而摆脱了原本艰难的生活。” “这样说，你懂了吗？” 钟楚黎的话让梁慕青很震惊，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他只知道商人从来都是被排挤的对象。 在别人眼里商人就是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他也不喜欢商人这个身份，当初要不是梁老太爷亲自劝他放弃科举，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坚持考下去的。 “怎么？梁公子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吗？” 见梁慕青很久没有说话，钟楚黎皱眉问了她一句。 梁慕青刚才还在想钟楚黎说的话，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听到钟楚黎正皱眉看着他。 等他发现钟楚黎正一脸不解，眉头轻轻皱着看着自己时，才连忙开口解释。 “钟姑娘不要误会，我刚才在想姑娘说的话。姑娘刚才的话实在是在下惭愧，枉我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竟然不如姑娘思想豁达。 姑娘说的对，从前是我思想太过狭隘。我从来没有想过姑娘说的这些，以前只觉得商人被人排挤，身份低贱。现在想想，我自己都这样想的话，别人又如何能看的起我。” “你这样想也对，我想你肯定是吃过这方面的亏，甚至是被人羞辱过。不过你以后千万别这样想自己了，想想你把梁家的生意做的这么大，有多少穷苦老百姓在你手下过活，你给他们提供了工作机会，他们能够赚钱养家也得感谢你不是？” “这么说起来，你可是做了莫大的善事呢！” 钟楚黎的话让梁慕青心中一震，他看着眼前明艳大方的女子，想着她刚才的那番话，他开始重新思考起来。 第106章 无语死了 梁慕青头一次觉得不好意思，他堂堂男子汉竟然输给了一个闺阁女子。 他不禁想起钟楚黎在三清观说的话，那时候他就觉得钟楚黎是一个眼界独特的姑娘，刚刚的话再一次证实了钟楚黎确实眼界独特。 两人在花园的凉亭里休息了一会，眼见出来的时辰差不多了，梁慕青将钟楚黎送回许氏处。 刚进许氏的院子发现许氏院里多了不少人，梁慕青进了正厅后，看见梁友柏也在，和他一起的还有姨娘柯氏和她的女儿梁婉云。 见此情形，梁慕白先是走到梁友柏面前行礼，然后才走到许氏面前询问事由。 许氏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原来是梁慕白前段时间，看上了许氏院里的丫鬟嫣红，为此特意向许氏讨要。 许氏本来不愿答应，后来梁友柏又出面要人，许氏这才将人送到梁慕白院子。 本来庶子讨要嫡母院里的丫鬟已经够荒唐的了，更何况梁友柏还为这种事出面，想起这事许氏心里憋闷不已。 今日柯氏带着嫣红过来，说是要让许氏给她一个交代，许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柯氏又是闹的哪一出。 后来经过梁婉云在一旁解释才得知缘由，竟然还是为了艳红的事。 梁慕白是个多情的，如今不到十八的年纪，院子里就一大堆通房丫鬟，有不少都是像嫣红一样，是他从别的院里要去的。 这些丫鬟被他要去后，过不了多久就被他厌弃抛在一边，嫣红也不例外。 昨天梁慕白院里的通房跟嫣红起了争执，嫣红失手将那个通房推倒，没想到那个通房竟然有了身孕。 原本梁慕白还没成亲，所有伺候的通房丫鬟都不能先正妻一步生下子嗣，这是规矩。 谁也没想到那个通房竟然有了身孕，原本这事处理起来也简单。本来就不许有身孕，通房丫鬟偷偷有了身孕是坏了规矩，按理原本就是要处罚的。 嫣红失手将她推倒也同样处罚一番即可，可这事让柯氏知道了，柯氏转念一想，既然嫣红是许氏的人，那她就将这事安到许氏头上，让原本就不喜许氏的梁友柏更加讨厌许氏。 所以她跑到梁友柏面前哭诉，说许氏故意派人谋害梁慕白的子嗣，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替梁慕白讨回公道。 梁友柏向来宠爱柯氏，对她生的一双儿女更是爱护有加，一听柯氏这样说，立马就带着柯氏母女来了许氏的院子。 梁友柏直接跟许氏说，让她把嫣红尽快发卖出去，另外为了弥补梁慕白，让许氏跟梁慕青说，把梁慕青手上的酒楼生意让给梁慕白来做。 许氏被他的话气的差点七窍生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一个妾室生的庶子明目张胆的强要她院里的丫鬟，现在出了事还要赖到她身上不说，还想从她儿子身上捞好处。 简直可笑至极！！ 梁慕青带着钟楚黎进来时，许氏已经跟他们吵过一架了，这会再把事情跟梁慕青说一遍，她依然气到身子发抖。梁友柏也太不把他们母子当回事了！ 梁慕青听许氏说完，很是无语。知道自己的父亲偏爱梁慕白，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当父亲的替儿子到妻子的院里讨要女人，说出去简直没脸见人，他竟然还让自己把酒楼生意让给梁慕白做。 “父亲，一个婢女而已，竟值当父亲带人来母亲的院里来闹，传出去叫人如何看待父亲，如何看待梁家？”梁慕青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大公子这就说的不对了，怎么就是一个婢女了，那可是慕白的骨肉啊。大公子自己一把年纪不成婚，害得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没法议亲，生生的耽误了。 这江南城里，像慕白这么大的人，早就儿女成群了，可如今慕白不仅没个一儿半女的，连门像样的亲事都没有。” 柯氏本就生的一副标准的江南女子模样，柔柔弱弱惹人怜爱。如今一开口就带着委屈，说到最后又生红了眼睛，实在是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梁友柏最看不得她受委屈流泪的样子，看她这样立马出声呵斥梁慕青，好像柯氏的委屈全都是梁慕青害得。 “你姨娘说的对，那可不是一个婢女这么简单，是慕白的骨肉，也是梁家的长孙，就因为你母亲院里的人，就这样没了，我过来让你母亲给个说法有什么错？” “老爷莫不是被狐狸精迷的失了智？怎么就是我的人了，嫣红如今是慕白院里的人。老爷忘了，这人还是你亲自过来替他讨要的。” 说完许氏仍是不解气，又接着说道：“也真是不怕人笑话，当爹的亲自跑到妻子的院里替儿子要女人，老爷真是不怕传出去没脸见人。”许氏的话说完，梁友柏脸上一僵。 “老爷，夫人这是还在怪罪慕白要了她的人呢。”柯氏见缝插针，当着许氏的面就给梁友柏上眼药。 果然，梁又柏听了她的话立刻瞪着眼睛看向许氏。 “所以你是承认，你因为慕白要了你院里的丫鬟不高兴，所以指使她害了慕白的子嗣。你还说这事跟你无关？” 许氏真是无语死了，她有时候真想撬开梁友柏的脑袋看看，他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柯氏的话他怎么就那么深信不疑呢？ “母亲，我知道哥哥行事有些荒唐了，母亲生气也是正常。可没了的到底是哥哥的子嗣，母亲就是再生气也不能狠心的对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下手啊。”梁婉云也在一旁说话。 “就是啊，夫人心里就算再恼我，也不该拿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出气啊。”柯氏说完伤心的看着梁友柏。 “老爷，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疼爱，让夫人心里怨怼，我生的两个孩子夫人也不喜欢。早知道夫人这么不待见我，当初我就是死也不会答应与你为妾。” 柯氏说的委屈极了，话还没说完，眼里噙着的泪珠就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落，看的梁友柏心都揪到了一起。 第107章 就做一回恶人 柯氏母女一人一句，愣是把许氏说成因嫉妒而怀恨在心的主母。这样一来，她教唆自己院里的丫鬟去谋害庶子的子嗣一点也不奇怪。 梁友柏又惯来是个偏听偏信的主，听了柯氏母女的话，更是对许氏指使嫣红谋害梁慕白子嗣的事深信不疑。 “你胡说什么！我压根就不知道你哥哥院里的人有了身孕，怎么指使嫣红故意谋害。” 许氏气急败坏，柯氏的嘴向来最是会颠倒黑白，又喜欢在梁友柏面前装委屈博同情，没事就喜欢掉眼泪。 “夫人是这梁府的主母，府里的事哪能逃过夫人的耳目，夫人说不知道谁会信。”柯氏柔柔弱弱的说了一句。 “就算我知道了，我为什么要害慕白的子嗣？”许氏脸上的神情更是不忿。 “如今大公子没有成婚，如果慕白院里的人先大公子生下梁府的长孙，于大公子而言就失了先机，夫人自然是不许的。” 听柯氏说到自己头上，梁慕青皱眉看向柯氏。 “柯姨娘想到还真多。” “大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梁慕青知道柯氏会胡搅蛮缠，不愿与她多费口舌。 “老爷，大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夫人明明就是嫉妒妾得宠，又不想慕白先大公子生下梁府长孙，所以才叫人故意害了慕白院子里的人。” “许氏，我也不与你多说，事情就按之前我说的办，也算是弥补慕白他们了。” “之前老爷说的，我已经说过了，生意上的事我做不了主。还有，我没有指使任何人去害慕白院里的人。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爱信不信。” 许氏像早就习惯这种事一样，开口拒绝了梁友柏。 而梁友柏被许氏毫不留情的拒绝，感觉面上无光，这屋子里不光有柯氏母女，还有钟楚黎也一直都在。 梁友柏的目光在钟楚黎这里停了一会，许氏也是这才想起来，钟楚黎还在。想到刚才的事都被她看了去，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 其实钟楚黎也同样觉得尴尬，她刚开始已经跟下人说过，让她跟许氏回禀一声她先走了。 没想到许氏被柯氏的话气到，下人跟许氏回禀之后许氏顾不上她，就把她遗忘在角落，这才叫她当场吃了梁家的瓜。 天地良心，她是一点都不想知道别人家的内宅纠葛，一开始她就想避嫌离开的。 “这是哪家的姑娘，真是好没规矩。不知道主人家有家事处理，作为客人应当及时避嫌吗？” 梁友柏被许氏下了面子心里不高兴，见钟楚黎这个外人一直在看自己的笑话，当场没忍住直接开口训斥。 “老爷可不要胡乱拿人撒气，这是我京城姐姐家的外甥女，按辈分叫我一声姨母。她本身也是京城安伯府的嫡女，父亲和哥哥均是在朝为官，前段时日来江南游玩，今日特意进府来看望我。” 许氏说着招手叫钟楚黎到她身前来，钟楚黎听她说的话便猜想到一二，估计许氏想用她的身份来压一压柯氏母女的气焰。 钟楚黎乖巧走到许氏跟前，慢慢向许氏行了个礼，又转身给梁友柏见礼。 梁友柏本想拿她出气，没成想她还有这样的身份，见钟楚黎给自己见礼，一时有些尴尬。 “就算是外甥女，有些事也该回避一些。”虽然还是同样的话，但是梁友柏的语气明显软了很多，不再像刚才那般气势汹汹。 “梁老爷说的是，刚才我确实向姨母禀明去意，只是姨母那时正被柯姨娘拦住，所以我便没走成。”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知道姨母这么多年在梁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回去后我定然要写信告诉舅母，让舅母好好替姨母做主才起。” “这倒也不必了。” 梁友柏听钟楚黎说要写信回京城，心里不禁有些心虚。要是让京城里的大姨子，知道许氏在梁府受委屈，万一真的杀过来替她做主，或者干脆找梁家的麻烦，那他就要挨老爷子的教训了。 老爷子平时不管事，可要是触及到梁家的利益他绝对不会手软，不光要教训他，恐怕柯氏也要受处罚。 “怎么不必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梁府里的妾室竟然都能直接带人到主母院子耍威风，还明目张胆诬陷主母。这种以下犯上的事要是搁在京城，直接可以打杀了去！” 既然许氏要借她的身份出气，钟楚黎干脆就当回恶人，好好替许氏出气，将来开店也好张嘴让许氏帮忙。 “黎儿说的是，哪家的妾室敢这样跟主母叫板，还敢空口诬陷主母。说出去我姐姐也是京城将军府的主母，可谁知道在这梁府里，竟然连个妾室都敢骑到我头上耍威风。” “先是她儿子看中我院里的丫鬟，我不同意，竟然让老爷亲自过来讨要。这传出去丢的何止是我的脸！” “我再不愿人也给他们了，如今出了事还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心里的委屈谁知道啊！” 许氏最后说着说着委屈的流起眼泪来，她这会儿心里是真感觉委屈的紧，一点不做假。这么些年，因为梁友柏的宠爱，柯氏没少给她气受，现在想想心里止不住的委屈。 “姨母别哭了，我回去就给舅母写信，告诉她你这些年在梁家受的委屈。”钟楚黎一边安慰许氏，一边看向一旁的柯氏。 “钟姑娘说话可别太偏颇了，夫人是这梁府的主母，谁敢真给她委屈受啊。”柯氏见钟楚黎看向自己，立马解释一句。 “哼！别的不说，就说今日这事我可是亲眼看到的。不过是二公子院里的通房们起了争执，你们就带着一群人过来兴师问罪，还好梁表哥在家又及时赶到，要不然的话，姨母还不知道要被你们逼成什么样呢！” “表妹说的对，前些年我在书院读书不在家 ，后来回家接手家业也时常不在母亲身边，母亲在家里受了委屈，我也不知。” “今日总算让我知道平日里你们是怎么欺负我母亲的了。 父亲，母亲是您明媒正娶的发妻，是梁家的当家主母，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妾室的话，就毁了她当家主母的脸面。” “慕白看上她院里的丫鬟，你不狠狠训斥慕白，竟然还帮着他到母亲这里讨要。你这么做让她的脸面往哪搁。 今天更是为了慕白院里的通房丫鬟，带着一群人到母亲面前兴师问罪，你可还记得母亲是你的发妻，你这么做让府里的下人如何看待她。” 第108章 直接堵了后路 从前梁慕青只知道柯氏在梁友柏那里很受宠，梁友柏也很听柯氏的话，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偏心到是非不分的程度。 为了一个丫鬟当众不给发妻脸面，只听柯氏母女几句话就要自己的母亲让步。 “大公子怎么能这么说，老爷他没有。” “闭嘴！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妾室而已，跟府里的下人一样。我跟父亲说话，还没有你插嘴的份！” 梁慕青沉着脸怒斥柯氏，柯氏被他这么一说，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么说她的。 她转头委屈的看向梁友柏，瘪着嘴忍住眼泪的样子看的梁友柏心疼极了。 “你才闭嘴！她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话！快点给柯姨娘赔不是！” “哼！让我儿子给她赔不是？姓梁的，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她算什么东西？慕青哪说错了？她就是个妾室！跟府里的下人一样！我和慕青才是这府里的主子，哪有主子跟下人赔不是的道理，说出去梁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许氏一听梁友柏竟让梁慕青给柯氏赔不是，这她哪还能忍，直接开口把梁友柏骂了一顿。 “泼妇！那家的主母像你这样无礼！你哪有莲娘半点温顺！当初娶你本就不是我的意思，是父亲非要我将你娶回来。要不是你我早就跟莲娘双宿双飞了。” 俗话说杀人不过诛心，梁友柏这话说的相当诛心了。 “好啊，姓梁的，你竟然这样说！” “父亲这样说未免也太过分了！” “我都是被你们逼得！我不过是要你将酒楼生意让给慕白来做，你左右推辞不肯。要是你早些答应，我也不必说这些。” “酒楼生意是梁家最大的进项，慕白从未涉及过，万一有什么差错，会直接影响到梁家。连母亲都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敢轻易答应，父亲怎好一再出言相逼。” 梁慕青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父亲宠着柯氏就算了，现在还想插手家业，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拎不清。 “你也别说太过，反正酒楼生意现在是你在管，你直接说行还是不行。” 梁慕青看着梁友柏有些无赖的模样，吐出心里憋着的一口气，慢慢说道：“自然是不行的。酒楼生意对梁家来说十分重要，不是我能随便做主的，父亲如果一定要替二弟讨要，不如亲自去跟祖父讨要。如果祖父同意，我自然也没意见。” 听到梁慕青这样说，梁友柏看了一眼柯氏，柯氏委屈的低下头，小声跟他说：“不管什么酒楼，慕白没了子嗣是真的，无论如何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错，今天来是要替慕白没出世的孩子讨要公道的，酒楼的事以后再说。”柯氏的话说完，梁友柏看向许氏。 “我说了，我没指使嫣红去害什么孩子，我连慕白院里人有了身孕都不知，我如何让人去故意谋害？” “夫人是主母，这府里的大事小事哪能避过夫人的耳目。” 许氏说一句，柯氏跟着回了一句，对许氏哪有半点主母的尊敬。 “柯姨娘既然知道我姨母才是梁府的主母，方才姨母说话，你作为妾室竟然不尊主母，直接顶撞姨母，这又是什么道理？” 许氏还没开口，钟楚黎先替她开了口。钟楚黎说完也不给柯氏机会，继续接着说。 “姨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府里公子的通房妾室，在主母没有进门前是不能先有身孕的。二公子院里的通房在明知道府里规矩的情况下，还偷偷怀了身孕，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违反府里的规矩吗？” “这要是让人知道二公子在没娶妻前就先有了庶长子，以后谁还敢跟二公子议亲。姨母作为主母，对于这样的事本就当替二公子料理坏了规矩的丫鬟。” “如果不料理好这件事，不光以后二公子没法议亲，还会就此坏了府里的规矩，所以不管怎么说，那个怀了身孕的通房丫鬟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不能留的。” 钟楚黎一大段话说下来，许氏也听明白了 。 “对，这丫鬟坏了府里的规矩，本就该处置。要不是她跟嫣红起争执，意外落了胎，我还不知道她胆大到这种地步，竟敢私自偷偷怀孕。这丫鬟不仅坏了府里规矩，还差点就坏了二公子的名声。如今意外落胎也算是她咎由自取。” “夫人怎么这样说，那好歹是慕白的骨肉。” “姨娘就别说了，母亲既然说她坏了府里的规矩那就是了。正好大公子没成亲，如果真让那丫鬟把孩子生下来，岂不是让二哥先生下府里的长孙了。” 梁慕青听到梁婉云的话，眼神暗了暗，他冷冷看了一眼梁婉云。 “你怎么就知道那丫鬟肚子里的一定是慕白的骨肉？既然府里有规矩，不许通房妾室先一步生下庶长子，那么每次同房后，院里的妈妈必定会送上一碗避子汤。 难道慕白院里的妈妈也坏了规矩，没有照做？如果不是妈妈也坏了规矩没给避子汤，那这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对！金妈妈你去把二公子院里的管事妈妈喊来问问，她有没有给二公子院里送去避子汤。”许氏立刻叫金妈妈去梁慕白院子，把管事妈妈叫来对质。 梁婉云没想到一向不管俗事的梁慕青，竟然一开口直接把他们的后路堵死。 梁慕白院里的妈妈来了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坏了规矩，没给那丫鬟喝避子汤。这样的话就坐实了那丫鬟怀的不是梁慕白的骨肉，到时候柯氏和梁友柏就再也没理由找许氏讨公道要说法了。 钟楚黎也想通了梁慕青的意思，看来这件事情终于要结束了。她转头看向梁慕青，正好梁慕青朝她这边看过来，见她扶着许氏朝自己这边看过来，梁慕青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 要不是她的提醒，许氏和他还要继续被柯氏母女牵着鼻子走，还要和他们继续纠缠不清呢。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金妈妈带着一个婆子进来了。 这婆子正是梁慕白院里的管事妈妈，平时避子汤的事就是她在管。 第109章 谁是家主还不好说 许氏当着梁友柏和柯氏的面询问了梁慕白院里的管事婆子，婆子非常肯定的说，梁慕白院里所有的通房，每次事后她都送去了避子汤，并且她都亲眼看着她们喝下去了。 如此一来，便坐实了那通房怀的不是梁慕白的骨肉，当即许氏便做主将那通房发卖出府。 柯氏在一旁任凭许氏发落也不敢有任何言语，这时候梁友柏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随便敷衍几句，便想带着柯氏离开。 不过却被梁慕青拦住。“父亲等等，您没将事情弄清楚就带人到母亲院里兴师问罪，想必定是受了柯姨娘的蛊惑。” “你什么意思？”梁友柏皱眉看着梁慕青。 “母亲是这梁府的主母，柯姨娘只是妾室，她没有证据就敢诬陷主母，这是以下犯上的罪过。按照府里的规矩，该是罚月例三月禁足一月。若不是这般，以后府里的规矩岂不是形同摆设。” “你敢？”梁友柏听他说禁柯氏的足，气的直接从椅子上起身，怒视着梁慕青。 “府里的规矩是老爷子定下的，父亲如果不想按规矩办，那我只有请老爷子亲自出来做主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梁慕青也不怕梁友柏不高兴，反正在梁友柏眼里是没有他们母子俩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考虑梁友柏什么反应了。 听说要请老爷子出来，梁友柏到底还是低了头。他看了一眼柯氏，无奈的说：“莲娘你就辛苦一段时日。” “我知道的。” 柯氏在梁府多年，一听梁慕青将老爷子搬出来，就知道自己肯定要吃这个亏，毕竟梁友柏可不敢为了她跟老爷子叫板。 柯氏一副委屈就范的样子看的许氏满脸鄙夷。 梁慕青也看不惯柯氏的样子，立即吩咐人将柯氏带回她自己的院里看管，并吩咐这一个月内不许她出院子半步。 柯氏跟着下人一步一回头的走出正厅，哀怨委屈的眼神叫梁友柏心疼不已。 转过头，梁友柏冷哼一声：“哼！你如今倒是出息了，老子后宅的事你管起来也不犹豫。别忘了，你还不是梁家的家主。” 扔下这句话，梁友柏转身出了正厅。 “大哥哥一定要做的这么决绝吗？你就一点不念及父亲的颜面？难道大哥哥还想越过父亲自己当梁家的家主吗？” “就算他想，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 还在院里等候的梁友柏冲着屋内喊了一声。 梁婉云听见梁友柏的声音后出了正厅，跟着梁友柏离开了许氏院子。 梁婉云的话叫梁慕青皱起了眉，他不是没听出来梁婉云挑拨的意味，而是在考虑梁友柏的话。 他虽然掌管了梁家大部分的生意，但梁家真正的当家人是老爷子，老爷子当初叫他回来接管生意，可没说要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他。 若是以后他不是家主，那他现在费尽心思把梁家生意做的再好，也只是给别人做嫁衣。 甚至以后有了新家主，他就是新家主最大的心头大患，到时候新家主一定会想办法收拾他。不仅会把他手里掌管的生意全都收回去，还有可能将他赶出梁家，到时候他和他母亲只怕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从前梁慕青倒是没想过这些，刚刚梁友柏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得好好准备才行。 “慕青？” 许氏的话把梁慕青从思绪中拉回来，看着眼前疑惑的许氏，梁慕青解释道：“母亲，从前我不在你身边，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以后我绝不会再叫他们欺负你。” 听了儿子的话，许氏打心里感动。今天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有人撑腰的滋味。 从前柯氏仗着有梁友柏撑腰，一次又一次的在她面前挑衅，今天总算亲眼看到她在自己面前吃亏了，别提多解气了。 “说起来还得谢谢钟姑娘，刚才没有经过你同意，就将你说成是我外甥女，你心里不会怪我？” 许氏转身拉着钟楚黎的手，一脸前一段看着钟楚黎。 “夫人说的哪里话，真要论起来我确实可以叫夫人一声姨母，从前没有主动这样称呼夫人，是怕唐突夫人，如今夫人这样说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 “你看看她，多会说话。既然这样，以后你就叫我一声姨母，也别叫夫人了。”钟楚黎微笑应下许氏的话。 “刚才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柯氏还不知道要怎么纠缠下去，你是不知道她那张嘴有多会说。偏偏老爷对她说的话还深信不疑。” “姨母不用谢我，这事能这么快处理好，还得多亏梁表哥，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让柯姨娘吃亏。”钟楚黎看向梁慕青，说的很是真诚。 梁慕青笑说是她先提醒了他，才让他掌握主动的机会。 两人相互推辞都不肯居功，许氏看着两人觉得好笑。 “你们两个再这样推辞下去，恐怕到天黑也不会有结果。还是我来说，今天的事多亏了钟姑娘，以后你在江南遇到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钟楚黎等的就是许氏这句话，立马笑着拉住许氏的胳膊说：“姨母说话算话，以后我要是麻烦到姨母这里，姨母可别嫌我烦。” “既然我都叫您姨母了，您也别叫我钟姑娘了，以后姨母就叫我黎儿或者阿黎，我娘亲都是这么叫我的。” 许氏听钟楚黎这么说，当然是高兴的应下。 这时许氏旁边的金妈妈提醒许氏已经过来午膳的时辰了，要不要马上叫下人摆膳。 三人听了金妈妈的话，先是面面相觑，后又反应过来他们居然把午膳给忘了。 许氏连忙叫金妈妈吩咐人摆膳，钟楚黎和梁慕青也留下一起用了午膳。在梁府用过午膳后，钟楚黎才带着紫苏离开。 回去的路上，钟楚黎看着许氏送给她的礼物，不禁感概：贵妇的友谊就是这么单纯！她要是多来几趟梁府是不是不用做生意也能养活自己一段时日了。 “梁夫人对姑娘还真是好，今天又送了您这么多东西。” “梁家不愧是富商，出手就是阔绰！这么一大盒珍珠说送就送。”钟楚黎随手拿起旁边的一盒珍珠感叹道。 从梁家回来后，钟楚黎就开始着手准备店铺的事，有梁慕青的帮忙，店铺的事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这两天她先是写了封信回京城，告诉陈氏她要开店的事，顺便让陈氏帮忙物色优秀的裁缝师傅，再就是让陈氏留意京城流行的服装首饰，让陈氏及时给她消息。 这天傍晚，钟楚黎刚用完晚膳，丁叔说门口有两个年轻男子来找钟楚黎。 等丁叔将人带进院子，钟楚黎却并不认识两人，问起缘由才知是她远在边关的兄长钟冠清派来的。 原来是她兄长得知她来了江南后，不放心她一个人，所以立刻派了两名手下过来。 “属下张泰，他是姚卓，我二人奉将军之命来保护姑娘，等姑娘日后回了京城再回去找将军复命。在这期间，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 张泰说完从胸前掏出一封信交给钟楚黎，钟楚黎接过信，将信打开粗略看了一遍，确定是钟冠清写来的才看向面前的两人。 “既是哥哥让你们来的，那日后就有劳二位了。二位这一路也辛苦了，待会让丁叔先给你们准备些吃的，然后二位再好好休息。之后的事，以后再说。” 钟楚黎让丁叔带着张泰二人先去歇息，又让丁叔给他们准备饭菜，等二人用完膳丁叔已经安排好他们的住处。 第110章 店铺开张 大概过了十来天，钟楚黎的店铺才确定下来，梁慕青中间带她看了四五间铺子，最后钟楚黎选了一间最靠近主街的店铺。 这间店铺上下三层，每一层的空间大约都有四五十平方，用来展示布匹衣服什么的足够了，可以说非常符合钟楚黎的要求。 将店铺定下后，钟楚黎又在梁慕青的帮助下找工人装修店铺。店铺快装修好的时候，陈氏给钟楚黎找的裁缝师傅和胭脂师傅也到了江南。从此，钟楚黎的二进院子住的满满的。 将人安顿好后，第二天钟楚黎带着她们去店铺转了一圈，又带着她们在街上逛了一遍，将整个江南的市场了解清楚后，钟楚黎才让她们开始着手开店需要的货品。 钟楚黎的铺子是在中秋节前开业的，开业的时候许氏带着一群江南贵妇去给钟楚黎捧场，一群人将几乎将钟楚黎店铺里的衣服首饰买光。 倒也不是夸张，店铺开业前钟楚黎就先去找许氏帮忙，希望店铺开业时她能多带些人过去。 而且她去梁府找许氏时，特意带了裁缝师傅做的当下京城最流行的衣服首饰给许氏，刚好又恰逢中秋节，许氏去给平时交往的夫人们送节礼时就穿着钟楚黎送她的衣服首饰。 其他夫人们见她身上穿的衣服和头上戴的首饰款式新颖漂亮，都忍不住问她是哪家绸缎庄做的，许氏借机就跟夫人们说了钟楚黎的店铺玲珑阁。 有了许氏的帮忙，玲珑阁开业当天生意火爆也是必然结果。 因为是临近中秋时开业，所以中秋节夫人们相互聚会时，都穿戴上了从玲珑阁买来的衣服和首饰。 因为身上穿戴的都是京城最流行的衣服首饰，这些夫人们在聚会上很受追捧，钟楚黎的玲珑阁也就此在江南打开市场，受到夫人小姐们的喜爱。 中秋之后玲珑阁的衣服订单已经多到做不完了，实在是太多人预订了。 “姑娘，这是今天店铺的订单，按照这个订单量，咱们恐怕要做到年底才行了。” 京城来的裁缝高妈妈看着手里的新订单，有些犯愁。 “你说的我知道了，我正在想办法，过两天给你们答复，你们现在先做着。” 钟楚黎也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 这么多人找她做衣服。 晚上回到院里的时候，钟楚黎又将丁叔叫来，上次她跟丁叔说过，让他先回去问问他女儿愿不愿意来她店铺帮忙，如果她愿意来的话，女婿的事她可以想办法解决。 “丁叔，你也看到了，这几天我店铺的生意非常好，现在急需用人，其实我也可以找别人帮忙。说到底我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想帮你们女儿一把，如果她愿意的话，明天就让她过来，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 “姑娘的好意我知道，上次我和女儿说了，她是愿意来的，只是不瞒姑娘说，她婆婆怕她来城里做工不愿再回去，所以不同意她来。就算要来也必须把孩子留在家里，可我女儿想把孩子带在身边，所以还有些犹豫。”丁叔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没关系丁叔，要不明天你再去问问，如果她还是犹豫不定，那我就另作打算。” 丁叔听后连忙点头感谢，回去后便和曲大娘说了钟楚黎的意思，两人商量后决定明天一起去女儿家。 “姑娘，如今店铺生意这么好，高妈妈就算带着店铺伙计一起做也忙不过来，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咱们没办法按时交给别人衣服，以后被人肯定不会再来找咱们做衣服了。” 白寇一脸担忧的看着钟楚黎，不知道她能不能有办法解决。 “这个我已经想好要怎么办了，明天你们俩跟我出去一趟，到时候我再和你们说。” 第二天一早，钟楚黎带着白寇和紫苏去了牙行，让牙行帮她们找一间能做工的院子。 钟楚黎打算用现代工厂的方式，把做衣服改成流水线模式，所以她首先要租一间稍大的院子，用来当厂房。 说完院子之后，她又交代牙行帮忙找精通女红的女子来玲珑阁做工。交代清楚后，钟楚黎带着紫苏她们去了店里找高妈妈。 “姑娘是说，把一件衣服拆分开来分给不同的人来做，最后再缝合起来。” “嗯，没错！这样不仅做的快，而且因为每个人做的都不一样，也不怕她们把衣服样式偷拿出去给我们的对家。” “姑娘这个法子实在是好！只是人手问题？”高妈妈非常佩服钟楚黎能想出来这么精妙的办法，可也担心找不到那么多人同时来做。 时下女子出门做工的实在是少，很多女子都是待在家里洗衣做饭，相夫教子。 “高妈妈不用担心，我来之前已经去过牙行了，工人和院子的事我都跟他们说清楚了 。” “姑娘想的周到，是我多虑了。虽然大部分女子都是在家相夫教子，但也多的是日子过不下去，出来做工贴补家用的女子。” “嗯，等人手都准备好后，妈妈只要每日画衣服样式，监督绣娘们将衣服做好就行，不必再像现在这么辛苦。” 钟楚黎将事情说完，带着紫苏和白寇回了院子休息。 傍晚时丁叔和曲大娘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他们的女儿丁柔。 丁叔进了院子放下东西后，看见紫苏知道钟楚黎正在休息，便等到晚膳后才带着女儿丁柔来见钟楚黎。 “多谢姑娘照扶，承蒙姑娘不嫌弃，今后我肯定尽心尽力替姑娘做事。” 看着眼前有些瘦弱的丁柔，钟楚黎将她一把扶起，却没想到丁柔面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钟楚黎眉头皱了一瞬，想起什么连忙去查看丁柔的手臂，却被丁柔急忙避开，丁柔慌忙看了一眼丁叔，尴尬的朝钟楚黎露出笑容。 钟楚黎见状没再勉强，而是叫紫苏带她去休息。又跟她说，让她明天去店里跟高妈妈后面先学着。 “姑娘，刚才丁娘子怎么了？”白寇站在钟楚黎身边，丁柔的反应她也看见了。 “还能是怎么了，可能是我弄疼她了。”白寇听了这话更加不懂了。 第111章 新方式 晚上紫苏进来服侍钟楚黎时，表情凝重的跟她说。 “姑娘，丁娘子身上有很多伤，都是她男人打的。” 这个结果钟楚黎早就知道，丁叔之前也说过，丁柔的丈夫输了钱会拿丁柔出气。 “也不知道我把她叫来是对是错。” “姑娘为什么这么说？”紫苏听钟楚黎这样一脸不解。 “唉！我叫她来是因为不忍心丁叔他们一把年纪还为了女儿的事担心，来时舅舅也叮嘱过我，说丁叔他们为人老实，让我尽可能的多帮帮他们。” “来的这些天你也看到了，丁叔他们人太老实了，他女婿一家其实都是丁叔他们在养着。丁叔他们每月二两银子，按他们老两口的花销，无论如何都是用不完的。可是你看，自从我们来了之后，你哪天见丁叔他们穿过新衣服，连脚上的鞋子破了也不舍得买，曲大娘还替丁叔缝补。” 钟楚黎想到这些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丁叔他们把自己的银子都拿去贴补女儿女婿了，可是她女儿的婆家一点也不感激不说，还这样苛待丁柔。我除了先想办法把丁柔从她婆家喊出来，暂时也没别的法子。” “姑娘已经做的够多了，其实要换作奴婢，那样的人家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待下去的。也不知道丁娘子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紫苏不理解丁柔为什么还能在那样的家里待下去，钟楚黎却很惊讶紫苏会说这样的话。 “可她离开婆家以后要怎么办呢” 钟楚黎想听听紫苏会怎么说，所以又问了她这一句。 “丁娘子离开婆家可以回到丁叔和曲大娘身边，丁叔他们只有丁娘子一个女儿，只要她愿意回来，丁叔他们一定会帮她的。不像现在，丁叔他们的银子都给了丁娘子婆家，结果还得看丁娘子婆家的脸色，在他们面前也抬不起一点头来。” “丁叔他们抬不起头你也知道？” “丁叔他们每次从丁娘子家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不用说也知道定是受了气的。他们去看丁娘子，丁娘子肯定不会给他们气受，那就只能是丁年子婆家给的气受了。” 紫苏果然是心细之人，这些微小的细节她都能注意到。 “这些东西我们外人都能看的清楚，就不知道丁娘子为何看不明白。” 平时丁叔和曲大娘为人勤快，这段时间钟楚黎忙着店铺的事情。院子里的事丁叔和曲大娘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些紫苏都看在眼里。 所以说起这些紫苏心里也是有些同情丁叔和曲大娘。 “就算我们看的再清楚又怎么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丁娘子我之前也跟她说过话，她也不是那种糊涂的人，至于为什么不愿离开婆家，相信她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有些事还是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别人没法替她做决定。” 钟楚黎虽然有心想要帮丁柔，可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她身上，逼她做决定，所以只是先把丁柔叫来帮忙。 “丁娘子，你找我们姑娘有事吗？”白寇的声音在外传来，钟楚黎和紫苏连忙出门查看。 发现丁柔和白寇在屋外，丁柔见钟楚黎出来，尴尬的不知所措。 “姑娘，我……” “丁娘子不要介意，我跟紫苏只是随意闲聊，你别放在心上才好。这么晚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钟楚黎率先解释，缓解丁柔局促的心情。 “我是来谢谢姑娘的，我也没什么贵重东西，自己做了几块帕子想拿给姑娘。” 说着丁柔将手里自己亲手做的帕子递给钟楚黎，紫苏见状走过去接过帕子。 钟楚黎拿在手里看了看，见帕子虽然是棉布做的，但是上面的刺绣倒是精致有趣。 帕子上绣的不是常见花草，而是一只可爱的小橘猫在扑蝶，橘猫绣的十分灵动逼真。 “丁娘子的手艺极好，我很喜欢！” 见钟楚黎真心喜欢，丁柔才放松下来，再次谢过钟楚黎之后回了自己的屋子。 丁柔一走，钟楚黎和紫苏尴尬一笑，白寇见她俩这样不明所以。 “你们俩怎么了？” 见白寇一脸好奇，钟楚黎神秘一笑：“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然后神神秘秘的带着紫苏回来屋子，留下一脸懵的白寇看着两人进屋的背影在屋外发呆。 牙行的效率很高，只过了一天，牙行就派人过来说是找到了合适的院子，连带做工的绣娘也找到了几个，让钟楚黎带人去看看。 钟楚黎跟随牙行的人看了之后很是满意，院子宽大很适合让绣娘做工。牙行一并带来的还有五六个绣娘，钟楚黎见了也很满意，让人两天后再到这里来。 因为牙行办事效率高，钟楚黎痛快的办了手续又付了银子，除了原本该给的银子外，钟楚黎还额外多给了些。 院子找好之后，钟楚黎马上找人收拾，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找人置办工具。 两天后她让高妈妈带着店铺原本的绣娘来了院子。又让高妈妈查看了牙行找来绣娘技术，按照她们各自擅长的技艺分了工。 钟楚黎教高妈妈把整件衣服按照技艺的不同分成不同的工序，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终于理出一条完整的流水线工序。 等到工序理出之后，钟楚黎发现人手还是不够，于是只能再次招工。这次她决定不光找技艺成熟的绣娘，还要招学员。只要愿意来学都是教，只是学好之后必须在她这里做满五年才可以离开去别家。 之所以要找学员，主要是技艺成熟的绣娘实在不多，有些技艺好的绣娘也都是绸缎庄自己花钱花时间教出来的，所以好绣娘是不流通的。 钟楚黎招工并不顺利，三天时间只招到两名绣娘，学员更是一个都没有。 “丁娘子，你说为什么没人愿意来咱们的玲珑阁学刺绣啊？”因为没找到的人，白寇很是犯愁。 “时下女子不兴抛头露面，所以大多数人家是不愿女儿和媳妇出门做事的，除非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的人家。” 第112章 新的开始 白寇和丁柔说话时钟楚黎刚好从外面进来，钟楚黎也为招工的事情烦恼，实在是订单太多，人手太少的缘故。 丁柔见她眉头皱在一起，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丁娘子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我见你一直盯着我看，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是这样的姑娘，我婆家村里的妇人也有会女红的，有些甚至不比绣庄的绣娘差，就是她们都是乡下女子，我怕姑娘嫌弃她们粗鄙，一直犹豫要不要跟姑娘说。” 钟楚黎听丁柔这样说，立即眉头舒展。“怎么会嫌弃？她们只要愿意来就成，所有的工资报酬都是和其他绣娘一样，只要她们技术够好，做的越多报酬越高。你明天就回去帮我问问看，有人愿意来我可以给她们安排食宿。” 丁柔一听钟楚黎这样说，立马笑着答应。第二天一早就回去村里找了几个平时和她交好的邻居娘子，当天下午就带着她们回了玲珑阁。 钟楚黎让高妈妈看着给她们安排工艺，有了几人的加入，订单的完成的进度快了很多。钟楚黎没事也会在这院子待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还专门给这院子取名钟毓院。 第二天一早，玲珑阁的掌柜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来钟毓院找钟楚黎。 “东家，这姑娘说想来学刺绣。”玲珑阁掌柜回禀道。 “我知道了，辛苦掌柜了，你回去忙。” 钟楚黎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耐心的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来玲珑阁当绣娘？” 小姑娘刚才进了院子，看见院里不少人在忙着做工，见她进来也没几个人抬头看她。听到钟楚黎问自己，小姑娘有点紧张，红着脸还有些害羞。 “我叫沈星鸾，今年十五岁，我家里有哥哥在书院读书，很费银子，家里就只有娘亲一人，日子实在艰难，所以想来做工赚些银子。” 沈星鸾说完已经害羞的满脸通红，钟楚黎见她这样子实在可爱，又觉得她名字很是好听，所以也很痛快的答应让她在钟毓院学习刺绣功夫，还答应每月给她一两银子。 沈星鸾听后很是高兴，她没想到学刺绣还能有银子领，对钟楚黎很是感激。 “你别谢的太早了，我这里说是学刺绣，可不单单只是刺绣，还要会缝制衣服才行，所以你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嗯！其实我自己也会些女红，只是没有绣庄的绣娘做的那么好，只要姑娘不嫌弃，我肯定好好学，争取早点学会替姑娘做事。” 钟楚黎见沈星鸾人虽小，但是却很实诚，说话也懂礼数，对她很是满意。 有了沈星鸾来报名当学徒，又听说学徒每月也有银子拿，陆续又有十来个姑娘到玲珑阁报名。 半个月后钟楚黎的钟毓院已经有了一条成熟的流水线，现在玲珑阁订单已经不怕完不成了，因为她们每天至少能做四五件衣服，这样的速度连高妈妈都惊叹不已。 要知道其他绸缎庄就算四五个绣娘不停的做工，也要两三天才能做出一件衣服来，而她们一天就能做四五件出来。 玲珑阁八月接到的订单原本要做到十月底 才能完成，现在还不到十月就已经全部完成了。 “姑娘真是厉害，要不是姑娘想到流水线这样的法子，咱们还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呢。”高妈妈看着院里的绣娘笑着对钟楚黎说道。 “法子再好也也要靠人来做，这段时间多亏了高妈妈不辞辛苦，没日没夜的在这盯着。不仅如此，还要费心教新人，我该好好谢过妈妈才是。” “这样，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给大家加餐，让丁叔去东升酒楼订两桌席面回来，就当是犒劳大家连日来的辛苦。” “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停一下，姑娘说今晚要犒大家，请大家吃东升酒楼的席面！” 高妈妈听钟楚黎这样说，立刻大声宣布，绣娘们听到后都齐声感谢：“多谢姑娘！” “姑娘太仁善了，不仅给我们这样好的活计，还这样善待我们，我们以后一定好好给姑娘做事。” “是啊，要不是姑娘让我来钟毓院，我们一家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不怕大家笑话，要不是我来钟毓院做绣娘贴补家用，我家里最小的女儿可能就要被她爹溺死了！要说姑娘是活菩萨也不为过！”绣娘们纷纷起身，说着对钟楚黎的感激。 钟楚黎被这阵仗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初衷其实就是赚钱而已，没想那么多。现在被她们这么一说，自己倒成了做善事的菩萨了。 “大家别这么说，我真是愧不敢当！” “姑娘，大家说的都是心里话，要不是姑娘把大家叫来，我们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现在我们能靠自己赚钱，回到家里婆家也不敢随便苛待我们了，这真的多亏了姑娘啊！” “大家别这么说，你们能靠自己赚钱是凭你们自己的勤劳和努力，我只是给大家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哪里就值得你们感谢了。” 因为完成了八月积累的订单，钟楚黎给绣娘们放了两天假，让她们可以和家人团聚，顺便休息。 绣娘们听到钟楚黎的这个决定又是千恩万谢，钟楚黎实在受不了她们的热情感谢，匆匆带着紫苏和白寇离开了。 晚上钟楚黎用完膳，丁叔来回禀说，东升酒楼的席面已经送到绣娘住的院子里。 丁叔走后，紫苏陪着钟楚黎在院子里消食。 “姑娘，今天梁府的人来过，梁夫人想请姑娘过去。” “怎么不早说，明天一早咱们去梁府看看梁夫人，顺便把娘亲寄来的京城最新流行的衣服画册一并带上，让梁夫人好好挑选几件。” 紫苏也是忽然才想起来，钟楚黎问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晚上钟楚黎躺在床上，想着今日绣娘们 话。她的初衷只是赚钱，没想到无意中竟帮了这么多人。也许她也可以尽力帮助这个时代的女子立足于社会！ 第113章 丁柔被打 钟楚黎第二日带着从京城寄来的最新服饰画册去梁府拜访许氏。她的玲珑阁能开的这么顺利少不了梁慕青的帮忙，所以除了给许氏带了礼品，钟楚黎也给梁慕青准备了不少东西。 “阿黎也太客气，你现在这么忙，能有时间来府上陪我就很好了，哪里还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啊！” 许氏听说钟楚黎给她带了京城最流行的首饰，又要送她最新的衣服款式，一脸高兴的拉着钟楚黎坐在她身边。 “玲珑阁开业这么顺利还是多亏了姨母的帮忙呢，我这么晚才上门感谢，要是再空着手上门，那就实在不像话了。” 说着将画册递给许氏，让许氏多挑几套喜欢的。 “这些都是京城最流行的秋装款式，过段时间我再给姨母送冬装的画册，姨母尽管挑喜欢的便是。”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我哪能白穿你的衣服。” “姨母可别这么说，我也不是完全让您白穿。您在江南认识的人多，您穿上玲珑阁的衣服首饰，就是在玲珑阁打招牌啊！” 钟楚黎笑着跟许氏说，许氏听她这么说会心一笑。 “如今玲珑阁在江南的招牌早就打出去了，哪里还需要我给当招牌了！呵呵！” 钟楚黎和许氏说了一会儿话后，许氏留她在府里用午膳，钟楚黎也没客气就答应了。 因为梁慕青刚好出门谈生意，不在府里，钟楚黎将给他准备的礼品交代一声，用完午膳带着紫苏回了自己的小院。 这段时间为了赶订单，又费心招工组建流水线，钟楚黎也累的不轻，从梁府回来后，便在屋子里歇息了。 睡得迷迷糊糊，钟楚黎被院里的动静吵醒，便摇响床铃准备起身。 紫苏听见后，立马进屋来伺候她梳洗，钟楚黎顺便询问她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回姑娘，是丁娘子回来了。” “这么快？不是有两天假的吗，她为什么今天就回来了？” 钟楚黎听说是丁柔回来有些诧异，丁柔来玲珑阁帮忙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去了， 她家里还有一个七岁的儿子，按说这么久没回去，现在应该在家母子团聚才是，怎么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她男人！丁娘子男人孙大现在是张家村有名的赌徒。今天一早天不亮丁娘子就赶了几十里路回去了，回去之后孙大就把她身上的银子都抢了去。丁娘子一个多月省吃俭用攒下的五两银子，被孙大一柱香的功夫就输光了。” “然后呢？丁娘子怎么就回来了？” “孙大把抢去的银子输光了，又回来翻丁娘子的包袱，结果从丁娘子包袱里又翻出一两银子。孙大觉得丁娘子私藏银子，气的把丁娘子打了一顿。” “什么？！” 听说丁柔被打，钟楚黎惊讶的叫出声。不光是钟楚黎惊讶，紫苏见到丁柔满身狼狈的回来更是气的想骂人。 知道丁柔被抢了银子，还被孙大打了，钟楚黎赶紧让紫苏给她梳个简单的发髻出了屋，刚出屋子就看见丁叔拿着家伙准备找去找张大算账。 “老头子，又不是没去过，凭他那无赖样，你去了又能怎么办啊！你真把他打了，以后金宝和女儿的日子怎么过啊！” 曲大娘拉住气愤的丁叔，自己一脸无奈。 “我跟他拼了！他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凭什么……”丁叔坐在地上，曲大娘拿下他手里的棍子，也坐在地上痛哭。 “老天爷啊！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让我女儿遇到这种无赖啊？” “娘！爹！”丁柔看着自己的父母因为自己这般模样，心里也是万分痛苦。 “姑娘，你帮忙想想办法，丁叔他们都是好人，丁娘子也是极好的人，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被欺负！”白寇看见钟楚黎楚黎，走到钟楚黎身边央求道。 “你胡说什么？这是丁娘子家里的事姑娘怎么管！”紫苏开口拦住了白寇，虽然她也很同情丁叔他们，但是说到底毕竟是家事。 钟楚黎顶多算是他们的雇主，有什么资格去管他们的家事呢。 看了紫苏一眼，钟楚黎也是这样想的。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又有什么办法呢？钟楚黎无奈的走到曲大娘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曲大娘，你别难过。” “姑娘，你说这怎么办啊？柔儿吃苦受累赚来的钱就这么被他输了，还把柔儿打了一顿，这简直没天理啊！” “你们先起来再说，丁娘子别哭了，先把丁叔扶起来。” 丁柔将丁叔扶起来后，一脸茫然的坐在曲大娘身旁。 想了想，钟楚黎最终开口：“丁娘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是怎么想的？” 听见钟楚黎问，丁柔一脸茫然的看着钟楚黎：“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的金宝还小，他看见我被他爹打，他拼命的跑过来护着我，我不想失去他，我不知道怎么办。” 钟楚黎听丁柔这么说，大致知道她是不愿和儿子分开的。这么多年她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忍耐孙张大到现在。 “丁叔，这样。我让张泰和姚卓带着你和丁娘子一起回张家村一趟。到了地方，你借着我的名义，让张泰他们把孙大收拾一顿，在警告他不许再赌。你看这样可好？” 钟楚黎思考一番，既然事情发生了，她能做的就是替丁叔收拾警告孙大一顿，别的她真的没法管太多。 丁叔听钟楚黎愿意出面帮自己收拾孙大一顿，立刻起身要给钟楚黎磕头，钟楚黎哪能受他这么大的礼，赶紧将人扶起来。 趁着天还没黑，钟楚黎让张泰他们套上马车，赶紧去往张家村。临了不放心，又亲自交代张泰几句。 “到了哪你们见机行事，要是那个孙大还不老实，你们也不用客气，好好收拾他一顿，最好找来村长，让村长写下保证书，当面让孙大签字。” “姑娘放心，我们一定把事情办好。” 张泰利落的答应了钟楚黎一声，出门坐上马车带着丁叔他们去了张家村。 第114章 替丁柔做主 张泰和姚卓带着丁叔回到张家村时，天刚擦黑。村民看见一辆马车进村都很好奇，就看那马车直奔孙大家。 到了孙大家时，孙大正对着儿子金宝咒骂。 “要不是你娘把银子藏起来，老子早就翻本了，怎么会输？” “好了，你也别说了。家里还得靠她养活，你把她打跑了，谁来养活你老娘。要不是她去城里能挣银钱，我才不让她离开我的眼皮子呢。自从她走了以后，家里的这些活可把我累的不轻，这个小兔崽子又什么都干不好，要不是被我打了一顿，这小兔崽子连烧饭都不会！” 金宝听到孙大娘俩埋怨咒骂丁柔，坐在床位眼神愤恨的瞪着孙大。孙大看了起身要打她，金宝见状赶紧往外跑。 跑到院里看见丁柔站在院里，立马跑到丁柔跟前抱住丁柔。 丁柔刚才在外面已经将孙大娘俩的话听了去，知道她不在时，儿子金宝也被他们苛待，心里既心疼又愤怒。 孙大追出院里，见丁柔回来一脸无赖的说：“贱人就是欠打，娘还怕我把你打跑了，这不又乖乖的回来了。可是去找你那没用的爹娘要银子了？” 孙大说着还朝丁柔啐了一口：“呸！没用的东西！要是你没要来银子今晚就别想进屋睡觉！” 孙大说完见丁柔仍是立在院里没有动弹，快走两步到她跟前就想薅丁柔头发。 结果还没等他碰到丁柔，就被一只强壮的手紧紧攥住手臂。稍微一使劲，张泰将孙大甩了出去摔在地上。 孙大被张泰一把摔倒在地，疼的他嗷嗷直叫。他娘包氏听到动静赶紧出来，等看见自己儿子在地上疼的直叫唤，连忙查看。 包氏将人扶起来后，才仔细打量院里的人，院里除了丁柔和她爹之外，还站了不少村民。 有的村民手里还拿了火把，这些人都是看见马车后好奇跟过来的。刚才看见张泰把孙大摔在地上都吓的不敢出声。 包氏见这么多村民在，又见自己儿子被人摔在地上，便打算撒泼打滚让丁叔他们给自己赔礼道歉。 没想到丁叔不但不给她赔礼，张泰还当着村民的面把孙大输钱打丁柔的事说了一遍，说完还请村民帮忙把村长叫来主持公道。 等村民把村长叫来，张泰把孙大输钱打丁柔的事又说了一遍，村长当着丁叔的面把孙大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又压着孙大给丁柔道歉。 最后张泰让村长替孙大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不会再赌，不会再动手打丁柔。村长亲自出面，孙大不敢有意见，乖乖在保证书上按了手印。 孙大按完手印后，村长带着村民离开了。等村长带着村民离开后，孙大一脸怒气的盯着丁柔，丁柔被她看的心里一惊。 张泰见状和姚卓对视了一眼，将孙大拖进屋里一顿暴打，最后孙大被张泰和姚卓打断一条腿和一条胳膊，打完之后又立即给他打上绷带包扎好。 “东家让我警告你，丁娘子和丁叔对我们东家有恩，你要是再敢像这次这样欺负丁娘子，东家就叫我们再来打断你的腿和胳膊。” 一切办好之后，夜已经深了，张泰问丁柔打算怎么，丁柔虽然想回城里，但是又舍不得儿子金宝。 张泰看了一眼金宝，见金宝虽然舍不得丁柔，但还是离开了丁柔的怀抱。 “娘，你跟外公回去，我在这里不打紧的。” 丁柔听他这样说，哪里舍得，抱着金宝直掉眼泪。 张泰见她哭哭啼啼实在心烦，干脆一把抱着金宝上了马车，丁柔被他这举动惊的僵在原地，还是丁叔喊她，她才回过神来赶紧上了马车。 看着坐在马车里的金宝，丁柔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金宝也高兴的依偎在丁柔怀里。 被张泰他们打断手脚的孙大和他娘包氏，只能眼睁睁看着丁柔他们带着金宝离开。 自从把金宝接来后，丁柔在玲珑阁做事更加认真，也更用心的跟着高妈妈学做事，很快丁柔在钟毓院就能像高妈妈一样独当一面了。 “自从金宝来了之后，丁娘子做事更仔细不说，我感觉她现在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看着丁柔老道的教新绣娘，白寇不禁感慨。 “现在金宝在她身边她心里踏实了，做起事来自然更专心了。而且这段时间她不光可以在钟毓院代替高妈妈独当一面，也能独自在玲珑阁跟夫人小姐们谈生意了。高妈妈和掌柜的都对她很是赞扬呢！” 看到丁柔的变化钟楚黎也是打心里高兴，不管怎么说，丁柔现在从那个趴在她身上吸血的婆家脱离了。 “但愿孙大别再来找她！”白寇可不希望丁柔再回去孙家。 “她又没和孙大和离，孙大怎么可能不来找她。更何况金宝还在这里，孙大早晚都会来的。不过短时间内，他肯定是不会来的了。唉呀！说起来张泰这事办的深得我心！” 张泰回来说把孙大的手脚打断了，还担心钟楚黎会责怪他，没想到钟楚黎不但没怪他，还赏了他和姚卓一人一袋银子。 入冬之后，钟楚黎的玲珑阁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苦了其他绸缎庄的东家，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这个冬天他们就没法活了。 因为玲珑阁的衣服样式都是京城当下流行的，又有梁府夫人时常穿着玲珑阁服饰参加聚会，着实替玲珑阁招揽了不少生意。 现在但凡在江南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去玲珑阁订做衣服首饰。 “再这么下去，咱们的生意早晚要关门，大家就没什么法子可想吗？就眼睁睁看着玲珑阁称霸江南市场？” “怎么可能？江南这么多人家，我不信她玲珑阁都能吃的下。” “董掌柜说的是，咱们在这江南城做了多少年生意了，怎么可能叫一个京城来的黄毛丫头给断了财路。” 说话的是林掌柜，他的绸缎庄已经在这经营十来年了。本来他们所有人都不看好钟楚黎的玲珑阁，只听说钟楚黎是京城来的伯公府的贵女，就以为她只是装装样子涂个一时新鲜，哪想到这玲珑阁真叫她开起来了。 第115章 志气不小 谁也没想到玲珑阁不但开起来了，还隐隐有了一家独大的气势，眼看着玲珑阁生意越来越好，其他绸缎庄的东家和掌柜实在坐不住了。 董掌柜和林掌柜带头，在东升酒楼把其他绸缎庄的掌柜叫来，聚在一起商量该如何应对。 “反正她一个外来的黄毛丫头咱们也不用怕她，干脆找人去她的玲珑阁闹上几场，还怕搅不黄她的生意？” “嗯，我看行！齐掌柜说的办法su简单，但是效果最快。i''ra我也这么觉得，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小姑娘不成？n 齐掌柜的办法得到了多人的认可，但是董掌柜和林掌柜却并没有说话。众人见他俩不说，摸不清他们到底怎么想。 “我说二位掌柜到底是怎么想的，给咱们几个一句痛快话啊！齐掌柜说的行不行啊？” 董林二位掌柜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你们忘了，她可是京城伯公府的小姐，就算是京城山高皇帝远，咱们不怕他。可还有梁府的大公子呢！你们忘了，她这店铺还是梁慕青替她找到，开业那天梁慕青带着梁夫人一同去玲珑阁的事，你们都忘了？” ‘’想去玲珑阁闹事，你们惹得起梁家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董掌柜把我们几个叫过来是什么意思？”齐掌柜冷哼一声，不悦的开口。 “大家稍安勿躁，我和林掌柜把大家叫来是想跟大家好好商量。我们和梁家大公子梁慕青也算认识，不如梁公子做个中间人，把，玲珑阁的东家约出来好好谈谈。既然是做生意不能叫她一家独大啊。” 其他掌柜想了想，既然董掌柜和林掌柜愿意出面商谈，那他们自然不能说不同意。 “那就有劳董掌柜和林掌柜了。”其他人对董掌柜和林掌柜客气了一番。 钟楚黎正在对账，听紫苏回禀，梁慕青来找她。她放下手里的账本让紫苏将人请进来。 “钟姑娘，突然到访多有冒犯。”梁慕青是才从外面谈完生意回来，董掌柜和林掌柜就差人来找他，一听说跟钟楚黎有关，他立马见了董掌柜他们。 今天便是受董掌柜所托，当个中间人，请钟楚黎去和董掌柜他们商谈。 “梁表哥客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还没来得及当面感谢呢。” 钟楚黎上次专门带了礼品去梁府，结果梁慕青不在府中。 “上次不巧，刚好有事外出，不过钟姑娘送去的礼品我都看过了，还没来得及谢过钟姑娘。” “梁表哥不必客气，都是应该的。不知梁表哥今日来可是有事？” 想着既然已经叫许氏姨母了，钟楚黎干脆喊梁慕青表哥。 梁慕青听她喊自己表哥心里感觉亲近不少，要是把梁字去了就更好了。 见钟楚黎盯着自己等待自己回答，梁慕青咳嗽一声，将董掌柜找他的事跟钟楚黎说了一遍。 “找我商谈？他们想找我谈什么？”钟楚黎有些惊讶，不知道董掌柜他们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因为你生意做的太好，把他们的生意都抢光了。他们担心再这样下去，就要喝西北风了。”梁慕青轻笑道。 “哪有，江南这么大，有钱人这么多，我怎么可能把生意都抢光了？再说，我的玲珑阁只开在苏州城，江南的其他地方，玲珑阁可还没有涉足。”钟楚黎觉得好笑，哪有这么夸张。 “听你这意思，你是想把玲珑阁开满整个江南？”梁慕青听她话里的意思，好像钟楚黎还真打算把玲珑阁开到别的城镇去。 “不可以吗？我要是真的把玲珑阁开满整个江南，或许就真的要断了他们的财路了。” 钟楚黎之前就说过，玲珑阁如果做的好，她要开分店的。 “你有想法了？你打算怎么做？” 梁慕青很好奇钟楚黎的打算，他原本以为钟楚黎只是玩玩而已，吃不了做生意的苦。没想到他不但把玲珑阁开起来了，还做的极好。 看她刚才说话的样子，也不像是玩笑。梁慕青不禁仔细打量起钟楚黎，钟楚黎见他打量自己，也丝毫没有扭捏，大大方方任他盯着瞧了一会。 “怎么样？梁表哥可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了？” “看出来了！我看出来表妹不仅面上貌美如花，心里更是装了不低男儿的志气。是我小瞧表妹了，我这厢给表妹赔礼了！” 本来钟楚黎被他盯着瞧还没什么，可仔细听他说的话又不禁有些脸红。 “梁表哥就会取笑我。” 可能是这段时间跟梁慕青相处的多了，钟楚黎说完话还朝梁慕青轻轻剜了一眼，这眼神有些嗲怪的意味。 先前梁慕青听她说话，觉得她与自己又亲近了些，刚刚又见她对自己做这副小女儿的情态，心中不禁一动。再看钟楚黎时，只觉得她异常美貌动人，想到她语气里的亲近慢慢也红了脸。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暧昧，钟楚黎大概也感觉出来了，慢慢端起茶杯低头喝了一口。 梁慕青也有些尴尬，不过心里更多的是高兴。 在京城时，陈氏就已经表示，如果自己真的等到钟楚黎避了风头再去提亲，她愿意考虑自己和钟楚黎的亲事。 偏又这么巧，钟楚黎来江南时，就安顿在苏州城。想到这些，梁慕青忍不住悄悄抬头去看钟楚黎。 他发现钟楚黎是真的好看，莹白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粉红，小巧的鼻子下一张娇艳的红唇，此时她嘴角微翘擎着淡淡的笑意。 她端坐在那，腰背挺的很直，一看就是大家族里的姑娘，身上自有一股高贵出尘的气质。 “梁表哥！” “梁公子！” 听到有人喊自己，梁慕青转过头看向紫苏。 “梁公子，是我在姑娘在喊你！”紫苏看着有点呆呆的梁慕青，觉得好笑。 “对不住，刚才有些失神没听清。”梁慕青尴尬的说道。 “我家姑娘说，梁公子可以跟董掌柜他们说，姑娘愿意跟他们见面商谈，时间和地点随他们定。” “好，我回去后转告他们。”梁慕青现在还是有些尴尬，不太敢看钟楚黎。 “到时候。梁表哥会一起去吗？” “那是自然，我当然不能让表妹独自去见他们的。”听钟楚黎问，梁慕青立即回道。 第116章 调戏小星鸾 梁慕离直到离开时还觉得有些尴尬。 “姑娘，没想到梁公子还有这么呆傻的样子。” “净胡说，人家好心来帮忙，你还敢取笑人家。”虽然钟楚黎也觉得刚才梁慕青的样子有些好笑，但是她还是出口阻止了紫苏。 “我哪里取笑梁公子了？分明是他自己盯着姑娘看，被姑娘发现，他自己不好意思罢了。”紫苏想想梁慕青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 “你还说！我看你最近跟着白寇学坏了。” 梁慕青走了，钟楚黎打算继续回去看账本。 “姑娘，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白寇手里拎着一包东西从院子里跑进来。 “是星鸾给我带的梅花糕？”钟楚黎看着白寇手里的纸包笑着说。 “这都被姑娘猜中了！星鸾特意让我带给你的，说是她刚做的，姑娘趁热吃。” “好，吃完了咱们一起去钟毓院。” “星鸾娘亲做的梅花糕就是好吃，里面还放了桂花呢！真香！” 白寇一边吃着手里的梅花糕，一边跟钟楚黎说话。 “就知道吃！”紫苏见她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说是星鸾给姑娘的，我看全都进了你的肚子里了。” “没关系，紫苏你也一起吃。”钟楚黎拿起一块梅花糕递给紫苏。 三人将梅花糕吃完，一起去了钟毓院。马上要做冬衣了，京城那边的流行的绣花样式，陈氏已经叫人送来了。钟毓院里的绣娘现在又忙起来了。 钟楚黎进到院子，发现绣娘都在低头做事，她怕打扰她们悄悄的走到高妈妈那里，见她也在细心的教沈星鸾描花样。 “这里起针的时候要仔细，要从下而上不能乱起针，到这里就要开始换线，记得了吗？” “嗯，记得了高妈妈。”沈星鸾认真的点头，拿起描好的花样准备离开。转身发现钟楚黎带着白寇紫苏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和高妈妈的身后。 “姑娘什么时候来的？”高妈妈听到沈星鸾的声音也转过身忙给钟楚黎行礼。 “姑娘！” “高妈妈不用客气，刚才见你们都那么认真，就没有出声打扰。” 钟楚黎扶起高妈妈往绣娘做工的屋子走，高妈妈跟在她身后。 “高妈妈，咱们现在有多少绣娘？一天能做多少件衣服？” “回姑娘，咱们现在一共有二十名绣娘，其中专门刺绣的绣娘有七位，剩下的都是流水线上绣娘。一天下来能七八件衣服。” 钟楚黎走到绣娘身边，见绣娘们一个个飞针走线，虽然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对于见识过现代工艺的钟楚黎来说还是太慢了。 “高妈妈，咱们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刺绣的人数太少了，绣娘还要再继续找。你直接让掌柜在玲珑阁门口挂上招工牌子，绣娘都工钱再涨一两银子，做的多工钱也越多。” “咱们的绣娘一个月能拿五两银子了，还要再涨？” “没错，不光要招专门刺绣的绣娘，还要招流水线上的绣娘。高妈妈，以后每天我们至少要做十五件以上的衣服，你就按照这个进度让掌柜的招工。” “好！”高妈妈心里震惊，又觉得激动。听姑娘的意思，她们要继续扩大了。 跟高妈妈说完后，钟楚黎刚好走到沈星鸾身边，沈星鸾现在已经可以和其他绣娘一样刺绣，不是刺绣的学员工了。 上个月她拿了三两银子回去，把她娘楚氏吓了一跳，吓得她娘偷偷跟着沈星鸾来钟毓院查看，看到沈星鸾认真的在刺绣做工，她娘楚氏才放心。 也因此，楚氏特别感激钟楚黎。要知道三两银子够普通人家省吃俭用吃上半年的了。 楚氏年轻时女红也极好，她丈夫去世后，她就是靠着给人做绣活才养活了一双儿女，还供儿子读书。可惜她也把眼睛熬坏了，后来没法继续做绣活了。 好在她儿子争气，读书极好，院长赞他读书有天赋，后来又免了他的束修费。一家人才能勉强度日，日子过得极其拮据。 现在沈星鸾能在钟毓院做绣娘赚钱养家，楚氏心里又高兴又感激。自从知道钟楚黎喜欢吃她做的梅花糕后，就时常做好让沈星鸾带来给钟楚黎。 “星鸾妹妹现在越来越厉害了，又会刺绣又会做衣服，以后谁娶回家就等着享福！哈哈哈！” 钟楚黎看着沈星鸾小小的人却认真做事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姑娘！这真是羞死人了，姑娘可别这么说。”沈星鸾才十五岁，听到钟楚黎这样打趣她脸上早就一片绯红。 “我说的都是实话，星鸾不必害羞，瞧你这小手肉乎乎的，摸着可真舒服！” 沈星鸾刚来时，整个人瘦小的很，在钟毓院做工的两个月，不但没瘦还长了些肉，手也变得肉乎乎的，可爱的很。 钟楚黎见她害羞，不但没有打住还故意握着沈星鸾肉乎乎的手继续说笑。 “姑娘，你这样子怎么有点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 白寇的话让钟楚黎僵在原地，其他见状倒是一起哄笑出声。 “白寇姑娘说的对，我也这么觉得，姑娘调戏了小星鸾可一定要负责到底啊！” 钟楚黎时常来钟毓院，她人又没什么架子，这里的人都知道她脾气好，跟她说话相处也不拘束。 不知道是谁起哄喊了一句，其他人听了都跟着大笑起来。 “小星鸾这么可爱，我倒是不介意负责到底，只要小星鸾愿意我可以负责一辈子！”钟楚黎不嫌事大的接着说道。 “只要姑娘不嫌弃我笨手笨脚我肯定愿意！”沈星鸾也跟着逗趣。 “哎呀，看来小星鸾也学坏了啊！”钟楚黎一副痛心的样子说道。 “姑娘，这是我给姑娘做的帕子，我听丁柔姐姐说，姑娘喜欢小猫，我就自己绣了一只上去。” 沈星鸾打断钟楚黎，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递给钟楚黎。 钟楚黎看着上面绣的小花猫十分喜欢，忍不住又和沈星鸾调笑，最后看见沈星鸾被自己逗的实在不好意思才带着白寇和紫苏离开了。 第117章 谈判 回去的路上钟楚黎笑着看向白寇：“纨绔子弟？白寇姐姐现在知道的越来越多了啊！” “姑娘，我也没说错啊，姑娘刚才的样子，确实很想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啊！”白寇看上去有些不服。 “是吗？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罚你给我弄一身纨绔子弟的衣服来，我要真当一回纨绔子弟去。” “啊？”白寇惊讶的张着嘴，不知道钟楚黎说的是真是假。 一身宝蓝色暗纹圆领长袍，盈盈一握的细腰配上棕色腰带，腰间坠着一枚白玉佩，长长的头发盘在头顶用一顶金冠固定。钟楚黎这一身打扮，端的是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模样。 “怎么样，白寇？我现在可算得上是纨绔子弟？” “姑娘这哪里是纨绔子弟，分明就是风流倜傥的美少年！姑娘，看在我往日伺候的份上，就别再提纨绔子弟了。我那天在钟毓院说话没过脑子，姑娘饶过我！我保证以后不乱说话了！” 白寇的表情有些懊丧，钟楚黎看着好笑。 “既然这样，那我就且相信你一回。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出发！”钟楚黎本就和白寇说笑逗趣，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继续说了。 钟楚黎今日要去梁慕青的邀约，前几日梁慕青上门替董掌柜他们约见钟楚黎，时间就安排在今日，地点是苏州城有名的酒楼东升酒楼。 到了东升酒楼，钟楚黎便看见梁慕青的小厮在楼下等候，钟楚黎跟随小厮进了包间。 包间里梁慕青坐在临窗的位置喝茶，看见小厮带人进来起身准备迎接，等看到的一身男装的钟楚黎进来后，当场愣住。 钟楚黎换上男装后，依然是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在蓝色长袍的衬托下又多了一丝清冷高贵，只要她不说话，任谁见了都要叹一声，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啊！ “梁公子，这位是？”董掌柜看着进来的钟楚黎询问道。 听到董掌柜问，梁慕青回过神来“我来引荐一下，这位就是玲珑阁当东家钟老板。” 说完梁慕青又转身跟钟楚黎说：“这两位是董记绸缎庄和林记布庄的董掌柜和林掌柜。” “两位掌柜有礼！” “钟老板客气！”董掌柜和林掌柜见钟楚黎先给他二人见礼，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谦和有礼。 相互认识之后，梁慕青邀他们就坐，伙计上完茶后，梁慕青率先开口。 “既然大家已经认识了，我作为中间人，就开门见山的先替几位把事情搬上台面说了。” 董掌柜和林掌柜听他这么说并没有任何意见，直接点头应是，钟楚黎也同样应下。 “不知二位掌柜想怎么和钟老板谈，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梁慕青率先开口问了董掌柜他们。 “既然梁公子说了，我们也就直接说了。钟老板年少有为，初来苏州城便有这番作为，实在叫我们这帮老骨头汗颜。”董掌柜看了一眼钟楚黎，见她没有反应接着往下说。 “钟老板来苏州短短几月的时间就把苏州城的布庄生意全都揽在了玲珑阁，如今我们这些老字号的布庄和绸缎庄一点生意都没有，眼看着就快活不下去了。”见钟楚黎仍然不接话，一旁的林掌柜接着说。 “是啊是啊，我们今日来就是想让钟老板高抬贵手，给我们一条活路，再这样下去，我们连一家老小都养活不了了。” “林掌柜说笑了，两位掌柜在苏州城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不至于我来了短短几月就活不起了。”见钟楚黎终于说话了，董掌柜赶紧开口。 “钟老板，我们一点也没说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玲珑阁没开之前，咱们绸缎庄和布庄卖的都是京城往年的款式，时下江南的贵人们又都爱追捧京城贵人们的打扮，所以咱们也能靠这个赚些银子养家。 如今你的玲珑阁卖的都是京城最新的款式，现在咱们的老主顾都去你玲珑阁了，咱们可不就没生意做了。” “那你们也可以卖京城最新的款式啊，为什么你们不卖呢？”钟楚黎说道。 “钟老板，我们布庄都是小本买卖，哪能付得起人力专门去盯着京城的动静，再说我们从前卖些京城往年的款式就行了，也没人愿意花时间来回派人去京城打探。” “那如今二位掌柜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想叫我别卖了？”钟楚黎到现在也没听到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钟老板不要误会，我们今日来是想让钟老板给我们一条活路。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之前我们也想过跟风模仿玲珑阁的款式去卖，可是客人拿到东西以后总说没有玲珑阁的好。而且你们的款式出的又快又新，等我们把你们之前的款式做出来给客人后，你们又出了新的款式。几次之后，客人就再也不来了。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想跟钟老板请教一二，我们这生意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林掌柜把话挑明后，钟楚黎看了梁慕青一眼，梁慕青有些无奈的耸肩，他也不知道这两人是过来卖惨的。 “我听两位掌柜的语气也很是诚恳，我作为后辈也没理由在二位面前拿乔。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实话实说。” 董掌柜和林掌柜听她这么说，对视一眼后有些紧张的等着钟楚黎接着说。 “不管玲珑阁的生意再好，也不可能将苏州城的生意都包圆了，所以还是有钱大家一起赚。二位如果诚心，我有个想法，倒是可以跟二位商讨一番。” “钟老板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董掌柜听钟楚黎这样说，立马激动的开口。 “是这样，苏州城的生意已经被玲珑阁拿下了，即使再怎么样二位掌柜的生意也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 但是据我所知，二位掌柜的绸缎生意不止在苏州城，江南的其他地方也有二位的分店。” 董掌柜和林掌柜听她这么说，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不光是他们两人不明白，连一旁坐着的梁慕青也不懂钟楚黎 意思。 第118章 初成规模 钟楚黎见众人都是一脸不解的表情，不紧不慢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我除了玲珑阁还有一个绣庄，现在绣庄有绣娘二十五人，其他工人四十多人，绣庄每天能做二三十件成品衣服。” “钟老板是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懂。”董掌柜皱眉看向一旁的林掌柜，发现它和自己一样不解。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以后可以直接从我这里拿衣服去卖。你们不用再自己花时间想衣服款式，如果有客人想量身定也同样是我们来做，做好之后由你们自己交给客人。” “可是客人现在只认玲珑阁的衣服，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不是和我们自己跟风做相同的款式没什么差别吗？”林掌柜不懂为什么钟楚黎会这样说。 “我们玲珑阁可以提供最新的衣服款式给你们选，你们从玲珑阁选好款式之后，玲珑阁不会再卖同样的款式给客人，但是这些衣服必须由玲珑阁的绣娘完成。这样你们既不用花钱请绣娘，又可以和玲珑阁一样卖给客人京城最新的款式。” “如果二位觉得没问题，那以后玲珑阁在江南只有苏州一间店铺，如果不同意的话，那我只能把玲珑阁开遍江南其他城镇了。” 钟楚黎话说完，董掌柜和林掌柜对视了一眼，心里各自想着心思。 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绸缎生意，除了苏州城有铺面，其他几个大城也是有的。 钟楚黎的意思是让他们想想其他店铺的经营，如果其他城镇的店铺像钟楚黎这样只卖京城当下流行的款式，生意肯定能比现在好。 只要其他店铺能赚钱，苏州城里的店铺少赚点也没事。 想通这点，董掌柜和林掌柜表示便同意了钟楚黎的意见。以后从她这里直接拿货去卖。 梁慕青见董掌柜和林展柜这么快就想好且同意了，有点诧异。 他看向钟楚黎，见钟楚黎好像早就知道一样，漫不经心的喝着茶。 既然两位掌柜已经同意，事情就简单很多，接下来，钟楚黎和他们商议好了合作细节，又叫梁慕青当场起草了契书，双方非常愉快的谈好了合作。 “你们店里的绣娘如果愿意的话，让她们明天去我的绣庄找高妈妈，高妈妈会替她们安排好的。” “钟老板连这些都考虑好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以后大家一起赚钱。”事情谈好，董掌柜很是高兴。 “你们回去也跟其他掌柜说一声，只要他们愿意，我都愿意和他们合作。” 董掌柜和林掌柜回去便把其他掌柜找来，说了以后跟钟楚黎合作的事情。 “董掌柜，那个钟老板真这么说？” “钟老板说了，除了苏州咱们在江南的其他店铺如果想和玲珑阁一样卖当下京城流行的款式，她都愿意和咱们合作。” “就是咱们在苏州的铺子，也可以和玲珑阁一样卖最新的款式，咱们从她那选好款式之后，他们玲珑阁不会和咱们卖一样的款式。”林掌柜在一旁补充道。 “那有什么条件吗？” 既然是合作肯定有条件，谁都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钟楚黎愿意这么大方肯定也有条件。 “条件很简单，就是咱们在玲珑阁选好的款式只能由玲珑阁的绣娘来做，咱们选好之后得先交一半的定金给她们，她们做好之后咱们再把剩下的 一半交齐。” “什么定金？” “咱们选好款式，绣娘帮咱们做得给绣娘工钱啊，另外她给咱们提供款式，咱们也得给他们一笔费用，就是这些定金。” “除了这些，如果咱们自己不提供绸缎布匹的话，也要付给她们绸缎布匹的钱，布匹的钱必须一次交清。” 董掌柜和林掌柜说完也不催他们做决定，只说自己已经和钟楚黎签好了合作的契书。 “各位想想，如今玲珑阁只是在苏州城开了店铺，倘若她们又去江南其他地方开店的话，咱们可就真的没活路了。” “是啊，钟老板说了，只要咱们跟她合作之后，她的玲珑阁就不再开其他分店了。” 其他人听董掌柜和林掌柜这么说了，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第二天便让董掌柜带着他们一起去玲珑阁谈合作事宜。 “姑娘，这么多的订单，咱们要做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啊？” 丁柔看着桌子上堆满的订单，皱眉看向钟楚黎。 “不用担心，董掌柜他们不是已经把他们店铺的绣娘都送来了吗，咱们的队伍又壮大了，这些订单都能按时完成的。”钟楚黎理了理桌上的堆满的订单，轻松的安抚这丁柔。 “只不过又要忙一段时间了，大家接下来要辛苦了！” “没想到表妹的绣庄里有这么多的绣娘，看来这院子也要扩大才行啊。” 钟楚黎抬头，看见梁慕青带着小厮站在门口。 “梁表哥怎么来了？” “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钟楚黎听他这样说，连忙把人请到屋内，叫紫苏给他倒茶。 “说到帮忙还真是有件事情要梁表哥帮忙，你也看见了，我这院子有些小了，我想找个大些的院子，起码能同时容纳一百多个人的院子，不光要能做工，还得能让绣娘住。” 梁慕青朝院子里看了一眼，钟楚黎现在的这个院子顶多能容纳五十来人，可他打眼看过去，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有些绣娘干脆在院子里做起事来。 想到刚才钟楚黎说的，他笑着答应，不过事情不会太快，至少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没问题，两三天我等得起，谢谢梁表哥了。” 听钟楚黎甜甜的喊自己表哥，梁慕青心里又是一动。抬头想和她说不必如此客气，发现她正好看着自己，又露出一脸笑意。 梁慕青忽然就不敢看她了，生怕自己一会儿闹个大红脸，赶紧低头喝了一口茶，头也没抬闷闷的说了一声嗯。 梁慕青在钟毓院待了一会儿便回去了，路上他就交代小厮赶紧找人去看院子。 第119章 置办年货 梁慕青的动作很快，两天之后就帮钟楚黎找到她想要的院子，钟楚黎跟着他看了一次就定下。 因为着急赶订单，钟楚黎一直忙到十一月底才算清闲些。把所有订单完成后，高妈妈和丁柔将账目对了一遍。 钟楚黎之前跟董掌柜他们谈好了，一件衣服的制作费，根据刺绣工艺的不同，一两到十两不等，工艺复杂的例如嫁衣之类的衣服，绣娘的工钱最少要百两起步。 董掌柜他们这一批订单都不属于工艺特别复杂的，所以一件衣服的工钱平均在二两左右。不过胜在量大，几个掌柜的订单合起来都快有一千件了。 这么算下来，钟楚黎这一个多月光靠钟毓院的绣娘就赚了将近两千两银子，除去绣娘们的工钱钟楚黎也净赚一千多两。 因为这一批大订单，钟毓院的绣娘们也赚了不少银子，每人至少领到十两银子，多的甚至三十多两，这在从前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 这一个多月的工钱够她们一家子嚼用几年都不夸张。因为这一次，让绣娘们坚定了以后要好好跟着钟楚黎干的决心。 “姑娘，这一个多月您可受累了，每天还亲自去绣庄盯着，奴婢替您好好捏捏。” 白寇见钟楚黎这段时间因为忙着绣庄的事，人都消瘦了不少，毕竟跟着钟楚黎有些年头了，看她这样亲力亲为的忙碌，心里忍不住心疼起来。 “忙完这段，以后我就轻松了，以后只要看看订单，对对账就可以了。这一个多月我带着丁柔和高妈妈，她们已经完全熟悉了流程，以后交给她们两个盯着就成了。” 想到以后自己可以当甩手掌柜了，钟楚黎心里美美的。 “别的不说，我看丁娘子真是跟变了个人一样，哪还有从前的瘦弱，现在简直就是雷厉风行的女掌柜模样。” 想到最近丁柔的变化紫苏笑着跟钟楚黎说。 钟楚黎当然知道丁柔最近变化很大，人都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她怎么能不知道。 “姑娘，星鸾姑娘来找您了。”外头的小丫鬟在屋外回禀。 白寇听后连忙出去找沈星鸾，出来之后果然看见沈星鸾站在院子里。 “星鸾，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休息吗？” “白寇姐姐，我娘亲新做的梅花糕，还是热乎的，你赶紧拿给姑娘尝尝。” 钟楚黎这时候刚好出来，看见沈星鸾从自己胸口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了白寇。 白寇见钟楚黎出来了，就顺手将手里的梅花糕打开，递了一个给钟楚黎。钟楚黎吃了一口，发现梅花糕跟刚做好的一样。 “你娘做好就给你了？”钟楚黎看着沈星鸾问道。 “嗯！我娘说梅花糕要趁热吃才好，所以刚做好就让我给姑娘送来了。我怕路上凉了，一直放在胸口捂着呢！” “替我谢谢你娘，你也辛苦了。最近天越来越冷了，紫苏你待会儿去挑两匹布，给星鸾带回去。” “不用了姑娘，姑娘让我在绣庄做事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我哪能要姑娘的东西。” 沈星鸾这个月在绣庄领了二十两银子，够她们一家过个丰厚的年了。她娘也是感念钟楚黎，所以特意一早做了梅花糕让沈星鸾送过来。 “我一会儿还要去给我哥去同仁堂抓副药，我也拿不了那些东西，谢谢姑娘的心意，我先走了。” 沈星鸾说完连忙跑出去了，钟楚黎无奈。 转头她让紫苏挑好布直接送到沈星鸾家，又想起沈星鸾说她哥哥病了，又让紫苏再挑些补品送过去。 “小星鸾的哥哥不是在读书吗？之前还听说要参加明年的春闱，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京城备考才是，怎么会生病在家？” 钟楚黎想不通，便让紫苏去的时候顺便打听一下。 眼看到了十一月底了，离年关也不远了，她来江南都快小半年了。 想到今年不能陪陈氏一同过年，钟楚黎有些遗憾。想到陈氏对她的疼爱，钟楚黎决定去街上置办些江南特色的年货给陈氏送到京城去。 想好之后便带着白寇还有张泰二人去街上置办年货，看到张泰的时候她又想到自己的哥哥钟冠清，于是决定也给钟冠清置办一份。 钟楚黎在外面逛了一天，回到自己的小院时，天都快黑了。 “唉！可把我累死了！今天逛了一天，这年货还没置办齐，还有哥哥的年货要置办些什么呢？” 说完，钟楚黎看向身后的张泰二人。 “张侍卫，我哥哥喜欢什么？你不妨跟我说说。” 张泰被猛然回头吓了一跳，听清她的问题后，张泰也发了愁，因他也不知道钟冠清平常喜欢什么。 “将军在军营中居多，要说喜欢的话，将军喜欢拼命操练将士。” 额！这要怎么说？ 钟楚黎想了想，干脆自己在琢磨琢磨，看样子是指望不上张泰了。 用过晚膳，钟楚黎靠在榻上看书，昨天白寇给她找来一本书，写的是富家千金爱上穷书生的故事。 钟楚黎没想到古代还有这种书，出于好奇她翻看了几页，没想到写的还挺有趣。 饭后闲来无事她便又拿起来继续看，看到一半，紫苏进来了。 “紫苏你来了！对了，星鸾哥哥的事你问清楚了吗？” 本来钟楚黎一回来紫苏就打算跟她说的，但是见她模样有些累了，便想等她歇息好再跟她说。 这会儿见她靠在榻上看书，她便进来把今天去沈星鸾家了解的情况告诉钟楚黎。 “姑娘，星鸾的哥哥八月时落榜了，所以没能去京城参加春闱。也是因为这事，她哥哥一时想不开，这段时间整日在家中酗酒。大概是昨日晚间酒喝多了，夜里着了凉，今日一早便起了烧。” “人不要紧？”钟楚黎听她说完问道。 “人倒是没什么事，星鸾煎好药给他服下后，下午就退了烧了。不过倒是把楚大娘给吓得不轻。说起星鸾的哥哥，楚大娘忍不住落泪。我瞧着也不好受，待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第120章 突然造访 沈星鸾的哥哥沈星河，钟楚黎记得之前听沈星鸾说过，她哥哥在读书方面很有天分，而且又很勤奋刻苦，所以在书院很受院长青睐。 还说八月会试肯定能拔的头筹，明年的春闱一定能中。现在怎么忽然就落了榜了？ “星鸾不是说她哥哥一定能考中会试吗？怎么会落榜？”钟楚黎还是没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 “我听楚大娘说，星鸾哥哥考试前一天晚上吃坏了肚子，第二天去考试的时候他是硬撑着考完的。可能就是因为身体不适，所以才没考好。星鸾哥哥很是自责后悔，所以放榜之后就一直想不开借酒消愁。” “原来是这样啊！”钟楚黎听后感慨一声。 “奴婢听白寇说，今天姑娘去街上置办年货了！” “是啊！但是还差一些。你明天也和我们一起，你跟白寇也买些东西送回去，到时候都算我的。” 钟楚黎晚上才想起来这事，本来是打算明天出门的时候再跟她们俩说的，现在紫苏问起，她便先同紫苏说了。 “那就多谢姑娘了！”紫苏大方的领了钟楚黎的心意，没有跟她客气。 第二日一早钟楚黎带着紫苏和白寇一同继续采买给陈氏和钟冠清的年货。 原本以为再花一天时间就能采买完，没想到愣是用了三天才全部置办完。 东西置办好，钟楚黎立马就让人送回京城，她不光给陈氏买了很多东西，还给她外祖母一家也置办了一些年货。 陈氏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刚好快过年了，看着女儿精心挑选的礼物，陈氏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江南的气候到底跟京城不同，这里到了冬天潮湿的很，一但下起雨，整个屋子都感觉像是在冰窖里一般。 每到这种时候，钟楚黎都特别怀念现代的空调和暖气。 “姑娘，今天又下雨了，您还是别去钟毓院了。奴婢再给屋子里多添些炭火。”白寇看着想出门的钟楚黎劝道。 “眼看就快到年关了，绣娘们也该回去准备过年了，我今天去钟毓院看看，顺便跟高妈妈她们说一声让绣娘们明日就歇了罢。” 再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钟楚黎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钟毓院，亲自跟绣娘们说明天起开始歇息，等明年过了正月十五再来。 钟楚黎不光给她们放了假，还单独给了绣娘们每人二两银子，又叫丁叔去东升酒楼定了席面犒劳她们。 “姑娘待咱们这样好，明年我可要早点来给姑娘干活。” “是啊！我也早点来！” “都不用早点来，说好了过完十五再来，谁都不许提前来，来了我可不给她管饭。” “哈哈哈！”绣娘们听钟楚黎这样说纷纷笑出声。 安排好钟毓院的事，钟楚黎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第二日钟楚黎睡到自然醒，白寇见她要起床了才从端了水从屋外进来。 “姑娘可算醒了，今日一早就有人上门找姑娘！”白寇一边帮钟楚黎穿衣一边跟她说。 钟楚黎听后有些奇怪，还有谁会一大早来找自己，肯定不是梁府的人，如果是梁府白寇刚才就直接说了。 “来人是谁问清楚了吗？” “问了，但他不肯说，非说要见了姑娘才肯说。我说姑娘没起，他说愿意等。人现在还在前院等着呢！” 钟楚黎听白寇这样说更加好奇，加上让人家等了这样久，钟楚黎当下就让白寇快些给她梳妆。 等梳妆好后，她又不听白寇的劝，不吃早膳先去问清来人是谁。 白寇拗不过她，只能先到前院将人带到后院正厅。 钟楚黎见来的是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的书生模样的男人，心里疑惑更重。心想自己也不认识他啊，这一大早的等到现在是为是什么？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听婢女说你一早就来了，让先生久等实在失礼。” 钟楚黎说完便示意他落座，又让白寇看茶。 男人见钟楚黎大方有礼，丝毫没有半点架子。起身说道：“在下佟文舟，是陈中丞的门下，这是中丞大人的亲笔书信，姑娘一看便知真假。” 钟楚黎接过书信，信中先是说明了来人姓名，又说他是陈从安，是钟楚黎的外祖父，现在刚好在苏州府，所以约她明日中午在东升酒楼一聚。 信上还有陈从安的印章，应该做不得假，只不过…… 钟楚黎还是有些犯愁，因为她根本就没见过陈从安，也不知道陈从安性情如何。 他忽然约自己和他见面是什么意思？ 看着钟楚黎面上露出的疑惑，佟文舟皱眉开口：“姑娘可是怀疑这信的真假？” 听到佟文舟的声音，钟楚黎回过神来赶紧回答：“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外祖父怎么会在苏州，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哦！大人是奉圣上的旨意南下巡查刚好路过苏州，夫人时常写信给大人，告诉过大人姑娘在苏州的事。” 听了佟文舟的解释，钟楚黎才想起来，钱氏确实说过她外祖父南下巡查的事，是她给忘了。 既然是外祖父邀约她自然不可能拒绝，立即答应佟文舟明日一定准时到。 佟文舟将书信带到，事情也已经办好，便辞了钟楚黎回去了。 “白寇，我好久没见过外祖父了，见了他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钟楚黎试探的看向白寇，试图能从白寇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以前钟楚黎见到陈从安是什么样子？ “这……我也不好说，以前姑娘还是很怕陈大人的，我记得姑娘以前见了大人都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的。” 哦！原来原主以前很怕她外祖父啊！是因为他样子很凶吗？应该不会，听说她娘亲陈氏和外祖父很像，陈氏长得那么好看，要是和陈从安很像的话，陈从安应该不会长得很凶！ “姑娘现在和以前大不一样了，再见陈大人肯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害怕陈大人了，姑娘就像刚才那样大大方方的就好了！” 紫苏许是看出钟楚黎有些紧张，所以开口安慰她。显然紫苏的话说的有道理，不管自己以前怎么样，现在只要大大方方的就是了。 如果陈从安怀疑，她大不了就说，自己跟秦昭退婚后痛定思痛，决定改变自己。又或者干脆说自己从树上摔下来，醒来后有了新的感悟。 总之借口很多，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就是了。 第121章 真的像变了一个人 陈从安看着眼前这个落落大方，仪态端正，正面带笑意看着自己的钟楚黎，心里不禁感慨。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不过，他好像才半年没见外孙女，怎么感觉外孙女钟楚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外祖母给我写信说，你从退婚后变化极大，原本我还不太想相信，现在看来确实 变了许多。” 陈从安心里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很高兴看见钟楚黎的变化。 “都是外祖母疼爱我，我其实还和从前一样。” 钟楚黎说话还是有些心虚，她可没忘刚见陈从安时他锐利的眼神，好像要将她看穿一般。 “还说变化不大，从前你可不会说这样的话啊！” 钟楚黎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尴尬的开口：“许是从前和秦家的婚约，让我总担心自己做的不好惹出笑话，所以事事都小心翼翼。” “这么说来，你如今能有所改变，还得谢谢皇后娘娘的旨意了！”陈从安说着看向一旁正在喝水的萧姮。 萧姮忽然被陈从安看了一眼，心里不禁吐槽陈从安实在爱记仇，这都过去小半年了，陈从安现在还要当着他的面这样说。 眼看萧姮尴尬的表情，钟楚黎努力憋笑。 她是刚才上楼时碰到的萧姮和崔珏，萧姮主动和她招呼，她只能出声回应，没想到陈从安刚好从包间出来，见萧姮他们和钟楚黎认识，干脆将人一同请进包间。 这会儿的萧姮有点后悔，他没想到陈从安能这么护短，从他进包间后，陈从安就没给他好脸色。 刚刚又那样说，早知道就不和钟楚黎打招呼了。 心里正郁闷，一抬头还发现钟楚黎正努力憋笑的看着自己，顿时脸黑成锅底。 “没想到在这竟然碰到钟姑娘了，钟姑娘什么时候来的苏州府？” “嗯，就是和秦公子退婚后啊！名声太臭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所以只能躲人口舌跑的远一点啊！” 钟楚黎的话说完，萧姮恨不能抽自己，他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不出意外陈从又要开始护短了！ “可怜我们阿黎究竟做错了什么？竟被逼的远走他乡了，萧公子可还满意啊？” 萧姮实在后悔，自己这嘴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说都是错！ “陈大人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从前在京城和钟姑娘有过几面之缘，今日在苏州见到钟姑娘实在有些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尽管萧姮一再解释，但是陈从安就是不给他好脸色，跟他说的话都是阴阳怪气。 “崔大人可以作证，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是，崔大人！” 萧姮实在无奈，拉出崔珏挡枪。 “萧公子是什么意思，我并不清楚。不过陈大人对钟姑娘爱护有加，实在让人羡慕。” 崔珏虽然没有替萧姮辩解，但也出言岔开了话题。 “崔大人这话倒是不假，我就这么一个外孙女，我能不对她爱护有加吗？以后谁要是敢给她委屈受，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陈从安的话无疑是说给萧姮听的，这包间里让钟楚黎受委屈的，就只有皇后和秦家。 “谢谢外祖父，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和外祖母！” 不去理会萧姮的难堪，钟楚黎笑着对陈从安说。 “哈哈哈！那我等着！”看着眼前活泼开朗的外孙女，陈从安大笑几声。 “我听说你来苏州后还做起了生意？而且还做的不错的样子。” 说起这个钟楚黎很是得意：“没想到连外祖父都知道了，该不会是外祖母写信告诉您的？” “哈哈！这个你外祖母还没来得及写信告诉我。我其实来苏州已经快两个月了，前段时间听说，有位京城来的姑娘，在苏州城开了间玲珑阁，很受当地人的欢迎。” “刚巧前些日子，我在街上看见你带人买东西，让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玲珑阁就是你开的。” “让外祖父见笑了！”话虽然说的有些谦虚，可钟楚黎却一脸骄傲的表情，看的陈从安只想笑。 “原来玲珑阁是钟姑娘开的，没想到钟姑娘还有经商的天赋。”萧姮惊讶的开口。 崔珏也很诧异，他原以为钟楚黎真的是因为退婚的原因，离开京城躲避风头。 可她竟然在苏州做起了生意，不过半年时间就将玲珑阁经营的风生水起。 看来是他想错了，这姑娘和旁的姑娘到底是不同的。若是旁人被皇后下旨退婚，怕是早就在家中想不开自寻短见了。 可刚刚她说起退婚的事，不但没有半点伤痛，好像还很庆幸一般。 崔珏忽然想起钟楚黎之前在三清观说的话。跟着秦昭等于是把脑袋拴在裤腰上，随时都有可能被牵连，所以她压根就不在乎退婚的事。 原来她一直都是头脑清醒的那个，看来是他想多了。崔珏想到这些自嘲一笑，恰好被钟楚黎听见。 “崔大人觉得很好笑吗？”钟楚黎刚刚在和陈从安说自己是如何将玲珑阁做起来的，没想到崔珏竟然笑出了声。 见大家都皱眉看向自己，崔珏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笑声冒犯了钟楚黎。 “钟姑娘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姑娘实在雷厉风行，居然舍弃整个江南市场的利益，主动让利给其他绸缎庄掌柜。实在有些敬佩！” 见崔珏说的诚恳，钟楚黎才重新露出笑容。 “我是想，江南市场这么大，我一个外来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称霸整个市场。若是将本地老板的生意都抢走了，恐怕他们早晚会联合起来针对我，到时候我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干脆就将生意分散出去，这样一来大家都有钱赚，也没人会针对我。况且就算这样我还能赚不少，所以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亏。” 进退有度，不贪多。恐怕很多做了一辈子生意的人都做不到这点。崔珏在萧姮眼里也看见了赞赏的眼神。 陈从安这时候才真正认真的看了钟楚黎一眼，钱氏说的没错，钟楚黎确实像变了一个人。 第122章 你别怕，他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说完这些，钟楚黎这才想起来问萧姮和崔珏，他们怎么会在苏州？ “我和萧公子是奉了圣上的旨意，来苏州协助陈大人调查江南科举的事。”没等萧姮说话，崔珏先一步开了口。 萧姮有些诧异的看向崔珏，在他印象里，崔珏一直都是不爱与人接近冷情的性子，今日怎么突然主动和钟楚黎说这些。 其实陈从安也很诧异，毕竟科举一事尚未对外公布，崔珏怎么突然跟外孙女说起了。 钟楚黎听到科举很是不解，江南科举有什么事？她在苏州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见钟楚黎面露不解，既然崔珏已经跟外孙女说起了这事， 他干脆将事情说清楚。 “我奉命南下巡查，到苏州时恰逢会考。考察完江南各地的税收事宜，原本打算写完奏折回禀陛下，没想到却听说江南科举舞弊的事情。” “科举舞弊？” 自古以来朝廷就相当重视科举，通过科举选拔各类人才。若是科举出现问题，将关系到朝廷的稳固。 钟楚黎也知道朝廷对科举的重视，一般涉及到科举都有非常严重的后果。她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有人敢在科举上动手脚。 “有几个学生去官府上报，不但没有等来官府的调查，几日后这几名学生都相继离世。” “死去的学生父母跑到官府报官，官府不但不办理案件，还把报案人重打了顿。有一个年岁大的，当天回去没有挺过去，死在了家中。” “那外祖怎么会插手这案子的？” “有人给我写了匿名信，信中说，苏州官府上下包庇，偷换学生试卷。让原本不学无术的人顶替了学业优异的学子。还说那些学生都是死在了苏州官府的手里。” “收到信后我暗中调查了一番，我发现这次江南中举人当中，确实有几个平时不学无术如今却榜上有名的人。他们个个都是江南有名的富绅，家族势力在江南根深蒂固。” “随着我的调查，我发现那几个死的学生都是学习优异，平时勤奋好学的人，但是他们也都是穷苦出身，没有任何身份背景。就算报官也没人理会。” “所以说给陈大人的匿名信上说的有可能都是真的。”陈从安说完萧姮接过话说道。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我立刻写了折子上报给陛下，陛下这才派了萧公子和崔大人一同前来协助我暗中调查。” 陈从安眉头皱起，他实在没想到，苏州官府竟然敢在科举上动手脚，且还在他奉旨南下巡查期间。 可见苏州官府根本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他们敢在陈大人在江南巡查期间对科举做手脚，说明他们简直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萧姮知道此事很是震惊，皇上更是愤怒不已。 说起科举考试，钟楚黎倒是想起了沈星鸾的哥哥沈星河。她没有犹豫将沈星河的事告诉陈从安他们。 “沈星河的妹妹在我的绣庄做事，我之前就听说沈星河学业优异，但是他却并没有中举，我当时还很奇怪。后来听说他考试前因身体不适，所以导致他考试时没有发挥好，放榜之后他一直借酒消愁。” “这个沈星河我之前听说过，他和之前一起报官的几人是好友，我去查探时听人说起过他，我正打算去找他问问情况。” 因为沈星河和之前报官无果却意外死去的学子是好友，所以崔珏正打算去他家里询问。 “不知崔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去？”听崔珏说要去沈星鸾家，钟楚黎想一同去看看。 “原本刚才打算去的，正巧在东升酒楼碰到钟姑娘，刚才姑娘说和他们认识，等会儿要是方便倒是和我们一起。” 崔珏说完看向钟楚黎，等待她的回答。其实之前崔珏就去过一次，但是没什么收获。他们去的时候沈星河醉的不省人事，他母亲又说不清楚，所以他们只能无功而返。 刚好钟楚黎说认识沈星河的妹妹，若是有钟楚黎一同前去，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好啊，那我等会儿便同你们一起去。” 陈从安没想到钟楚黎居然认识沈星河，又见崔珏主动提出要钟楚黎一同前去，虽然不明白崔珏的意思，但是他也没有阻拦。 崔珏和萧姮已经来了半个多月了，科举的事并没有太多进展。若是能从沈星河这里找到有用的线索最好不过了。 事情说完后，陈从安便让小二上菜，几人在东升酒楼吃完东西后，钟楚黎便和崔珏一起去了沈星鸾的家。 “钟姑娘怎么来了？星鸾正在屋里，我这就去叫她！” 沈星鸾的母亲楚氏见到钟楚黎后，立刻去屋里找沈星鸾出来。 “姑娘来了！” 沈星鸾看见钟楚黎很高兴，在看见钟楚黎身后的崔珏后，沈星鸾眉头皱了起来。 “姑娘，这几位是？”有些担心的看着钟楚黎身后的崔珏，沈星鸾小心的开口。 “星鸾别害怕，他们是京城来的。” 钟楚黎说着将沈星鸾拉到一边小声的说着：“星鸾，你听我说，你哥哥落榜可能另有原因，他们就是专门从京城赶来查明此事的。” “那位是崔大人，你别怕，我在京城的时候跟他见过面，他人很好的。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些关于你哥的事，你尽管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 崔珏站在离钟楚黎不远的地方，听她跟沈星鸾说自己是好人，轻轻转头看向和沈星鸾说话的钟楚黎。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崔珏常年习武，早就耳聪目明，就算她们说的很小声崔珏还是听见沈星鸾犹豫的说。 “我知道，他前两天来过了。我见他样子不像好说话的，就没敢跟他多说。” 崔珏在大理寺见惯了穷凶极恶之徒，常年对着那些人，他早就习惯了冷脸待人。就算不说话也能让寻常人觉得难以靠近。 刚才钟楚黎跟沈星鸾说他是个好人，很显然沈星鸾是不大相信的。 “你别看他冷着脸，俗话说，面冷心热。崔大人就是这样的人，他可是特意来查案子的。你如果想知道你哥到底为什么落榜，就把你知道都告诉他。” “还有，你哥现在怎么样？能不能见人，最好是他亲自跟崔大人说，好早点让崔大人为他讨回公道。” 沈星鸾还是很相信钟楚黎的，听她这么说立马就点头答应了。 见她答应配合，钟楚黎这才走到崔珏面前。 “崔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我已经和星鸾说好了。” 崔珏看着面带笑意过来跟自己说话的人，想到她刚才说的不禁觉得有趣。 面冷心热？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听到有人这样说自己。 第123章 孔雀开屏的崔大人 沈星鸾带着钟楚黎他们去里屋找哥哥沈星河。 当钟楚黎走进门口时便闻到了一股酒味，这大白天沈星河就开始喝酒。 “哥，姑娘来看你了，你醒醒啊！” 沈星河已经喝醉，就算沈星鸾喊了他好几声，他也还是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钟楚黎看着沈星鸾吃力的想要扶起沈星河，但是沈星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沈公子，你知道吗，你考试前天身体不适，可能是被人提前动了手脚。所以不要再自责了，你先起来好好想想，你当时是和谁一起吃的饭。” 沈星河听到钟楚黎的话，眉头皱了皱，但是依然不为所动。 崔珏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崔玄。崔玄立刻上前去帮沈星鸾扶起沈星河。 “去院里端盆水来，给他好好醒醒酒。” 崔珏吩咐一声，崔玄又立刻去院里取了一盆水，进屋之后崔珏看了一眼沈星河。 “二位姑娘且让让。” 钟楚黎见崔玄端了一盆清水进来，以为他是要帮沈星河洗把脸，她和沈星鸾刚走到一旁，就见崔玄端起水盆朝沈星河泼去。 “啊！”沈星鸾当即吓得叫出了声，立刻跑过去查看沈星河。 “你干什么？我哥哥风寒刚好，你这一盆冷水泼下来，他又要生病不可。”看着崔玄，沈星鸾生气的吼道。 “星鸾……” 沈星河也在这时候醒来，看见满屋子的人，眉头皱在一起。 “星鸾，他们是什么人？” “哥哥你终于醒了，他们是来查案的，是关于当初会考的事。那是崔大人，他是专门从京城来的。” 听说有关会考，沈星河眉头皱得更深，用力思考但是脑袋却是生疼。“嘶！” 见他终于醒了，钟楚黎连忙让沈星鸾先给他收拾一番，其他事等会儿再说。 毕竟刚被泼了一身冷水，现在又是寒冬，若是再生病可就不好了。 沈星鸾立刻找来干净的衣服给沈星河，让沈星河赶紧换上，见他还有些不清醒的样子，沈星鸾有点担心。 崔珏见状，让崔玄留下帮忙给他换衣服，自己则跟钟楚黎一起出了屋子在外等候。 崔珏和钟楚黎一起站在廊下等候，因为不放心哥哥，沈星鸾去厨房煮姜汤给沈星河。 “钟姑娘觉得我是好人？”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钟楚黎，想到她刚才丝毫不避讳 的帮沈星鸾去扶沈星河，崔珏真有些不懂她。 “大人身为大理寺卿，做的都是为民除害的事。前段时间的女童案，还是多亏大人查探清楚，才能替那些枉死的女童讨回公道。” “查案是我的职责所在。” 说起女童案，崔珏不自觉皱了一下眉，虽然陛下下旨处置了国公府的人，但到底死了那么多人，就只是轻飘飘的惩罚实在不值一提。 再说，他也总觉得女童案没那么简单，但是苦于没有线索，所以他也只能暂时按下不提。 “若是所有人都能像大人一样，把自己做的事情当成一份职责尽心尽力的去做，那世上就没有这么多苦命人了。” “大人能秉公执法，不滥用职权伤害无辜，在我眼里大人就是好人。” “哼！好人！”崔珏真是笑了，他也能算好人？ 她要是知道自己是怎么对待那些大理寺的犯人的，估计再也不会说自己是好人了。 钟楚黎发现崔珏是真的好看，脸部线条棱角分明，长得又是剑眉星目，虽然嘴唇薄了点，但是他的鼻子挺啊，合在一起就是好看的过分。 关键是身材也好，宽肩窄腰。身姿挺拔的站在廊下，怎么看都觉得是高不可攀的贵公子模样。 崔珏发现钟楚黎盯着自己看的时候，钟楚黎正一脸花痴，两眼冒着星星的傻笑。 崔珏没想到还能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崔玄从屋里出来，正准备说话，就发现钟楚黎一脸花痴的看着自家主子，而他家主子正一脸享受崇拜的站在廊下，任由钟楚黎盯着他看。 崔玄惊得愣在原地不敢动弹。他家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任凭姑娘家盯着看也不生气？ “崔大人，我哥哥衣服换好了吗？” 沈星鸾端着煮好的姜茶，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屋外的崔玄问道。 听到沈星鸾的话，钟楚黎尴尬的别过头。崔珏也轻咳一声，然后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的崔玄。 崔玄脖子缩了一下，连忙解释说自己刚刚出来。 拜托，他才不能让自家主子知道，自己早就出来了，还看见他像个开屏孔雀一样站在廊下任凭钟姑娘盯着看了半天。 “既然已经换好衣服，星鸾你先去给你哥哥送姜汤，免得他受了风寒。” 沈星鸾连忙端着姜汤进了屋，沈星河喝了姜汤后，崔珏他们进了屋。 “崔大人，学生沈星河失礼了。” “沈公子不必多礼，刚才多有冒犯还请沈公子见谅。”崔珏说的是刚才让崔玄泼他冷水的事。 “是我失礼在先，大人不必在意。听说大人是为了会考的事来的，不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沈公子可还记得会考前一天都是和哪些人一同进餐？”听说沈星河是前天吃坏了肚子，崔珏打算先从饭局调查。 “就是和平时要好的同窗一起，并没有不相熟的人。”沈星河回想了一下说道。 “那你可知道邹旭柳麒他们的事？” “邹旭和柳麒什么事？我没听说啊。说起来惭愧，自从落榜后我便一直借酒消愁，他们倒是来找过我，不过我当时喝的不省人事，他们见我这样没多待就走了。” “那你可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来找的你？”崔珏追问。 “不记得了。”沈星河有些惭愧的说道。 “我记得大概是九月底的时候，他们来找哥哥那天，姑娘刚好给我们放假，我那天刚好在家。”沈星鸾想了想说。 听沈星鸾说起，崔珏又问了她几个问题：“那你可记得他们来了都说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报官的事？” 沈星鸾想了想：“好像是说了报官，他们几个一起来找哥哥好像就是想让哥哥同他们一起，只是哥哥当时醉的实在厉害，他们几个见了只好走了。” “报官？他们来找我一起报官？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沈星河听完妹妹的话着急的问道。 第124章 打耳光 “你自己喝的烂醉，你还好意思乖星鸾？” 钟楚黎见沈星河质问沈星鸾，一时没忍住呵斥了一句。 “姑娘别生气，是我不好。当时我听他们说要报官，我看哥哥已经因为会考的事一蹶不振，我怕哥哥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所以他们走后，我就没跟哥哥说过这事。” 说完又看向沈星河道歉：“对不起哥哥，是我自作主张没和你说。” “没事，钟姑娘说的对。说到底是我自己不争气，不能怪你。” “崔大人刚才说起他们，到底怎么了？他们现在怎么了？” 沈星河说着转头看向崔珏问起周旭他们的事。 见沈星河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崔珏眉头轻皱，看来他还不知道周旭他们遇害的事。 “沈公子还不知道？他们报官之后被打了一顿，回去没多久，他们都陆续遭遇意外，身亡了。” “什么！？” 崔珏说完，沈星河猛地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 因为一直酗酒的原因，刚站起来就又跌坐回去，要不是沈星鸾在一旁及时扶住了他，险些就一头栽下去。 “怎么会？他们都……” “崔大人没有骗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崔珏知道他一时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没办法隐瞒。 “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哥哥！” 沈星河忽然好像疯癫一般，疯狂的扇自己，不一会的功夫，他一张脸都红肿了起来。 钟楚黎看他这样，只能让紫苏帮沈星鸾一起拦下沈星河，不让他继续扇自己，但是两人到底是女子，哪里能抵得过沈星河的力气。 没办法，最后还是崔玄出手按住了继续发狂的沈星河。 “沈公子的心情我能理解，今天来找沈公子就是想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不让你的同窗他们枉死。” “如果沈公子不能冷静下来的话，恐怕我没办法帮他们，也没办法帮你。” 崔珏看着被崔玄按住的沈星河，虽然不能动弹，但是他脸上的痛苦在场的人都能看到出。 “为什么？都怪我！啊!……” “你这个样子又有什么用？星鸾一直视你为榜样，一直把你当成她最大的骄傲。遇到事情你就这样作贱自己吗？” “就算会考没考好，你依然还有机会啊，你为什么要整日酗酒，自暴自弃呢！你知道楚大娘和星鸾有多担心你吗？” “星鸾白天做完工，还要赶回来照顾你，楚大娘眼睛不好还要上街给你买药，她摔倒好几次你知道吗？” “你的同窗没考好，他们没有像你一样自暴自弃，他们为自己找出路，求公道！你却只会在这无能酗酒，你这个样子，你能对的起谁？” “对！我无能！我为什么没考好？娘亲为我熬坏了眼睛，小妹为了供我读书抛头露面，我却没能考中功名报答她们，我有什么颜面？” 钟楚黎没想到她的话没让沈星河清醒几分，反而听他说话更加颓废。 一时气极反笑： “呵呵！原来你还记得楚大娘她们的不易，你若真觉得愧疚，就应该振作起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看你是酒还是没醒！” 说着钟楚黎端起旁边的水盆朝着沈星河一头浇下去，因为有崔珏按着，沈星河又实实在在的受了一盆冷水。 崔玄见状赶紧让开，饶是这样他的衣服也被溅到了不少水。 钟楚黎浇完了水仍是感觉不解气，又走上去揪起沈星河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啪啪连扇了几耳光。 在场的人都被她这举动吓住了，沈星河也呆愣住了。他没想到钟楚黎竟敢扇他耳刮子，一瞬间有些恼怒，梗着脖子就想还手。 崔珏见状快速闪身将钟楚黎拉到自己身后，沈星河一抬头发现面前的人换成了崔珏。 错愕之际，妹妹沈星鸾将他拦下，又拿了干帕子将他脸上的水擦干。 “哥哥，你莫要生气，姑娘也是为你好。” “星河，你怎么了？” “娘！” 楚大娘其实一直都在院里，钟楚黎说的话她都听见了，包括打沈星河耳光她也知道。 这些天她看见自己儿子这样作贱自己，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她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她也想让儿子振作起来，可她也实在没法子，劝也劝了，哭也哭了。沈星河就像魔怔了一般，怎么都唤不醒。 今日若是钟楚黎的几耳光能打醒他，那她对钟楚黎只有感激的份。 “星河，钟姑娘说的对，这次没考好，你依然还有机会，你不能这样作贱自己。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你的同窗还等着你替他们承冤昭雪。” “如今京城的崔大人亲自来查案，我相信他一定能替你们主持公道，你如果还有一点志气，就好好振作，好好配合崔大人他们查案，早日还邹旭他们一个公道！” 楚大娘说完又摸索着走到崔珏面前，对着他慢慢跪下：“崔大人恕罪，星河若是有冒犯大人的地方请大人原谅，他也是一时受不住打击才会这样。” “娘！”沈星河见自己母亲为了自己给崔珏下跪，心里自责不已。“娘，儿子知道错了，你快起来。我今后一定振作，不再让你和妹妹担心。” 崔珏也弯腰将楚大娘扶起。楚大娘起身后又对沈星河说：“你别怪钟姑娘，她是心疼我和你妹妹，你不准怪她。” 说完又从崔珏身后拉住钟楚黎的手说：“钟姑娘，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跟星鸾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你帮了我们太多了。我替星河给你赔不是，你原谅他别跟他置气。” “楚大娘，是我该给沈公子赔不是才对，刚才确实是我冲动了。我不该动手的！” 说着又跟沈星河道歉，沈星河见状只好说没事。 钟楚黎知道他心里还是不舒坦，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当众扇耳光，确实很丢脸，更何况他还是个读书人。 “沈公子既然已经想好了，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说说案子的事。” 崔珏见沈星河还是一脸不忿的盯着钟楚黎，抬脚走到钟楚黎身前，挡住了沈星河的视线 第125章 我很聪明吧！ 站在崔珏身后，钟楚黎总算安心些了，她真怕沈星河继续盯着她。 刚才一时冲动倒是过瘾了，这会儿想想确实有点不应该，就算沈星河生气她也能理解。 崔珏问完沈星河，发觉衣袖被人拽了几下，回头查看发现是钟楚黎紧张的抓着他的袖子。 刚才打人的时候胆子倒是不小，这会儿竟也会害怕的躲在他身后探头探脑。 将手背到身后，崔珏又将钟楚黎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彻底隔绝了沈星河的视线。 钟楚黎看着崔珏的举动，心想自己真的没说错，崔大人真的是好人！ 回头发现钟楚黎躲在自己身后偷笑，崔珏不自觉的抿唇。心里忍不住想：这人也就这点出息！ “敢问大人，我那几位同窗都是怎么死的？”沈星河整理好心绪，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邹旭是醉酒后失足落水而死，柳麒则是上山打猎不小心掉入陷阱摔死了，和他一起的刘熙被毒蛇咬伤不治而亡。他们三个都是报案后半个月之内而死。” “你和他们比较熟，你好好想想，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听崔珏说完，沈星河觉得奇怪。“邹旭平时根本不饮酒，怎么会是醉酒落水而死？” “还有柳麒，他家人对他很是看重，怎么会让他上山打猎？刘熙最怕野兽也是不可能和柳麒一同上山的。” “他们的死都很不合理！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人想害他们？” “听说他们是因为发现八月的会考有内幕，所以才相约一起报官揭发，结果苏州官府不但没有受理，还将他们打了一顿，他们回去半月之后就都死了。我想问沈公子，知不知道他们说的会考内幕是什么？” 崔珏说完又问沈星河：“沈公子知不知道王朗、修瑞、谈正元，还有杨明皓和吴辉宇。他们几人好像和你也是同窗，他们平时的学业如何？” 听到这五人的名字，沈星河眉头皱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几人，他们五个都是江南有名的纨绔，因为他们的家族在江南势力庞大，平时在书院胡作非为，书院对他们的行为视而不见，有时还会替他们遮掩他们做的丑事。 “他们五个不思进取不学无术，别说什么学业了，在书院的几年压根都没动手写过字，平时的课业都是他们身边的书童代写。” 沈星河不明白崔珏为什么问起他们，难道他们和邹旭他们的死有关？ “大人好端端的问起他们做什么？他们和邹旭他们的死有关吗？”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你知道吗？他们五个这次竟然都榜上有名，杨明皓更是考了会试前八名，其他人也不差，都在二十名之内。” “不可能！大人在胡说什么？杨明皓怎么可能会考中前八名！其他几人更是不可能，他们平日里连书都不读，怎么可能考中？” 崔珏说完，沈星河立即反驳，他太清楚这几人是什么样子了，他们怎么可能考中呢！ 崔珏看着沈星河不可置信的样子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看着他，让他自己慢慢想。 他之前已经说了几次了，邹旭他们的死和会考有关，现在他又把杨明皓几人的事告诉他，如果沈星河还是反应不过来，那他也没必要再他身上浪费时间。 钟楚黎见崔珏说完没再继续，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就在他身后轻轻扯了扯崔珏的衣袖。 崔珏转身，见钟楚黎面带疑惑的看向自己，又朝沈星河的方向努了努嘴，最后又抬头看自己。 崔珏觉得她这样子好笑，姑娘家一点也在意自己的举动是否合理，没见过她这么有趣的。 崔珏见沈星河正在思考，便没出声回答，只对着钟楚黎摇了摇头。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钟楚黎有些无奈，见她有些沮丧的低头，崔珏也很无奈。 大概过了一盏茶之后，沈星河才抬头看向崔珏。 “大人是说，杨明皓他们的名次有问题，而邹旭他们也发现了这点。他们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落榜因为被人顶替了，所以他们才去报官，可是官府却包庇了杨明皓他们。” “难道大人怀疑邹旭他们的死是杨明皓他们所为？因为他们怕事情败露，所以杀人灭口。” “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所以想让你好好想想，会试之前，你和邹旭他们一起饮酒，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来之前我去找过书院的院长，他说以你的能力，考个会试第一应该不是很难。我跟他说你考试当天身体不适，他说那你也可以考进前十。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你会落榜，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再想想，你和邹旭他们一起喝的酒，他们事后可有身体不适？”崔珏问完也不催他，让他慢慢的想。 “他们几个没有，第二天在考场见面，只有我一人身体不适，他们并没有什么不适。” “所以是有可能有人单独在你的饭菜或者酒里下了药，让你以为自己吃坏了东西。”钟楚黎在崔珏身后说道。 “可是为什么要单独给我哥下药呢？一起吃饭喝酒，为什么不给他们也下药？”沈星鸾说的也是沈星河想说的。 “可能是因为害怕给其他人下药之后，怕他们考不好？而给你哥哥下药，可能是怕他考的太好，所以故意给他下药，让他失手，但是又不至于落榜。” 崔珏赞赏的看着身后的钟楚黎，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原因，果然很聪明。 发现崔珏正看着自己，钟楚黎傲娇的笑了笑。好像在说：快夸我啊！看我很聪明！ “钟姑娘说的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沈公子现在可想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落榜，不是因为你吃坏身体失手，而是有人早就准备好了要冒名顶替你。” 崔珏说完，沈星河难以置信。他想不通是谁给他下药，那天一起吃饭喝酒的都是平时最好的同窗挚友，有谁会故意害他。 第126章 比那书呆子强多了 崔珏见沈星河眉头紧皱，接着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是不是还有郑之玥，他家就住在离你两条街的平安巷，那天他是不是也和你们一起？” 听到崔珏问郑之玥，沈星河眉头皱得更深。“大人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平时课业也不错，也是有望中榜的。可是这次他没有中榜，而且落榜后他并没有像你一样那以接受，而是表现的很平静。平静到似乎早就知道自己中不了一样。” “邹旭他们也去找过他，想让他一起去官府，但是他没有同意和邹旭他们一起，反而还劝他们不要去。同样都是落榜，他的态度和反应却和你们截然不同。” 崔珏看见沈星河脸上的表情变化，虽然知道真相对他来说很残忍，但事实就是如此，郑之玥很有可能就是给他下药的人。 “因为郑之玥没有同邹旭他们一起报官，所以郑之玥现在还好好的待在家里。但是邹旭他们却已经遭遇不幸。” 还有一件事，崔珏没告诉沈星河，他怀疑给陈从安写匿名信的就是郑之玥。 因为信里已经将冒名顶替的人全都说了出来，不然崔珏也不会知道顶替邹旭他们的是王朗和杨明皓等人。 “看来大人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大人又何必再来找我。” “我来找你是有些东西需要你确认，还有就是郑之玥失踪了。你和他交好，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之玥失踪了？他不会……”沈星河首先想到的是郑之玥会不会像周旭他们一样，被人灭口了。 从刚才崔珏的话里，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郑之玥很可能早就知道冒名顶替的事，所以才会劝邹旭他们不要去官府，现在他也失踪了，说不准也是被灭口了。 虽然知道很可能是郑之玥害了自己，但是同窗多年，他第一反应还是担心郑之玥的安危。 “现在还很难说，他是怎么知道冒名顶替的事情的。因为他失踪了，现在也无从知道。” 想了想，崔珏询问沈星河：“你平日和他交好，考试前他可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或者其他反常的举动。” 沈星河仔细思索，想来想去倒真叫他想起什么来：“我记得有一天之玥拉着我想要跟我说什么，被突然出现的王朗拉走了。再后来我问他，他便说没事了。现在想想他的样子不像没事的样子，反而像被威胁了。” “你再好好想想，那天郑之玥想跟你说什么？” “啊！想不起来了！”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过度饮酒的原因，沈星河头有些疼，加上他今日又是一早就饮酒，他肚子里除了喝下去的酒，什么都没有。 现在整个身体难受的蜷缩起来。沈星鸾见哥哥这样子，赶紧给他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大人，我哥哥一早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这也快到晚膳时辰了，不如等用过晚膳大人再继续询问。” 崔珏见状也只能点头答应，转身准备离开，临走时让沈星河晚上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他再过来。 钟楚黎见崔珏要走，她跟沈星鸾打了招呼后，也一起离开了沈家。 “大人去哪？” “回客栈。” “客栈？大人和萧公子住在客栈里？” “嗯！怎么了？” “萧公子也真是胆大，他就不怕刺客什么的？” 崔珏听她这么说皱眉回头看她。“你知道他的身份？” “不是很确定，不过他是什么身份跟我也没关系。我只是奇怪，你们怎么会住客栈？” 听钟楚黎说只是好奇，崔珏微皱的眉头才散开。 “客栈虽然人多复杂，但是更容易接受消息。再说真要是有刺客，在哪都一样，而且客栈离官府很近，离街道也近反而方便隐身逃走。” “哦！我还以为凭萧公子的身份，怎么说也该租个院子住才是。” “钟姑娘想的还挺多，怪不得思绪也快。” 这是在说她在沈家的时候，点拨沈星河的话。 其实她也是着急，往常她听沈星鸾说她哥哥如何聪明，刚才崔珏将话说的那么清楚，沈星河还没反应，她才一时着急说了那样的话。 “大人怪我多嘴吗？” 崔珏听她这么说停住脚步，不明白她怎么会这么想。 “钟姑娘怎么会这么说，我是觉得姑娘聪明绝顶，比那个书呆子强多了。” “哈哈！崔大人真是……” 书呆子？虽然她也觉得沈星河有点呆，但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还是有点好笑。 “他本来就很呆，连你都听懂了，他还不明白，不是书呆子是什么？” “没想到大人还挺风趣。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有 匿名信，而且信上已经说出冒名顶替的人，大人为什么不直接将人抓来审问清楚？” 钟楚黎不懂这里面的缘由，她觉得既然已经有了嫌疑人，为什么不直接将人抓起来慢慢审问，这样不是最直接有效吗？ “虽然有匿名信，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信里说的都是真的。科举关系到朝廷的根本，不能仅凭一封信就轻举妄动，要先将事情查清楚才行。” “再说，信里说的这几个人都是江南本地的豪绅，他们的家族势力不容小觑。这些人敢把手伸到科举里来，已经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光凭几个富绅，恐怕也成不了事，苏州府到底打了谁的旗号在行事，也要仔细查清楚。你外祖父和萧公子负责查清楚这些，而我要做的是查清楚邹旭他们的死，以及和案件相关的人。” 崔珏将事情分析给钟楚黎听，钟楚黎听后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事情。 果然她还是太单纯了。其实想想也是，光凭几个豪绅怎么敢动科举的脑筋，背后肯定有人暗中操纵。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复杂很多了，这里面涉及到的朝廷官员不是她能想象的到的。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复杂后，钟楚黎脑袋一缩，看来官场真没那么好混。这么复杂的事，她这简单的脑袋瓜可没本事参与。 第127章 你要想清楚 和崔珏分别后，钟楚黎坐车回到小院，才在屋里休息一会儿，白寇就跑到她跟前：“姑娘，不好了！” 白寇向来大大咧咧沉不住气，见她又像往常一样毛躁，紫苏忍不住出口阻止：“ 原以为这段时间你也有了进步，怎么今天又跟平时一样毛躁。” 听紫苏这样说，白寇见钟楚黎脸上带着疲累，想她刚从外面回来没一会儿，自己就这样扰了她，心里瞬间后悔起来。 “对不起姑娘，是我莽撞了。可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见白寇仍是这副天塌了的模样，钟楚黎眉头微微一皱，慢慢询问白寇缘由。 “姑娘，今天咱们都出去了，没想到丁娘子的男人找来了。不光把丁娘子打了一顿，还把金宝带走了。” “什么？” 钟楚黎没想到是因为这事，难怪白寇这么慌张毛躁。 “咱们先去看看丁娘子！” 钟楚黎听白寇说完立马带着她跟紫苏去前院看望丁柔。 “姑娘怎么来了？” 金大娘正用帕子给丁柔敷伤口，见钟楚黎进屋，立刻搬来凳子给钟楚黎坐。 钟楚黎见丁柔脸上被打的乌青，不仅额头破了皮，嘴角也有一大块青紫。 看见丁柔这模样，她哪还能坐的下去！恨不得现在就让张泰再去把姓孙的再打一顿。 “姑娘，我没事。” 丁柔见钟楚黎沉着脸，生怕她因为自己的事气坏身体，连忙开口解释。 钟楚黎见她都被打成这样了，竟还急着宽慰自己，有心责备几句，却又不忍开口。 “你都这样了还叫没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蔻急急忙忙的也没说清楚。” 见丁柔还有些犹豫，白蔻急得开口：“都什么时候了？丁娘子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赶快说清楚啊，姑娘也好替你做主！” “是啊，姑娘可是一直念着丁叔和金大娘的恩情，这些日子不用我们说，你也应该能看的出来，姑娘是极重情义的人，不然上次也不会让张泰他们一起回去替你出头，还帮你把金宝带回来。” 白蔻和紫苏都这样说了，丁柔如果还不愿开口，钟楚黎也不打算勉强。她是有心帮丁叔他们，也愿意出手帮丁柔，但前提是丁柔自己能想清楚，能拎得清。 金大娘在一旁见钟楚黎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愤怒到平静，她感觉如果女儿再犹豫，钟楚黎以后可能就不会再过问他们的事了。 所以金大娘也开口劝丁柔：“孩子，到了这个时候你也别不好意思了。你不肯把银子给他们，那个畜生这样伤你，还把金宝抢回去，也不知道他们回去会怎么对金宝。” 想到金宝，丁柔急得立马起身往外冲，其他人见她这样都是一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正在疑惑又见丁柔折回，一把跪倒在钟楚黎身前。 “姑娘，求你让张大哥他们再跟我一起回去一趟。我没给孙大银子，金宝被他们带回去，肯定会挨打的。” 钟楚黎听她这样说，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坐在刚刚金大娘搬来的矮凳上，静静的看着丁柔。 “姑娘！求你了！” 丁柔见钟楚黎这样，不知道钟楚黎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刚才钟楚黎进来还一副着急万分的样子，现在怎么又一脸平静的坐着不动了。 “丁柔我问你，我让张泰他们跟你回去可以，可是把金宝抢回来之后呢？万一他们再来呢？再说，金宝始终是孙大的儿子，他来找自己的孩子就算闹到官府也没什么不对。现在我可以帮你，以后万一我不在苏州了，你又打算怎么办呢？这些你想过吗？” 钟楚黎一连串的问题抛给丁柔，丁柔明显呆愣住了，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想过！ 是啊，姑娘在的时候可以看在父母的面上帮自己出头，如果姑娘离开了，她以后该怎么办呢？ 她父母肯定是没法替她出头的，从前面对孙大的胡搅蛮缠，丁叔他们都是低头顺从。一时间丁柔不知道该怎么办，低着头默默流泪。金大娘见女儿这样，在一旁陪着她，将她慢慢拉起来。 “丁柔，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你是想让我像上次一样，让张泰他们把孙大教训一顿，还是从此以后和孙大断个彻底。如果你只是想让张泰他们帮你教训一顿孙大，那他以后一定还会像今天这样找过来。如果你想和孙大断个彻底，我也可以帮你。不过你要想清楚，离开孙大后如果你一个人带着金宝，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看见丁柔脸上的错愕，钟楚黎知道她一时很难决定。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讲究的是从一而终，让丁柔做这样的选择显然丁柔从没想过。 就算孙家母子再怎么苛待她，她也没想过离开孙家。显然丁叔他们也是一样的想法，否则的话，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孙大拿着自己贴补女儿的银钱去赌，也不主动劝说女儿离开孙家。 “这\"金大娘见女儿丁柔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她看来，钟楚黎刚刚的话实在有些离经叛道。这世道，女人离开夫家已经很难立足了，又怎么可能还把孩子带出来，夫家肯定是不许的。 母女俩的想法钟楚黎能看的出来，所以也不着急让丁柔表态，而是让她好好想想，如果想好了，明日一早去她院里找她。 钟楚黎说完之后带着白蔻和紫苏回了自己的屋子，刚刚着急丁柔的事，都还没来得及用晚膳。这会儿回到屋里，炭火也烧得正旺，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噜的抗议。 “怪我！我听说丁娘子的事就立马来跟姑娘说，忘了姑娘还没用晚膳呢！”白蔻有些愧疚的开口。 “没事，怪不得你。现在也不早了，今天孙大来闹，估计金大娘也没能好好准备晚膳，你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就吃什么。实在不行就煮点面，” “知道了！” 白蔻说完，钟楚黎又喊住她：“顺便去看看丁叔他们吃了没有，要是都没吃，就多煮点。“ 领了钟楚黎的吩咐，白蔻出门去了厨房。 第128章 想清楚 隔天一早，丁叔和金大娘带着丁柔早早来钟楚黎院子里，紫苏知道钟楚黎没那么早起，所以将人带到隔壁屋子等候。 钟楚黎刚醒来后，白蔻便急着跟她说：“姑娘，丁叔他们带着丁娘子在隔壁等了半天了。” 知道白蔻一贯藏不住事，紫苏好气又好笑的说：“你啊，姑娘都还没来得及洗漱，你就着急忙慌的说这些，昨天也是这样。我看你真是一点记性也不长！” 听到紫苏的话，白蔻也意识到自己太冒失了，不好意思的开口：“是我太着急了，我是想着丁叔他们等了一会儿了，所以才着急跟姑娘说。” “你每次都是这样，以后这毛病得改改。” 知道自己理亏，白寇点点头，随后又伺候钟楚黎洗漱。 梳洗之后，钟楚黎也怕丁叔他们等的着急，所以干脆让紫苏将早膳摆好后，请丁叔一家过来。 “我一醒来就听白寇说你们在隔壁等我，怕你们等着急，所以这才急着请你们过来。若是早饭没吃，就一起坐下吃。” 虽然确实没有吃早饭，但是丁叔也没准备跟钟楚黎一同用膳。在他看来，钟楚黎对他们已经极好了，这次还要劳烦她帮忙解决女儿的事。他哪里能真的坐下同钟楚黎一同用膳呢。 “是我们一早扰了姑娘，姑娘肯为柔儿的事费心，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是啊，姑娘平时已经很照顾我们了，这次的事还要劳烦姑娘，给姑娘添了麻烦。我们已经过意不去了，今天一早也是我们太心急了，我们先去隔壁等着，姑娘尽管安心用膳。” 钟楚黎听丁叔和金大娘这样说，加上平时对他们的了解，知道丁叔他们定是不会坐下来一同吃饭的。 既然已经让紫苏她们把人叫过来，又怎么好再让他们回隔壁等着。所以丁叔他们说完，钟楚黎也没再接着劝，而是端起面前的早饭，用前世最快的速度吃完。 整个过程也就五分钟左右，好在今日早饭简单，也就是一碗八宝粥和一碟子包子，还有一碟酥饼，外加几个小菜。为了快点吃完，钟楚黎只吃了面前的八宝粥和碟子里的两个包子，离她远些的酥饼她并没有吃。 看着钟楚黎囫囵吞枣似的吃着早饭，丁叔和金大娘对视一眼，丁叔心里有些羞愧。他们只想着早点和钟楚黎说女儿丁柔的事，忘了钟楚黎有晚起的习惯。 丁柔也很诧异，她知道钟楚黎是京城来的贵女，贵女用膳向来讲究，断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可是刚才钟楚黎吃早饭的动静，实在和贵女沾不上边。 她刚才看的清楚，刚才桌上的那碗八宝粥，钟楚黎只喝了三四口就喝完了，两个包子几乎是一口一个。 丁柔仔细想想，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坚定。钟楚黎为了她能舍弃向来坚守的贵女礼仪，可见对她有多用心。自己如果还有一丝犹豫，实在是对不起钟楚黎。 眼见钟楚黎三下五除二的吃完了早饭，紫苏责怪的看了一眼白寇，手上麻利的收拾桌子。 白寇对上紫苏的眼神，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要不是她着急忙慌的跟钟楚黎回禀，钟楚黎也不用这么着急的吃完早饭。 “好了，早饭我也用完了，你们都坐下说。”钟楚黎漱完口对丁叔他们说。 “实在是没想这样打扰姑娘……” “丁叔就别说这样的话了，我在这院子也住了半年了，你和金大娘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们的事我都能理解。” 钟楚黎开口打断了丁叔，她知道丁叔想说什么，不过就是觉得他一早过来打扰了自己，不过她真的不在意。 “姑娘是爽快人，老头子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 “金大娘说的是，我想你们一早来，肯定是因为丁娘子已经想好了。你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就直接说。” 既然钟楚黎都已经这样说了，丁叔也不再多说无用的客套话。 “姑娘说的对，昨晚老婆子回来跟我说了姑娘的意思。我也和老婆子商量过了，柔儿也决定不再和孙大过下去。只是不知道姑娘打算怎么做？会不会给姑娘添麻烦？” “麻烦倒什么，只是丁娘子真的想清楚了？不和孙大再过下去，要和他断个彻底了？” 虽然刚才丁叔已经说了丁柔的决定，但是钟楚黎还是想听丁柔自己亲自说。 “回姑娘，我想清楚了，我不和孙大再过下去了。” “既然这样，你可想过，你以后一个人带着金宝，日后肯定会有很多不便，甚至麻烦，这些你想过吗？” 钟楚黎虽然决定帮丁柔，但是如果丁柔只是一时冲动，对以后没有任何打算，那她还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帮她。 如果她只是一时冲动，以后遇到麻烦肯定会后悔，说不定还会埋怨自己。那她现在帮她就得留点后手。 如果她心志坚定，对以后已经有了打算，那她就帮她彻底解决掉孙大这个麻烦。 “姑娘，我已经想好了。如今我在姑娘的绣庄做事，只要我好好替姑娘做事，以姑娘的为人必定不会亏待我。我以后也能凭自己的本事养活好金宝和爹娘，至于别的…… 不瞒姑娘说，我也犹豫过。我一个女子带着孩子和父母一起，日后肯定会招惹不少嫌话，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日子是我自己过，只要我自己过的好，又关别人什么事呢？我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再说，从前孙大好赌，我在村子上没少受白眼，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所以这些我都不在乎，只想姑娘替我想想办法，让我彻底和孙大那个混蛋再没任何牵扯，最重要的是，还能把金宝要回身边。” 想到昨天孙大找来时的凶恶嘴脸，以及他临走时看自己的凶狠眼神，丁柔心里很是不安。 她担心孙大回去后会把气撒到金宝身上，拿金宝出气。一想到这个。丁柔昨晚担心的整晚都没睡。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一早就找到自己爹娘，跑来钟楚黎的院子等候。 第129章 收拾孙大 丁柔只要想到金宝回去后，可能被孙大殴打虐待，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 “姑娘，求您再帮我一次，不管怎么样我 都不要再跟孙大有任何瓜葛，我再也不想回去了。 他们母子从来都没有把我当人看，孙大自从迷上赌钱就隔三差五的对我拳打脚踢，怪我整日愁眉苦脸坏了他的运气。 她娘更是怪我管不住孙大，家里的事全都使唤我做不算，还时常言语辱骂我，我在村子里根本就抬不起头。就连金宝他们也不待见，要不是每月还有爹娘送来银子救济，恐怕孙大早就将我压在赌桌上卖了！” 这倒不是丁柔夸张，孙大有一次输的红了眼，差点就把丁柔拉去抵押再赌了，他总觉得自己一定能翻本，所以那次闹得挺大。 最后还是村长实在看不下去，带人把孙大强拉回来，丁柔才没有被孙大卖掉。 丁叔他们根本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现在听丁柔说出来，心里更加自责。 他总以为只要自己能多贴补些银子给孙大他们，他们多少也会对丁柔好些。没想到自己的妥协不但没有帮到女儿，还助长了孙大的无耻行径。 “柔儿，这些你从前怎么从来没有跟我和你娘说过？早知道你在孙家过啊这样的日子，就算是拼命我也把你和金宝带回来。” “爹！” 丁柔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知道爹娘心疼自己，她也不是没想过跟他们说。可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她爹娘岁数大了，为人也一直忠厚老实，根本就不是孙大那个泼皮无赖的对手。 自己跟他们说这些，只会让他们更担心，索性就自己忍耐算了。 “都怪我没本事，都怪我！”丁叔想到女儿这些年的遭遇，加上自己的无能为力。狠狠用拳头捶打自己的胸口，金大娘和丁柔见状赶紧阻拦。 钟楚黎也不忍心看他们这样，再次确定丁柔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孙大彻底分开后，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丁柔他们听。 “丁叔，你别自责了，当初你也不知道孙大是这样的人。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爹，姑娘说的对。”丁柔一边拉着丁叔的手不让他再继续捶打自己，一边将目光投向钟楚黎。 “姑娘，只要姑娘能让孙大再不来纠缠，姑娘说什么我都愿意。以后我也一定尽心尽力帮姑娘做事。” 听到丁柔这样说，钟楚黎也不再犹豫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孙大好赌，那就让他赌个够。你今天就回去，把银子也带上。回去后你先装作害怕他们虐待金宝，不得已才把银子交给孙大，想必孙大拿到银子后肯定会立马就去赌。 我会让张泰他们先找到赌坊的人，跟赌坊的一起给孙大设好圈套，让孙大这次赌个够，等孙大输光了银子再借给他一笔钱让他去翻本。等他输光了，就让赌坊的人将他押回家要账。 他回去后一定会找你要银子，到时候你就逼他签下和离书，等他签好了你就带着金宝回来。” 钟楚黎想的也很简单，既然孙大好赌，那就让他欠下一笔钱，然后再逼他签下和离书，到时候孙大没办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签了。 “可如果孙大不愿意怎么办？”丁柔也担心孙大没那么容易上当。 “放心，到时候我让张泰他们和你一起回去。我会让他们是先去赌坊，跟赌坊的人先说清楚，等孙大回去找你要银子签和离书的时候，再去孙大家里带你回苏州城里来。” 随后钟楚黎叫来张泰和姚卓两人，将刚才自己的打算告诉他们。 “姑娘想的周到！可如果事后孙大耍无赖又找到苏州城纠缠丁娘子一家怎么办？” 张泰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孙大本就是无赖，要是他真的再找来，那对丁叔他们来说也是个麻烦。 想到这，钟楚黎看向张泰，既然他能这么问，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那依张大哥看，这该如何是好？” “依我看不如这样。”张泰将自己的想法小声的跟钟楚黎说。 钟楚黎听后想了片刻后，觉得张泰说的办法很是不错。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就没必要再给孙大留什么后路了。随后她又学着张泰的刚才的样子，小声的交代了张泰和姚卓。 两人听后诧异的对视一眼，没想到将军的妹妹也是处事果断之人。 事情商量好之后，张泰驾车带着丁柔回了孙家庄，直奔孙大的家里。 等张泰他们走后 ，钟楚黎伸了个懒腰，紫苏见状上前问她要不要再回屋睡个回笼觉。 钟楚黎看了看外面的天，今天依然很冷，但好在没有下雨。想到昨天和外祖父陈从安见面，发现陈从安身上穿的是一件很薄的棉衣。 于是便带着紫苏和白寇一起去街上替陈从安选了两身新棉衣，本想着再买一双鹿皮靴子，奈何不知道陈从安的尺码，只好放弃了。 衣服她可以凭这些天做衣服的经验，选两身差不多的，不会有很大出入，但是鞋子真不行。 买好东西，钟楚黎带着紫苏她们来找崔珏，她本想直接去府衙找陈从安，但想到昨天陈从安并没有在府衙见她，而是把她约到东升酒楼，应该是不想官府的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所以她选择来找崔珏和萧姮，昨天她听崔珏说萧姮是和外祖陈从安一起查苏州官府和京城的联系，所以想让萧姮将东西带给陈从安。 “请问崔公子和萧公子住在哪间客房？” 昨天和崔珏分别没有询问他们的房间，所以钟楚黎只好让紫苏再去询问小二了。 “崔公子他们住在三楼的上房，是第五间和第六间，从这上去左边第二间就是。” 询问完后，钟楚黎带着紫苏她们上了三楼，刚走到第六间上房时，崔玄从里面出来看见了她们。 “钟姑娘怎么了？是来找我家公子的吗？” 因为昨天在沈家廊下看见钟楚黎和崔珏站在一起，两人并肩而站时的神情，让崔玄觉得十分和谐。 难得的是，他家大人竟然没有排斥钟楚黎，所以崔玄今日见了钟楚黎便十分热情。 第130章 还挺护短 见到崔玄跟自己打招呼，钟楚黎刚好问他萧姮在不在。 听到钟楚黎跟自己打听萧姮，崔玄表情耐人寻味：“我还以为钟姑娘是来找我们公子的，原来是找萧公子啊！” “不好意思，我是有事想要拜托萧公子。” 钟楚黎被崔玄的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她没事找他们家公子做甚？这崔侍卫真是奇怪。 “哦！萧公子一早就出去了，现下不在客栈，钟姑娘要找他的话，可能要等一等了。” 钟楚黎听崔玄说完，皱了皱眉。也是，自己本来起的就晚，早上又跟丁叔他们商量了孙大的事。 这会儿来找萧姮，他肯定是出门了。再看一眼一楼厅堂，好像已经陆续有人进来吃午饭了。 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就这样回去了，所以便想将东西交给崔珏，让崔珏晚些时候跟萧姮说，让萧姮明天再交给外祖陈从安。 “东西就放在这里，等萧公子回来我会跟他说。” 崔珏从屋里出来，看了一眼崔玄，崔玄上前接过紫苏手里的东西。 “那就麻烦崔大人了！” 钟楚黎对崔珏的印象一直都不错，加上刚才他这么爽快就答应帮忙，更加觉得崔珏是个外冷内热好说话的人。 “钟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崔大人这么好说话，我都不好意思了，不如我请大人吃午饭。” 想到现在也是午膳时间，既然麻烦了人家，请人家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反正她本来也是要吃饭的。 崔珏看出钟楚黎的想法，他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接着说：“倒不用钟姑娘请吃午饭，刚好我也有件事想要麻烦钟姑娘。今日原本是打算再去一趟沈家，但是有别的事耽搁了。 昨日去了沈家，发现他们对你比较信任，若是钟姑娘一会没什么事，可否请钟姑娘跟我再去沈家一趟，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问沈星河。” “当然可以了！不过现在也到了午饭时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吃了午饭。” 崔珏看着楼下越来越多的人，对着身旁的崔玄吩咐了一声。崔玄立刻叫来伙计，让伙计安排了一间安静的包间给他们。 “其实在楼下也可以的。” 崔珏听钟楚黎这么说，抬头看着钟楚黎认真的说道：“我倒是无所谓，可你们到底是女眷。” 说着又看向紫苏和白寇：“你们家姑娘出门不带围帽吗？还是你们二人疏忽了？” “这……”紫苏听到崔珏的话，心里顿时一惊。这段时间出门其实她们都是给钟楚黎带着围帽的，只是今天出门有些急，就给忘了。 见两个丫头被崔珏问的面露难色，钟楚黎连忙出声解释：“这不怪她们，平日里出门都是带着围帽的，只是今日出门急了些，所以忘记了。” 钟楚黎见崔珏脸色微沉的看着紫苏她们，紫苏和白寇被他看的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看到二人这般模样钟楚黎又觉得好笑，紫苏和白寇明明是自己的丫鬟，干嘛看他脸色。自己也是奇怪，莫名其妙的跟他解释什么。 “大人还是别这样看着她们了，吓得她们都不敢抬头了。再说是我自己的事，跟她们没关系。” 崔珏听她这话，挑眉看了一眼钟楚黎，想不通自己哪句话惹她不高兴。她刚刚的话分明是在说他。 见崔珏挑眉看自己，钟楚黎有一瞬间的心虚，刚才崔珏用责备的眼神看紫苏和白寇，确实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紫苏和白寇都是自己的丫鬟，就算做错事，也该由她来说，他干嘛用那么严肃的眼神责备她们。 崔珏也是没想到钟楚黎这么护短，自己只是多看了一眼两个丫鬟，她就不客气的护上了。 心里有那么点憋闷，但是想到一会儿还要麻烦钟楚黎和他一起去沈家，也就没在意了。 两人在客栈吃完午饭后，便一同去了沈家。 昨天崔珏和钟楚黎走后，沈星河一个人想了很久。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也想起来一些。正想让沈星鸾去找钟楚黎，钟楚黎就和崔珏找来了。 “姑娘来的刚好，我哥哥刚才还让我去找姑娘。昨日哥哥不是很清醒，所以大人临走时也没问大人的住处，今日想起什么又不知怎么找大人，所以只好先去找姑娘。” 沈星鸾正准备出门，刚好看见钟楚黎和崔珏，便急着和钟楚黎说。 听沈星鸾说完，崔珏知道沈星河肯定是想起了什么，和钟楚黎对视一眼后便跟着沈星鸾进了里屋。 今日的沈星河看上去和昨日判若两人，相比昨日见到他时醉醺醺的狼狈模样，今天的沈星河看起来十分清朗，加上读书多年的缘故，身上自然流露一股儒雅气质。 “崔大人，钟姑娘，昨日实在失礼，还望两位多多见谅。” 钟楚黎没想到沈星河今天一见面就给他们行礼赔罪，讶异的看了一眼崔珏。崔珏一脸平常，没有任何表情。 钟楚黎见他这样的反应，不免在心里腹诽，果然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什么场面都能泰然自若。 “听令妹说，你要找我？”崔珏直接开口询问。 “是，昨日大人离开后，我昏昏沉沉想起来一些事情，今日一早醒来仔细想了想，这些事情或许对大人有用。” 崔珏听他说完并没有接话，而是示意他接着说。 “我记得有一天早上之玥来找过我，他神情很犹豫。当时他跟我说，叫我别太在意会试的结果，说什么以后我一定还会有机会考中。 我当时很奇怪，为什么他要这么说？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参加会试，就算不能考得魁首，考中前十名肯定没问题。这倒不是我自大，是老师看过我写的策论后同我说的。” 沈星河回想当时的情形，越想越觉得奇怪。 “后来我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刚好王朗来找之玥，之后之玥就跟他走了。” “在那之后，郑之玥有什么变化或者跟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崔珏现在想知道郑之玥是怎么知道王朗他们会冒名顶替的。 第131章 郑之玥的下落 关于郑之玥怎么知道冒名顶替的事，沈星河今早仔细思考后倒是想到一种可能。 郑之玥的姐夫在酒肆做工，有时候忙不过来就会找郑之玥帮忙。 “找郑之玥帮忙？”崔珏十分不解。 “有什么不对吗？”钟楚黎不明白他为何会有疑问。 “据我所知，郑之玥家境一般，能供郑之玥读书，已经是倾全家之力了。临近会考，他不好好用功读书，争取考取功名。怎么还有时间跟心思去帮姐夫送酒？她姐姐又怎么会同意他这么做？” 听崔珏这么一解释，钟楚黎也觉得不合理。 “大人说的对。不过沈公子既然说到送酒的事，那冒名顶替一定也和这有些关系。”钟楚黎看向沈星河，示意沈星河继续。 “钟姑娘说的没错，我也是忽然想到的。我记得之玥那天早上身上有股酒味，所以猜想，许是之玥前一天晚上去了潇湘院。” “潇湘院？那是什么地方？”沈星河刚说完，钟楚黎就疑惑的说道。 听到钟楚黎问，沈星河忽然有些为难起来，毕竟妹妹沈星鸾也在。眼看沈星河面露尴尬的神色，崔珏开口解释道。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秦楼楚馆一类。” 听到崔珏开口，沈星河舒了一口气，看向妹妹和钟楚黎，沈星鸾果真害羞的脸红，而钟楚黎则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钟楚黎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其实稍微想想也知道是什么地方。只不过之前崔珏说郑之玥家境一般，她就没深想。 “他不是家境一般吗？怎么还有钱去那里？” “钟姑娘误会了，之玥不是去逛花楼，而是去替他姐夫送酒。我怀疑他是那天晚上送酒的时候，碰巧听到王朗他们在说冒名顶替的事。 第二天他见到我也许就是想跟我说这件事，可是不想被王朗看见。他们一定是知道之玥知道了冒名顶替的事，所以威胁之玥。不然以我对之玥的了解，他知道后不会不跟我们说的。” 沈星河跟郑之玥同窗数载，很清楚郑之玥的为人。相信郑之玥不会无缘无故瞒着他们几个。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在临考前吃坏东西，你们几个一同吃的东西，只有你吃坏了肚子，不觉得奇怪吗？” 崔珏提醒沈星河，说完之后看着沈星河的反应。 “大人是说，是之玥给我下药害我吃坏东西，让我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落榜。可是我还想问，他为什么不给邹旭几人也下药，这样一来他们落榜不是更合理了吗？” “他们几人虽然学业也不错，但是跟你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他们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中，所以落榜也很正常。 假如让他们和你一样吃坏东西，他们肯定会落榜。若是他们真落榜了，要从哪里找几篇文章来。他们要的是顶替邹旭他们，不是让他们落榜。如果让他们连文章都写不出来，还怎么顶替？再者，让你们几个同时吃坏东西，不是更可疑吗？” 崔珏说完，众人恍然大悟。 “那大人现在只要找到郑之玥，让他出面作证不就可以了吗？” “嗯，没错！现在就是不知道郑之玥会藏到哪去。沈公子对他比较了解，能否猜到他的藏身之处？” 听到崔珏问，沈星河慢慢思索。郑之玥家就住在苏州城，如果要藏身肯定是往远了藏，可是平时也没听到他有什么远房亲戚之类的。 “抱歉大人，一时我也想不到他会藏到哪去？” 沈星河的回答倒也在崔珏到意料之中，即便如此，崔珏还是有些失望。 昨天回到客栈，他跟萧姮交流了各自得来的消息。听萧姮的意思，他和陈从安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王朗他们之所以敢冒名顶替，除了他们都是江南本地的大家族，势力庞大外。还有苏州知府的放纵和庇护，而苏州知府敢这么做也是因为京城里有人给他行方便。 今天萧姮跟陈从安主要就是去查跟苏州知府的底细，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来。 崔珏打算离开，钟楚黎也见他要走，上前追上他。 “大人这就走了？不是还没查到郑之玥的下落吗？” “刚才你也听到了，沈星河应该是不知道郑之玥的藏身之所了。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再去郑之玥家里问问。” 崔珏说着便往外走，钟楚黎见状跟沈星鸾他们打了招呼后，也跟着出去了。 “看来郑之玥跟他姐夫关系应该不错，不然郑之玥作为读书人，怎么肯帮他姐夫去青楼里送酒？” 崔珏听到钟楚黎的话猛然回头，钟楚黎被他吓的呆住，他冷不防的回头，还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钟楚黎实在心惊。 看到钟楚黎被自己吓得愣在原地不动，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崔珏连忙开口。 “对不住，是我吓到你了。只是你刚才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钟楚黎听到崔珏问，回过神后想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 “我说，郑之玥作为读书人，为什么愿意帮他姐夫去青楼送酒？” “嗯！就是这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看的钟楚黎一脸莫名其妙。 “现在回去再问沈星河一个问题，应该就能知道郑之玥在哪里了。”崔珏说着示意转身又回了沈家。 “莫名其妙！把我吓一跳也不解释就走了？” “姑娘，要不咱们也跟去看看，说不定能知道崔大人的意思呢？”紫苏在身后提醒了一句，钟楚黎想想也是，便也快步朝沈家而去。 “沈公子，你想想郑之玥除了去潇湘院送酒之外，他还认不认识潇湘院里的姑娘？” 钟楚黎一进屋就听见崔珏问沈星河，沈星河被崔珏问的有点懵。 “这……我还真想不起来。”沈星河有些犹豫。 “沈公子，我怀疑郑之玥藏在潇湘院，只是潇湘院姑娘众多，我若是一一去查，不仅耗费时间，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崔珏见沈星河犹豫，赶紧将其中的厉害说给他听。 “沈公子还在犹豫什么？你想想，如果郑之玥被王朗他们找到的话会怎么样？你想想邹旭他们是怎么死的，之前王朗他们没对郑之玥动手，可能是有所顾忌。但是不代表他们会放任郑之玥这个知情人一直拿着他们的把柄，所以他们早晚都会对郑之玥动手的。也许郑之玥就是知道这点，所以才藏了起来。” 第132章 潇湘院 “其实不是我不愿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沈星河一脸无奈，想了想说道：“我之前是听之玥说过，他好像在潇湘院有位红颜知己，但是他没告诉我是谁。” “真的？”钟楚黎追问道。崔珏看她一脸不信的样子，莫名有些想笑。 “不过你们可以去问问他姐夫，他可能知道也说不定。” “对呀！看来沈公子也不是个书呆子啊！” “什么意思？” 沈星河的两条眉毛皱在一起，不懂钟楚黎怎么这么说。 “走！”崔珏有些无奈，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是书呆子。 崔珏和钟楚黎出了沈家，崔珏打算立刻去郑之玥的姐夫家询问，钟楚黎没再跟着。 “辛苦钟姑娘，后面的事就不劳烦姑娘了。”出了门崔珏转身说道。 “大人客气了，还要麻烦大人跟萧公子说一声，让他务必将东西转交给外祖父。”钟楚黎说完便转身进了马车。 崔珏看着马车离去，自己也翻身上马，准备去郑之玥姐夫家。 “你那是什么眼神？”崔珏发现崔玄看他的眼神带着疑惑，便开口问道。 崔玄听他这么问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大人为什么不让钟姑娘跟咱们一起？” “你说呢？”崔珏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回去好好把我的马洗刷一遍。” “好不容易有姑娘愿意跟大人亲近些，大人还不把握机会多跟人家相处，真是……” “你不妨大声些。”崔珏沉着脸看向一旁小声嘀咕的崔玄。 崔玄见崔珏眼神逐渐变冷，知道他这是真生气了，把头一缩不敢再说。 崔珏见他这模样，又想到他刚才的话，眉头不由的皱在一起。 “我们是去查案，因为钟姑娘和沈家相熟才麻烦钟姑娘和我们一起去沈家，钟姑娘愿意帮忙也是因为关心沈姑娘，怎么在你眼里就变成了亲近我了？”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再有下次就不只是让你伺候马匹这么简单了。”崔玄听后连忙点头应是。 崔珏两人到了郑之玥姐夫家，询问了郑之玥姐夫之后，果然证实了之前的猜想。 郑之玥喜欢潇湘院里的姑娘绿芜，之所以愿意去潇湘院帮忙送酒，也是为了能和绿芜见面。 有了线索，崔珏两人先回了客栈，等到晚上再去潇湘院查探。 钟楚黎回去之后，丁叔说梁府的小厮来送了帖子，帖子是许氏叫人送来的，邀她明日去梁府做客。看完帖子，钟楚黎让丁叔去梁府回话，明日一早她带着紫苏去梁府拜见许氏。 “紫苏，你想不想去潇湘院见识见识？”紫苏被钟楚黎的问话惊的呆愣住。 确定自己没听错后，她不解的问：“姑娘想去潇湘院？那地方可不兴姑娘家去，姑娘还是别吓我了。” “这就吓着了？我都没去过，就想见识见识那里到底是什么光景。到时候我扮成男子的模样，再把张大哥一起叫上就是，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你不用怕。” 钟楚黎越是说下去，紫苏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张泰可是公子身边的人，要是让公子知道，姑娘去了潇湘院那样的地方，自己不但没阻止，还跟着一起去了。只怕回了京城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 “放心，我不会让张大哥告诉哥哥的，娘亲他们远在京城更是不用担心，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像是知道紫苏的担心似的，钟楚黎开口安慰着紫苏，只是紫苏半点没有被安慰到，反而听她这样说，更加心惊。看来钟楚黎是铁了心要去潇湘院了。 “姑娘……” “放心紫苏，以后就算有人问起来，我也只会说是我自己的主意，绝对不会让娘亲他们怪罪到你们头上。” 不给紫苏再次开口的机会，钟楚黎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钟楚黎都这样说了，紫苏再也没有开口阻拦的机会，只能跟着钟楚黎一起去了潇湘院。 站在潇湘院的门口，紫苏还是有些担心，想要开口再劝几句，却看见钟楚黎一脸期待的表情，又看了看站在钟楚黎身后的张泰，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走，今天小爷就带你们长长见识。”说着右手一挥，将手中的折扇打开。迈着豪迈的步子向潇湘院走去。 “哎呦，几位公子看着眼生的很，是第一次来咱们潇湘院？”迎面走来的老鸨打扮的花枝招展，扭动着腰肢走到钟楚黎三人跟前。 一番打量之后，老鸨笑着开口：“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要不要我给公子安排几位？” “青黛是你们这的姑娘吗？她今日可有空？”钟楚黎想了想跟老鸨说。 听钟楚黎说出青黛的名头，老鸨不着痕迹的又仔细打量了一眼钟楚黎，见她装扮富贵，也不像是来找茬的，便让人带着钟楚黎去了二楼雅间，说是青黛很快过来。 钟楚黎坐在雅间里，随意打量了一圈，发现这雅间布置的十分清新雅致，倒是有些意外。 “张大哥以前来过这样的地方吗？” 张泰被她问的一愣，随后连忙摇头，“属下家中穷苦，是跟了将军之后才有了改善。从前在边关也只是跟在将军身边，日日随将军出入军营，哪有机会来这样的地方消遣。” “哦，那我哥哥呢？他有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将军心里只有装的只有边关将士，每日不是带领将士巡防边境，就是亲自操练士兵，从来不贪图享乐，这样的地方更是从没来过。”提到钟冠清，张泰一脸认真。 “原来哥哥每日这样辛苦。”本来只是随意问问的钟楚黎，在听完张泰的话后，对从未谋面的钟冠清多了一丝敬佩。 也是因为刚刚张泰的话，让她心里有了新的决定。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青黛才过来雅间见了钟楚黎。 钟楚黎见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身量纤纤肤白貌美，一双桃花眼里蕴着无限风情，别说是男人，她都有些看呆了。 第133章 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公子~” 钟楚黎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娇媚的声音也太撩人了，不怪男人喜欢来这喝酒。 她要是男人也愿意天天来，不说别的，就是光让青黛站在旁边给自己倒酒，听她这魅惑的声音也够下酒的了。 “你就是青黛？”咳嗽一声，钟楚黎看向面前的人。 “奴家正是青黛，听妈妈说，公子特意唤奴家伺候，只是我好像从未见过公子，公子怎么就点名叫了奴家来？” 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青黛撩人的声音，钟楚黎尴尬的喝了一口茶。 “青黛姑娘美名远扬，这苏州城有谁不知？我也是慕名而来，想要一睹青黛姑娘的风姿。” “哦，是吗？那还真是巧了，今日慕名而来的人可不少。” “这是什么意思？” “不瞒公子，隔壁雅间的客人也说是慕名而来，我竟不知奴家这般有名了。” 钟楚黎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她刚刚也是一时兴起。之前在梁府的时候听梁婉云说过青黛，刚才老鸨问有没有相熟的姑娘，她忽然就想起青黛来。没想到，青黛还真是潇湘院的人。 “其实我也是听朋友说的，不知道青黛姑娘可记得梁公子？是他跟我说若是来潇湘院不妨找青黛姑娘作陪，所以刚才妈妈问起，我才说了姑娘的名字。” 反正来都来了，不妨打探一下，虽然她并不在意梁慕青是不是真的有红颜知己，但是既然见到了人，总要问问才是。 听钟楚黎提起梁慕青，青黛脸上的笑瞬间变得真实了些。 “梁公子是奴家的恩客没错，他每回和朋友来都是叫了奴家来作陪。没想到公子竟是梁公子的朋友，不过我之前怎么没见过公子？” 听到青黛问，钟楚黎随意找了借口搪塞过去。 在青黛口中，她和梁慕青彼此喜欢，只是梁慕青碍于青黛的出身无法将她接进门，否则她早就是梁家大少奶奶了。 “青郎说，等他娶妻之后就将我接进府中。唉，也不知将来青郎会娶什么样的妻子，若是不好相处，恐怕我和青郎还要继续过着劳燕分飞的日子。” 青黛说的哀怨，而钟楚黎此时有些后悔，自己没事干嘛要见这青黛。虽说自己不是很在意梁慕青的私生活，但是真的听青黛说着她和梁慕青如何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能怎么办呢？不都是她自找的吗？谁让她点名要见青黛的。 紫苏见钟楚黎脸色有些不好看，又见青黛还在自顾自说着她对梁慕青的情意，皱着眉开口打断了青黛：“我们公子来了有一会了，青黛姑娘可有什么拿手的曲目，不妨给公子展示展示。” 紫苏的话让青黛脸上一瞬间露出了尴尬，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她转头吩咐了身后的丫鬟，丫鬟很快拿来了琵琶。 青黛接过丫鬟递来的琵琶，起身向钟楚黎行礼之，询问钟楚黎喜欢听什么，钟楚黎说了句随意，青黛便开始弹奏她的拿手曲目。 看着坐在前面弹奏琵琶的青黛，钟楚黎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转头见紫苏和张泰站在身后，又一瞬间有些后悔来了潇湘院。 紫苏也许是看出了钟楚黎的心思，见她面上神色淡淡，随手拿起桌上的酒壶替钟楚黎倒了杯酒。 钟楚黎见状抬头看了一眼紫苏，失笑一声后招呼她和身后的张泰一起坐下听曲。 因为青黛是潇湘院的头牌，点名找她的人很多，所以她弹完曲子之后就带着丫鬟先离开了，说是晚些时候再过来陪钟楚黎喝酒。 钟楚黎听后也没强留她，让她尽管去便是。青黛虽然觉得钟楚黎有些奇怪，但是见她好说话，长相也是文质彬彬，便笑着说晚些时候一定过来赔罪。 闹了这么一通，觉得也就这样。钟楚黎想想，这潇湘院也没什么特别的。 一楼是公共区域，正大厅处安置了一块类似舞台的地方，整晚都有姑娘在上面或跳舞或弹琴。 一楼的客人大多是叫了姑娘陪看歌舞或者是喝酒，二楼之后就是雅间，一般都是熟客点名叫了相熟的姑娘作陪。 “唉！看来也就这样！没什么特别的，走，也算是来见识过了。” 钟楚黎说着起身向外走，刚走到门口遇见了萧姮。萧姮刚一看见她，还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自己看错了。 又看了一眼之后，才终于确定自己看到的就是钟楚黎。 “你怎么在这？”萧姮一脸惊讶。 钟楚黎也没想到会碰上萧姮，见他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萧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掩饰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别人问你的问题抛回去，前世钟楚黎就用过这招。 果然，萧姮被她这么一问，也瞬间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眼神闪躲之后，忽然反应过来，他来这里很正常啊，可钟楚黎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我先问的你，你倒是反问起我来了，我来这里消遣不是很正常吗。倒是你怎么会在这？你还没回答我。” 钟楚黎这个人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要是萧姮好好问她，她肯定好好跟他解释。但是萧姮一副我能来你不能来的口气质问她，她瞬间就不乐意了。 说话也不客气：“我想来就来，又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我有什么好回答你的。” 嗯？萧姮听她语气，心想这胆子也忒大了，竟敢这么跟他说话。 “说的对，不过明日陈大人若是问起你来，也不知我该不该将今晚在潇湘院见到你的事跟他说。” 萧姮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看着钟楚黎，钟楚黎看他这贱嗖嗖的样子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不过只能想想，毕竟自己还要拜托他把东西交给外祖父，所以心里虽然气的想打人，但是说话还是明显比刚才客气很多。 “我就是闲来无事，好奇这潇湘院到底是什么样子，所以就带着人一起来看看。现在看完了，准备回去了。我这样说，萧公子可满意了？” 萧姮听她不情不愿的语气，心想，这姑娘莫非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然的话，这胆子也太大了，都敢这么跟他说话了。 第134章 贴心？ 萧姮和钟楚黎在门口僵持，两人谁也不服谁。萧姮一开始就激起了钟楚黎的逆反心理，导致钟楚黎不肯跟他服软。 而萧姮本身身份尊贵，哪里遇到过像钟楚黎这样顶撞他的人。一时心里也起了想让钟楚黎跟自己服软低头的心理。 两人就这么站在雅间的门口眼瞪眼，看的身后的紫苏和张泰一头雾水，不知该不该上前劝一劝。 紫苏是有些了解钟楚黎的，知道这时候钟楚黎起了性子，不管怎么劝都是没用的，所以在张泰看向她的时候，她摇了摇头。 “哎呦，我说二位公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姑娘们伺候的不尽兴了？怎么叫二位站在这门口了。” 老鸨上楼看见两人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门口，赶紧上前说话。随后又看向身后跟着的两个姑娘：“我说你俩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两位公子请到雅间坐着，好好伺候，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说完又堆起笑脸：“二位公子消消气，我马上就喊青黛过来给二位公子倒酒。” 说着就眼神示意身后的两位姑娘，把萧姮和钟楚黎往雅间拉，两个姑娘也也不管萧姮跟钟楚黎是不是一起的，就把两人一起拉进了雅间。 雅间里，崔珏正低头喝茶，一抬头看见萧姮和钟楚黎被两个姑娘簇拥着进了雅间。 身后的老鸨进来赔笑说道：“我知道几位公子都是冲着我们青黛来的，青黛知道几位等的久了，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奈何她分身乏术，只能先遣了其他姑娘来陪几位喝酒解闷。” “几位莫要着急，青黛很快就过来了，在这之前先让她们陪几位喝几杯。” 说完朝刚才进门的两个姑娘使了眼色，两个姑娘立马笑着将萧姮和钟楚黎拉坐在桌前，拿起桌上酒壶替两人倒酒。 钟楚黎看也不看萧姮一眼，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她身边的姑娘见状立马给再给她倒满。 就这样钟楚黎一连喝了好几杯酒，紫苏在一旁看的着急，她家姑娘什么时候喝过这么多酒。 “公子，少喝一些。” “你家公子难得好雅量，该让公子尽兴才是。”给钟楚黎倒酒的姑娘出声打断紫苏。 紫苏听她这样说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又十分担心钟楚黎喝多伤身。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求助坐在对面的崔珏。 “崔公子，你劝劝公子，可不能再这样喝了。” “没事的紫苏，这酒一点也不醉人，口味淡的很，我不会有事的。”见紫苏担心自己，钟楚黎笑着说道。 钟楚黎在现代也是有些酒量的，而这里的酒十分清淡，不像现代的酒，浓度和口味都十分醇厚。喝上几杯肯定醉了，而这里的酒就算她再喝一壶也感觉不会喝醉。 所以刚才紫苏开口的时候，她没有急着说话，因为她有信心自己不会喝多。 “好了，都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等会把青黛和绿芜叫来就行。” 崔珏冷冷开口，起初那倒酒的姑娘还不以为意，直到感受到崔珏幽凉眼神看向她，才讪讪的放下了手里的酒壶，跟着另外一位姑娘出去了。 “干嘛把人叫走啊，我还没喝好呢！” 钟楚黎这会脸上已经一片绯红，显然有些喝多了，只是她自己还没感觉到。 崔珏皱眉看着钟楚黎，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萧姮。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这么看着我。”萧姮见崔珏皱眉看向他，连忙开口解释。又将自己在门口遇到钟楚黎的情景跟崔珏说了一遍。 “我来这里怎么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都这么看着我？我又没犯法！”钟楚黎不服气的说。 “这里人多复杂，你一个姑娘家来这里十分危险，若是遇到歹人怎么办？” “我不是做了装扮了吗？谁知道我是姑娘！”钟楚黎还是嘴硬。 “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你是姑娘，你以为你穿上男装就是男子了？”崔珏说完萧姮跟着轻笑一声。 该死不死的，钟楚黎听他轻笑出声，心里十分不爽。转头皱着眉怒瞪萧姮：“你笑是什么意思？” 萧姮也是一脸莫名其妙，自己笑也招惹她了。 “姑娘，我可一句话都没说，刚才说话的是崔大人，你要不高兴也该是冲他发火，怎么反倒怪到我头上了？” “就是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到这么远的苏州城来，都怪你！” “莫名其妙，不可理喻！”萧姮好歹是堂堂皇子，何时受过这样的气，瞬间也火大起来。 “哼！我不可理喻？要不是你，我至于一个人跑来这苏州城吗？” 崔珏听钟楚黎这么说也有些不解，她来苏州跟萧姮有什么关系？ “钟姑娘明显是喝多了，萧公子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崔珏说完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给了钟楚黎。 “你看看人家崔大人，可比你贴心多了。”接过崔珏递来的茶，钟楚黎还不忘瞪一眼萧姮。 萧姮听她这样说简直气笑了，崔珏比他贴心？这简直就是笑话！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崔珏冷心冷情，他贴心？太阳都要打西边出来了。 萧姮气极反笑，也不管钟楚黎是不是喝多了。 “我看你是真喝多了，说话简直笑死人。难怪舅母一心想要退婚，一个姑娘家竟也敢到勾栏瓦舍来，要是跟表弟成了亲，还不知道干出什么惹人笑话的事。” 崔珏皱眉看向萧姮：“萧公子这是何必？明知道她是喝多了，何必把她的话当真。再说，退婚的事都已经过去了，萧公子不该再提。” 萧姮说完也有些后悔，只是刚才钟楚黎那样顶撞他，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但是崔珏是怎么回事？ 他竟也帮起钟楚黎说话了，萧姮想到这里不耐烦的哼了一声。 “我竟不知道，向来以冷酷着称的崔大人，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倒真是叫我开眼了。” 崔珏脸色不变，淡淡的说道：“今日我们来是为了查案，萧公子何必和钟姑娘计较，她只是喝多了有些分不清而已，萧公子何必把她的酒话当真。” 萧姮听崔珏这样说，脸色稍稍平和了一些，想想也是，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冲动。实在是钟楚黎几次三番顶撞他，让他心里十分不悦。 第135章 莫名其妙的针对 萧姮心里奇怪，崔珏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既然说到查案，刚才他们来的 时候绿芜正在隔壁陪客人喝酒，他们没见到人。这会茶也喝了一壶了，该把人叫来了。 萧姮对身后的侍从吩咐了一声，侍从立马出门去找老鸨要人。 “扶你们姑娘去里面歇息，等我们问完了，再和我们一起离开。” 钟楚黎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脸颊早就红了一片，听到崔珏这样跟紫苏说，尴尬的扶着紫苏起身去里面休息。 “不成体统！”萧姮看着钟楚黎忍不住摇头。 钟楚黎本想和他理论，怎么就不成体统了？关他什么事！ 但是想想崔珏他们来这是为了查案，自己虽然不是有意过来打扰他们，可如果一时冲动继续和萧姮打嘴仗，势必会影响他们查案，所以想想还是忍了。 侍从这时从门外进来，低头跟萧姮说了一句，又站回到萧姮身后。崔珏见状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绿芜带着丫鬟来了雅间。萧姮和崔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会儿绿芜后，开门见山的询问起郑之玥的事。 刚开始绿芜还不愿承认自己认识郑之玥，只说崔珏他们肯定是弄错了。 她一个青楼女子怎么会和书院的学生有关系。 崔珏也不跟她绕圈，直接将郑之玥姐夫抛出来，可绿芜听后也只是承认自己确实跟郑之玥之间有过情意，却推脱不知郑之玥的下落。 崔珏也不急，而是仔细将郑之玥的处境告诉绿芜。 “王朗他们迟早会将郑之玥找出来，若是他们找到郑之玥之后，姑娘不妨想想，他们会如何对郑之玥。” “想必姑娘知道邹旭他们的事，他们跟郑之玥是同窗，如今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绿芜听到崔珏提起邹旭他们的死，果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崔珏见状拿出腰牌亮明了身份，绿芜一听他是京城来的，又听他说是大理寺卿，心里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郑之玥的下落。 “找到郑之玥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做？你们能确保他没有危险？” “放心，我们肯定会保证郑之玥的安全，只要他肯出面作证，我们就能还江南学子一个公道。再说，如今除了大理寺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还他一个公道，他还能有别的出路吗？” 绿芜听后立刻跪地，将郑之玥的下落告诉了崔珏。 原来，郑之玥知道邹旭他们死后，担心自己早晚会跟邹旭他们一样，被王朗他们灭口。 所以当得知邹旭他们几人意外身亡后，就从家里跑了出来。思前想后，最终来找绿芜。绿芜知道他的处境之后，将他藏在了身边小丫鬟的老家。 崔珏听后有点意外，任谁都想不到，绿芜会将郑之玥藏在丫鬟的老家，而不是藏到自己的老家。就算王朗他们找到绿芜这里，只要绿芜不承认，他们也找不到人。 知道了郑之玥的下落，崔珏他们心里松了口气。 萧姮和陈从安已经找到了苏州知府联合王朗几人家族考场作弊的证据。 几日前，陈从安也已经让萧姮给皇帝写了密折送往京城。奏请皇帝下旨，彻查苏州知府。如今郑之玥的下落已经找到了，只等皇帝的旨意到了，就可以清查苏州府衙。 知道了郑之玥的下落，崔珏当即吩咐崔玄去小丫鬟的老家将人带回来。 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就完成了，萧姮心里松快了很多。 起身准备和崔珏一起离开，却见崔珏坐着不动。萧姮疑惑：“崔大人还有别的事？” “嗯，钟姑娘在里面歇息还没醒，不妨再等等。” 萧姮才想起来，钟楚黎刚才喝多了，还在里面歇息呢。 萧姮又重新坐下，青黛这时笑着进了雅间。进来之后连声赔罪，说是自己怠慢了贵客。 崔珏皱眉，刚才来时，担心只叫绿芜一人惹人怀疑，因为知道青黛是潇湘院的头牌，恐怕没时间过来作陪，这样刚好方便他们单独询问绿芜，所以才叫了青黛一同作陪。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们来了快一个时辰，问完了绿芜青黛才过来。 青黛进来之后，可能是害怕自己的来的晚了，惹萧姮他们不高兴。一进来便让丫鬟拿来琵琶弹奏。 崔珏面无表情坐在一旁，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青黛弹奏。青黛见他面色冷淡，心里更是打鼓。莫不是自己来迟了，真的惹他不快。 虽然有些担心，但她到底是潇湘院的头牌，见的客人也多。一瞬间的担心过后，便将目光转向了萧姮。 萧姮看起来温润许多，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长得也是十分俊俏。身上更有一股难言的贵气。 青黛看向萧姮的眼神不免带了暧昧之意，而萧姮丝毫没有注意到青黛的眼神。 他想到事情很快就能解决，苏州考场作弊的案子了结。回京后，自己定会受到皇帝的褒奖，朝堂上也一定会有大臣倾向自己。 想到这些，萧姮心里有些得意，更加觉得没有白来苏州。 “青黛姑娘果然不负倾国倾城的盛名，连萧公子都忍不住为青黛姑娘倾倒。”钟楚黎说着挑眉看向萧姮。 萧姮正在得意来苏州的收获，冷不防被钟楚黎出声打断思绪，心里已经惊了一瞬，现在又听见钟楚黎阴阳怪气的话，忍下心里的不快开口说道。 “青黛姑娘自然是国色天香，令人赏心悦目，不像有些姑娘，一点不懂矜持是何物，做出一些有违风化的事情。”萧姮说话也不客气。 “这么说，萧公子是看上青黛姑娘了？” 萧姮懒得理会，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崔珏见钟楚黎醒了，看她又要和萧姮对上，便说时间 不早，今日就到这，改日再来。说完之后率先带头出了雅间。 钟楚黎见状看了一眼萧姮，萧姮也不客气的看了她一眼，两人互相嫌弃后，一起出门跟上了崔珏。 崔珏走在前头，回头见两人一起出了雅间，便加快脚步出了潇湘院。 钟楚黎和紫苏他们是走路来的，并没有叫马车，出来之后，崔珏问她怎么回去，她说走路回去。 崔珏本来有些不放心，但看了看钟楚黎身后跟着的张泰没说什么，之后便和萧姮一起回了客栈。 第136章 距离拉近 钟楚黎回去之后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跟萧姮置气，故意惹得萧姮心里不痛快。 现在冷静下来又忍不住后悔，自己就是因为他才来的苏州，自己干嘛要跟他置气，假如他一生气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果然冲动是魔鬼！ 说来说去是因为自己心里不痛快。年关将近，眼看着所有人都忙着跟家人团聚准备过年，自己只能一个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苏州，冷冷清清的好不孤独。 加上在潇湘院的时候，萧姮说话也不客气，所以她就没忍住脾气，跟萧姮杠了起来。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钟楚黎决定明天从梁家回来后，再去客栈一趟，放软态度跟跟萧姮解释一下，就说自己昨晚喝多了，不是故意惹他不快。 第二天一早，钟楚黎带着紫苏和白寇去了梁府，见到许氏和许氏寒暄一阵过后，许氏说起了梁慕青。 接近年关，梁慕青十分繁忙，各路的关系需要打点，这一忙就到了年关。 昨日刚从外面回来，就立马让许氏给钟楚黎下帖子，把钟楚黎请到梁府。 倒也不为别的，就是梁慕青从外面带了些稀罕物件，他自己不好直接送过去，就叫许氏把钟楚黎请到了府上。 得知许氏把自己叫来是这个原因，钟楚黎心里感动。“多谢姨母的好意，也替我谢谢梁表哥。” “客气什么，你不是也叫人送来了年礼。我都还没谢过你呢！今日你来的正好，马上就过年了，你还有什么没预备齐的，让青儿陪你一起去采买，就当是替我好好谢谢你了。” 钟楚黎点头应下，本来就准备和人家结亲的，也没必要太扭捏。 两人说了一会儿之后，梁慕青过来和钟楚黎一起出了门。 其实钟楚黎该准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她知道许氏这样说是想给她和梁慕青制造相处的机会，所以她也没有推辞。 “前些时日遇见了林掌柜，他对你十分感谢，很佩服你的胸襟。还说要找机会感谢你呢。” 此时两人正在一间首饰铺里，梁慕青一路是不知该跟钟楚黎说什么，进了店铺之后，提起了林掌柜。 “说起来还得谢谢梁表哥做中间人，不然我可能得罪了人还不知道呢。” 钟楚黎说的是真话，当时她只想着做生意，没考虑自己的行为牵扯了本地掌柜的利益。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要不是梁慕青，自己搞不好就要吃大亏了。 “怎么会？表妹聪慧过人，肯定不会的。好在梁家在苏州府还算有些脸面，以后我定会护着表妹的，表妹在苏州想做什么尽管做就是。” 不管梁慕青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些话听着心里就舒服。 钟楚黎笑着看了一眼梁慕青，说了声谢谢。这一声谢谢多少有点带了点女儿的娇羞，梁慕青小心的转头去看钟楚黎，果然见她脸上带着红晕。 钟楚黎本就长得好看，这样娇羞的样子实在叫人忍不住心动，梁慕青的心也确实漏跳了一拍。 不敢再去多看钟楚黎，梁慕青拿起柜台上的海棠玉簪，也不问钟楚黎喜不喜欢就让伙计装起来。 钟楚黎也不没说什么，任凭他对伙计吩咐。这一趟逛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近了许多。 眼看要到午饭时间，两人到东升酒楼要了一间包间，中午便在东升酒楼用了饭。 从东升酒楼离开后，梁慕青直接送钟楚黎回了家。临近院门钟楚黎回头看了一眼梁慕青，见他正对自己看着，朝他露出一抹笑意，转身进了院子。 钟楚黎进去之后，梁慕青也带着人离开了。 刚到屋里坐下，丁叔来说梁府派人送了两车东西来，说是给钟楚黎的。 “紫苏，你跟丁叔一起，去把东西清点好，造册登记清楚。”紫苏领了吩咐跟着丁叔去将东西清点。 “姑娘，这梁公子对您还挺好的，出门也不忘给您带礼物。” 不管怎么说，梁慕青人品和能力，都是没的说的，日后若真是和他成亲，应该也能平安顺遂。 紫苏清点好东西后，将册子拿来给钟楚黎过目。不看还好，一看还真是有些被吓到。 梁家真是大方，应该说梁慕青真是大方。原本以为就是普通的吃食一类的，没想到梁家送来的除了吃食，还有不少名贵的布匹和首饰。 光是宝石类的头面都有两幅了，还送了一斛珍珠，珍珠个个圆润饱满，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这倒让钟楚黎有些犯难了，人家送来这么好的东西，她可不能就这么心安的接受了。自己前些时候送去的年礼可不是什么多贵重的东西，至少没有梁家这么贵重。 虽说自己有和梁慕青结亲的意向，可到底八字还没一撇，人家这东西确是实打实的送来了，怎么说她都不好意思收。 想了想，还是让紫苏将宝石头面收起来两幅，珍珠也一起收好，打算明日亲自将东西送还回去。 晚饭之后，钟楚黎才想起来今日原本是要去客栈跟萧姮解释的，现在看来今日来不及了，明日再说。 洗漱之后钟楚黎坐在屋里看着杂记，白寇忽然从外面进来，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跟钟楚黎说。 “姑娘，丁娘子他们回来了！” 钟楚黎一听，马上放下手里的书，让白寇去把丁柔叫来，她也挺关心事情顺不顺利。 “姑娘！”丁柔一进屋就冲着钟楚黎跪下。 钟楚黎见状赶忙将她拉起来，接着又看见丁叔和金大娘抱着金宝进屋也朝她跪了下来。钟楚黎又赶紧让紫苏和白寇把丁叔两人扶起来。 “姑娘，柔儿能带着金宝平安回来，最应该感谢的就是姑娘，不给姑娘磕头，我们老两口心里不安！” 说着丁叔又拉着金大娘跪下给钟楚黎磕头，丁柔也一起跪下。 钟楚黎知道自己怕是拦不住他们，索性不拦了，等丁叔磕完头，赶紧上前把丁叔扶起来。 “跟你们相处这么久，你们两位对我照顾有加，很高兴能帮上忙，舅舅如果知道我这么做，也一定会高兴的。” 第137章 彻底解决 丁柔回去果然发现金宝身上有淤青，问了金宝也证实了就是孙大打的。 丁柔心里恨极了孙大，但又不能立即将他怎么样。只能先假意害怕孙大继续殴打金宝，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孙大。 孙大拿了银子对她破口大骂，怪她不早点将银子给他，骂了还不解气，又在丁柔身上踹了两脚，才拿了银子去赌坊。 丁柔的婆婆一直冷眼瞧着，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甚至在孙大走后，还把丁柔骂了一顿，骂她犯贱，既然早晚都要将银子给儿子，何苦非要挨顿打再交出来。 还说她挨打都是活该，让丁柔将饭菜做好端进屋给她吃，吃完又让她洗衣劈柴，总之丁柔回去的这两天，一点没能休息。被她婆婆使唤的一刻没停。 “你受苦了，好在以后不用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了。”金大娘眼泪蒙蒙的握住丁柔的手。 “那孙大如今怎么样了？”钟楚黎问道。 “回姑娘，孙大拿了银子又去赌了，不过应该很快就输完了。” 孙大把丁柔先前给的银子很快输完了，因为姚卓事先和赌坊的人打过招呼，所以孙大输完银子后，在赌坊的怂恿下又在赌坊借了银子。 孙大手气差，借的银子没一会又输的干净，没法子就又跟赌坊借。因为姚卓的叮嘱，赌坊的人痛快的将银子又借给了孙大。 等孙大又输干净了，再想跟赌坊借的时候，赌坊没有再借给他。而是将他赶出了赌坊。 第二天，赌坊的人找到孙大家里，让孙大将昨日在赌坊借的银子还回去。孙大哪有银子还，赌坊的人可不管他有没有银子，不给银子就将孙大狠狠打了一顿。 还扬言再不还银子，就把他的手给砍了，孙大一听吓得差点尿裤子。 最后孙大又把主意打到丁柔身上，先是让丁柔回来找丁叔要银子，又说丁柔姑如果不肯的话就把丁柔卖给赌坊抵债。 丁柔见时候差不多了，把姚卓叫来。姚卓来了先把孙大打了一顿，打完之后让孙大签写和离书。还写明金宝跟丁柔走。 孙大和他娘刚开始死活不肯，倒不是舍不得跟丁柔。而是孙大一年到头不务正业，家里的地早就荒了，娘俩从前是压榨丁柔和丁叔过日子，要是真的放丁柔走了，以后他们娘俩估计得饿死。 娘俩都是好吃懒做的，孙大啥事不干，他娘也什么都不干，家里什么事都是靠丁柔。 后来丁柔来了城里，娘俩连饭也是懒得做，每日就吃一顿。 现在丁柔要走，他们娘俩当然不肯。可是他们不肯也没法子，赌坊的人逼着孙大还钱，站在孙大家院子里，手里拿着刀，一副随时砍掉孙大手的样子。 孙大着实害怕的紧，在自己小命和丁柔之间，他还是选择自己的小命。 姚卓将准备好的和离书拿出来，让孙大签字按手印，然后又带着孙大到府衙盖了章。事情才算了结，以后孙大再也不能来找丁柔麻烦了。 “事情办好后，我才把银子给他，他拿了银子头也不回就走了。”姚卓说完退到一旁。 “嗯，这一次辛苦姚大哥了。”知道事情顺利解决钟楚黎也松了口气，丁叔他们也心安了。事情解决了，丁叔对钟楚黎万分感谢。 等到临走时，姚卓犹犹豫豫的看了钟楚黎一眼，知道他是有话要跟自己说，钟楚黎找了个借口把他留下，丁柔和丁叔先出了屋子回了前院。 “姚大哥是有什么事吗？”钟楚黎询问道。 “姑娘，我知道姑娘心善，做事留有余地。但是我想，以孙大母子的性子，就算签了和离书丁娘子恐怕也还是摆脱不了他们。” “哦？姚大哥这话怎么说？” “孙大嗜赌成性，又懒惰不堪，他娘又跟他一个德性。两人趴在丁叔他们身上吸了这么久的血，早就习惯吃现成的了。” “只怕孙大走投无路还是会来纠缠丁娘子和丁叔，毕竟那就是个无赖，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那依姚大哥的意思，应该怎么办才能彻底断了他跟丁娘子的关系？”仔细思考片刻，姚卓说的不是没有可能。 姚卓见钟楚黎表情认真，知道她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只不过还是有点犹豫。 钟楚黎也看出姚卓的犹豫：“姚大哥有什么话就直说，为了丁叔他们以后能安心过日子，姚大哥有什么好办法尽管说出来。” 既然钟楚黎这么说，姚卓也就不再犹豫。“姑娘，既然孙大好赌，且管不住自己。不如就借赌坊的手，将孙大彻底废了。” 钟楚黎一惊，她倒是没想过这么做。先前只是想让赌坊的人给孙大设套，让他欠下赌资。赌坊要债的时候再让姚卓出面，答应给孙大银子，但是孙大必须签下和离书，让丁柔带着金宝离开。 “要怎么做？”钟楚黎想了想问道。 “就是让赌坊的人将他手脚打断，再不能行走。让他永远出不了孙家庄。这样他也就没法再来纠缠丁娘子了。只剩他娘，也不敢来找丁叔。” 钟楚黎思考片刻，点了点头。 虽然同意了姚卓的提议，钟楚黎心里还是有点慌。不难想象，孙大母子好吃懒做，要是孙大断手断脚，很难熬过冬天。 自己也算间接害死一条人命，心里多少有点不安。 一晚上钟楚黎都睡得不踏实，总是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她到底来自现代社会，这样操纵人命的事，一时间还不能坦然面对。 晚上没睡好，早上白寇服侍她洗漱时，发现她眼下的乌青。担心的询问起来：“姑娘晚上没睡好？” “嗯，昨晚睡得不踏实。”昨天姚卓说话时，白寇是在屋里的，仔细想了想，大概是跟昨天姚卓说的话有关。 “姑娘是因为昨天姚大哥的话而感到不安吗？” 白寇这么一问，钟楚黎有点意外，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连白寇都看出来了。 “是有点。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心里始终有点不安，钟楚黎干脆问问白寇。 “姚大哥说的对，姑娘就是心善。像孙大这样的浑人，就算姑娘不出手，早晚也会有人收拾的。姑娘你这么做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呢！” 白寇的话还是让钟楚黎心里好受一点。至于说早晚有人收拾孙大的话，钟楚黎觉得，这不是自己随意操纵别人命运的借口。 第138章 还不是因为你 昨日打算去客栈跟萧姮解释，结果没来得及。今日吃完早饭，钟楚黎带着白寇和紫苏去了客栈。 “所以钟姑娘是特意来跟我解释的？”萧姮看着眼前态度十分真诚的钟楚黎，有点不太相信。 “嗯，那天在潇湘院是我喝多了，冲撞了萧公子。今日特意来向萧公子赔罪，请萧公子原谅一二。”钟楚黎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来道歉的。 萧姮见她不像那晚那样跟自己针锋相对，态度也十分诚恳。“既然钟姑娘这么有诚意，我当然不能不依不饶。何况那天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还望钟姑娘不要介意。” 钟楚黎没想到萧姮会这样说，有点意外。 “原来萧公子这么好说话，之前是我误会萧公子了。对了，我给外祖父的东西，萧公子帮我带到了吗？” 萧姮挑眉：“钟姑娘过奖了，我就算再好说哈，也没有崔大人贴心不是？” 说完又想起她问到陈从安，便又回答道：“东西自然是带给陈大人了，陈大人还让我给你带话，说你的东西很好，你有心了。” “没了？” “还说等事情忙完之后再去找你，现在还有点不方便。” “哦！多谢萧公子。”想了想又追问了一句：“方便问一句，案子怎么样了？” “就这两天会有结果了，这两天你就不要出门了，免得被冲撞了。” 萧姮好心提醒，钟楚黎向他颇为郑重的行了一礼。 腊月二十八这天，陈从安来了钟楚黎这里。 “外祖父！” 终于等到陈从安来找自己，钟楚黎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前几日大街上果然跟萧姮说的那样乱了起来，到处都是官兵在街上搜查。丁叔回来跟她说的时候，她心里还担心了一阵，不知道衙门到底是什么情况，陈从安到底安不安全。 过了两日衙门出了告示，她才放心下来。这两日她就在家等着陈从安来找自己。 今日见到陈从安，见他精神气十足，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之色，但是整个人状态肉眼可见的好。 陈从安进来之后，钟楚黎只顾着高兴。根本没注意到和陈从安一起来的还有萧姮和崔珏等人。 直到陈从安开口提起，她才看见萧姮和崔珏 “事情已经解决了，明日我就要回京了，萧公子和崔大人也随我一同回京。之前为了查案，你也帮过不少忙。听说我今日要来你这里，便说一同过来向你道谢，顺便道别。” “萧公子和崔大人客气了，我没帮什么忙，哪里值得两位来谢。” “若没有钟姑娘帮忙，我们也不会那么快就找到郑之玥的下落。也就不能这么顺利的给苏州知府定罪。” “说起来，钟姑娘可是帮了大忙。不来谢过的话，心里总是过意不去。”崔珏话刚说完，萧姮紧跟着说了一句。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再推辞就太扭捏了，钟楚黎行礼一礼算是默认了。 陈从安见状，在一旁默默点头，心里对钟楚黎此举很是赞赏。 钟楚黎让丁叔去东升酒楼定了一桌酒席，几人就在正厅用午饭。 “对了，能问问沈星河和郑之玥今后如何吗？”钟楚黎想到沈星鸾便顺便问了一句。 “案子顺利解决沈星河和郑之玥也有一份功劳。苏州知府将沈星河他们的试卷和王朗几人的试卷调换。陛下旨意到了之后，是沈星河跟郑之玥帮忙辨认了邹旭几人的试卷，也算是为案子出力了。” “陛下知道苏州考场舞弊十分愤怒，已经派人押送苏州知府进京候审。至于沈星河和郑之玥他们，江南考场出了这样的事，考试结果应该会作废，明年开春或许会重考，到时他二人可以重新参加考试。”崔珏淡淡的说道。 “只是这样而已吗？邹旭他们呢？”沈星河有机会重考，可邹旭他们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王朗他们，因为科举舞弊，加上蓄意谋害邹旭等人的性命，已经被判抄家问斩。至于邹旭他们，朝廷也给了补偿。”萧姮回道。 虽然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但是钟楚黎心里还是不好受。几条人命就这样没了，寒窗苦读十几年，眼看就要熬出头，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世事无常，阿黎不必难过，好在案子顺利侦破，还了几人公道，也算是告慰他们在天之灵了。”陈从安看出钟楚黎情绪低落，出言安慰道。 “陈大人说的没错，陈姑娘不必介怀。对了，明日我们和陈大人一同回京，钟姑娘可要一起。据我所知，钟姑娘在苏州没有亲戚，为何会孤身来此啊？” 说到这个， 陈从安是知道，听到萧姮这么问，他看向钟楚黎。 钟楚黎眉头一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两天因为不能和陈氏一起过年，心里真不得劲，偏偏萧姮还一脸无辜的问自己。 心里刚好有气，说话也就没过脑子，只想把心里的气撒出去。 “还不是因为你！” 这话一出，萧姮一脸诧异。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从安有些意外，没想到钟楚黎会当众说出来。崔珏刚开始有些疑惑，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猜到大概是因为钟楚黎在三清观时说的话，卫羽大概是告诉钟家萧姮已经听到钟楚黎说的话了。 “钟姑娘可不要又冤枉我，怎么就和我有关了？”想到之前她跟自己置气顶撞自己，这次不会又是误会自己跟自己置气。 “萧公子可记得当初在三清观，那时我口无遮拦，说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不巧被萧公子当场听到。” “后来卫家表哥告诉我，我才知道萧公子当时也在。因为跟秦公子退婚的事，已经惹了萧公子不快，家里人担心萧公子会因此怪罪于我，所以就叫我出京避避。” 反正话已经说出来了，钟楚黎索性就将当着萧姮的面将事情说清楚。再有就是，她还藏了私心。 她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出来，萧姮就算顾忌她外公的面子，以后也不会跟她计较三清观的事了。 还有就是，江南考场的事顺利结束了，萧姮回京肯定会受到陛下的嘉奖，就算因为这个，萧姮也不会跟她计较今天的事。 第139章 返京 果然，萧姮听完钟楚黎的话并没有生气，仔细一想，确实有这么回事。 钟楚黎见他一脸迷茫，自己说完之后他还想了一会儿。感情自己一家子担心害怕被他迁怒，结果人家根本就不记得了。 那她千里迢迢的来到苏州是为了什么？想想真是好气啊！ “钟姑娘说的是那件事啊！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再说，如果真要迁怒早就迁怒了，何必等到以后。” 萧姮说完看了一眼钟楚黎，又看了一眼貌似不在意的陈从安一眼，然后接着说道。 “钟姑娘如果是因为这个远离京城的话，那大可不必。今日我便当着陈大人的面保证，以后我绝不会追究钟姑娘在三清观说的话。” 陈从安听后挑眉看向萧姮，并未接话，而是等着钟楚黎的反应。 “萧公子说的可当真？”钟楚黎当然是高兴的，如果萧姮本人亲自说不会追究今后也不会迁怒，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回京城去了。她都好久没见到陈氏了，真是有些想念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可是当着御史中丞陈大人的面说的，若是我日后反悔，岂不是在陈大人面前落下言而无信的名声。” “萧公子说的是，阿黎该放心了。还不快谢过萧公子。” 陈从安说完端起酒杯敬了萧姮一杯，钟楚黎起身行礼之后，也同样敬了萧姮一杯。 萧姮心满意足的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下去。 “既然萧公子说了以后不会追究你言语上的过失，那你也不必一个人在这苏州了。明日可要同我们一起回京？” “我当然想回去啊！我不在京城，哥哥也不在，如今府中只剩娘亲一人，我心里十分担心。若是可以和外祖父一起回京，那就最好不过了。”钟楚黎高兴的说。 “不过，有点突然。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交代。” 东西其实随便收拾一下也就是了，钟楚黎有些担心玲珑阁和钟毓院的绣娘。她这一走，什么都来不及安排，一时间有些着急。 陈从安让钟楚黎不要着急，他身边的随从可以一起帮忙收拾。 “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不过我有些事情要交代一声。” 知道钟楚黎有许多事情需要安排，吃完午饭，陈从安没有多留便离开了。 萧姮和崔珏也先后离开，不过崔珏临走时让崔玄留下帮忙。崔玄看着独自离开的崔珏，一脸茫然。 随后一想，脸上又慢慢浮起笑意。他家大人这是开窍了啊！ “钟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帮您办好！” 看见崔玄脸上的激动，钟楚黎摸不着头脑，不过人家热情帮忙，她没理由拒绝不是。 钟楚黎又叫来张泰和姚卓，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回京城，张泰想了想回绝了钟楚黎。 他们早就习惯了跟在钟冠清身边，这些日子不在，心里十分担心。现在听说钟楚黎要回京了，当然是想立刻回到军中，继续跟着钟冠清。 既然他们要回去，钟楚黎自然不会拦着。“这些是我来苏州之后赚到的银子，也不多，只有几千两。你们这次回去带给哥哥，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张泰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接，钟楚黎见他犹豫，直接将银票塞到张泰手里。又让人给他们二人收拾行装。 “这些日子多亏了两位的照扶，阿黎在此谢过，也请二位替我跟哥哥说声谢谢。就说我在京城等他回去。” 张泰连忙去扶钟楚黎，却又不敢真的碰触到她，钟楚黎谢过张泰二人之后，又让紫苏将丁柔叫来。 随后又让白寇去将高妈妈叫来，等高妈妈和丁柔都来了之后，交代了玲珑阁和钟毓院的事。 钟楚黎让丁柔年后跟掌柜的说一声，请掌柜继续帮忙打理玲珑阁。接着交代她和高妈妈，让她们二人继续按照之前的方式管理钟毓院。 还特意交代丁柔，让丁柔多培养沈星鸾。“别看星鸾年纪小，她可聪明着呢。而且她也识字，以后账目上你多让她学学。以后可以帮你不少忙，若是遇到拿不了主意的事，就写信给我。” “知道了姑娘，姑娘走的也太突然了，我都还没来得及报答姑娘的恩情。” “说这些做什么，你只要好好替我打理钟毓院的绣庄，就算是报答我了。还有，我走之后，这院子就给你们住了。前面如果住不下，就到后院来住。你照顾好丁叔和丁大娘就行。” 说完这些，钟楚黎又想起什么：“说起这个，晚些我去梁府一趟，顺便请梁公子帮忙找几个护院，一来绣庄都是女子，若是遇到有人上门找事，恐怕你们为难。再说，有了护院也可以顺便帮忙照看你和丁叔。” 丁柔见她考虑的这么仔细，到这个时候还担心着他们一家人的安危，心里十分感动，心里发誓一定替钟楚黎好好打理绣庄。 交代完丁柔，时间也不早了。钟楚黎也来不及写帖子，直接带着紫苏去梁府告别。 “你要回京？”许氏听说钟楚黎要回京，有些不敢相信。 “母亲，表妹回京是好事。表妹特意到府上来，一定还有别的事，母亲不要惊讶。” 梁慕青虽然也很意外钟楚黎突然要回京的事，但想到钟楚黎特意上门，恐怕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说。 “不瞒梁表哥，我确实有些事想麻烦梁表哥。” 钟楚黎先将萧姮已经不会追究三清观的事告诉梁慕青，又将请他年后帮忙找护院的事说了。 “这么说来倒是好事，表妹以后不用再有所顾忌了。至于护院的事，我一定会替表妹办好，表妹放心便是。” 说完这些之后，梁慕青看向钟楚黎。钟楚黎见他突然看向自己，有些害羞起来。 之前陈氏跟梁慕青说过，若是萧姮日后不再追究，会慎重考虑他和钟楚黎的婚事。 “那表妹先回京，我改日再上京拜访。表妹一路保重！” 梁慕青当然也想起之前在京城时，陈氏跟他说过的，所以钟楚黎回京，对他来说是好事。 第140章 回府 第二日一早钟楚黎便和陈从安等人一起离开了苏州。因为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离年三十也就只差一天。码头早就停了，几人只能走陆路坐马车离开。 心里想着能快些见到陈氏，钟楚黎心里倒也没有因为赶路而觉得疲惫。走到一半时，码头开了，一行人又转成了水路。 等到京城时已经是二月了，陈氏听说父亲陈从安和女儿钟楚黎这两日就到京城，日日派人去码头等候。 这天早上，陈氏像前几日一样，派人去了码头之后，坐在屋里等候消息。 “夫人！回来了，姑娘回来了！”在前面候着的嬷嬷慌忙进来回禀。 “到哪了？冯妈妈快随我一起去门上迎接黎姐儿！” 陈氏听到下人来禀，等不及仔细询问，立刻喊了冯妈妈去门口迎接女儿。 “夫人，小心脚下！”冯妈妈扶着陈氏，见她着急，害怕她走太快摔倒，赶紧出声提醒。 陈氏哪还顾得上这些，只想着快点见到女儿。紧赶慢赶的到了门口，满心期待的等候女儿回来。 虽然还没看到人，但是陈氏心里就是高兴。钟楚黎独自去苏州待了半年多，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女儿的安危。 如今终于回来了，她怎么能不高兴！只恨不能把脖子伸得更长些，早些看见女儿钟楚黎的身影。 眼见马车出现在街口，陈氏激动的拉住冯妈妈的手。“回来了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冯妈妈见陈氏激动的眼睛都红了，知道她是想姑娘想的紧了。所以陈氏跟她说话时她立马点头回应。 钟楚黎坐在马车里也早就看见陈氏站在门口等她，心里忍不住感动。许氏许久没见到陈氏了，见她站在门口翘首企盼的样子，眼睛忍不住发胀，心口也跟着酸。 要说她到这里最大的收获，大概就是拥有了真心爱护她的陈氏。 “娘亲！” 钟楚黎一下马车便跑到陈氏跟前，一头扎进陈氏的怀里。 陈氏见她这样子，心疼的要命。抱紧怀里的女儿，稳了稳自己激动的情绪缓缓开口。 “快让娘看看！” 从苏州到京城一个多月的路程，钟楚黎脸上带了些疲惫和憔悴，陈氏看在眼里立马就流了眼泪出来。 “真是受苦了！”陈氏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但是开口已经哽咽。 “夫人，门口风大，姑娘一路辛苦了，还是早些进去。有什么话，等进了屋再和姑娘慢慢说。” 听了冯妈妈的提醒，陈氏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还在门口，于是赶紧拉着钟楚黎回了翠屏院。 知道钟楚黎这几天就要回来了，陈氏早就命人收拾好了钟楚黎的院子。实际上，钟楚黎走后，陈氏也日日叫人打扫翠屏院。 “娘亲受累了！”看着跟自己离开前没有差别的屋子，钟楚黎真心感动。 “傻丫头！跟娘还说这些话！跟娘说说，你在苏州过的怎么样？” 钟楚黎将自己在苏州开铺子，开绣庄的经历跟陈氏说了一遍，陈氏听的又欣慰又心疼。 “我能那么顺利就把铺子和绣庄开起来，还得多亏了梁表哥和许姨母。改日得备一份礼，亲自送到卫家舅母那里。” 钟楚黎说的是卫将军的妻子汪氏，汪氏是钟楚黎舅母卫氏的嫂嫂。 当初也是卫氏牵线让她和梁慕青认识，汪氏是卫氏的大嫂，所以钟楚黎跟着叫舅母。 “嗯，是该去好好谢谢她。”说完陈氏想起之前汪氏想帮梁府和伯公府结亲的事。犹豫着若是见面该不该一并跟汪氏提起。 当初因为担心钟楚黎得罪三皇子萧姮，所以将和梁家结亲的事搁置了。当初梁慕青说愿意等钟楚黎避过风头再来议亲，陈氏当时可是感动了一番。 现在想想，钟楚黎才去了苏州半年多，她就想念的要命，要是真嫁去了苏州，真是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了。 想到要和女儿相隔那么远，陈氏心里有些后悔当初自己说的话。 “娘亲怎么了？”见陈氏眉头皱起，钟楚黎不禁问出声。 “唉！当初不是答应考虑你和梁公子的亲事吗？和你分开这么久，我心里竟有些后悔，你若是在京城好歹离得近些，我心里踏实些。” “若是将来真去了苏州，山高路远，想见一面都难。我实在是舍不得！” 钟楚黎没想到陈氏已经想到这些了，也不怪陈氏担心。苏州离京城确实远了些，光是赶路都要一个月的时间。 真要是日后和梁慕青成了婚，一年恐怕也就能回京一次了。这不是妥妥的远嫁吗？不怪陈氏舍不得。 “娘亲，事情也没那么快，你先别担心。既然当初答应了人家，现在不好说反悔。” “况且我在苏州时，梁表哥确实帮了我很多，要是现在反悔，怎么都说不过去。” 钟楚黎说的这些，陈氏当然知道。已经说出去的话，哪能随意收回。 母女俩正说着话，丫鬟进来禀报，说是两位姨娘在院外等候。 两位姨娘？钟楚黎一脸好奇的看向陈氏。陈氏微笑不语，先是打发丫鬟回绝了两位姨娘，然后才慢慢跟钟楚黎说起这两个姨娘的事。 刚开始，陈氏把人弄进府时，钟博安确实对两人很是疏离，陈氏也不着急。 知道钟博安对阮氏存有情意，她没想过两人能很快入了钟博安的眼。所以一开始只是让芷柔和倾绝两人经常去钟博安书房伺候笔墨。 陈氏此举除了给两人制造机会多跟钟博安相处外，最重要的是想借此扎阮氏的眼。 每次她让两人去钟博安书房前，都会先将阮氏喊来她院里伺候，等芷柔二人从书房回来时，她再让阮氏回去。 阮氏回去路上刚好可以看见，芷柔和倾绝二人一脸娇羞的从钟博安书房出来。 刚开始阮氏还能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可时间久了阮氏每每看见二人一脸娇羞离开钟博安书房，心里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后来只要芷柔和倾绝去了钟博安书房，阮氏回去都会跟钟博安起争执。 钟博安到底是伯公府的主子爷，一次两次看在和阮氏的情意上，纵容阮氏拈酸吃醋和他争执。 可次数多了，自然就厌烦了。加上芷柔倾绝二人时常在身边对他奉承恭维，他哪里还受得了阮氏的胡闹。 第141章 陈氏的担忧 可笑阮氏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为仗着钟博安从前对她的情意，一次次的反复挑战钟博安的耐心。 一次争吵后，钟博安喝醉了酒，倾绝便抓住机会得了宠。有了倾绝在前，芷柔承宠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因为这个，阮氏还跟你父亲大吵一架。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钟博安事后根本就不去哄她，反而更加心安理得的去芷柔和倾绝的院子。” “你说可笑不可笑！你父亲早就不把她放在心里了，她还以为能拿捏你父亲。最后只能想尽办法和芷柔她们争夺你父亲的宠爱。” 陈氏脸上露出嘲讽的笑，阮氏当初回府时，想尽办法在她面前炫耀钟博安对她的宠爱，嘲讽她日日独守空闺。现在轮到她尝尝被钟博安冷落的滋味了。 “娘亲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让阮氏跟父亲离了心。”俗话说杀人诛心，陈氏用的就是这招。 “阮氏没有来找娘亲闹过吗？”阮氏也不是傻的，每次被陈氏叫来院子，她不可能不起疑心。 她很好奇，陈氏是怎么让阮氏心甘情愿来院子伺候的。 “哼！她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闹。我说让她来伺候，她若不来我就让芷柔她们在你父亲跟前上眼药。” “你父亲对我虽然没有多少情意，但还是尊重我。听说我身子不适阮氏不肯来院里伺候，立马呵斥阮氏，必须日日来院子里伺候，直到我痊愈为止。” “娘亲生病了？”听说陈氏身子不适，钟楚黎担心的问道。 “没有，只不过是为了牵住阮氏找的借口罢了。” “真的？”钟楚黎看向一旁的冯妈妈。 “夫人当时确实没什么，不过因为姑娘离京，夫人那段时间确实吃的少了些，夜里睡得也不太安稳。大夫来了，给夫人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夫人吃完之后就没事了。” “娘亲，是我害你担心了。”冯妈妈说的简单，钟楚黎却知道，陈氏是真的因为担心她生病了。 “你别听冯妈妈胡说，我没事。”说完眼神嗔怪似的看了冯妈妈一眼。 “对了，钟楚馨有没为了阮氏来找过娘亲？”想起这个庶妹，钟楚黎询问道。 “说起她，也不知道你父亲怎么想的。她认识忠勇侯府的嫡女之后，攀上了五皇子。你父亲昏了头了，竟然不去阻止她和五皇子来往，还有些默许的意思。” 陈氏说起这个，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也不知钟博安怎么想的，再这么放任钟楚馨和五皇子来往，安伯府能安稳到几时？ “因为这个你父亲近来又重新宠爱起了阮氏，从前以为你父亲是个薄情寡义的，如今看来还是个蠢的。” 陈氏越想越不安：“他自己作死就算了，以后要是连累你哥哥和你，该如何是好啊？” “娘亲别急，五皇子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再说钟楚馨的身份，想进五皇子府也可没那么容易。”钟楚黎见陈氏神色焦急，开口安慰道。 “唉！算了，你才刚回来我就和你说这些。就像你说的，钟楚馨只是庶女，她想入皇子府确实没那么容易，除非是跟她姨娘一样，只做个妾室。” 陈氏不愿再提这些烦心事，钟楚黎回来还没好好休息，陈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临走时，嘱咐钟楚黎好好休息。 钟楚黎赶了一个多月的路，确实有些疲惫，陈氏走后就歇息了。 陈从安向皇帝禀报完，萧姮和崔珏上前，又将江南考场舞弊的案子说了一遍。 皇帝听后暴怒，在科举上动手脚，无疑是动摇国之根本。下令崔珏严审苏州知府，崔珏领命后退下。 殿内只剩萧姮一人，皇帝沉声问道：“这次苏州的案子办的漂亮，你想要什么赏赐？” “替陛下分忧是臣的本分，不敢要赏赐。”萧姮回答的乖巧，皇帝听了十分受用。 “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你出京的时日，你母后很是担心，你快些去看她。” “谢陛下！只是臣还有一事禀报，还请陛下禀退左右。” 一个时辰后，萧姮从殿内出来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早就知道萧姮回宫，见到许久没见的儿子忍不住上下打量。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才把人拉坐在座位上。 “母后放心，此次十分顺利。刚才陛下还夸奖儿子呢！还询问我想要什么赏赐。” “本宫亲眼看见才敢相信你真的没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听说五皇子府派了不少人出去，本宫担心的整宿没睡。” “哦？此事母后怎么通知我，我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刺客。” 萧姮说完，立刻起身，皇后见此紧张的询问：“怎么了？” “来人！” 萧姮喊来贴身伺候的小太监，让他立刻出宫去找崔珏，把五皇子派人出去的事情告诉崔珏。 “有什么不妥吗？你为什么让他去找崔珏那个煞神？” “母后，此事说来话长，我才跟皇上回禀，若是出了岔子，可没法跟皇上交代。” 小太监出了宫门很快追上了崔珏，他将萧姮交代的话快速的跟崔珏说了一遍，崔珏听后立刻翻身上马，匆匆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殿下，奴婢已经跟崔大人说过了，崔大人听后立刻动身往苏州赶了。” 小太监回禀后，萧姮将人退下才慢慢跟皇后解释。“江南考场的事，可能跟五弟有关，刚才我已经跟父皇禀明了。母后刚才说五弟派了人出去，可我一路上并未遇到行刺，说明五弟派出去的人不是冲着我去的。” “既然不是冲着我，那就只能是苏州知府了。看来五弟已经得到消息了，他派人出去恐怕是为了灭口。不知道崔珏能不能来的及将人救下。” “如果崔珏能及时赶到，救下苏州知府，且将证据带回来。那就可以在朝上参五皇子一本了。”皇后眼中带着期待看向萧姮。 “其实我手里已经有证据了。只不过，如果能将苏州知府押解进京，或许可以借机彻底扳倒五弟。” “就算崔珏不能将人救下，也没关系。你手里已经有了证据，以你父皇多疑的性子，只要让他相信是老五派人杀人灭口就行了。” “母后说的对。” 萧姮和皇后对视一眼，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萧姮这次叫来身边的侍卫，俯首耳语片刻，侍卫领命离开。 第142章 炫耀 萧姮三月初八就要跟翰林编撰之女姜氏秋月完婚，完婚后便不能住在宫中了。 皇子府去年皇帝赐婚后就开始修建了，正月底已经完工。要说萧姮此时已经可以出宫住在皇子府了，可皇后还想交代他大婚的事，所以就将人留在了宫里。 “按说你完婚之后也该封王了，可你父皇到现在都不提此事，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左右不过在等一月就是，等儿子完婚后不管是封王还是立储，都该提上日程才是。这段时日，母后不妨准备准备。” “嗯，知道了。对了，那个崔珏你跟他在苏州待了这么久，你觉得他怎么样？”皇后忽然询问起崔珏的为人，萧姮不明所以没有立刻回答。 “唉！还不是惜爱那丫头。你舅舅跟我说，想跟崔家联姻，打算让我做主给惜爱和崔珏赐婚。”皇后见萧姮脸上露出疑惑，便开口解释。 “赐婚怕是不妥。舅舅的意思我懂，崔家虽然在朝堂上没什么人，崔珏的父亲只是挂个闲职，没什么用处。但是崔家毕竟是百年世家大族，其势力不容小觑。” “母后也知道父皇如今性子多疑，如果直接给惜爱和崔珏赐婚用意实在太过明显，恐怕会惹父皇猜忌。” “虽然崔珏父亲一般，但崔珏却深受父皇看重对他十分信任，年纪轻轻就让他掌管大理寺，这次还让他主审苏州知府，可见是真的倚重他。我刚跟崔珏一同从苏州回京，母后现在赐婚，不就是明晃晃的拉拢吗。父皇不但不会同意，还会更加猜忌你我。” 萧姮说完，皇后觉得有道理。加上她其实并不想给秦惜爱赐婚，现在听萧姮这么一说，明日刚好可以以此回复哥哥秦兆兴。 “这样也好，我本就有些犹豫。你也知道，我是打算找机会让皇上给昭儿和孙若烟赐婚的。你的亲事已经一般了，皇上应该会同意昭儿和忠勇侯府的亲事。” 说起秦昭和孙若烟，萧姮询问起二人之间的事情。见萧姮问起，皇后便将萧姮走后，秦昭和孙若烟的事情告诉他。 “开春之后各府轮番办宴会，两人倒是见过几次。听说相处的不错，现在已经有人在说他们二人心意相通，情投意合了。这样更好，日后我在皇上面前求赐婚更好说些。” 说起这些皇后心情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之前说起给秦惜爱赐婚的时候可是愁眉不展的模样。 “倒是惜爱的婚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你不知道，惜爱自从知道你舅舅想让她嫁给崔珏后，在家闹得不像样子。唉！我大概知道你舅舅为什么想让我给赐婚，惜爱那个样子，崔珏恐怕是看不上的，除非赐婚。” 想起崔珏，萧姮觉得皇后说的没错。崔珏肯定看不上秦惜爱。 见萧姮不说话，皇后叹了口气：“算了，若是真想跟崔家联姻，有的是法子让惜爱嫁给崔珏。就是费些手段罢了。” 萧姮知道皇后说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办法让秦惜爱在崔珏面前失了清白，崔珏不得不娶。这样的手段最浅显，也最容易成。 可若是真的用这样的法子逼崔珏娶了秦惜爱，崔珏以后真的愿意帮他吗？ “这件事母后不要着急，不要冲动行事，崔珏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人，搞不好会适得其反。这样反而失了初衷。” 皇后仔细想想觉得也对，没再说秦惜爱的事。继续交代起了萧姮大婚的事。 钟楚黎一觉睡到下午，起来时日头都快要落了。 “午后夫人来看过姑娘，见姑娘正睡的香，没舍得叫醒姑娘，还吩咐奴婢们手脚轻些，不准吵了姑娘。”紫苏一边给钟楚黎梳妆一边说。 “姑娘饿了，小厨房早就备好了吃食，奴婢这就去叫人拿来。” 紫苏话刚说完，钟楚黎的肚子就叫了一声，午饭没吃她确实饿了。 吃了东西之后，钟楚黎刚准备叫人把自己从苏州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白寇进来禀报钟楚馨来了。 不等钟楚黎让白寇去请人进来，钟楚馨已经带着丫鬟进来了屋。 “听说姐姐回来了，妹妹立刻赶过来看望姐姐。听下人说，姐姐早上就回府了，妹妹这会儿才来，姐姐不会怪妹妹来迟了。” 半年多没见，钟楚馨说话还是老样子，阴阳怪气的。 “妹妹说的这叫什么话，知道你没规矩惯了。我作为你的嫡姐，又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个。” 钟楚馨没想到钟楚黎说话这么直接，噎得她半天说出话。 “姐姐不会还在生我的气？我好心来看望姐姐，姐姐何必这样说我。” 钟楚黎挑眉看了她一眼，很是不屑的样子，钟楚馨见状气的死命的揪着手里的帕子。 “我是你嫡姐，跟你有什么好计较的。你既然知道自己来迟了就该诚心赔礼，而不是没规矩的不等通禀就擅自进到我屋里来，这不是没规矩是什么？” 钟楚馨被钟楚黎呛的红了脸，不过很快她就想到说什么。“怪我来的急了，没跟姐姐说清楚。” “我今日一早就去赴六公主的宴会了，姐姐回来的时候我不在府中。姐姐也知道，如今我和六公主交好，六公主的宴会我不能不去。” 说着从丫鬟手里拿过盒子递到钟楚黎面前。“姐姐你看，我是真心来看望姐姐的。这是六公主给我的珠花，说是只有宫里才有的。我想着姐姐刚回来，便将珠花当作礼物拿来送给姐姐。姐姐不要嫌弃才是。” 钟楚黎看着笑的一脸天真的钟楚馨，并没有伸手去接盒子。 “既然是六公主给你的，我怎么能要了去，你还是好好收起来。” 钟楚馨见钟楚黎不接也不气恼，转身将东西给了身边丫鬟。 “许是姐姐看不上这小小的珠花，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姐姐可能不知，秦公子如今跟忠勇侯府的孙姐姐走的可近了，今日秦公子和孙姐姐也去了六公主的宴会。” “姐姐都不知道今日的宴会有多精彩，孙姐姐今天当众展示琴艺，秦公子在一旁吹箫附和，两人简直就像画里的神仙眷侣一般，羡慕死人了。” 钟楚黎嗤笑一声：“怎么？你给孙若烟当狗腿还当出优越感了？六公主究竟是邀请你赴会，还是邀请孙若烟，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不过就是孙若烟随身携带进去的，说白了跟她的丫鬟没两样。你真当我什么都不懂，想在我面前炫耀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一个庶女还值当六公主亲自给你下帖子邀请？” 第143章 栽赃 “姐姐？你！” 钟楚馨被钟楚黎怼的满脸通红，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句话，还是被钟楚黎气的。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 钟楚黎懒得跟她废话，一回来就跑她跟前炫耀，真当她是没脾气的泥人！ “你跑我面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知道？别以为跟在孙若烟后面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永远都不行。因为我是嫡你是庶，最好记住了。”说完不再理会钟楚馨的反应。 “姐姐何必这样，我今日就是好心来看望姐姐而已，姐姐竟然这样想我。” “打住！在我面前你还是不要装这副无辜的样子，因为我不信。我劝你不要来惹我，从前看着父亲的面子上，我处处忍让你，以后不会了。” 钟楚黎不想看她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所以开口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说，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姐姐这么误会我，实在叫我难过。不过我也听出来了，姐姐不欢迎我，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眼见自己在钟楚黎这里讨不到好，钟楚馨干脆离开。 “姑娘，二姑娘说话也太难听了些。您就这么忍着？”出了钟楚黎的院门，身边的丫鬟替钟楚馨打抱不平。 “哼！急什么？过几日孙姐姐生辰宴，到时候让孙姐姐邀请她过去，再想办法让她在宴会上出丑。到时候她在众人面前出丑，我看她还怎么嚣张。” 钟楚馨回去后就给孙若烟写了信，孙若烟收到钟楚馨的信后，笑的一脸阴狠。 钟楚馨在信里可不止是让孙若烟邀请钟楚黎赴宴这么简单，信里还说钟楚黎对秦昭念念不忘，甚至主动向她打听秦昭的消息。 钟楚馨跟在孙若烟身边半年多，早就摸清孙若烟的脾气，知道她最在意什么。 孙若烟现在最在意的就是秦昭，让孙若烟知道钟楚黎还惦记着秦昭，孙若烟肯定不会放过钟楚黎。 果然孙若烟看完钟楚馨的信后，气的摔了东西。 “有些人就是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凭她烂臭了的名声，还敢宵想秦公子，若不给她点教训，她怕还在白日做梦！”孙若烟厌恶的扔下手里的簪子，恨恨的说。 钟楚黎自然不知道，孙若烟已经在想怎么算计她了。钟楚馨走后，她将自己从苏州带回来的东西整理好。 晚饭前，钟博安来看了她，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就走了。父女俩人实在是没话说，钟博安碍于身份，也不好对女儿表现的太过亲热，父女之间到底是疏离了。 崔珏一路追赶，终于在第三日追上了押解苏州知府的队伍，但他还是来迟一步。苏州知府已然遇害，同他一起押解进京的也都被灭了口。 一路押送的官兵也大都遇害，有几个受伤的士兵见到崔珏，赶紧将路上遇到刺客的情况详细的跟崔珏禀报。 “大人，这是刺客留下的。”其中一个官兵递给崔珏一把铁箭，上面带刻了标记。这标记这些官兵不认识，崔珏却是知道的。 这是五皇子府的标记。崔珏眉头皱了一瞬，随即想到什么又展开了。 五皇子没蠢到灭口时还用带有自己标记的武器杀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别人故意栽赃。 其实也不能说栽赃，毕竟人确实是五皇子的人杀的，只不过有人故意留下证据。这人是谁也不难猜，知道五皇子派人出来的人就只有三皇子。 想到这些，崔珏眼神沉了下去。那天从宫里出来后，陈从安跟他说过。 萧姮手里有五皇子和苏州知府来往的证据，本来这证据该由陈从安交给皇上的。但是萧姮说想亲自交给皇上，陈从安念及萧姮的身份，以为他是想以此在皇上跟前邀功。 没想到，直到他和崔珏出来，萧姮都没有将证据交给皇上。陈从安想不通其中缘由，所以那天出来后就跟崔珏说起此事。 陈从安是觉得，他们三人一起在苏州办理的案子，又一起回来的，这些事情他应该跟崔珏说一声。 “大人，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妥吗？”崔玄见崔珏脸色越来越冷，忍不住询问。 崔珏将陈从安跟他说的告诉崔玄，崔玄不解。“三皇子手里既然有证据为何不直接交给陛下？大人现在是怀疑人不是五皇子杀的？” “人当然是五皇子的人杀的，三皇子和我们一同回的京，他也是回京后才知道五皇子派人出城了。他没时间部署刺杀的事。” “刚才那些官兵说了，他们是在五日前遇刺，中间他们受伤昏迷了一段时间，这铁箭是他们第二日才找到的。极有可能，三皇子的人只是比我们早到了一步，然后故意留下了证据。” 崔珏在想，如果杀害苏州知府的人是三皇子萧姮，除非萧姮在回京的路上就已经给皇后写信，让皇后安排刺杀，这也不是不可能。 萧姮手里已经拿到了证据，这个证据如果直接交给皇上，皇上未必会信。可是如果苏州知府在押解进京的路上就被人灭口，那这证据在皇上面前就更有说服力。 如果真是这样，萧姮的心思就太深了！ 崔珏不再多想，皇上让他严审苏州知府，如今人已经死在了路上。他必须快点回去，将事情禀报皇上。 崔珏是在第四天下午进宫的，接连赶路他和崔玄都有些吃不消，中间休息了一晚，所以回京的时间晚了些。 崔珏进宫后，将苏州知府在途中被杀的事禀报给皇上，又将铁箭呈上。皇帝盯着面前的铁箭，面色阴沉。 崔珏感受到皇帝的怒气，事关皇子他不敢随意评价。只能等在下首，听候皇帝的安排。 “这件事，崔爱卿怎么看？人是否真的是五皇子所杀？” “回陛下，臣不敢妄言，但五皇子确有嫌疑。” 皇上听了崔珏的回答沉默了片刻后，问了崔珏一句。 “崔珏，此次你跟三皇子一同在苏州办案，你觉得三皇子如何？” 第144章 你觉得哪个合适？ 崔珏此时后背发凉，一时间不知道皇帝问话的用意。思索片刻后，说出了自己对萧姮的看法。 “此次三皇子和微臣一同办案，对案子十分用心，查找证据也都是亲力亲为。” 皇帝等了半天，见崔珏说完没有下文，不满的说道：“只有这些？” “是，微臣是只看到这些。” “哼！狡猾！你明知道朕不是问你这些，还拿这些糊弄朕。算了，不为难你了。” 说完，从桌上拿起一本奏章递给身边的太监，太监再交给崔珏。 “看看，这是前几天三皇子交给朕的，里面详细记录了苏州知府如何把从科场贪来的银子送到京城，银子又是如何到五皇子手中的。” “王家谈家那几个还真是有钱，为了给自己孩子换个功名，竟然舍得出十万两银子。五个人就是五十万两！若真是老五所为，他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皇帝的话崔珏可不敢接，皇子已经成年，早就该封王建府。如今不说封王，连储君都没有定下。 按说立嫡立长，萧姮是皇后所出早就该被立为储君。但是皇帝又偏爱淑贵妃生的五皇子，朝堂上心思活跃的大臣早就私底下站队了。 这些皇帝不可能不知道。现在问出这样的话，崔珏可不认为皇帝是等他回答。 果然，皇帝见崔珏迟迟没有言语，接着说道：“既然三皇子已经将证据交到朕手里，苏州知府已经死了。如今只有将证据里名单上的人抓了，严加审问才行了。” 皇帝命崔珏立刻出宫捉拿名单上的人，崔珏出宫回了大理寺，带上人直奔杨府。 杨元直只是四品太常寺少卿，被崔珏带到大理寺却依然不肯开口。经过一番审问，杨元直身上已经满是伤痕。 见他仍是不肯招供，崔珏只能叫人先将他押进牢房，明日再接着审。 趁着夜色，崔珏回了府。崔怀远得知崔珏终于回府，直接杀到崔珏的书房等他。 崔珏刚从净室出来，下人来说崔怀远在书房等他，简单收拾一下去了书房。 书房里，崔怀远正在崔珏的书架上随意翻看，见崔珏进来后转身坐在座椅上。 “一回来就见不到人影，回来了也不知道让人去前院说一声，还是门房禀报我才知道你回来了。”听这语气还颇为埋怨的意思。 崔珏不以为意，淡淡回道：“只是回来简单收拾一下，大理寺还有案子要审，本就没打算多待，不想打扰父亲就没让人回禀。” 崔珏神情淡淡，崔怀远不知该说什么。他们父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得这般了。好像已经无话可说。 “自从你上任大理寺卿后，就不怎么回府，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知道你忙，但是有些事，还是不得不跟你说。” 崔怀远想了想接着说：“你也不小了，按说你这个年纪早该娶妻生子了，奈何你名声一直不好。京中官家女子都不愿与你议亲。” 崔怀远顿了顿，见崔珏没什么表情，也无任何反应。叹了口气，无奈的接着说。 “按说你的亲事该由你母亲替你操持，可你又不与她亲近。回回见了她都冷着张脸，她都有些怕你。更别说替你张罗婚事了。” “我母亲已经去逝，早就没有母亲了，父亲莫要乱说。”崔珏打断崔怀远的话。 “你果真如周氏所说，你一直不肯叫她母亲，也从未将她当做崔府的主母。要是让人知道你这样子，怕是又要说你不敬长辈了。” 崔怀远想起周氏时常在他面前说，崔珏不愿称她母亲，是因为从未接纳她，所以周氏不愿替崔珏操持婚事，崔怀远也不怪她。 “父亲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叫她母亲？” 崔怀远哪里能知道为什么，听崔珏这样说一脸茫然。 “父亲说京中女子都不愿于我议亲，说我名声太差。可我的名声究竟是怎么坏的，父亲难道没想过？” “那个丫头我并未叫人害她性命，只是简单惩罚了一顿。第二天她死在自己屋里，所有人都说是我虐杀了她。父亲当时只听周氏一面之词就罚我跪了祠堂，后来这件事还传到外面去。” “咱们崔家好歹是百年世家，什么时候门风这么不紧了。我记得当时祖父还说过，不准有人将事情传出去，可事情还是传出去了，是谁传出去的，父亲想不到吗？” “这件事情之后，我便有了残暴的名声，后来每次议亲时总有人下人公然在我面前对我母亲不敬，甚至敢背后议论我母亲。父亲说能不出手整治这些叼奴吗？渐渐的就有流言传我对待下人手段残暴，性情狠厉。” “父亲难道想不通其中缘由？周氏说我从未接纳过她，她又何曾接纳过我？” 崔怀远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后来想通了已经晚了。崔珏的名声已经坏了。 后来他也渐渐疏远了周氏，对她不再像刚开始那般亲近，但到底周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不能一直冷落她。 “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崔怀远想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一句话，别的说了也没用。 “我也是想着你这年纪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刚好最近秦尚书跟我走的近，听他意思是想和我们联姻。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敢答应。”想了想，崔怀远干脆一口气把话说完。 “还有忠勇侯府的嫡女孙若烟，她父亲前些日子也和我碰过面，大抵也是想和你议亲。这两家你觉得哪家比较合适。？” 崔珏将这两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孙若烟好像对秦昭有意，而秦惜爱应该是心系三皇子。 这两个人一个都不合适的！再说这两人一个是从小在宫里跟随公主长大，恐怕心思早就被养大了。哪里能看得上崔家。 而秦惜爱，那次在醉仙楼，看样子也是从小娇纵惯了的，脾气大脑子还没多少。他的妻子以后也是要担起崔家主母的担子的，秦惜爱那脑子恐怕难以承担。 第145章 不安 “父亲看中哪个了？”崔珏虽然心里有了决定，但是并没有立刻说出来。反而询问起崔怀远的意思了。 “依我看两个都不错，家世身份都跟我们相配。我觉得秦家更合适些。” “哦？父亲为什么觉得秦家更好？忠勇侯府不好？”崔珏倒想听听他父亲心里的想法。 “忠勇侯府虽然家世更好，但是忠勇侯府的嫡女身份还是太高，进咱们崔家只怕要供起来才行。还有就是，我最近听说，她跟秦昭走的很近。怕不是她自己中意秦昭，忠勇侯中意你。他们父女意见不同，到时候真娶回来，受委屈的还是你。” 崔珏真没想到他爹还能想到这些，心也跟着不自觉的软了，也愿意跟他多说些。 “秦家是皇后的母家，秦家跟三皇子连着。咱们要是这时候跟秦家结亲，就等于是站在了皇后和三皇子那边。如今储君未立，皇上性子多疑，咱们要是和秦家结亲，不是让皇上疑心咱们吗？” 见崔怀远正在思考，崔珏停顿片刻接着说：“再说忠勇侯府，就像刚才父亲说的一样，孙若烟心里想的是秦昭，就算被忠勇侯逼着嫁给儿子，心里恐怕也不乐意。到时候只怕在府里生了是非出来，惹得家宅不宁。所以忠勇侯府也不适合。” 崔珏说完，崔怀远眉毛皱在在了一起。 “要这么说，这次的又不行了？那你的婚事何时才能有着落？” 崔怀远十分忧心的样子，崔珏见状开口：“婚事我不急，父亲也不必着急。” “不急？以后崔家可是要交到你手上的，你现在连妻子都没有，到时候你没妻子没子嗣，族里的人能让你接任家主？怎么能不急！” 崔怀远在起身在桌前转来转去，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崔珏叫要接任家主的样子。 “家主的事还早，祖父身子硬朗，不着急。” 崔珏的祖父崔廷敬年逾古稀，身子依然硬朗。崔家大部分事情还是由他主持，但前两年的时候他已经把崔家一部分势力交给崔珏了。 只是这些事都是暗中进行，崔怀远不知道罢了。崔珏也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反正婚事他本就不急。 “对了，今日忠勇侯府送来了请帖，说是过几日孙若烟在府里举办生辰宴。既然忠勇侯府已经送来了，你若有空就去看看。没空就算了。” 崔怀远将请帖放在桌上，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崔珏本打算收拾妥当再去大理寺的，跟崔怀远说完事情，时辰也不早了。干脆回屋歇息，等到明日一早再去。 第二日一早，崔珏刚穿戴好，崔玄慌忙进来禀报。“大人，今早杨元直在牢中自杀了！” 杨元直这么快就死在牢里，是崔珏意想不到的。昨晚他什么都没有审出来，今早人就死了，他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赶到牢房，果然看见杨元直还挂在牢房里，崔珏让人将杨元直放下。 衙役走到崔珏跟前：“大人，这是在牢房里发现的。” 崔珏接过，是杨元直留下的认罪书！ 杨元说他为了讨好淑贵妃，想让淑贵妃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好得到晋升机会。 他以淑贵妃的名义让苏州知府买卖名额，收取大量银钱。这些银子一部分藏在他妻子名下的庄子上，一部分送入淑贵妃宫中。 “皇上，臣已经按照杨元直认罪书里所写，将银子全部带回，一共二十八万两。按照杨元直所说，剩下的二十二万两，除了他自己用去了五万多两，剩下的十六万两全都送入淑贵妃宫中了。” 崔珏早上拿到认罪书后立刻进宫向皇帝禀报，皇帝十分生气，斥责崔珏办事不力，让犯人死在牢中。 皇帝训斥过崔珏后，又让他立刻带人按照杨元直认罪书里所写，将藏匿的银子全都带回来，算是给崔珏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崔珏忙了一天，临近傍晚才将银子全部带回进宫复命。剩下的事不需要崔珏做什么了，崔珏出宫后直接回府去了。 第二日一早，皇帝下旨褫夺淑贵妃封号，降为许妃禁足在自己宫里，五皇子也被皇帝禁足皇子府，无令不得外出。 皇帝的旨意一出，朝廷上下皆是震惊。很多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夜之间皇帝为何降罪五皇子和淑贵妃。 不仅如此，皇帝早朝还处置了几个为五皇子和淑贵妃求情的大臣。一时间，谁也不敢再胡乱求情。 萧姮在皇后宫中，今日皇后的心情格外的好。 淑贵妃在宫中专宠多年，一来靠她的母族，她的父亲许国公镇守边关多年，深受皇帝倚重。二来她本身长的十分美艳，不管怎么说她在宫中将皇后的风头死死压住，处处让皇后难堪。 如今她被褫夺封号，禁足在自己宫中不得出来。皇后心中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今日见了谁都是一副笑模样。 “母后不要高兴太早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父皇只是降了她的位份，五弟也只是禁足。可见他们母子在父皇心里的地位。” 萧姮对于如今的结果并不乐观，他觉得皇帝不可能不知道杨元直只是个替死鬼，事情不可能跟五皇子无关。 “你以为你父皇真的相信事情不是五皇子做的？如果他真的相信不是五皇子做的，那为什么要禁他的足。为什么要处罚替五皇子求情的大臣？” “就算知道是五弟做的又怎么样？父皇不是没把他怎么样？只是禁足而已，过些时日父皇就会找借口放他出来。” “母后可曾想过，如果换作是你我母子二人，可会像五弟和淑贵妃这般轻易揭过？如果母后想过，还会像现在这样高兴吗？” 萧姮眉头皱在一起，表情十分凝重。他不明白，他的母后怎么会连这些都没想过。不仅如此，还在为淑贵妃禁足感到高兴。 要知道，科举舞弊等于动摇国本！淑贵妃母子犯的可是足以杀头的罪过，皇帝这般轻易揭过，怎么不让他担心。 事事都证明，五皇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比他高出许多，他不敢想，若是换成自己犯事，皇上会如何处置自己。 还有五皇子的反应也让他不安，五皇子这么快就想出了应对之策，还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可见他手底下的人十分精明强干，这些最让他忌惮。 第146章 担忧 萧姮从皇后宫中出来，情绪有些低落。想了想出宫去秦府找秦昭。 “听说你最近和孙若烟进展十分顺利，母后打算等我大婚之后向父皇请旨赐婚。” 秦昭见萧姮来了之后神情淡淡，包括刚才说话也透着一股忧郁。 “三皇子可是有心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 萧姮和秦昭是表兄弟，秦昭又是他从小到大的伴读，萧姮在他面前自然不会隐瞒。 “杨元直在狱中自杀，留下认罪书将罪责全部揽去。皇上只是降了淑贵妃位份禁足在宫中，萧熠也仅仅是禁足而已。”萧姮想到皇帝的处置心里就十分担忧。 秦昭也知道了皇上下旨禁足五皇子的事情，他跟萧姮一样不是很乐观。“萧熠反应迅速，杨元直又那么快就死在牢中，如今死无对证，想查也无从下手。” “所以我才更加忧心，皇上对萧熠的偏爱已经这么明显了，只凭杨元直在狱中的认罪书便轻轻揭过不再追究。科场舞弊，私自大量敛财，整整五十万两银子。哪一个不是重罪，可皇上是怎么处置的？ 杨元直一死，他便不再去查我带回来的证据。证据上明明写了苏州知府是将钱送给了萧熠，杨元直将罪过揽到自己身上后，皇上竟然就不查了。 试想，如果换成是我，皇上会如何处置？萧熠还有许国公府的势力，日后太子之位我如何和他相争？若是将来萧熠坐上那个位置，天下又怎么会有你我的立足之地。” 说到这些，萧姮想起曾经钟楚黎说过的话，钟楚黎说的没错。就因为他是嫡子，将来若是不能坐上那个位置，日后不管谁坐上高位，都不会放过他。 他虽然是嫡出，可皇上更偏爱淑贵妃生的萧熠。萧熠的外祖又深受皇上倚重，朝堂上也有不少大臣私底下支持萧熠。 相比之下，他的实力就弱了很多。朝堂中只有舅舅秦兆兴。原因无非是早年皇后在宫中被淑贵妃压制。大臣们也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眼见皇后不受宠，对他这个嫡出的皇子也不在意。 他在大臣心里的地位根本就不如萧熠。同样是皇子，萧熠虽然没有封王，但是却比他更早出宫建府。 萧熠出宫建府后行事更加方便，府里早就招揽了不少能人异士。像苏州考场舞弊这么大的事，萧熠能这么轻松化解，一定是得益于他府中的幕僚。 “你很快就要大婚了，大婚以后也可以出宫了。你的府衙不是也修建好了，到时再慢慢谋划不迟。” 秦昭知道萧姮此时心情低落，事情已成定局，再多说也是无益。 “你也不用太灰心，就算这次皇上有心维护，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也已经在皇上心里种下。我不信经过这次之后，皇上还会像从前那样宠爱信任五皇子。只要能让皇上怀疑他，咱们就还有机会。”见萧姮还是一脸灰心，秦昭再次开口说道。 “你说的对，是我太心急了。一时没控制好自己，说了许多丧气话。”萧姮调整好心态，勉强露出笑意。 “对了，这次去苏州我还遇到了安伯府的钟楚黎，她好像跟从前不一样了。” 得知钟楚黎去了苏州，还在苏州做起了生意，秦昭十分意外。钟楚黎给他的印象可不是那种精明强干的人，她分明见了自己连头都不敢抬，怎么可能自己独自一人在苏州做生意，还做的十分不错！ “她去苏州还是因为我，当初她在三清观说的那些话被我听见了，后来卫羽回去后应该是跟她家人说了，怕我会事后追究，所以便干脆暂时离开京城去了苏州。” “这次要不是刚好碰到她外祖陈从安和我一同办案，还不知道要在苏州待到什么时候呢！” 萧姮语气里带了一些愧疚，本来钟楚黎的名声因为自己母后亲自下旨退婚而毁了，她在京城已经十分艰难。 后来又因为自己无意中听到她说的话，吓得独自离开京城躲避。萧姮心里忽然对钟楚黎生出一丝歉意。 “日后若是有机会帮她便是，也算是弥补一二。”秦昭听出萧姮语气里的歉意，开口说道。 “啊啾！”钟楚黎莫名打了喷嚏。 “怎么了姑娘？可是着凉了？”紫苏说着递给钟楚黎一杯热茶。 “没事，可能是有人在背后说我。”钟楚黎不在意的吸了吸鼻子，接过紫苏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 今日她和陈氏一起回陈府看望许久未见的陈老夫人。陈氏也急着回去看望父亲陈从安，两人用了早饭便出发来陈府。 陈老夫人半年多没见到钟楚黎，心里十分挂念，今日见了她后格外慈爱的抚摸着钟楚黎的头顶，十分宠溺的看着她。 “你外祖父昨日还于我说起你，说你如今和从前大不相同。夸你处事落落大方，丝毫不矫情扭捏，一路上和他们一同赶路，从没叫苦叫累，让他十分意外。” 陈老夫握着钟楚黎的手仔细打量着，见她气色尚好，并没有因为赶路而憔悴，心里放心许多。 “我叫你舅母准备了一些燕窝补品，你回去后好好补补，一路上十分辛苦。” 知道外祖母是真心疼爱，钟楚黎心里很是感动，眼睛红红的看着陈老夫人回道：“阿黎一点都不辛苦，一路上和外祖父学了不少东西。” “你这丫头！”陈老夫见钟楚黎红着眼睛跟自己说话，心疼的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也跟着哽咽起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去上了？”陈氏和卫氏见这情形不知所措，忙上前询问。 “没事，我就是太久没见到外祖母，太想外祖母了。”钟楚黎带着鼻音从陈老夫怀里起身。 “你外祖母也想你！现在回来就好了。”陈氏安慰母亲。 “别说母亲挂念阿黎，连我都想的紧。阿黎如今越来越懂事，年前还不忘给我们寄来年货礼品。”卫氏笑着说起年前钟楚黎寄来年货的事。 第147章 回陈府 钟楚黎感受着亲人的关心和爱护，心里暖暖的。 陈氏顺便提起去将军府的事：“阿黎能在苏州这么顺利，多亏了梁公子。我打算改日去将军府好好谢过卫夫人，大嫂到时若是方便就一起去。” “妹妹提起我自然是方便的，改日我和妹妹一起回去看望嫂子。”陈氏主动说起梁慕青，卫氏悄悄看了一眼钟楚黎和陈氏。 钟楚黎去苏州待了半年多，陈氏心里有多挂念，她是知道的。要是钟楚黎以后真的嫁去苏州，大概也就跟如今一样，一年最多回来一次，碰到有事恐怕两三年不回来也是正常。到时候，陈氏能舍得吗？ 卫氏现在心里有些不确定了，她甚至有些后悔替汪氏和安伯府牵线。钟楚黎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自己没有女儿，对钟楚黎格外的喜欢。这段时间见不到她，卫氏也很挂念在苏州的钟楚黎。 陈从安父子回府管家便告知他们，陈氏带着钟楚黎回来了。父子一同去了钱氏的院子。 进到屋内，陈从安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微笑点头。陈青海给母亲请安后坐在妻子卫氏的身旁。 陈从安落座之后，笑着看向和自己一同回京的钟楚黎。钟楚黎一路上跟着赶路，从未出口抱怨过，让陈从安对她刮目相看。“回京这两日可感觉好些了？” “回外祖父，歇息了两日感觉好多了。”钟楚黎微笑回答。 陈从安看向女儿，见他一人回来，眉头不悦的皱了皱。女儿每次都是自己带着外孙女回来，从前钟博安不在京城也就罢了，如今回京来，也不曾同女儿一起回来过。 对钟博安，陈从安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每次都是你们母女独自回府，钟博安不和你们回来就算了，也从未见他他来接你。你跟他可是在府里闹了别扭？” 陈氏没想到父亲会当众问起这个，一瞬间脸红了一半。想到陈从安对自己的疏离，陈氏又觉得委屈。最后红着眼睛慢慢说道。 “我跟他多年不曾相处，他回京后又带了个女子回来。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奢望，只要他能记得我是他的正妻就行，他陪不陪我回来都一样。” 说起这个，陈从安心里不好受。当初替陈氏选夫婿时看走了眼，原本以为钟博安是个上进的，没想到是个拎不清的。 当初一意孤行非要求外放，害得女儿陈氏独自在京城受尽委屈。如今回来也不让女儿安生，外面带回来的庶女害得外孙女丢了亲事，成了京城里的笑话。 说起来，陈从安对钟博安十分不满。看在他女儿的份上他没有为难他。 “别的不说，有件事我倒是真不知道该不该跟父亲和兄长说。”陈氏犹豫着开口。 钟楚黎大概猜到陈氏想说的是什么，之前陈氏也跟她提过。“母亲说的是钟楚馨和五皇子的事？” “嗯！就是这个！我越想越担心，刚好今天回府，父亲不如跟我说说该怎么办好。” 陈从安见陈氏面色凝重，十分忧心的样子，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阿黎提到五皇子，难道你要说的跟五皇子有关？” “就是钟博安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如今和忠勇侯府的姑娘走到极近，不知什么时候跟五皇子也攀上了。有一次五皇子的人还去府上送过东西给她。” 陈氏犹豫着叹了口气，本来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干脆不再顾忌，将自己知道的和她自己猜测的全都说出来。 “我想来想去心里还是不安，五皇子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庶女。说到底他看中的是安伯府，可安伯府也不过是个落魄的伯公府，哪有什么值得五皇子花心思的。 要说有的话，也就只有清儿能入得了五皇子的眼。钟楚馨上了族谱，跟清儿也算是兄妹。我是怕五皇子借着那个庶女的名头，把清儿拉下水。” “清儿镇西将军的名头是他自己拼命换来，可不能因为这个庶女给连累了。我这几日始终不安，钟博安那里我也说了，可是他糊涂的不成样子，不但不约束那个庶女不要和五皇子来往，竟然还纵容着她胡闹。父亲，你说可怎么是好？” 陈从安听完陈氏说的，表情有些凝重。女儿说的一点没错，五皇子当然不可能是看上那个庶女了，很可能就是冲着钟冠清去的。 如果真是这样，不能放任不管。太子一日未立，朝堂局势一日不清，都不能随便站队。否则的话轻则丢官流放，重则抄家灭族。 “这样，你先写信跟清儿说明此事，好让他有所防范。然后再想想怎么处置那个庶女。绝对不能因她一人赌上全家人的性命。” 陈从安说完又将今日皇上下旨处罚五皇子的事跟陈氏她们说了一遍。听的陈氏心惊肉跳，心里更加不安。 “娘，别担心！咱们回去立刻写信告诉哥哥，让哥哥早日防范，不会有事的。” 钟楚黎坐在陈氏身边，见陈氏脸上有些苍白，握着陈氏的手发现陈氏的手冰凉。赶紧开口安慰。 陈从安见陈氏有些被吓到了，也连忙安慰：“茹娘，还好你发现的早，事情还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不用太过担心。眼下是想办法说服钟博安，让他明白继续和五皇子牵扯不会有好结果，还有就是想办法不要让那个庶女和五皇子再有来往。” “嗯！我知道了！”陈氏郑重的回答。 陈氏和钟楚黎在陈府用过午饭才回安伯府，陈氏一路上都心不在焉，钟楚黎几次喊她，她都没有回答。 钟楚黎知道她是太担心远在边关的哥哥钟冠清，怕他因为钟楚馨的关系收到连累。见她如此，钟楚黎不忍心再开口打扰她。 直到回了院子，陈氏还是一脸担忧。“娘亲，什么都不要想了，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看你。” “嗯，我知道了。”钟楚黎听陈氏这样说，知道陈氏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没办法只能小声交代旁边的冯妈妈，让她务必看着陈氏好好歇息，这才带着紫苏回了自己的翠屏院。 第148章 怀疑 钟楚黎歇息起来后来了陈氏院子，她实在担心陈氏一个人胡思乱想。陈氏今天从陈6府回来后，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夫人，姑娘来看您了！”冯妈妈进来回禀，陈氏从里屋出来，看见钟楚黎带着紫苏进来，缓缓开口。 “你不好好歇着，怎么现在过来了？”陈氏心疼钟楚黎刚从苏州回来，怕她连日赶路的疲惫还没缓过来。 “我休息的差不多了，再说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缓过来的，总要时间的。我担心娘亲因为关心哥哥，一个人胡思乱想，所以过来看您陪您说说话也好。” 听到女儿说的这么贴心，陈氏心里很是熨贴。不过想到钟楚馨惹出来的麻烦，又十分烦心。 “你说你父亲到底怎么想的，他为什么放任钟楚馨跟五皇子来往，难道不知道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吗？” 陈氏刚坐下就提起这事，可见心里有多担忧。 “娘亲何必自己在这胡思乱想，为何不叫两个姨娘帮您探探父亲的意思？” 钟楚黎的话成功提醒了陈氏，她恍然大悟拍拍自己的脑袋，她竟然把这两个人忘了。 “你说的对，看我糊涂的，现成的人不知道用，只知道自顾自瞎担心。” “娘亲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娘亲太担心哥哥，所以一时乱了阵脚。” 有了女儿的提醒，陈氏心里很快有了计较，心也踏实了许多。 “娘亲，我一直有个疑问，阮姨娘的出身，娘亲清楚吗？她是什么时候跟在父亲身边的？” “钟楚馨跟我只相差不到一岁，按照这么算的话，岂不是父亲一到外放的地方，阮姨娘就跟了父亲，要不然钟楚馨也不可能只跟我差了不到一岁。” 钟楚黎的话让陈氏有一瞬间的怔愣。当初钟博安带着阮氏母女一起回京，她只顾着难过，根本没心思仔细去查阮氏的底细。 她记得当初问钟博安的时候，钟博安说阮氏是福州当地的村姑，因为不小心落水被他所救，因此失了清白。钟博安这才将人留在身边。 现在想想，钟博安说的十分含糊，而且他说的跟实际根本对不上。她知道阮氏是识字的，不但识字还会写。这可不是一个村姑该会的。 福州那地方不是很富庶，一个村姑又怎么可能会写字？ “阿黎现在可是有什么想法，要是有就说给娘亲听听，娘亲最近心里乱的很，很多事情都想不周到，不如你来分析给我听听。” 陈氏心里确实很乱，想到自己从前的大意，心里十分懊悔。自己连阮氏的出身都没弄清楚 ，就稀里糊涂的让人进了府。现在想想真是糊涂！ “娘亲觉得阮姨娘像是个村姑吗？我瞧着可不像。娘亲不妨派人去福州查查，父亲在福州任职多年，要查他和阮姨娘的过往应该不难。” 钟楚黎这么一说，陈氏也想起一些细节。“我刚才也想起来一些不对的地方，当初阮氏回府，我记得当时她的表现不像一个乡野村姑该有的反应。伯公府虽然落魄了，在京城比不上名门望族，可跟乡野之地比起来，也该是金窝福地了。” “可阮氏进府后反应淡淡的，一副很寻常的样子。倒是她女儿钟楚馨表现的十分吃惊，那样子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每次到你屋里来眼珠子到处乱看。现在想想，阮氏的反应太奇怪了，好似早就见过一般。” 事情本来就经不起怀疑，陈氏现在越想越觉得阮氏的出身可疑。难道钟博安真的隐瞒了什么？ “冯妈妈！”陈氏让冯妈妈立刻安排人去福州，不过福州离京城比较远，一来一回恐怕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娘亲若是不想等那么久，就让人查到消息后先寄回来，信件跟着商行的人应该会快些，差不多两个月就能将消息带回来。” “嗯，说的是，之前京城的时兴花样就是用的这个法子给你捎去苏州的，确实比较快。冯妈妈你就按阿黎说的交代下去，查到消息后立刻先送回消息。” 冯妈妈不敢耽误，听了陈氏的吩咐后立刻出去将陈氏交代的事情办理妥当。看着冯妈妈出去，陈氏慢慢冷静下来。 “因为钟楚馨跟五皇子来往，你父亲最近又时常去阮氏院子，现在她在倾绝和芷柔面前不知道多得意。” 今早倾绝和芷柔两个姨娘来给她请安时，忍不住抱怨过。 “父亲突然这样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为官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跟皇子来往意味着什么。娘亲晚些时候不妨让倾绝两位姨娘，顺便打听下父亲最近在衙门的近况，或者别的什么。” 钟楚黎这么一说，陈氏心里有了数。晚饭前，倾绝和芷柔过来请安，陈氏便让她们二人打听清楚钟博安最近在衙门的处境，再看看能不能问出钟博安为何放任钟楚馨同五皇子来往。 倾绝性子简单直爽，陈氏跟她这么说她没有多问当即应下。芷柔性格细腻些，听陈氏让她们打听钟博安的口风，面上有些犹豫。 陈氏看出芷柔脸上的表情，严肃的开口：“你们二人自打我安排进府后也算是本分，对我也很尊重，我心里有数不会亏待你们。之所以让你们去打听这些，也是有原因的。” 陈氏这么一说，两人认真听着。“你们知道老爷最近时常去阮姨娘院子是为什么吗？” 二人摇头：“不知道，还请夫人明示。” “因为阮氏的女儿最近和五皇子来往密切。你们知道和皇子来往密切会有什么下场吗？” 倾绝一脸疑惑，跟皇子来往还能有什么不好吗？能跟皇亲贵族攀上关系，那是多大的好事。 “夫人说的妾不懂，跟皇子来往会有什么不妥？皇子身份贵重，若是能跟皇子结交，将来不是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吗？” 陈氏知道倾绝头脑简单，她这么说陈氏也不怪她，毕竟普通人都会这么想。 “哼！你说的也没错，若是能入了皇子的眼，荣华富贵确实唾手可得。” “可你们想想，开国以来有几个皇子是寿终正寝的，他们是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跟他们扯上关系的人，都是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 见二人不说话一脸惶恐，陈氏接着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们想不到我怪你们，你们只要知道，若是阮氏的女儿将来得了五皇子的青睐，你们以后在府里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阮姨娘有多不待见你们二人，不用我说了？要是她的女儿飞上枝头你们想想，她会怎么处置你们？” 第149章 夫妻 陈氏不需要跟倾绝她们说的太清楚，只要让她们知道，钟楚馨继续跟五皇子来往，以后若是阮氏得了势，她们绝对没有好日子过就行。 两人想明白之后便回去商量晚上如何探取钟博安的口风。事关她们以后的日子能否过的安稳舒适，倾绝和芷柔丝毫不敢怠慢。两人在屋里商量了好一阵才朝钟博安的书房去。 倾绝两人办事效率极快，第二日早上来给陈氏请安就将昨晚得来的消息告诉陈氏。陈氏赏了两人一人一副头面，两人高兴的回去了。 陈氏用过早饭后去了女儿钟楚黎的翠屏院。钟楚黎见陈氏今日的气色比昨日好了些，不再愁眉不展。 “娘亲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可用过早饭了？”钟楚黎笑着上前，亲昵的挽着陈氏的胳膊进了屋。 陈氏进屋后，立即将倾绝和芷若说的告诉钟楚黎。 “昨日我让倾绝和芷柔打探你父亲的口风，今早她们俩就来回禀了。说起来很简单，你父亲之所以放任钟楚馨跟五皇子来往，是因为他在衙门里被刑部尚书当众训斥了。他在刑部衙门不好过，日日受人排挤。 后来你父亲无意中提及钟楚馨和五皇子交好，他那上司刑部尚书听他提到五皇子，忽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现在对他十分客气，他现在在刑部被人捧的高高的。听芷柔说，你父亲说起这个的时候，样子十分受用。” 钟楚黎有些不太相信，她父亲难道就这么浅薄吗？就为了在上司面前争得一点面子，就不管安伯府的处境了？ “是不是觉得难以置信？我当时也觉得十分荒谬，你父亲怎么可能就因为这点脸面不顾整个府里的处境？” “后来我仔细想想，慢慢想通了一些。当初你父亲在刑部的任职，是秦昭的父亲安排的。后来你跟秦昭退了婚，你父亲在刑部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他是顺风顺水惯了的，哪里能受得了别人的冷眼。” 陈氏的想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官场上的人都擅长见风使舵。当初钟博安能去刑部任职是靠皇后和秦家的关系，后来安伯府和秦家退了婚后。原先那些看在皇后和秦家面子上，对钟博安处处恭维谄媚的人后来变成了处处对他冷脸甚至给他难堪的人。 时间长了，钟博安自然受不了这里的落差，加上他顶头上司刑部尚书当众训斥，那些人肯定变本加厉处处为难他。 当他发现能借五皇子的势，重新变成让人恭维谄媚的对象，他又怎么会拒绝。 也不是说钟博安心思浅或是头脑愚笨，而是自从他为官以来太顺当了。当年考中进士就外放去了福州，京城伯公府出身的他，在福州上任时也没遇到刻意为难，甚至还处处优待他。 他在福州也就是按时点卯，按部就班的干了十几年。十几年来碌碌无为，要不是皇后和秦兆兴想在刑部安插人，他还不知要在福州待上多久。 “父亲当真这般糊涂，他一点没想过以后吗？他难道不懂这已经涉及党争了吗？” 钟楚黎还是不太明白，钟博安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你父亲是一时昏了头，他也不是不懂跟皇子来往有什么不妥。他离开京城这么多年，对这些早就不那么敏感了。还是要想办法提醒他才行。”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让倾绝和芷柔在父亲面前吹吹枕头风。” “说的什么胡话？让别人听到又该说你不懂规矩了。枕头风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钟楚黎不懂陈氏为什么忽然这样说，一脸懵懂不知道陈氏为何忽然这样说。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能把枕头风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以后不能再说。” “哦，知道了。”钟楚黎还是想不通，枕头风怎么就不能说了？ 陈氏看她一脸不服，也不去责怪她，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能每次都让倾绝她们去，从知道钟楚馨跟五皇子有来往后，我就特意跟你父亲说过其中的利害。刚开始你父亲还是听进去了，后来我再提的时候，你父亲就生气了。说我是不是因为嫉妒阮氏，不想钟楚馨找到好归宿，故意在他面前把事情说的严重。” 陈氏想起当时钟博安说这些话时的样子，只觉得可笑。自己从前怎么会因为这样的人难过。 她好心提醒，一心为了安伯府着想，他却随意听信别人给他吹的枕头风，竟然真的怀疑她是因为嫉妒才阻止钟楚馨和五皇子来往。 “你父亲既然认为我是嫉妒阮氏和钟楚馨，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会信的。倾绝和芷柔是我安排进府的，偶尔探探你父亲的口风还可以，总是让她们去，恐怕你父亲怀疑是我指使她们故意在他面前这样说。如果是这样，那就没用了。以后倾绝和芷柔恐怕也再没机会打探消息了。” 陈氏对钟博安已经没有情意了，两人除了初一十五在一起吃饭，其他时间没事的话基本不见面。 钟博安也知道陈氏不乐意见他，所以没事他也不到陈氏院子里来，只偶尔过来说几句话就走。 “再说你父亲现在因为钟楚馨的关系，又开始宠爱阮氏了。阮氏母女最会拿捏你父亲的心思，随意几句话你父亲便深信不疑。” 也不知道阮氏母女是不是给钟博安下了什么巫术，让他迷了心智。陈氏实在想不通，钟博安从前也没这么蠢啊！ “那这么说，得想办法让父亲不再相信阮氏母女才行。”钟楚黎认真思考着，到底该从哪里入手，能让钟博安不再信任阮氏她们。 “现在只能先等福州那边的消息了，希望能有所收获。”陈氏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母女俩暂时不去想阮氏和钟楚馨，陈氏提议明天去卫府，当面感谢汪氏。钟楚黎听从陈氏安排，第二日和陈氏去了卫府见汪氏。 她们到的时候陈氏嫂嫂卫氏也刚好从马车上下来，相互见礼之后一同去了汪氏的院子。 第150章 登门感谢 听说今日钟楚黎要来，卫雪凝早早来了母亲汪氏的院子里。听见院里婆子的声音，卫雪凝立刻想要起身查看 ，汪氏见状立刻一记眼风扫过去，卫雪凝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嫂嫂近来安好？”卫氏进门便热情招呼汪氏，汪氏见了立马起身拉住卫氏的手，两人相互问候过后，汪氏又转向陈氏和钟楚黎母女。 “钟夫人安好，许久未见夫人风采依旧。” “将军夫人过奖。”陈氏和汪氏彼此客套一番后才在一旁落座。 刚一落座，陈氏便开口说明此次登门拜访的缘由。得知陈氏是来感谢自己的，汪氏也不意外。她早就收到了梁慕青从苏州寄来的信。自然也知道钟楚黎在苏州做生意时，梁慕青对她的照顾。 不过钟楚黎这么快回京，还是让汪氏有些意外。于是陈氏说完之后，汪氏便询问钟楚黎为何这么快回京。 “不瞒夫人，这次阿黎在苏州遇到了她外祖父，她外祖出面跟三皇子讨了个恩典，因此便提前回来了。否则的话，恐怕还要等上个一年半载的才敢回京！” “这便最好不过了！前几日我那外甥还写信来问你家阿黎是否顺利回京。我正要遣人去府上问问，你们就派人送来了帖子。” 说完汪氏看向钟楚黎，打量她的反应。钟楚黎见汪氏看过来，大方的微笑点头，并开口感谢梁慕青对她的关心。 话既然说到这，汪氏有心想跟陈氏提及梁慕青和钟楚黎的亲事。看了看一旁的女儿卫雪凝，找了借口让她带着钟楚黎去花园赏花去了。 卫雪凝早就想单独跟钟楚黎说话了，听见母亲汪氏终于发话，喜笑颜开的带着钟楚黎出了汪氏的院子。 见两个小姑娘走了，汪氏也不拐弯抹角。“今日钟夫人亲自过来，我心里高兴的很。别人不知妹妹肯定知道，我是个藏不住话的人，索性就直接跟夫人说了，还望夫人别见怪。” “将军夫人这话客气了，本该早些过来的，只是阿黎一路上赶路十分辛苦，所以才晚来了几日，还要感谢夫人不计较才是。” 陈氏的态度软和，汪氏知道她是疼爱女儿才会如此。想想自己即将说的话，顿时有些犹豫。 卫氏在一旁见嫂嫂汪氏面上犹豫，刚才又让侄女把钟楚黎带走，估计她是想说梁家的事。 “嫂嫂有什么不必顾虑，茹娘性子也直爽的人，咱们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嫂嫂不必见外，有话直说便是。” 汪氏见小姑子卫氏这么说了，又看陈氏在一旁点头示意，知道自己在犹豫就矫情了。想了想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茶，缓缓开口道。 “那我就直说了！去年我那外甥来京有幸和妹妹家的姑娘相看，奈何半路出了那样的事。这议亲的事也耽搁下来了，如今既然说三皇子不计较了，那两个孩子的婚事是不是也该重新提上日程了？”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可汪氏真的说出来，陈氏的心还是猛然跳了一下。钟楚黎去苏州的这半年，陈氏吃喝不下，睡觉也睡不安稳，对钟楚黎是日思夜想。 如今听汪氏说起和梁慕青议亲的事，陈氏心里自然有些不舍。汪氏大概也看出来了，说话变得小心翼翼。 “虽说苏州离京城远了些，可好在苏州风景好又是个富饶的地方，在那生活应当十分安逸。” 汪氏说完小心观察着陈氏脸上的表情，见陈氏眉头皱了一瞬，汪氏的心提了起来。毕竟当初陈氏只是说，如果梁慕青等钟楚黎避过风头后还愿意来议亲的话，就好好考虑两人的亲事，陈氏可没说一定会和梁家结亲。 陈氏本来就犹豫，如果这时候陈氏不愿继续和梁家议亲的话，她也不能说什么。所以汪氏这时候心里有点忐忑，担心陈氏真的说出拒绝的话。 “夫人说的我都知道，我之前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梁公子不仅等了这么长时间，在苏州时对我家阿黎又多番照顾，我自然是十分感激他的。不过阿黎的婚事我还需得跟她父亲商量一番，不是我一人能够做主的。” 陈氏这么说，汪氏自然应下。陈氏也很爽快的答应过两日便给她回复，不让她们等太久。 汪氏得到陈氏的回复，心里提着的气放松了下去。她那外甥可是十分看重钟楚黎，前些日子来信，就是希望她能探探安伯府的口风，是否还愿意和梁家议亲。若是愿意，他立刻安排好苏州的事情，起身来京城和安伯府商量议亲的事。 在信里她都能感觉到外甥梁慕青的急切，因此陈氏一来，她才直接问陈氏的意思，不管陈氏是拒绝还是同意，她都要尽快给梁慕青答复。 这边汪氏知道陈氏的态度终于心安了，只等着过两日陈氏的消息便是。卫雪凝去年九月份和兵部尚书的儿子邢文玥成了婚，听说今日钟楚黎要来，特意一早回来，等着见钟楚黎一面。 去年钟楚黎见卫雪凝时，卫雪凝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如今再见她已经梳起了夫人的发式。 钟楚黎看着卫雪凝，卫雪凝也看着她，两人就这么盯着对方看了许久没有出声。最后还是卫雪凝先开口。 “小半年没见，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好看。这皮肤都能掐出水来了，不像我。” 钟楚黎听她这么说，仔细看她脸色，发现她脸色憔悴，还有点暗黄。 “你眼睛下面有点乌青，不会是知道我今日到府上来，高兴的睡不着？”钟楚黎笑着打趣卫雪凝。 “知道你要来，我当然高兴！从前咱们虽然没怎么见过，可是自从见过你之后，我就觉得咱们十分投缘，我就愿意和你一起说话。” 卫雪凝出身将门，脾气性格都比较大大咧咧，京城贵女崇尚文雅，不喜欢她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因此卫雪凝在出家前，也没什么要好的手帕交。 虽然只跟钟楚黎见过两次，却对钟楚黎大方不扭捏的性格印象深刻。后来她成婚时，钟楚黎去了苏州，卫雪凝还十分遗憾。 第151章 委屈 “我成婚时你不在京城，没能参加我的婚礼，到时你成婚我一定要去参加。” “瞧你说的，我还不知什么时候成婚呢！不过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我也很遗憾，你成婚以后怎么样？夫君对你好吗？” 听到钟楚黎问起自己和邢文玥，卫雪凝脸上的笑意立刻散去。钟楚黎见她立马变了脸，心里有些不解。 “怎么了？是不是我太唐突了？要是不方便说可以不说。”钟楚黎急忙开口。 卫雪凝知道钟楚黎是关心自己才这么问，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见她表情着急，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其实怎么说呢？我跟他成婚之前只远远的见过一面，那时候觉得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心里还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后来成婚以后才发现，他已经跟自己的通房丫鬟互通了心意。我才进门，他就急着让我给那丫鬟名分，生怕委屈了人家。” “不瞒你说，昨日我和邢文玥闹了一通。那丫鬟抬了姨娘没多久就 有了身孕，昨日不知怎么的竟然小产了，邢文玥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我害得。我气不过跟他大吵一架，今日一早就回了将军府。” 钟楚黎听后十分震惊，这是宅斗了？如果是的话，卫雪凝这时候回将军府实在不算理智。 “后来怎么样了？你夫君认定是你害得那姨娘小产，那可有证据证明不是自己所为？” 卫雪凝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服气，想起邢文玥对她的不信任和猜疑，她心里更是恼火。 “本来就不是我做的，是那个姨娘自己摔倒把孩子摔没了，她怕因此失去邢文玥的宠爱，所以想将事情赖到我头上来。” 听卫雪凝这样说，事情应该是解决了。 “那姨娘想将自己流产的事情栽到我们姑娘身上，想挑拨姑爷记恨我们姑娘。她小产后撑着身子跑到姑娘院子，企图污蔑姑娘推她，害她小产。那个姨娘去了姑娘院子，丫鬟们根本就没让她进去，没想到她回去之后还是张嘴胡说。说是她去院子里给姑娘请安时，姑娘不待见她，故意让她在院里罚站，害得她小产。 但是她没想到，昨天姑娘出府去西街听书去了，出府时也没跟府里人说，所以没人知道姑娘其实不在院子里。那姨娘也不知道姑娘根本不在院子里。 可姑爷听了她的话还是跑来质问姑娘，结果姑娘把门房叫来。门房告诉姑爷，姑娘是晚饭前才回来的，那姨娘小产根本就不可能是因为姑娘罚站导致的。” 邢文玥也不是傻的，听门房这么一说，他大概猜到是姨娘想嫁祸卫雪凝。本来听了门房的话，他心里对卫雪娘还有点愧疚，结果没等他说什么道歉的话，卫雪凝就将他臭骂一顿，说他不仅被猪屎糊了眼，心也是瞎的。气的邢文玥当场甩袖离去。 “哈哈哈！卫姐姐脾气也太直了些。”虽然听着很解气，但是钟楚黎还是忍不住劝上几句。 “姐姐还是太冲动了，既然那姨娘自己将把柄送到姐姐手里，姐姐就该趁机将那姨娘彻底压制住。让她再也不能在你面前搬弄是非。” “姑娘，连钟姑娘都这样说，你更应该好好想想。回去之后怎么能收拾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姨娘。” 说话的是从小照顾卫雪凝的郝嬷嬷，昨天晚上她就一直劝卫雪凝趁机收拾了那个姨娘，可是卫雪凝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 现在钟楚黎和嬷嬷都这么说，卫雪凝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钟楚黎见状，提醒了一句。“卫姐姐刚好今日一早就回了将军府，不妨让将军夫人出面替姐姐讨个公道，相信邢府不敢不收拾了那个姨娘。” 卫雪凝有些不明白钟楚黎的意思，钟楚黎又接着说了下去：“就是说，姐姐昨日在婆家受了委屈，被一个姨娘随意污蔑，还被自己的夫君当众怀疑甩脸子，受了一肚子委屈，今天一早实在想不开就回了将军府。这样一来，邢府就不得不收拾那个姨娘，给姐姐和将军府一个交代。” “就是！钟姑娘说的对，老奴现在就去跟夫人说，让夫人派人回邢府问罪。”郝嬷嬷十分认同钟楚黎说的。 卫雪凝仔细想了想，自从自己和邢文玥成婚以来，那个姨娘没少搬弄是非，挑拨她和邢文玥的关系。 昨天更是胆大到污蔑她，若是自己这次依旧这样不了了之，只怕她以后会更大胆。想了想，卫雪凝点头同意了郝嬷嬷说的。 郝嬷嬷见卫雪凝终于点头，高兴的立刻去找汪氏去了。 “我知道嬷嬷是为我好，你不知道，成婚以后我过的多憋屈。成婚不到一个月，邢文玥就逼我抬那个丫鬟做姨娘，还说动婆母到我院子，让婆母逼我点头。 我成了婚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能同心同德的。我跟他就不可能有夫妻同心的一天。” 听着卫雪凝说这样丧气的话，钟楚黎心里不太好受。卫雪凝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卫雪凝见她面上淡淡的，连忙岔开了话题。 “不说我了，说说你！我听我娘说，你在苏州还做起了生意？” 说到这个钟楚黎打起精神，笑着回答：“嗯！我在苏州还有一间绣庄呢！那绣庄一天能做几十件衣服，我还开了一间店铺。” “你真是厉害！我的嫁妆都是娘亲安排的掌柜在管，我自己根本不懂做生意。” “这有什么，我是在苏州没事做，刚好离京时娘亲给了我不少银钱，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做点生意。没成想真的做成了，不过这也对亏了梁表哥的帮忙，要是没有他，我在苏州人生地不熟肯定会到处碰壁的。” 钟楚黎是真心感谢梁慕青对她的帮助，说起他时脸上自然是带着笑意的。不过这笑意看在卫雪凝的眼里，就是钟楚黎对梁慕青对情意了。 “现在都直接叫梁表哥了，之前还是梁公子呢？”卫雪凝故意逗钟楚黎。 “不过这样也好，你们彼此之间早有情意，以后成婚了，就不会像我似的。” 第152章 不怀好意 虽然很感激梁慕青在苏州对自己的照顾，但钟楚黎对他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别说男女之情了。 所以对于卫雪凝说的，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再说，她好歹是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对古代男子三妻四妾的行为还是很难接受。一想到以后自己要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她就很难对将来的另一半产生特别的情愫。 心里想的也只是相敬如宾罢了，至于夫妻情分还是不要在意了。 卫雪凝见钟楚黎没有搭话，一时间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过她也 不是扭捏的人，心里想什么就问什么。 “阿黎，你还愿意和梁表哥议亲吗？” 钟楚黎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 “为何这么问？当初说好了的事，自然不会轻易改变，更何况梁表哥在苏州对我多番照顾，我岂能做言而无信的人？” 卫雪凝听她这么说知道是自己刚才多想了，脸上露出一丝歉意慢慢跟钟楚黎解释。 “我刚才跟你说话，见你没有回答，我以为你……”卫雪凝不好意思接着说下去，不过钟楚黎已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我只是觉得夫妻间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情意，而是能够相互尊重。我也不怕你笑话，我对将来的夫君并不抱有多少幻想，不管他将来是否爱护我，心里是否有我，只要他能给我正妻的体面就行。” 钟楚黎的话让卫雪凝沉思不语，自从成亲后，她跟邢文玥一直僵着。说到底是她太在意邢文玥对那个姨娘的宠爱了。 有时候被那姨娘那话一激，她就气的跟邢文玥置气，甚至时常为此给邢文玥脸色瞧。慢慢的邢文玥越来越不喜欢到她院子里来了。 “还是妹妹想的通透，难怪我娘总说我榆木脑袋。出嫁前就担心我笼络不住夫君，怕我在夫家受委屈。娘总说我性子太躁，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钟楚黎听着卫雪凝说她成婚后和邢文玥之间闹出的是非，毕竟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听着而已。 “唉！不说了，没什么意思。我算是想明白了，以后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个姨娘他要是愿意继续宠着就继续宠着，我只管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是。” 卫雪凝这么快就想通了，钟楚黎很是意外，看卫雪凝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说而已，若是她真能想明白，以后自然会少许多烦恼，钟楚黎还是很替她高兴的。 “对了，过两日孙若烟在侯府办生日宴，她现在跟你那个庶妹走的很近，到时候肯定会邀请你庶妹过去，你会不会也去？” 说到这个钟楚黎倒是想起来了，钟楚馨那天在她屋里也提到过孙若烟的生日宴的事。不过当时自己很不留情面的骂了钟楚馨一顿，就算孙若烟邀请自己过去，恐怕也没什么好事。 “我刚回府的时候，钟楚馨跟我说过，当时我可是把她骂了一顿。假如她来邀我一同去的话，恐怕没安好心。” 钟楚馨是如何在自己面前炫耀的，钟楚黎一字不差的跟卫雪凝说了一遍。卫雪凝听后，觉得钟楚馨真有可能在孙若烟生日宴会上为难钟楚黎。 “如果这样的话，孙若烟如果没给你下帖子，你就不去。谁知道你那庶妹会不会联合孙若烟一起给你使坏。” 钟楚黎也是这么想，以孙若烟从前对她的敌意，绝对有可能和钟楚馨一起为难她。 都说怕什么来什么，钟楚黎和陈氏刚回安伯府，钟楚馨就大摇大摆的带着丫鬟来找钟楚黎，告诉钟楚黎最不想听的消息。孙若烟专门给钟楚黎下了帖子，邀请她两日后去忠勇侯府赴宴。 “姐姐，京中有多少小姐想参加孙姐姐的生辰宴，孙姐姐都置之不理，却独独给姐姐下了帖子，姐姐这两日可要好好准备准备。” 钟楚黎懒得理会，钟楚曦见她不理自己也不恼怒，将帖子放下后笑着离开了。 “姑娘，这三姑娘是什么意思？我看她不像是好心！” 连白寇都看出来钟楚馨不怀好意，钟楚馨怎么就以为自己看不出来的。 “管她什么意思，孙若烟给我下了帖子我就得去？她以为她是谁？给我下帖子还想让我当面给她磕头道谢不成？” 钟楚黎觉得好笑，她孙若烟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下帖子邀请她，她就非得去了吗？她不去又能怎么样？ “姑娘这是怎么了？”紫苏从外面进来，见钟楚黎一脸不忿，不解的开口。 “刚才三姑娘过来送帖子，说是忠勇侯府的孙小姐请咱们姑娘去忠勇侯府参加她的生辰宴。你刚才不在，没看见三姑娘脸上的得意，不光如此，还一脸不怀好意。姑娘懒得理她，也不打算去参加什么生辰宴。” 白寇气鼓鼓的跟紫苏说着。 “我刚才回来看见三姑娘了，怕跟她遇上，就躲到假山后面去了。我听三姑娘说，到时候五皇子也会去，她要好好准备一番呢。” 听到五皇子也会去，钟楚黎转过头：“你确定你没听错，五皇子也会去？” “嗯！奴婢没听错。” 五皇子正被皇上禁足在府里，怎么可能会去孙若烟的生辰宴呢？难道五皇子胆敢抗旨不遵？ 不知道钟楚馨跟五皇子究竟到了哪种地步？五皇子对钟楚馨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言语哄骗还是别的什么。 本来不打算去参加孙若烟的生辰宴，但是既然钟楚馨要在忠勇侯府见五皇子，钟楚黎觉得她还是有必要亲自去看看。 既然决定好了，钟楚黎不再纠结。不过想到孙若烟和钟楚馨两人都对自己不怀好意，她还是要仔细想想，到时候去了侯府该如何防范她们对自己下手。 钟楚黎晚上临睡前还在琢磨要怎么应对两日后的宴会，想来想去，若是她们真要对自己做什么，无非是让自己当众出丑，或者像一些书里写的那样，在自己吃的喝的里下药，找人玷污自己？ 第153章 紧张 今日孙若烟一身镂金百蝶穿花长裙，裙边绣着朵朵牡丹，裙摆用珍珠点缀。一头青丝高盘成髻，四支金簪分置左右，眉眼顾盼流转间透出风情万种。 不必说，今天的孙若烟当真是美极了！这一身装扮让屋里的丫鬟全都忍不住夸赞。孙若烟今日也是高兴，听着众人的夸赞，大方的给屋里的丫鬟每人赏了一两银子。 得了赏赐丫鬟们高兴不已，夸奖的话拼命的对着孙若烟说。 “好了，知道你们嘴甜，不必再说了都下去！”孙若烟将屋里的丫鬟打发出去，看了一眼身旁的大丫鬟玉壶。 “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姑娘放心，全都安排好了！”说完玉壶低头跟孙若烟耳语。 “哼！也别怪我狠心，谁让她不死心，还敢宵想秦公子。今天之后让她再也没脸见人！”想到钟楚黎，孙若烟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准备出门的钟楚黎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大早就有人说我了？” “姑娘没事？”紫苏担心的问。 “没事，可能是昨晚有点着凉了，不要紧。”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钟楚黎心里想的却是：孙若烟不会一早就开始骂我了？ “姐姐今日装扮的也太好看了！” 正想着心事，钟楚馨走了过来，虽然说着夸奖钟楚黎的话，可眼神却十分不屑。 钟楚黎今日并没有精心装扮，只穿了一袭浅紫色碧荷高腰儒裙，头发也只是梳的最简单的双螺髻，整体装扮只能说中规中矩，并不出挑。 而钟楚馨今日一看便是精心装扮过的，她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云烟衫绣着兰花样式，逶迤拖地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梳着飞仙髻还在额间点了花钿，模样十分娇媚可人。 钟楚黎总算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的正头娘子总是看一眼就骂小妾狐媚样子，就钟楚馨今日这一身装扮来看，只要不是眼瞎都能看出来她这一身装扮绝对不是给同行女子看的。 “我这一身装扮在妹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妹妹今日莫不是要跟孙姑娘比美不成？这般精心装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今日才是主角。” 钟楚馨今日打扮的虽然美丽，可也确实有点过了，毕竟孙若烟才是今日的主角。 钟楚馨不管钟楚黎怎么说，只当钟楚黎是嫉妒自己故意说这样的酸话。“孙姐姐请我去赴宴，我自然要精心装扮，不像有些人！” “啊?有些人是什么人？妹妹不是说我？刚刚妹妹还夸我来着，难不成刚才妹妹不是夸我，只是故意拿话讥讽我？” 当着丫鬟的面，钟楚馨自然不能承认自己刚才就是故意讥讽钟楚黎，只能尴尬的笑笑，催促钟楚黎早些出发，不要耽误了时辰。 今日孙若烟在侯府举办生辰宴，邀请的都是同龄未出阁的各家姑娘小姐，所以今日就只有钟楚黎和钟楚馨两人一同前去忠勇侯府，陈氏等人并未陪同。 两人到忠勇侯府时，已经到了不少人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自说笑。看见钟楚黎姐妹俩来了，并没有人来打招呼。 这也不奇怪，钟楚黎以前很少参加宴会，仅有的几次还闹了笑话，所以看见她来众人的反应也都淡淡的。 时辰还早，孙若烟命人将各位小姐带到侯府花园里。眼下正是二月中旬，花园里还有几株梅花开着。各府小姐来了找到平时要好的姐妹，一同在园子里赏花。 钟楚黎没有相熟的姐妹，只能独自一人找个亭子坐着，看着其他人在园子里说说笑笑。 钟楚黎今日来是想盯着钟楚馨，看看她是否真的会和五皇子见面，两人又会有些什么动作。 钟楚馨现在正和其他官家小姐说笑，看起来倒是十分热络的样子，看来孙若烟这个大腿钟楚馨抱的不错。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跟她一起的姑娘朝她这里看了一眼，那眼神实在算不上友好。想来是钟楚馨没说她什么好话。 钟楚黎坐在亭子里没功夫管这些，她这会其实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今天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知道孙若烟和钟楚馨二人肯定会想法子给自己难堪，钟楚黎尽量稳定心神。 反正这两日在府里，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只要是她们递来的吃食，她一律不入口，为此，她还特意在身上备了好几条棉帕子。 再有，不管在哪都紧跟着人群，要是不幸一个人落了单，她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反正这府里的假山多的是，随便找个假山暂时躲起来就是。 正兀自想的出神，紫苏轻轻推了一下钟楚黎。“姑娘，三姑娘好像朝前院那边去了。”紫苏小声的在钟楚黎耳边提醒。 钟楚黎太头去看，果然见花园里没了钟楚馨的身影。好在紫苏一直盯着钟楚馨，知道她往哪里去了，钟楚黎起身按照紫苏说的方向去跟去。 钟楚黎紧赶慢赶，终于看见了钟楚馨的身影，连忙加快脚步跟上。不过这时钟楚馨也加快了脚步，无奈钟楚黎只能小跑了。 崔珏今日过来时想亲自跟忠勇侯说清楚，自己无意和忠勇侯府结亲。说完之后正准备离开，却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眼前走过。 看着前面小跑着的身影，崔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想了想，抬脚跟了上去。 钟楚黎只顾着追前面的钟楚馨，没注意到刚才拐弯的时候，她跑的太快，紫苏没跟上她，然后就走岔了。 钟楚黎眼见着钟楚馨进了一处院子，她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钟楚馨绕过一处假山之后就不见了。 钟楚黎在假山周围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钟楚馨，这才想起来问身后的紫苏。等转过身后，哪还有紫苏的身影？ 钟楚黎正疑惑紫苏怎么不见了？心里正着急，却听见由远及近的人声，仔细辨认好像是钟楚馨的声音。 来不及多想，赶紧转身躲进了假山后面的空洞里，听着越来越近的说话声，钟楚黎紧张的往里躲了躲。 等稳定好心神，却没听见外面的人继续说话，等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任何动静。钟楚黎小心的往外探出身子，想要看看怎么回事，却忽然被人拉住胳膊捂住了嘴。 第154章 尴尬 “别怕，是我！”崔珏手掌传一阵刺痛，想必是钟楚黎一时情急之下，咬破了他的手掌。害怕钟楚黎发出更大的声音，崔珏赶紧开口。 耳边传来的温热让钟楚黎忍不住颤栗，崔珏胸口紧贴着钟楚黎的后背，自然清楚的感受到钟楚黎的反应。没想到她这么敏感，一时不敢再开口。 钟楚黎此时心里十分害怕，并没有听出说话的人是谁，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况且听刚才那人的口气不像是有恶意，便没继续挣扎，而是任由崔珏将她拖拽到里面。 崔珏见怀里的人不再挣扎，将人带到洞里之后才开口表明身份。 “钟姑娘我是大理寺卿崔珏，我现在放手你别出声。” 钟楚黎听他说自己是大理寺卿崔珏，又听到他问自己，便连忙点头。 崔珏放手之后感觉怀里一空，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失落。再看钟楚黎，俨然一副受惊的模样，紧紧贴着墙壁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 崔珏不禁后悔刚才没有早点表明身份，让人收到了惊吓。正准备开口道歉，洞口忽然传来人声。 “馨儿听说殿下被禁足不知道有多担心，恨不能立刻前去皇子府看望殿下。如今听亲耳听见殿下说没事，馨儿就放心了。” “让馨儿担心是我的不是，我今日便是特意来补偿馨儿的。” “殿下要怎么补偿馨儿？”钟楚馨一脸挑逗的看着五皇子萧熠。说话时整个人靠在萧熠怀里，好像没骨头一般。 “讨厌！不要~”萧熠轻笑一声，在钟楚馨耳边细细的说，惹得钟楚馨娇嗔不断。 “别~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万一有人进来看见怎么办？”钟楚馨虽然说着拒绝的话，但是身体却做出迎合的姿态。 萧熠对她本就是利用的心思居多，要不是看在她有个做镇西将军的兄长，他又怎么会喜欢这种举止轻浮的女子。 萧熠第一次在六公主的宴会上见到钟楚馨的时候，就知道她心思不纯。当时钟楚馨跟在孙若烟身后，见到他之后脸上的心思藏都 藏不住，可笑的是，钟楚馨还以为他萧熠看出来。 后来果然如他所料，钟楚馨一整个宴会都在找机会接近他。在知道她是安伯府的庶女后，萧熠便对她失去了兴趣。 一个落魄伯公府的庶女，在他面前实在不够看的。也不知她哪来的自信，觉得萧熠能看上她。 后来在幕僚的提醒下，萧熠知道了钟冠清是钟楚馨的嫡亲兄长，这才愿意跟钟楚馨来往。傻傻的钟楚馨还真的以为五皇子萧熠是被她的魅力俘虏了，整日沾沾自喜，殊不知她靠的还是钟楚黎的亲哥哥才能搭上五皇子。 “怕什么，我早就让人在外面守着了，若是有人进院子，一定会过来提醒的。”萧熠并不理会钟楚馨的话，在他听来，这不过是钟楚馨欲拒还迎的把戏罢了。 见萧熠没有停下的意思，钟楚馨没有继续阻止，甚至更加大胆的去脱萧熠的外衫。萧熠见她如此主动，嘴角上挑露出一丝轻笑。随之手上的动作加快，很快便将钟楚馨的小衣扯出，扔在了一旁。 崔珏看见扔在洞口的红色牡丹肚兜，又看了看一脸通红的钟楚黎，慢慢走到洞口，用脚将衣服踢出洞外。 钟楚黎见崔珏将钟楚馨的红色肚兜踢出洞口，莫名涌出一种羞耻感。外面的毕竟是她的庶妹，被崔珏撞见她这般行径，钟楚黎也实在没脸。 崔珏重新回到洞内和钟楚黎面面相觑，外面两人放浪的声音越来越大，钟楚黎看着对面的崔珏，简直快要哭了。 谁来救救她！！ 和一个不是很熟的男人，躲在假山洞里听着外面自己的庶妹和另一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不可描述的事情，她真的尴尬死了。 钟楚黎现在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还有，躲进假山这个主意是白蔻出的，她回去一定要把白蔻的零嘴扣下，不准她再吃零嘴！ 崔珏看着面前的钟楚黎脸越来越红，缩着身子一直往下低着头。崔珏往外看了看，听着外面的声音估计也快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捂住了钟楚黎的耳朵。 钟楚黎看见崔珏朝自己走过来，心里一惊！不是，大哥，你的意志力不是这么差！就算外面的声音再销魂，你也不至于把持不住自己！不要啊！ 还没喊出声，耳朵便被一双大手捂住，外面那两个人的声音瞬间便没了。 钟楚黎慌忙抬头，崔珏一时不察下巴被撞了一下，发出轻轻一声闷哼。钟楚黎也险些痛呼出声，她的头顶撞到崔珏下巴也很疼。 崔珏低头刚好对上钟楚黎的眼睛，钟楚黎眼睛红红的，眼里擎着泪珠要落不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崔珏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刚才为了捂住钟楚黎的耳朵，两人靠的很近，这么近的距离足以闻到少女身上的馨香。 鼻尖传来少女身上的香味，崔珏的心又狠狠跳了一下，这一次崔珏好像没那么淡定了。心里升起一股别样的情绪，崔珏没有细想，而是用下巴将钟楚黎的脑袋往自己怀里按了按。 钟楚黎的脑袋紧贴着崔珏的胸口，耳朵里传来崔珏有力的心跳声，只是这心跳怎么好像越来越快了？钟楚黎此刻自动忽略崔珏越来越快的心跳，因为崔珏的胸膛还是十分宽厚的，让她觉得十分安心。 钟楚黎倒是十分安心了，崔珏就没那么好受了。钟楚黎如果现在抬头的话，一定能看到崔珏越来越红的脸和已经红透了的耳朵。 崔珏心里越来越乱，外面两人还在继续作乱，崔珏忍无可忍，抬脚踢出一块石子，惊得外面两人赶紧加快动作，草草了事。 “刚才是什么声音，殿下听见了吗？”钟楚馨一边穿衣服一边问身旁同样在穿衣服的萧熠。 “许是池塘里爬出来的乌龟又掉到水里了，我的小厮没进来回禀，应该不是有人进来了。” 萧熠目的达成哪还管是不是有人进来，随意找个借口糊弄钟楚馨。 第155章 只有自己觉得难为情？ 钟楚馨听萧熠这么说，也没怀疑，继续整理衣服。萧熠已经整理好衣服，先在假山周围查看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皱着眉头心想，难不成真如自己所说，刚才真是湖里爬上来的乌龟掉落了？ 萧熠看着眼前假山后的湖面，偶然回头发现这假山后面竟然还有空洞，心里瞬间警觉起来，这里面要藏了人的话？ “殿下在这看什么？”萧熠用手制止住钟楚馨继续开口，眼神向洞口瞟了一眼，钟楚馨看见这假山还有个洞口，联想到刚才的声音，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色也变了变。 “我在看刚才捣乱的王八在哪？是不是真的掉进这湖里了。”萧熠语气里带着轻松，故意调高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故意跟钟楚馨逗笑一般。 但崔珏知道，萧熠这是已经怀疑洞里有人了，刚才说的话也只是为了迷惑洞里的人罢了。 钟楚黎此时紧张的不得了，不会第一次听墙角就被当场抓住了？若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话认认怂就算了，可她现在是跟崔珏在一起，两个人现在几乎是抱在一起，这要是被外面的两人看见，估计钟楚馨会高兴死！ 亲眼看见她和男人抱在一起，只要钟楚馨随便喊一嗓子，随便引来几个下人，再跟孙若烟随意合计一下，自己估计就又成了京城里的名人了。 她倒是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陈氏怎么办？她一定会因为自己哭死。还有崔大人，自己也会连累他被人诟病耻笑。钟楚黎一瞬间想了很多，心里的愧疚感越来越重。倒是丝毫没想过，自己现在可以和崔珏保持一点距离，而是就这么任由崔珏继续抱着。 崔珏将人抱在怀里，自然能感觉到钟楚黎的紧张和不安，他用手轻轻拍了拍钟楚黎的后背，试图安抚钟楚黎。 知道萧熠等会可能会进来查看，崔珏用力抠下墙壁内一块石子，抬头看了看洞内的情况，带着钟楚黎又朝里挪了挪。 “殿下，那里果然有一只乌龟快要掉下去了！”钟楚馨的话音刚落下，萧熠快速闪身进了洞内。猛然进入洞内视线并不清楚，萧熠并没有看见洞内有人，但刚才的动静又让他不敢放松警惕，正准备掏出火折子仔细查看，又听见外面东西落下的声音。 萧熠连忙走出洞口朝着声音的方向查看，钟楚馨指着湖面，看来刚才真是东西掉落湖水的声音。 “走，免得等会儿真的来人！”萧熠看了一眼洞口，对钟楚馨说道。 确定两人真的走远了，崔珏才带着钟楚黎从洞顶下来。崔珏将人放下后，走出洞口查看了一遍，确定没人之后，才进洞内把钟楚黎带出来。 钟楚黎此时满脸通红，跟在崔珏身后慢慢往外走。刚才崔珏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攀上洞顶才躲过了萧熠的探查，想到刚才自己紧紧抱着崔珏，钟楚黎感觉脸像火烧一样热，也压根不敢抬头去看前面的崔珏。 感觉到身后人的步伐离自己越来越远，崔珏回头看了一眼。见钟楚黎低着头慢慢跟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崔珏停下脚步。 钟楚黎低着头朝前走，正想着等会应该怎么跟崔珏说才能不那么尴尬，没想到崔珏会停下来，一个不察直接撞到崔珏怀里，现在好了，更尴尬了！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钟楚黎慌乱解释，崔珏看她这样子，忍着笑意安抚钟楚黎。 “没关系，我知道。”崔珏想了想接着开口说道：“这里不方便说话，到前面的凉亭里说。”崔珏率先迈开脚步朝凉亭走去。 钟楚黎看崔珏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心里莫名有点失落。原来只有自己觉得难为情啊！崔大人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想到这里，钟楚黎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点矫情了，只是抱一下而已，又没怎么样，自己干嘛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况且抱在一起也是迫不得已嘛！ 想了这么多之后，钟楚黎心里坦然了许多，再看崔珏时已经没那么别扭了。 两人到了凉亭以后，崔珏用帕子拂拭石墩，钟楚黎看在眼里，心想：崔大人果真细心。 钟楚黎坐下之后，崔珏才开始询问：“钟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 “想必大人也看到了，我其实是跟着庶妹来的。”钟楚黎将钟楚馨跟五皇子萧熠来往的事情以及自己娘亲的担心毫不保留的跟崔珏说了一遍。 崔珏听后挑眉，心里忍不住在想，她就这么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他，没有觉得不妥吗？ 钟楚黎当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她对崔珏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之前在苏州再加上刚才的事情，钟楚黎现在更加信任崔珏。 “现在朝廷局势不明，各大臣心思不定，皇上又迟迟不立太子，你母亲的担心倒是不无道理。”既然钟楚黎不避讳自己，崔珏说话也十分诚恳简洁。 “所以我才想要过来看看庶妹跟五皇子究竟到了哪一步，是不是只是庶妹一厢情愿。刚才看来显然不是，五皇子跟庶妹交往就是别有用心。”钟楚黎说着皱起眉头。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皇上性子多疑，前几天因为苏州考场的事，已经对五皇子起了疑心。虽然五皇子现在还没成婚，但是已经和吏部尚书嫡女定下了婚事，短时间内，五皇子不会跟皇上提起纳你庶妹的事，况且他目前还在禁足。” 想了想崔珏又补充道：“安伯府已经落魄，除了你哥哥之外，安伯府对五皇子来说没什么助力，他是绝对不会娶你庶妹为妻的。况且她还是庶出，这样的出身想要入皇子府为侧妃都难，除非五皇子到皇上面前替她请封。” 崔珏刚才特意解释，是怕钟楚黎误会，也是怕她多想。但钟楚黎的样子显然她没有多想，反而是崔珏自己多想了，崔珏心里有一瞬间的懊恼，自己怎么会去想这些。 钟楚黎听了崔珏的话后松了一口气，她之前就是担心钟楚馨等不及立马攀上五皇子，这样的话她和陈氏想要阻止就没机会了。 第156章 衣裙乱了 “今日多谢大人了！对了，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今日刚好是替家父送些东西给忠勇侯，正准备离开便看见你和婢女在前院徘徊。” 说完之后两人陷入尴尬的处境，好像没别的话要说了。钟楚黎抬头看了看崔珏，见他始终未曾坐下，不知什么原因。 “他们两个应该已经走远了，大人是否还有别的事？”钟楚黎怕自己耽误了崔珏时间，便开口询问。 崔珏回头看向钟楚黎，见她现在神色如常，想她应该已经平复好心绪，既如此，两人确实应该离开这里了。 钟楚馨和萧熠离开那处院子后，又在侯府前院客房里温存了一番。事后钟楚馨趁机给萧熠说了不少钟楚黎的坏话，连带陈氏也被她说成恶毒的嫡母。 在她的口中，自己是一个被嫡母嫡姐磋磨的可怜庶女，陈氏母女则成了心思恶毒，嫉妒成性的恶人。 “没想到你那嫡母和嫡姐竟然如此对你，难为你在她们手底下艰难度日。你且放心，等日后你进了皇子府，我一定给你和你姨娘出气。” 萧熠不管钟楚馨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怜惜人的话他有一箩筐，随便说上几句便是。 “那我便等着殿下早日来搭救我们母女了。”钟楚馨靠在萧熠怀里一脸娇羞。 萧熠仍在禁足中，今天出来不过是因为被禁足在府里觉得憋闷，顺便出来安抚钟楚馨的心思。目的已经达到，萧熠不便久留，说了几句体贴入微的话便带着小厮离开了侯府。 钟楚馨和萧熠分开后，带着丫鬟悄悄从前院回到后院。 半路时，钟楚馨想到今日和孙如烟商量好的，孙若烟想办法让钟楚黎喝下加了东西的茶水，再找人来玷污钟楚黎。 而钟楚馨只要将钟楚黎带到后院供女子歇息的屋子就行。刚才钟楚馨只顾着和萧熠 见面，算算时辰，也时候把钟楚黎带到后院了。 想着待会儿钟楚黎就要彻底声名尽毁，再也没脸见人，钟楚馨心里十分得意。 过去小半年的时间里，陈氏一直用两个姨娘来打压她娘亲阮氏，导致父亲钟博安冷落阮氏，那些日子她看到清楚，分明是陈氏在搞鬼。 今日钟楚黎若是在侯府出丑，失了清白。到时候陈氏恐怕哭干眼泪都没用，看她以后还怎么挑拨后院两个姨娘和自己娘亲作对。 越想钟楚馨心里越痛快，仿佛下一刻就能看见钟楚黎和陈氏的惨样。 “姑娘，你这衣裙何时湿了一块？还有您的脖子怎么红了？”丫鬟的话让钟楚馨顿住脚步愣在原地，刚才在客房时跟萧熠厮混后忘记遮掩痕迹了。 好在丫鬟及时提醒，不然等会儿到了后院见了那些姑娘恐怕就要露馅了。钟楚馨转身准备先回后院客房整理一番再去找钟楚黎，可自己刚才耽搁了不少时辰，现在一来一回恐怕要等许久。 想了想，钟楚馨决定让丫鬟去后院找钟楚黎，让丫鬟以她不舒服为由，把钟楚黎带到后院来。 “你到时先找孙姑娘身边的人说一声，就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了，让孙姑娘派人将东西送过来就行，只需孙姑娘看好时辰带人过来。” 钟楚馨说完还是不太放心，最后还是亲自教了丫鬟怎么说，然后又让她将自己的话重复一遍才放心让她去找孙若烟的人。 孙若烟这会正在跟秦昭还有一堆官家小姐谈天说地，一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在座的小姐都是人精，早就知道孙若烟对秦昭情有独钟，前些日子又有传言说他二人情投意合。今日孙若烟生辰宴，秦昭亲自过来祝贺，众人一看这情形，全都心照不宣的说着好话。 一时间整个花园都充斥着对孙如烟的赞美，所有人都恨不能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下无，时不时还有人将孙若烟和秦昭比喻成金童玉女。 听的孙若烟脸颊绯红，满面娇羞，只敢偷偷去看秦昭的表情。见他没有反驳，脸上带着笑意向她看过来，一颗心顿时如小鹿一般乱撞。 正在这时她身边的玉壶看见了钟楚馨的丫鬟，玉壶见丫鬟似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走过去询问。 丫鬟将钟楚馨交代自己的话跟玉壶说了一遍，玉壶点头示意，让她去找钟楚黎，然后将人带过去。 说完之后，玉壶回到孙若烟身边，悄悄拉了孙若烟的衣裙，孙若烟见状借故离开。 转身和玉壶走到凉亭处坐下。“钟楚馨的丫鬟说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姑娘派人将东西送过去了。” “那你赶快去让人送东西，然后再把那小厮带到后院客房去，跟他说让他好好伺候咱们的钟大小姐。” 孙若烟看着下面被众人围住的秦昭，笑的人畜无害。“刚好秦公子今日也在，不如就让他亲眼看看钟楚黎的丑样！” 秦昭被围在一群姑娘中间，被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问着无关紧要的话，秦昭倍感头痛。 他今日来是想跟孙若烟打声招呼就走，并没有打算多留，可他来了之后，孙若烟就叫人将他带到后花园来了。 来了之后看见这么多的姑娘，他实在觉得不妥，正想要借口离开，孙若烟的丫鬟就把她叫走了。 秦昭看着坐在凉亭和丫鬟说话的孙若烟，只想她能快下来，等孙若烟下来之后他就能找借口先行离开了，反正东西已经送到了，他人也露面了。 孙若烟见秦昭频繁朝自己看过来，心里泛起丝丝蜜意，想着秦昭应该也是对自己有意的。 紫苏和钟楚黎走散之后心里十分着急，她是跟钟楚黎在前院入口的地方走散的，紫苏不敢胡乱寻找，也不敢随意走动。 只好找个隐蔽的地方守株待兔，在原地等候。她在离前院入口不远的地方藏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生怕错过了钟楚黎的身影。 不过她没等到钟楚黎倒是等来了钟楚馨，看着钟楚馨带着丫鬟从前院悄悄出来，紫苏想了想决定先跟着钟楚馨，说不定她家姑娘一会就会来过找来，毕竟今日她家姑娘的目标就是钟楚黎。 第157章 喝了一整壶茶水 紫苏远远跟着钟楚馨主仆不敢靠近，害怕被她二人发现。 走了一段之后，钟楚馨两人停了下来，刚开始紫苏听不清二人在说什么，但是见二人在原地说了许久，犹豫之后慢慢一点点靠近。 不过也不敢靠的太近，只在隐约能听见二人说话的地方蹲了下来。 随着二人的声音，紫苏隐约听见将东西带过来，把人带过来什么的。最后又听见钟楚馨让丫鬟去找钟楚黎，紫苏一合计，兴许钟楚馨主仆两个刚才是在计划怎么算计钟楚黎。 今日来侯府之前，钟楚黎就已经跟她说过了，今天三姑娘可能会跟侯府小姐一起算计她。紫苏心里一阵担忧，也不知道现下钟楚黎在什么地方，会不会跟钟楚馨的丫鬟去后院。若是姑娘真的跟丫鬟去了后院怎么好？ 眼看着丫鬟离开朝花园而去，紫苏犹豫到底该怎么办，是跟着丫鬟去花园找姑娘，还是跟着钟楚馨，看看她究竟想怎么办？ 眼瞅着不管是钟楚曦还是丫鬟，即将消失在自己眼前，紫苏没时间多想，把心一横跟上钟楚馨朝后院客房而去。 紫苏跟着钟楚馨到了后院客房，见钟楚馨进了客房，紫苏在客房附近徘徊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犹豫之际，一个小丫鬟端着茶水点心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敢问可是安伯府的姑娘在此歇息，我们家姑娘特意叫我端来茶水点心，以免慢待了贵客。” 小丫鬟说着露出殷勤的笑，紫苏听她说话心里起疑，这丫鬟怎么知道自己是安伯府人？又怎么知道她家姑娘在客房歇息？ 联想到刚才钟楚馨主仆的对话，紫苏在脑子里拼拼凑凑，忽然心灵福至想通了原委。 再看小丫鬟时脸上露出热切的笑：“多谢你家姑娘，我家姑娘正是口渴呢，妹妹便交给我，我这就端进去给我们姑娘。刚才姑娘说累了，正在里面歇息，这会儿应该歇息的差不多了，刚好将茶水端进去。” 紫苏指了指刚才钟楚馨进去的那间客房，然后作势去接小丫鬟手里的托盘，小丫鬟正高兴事情顺利完成。忽然紫苏捂着肚子一脸为难的看着她。 “哎呦！真是对不住，我这肚子忽然有些痛！刚才见府上的点心十分精巧，跟在姑娘身边忍不住多吃了几块。也不知是不是吃多了，还是茶水喝多了的缘故，现下肚子疼的紧。好妹妹！恐怕要劳烦你替我跑一趟，我这会儿肚子实在疼的要命，怕是端不住这盘子，恐怕这盘子到我手上被我打翻了去。” 紫苏捂着肚子做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小丫鬟心里鄙夷，安伯府的人也忒没见过世面了，区区糕点也值得贪嘴成这样。 见紫苏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小丫鬟也怕东西交给她被她打翻了，要是东西打翻了，姑娘交代的事情便算没办成了。 想了想一脸不情愿的应了一声，紫苏见小丫鬟同意了，赶忙对她千恩万谢，然后捂着肚子朝茅房的方向跑去。 小丫鬟对着紫苏的身影啐了一口，撇撇嘴端好东西朝刚才紫苏指过的客房走去。 钟楚馨在客房独自换下污了的衣裙，刚刚将干净的衣裙换好，正愁没人替她重新梳头，忽然听门外有人敲门，以为是自己的丫鬟回来了，赶紧去开门。 等开了门才看见是侯府里的丫鬟，蹙眉问道：“谁叫你来的，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小丫鬟听了玉壶的吩咐让她把茶水端给安伯府的姑娘，刚才紫苏又跟她说她家姑娘正在客房歇息，再仔细看钟楚馨，见她头发有些凌乱，果然一副刚歇息起来的模样。 心下确认这就是玉壶让她找的人，即使钟楚馨现在脸色不虞，小丫鬟也努力堆起笑脸回道：“我家姑娘知道您的贴身丫鬟这会儿不方便伺候您，特意叫我过来伺候姑娘茶水，以免怠慢了姑娘。” 这小丫鬟说的是刚才紫苏贪吃点心闹肚子离开的事，而钟楚馨以为是孙若烟见到了她的丫鬟，知道自己这会儿身边没人伺候，特意派人来伺候她的。 要是以前钟楚馨可能会怀疑小丫鬟说的话，孙若烟怎么会特意派人来伺候她？但是她现在跟五皇子正打得火热，以她目前在五皇子心里的地位，孙若烟看重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以，钟楚馨欣然接受了小丫鬟的说辞，理所当然的让小丫鬟替她重新梳头。 刚才她独自换衣服折腾了许久，加上之前急着找五皇子，来了侯府后还没怎么用过茶水点心，现在见这丫鬟端来的点心颇为精致，忍不住拿起一块点心吃起来。 吃了点心自然是要喝茶水的，小丫鬟趁机殷勤的给她倒茶水，钟楚馨见孙若烟派来的小丫鬟这般讨好自己，心里得意。 在她看来，这是孙若烟在向她示好。她如今还没进皇子府就已经让孙若烟高看了，要是日后她进了皇子府是不是也轮到孙若烟来讨好自己了？ 想到这种可能，钟楚馨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整个人瞬间飘飘然起来。 小丫鬟见她表情变了又变，一脸愉悦骄傲享受的样子，忙趁机哄她多吃了几块糕点，又一连倒了几杯茶水给她。 钟楚馨被这丫鬟吹捧得心情极好，等小丫鬟给替她梳好头，破天荒的赏了她一两银子。 小丫鬟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收获，高兴的合不拢嘴，拿着钟楚馨赏她的银子笑着退出了房间。临走时还叮嘱钟楚馨，让她耐心在这等候，她的丫鬟马上就过来。 钟楚馨见这丫鬟一脸谄媚讨好自己，心情大好，听她说自己的丫鬟马上过来，干脆歇了去花园找孙若烟的心思，真的坐在桌前等候起来。 小丫鬟得了赏银高高兴兴的去找玉壶回禀，声称亲眼看着钟楚黎喝下一整壶茶水。 刚才小丫鬟去找紫苏时，玉壶是在一旁偷偷看着的，确定小丫鬟找到的就是钟楚黎身边的贴身丫鬟玉壶才离开的。 现在又听小丫鬟这般保证当然不疑有他，小丫鬟将这事情办的漂亮，玉壶也痛痛快快的赏了她银钱，只不过没有钟楚馨给的多。 小丫鬟一次得了两份赏银，高兴的给玉壶道了谢后咧嘴离开了。 第158章 安排妥当 紫苏在外面等了许久才见小丫鬟从钟楚馨的房间出来，又见她高高兴兴的离去，心里打鼓，难道自己弄错了？这丫鬟刚刚端的就是普通的茶水点心？ 紫苏躲在隐蔽处一时也不敢出来，害怕钟楚馨忽然出来看见自己，到时候自己说不清楚。 好在紫苏继续躲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功夫，一个男人偷偷摸摸的进了钟楚馨的房间。 紫苏惊的差点喊出声，那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小，看他身上的穿着像是侯府里的下人。这下人怎么会跑到后院女客歇息的地方？ 紫苏心里兀自不解，忽然听到一声尖叫，那声音正是从钟楚馨的房里传出来的。听着房里传出钟楚馨的尖叫，紫苏脸色煞白。 她到底是没想错！这些人果然是想害她家姑娘！好在现在里面的不是她家姑娘，否则的话…… 紫苏不敢继续想下去，只盯着房间愣愣出神，然后听着房里女人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变成了另一种奇怪的声音。 玉壶安排好剩下的事回到孙若烟身边，两人不动声色的眼神交流，孙若烟心里有了数。 孙若烟眼神随意朝身旁的姑娘看了一眼，玉壶明了。悄悄走到那姑娘身后，趁丫鬟倒水之际轻轻推了丫鬟一把，丫鬟便一不小心将茶水倒出来，撒到了那姑娘的衣裙上。 那姑娘瞬间变脸喝斥：“笨手笨脚，倒个水也能撒了！” 孙如烟见状笑着开口：“孙姑娘莫要恼，后院早已备好客房方便各位歇息。”说完便有丫鬟上前来带人去客房。 秦昭被困在一群女子周围，早就想借口离开 。可每次孙如烟都不给他机会开口。 眼见现下是最好的机会，秦昭再次开口：“孙姑娘，今日我本是替惜爱来府上送礼，现下时辰不早，我也不便多留，就此先行离开。” 孙若烟早就知道秦昭想离开了，可是她怎么肯这么快让人走，所以一再找借口让秦昭留下，也不管是不是合规矩。 如今眼见钟楚黎的丑态就要暴露，她又怎么肯让人离开。“秦公子替惜爱妹妹祝贺我的生辰，我心里十分高兴，可惜了惜爱妹妹身体有恙不能亲自过来，否则咱们一众姐妹定能畅谈一番。” “孙姑娘说的是，想必妹妹在家也是这般想，不能来亲自来祝贺姑娘她心里也一定十分遗憾。回去后我一定会转达孙姑娘的心意。” 孙若烟听他这样说，知道这次恐怕不好再说强留的话，只能尽量拖延时间，希望刚才回后院的姑娘能快些回来。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强留公子。不过惜爱妹妹既然病着，想必心绪不佳，正巧这园子里的梅花尚有几株未落，不如叫人折了几支送给惜爱妹妹，希望她早日病愈。” 秦昭听后点头，孙若烟见状命人去折梅花。这么一来秦昭又不得不留下等候，不过折几支花罢了，应该不需等多少时间，秦昭在心底想着。 当他喝了一盏茶后，小丫鬟还没将折好的梅花送来，秦昭心底起了一丝不耐，眉头也皱了起来。 孙如烟在一旁将秦昭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知道时辰差不多了，看了一眼玉壶，玉壶朝旁边的丫鬟看了一眼。没多久就有丫鬟抱着几支梅花过来了。 “让秦公子久等了。”孙若烟接过丫鬟手里的梅花，笑着递给秦昭。 秦昭也笑着接过同样说了句客气的话，便准备带着梅花离开。 正在这时，刚刚去后院换衣服的姑娘慌忙走过来。众人见她表情慌乱，忙问出了何事。 “你……你们自己去看！我实在不敢说出口！” “到底出了何事？可是府里下人怠慢了你？若如此你尽管告诉我，我即刻替做主替你打发了不长眼的奴才。”孙若烟此时拿出主人家的气势，强硬的说道。 众人见状也连忙劝那姑娘放心说，那姑娘见此情形仍是不愿开口，只是脸色别的越来越红。 孙若烟见状心道没出息，然后眼睛在那姑娘的丫鬟身上停下：“你家姑娘不肯说， 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被孙若烟点名，紧张的看了看自家姑娘，见自家姑娘点头才结结巴巴开口：“回姑娘，刚才我们姑娘去后院换衣服，好像听到隔壁客房有……有人在……有人在行不轨之事。姑娘害怕，不敢多留，赶紧就出来了。” “什么不轨之事！什么意思？” 孙若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样子像是被气到又像是被吓到，玉壶见状赶紧作势扶住她，对着旁边的丫鬟吩咐道：“也不知是不是有歹人闯入，你们快去前院找人，势必要将人逮住！” 这时孙若烟颤抖着声音对秦昭说：“也不知后院是什么情形，这里都是女眷，万一有什么差池，我今日的恐怕难辞其咎。可否请秦公子稍后再走，我怕真有歹人闯进来，冲撞了各位小姐。” 秦昭听她这样说，自然是不好再走。只能原地等待侯府的家丁过来。 侯府里的人动作迅速，没一会儿就有三四个婆子和几名家丁小厮过来。孙若烟即刻吩咐他们去后院查看。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不等孙若烟找什么理由让众人跟着一起去，就有好奇心重爱看热闹的人说道：“也不知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侯府惹事。” “姐姐若是想知道，跟着去看便是，何必在这猜想！” “对啊，跟去一看便知，反正有这么多人，怕什么！” 看来想看热闹的人不止一两个，这么一瞬间的工夫就有两三个人出声议论。说完也不等孙若烟发话，真就跟着前面的婆子一同去往后院客房。 孙若烟见状正合她心意，不过面上不能表露，还得做出一副阻止的样子。可是看热闹这种事哪是能阻止的了的！众人一看有人跟着婆子们去了后院，不免也起了好奇心，三三两两结成一对，也都朝后院客房而去。 “这这万一冲撞了可怎么好？”孙若烟脸色焦急的看着众人朝后院的方向而去，求助似的看向秦昭。秦昭不想掺和进去，可孙若烟这副样子，他又不好拒绝。 “既然这样，咱们也只能跟着一起过去看看了。” 第159章 不是钟二姑娘！ 婆子带着小厮到了客房跟前，果然听得客房里面传来男女呻吟声，当即冷着脸，对身后的家丁小厮吩咐，小厮们得了吩咐，上前将门撞开。 门被撞开时，钟楚馨正赤裸着身子骑在男人身上，脸色潮红。身后跟来的官家小姐跟在婆子身后，见此情形俱是惊叫后退。吓得几人赶紧退出了屋子。 几人出了门后又忍不住好奇，遂又让跟着的丫鬟前去看个分明，好回来跟自己交待始末。 婆子们进屋之后合力将钟楚馨从男人身上拖拽下来，看见钟楚馨一身青紫，心里面上忍不住鄙夷。更有婆子直接啐出了口。“呸！不要脸的东西！” 钟楚馨被人拉坐在一旁，婆子胡乱从地上捡起衣裳披在她身上，但也仅仅遮住了上半身，一双白花花的腿还光洁的露在外面。看的一旁小厮眼睛都直了！ 婆子们拾弄好钟楚馨后又转身让小厮将刚才和钟楚馨缠在一起的男人套上衣服，绑住他的手脚，等候主家发落。 等屋子里的两人被分摆好，方才看热闹的丫鬟才回到自家姑娘身边小声回禀。 “什么？！竟是安伯府的姑娘在里面与人苟且！” 孙若烟此时和秦昭刚踏进院子，两人还没站定便听到有人惊呼出声。这声惊呼正中孙若烟的心思，她听后心里立马一喜。 “安伯府的姑娘？该不会是\" 秦昭听说安伯府的姑娘，又听说与人苟且，脑子里忽然想起钟楚黎的样子，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姑娘，是安伯府的姑娘在客房与人私会，奴婢带人撞门进去时，两人还在屋里颠鸾倒凤，真是好不要脸！” 孙若烟心里笃定里面的人是钟楚黎，又听婆子这般说，心里早就得意起来。可是她面上却又是一副十分为难且歉疚的样子，看了旁边秦昭一眼犹豫着开口。 “秦公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留你下来，让你看到这般情景。毕竟钟姑娘曾经与你有过婚约，如今她在府中做出这种事情，少不得连累你的名声也跟着受损。” 秦昭皱眉，不可否认的听孙若烟把话说完。他确实和钟楚黎有过婚约，今日钟楚黎在侯府出了这样的丑事，日后被人议论少不得要带上他。何况他今日还在场，恐怕更会引得旁人多说不少闲话。 不过转念一想，孙若烟又是怎么能肯定屋里的人是钟楚黎的，据他所知，安伯府今日来了两位姑娘。秦昭在人群中看了一眼，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心里更加疑惑。 “孙姑娘不必这般说，事情还没弄清楚，里面的当真是钟二姑娘吗？” 秦昭是认识紫苏和白蔻的，可他刚才看了一圈没看到紫苏也没看到白蔻。况且他前些日子听三皇子说过，钟楚黎近来的变化很大，不再是从前那般懦弱的性子。因为对钟楚黎的印象有了改变，他实在想不通钟楚黎为何会在侯府与人行不轨之事。孙若同他一道过来的，也没看到里面的情形如何，怎么就断定里面的一定是钟楚黎？ “钟二姑娘？里面的不是钟二姑娘，是安伯府的另一位姑娘。钟二姑娘奴婢认得，里面的不是她！”刚才跟着婆子进去的丫鬟听到秦昭的话，出声回答道。 旁人听到这话倒是不打紧，孙若烟听后要不是身旁的玉壶及时扯了她的衣角提醒，恐怕就要上前质问怎么回事。孙若烟反应过来后，不过片刻便有了别的计较，悄声对玉壶说了几句，玉壶听后慢慢退出人群朝婆子身边移动。 秦昭听说不是钟楚黎心里莫名一松，转头之际恰巧看见孙若烟面露不甘似的想要质问那说话的小丫鬟，又看见玉壶悄悄离开人群和婆子低声交待，秦昭不动神色按下心里疑惑。 众人都在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里面的是哪个？怎么孙若烟说是钟二，小丫鬟又说不是？聚在一起的小姐姑娘们顿时纷纷议论 。 没一会儿的工夫，里面出来一个婆子，众人认出这是刚才带人撞门的婆子。 “回姑娘，方才与人在屋里苟且的是安伯府的钟二姑娘，现下老奴已经让人将她安置好了，只是老奴刚才进去时，她衣衫尽褪，现下不适宜叫人看见。” 众人听这婆子一口咬定里面的是安伯府钟二，不由得看向刚才说话的小丫鬟。小丫鬟被众人这么一看，心里顿时后悔，刚才实在不该多嘴。 “不要怕，你刚才许是受了惊吓，你再想想里面的究竟是不是钟二姑娘？”孙若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小丫鬟，小丫鬟心思百转，也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刚才分明看的清楚，里面的确实不是钟二姑娘，可是刚刚婆子又说是钟二姑娘。 现在孙若烟又这般盯着她，心里更加后悔自己不该多话。小丫鬟不知所措，看向一旁自家小姐，见自家小姐一脸责怪的看着自己，慌忙开口：“是了，奴婢刚才也没看清，是钟二姑娘没错。” 秦昭皱眉，孙若烟这是什么意思？ “孙姑娘\" “秦公子也听到了，刚才嬷嬷也说了，钟二姑娘衣衫尽褪，现下也不适合露面解释，既然这般还是赶紧让人将她送回安伯府，让她家人好生安顿才好。” 秦昭直觉有什么不对，但听孙若烟这般说也无法反驳，总不能他进去查看确认。 秦昭犹豫之际，家丁小厮押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出来。“姑娘，这就是刚才和钟二姑娘在屋里颠鸾倒凤的人，是府里门上的小厮。” “姑娘饶命啊！是钟二姑娘让人给小的传话，让小的来跟她相会的。” 孙若烟不再让他继续说下去，立马喝斥让人将他带下去看管。 秦昭心里觉得事情不对，但这里是侯府，他也只是来做客罢了，孙若烟既然出面处置了，他就算有些不解，也不好在侯府指手画脚。 紫苏在一旁见事情忽然有了转变，她若再不出来，恐怕明日她家姑娘就没法做人了。 第160章 现身 “呀！三姑娘，您这是怎么了？”紫苏一嗓子喊出声，惊的众人回头朝屋里看去。 “三姑娘怎么成这样了？您不是向来和孙姑娘交好吗？怎的今日来贺她生辰反变成这样了，难不成青天白日还有贼人敢在侯府作乱不成？” 紫苏刚才是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屋里的，拉着钟楚馨大声往外喊，外面的人想不听见都不能够。 屋里两个看管钟楚馨的婆子都懵了，也不知道紫苏是怎么进来的，只看到一个影子从眼前闪过，然后就听见喊叫声。 事情忽然又有了转变，众人这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心思活络的，脸上已经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都是深宅大院出身，后宅里的阴私手段见的多了。 今日这一出刚开始还没叫人多想，但是这一连续的变化，慢慢的让人回过味来。 方才孙若烟来了之后并未进屋，确说里面的是钟二姑娘，后来有小丫鬟说不是钟二，再后来侯府的婆子和小厮确都商量好似的说里面的是钟二，这一番下来也明显了些。 联想现下孙若烟和秦昭两人来往密切，更有传言说两人情投意合。那心思活络的约莫一想，莫不是孙若烟嫉妒之前钟二和秦昭有过婚约，故意找人来污了她的名声？ 所以才不问青红皂白便说里面与人苟且的是钟二，甚至小丫鬟说不是钟二也强说里面的是钟二。反正也没人进去查验真身，日后只需传出钟二与人在侯府苟且的话，便能叫钟二百口莫辩！ 况且今日还有这么多官家小姐在场，她们出了侯府，若是有人问起真假，自然会说一句亲眼所见千真万确。到时候，钟二可不就成了众人口中公然在侯府与人苟且的浪荡女子，以后哪还有活路！ 这般想下来，孙若烟的心思未免也狠毒了些！竟是不给钟楚黎留活路了！ 想通之后，有人看孙若烟的眼神已经变了，甚至悄悄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孙若烟暗恼底下人办事不力，可眼下的情况又不容她发作。只能憋着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吩咐玉壶进去仔细查看。 玉壶心里早就将向她保证的小丫鬟骂了个透，心里暗暗发誓，再见到那丫头定要扒了她的皮。 紫苏见孙若烟身边的玉壶进来 ，赶紧拉着她的胳膊询问：“玉壶姐姐，我家三姑娘她这是被谁害了？我家姑娘刚才肚子不舒服出恭去了，怎么一转身的工夫，我家三姑娘就被人害成这样了。她还没定下婚事，如今在侯府里失了清白身子，往后要怎么嫁人啊？” 钟楚馨方才药劲没过，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被紫苏这大嗓门一喊，有了几分清醒。只是脑袋还重的很，身上也感觉不利索。 她刚才被两个婆子胡乱给穿了衣裳扶坐在桌前，现在紫苏在她面前说话，她虽能听的清，但却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分辨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脑袋依旧一团浆糊一般，体内还有药物作乱，身体不时还要扭动几下，要不是被两个婆子左右按住，恐怕就要朝门外的家丁扑上去。 紫苏说完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不由后怕。还好不是钟楚黎吃了那茶水点心，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钟楚黎要是真中了孙若烟的圈套，加上钟楚馨和孙若烟里应外合，恐怕今日是不能好好出侯府的院门了。 玉壶本就郁闷，又被紫苏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心里十分不耐，匆匆看了一眼紫苏便回到孙若烟的身边。 “回姑娘确实是钟二姑娘身边的婢女。”孙若烟现在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强留秦昭在这。 若是他不在，她还能想法子上演一出李代桃僵的把戏，不管里面的是不是钟楚黎，她都能想法子让在场的人相信，里面的就是钟楚黎。就算不信也没关系，只要自己说里面的是钟楚黎就行。反正她要的就是毁了钟楚黎的名声，今日这么多官家小姐在场，只要将她说的话传出去就行。至于真假又有谁会在乎！ 可惜，秦昭在这，又有钟楚黎的婢女可以作证，她如果还像刚才那样企图颠倒黑白的话，恐怕在秦昭面前落了不好的印象。 孙若烟哪里知道，秦昭此时已经开始怀疑了，他也不是傻的，这些手段只要稍微想想便能明白。 秦昭心里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孙若烟要针对钟楚黎，甚至想出这种歹毒的法子对付她。 “若是这样真是误会了，竟然差点害了钟二姑娘的名声。”孙若烟心有不甘的说。 “不过，我们来了这么久了都不见钟二姑娘，她真的是去出恭了吗？”孙若烟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还在想法子让众人对钟楚黎起疑。 “就是，奴婢也奇怪，里面的既然是钟三姑娘，为什么会是钟二姑娘的婢女在照顾。该不会……”玉壶这话说的又叫人遐想，看来这主仆俩默契十足，都还不死心。 “该不是什么？我方才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怎么这里竟然这般热闹了？” “钟楚黎！” 孙若烟见钟楚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狰狞，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消失了。 “孙姑娘今日生辰宴好不热闹，刚刚在前院花园赏过梅花，这会儿又到后院赏景来了！只是不知道，这后院客房有什么特别的景致，值得这么多人在这围观？” 钟楚黎从前院回来，没看到紫苏，想着应该紫苏找不到自己应该会去花园等自己。所以和崔珏前院分开后，钟楚黎便一路问着人到了花园。 结果半路遇到了钟楚馨身边的丫鬟，说是钟楚馨忽然身子不适，叫她快些去后院客房看看。 钟楚黎不想单独跟着小丫鬟来后院，她本能的觉得其中有猫腻。所以便借口说先去和孙若烟打声招呼再去，既然钟楚馨在侯府突感身体不适，理应跟主人家说一声。 丫鬟争辩不过她，只能听她的和她一道去花园寻人，谁知到了花园竟空无一人，一问才知全都来了后院客房。 第161章 突来变故 “姑娘！” 紫苏在屋里听见外面钟楚黎的声音，连忙松开拉着钟楚馨的手，一路小跑来到钟楚黎的身边。 在钟楚黎身边站定后才看见钟楚馨的丫鬟，忙对她说：“姑娘这里不用伺候，你还是去里面伺候。” 看见紫苏从屋里出来，钟楚黎忙问她发生了什么。 “姑娘，刚才你不在，三姑娘在客房歇息的时候，三姑娘被侯府小厮毁了身子，没了清白。这可如何是好？” 钟楚黎听后转头看向孙若烟：“孙姑娘，我庶妹素来与你交好，常常来你府上与你做伴，回去还时常与我说你如何看重她。怎么今日她来府上贺你生辰确出了这样的事？这让她以后如何是好？孙姑娘是不是该给个交代才是？” 孙若烟听她质问自己，本来心里就够欧气的了，还要被钟楚黎这般当众质问，心里十分不爽。 “钟姑娘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给钟姑娘一个交代。” “孙姑娘，我不过是跟庶妹一同来府上做客，如今庶妹在府上失了清白，我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得知庶妹在你府上被你府上的小厮毁了清白，我这心都还怦怦直跳，吓都吓死了！哪里还能在这等你询问清楚。孙姑娘还是赶紧安排人，将我庶妹收拾干净，好让我早点带庶妹回府。至于事情原委，还请府上派人和我父亲去说。” 钟楚黎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钟楚馨是在侯府出的事，侯府必须给安伯府一个交代。孙若烟没想到钟楚黎竟然打这个主意，竟然还想让侯府给安伯府一个交代？ 忠勇侯府可是一等公爵府，比安伯府不知高出多少，这样的话钟楚黎竟然也敢说。 “既然钟姑娘这么说，还不赶紧去给钟三姑娘收拾妥当，再派人将她送回府上。还有刚才那个毁了钟姑娘身子的小厮，嬷嬷必要仔细盘问，好给安伯府一个交代。”孙若烟憋着气当众吩咐了身旁的婆子。 今日本来是孙若烟的生辰宴，众人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眼看孙若烟脸色不佳，心道这生辰宴怕是毁了，还是赶紧离开算了。 “孙姐姐，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其他姑娘小姐也都纷纷上前和孙若烟辞行，孙若烟僵着脸挤出一丝笑意，吩咐下人送她们出府。 秦昭莫名看了一场是非，心里要说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萧姮和皇后都想让他和忠勇侯府联姻，所以只要有机会就让他和孙若烟多接触。 之前几次见面，都是在宴会上浅浅而谈，两人也只是聊些诗词歌赋之类的。原以为孙若烟是个性情温和的大家闺秀，现在看来，深宅大院里的女子都不是简单的。 “孙姑娘，我也该走了。” 不管怎么说，皇后和自家都是有意和忠勇侯府联姻的，就算今日撞见了孙若烟的小心思，又怎么样呢？并不能改变最后联姻的结果。 孙若烟见秦昭脸上并没有露出其他不悦的神色，刚才跟自己说话也还是和往常一样想语气，想来他没有怀疑今日的事跟自己有关。 “耽误秦公子不少时间，我这就让人带公子出府。” 钟楚黎听孙若烟轻声细语的和秦昭说话，内心一阵鄙夷。顺带看秦昭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屑。 秦昭眼睛瞥到钟楚黎的神色，眉头微皱。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钟楚黎刚才的表情十分不屑。秦昭内心有些烦闷。 “姑娘，钟姑娘已经收拾妥当了。”婆子出来回禀。 “收拾好了就让人送她们回府。”孙若烟看都没看钟楚馨一眼，表情还十分厌恶。 原以为是个机灵的，没想到是个蠢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把自己搭进去，孙若烟自问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钟楚馨这时已经有些清醒了，大概知道自己怎么了。被婆子左右扶着从屋里出来，看见钟楚黎时，眼神好像淬了毒一般。 钟楚黎看见她怨毒的眼神不予理会，自己作孽，还怨到她身上来了！ 孙若烟心里早已经将钟楚馨视作蠢货，见她出来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干脆和婆子一起送秦昭出府。她和秦昭走在前面，钟楚馨在婆子的搀扶下和钟楚黎一前一后的走着。 钟楚馨的丫鬟跟在婆子身后，心里怕的要死。走路都打着摆子，今日钟楚馨在侯府出了事，当时她不在身边伺候，等会儿回了府，阮姨娘肯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要说也不能怪她，是钟楚馨吩咐她去找钟楚黎的，要不然她也不会不在钟楚馨身边伺候，叫人钻了空子。丫鬟心里又怕又虚，只敢慢慢吞吞跟在婆子身后，不敢到钟楚馨身边露面。 钟楚馨此时心里恨的要死，恨不能用眼神将钟楚黎千刀万剐。想到今日自己在侯府的遭遇若被五皇子知晓，自己定会被五皇子厌弃，从今往后她的名声恐怕比钟楚黎之前的名声还要臭。 想到以后的处境，钟楚馨心里迸发出强烈的不甘。再听到钟楚黎时不时和紫苏在前面的说笑声时，钟楚馨再也难压内心的愤恨。待几人走到湖水边时，钟楚馨挣脱婆子愤力朝钟楚黎撞去。 事出突然，走在前面的秦昭和孙若烟听到声音转过头，看见钟楚馨和钟楚黎两人在水里拉扯，钟楚馨好像在拖拽钟楚黎，钟楚黎的样子好像不会水，只昂着头在水里挣扎。 这湖虽只是人工开凿的湖泊，面积不算大，但湖水有点深，现在又是二月里，湖水还冰冷的很，两人在湖里先不说会不会淹着，光是冰冷的湖水就够她们受得了。 钟楚黎本就不会游泳，被钟楚馨撞进水里后就被失重下坠的恐惧包围，心头的恐惧让她本能的呼救。 “救救命救命啊！”本就害怕还被钟楚馨拼命拉拽，心里更加害怕，莫不是今日就要命丧于此！钟楚黎心里一阵绝望。 第162章 救人 秦昭看见二人落水，忙上前下水救人，被孙若烟一把拉住：“秦公子不可！湖水冰冷，怎么能下得，我已让人去喊人了。” 秦昭见两人不断挣扎，哪还能等人来：“你也说湖水冰冷，且这湖水有多深还不知，她们二人在水里又能坚持多久？” 说着便要下水，孙若烟死死拉住：“秦公子莫慌，这湖水不深，想必她们是落水之后慌乱，才一时不得起身。” “是啊秦公子，这湖水至多直到腰部，没多深的，家丁很快就来了。” 孙若烟和玉壶一左一右拉着秦昭不让他下水救人，又一言一语劝说湖水不深，不必着急。 秦昭眼见湖里二人动静越来小，心知她们肯定体力不支开始往下沉，心里着急使劲甩开孙若烟和玉壶，就要下去救人。 “秦公子！你看！” 原来已经有人先一步下水救人，不过一息时间，眼看就要到两人跟前。秦昭顺着孙若烟所指看的清楚，见又有两名家丁下水救人，便没在执意下水，静静站在岸边等候。 “姑娘！姑娘你没事？”紫苏吓得不轻，奈何她不通水性，不敢贸然下水救人，刚才在岸边时已经急得满头是汗了。 “咳咳！”钟楚黎刚才在水里呛了几口水，又被湖水浸湿，现在冷的直哆嗦。 秦昭过来看了一眼后背过身体，将外衣脱下：“快给钟姑娘披上，当心着凉。” 孙若烟站在一旁见他如此，心里不悦。 忠勇侯和夫人王氏听说有人落水，又想到今日女儿在府内办生辰宴，担心是女儿出事，赶紧带人过来。 “崔大人？” 崔珏见忠勇侯身边下人手里拿着毯子，赶紧走过去拿来毯子给钟楚黎裹紧身体。然后才对忠勇侯行礼回应。 “侯爷。” “崔大人怎么在此，不是已经走了吗？” 忠勇侯记得崔珏一早过来将请帖送回之后便走了，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刚才听见家丁说有人落水，下官刚好在附近，便想过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原来如此，多谢崔大人出手相救。” 忠勇侯说完看向站在一旁的孙若烟和秦昭，眉头微微皱起。 “秦公子刚才也在一旁？” 秦昭还在想崔珏怎么会在此，又怎么会下水救人？根本没听到忠勇侯的问话。 “秦公子？”忠勇侯见秦昭许久没有回答，再次开口。 秦昭这才听到忠勇侯叫自己的名字，不过他并不知道忠勇侯叫自己所为何事。经过身边下人的提醒才知道。 “回侯爷，今日在下替妹妹给孙姑娘送贺礼，准备离开时恰巧遇上钟姑娘二人落水。事发突然，在下不通水性，不敢贸然下水救人。” 听秦昭说自己不通水性，忠勇侯的脸色才好些。 “眼下湖水冰冷，既然落了水还是赶紧带客人去客房换洗，以免落下病症。”忠勇侯对身边的下人吩咐。 “不必了，小女谢过侯爷好意，不过府上的客房，小女实在是不敢再去，还是请侯爷快些命人将我们送回府去。” 忠勇侯听钟楚黎这么说，心里不悦。 “就是，我们姑娘可不敢再在府上多留，万一客房再出现什么歹人，毁了我家清白怎么是好。” “你这丫鬟好不知好歹！” “就是，不知好歹的丫头！你家姑娘刚才被人从湖里抱上来，早就没了清白，还说什么害怕失了清白！” “住嘴！这就是教的丫头？”忠勇侯一脸怒意看向孙若烟。 “侯爷不必动怒，下人不懂规矩拉下去惩罚便是。钟姑娘姐妹既是不愿在侯府多留，我这就安排人将你二人送回去，免得耽搁时辰，到时真要落下病症了。” 王氏说完吩咐身边婆子，吩咐完又说：“钟姑娘先回去，改日我再带着烟儿登门道歉，今日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侯夫人客气，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落水罢了。只是我庶妹在后院被府上小厮欺辱，这件事恐怕不是登门道歉就能解决的，到时候，还请侯府给我父亲一个交代。” 忠勇侯和王氏听完钟楚黎说的，两人皆是一惊。今日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女儿孙若烟，孙若烟被两人看的心虚：“这件事是我疏忽，晚些我再和父亲母亲解释。” 压下心里的怒意，忠勇侯瞪了一眼孙若烟。然后又向钟楚黎保证，一定会给安伯府一个交代。 “既然这样，就委屈你们先行回府，至于其他人就散了。” 钟楚黎抬头看向周围，不知何时，先前走了的官家小姐们又折返回来，带着丫鬟站在周围看了这场意外。 “天呐！今日安伯府的姑娘也太惨了！先是钟家庶出的姑娘被人毁了身子。刚才又落水被家丁抱了，这以后谁还敢要啊！” “可不是嘛！谁敢娶啊！不过钟二倒还好些，没被下人抱着。” “什么好些！抱着她上岸的那人可是大理寺卿崔珏！听说他性情暴戾，经常打杀院子里的婢女呢！” “所以说钟二还不如被下人救上来呢，就算被下人碰了身子，凭她安伯府嫡女的身份，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下人。只要随意打发就是！” “你们这些贱人，一个个就会胡说！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钟楚馨出了事心里早就崩溃了，一路听着旁人对自己的议论，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恨意，发了疯似的朝众人扑去。 真去几个一时没有防备，被钟楚馨扑倒在地，被她压着打了几巴掌，脸上顿时 红肿起来。 原本以为今日事情结束了，没想到钟楚馨又发了疯，打伤了别人。 孙若烟心里气恼不已，吩咐婆子赶紧将人分开。被钟楚馨压着打了几巴掌的女子岂能甘心，刚被婆子从地上拉起身，就狠狠朝钟楚馨脸上招呼。 钟楚馨破罐子破摔，挣开婆子又与她撕打起来，一时间场面又乱了起来。 “够了！成何体统！都是官家小姐，闹成这样简直不像样子！” 王氏本来已经走到半路，听说又闹起来了，连忙又回来了。看着乱哄哄场景，王氏今日第一次眼神责备的看了眼女儿孙若烟。 第163章 他可以负责 王氏来时看见女儿冷眼旁观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想不通她到底是要干什么，但不管怎么说，今日这场生辰宴已经够闹腾了，不能再让这些姑娘折腾起来，否则明日忠勇侯府就成了京城里的笑话了。 “烟儿，你去送各位姑娘出府。”王氏不管女儿今天打得是什么主意，决心不能再任由她胡闹。冷脸开口吩咐孙若烟，孙若烟见母亲真的动了怒，只好勉强露出笑意请各位姑娘离开。 “王夫人，难道我这脸伤白挨了？” “贱人！你活该，谁让你嘴贱！”钟楚馨大概真的疯了，当着王氏的面也敢叫嚣骂人。 “你才是贱人！身子不光被下人破了，刚刚还被下人摸了，你才贱！” 王夫人简直头疼，谁能想到平时都是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的官家小姐，骂起人来也这么不堪。 “姑娘是在侯府受的伤，晚些时候我让人请太医到府上替你医治，你看怎样？” “既然王夫人这样说，我就看在侯府的面上，饶了这个贱人。”看在太医的份上，这姑娘勉强答应。不过嘴上依然不饶人。 有王夫人出面住持，众人不敢再说什么，各自回府去，今日于她们来说，也算是好不热闹。 “钟姑娘放心，待询问出缘由，我一定亲自去府上赔罪。”孙若烟将看热闹的姑娘带走了，如今只剩下钟楚黎姐妹，还有崔珏。 “夫人这般便好说，我回去也好和父母交代，毕竟我是嫡姐，和庶妹出来闹出这样的事，总归是我看顾不够。” 王夫人见钟楚黎还算通情理，不像钟楚馨疯子似的乱攀咬，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让婆子送她们出府。钟楚馨现在被婆子紧紧拉住，不给她丁点挣扎的机会，婆子将人塞到马车上，任然一左一右的钳制住她，钟楚黎坐在车上看的想笑。 王夫人将钟家姐妹送走后又谢过崔珏，崔珏客气两句出了府。崔玄在门口等了许久，见崔珏出来连忙上前。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崔珏一身衣服早就湿透，崔玄担心的问道。 “你去找侯府要辆马车来，我这样子也不好骑马。” 崔玄转身进侯府要来马车，两人坐车回崔府。崔玄心里疑惑，见崔珏不愿多说，也不敢主动再问，一路憋着回了院子。回了院子，崔玄不敢耽误，忙叫人抬了热水给崔珏泡澡。 “大人怎会湿了衣衫，这天还冷着，万一着凉可怎么好！”崔玄到底还是没忍住。 崔珏知道他一路憋坏了，想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便将自己下水救钟楚黎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钟姑娘在侯府落水了？”崔珏听他惊讶的语气甚是奇怪，坐在浴桶里扭头看了他一眼。见表情也是同样吃惊，不明白他怎会反应这么大。 “你这是什么反应？好像你跟钟姑娘很熟一般。” “大人，咱们好歹在苏州跟钟姑娘一同办过案，又一同从苏州回京，仔细算来一起相处了两三个月呢！怎么不能算熟？” 崔珏表情一僵：“什么在一起相处，这话可不能乱说，免得坏了人家名声。”崔玄一时口快，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言语不当。 “大人，这么说是你下水救了钟姑娘，那是不是钟姑娘要嫁给你？” 崔珏一愣，这呆子又是怎么说？ “你胡说什么！你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 这下崔玄可不服气：“本朝男女大防，大人你下水救人把人抱上岸，肯定被人看见，如此的话不得对人姑娘负责，娶了人家嘛！” “休要胡说！” 崔珏没想过这些，当时救人只是一时情急。今日在前院和钟楚黎分开后，他便准备离开，不料走到一半听下人说，后院有人落水。 当时不知怎的，脑子里忽然蹦出钟楚黎落水挣扎的画面，当时他自己都觉得荒谬。怎么就想到会是钟楚黎落水呢？当时他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要快，没有继续纠结脑子里的疑问，看见家丁往后院赶，他抬脚便跟上了。 到了之后果然看见湖里有两人在挣扎，旁边的秦昭好像被孙若烟和她的婢女死死拉住。崔珏当时微微皱眉，不去管他人如何。确认好钟楚黎的位置后，没多想便跳下水去救人了。 好在他下水及时，钟楚黎只略微呛了几口水，上岸之后从家丁手里拿来毯子替她披上，想来应该不会落下病症。 钟楚黎临走时悄声跟他说了谢谢，还说日后再找机会登门感谢。这些他倒是没放心上，本来就是情急之下救人而已，感谢什么的 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经此一遭让她名声受辱，假如她不介意的话，他也可以负责的！ 崔珏回府后还能不紧不慢的想着心事，可钟楚黎就没那么好命了。她回翠屏院刚坐进浴桶，外面就响起吵闹声。 “姑娘，是阮姨娘，她不知发什么疯，嚷着让您出去，还说您害了三姑娘。姑娘不必管，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夫人过来了。”紫苏进来将外面的情形跟钟楚黎回禀。 “这时候她还有心思来找我？你让人去钟楚馨的院子看看，钟楚馨在干什么？” “是。”钟楚黎奇怪了，钟楚馨都那样了，阮姨娘不在屋里安慰，怎么还有心思来找她闹事？ “姑娘，阮姨娘走了。”白蔻进来说。 “走了？”这又是哪一出？钟楚黎略微一想，又叫紫苏派人跟着阮姨娘，看看她去了哪里。 这母女俩真有意思，自己作死作出事，反倒怪到她身上来了。要不是钟楚馨和孙若烟在侯府害自己，今天钟楚馨又怎么会在侯府出事。真是不作不死！ 后紫苏已经将事情告诉她了，她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今天孙若烟大概是想给她下药，然后找人来毁她清白，等到时机成熟，孙若烟再带了人来一起见证她的丑态，当众坐实她清白已毁的事实。可惜中途出来变故，钟楚馨误吃了孙若烟准备的药，孙若烟带人看戏不知主角已经换成了自己的队友，而自己机缘巧合逃过了一劫。 第164章 祸水东引 钟楚黎想，她今天能安然无恙还得感谢崔珏崔大人，要不是在前院遇到他，恐怕今天真中了钟楚馨的算计也说不定。后来自己落水也是崔珏救自己上岸，不然自己就要淹死在湖水里了。 从侯府走的匆忙，也没机会好好说声谢谢，实在有些遗憾。钟楚黎正这般想着，陈氏得了消息赶了过来。路上她就听说钟楚馨在金禧阁发疯，打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刚才紫苏又让人来回禀，才知道阮氏在钟楚黎的院子撒野。心里疑惑这母女俩今日发的什么疯！ 听说陈氏来了，钟楚黎也没了继续泡澡的心思，叫来白蔻快速整理好后，来到正厅见了陈氏。陈氏见到女儿，赶紧开口询问缘由。 “阿黎，今日你和金禧阁那个在侯府可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听说她在自己院里发疯，阮氏还到你院子里闹了？” 钟楚黎见陈氏一脸担忧，知她着急，简而又简的将在侯府的事情说与陈氏听。 “天啊！竟然发生这样的事？你没事？”陈氏听完连忙起身查看，一双眼睛将钟楚黎全身上下看了又看，再三确认她确实没事后，才吐出一口气。 “还好你没事！要是你个三长两短的叫我以后怎么活！”钟楚黎见陈氏一脸的心有余悸，赶紧起身斟茶给她，让她喝下压压惊。 “娘亲喝口茶，我这不是没事吗？倒是金禧阁那位遭了殃，不过话说回来，都是她自己活该，怨不得别人。回头要是阮姨娘撺掇父亲找您晦气，您尽管不留情面的说给父亲听。” “说的对！她敢跟外人合起伙来害你，她从今往后要是乖乖待在金禧阁便罢了，要是还敢闹是非，看我怎么收拾她！”陈氏听说钟楚馨在侯府打算和孙若烟合起伙算计自己女儿，恨得咬牙切齿。 想到女儿后来还落了水，陈氏连忙叫冯妈妈吩咐厨房煮碗姜汤给钟楚黎喝下。“虽说开了春，可湖水到底冰冷，万一留下病症可怎么好，不如还是叫大夫来瞧瞧，开上几副驱寒的药喝下。” “娘亲，没事的。我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喝点姜汤就可以了。” 钟楚黎想起黑乎乎汤药，就感觉喉咙发苦。之前她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可是喝了好长时间的汤药。那段时间嘴巴里除了苦味，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现在说什么也不要再喝那苦的要命的汤药了。 既然钟楚黎说没事，陈氏也不愿勉强她。“对了，你说是大理寺卿崔大人揪你上岸的？” “嗯，是崔大人救得我。娘亲可要准备些礼物派人送去崔府，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钟楚黎不禁想起自己在湖水挣扎时，崔珏下水奋力救自己的场景，当时她怕的紧紧抱着崔珏的脖子，还有在假山时自己紧紧抱着崔珏的腰，他的腰好细啊！ 等等！她在想什么呢？什么脖子腰啊的？怎么会想到这些？ “阿黎真的没事吗？怎么脸色这样红？该不是着凉发烧了！还是听我的，去请大夫来看看的好。”这次陈氏没有由着钟楚黎拒绝，而是坚决让紫苏去请了大夫过来。 大夫过来看过之后果然说是寒气入体，需要吃几副药，还要好好保养才行。“幸好请了大夫过来，不然的话你可要遭罪的。既然大夫来了，就让大夫也顺便去金禧阁那边也看看。省的到时候你父亲说我偏颇。”陈氏让冯妈妈带着大夫去金禧阁。 “还是娘亲心善。” “就是贫嘴！刚才大夫可说了，你今日受了寒，夜里可能起烧也说不定，晚上让紫苏她们多注意些。”陈氏仔细安排，见钟楚黎现下没什么异样，才略微松口气。 这边冯妈妈按照陈氏的吩咐带着大夫到了金禧阁，金禧阁一片狼藉，屋里更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一屋子的东西被钟楚馨打烂完了，阮氏现下正在屋里劝说钟楚馨。看见陈氏身边的冯妈妈来了，眉头皱到一起。 “可是夫人叫冯妈妈来看笑话的？” 冯妈妈听她这语气心生不悦，开口也不跟她客气。“姨娘这叫什么话？我们夫人心善，听说三姑娘在侯府落了水，特意叫了大夫来给三姑娘诊脉，免得日后落下病根。怎么到姨娘这里竟成了这样了？” 听说请了大夫来，阮氏抬头朝冯妈妈身后看去，果然有个大夫模样的人正在门口。“原来是我误会了，那就请大夫快些给姑娘看看。” 冯妈妈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里有气。“大夫可得给三姑娘好好瞧瞧，今日三姑娘不仅落了水，还受了不小的惊吓，也不知侯府是怎么待客的，竟然三姑娘遭了这样的罪，这以后可怎么是好。二爷估计还没回来，刚才姨娘去二爷院里可瞧见二爷了？” “你个老货！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编排我了！给我滚出去！”钟楚馨现在可听不得侯府二字，要是今日没去侯府也不能出这样的事，以后五皇子还能要她吗？ “三姑娘好歹是安伯府的姑娘，怎么能这么说话！要说啊，姑娘公子还得是嫡母来养才行，没得叫小娘养出个没规矩的样子，惹人笑话！” “你！滚！” “冯妈妈一个下人也敢跟姑娘说这样的话，等二爷回来我定要好好跟他说说。” “哼！既然姨娘和三姑娘不待见奴婢，奴婢就不多待了。”冯妈妈将人过之后转身就走，留下大夫继续替钟楚馨诊脉。 “大夫，怎么样，我们家姑娘身子可还好？”阮氏关切的问。 “姑娘身子受了寒气，须得好好调养。”同样的话大夫又跟阮氏说了一遍。阮氏听了大夫的话后客气的将大夫送走，然后又回过头来继续劝钟楚馨。 “馨儿莫要灰心，事情没那么糟。” “娘亲这时候还要哄我做什么，我今日在侯府出了这样事，不出明日，人人都知道我在侯府丢了清白。别人我倒是不在乎，可是五皇子若是知道了，我哪还有可能再进皇子府。” 第165章 你来我往 “所以我才说你傻！今日在侯府没了清白的又不是只有你，你不是说钟楚黎也落水了吗？还是被大理寺卿抱着上的岸，有很多人都看见了。” “娘亲的意思？” “傻瓜！只要让人大肆宣扬钟楚黎和大理寺卿一起落水行了，到时候人人都去议论他们了，谁还会想起你？” “这能行吗?”其实钟楚馨自己清楚，这大概是不行的。虽说有不少看见崔珏抱着钟楚黎上岸，可是看见她和家丁在一起的人更多。 “我说你真是傻!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让别人去议论他们俩就成了，你躲在他们身后，总会少些议论。” 钟楚馨担心五皇子知道她在侯府被人玷污的事，今日在侯府有那么多人在场，万一消息传开，她断断没有机会再见五皇子了。 可听阮氏这么一说，原本绝望的心又产生了一丝希望。如果按照阮氏说的做，安排人把和钟楚黎绑在一起，散播关于他俩的谣言，未必不能成。 关于崔珏她听孙若烟提起过，他名声风评不算好，京城里关于他的传言也不少。 把他和钟楚黎绑在一起，说不定真能转移别人的注意力。到时候人人都只关心崔珏和钟楚黎，也许就没人在意她了。 再说五皇子现在被禁足，流言也许传不进皇子府。只要外面关于崔珏和钟楚黎的流言够多，兴许她就真能糊弄过去。等过些时日事情过去了，她再去五皇子面前试探一二。 “是我一时糊涂了，我竟没想到这些。就按娘亲说的办，多找些人，尽快将消息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钟楚馨想好之后，一刻也等不了。催促阮氏赶快安排人去办。阮氏知道她心急，也怕时间久了错过时机，所以立马安排人去办了。 看到阮氏出去吩咐人，钟楚馨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满意。 钟楚黎也不知是今日受了惊吓还是在水里待久了生了寒症，半下午的时候竟然起烧了。 “姑娘快快将药喝下才是，大夫已经说了，只有喝了药才能好。”紫苏端着药碗劝着钟楚黎。 “嗯，我知道大夫说的对。就是这药也太苦了些。我实在喝不下去！”这汤药还没喝便能闻到一股苦味，更别说喝了。钟楚黎皱着眉，就是不愿接过紫苏手里的药碗。 “姑娘今日落了水，又在侯府受了一场惊吓，这汤药除了驱寒，也有安神的作用，喝了之后能睡得安稳些。姑娘可别耍小孩脾气，闹着不肯喝药，姑娘实在不肯喝，奴婢只好去请夫人过来了。” 听说还要麻烦陈氏过来，钟楚黎不情愿的接过药碗，仰头喝下。 “姑娘真是厉害，一口就喝干了。”白寇进来笑着说。 “别贫嘴了，快拿水来给我漱口。”钟楚黎五官都皱到一起了，可见这汤药是真苦。 喝了药后，钟楚黎头脑还是有点昏，她总感觉自己漏什么。 “紫苏，我头脑有点昏，你再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我总感觉漏了什么事情。” 紫苏见她眉头还皱着，心疼的拿来一颗蜜饯递给楚黎，然后慢慢回忆今日在侯府的一切。 “今日奴婢和姑娘进了侯府之后，便和三姑娘一起，被侯府的丫鬟领着去了侯府的后院。先是去了侯府梅林赏花，后来见三姑娘走了便跟三姑娘一起离开了花园。 跟着三姑娘快到前院，也是在那个时候，奴婢跟姑娘走散了。我不敢乱走，就在和姑娘走散的地方等着姑娘。结果奴婢没等来姑娘反倒等到了三姑娘。然后奴婢跟着三姑娘听到了她让丫鬟带姑娘去后院客房，然后又碰到侯府的丫鬟问奴婢，奴婢顺势把那丫鬟骗到三姑娘房里，然后三姑娘就被侯府的人玷污了。再后来……” “等等，就是这里。钟楚馨被侯府下人玷污这件事，我差点就忘了。紫苏，你快去我娘院子，就说我有事要跟她。”紫苏连忙去旖兰院请陈氏过来。 “阿黎，听说你有事找我，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陈氏听说钟楚黎起了烧，又听紫苏说她急着找自己，心里担心她哪里不适，赶紧带人来了翠屏苑。 “娘亲我没什么不舒服，刚刚也吃了药。我是忽然想起一件事要跟娘亲说。” “什么都别想，先把身体养好再说。”陈氏见她生着病，不想她劳心伤神。 “娘亲，这件事很重要。今日钟楚馨不是在侯府被下人玷污失了清白吗？母亲想想，如果这件事被五皇子知道，五皇子还会对她另眼相看吗？” “别说另眼相看了，只怕会嫌恶至极。”五皇子身份高贵，怎么会沾染一个被人玷污的女子。 “娘亲不是担心钟楚馨继续和五皇子来往会牵扯到党争，到时候影响到哥哥嘛。现在只要让五皇子知道今日钟楚馨在侯府发生的事，五皇子一定不会再和钟楚馨来往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现在就安排人尽快让五皇子府的人知道。”陈氏心里有了计较，准备马上安排人去做。 钟楚馨没想到，钟楚黎也想到利用舆论来破坏她和五皇子的来往。 钟楚黎跟陈氏说完之后，脑袋越来越沉，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陈氏不放心，在她身边守了许久，连晚饭也是在钟楚黎院子吃的。钟楚黎醒来后，陈氏亲自喂她吃了些粥，又看着她将药喝完才带着冯妈妈回去。 第二天钟楚黎醒来便看见陈氏在她床边守候，想必陈氏心里放心不下一早就过来了。钟楚黎心里感动，陈氏竟这般爱护自己。 陈氏一早过来后，亲自吩咐钟楚黎院子里的人，让她们早早准备好吃食，只等钟楚黎醒后能马上吃到可口的饭菜。 “总算醒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紫苏说你早上才退热，真是遭罪了。”陈氏说着竟然心疼的掉起眼泪来。 “娘亲，我真没事了。现在感觉轻松多了，昨日那么苦的药我都喝了，要是还没好些，岂不是白喝了大夫的药？” “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害怕喝药！”听钟楚黎跟自己说笑，仔细看她精神确实好了很多，陈氏心里才好受些。 第166章 流言四起 钟博安气势汹汹到翠屏院找陈氏时，陈氏正在钟楚黎房里，拿着自己新画的绣样和钟楚黎一起讨论。 钟楚黎在苏州开过绣庄，如今对刺绣女红有了一定了解，一看陈氏手里的绣样便想到，若是这绣样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一定好看。 “娘亲这绣样画的好，可以绣在大氅上。” “你如今倒是懂了不少。”陈氏笑着说。 “夫人在这好不清闲！” 钟博安进来见母女俩有说有笑正讨论女红，心里憋着一股气。 陈氏听他语气不善，眉头微皱。放下手里的绣样，坐直身体诧异的开口。“二爷这是什么话？难道今日二爷在衙门遇到什么糟心事了？” “哼！亏你说出口！我如今哪还有脸在衙门里待着！昨日黎姐儿和馨姐儿在忠勇侯府可是双双落水？黎姐儿可是被大理寺卿崔大人所救？馨姐儿被侯府下人玷污！发生这些事，我竟一概不知！你们眼里可还有我这个主君！”钟博安好不生气，说话声都不自觉拔高了去。 陈氏一脸僵硬，转头去看钟楚黎，钟楚黎对陈氏摇了摇头。敢情她们所有人都把钟博安给忘了，谁也没告诉他昨日发生的事。 陈氏略微有些心虚，“昨日她们姐妹在侯府确实发生了些事情，我以为昨日阮姨娘已经同二爷说了。”这话陈氏倒是没撒谎，昨日阮氏离了钟楚黎的院子后去了前院，她以为阮氏在前院已经找钟博安说了，没想到根本没人跟钟博安说。 “哼！整个京城都知道黎姐儿昨日在忠勇侯府落水被大理少卿崔大人所救，我今日去了衙门，人人都说我马上就是大理寺卿的岳丈了，我还跟个丈二和尚似的。还有馨姐儿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被人玷污？忠勇侯府的人到现在都没人出面？他们未免太不把安伯府当回事了！” 钟博安真想跳脚骂娘！天知道他这一早上是怎么过的，刚到衙门就被人用眼神打量，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一股同情，他被看得坐立不安。后来使了小厮去打听才知道，昨日两个女儿在侯府竟然闹出了这么多事。可恨他竟然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你身为主母，院里出了这样的事，你理应派人告诉我才是，你这般一言不发，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是什么居心？” 钟博安的话让陈氏心里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甚至心里还起了一股火。女儿昨日在侯府落了水，发了一夜的烧，如今脸色还十分憔悴。他进来不问一句女儿是否安好，倒先质疑起她的用心了。 “二爷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昨日黎姐儿她们回来我便让人去请了大夫回来，二爷若是有心也该打发人到后院问上一问，这后院里住的都是您的家眷，不管是谁请了大夫左不过都是您最亲近的人，您竟是连派人问上一句都没有。二爷现在倒还怀疑起来了。” “你！强词夺理！我公务繁忙，哪有心思日日盯着后院！你现在只要告诉我，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 陈氏觉得可笑，“我若说都是真的，二爷打算怎么办？” 钟博安心里恼怒，他不明白陈氏为什么敢用这样的态度跟自己说话。“怎么办？黎姐儿先前退婚就已经坏了名声，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事。除非崔家愿意娶她进门，否则日后只能与青灯古佛相伴了。” “呵呵！难为二爷替黎姐儿想好了出路。不过恐怕我又要叫二爷失望了，黎姐儿事我自有打算，我这个当娘的，就算拼了自己的脸面不要，也要为黎姐儿找个活路。倒是二爷还是想想如何安排馨姐儿，她可是被侯府下人玷污了身子，还被许多人看见了。” “娘\" 陈氏和钟博安说完话后，整个人都在发抖，钟楚黎坐直身子，握住陈氏的手，发现她手也冰凉。 感觉到女儿的担忧，陈氏回头看向钟楚黎，微微朝她一笑。 “哼！既然你有打算，那你就好好替黎姐儿谋划。至于馨姐儿的事，我还需问过阮姨娘真假，若是真的，就让她此生与青灯古佛相伴。” 陈氏低笑，“呵！二爷不肯相信馨姐儿真的失身，不会是以为馨姐儿如今还能入五皇子的眼？二爷怎么就不想想，五皇子是什么人，就算传言有假，他会和一个名声有损的人来往吗？” “什么五皇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钟博安转身欲走，陈氏站起身接着说道：“钟博安，我看你是真糊涂了！你不会以为靠馨姐儿攀上五皇子就能让你平步青云，就能让安伯府再度辉煌了！你难道不知自古皇权倾轧的残酷，你不想想，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会为安伯府带来怎样的灾祸？” “我看你是疯了！简直胡言乱语！”钟博安也十分气恼陈氏竟然对他如此不敬，更气她大逆不道议论皇权。 “我究竟是胡言乱语还是说中了你的心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陈氏看着钟博安丝毫不退让，眼神中满是失望。钟楚馨都已经这样了，钟博安竟还妄想攀附五皇子，丝毫不顾及后果。 看着陈氏眼里的失望，钟博安心里烦闷。曾经陈氏对他也是满眼的期待，如今竟然只剩失望。他记得自己也曾意气风发，高谈阔论过。他当年高中进士时也才刚过弱冠而已，当时他满心的抱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是遇到阮氏之后？还是如今他是想要机会再次翻身，所以知道钟楚馨和五皇子有来往他不但没有阻止，甚至还放纵鼓励她，至于后果他不愿想。钟博安越想越烦，既不想和陈氏解释，也不想再继续深究，干脆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娘亲，你还好吗？” “阿黎！”陈氏回头看见女儿眼里的担忧，终究还是没忍住，抱着女儿哭出了声。钟楚黎见她这样，心里更加难过起来。 第167章 又失名声 陈氏抱着女儿哭了一会儿，情绪慢慢平复。擦干眼泪后看见女儿眼里的担忧有些愧疚：“娘亲没事，你身子刚好些，别担心我。” “我只想娘亲不要难过就好。”钟楚黎接过紫苏手里的茶递给了陈氏。 喝完茶，陈氏心里好受些，但想到刚才钟博安说的话又忍不住想落泪。“我的阿黎怎么这么命苦！如今外面又传你和崔大人的流言，你的亲事怕是又要等一等了。不过你放心，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去和青灯古佛相伴的。” “娘亲别这么说，我有娘亲的疼爱一点也不觉得苦。至于亲事，就随缘，就算一辈子不嫁也无所谓。”钟楚黎温柔安慰陈氏。 “好阿黎，别说傻话。女子哪有不嫁人的。你也别听你父亲胡说，那些被送到庵里和寺里的女眷，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是拼死也不会让你去的！至于外面传你和大理寺卿我只怕你和梁府没缘分了。而崔家，大不了我去求你外祖，崔家或许看在你外祖父的面子上，愿意娶你进门。” “娘亲先别急，刚才只是听父亲一面之词，外面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我看还是先让人去打听清楚再说。” 钟楚黎想起崔珏，那人也知道了外面的传言吗？他会怎么想？崔家又会是什么态度？还有梁家，将军府应该有听到消息了。 “你们听说了吗？钟二姑娘昨日在忠勇侯府落了水，被大理寺卿崔珏所救。在场所有人都看见崔珏抱着钟二姑娘上了岸，如今这消息都传遍了。” 汪氏一进卫将军的书房便将听到的消息告诉给卫将军还有儿子卫羽。卫将军眉头轻皱，卫羽表情诧异。“娘是从哪听来的消息，我和父亲还不知晓。” “今日我身边的芮妈妈出去替我采买，据她回来说，满大街都传遍了。还有钟二姑娘的庶妹，昨日还被人玷污了清白。也不知昨日她们姐妹在侯府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庶妹失了清白，那她呢？会不会也” “无凭无据，不可乱说。”卫将军阻止了汪氏的话头。 “大街上都传遍了，昨日去侯府的还有其他人，据她们说，那个安伯府的庶女的确失了清白，还被人亲眼瞧见了。至于钟二姑娘，她究竟是落水还是和她庶妹一样也失了清白，这恐怕很难保证。” 汪氏越说眉头皱的越深，假如钟楚黎也失了清白，那自己的外甥就不能娶她了。“我得赶紧给青儿写信，原本他还打算尽快进京和安伯府议亲，现在我看还是算了。” “娘，这都没影的事，您怎么能随意猜测？流言岂能信！”卫羽一把拉住要走的汪氏说道。 “你懂什么？不管流言是不是真的，你表哥和安伯府的婚事都不能再说了。本来钟楚黎就已经退过一次婚了，现在又和崔珏传出这样的事，如今她名声是彻底坏了。你表哥当初想娶她，是为了将来凭借安伯府，能让自己的子孙后辈重新走上科举的路子，现在你表哥要是还娶她，先不说日后，立马就能被族里人笑话死，以后在梁家哪还能立得住。” 汪氏说完见夫君和儿子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你们别这么看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以前钟楚黎只是被退婚而已，虽然名声差了点，但是身子还是清白的，现在外面的传言那么多，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真的，你表哥以后还不得怨恨我们。况且，崔珏抱着她从水里出来是很多人亲眼看见的，这跟失身也没什么差别。青儿好歹是我的外甥，我怎能忍心让他被人耻笑。” “算了，我看钟家姑娘和你那个外甥就没缘分，你写信给梁家说清楚也好。”卫将军想想，汪氏说的也没错。不过钟家姑娘总归是自己妹妹夫君的亲侄女，自己还要亲自跟妹妹说一声梁家的事。让她们心里提前有个准备。 钟楚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明明自己只是落个水而已，怎么就变成自己失身给崔珏了？明明那么多人看见钟楚馨和侯府下人在一起，为什么关于她失身侯府下人的流言反而少于自己和崔珏的。 “娘亲，你昨日让人去传了钟楚馨的事了吗？\" \"我昨日听了你说的，让人特意在五皇子府的人面前提起钟楚馨失身的事，但是我并没有让人大肆宣扬出去，毕竟她也是安伯府的人，她的名声也关系到整个安伯府。” “就是说，娘亲只在五皇子府那里撒了消息。” “嗯，我想着还是不能让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流言不可控，传来传去最后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万一影响到你就不好了。”陈氏不知道，外面现在已经传的不成样子了。 “娘亲思虑周全，可惜恐怕有人想要趁机搬弄是非。” “这什么意思？”陈氏不解。 “娘亲让人去查查是谁放的消息不就知道是谁在搞鬼了。”陈氏立刻叫来冯妈妈，让冯妈妈马上去查。 冯妈妈是晚饭前回来的，她带回来的还有陈府送来的书信。“夫人，老奴在门口遇到大公子身边的小厮，他说大公子写了信给您，还让您得空回陈府一趟。” “我知道了，你先把打听来的消息跟我说一下。”陈氏从冯妈妈手里接过书信，拆开后一边看一边听冯妈妈回禀。 “回夫人，老奴已经打听清楚了，昨日阮氏派人去过西街，传言正是从西街那边传开的。后来传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还有没有别的人参与。” “当然有人参与，看来忠勇侯府真是欺人太甚！”陈氏听冯妈妈回禀完，又将陈青海的信看完，气的摔了手边的茶盏。 “冯妈妈，你明日一早，多带些人。不！不用等到明日，现在就去！多带些人去忠勇侯府门前，就说安伯府的三姑娘被侯府下人玷污了身子，忠勇侯府包庇下人，至今不给安伯府交待，欺人太甚！若是侯府出来赶人，也不必和他们多纠缠。让人顺着大街，延街向侯府讨要说法。” 阮氏敢用阿黎的名声换钟楚馨的名声，她就让人到处宣扬钟楚馨在侯府被下人玷污的事。还有忠勇侯府，出了事，不但没给安伯府交待，反倒教唆下人到处散播流言。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第168章 犹豫 崔珏今日在大理寺查看卷宗，还未知晓外面的传言。直到崔玄进来，一脸犹豫的看着他。 “有什么事便说，什么时候变得吞吞吐吐的了。” 崔玄犹豫一瞬，决定将自己听来的消息告诉崔珏。“大人，属下刚才出去听到一些关于你的传言。不知该不该说？” 崔珏诧异的看他一眼，京城关于他的流言还少吗？“又不是第一次听到我的传言，这次有什么不同吗？至于你犹豫成这样。” 崔玄心想还真是不一样。以前都传您怎么残暴冷酷，怎么面目可怕。可没人传过您跟别家小姐的是非。 “怎么还真有不同了？” “大人，您还记得昨日您在忠勇侯府救过钟姑娘对事？” 崔珏斜斜看他一眼，这不废话吗？“快说便是！” “我刚才出去听到街上有人议论，说钟姑娘已经失身与您，还说……”崔玄犹豫要不要接着说，街上的传言不太好听。 “还说什么？”崔珏冷着脸问。 “还说钟姑娘已经不是清白之身，说不定早就和您有染了。”崔玄硬着头皮将话说完，抬头看向崔珏，果然见他脸色冰冷。 “回府！” “啊？”崔玄还没反应过来，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回府做什么？崔玄挠挠脑袋，实在想不通。 “让人好好查查是什么人干的？”崔珏头也不回的说。 啊？谁干的？不是大人自己在侯府救的人吗？ “查查是什么人在背后散播流言。”没听见崔玄跟上，崔珏回头看了一眼，见崔玄一脸疑惑愣在原地。“长脑子不用你倒是会胡思乱想。” 崔玄一脸尴尬，刚才他确实没反应过来。嘿嘿傻笑两声，跟上崔珏回府。 “娘，你说五皇子会听到外面的传言吗？万一知道了怎么办？”钟楚馨还是担心，早上她已经听说外面有人在议论了。 “不是说了吗？我已经让人大肆宣扬了钟楚黎和那个崔珏的事，现在外面他俩的传言更多，至于你的没人在意的。你且放心好了。”阮氏信心十足，还有点得意。 不过很快她就得意不出来了。钟博安一脸不愉的走进来，见她们母女坐在一起小声谈话，掩下心里的烦闷，坐在桌前淡淡的看着阮氏母女。 “二爷怎么来了？这些下人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爷来了也不知道通禀。” 钟博安打量着阮氏，并没有接话。见钟博安这般面无表情的打量自己，阮氏有点不自在。偷偷和女儿对视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钟博安。 “二爷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妾身？” “哼！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钟博安这话一出，钟楚馨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看向阮氏。阮氏心里也是一惊，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 “爷是说昨日的事？”阮氏不清楚钟博安到底知道多少，也不敢一股脑全说了去，小心的试探钟博安。 钟博安又怎么看不出她的心思，正是看的出，心里更加气恼。阮氏竟也敢欺瞒他，不准备跟他说实话，她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他的？是怕他知道不分青红皂白处置女儿，还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钟博安越想越气，用力拍在桌前，将桌上的茶杯震的乱晃，发出清脆的响声。 “还不准备老实说，还想欺瞒我，看来我平时对你们太纵容了！”钟博安眼睛转向钟楚馨，看的钟楚馨一惊。 “馨姐儿昨日在侯府到底发生了何事，一五一十老实说来！” 钟楚馨何曾见过钟博安在自己面前发火，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钟博安最疼爱的女儿，连钟楚黎也比不上自己。所以她在钟楚黎面前总是提起钟博安对自己的宠爱，每次看见钟楚黎眼里的羡慕，她心里就得意的紧。 如今钟博安看着她，发这么大的火，让她心里十分委屈。钟楚馨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的看着钟博安。 “父亲这是在外面听了什么吗？女儿昨日在侯府落水，被侯府下人所救，又被许多小姐看见。想必现在外面一定传遍了，女儿怕是没脸见人了。” 钟博安冷笑一声。“只是落水被侯府下人所救？” 钟楚馨听后一惊，抬头看向钟博安。“父亲是什么意思？” “我在外面听到的可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钟博安将自己听到的说了一遍，钟楚馨和阮氏两人脸色发白。 “二爷，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可一定要想办法帮帮馨儿才是。如今外面的人都只顾着黎姐儿和大理寺卿的事，不如二爷派人将馨姐儿的流言压下来。只要外面没人议论馨姐儿，五皇子就还会继续和馨姐儿来往。只要馨姐儿以后进了皇子府，对二爷也是莫大的助力。” 听到阮氏的话，钟博安心里不禁想起陈氏的话，五皇子真的不知道？万一以后五皇子败了又该怎么办？他真要拿整个安伯府来堵吗？ 见钟博安犹豫，阮氏继续劝他：“其实以二爷的才干，又何必委屈在刑部做个闲职。二爷缺的不过是个机会，只要馨姐儿入了皇子府，一定会替二爷争取机会。到时候二爷一定能一展抱负，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二爷的才能。” 阮氏能拿捏钟博安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这番话说到钟博安心里去了。 眼见钟博安犹豫，阮氏知道他心动了。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当年她就是这么忽悠她带着自己离开京城的。 钟博安确实犹豫了“不管怎么说，馨姐儿是安伯府的姑娘，被人当众议论也有损府里的脸面。” 钟博安出了阮氏的院子后，便吩咐人出去了。不过人出去后没多久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让钟博安跳脚的消息。 “你说夫人让人去侯府门前讨要说法？还被侯府下人赶到街上去了！” “是老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三姑娘被侯府下人玷污了。”这人本来是钟博安派出去压下关于钟楚馨流言的，结果自己还没到地方，就看见自己府里的人被侯府追着撵。 走近些竟听到安伯府的人一遍走一遍喊：“忠勇侯府纵容下人玷污安伯府三姑娘清白，仗势欺人，至今不给交代！” 第169章 美梦破碎 晚饭时，钟博安又一次来了陈氏的院子。 “陈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何要派人去侯府门前闹事？” 陈氏面上露出惊讶：“二爷这又是怎么了？咱们府上的姑娘在侯府出了事，侯府不闻不问，到现在都没人出面给咱们一个说法。我派人去讨要说法有什么错？” “你！你这么做不是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了吗？以后馨姐儿怎么做人？”钟博安怒气冲冲。 “哦？馨姐儿今后还要做人？我记得二爷今早刚说过，要让馨姐儿去和青灯古佛相伴，怎么现在又变了？阮氏母女真有一套，这样都能说动二爷。” “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我问你，你为何非要弄的人尽皆知？” 陈氏想到阮氏胆敢找人散播自己女儿的流言，眼神流露出恨意。“因为阮氏先派人毁了黎姐儿的名声，她妄想散播黎姐儿好崔珏的事来掩盖馨姐儿在侯府被人玷污的事。” 钟博安皱眉，陈氏说什么？阮氏？ “你眼里就只有那对母女，可曾想过我们的女儿，她不过是落水被人所救，怎么会传出她已失身与人的流言。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黎姐儿以后该怎么办？” 陈氏冷哼一声：“既然阮氏不仁，就别怪我不客气。话说回来，如今人人皆知馨姐儿失身与侯府下人，二爷打算怎么做？难不成还想留她在府里？” “她到底是我的女儿，当时我也是一时气话，怎能真叫她去和青灯古佛相伴。”钟博安虽然震惊阮氏的所作所为，但是真叫他处置钟楚馨他又舍不得。毕竟是在他身边，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二爷心软我当然理解，就是不知道大嫂和大哥能不能理解二爷了。” “你什么意思？”钟博安不解。 “二爷想想，馨姐儿到底是安伯府的姑娘，出了这样的事，如若二爷不处置，以后安伯府所有的女眷都没脸做人，出门在外恐怕都要被人议论嘲笑，就算已经出嫁的女儿也不例外。二爷是等大嫂和大哥来咱们二房闹的时候再处置，还是现在就处置了。” 钟博安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陈氏说的是对的。若是累及到安伯府所有女眷的名声，他恐怕要被大哥大嫂，还有三房的人恨死。不止府里的女眷，以后他出门在外也抬不起头。 下人到金禧阁时，钟楚馨还在和阮氏妄想，钟博安替她压下流言，她还可以有机会进入皇子府。 “我不走，我要见父亲！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娘亲，救我！” 阮氏慌张的拉住钟楚馨，不让她被下人带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夫人叫你们来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二爷过来！”眼看下人要将钟楚喜带走，阮氏对身边的下人吼道。 “姨娘还是松手，我们就是二爷派来。二爷的意思是让三姑娘去敬慈庵里好好清修。姨娘还是别拦着了。”下人见阮氏拦着不放手，又听她说要去找二爷，不想耽搁时间，便开口说道。 “你胡说，我父亲怎么可能让我去庵里，我不要去！娘亲！”钟楚馨想到之前在三清观的处境，不愿跟下人走，拼命的拉住阮氏的手不放。 其实钟楚馨又想错了，钟博安上次将她安排到三清观本就是应付陈氏的，一开始就只是想让她去避避风头，等陈氏气消了好再接回来。但是这次，钟博安直接让人将她送到敬慈庵，根本没打算接她回来。敬慈庵可不比三清观，去那里的都是京中犯错的女眷，进了敬慈庵的人可没有再出来的。 下人见阮氏始终不肯松手，狠了狠心，使劲拉开钟楚馨和阮氏，阮氏还想上前，被下人立马隔开。她再也没有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下人带走。 等人走后，阮氏跑到前院去找钟博安，却被告知钟博安去了芷柔的院子。阮氏又去芷柔的院子，结果院子里的妈妈根本就不给她进，她急的在院外大喊。最后还是芷柔出来见了她。 “阮姨娘，二爷让我告诉你，你若再这么闹下去，就把小公子送到夫人跟前。我看这样刚好，阮姨娘既然舍不得三姑娘，不如就把小公子送到夫人跟前，让夫人好好教养。届时姨娘就可以放心去陪着三姑娘了。” “贱人！定是你拦着二爷不让他来见我！我陪伴在二爷身边多年，当初二爷独自在福州，是我在二爷身边尽心伺候，还替他生儿育女，二爷怎么会对我这么绝情，连面都不肯见！” 阮氏歇斯底里的吼叫，钟博安在屋里自然听见了，她的这些话让钟博安心里不好受。想当初在福州时，确实只有阮氏陪在自己身边。 “二爷，阮姨娘提起福州，妾身有一事不明，听说当初二爷进士出身，按照二爷安伯府嫡子的身份，不可能会被外放啊。”芷柔的话让钟博安陷入了沉思。 当初是阮氏鼓动他自请去福州的，阮氏说以他的才华在京城未必有机会，不如出京试试。现在想想自己当年何其愚蠢。 钟楚黎是第二天早上知道钟楚馨被钟博安送到敬慈庵的。“父亲怎么会突然将人送走？” “姑娘昨日早早歇下不知道，昨日夫人让人在侯府门前讨要说法，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三姑娘和侯府下人的事，老爷为了安伯府的脸面，只能将三姑娘送走，”紫苏一边替钟楚黎洗漱一边回答。 “姑娘，夫人来了。”说着话，陈氏进了屋。 “今日看上去好多了，你们还得好好伺候，切莫大意才行。”陈氏对着紫苏吩咐道。 “娘亲来的这么早，我都还没用过早饭呢。”钟楚黎和陈氏一同用完早饭后，在正厅坐着喝茶。 “阿黎，你觉得大理寺卿崔大人怎么样？”陈氏忽然发问，让钟楚黎猝不及防，险些被嘴里茶呛到。 “娘亲怎么会这么问？” “你舅舅昨日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替你问问崔珏的口风。” “什么口风？”钟楚黎不解的问。陈氏叹了口气，将汪氏的意思说与钟楚黎听。 第169章 美梦破碎 晚饭时，钟博安又一次来了陈氏的院子。 “陈氏，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何要派人去侯府门前闹事？” 陈氏面上露出惊讶：“二爷这又是怎么了？咱们府上的姑娘在侯府出了事，侯府不闻不问，到现在都没人出面给咱们一个说法。我派人去讨要说法有什么错？” “你！你这么做不是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了吗？以后馨姐儿怎么做人？”钟博安怒气冲冲。 “哦？馨姐儿今后还要做人？我记得二爷今早刚说过，要让馨姐儿去和青灯古佛相伴，怎么现在又变了？阮氏母女真有一套，这样都能说动二爷。” “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我问你，你为何非要弄的人尽皆知？” 陈氏想到阮氏胆敢找人散播自己女儿的流言，眼神流露出恨意。“因为阮氏先派人毁了黎姐儿的名声，她妄想散播黎姐儿好崔珏的事来掩盖馨姐儿在侯府被人玷污的事。” 钟博安皱眉，陈氏说什么？阮氏？ “你眼里就只有那对母女，可曾想过我们的女儿，她不过是落水被人所救，怎么会传出她已失身与人的流言。你有没有想过，我的黎姐儿以后该怎么办？” 陈氏冷哼一声：“既然阮氏不仁，就别怪我不客气。话说回来，如今人人皆知馨姐儿失身与侯府下人，二爷打算怎么做？难不成还想留她在府里？” “她到底是我的女儿，当时我也是一时气话，怎能真叫她去和青灯古佛相伴。”钟博安虽然震惊阮氏的所作所为，但是真叫他处置钟楚馨他又舍不得。毕竟是在他身边，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二爷心软我当然理解，就是不知道大嫂和大哥能不能理解二爷了。” “你什么意思？”钟博安不解。 “二爷想想，馨姐儿到底是安伯府的姑娘，出了这样的事，如若二爷不处置，以后安伯府所有的女眷都没脸做人，出门在外恐怕都要被人议论嘲笑，就算已经出嫁的女儿也不例外。二爷是等大嫂和大哥来咱们二房闹的时候再处置，还是现在就处置了。” 钟博安就算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陈氏说的是对的。若是累及到安伯府所有女眷的名声，他恐怕要被大哥大嫂，还有三房的人恨死。不止府里的女眷，以后他出门在外也抬不起头。 下人到金禧阁时，钟楚馨还在和阮氏妄想，钟博安替她压下流言，她还可以有机会进入皇子府。 “我不走，我要见父亲！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娘亲，救我！” 阮氏慌张的拉住钟楚馨，不让她被下人带走。“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夫人叫你们来的？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二爷过来！”眼看下人要将钟楚喜带走，阮氏对身边的下人吼道。 “姨娘还是松手，我们就是二爷派来。二爷的意思是让三姑娘去敬慈庵里好好清修。姨娘还是别拦着了。”下人见阮氏拦着不放手，又听她说要去找二爷，不想耽搁时间，便开口说道。 “你胡说，我父亲怎么可能让我去庵里，我不要去！娘亲！”钟楚馨想到之前在三清观的处境，不愿跟下人走，拼命的拉住阮氏的手不放。 其实钟楚馨又想错了，钟博安上次将她安排到三清观本就是应付陈氏的，一开始就只是想让她去避避风头，等陈氏气消了好再接回来。但是这次，钟博安直接让人将她送到敬慈庵，根本没打算接她回来。敬慈庵可不比三清观，去那里的都是京中犯错的女眷，进了敬慈庵的人可没有再出来的。 下人见阮氏始终不肯松手，狠了狠心，使劲拉开钟楚馨和阮氏，阮氏还想上前，被下人立马隔开。她再也没有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下人带走。 等人走后，阮氏跑到前院去找钟博安，却被告知钟博安去了芷柔的院子。阮氏又去芷柔的院子，结果院子里的妈妈根本就不给她进，她急的在院外大喊。最后还是芷柔出来见了她。 “阮姨娘，二爷让我告诉你，你若再这么闹下去，就把小公子送到夫人跟前。我看这样刚好，阮姨娘既然舍不得三姑娘，不如就把小公子送到夫人跟前，让夫人好好教养。届时姨娘就可以放心去陪着三姑娘了。” “贱人！定是你拦着二爷不让他来见我！我陪伴在二爷身边多年，当初二爷独自在福州，是我在二爷身边尽心伺候，还替他生儿育女，二爷怎么会对我这么绝情，连面都不肯见！” 阮氏歇斯底里的吼叫，钟博安在屋里自然听见了，她的这些话让钟博安心里不好受。想当初在福州时，确实只有阮氏陪在自己身边。 “二爷，阮姨娘提起福州，妾身有一事不明，听说当初二爷进士出身，按照二爷安伯府嫡子的身份，不可能会被外放啊。”芷柔的话让钟博安陷入了沉思。 当初是阮氏鼓动他自请去福州的，阮氏说以他的才华在京城未必有机会，不如出京试试。现在想想自己当年何其愚蠢。 钟楚黎是第二天早上知道钟楚馨被钟博安送到敬慈庵的。“父亲怎么会突然将人送走？” “姑娘昨日早早歇下不知道，昨日夫人让人在侯府门前讨要说法，如今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三姑娘和侯府下人的事，老爷为了安伯府的脸面，只能将三姑娘送走，”紫苏一边替钟楚黎洗漱一边回答。 “姑娘，夫人来了。”说着话，陈氏进了屋。 “今日看上去好多了，你们还得好好伺候，切莫大意才行。”陈氏对着紫苏吩咐道。 “娘亲来的这么早，我都还没用过早饭呢。”钟楚黎和陈氏一同用完早饭后，在正厅坐着喝茶。 “阿黎，你觉得大理寺卿崔大人怎么样？”陈氏忽然发问，让钟楚黎猝不及防，险些被嘴里茶呛到。 “娘亲怎么会这么问？” “你舅舅昨日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要替你问问崔珏的口风。” “什么口风？”钟楚黎不解的问。陈氏叹了口气，将汪氏的意思说与钟楚黎听。 第170章 敢作敢当 “崔大人！” 崔珏回头见御史中丞陈从安和其子陈青海朝自己走来。 “崔大人请留步。”陈青海走到崔珏身边，客气的说道。 “两位大人有事？”崔珏大概猜到他们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先开口询问。 “可否请崔大人到茶楼一聚？”陈从安笑着开口。 崔珏心里有数，知道他们八成是为了钟楚黎的事，怕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便点头答应。 出了宫门后，三人来到茶楼，在包间坐下。等小二上完茶，陈青海看了一眼父亲陈从安，见父亲点头，陈青海才开口。 “崔大人前日在忠勇侯府救了我家外甥女，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先借这杯茶敬崔大人一杯，以示感谢。改日再好好宴请崔大人。” 崔珏一听果然是为了钟楚黎的事而来。“小陈大人客气了，刚巧路过，救人不过举手之劳，何必劳烦陈大人。” 陈青海听崔珏语气疏离，心里有些忐忑。看了一眼父亲，陈青海再次开口。 “崔大人仗义出手相救，本该好好感谢。只是那日崔大人将人救了之后被许多人看见，本朝男女大防之严，想必崔大人也十分清楚。本是大人好心之举却被人肆意议论，连累大人名声有损实在有愧。这两日关于大人和黎姐儿的流言越传越多，甚至有的不堪入耳，不知崔大人可有什么打算？” 崔珏自然能听出陈青海话里的试探，他正准备主动去安伯府走一趟，没想到陈府倒先主动来找他了。 “我身为男子自然是不怕名声受累，只是连累钟姑娘被人议论实在惭愧。” 陈青海听他这么说心里一喜，忙接着说“崔大人说的对，自古以来女子在就比男子艰难许多，她们被太多规矩束缚。尤其名声对她们来说格外重要，如果不慎失了名节，那就等于走上了绝路了。” “小陈大人所言极是，名声对女子来说的确重要。” 陈青海见崔珏很是配合，心里很是安慰，犹豫着再说什么，却听崔珏抢先开口。 “所以昨日我已经和家父商量过了。既然钟姑娘的名声因我受损，我理当担起责任，只是不知钟姑娘可愿意。毕竟这些年我在京中的名声不太好，想必两位大人也知道。” 陈青海内心早就雀跃起来，要不是碍于崔珏在场，他真想放声大笑。 “崔大人果然有担当，难怪大人能深受陛下喜爱。不瞒崔大人，今日我二人就是来找崔大人商谈此事的。既然崔大人这么爽快，我也不绕弯了。 昨日流言一出，阿黎的父亲就已经打算将她送到庵里，被她母亲极力拦下。今日我本打算拉下老脸，求崔大人无论如何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帮帮阿黎母女。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陈从安看着崔珏越来越满意，至于名声什么的都是虚的。他看崔珏就很坦荡，不像是传言那般，再说他们曾经一起在苏州办过案子，怎么看崔珏也不是那般残暴冷酷的人。 “哎呀！这下妹妹和阿黎可以放心了。崔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去安伯府提亲，我今日回去先写信告诉她们，好让她们提前准备。” 陈青海心里也高兴，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崔珏这么痛快。 “其实昨日我已经跟家父商量过了，府里已经在准备提亲的东西了，不过恐怕没那么快，需得明日才行。” 陈从安和陈青海听他说要准备，以为怎么也得再等个天，没想到崔珏竟说明日。 “好好好！我回去就派人到安伯府和妹妹说，让她早做准备。”陈青海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崔珏也看出来了，便借口大理寺还有公务等着处理，先行离开了。 “父亲，崔大人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怎么也不像是传言那般啊。” “昨日不是让你去查了吗？那些传言不可靠，崔珏没有传言说的那么残暴冷酷。” “虽说不似传言说的那般残暴冷酷，但是他性子确实有些冷，也不知道阿黎能不能受得了。” 陈青海还是有点担忧，昨日虽然派人查了崔珏的底细，得到的消息也证明传言不实，但崔珏这个人每次见面都面无表情，给人感觉十分冷漠疏离。要是他以后对阿黎这般的话，阿黎怎么受得了。 “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如今流言越传越难听，阿黎先前被秦家退婚，已经名声受损。如今又传出她和崔珏有染的流言，不管是真是假，除非崔珏娶了她，否则真无路可走了，难不成真让钟博安把她送到庵了？。” 陈从安提到女婿钟博安冷哼一声，对他越来越不满。 “阿黎，假如崔珏来提亲，你可愿意？”陈氏还没跟钟楚黎说梁家不愿继续议亲的事，虽然一切只是口头决定。但是她知道，女儿已经准备好和梁家议亲了。现在忽然出了这种事，梁家不肯继续议亲，陈氏也能理解梁家的意思，她就怕女儿知道后会难过。 “娘亲，是不是我除了嫁给崔珏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了？”钟楚黎不明白，就只是被崔珏从水里抱上来，怎么就失了清白之身了？ “唉！阿黎，自古以来，名节对女子来说十分重要，很多失了名节的女子都只能以死明志。就算不死，将来嫁了人，在婆家也是抬不起头的，会处处被婆家刁难，那种滋味不好受。甚至……” 甚至比死都难受！这话陈氏不敢说出来，她怕钟楚黎会想不开。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愿不愿意的了，只是不知道崔大人那里怎么样？他愿意娶我吗？” 钟楚黎对嫁给谁并不纠结，反正就是躺平过日子。她跟崔珏认识，在她看来，崔珏不是很难相处的人。大不了成亲后她就随他高兴，他愿意纳妾也好，养外室什么的也都随他。只要给她一点正妻的体面的就行，她要求不高。 “你舅舅说会想办法说服他来提亲，叫咱们耐心等便是。”陈氏见钟楚黎脸上没有排斥的神情，心里松了口气。 第170章 敢作敢当 “崔大人！” 崔珏回头见御史中丞陈从安和其子陈青海朝自己走来。 “崔大人请留步。”陈青海走到崔珏身边，客气的说道。 “两位大人有事？”崔珏大概猜到他们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先开口询问。 “可否请崔大人到茶楼一聚？”陈从安笑着开口。 崔珏心里有数，知道他们八成是为了钟楚黎的事，怕是有话要跟自己说，便点头答应。 出了宫门后，三人来到茶楼，在包间坐下。等小二上完茶，陈青海看了一眼父亲陈从安，见父亲点头，陈青海才开口。 “崔大人前日在忠勇侯府救了我家外甥女，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先借这杯茶敬崔大人一杯，以示感谢。改日再好好宴请崔大人。” 崔珏一听果然是为了钟楚黎的事而来。“小陈大人客气了，刚巧路过，救人不过举手之劳，何必劳烦陈大人。” 陈青海听崔珏语气疏离，心里有些忐忑。看了一眼父亲，陈青海再次开口。 “崔大人仗义出手相救，本该好好感谢。只是那日崔大人将人救了之后被许多人看见，本朝男女大防之严，想必崔大人也十分清楚。本是大人好心之举却被人肆意议论，连累大人名声有损实在有愧。这两日关于大人和黎姐儿的流言越传越多，甚至有的不堪入耳，不知崔大人可有什么打算？” 崔珏自然能听出陈青海话里的试探，他正准备主动去安伯府走一趟，没想到陈府倒先主动来找他了。 “我身为男子自然是不怕名声受累，只是连累钟姑娘被人议论实在惭愧。” 陈青海听他这么说心里一喜，忙接着说“崔大人说的对，自古以来女子在就比男子艰难许多，她们被太多规矩束缚。尤其名声对她们来说格外重要，如果不慎失了名节，那就等于走上了绝路了。” “小陈大人所言极是，名声对女子来说的确重要。” 陈青海见崔珏很是配合，心里很是安慰，犹豫着再说什么，却听崔珏抢先开口。 “所以昨日我已经和家父商量过了。既然钟姑娘的名声因我受损，我理当担起责任，只是不知钟姑娘可愿意。毕竟这些年我在京中的名声不太好，想必两位大人也知道。” 陈青海内心早就雀跃起来，要不是碍于崔珏在场，他真想放声大笑。 “崔大人果然有担当，难怪大人能深受陛下喜爱。不瞒崔大人，今日我二人就是来找崔大人商谈此事的。既然崔大人这么爽快，我也不绕弯了。 昨日流言一出，阿黎的父亲就已经打算将她送到庵里，被她母亲极力拦下。今日我本打算拉下老脸，求崔大人无论如何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帮帮阿黎母女。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陈从安看着崔珏越来越满意，至于名声什么的都是虚的。他看崔珏就很坦荡，不像是传言那般，再说他们曾经一起在苏州办过案子，怎么看崔珏也不是那般残暴冷酷的人。 “哎呀！这下妹妹和阿黎可以放心了。崔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去安伯府提亲，我今日回去先写信告诉她们，好让她们提前准备。” 陈青海心里也高兴，他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崔珏这么痛快。 “其实昨日我已经跟家父商量过了，府里已经在准备提亲的东西了，不过恐怕没那么快，需得明日才行。” 陈从安和陈青海听他说要准备，以为怎么也得再等个天，没想到崔珏竟说明日。 “好好好！我回去就派人到安伯府和妹妹说，让她早做准备。”陈青海已经有点等不及了。 崔珏也看出来了，便借口大理寺还有公务等着处理，先行离开了。 “父亲，崔大人行事光明磊落，敢作敢当，怎么也不像是传言那般啊。” “昨日不是让你去查了吗？那些传言不可靠，崔珏没有传言说的那么残暴冷酷。” “虽说不似传言说的那般残暴冷酷，但是他性子确实有些冷，也不知道阿黎能不能受得了。” 陈青海还是有点担忧，昨日虽然派人查了崔珏的底细，得到的消息也证明传言不实，但崔珏这个人每次见面都面无表情，给人感觉十分冷漠疏离。要是他以后对阿黎这般的话，阿黎怎么受得了。 “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如今流言越传越难听，阿黎先前被秦家退婚，已经名声受损。如今又传出她和崔珏有染的流言，不管是真是假，除非崔珏娶了她，否则真无路可走了，难不成真让钟博安把她送到庵了？。” 陈从安提到女婿钟博安冷哼一声，对他越来越不满。 “阿黎，假如崔珏来提亲，你可愿意？”陈氏还没跟钟楚黎说梁家不愿继续议亲的事，虽然一切只是口头决定。但是她知道，女儿已经准备好和梁家议亲了。现在忽然出了这种事，梁家不肯继续议亲，陈氏也能理解梁家的意思，她就怕女儿知道后会难过。 “娘亲，是不是我除了嫁给崔珏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了？”钟楚黎不明白，就只是被崔珏从水里抱上来，怎么就失了清白之身了？ “唉！阿黎，自古以来，名节对女子来说十分重要，很多失了名节的女子都只能以死明志。就算不死，将来嫁了人，在婆家也是抬不起头的，会处处被婆家刁难，那种滋味不好受。甚至……” 甚至比死都难受！这话陈氏不敢说出来，她怕钟楚黎会想不开。 “既然这样，那也没有愿不愿意的了，只是不知道崔大人那里怎么样？他愿意娶我吗？” 钟楚黎对嫁给谁并不纠结，反正就是躺平过日子。她跟崔珏认识，在她看来，崔珏不是很难相处的人。大不了成亲后她就随他高兴，他愿意纳妾也好，养外室什么的也都随他。只要给她一点正妻的体面的就行，她要求不高。 “你舅舅说会想办法说服他来提亲，叫咱们耐心等便是。”陈氏见钟楚黎脸上没有排斥的神情，心里松了口气。 第171章 迷茫 崔珏回大理寺的路上，路过醉仙楼，他记得钟楚黎好像喜欢吃这里的糕点。便吩咐崔玄去买些糕点送到安伯府，顺便带几句话给钟楚黎。 崔玄当然乐意至极，他家大人终于要娶妻了，还知道买糕点哄人家姑娘。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姑娘，如果崔大人来提亲，那梁公子怎么办？他不是说要来提亲的吗？”白寇还记得梁慕青说过要来提亲的事。 “大概我跟梁家无缘！”钟楚黎叹口气，她其实也有些遗憾，之前在苏州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梁慕青也有了些了解，谁能想到回来后出了这样的事。 “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我虽然没出去过，但是也知道外面的流言想必传的十分难听，不然舅舅也不会跟娘亲说想办法劝崔珏来提亲。父亲也不会狠下心，把钟楚馨送到庵里去。可见流言已经危及到安伯府所有人了，如果没有母亲和舅舅的话，说不定我也早就被父亲送走了。 流言传的这么厉害，将军府的汪夫人肯定也知道了，她怎么可能再让梁慕青和我继续议亲。” “可是前天汪夫人不是还说写信给梁公子吗？”白寇很不死心的问。 “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想到不过几天时间，就生出这样的意外。”紫苏言语中也带着可惜。 “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如果舅舅没能说动崔大人来提亲的话，我该怎么办？父亲会不会也把我连夜送走？” 钟楚黎的担心在一刻钟后随着崔玄的 到来而打散，崔玄将崔珏的话转述给钟楚黎。 “钟姑娘，我们大人说了，如果姑娘不介意，他明日便带人上门提亲，如果姑娘不愿意，他也会想法子替姑娘将传言压下去。叫姑娘不必为传言担忧。” 说完崔玄还将崔珏让他去醉仙楼买的糕点递给钟楚黎。“这是来时，大人特意让我买的醉仙楼的糕点，大人说姑娘爱吃。” 钟楚黎有些呆愣，崔珏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话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和她说？ 不管怎么说，钟楚黎现在脑袋有点晕。仔细想想，崔珏这是愿意娶她的意思，他还让人来问自己是否愿意。这个时候她当然是愿意的。 按照陈氏跟她说的，出了这样的事，崔珏愿意主动来提亲最好不过，若是崔珏不愿来提亲，陈氏只能想办法再找愿意娶她的人家尽快完婚。 “钟姑娘是否能给在下一个准话，好让我回禀大人。”崔玄见钟楚黎迟迟未开口，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的话他可怎么跟他家大人说，他家大人好不容易有点铁树开花的苗头，不能马上就死了。 “其实我家大人一听说流言的事就想来府上提亲的，只是苦于不知道钟姑娘对意思，怕唐突了姑娘。所以今日陈大人来找我家大人后，我家大人便马上叫我来给姑娘送糕点，还让我给姑娘带话，就是怕姑娘独自胡思乱想。” 崔玄见钟楚黎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又接着说：“还有姑娘可以放心，我家大人已经派人压下流言了。” 见崔玄面露着急，钟楚黎也不好再犹豫。其实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崔珏现在是她最好的选择。况且人家还特意派人过来说了这么多。 “崔侍卫辛苦，请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十分感激崔大人的救命之恩，愿意用余生报答大人。” 崔玄得了消息高兴的离开，陈氏也从里屋出来。 “阿黎，现在好了，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母女俩都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陈从安也派人来传话，大致和崔玄说的一样。不过特意交代陈氏，明日做好准备，等候崔珏上门提亲。 陈氏心里既高兴又着急，眼看就要到晚饭时间了，得准备明议亲事宜，还要跟钟博安说一声，明日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这个父亲必须出面。 “阿黎，你别急，明日你只管等着便是，其他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的。”陈氏见钟楚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怕她紧张害怕赶紧开口安慰。 钟楚黎倒不是紧张害怕，只是觉得自己真要跟崔珏议亲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回到自己屋里后发呆许久，紫苏看着有些担心。 “姑娘在想什么，是因为明日崔大人要来提亲，姑娘紧张吗？” 钟楚黎皱眉，她倒不是紧张，只是觉得迷茫。自己穿到这里快一年了，既没有像别人那样智斗后院绿茶，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展露才华，让别人为她倾倒。 她就像个小透明一样，继续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作为。很多事情还都是靠陈氏出面摆平，她感觉自己很没用。她到底为什么穿过来？ 同样是落水，换作其他穿越者，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坐以待毙。肯定会想办法掌握主动权，化被动为主动，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可自己呢？好像只是只能等着陈氏出面解决。钟楚黎忍不住叹了口气：“唉！紫苏，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紫苏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话，脸上全是不解。“姑娘为什么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崔大人明明救了我，却因为我被连累名声，不得不娶我回去。”钟楚黎心里有一种挫败感。 紫苏见她面上表情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想她或许是多想了。“姑娘是觉得连累崔大人了？” 钟楚黎茫然的点头。“嗯。” “其实崔大人在京城的名声也不太好，之前我是怕姑娘多想，没跟姑娘说过。”紫苏想了想还是接着说：“崔大人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像崔家那样的人家，早该成婚生字才是。可因为崔大人在大理寺任职，别人给他冠上了凶名，加上崔府里也传出过他性情冷酷虐打下人，还闹出过人命的流言。所以即使崔大人出身显赫，长相英俊，也没人愿意和他议亲。听说之前有姑娘知道要和崔大人议亲，还闹过自杀，这事传出来以后就更没人愿意和他议亲了。奴婢猜想，崔大人的婚事因此耽搁了。” 第171章 迷茫 崔珏回大理寺的路上，路过醉仙楼，他记得钟楚黎好像喜欢吃这里的糕点。便吩咐崔玄去买些糕点送到安伯府，顺便带几句话给钟楚黎。 崔玄当然乐意至极，他家大人终于要娶妻了，还知道买糕点哄人家姑娘。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姑娘，如果崔大人来提亲，那梁公子怎么办？他不是说要来提亲的吗？”白寇还记得梁慕青说过要来提亲的事。 “大概我跟梁家无缘！”钟楚黎叹口气，她其实也有些遗憾，之前在苏州已经做好了准备，对梁慕青也有了些了解，谁能想到回来后出了这样的事。 “姑娘为什么这么说？” “我虽然没出去过，但是也知道外面的流言想必传的十分难听，不然舅舅也不会跟娘亲说想办法劝崔珏来提亲。父亲也不会狠下心，把钟楚馨送到庵里去。可见流言已经危及到安伯府所有人了，如果没有母亲和舅舅的话，说不定我也早就被父亲送走了。 流言传的这么厉害，将军府的汪夫人肯定也知道了，她怎么可能再让梁慕青和我继续议亲。” “可是前天汪夫人不是还说写信给梁公子吗？”白寇很不死心的问。 “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能想到不过几天时间，就生出这样的意外。”紫苏言语中也带着可惜。 “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想想，如果舅舅没能说动崔大人来提亲的话，我该怎么办？父亲会不会也把我连夜送走？” 钟楚黎的担心在一刻钟后随着崔玄的 到来而打散，崔玄将崔珏的话转述给钟楚黎。 “钟姑娘，我们大人说了，如果姑娘不介意，他明日便带人上门提亲，如果姑娘不愿意，他也会想法子替姑娘将传言压下去。叫姑娘不必为传言担忧。” 说完崔玄还将崔珏让他去醉仙楼买的糕点递给钟楚黎。“这是来时，大人特意让我买的醉仙楼的糕点，大人说姑娘爱吃。” 钟楚黎有些呆愣，崔珏这是什么意思？这些话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和她说？ 不管怎么说，钟楚黎现在脑袋有点晕。仔细想想，崔珏这是愿意娶她的意思，他还让人来问自己是否愿意。这个时候她当然是愿意的。 按照陈氏跟她说的，出了这样的事，崔珏愿意主动来提亲最好不过，若是崔珏不愿来提亲，陈氏只能想办法再找愿意娶她的人家尽快完婚。 “钟姑娘是否能给在下一个准话，好让我回禀大人。”崔玄见钟楚黎迟迟未开口，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愿意，若是不愿意的话他可怎么跟他家大人说，他家大人好不容易有点铁树开花的苗头，不能马上就死了。 “其实我家大人一听说流言的事就想来府上提亲的，只是苦于不知道钟姑娘对意思，怕唐突了姑娘。所以今日陈大人来找我家大人后，我家大人便马上叫我来给姑娘送糕点，还让我给姑娘带话，就是怕姑娘独自胡思乱想。” 崔玄见钟楚黎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又接着说：“还有姑娘可以放心，我家大人已经派人压下流言了。” 见崔玄面露着急，钟楚黎也不好再犹豫。其实也没什么可犹豫的，崔珏现在是她最好的选择。况且人家还特意派人过来说了这么多。 “崔侍卫辛苦，请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十分感激崔大人的救命之恩，愿意用余生报答大人。” 崔玄得了消息高兴的离开，陈氏也从里屋出来。 “阿黎，现在好了，我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母女俩都松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陈从安也派人来传话，大致和崔玄说的一样。不过特意交代陈氏，明日做好准备，等候崔珏上门提亲。 陈氏心里既高兴又着急，眼看就要到晚饭时间了，得准备明议亲事宜，还要跟钟博安说一声，明日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这个父亲必须出面。 “阿黎，你别急，明日你只管等着便是，其他事情我会安排妥当的。”陈氏见钟楚黎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怕她紧张害怕赶紧开口安慰。 钟楚黎倒不是紧张害怕，只是觉得自己真要跟崔珏议亲了，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回到自己屋里后发呆许久，紫苏看着有些担心。 “姑娘在想什么，是因为明日崔大人要来提亲，姑娘紧张吗？” 钟楚黎皱眉，她倒不是紧张，只是觉得迷茫。自己穿到这里快一年了，既没有像别人那样智斗后院绿茶，也没有像别人一样展露才华，让别人为她倾倒。 她就像个小透明一样，继续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作为。很多事情还都是靠陈氏出面摆平，她感觉自己很没用。她到底为什么穿过来？ 同样是落水，换作其他穿越者，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坐以待毙。肯定会想办法掌握主动权，化被动为主动，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可自己呢？好像只是只能等着陈氏出面解决。钟楚黎忍不住叹了口气：“唉！紫苏，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紫苏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话，脸上全是不解。“姑娘为什么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崔大人明明救了我，却因为我被连累名声，不得不娶我回去。”钟楚黎心里有一种挫败感。 紫苏见她面上表情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想她或许是多想了。“姑娘是觉得连累崔大人了？” 钟楚黎茫然的点头。“嗯。” “其实崔大人在京城的名声也不太好，之前我是怕姑娘多想，没跟姑娘说过。”紫苏想了想还是接着说：“崔大人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像崔家那样的人家，早该成婚生字才是。可因为崔大人在大理寺任职，别人给他冠上了凶名，加上崔府里也传出过他性情冷酷虐打下人，还闹出过人命的流言。所以即使崔大人出身显赫，长相英俊，也没人愿意和他议亲。听说之前有姑娘知道要和崔大人议亲，还闹过自杀，这事传出来以后就更没人愿意和他议亲了。奴婢猜想，崔大人的婚事因此耽搁了。” 第172章 提亲 钟楚黎知道紫苏是安慰自己，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崔珏。 陈氏忙完来了钟楚黎院子，跟钟楚黎交代明天的事。 “娘亲这么晚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我已经和你父亲说好了。他听说崔家要来提亲，先是不相信，后来我将你舅舅去找崔崔珏的说了，他才终于信了。” “娘亲辛苦了，总是为我操心。”陈氏心里高兴，忽略了钟楚黎语气的歉意。 “傻孩子，跟娘还说这样的话。”陈氏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崔家的事跟钟楚黎细细的说。 “阿黎，崔家是百年的世家，家底丰厚不说，势力也是盘根错节。崔珏的祖父曾经也是内阁的元老，后来致仕了，崔家那段时间慢慢淡出朝堂。崔珏的父亲能力一般，如今也只是在礼部担任闲职罢了。到了崔珏这一辈，崔家也就崔珏能力出众些，他又是嫡长孙，以后是要接管崔家的。 按理说，以崔珏的身份，他的亲事肯定早早定下不能马虎的。也不知是不是他从小失去母亲的缘故，他的婚事反而一再被耽搁。如今阴差阳错的你和他绑在一起，说实话，我也不知是好是坏。” “娘亲不必担心，我会按娘亲说的尽量不出错安心当一个正妻，其他的不去多想。”钟楚黎始终记得当初陈氏和她说的，作为后宅女子，只要坐稳正妻的位子就好。 “娘亲不担心，我的阿黎这样好，肯定能做好的。”母女俩这样相互安慰一番，时辰不早陈氏带着人离开了翠屏苑。 第二日崔珏果然带人上门提亲，排场很足，沿街引起不小的注目。得知崔珏是去安伯府提亲，众人不禁议论。 “听说安伯府钟二姑娘和大理寺卿两人在侯府暗度陈仓，两人早就不清白了。” “是吗？我怎么听说崔大人钟情于钟二姑娘，早就有意上门提亲。” “是啊，我也听说崔大人爱慕钟二姑娘，听说早就有意求娶了。” “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听说的。” “要不是崔大人早就钟情于人家，今日怎么会带这么多聘礼上门提亲啊，你看那聘礼重的，两个年轻小伙抬着都吃力，显然是极贵重的。” 钟博安看着崔家太进来的聘礼愣了神，知道崔家百年世家，没想到出手这么大方，眼看崔珏带来的东西都快将整个大厅摆满了。 再看崔珏相貌英俊非凡，气质矜贵。钟博安站在他面前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三品的大理寺卿了，自己还在刑部领着闲职混日子。 陈氏也十分满意，她以为时间匆忙，崔家来提亲最多意思一下，没想到人家准备这么充分。心里高兴，再看崔珏只觉得是十分满意。 崔怀远坐在安伯府厅堂，见儿子此时依旧没什么表情，崔怀远无奈。要不是崔珏自己跟他说求娶安伯府姑娘，此时看他的表情他都能怀疑崔珏是被逼着来提亲的。崔怀远脸上露出尴尬。 好在钟博安夫妻并不在意这些，两家议亲也算十分顺利，因着崔珏年纪不小，名声也不太好，婚事十分不顺。崔怀远没少操心，现在总算将崔珏 婚事定下，崔怀远恨不能立刻安排成婚事宜。 不过他也知道着急没用，事情还得一步一步来，今日来是提亲，段不能一并将婚期定下，只能先约好再过三日，带人上门商讨婚期。 事情说定，陈氏才让冯妈妈去叫钟楚黎出来奉茶。钟楚黎穿着一身鹅黄长裙，梳着简单的环髻，因为她长相明艳，这简单的装扮却能格外凸显她明艳的五官。 崔珏见钟楚黎缓缓走进正厅，又规规矩矩的行礼奉茶，等到将茶递给他时，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钟楚黎走到他跟前，见他一身鸦青色长袍，宽肩窄腰，头上束着金冠，冷峻的眉眼看见自己后露出浅浅的笑意。钟楚黎没来由的红了脸，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匆忙走到陈氏身旁站定，眼睛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再抬头。崔珏见她这样，嘴角笑意更深。 崔怀远看清钟楚黎的长相后，心里不禁感叹，能让儿子主动求娶的女子，相貌果然出众。再想到刚才钟楚黎进来时，崔珏眼睛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还有方才奉茶时偷偷弯起的嘴角，看来儿子果然十分中意这姑娘。 崔怀远心里欣慰，长子的婚事他一直牵挂着，如今见他有了中意的人，心里总算了了一桩事，日后去亡妻墓前也能向她交代了。 两家人就这么商议好，三日后再上门商讨婚期，同时都表示今年内想让二人完婚。 崔家去安伯府上门提亲的事也传到孙若烟耳朵里，她如今还被忠勇侯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 生辰那天侯府闹出那样的事，还是孙若烟自己主导的，忠勇侯知道后十分生气。在陈氏派人上门讨要说法后，直接禁了孙若烟的足。 当天夜里又让汪氏亲自去安伯府向陈氏赔罪，还送了丰厚的礼品赔罪。得知钟楚馨已经被送出府，汪氏倒也不奇怪，总不能让安伯府的姑娘嫁给侯府的下人。 “钟楚黎那个贱人竟然能嫁给崔珏？哼！” “姑娘，咱们让人散布的消息那么快被人压下去，有没有可能就是崔大人所为？” 孙若烟一脸不忿，凭什么钟楚黎能安然无恙？还让她攀上崔家这么好的婚事。 “姑娘，别生气了。您想想，崔珏哪是什么好人选，他那名声早就烂透了，京中哪家女儿愿意嫁给他？等钟楚黎嫁过去有她受的。” 听了玉壶的话，孙若烟心里才好受点。不过转头想想，钟楚黎都跟崔珏议亲了，自己跟秦昭还没结果。 “父亲真是老顽固，难道不站队就能明哲保身了？咱们侯府不参与皇储，等以后新君继位，恐怕也会受到排挤。还不如趁现在早做选择。” 孙若烟看着玉壶，玉壶一脸迷茫。“玉壶，我不能再等了，我得早做打算才是。” 玉壶是她的贴身丫鬟，自然孙若烟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娘打算怎么做 ？” “过些时日三皇子大婚，到时候秦公子一定会去，说不定皇后和皇上也会去。” 第172章 提亲 钟楚黎知道紫苏是安慰自己，她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崔珏。 陈氏忙完来了钟楚黎院子，跟钟楚黎交代明天的事。 “娘亲这么晚还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我已经和你父亲说好了。他听说崔家要来提亲，先是不相信，后来我将你舅舅去找崔崔珏的说了，他才终于信了。” “娘亲辛苦了，总是为我操心。”陈氏心里高兴，忽略了钟楚黎语气的歉意。 “傻孩子，跟娘还说这样的话。”陈氏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崔家的事跟钟楚黎细细的说。 “阿黎，崔家是百年的世家，家底丰厚不说，势力也是盘根错节。崔珏的祖父曾经也是内阁的元老，后来致仕了，崔家那段时间慢慢淡出朝堂。崔珏的父亲能力一般，如今也只是在礼部担任闲职罢了。到了崔珏这一辈，崔家也就崔珏能力出众些，他又是嫡长孙，以后是要接管崔家的。 按理说，以崔珏的身份，他的亲事肯定早早定下不能马虎的。也不知是不是他从小失去母亲的缘故，他的婚事反而一再被耽搁。如今阴差阳错的你和他绑在一起，说实话，我也不知是好是坏。” “娘亲不必担心，我会按娘亲说的尽量不出错安心当一个正妻，其他的不去多想。”钟楚黎始终记得当初陈氏和她说的，作为后宅女子，只要坐稳正妻的位子就好。 “娘亲不担心，我的阿黎这样好，肯定能做好的。”母女俩这样相互安慰一番，时辰不早陈氏带着人离开了翠屏苑。 第二日崔珏果然带人上门提亲，排场很足，沿街引起不小的注目。得知崔珏是去安伯府提亲，众人不禁议论。 “听说安伯府钟二姑娘和大理寺卿两人在侯府暗度陈仓，两人早就不清白了。” “是吗？我怎么听说崔大人钟情于钟二姑娘，早就有意上门提亲。” “是啊，我也听说崔大人爱慕钟二姑娘，听说早就有意求娶了。” “就是就是，我也是这么听说的。” “要不是崔大人早就钟情于人家，今日怎么会带这么多聘礼上门提亲啊，你看那聘礼重的，两个年轻小伙抬着都吃力，显然是极贵重的。” 钟博安看着崔家太进来的聘礼愣了神，知道崔家百年世家，没想到出手这么大方，眼看崔珏带来的东西都快将整个大厅摆满了。 再看崔珏相貌英俊非凡，气质矜贵。钟博安站在他面前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人家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三品的大理寺卿了，自己还在刑部领着闲职混日子。 陈氏也十分满意，她以为时间匆忙，崔家来提亲最多意思一下，没想到人家准备这么充分。心里高兴，再看崔珏只觉得是十分满意。 崔怀远坐在安伯府厅堂，见儿子此时依旧没什么表情，崔怀远无奈。要不是崔珏自己跟他说求娶安伯府姑娘，此时看他的表情他都能怀疑崔珏是被逼着来提亲的。崔怀远脸上露出尴尬。 好在钟博安夫妻并不在意这些，两家议亲也算十分顺利，因着崔珏年纪不小，名声也不太好，婚事十分不顺。崔怀远没少操心，现在总算将崔珏 婚事定下，崔怀远恨不能立刻安排成婚事宜。 不过他也知道着急没用，事情还得一步一步来，今日来是提亲，段不能一并将婚期定下，只能先约好再过三日，带人上门商讨婚期。 事情说定，陈氏才让冯妈妈去叫钟楚黎出来奉茶。钟楚黎穿着一身鹅黄长裙，梳着简单的环髻，因为她长相明艳，这简单的装扮却能格外凸显她明艳的五官。 崔珏见钟楚黎缓缓走进正厅，又规规矩矩的行礼奉茶，等到将茶递给他时，嘴角忍不住露出笑意。 钟楚黎走到他跟前，见他一身鸦青色长袍，宽肩窄腰，头上束着金冠，冷峻的眉眼看见自己后露出浅浅的笑意。钟楚黎没来由的红了脸，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匆忙走到陈氏身旁站定，眼睛只敢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再抬头。崔珏见她这样，嘴角笑意更深。 崔怀远看清钟楚黎的长相后，心里不禁感叹，能让儿子主动求娶的女子，相貌果然出众。再想到刚才钟楚黎进来时，崔珏眼睛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还有方才奉茶时偷偷弯起的嘴角，看来儿子果然十分中意这姑娘。 崔怀远心里欣慰，长子的婚事他一直牵挂着，如今见他有了中意的人，心里总算了了一桩事，日后去亡妻墓前也能向她交代了。 两家人就这么商议好，三日后再上门商讨婚期，同时都表示今年内想让二人完婚。 崔家去安伯府上门提亲的事也传到孙若烟耳朵里，她如今还被忠勇侯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 生辰那天侯府闹出那样的事，还是孙若烟自己主导的，忠勇侯知道后十分生气。在陈氏派人上门讨要说法后，直接禁了孙若烟的足。 当天夜里又让汪氏亲自去安伯府向陈氏赔罪，还送了丰厚的礼品赔罪。得知钟楚馨已经被送出府，汪氏倒也不奇怪，总不能让安伯府的姑娘嫁给侯府的下人。 “钟楚黎那个贱人竟然能嫁给崔珏？哼！” “姑娘，咱们让人散布的消息那么快被人压下去，有没有可能就是崔大人所为？” 孙若烟一脸不忿，凭什么钟楚黎能安然无恙？还让她攀上崔家这么好的婚事。 “姑娘，别生气了。您想想，崔珏哪是什么好人选，他那名声早就烂透了，京中哪家女儿愿意嫁给他？等钟楚黎嫁过去有她受的。” 听了玉壶的话，孙若烟心里才好受点。不过转头想想，钟楚黎都跟崔珏议亲了，自己跟秦昭还没结果。 “父亲真是老顽固，难道不站队就能明哲保身了？咱们侯府不参与皇储，等以后新君继位，恐怕也会受到排挤。还不如趁现在早做选择。” 孙若烟看着玉壶，玉壶一脸迷茫。“玉壶，我不能再等了，我得早做打算才是。” 玉壶是她的贴身丫鬟，自然孙若烟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娘打算怎么做 ？” “过些时日三皇子大婚，到时候秦公子一定会去，说不定皇后和皇上也会去。” 第173章 婚期已定 三日后崔家带着媒人再次登门商定婚期，最后将钟楚黎和崔珏的婚期定在六月初八。如今已是二月底，距离婚期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陈氏既高兴又担心。 崔家是百年世家，崔珏又是嫡长孙，想要当好他的妻子可不轻松。之前钟楚黎和秦昭定亲后她虽然有教过女儿一些管家事宜，但秦家和崔家又不相同，她之前教女儿的，恐怕在崔家不够用。 陈氏想来想去，写信回陈府，请教自己母亲钱氏，问她是否还要再找妈妈重新教导女儿。 钱氏知道外孙女的婚事定下了，心里十分高兴。 “母亲，阿黎婚事落定，母亲终于安心了。妹妹写信来说了什么？”卫氏来给钱氏请安，知道陈氏写信回来连忙询问。 钱氏笑着将钟楚黎的婚期告诉卫氏，又将女儿的担忧说了出来。“你妹妹担心阿黎去了崔家应付不来，崔家家族庞大，内里繁杂，确实应该谨慎些。你觉得呢？” 卫氏想到钟楚黎的性子，也觉得小姑子陈氏的担忧不无道理。“阿黎从前性子内秀，京中的宴会去的也少。以后阿黎嫁进崔家，恐怕少不了宴会上的应酬，这方面倒是可以找人教教。还有就是，崔珏生母早逝，如今后宅是继母周氏做主。阿黎性子单纯，后宅的事情也该找人教导一番，至于管家事宜，从前妹妹既然已经教过，道理上都是一样的，就看阿黎进门后如何做了。我觉得这些倒不必再教了。” 卫氏给出了十分中肯的回答，她的想法和钱氏不谋而合，钱氏听后频频点头。“既然这样，我就写信告诉你妹妹，让她就按照这样来准备。” 陈氏收到母亲钱氏的回信，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立刻让人去找有经验的妈妈跟在钟楚黎身旁，时时教导钟楚黎。 自此以后，凡是京中有人给她下帖子邀请，她一定带着女儿出席。 “姑娘今日表现十分得体，以后遇到不熟悉或者不认识的人上来，姑娘就可以像今天这样，不冷不淡的和人交谈便是。” 说完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钟楚黎：“姑娘，这是小报，姑娘不妨抽空看看。这上头记录的事情可以帮姑娘了解京中一些动态。” “辛苦束妈妈，我会看的。今日束妈妈也累了，早些歇息。” 束妈妈就是陈氏找来教导钟楚黎的，听说她从前服侍过郡主，后来她服侍的那位郡主远嫁，她没跟着去。 这次陈氏能把她找来，也是因为她家里遭了变故，她丈夫在外养了个女人被她发现，她气不过跟丈夫动了手。结果不小心将丈夫的头打破，她也因此被丈夫休弃。 “束妈妈也真是可怜，丈夫养了外室，自己出口气而已，结果就被休弃了。她那丈夫也真是无情，竟然将束妈妈和他们的女儿一起赶出府。” “别说了，你有空去看看束妈妈的女儿好些了没，不行再从库房拿些补品过去。” 束妈妈的女儿感染风寒，束妈妈没有银子请大夫，不然也不会被陈氏请来教导钟楚黎。钟楚黎也同情束妈妈的遭遇，自古女子就十分不易。 “姑娘，以后束妈妈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崔府吗？”白寇好奇的问道。 “你个呆子！束妈妈是夫人请回来教导姑娘的，又不是买回来的。以后怎么可能跟我们去崔府。”紫苏没好气的说道。 说到这个，钟楚黎看着自己的两个婢女。“紫苏，你比我大一岁是吗？” “是啊姑娘，怎么了？”紫苏不解。 钟楚黎想了想：“那你要跟我去崔府吗？如果不想的话，我去跟娘亲说，让她给你留意着。若是有合适的，或者你自己有中意的就跟我和娘亲说，到时候我一定让娘亲做主。” 紫苏听钟楚黎这样说，立马跪了下去。“姑娘， 奴婢想跟着姑娘去崔府，奴婢不想嫁人！” 紫苏说完就已经哭出来了，钟楚黎不明白紫苏这是怎么了，还没等她仔细思考，白寇也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 “姑娘，奴婢一辈子跟着您，您去哪奴婢就去哪，奴婢也不想嫁人。” 白寇比钟楚黎小两岁，如今也才十五岁罢了。就算是紫苏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按照钟楚黎接受过的现代教育，白寇还是未成年，紫苏也刚成年而已，她自然是不想她们两个现在就嫁人的。 可她现在身在古代，古代女子十五六就要嫁人，若是等到十八岁还没嫁人，就是老姑娘了。生在当下，她也不得不替两个丫鬟考虑，害怕自己耽误她们俩。 可没想到两人竟是这样的反应，钟楚黎无奈叹气。“你们先起来，我只是问问你们的意见而已，若是你们不愿意，我又不会强迫你们嫁人。” “姑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姑娘，不想嫁人。求姑娘不要让夫人将我许配出去。” 紫苏仍然不肯起来，白寇见她没起，也跟着继续跪着。钟楚黎一时有些头疼，她没想到紫苏反应这么大。 “我说了，你们先起来，既然说要跟着我，怎么连我的话也听了？有什么话起来再说！”紫苏见钟楚黎真的有点生气了，率先起身，白寇也跟着起来站在一旁。 钟楚黎之所以会问，也是因为陈氏前两天来问她，打算成婚后带哪些人过去。紫苏的年岁刚好该嫁人了，陈氏的意思是让钟楚黎再挑一个大丫头带去崔府。 钟楚黎当时跟陈氏说，要问问紫苏两人的意思，若是她们两个不愿去崔府，就让陈氏再重新挑两个丫鬟过来。 “紫苏，你想好了。你如今的年岁刚好嫁人，若是跟我去崔府，恐怕就耽搁了。” 紫苏知道钟楚黎是为了她好才这么说，但是她是真的不愿嫁人。她之所以会在安伯府当奴婢，是因为她家中姊妹众多，她父亲又好吃懒做，家里都是靠着她母亲苦苦支撑，多年劳累母亲身体累垮早早去了。 她父亲担不起家里的活计，便起了卖女儿的心思。紫苏和她几个姐姐都是她父亲卖掉的，她父亲拿着卖女儿的钱又娶了一个老婆，欢欢喜喜的过日子，将关于她娘的一切抛却脑后，包括她们这些子女。所以紫苏觉得男子凉薄，不愿再嫁人。 钟楚黎心疼的看着紫苏，既然她不愿意，自己也不愿逼她，等以后再说。至于白寇，钟楚黎觉得她太小，怎么也要等到她十八岁再考虑她的婚事，所以白寇她一定会带着去崔府的，何况白寇也愿意跟着她一起。 第173章 婚期已定 三日后崔家带着媒人再次登门商定婚期，最后将钟楚黎和崔珏的婚期定在六月初八。如今已是二月底，距离婚期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陈氏既高兴又担心。 崔家是百年世家，崔珏又是嫡长孙，想要当好他的妻子可不轻松。之前钟楚黎和秦昭定亲后她虽然有教过女儿一些管家事宜，但秦家和崔家又不相同，她之前教女儿的，恐怕在崔家不够用。 陈氏想来想去，写信回陈府，请教自己母亲钱氏，问她是否还要再找妈妈重新教导女儿。 钱氏知道外孙女的婚事定下了，心里十分高兴。 “母亲，阿黎婚事落定，母亲终于安心了。妹妹写信来说了什么？”卫氏来给钱氏请安，知道陈氏写信回来连忙询问。 钱氏笑着将钟楚黎的婚期告诉卫氏，又将女儿的担忧说了出来。“你妹妹担心阿黎去了崔家应付不来，崔家家族庞大，内里繁杂，确实应该谨慎些。你觉得呢？” 卫氏想到钟楚黎的性子，也觉得小姑子陈氏的担忧不无道理。“阿黎从前性子内秀，京中的宴会去的也少。以后阿黎嫁进崔家，恐怕少不了宴会上的应酬，这方面倒是可以找人教教。还有就是，崔珏生母早逝，如今后宅是继母周氏做主。阿黎性子单纯，后宅的事情也该找人教导一番，至于管家事宜，从前妹妹既然已经教过，道理上都是一样的，就看阿黎进门后如何做了。我觉得这些倒不必再教了。” 卫氏给出了十分中肯的回答，她的想法和钱氏不谋而合，钱氏听后频频点头。“既然这样，我就写信告诉你妹妹，让她就按照这样来准备。” 陈氏收到母亲钱氏的回信，仔细想想确实如此，立刻让人去找有经验的妈妈跟在钟楚黎身旁，时时教导钟楚黎。 自此以后，凡是京中有人给她下帖子邀请，她一定带着女儿出席。 “姑娘今日表现十分得体，以后遇到不熟悉或者不认识的人上来，姑娘就可以像今天这样，不冷不淡的和人交谈便是。” 说完又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钟楚黎：“姑娘，这是小报，姑娘不妨抽空看看。这上头记录的事情可以帮姑娘了解京中一些动态。” “辛苦束妈妈，我会看的。今日束妈妈也累了，早些歇息。” 束妈妈就是陈氏找来教导钟楚黎的，听说她从前服侍过郡主，后来她服侍的那位郡主远嫁，她没跟着去。 这次陈氏能把她找来，也是因为她家里遭了变故，她丈夫在外养了个女人被她发现，她气不过跟丈夫动了手。结果不小心将丈夫的头打破，她也因此被丈夫休弃。 “束妈妈也真是可怜，丈夫养了外室，自己出口气而已，结果就被休弃了。她那丈夫也真是无情，竟然将束妈妈和他们的女儿一起赶出府。” “别说了，你有空去看看束妈妈的女儿好些了没，不行再从库房拿些补品过去。” 束妈妈的女儿感染风寒，束妈妈没有银子请大夫，不然也不会被陈氏请来教导钟楚黎。钟楚黎也同情束妈妈的遭遇，自古女子就十分不易。 “姑娘，以后束妈妈要跟着我们一起去崔府吗？”白寇好奇的问道。 “你个呆子！束妈妈是夫人请回来教导姑娘的，又不是买回来的。以后怎么可能跟我们去崔府。”紫苏没好气的说道。 说到这个，钟楚黎看着自己的两个婢女。“紫苏，你比我大一岁是吗？” “是啊姑娘，怎么了？”紫苏不解。 钟楚黎想了想：“那你要跟我去崔府吗？如果不想的话，我去跟娘亲说，让她给你留意着。若是有合适的，或者你自己有中意的就跟我和娘亲说，到时候我一定让娘亲做主。” 紫苏听钟楚黎这样说，立马跪了下去。“姑娘， 奴婢想跟着姑娘去崔府，奴婢不想嫁人！” 紫苏说完就已经哭出来了，钟楚黎不明白紫苏这是怎么了，还没等她仔细思考，白寇也扑通一下跪在她面前。 “姑娘，奴婢一辈子跟着您，您去哪奴婢就去哪，奴婢也不想嫁人。” 白寇比钟楚黎小两岁，如今也才十五岁罢了。就算是紫苏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按照钟楚黎接受过的现代教育，白寇还是未成年，紫苏也刚成年而已，她自然是不想她们两个现在就嫁人的。 可她现在身在古代，古代女子十五六就要嫁人，若是等到十八岁还没嫁人，就是老姑娘了。生在当下，她也不得不替两个丫鬟考虑，害怕自己耽误她们俩。 可没想到两人竟是这样的反应，钟楚黎无奈叹气。“你们先起来，我只是问问你们的意见而已，若是你们不愿意，我又不会强迫你们嫁人。” “姑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愿意一辈子伺候姑娘，不想嫁人。求姑娘不要让夫人将我许配出去。” 紫苏仍然不肯起来，白寇见她没起，也跟着继续跪着。钟楚黎一时有些头疼，她没想到紫苏反应这么大。 “我说了，你们先起来，既然说要跟着我，怎么连我的话也听了？有什么话起来再说！”紫苏见钟楚黎真的有点生气了，率先起身，白寇也跟着起来站在一旁。 钟楚黎之所以会问，也是因为陈氏前两天来问她，打算成婚后带哪些人过去。紫苏的年岁刚好该嫁人了，陈氏的意思是让钟楚黎再挑一个大丫头带去崔府。 钟楚黎当时跟陈氏说，要问问紫苏两人的意思，若是她们两个不愿去崔府，就让陈氏再重新挑两个丫鬟过来。 “紫苏，你想好了。你如今的年岁刚好嫁人，若是跟我去崔府，恐怕就耽搁了。” 紫苏知道钟楚黎是为了她好才这么说，但是她是真的不愿嫁人。她之所以会在安伯府当奴婢，是因为她家中姊妹众多，她父亲又好吃懒做，家里都是靠着她母亲苦苦支撑，多年劳累母亲身体累垮早早去了。 她父亲担不起家里的活计，便起了卖女儿的心思。紫苏和她几个姐姐都是她父亲卖掉的，她父亲拿着卖女儿的钱又娶了一个老婆，欢欢喜喜的过日子，将关于她娘的一切抛却脑后，包括她们这些子女。所以紫苏觉得男子凉薄，不愿再嫁人。 钟楚黎心疼的看着紫苏，既然她不愿意，自己也不愿逼她，等以后再说。至于白寇，钟楚黎觉得她太小，怎么也要等到她十八岁再考虑她的婚事，所以白寇她一定会带着去崔府的，何况白寇也愿意跟着她一起。 第174章 她什么时候走的？ “姑娘这身衣裳真好看，配崔大人送来的这副绿宝石头面再好看不过了。”白寇欢喜的给钟楚黎梳妆。 “没想到崔大人眼光这么好，每次送来的头面首饰都这么适合姑娘。” 紫苏嗤笑：“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 白寇十分不服：“紫苏姐姐莫要说我傻，我自然知道为什么。” 紫苏倒是意外：“那你说来听听！”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在意姑娘，看重姑娘，所以每次都精心挑选上好的东西来讨姑娘欢心！” 钟楚黎听两人你来我往，觉得日子这般过着也很是不错。 话说，自从她跟崔珏婚事定下后，崔珏就时常买些东西送来，更是每日叫人送来醉仙楼的糕点。听她们这样说，钟楚黎心里也泛起一丝甜蜜和期待。 崔珏婚前能这么细心对她，婚后应该也不会太差。钟楚黎自从和崔珏订婚后只在三皇子萧姮大婚时见过一面，想想也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而萧姮大婚当日还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孙若烟醉酒落水被秦昭所救，因为当时皇后也在，便当场给二人赐婚，如今婚期就定在年底。 这事当时也闹的不小，因为孙若烟平日清高孤傲，又仗着自己从小在宫中伴读的缘故，寻常宴会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那日她落水后，被不少人落井下石，说她故意落水，就是想趁机赖上秦昭。孙若烟听后十分生气，虽然落水确实是她有意而为，但是被人这般议论，她还是十分气恼。 “姑娘，夫人来了！”丫鬟从外面进来禀报，不一会儿陈氏便进了里屋。 钟楚黎见陈氏过来高兴的吩咐人上茶，又拉着陈氏再一旁坐下。“娘亲怎么来了？” 陈氏见钟楚黎心情不错的样子，心里也高兴，想到今日一早送来的消息，还是决定跟女儿说一声。“我来是给你说一声，馨姐儿没了。” 钟楚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陈氏。陈氏叹了口气：“来送消息的人说，馨姐儿有了身孕，她半夜偷跑下山，或许是想去找五皇子，结果因为晚上看不清，摔下山崖了。今日一早被庵里的人发现的。” “那孩子是谁的？”陈氏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钟楚黎问时，她一脸不解。 钟楚黎将当时在忠勇侯府钟楚馨和五皇子幽会的事告诉她。“也许她肚子里的真是五皇子的孩子也说不定。” “就算是五皇子的，你觉得五皇子会认吗？”不得不说，陈氏说的是事实。 五皇子萧熠，在三皇子大婚时皇帝就已经下令解除他的禁足。如果他真的在意钟楚馨，早就想办法把她接回京安顿了。 “那父亲和阮氏都知道了吗？” “自然是知道了。你父亲不必说，本就是他下令将人送走的，如今这样也是早晚的事。至于阮氏，听说闹得厉害。不过你父亲早就不管她了，哪里还会惯着她，阮氏闹得厉害，他直接将人禁足了。” 陈氏二月里派人去福州查阮氏的底细，结果如她和钟楚黎所想的一样。阮氏根本就不是福州人士，为了弄清楚阮氏的底细。钟楚黎拜托崔珏帮忙，崔珏很快就将阮氏的底细查清楚。 阮氏父亲是前朝太子府的人，因为前朝太子谋逆落罪，算起来阮氏本是罪臣之女。而她当年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只对钟博安说父母双亲早逝，不得已寄住在亲戚家。 在她的运作下，竟然真的让钟博安相信了。后来钟博安中了进士，她又极力鼓说钟博安外调。导致钟博安虽然年纪轻轻高中，但因为外放一直政绩平平不得重用。现在虽然回京，但也只是担任无足轻重的闲职。 陈氏拿着崔珏查到的信息，将阮氏隐瞒自己罪臣之女的事告诉他。并让他知道自己如今碌碌无为的原因就是当年阮氏的欺瞒。 钟博安也觉得自己当年高中进士，如果没有阮氏的影响，他凭借安伯府和陈氏父亲的帮助，一定早就在朝堂挣得一片天地了。如果不是阮氏他也不会因外放早早脱离政治中心，失去了向上爬的机会。 钟博安自此对阮氏厌恶至极，再也没有去过阮氏的院子一次。就算如今阮氏因为钟楚馨没了跟他闹，他也丝毫不顾及旧情将人软禁起来。 “娘亲，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陈氏看着眼前的人，再也没法平静，忽然起身抱着钟楚黎痛哭起来。 钟楚黎能感受到陈氏现在真的很难过，只是她想不明白，陈氏为什么忽然这样难过。 “娘亲，娘亲别哭了。你这样我看着难受。”见始终安抚不了陈氏难过的情绪，钟楚黎哽咽开口。她是真的不愿看到陈氏这么难过。 “你们都下去，我跟阿黎有话要说。”等紫苏和白寇出去后，陈氏盯着钟楚黎看了许久。 钟楚黎见她这样盯着自己看，心里有点发虚。该不会是陈氏发现什么了？ “明日和我去一趟空绝寺，我想给我的阿黎供一盏长明灯。”陈氏话说完，钟楚黎表情瞬间僵硬，愣愣的看着陈氏，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半天才僵着脸说出一句话：“娘亲什么意思，女儿怎么听不懂？” 陈氏见她吓着了，叹了口气缓缓坐下。“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已经不在了是吗？”陈氏说完又抹起眼泪。 “娘亲别胡思乱想，我不是好好的在您跟前吗？”钟楚黎勉强挤出笑脸，紧张的说。 陈氏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悲伤一览无余。“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是阿黎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吗？我的阿黎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了吗？” 钟楚黎不知道陈氏怎么知道的，但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她很想安慰陈氏，也很想告诉她自己早就将她亲娘对待。 可她看着陈氏期待的眼神，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这一切。要如实相告吗？她以后又会怎么看待自己，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到来害了她的女儿？会不会把她当做怪物送到官府？ 第174章 她什么时候走的？ “姑娘这身衣裳真好看，配崔大人送来的这副绿宝石头面再好看不过了。”白寇欢喜的给钟楚黎梳妆。 “没想到崔大人眼光这么好，每次送来的头面首饰都这么适合姑娘。” 紫苏嗤笑：“ 你也不想想为什么？” 白寇十分不服：“紫苏姐姐莫要说我傻，我自然知道为什么。” 紫苏倒是意外：“那你说来听听！”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在意姑娘，看重姑娘，所以每次都精心挑选上好的东西来讨姑娘欢心！” 钟楚黎听两人你来我往，觉得日子这般过着也很是不错。 话说，自从她跟崔珏婚事定下后，崔珏就时常买些东西送来，更是每日叫人送来醉仙楼的糕点。听她们这样说，钟楚黎心里也泛起一丝甜蜜和期待。 崔珏婚前能这么细心对她，婚后应该也不会太差。钟楚黎自从和崔珏订婚后只在三皇子萧姮大婚时见过一面，想想也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而萧姮大婚当日还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孙若烟醉酒落水被秦昭所救，因为当时皇后也在，便当场给二人赐婚，如今婚期就定在年底。 这事当时也闹的不小，因为孙若烟平日清高孤傲，又仗着自己从小在宫中伴读的缘故，寻常宴会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那日她落水后，被不少人落井下石，说她故意落水，就是想趁机赖上秦昭。孙若烟听后十分生气，虽然落水确实是她有意而为，但是被人这般议论，她还是十分气恼。 “姑娘，夫人来了！”丫鬟从外面进来禀报，不一会儿陈氏便进了里屋。 钟楚黎见陈氏过来高兴的吩咐人上茶，又拉着陈氏再一旁坐下。“娘亲怎么来了？” 陈氏见钟楚黎心情不错的样子，心里也高兴，想到今日一早送来的消息，还是决定跟女儿说一声。“我来是给你说一声，馨姐儿没了。” 钟楚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陈氏。陈氏叹了口气：“来送消息的人说，馨姐儿有了身孕，她半夜偷跑下山，或许是想去找五皇子，结果因为晚上看不清，摔下山崖了。今日一早被庵里的人发现的。” “那孩子是谁的？”陈氏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钟楚黎问时，她一脸不解。 钟楚黎将当时在忠勇侯府钟楚馨和五皇子幽会的事告诉她。“也许她肚子里的真是五皇子的孩子也说不定。” “就算是五皇子的，你觉得五皇子会认吗？”不得不说，陈氏说的是事实。 五皇子萧熠，在三皇子大婚时皇帝就已经下令解除他的禁足。如果他真的在意钟楚馨，早就想办法把她接回京安顿了。 “那父亲和阮氏都知道了吗？” “自然是知道了。你父亲不必说，本就是他下令将人送走的，如今这样也是早晚的事。至于阮氏，听说闹得厉害。不过你父亲早就不管她了，哪里还会惯着她，阮氏闹得厉害，他直接将人禁足了。” 陈氏二月里派人去福州查阮氏的底细，结果如她和钟楚黎所想的一样。阮氏根本就不是福州人士，为了弄清楚阮氏的底细。钟楚黎拜托崔珏帮忙，崔珏很快就将阮氏的底细查清楚。 阮氏父亲是前朝太子府的人，因为前朝太子谋逆落罪，算起来阮氏本是罪臣之女。而她当年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只对钟博安说父母双亲早逝，不得已寄住在亲戚家。 在她的运作下，竟然真的让钟博安相信了。后来钟博安中了进士，她又极力鼓说钟博安外调。导致钟博安虽然年纪轻轻高中，但因为外放一直政绩平平不得重用。现在虽然回京，但也只是担任无足轻重的闲职。 陈氏拿着崔珏查到的信息，将阮氏隐瞒自己罪臣之女的事告诉他。并让他知道自己如今碌碌无为的原因就是当年阮氏的欺瞒。 钟博安也觉得自己当年高中进士，如果没有阮氏的影响，他凭借安伯府和陈氏父亲的帮助，一定早就在朝堂挣得一片天地了。如果不是阮氏他也不会因外放早早脱离政治中心，失去了向上爬的机会。 钟博安自此对阮氏厌恶至极，再也没有去过阮氏的院子一次。就算如今阮氏因为钟楚馨没了跟他闹，他也丝毫不顾及旧情将人软禁起来。 “娘亲，你怎么了？怎么哭了？”陈氏看着眼前的人，再也没法平静，忽然起身抱着钟楚黎痛哭起来。 钟楚黎能感受到陈氏现在真的很难过，只是她想不明白，陈氏为什么忽然这样难过。 “娘亲，娘亲别哭了。你这样我看着难受。”见始终安抚不了陈氏难过的情绪，钟楚黎哽咽开口。她是真的不愿看到陈氏这么难过。 “你们都下去，我跟阿黎有话要说。”等紫苏和白寇出去后，陈氏盯着钟楚黎看了许久。 钟楚黎见她这样盯着自己看，心里有点发虚。该不会是陈氏发现什么了？ “明日和我去一趟空绝寺，我想给我的阿黎供一盏长明灯。”陈氏话说完，钟楚黎表情瞬间僵硬，愣愣的看着陈氏，一句话也说不出。 好半天才僵着脸说出一句话：“娘亲什么意思，女儿怎么听不懂？” 陈氏见她吓着了，叹了口气缓缓坐下。“你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已经不在了是吗？”陈氏说完又抹起眼泪。 “娘亲别胡思乱想，我不是好好的在您跟前吗？”钟楚黎勉强挤出笑脸，紧张的说。 陈氏抬起头，仔细的看着她。脸上的悲伤一览无余。“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是阿黎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吗？我的阿黎那个时候已经不在了吗？” 钟楚黎不知道陈氏怎么知道的，但显然她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她很想安慰陈氏，也很想告诉她自己早就将她亲娘对待。 可她看着陈氏期待的眼神，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这一切。要如实相告吗？她以后又会怎么看待自己，会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到来害了她的女儿？会不会把她当做怪物送到官府？ 第175章 她在另一个世界 陈氏一直等着钟楚黎的回答，她心里也害怕难过。虽然知道女儿已经不在了，可看着这个拥有了自己女儿身体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希望真相不要太残忍。 钟楚黎几番犹豫终于开口。“娘亲，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我当时是在我们那个世界的博物馆参观，我走到一幅画前面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我想您的女儿大概也和我一样，可能是穿越到了其他空间里。” “穿越？”陈氏一脸迷茫，钟楚黎说的她不是很懂，也从未听说过穿越一词。她想了想小心的开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女儿也和你一样穿越到了其他地方？” 钟楚黎见她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很愧疚，但是如果这样能让陈氏好受点，她撒个善意的谎言应该不过份？ “嗯，她肯定也和我一样机缘巧合去了别的地方，说不定她是和我交换了身体，去了我所在的世界。” 钟楚黎索性跟陈氏讲起了现代世界，听的陈氏目瞪口呆。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们那个世界男女平等，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在世上立足，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活？” “嗯！”钟楚黎心说我也没撒谎，现代世界确实是这样的。 “这么说我的女儿现在可能正按照她自己的心意生活，过得自由自在！”陈氏想到这样的可能，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是啊！她现在一定正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在自由的国度，所以您不用难过。” 陈氏重新恢复心情，想到女儿好好的，她心里总算好受些了。 钟楚黎见陈氏似乎真的相信了，总算放心了。随后又有点担心，陈氏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以后会怎么对自己，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还有一点她想不通，陈氏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原主的？ 陈氏喝了口茶，抬头发现钟楚黎表情紧张的看着自己。聪慧如她，立刻明白了钟楚黎的心思。 “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的，还很担心我以后会怎么对你，是吗？” 钟楚黎见陈氏说话时，脸上表情平静，心想陈氏应该不会为难自己。“请娘亲告诉我。” 陈氏听她直到现在还叫自己娘亲，心知她也是性子单纯的人。加上这些日子以来，钟楚黎对她的依赖和爱护，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她的。 “我的女儿从前总是小心翼翼，尤其在她祖母面前更是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可你却敢和她对峙。还有，我女儿跟我其实并没有这么亲近，她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待在院子里不出来。就算我来看她，她也很少和我说话。因为她觉得是我不得她祖母的喜欢，才害她被祖母冷待，所以从来不跟我亲近。” “刚开始我只是怀疑，还不敢确定，直到你从苏州写信回来，说你要在苏州做生意。我就笃定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女儿她不会做这些。 最重要的是，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就算从前她不跟我亲近，她身上始终流着我的血脉，在你身上我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的血脉联系。” 陈氏说到这，钟楚黎终于明白了。 “你放心，既然你和我女儿互换了身体，我一定还会和以前一样对你，把你当成我的女儿对待。再说，你现在本来就是我女儿。” 钟楚黎的心总算放下了。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我也一定会继续像从前那样对您的，一直把您当做我的亲生母亲对待，我会继续爱护您，孝敬您的。” 陈氏微笑点头，想着女儿还好好的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心里十分满足。想到今天自己忽然跟面前的女儿说这么多，肯定也吓到她了，所以也没在继续多待，喝了口茶宽慰了几句便开门离开了。 直到陈氏离开院子，钟楚黎也没有出来，陈氏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知道自己今天真的吓到她了，可是她也没办法，这些天她心里真的很煎熬。 以为女儿已经死了，心里憋闷的透不过气。听说钟楚馨没了，她才感觉到一丝痛快。如果不是钟楚馨怂恿女儿爬树，女儿也不会从树上摔下来断送性命。 她心里其实更恨钟博安，要不是他薄情寡义，要不是他多年来对一双儿女不管不顾，也不会害女儿没了性命。 “姑娘，你和夫人说了什么秘密，怎么说了这么久？”白寇进来便问。 “姑娘说了这么久的话肯定累了，奴婢伺候姑娘去屋里歇歇。”紫苏见钟楚黎脸色不好，心想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夫人离开也是脚步匆匆，而且姑娘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来送夫人，这在从前是绝不可能的。 钟楚黎心里确实有点不太好受，刚才她为了不让陈氏难过，撒谎骗了陈氏。不知道陈氏是不是真的相信了。 还有，从前陈氏待她那样好，全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是她的女儿，如今知道自己不是她女儿了，她还会像她说的那样继续对自己好吗？她承认自己的想法有点自私了，可她真的很喜欢陈氏，她跟陈氏说的也都是真的，她会一直把陈氏当做亲生母亲爱护孝敬的。 晚饭时钟楚黎没吃多少，人也有点蔫蔫的。紫苏进来见到的就是钟楚黎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的样子，她有点担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姑娘，高妈妈从苏州回来了，您明日要不要见见她？” “嗯，见见也好，就让她明日上午过来。”钟楚黎心里始终想着陈氏，说完之后就让紫苏替她洗漱歇息了。 此时旖兰院的陈氏也同样坐在桌前，脸上早就没了白天时候的高兴。冯妈妈见她在这坐了许久，有些担忧的开口。 “夫人从姑娘院子里出来后就一直这样，是不是姑娘快出嫁了，您心里担心啊！” “哼！就你知道！”冯妈妈跟在自己身边多年，陈氏哪能不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才这么说的。 “冯妈妈，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会不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啊？” “也许真会，也许不会……”陈氏没等冯妈妈回答，兀自开口。 这一晚，陈氏整夜没睡。 第175章 她在另一个世界 陈氏一直等着钟楚黎的回答，她心里也害怕难过。虽然知道女儿已经不在了，可看着这个拥有了自己女儿身体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希望真相不要太残忍。 钟楚黎几番犹豫终于开口。“娘亲，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我当时是在我们那个世界的博物馆参观，我走到一幅画前面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我想您的女儿大概也和我一样，可能是穿越到了其他空间里。” “穿越？”陈氏一脸迷茫，钟楚黎说的她不是很懂，也从未听说过穿越一词。她想了想小心的开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女儿也和你一样穿越到了其他地方？” 钟楚黎见她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心里很愧疚，但是如果这样能让陈氏好受点，她撒个善意的谎言应该不过份？ “嗯，她肯定也和我一样机缘巧合去了别的地方，说不定她是和我交换了身体，去了我所在的世界。” 钟楚黎索性跟陈氏讲起了现代世界，听的陈氏目瞪口呆。 “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们那个世界男女平等，女子可以和男子一样在世上立足，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活？” “嗯！”钟楚黎心说我也没撒谎，现代世界确实是这样的。 “这么说我的女儿现在可能正按照她自己的心意生活，过得自由自在！”陈氏想到这样的可能，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是啊！她现在一定正在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在自由的国度，所以您不用难过。” 陈氏重新恢复心情，想到女儿好好的，她心里总算好受些了。 钟楚黎见陈氏似乎真的相信了，总算放心了。随后又有点担心，陈氏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以后会怎么对自己，还会像以前一样吗？ 还有一点她想不通，陈氏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原主的？ 陈氏喝了口茶，抬头发现钟楚黎表情紧张的看着自己。聪慧如她，立刻明白了钟楚黎的心思。 “你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的，还很担心我以后会怎么对你，是吗？” 钟楚黎见陈氏说话时，脸上表情平静，心想陈氏应该不会为难自己。“请娘亲告诉我。” 陈氏听她直到现在还叫自己娘亲，心知她也是性子单纯的人。加上这些日子以来，钟楚黎对她的依赖和爱护，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她的。 “我的女儿从前总是小心翼翼，尤其在她祖母面前更是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可你却敢和她对峙。还有，我女儿跟我其实并没有这么亲近，她大多时候都是自己待在院子里不出来。就算我来看她，她也很少和我说话。因为她觉得是我不得她祖母的喜欢，才害她被祖母冷待，所以从来不跟我亲近。” “刚开始我只是怀疑，还不敢确定，直到你从苏州写信回来，说你要在苏州做生意。我就笃定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女儿她不会做这些。 最重要的是，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就算从前她不跟我亲近，她身上始终流着我的血脉，在你身上我感觉不到我们之间的血脉联系。” 陈氏说到这，钟楚黎终于明白了。 “你放心，既然你和我女儿互换了身体，我一定还会和以前一样对你，把你当成我的女儿对待。再说，你现在本来就是我女儿。” 钟楚黎的心总算放下了。不过，她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我也一定会继续像从前那样对您的，一直把您当做我的亲生母亲对待，我会继续爱护您，孝敬您的。” 陈氏微笑点头，想着女儿还好好的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心里十分满足。想到今天自己忽然跟面前的女儿说这么多，肯定也吓到她了，所以也没在继续多待，喝了口茶宽慰了几句便开门离开了。 直到陈氏离开院子，钟楚黎也没有出来，陈氏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知道自己今天真的吓到她了，可是她也没办法，这些天她心里真的很煎熬。 以为女儿已经死了，心里憋闷的透不过气。听说钟楚馨没了，她才感觉到一丝痛快。如果不是钟楚馨怂恿女儿爬树，女儿也不会从树上摔下来断送性命。 她心里其实更恨钟博安，要不是他薄情寡义，要不是他多年来对一双儿女不管不顾，也不会害女儿没了性命。 “姑娘，你和夫人说了什么秘密，怎么说了这么久？”白寇进来便问。 “姑娘说了这么久的话肯定累了，奴婢伺候姑娘去屋里歇歇。”紫苏见钟楚黎脸色不好，心想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夫人离开也是脚步匆匆，而且姑娘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来送夫人，这在从前是绝不可能的。 钟楚黎心里确实有点不太好受，刚才她为了不让陈氏难过，撒谎骗了陈氏。不知道陈氏是不是真的相信了。 还有，从前陈氏待她那样好，全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是她的女儿，如今知道自己不是她女儿了，她还会像她说的那样继续对自己好吗？她承认自己的想法有点自私了，可她真的很喜欢陈氏，她跟陈氏说的也都是真的，她会一直把陈氏当做亲生母亲爱护孝敬的。 晚饭时钟楚黎没吃多少，人也有点蔫蔫的。紫苏进来见到的就是钟楚黎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的样子，她有点担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姑娘，高妈妈从苏州回来了，您明日要不要见见她？” “嗯，见见也好，就让她明日上午过来。”钟楚黎心里始终想着陈氏，说完之后就让紫苏替她洗漱歇息了。 此时旖兰院的陈氏也同样坐在桌前，脸上早就没了白天时候的高兴。冯妈妈见她在这坐了许久，有些担忧的开口。 “夫人从姑娘院子里出来后就一直这样，是不是姑娘快出嫁了，您心里担心啊！” “哼！就你知道！”冯妈妈跟在自己身边多年，陈氏哪能不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才这么说的。 “冯妈妈，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会不会去到另外一个世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啊？” “也许真会，也许不会……”陈氏没等冯妈妈回答，兀自开口。 这一晚，陈氏整夜没睡。 第176章 打算 钟楚黎早上用完早饭，紫苏带着高妈妈从外面进来。 苏州那边沈星鸾已经接管了玲珑阁，她将玲珑阁打理的很好。绣庄里的事高妈妈早就交给丁柔管理了，高妈妈在那边已经作用不大了。 当初高妈妈跟着钟楚黎去苏州是因为陈氏不放心，才找来高妈妈陪着。实际高妈妈的家人都在京城，所以苏州那边自从交给丁柔之后，高妈妈就想回京来了。 “高妈妈一路辛苦，如今回来就好。”钟楚黎说完，紫苏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里面至少几十两银子，高妈妈拿在手里就知道了。“奴婢谢过姑娘！” “高妈妈帮我许多，不必言谢。要说谢也是我该对你声谢谢才是。不知道高妈妈今后有什么打算？” 钟楚黎之所以这么问，还是跟昨日陈氏跟她坦白有关。虽然陈氏说了会像以前一样对她，但她还是习惯给自己留条后路。 “之前去苏州前，夫人跟奴婢说过。等奴婢从苏州回来，可以自行离开安伯府。奴婢的儿子前几年成了家，奴婢回去之后自然是跟儿子一起生活，等老了他们给我养老。” 其实高妈妈也不过四十出头，要说养老还早了些。钟楚黎有意在京城开一家和钟毓院一样的绣庄，她想让高妈妈继续帮她。 “高妈妈身子强健，看上去就像三十几岁的年纪，哪里需要回家养老。”高妈妈听钟楚黎说自己还年轻，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过她也不傻，知道钟楚黎这样说肯定还有后话，所以只是嘿嘿笑了几声，并未接话。 “不瞒高妈妈，我想在京城开一家和钟毓院一样的绣庄，不知道高妈妈愿不愿意继续帮我。”钟楚黎不喜欢绕弯子，直接把自己的想法挑明了告诉高妈妈。 高妈妈心里早有准备，听她这么说倒也没有多意外。“姑娘愿意相信奴婢，奴婢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 钟楚黎没想到高妈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见她这么爽快，钟楚黎笑着说：“高妈妈是个爽快人！” 之后钟楚黎让高妈妈这几日就开始物色绣娘，她们在京城的绣庄也和苏州一样，采用流水线的方式。所以要多找些有经验的绣娘，如果有人来绣庄当学徒也是可以的。 自从那天陈氏来和钟楚黎将话说明之后，接连好些天没来过钟楚黎的院子。钟楚黎心里担心，有心想去陈氏院子看看，又怕陈氏见了自己多想。 干脆忽略不想，一心想着快点将绣庄开起来。钟楚黎今天出来找牙行租院子，前两天她看中了一处二进的院子，今日特意来跟牙人签字契。 签完字契钟楚黎打算去醉仙楼坐坐，这些天她心里憋闷。 “姑娘，可要吃些点心？”紫苏看着钟楚黎询问道。 “我不太想吃什么，你和白寇看着点些。”钟楚黎只是想找个地方坐坐而已。 “姑娘，崔大人在外面，是否要请人进来？”白寇一脸欣喜的进来。 钟楚黎没想到在这碰到崔珏，说起来自从三月和他一起出去踏青，两人又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大人。” 崔珏进来后，钟楚黎不自觉的起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说出“大人”两字，她面对崔珏就有一种拘谨和敬畏，心里总有一种草民见官的感觉。 崔珏见她每次见到自己都似乎很紧张的样子，眼神里也有意闪躲，不愿和他对视。崔珏皱眉，听说她这几日在外找牙行租院子，就让崔玄留意了一下。 刚刚崔玄来禀，说她正在醉仙楼，他放下公务便过来了，没想到她见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竟然是紧张拘谨。 他们好歹是未婚夫妻，不是吗？她看见自己紧张，难道是怕自己？崔珏越想越郁闷。 “坐，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用这么拘谨。” 听崔珏说到未婚妻，钟楚黎身子一僵。对啊，自己是他未婚妻！ “大人怎么会来？”话说出口，钟楚黎才感觉自己有多蠢，一脸的懊丧。 崔珏刚才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觉得有趣，刚才心里的郁闷也少了一些。“我听说你在找房子，是做什么用？” 钟楚黎诧异，崔珏怎么知道自己在找房子？“大人怎么知道？”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问了。 崔珏勾唇，真是够单纯的。“你我是未婚夫妻，你的事我自然是多加关注的。” “哦！”钟楚黎有点不知所措，想到刚才崔珏问的问题自己还没回答，便赶紧接着说：“我是打算在京城再开间绣庄，所以这几天都在看房子。不过今日已经看好了，也签了字契。” 一股脑将话说完，钟楚黎才敢去看崔珏的反应。钟楚黎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好歹自己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应该不畏强权，对人对事都应该坦坦荡荡才是。 怎么每次见了崔珏都有种被强权压迫，畏惧害怕的感觉。明明以前自己面对他很从容坦荡的，怎么自从两人订婚之后，自己反而怕他了？ 为什么怕他？钟楚黎脑子里蹦出疑问。 她慢慢抬头去看崔珏，可刚抬头就对上崔珏探究的眼神，她又立马转头去看别的地方。 崔珏见她这样躲避自己，心里有些失落。想了想，也许是两人相处不多，自己又有些凶名在外，难免被她听去记在心里，对他生出畏惧。 “阿黎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事的话，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今日我刚好无事，可以带你去看看。” 崔玄瞪着眼睛看向崔珏。无事？今早桌案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卷宗难道是他眼花？ “我想去听书看戏，我一次都没去过。”钟楚黎其实只是想找个热闹的地方散散心里的郁闷。 崔珏听她说话闷闷的，猜她大概是心里有事，既然说想听书看戏，恐怕是有事憋在心里，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崔珏想通后，叫人打包了几样平时钟楚黎爱吃的点心，带着钟楚黎去听书看戏去了。 第176章 打算 钟楚黎早上用完早饭，紫苏带着高妈妈从外面进来。 苏州那边沈星鸾已经接管了玲珑阁，她将玲珑阁打理的很好。绣庄里的事高妈妈早就交给丁柔管理了，高妈妈在那边已经作用不大了。 当初高妈妈跟着钟楚黎去苏州是因为陈氏不放心，才找来高妈妈陪着。实际高妈妈的家人都在京城，所以苏州那边自从交给丁柔之后，高妈妈就想回京来了。 “高妈妈一路辛苦，如今回来就好。”钟楚黎说完，紫苏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里面至少几十两银子，高妈妈拿在手里就知道了。“奴婢谢过姑娘！” “高妈妈帮我许多，不必言谢。要说谢也是我该对你声谢谢才是。不知道高妈妈今后有什么打算？” 钟楚黎之所以这么问，还是跟昨日陈氏跟她坦白有关。虽然陈氏说了会像以前一样对她，但她还是习惯给自己留条后路。 “之前去苏州前，夫人跟奴婢说过。等奴婢从苏州回来，可以自行离开安伯府。奴婢的儿子前几年成了家，奴婢回去之后自然是跟儿子一起生活，等老了他们给我养老。” 其实高妈妈也不过四十出头，要说养老还早了些。钟楚黎有意在京城开一家和钟毓院一样的绣庄，她想让高妈妈继续帮她。 “高妈妈身子强健，看上去就像三十几岁的年纪，哪里需要回家养老。”高妈妈听钟楚黎说自己还年轻，高兴的合不拢嘴。 不过她也不傻，知道钟楚黎这样说肯定还有后话，所以只是嘿嘿笑了几声，并未接话。 “不瞒高妈妈，我想在京城开一家和钟毓院一样的绣庄，不知道高妈妈愿不愿意继续帮我。”钟楚黎不喜欢绕弯子，直接把自己的想法挑明了告诉高妈妈。 高妈妈心里早有准备，听她这么说倒也没有多意外。“姑娘愿意相信奴婢，奴婢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愿！” 钟楚黎没想到高妈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见她这么爽快，钟楚黎笑着说：“高妈妈是个爽快人！” 之后钟楚黎让高妈妈这几日就开始物色绣娘，她们在京城的绣庄也和苏州一样，采用流水线的方式。所以要多找些有经验的绣娘，如果有人来绣庄当学徒也是可以的。 自从那天陈氏来和钟楚黎将话说明之后，接连好些天没来过钟楚黎的院子。钟楚黎心里担心，有心想去陈氏院子看看，又怕陈氏见了自己多想。 干脆忽略不想，一心想着快点将绣庄开起来。钟楚黎今天出来找牙行租院子，前两天她看中了一处二进的院子，今日特意来跟牙人签字契。 签完字契钟楚黎打算去醉仙楼坐坐，这些天她心里憋闷。 “姑娘，可要吃些点心？”紫苏看着钟楚黎询问道。 “我不太想吃什么，你和白寇看着点些。”钟楚黎只是想找个地方坐坐而已。 “姑娘，崔大人在外面，是否要请人进来？”白寇一脸欣喜的进来。 钟楚黎没想到在这碰到崔珏，说起来自从三月和他一起出去踏青，两人又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大人。” 崔珏进来后，钟楚黎不自觉的起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说出“大人”两字，她面对崔珏就有一种拘谨和敬畏，心里总有一种草民见官的感觉。 崔珏见她每次见到自己都似乎很紧张的样子，眼神里也有意闪躲，不愿和他对视。崔珏皱眉，听说她这几日在外找牙行租院子，就让崔玄留意了一下。 刚刚崔玄来禀，说她正在醉仙楼，他放下公务便过来了，没想到她见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竟然是紧张拘谨。 他们好歹是未婚夫妻，不是吗？她看见自己紧张，难道是怕自己？崔珏越想越郁闷。 “坐，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用这么拘谨。” 听崔珏说到未婚妻，钟楚黎身子一僵。对啊，自己是他未婚妻！ “大人怎么会来？”话说出口，钟楚黎才感觉自己有多蠢，一脸的懊丧。 崔珏刚才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觉得有趣，刚才心里的郁闷也少了一些。“我听说你在找房子，是做什么用？” 钟楚黎诧异，崔珏怎么知道自己在找房子？“大人怎么知道？”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这么问了。 崔珏勾唇，真是够单纯的。“你我是未婚夫妻，你的事我自然是多加关注的。” “哦！”钟楚黎有点不知所措，想到刚才崔珏问的问题自己还没回答，便赶紧接着说：“我是打算在京城再开间绣庄，所以这几天都在看房子。不过今日已经看好了，也签了字契。” 一股脑将话说完，钟楚黎才敢去看崔珏的反应。钟楚黎觉得自己有点没出息！好歹自己是来自现代的灵魂，应该不畏强权，对人对事都应该坦坦荡荡才是。 怎么每次见了崔珏都有种被强权压迫，畏惧害怕的感觉。明明以前自己面对他很从容坦荡的，怎么自从两人订婚之后，自己反而怕他了？ 为什么怕他？钟楚黎脑子里蹦出疑问。 她慢慢抬头去看崔珏，可刚抬头就对上崔珏探究的眼神，她又立马转头去看别的地方。 崔珏见她这样躲避自己，心里有些失落。想了想，也许是两人相处不多，自己又有些凶名在外，难免被她听去记在心里，对他生出畏惧。 “阿黎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事的话，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今日我刚好无事，可以带你去看看。” 崔玄瞪着眼睛看向崔珏。无事？今早桌案上摆着满满当当的卷宗难道是他眼花？ “我想去听书看戏，我一次都没去过。”钟楚黎其实只是想找个热闹的地方散散心里的郁闷。 崔珏听她说话闷闷的，猜她大概是心里有事，既然说想听书看戏，恐怕是有事憋在心里，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崔珏想通后，叫人打包了几样平时钟楚黎爱吃的点心，带着钟楚黎去听书看戏去了。 第177章 尴尬的崔珏 崔珏带着钟楚黎来到一处茶楼，茶楼里坐满了人，小二带他们来到二楼。两人坐下后，小二送来了茶水还有两碟瓜子花生。 “来这里听书的人最多，听说这位老先生说的很是有趣。”崔珏拿起茶壶给钟楚黎倒了杯水。 钟楚黎自然的端起茶杯看向楼下，台上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正说的口沫乱飞。楼上楼下听的聚精会神，钟楚黎仔细听了一会儿，这老先生说的是穷书生和进京赶考，夜住破庙与破庙里女鬼相爱的故事。 此时正在说女鬼变换成美艳女子诱惑书生。“话说那书生定睛看着眼前女子，发现她唇红齿白，身段更是玲珑有致，见她正眉目含情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书生一时乱了心神，把那礼义廉耻抛却脑后，跟这女鬼在庙里颠鸾倒凤起来，直到金鸡打鸣。 女鬼没想到这书生竟然还是个能人，想他刚才十八般手艺将自己摆弄的舒舒服服，一时不察反倒叫这书生把自己吃干抹净，心里十分气闷。正打算施展妖力将他挖肝掏心，却在这时听得鸡鸣，知道自己今日自己已经错失机会，只能再跟书生相约。想到书生摆弄人的能耐，她又决定今晚早些来，等他将自己伺候舒爽了再将他拆吃入腹。 想好之后，女鬼同书生说定晚上再来同他共赴云雨。书生一听还有这好事，忙不迭的答应。各位看官，你们说这女鬼今晚再来能不能得手？” “姑娘，这书生不好好读书，怎么还学起手艺来了？他能考中吗？” “噗！”钟楚黎被茶水呛的直咳嗽，这个呆子！真是…… “没事？”崔珏担心的开口。 “没事！没事！”钟楚黎满脸通红，也不知是茶水呛的还是被白寇问的。 “咱们再去别处看看。”崔珏心里暗自懊恼，没想到竟然碰到荤段子了。他倒是无所谓，钟楚黎是姑娘家，哪能听得这些。 “哎呀！这不是废话！这女鬼今晚再来，估计还得叫书生伺候的前仰后合！哈哈哈！” “哈哈哈！” “这书生也不是什么正经书生，不好好专研学业，倒把闺房之术专研的透彻。将来若是考不中，用这专研来的技艺讨好官家女子，说不定也能换来好前途啊！” “你怎可胡说！让那些贵人知道你在这瞎编排，少不得吃一顿官司。” 那人听了十分不服气：“贵人怎么了？贵人还不顾人伦了？男女之间不就这么些事吗？我不信他们床围之间也规规矩矩，所谓男欢女爱，谁还能免俗啊！就算大理寺卿那冷面阎王，成了亲他照样急吼吼回家办事。” “你真是不要命了，他你也敢说！”身旁的人见他越说越离谱，赶紧将人拉走。“大理寺常年办案，说不定这里就有大理寺的衙役来查案，若是恰巧被他们听见，回去禀报了大人，有你好果子吃的！” 那人一听也有点怂了，赶紧左右看看，虽然没见到衙役，但他也不敢再说，借口家中有事灰溜溜的走了。 钟楚黎尴尬的脚趾扣地，红着脸走出了茶楼。崔珏也同样尴尬，看见钟楚黎低头走在前面，只能默默跟上。心里十分后悔把人带到这里来。 “大人，你成亲之后就可以回家办事了吗？” 崔珏身子一僵看向钟楚黎，钟楚黎快步向前，闭着眼睛朝前走。 “快些走，就当不认识那个傻子！” “姑娘，你等等我！” “大人，那个要不要……”崔玄说的是刚才乱说话的人。 “算了。”市井之人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崔珏无意追究。 钟楚黎终于在一个小摊前停下，白寇也终于追上了她家姑娘，她险些以为她家姑娘不要她了。 “姑娘，你和紫苏姐姐怎么走这么快，我差点就追不上了。” 钟楚黎无语，紫苏先开口：“白寇，你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但是你记住，以后在外面不懂的问题不可以随意说出口。” “好，知道了。”白寇虽然不懂紫苏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想想她大概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姑娘不高兴了。 “没事，以后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就是来。”看见白寇委屈的低头，钟楚黎终究不忍心。 “两位客官看看，我这小摊虽小，但却十分齐全，保管能买到合心意的。”摊主十分客气的招呼。 “这个簪子样子精美，很衬小娘子，爷不妨买来送与小娘子。” 崔珏手里拿着一枝玉簪，这簪子通体碧绿，上头雕着一只玉蝉。钟楚黎一眼便看中了，崔珏也显然发现她十分喜欢，随即便叫摊主包起来。 钟楚黎接过崔珏递来的簪子，刚才她看见了，那蝉的模样雕刻的十分精细逼真，心里忍不住喜欢。 看向崔珏的眼神带着感谢，也带了些娇羞。“谢谢大人。” “你我何须言谢，喜欢什么尽管买便是。” 两人的对话听在摊主耳里，不免让他多想。左右打量，这两人又不像是夫妻，倒像……嘿嘿！ “爷，我这今日还得了不少好东西，小的拿给您瞧瞧，保管您用得上。” 摊主的话钟楚黎也听见了，她好奇的看着摊主去摊尾拿来一只盒子。然后神秘一笑，将盒子递给崔珏。 崔珏也被他这举动弄的有些好奇，接过摊主递来的盒子后，见钟楚黎也一脸好奇的盯着盒子。便走到她跟前，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盒子。 “……” 崔珏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合上了盒子，随即皱眉看向摊主。摊主正一脸我懂得的表情看着崔珏，崔珏无奈低头。 钟楚黎还没看清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一脸不解的看向崔珏。“大人？” “嗯？” “大人，摊主给你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崔珏想了想：“等以后咱们成亲了再告诉你。” 钟楚黎已经有了好奇心，摊主就在跟前，她想知道，何必要等到成亲以后。想了想，钟楚黎趁崔珏不注意，一个转身伸手就要去拿盒子。 第177章 尴尬的崔珏 崔珏带着钟楚黎来到一处茶楼，茶楼里坐满了人，小二带他们来到二楼。两人坐下后，小二送来了茶水还有两碟瓜子花生。 “来这里听书的人最多，听说这位老先生说的很是有趣。”崔珏拿起茶壶给钟楚黎倒了杯水。 钟楚黎自然的端起茶杯看向楼下，台上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正说的口沫乱飞。楼上楼下听的聚精会神，钟楚黎仔细听了一会儿，这老先生说的是穷书生和进京赶考，夜住破庙与破庙里女鬼相爱的故事。 此时正在说女鬼变换成美艳女子诱惑书生。“话说那书生定睛看着眼前女子，发现她唇红齿白，身段更是玲珑有致，见她正眉目含情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书生一时乱了心神，把那礼义廉耻抛却脑后，跟这女鬼在庙里颠鸾倒凤起来，直到金鸡打鸣。 女鬼没想到这书生竟然还是个能人，想他刚才十八般手艺将自己摆弄的舒舒服服，一时不察反倒叫这书生把自己吃干抹净，心里十分气闷。正打算施展妖力将他挖肝掏心，却在这时听得鸡鸣，知道自己今日自己已经错失机会，只能再跟书生相约。想到书生摆弄人的能耐，她又决定今晚早些来，等他将自己伺候舒爽了再将他拆吃入腹。 想好之后，女鬼同书生说定晚上再来同他共赴云雨。书生一听还有这好事，忙不迭的答应。各位看官，你们说这女鬼今晚再来能不能得手？” “姑娘，这书生不好好读书，怎么还学起手艺来了？他能考中吗？” “噗！”钟楚黎被茶水呛的直咳嗽，这个呆子！真是…… “没事？”崔珏担心的开口。 “没事！没事！”钟楚黎满脸通红，也不知是茶水呛的还是被白寇问的。 “咱们再去别处看看。”崔珏心里暗自懊恼，没想到竟然碰到荤段子了。他倒是无所谓，钟楚黎是姑娘家，哪能听得这些。 “哎呀！这不是废话！这女鬼今晚再来，估计还得叫书生伺候的前仰后合！哈哈哈！” “哈哈哈！” “这书生也不是什么正经书生，不好好专研学业，倒把闺房之术专研的透彻。将来若是考不中，用这专研来的技艺讨好官家女子，说不定也能换来好前途啊！” “你怎可胡说！让那些贵人知道你在这瞎编排，少不得吃一顿官司。” 那人听了十分不服气：“贵人怎么了？贵人还不顾人伦了？男女之间不就这么些事吗？我不信他们床围之间也规规矩矩，所谓男欢女爱，谁还能免俗啊！就算大理寺卿那冷面阎王，成了亲他照样急吼吼回家办事。” “你真是不要命了，他你也敢说！”身旁的人见他越说越离谱，赶紧将人拉走。“大理寺常年办案，说不定这里就有大理寺的衙役来查案，若是恰巧被他们听见，回去禀报了大人，有你好果子吃的！” 那人一听也有点怂了，赶紧左右看看，虽然没见到衙役，但他也不敢再说，借口家中有事灰溜溜的走了。 钟楚黎尴尬的脚趾扣地，红着脸走出了茶楼。崔珏也同样尴尬，看见钟楚黎低头走在前面，只能默默跟上。心里十分后悔把人带到这里来。 “大人，你成亲之后就可以回家办事了吗？” 崔珏身子一僵看向钟楚黎，钟楚黎快步向前，闭着眼睛朝前走。 “快些走，就当不认识那个傻子！” “姑娘，你等等我！” “大人，那个要不要……”崔玄说的是刚才乱说话的人。 “算了。”市井之人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崔珏无意追究。 钟楚黎终于在一个小摊前停下，白寇也终于追上了她家姑娘，她险些以为她家姑娘不要她了。 “姑娘，你和紫苏姐姐怎么走这么快，我差点就追不上了。” 钟楚黎无语，紫苏先开口：“白寇，你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但是你记住，以后在外面不懂的问题不可以随意说出口。” “好，知道了。”白寇虽然不懂紫苏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想想她大概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姑娘不高兴了。 “没事，以后不要再像今天这样就是来。”看见白寇委屈的低头，钟楚黎终究不忍心。 “两位客官看看，我这小摊虽小，但却十分齐全，保管能买到合心意的。”摊主十分客气的招呼。 “这个簪子样子精美，很衬小娘子，爷不妨买来送与小娘子。” 崔珏手里拿着一枝玉簪，这簪子通体碧绿，上头雕着一只玉蝉。钟楚黎一眼便看中了，崔珏也显然发现她十分喜欢，随即便叫摊主包起来。 钟楚黎接过崔珏递来的簪子，刚才她看见了，那蝉的模样雕刻的十分精细逼真，心里忍不住喜欢。 看向崔珏的眼神带着感谢，也带了些娇羞。“谢谢大人。” “你我何须言谢，喜欢什么尽管买便是。” 两人的对话听在摊主耳里，不免让他多想。左右打量，这两人又不像是夫妻，倒像……嘿嘿！ “爷，我这今日还得了不少好东西，小的拿给您瞧瞧，保管您用得上。” 摊主的话钟楚黎也听见了，她好奇的看着摊主去摊尾拿来一只盒子。然后神秘一笑，将盒子递给崔珏。 崔珏也被他这举动弄的有些好奇，接过摊主递来的盒子后，见钟楚黎也一脸好奇的盯着盒子。便走到她跟前，当着她的面打开了盒子。 “……” 崔珏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合上了盒子，随即皱眉看向摊主。摊主正一脸我懂得的表情看着崔珏，崔珏无奈低头。 钟楚黎还没看清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一脸不解的看向崔珏。“大人？” “嗯？” “大人，摊主给你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崔珏想了想：“等以后咱们成亲了再告诉你。” 钟楚黎已经有了好奇心，摊主就在跟前，她想知道，何必要等到成亲以后。想了想，钟楚黎趁崔珏不注意，一个转身伸手就要去拿盒子。 第178章 什么东西 钟楚黎显然低估了崔珏的身手，钟楚黎转身的一瞬，崔珏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意图。随即也是一个转身长臂一捞就将钟楚黎抱在怀里了。 两人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钟楚黎这下老实了。 “乖，听话。成亲以后一定告诉你，现在别看，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崔珏轻轻在钟楚黎耳边说道。 钟楚黎感受到崔珏说话时吐在耳边的热气，身子忍不住打颤。钟楚黎没想到自己这么敏感，这次她真的羞红了脸，反正已经丢人了，干脆赖在崔珏怀里不出来。 崔珏被钟楚黎紧紧搂着腰动弹不得，干脆将人打横抱起，直接将人抱进马车。 “回伯公府。” 听到崔珏的声音，钟楚黎才慢慢从崔珏怀里抬起头。发现自己此刻正坐在崔珏腿上，崔珏正低头看着自己。 钟楚黎赶紧起身坐到一旁，崔珏见她如此，重新找了话题避免她尴尬。 “再有月余就是婚期了，近来可还忙的开？若是觉得人手不够，尽管派人告诉我。”崔珏想了想接着说：“下次如果要找房子或者铺子直接叫人来我便是，不用亲自去牙行。” “多谢大人好意。不过我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不想麻烦别人。” 别人？崔珏皱眉，自己在她心里还是别人？ 钟楚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崔珏好像不高兴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大人，到了。”崔玄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崔珏先下马车，等钟楚黎出来的时候，他便伸手将钟楚黎扶下马车。又亲自将人送入府，陈氏听说崔珏来了，赶紧吩咐下人通知钟博安。 崔珏无意在伯公府多待，他来也只是送人罢了。知道钟楚黎回了自己的院子，崔珏便离开了。等钟博安赶到正厅时，被告知崔珏已经走了。 钟博安气恼的踹了一旁的桌椅，吓得下人不敢吱声。 钟楚黎回了自己院子没多久，陈氏便来了。这些天陈氏的心里很煎熬，她一边劝自己相信钟楚黎说的，自己的女儿还好好的活在另一个世界。一边又觉得不可能，钟楚黎是骗她的，她就这样反复纠结，日子过的恍恍惚惚。 直到今日下人来回禀崔珏来了，陈氏才慌慌忙忙出了院子。看到崔珏，陈氏心里才有了决断。不管怎么样，她的女儿都已经不在这里了，作为母亲，她当然宁愿相信女儿还好好的在另一个世界生活。 至于眼前这个女儿也陪伴她过了一段十分珍贵的日子。她对自己十分亲近和依赖，她即将嫁给大理寺卿为妻，自己应该好好张罗她的婚事。 陈氏进到钟楚黎的屋子时，钟楚黎连忙起身迎接她。陈氏看见了她眼里的小心翼翼，她心里不好受。 “阿黎，我这些日子都在想，你的嫁妆还有哪些没有准备。这些天没来看你，你没生我的气？” 听陈氏这样温柔的问自己，钟楚黎终于放松了些，她生怕陈氏从今以后和她疏离。 “娘亲说的什么话，我知道娘亲为我操劳，心里十分感动。”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彼此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接下来，钟楚黎没再见过崔珏。陈氏让她亲自绣自己的嫁衣，当然了，只是绣嫁衣上的一部分，全部让她亲自绣根本来不及。 钟楚黎很想让她自己的绣庄来绣自己的嫁衣，但是陈氏不肯，害怕时间来不及。 钟楚黎新开的绣庄叫锦绣阁，钟楚黎将院子的租契拿到手后，绣庄就开起来了。高妈妈办事麻利，不过两天的时间就找来了十几个有经验的绣娘，又招了十几个学徒，一边学绣艺一边帮忙打杂。 钟楚黎从陈氏那里借了两个有经验的掌柜，让他们去帮忙去拉订单。就这样锦绣阁很快就做起来了，比当初在苏州时还要快上许多。 锦绣阁的事情忙完之后，钟楚黎就一心待在院子里待嫁了，因为距离她的婚期只有十天了。 这十天对钟楚黎过的有点煎熬，倒不是她有多期待，只是有些紧张，除了紧张之外还有点害怕。 之前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嫁人之后只要待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就安然无事了。这些时日随着她对崔家的了解，知道崔家势力庞大，旁支众多人口繁杂。 而崔珏是崔家的嫡系长孙，所以他日后是要掌管崔家的，而她作为崔珏的妻子，不说给他多大助力，起码不能拖他后腿。 所以这些天钟楚黎在束妈妈的教导下，将京城里排得上名的官宦人家的资料，加班加点的背了下来。这些时日钟楚黎着实过的不轻松。 崔珏知道她做这些后，还特意来府里跟她说，让她不必如此。崔家老爷子交代过，崔家暂时不打算在朝堂深耕，免得遭人妒忌。 本来崔家作为京城为数不多的百年世家就已经够招风的了，眼下皇帝年迈，疑心深重。皇储迟迟不立，按照崔家老爷子的意思，京城早晚有一场动乱。 崔家这时候不需要出头，只要像现在这样安分守己就好。等到新君继位时，再谋算不迟。 “你不用太过担心，若是遇到宴会不愿去便不去，不需去应酬。至于后宅的事，你每日去给周氏请安便是，若是她敢为难你，你不去也无妨。” 崔珏见钟楚黎眼下带有乌青，有些心疼。听说她专门找来京中官宦的资料背诵，心里有些自责，自己该早些来跟她说的，害她一人胡思乱想。 “对不住，我该早些来跟你说，害你受苦了。” 钟楚黎有些懵，并没有反应过来崔珏说的是什么意思。崔珏见她脸上带着不解，又开口跟她解释。 “我是说你不必去记京中女眷的信息资料，不用去刻意迎合她们。我应该早些来跟你说清楚，免得你背的这么辛苦，今天开始不许再背了。知道吗？”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啊！ “我知道了，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应该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是很聪明，我以后恐怕不能给你什么助力。我想着，既然如此，我至少不能因为我的无知给你招惹麻烦。” 第178章 什么东西 钟楚黎显然低估了崔珏的身手，钟楚黎转身的一瞬，崔珏已经感觉到了她的意图。随即也是一个转身长臂一捞就将钟楚黎抱在怀里了。 两人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钟楚黎这下老实了。 “乖，听话。成亲以后一定告诉你，现在别看，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崔珏轻轻在钟楚黎耳边说道。 钟楚黎感受到崔珏说话时吐在耳边的热气，身子忍不住打颤。钟楚黎没想到自己这么敏感，这次她真的羞红了脸，反正已经丢人了，干脆赖在崔珏怀里不出来。 崔珏被钟楚黎紧紧搂着腰动弹不得，干脆将人打横抱起，直接将人抱进马车。 “回伯公府。” 听到崔珏的声音，钟楚黎才慢慢从崔珏怀里抬起头。发现自己此刻正坐在崔珏腿上，崔珏正低头看着自己。 钟楚黎赶紧起身坐到一旁，崔珏见她如此，重新找了话题避免她尴尬。 “再有月余就是婚期了，近来可还忙的开？若是觉得人手不够，尽管派人告诉我。”崔珏想了想接着说：“下次如果要找房子或者铺子直接叫人来我便是，不用亲自去牙行。” “多谢大人好意。不过我习惯了自己的事自己做，不想麻烦别人。” 别人？崔珏皱眉，自己在她心里还是别人？ 钟楚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崔珏好像不高兴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大人，到了。”崔玄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崔珏先下马车，等钟楚黎出来的时候，他便伸手将钟楚黎扶下马车。又亲自将人送入府，陈氏听说崔珏来了，赶紧吩咐下人通知钟博安。 崔珏无意在伯公府多待，他来也只是送人罢了。知道钟楚黎回了自己的院子，崔珏便离开了。等钟博安赶到正厅时，被告知崔珏已经走了。 钟博安气恼的踹了一旁的桌椅，吓得下人不敢吱声。 钟楚黎回了自己院子没多久，陈氏便来了。这些天陈氏的心里很煎熬，她一边劝自己相信钟楚黎说的，自己的女儿还好好的活在另一个世界。一边又觉得不可能，钟楚黎是骗她的，她就这样反复纠结，日子过的恍恍惚惚。 直到今日下人来回禀崔珏来了，陈氏才慌慌忙忙出了院子。看到崔珏，陈氏心里才有了决断。不管怎么样，她的女儿都已经不在这里了，作为母亲，她当然宁愿相信女儿还好好的在另一个世界生活。 至于眼前这个女儿也陪伴她过了一段十分珍贵的日子。她对自己十分亲近和依赖，她即将嫁给大理寺卿为妻，自己应该好好张罗她的婚事。 陈氏进到钟楚黎的屋子时，钟楚黎连忙起身迎接她。陈氏看见了她眼里的小心翼翼，她心里不好受。 “阿黎，我这些日子都在想，你的嫁妆还有哪些没有准备。这些天没来看你，你没生我的气？” 听陈氏这样温柔的问自己，钟楚黎终于放松了些，她生怕陈氏从今以后和她疏离。 “娘亲说的什么话，我知道娘亲为我操劳，心里十分感动。”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彼此都懂了对方的意思。 接下来，钟楚黎没再见过崔珏。陈氏让她亲自绣自己的嫁衣，当然了，只是绣嫁衣上的一部分，全部让她亲自绣根本来不及。 钟楚黎很想让她自己的绣庄来绣自己的嫁衣，但是陈氏不肯，害怕时间来不及。 钟楚黎新开的绣庄叫锦绣阁，钟楚黎将院子的租契拿到手后，绣庄就开起来了。高妈妈办事麻利，不过两天的时间就找来了十几个有经验的绣娘，又招了十几个学徒，一边学绣艺一边帮忙打杂。 钟楚黎从陈氏那里借了两个有经验的掌柜，让他们去帮忙去拉订单。就这样锦绣阁很快就做起来了，比当初在苏州时还要快上许多。 锦绣阁的事情忙完之后，钟楚黎就一心待在院子里待嫁了，因为距离她的婚期只有十天了。 这十天对钟楚黎过的有点煎熬，倒不是她有多期待，只是有些紧张，除了紧张之外还有点害怕。 之前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嫁人之后只要待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就安然无事了。这些时日随着她对崔家的了解，知道崔家势力庞大，旁支众多人口繁杂。 而崔珏是崔家的嫡系长孙，所以他日后是要掌管崔家的，而她作为崔珏的妻子，不说给他多大助力，起码不能拖他后腿。 所以这些天钟楚黎在束妈妈的教导下，将京城里排得上名的官宦人家的资料，加班加点的背了下来。这些时日钟楚黎着实过的不轻松。 崔珏知道她做这些后，还特意来府里跟她说，让她不必如此。崔家老爷子交代过，崔家暂时不打算在朝堂深耕，免得遭人妒忌。 本来崔家作为京城为数不多的百年世家就已经够招风的了，眼下皇帝年迈，疑心深重。皇储迟迟不立，按照崔家老爷子的意思，京城早晚有一场动乱。 崔家这时候不需要出头，只要像现在这样安分守己就好。等到新君继位时，再谋算不迟。 “你不用太过担心，若是遇到宴会不愿去便不去，不需去应酬。至于后宅的事，你每日去给周氏请安便是，若是她敢为难你，你不去也无妨。” 崔珏见钟楚黎眼下带有乌青，有些心疼。听说她专门找来京中官宦的资料背诵，心里有些自责，自己该早些来跟她说的，害她一人胡思乱想。 “对不住，我该早些来跟你说，害你受苦了。” 钟楚黎有些懵，并没有反应过来崔珏说的是什么意思。崔珏见她脸上带着不解，又开口跟她解释。 “我是说你不必去记京中女眷的信息资料，不用去刻意迎合她们。我应该早些来跟你说清楚，免得你背的这么辛苦，今天开始不许再背了。知道吗？”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啊！ “我知道了，我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应该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是很聪明，我以后恐怕不能给你什么助力。我想着，既然如此，我至少不能因为我的无知给你招惹麻烦。” 第179章 催妆 六月初八，诸事皆宜。 钟楚黎一早就被拉起来梳妆，迷迷糊糊坐在妆奁前任凭婆子伺候上妆。昨晚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很晚都睡不着。陈氏临睡前又拿了个小册子给她，交代她仔细看。钟楚黎知道那是什么，她十分好奇便打开看了一眼。 那画面不比岛国视频差，花样也不老少，没想到古人也挺会。随后她又想到，崔珏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也会看这样的春宫图来学习 “好了，新娘子长的真俊，上了妆之后更美了！”听到婆子的夸赞，钟楚黎终于清醒了些。她也十分好奇，自己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嗯？嗯？？！！！这真的是自己吗？ 也太丑了！！！ 脸白的跟死了三天似的，嘴红的跟刚吃了死孩子一样！这也能叫美？惨白惨白的脸上画了两坨腮红，跟美一点搭不上边好吗？这是什么死样子啊！崔珏看到会不会被自己吓死！ 新郎官也是高危职业啊！ “辛苦了。”陈氏对婆子笑道。 陈氏一早就忙活起来了，虽然也没什么需要她亲自动手的，但就是不放心，一早起来盯着下人，生怕出什么纰漏。这可是她女儿一辈子的大事。 陈氏走到钟楚黎身边，见她脸上表情怪异，以为她是太过紧张。“阿黎，别怕。崔家离咱们伯公府只隔了一条街，若是受了委屈可以让人回来告诉我，我即刻去看你。” 听出陈氏声音哽咽，钟楚黎拉着陈氏的手与她说：“娘亲，我知道娘亲最疼我，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也会时常回来看您的。倒是您在府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陈氏擦着眼角，挤出笑容说：“傻瓜，以后嫁人了，哪能时常回来，到时候惹人笑话。你放心，你哥哥说他会奏请陛下，求陛下恩准准我一同随他去边关。” “真的可以吗？” 陈氏和钟博安早就没了情意，待在伯公府实在煎熬，要是能和儿子一起去边关，她倒是十分愿意，就是不知陛下能不能恩准。 “嗯！就是有些舍不得你，还有你外祖他们，娘亲若是真去了边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两人年岁已高，我却不在身边伺候，说来也是不孝。” “娘亲别这么说，外祖他们真心疼爱娘亲，只要娘亲好哈的，他们哪会怪罪。况且不是还有我嘛，我会替娘亲好好孝敬外祖他们的。” 听钟楚黎这么说，陈氏心里十分欣慰。这样极好！ 母女俩说着话，陈氏忽然听到咕噜噜几声。钟楚黎委屈的开口：“娘亲，我一早起来连口水都没喝！” 陈氏笑到：“今日就是如此，新娘子不能吃东西，免得半路想出恭。”虽然这么说，陈氏还是拿了一小块糕点在手里，一小块一小块的掰开喂给钟楚黎吃。吃了两块糕点，钟楚黎感觉好些了。 “姑娘，姑爷来了！”白蔻从外面跑进来。 “你安心等着，现在开始不能再吃东西，也不能喝水了。”崔珏既然来了，陈氏也该去前院准备了。 崔珏今日一身大红喜袍，胸前带着大红绸，平日冷峻的眉眼，今日也染上喜气，他本就样貌俊美，穿上这一身更加英姿不凡。但这丝毫不耽误钟冠清对他的刁难，催妆诗做了一首又一首，就是不放行。甚至还让人拿来弓箭，非让崔珏当场射中自己抛出的铜钱才能进去接人。 众人见钟冠清有意刁难，开始劝说钟冠清放人，但是钟冠清就是不放。“钟小将军差不多就行了，别让崔大人等久了。” “若是连我这关都过不去，那崔大人也太没诚意了。”钟冠清在妹妹婚期前三天赶回来的，边关事多，皇帝本是不想放他回来，可他就这一个妹妹，她嫁人他又怎能不回来？ 一连奏请几封折子，皇帝才同意他回来，不过也就让他在京城待十天，十天之后就要回边关去了。之前听说妹妹和秦家退婚，他在边关收到消息气的不行，恨不能立刻赶回来替妹妹出气。最后他外祖父给他写信劝慰他，他才没回来。 后来又听说妹妹和崔珏订婚，崔珏这人他不熟，只知道他不好与人接近，妹妹跟着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委屈。所以钟冠清今日才想为难崔珏一番，若是崔珏不耐烦的话，他就早点想办法替妹妹谋好后路。 刚才他连着让崔珏作了四首催妆诗，崔珏倒是没有不耐烦，现在就看崔珏愿不愿意继续接过弓箭去射自己抛出的铜钱了。 崔珏没有丝毫犹豫，接过钟冠清手里的弓箭。钟冠清见他这反应，轻笑一声，快速抛出一枚铜钱，众人都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把铜钱拿在手里的，就见他随手一抛，而后一枚箭矢紧跟射出。 钟冠清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崔珏，正好崔珏也将头转过来，两人眼神接触。崔珏淡淡一笑，低头向钟冠清行礼。 钟冠清内心诧异震惊，刚才自己随手一抛就是想为难崔珏，料想他一定不可能射中。谁承想，崔珏竟然轻松射中。好不甘心啊！就这么轻易让他得逞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钟冠清到底履行了自己说的话，放崔珏进去接新娘，也就是他的妹妹。 “听说大公子连着让姑爷作了四首催妆诗，现在还让姑爷射中他手里抛出去的铜钱，姑爷得射中，大公子才肯放行呢！估计姑爷还有一会儿才来，不如我再去找些吃食给姑娘垫垫。”白蔻将前院发生的事告诉钟楚黎。 “大公子是舍不得姑娘，所以才想为难为难姑爷！”紫苏在一旁补充道。 钟楚黎当然知道哥哥钟冠清的意思，不就是怕崔珏以后对她不好，现在想给崔珏一个下马威嘛。崔珏射不中铜钱，又想进来接新娘子，肯定会当着众人的面说些保证对她好的话。她这哥哥还真是处处为她着想，就是苦了崔珏了，今日恐怕要被大舅哥下下面子了。 第179章 催妆 六月初八，诸事皆宜。 钟楚黎一早就被拉起来梳妆，迷迷糊糊坐在妆奁前任凭婆子伺候上妆。昨晚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很晚都睡不着。陈氏临睡前又拿了个小册子给她，交代她仔细看。钟楚黎知道那是什么，她十分好奇便打开看了一眼。 那画面不比岛国视频差，花样也不老少，没想到古人也挺会。随后她又想到，崔珏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也会看这样的春宫图来学习 “好了，新娘子长的真俊，上了妆之后更美了！”听到婆子的夸赞，钟楚黎终于清醒了些。她也十分好奇，自己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 嗯？嗯？？！！！这真的是自己吗？ 也太丑了！！！ 脸白的跟死了三天似的，嘴红的跟刚吃了死孩子一样！这也能叫美？惨白惨白的脸上画了两坨腮红，跟美一点搭不上边好吗？这是什么死样子啊！崔珏看到会不会被自己吓死！ 新郎官也是高危职业啊！ “辛苦了。”陈氏对婆子笑道。 陈氏一早就忙活起来了，虽然也没什么需要她亲自动手的，但就是不放心，一早起来盯着下人，生怕出什么纰漏。这可是她女儿一辈子的大事。 陈氏走到钟楚黎身边，见她脸上表情怪异，以为她是太过紧张。“阿黎，别怕。崔家离咱们伯公府只隔了一条街，若是受了委屈可以让人回来告诉我，我即刻去看你。” 听出陈氏声音哽咽，钟楚黎拉着陈氏的手与她说：“娘亲，我知道娘亲最疼我，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也会时常回来看您的。倒是您在府里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陈氏擦着眼角，挤出笑容说：“傻瓜，以后嫁人了，哪能时常回来，到时候惹人笑话。你放心，你哥哥说他会奏请陛下，求陛下恩准准我一同随他去边关。” “真的可以吗？” 陈氏和钟博安早就没了情意，待在伯公府实在煎熬，要是能和儿子一起去边关，她倒是十分愿意，就是不知陛下能不能恩准。 “嗯！就是有些舍不得你，还有你外祖他们，娘亲若是真去了边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们两人年岁已高，我却不在身边伺候，说来也是不孝。” “娘亲别这么说，外祖他们真心疼爱娘亲，只要娘亲好哈的，他们哪会怪罪。况且不是还有我嘛，我会替娘亲好好孝敬外祖他们的。” 听钟楚黎这么说，陈氏心里十分欣慰。这样极好！ 母女俩说着话，陈氏忽然听到咕噜噜几声。钟楚黎委屈的开口：“娘亲，我一早起来连口水都没喝！” 陈氏笑到：“今日就是如此，新娘子不能吃东西，免得半路想出恭。”虽然这么说，陈氏还是拿了一小块糕点在手里，一小块一小块的掰开喂给钟楚黎吃。吃了两块糕点，钟楚黎感觉好些了。 “姑娘，姑爷来了！”白蔻从外面跑进来。 “你安心等着，现在开始不能再吃东西，也不能喝水了。”崔珏既然来了，陈氏也该去前院准备了。 崔珏今日一身大红喜袍，胸前带着大红绸，平日冷峻的眉眼，今日也染上喜气，他本就样貌俊美，穿上这一身更加英姿不凡。但这丝毫不耽误钟冠清对他的刁难，催妆诗做了一首又一首，就是不放行。甚至还让人拿来弓箭，非让崔珏当场射中自己抛出的铜钱才能进去接人。 众人见钟冠清有意刁难，开始劝说钟冠清放人，但是钟冠清就是不放。“钟小将军差不多就行了，别让崔大人等久了。” “若是连我这关都过不去，那崔大人也太没诚意了。”钟冠清在妹妹婚期前三天赶回来的，边关事多，皇帝本是不想放他回来，可他就这一个妹妹，她嫁人他又怎能不回来？ 一连奏请几封折子，皇帝才同意他回来，不过也就让他在京城待十天，十天之后就要回边关去了。之前听说妹妹和秦家退婚，他在边关收到消息气的不行，恨不能立刻赶回来替妹妹出气。最后他外祖父给他写信劝慰他，他才没回来。 后来又听说妹妹和崔珏订婚，崔珏这人他不熟，只知道他不好与人接近，妹妹跟着他也不知道会不会受委屈。所以钟冠清今日才想为难崔珏一番，若是崔珏不耐烦的话，他就早点想办法替妹妹谋好后路。 刚才他连着让崔珏作了四首催妆诗，崔珏倒是没有不耐烦，现在就看崔珏愿不愿意继续接过弓箭去射自己抛出的铜钱了。 崔珏没有丝毫犹豫，接过钟冠清手里的弓箭。钟冠清见他这反应，轻笑一声，快速抛出一枚铜钱，众人都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把铜钱拿在手里的，就见他随手一抛，而后一枚箭矢紧跟射出。 钟冠清轻笑一声，转头看向崔珏，正好崔珏也将头转过来，两人眼神接触。崔珏淡淡一笑，低头向钟冠清行礼。 钟冠清内心诧异震惊，刚才自己随手一抛就是想为难崔珏，料想他一定不可能射中。谁承想，崔珏竟然轻松射中。好不甘心啊！就这么轻易让他得逞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钟冠清到底履行了自己说的话，放崔珏进去接新娘，也就是他的妹妹。 “听说大公子连着让姑爷作了四首催妆诗，现在还让姑爷射中他手里抛出去的铜钱，姑爷得射中，大公子才肯放行呢！估计姑爷还有一会儿才来，不如我再去找些吃食给姑娘垫垫。”白蔻将前院发生的事告诉钟楚黎。 “大公子是舍不得姑娘，所以才想为难为难姑爷！”紫苏在一旁补充道。 钟楚黎当然知道哥哥钟冠清的意思，不就是怕崔珏以后对她不好，现在想给崔珏一个下马威嘛。崔珏射不中铜钱，又想进来接新娘子，肯定会当着众人的面说些保证对她好的话。她这哥哥还真是处处为她着想，就是苦了崔珏了，今日恐怕要被大舅哥下下面子了。 第180章 出嫁 “快快快！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快看看都准备好了吗？”喜婆一脸激动的从外面进来。 啊？！！不是还在催妆吗？铜钱也射完了？ 钟楚黎的心瞬间紧绷，不是应该还要等一会儿的吗？怎么这么快人就来了？ “哎呦！你们这些没经事儿的丫头，该扶着新娘子去前厅行礼了！”众人手忙脚乱一阵忙活。钟楚黎被红红的盖头将她的视线遮住，她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钟楚黎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自己怎么没把婚期定在冬日，这六月的天，她稍微动下就出汗，一早上还化了个厚厚的妆，一会儿出了汗，也不知道糊成什么样了，还能不能看了？ 陈氏和钟博安已经在正厅居中而坐，老夫人自从冯亦帆的事情后，就不再管二房的事。她也从来不喜陈氏母女，今日钟楚黎出嫁，她称病没有出面。陈氏原本十分生气，为此还跟钟博安大吵了一架。安伯公还夫人和三房的人一起坐在两旁，其他宾客将大厅围满。 钟楚黎被带到正厅，崔珏见她出来立刻上前握住钟楚黎的手。两人站定后，开始给钟博安和陈氏磕头行礼，丫鬟端来托盘递上茶杯。钟楚黎和崔珏端起茶杯，齐声说道。 “父亲，母亲，请用茶。” 钟博安夫妻二人接过茶杯饮了一口，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随后陈氏开口。 “阿黎，今后嫁入崔家盼你们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事事顺顺遂遂。好好孝敬公婆，早日替夫家开枝散叶。”陈氏声音哽咽。 钟楚黎“嗯”了一声，内心也是十分不舍，自打来了以后，她事事无作为，全靠陈氏庇护，心里对她早就有了依赖。 “谨遵母亲教诲。” 陈氏嘱咐完临到钟博安。 “今日你们既结成夫妻，以后不管祸福共同进退，夫妻同心才能家族兴旺。” 陈氏眉头微皱，昨日自己因为老夫人不肯出席女儿婚礼跟他大吵一架，他刚刚就当着众人的面说这样的话，陈氏心里暗恼。不过碍于今日女儿婚礼，压下心中不快，继续笑着看向女儿女婿。 “小婿谨遵岳父教诲。” 等崔珏给安伯府其他人敬完礼之后，钟冠清弯腰背起钟楚黎出府。 “ 妹妹我来背你。”钟冠清弯腰，背起钟楚黎出了屋子。钟楚黎第一次知道哥哥的肩膀这么厚实，趴在哥哥背上心里十分踏实。 “阿黎，虽然哥哥今日失算，但是成婚后崔珏若是敢欺负你，你只管叫人来找我，我肯定饶不了他！” “嗯！我知道的！哥哥也要好好的，早些娶个嫂嫂回来，免得娘亲担心。” 听钟冠清的语气，陈氏应该是没将自己不是原主的事情告诉他，钟楚黎心里感激陈氏。不管什么原因，说明她还愿意接受自己这个女儿。 坐上花轿，外头锣鼓喧天，众人的恭贺声不绝于耳。听着外头的声音，钟楚黎心里涌出不真实的感觉，她此刻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以后真要在这里生活了。心里没来由的慌乱，手心出来许多汗。 “别怕，我在。” 只听崔珏这一句，钟楚黎原本慌乱的心安定了许多。 从安伯府到崔府只隔了一条街，接亲的队伍只走了半个时辰百便到了崔府。轿子刚落稳，钟楚黎便听到咚的一声，接着便有喜婆变着花样的说吉祥话。随后便响起了鞭炮声，道喜声。 等喜婆说完吉祥话后，往她手里塞了一段红绸，扶着她出了轿子。钟楚黎感觉到红绸的另一端正被人紧紧握着，那人自然是崔珏。 两个人的人生和命运就此相连。 崔府门口也早就站了不少人，看见新娘下轿，纷纷上前恭喜，一时间鞭炮声夹杂着人声，在钟楚黎周围响起。钟楚黎被喜婆扶着进了门，崔府正门大开，她小心的踩着台阶缓步上去。 快到崔府正厅，有人大声喊道。 “新郎新娘到！” 正厅坐着的崔怀远和周氏，崔怀远早就盼着儿子娶妻，看到儿子身穿喜服牵着新娘走进厅内，崔怀远难掩内心的激动，频频朝一旁的周氏看去，虽然周氏只是回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但是他还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崔珏也注意到了父亲崔怀远的反应，心里忍不住浮出一丝愧疚。 随着喜婆的声音再次响起，仪式也正式开始。 “一拜天地！” 崔珏缓缓转身，钟楚黎也跟随着红绸转身，两人微微躬身，敬拜天地。 “二拜高堂！” 崔怀远看着堂下弯腰行礼的儿子儿媳，笑得眉眼弯弯。 “夫妻对拜！” 钟楚黎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这么盛大又正式的婚礼仪式，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周遭传来的声音，又再告诉她这不是梦。 崔珏今日的感觉也很奇妙，他没想到自己会 拜完天地，钟楚黎和崔珏被一起送进了洞房，又在喜婆的指挥下行合卺礼。 在听到喜婆让崔珏挑开盖头的时候，钟楚黎十分紧张，她还没忘记自己涂满厚厚脂粉的脸，今日天气格外的热，她早就出了汗，妆容肯定都花了。 眼角瞥见伸进盖头的喜秤，钟楚黎认命的闭上眼睛。盖头被挑开，喜婆说着照样说着吉祥话。 钟楚黎刚开始不敢抬头，她害怕看见崔珏嫌弃的眼神。 不过她想多了，崔珏将盖头挑开后立即转身，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众人的目光。因他往日的凶名，他这一挡，加上他不苟言笑的表情，没人敢上前。 “今日辛苦诸位，前院已经备好酒席，请诸位移步去前厅享用，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诸位多包涵。” 崔珏这么说了，众人也都随着下人的指引去了前厅。 “好了，人都已经走了。” 钟楚黎这才抬头看了一圈，屋里果然没人了。 “谢谢！” 钟楚黎根本不敢去看崔珏的反应，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丑死了。 “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以后不必再这般客气。”说完，崔珏看着钟楚黎轻笑一声。 原因无他，钟楚黎的脸现在就像小花猫一样，花的不能再花了。 第180章 出嫁 “快快快！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快看看都准备好了吗？”喜婆一脸激动的从外面进来。 啊？！！不是还在催妆吗？铜钱也射完了？ 钟楚黎的心瞬间紧绷，不是应该还要等一会儿的吗？怎么这么快人就来了？ “哎呦！你们这些没经事儿的丫头，该扶着新娘子去前厅行礼了！”众人手忙脚乱一阵忙活。钟楚黎被红红的盖头将她的视线遮住，她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钟楚黎不禁有些后悔，当初自己怎么没把婚期定在冬日，这六月的天，她稍微动下就出汗，一早上还化了个厚厚的妆，一会儿出了汗，也不知道糊成什么样了，还能不能看了？ 陈氏和钟博安已经在正厅居中而坐，老夫人自从冯亦帆的事情后，就不再管二房的事。她也从来不喜陈氏母女，今日钟楚黎出嫁，她称病没有出面。陈氏原本十分生气，为此还跟钟博安大吵了一架。安伯公还夫人和三房的人一起坐在两旁，其他宾客将大厅围满。 钟楚黎被带到正厅，崔珏见她出来立刻上前握住钟楚黎的手。两人站定后，开始给钟博安和陈氏磕头行礼，丫鬟端来托盘递上茶杯。钟楚黎和崔珏端起茶杯，齐声说道。 “父亲，母亲，请用茶。” 钟博安夫妻二人接过茶杯饮了一口，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随后陈氏开口。 “阿黎，今后嫁入崔家盼你们夫妻和睦，举案齐眉，事事顺顺遂遂。好好孝敬公婆，早日替夫家开枝散叶。”陈氏声音哽咽。 钟楚黎“嗯”了一声，内心也是十分不舍，自打来了以后，她事事无作为，全靠陈氏庇护，心里对她早就有了依赖。 “谨遵母亲教诲。” 陈氏嘱咐完临到钟博安。 “今日你们既结成夫妻，以后不管祸福共同进退，夫妻同心才能家族兴旺。” 陈氏眉头微皱，昨日自己因为老夫人不肯出席女儿婚礼跟他大吵一架，他刚刚就当着众人的面说这样的话，陈氏心里暗恼。不过碍于今日女儿婚礼，压下心中不快，继续笑着看向女儿女婿。 “小婿谨遵岳父教诲。” 等崔珏给安伯府其他人敬完礼之后，钟冠清弯腰背起钟楚黎出府。 “ 妹妹我来背你。”钟冠清弯腰，背起钟楚黎出了屋子。钟楚黎第一次知道哥哥的肩膀这么厚实，趴在哥哥背上心里十分踏实。 “阿黎，虽然哥哥今日失算，但是成婚后崔珏若是敢欺负你，你只管叫人来找我，我肯定饶不了他！” “嗯！我知道的！哥哥也要好好的，早些娶个嫂嫂回来，免得娘亲担心。” 听钟冠清的语气，陈氏应该是没将自己不是原主的事情告诉他，钟楚黎心里感激陈氏。不管什么原因，说明她还愿意接受自己这个女儿。 坐上花轿，外头锣鼓喧天，众人的恭贺声不绝于耳。听着外头的声音，钟楚黎心里涌出不真实的感觉，她此刻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以后真要在这里生活了。心里没来由的慌乱，手心出来许多汗。 “别怕，我在。” 只听崔珏这一句，钟楚黎原本慌乱的心安定了许多。 从安伯府到崔府只隔了一条街，接亲的队伍只走了半个时辰百便到了崔府。轿子刚落稳，钟楚黎便听到咚的一声，接着便有喜婆变着花样的说吉祥话。随后便响起了鞭炮声，道喜声。 等喜婆说完吉祥话后，往她手里塞了一段红绸，扶着她出了轿子。钟楚黎感觉到红绸的另一端正被人紧紧握着，那人自然是崔珏。 两个人的人生和命运就此相连。 崔府门口也早就站了不少人，看见新娘下轿，纷纷上前恭喜，一时间鞭炮声夹杂着人声，在钟楚黎周围响起。钟楚黎被喜婆扶着进了门，崔府正门大开，她小心的踩着台阶缓步上去。 快到崔府正厅，有人大声喊道。 “新郎新娘到！” 正厅坐着的崔怀远和周氏，崔怀远早就盼着儿子娶妻，看到儿子身穿喜服牵着新娘走进厅内，崔怀远难掩内心的激动，频频朝一旁的周氏看去，虽然周氏只是回他一个淡淡的微笑，但是他还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崔珏也注意到了父亲崔怀远的反应，心里忍不住浮出一丝愧疚。 随着喜婆的声音再次响起，仪式也正式开始。 “一拜天地！” 崔珏缓缓转身，钟楚黎也跟随着红绸转身，两人微微躬身，敬拜天地。 “二拜高堂！” 崔怀远看着堂下弯腰行礼的儿子儿媳，笑得眉眼弯弯。 “夫妻对拜！” 钟楚黎的心跳的越来越快，这么盛大又正式的婚礼仪式，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周遭传来的声音，又再告诉她这不是梦。 崔珏今日的感觉也很奇妙，他没想到自己会 拜完天地，钟楚黎和崔珏被一起送进了洞房，又在喜婆的指挥下行合卺礼。 在听到喜婆让崔珏挑开盖头的时候，钟楚黎十分紧张，她还没忘记自己涂满厚厚脂粉的脸，今日天气格外的热，她早就出了汗，妆容肯定都花了。 眼角瞥见伸进盖头的喜秤，钟楚黎认命的闭上眼睛。盖头被挑开，喜婆说着照样说着吉祥话。 钟楚黎刚开始不敢抬头，她害怕看见崔珏嫌弃的眼神。 不过她想多了，崔珏将盖头挑开后立即转身，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众人的目光。因他往日的凶名，他这一挡，加上他不苟言笑的表情，没人敢上前。 “今日辛苦诸位，前院已经备好酒席，请诸位移步去前厅享用，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诸位多包涵。” 崔珏这么说了，众人也都随着下人的指引去了前厅。 “好了，人都已经走了。” 钟楚黎这才抬头看了一圈，屋里果然没人了。 “谢谢！” 钟楚黎根本不敢去看崔珏的反应，她觉得自己现在肯定丑死了。 “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以后不必再这般客气。”说完，崔珏看着钟楚黎轻笑一声。 原因无他，钟楚黎的脸现在就像小花猫一样，花的不能再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