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游侠》 第一回:小村除贼 巍巍千山飞鸟绝影,茫茫大地走兽灭踪。绍兴十四年深冬的一个夜晚,有位少年兀自出现在杳无人烟的旷野荒郊,此刻,他正恭恭敬敬地对着面前摆放三牲祭品,香烛纸箔的墓碑俯首叩拜。 行完祭奠大礼,少年从腰间取出一口鞘身乌漆发亮的大刀。接着,他拳开六合,步走游龙,使出一套凌厉绝伦的刀法。刀上寒光入夜明,松风影里月初升。手中刀越舞越快,少年的身影随之亦发变得诡异飘忽。 不知练了多少时间,少年突然双足蹬地,身体力压千钧,双臂微屈,宝刀横推而出。熠熠星光,万点落梅,他收刀之际,只听得“咔嚓”一声响动,四周碗口粗的几棵老松,被拦腰截成了两段。 这一式正是傅家刀法中的“横扫四极”,六合刀法为北宋名将傅察所创,而这少年正是傅察之子傅天鹏。父亲戎马一生,为社稷黎民立下了汗马功劳,不料却误中奸贼孔彦舟的圈套,最后含恨而死。每每思及此事,傅天鹏心中的悲愤之情难以自制。父仇不共戴天,他折枝为誓,此番南下定要寻到孔彦舟,以报大仇。 晓行夜宿,一路舟车,连续十几天的路程之后,傅天鹏来到了平江府辖下的一个荒僻的山道。冬夜彻骨的凉寒加上腹内饥饿难耐,傅天鹏只感到眼前金星晃动,脚下如踩软棉。好在他是习武之人,当下困厄,傅天鹏行气小周天,疲乏渐渐缓解。就这样,傅天鹏在中气略加充盈的时候,循着陡峭的石级下了山。前面不远处,依稀火光闪动,傅天鹏知是到了一个村落,可以歇马落脚了。 在一个茅椽草舍前,傅天鹏止住脚步,轻轻扣了扣门。不多时,里面传来苍老的问询声:“何人深夜叩门?” 傅天鹏答道:“行路之人,错过了投栈,恳请借宿一晚。”傅天鹏话音刚落,门应声而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了他的对面。傅天鹏赶紧向老者躬身施礼,老者将他让了进去。屋内一应陈设粗疏简陋,土炕上斑驳的方桌上,一盏油灯有气无力地吐着微弱的光。 老者请傅天鹏稍待片刻,然后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有客到访,若烟快置备些酒饭。”不多时,一个少女端着食盘走了进来。待若烟及近,傅天鹏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姑娘生的眉似柳叶、眸如明湖、挺俏的鼻子下面是点粉樱唇,虽说不是倾国之容,却也楚楚动人。傅天鹏看到若烟,不觉神游天外,一时间竟忘记揖谢施礼。而若烟瞧着剑眉星目,气度不凡的傅天鹏,也是心如撞鹿。幸有老者佯作轻咳,替二人解了围。若烟面如绯云,含羞而去,老者和傅天鹏举杯把盏畅饮起来。 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老者与傅天鹏两人相谈甚欢。从交谈中傅天鹏得知老人姓韩名显,原是步军营中的一名校尉。他因为不满宰相李邦彦克扣军粮,致使大军逢遭败绩,故带着若烟夤夜逃出汴州,祖孙俩在这荒野山村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浮云蔽日,权臣当道,韩显一边喝酒,一边发泄心中的不满。傅天鹏见老人情绪激动,便劝说了几句。韩显醉眼朦胧地看了看傅天鹏,然后又端起酒杯对他说道:“少侠,我看你身背宝刀,来到这山野之地,想必定有它图。你你不妨推心置腹地和我明说,看老汉我能不能帮得上你?” 韩显的话掷地有声,绝非酒后戏言。傅天鹏心存感激,可是老人一把年纪,又与自己非亲非故,他怎能忍心让韩显卷入江湖恩怨当中。所以傅天鹏并未将自己与孔彦舟的私仇讲明。他只是告诉韩显:“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千里迢迢来到平江府,就是为了找寻刘仁礼。”傅天鹏此言一出,带着醉意的韩显忽然清醒了过来。为了证实自己是否听错,韩显追问了一句。 在得到傅天鹏的肯定答复后,韩显捻须理髯,神情凝重。傅天鹏见韩显举止有异,忙问其缘由。韩显告诉傅天鹏,刘仁礼老英雄统领太湖十三舵,为人仗义疏财、除暴安良,在吴越一带颇有威望。况且长鲸帮高手如云,傅天鹏孤身一人,只怕会有不测。傅天鹏感谢韩显相告实情,然而血海深仇不能不报。此番独闯长鲸帮就是要和刘仁礼拼个鱼死网破。少年人血气方刚,韩显苦劝不听,只好另谋它计。明月高悬、夜如墨染,韩显将傅天鹏安顿好,掩上房门休息去了。 深夜急促的马蹄声和时时传来的喊杀声,打破了平江府韩家村的宁静。趁着明月朗星,只见这一彪人马,行进片刻功夫,便停在了韩家门前。马队分列两侧止驻,从后面闪出来一个人。 此人满脸虬髯,目露凶光。他扬鞭向前一指,接着便有一名喽啰挥动醋钵般的拳头,开始狠命地砸起门来。“哐哐哐”,令人惊悸的叩门声响彻于耳。伴随茅椽上尘土的不断抖落,厚重的门板轰然而倒。先前的喽啰手持钢刀冲了进去,屋内立刻被哭求和哀怨的悲凉气氛所笼罩。 少时,喽啰将韩家老少两个人押到了匪首的面前。匪首以一对鼠目眼,仔细地打量着他们。韩显表情凝重,缄言闭口;若烟蛾眉敛蹙,啜泣不止。过了一会儿,匪首打破沉默,喝令手下将若烟缚在马上,准备动身返回山寨。 怒火在韩显的胸中燃烧,他用枯柴一样的身躯紧紧挡在匪首的马前,意图阻挡恶人的离开。“老不死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强盗首领恼羞成怒,登时从腰间抽出大环刀向老者头上削去。刀上寒光闪现,韩显命在须臾。眼前的这一幕,令若烟悲泣不止。就在生死关头,只听“嗖”的一声,不知从何处现出块飞石,震飞了恶人手里的刀。 匪首向四下张望了一下,夜色如墨,阒静无人。不明对手动向,这让强盗首领感到非常被动。为了扭转颓境,他恶狠狠地吼叫道:“小贼,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就和贾仁爷爷一对一的比划比划。”强盗头子的话音刚落,一个如鬼似魅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喽啰们提醒贾仁注意,贾仁大骇之下扭头一看,却见一位少年刀客。这位少年大约十七岁左右,他头戴斗笠、身着粗麻短褐、腰佩螭龙缠丝坠、脚穿步云履、手中碧波宝刀射出一道幽凄的光。再看少年的样貌;身长七尺乌发垂肩,两道剑眉斜插,一对黑眸似玉,唇如点脂,齿若编贝。秀美绝伦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孤绝高冷之气,令人不可逼视。 贾仁见傅天鹏是个少年,畏惧之心大减。他勒缰拒马,顺手夺过身边一名喽啰手中的鬼头刀,口中哇哇怪叫连连之后,以鹞子翻身式腾空而起,继而挥舞大刀照着傅天鹏的面门砍去。韩显、若烟祖孙两人,见贾仁陡然间对傅天鹏痛下杀手,心中挂念他的安危。 傅天鹏见刀袭来,不紧不慢抽身移位,贾仁这一招“刘海砍樵”刀锋走空,刚巧落到了傅天鹏的面前。傅天鹏抢先一步借力打力,他左肘微弯,身子猛然前倾,以一记“金牛撞山”将贾仁撞出两丈开外。在贼众跟前受到一个乳臭未干小子的羞辱,贾仁怒火中烧。他将口中的浓血吐在地上,从怀中摸出飞鹰爪,向傅天鹏掷去。 飞鹰爪为精钢所制,碎石如泥。贾仁适才与傅天鹏近战吃了亏,他恶计顿生,想藉借兵器“一寸长,一寸强”,迅速结果了傅天鹏。傅天鹏脚踏太虚,步走两仪,身法轻灵如燕。贾仁的飞鹰爪,只在傅天鹏的周身盘旋,却不能伤他分毫。一阵长时间的相持,贾仁渐渐力不从心,攻势大不如前。傅天鹏向前一探,以铁钳一样的双手紧紧抓住飞鹰爪。贾仁脸色大变,也使出浑身解术,紧紧拽住绳索的另一端。这时傅天鹏突然撤手,飞鹰爪失去力道制衡,呼啸着向贾仁的头上打去。 贾仁被飞鹰爪吓得乱了方寸,他连连后退,险些栽倒。一旁观战的喽啰们冲着他喊道:“二寨主,你眼前根本没有飞鹰爪。那都是假象,不要被这小子给迷惑了。”惊魂未定的贾仁刚要开口,忽然间他的胸前现出一道白虹。继而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后,贾仁倒地气绝而亡。 喽啰们见贾仁被傅天鹏所杀,丢下韩家爷孙,纷纷溃逃了。众贼散后,傅天鹏为韩显和若烟解了缚,并对他们说道:“依我之见,贼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弱老孤女,还是趁早离开此地,以免遭到强盗的报复。”韩显感谢傅天鹏的救命之恩,他告诉傅天鹏,自己已经是垂暮之年,哪里也不想去,如果真要走,烦请他把若烟带在身边。 傅天鹏凝望了一眼若烟,她那剪水美目闪着泪花。彼此似有千言万语,这会儿却是无言以对。良久,若烟对韩显说道:“爷爷,我就是死也要跟您在一起。”韩显叹了口气,握着孙女的手,不知说什么才好。 重任在身,傅天鹏亦不便逗留,他与韩显和若烟挥手作别,趁着夜色寻访长鲸帮去了。前路漫漫,江湖多险,傅天鹏此行定是困难重重,然而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第二回:大闹酒楼 古城苏州乃是太湖明珠,这里风景秀丽旖旎,经济富庶繁华。傅天鹏虽说是初到平江府,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无暇游山玩水,领略风土人情。入城后,傅天鹏准备到一家酒馆打尖,为自己的行囊添置些酒水熟食。他走街串巷,一路疾行,不知不觉间居然到了山塘街。 转入山塘街,傅天鹏便看到一家名为“太白居”的酒楼。这座酒楼从外观看共分三层,构造为重檐三滴水四角攒尖顶式。楼体雕梁画栋,气派恢宏。 傅天鹏略整斗笠,正要进入酒楼,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车马的喧嚣声。傅天鹏转身回望,只见有十位身穿黑色短褂的壮汉,拥簇着三辆推车站到了酒楼前。领头的这个人,方面阔耳,满颔的鼠须胡子。他吩咐其余的几名壮汉在门口等候,自己则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傅天鹏紧随其后。 酒楼里高朋满座,十分热闹。掌柜一面打理账目,一面叮嘱酒保小心伺候酒客。黑衣壮汉瞪着蛤蟆眼睛环顾四周,继而用破锣骗子吼叫道:“掌柜,赶快给我备上三百坛百年烧春酒。” 掌柜抬头看了一眼黑衣壮汉,狗颠似的跑过来问道:“这不是长鲸帮的贾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黑衣壮汉瞟了一眼掌柜,顺手扯过把木凳,跷着二郎腿对掌柜说道:“王掌柜少说废话,马上派人把我要的好酒装上车。” 王掌柜犯了难,他告诉姓贾的,现在店内宾客如云,实在抽不出人手,让他稍晚一些可以吗?贾姓壮汉听完王掌柜的话,从参差不齐的牙齿中挤出一丝唾沫,然后冲着众人咆哮道:“后天就是我们帮主的封刀大典,我看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长鲸帮过不去。” 姓贾的话音刚落,酒客们如潮水般地涌出了太白居。适才的鼎沸场面,此时变得鸦雀无声。“哈哈哈”,黑衣壮汉狂笑不止。笑完后,他对王掌柜说道:“这下你可以全心地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王掌柜唯唯诺诺地正欲吩咐酒保把酒装车,傅天鹏闪到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王掌柜一愣,傅天鹏对他说道:“掌柜,店里的三百坛烧春酒我全要了,一滴也不能给别人。” 姓贾的壮汉看到傅天鹏故意找碴,气不打一处来。他站起身来,轻蔑地瞪了傅天鹏一眼,对他说道:“从哪冒出来的愣头小子,来寻贾爷的晦气,看我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傅天鹏怀抱碧波宝刀,冷冷地回了一句:“哼,长鲸帮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尽是些仗势欺人的无耻之徒。”贾姓壮汉闻听傅天鹏的话后勃然大怒,他从腰间取出三尺长的镔铁棍,向傅天鹏奔来。 正是一言不合,兵戎相见。贾姓壮汉虎背熊腰、臂阔肩宽,碗口粗的铁棍时而缠头削脑,时而横扫千军,对着傅天鹏的上盘和下盘连番猛攻。傅天鹏紫燕穿帘,利用轻功在棍影间游走。几番过招,姓贾的没讨到半点便宜。他气得暴跳如雷,准备变换进攻套路。只见他双手紧握铁棍后端,棍身一横,两臂屈肘平抱,使出一招“二郎担山”。 这一棍下来,犹如凤凰点头,直戳傅天鹏心窝。镔铁棍疾似闪电、快如石火,傅天鹏就势使出铁拱抱桥,身体向后一背躲过棍袭。接着他猛地向前一探,双腿老树盘根,紧紧扎稳马步,两手抓住镔铁棍的一端用力往怀中一揽。傅天鹏的“怀中抱月”式迅猛无比,姓贾的收发不住,被摔了个鼻青脸肿。 贾姓壮汉爬起来后,他双足急点,变掌为爪,以“猛虎出渊”式扑向傅天鹏。傅天鹏“灵蟒转身”让到姓贾的侧面,右腿暗暗蓄劲照着对方的脚跟蹚去。这一记“秋风扫叶”掠过,姓贾的立刻又被绊了个“狗啃泥”。一时间贾姓壮汉的周围凳倒桌翻,残杯破盏溅得满地都是。 两番受辱,贾姓壮汉恼怒不已,当他准备再次与傅天鹏交手的时候,忽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住手。”贾姓壮汉和傅天鹏听到这一声呼喝后,都齐齐地转身回望。只见他们身后站着一位手持长剑的少年剑客。 这个少年头戴冲天冠,身穿青烟袍,圆阔脸,一字眉,双目如电。他抬手挡在姓贾的面前,贾姓壮汉一边后退一边指着傅天鹏骂道:“这野小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在大庭广众下出言诋毁长鲸帮。大师兄你来得正好,替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无知狂徒。” 少年剑客横眉立目瞪了姓贾的一眼,轻蔑地对他说道:“贾义,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眼下师父的封刀大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还不赶快去置办东西?” 贾义听完少年剑客的话后,唯唯诺诺地带着一干帮众退了出去。这时少年对傅天鹏说道:“适才我的师弟无礼冒犯,还请你海量汪涵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肖剑秋我这番向你赔罪了。”说罢,少年躬身略施一礼,傅天鹏虽然和刘仁礼有不共戴天之仇,然而这与旁人无干。眼前这个少年深明大义,傅天鹏也是以礼相待。待他正欲上前搀扶肖剑秋的时候,对方突然双手反扣,以“佛手拈花”紧紧抓住傅天鹏的手腕。 傅天鹏没有料到,眼前这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剑客,居然是一个笑里藏刀的奸诈之徒。短暂的惊愕过后,傅天鹏屏气凝神,将两道真气暗暗注入任督二脉。肖剑秋“鹞子扣环”,自认为已将傅天鹏制服,此刻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两人四目相对,傅天鹏猛然双臂一震,喝了声“开”。肖剑秋铁钳一样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从傅天鹏的腕上移开了。 “好深厚的内力。”肖剑秋万万没有料到,傅天鹏虽然年纪尚轻,内功修为竟是如此了得。来而无往非礼也,趁着肖剑秋走神儿之际,傅天鹏右脚向前一探,右掌蓄力横推,狠狠照着肖剑秋的胸口拍去。 肖剑秋只感到疾风趋至,心中暗暗叫了声“不好。”情急之下,肖剑秋左手前伸,右手横拨,使了一招“闭门谢客”,来格挡傅天鹏的进攻。见肖剑秋已有防备,傅天鹏避实击虚,身体一弯,两臂抓向对方的双腿。正是快似流星,迅如疾风,傅天鹏拳打掌攻,数招过后牢牢掣住肖剑秋的下盘。接着他使出“旱地拔葱”,将肖剑秋掀了出去。 肖剑秋在空中翻腾一会儿,以一式“金鸡独立”稳稳地站在傅天鹏三丈开外的地方。傅天鹏清楚得很,刚才的比武较量也该告一段落了。以肖剑秋的武功,势必要与他一番苦战才行。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长鲸帮众并不知道傅天鹏的底细,这一点对自己十分有利。因此在没有见到刘仁礼之前,傅天鹏不宜与长鲸帮大动干戈,这次大闹酒楼,只要自己不说,长鲸帮众绝不敢张扬。肖剑秋见傅天鹏眉头略微一皱,料想他必有心事。借此机会,正好可以脱身。肖剑秋垂拱施礼,对傅天鹏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罢,他一闪身出了酒楼。 酒楼现场一片狼藉,王掌柜正为财物损失而叫苦不迭。傅天鹏从怀中取出二百两银票,放到了桌上。正在此时,窗外银光闪过,继而又是“当啷”的一声响,傅天鹏的银票上,又出现了两锭百两纹银。不需细说,这银子乃是肖剑秋扔进来的。力道落点恰到好处,肖剑秋的身手也令傅天鹏赞叹不已。不过稍后,傅天鹏的神情又开始凝重起来,还未见过刘仁礼的庐山真面目,他的弟子的功夫就非同小可,这无形之中又多了一个劲敌。不管前路有多艰辛,傅天鹏决计与刘仁礼舍命相搏。他略整衣襟,也离开了酒楼。 刘仁礼海内人望,在江湖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此番他封刀归隐,三山五岳,各路豪侠纷纷前来庆贺。长鲸帮会客厅内锦毯铺地,两边分列百十来号座位,居左的位置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白鹤门掌门赵白鹤。依次便是各帮各派的头面人物。大厅正中是皇帝御笔亲书的一副对联。上联是“行走江湖,除暴安良。”下联是“走南闯北,乐善好施。”横批是:“忠肝义胆。”对联的下面摆着香案,旁边放了一个金盆。只待吉时开始,刘仁礼就要正式进行封刀大典了。 老仆向大眯着眼睛,不住对众位宾客致礼答谢,他说道:“各位老英雄一路风尘仆仆,前来参加我家主人的封刀大典,真是令长鲸帮蓬荜生辉。请大家坐下稍事休息,品尝一下太湖香茗。等会儿,主人会亲自出来致谢。”众位豪杰纷纷就座,彼此山南海北地畅聊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位帮众向各位英雄略施一礼,然后说道:“我师父出来了。”随着一阵充盈的笑声,长鲸帮老帮主刘仁礼来到了会客厅。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仁礼身着蜀锦夹袄,下穿黑色绒缎裤,脚踏登高鞋,手上持着一口盘龙八极刀。虽然已经是年过七旬,然而老英雄依然是精神矍铄,豪气不减当年。 他在客厅正中的椅上坐好,对着众位英雄说道:“承蒙各位英雄厚爱,来参加我的封刀大典,真是令老朽感激不尽。”刘仁礼一语言罢,众人又是起座致意。刘仁礼略微摆了摆手,示意群雄坐下。这个时候,肖剑秋正了进来。刘仁礼见他面有倦意,说话的时候中气略亏,便问他近几日干什么去了。肖剑秋未敢将酒楼打架的事情告诉刘仁礼,他嬉皮笑脸地回答刘仁礼,是因为师父的封刀大典有很多东西需要置办,这些天他在外面一直张罗这件事。刘仁礼听了之后,手捻银髯长须,不住地点头。 外面爆竹响起,又一名帮众进来对刘仁礼说道:“师父,吉时已到。”刘仁礼缓步走向香案,却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声雄浑的叫喊声:“卧虎山路强路寨主到。”刘仁礼心想:“我与路强素无往来,况且此人打家劫舍,抢男霸女,无恶不作。今天他怎么来了?刘仁礼正待寻思的功夫,路强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了十几名随从,一个个肩挑背扛,带了很多箱珠宝。 还没等刘仁礼开口,路强先抱拳施了一礼。刘仁礼没有还礼,正眼也不瞧他,就对路强说道:“我与路寨主并无交情,这些东西拿回去,请你们走。”路强听了哈哈大笑道:“正是山水有相逢,刘老英雄你统领太湖,我掌管卧虎山,这碧水青山不都是一家吗?” 刘仁礼听见路强跟他攀交情,不由气得须发倒竖。他拍案而起,对路强说道:“住口,你这十恶不赦的贼人,我刘仁礼是何许人也,岂能与你这般肮脏匪类呼朋唤友。” 路强见刘仁礼出言辱骂,登时他也火了。这个恶贼摊开满是横肉的柿饼脸,恶狠狠地指着刘仁礼骂道:“老棺材瓤子,你以为老子愿意来这里受你的羞辱吗?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与你的大弟子肖少侠交情深厚,你给老子跪下相求,我也不会来。” 刘仁礼哪里肯信,自己的弟子会与歹人称兄道弟。路强见他不信,便从后面推出来一个人。刘仁礼见此人身穿长鲸帮的衣服,自己却并不认识这个人,心中十分疑惑。路强哈哈大笑,他告诉刘仁礼,这是卧虎山的三寨主贾义,目前在肖少侠的手下听差。刘仁礼一听这话,气恼不已。他对身边的姑娘说道:“雪晴,你去把那个不肖弟子给我找回来,真真气死我也。”看到长鲸帮老帮主颜面扫地,路强忍不住狂笑起来。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更令刘仁礼生气的是,此刻有人竟抬了一口棺材起来了。 众人俯身一看,只见棺材板上写着几个大字:“刘仁礼收。”适才路强辱骂他是“老棺材瓤子。”刘仁礼以为这是路强有意挑衅,他双目喷火,抽出八极刀。对路强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恶贼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老夫我在封刀之前,要为江湖再除一害。”说罢,刘仁礼就要向路强动手。 这时人群中闪出一人,挡在了路强的面前。他头戴斗笠,表情冷峻,这人正是傅天鹏。刘仁礼骂道:“好小子,年纪轻轻就误入歧途,老夫连你也一并收拾了。” 傅天鹏弹刀出鞘,双目射出两道寒光。他对刘仁礼说道:“老贼,少在这惺惺作态,三十年前小清湖沉船一事,想必你不会忘记。”刘仁礼听到傅天鹏的话,着实吃了一惊。他正欲细问,傅天鹏脚踏流云,身似雪团,挥动碧波刀向刘仁礼的天灵盖砍去。? 第三回:一番比试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傅天鹏双手紧握刀纂,鹰翔鱼跃而起后,以“童子拜佛”式,照着刘仁礼的额头劈来。隆重的封刀大典,居然有人上门生事。群雄都被傅天鹏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刘仁礼此刻,也是沉浸在恍若梦幻的前尘旧事而无法自拔,所以对于傅天鹏的金刀劈风居然是不闪不避。 正当刘仁礼生死系于须臾之间时,突现一道银光,接道就是兵刃相接的声音。众人定睛细瞧,只见一双铁画银钩牢牢掣住了傅天鹏碧波宝刀。两人的刀与银钩,在刘仁礼面门毫厘前停了下来。傅天鹏惊愕之际,急切想抽刀回身,可是银钩却好像生了牙齿一般,紧紧咬住刀身不放。“好深厚的内力”,傅天鹏心有所思,抬头看了向自己进招的人。 此人素衣白袍,面容清癯。满头银丝发如雪,两道细眉似弯月。深邃的眼窝里,透着幽冷的光,仿佛能将对方的心底看穿。对峙之际,傅天鹏惊愕地问了对方一句:“你是什么人?” 白衣老者手捻长须,轻笑道:“老夫赵白鹤。”他此言一出,傅天鹏的脸上立时愁云密布。傅天鹏心想:“傅天鹏啊傅天鹏,你到底是江湖经验尚浅,报仇也不知道选择时机。如今独闯虎穴,面对武林群豪,非但不能报仇雪恨,恐怕还要葬身此地。适才交手,这赵白鹤的武功远远在我之上。就凭他一个人,我就毫无胜算,更何况还有老贼刘仁贼及手下帮众。” 傅天鹏正在胡思乱想的功夫,他感到手上轻松许多,原来赵白鹤已收招撤身,跳出了圈外。傅天鹏看了眼赵白鹤,他捉摸不透这老匹夫又要施什么诡计。赵白鹤双手反剪,足踏太乙,使了一招“将军挂印”把银钩收入匣盒。 接着他面向在座群雄,用浑厚的声音说道:“各位英雄,今天是刘帮主封刀归隐的庆典吉日,却不想有人在此寻仇生事。话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刘老英雄海内人望,不会与他一般见识,老夫自然也不能欺负年轻后辈。为了查明事实,我看还是由刘老帮主的大弟子肖剑秋和这位少侠比试。若肖剑秋得胜,就放这人一马,冤家宜解不宜结。若这位少位得胜,老夫当着众位表态,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赵白鹤说完话,扭身征询刘仁礼及众人的意见。刘仁礼自知封刀归隐,不宜再动干戈,而且他也急于了解傅天鹏的出身来历,更希望能够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所以刘仁礼对赵白鹤的提议,没有丝毫异议。 赵白鹤点了点头,又对傅天鹏说道:“少侠,你是否认可老夫提出的方案?”傅天鹏势单力薄,他料想解决刘仁礼并非件易事,前番已经和肖剑秋交过手,对他的武功路数自己了如指掌。更何况赵白鹤放出话来,一旦得胜就会站到自己这边。因此,傅天鹏也没有反驳赵白鹤的意见。 事情商榷妥当后,赵白鹤让肖剑秋出来,命其与傅天鹏两人到演武室一较高下。 刘仁礼和群豪在场外观摩,当肖剑秋上场之际,刘仁礼轻声对他说道:“徒儿,以前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你都不清楚,所以对这位少位要手下留情。以后为师找个时机,会与他详细说明一切的。”肖剑秋点了点头,双足一踮“蜻蜓点水”,纵身一跃跳进了演武场。面对傅天鹏,肖剑秋的眼里流露出杀气,然而他却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位少侠请,咱们点到为止。” 一个誓要置对方于死地,一个执意要问个水落石出,二人各怀心腹事,恶斗随即拉开了序幕。只见肖剑秋沉肩坠肘,左膝前探,右腿微屈,手中傲霜剑寒星点点,紧紧护住中门。傅天鹏双腿并拢,丹田行气一周天,两臂以三花聚顶式高高托起,这一招五岳朝天,讲求以静制动,随机应变。 先下手为强,肖剑秋想到这里,步下如疾风扫叶,拳上似流星赶月。雨点一样的拳招伴着风声,打向了傅天鹏。在场众人屏住呼吸,仔细观看着肖剑秋与傅天鹏的对决。他们暗暗惊叹,肖剑秋江湖后生,年纪轻轻的,没想到拳掌功夫竟然如此了得。 密集的拳法,交织出一道凌厉的进攻网。上、下、左、右,皆是拳影,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虚虚实实,让人无从琢磨。倘若对手不谙拳路,而贸然出手,很容易落到拳招的打击范围。对方若是选择退避,那更将陷于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的被动局面。众英雄在赞叹肖剑秋武功修为的同时,更好奇的是要看看傅天鹏,如何才能破解八极形意拳的攻击。 傅天鹏面不改色,心不慌乱,他抱着“咬定青山不放松,任而东西南北风。”的态度,任凭肖剑秋向自己过招。先前酒楼交手,肖剑秋以擒拿手妄图制服傅天鹏,没想到却反受其制。所以,从心理优势上,傅天鹏占据着上风。傅天鹏料想,肖剑秋打出这套拳法,无非是想让对手忙中出错,他好乘机猛下杀招。 为了试探肖剑秋的真实意图,傅天鹏转守为攻,身体前倾,双掌横推,以“虎啸山林”式,直奔肖剑秋的下盘而去。肖剑秋心中暗暗窃喜,他故意中门大开,摆的却是渔网阵。八极形意拳虽然主要讲求速攻,但它同时也是攻守兼备,如果故人误以为施展八极形意拳时,会暴露出下盘弱点,那可就在大错特错了。一旦落入形意拳的防御圈,就会遭到钳形攻势,出招者进不能进,退不退,只能任命挨打。到最后是生是死,则完全取决于他人了。 果然不出傅天鹏所料,肖剑秋见他近身后,立刻变拳为爪,拦腰掣腿,束手抓臂,再次准备以擒拿手降服傅天鹏。傅天鹏两手开阖,意贯全身,双腿如苍松入石稳住下盘,以少林金刚桩式站在原地。肖剑秋见傅天鹏岿然不动,他悄悄从右手亮出蛇信短刺。因为刃身紧贴衣面,傅天鹏又挡在肖剑秋身前,所以群豪谁都看不出肖剑秋居然会使用暗器伤人。 蛇信短刺乃是精钢与血晶经过千日淬火锻造而成,虽然短小却是削铁断金的利器,况且肖剑秋又在上面涂抹上了五步丧魂散,因此厉害非常。寒光闪耀,剑身逼人,傅天鹏心知肖剑秋对自己要施以毒手了。是以傅天鹏丹心暗蓄内力,心中默念:“心如明镜,诸法皆空。”慢慢地,傅天鹏心意合一,整个人仿佛置身于高山大海,入了无我之境。 肖剑秋暗暗得意,心想:“小子,你我近在咫尺之间,这蛇信短信擦上即死,我看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想到这里,肖剑秋将短刃向前一送,虽说触及了傅天鹏的手臂,他却感到自己的手上空空渺渺,完全陷入了虚无之境。“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刺袭他,有一种风过林间的感觉?” 正待肖剑秋茫然无措的时候,傅天鹏脚踩两仪,张开六合,双臂一较劲,打出一招“推窗望月”。他的掌力迅猛绝伦,犹如钱江潮水连绵不绝。肖剑秋只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在周身游走,他大叫一声:“不好。”声落掌至,肖剑秋如随波浮萍似的被傅天鹏以无相化法打了出去。 随着肖剑秋坠地的瞬间,他手中的蛇信短刺也随即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啧”,群雄之中,有不少人开始发出鄙夷的声音。老帮主刘仁礼的脸上,此时因为血气上涌,变成了紫红色。肖剑秋落败,刘仁礼并不气恼,比武较量本就会有胜负,而且对于赵白鹤的提议,自己也是同意的。令他动怒的是,肖剑秋身为本帮的大弟子,竟然带头破坏帮规,使用江湖小小的下三滥手段。 肖剑秋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后,并不甘于失败,还打算与傅天鹏纠缠。他正欲拾起地上的蛇信短刺,刘仁礼在他的背后厉声呵斥道:“畜生,把匕首给我放在原地,退下去。”刘仁礼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肖剑秋心中一怔,抬起头呆望着师父。 刘仁礼把手一挥,又示意肖剑秋退下。肖剑秋双目喷火,狠狠瞪了傅天鹏一眼,退到了长鲸帮队伍里。 这个时候,一个身着翠罗凌烟纱衣的女孩,从刘仁礼的身边闪了出来。她仙步流盈地来到蛇信短刺前,伸出玉笋纤手去拿它。这个时候,傅天鹏来到她身前,对她说道:“姑娘且慢,此人喂有剧毒。”女子赶紧缩回手,她艳如桃李的脸上又羞又恼。面对傅天鹏的告诫,女子说道:“你……你竟然诬赖我们长鲸帮会用卑劣的手段,实在是太气人了。” 傅天鹏冷笑一声,对她说道:“长鲸帮闻名不如见面,恩将仇报,颠倒黑白,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女子对傅天鹏的话甚为不解,她问道:“什么恩不恩的,你与本帮有什么瓜葛?”傅天鹏没有回答,又对着刘仁礼一阵冷笑。 刘仁礼面对傅天鹏的讥讽,来个熟视无睹。他的确害怕肖剑秋的短刃上沾有剧毒,为了保险起见,他命一弟子拿来银子。银子接触蛇信短刃,马上变了颜色。 先前与傅天鹏争执的女子,剪水眉目里闪现一丝感激。肖剑秋的丑行被当众揭发, 刘仁礼怒发冲冠,他对女子说道:“雪晴,快把败坏本帮声誉的这个畜生用绳索捆住,待会儿我要执行帮规。 傅天鹏听了刘仁礼的话后,又是哈哈大笑。他接着说道:“老贼,你不是要封刀归隐吗,怎么还主持帮务。难不成想来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最后偷偷把弟子给放了?我看干脆将这件事,交给赵大侠处理。”刘仁礼知道傅天鹏成心羞辱他,可是他的话却不无道理。刘仁礼看了看赵白鹤,想征求他的意见。赵白鹤手捻银髯,做出一副难以取舍的样子。虽然说他在武林中德高望重,但是如何处理肖剑秋,毕竟是长鲸帮的内务,况且这有涉及刘仁礼的威严。 看到好友脸有难色,刘仁礼说道:“赵兄,我知道你很难处理这件事,但换个方面看,肖剑秋使用带毒暗器,这已经坏了武林规矩。为江湖同道所不齿,你身为武学宗师,应该站出来主持公道。”刘仁礼此言一出,赵白鹤点了点头。 他怒视肖剑秋,对他说道:“你这个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现在老夫就要替你师父清理门户,为江湖除一祸害。”说罢箭步上前,单掌劈云破浪,以一记“童子见礼”,拍向肖剑秋的额头。肖剑秋大惊之下,只听“轰”的一声,四下烟雾弥漫,刺鼻的臭气呛得在场群豪咳嗽不止。待到烟雾退去,肖剑秋、贾义、以及路强都已不知了去向。 傅天鹏足踏凌虚,纵身一跃上了院墙。他对刘仁礼说道:“老贼,今天的事情看你怎么收场?小爷我拭目以待,过些时日再来找你算账。”刘仁礼恼怒之极,与赵白鹤和众英雄商议妥当后,传下命令,四下缉拿肖剑秋等人。? 第四回:细说前事 “让刘仁礼身败名裂,再顺便使长鲸帮在江湖上荡然无存,这要比一刀结果这个老贼畅快多了。”傅天鹏心中这样盘算着。 其实这只不过是缘由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傅天鹏先前夜宿平江府韩家村时,老者韩显曾经向他述说了关于刘仁礼的种种侠义之举。并且当傅天鹏表示要找刘仁礼报仇的时候,韩显欲言又止,内中似乎另有别情。为了探明事情真相,傅天鹏打算重返韩家村。 夜挥洒水墨,一轮明月徜徉其中。傅天鹏借着皎洁的月色,施展“千里独行”在崎岖的山路上飞奔。他内力充盈,轻功卓绝,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韩家村。此刻夜深人静,小村也已进入了梦乡。 傅天鹏双足一踮,纵身跃入院内。这时只听屋内有人喊了一声:“有贼人翻墙进来了。”说话的人,正是韩显。为了不惊扰四邻,傅天鹏马上应了一声:“韩老伯,我是傅天鹏。” 斑驳的木门发出一声“吱嘎”声,韩显披着一件满是尘灰的破旧棉布袄子走了出来。见到傅天鹏深夜站在门外,韩显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然而他马上将傅天鹏让到屋内,并吩咐若烟沏茶待客。 少时,若烟将一壶陈茶连带几块粗略茶点端了过来。韩显将茶点推到傅天鹏面前,对他说道:“傅少侠,你将就用些粗略点心。”傅天鹏抱拳致谢,接过茶点就着茶水吃了起来。韩显低着头沉默不语,借助幽暗的油灯,傅天鹏见他双眉紧锁神情凝重。 傅天鹏开口问道:“韩老伯,晚辈见您愁眉不展,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显接过话来说道:“少侠,老夫有一件想问你,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傅天鹏当即向韩显表示,自己知道的事情会知无不言。 韩显点了点头,接着他向傅天鹏询问了长鲸帮之行的结果如何?傅天鹏机敏过人,他知道韩显急于了解刘仁礼的近况。所以傅天鹏将长鲸帮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向韩显复述了一遍。 得知傅天鹏并未伤及刘仁礼分毫,韩显紧蹙的双眉稍稍舒展。可是随后傅天鹏将帮内情况告诉韩显的时候,韩显大惊失色。整个人犹如泥塑一般,僵立在原地。 傅天鹏和若烟见韩显失魂落魄的样子,都非常担心。二人赶忙上前搀扶,这时韩显渐渐缓过神来。他扯过木凳,慢慢地坐了下来。 待心绪有所平复后,他语气郑重地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刚才听你讲述,一个叫做‘路强’的人,在刘仁礼的封刀大典上出现了?”傅天鹏应了一声。 接着韩显又从傅天鹏对此人的样貌描述,最终确定了路强的身份。此刻韩显面无表情,嘴里不断地重复着:“是他没错,果然是他。”见韩显像着了魔似的絮叨着路强的名字,傅天鹏料想此人必是大有来头。 当年路强纠集了上百号歹人,在潞州占山为王。他不但打家劫舍,伤及无辜百姓,还胆大妄为到抢掠朝廷物资。金将完颜宗望举兵攻打幽州时,韩显奉张节将令押运粮草前去驰援。 为争取时间,大军兵不卸甲、马不解鞍,稍作休整后又继续前行。待到第二日深夜,韩显一行人马来到了一个山谷跟前。韩显勒马持缰,命令兵士取来火把,借着火光他驱马向谷口探查了一番。 此谷幽深狭长,不利于众军行进,若是有敌人在山道两侧伏击,再阻断两侧出口,必然会有全军覆没的危险。想到这里韩显退出谷口,立刻找来哨探询问此间地形。 哨探告诉韩显,近来长鲸帮封锁了所有水路,但有官商船只经过,他们便指挥水鬼们凿穿其船,将财物悉数掠去。而随着船身入水,那些兵士们最终也葬身鱼腹了。 “岂有此理!这帮强盗草寇,本将迟早要将他们连根铲除。”眼前不是讨贼剿匪的时候,军务要紧,韩显命令士兵排成长蛇列阵进入了山谷中。 待粮草辎重全部到位后,韩显又重新点视了队伍人数。确认无一人掉队后,韩显发出了进谷号令。大军在谷中疾行,突然间号炮响起,接着就是不绝于耳的“轰隆声”。韩显仰视山顶,大叫一声:“不好!赶快散开,到粮车的侧面躲避。” 他的话音未落,霎时间,檑木、炮石像急雨似的落了下来。前后出口皆被封住,兵士们拥堵在狭长的山道内,被砸死、砸伤者不计其数。一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景况惨不忍睹。 伏击过后,又有二十几个黑衣人借着绳缆从两侧的崖壁纵身跃下。他们先在尸身周边巡查了一番,检视有无幸存者。接着便打开前后路障,引着一股喽啰进来搬运粮草。看着眼前的粮车,强盗首领哈哈大笑道:“朝廷跟辽国开战,倒是成全了咱们。他奶奶的,现在各州府把会点拳脚功夫的都派到前军营去了,等老子把这些粮车带回山寨,再下山抢它一票。反正州郡治安形同虚设,此时不抢,更待何时?”众喽啰随声附笑,山谷成了魑魅魍魉尽情纵恶的乐园。 潜藏在粮车后面的韩显,目睹了这伙强盗烧杀抢掠的无耻行径,他心中的怒火撒向熊熊燃烧起来。韩显握紧手中虎头断金刀,双足一蹬腾空而起。“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贼人,竟敢劫掠朝廷军粮,简直是罪无可逭。纳命来。” 这一声大喝,吓得众喽啰肝胆俱裂。他们一个一个的仿佛像泥塑般僵立在原地,面对韩显愤怒的刀锋依然不知闪躲。寒光迸射,快刀已至。韩显以一招“平分秋色”,砍翻了面前的十几个喽啰后,刀身横推,双脚扭转乾坤,又以“神龙摆尾”式照着匪首的面门劈去。 匪首就是将身体向后一仰,避开韩显的进招后。他气集丹田,双脚苍松立韧,使了招“独擎南天”。他像木桩一样牢牢钉在原地,一对鹞子眼睛射出两道凶光。“嘿嘿嘿,原来还有条大鱼漏网,不过没关系,本寨主马上就送你上西天。” 听完匪首的话,韩显怒不可遏。他指着匪首说道:“恶贼,你敢不敢与我单打独斗?”对面的匪首哈哈大笑道:“老子纵横江湖二十余年,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难道会怕你这个前军校尉?来来来,就让你看看是如何死在路爷刀下的。” 韩显这时才知道,与自己对峙的人就是恶贯满盈的路强。踏破铁鞋无觅处,贼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韩显你拿着朝廷俸禄,就要为朝廷分忧。想到这里,他抬起左手指着路强说道:“路强,你这个十恶不赦的歹人,不但侵州掠府戕害百姓,还敢在国家危难之际抢夺军粮,简直是罪该万死。” 路强满是横肉的脸,痉挛似的动了一下。接着,他不屑地冲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指着韩显骂道:“废话少说,我路强除了善事不做,什么都敢做。有本事,就把我缚住解送京师。若是没这个能耐,立刻让你刀下做鬼。”正是话不投机,韩显和路强二人要在刀上见真章,以武功决生死。 韩显先发制人,双足急点,步下生风。刀光闪闪,追魂索命。“唰唰唰”三刀,三刀封面、攻腹、袭腿,分上中下进招。刀法虚里有实,实中带虚。倘若贸然接招,便会落入进招者绵绵不绝的凌厉攻势中。面对韩显的刀法,路强采取了避实击虚的方法。 他双脚微屈,步开四象,暗暗将真气集于右掌。韩显手中向上一扬,照着路强哽嗓咽喉刺来。路强一惊,连忙举刀上迎。岂料韩显这一势为虚招,他见路强中门大开,立时扭转刀身,将“白虹贯日”改为“夜叉探海”,冷凄的刀刃又向路强的小腹削去。 众喽啰被韩显诡谲多变的刀法,惊得是目瞪口呆,他们都非常惧怕路强会遭到不测。哪知路强见韩显的刀攻来,竟然是不闪不避。路强将刀身向下一送,封住了韩先进招的路数。韩显这次可是用上了十足的劲力,只听“当”的一声,四射在火星落在了两人之间。 再看韩显,他的手上鲜血直流,虎头刀早已被震出了丈许开外。“你……你……居然会。”韩显面带惊愕,口中语无伦次。路强持刀赶上前来,对韩显说道:“没想到老子会使见龙卸甲。这招本来是要对会无尘那老道士的,没想到先用在你身上了。嘿嘿嘿,这样更好,可以验证我的功力如何了。” 路强说罢,左脚前探、身倾似弓,断魂刀转动如梭,照着韩显的心窝戳去。韩显知道自己现在已似砧板的鱼肉一样,只能任由路强宰割了。他劲力全无,只等着受死。路强冷笑数声,挥刀直取韩显。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韩显性命攸关之际,暗处飞来一枚铁珠。“啊!”路强惨叫一声,他的左眼已被铁珠打瞎。“敌暗我明,赶快撤。”路强捂着伤口,在众喽啰的搀扶下,骑乘快马逃离了。 而此时的韩显因为受到被路强真气所震,陷入了昏厥当中。在他不省人事的时候,两个身披蓑衣的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其中一人从怀中的葫芦中取出一粒药丸放入韩显的嘴里,然后他背起韩显同另外的一个人离开了此地。 第五回:劫后余生 整整昏睡了一夜后,韩显渐渐醒转过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刻完全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这是间南北通透的居室,向阳面的镂花窗棂糊着粗糙的米黄纸,阵阵微风吹过,都可以令它瑟瑟发抖。白泥灰粉刷的墙壁,因多年渗雨而留下了道道斑痕。 提起室内的陈设更是简陋寒酸,令人难以入眼。北侧靠墙的木桌,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虫洞,桌面上摆着一盏灯座生锈的油灯。桌子下面,则是把做工拙劣的柳木凳。历经劫难死里逃生的韩显,对人生的真谛有了深彻的感悟,名利、权势都是过往云烟。 虽说自己衣食无忧,但是军旅戎马,每天过的是刀口舔血,马革裹尸的日子。能够看到第二天初升的朝阳,便是最大幸福。主人家这种平淡质朴的生活,正是他所殷殷期盼的。 韩显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用手掌撑住床榻,慢慢站了起来。这时胸口处的郁气在体内四处游窜,犹如惊涛拍岸一般,令韩显感到说不出的沉闷和痛苦。 “路强这个贼人,翻云掌好生了得。如果不是有高手相助,恐怕我早已魂归西天了。”韩显一边心里琢磨着路强的招数,一边移动着碎步走向窗前。他移开纸窗的横栓,暖阳的光芒顿时充盈了整个屋子。柔和的阳光令韩显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循着嶙峋山石穿凿的曲径极目远眺,碧透清莹的太湖犹如一条玉带,在彩云之间飘动。 广阔的湖面上,时而有三两渔舟来往穿梭,渔人们一面用粗犷的嗓音哼唱着《渔家傲》,一面向波涛里撒下渔网。随着时间的推移,网店里满是活蹦乱跳的鲜鱼。收获颇丰的渔人,划荡舟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水天一线,只看到渐行渐远的白点。眼前真实发生的一切,又令韩显意动神摇,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山水清音,让人神往,倘若能忘记江湖的是是非非,过上渔樵耕读的平淡生活该有多好啊!” “哈哈哈哈,韩将军若有归隐田园的想法,咱们倒是乐于成全。”浑厚的声音打破了韩显的神思,他扭身回望,只见两个身披蓑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两个人一前一后,居前的这个人身长九尺有余,此人短窄眉、高鼻梁、眼窝深陷、双目如电,虽然生得清癯瘦削,却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靠后的那位,驼背弓腰,体长不足五尺。这个人一张圆阔脸上,生有两道扫帚眉,一对鹞子般的小眼睛闪烁着锐利的光,蒜头鼻子像块捏扁的面团似的,粘贴在银盆一样的大嘴上面,占据了形貌的大部分位置。韩显瞧上这人一眼后,不由得心中暗暗发怵。他暗暗嘀咕道:“此人的面相好生凶恶。” 身材瘦长的渔人看穿了韩显的心思,他轻咳一声后,那位面容丑陋的人默默地退开了。此人退到廊外后,韩显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他的后背居然绑缚着一块五尺见方,厚约四寸的大铁板。久经战阵的韩显,十八般兵器可谓是谙熟悉在心,样样精通。可是以铁板作为兵刃的,他却是闻所未闻。 这块铁板至少得有百十来斤,即使不是两军对垒,生死攸关之际,单是平日练习演武,即便来回走上个一两次,也是颇为耗费体力的。能够把这么一个笨重的铁板使用的得心应手,除了有过人的膂力外,还需要娴熟精湛的武艺。“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刚才出去的这个人,一定是位高手。” 韩显冲着长相清癯的渔人说了这么一句,渔人捻须理髯,不住地点着头。很明显,渔人此举是对韩显适才分析的赞许。少顷,又是韩显首先打破沉默,他对渔人说道:“刚才离开的那个人,言谈举止之间对您很是尊重,能够统领猛将的人,想必也并非等闲之辈。我看您是真人不露相。” 韩显的话音刚落,渔人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气充沛,余音绕耳。渔人解下斗笠,邀韩显坐下相谈。不一会儿,便有一位六旬叟翁端着个茶盘走了进来。 他在桌案上放了两杯香茗后,毕恭毕敬地转身走了出去。渔人端起茶盏,向韩显望了一眼。韩显亦拿起了茶具,掀开盖碗,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这濡润的气息犹如山涧溪流、泉水清音,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韩显轻呷一口茶,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茶香令韩显赞不绝口,渔人此刻放下茶碗,对韩显说道:“将军,这太湖碧螺春清芬淡雅,最是能宜心养神。”韩显点了点头,内伤初愈的他,好的心情对于身心是助益的。 不久二人品茶完毕,渔人起身约翰显去欣赏太湖景致。他们沿着一个悠长的石径向外走去,一路上穿亭过榭。四周绿荫叠、翠怪石嶙峋,兼以潺潺流水,幽禽鸣转,实是难得的盛景佳处。 在四廊尽头处,一座假山屹立眼前。这哪里有出口,该是峰回路转的时候了。虽然渔人有心欺骗,无非是想让我多到外面走走,实是有益身心之举。想到这里,韩显正欲掉头回去。渔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的同时,暗暗藏于假山一侧的突石。机关消息开启,假山退去的潮水似的,缓缓移向了一旁。 原来这里居然别有洞天,韩显对这里独具匠心的设计感到惊讶。然而眼前即将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在水天相接,烟波浩渺的太湖上,停泊着大大小小的渔船,这些渔船并非零星散布,杂乱无章。而是按照船身长度和数量,井然有序地编排在一起。码头上数十根犹如碗口的索绳,牢牢地牵制着它们。 看到眼前的情景,韩显心里终于有了一些头绪。如果是普通的渔家船夫,绝不会这样齐整地停岸泊船,而且根据朝廷的渔捕法令,两湖水域的渔船不能超过三十艘。韩显向两边眺望了一下,心中对船只的数量做了估算。这些船至少在二百艘。好家伙,这个渔人聚着了如此庞大的渔船究竟想要干什么?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韩显怀着对朝廷的赤诚,用满是怀疑的眼光看了看渔人。渔人心明眼亮,他知道韩显的心思。因此他不紧不慢地对韩显说道:“将军,今天带你来到这里,就是向你揭开我身份的谜底。” 渔人清脆悠远的哨音,向湖面传递讯息。不多时,所有船只纷纷行动起来。“一字长蛇”、“双龙抢珠”、“八门金锁”等阵法,被来往穿行的渔船演绎得淋漓尽致。“这……这”韩显被这训练有素的渔船惊得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有料想,平江府这里居然藏有民间水师,而地方县衙却对此一无所知。带着惶恐的神情,韩显再次将脸转向渔人,想听听他对此事的合理解释。 渔人远眺湖面,用抑扬的音调读出了杜工部的诗《春望》,他念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内有奸佞,外有边患,汴梁如今已不是大宋的所属,咳,每每想起老丞相宗泽弥留之际的那句“过河,过河。”我想任何一个大宋子民,听到都会热血沸腾。 此刻韩显亦是意难平,他对渔人说道:“北国久存吞宋之心,如今我听说金兀术增兵添马,打造军械,恐怕要意欲南下,因此我日夜加紧演练水师,到时候阻断两湖,扼守长江,为淮西军赢得时间。”听到渔人的回答,韩显难掩心中的喜悦。他对渔人说道:“想不到,您一介平民,却有这样高远的境界和胸襟,真是令我汗颜。” 渔人又继续说道:“处江湖之远则其君,我刘仁礼虽然出身草莽,但是国家大义我还是清楚明辨的。”直到此时,韩显才得以知悉渔人的身份。在此之前,他与刘仁礼素未谋面,不过此人的名号却是如雷贯耳。听说他为人慷慨仗义,常常施赠钱米周济贫苦百姓。 不仅如此,他还曾派人多次抗击完颜宗望,钦宗皇帝龙颜大悦,御笔亲书匾额以示褒扬。从此以后,刘仁礼声威大震,江湖豪杰对其无不敬仰万分。韩显慢慢梳理着刘仁礼的条件件义举,时光似水,韶华白首,如今的刘仁礼已入中年。岁月的刀剑在他的面容刻上道深纹,青春挥手远去,可是刘仁礼却依旧豪气不减当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还是受人尊崇的“烟波钓叟”,长鲸帮的帮主刘仁礼。 既然对方是忠义之人,那么就可以坦然地向他吐露心事了。韩显对这次临时改变行军方向,致使粮草被劫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虽然作为先锋官他有保护不周的责任,然而不揪出幕后主谋,他纵然大刑加身,也是死不瞑目。所以在回朝负荆请罪前,韩显将追查伏击宋军元凶的请求告诉了刘仁礼。刘仁礼听后欣然表示同意,他让韩显不要焦急,自己将派出各路讯使,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韩显心中的大石落了地,这样他可以心无挂念地接受御史地弹劾了。 虽然说军粮被劫韩显难辞其咎,但是刘仁礼应承下追缉元凶的重任后,他殚精竭虑,动用了江湖上的各种关系。后来据地支会舵主温九、温十两兄弟的回禀,这次事件的始末,极可能与相州水师参将繁用有关。 因为有人看到在事发前的两三天里,繁用乔装改扮,住进了长乐客栈天字号房。听到温九、温十的叙述后,刘仁礼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为了进一步证实繁用的嫌疑,他又询问兄弟俩人可否掌握了更为有力的证据。 温九向温十递了个眼色,温十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把它交给刘仁礼。刘仁礼轻轻一捏,外面的蜡质破碎后,显现出一张纸条。刘仁礼仔细阅读其中的内容后,不由得惊愕万分。原来这纸条乃是相州水师巡防值守记录表,上面清楚地记载了本月二十三日到二十五日,为繁用负责巡查工作。 这也就直接证明了繁用擅离职守。按照大宋《更戍法》的规定,将官未经朝廷获准而离开岗位者,一律按脱逃罪问斩。”繁用甘贸杀头的危险来到城里,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事关重大,刘仁礼马上找到,韩显身为将官对军中载录具有很强的辨析能力,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的的确确来自水师大营。物证坐实后,韩显准备将这件事告知孔彦舟。临行前,温九、温十对刘仁礼说道:“韩将军一个深入龙潭虎穴,这万一遇到危险可怎么办?” 事情紧迫,韩显也顾及不了个人安危了。他将此信拓印了一份,将原件交给刘仁礼,并告诉他。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就让温家兄弟将纸条送到杭州西湖灵隐寺。到那里,法善大师自有办法联系朝廷。 温九和温十点头答应了,韩显则快马加鞭,轻骑绝尘,一路飞也似的直奔相州而去。到了相州以后,他面见孔彦舟,详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孔彦舟见到纸条后勃然大怒,马上调派兵力缉拿繁用。不过令韩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大半天的时间,他等到是繁用已被找擒杀的消息。 而这个消息对韩显来说,实在是无法接受的。重要的人证被杀,就意味着查缉工作再也无法进行下去,那么军中粮草遇劫始末亦将如同泥牛入海般的沉寂消失。想到这里,韩显马上诘问孔彦舟,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不然为什么不详加审问,就这么随意地将犯人处决。 面对韩显的斥责,孔彦舟显得非常淡定坦然,他告诉韩显:“因为繁用手下聚众哗变,两方已经起了冲突,为了不让自己的亲兵多作谓的流血,他只好采取擒贼先擒王的策略解决掉繁用,以安定军心。” 尽管韩显笃定这是孔彦舟的一面之词,不过他也找不到有力的佐证反驳对方,因而他负气转身,准备离开相州水师大营。这个时候,孔彦舟嬉皮笑脸地来到韩显面前,他拿着一封拟写好的信,把信件的文字展示给他。 原来一份上呈皇帝的奏折,里面清清楚楚地写明,粮草遭劫一事系相州水师副将繁用与潞州盗匪路强内外勾结而引发,与随行众将官毫无干系。孔彦舟此举图很明显,就是以仕途前程相要挟,迫使韩显就范。 时下韩显确实没有什么良策解除自身的困境,他只好先按照孔彦舟为自己规划的方向前行。不过对于这么军粮迷案,他却没有轻言放弃。晚上,孔彦舟烹羊宰牛,拿出私藏的百年陈酿来款待韩显。 数日的殚精竭虑,韩显早已是身心俱疲。他抓起一只羊腿,撕下一块鲜肉后,就着酒水大吃了起来。孔彦舟见状哈哈大笑道:“韩将军真是豪气干云,是个人物。来来来,咱们同敬韩将军一碗。” 就这样,在与营中诸将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韩显渐渐醉得不省人事了。后半夜,营房外的喊杀声惊扰了陷入酣梦的韩显。他睁开惺忪睡眼,从床榻上坐起来。这个时候,帐外已经是火光冲天。他赶忙穿好衣服,手提镔铁蟠龙刀冲了出去。 四下身着同样服饰兵士厮杀的兵士,让韩显手足无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帮助哪一方?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兵卒跑到他近前告诉他,孔将军已经到文王庙暂避去了。得知这个消息,韩显随即找来一匹快马,向文王庙方向奔去。 到了文王庙,韩显见到了灰头土脸的孔彦舟,他叹着气对韩显说道:“韩将军,都怪本将一时失察,铲除了繁用,却没有及时遣散他的原属人马,以至于让营将军遭到了兵变的殃及。”韩显好言相劝孔彦舟,并答应到张节元帅那里班求救兵。孔彦舟叮嘱韩显路上小心,速去速回。韩显长途奔袭,见到张节后,细细陈说了他这一路上的经历。张节马上升帐议事,调遣三万精兵助孔彦舟平叛。 在两路大军的合围之下,繁用亲随卫队被打得溃不成军。残余势力合作鸟兽散,四下逃命去了。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孔彦舟的一个兵士从一位敌军参将的靴底夹层里,发现了一封金国写给傅察的信。 信件分明写道:“金国兵马大元帅完颜宗望书呈兵部员外郎傅察将军,三日后议定夺城之事不知将军已妥善安排,余顾盼心切,望尽早回书。 完望。”看到此信后,孔彦舟气不打一处来。他让韩显马上将这件事告诉张节元帅,请他做好相州城的防务。 待韩显走后,孔彦舟特遣两路信使分别前往太湖长鲸帮和兵部。刘仁礼接到孔彦舟的密信后,做好了在小清湖迎击金兵的准备。而兵部员外郎傅察也早就有意与完颜宗望一较高下。他决定亲自率领水师将士在小清湖迎击。 一切按照孔彦舟的计划进行着,刘仁礼的长鲸帮众接到密令后,在湖内蛰伏待机。傅察的船只也遵照合击方案提前开入小清湖,不过等到傅察进入小清湖,等待他的竟然是一场噩梦。而这梦在十几年后,才终于被人解开。 韩显带着遗憾与叹惋的心情,向傅天鹏细细诉说着前尘往事。傅天鹏听完后,对韩显说道:“一定是孔彦舟打着金人要乘夜偷袭的幌子欺骗了刘仁礼,他让刘仁礼召集水勇凿穿我父亲的船,而派到我父亲那边的人放出的消息是两军合力阻敌,为了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需要我父亲尽快赶到会合点。而当他们到达那里时,刘仁礼收到孔彦舟的进攻信号,再加上夜色如漆,根不了解不到湖面的情况,军情又是十万火急。因此我父亲就这样遭到了小人的暗算。” 傅天鹏聪慧机敏,他的描述居然与当年的情形一模一样。其中的是非曲直,内中隐情都一清二楚了。韩显相信傅天鹏深明大义,绝不会再为难刘仁礼。然而令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泼墨似的夜色下,突然出现了一阵战马的啾声。 时下一伙不速之客,已然杀到了他们的面前。“久违了老朋友,二十多年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哈哈哈,韩显你快出来受死。”这令人脊背发凉的呼喊声,韩显怎能忘记?仇人路强来了,一场生死之战在所难免。 第六回:舍命相搏 一阵透脊入髓的狂笑声,打破了静寂的深夜。面对上门的路强,旧仇宿怨涌向韩显的心头,他从一只堆尘积垢的柜子中取出寒铁槊,准备出去与路强决一死战。正在此时,若烟突然闪身挡在了韩显的前面。韩显冲她摆摆手,示意她让开。 若烟秋水盈盈的美目里满是泪花,她声音哽咽地说道:“爷爷,那路强贼人武艺高强、心肠歹毒,您一把年纪,怎能经得起恶战?况且他手下喽啰众多,咱们如何斗得过他?” 韩显心中又何尝不知,自己与那路强交手必定是凶多吉少,然而上报朝廷,下平私怨,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除贼灭寇都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因此,韩显身手将若烟拉到一旁,打开了闩门铁栓。出门之际,韩显将若烟托付给傅天鹏。 外面,广阔的天宇上,厚重的铅云似潮水不断地涌聚,黑暗贪婪地吞噬着残月的余光,很快周遭便犹如浓墨渲染过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了。 路强喝令喽啰们点燃火把后,又命人在茅屋四周挖沟掘堑,近旁皆用弓弩手驻守。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将韩显一家全部困死在茅屋内。不得不说,路强为人的确是刁滑歹毒。 眼前鸿沟难逾,又逢强敌环伺。韩显可谓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过他早已看破生死。 韩显横槊在手,双腿金刚立地,摆出“南天一柱”式御敌。路强见状,飞鞭打马,战马四蹄腾空,风驰电掣般冲到了韩显的面前。良骥宝马,催命夺魂。韩显只见眼前白光闪动,继而一股强劲的风朝自己吹来。 韩显大惊之际,就地翻滚,离开圈外丈许之远。起身时,他如雪鬓发间沾尘染土,枯瘦的面庞被石棱划出几道裂口,鲜血顺着额角一滴一滴流下,其状十分窘迫。 路强横刀立刀,指着韩显对众喽啰哈哈大笑道:“弟兄们,刚才这老家上演了一出驴打滚,可真是让咱们大开眼界啊。怎么样,你们还想不想再重温一遍?”路强话音刚落,喽啰之间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应喝声。面对路强出言相侮,韩显也没有功夫与他争口舌之快。因为路强贼人的十八式斩马式不但刚猛凌厉,而且快迅异常。适才若不是自己反应机敏,早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路强看到韩显神情凝重,沉默不语。他起初认为韩显是在苦思破解大环刀法的良策,然而武功修为乃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没有数十年的苦练,哪能有入境化瑧的进益。所以路强对韩显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反败为胜,扭转乾坤,并没有在意。 他更加笃定韩显是在为自己赢得恢复体力,争取喘息的机会。想到这里,路强鹞鹰似的眼睛里凶光闪现,他扬刀一指韩显,对他说道:“老棺材瓤子,适才一招‘劈波斩浪’没有结果了你的命,这次老子立马让你下地狱。” 说罢,路强又是快马加鞭,龙驹一声嘶啸,四蹄就朝着韩显踹了过来。路强一只独眼乱转,口里“哇哇哇”怪叫连连。他想以马踏连营式,直接结果了韩显。 面对横冲直撞的战马和凶顽异常的路强。韩显是左闪右躲,上下翻飞,虽然说他也是尚武之人,可是俗说得好:“拳怕少壮。”这路贼虽然已是五旬,但与韩显比起来,还是年轻了二十来岁,从体力、精力上都远远强过对方。就这样,几个回合下来,韩显已经是汗流浃背,力不从心。 身处茅屋的若烟见爷爷险象环生,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烟用盈盈泪眼望着傅天鹏,傅天鹏双足踏翻尘世浪,一肩担尽古今愁。只见他双足点地,使出一招“金鹏亮翅”,转瞬之间便来到了韩显和路强二人身边。这边路强杀兴正浓,战意犹酣。他并未留意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傅天鹏。 要知道临阵对敌,意乱神驰是极其危险的事情。趁着路强未在留神,傅天鹏大喝一声:“闪开。”这一声吼可谓是雷霆万钧,河岳震动。路强的战马受惊,啾啾几声嘶鸣后,险些瘫软在地。路强猝不及防,差点从马上掀翻在地。 好在他的武功了得,丹田气走游龙,双臂铆力较劲,勒马持缰扭转了颓势。他是惊魂未定,韩显则是呆若木鸡。傅天鹏顾不得多做解释,一招“猿猴摘果”将韩显拉出局外,自己加入了战圈。 路强定了定神,用他那只充满怨怼的独眼瞧了瞧傅天鹏。见对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的火气顿时冲头上脑。路强怪眼乱转,口里唾沫星子横飞。他咬牙切齿地对傅天鹏说道:“嗑瓜子嗑出个臭虫,你这个愣头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傅天鹏宝刀在手、俊眉上扬,他用手指着路强说道:“呔,你这个劫州掠府,抢男霸女的强盗,今天你傅少爷来了就要除魔卫道手刃了你。”听完傅天鹏的话,路强仰天大笑后,随即在地上轻蔑地吐了口唾沫。 接着路强对傅天鹏说道:“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小娃娃,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能胜过路爷手里的刀。”傅天鹏喝了一声:“废话少说。”继而双脚腾空、身似凌云,他手中碧波宝刀金光耀眼,刀尖向前划动,以一记“逢山开路”劈向路强。 傅天鹏的刀法犹如狂风骤雨,迅猛异常。路强艺高人胆大,见刀锋向他袭来,立刻气沉丹田,脚踩两仪,浑然使出困锁金龙。路强一面金刚立地,稳稳扎住下盘,一面用双手牢牢钳住傅天鹏的刀刃。 武林中藏龙卧虎,敢于空手夺白刃的,必定是个内家高手。傅天鹏经过多年的修炼研习,内功已经是炉火纯青。以他的年纪和修为,在江湖后辈中可以称得上是鲜有对手。然而俗语说得好:“姜是老的辣。”路强纵横江湖时,傅天鹏还没有出世呢。所以面对这个老辣的敌手,傅天鹏急攻冒进,有失草率。二人相持,比拼内力,路强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傅天鹏见路强举止间显现轻视之意,双掌横推“钱江潮涌”,以天罡真气试图撼动路强。 面对傅天鹏绵绵内家劲力朝自己打来,路强因势利导,暗暗使丹田成为蓄气空箱。他的任督二脉,此刻好像两道闸口,一个蓄劲,一个释放。傅天鹏源源不断地向外输送劲力,虽说他是少年佳龄,精力充盈。但是这种毫无进益的虚耗,时间长了,让他的内力大损。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傅天鹏额头渗汗、步走悬空,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路强吸收了大量的内力后,体力恍如火山爆发。他哈哈大笑,随后双手向上一抖,掌心向前兜了个圆弧后,朝着傅天鹏胸口拍去。 他这一招“野马脱缰”,比傅天鹏的掌法有过之而无不及。傅天鹏大骇之下,只得运气相抵。路强真气充盈,劲力十足。傅天鹏与他双掌对接后,只感到胸口血气上涌,双眼金星闪动,须臾过后,傅天鹏便被路强震昏在地。 路强得胜后忘乎所以,他顺手一指,对众喽啰说道:“小的们,把这个丫头给我绑了,到时候送到春香楼,能卖个好价钱。”路强说音落地,众恶贼一拥而上,像潮水般朝着若烟冲了过来。 若烟吓得花容失色,她急忙躲到了爷爷韩显的身后。韩显持槊雪花舞动、银蛇翻飞,一会儿的工夫,便刺倒了十几名喽啰。余众韩显怒目圆睁,威猛无比,不敢走向前来。路强一把抓住身旁的一个喽啰,狠狠地扇了记耳光。 他大怒道:“废物,关键时刻还得本寨主亲自出马。”说罢路强纵马凌空,使出夺命连环踢。他的进攻一招紧似一招,很快将韩显逼到了死角。 韩显避无可避,豁出老命与路强相搏。路强腿上“秋风扫叶”,狠狠地踢在了韩显的侧脸上。韩显“啊”的一声惨叫后,口吐鲜血,倒地气绝。唯一的至亲殒命,若烟哭成了泪人。她的痛苦无助,反而让路强一伙贼人畅快不已。这个时候,贾义从喽啰队伍中钻出来,他对路强说道:“大寨主,这个小妮子就交给我对付好了。” 说罢,贾义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意。路强点了点头,对贾义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都想揩点油,不过我告诉你这次适可而止,这个丫头可是个好货色。” 贾义往双手上吐着口水,擦了擦后,他向若烟扑去。强敌环伺,单薄无依的若烟从地上拾起碧波宝刀,她把刀刃横在自己的脖子上。贾义嘿嘿笑道:“小丫头,你想寻短见是。我告诉你,如果你敢轻举妄动,我立刻让这小子上西天。而且你爷爷。” 傅天鹏是因为行侠仗义,受到了她的连累。若烟心中这样想,她不能一死了之,让这个无辜的人也枉送了性命。活着只能是生不如死,受制于人。她在犹豫迟疑时,贾义瞧准机会夺下了她的宝刀。若烟眼前昏黑,晕倒过去。众喽啰马上找来绳索,将若烟绑缚起来,骑上快马准备离开。 路强冲贾义使了个眼色,贾义心领神会。他拿起碧波刀朝着傅天鹏劈来。此时松风闪动,人影飘忽,贾义刚要动手的时候,一个老僧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贾义恶念骤起,他扬刀对着老僧骂道:“秃驴让你多管闲事,贾爷送你见佛祖。”老僧步下生莲,转到贾义背后。他施展佛手拈花,擒住贾义的胳膊。 贾义暗暗腾出左手,从腰间刀鞘取出钢刺,朝着老僧腹部扎去。老僧移形换位,使出金刚撞,将贾义撞了个头破血流。这个助纣为虐的恶贼,终于得到了应有之报。 见三寨主被老僧掌毙,路强恼羞成怒。他又故技重施,想以对付傅天鹏的方法对付老僧。然而老僧识破了路强的诡计,他以空灵神功,轻松破解。路强双臂集气平推而出,使了招“卷云堆雪”。 老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其身。路强进招后,感觉自己打在了墙上,劲力全部反弹了回来。他胸口剧痛,已负内伤。路强见不能取胜,丢下傅天鹏和若烟,仓促逃离了此地。临行前,路强恶狠狠地冲着老僧骂道:“秃驴,今天你算是与卧虎山结下了梁子,有能耐敢不敢报上法号?” 老僧不紧不慢地答道:“阿弥陀佛,老衲法号法善。”路强此时方明白,原来对方是南少林的住持方丈,怪不得武功超凡。路强一指法善说道:“秃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迟早要与你算清这笔账。” 说完,路强带着众喽啰一溜烟跑了。老僧看了看韩显说道:“阿弥陀佛,一具臭皮囊,来也虚空,去也虚空。不葬也罢。”他解开缚绳,从葫芦里取出镇心理气丸,以清水为若烟送服。 少顷,若烟悠悠醒转。接着老僧又为傅天鹏运功疗伤,傅天鹏在一盏茶的工夫也睁开了眼睛。眼前惨象,让他们二人心痛不已。傅天鹏取回宝刀,捶胸顿足发誓要为韩显报仇。可是适才一战,自己远非路强敌手。他在心焦神虑时,眼前慈眉善目,冲着自己微笑的老僧,让傅天鹏的心中豁然一亮。? 第七回:秘潜少林 傅天鹏大难不死,为南少林寺住持方丈法善大师所救。他生命虽说无虞,然而因为事先身中路强的无相神功,导致筋脉尽断,气血凝滞,所以现在的傅天鹏完全形同了一个废人。想到自己大仇未报,竟然遭此横祸,傅天鹏拔出碧波刀欲寻求短见。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刻,只听“叮当”一声脆响,傅天鹏只感到手臂酸痛,接着碧波刀掉落在了地上。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少侠何必自寻烦恼?”声到人至,傅天鹏定睛一看,只见三位僧人同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头前的一位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方丈法善大师。另外一胖一瘦,跟在法善身后的大师,傅天鹏素未与他们谋面。 法善大师俯身拾起碧波宝刀,刀身寒光幽幽,犹如凄星冷月。“好一把碧波宝刀。”法善大师一边说,一边将宝刀递不给傅天鹏。傅天鹏见方丈竟然能说出此刀的名字,心中不禁感到惊讶万分。法善大师对傅天鹏说道:“少侠,提及此刀,老衲可以说是与它颇有渊源。当年傅察将军率军南下平寇,帮助本寺寻回护寺之宝霜铁游龙鞭,我曾见过这把碧波宝刀。为了表达对将军的谢意,我还亲手抄录了一份《少林吐纳八法》赠与他。傅将军将口诀藏于刀纂内部,以便闲时抽空习练。后来,我听说傅将军身中毒计,被歹人所害。一代忠良,就此殒命。实在令人痛心。” 方丈的一席话又勾起了傅天鹏伤感的回忆,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手刃元凶的同时,为朝廷社稷、为黎民百姓做些有益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想到这里,晶莹的泪珠自傅天鹏清秀的面庞滑落。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法善大师用苍劲的右手,拍了拍傅天鹏的肩膀。随后安慰他说:“少侠,我佛慈悲,岂能坐视众生苦痛而不理?这次,我邀两位师弟前来,就是来商议对策,助你恢复功力的。” 法善大师此言一出,傅天鹏犹如拨云见日般,心中的阴霾消散殆尽。他抱拳向三位高僧深施一礼,以谢他们的再造大恩。法善对傅天鹏说道:“时间紧迫,你随我们到达摩院内堂,我们三人要以易筋经神功帮你接续震损的筋脉。”法善说罢,便引领傅天鹏朝着达摩院的方向行进。 傅天鹏随着众位高僧来到达摩院后,院门即刻关闭。少林弟子们分侍左右两侧,他们手中各持三尺长的降魔棍,目不转睛地警惕着四周,不让任何闲杂人等靠近。法善、法空、法明三位大师呈三角线式席坐,傅天鹏居中。接着法善、法空、法明,分别以各自真气注入傅天鹏的大椎、气海、及天门诸穴道,帮助傅天鹏运功疗伤。傅天鹏头上云雾缭绕,面上红光乍现,他只感到三股热流在体内奔走,胸腔不断集聚的真气像海潮般翻涌。傅天鹏难以自持,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后,即而又不省人事了。 达摩院首座法明为傅天鹏把了把脉,然后对方丈说道:“方丈师兄,傅少侠伤及五脏,咱们三人的真气相互排斥,如果继续给他疗伤,恐怕会危及到他的性命。”法善和法空两人听了法明的话后点了点头,他们问法明应该怎么办?法明告诉两位师兄,眼下只有先以本寺的疗伤圣药百济丹为傅天鹏续筋接脉,待一个月后,根据他的伤情恢复情况,再定治疗对策。 计议妥当后,三位高僧走出达摩堂。离开的时候,法善大师千叮万嘱,告诫众武僧们一定要保护好傅天鹏的安全。武僧们满口答应下来,法善等人便各自忙碌寺内事务去了。 随着一抹丹霞西沉,夜色占据了苍穹。慢慢地周遭似泼墨般的暗淡无光,在布满青石的幽僻小路上,有一个人提着风灯向前疾行。由于今夜的风很大,灯笼的防风纸被风吹得“噗噗”作响。这个人口中嘟囔了一句:“嗐,送完了药,还得去火工房巡视,看来整宿又不能安睡了。”这个人只顾自言自语地朝前走,殊不知危险已经悄然来临。 大片大片的浓云贪婪地吞噬着残月的余光,几只鹧鸪扑棱着翅膀逃向了远方。看这样子,一场骤雨是不可避免了。提着风灯的人,呆望天际的时候,忽然从一片密叶深处,跃下一个黑衣人。此人的身法动如脱兔,诡谲异常。提灯人还未做出一星半点的反应,便被黑衣人一招“横断楚江”,拍击面门气绝倒地。 紧接着,黑衣人将提灯巡夜的僧人尸体拖至密林深处掩埋后,换下了他的行装混进了寺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大雨开始倾泻而下。很快,整个寺里倒处都是深洼。尽管天气不好,但是值夜武僧们丝毫没有怠慢,他们就像楔入深地的木桩一样,牢牢守护着达摩堂的安全。 曲径处一道光忽隐忽现,又伴随着细碎的步履声。一位僧人左腿前探、右腿后踏,双臂盘龙抱棍,摆出“气贯长虹”的迎敌招式。来人轻咳了一声,持棍武僧凭借微弱的灯笼火光一看,原来是师弟空净。他对空净说道:“空净师弟,今天怎么这么晚才送药来?法明师叔已经差人询问好几次了,你赶快把药送进去,给傅少侠服下。” 空净也不答话,只是点了点头,便推开达摩堂的门直向内室走去。此刻傅天鹏在榻上沉沉入睡,由于受了内伤的缘故。他清秀俊朗的面容,红润之色大减,取而代之的是苍白和憔悴。空净见四下无人,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从腰间取出利刃,准备一刀结果了傅天鹏。 正待他行凶之际,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空净有没有给傅少侠送药来?”说话的人正是法明。空净见法明前来,急忙将短刃藏到袖子深处,然后又取出药壶、汤碗,将百济丸研磨成粉后和水调好。在他将汤药端到傅天鹏的面前时,法明也推开了内室的门走了进来。 达摩堂首座法明内外兼修,武功了得。空净面对如此高手,心中惴惴不安。他慌乱之下,一碗汤药有一半洒在了自己的身上。法明见空净做事如此不小心,非常的气愤。他对空净说道:“你一向做事缜密严谨,今天怎么竟然荒唐?”空净听到法明的责问,连忙着药碗放到桌上。他转过身,将头埋得很低,战战兢兢地答道:“禀告师叔,只因弟子兼领火工房事务,一时疲倦,所以才出了丑。” 法明听了空净的答话,认为十分有理。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空净这几日巡夜的确是非常辛苦。想到这里,法明冲着空净摆了摆手,示意他先退出去。空净向法明合揖施礼,便朝着外面走去。他刚一转身,法明在背后嚷道:“回来,把你的随身药盒拿走,不然明天如何给傅少侠送药?” 空净又是点头称诺,取走药盒后消失了。这时法明叫醒傅天鹏后,将方才空净送药的事情向他讲明。法明大师肯请傅天鹏原谅本寺照顾不周之处。傅天鹏饮完汤药后,精神略感振奋了一些。 他起身对法明大师深施大礼,然后说道:“承蒙各位神僧倾力相救,天鹏纵是粉身碎骨也难报大恩,怎敢还有怨怼之言?”法明呵呵一笑,连忙将傅天鹏扶起。他对傅天鹏说道:“少侠伤重未愈,还是好好躺在榻上将养。夜深了,老衲也不便打扰。” 说罢,法明就要起身告辞。这时候,傅天鹏看到法明的全身上下被雨浸透,一双芒鞋也是湿漉不堪。在法明身旁不远处,还留有几枚清晰的足印。傅天鹏对法明说道:“大师,看到外面的雨势非常大啊,您先前的所经过的地方,足印依旧是那么的清晰完整。” 法明起先并没有留意足印的事情,听到傅天鹏这么一说。他看到自己脚下一对隐隐的足印,心里越发的感到困惑了。他连连摇头,嘴里不停地说着:“真是太奇怪了。”傅天鹏见法明双眉紧蹙,立刻想到了那一对清晰的足迹并不是法明的。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他对法明说道:“大师,您身旁的那几枚足印并不是您留下的。” 傅天鹏的话犹如拨云见日,令法明的心头一亮。他面带喜悦地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真是聪颖过人,一下子就猜到了老衲的心思。只是我怎么琢磨不透,这空净虽然武功并不出众,也是习练轻功多年,怎么他的鞋底居然存了这么多的雨水。而且他还是在我之前。” 傅天鹏听到法明的话后,分析出空净本该在雨势未发或不急的时候出现。他的鞋迹如此清晰,恰好说明了他在外面逗留了很长的时间。想到这里,傅天鹏询问法明,可曾向空净派遣任务?法明告诉傅天鹏,他除了嘱咐空净按时送药外,并没有安排其它事情。 法明的解释,让傅天鹏觉得空净这个僧人很有问题。他告诉法明,如果空净到物什房领取僧袜,说明他一定到过林间,这也证明了空净曾瞒着法明外出过。傅天鹏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法明,法明回去后叮嘱值事僧人,如果空净前来领取僧袜,一定要答应他的请求,并将这件事情回复给自己。 事情果然不出傅天鹏所料,假空净行凶后,他的僧袜沾满了泥土。留下这个证据,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此,他将先前的僧袜小心处理好后,第二天天还未亮,便来到了物什房领取新的僧袜。 为了不打草惊蛇,值事僧人按照法明事先吩咐,给空净一套新的僧袜。然后,趁着空净离开的时候,他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法明。法明抽空悄悄来到傅天鹏的卧室,询问他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为了达到瓮中捉鳖的目的,傅天鹏让法明大师以检验合寺众僧武功为由,召集所有的弟子到达摩堂外进行演练。这样假空净在少林弟林的合围之下,就是插上了翅膀,也决计逃不出少林寺。只要抓住了他这个前来哨探的敌人,那么揪出幕后的黑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傅天鹏和少林高僧布下口袋阵,只待敌人自投罗网。 第八回:将计就计 第二天晨钟响彻,合寺僧众全都聚集在大雄宝殿内。法善、法空、法明三位大师分主次站定后,法明在征得掌门方丈许可后,随即便将强化武训的事宜告知了在场僧众。 对于达摩堂的武僧们来说,修习武功如果家常便饭,因此他们对此并无任何异议。何况自己的师父法明是达摩堂首座,理应更加勤奋刻苦练功。 但是火工房的僧人们却对长老们的这一决定表示出了不理解,尤其是空净。他认为火工房本来就诸事繁杂,如果再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习武上面,恐怕会耽误全寺上下的膳食。 法明抬头看了一眼空净,对他说道:“我们南少林寺百余来一直被尊奉为武林的泰山北斗,除了重视研经参禅,讲求修行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武学上的修为。 如果不勤加苦练,少林寺倘若遇到强敌来犯,就会面临寺毁人亡的结局。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我少林众僧虽然不问俗事,但在保国安民的大义面前绝对不能退缩。” 众僧听了法明的话,表示愿意遵照寺里的规定。正所谓“令行禁止”。法明随即挑选了四名精干的武僧作为每队的领队,负责日常点卯及检查武功进益等事务。 一切布置停当后,当即开始了第一天的操练。空净为避免引人怀疑,自然是不敢怠慢。一整天下来,他累得是汗流浃背,筋疲力尽。夜深后,空净趁着其他僧众安寝之际,攀墙跃树蹿到了寺中后面的一个假山旁。 到了这里后,空净发出三声“鹧鸪”的鸣叫,即而有一个蒙面人 以快如电光石火般的迅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空净凑上前去对这个人说道:“回禀堂主,属下已乔装成功混入了寺内。按照您的吩咐,本想除掉姓傅的小子,哪知待要下手的时候,偏偏法明这个秃驴闯了进来。” 听完空净的叙述后,堂主摆了摆手。他随即接口说道:“合该傅天鹏那小子命大,呵呵,就让他多活几天。眼下你要做的除了伺机结果了那小子之外,还有秘密潜入藏经阁,偷取那里的海师布防图。” 空净见堂主又给自己增添了一道艰巨的任务,他的脸上现出难色。 堂主察言观色,一对圆环豹眼现出两道凶光。他右手上扬,气集丹田,摆出一式“夜叉巡海”。 然后堂主恶狠狠地对空净说道:“我交办给你的任务,倘若你推三阻四,不尽心尽力。小心我要了你的命。”说罢单掌拍出,一块青石被震得四分五裂。” 堂主动了真气,空净自然不敢再生异心。为了不引起僧人的怀疑,堂主双足一踮,使出“清风无影”跃上密林,然后悄无声息地走了。“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堂主和空净两人,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里成想,他们的计划尽在傅天鹏的掌握之中。 既然大鱼出现,傅天鹏要做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因此他和三位高僧重新调整了计划,策略就是“内紧外松”。法明告诉空净,这些日子给傅天鹏送药的事情由空觉接接替。他除了完成火工房的打柴工作外,还要抽时间到藏经阁抄录经文。” 起先,空净还以为法明不让自己送药是因为其已经有所察觉,可是当他亲耳听到法明要他去藏经阁抄经后。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窃喜。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下可以不用偷偷摸摸地潜入了。嘿嘿嘿。” 就这样,一连几日空净做完了手里的活计,就到藏经阁抄写佛经。藏经阁由法善大师负责,但是具体打点事务的是空秀。空净抄写佛经的方桌靠近外门,中间两道铁门与内部相隔。这样做的目的一是防止烛火引燃卷帙,二是起到了防盗的作用。 空净看到藏经阁这样的布局设计,在心中狠狠地骂道:“这帮秃驴的心思跟他们的光头一样亮,如果结构,哪里这么容易得手。只怕这其中还另有玄机。” 事实正如空净所想的那样,空秀在藏经阁里面打扫的时候,他在能够在外面隐隐听到柜阁转动的声音。这也就证明内中一定藏着极其秘密的东西。 为了确定具体的藏物地点,空净得闲的时候就贴在铁门旁边的墙壁旁边倾听发出声响的方向。眼下没有机会进入的时候,用排除法可以减少消耗不必要的时间,为偷取布防图增加概率。 一天晚上,空净还像往常那样伏案抄写。这时候空觉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进门便大声嚷嚷道:“空秀,你赶快到方丈的禅房去一趟。师父有事情找你。” 空秀不及细问,和空觉两人飞跑着出去了。此时两道铁门大开,出入畅通无阻。空净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不潜进去,更待何时?”一语言罢,空净便钻入了藏经阁。 空净按照事先的判断,前来寻找海师布防图。他确实有点狡猾, 他仔细观察着木阁的边沿,以检视着其磨损的原因。在一旁放着梵文经卷的书阁处,空净发现了端倪。他发现此处阁柜的边沿并无磨损,显然空秀在打扫搬移的时间,并不是靠着力量推动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里存在机关消息。” 想到这里,空净开始快速搬移上面的卷文。但是最下面一本厚重的书籍却纹丝不动。空净拍了拍封面,书籍毫无反应。他接着又敲了敲书脊,只听“咔咔”的两声过后,他眼前的白墙的一处,突然向抽屉似的拉动出来。 空净飞奔过去,墙体出现一个锦匣。他打开锦匣,上面赫然写着“福建海师布防图”几个大字。空净喜出望外,赶紧将布防图收入袖中,现在他要做的就是除掉傅天鹏。做完这件事,他必须逃离少林寺。 因为经卷被偷,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他。 晨钟已过,夜鼓又起。空净回来的时候,火工房僧人们让他赶快生灶做饭。空净见寺内除了火工房忙忙碌碌,人进人出之外,其它的地方都是静寂无声。他询问身边的小僧出了什么事,小僧告诉空净说:“听说水师大将李宝将军来到了寺里。方丈和其他师兄们正在大殿招待。” 空净非常对李宝早有耳闻,他是中兴四将韩世忠的得力助手。当年在采石矶大破金兀术,一战而名扬天下。此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到少林寺,我看他可不是烧香许愿的。定是为这水师布防图而来。 显然对于空净来说,再不下手就没有机会了。他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空净趁别人未加留意的时候,悄悄从怀里的小瓷瓶里取出一些药粉。这是“消筋蚀骨散”。可以令武僧在八个时辰之内功力消失,毫无抵抗能力。” 空净计谋得逞后,便跟着几个僧人把粥桶及素膳抬到了膳食厅。随后他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法善。法善对李宝说道:“阿弥陀佛,正是相请不如偶遇,机缘之下,将军如果不嫌寺中饮食清苦,就同老衲一道共进晚膳。” 李宝将军忙起身施礼,他拱手一揖说道:“承蒙大师美意,我也就不客套了。”李宝将军说完,就让身边的副将先行回营,做好防务工作,而他自己则留在了少林寺。 晚膳虽然简单,然而法善大师和李宝将军是多年的旧交,老朋友见面畅快闲聊,没有比这个更惬意的事情了。所以对于其它的事情,李宝将军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躲在暗处的空净却如坐针毡,他心中暗暗骂道:“怎么这帮秃驴的定力这么深,难不成我的药没有效果?”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法善大师身体摇晃了两下,他叫了一声:“不好。”话音刚落,整个人失去知觉,瘫倒在了地上。接着李宝将军和在场的僧众无一幸免,全都陷了入了昏睡。 空净看到满寺东倒西歪的众僧,乐得是眉飞色舞。他出了殿门,来到一块高大的山石上面,点燃一个信筒的引线,向天空发出了一个信号。很快,堂主又出现在了空净的面前。 见到堂主后,空净将自己得手的来龙去脉告知了他。堂主拍着空净的肩膀哈哈大笑,直夸赞他办事得力,回去要给他记上一功。空净连连弯腰称谢后,向堂主说道:“堂主,寺内的一干僧众该如何处置?” 堂主冷笑数声,对空净说道:“你立刻知会各部的帮众,让他们带上囚车及绳索,咱们要把僧人们一网打尽。”空净下山后,聚齐了一帮歹人,推着囚车准备将僧人们全部擒拿。 当他和堂主眼见众喽啰绑缚僧人们的时候,这两个得意忘形的笑了。可是他们哪里想到,此时三道信炮响起,山下传来了震耳的喊杀声。与此同时,先前还在昏昏沉睡的众僧,又变得如猛虎一般精神抖擞。 空净看到眼前的一切,令他惊愕的目瞪口呆。他指着前方对堂主说道:“堂主,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堂主气急败坏,狠狠地扇了空净一耳光。他大声骂道:“蠢材,难道你看不出中了人家的计了吗?” 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堂主暗暗照着空净的后心拍了一掌后。空净口吐鲜血,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堂主打算趁着这个空当逃走,不想一个身负宝剑的清秀少年挡住了他的去路。此人正是少侠傅天鹏。? 《大宋游侠》的创作心路 《大宋游侠》是自签约小说《东厂恩仇记》,三年以后重新创作的一部新传统武侠小说。为了写好它,除了查阅资料、修改增删外,我还在创作之外,大量阅读文学书籍,并在小说中融合个人的想象,以期能把书中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读者。创作是苦中作乐,很多文友因为投入网络小说,很多人关在屋中潜心构思,错过了与亲友相聚的时光。其实我也一样,在写这部小说前,一直没有停止过写作。我们大家如此执着,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够在文学的海洋中劈波斩浪,扬帆远航吗? 然而现实往往与我们的所想大相径庭,在网络小说的创作中所花费的时间、投入的精力、付出的心血,到头来成效甚微。不过在文学的大海中,要想逐梦远方,最得凭借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毅力。天道酬勤,一起加油文友们。 第九回:狭路相逢 正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傅天鹏将计就计一举揭穿假空净的奸计,维护了少林古刹的清誉。蒙面贼首见事情不妙,欲趁乱逃走,傅天鹏怎么能让他的如意算盘得逞?因此他拦住黑衣人的去路,时下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黑衣堂主身似熊罴,步走游龙。面罩之下,一对铜铃大眼鹰视狼顾。他瞟了瞟对面的傅天鹏,随即发出阵阵冷笑。 堂主对傅天鹏说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前番受伤所幸被少林寺这帮秃驴所救,如今还是这么的莽撞胡来。我看你是寿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傅天鹏听了堂主的话后,秀眉上扬,碎玉皓齿“格格”作响。他两脚开立、弹剑出鞘,虎步裆牢牢稳住下盘,以“八方迎客”式与堂主相视对峙。此刻堂主忆将袖中精铁鸳鸯环套在双臂之上,接着他就地一滚,以“风卷残云”式将双环打出。 寒光闪烁,风声呼至。傅天鹏转头侧身,以动如脱兔的迅捷避开一只铁环。不待他有片刻喘息的机会,另一只铁环划过一道圆弧,朝着他的下盘打了过来。 傅天鹏双足点地,脚踏凌空,在铁环掠过的刹那间,他将丹田真气暗暗集于右臂。碧波宝刀力压千钧,向铁环劈去。 兵刃相交,星光四溅。只听“咔嚓”脆响,铁环断作两截。剩下的一只铁环在回旋之际,又被傅天鹏借力打力,踢向了远处。 眼见鸳鸯双环损折,堂主气得暴跳如雷。他口中“哇哇哇”怪叫连连,继而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将我的双环毁去,我要你拿命来赔。” 说罢,堂主一双铁爪微弯、屈臂弓身、左脚前探、右腿后蹬,摆出“猛虎出林”的姿势。傅天鹏脚踏两仪,手护中门。双眼紧紧盯着对方,他以讥讽的口吻对堂主说道:“你这只猛虎没有了铁环,就如同没有了利牙,我看你还能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听完傅天鹏的话,堂主气得咬牙切齿。他脚下生风,移形换位,双爪翻飞起舞,像对铁钳般照着傅天鹏的哽嗓咽喉和前胸抓来。对手身法矫捷,出招又是直奔要害,傅天鹏不敢大意,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与其对攻。 堂主双爪,钩、捏、抓、掏,时而左手攻出,时而右手隐迹,虚中有实、实里带虚,虚实相接,再加上他的身形如鬼似魅,出手招招欲置傅天鹏于死地。 不过傅天鹏亦绝非等闲之辈,面对堂主行云流水般的凌厉攻招。他步下生花,形踪飘忽,先以内家功夫稳稳护住自身几处要害,然后施展缠丝擒拿手伺机制住堂主的双腕。 二人拳来腿往,不但较量着武艺,同时还考验着心智。黑衣堂主诡计多端,他知道自己刚猛的锁喉十三式,对抗傅天鹏阴柔的缠丝擒拿手,时间长了内力消耗太大,必然会被傅天鹏算计。 想到这里,堂主突然脚下一滑,双臂伸展,中门大开。如此“苍松迎客”的姿态,将自己的弱点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傅天鹏的面前。 傅天鹏尽管江湖资历尚浅,然而先前抗衡强敌路强,让他在生死大战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堂主这种貌似自寻短见的方法,在傅天鹏看来不过是诱敌深入的把戏而已。对方故意卖破绽,傅天鹏将计就计决定遂了他的心愿。 “贼人纳命来。”傅天鹏大喝一声,奔走几步后,来了个“怀中抱月”照着堂主扑了过来。堂主双腿前探,使出“老树盘根”,狠狠掣住傅天鹏的下盘。 接着他左手向傅天鹏的咽喉抓去,傅天鹏“狮子甩头”,巧妙避开这一攻击后,堂主的右手抽出一柄短剑直刺傅天鹏。 傅天鹏“啊”的一声,接着眉头紧蹙,脸上显现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堂主见此情状,不由得哈哈狂笑道:“小子,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跟我斗,你还是太嫩了。” “是吗?”傅天鹏淡然的一句回答,令堂主魂不附体。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短剑,上面没有丝毫的血滴。惊慌之下,堂主连忙抽手拔出短剑,可是任凭他使出浑身解数,短剑依然是纹丝不动。这这。堂主带着错愕的神情,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傅天鹏双腿如劲松,两臂运足气力后平推而出。一招“沧海观潮”,将堂主打出数丈开外。堂主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时他的眼前金星缭绕,胸膛里血液翻涌。他指着傅天鹏说道:“小子,你你”。 傅天鹏向前一步,乘机点住堂主的几处穴道。见他失去还手能力的时候,傅天鹏对他说道:“你这是自作聪明,当你摔倒在地,我就知道这是个圈套,是以我暗暗以无相化法令自己进入无我之境,所以你对我的进招是徒劳无益的。” 听到傅天鹏的话后,堂主仰天纵情大笑道:“没想到老子纵横江湖半生,到头来竟然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身上。看来真的是气数已尽了。罢罢罢。”傅天鹏擒拿着黑衣堂主后,将他绑缚打入囚车,准备移交给官府处理。 清除了围寺强敌后,法善、法空、法明三位大师和众弟子们纷纷前来向傅天鹏表示谢意。李宝将军也对傅天鹏赞扬有加,他拍了拍傅天鹏的肩膀说道“嗯嗯嗯,真不愧是虎父无犬子啊。当年你父亲威名远播,如今傅少侠少年英杰,真是我大宋的幸事啊。” 傅天鹏谦逊地回答道:“将军您过奖了,这都是承蒙您和各位神僧的周密部署和少林弟子们的舍命护寺,我个人其实并没有做什么。” 李宝听了傅天鹏的话后,对三位神僧说道:“傅少侠不但武艺超群,而且为人谦虚。实在是难得啊,待我回去上表朝廷。一定要为少林和傅少侠请功。” 法善大师双掌合十,口中念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哪能贪图世间名利,感谢李将军的厚意。老衲心领了。”李宝听了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我一时高兴把这事给忘了。那我就单独为傅少侠请功。” 傅天鹏正欲进言劝李宝将军打消这个念头,突然山腰处令旗晃动,接着闪出一个穿着亮甲银铠的将军。此人快步疾行,来到李宝和傅天鹏等人面前后,他抱拳施礼向众人说道:“末将建州水师副将叶浓,奉蒲大人之命,前来押解犯人回州衙。”叶浓说完话后,从怀中掏出兵符和信札一并交给了李宝。 李宝看过蒲寿庚写的信后,对叶浓说道:“歹人在福建生事,这本属于地方管辖。将军现在押解犯人回去交差,也是职责所在。”叶浓见李宝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这件事,又向他施了一礼。 接着,李宝叫来随军参将,让他缴获的兵器做好统计后,全数交给叶浓。叶浓派人清点登记,与李宝办理了交接后,便押解首犯黑衣堂主和一干歹人回去复命去了。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李宝此次赶赴南少林寺,就是要向法善大师转告韩世忠元帅的将令,金国四太子兀术,屡屡南下侵宋,陆路各关隘在岳飞元帅和吴阶将军的统领下,取得了抗击的胜利。据密探回报,金国派遣了一批高手潜入我大宋各地,目的是刺探我军中机密。 事关重大,法善大师对李宝说道:“请将军回复韩元帅,少林寺上下一定不辱使命,全力保护好海师布防图。绝不会让金国的计谋得逞。” 法善大师话音刚落,傅天鹏也向李宝将军表明了自己的心志。他也对李将军说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七尺男儿,当思君报国,干出一番大事来。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将军和大师尽管开口。” 李宝将军看了一眼傅天鹏,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他从腰间取出一块螭龙缠丝玉佩,递给了傅天鹏。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武艺高强,又兼机敏过人,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然而江湖凶险,如果有用的着我李宝的地方,就持这块玉佩到韩元帅的大营找我。” 傅天鹏接过玉佩,对李宝将军的拳拳盛意表示感谢。接着李宝将军与少林高僧和傅天鹏依依惜别。正是“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谁人不识君。”短暂的相处,让彼此之间建立的深厚的情谊。带着这分情谊,傅天鹏又踏上了未知的江湖路。 时下,种种迹象表明,这帮混入少林古刹的歹人,除了要获取大宋的军情消息外,还要置他傅天鹏于死地。假空净和堂主不过是前兵哨探,其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人物。 傅天鹏定下心神,仔细梳理着事件脉络。他认为自己虽然曾经到长鲸帮寻仇,但是韩老将军的一番话,已经帮助他消除了对刘仁礼的敌意。 现在,傅天鹏完全有理由相信,凭着刘仁礼的为人,他绝对不可能用下三滥的手段去暗算自己,更别说让他去做有损国家大义的事情。那么这一定是其它人,是肖剑秋、贾氏兄弟的同伙还是强盗路强所为,为这些坏人结下梁子,哪一方都有可能报复。 带着这些疑问,傅天鹏出了少林寺。下山后,他一路走街串巷,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傅天鹏继续向前走,只见这条街市人群熙熙攘攘,商铺酒楼林立,一派繁华的气息。街中靠南有一座豪华气派的大酒楼,外面装饰古朴雅致。旗杆上酒旗高挑,上面绣着斗大的“阮籍居”三个大字。“阮籍醒时少,陶潜醉日多。百年何足度,乘兴且长歌。” 傅天鹏诗兴所致,口中吟诵起王绩的名篇《醉后》。这个时候,一个店小二笑着冲他走了过来。店小二不停地向傅天鹏施礼,并对他说道:“客官,本店有秘制的百年古方酒,其酒绵香柔和,饮过后令人心旷神怡,您要不要尝尝?” 店小二的话在傅天鹏看来有言过其实的意思,不过连日来在寺中粗茶素食,令他的肚子里实在没有了多少油水。现在正是大吃一顿,以犒劳自己的时刻了。想到这里,傅天鹏进入阮籍居,在一楼一个靠窗角落的桌前坐了下来。? 第十回:误闯龙潭 傅天鹏要了一壶百年古方酒和四样精致小菜,一边细酌慢饮品尝佳酿滋味,一边向外观瞧领略沿街风景。莆田质朴的民风和商业的繁华,在他的心里了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傅天鹏认为,这是身为地方父母官的蒲大人施政有方,治理得法,才有这般欣荣的气象。 偏偏此时,现实却将傅天鹏对莆田的美好印象击得粉碎。“笃笃笃笃笃笃。”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街市上空立刻尘土飞扬,惊慌失措的百姓相互撞在一起,摔得是仰面朝天,鼻青脸肿。货摊上被拥挤的人群所掀翻,各种杂货洒的满地都是。傅天鹏大怒,将一锭银子留在桌上后,施展轻功从酒楼窗户一跃而下。 在街市上,傅天鹏帮忙疏散百姓,防止他们互相踩踏。可是马队很快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为首的一员将领手持令旗,坐在黄膘马上,冲着傅天鹏骂道:“小子给我滚开。” 傅天鹏细看这个人面容,此人年龄大约在四十五岁左右,两道疏眉一字排开、一对三角眼左右乱转、塌鼻梁、柿饼脸,参差不齐的黄牙间,不时挤出丝丝唾沫。单从面相上看,就能断定此人绝非良善之辈。 傅天鹏气运丹田,两腿下蹲,使出“盘龙抱柱”式,将自己稳稳定在这个先锋官的面前。先锋勃然大怒,快马加鞭疯了似的朝着傅天鹏冲了过来。 傅天鹏的双臂铆足了气力,在马撞向自己的一瞬间,他稍稍移形换位,双掌平推而出。这一招“钱江潮涌”,狠狠地拍在马的颈部。黄膘马痛苦地嘶鸣几声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马上的那员先锋,也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个狗啃泥。 先锋受到折辱,勃然大怒。他从腰间抽出佩剑,就要和傅天鹏拼命。“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和朝廷作对。”说罢,先锋挥动佩剑直取傅天鹏。 “给我住手。”在先锋的背后,传了一句浑厚的呵斥声。先锋转身一看,只吓得魂不附体。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蒲寿庚。蒲寿庚横眉怒目,表情严肃地瞪视先锋官,接着便义正辞严地质问道:“你为什么纵马在街市横行,伤及百姓,损毁财物?” 先锋官双腿打颤,战战兢兢地对回答道:“启禀大人,因为军情紧急,末将想尽快出城。所以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干出了这样的荒唐事来。” 蒲寿庚怒道:“为官为将者,当造福一方百姓。你这样横行霸道,岂不是让百姓心寒?来人啊,把他给我绑了,然而在市集问斩。我要给百姓们一个交代。” 听完蒲寿庚的话,先锋官吓得魂飞天外。他五体投地,头像小鸡啄米般地磕个不停。不过他的服软,并没有让蒲寿庚改变心意。时下,已有四名兵士上前,准备将先锋官拿下。 傅天鹏见此情形,上前向蒲寿庚施了一礼。然后对他说道:“大人,念他是一时初犯,适才已经受到过了惩罚,不如暂且记下这次过错,以观后效。” 蒲寿庚循声回望,见一位身背宝剑,面容俊俏的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捻着颔下长须,和颜悦色地对傅天鹏说道:“少侠,你是何人?与此人有什么交情?” 蒲寿庚听完傅天鹏的讲述后,不由得吃了一惊。然后他又续问道:“难道你就是帮助少林寺擒拿歹人的傅少侠?”傅天鹏又连忙点头称是。 不过蒲寿庚并没有打算对傅天鹏身份的疑虑,从他的目光可以看出。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傅天鹏从怀中取出了李宝将军临行前交给他的玉佩。 蒲寿庚将玉佩接过来,反复验看后,又还给了傅天鹏。他对傅天鹏说道:“这可是韩元帅手下名将李宝将军的贴身玉佩,有了它在韩元帅那里就可以畅通无阻了。哎呀呀,少侠真是福泽匪浅,那够拥有此玉佩。” 确定了傅天鹏的身份后,蒲寿庚冲着先锋官挥挥手,继而对他说道:“看在傅少侠的面上,姑且放你一马,尔如若胆敢再犯,定斩不饶。” 先锋官慌忙起身,对傅天鹏连连称谢后,带着手下兵士准备离开。临行时,蒲寿庚又指着他骂道:“蠢材,这般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如此不镇定,怎能担当大事?”先锋官唯唯称诺,骑马缓步朝着城门而去。 先锋官走后,薄寿庚连连叹气。傅天鹏见他面有难色,便上前询问道:“大人可是遇到了什么烦恼?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蒲寿庚对傅天鹏说道:“金国元帅金兀术,整肃兵马,打造船只,意欲夺取江南之地。我已经下令各处招募水勇加快操练,以防止金兵南下。然而金兀术手下猛将如云,更兼还有江湖高手为他效力。 前番秘潜少林,意图盗取海师布防图的歹人,其武功想必少侠已经见识过了。现在我方能征善战的将领均在各处要隘据守,少林众僧又肩负着护寺重任。所以可堪大任的人选真的是太难找了,哪果少侠肯帮忙真的是朝廷的幸事。” 傅天鹏抱拳说道:“大人,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好了。”听完傅天鹏的话,蒲寿庚拍了拍傅天鹏的肩膀。他笑着说道:“傅少侠真是忠良之后,一心为社稷黎民着想。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与你客套了。现在恳请傅少侠走一趟长鲸帮,我想将请刘老英雄助我一臂之力。” “刘仁礼?”傅天鹏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蒲寿庚用惊讶的口吻询问道:“难道傅少侠也与刘老英雄相识?”傅天鹏尴尬地点了点头,先前在长鲸帮踢馆生事的情形,他没有办法向蒲寿庚说明。好在他反应机敏,从刘仁礼在江湖的声望解释过去,让蒲寿庚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蒲寿庚告诉傅天鹏,刘老英雄的长鲸帮扼守长江水路,对阻击金兵南下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而且他为人慷慨仗义,在江湖上很有名望。有了他的帮助,真的可以说是胜过百万雄兵。” 江山社稷乃是根本,傅天鹏义不容辞,立马动身奔赴长鲸帮。蒲寿庚命人将一个包袱递给傅天鹏。傅天鹏忙问这包是什么?蒲寿庚对他说道:“少侠,这包袱里有过关文谍,百两黄金,还有一封书信。” 傅天鹏感谢蒲寿庚的拳拳盛意,走水路朝着苏州而去。到达长鲸帮后,傅天鹏将书信给看门弟子看过后,弟子让傅天鹏在门外等候,然后他跑向内厅请示帮主去了。 很快,弟子跑出来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我师傅请您到偏厅。” 傅天鹏向弟子打听到偏厅的位置后,按照他的指示穿过回廊,通过绿水清幽的小桥,很快就到了偏厅。 傅天鹏在门外说道:“刘老英雄,在下傅天鹏。今番奉了蒲大人之命,前来与您相商要事。以前的种种不愉快,等见到您的面后,晚辈自然会与您解释。”傅天鹏一语言罢,偏厅却是悄然无声,并没有人应答。 见到此情形,傅天鹏的心中大感疑惑。明明就是刘老英雄让自己在偏厅等候,如今他怎么拒门不见呢?就算是还在为前事耿耿于怀,至少也应该递话出来啊。不可思议,令人琢磨不透。 傅天鹏满脑子乱想,细看了看偏厅的门。门是虚掩着的,他推门而入的时候,不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刘仁礼面容枯槁,胸前插着一柄短剑,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傅天鹏赶忙上前,搀扶刘仁礼。他急切地询问道:“刘老英雄,您怎么样?究意是什么人暗算的您,您快说出来。” 刘仁礼看了看傅天鹏,使劲地扯着他的衣袖,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说道:“你你啊!他。”刘仁礼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就气绝身亡了。在他身死的同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为首的一人怒道:“把这个加害师父的凶手给我捉住。” 傅天鹏抬头一看,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长鲸帮的大弟子肖剑秋。肖剑秋眉头紧蹙,一对铜铃大眼透着杀气。他对傅天鹏说道:“前番你上本帮找师父寻仇,师父为人宽厚大度,不忍心伤你。没想到你不思报恩,居然伺机潜入,置我师父于死地。像你这种奸诈的小人,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来人啊,把人给我拿下。” 长鲸帮弟子一拥而上,将傅天鹏团团围住。傅天鹏感念刘仁礼老英雄的忠义,不忍心伤及他的弟子。他对他们说道:“众位兄弟住手,难道你们忘了,刘老帮主已经将肖剑秋定为本帮叛徒,你们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肖剑秋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对傅天鹏说道:“你这话简直就是放屁,如果师父视我为叛徒,帮中的众弟子怎么能听命于我?”肖剑秋话音刚落,帮众便齐声呼喊道:“不错,不错。”他们说完后,一个个像饿狼扑食般朝着傅天鹏扑来。 刀、剑、斧、钺、套索、挠钩,帮众们手持各样兵刃,把傅天鹏围在中心。傅天鹏有意相让,可是帮众们却痛下杀手。傅天鹏知道,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自己倘若伤及帮中弟子的性命,那么他的话将无人肯信。眼下,唯有将众人制服,再拿住肖剑秋。事情的真相,也只有他前去追查了。 傅天鹏的心思,被肖剑秋揣摩的明白。在帮众与傅天鹏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从外面传来声声少女的呼救声。傅天鹏立时听出这是雪晴的声音,他掌法加快,打算冲散众人,前去施救。 在关心则乱下,傅天鹏稍不留神。冷不防身后中了一掌,他只感到天旋地转,脚下如坠云端。肖剑秋来到傅天鹏的面前,嘿嘿嘿冷笑道:“从我师妹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看出来她对你有意思。你真是太可恨了,要是没有你,师妹一定会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 傅天鹏五脏如焚,他冲着肖剑秋“呸”了一口,然后对他说道:“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日后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肖剑秋又是哈哈大笑道:“小子,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来人啊,把他给我套枷上锁,打入暗室。” 拿下傅天鹏后,众弟子询问肖剑秋此事该怎么办?肖剑秋转了转眼珠,他认为傅天鹏与少林和韩世忠的关系密切,长鲸帮不能给自己树敌。思来想去,他决定将此事交给知府吴曦办理。他知道此人爱财如命,把傅天鹏交给他,就可以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第十一回:打入天牢 肖剑秋将傅天鹏五花大绑后,让帮中弟子拿着状纸及“凶器”到平江府告状。平江府知府吴曦升堂审案,只听他惊堂木向下一拍,随即大声呵斥道:“堂下所站者何人?” 见吴曦问话,帮中弟子首先答话道:“启禀知府大人,草民乃是长鲸帮弟子,奉我家现任肖帮主之命,将行刺老帮主的凶手带到府衙。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主持公道。” 吴曦听话,转了转绿豆小眼,捊着几根稀疏的鼠须胡子,故意扯着嗓子嚷道:“为官一任,当造福一方,尔等放心,我定要让凶手认罪伏法,以平息民怨。” 吴曦说完这番话,又将目光移到傅天鹏身上。此刻傅天鹏俊朗阳光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吴曦将傅天鹏的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吴曦又抄惊堂木,“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案几上。 接着吴曦指着傅天鹏诘问道:“大胆贼人,来到平江府大堂不思认罪悔过,脸上居然还有不满之意。似你样负隅顽抗的犯人,本大人见得多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也不知本大人的厉害。来人啊,给我重打一百大板。” 此刻,两排衙役听见知府发话,两人按肩,两人压腿,把傅天鹏牢牢制住。接下来,又有两个衙役,你一板,我一板,照着傅天鹏的脊背狠狠地打了下来。板子上下翻飞,很快傅天鹏的后背就变得血红一片。傅天鹏咬紧牙关,锐利的眼睛喷射着怒火。 堂下长鲸帮弟子抿嘴偷笑,堂上的知府吴曦怪眼上翻,清了清嗓子说道:“贼人,你招是不招?”傅天鹏冲着吴曦“呸”了一口,轻蔑地回答道:“我傅天鹏为人光明磊落,不是我做的事情,凭什么招认?我若屈服于尔等的威慑,岂不是有损于我父亲一世的清誉?” 吴曦听后大怒,喝令衙役继续对傅天鹏施以重手。他正要掷签发令,长鲸帮弟子轻咳两声后。师爷梅义在吴曦耳边嘀咕了几句,吴曦再次惊堂木一拍,喝令“退堂,将犯人打入天牢,择日再审。” 到了密室后,长鲸帮弟子将一封书信和一万两银票递到了吴曦手中。吴曦见到银票后两眼发光,他嬉皮笑脸地对长鲸帮弟子说道:“肖帮主真是见外了,如有用得着吴某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送这么多银两,岂不是太见外了。” 长鲸帮弟子施礼答道:“吴大人为地方事务殚精竭虑很是辛苦,这些银两就算是地方百姓对大人功绩的肯定。”吴曦听了弟子的拍马奉承,蛤蟆大嘴乐得合拢不上。 他让师爷梅义把银票收好后,又转而告诉长鲸帮弟子,习武之人不同于普通百姓,就是把他们打死,恐怕也不能令他们招认。这可是个棘手的难题。 吴曦此言一出,长鲸帮弟子也没有了主意。他传话知府,只是按照肖剑秋的意思办,然而肖剑秋在信中也没有具体的策略。师爷梅义见吴曦和帮中弟子都没有主意,他嘿嘿地冷笑几声,然后说道:“大人,有道是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咱们只需找几个证人,都堂上指认傅天鹏即可。有外人为长鲸帮作证,更有信服力。然后咱们再趁着这小子不备,让他在状纸上画押。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他就地正法, 这样不但帮肖帮主解决了心腹大患,还会让大人的清名远播。” 吴曦听了梅义的话后,指着他大笑道:“哈哈哈,还是你有办法。我看咱们兵分两路,一路由冯捕快带人和长鲸帮寻找傅天鹏当日滋扰生事的证人,另一路由梅师爷你负责,尽快核定审清傅天鹏的罪名。” 捕快冯正根据长鲸帮弟子提供的情况,找到了傅天鹏当日生事的“太白居”酒楼。冯正到了酒楼后,王掌柜笑脸相迎,拉过凳子对他说道:“这不是冯捕头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冯正面无表情地对王掌柜说道:“数月前在你酒楼发生的事情,你可还记得?”王掌柜听了冯正的话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面带疑惑地回答道:“冯捕头,小店一向奉公守法,足额上缴税银。可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啊。” 冯正冲他摆了摆手,厉声呵斥道:“王掌柜,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的问话可没明确指向你。我要向你询问的是发生在你们酒楼里的斗殴事件。” 经过冯正的提醒,前尘往事在王掌柜的脑海里泛起波澜。他又想到了那个仗义援手,面容清秀的少年侠客。于是他将当日事情的整个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冯正。冯正命随行捕快将王掌柜的话记录在案, 并要他听后传唤随时到堂。 临行前,王掌柜拉着冯正的衣袖说道:“冯捕头,傅少侠可是位义薄云天的好人,你可要秉公执法,为他伸张正义啊。”冯正点了点头,将笔录叠好后放入怀中后,准备与长鲸帮弟子寻访下一位证人。 离开“太白居”后,长鲸帮弟子对告诫冯正,这次寻访证人以指认傅天鹏的“罪行”,可是知府吴大人的意思。冯正见长鲸帮弟子言语之间,流露出威胁的意思。他横眉怒目,瞪视着长鲸帮弟子。然后冯正义正辞严地对长鲸帮弟子说道:“冯某身在公门,做人做事只凭一个理字,在案情没有查明之前,岂能胡乱抓人,随意定罪?” 长鲸帮弟子见冯正动了真气,只好连连陪笑。跟着这样人的在一起,长鲸帮弟子觉得无法将肖剑秋的命令执行下去,因此他找个理由离开了冯正。冯正也厌恶此等卑鄙的小人,也想寻个借口打发了他。现在长鲸帮弟子自行离开,于知府的脸子上也过得去了,没有人在身边监视,冯正认为可以自己可以放开拳脚,痛痛快快地进行访查了。 二人分道扬镳后,长鲸帮弟子回到帮内,他先将知府答应收拾傅天鹏的允诺告诉了肖剑秋,肖剑秋听后哈哈大笑。只要让长鲸帮置身事外,不在武林中树敌,这事再好不过了。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这名弟子,夸赞他事情办得非常好。 这名弟子伸手去接银子的时候,又满了愁容地看了看肖剑秋。肖剑秋看到他这副颓废的表情,不禁勃然大怒道:“瞧你这个样子,好像斗败的公鸡似的,你给我说,此次外出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肖剑秋生气,弟子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平江府衙的捕头冯正不给面子,他要凭借自己的调查,傅天鹏案子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敬酒不吃吃罚酒。”肖剑秋盛怒之下,一掌下去,将茶几上的青瓷茶碗拍了个粉碎。随后,他对弟子说道:“你把这件事告诉吴知府,让他收拾冯正。 弟子领命,准备动身前往吴曦的府邸。弟子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肖剑秋连忙叫住了他。肖剑秋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见没有其他人在场,藏在内室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这个人左脸颊有一个深深的刀疤,面相十分凶恶。他不是别人,正是强盗路强。 路强左腿站地,右腿蹬踏在椅子上,身体前弓,像只狩猎的猛虎般,用犀利的眼神看着肖剑秋。短暂的沉默过后,路强对肖剑秋说:“凡是阻碍咱们的人,都得清除掉。你现在已经掌握了长鲸帮的帮务,只要好好替兀术元帅做事,大金国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不是想当武林盟主吗?眼下金国高手已经分批南下,只要计划得当,少林、武当、峨眉、崆峒这些个门派逐个铲除,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 听了路强的话后,肖剑秋的眼中透出一股杀气。他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绝对不能容忍有人破坏我的计划。”路强点了点头,纵身跃窗闪到了外面,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深夜时分,一抹乌云追逐着冷月,四下变得漆黑一团。王掌柜站在柜台前,借着微弱的油灯正整理着一天的账目。突然屋顶传来瓦砾的破碎声。王掌柜在大为震惊之际,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鱼肠刃剑,以一招“蛟龙入海”式,照着他的心窝戳了过来。 王掌柜不会武功,行凶之人的身手疾如风,快如电,令他躲闪不及。眼看王掌柜性命堪虞的时候,他身旁急闪出一个人来。此人施展太祖长拳上前迎敌。先前的黑衣人把精力都集中在王掌柜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会有人偷袭他。 因此施救的这个人,他的两只铁拳狠狠地打在了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受到重击后摔倒在地,他用双手将身体撑起来后,又朝着王掌柜这边扔来两个铁丸,施救的人又抄起桌上的铜盘遮挡。“当当”两声后,铁丸应声落地。偷袭的黑衣人趁着这个时间,破窗逃离了酒楼。 王掌柜连连称谢道:“不知您是哪位,救命大恩老朽没齿难忘。”施救的蒙面人将面罩摘去,王掌柜一看,原来是冯捕头。王掌柜对冯捕头说道:“冯捕头,小的一向与人为善,不知是什么人要置我于死地?” 冯捕头告诉王掌柜,只因为他多嘴,破坏了别人的计划。王掌柜听了冯捕头的话,立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询问冯捕头该怎么办? 冯捕头告诉他,现在收拾细软银钱,带上家小,乔装打扮后赶紧离开这里。 王掌柜惊慌失措地说道:“冯捕头,现在正值深夜,我纵是想逃,城门官也不会放行啊。”冯正告诉王掌柜,让他先打点好一切,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自己会随后赶来。 就这样,王掌柜唤醒家人,把东西装上马车后匆匆忙忙朝着东城门驶去。到来城门口,城门官以夜深不能出城为由,将王掌柜拦了下来。这时,冯正出现,他手持知府手令,让城门官开了门。王掌柜临行前,冯正对他说道:“王掌柜,你这是要回冀州老家吗?” 王掌柜知道冯正这么讲,是在混淆别人的视听。他心领神会地嚷嚷道:“是的,多谢冯大人照顾。等我回老家那边探望亲友后,再回来。” 冯正又嘱咐了王掌柜几句,便转身沿着一条街巷走去。夜色如墨,冯正很快就消失了。刺客回去向肖剑秋复命,告诉他有人将王掌柜救走。肖剑秋却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责罚他,这令刺客感到不解。肖剑秋对刺客说道:“这事你马上告诉吴大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刺客不敢怠慢,出门往知府住处奔来。知府吴曦见肖剑秋派人报告行刺失败的消息后,吴曦亲自给刺客倒了一杯热酒,让他先压压惊。刺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一会儿他感到五脏内像火烧般的疼痛。刺客指着吴曦说道:“你你你好狠毒。” 吴曦瞪了他一眼,对刺客说道:“告诉你,暗算你的人应该是肖剑秋。他让我收拾你,只是不想落下麻烦。要怪就怪你办事不利,阻碍了我们的计划。” 刺客死后,吴曦立刻叫来师爷梅义,他让梅义把刺客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梅义带着人将刺客的尸身抬了出去,几个人往密林行进。待坑穴挖好后,他们将刺客的尸体掩埋了。为避免有人发现端倪,梅义有命人在上面撒上了干土。 他们来得悄无声息,离开也是悄无声息。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梅义的卑鄙行径,被一个藏在暗处的人瞧得一清二楚。待梅义走后,这个人从树上纵身跃下,在干土旁边的树干上做了一个标记。? 第十二回:瞒天过海 吴曦除掉刺客后,当晚来到了关押傅天鹏的天牢。师爷梅义猫腰弓背,褶皱的尖鼠脸上,两道稀疏的白眉微微上扬,参差不齐的黄牙间,不时向外溢出唾沫星子。傅天鹏见到这两个面目可憎的人,就难以抑制心中的怒气。 梅义见傅天鹏将脸转了过去,便嬉皮笑脸地凑到他的近前说道:“小子,我劝你还是识时务,尽早招认的好。这样能够免受皮肉之苦, 就算你骨头硬,挨得住刑具。到头来,还是要被问斩。” 傅天鹏听了梅义的话,顿时像发疯的狮子般,朝着梅义扑来。然而精钢所制的枷锁,将他的双手和双脚牢牢地钳住,不能伤及梅义的分毫。梅义看着双目充血,义愤填膺的傅天鹏,得意忘形下,发出连连狂笑。 接着吴曦拿出拟好的“罪状”,冲着牢头说道:“你们把地上的这坛子酒给傅少爷倒上,记住好好地伺候他。知道了吗?”牢头听到吴曦的命令后,点了点头。 少时,吴曦和师爷梅义就离开了天牢。待众人走后,牢头对狱卒说道:“咱们两个把酒给他倒上,好让他早点上路。”傅天鹏听到两个的对话,心中暗暗说道:“我傅天鹏大仇未报,竟然要死于这些个宵小歹人的手里,真是时也命也。天意既然如此,我早早了断也好,省得受他们的折辱。” 想到这里,傅天鹏把心一横,将狱卒端来的酒喝了个精光。然而他饮过后,并没有任何痛苦的征兆,只是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双眼渐渐迷离起来。牢头和狱卒见傅天鹏陷入了沉睡,不禁相视一笑。 接着只听牢头嘿嘿冷笑道:“吴大人真是高啊,知道如何对付这种江湖人士。”狱卒接过话来答道:“这些个习武的人,仗着一副硬骨头死扛到底,要是与他们对峙,什么好结果都不会有。所以咱们吴大人攻心为上,利用江湖人士注重忠义,维护名声的心理,设下了这个计策。”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他们嘴上忙碌,手里也没有闲着。牢头让狱卒把吴曦事先留下的“罪状”,拿到了傅天鹏的面前,接着在他的右手拇指上抹上了朱印,然后两人,一个手撑“罪状”,一个抓着傅天鹏的手往下按,终于让他签供画押了。 牢头取得了傅天鹏的口供,将它放在贴身内衣里,然后满脸欣喜地往外走。他刚一出牢门,冯正便走了进来,他们差点撞了个满怀。牢头见是冯捕头,便嘻嘻哈哈地对他笑道:“冯捕头,夜色这么深了,您还有公干啊?” 冯正理了理嗓子,对牢头说道:“我是奉了吴大人之命专门来你的。”听了冯正的话,牢头有点陷入云里雾里的感觉。他忙问冯正,吴大人找他要做什么? 冯正没有答话,转身在牢门四周张望了一会儿,然后他让牢头将头凑过去。牢头近身后,冯正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牢头听了冯正的话后,点了点头,即刻转身出去了。 牢头出去后,冯正径自来到狱卒的面前,他用手指了指傅天鹏,然后说道:“怎么样?这小子招认了吗?”狱卒向牢门方向指了指,对冯正说道:“吴大人设下巧计,已经让这小子认罪伏法了。这不,牢头出去,就是给吴大人送信去了。” 冯正一把扯过长凳,侧身坐了下来,他的目光一直瞪着傅天鹏。过了一会儿,冯正转过头来,口中淡淡地说了一句:“照这样看来,这小子是死到临头了。” 狱卒连连点头,脸上掩不住喜悦的神情。冯正从怀中拿出一只烧鸡,又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他对狱卒说道:“吴大人这次成功抓获江洋大盗,看来又要加官进爵了。来来来,咱们先提前敬吴大人。” 酒菜摆好,狱卒虽然有心品尝,可是牢房重地,自身职责所在,他不敢放肆。冯正见狱卒脸上显现畏惧的神色,伸手一把将他拽到了登子前。冯正漫不经心地对他说道:“来来来,喝酒。有我在,你怕什么?” 狱卒听了冯正的话后,立时变得喜笑颜开。他亮出大拇指对冯正说道:“放眼江南,有谁不知道冷面飞鹰冯捕头的名号。当年您独战汉阳三蛟,掌毙青阳四怪,那份豪情真是令人敬佩啊。” 冯正摆了摆手,一边递给狱卒一只鸡腿,一边摇头轻叹道:“这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干什么?来来业,咱们吃肉喝酒。” 狱卒接过鸡腿,吃得满嘴油腻。他嬉笑着向冯正称谢,冯正给他斟满酒后,暗中转动了一下酒葫芦的底部。原来酒葫芦内有玄机,只要转动旋扣,上下两层的酒便会置换过来。 冯正已将“失觉散”掺入酒中,狱卒喝过后,一会儿把喝得凳倒桌翻,仰头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冯正走到狱卒跟前,踢了他两脚。狱卒毫无反应,犹如死了一般。 四下无人,冯正狱卒的腰间取下天牢的钥匙,迅速地打开牢门。他把酒葫芦凑到傅天鹏的面前,撬开他的嘴后,轻轻倒入了一些酒。 不多时,傅天鹏悠悠醒转。 眼前站着一位四十左右岁,身长七尺、高颧骨、阔鼻梁、浓眉大眼的汉子,傅天鹏见到打量着冯正的面容,不觉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对这位捕快素不相识,不知道他为什么冒险施救。 冯正急切地对他说道:“傅少侠,你把这个精钢锯收好,利用它锯开镣铐。我在外面伺机搜集吴曦的罪证,咱们理应外合,除掉这个祸国殃民的贼人。” 傅天鹏将钢锯藏好后,冯正也在这一时间离开了。冯正回到狱卒那里,牢头就迈着脚步走了进来。见到烂醉如泥的狱卒,牢头本想发怒,但见冯正在此,他那阴云密布的脸上,立时变得如阳光灿烂了。 冯正将另一半只烧鸡拿了出来,递给了牢头。牢头接过来后,连连称谢。冯正对他说道:“弟兄弟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守着,真的是太辛苦了。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喝着酒打发时间,岂不是要闷坏了?” 牢头点头称是,冯正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就安心在这喝酒,外面的巡查有我呢。”冯正的话,无疑给牢头吃了颗定心丸,他也扯过凳子,撕块鸡肉,就着酒,大吃大喝起来。很快,牢头就酩酊大醉了。 傅天鹏见牢头和狱卒两人醉得像一滩烂泥一样,赶紧利用这个有利的时机。他掏出精钢锯,来回切割手腕上的镣铐。不多时,两个镣铐切出了齐刷刷的断痕。现在他可以完全凭借自己的武功,逃出这个桎梏牢笼,然而此时他却不能走,因为冯正还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交代。 吴曦拿到了傅天鹏的“罪状”后,乐得合不拢嘴。有了它,再加上长鲸帮弟子的指认,即便是没有其他人证,也足以将其问斩。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将来便可以利用长鲸帮的势力,好好谋划一番大事。 吴曦在书房陷入沉思的时候,只听外面传来了“笃笃”的叩门声。 吴曦大吃一惊,警觉地问了一句:“谁?”外面的人回答道:“是我,肖剑秋。”吴曦赶忙打开了房门,将肖剑秋请了进来。 对于这个深夜造访的不速之客,吴曦的态度十分冷淡。他皱着眉头,用满含责怪的语调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干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你来找我,难道不怕被抓住把柄?” 肖剑秋对吴曦胆小怕事的样子感到十分好笑,他嘲讽地说道:“吴大人,您要是怕卷入是非当中,当初为什么还要接受我的财物?我看你做起事来,真是心狠手辣不留余地,能够得到姓傅的那小子的罪状,吴大人栽赃嫁祸的本事,在下真的是自叹不如。” 吴曦听了肖剑秋的话后,气得额头青筋暴露。他很想发火,但唯恐惹来别人的注意。因此吴曦强压住怒火,小声对肖剑秋说道:“住口,你这个莽撞匹夫,难道你想丑事告诉别人吗?我告诉你,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事应该共同担当才是。” 肖剑秋点了点头,嘿嘿冷笑道:“对对,咱们是一条船上的,当然要同舟共济。现在我来找你,就是遇到了麻烦事,相请吴大人帮忙解决。”吴曦瞟了一眼肖剑秋,见他的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吴曦心想,这个贼杀的一定又将什么难题丢给了我。 果不其然,肖剑秋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将它递给了吴曦。吴曦取出竹筒里的信,用针挑开上面的火封。他借着油灯阅看,原来信件是金国元帅金兀术的亲笔。金兀术让吴曦联合各路兵马起兵反宋,先攻下湖北襄阳,再顺江而下直取巴蜀。 吴曦看完了信,将它付之一炬。他对肖剑秋说道:“大元帅的命令,我自当照办。不过我召集了各路人马后,你要帮我扼守长江,阻击追击的宋军。等大元帅的兵马到来,以形成合围的阵势。” 肖剑秋大笑道:“吴大人尽管放心,这都是草民份内之事。”吴曦听了肖剑秋的话后,对他说道:“那祝咱们旗开得胜,举事成功。”二人的话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隔墙有耳,潜伏在花丛中的人听得真切。 不过肖剑秋毕竟武艺精湛,他在屋内隐隐听到花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立时从怀中取出蛇形镖,手中暗暗发力。“嗖”的一声,蛇形镖穿窗透纸,向外面打去。 只听有人“啊”的一声惨叫,接着便是茶碗碎裂的声音。肖剑秋和吴曦两个人赶忙跑过去查看。只看师爷梅义咽喉中镖,已经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肖剑秋指着已死的师爷梅义对吴曦说道:“吴大人,这个人怕是被别人收买了,来到你的居室伺机窥探消息的。”吴曦捋着鼠须胡子,略略沉思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他说道:“梅师爷跟我多年,为我出谋划策,立下不少功劳。如果他真是别人派来的眼线,那么应该多少会些武艺防身。况且像今天这样事,也不是他这个师爷该做的,我的起居自有管家打理,梅义插手于情于理不合。” 听到吴曦的分析后,肖剑秋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接着他告诉吴曦,那可能是你的管家出了问题。吴曦听到肖剑秋这句话,不觉得脊背发凉。他马上召集家丁,到自己的跟前点卯。众家丁来齐后,吴曦发现偏偏少了管家吴晛。他勃然大怒,揪住一个家丁的衣领呵斥道:“吴晛上哪去了?” 家丁吓得面如土色,他颤抖地告诉吴曦:“管家,他他去了茅房。”吴曦马上派人到茅房寻找,果然见吴晛在那里。吴曦捏着鼻子,用手不住地驱赶时时袭来的臭气。他让吴晛立马提好裤子来见他。 吴晛告诉吴曦,因为自己送晚茶的时候,突然肚子不舒服了。怕大人等得及,又见梅师爷恰好往您的居室走,就托付他把茶盘给你送来。吴晛回答完后,肖剑秋又询问吴曦,在这个时间段是否每天有饮茶的习惯。吴曦听到后,点了点头。 肖剑秋说道:“看来这一切都是巧合,事已至此,您也别往心里去了。”吴曦没有回答,他转身对众家丁说道:“最近,我拿到了江洋大盗傅天鹏,肖少侠怕我被人暗算,所以深夜来此保护我的安全。没想到,他认为躲在外面花丛的是刺客,所以才误杀了梅师爷。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快去了,本府不予追究,你们谁也不准多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有谁胆敢泄露半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众家丁吓得连连应承,吴曦命人把梅师爷的尸体趁夜掩埋。他们在这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有人潜入天牢,来到了傅天鹏的面前。? 第十三回:兵分两路 冯正来到天牢寻找傅天鹏,他将知府吴曦和肖剑秋两人密谋策动各路将领造反的事情告诉了傅天鹏。傅天鹏听到这个消息后,一股怒火在胸膛里熊熊燃烧。傅天鹏紧紧握着拳头立下誓言,一定要将他两个败类铲除。 事态紧急,冯正和傅天鹏短暂商议后,决定兵分两路。傅天鹏负责联络李宝将军,以便让朝廷出兵征讨叛军。冯正则继续以内应的身份,留在吴曦的身边。冯正告诉傅天鹏,一旦有什么消息,可以到城南郊的李家村找渔夫李大田,见面时就说长青让你来的。 傅天鹏记下冯正的话后,真要准备离开。冯正对他说道:“傅少侠,你要是这样走了,吴曦很快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请你出手将我打晕,造成别人前来劫牢的假象。” 傅天鹏听了冯正的话后,对他说道:“冯捕头,既然如此,请恕在下冒犯了。”说罢,傅天鹏横臂就是一掌,将冯正拍倒在地。 此刻,傅天鹏将捆缚在手脚上的枷锁和镣铐尽数除下,施展轻功逃离了大牢。正所谓“除恶务尽”,肖剑秋不但欺师灭祖杀害刘老帮主,还勾结金兀术意欲谋取大宋城池。于公于私,我都要手刃这个恶贼。想到这里,傅天鹏决定动身赶赴长鲸帮,找肖剑秋报仇。 傅天鹏知道,此番自己虽然逃出生天,然而知府吴曦和肖剑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为了掩人耳目,傅天鹏决定改头换面乔装出行。傅天鹏在城中转了转,发现一家绸缎庄,他纵身一跃潜了进去。 在绸缎庄的内院,晾晒着几件粗布旧衣,傅天鹏择取了一件后,将身上的衣服换下。随后他又戴上斗笠,如此将自己扮起了一个打渔者的样子。 在离长鲸帮百步开外的一条巷子内,傅天鹏听到有人边走边在交谈,他赶紧闪身躲在了僻静的角落里。在暗处,傅天鹏看到说话是一高一矮两个人。 他们的穿着均是长鲸帮众的服饰,其中的矮个子帮众说道:“你说咱们帮主这不是一厢情愿吗?赵师姐根本看不上他,他还强把人家关在吴家巷子,只等择取吉日良辰硬要和人家成亲。” 高个子听了矮个子帮众的话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师爷当初活着的时候,早已当着众豪杰的面将他逐出了师门。没有后来竟然发生变故,师父突然被姓傅的小子杀了。虽然我不喜欢大师兄,但是如果长鲸帮为此四分五裂,恐怕是所有帮中弟子都不愿意看到的。” 矮个子帮众听后点了点头,二人就此沉默,继续向前走。傅天鹏从后面突然闪了出来,两个弟子只感到背后倏忽间有个影子晃动。待他们回身的时候,傅天鹏魅影随形,施展点穴功夫,立时制服了两人。 两名弟子吓得丢了魂,他们对傅天鹏说道:“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两个,要钱要物随便你取。”傅天鹏听了他们的话后,将脸转向那个高个子的弟子,他摘下斗笠对他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傅天鹏。” 高个子帮众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苍白起来。他用颤颤巍巍的语气请求傅天鹏放过他,傅天鹏对他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肖剑秋是什么样的人,以后自见分晓。我要告诉你们的是,我虽然找过刘老帮主的寻仇,但是听韩显将军提及以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真相。所以,刘老帮主的死与我无关。不过,刘老英雄不会白死,我一定会为他查缉凶手,讨回公道。” 两名弟子听了傅天鹏的讲述后,连连点头称是。傅天鹏询问他们两人,赵姑娘被关在了何处?两名弟子将吴家巷子的详细位置指点傅天鹏。傅天鹏为两个解开了穴道,将他们放走。 傅天鹏走后,矮个子弟子说道:“这下子彻底完了,虽然傅少侠放咱们一马,可是他救走赵师姐,咱们回去无法向帮主交代啊。” 高个子弟子略微沉思片刻,然后他告诉矮个子弟子,现在长鲸帮的其他弟子个个都是趋炎附势,溜须拍马之辈。早已忘记了师父昔日的教诲,这一切都是肖剑秋造成的。这样的帮派,咱们留下来也没意思。更何况赵师姐不见踪影,以肖剑秋的脾气一定不会放过咱们。 矮个子弟子十分赞同高个子弟子的话,然而离开长鲸帮,他们究竟该何去何从?这一点,对他来说还没有好的计划和打算。高个子帮众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兄弟,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咱们在长鲸帮多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凭借着多年的水上经验和江湖上的朋友交情,打渔不也照样可以谋求生路吗?”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矮个子弟子听了高个子弟子的话后,一消心中的块垒,二人哈哈大笑,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当中。傅天鹏按照两名帮众的指点,来到吴家巷子。这里巷道狭窄,胡同纵横,倘若不是熟悉路况,很容易迷失方向。 在青石垒砌的高大院墙,一道厚重的铁门隔绝了与外界的联系。傅天鹏知道,赵姑娘就关在这里。傅天鹏从怀中掏出罩脸布,将自己的面容紧紧遮住,只留两只眼睛探视周围动向。 待他翻墙跃户进来的时候,发现房门被人用横栓从里面插上了。傅天鹏轻身蹑脚,抽出碧波宝刀,用刀刃将横栓挑开后闯了进去。傅天鹏进来后,只见坑头上坐着一个涂脂抹粉,体态肥胖的妇人。此刻她正用手剥着软糖,将糖块往嘴里送。 胖妇人见到蒙面人突然来到自己面前,惊慌失措下,软糖卡到了嗓子。胖妇人痛得连连干咳,涕泪交流。相比软糖带给她的疼痛,胖妇人更惊惧眼前的不速之客。 她吓得“妈呀”一声叫了出来,其声音难听的程度简直不堪入耳。傅天鹏手持碧波宝刀,手起刀落处,削下胖妇人额前几绺头发。胖妇人这时呆若木鸡,整个人已经完全弹僵直在了原地。 傅天鹏用刀背拍了拍她的肩膀,胖妇人此刻总算是缓过了神。她立时双手连连作揖,口中极尽哀求地说道:“大王饶命啊,民妇是城中有名的媒婆赛金花,只要您放了我。我愿意为您立个长生牌位,早晚三柱清香,祝您福泽绵长,夫人成群。” 胖妇人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一边连连跪倒,磕头如捣蒜。傅天鹏见她这副尊容,强忍脸上的笑容。他理了理嗓子,指着胖妇人说道:“嗯,嗯,你说的这些话,对本寨主来说十分受用。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就饶你一命。不过,本寨主既然入了宝山,又岂能空手而归?你身边的这个女子,我得把她抓到卧虎山当我的压寨夫人。” 说罢,傅天鹏就纵身上前,去解赵雪晴的绳子。胖妇人见他要带走赵雪晴,连连向他哭求。胖妇人说道:“大王,比她好看的姑娘多得是,您暂且忍耐几天,我保证找几个令您满意的。这位姑娘已经许给了长鲸帮的帮主,你看是不是?” 听了胖妇人的话后,傅天鹏又亮出碧波宝刀,刀上寒光闪动,令胖妇人感到阵阵冷意。傅天鹏骂道“混帐东西,照你刚才话的意思,是说我怕了长鲸帮,听到它的名号就得放人是吗?” 胖妇人赶紧向傅天鹏解释,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傅天鹏也不想继续与她纠缠,他厉声呵斥胖妇人,如果再继续阻挠,就要了她的命。这句话立竿见影,胖妇人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傅天鹏没有立刻为赵雪晴解绑,因为这样会引起胖妇人的怀疑。因此,他张开双臂,将赵雪晴抱在怀里。傅天鹏哈哈大笑着,踹开房门走了。到了僻静无人处,傅天鹏为赵雪晴松开绳索,又替她解了穴道。 可是就在赵雪晴行动自由的那一刻,她突然照着傅天鹏的胸口打了一掌。傅天鹏猝不及防,他只感到眼前金星晃动,身体几欲摔倒。赵雪晴手持婵娟剑,来到傅天鹏的面前。她剑尖直指傅天鹏的咽喉, 对他说道:“我要亲手杀了你,一来为师父报仇,二来为你刚才举止轻薄。” 傅天鹏抬眼看了看赵雪晴,她秋水盈盈的美目里满含泪珠。婵娟剑在哽咽处闪动,可是赵雪晴的纤纤玉手却颤抖不已。傅天鹏又将目光移向苍穹,一轮皎月在乌云里穿梭,时隐时现,明暗交替。他叹了口气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就让这美好,留在我的心间。赵姑娘动手。” 赵雪晴想到以往与傅天鹏相见时的情景,他高超的武艺和俊逸的面容,已经深深印在了她的心里。在他离开的那些日子里,每当夜晚进入梦乡的时候,赵雪晴的脑海中总是时时浮现出傅天鹏的身影。 有时,她有总是痴痴地在想,如果傅天鹏能够放弃前仇旧怨,那么自己就可能和他在一起了。可是如今师父死在了他的手上,还如何能够再与他结缘。 赵雪晴将婵娟剑扔在地上,连连顿足啜泣不止。傅天鹏忍着疼痛对赵雪晴说道:“赵姑娘,我傅天鹏虽然父仇在身,但是我也知道国家大义和个人恩怨的分别。自从那天到帮中生事后,我回到韩家村找到了刘老帮主的旧友韩显,向他了解了当年的情况。韩前辈告诉我,我父亲的死与刘老帮主无关,刘老帮主也是受到了奸贼孔彦舟的蒙骗。赵姑娘,你不妨静心想想,自从那日后,数月间傅某可曾再来过?” 傅天鹏的一番话,如拨云见日,令赵雪晴的心情舒畅起来。她说了一句:“是啊,那时我还再想,你怎么不来了呢?”赵雪晴此言一出,傅天鹏不禁深情凝视了她一眼,赵雪晴自感说错了话,一张俏脸显现绯云,娇羞无限。 见赵雪晴受窘,傅天鹏岔开话题,将他的经历向赵雪晴讲述了一遍。赵雪晴感叹韩前辈和若烟祖孙俩的遭遇,又为傅天鹏在江湖上屡遭凶险而担忧,最后她又痛恨强盗路强勾结北国谋夺大宋江山。 傅天鹏将婵娟剑拾起递给了赵雪晴,对她说道:“赵姑娘,当日刘老英雄封刀大会时的情况,想必你记得清清楚楚。那时肖剑秋与路强交朋结友已经为刘老英雄所不齿,他不听你师父的劝解被逐出师门。为什么在后来的日子里,他能重近长鲸帮,而刘老英雄又如何丧命的?这一切的谜题,只能由你来解开了。”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告诉傅天鹏,就是有千难万险,也要查明真相。此刻,傅天鹏轻轻握住赵雪晴的手,坚定地对她说道:“赵姑娘,纵然前路一片荆棘,我也愿意陪着你一闯到底。” 赵雪晴依偎在傅天鹏胸前,柔声说道:“天鹏哥,叫我雪晴。” 傅天鹏揽臂将雪晴搂在怀里,明亮已经攀上了高处。地上银光一片,美好的婵娟留在了两人的心里。 第十四回:刺探消息 傅天鹏挣脱困锁走蛟龙,又有佳人相伴闯荡江湖,心中自然是无限畅快。不过对于肖剑秋和平江知府吴曦来说,此刻却有着巨石负身的压迫感。 肖秋剑根据赛金花的描述,知道是卧虎山的贼寇将赵雪晴掳走,因此他马不停蹄,立刻赶往金兵大营。来到金兵大营后,肖秋剑亮出名牌,让守营兵士前去向金兀术报信。兵士转身离开后,少时便赶了回来。他告诉肖剑秋,可以进去面见元帅了。 说罢,兵士移走拒鹿角,放肖剑秋进去。肖剑秋来到中军帅帐后,见到金兀术。肖剑秋细细观瞧他的身形样貌;金兀术身高九尺圆脸阔耳,眼似铜铃、眉如横帚,钢针般的虬髯颔下丛生。他身着吞云连环金锁甲、外罩紫金袍,稳坐虎案后面,显得威风凛凛。 金兀术见至肖剑秋后把手一挥,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肖少侠,真是难得一见。快快坐下,与我痛饮几杯。”肖剑秋合拳合揖,弓身向金兀术深施一礼。他告诉金兀术,此次来到这里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 听到肖剑秋的话后,金兀术暂且将酒爵放下,连忙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肖剑秋看了一眼金兀术后,将脸转向他的右侧,然后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这个人。此人正是别人,正是卧虎山盗贼首领路强。 路强抬头看了一眼肖剑秋,见他双目瞪得滚圆,里面喷射着怒火。顿时,路强的刀疤脸,便痉挛似的抖了抖。路强不满地问肖剑秋:“你像个恶狼似的瞪着我看,我哪里得罪你了?” 肖剑秋用鼻音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指着路强骂道:“姓路的,明人不做暗事,你快说,把我师妹掳到哪里去了?” 面对肖剑秋出言质问,路强将酒爵掷在案几上,酒水飞溅四溢,洒的到处都是。路强的那只独眼闪着凶光,他咧开蛤蟆大嘴,恶狠狠地说道:“放屁,放屁。谁他娘的胡说八道,说老子掳了人。” 肖剑秋见路强出言“抵赖”,就请金兀术替他主持公道。金兀术询问肖剑秋,那个自言卧虎山的人,可曾以真面目示人?肖剑秋告诉金兀术,赛金花提到,对方是蒙着面的。 金兀术听完后,哈哈大笑道:“肖少侠,既然对方未曾以真面目示人,你为何言辞凿凿地确认是路寨主所为呢?”肖剑秋继续瞪视着路强,然后说道:“卧虎山什么事干不出来?他们既然蒙着脸掳人,当然是不想让别人看清他们的长相。所以我敢断言,这就是路强指使的。” 路强听到这句话,拍案大怒,他指着肖剑秋的鼻子骂道:“呸,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没有查明事情,就胡乱诬赖我。你以为我姓路的好欺负是不是?实话告诉你,你师妹就是老子掳去的,你待怎样?” 肖剑秋见路强逞凶耍横,他怒冲脑顶,气盈五脏。手中青锋长剑霎时间游龙惊走,一道白光直取路强咽喉要道。路强见状,双腿马步稳扎,犹如千仞直立。稳住下盘的同时,路强双掌合扣,使了一招“闭门谢客”,将肖剑秋的青锋长剑紧紧锁住。这一下,肖剑秋好似猛兽入笼,再也无计可施。路强看到肖剑秋满脸火气,却无处发泄的样子, 冷笑了数声。 短暂僵持后,金兀术走到两人面前。他呵斥道:“都给我住手,自家兄弟,何必兵刃相见呢。”金兀术说完后,两人各自收招,退出数步开外。 金兀术拍了拍肖剑秋的肩膀,又哈哈大笑道:“肖少侠,你还是太年轻,容易意气用事。适才路寨主说的都是气话,没想到你却当了真。本帅可以证实,路寨主这几日一直在我的大帐里,根本没有出去过。而且,他也没有和其他人私相传递信息。” 肖剑秋听了金兀术的解释后,并不以为然。他对金兀术说道:“元帅,这人诡计多端。要是他背着您利用信鸽、派人、或者是捎带东西的方式,谁又能保证不被瞒过呢?” 金兀术告诉肖剑秋,只要信鸽出现,一定会被牢牢控制。说至派人,营中各处均是逐级上报,没有人敢蒙混过关。而且从外面来的,不管是营中兵士还是其他人,都一律进行盘查检验。 金兀术的一番话,让肖剑秋心中的怒气有所减却。然而他还认为,即便这件事与路强无关,保不准也是卧虎山别的什么干的。路强当着金兀术的面,向肖剑秋打了保票。他表示回到寨子里,一定会彻查此事。如果真的是寨子里的人所为,他一定亲手将此人交到肖剑秋的手里。 金兀术笑道:“你们两位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本帅能够结识,真得是三生有幸。只有两位愿意为本帅效力,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来来来,咱们举盏共饮。” 路强和肖剑秋举起杯盏,将酒一饮而尽。饮过酒后,金兀术询问肖剑秋,这次来到大营见他,不止是个人私事这么简单。肖剑秋将吴曦的亲笔信交到了金兀术的手里,金兀术看到信后,便向肖剑秋和路强问道:“吴知府在信上说,天牢里走脱了一个叫傅天鹏的犯人,这让他非常害怕。怎么堂堂一个平江知府,居然还怕江湖草莽吗?” 路强站起身对金兀术说道:“元帅您有所不知,这傅天鹏就是傅察之子,当年他父亲派兵阻挡完颜宗望元帅,给大金国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现在这个傅天鹏学艺有成,其武功在江湖后辈来说,可称得上是鲜逢敌手。而且,他还和韩世忠手下李宝,及少林寺交情颇深。” 金兀术放下信,手摸颔下虬髯,略略沉思片刻说道:“自从金宋两方开战以来,岳飞、韩世忠屡屡袭击我军,致使我大军时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危境。现在,他们又得到江湖人士的帮助,这等于是如虎添翼。以后大金国南下,将会更加困难重重。这个傅天鹏既然不能为大金国所用,我就密令五剑堂除掉他。” 现在傅天鹏脱逃不知去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金兀术让肖剑秋将信件交给吴曦,让他抓紧整备兵马粮草,另外做好联略各处将领及笼络贤士人才的工作。肖剑秋点了点头,金兀术的书信藏在了贴身衣服里。 接着,金兀术唤来一个伶俐兵士,让他负责照料肖剑秋的起居。不知是因为鞍马劳顿,还是不胜酒力,肖剑秋只感阵阵倦意袭来。向金兀术说明情况后,肖剑秋跟着这名兵士到了自己的下榻处。 肖剑秋走后,路强对金兀术说道:“元帅,这个姓肖的小子行事鲁莽,早晚要坏了大事。”金兀术听罢点了点头,他对路强说道:“你持我的名帖,翠柳山庄把玉面妖姬请来。”路强一听到玉面妖姬的名号,不觉得一怔。 金兀术见到路强的表情显现十分震情的样子,便询问他是否认识玉面妖姬。路强表示自己从未与她打过交道,只是江湖多有传闻,玉面妖姬不但生得妩媚动人,还精通制蛊,擅长魅惑之术。据说不论武艺多么高强的人,只要见到玉面妖姬,最后只能束手就擒。” 路强说完话后,金兀术拍手不住赞叹道:“不错不错,路寨主不愧是久练江湖,见多识广。玉面妖姬确实如果你所说的那样,不过倘若你见到她本人,她的手段恐怕比传闻说的还有过之而不及。” 路强连连摆手,对金兀术说道:“此等妖妇,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倘若不是元帅有要事找她,我宁可一辈子都不见到此人。”金兀术哈哈笑道:“路寨主,此花可是艳丽无比啊。你不想一近芳泽吗?” 路强皱着眉头答道:“这花的毒也是透股入骨,还是算了。” 二人谈了一会儿话后,路强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寝。天未亮时,他便骑着快马一路绝尘,离开了金兵大营。而肖剑秋也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平江府。傅天鹏和赵雪晴乔装改扮,连日在吴曦的府邸附近监视。 一大早,一个身着流云罩衫,背负青锋长剑的人前来敲门。赵雪晴推了推稍有倦意的傅天鹏,柔声对他说道:“天鹏哥,你看肖剑秋来找这个知府了。天才见亮,他就登门入府,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傅天鹏向吴曦的府邸张望了一下,然后对赵雪晴说道:“雪晴,肖剑秋此时回来,一定是找吴曦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咱们必须得知道其中的内容。” 赵雪晴听了傅天鹏的话后,两道银月细眉微蹙,显出十分担惊的样子。她轻声地问道:“天鹏哥,难不成你想入府刺探?吴曦的府邸戒备深严,你刚脱离了危险,怎么还能以身犯险?” 傅天鹏见赵雪晴为自己担心,一股暖流充盈全身。他握住赵雪晴的手,深情地说道:“晴妹,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三思而后行,不然以后怎么能与你同结鸳盟呢?” 赵雪晴听后,脸上一片羞红。她轻轻挣脱傅天鹏的手,佯怒道:“谁说要和你在一起了。”就在他们两人说着情话的时候,带着一队捕快飞也似的向南城门方向路去。傅天鹏见到冯正的身影后,想起了冯正以前说的话,如果有什么事情一时联系不到他,就去城南郊找渔民李大田。 傅天鹏与赵雪晴两人,也紧随冯正的脚步,朝着南城门而来。傅天鹏从冯正急切的脚步推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万分紧迫的事情。 第十五回:一封密信 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见到捕头冯正后,将他引到偏僻角落询问近来的情况。冯正向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过往来行人,他告诉两人过会儿到八仙酒楼等他。傅天鹏点了头头,随即冯正便转身离开了巷子。 按照知府吴曦事前的计划,冯正此番要带着人联络当地具有声威名望的能人贤士,以便共举大事。公门中人的行装,太容易惹人注意,因此冯正带着杨彪和马进两人,带着吴曦的名贴登门入府去请人。 冯正他们三人走街串巷地忙碌半天后,冯天对杨彪和马进说道:“兄弟,你们两个跟着我走了不少路,一定累坏了。前天不远处就是八仙酒楼了,待我沽些好酒,再买点好菜,咱们边吃边公差。” 杨彪和马进两人听后,脸上浮现出谄媚的笑意。他们连连拱手作揖,嘴里不停地称谢。冯正让两人稍等,他便快步朝着八仙酒楼走去。 冯正因为行路匆忙,进入八仙酒楼后,恰巧与正要出门的吴来撞了个满怀。 吴来倒地后,满嘴酒气指着冯正骂道:“瞎了眼了你,敢撞你吴爷。”冯正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原地用犀利的眼神瞪了吴来一眼。吴来此刻晃了晃脑袋,顿时认出了他的身份。吴来不敢犯横,爬起来一溜烟逃走了。 众酒客见到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泼皮吴来,居然会畏惧一个渔翁,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把目光聚焦在冯正的身上,冯正压低斗笠,一声不响地朝着东南角的一个酒桌走去。他背向众人,与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交谈。 冯正压着嗓音,悄悄将一份名单递给傅天鹏,然后告诉他,这些都是平江府颇有名望的大人物,吴曦想笼络他们,以便将来起兵反宋。傅天鹏听完冯正的话后,无名业火涌上心头。他将手中的酒杯攥的“格格”作响,口中誓要收拾这个叛贼。 赵雪晴见傅天鹏怒不可遏,担心有心之人瞧见。便柔声劝他不要冲动,冯正亦在旁边善意提醒。傅天鹏询问冯正,是不是需要他联络保护名单上的人。 冯正点了点头,他小声说道:“傅少侠真是聪颖过人,一语道出了我的用意。不过眼下咱们人手不够,事情又万分紧迫,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人离开平江府,脱离了吴曦的视线,众人各奔东西,他再想找到这些人可就难了。然而问题是,这些人的家业妻小全都在平江府,倘若缺乏有力的证明,想说服他们简直难如登天。” 冯正一语言罢,傅天鹏和赵雪晴便凝思细想,谋划良策。过了一会儿,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既然吴曦包藏祸心,意欲投靠金国。我看凭借咱们的一己之力,显然不能阻止他的阴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觉得咱们一面应该密切监视吴曦的动向,一面暗中传讯各路豪杰,让他们前来相助。” 冯正和傅天鹏两人对赵雪晴的方案表示赞同,接着傅天鹏告诉冯正,眼下只要咱们收集吴曦密谋反宋的证据,再找个恰当的理由拖延时间,等朝廷大军和江湖豪杰前来,就能将这个贼人一举成擒拿。 计议商定后,傅天鹏对冯正说道:“此地最有影响力的能人是谁?”冯正略略沉思后,对傅天鹏说道:“吴曦最想笼络的人物就是李好古、李好义兄弟和李贵。李好古进士出身,在翰林士子中颇有人望。而其弟李好义和李贵又都是勇冠三军的猛将。” 赵雪晴听了冯正的讲述后,插言说道:“有治国贤士,又有安边良将。吴曦想得还挺周到的。”傅天鹏告诉冯正,要想尽一切办法延误吴曦与这些人见面的时间。 冯正点头称是,他见出来的时候不早了,为恐别人见疑,便向傅天鹏和赵雪晴告辞。冯正转身之际,店小二便端着美酒佳肴朝他们疾走过来。只听“哎呦”一声,店小二一个趔趄,便重心向后,几欲摔倒。冯正出手如电,一手抓住店小二的胳膊,一手接住食盘。冯正行云流水的的动作过后,店小二稳稳站起,而酒菜也是未洒分毫。 店小二的脑海里,刚才的事情还余迹未消。而众酒客的注意力,也投入在山南海北的聊天中。谁也没有真正留心,冯正那一套赏心悦目的“表演”。 离店之前,冯正让店小二取了只烧鸡和二两花生,又将自己随身酒壶灌满玉液,然后他又匆匆回去寻找杨彪和马进。三人到李大田家的茅亭里把酒菜一摆,吃饱喝足后又在那里睡上觉后,继续按照名单逐户拜访。 因为事先喝了酒,杨彪和马进两个人已经有些步走凌虚,神游天外了。冯正见他们走路时摇摇晃晃,不仅心中暗暗窃喜。走着走着,冯正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宽阔平坦的街市前。这街市的南侧有一座府邸,朱漆大门铜嵌钉,两旁石狮玲珑现,门上高悬斗方大字“李府”。 冯正对杨彪和马进说道:“李氏兄弟一个能文,一个善武,都是平江府响当当的人物。不过这次咱们吴大人礼数周到,已经拟好了拜帖。凭借着堂堂平江知府的名号,李氏兄弟不能不给面子。” 杨彪和马进听了冯正的话后,嘴里不停地向外喷吐着难闻的酒气。他们两个点了点头,十分赞同冯正的话法。冯正告诉两人,现在我就敲门,门开了后咱们见机行事。 冯正的一番话后,杨彪和马进含糊不清地说了些什么,冯正知道他们是酒劲上头,开始胡言乱语了。一会儿,冯正“咚咚”叩响了李府的门,很快就有人打开了府门。 开门的人是一个年纪在二十左右的小伙,他身着青蚕布衣,脚穿锦缎鞋。细长的脸盘,两道眉毛一字铺排,大眼如灯、高鼻梁、一张阔口向外裂着。冯正看了看了这个小伙,然后对他抱拳施礼道:“这位兄弟,我奉了知府吴大人之命,请你们家将军跟我们府衙走一趟。” 这个守门的小伙听了之后,感到冯正的话里不怀好意。于是他的脸上顿时怒气充盈,他“呸”了一声,指着冯正骂道:“吴曦算个什么东西,敢和我们家将军这样讲话。他要是识相的话,就亲自登门给我们将军赔礼。”小伙说完话后,便双手合门,准备将冯正他们赶走。 冯正见到这个情形,脸上不怒反喜,这更加刺激了看门人。于是看门人的手上动作更快,嘴里不停地吐着怨气。这时杨彪和马进见到看门人这样无礼,一脚踹开大门。 看门人的小伙被他俩的野蛮整愣了神,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杨彪扯着看门人的衣服骂道:“你不过是个看门的,还在我们公差面前摆个屁谱,实话告诉你。吴大人下帖给你们将军,已经是礼数非常周到了。好意相请,你们不来,是不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杨彪骂了个痛快,一旁的马进也没有闲着,不但跟着骂,还想给这个看门人几记耳光。 冯正知道如果再不制止,把事情闹大,就与自己的计划背离了。因此他大喝一声:“住手,真的是岂有此理。”话音刚落,冯正把将杨彪和马进两人拉到了一旁。 接着冯正佯怒地说道:“吴大人最重礼数,你们到李将军府耍泼犯横,看吴大人回去怎么收拾你。”杨彪和马进听完冯正的话后,立时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冯正赶紧扯住他们的衣袖往回走,这时李府的家丁听到外面的吵嚷和叫骂声,便各执木棍从院里冲了出来。到了门口后,他们发现冯正他们三人已逃向了远处。守门的小伙又指着他们的背影骂道:“算你们走得快,不然给你们一通好打。”说罢,他唤出家丁,将府门重重关上了。 冯正询问杨彪和马进,这次拜访的事情办砸了,回去之后应该如何向吴大人交代?杨彪和马进对这事不以为然,他们对冯正说道:“冯捕头,这事分明是李府的下人傲慢无礼导致的,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回去之后,咱们就以实情告知,一切由吴大人作主。” 与李府生出嫌隙了,傅天鹏的计划走出了第一步。下面就看吴曦应该如何应对了。因此冯正顺其自然,将李府发生的情况“如实”告诉了吴曦。吴曦听到冯正等人的讲述后,气得拍案而起。他心中暗想:李氏兄弟真真是不识抬举,等我举事成功,回头再收拾你们。 吴曦让冯正先行退下,他表示自己有办法处理这件事。冯正离开不外,吴曦让管家备好车马,带上拜帖和一箱珠宝,待晚上无人时前往李府。管家遵照吴曦的吩咐下去安排,肖剑秋和玉面妖姬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见到两人,吴曦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玉面妖姬碎步盈盈,伸出玉笋纤手拍了吴曦一下。接着她用魅惑的语调询问吴曦,究竟因为什么事情而发愁? 吴曦反剪双手,来回踱步。少时,他转过身来,将冯正到李府拜访不利的事情,告诉了玉面妖姬。玉面妖姬听后,淡淡轻笑。她告诉吴曦,自己自有办法对付这两个人。吴曦摇着头答道:“怕就怕傅天鹏那小子和李氏兄弟联手,这样麻烦就大了。” 肖剑秋也在一旁插话,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傅的小子不但与我帮为仇,更是与元帅作对。咱们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只不过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行踪,无法派人追杀。” 玉面妖姬见吴曦和肖剑秋两人谈到傅天鹏,脸色均现出愁云。她便探问这个傅天鹏究竟有何能耐?肖剑秋见自己了解到的傅天鹏情况告诉玉面妖姬后,她冲着吴曦和肖剑秋冷冷一笑,然后对他们说道:“傅天鹏能够逃出天牢,难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吴曦和肖剑秋听到玉面妖姬的话后,顿时像失了魂一样站在原地。玉面妖姬告诉吴曦,救走傅天鹏的人绝对不是外面的,而是有内鬼从中相助。听了玉面妖姬的话后,吴曦将身边茶几上的杯盏抄起来摔了个粉碎,他瞪大睛睛吼道:“我一定要揪出这个人,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不过吴曦虽然话说得厉害,然而府上人口众多,他也确定不了究竟是谁下的手。玉面妖姬给吴曦划定了追查的范围,就从那些经办诉狱、缉捕的人着手。说完后,玉面妖姬又把详细的计划告诉了吴曦。吴曦哈哈大笑,连连称赞玉面妖姬的计谋高超。 第十六回:府中密查 玉面妖姬定下的计谋最为简单,却也最是行之有效。吴曦按照计划,派遣心腹到查探府内所有人的外出记录,对外出日期、行经地点、所接触的人,逐一进行核查登记。 眼下,虽然没有查到冯正的头上,但是他看到不少有讲述与事实不符,而遭到吴曦严惩的公差和兵士后, 冯正的心中开始变得焦躁起来。 冯正出门平江府大门后,在各个街街巷来回游走,以防止有人跟踪。在确定没有眼线后,冯正到八仙酒楼给傅天鹏留下联络暗号,让他赶快到李大田家见面。 傅天鹏和赵雪晴化装在村民的模样,来到了渔人李大田的家里。三人会合后,冯正让李大田掩好屋门,并让他外出做好巡哨工作。李大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傅天鹏见冯正脸上愁云惨淡万里凝,便询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冯正将吴曦在府中密查的事情,原原本本向傅天鹏讲述了一遍。傅天鹏听过之后,看了一眼赵雪晴。 赵雪晴接着说道:“天鹏哥,吴曦这一招敲山震虎太厉害了。所有人的秘密都被他了如指掌,照他这样查下去,一旦查到冯捕头的这里,那么咱们都会有危险。” 冯正用坚毅的眼神看了看傅天鹏,表示赵姑娘话里的意思,正是自己所要表达的。此刻,傅天鹏眉头紧蹙,心中暗暗谋划着良策。许久,他开口对冯正说道:“冯捕头,既然吴曦下令对外出之人的核查极为严格,也就说明无法有人可以改换身份作假证,毕竟很多目击者太多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收集吴曦的罪证,以便取信李好古、李好义兄弟,只要能够聚集朝廷兵将和江湖英雄的力量,擒拿吴曦这个叛徒就容易了。 冯正听了傅天鹏的话后,连连轻叹。他告诉傅天鹏,目前他手里掌握的只有一张名单,而且吴曦的言语间,没有流露出他要会见这些能人贤士的目的。即便是有,没有吴曦的亲笔画押,也难以将他定罪。 冯正和傅天鹏因为如何能将吴曦一举成擒,而大伤脑筋。赵雪晴手托杏腮、蛾眉上敛,也在考虑应对的办法。过了一会儿,她柔声说道:“有了,咱们可以从其他的方面着手。”傅天鹏和冯正眼前一亮,忙问是什么办法? 赵雪晴芙蓉俏脸微露笑意,她说道:“正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曦既然想起兵谋反,那么他除了联络各路人马外,最主要的就是钱粮。没有这个基础,他如保能够供养叛军? 不过吴曦狡猾无比,想查出他的账册和粮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既然为了大宋社稷,就是千难万险,咱们也要查下去。如果这个方法不行,还要搜集到吴曦的其他罪证。” 听完赵雪晴的话后,冯正不住拍手称赞。他笑着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赵姑娘才貌双全,你俊朗聪慧,真真令人羡慕的江湖侠侣。” 傅天鹏听到冯正的赞扬后,不住拱手道谦。而赵雪晴明艳清丽的脸上,此时浮现一片丹霞,她低下头娇羞不语。 少顷,冯正起身告辞,他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傅少侠、赵姑娘,此番连累两位与我涉险,冯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傅天鹏听了后,用坚定的口吻对冯正说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咱们都是大宋子民,理当携起手来,匡君辅国。” 冯正抱拳施礼,赞扬傅天鹏说的好。临走之际,冯正告诉傅天鹏,他将会以梅师爷的死,作为吴曦的罪证。如果他此番遭遇不测,就请两位立刻离开。冯正离开的同时,将自己的出城令牌交给了傅天鹏。 看着冯正远去的身影,傅天鹏说道:“冯捕头真是忠肝义胆,令人敬佩。”赵雪晴轻轻“嗯”了一声。接着傅天鹏又继续说道:“晴妹,这平江府乃是吴曦的势力范围,现在他狼子野心密谋投效金兀术,而你的师兄肖剑秋还助纣为虐。 想想刘老英雄耗尽毕生心血,一手创立的长鲸帮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替他感到难过。如果刘老帮主泉下有知,他一定希望你带领长鲸帮肩负起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重任。所以,晴妺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听到傅天鹏的话后,赵雪晴剪水美目里泪水盈盈,她扑到傅天鹏怀里啜泣不止。傅天鹏伸臂紧紧搂住她的同时,继续用柔情的话语劝慰她。赵雪晴抬头望着傅天鹏,她话语轻柔,却份量沉甸。赵雪晴说道:“相处的这段的日子,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无论前路有多少荆棘,我都愿意与你同行。” 百炼钢成了绕指柔,傅天鹏在赵雪晴的额头轻轻一吻。他轻叹道:“上天待我不薄,想我傅天鹏四海漂泊、孤苦无依,如今却有一位誓死相随的红颜知己相伴,足以快慰平生。” 傅天鹏和赵雪晴相互吐露心意后,稍作一会儿,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咱们回去整备行装,夜探平江府盗取账册。”赵雪晴点了点头,两人随后离开了李大田家。 见到在村口巡哨的李大田后,傅天鹏从怀中掏出百两银票,递给了他。李大田摆了摆手,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冯大哥和我是一起玩到大的,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要你的银两呢?” 傅天鹏走上前来,拍了拍李大田的肩膀,对他说道:“兄弟,这银票并不是为了答谢,如果是这个用意。那未免看轻了兄弟的人品,辱没了挚友间的深情。实言相告,这银子是让你另寻他去安身的。” 李大田知道了傅天朋的良苦用心,坚定地对他说道:“傅兄弟,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卷入是非之中。可我李大田孑然一身,走到哪里都一样。况且朋友有难,我拿着银两到他乡远避,这不是小人之举吗?傅兄弟,你让我留下来。即便不能帮你们什么忙,只在守在朋友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傅天鹏心里为冯正有李大田这样的朋友感到高兴,他嘱咐李大田多加小心后,就同赵雪晴离开了。傅天鹏决定与冯正齐头并进,联手对付知府吴曦。 当晚,冯正将肖剑秋用来打死梅义的蛇形镖,妥善收好后。他穿着公差服饰来到了平江府衙。冯正刚一踏入府衙,杨彪和马进就凑上前来,对他说道:“冯捕头你回来的正好,吴大人让你到后花园去看戏。”说罢,两个人一溜烟走了。 冯正瞟了两人的背影,心下暗暗嘀咕:“大晚上的看戏,吴曦看的这是哪一出?不管哪么多了,到时候随机应变。”想到这里,冯正大步朝前,向后花园走来。 到了后花园,冯正见到知府吴曦坐在临水亭里,看着泊在清湖里的一楫画舫。画舫共分三层,外边彩带飘飘,里面笙歌不断。一个伶人,挥舞水袖,正用清丽婉转的嗓音唱着小曲。听到高妙处,吴曦拿起桌上的一支箸,打起节奏,跟着哼唱。 管家看到冯正后,来到吴曦身边耳语了几句。吴曦转过身来,用鼠目小眼看了看冯正,然后他伸手示下冯正坐下。冯正在下首处坐下后,他起身询问吴曦,如果没什么事情,他不想打扰大人的休息了。 吴曦眯着眼睛,用鼻音淡淡地对冯正说道:“冯捕头,你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你用心看,过会儿我有话要问你。”冯正不再言说,坐在原地默默看戏。 伶人一曲看罢,画舫里突然鼓声震震,铙钹齐鸣。冯正虽然对戏剧一窍不通,但是他从这曲乐声中,隐隐感到了杀气,这令他心中惴惴不安。吴曦瞟了一眼冯正,对他说道:“冯捕头,听戏要气定神闲,才能领略曲中的高妙。” 冯正听到吴曦的话后,脸上挤出笑容,连连点头。随着唱曲者的丽嗓清音,吴曦询问吴正,知不知道这戏出自哪里?见吴曦问话,冯正起身告诉他,自己并不知道这戏。 吴曦瞟了一眼冯正,对他说道:“冯捕头,这戏的名字叫《薛仁贵跨海征东》,里面有一部经典段子,讲的是唐太宗因为不习惯海上航行,却又想御驾亲征。于是薛仁贵想到了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后来唐太宗知道这个计策后,他已经在海上了。” 冯正接过话来,连连称道这是出好戏。吴曦却连连摇头,称这个伶人唱得不好。冯正忙问吴曦,这个人如此悦耳的嗓音都不能获得称赞,那么还有谁能够技压他人呢?”吴曦接过话来,冷笑道:“冯捕头,我看你上台比她要唱得好。” 听了吴曦的话后,冯正不由得脊背感到阵阵寒意。然而他依旧故作镇定的反问吴曦,他并懂吴大人话里的意思。吴曦又是冷笑数声,他对冯正说道:“冯捕头,事到如今,你依旧在本府的面前装腔作势。我问你,天牢里的贼人是谁放走的?” 冯正继续与吴曦诡辩,他一口咬定是外面的人进入了天牢。吴曦拍案而起,他指着冯正骂道:“好你个奸猾的冯正,你做的好事难道能瞒着本府吗?告诉你,要是外人前来营救,他如何能够轻易的在酒菜里做手脚。 更何况现场中,只要你是被外力击打致昏的。天牢四下并无藏身处,唯一进来的途径就是牢门。可天牢里有你冯正在,歹人进来却凳子未倒,桌子未翻,没有一点打斗迹象。那只能说明一点,不是你救走了歹人,就是你放同伙进来的。证据确凿,你还不跟我老实交代。” 面对吴曦的一连盘问,冯正亮出手中单凤刀。他指着吴曦骂道:“你这个朝中的蛀虫,食君之禄,却不思以身报效,竟然谋思叛逆之举。今天我要手刃你这个贼人,上报社稷,下安黎民。”说罢,冯正一招苍鹰凌云,腾空而起后双手亮开,照着吴曦的衣襟抓来。 冯正与吴曦近在咫尺,想要擒拿他简直易如反掌。在他扑向吴曦的一刹那,画舫里的那个伶人的水袖犹如穿石激流般,朝着冯正这边打了过来。这一招疾如风、快似电,冯正躲闪不及,被打翻在地。 接着,四下奔来的家丁将冯正牢牢困缚后,押了下去。吴曦对着画舫的伶人连连夸赞道:“仙姬真是料事如神,令吴某佩服。”玉面妖姬双脚浮萍点水,轻轻地奔到了吴曦的面前。 眼下抓住了冯正,她准备设下香饵,让傅天鹏自投罗网。是以,她魅惑一笑,悄悄又在吴曦的耳畔嘀咕了几句。吴曦听后笑不自抑,狂妄之极。 第十七回:牢中定计 玉面妖姬设下香饵钓金鳌,准备将傅天鹏等人一举成擒。当晚,平江府城四处火光冲天,叫嚷之声此起彼伏。百姓们紧闭大门,躲在家中不敢出来。 他们从外面从一连串的吵嚷声中,隐隐约约听到了这样一句话:“那两个肯定是出城了,大家分作四队从四个城门出去,沿途搜寻他们的踪迹。” 嘈杂的声虽然渐渐远离百姓们的耳畔,他们已经困意皆无,每一个人都带着好奇和忐忑的心情,苦苦熬过了漫漫长夜。第二天晨阳初升、雄鸡三唱,寂静的街市又恢复了昨天的喧嚣。 这个时候,路边茶棚就像消息的中心带,不断向外扩散着讯息的涟漪。有的成群、有的两人并排,一边品尝着茶点,一边小声议论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一个茶客手端盖碗茶,轻呷了一口,然后说道:“哎,你们听说了吗?平江府衙天牢里关押的重要犯人,原来是被衙门里的头号神捕冯正放走的。”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一个茶客接过话来说道:“大伙说说,冯捕头居然甘冒奇险私放人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啊?”这一问话,引起了在场众人的猜测,左边茶桌的一位茶客饶有兴致地参与到了讨论。他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说道:“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那个冯捕头肯定是收了犯人的好处,利令智昏,所以才干出了这样的蠢事。” 这位茶客的话,恰好引起了打此经过的一位卖鱼小伙的注意。他将鱼篓放在地上,走上前去和这位茶客争辩。 茶客轻蔑地瞥了打渔人一眼,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告诉打渔人,事情就是如此。卖鱼小伙脸上怒气充盈,他用严厉的语调提醒这位茶客无凭无据不要胡乱攀诬。那里成想,茶客居然反唇相讥,他嘿嘿冷笑道:“我说卖鱼的,我说冯捕头,与你有什么相干?难不成你是他的儿子?看到有人骂你老子,你就急了。” 卖鱼小伙听到这句话,他的怒火迅速在胸膛里熊熊燃烧起来。他回骂了一句:“放屁”。接着恶虎扑食般,挥动着拳头朝着茶客打去。惹事的这位茶客,身高不过五尺,瘦削如猴。而卖鱼小伙则是身高九尺,双臂壮硕有力。两人从身形上看,实力已经高下立判。茶客胡乱抓起桌上的茶点和茶碗就向外掷。一时间糕点乱飞、茶花四溅,而在场的茶客们纷纷逃离茶棚,远远躲到一边隔岸观火。 在众人看来,平常难以遇到的现场“武斗”,要远比那些老掉牙的曲艺好看得多。因此,他们不时打个口哨,刺激卖鱼小伙和茶客的情绪。不过随着一伙公人的到来,“武斗戏”就此戛然而止了。 “都给我住手”。领头的捕快喝令一声,卖鱼小伙和茶客纷纷停止了打斗。这位捕快歪着脑袋,反剪双手在两人身边走了一圈。他用鼠目小眼一会儿看看茶客,一会儿又瞟瞟卖鱼小伙。接着他用破钵似的嗓音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在大庭广众下大打出手?” 茶客告诉捕快:“自己就在这里谈论昨夜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卖鱼的,一听我说出了冯捕头的不是,他恼羞成怒就动手打人。”听完茶客的讲述后,捕快转过脸,用犀利的眼神瞪视着卖鱼小伙。然后他用带有蔑视的鼻音“哼”道:“李大田,人家好好的喝茶聊天,碍着你什么事了。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 李大田见问话的人是何捕头,他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怨气。这个何捕头叫何贵,与冯正是死对头。二人为了能够在公门中更进一步,没少暗暗较劲。然而何捕头不走正道,专取偏门。什么溜须拍马、阿谀奉承、喝花酒、逛赌坊,真本事没有,破烂事一大堆。 吴曦本来想抬举他,可是何贵烂泥扶不上墙,有一次他在烟花巷喝酒喝得酩酊大醉,导致一名江洋大盗逃走。失职事件发生后,朝廷大为震怒。吴曦仰仗祖父吴璘的战功,保住了官职,但是却失去了入京的机会。为此他一气之下,提升了冯正为平江第一捕。 旧日恩怨历历在目,李大田心想:“这个何捕头一定会挟私报复,今天自己算是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了,怎么处置随姓何的便。”不过何捕头并没有照着李大田所猜想的那样,将他绳之以法,扭送公门。何贵唤来一门公差,让他监督李大田和茶客签下不再闹事的保证书后,就将两人放走了。 接着何贵驱散围观众人,恢复了茶棚的经营秩序。李大田见何贵放了自己一马,心中对他的厌恶消除不少。何捕头带着公差准备离开,临行前他告诉李大田没事赶快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李大田已经知道冯正打入了大牢,他此刻很是担心。 因此李大田请求何贵带着他去探监。何贵点头应承下来,李大田将鱼篓递给何贵,并对他说道:“何捕头,这些生鲜您拿去。”何贵冲着李大田摆了摆手,对他说道:“这些个玩意儿,你还是自己拿回家吃。”说罢,他头前带路,领着李大田直奔平江府衙而去。 何贵带着李大田来到大牢后,他让牢头放李大田进去探望冯正。冯正见到李大田后,刚毅的脸上现出难以抑制的喜悦。李大田此刻泪如雨下,口中喊了一声:“冯大哥。”冯正立刻向他递了个眼色,二人就此沉默不语。 何贵见状,带着牢头锁上牢门,到外面去了。实际上,何贵并未走远,他悄悄挪开附近牢房的一块墙砖,然后将耳朵贴在墙体上窥听。冯正故意干咳了几声,然后他将头在铁枷栏前,压低声音告诉李大田,一定要将肖剑秋的蛇形镖及密信交给傅天鹏,接着冯正说出了藏镖地点,并将吴曦将要联络的人员名单递给了李大田。 李大田将名单塞进鱼肚,然后晃了晃鱼篓。冯正叮嘱李大田,密信事关重大,一定要妥善保管。李大田点了点头,冯正抬头望了望不见光亮的天牢。他对李大田说道:“兄弟,吴曦一定会利用我,诱捕傅少侠他们。所以我决定舍生取义,万一我遇到不测,告诉傅少侠,引蛇出洞。” 李大田紧紧握着冯正的手,眼泪扑簌掉落下来。他哽咽地说道:“冯大哥,你放心。我决不会让吴曦那个恶贼轻易加害于你,等我见到傅少侠,就和他商议营救你的良策。” 听完李大田的话后,冯正斩钉截铁地说道:“兄弟,你好糊涂。我只要在天牢多待一天,傅少侠必然会想尽办法营救我。而吴曦只会等他们自投罗网,只有斩草除根消除了后患,他才能安心实施自己的计划,这点你明白吗?” 李大田连连点头,他告诉冯正,自己当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只是像他这样顶天立地的豪杰就这样死在天牢里,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冯正坚毅的眼神望着外面,他的嘴里反复吟诵着司马迁的名言:“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于泰山。” 此刻李大田转过身去,向冯正抱拳作别。冯正提醒他,小心吴曦派人跟踪,以便暴露傅少侠的行藏。李大田点头答应,冯正又将藏于指缝间的一点青磷粉洒在李大田的掌心,他告诉李大田,可将青磷粉置于草丛间,若有人追踪,青磷粉便会发光。 李大田收好青磷粉后,与冯正作别,离开了天牢。捕头何贵令牢头打开牢门,放他出来了。虽然说李大田出来时并未发现有人尾随,但他知道冯正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提醒自己多加小心,一定是有深意的。因此,为了保险起见,故意在小湖附近转了转,伺机将青磷粉洒在行经的草丛。 在前面茂密的草丛蹲伏了一会儿,他果然见到身后的草丛不时的亮起了光。李大田知道这是吴曦派人前来跟踪,他加快脚步赂小湖边飞奔,突然“扑通”一声,李大田坠入了湖里。 身后何贵带着杨彪和马进飞快地赶到了湖边,何贵呆望着茫茫湖面,冲着杨彪和马进骂道:“都是你们两个蠢货疏忽大意,被李大田发现了。现在好了,跟踪对象投湖了。咱们只能回去向吴大人请罪了。” 三人离开后,李大田接照冯正在牢里的嘱咐,将蛇形镖和密信交到了傅天鹏的手里。李大田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冯大哥为了不让你们被吴曦诱捕,他决定舍生取义。他作决绝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一句话,引蛇出洞。” 傅天鹏仔细看了看名单密信,又将它递给了赵雪晴。赵雪晴如月弯眉紧蹙,细细思量着冯正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冯捕头引蛇出洞意思一定是让咱们与李氏兄弟联络,再谋划让吴曦现出反迹,以便让朝廷举兵前来讨伐。” 赵雪晴的话分析的入情入理,傅天鹏将密信收好,随即和赵雪晴向李府进发。这时,李大田询问傅天鹏,问他需要自己做些什么?傅天鹏让李大田带着精通水性的好手,伺机潜进吴曦的荷池。吴曦的荷池连接着金鸡湖,万一吴曦乘水路出逃,就派人凿穿他的行船。 李大田依计而行,傅天鹏亦和赵雪晴施展轻功,快步来到李府。待叩响府门后,李府家将看到面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位剑客,男的俊逸潇洒,女的清丽动人。家将细瞧了两人后,觉得两人自有一股英气,因此心中好感顿生。接下来,傅天鹏抱拳向前施礼道:“烦请将军通禀李将军,就说江湖后辈傅天鹏久慕将军威名,还望赐面相见。” 家将见傅天鹏聪敏过人,谈吐优雅,便询问道:“敢问少侠,尊父何人?”傅天鹏实言相告后,家将的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过了一会儿他笑容满面,将傅天鹏和赵雪晴请了进来。正是丹心碧血存忠义,英雄千秋传美名。傅察的名声无人不知,李府众人有幸得见忠良的后人,心中俱感到无比欣喜。 第十八回:引蛇出洞 志虑忠纯的贤臣良将,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令人肃然起敬。李府家将得知傅天鹏及是傅察将军的后人,立时喜笑颜开,热情地引着他入府拜见了李氏兄弟。 李氏兄弟按长幼次序分坐正厅左右两侧,他们之间摆放着一张紫檀桌案,桌案上有一只双龙抢珠的铜香炉,炉内龙涎香云雾缭绕,令人闻之心旷神怡。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向李好古、李好义两位将军问好,两人笑着请他们就座。接着,李好古让家将备好酒菜,以便款待这两位稀客。 傅天鹏闻声而起,他抱拳感谢李氏兄弟的盛情厚意,然而此番登门入府,实在是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请两位将军鼎力协助。李好古、李好义兄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李好古对傅天鹏说道:“少侠请坐下慢慢说”。 听到李好古的话后,傅天鹏重新回到了座位上。这时,家将已安排下人将酒菜端了上来。李氏兄弟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两位侠士一路奔波来到府上甚是辛苦,府上只备了些浊酒薄菜,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两位见谅。”说罢,李好古、李好义兄弟端起了酒爵。傅天鹏和赵雪晴也纷纷举杯,感谢主人的美意。 四人将酒一饮而尽,李好古手捻长髯哈哈笑道:“一壶浊酒喜相逢,痛快,真是痛快。”李好义不擅长文墨,听到哥哥又在吟诗作赋卖弄学问,他连连摆手道:“哥,你净说些掉书袋的话作什么?我哪里听的懂?”李好古看了看性情耿直的弟子,转而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我这兄弟说话直来直去,让两位见笑了。” 短暂的释然过后,傅天鹏的心情复又变得沉重起来。他将吴曦密谋投效金国的事情,告诉了李氏兄弟。李氏兄弟听到这个消息后,四目相对,惊愕的目瞪口呆。他们无法想象,身为大宋安邦柱石的吴氏双将吴玠、吴璘的后人,居然不惜辱没祖上威名,投效金国。 李好古略略沉思过后,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吴曦密谋叛逆,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关乎社稷安危,又牵涉吴门荣辱。你可有真凭实据?”正所谓事实胜过雄辩,傅天鹏从怀中取出蛇形镖、名单密信将两样证物交给了李好古。 李好古接过这两件物什,询问傅天鹏,这蛇形镖与吴曦有什么关系?傅天鹏就将冯捕头如何发现吴曦和肖剑秋杀害师爷梅义及笼络各路能人贤士的经过,原原本本向李氏兄弟讲述了一遍。李氏兄弟素来钦佩冯正的为人,既然是他揭发的,事情就非常可信。 李好义听完傅天鹏的讲述后,插言道:“兄长,师爷梅义可以说寸步不离吴曦左右,这个家伙没少为他出谋划策。现在梅义死了,吴曦居然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显而易见,吴曦一定是怕人发现端倪,故意把梅义的死讯掩盖了。” 傅天鹏对李好义的分析,十分赞同。李好古结合傅天鹏的讲述及人证、物证,也认为其弟的判断入情入理。李好古说道:“现在吴曦反迹已现,咱们该好好筹划,共同替朝廷除去叛逆。” 接着,李氏兄弟又询问了冯正的情况,傅天鹏想到这个曾经帮助自己逃出囹圄,义薄云天的豪杰,如今却要舍生取义,慨然赴死,眼泪便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当傅天鹏向李氏兄弟述说冯正的心志后,李好义咬紧牙关,双拳攥起,他誓要亲手抓住吴曦,为冯正报仇。 为了达到引蛇出洞的计划,李氏兄弟不但增强了府内兵力调动的频率,还放出李大田获救的消息。探马将连日李府的动向,告诉了吴曦。吴曦急切间找来肖剑秋和玉面妖姬商议对策。肖剑秋建议吴曦赶快将兵马及钱粮整装上船,他会派出得力帮众协助扼守泊口,控制平江府一带水路。 肖剑秋的话说完后,吴曦又看了看玉面妖姬,征询她的意见。玉面妖姬告诉吴曦,眼下不但要控制水路,还要在进出平江府的各个要道布防,当然这样做容易造成兵力分散,且容易被人看出其中用意。吴大人只要以强化城内安保为由,做到识别兵将身份即可。另外赶紧知会兀术元帅,请他派兵乔装入城,增加防御力量的同时,让五剑堂的高手潜入各处进行破坏。 吴曦采纳了肖剑秋和玉面妖姬的计策,他即刻密调心腹把守府城四门,并将家小和钱粮往城外送。李府家将马上将这一情况告诉了李好古、李好义兄弟。 李好古笑着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吴曦将其家眷乔装改扮后,送出了城。看来,他是怕受制于人。这样也好,咱们现在可以充分利用这一点,放出冯正被关押及师爷梅义的死讯,内容措辞一定要透彻犀利,攻击吴曦知情不报,别有用心的目的。另外再将他集结船只和密信名单的事情,以快马报知朝廷” 对于李好古的计策,李好义、傅天鹏、赵雪晴点头认同,接下来李好古便在书案上奋笔疾书,写了一个题名为《告平江府百姓言》的文章。文中内容将吴曦的谋逆举动,悉数指出的同时,还加以有力辅证。文章末尾,李好古动员城中百姓全民皆兵,协助朝廷除却叛逆。 李好古的讨逆檄文张贴出来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轰动了全城。吴曦见援兵未到,自己眼看就要被城中军民团团围住,他六神无主,忙向身边人问计。玉面妖姬告诉吴曦,时下只要冯正出面,就能让他粉碎李好古在檄文中罗列的所谓罪证。吴曦连连点头,他带着杨彪和马进两个赶到了大牢。 吴曦来到冯正的大牢前,对他说道:“冯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本府此次前来,想和你做一笔买卖。”冯正听完吴曦的话后,坐在牢房的稻草席上,默不作声地揪扯着稻草。他揪下一截,就随即将它扔到一旁,不一会儿他的脚下落满了枯稻杆。 见冯正无视自己,吴曦立刻恼羞成怒。他双手扒住牢房枷栏,声嘶力竭地吼叫道:“冯正,你已经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这么逞强耍横。” 冯正抬头看了一眼吴曦,此刻他那尖瘦枯干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那样子活像一只猴子。冯正见他气急败坏的表情,心中甚是欣慰。 他冷冷地对吴曦说道:“吴曦,你自己说的话,还是留给自己受用。你包藏祸心、密谋叛逆,简直令祖上蒙羞。” 冯正的话说完后,吴曦眼露凶光。他对冯正说道:“冯捕头,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就休怪吴某出手毒辣。上!”吴曦一番话后,杨彪和马进两个人各持刀刃向冯正刺去。冯正血染布衫,在生命消逝前,一直对吴曦痛骂不止。 牢头和狱卒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吴曦狠狠地对他们说道:“赵构昏聩无能,我意欲投靠金国,你们谁愿意跟着我的,马上归入队伍。” 此言一出,牢头和狱卒傻了眼,他们告诉吴曦,不会儿将这件事泄露出去,请求吴曦放他们一马。 吴曦哪肯就此放过他们,他让亲随将两人解决掉后,并准备火烧平江府衙。此举一出,吴曦手下不少兵士立刻劝阻,他们告诉吴曦。一旦府衙失火,火势必然蔓延,到时候沿街百姓的性命就堪虞了。 吴曦大骂这些人是叛徒,他不顾劝阻,意欲纵火后,以便乘乱出逃。杨彪和马进点然火把,将它扔到冯正大牢的稻草堆上。立时火团升腾,浓烟四起。吴曦带着兵将冲到外面,李外古和李外义的兵马杀声阵阵,他们叫嚷道:“将士们给我奋勇冲杀,不要放跑了吴曦。” 听到喊杀声,吴曦吓得魂不附体,他赶紧脱下官袍,穿上便装上马出逃。吴曦正要快马加鞭离开,傅天鹏流星赶月,来到了他的身旁。他抽出碧波宝刀,银月般俊秀的脸上怒气充盈。傅天鹏指着吴曦骂道:“逆贼你往哪里逃,还不快下马受缚。” 吴曦“啊”的一声,连忙掉转马头。傅天鹏碧波宝刀寒光闪动,一股疾风直向吴曦扑来。傅天鹏的“楚江横断”出刀迅猛绝伦,以吴曦的身手必然要毙命于刀下。正在他坐以待毙的时候,一人鹞子凌空,以旋风腿挡住了傅天鹏的进招。 惊魂未定的吴曦看了一眼出手的人,原来是路强。吴曦对路强抱拳施礼,然后说道:“路寨主你来得正好,这姓傅的小子此时正和李氏兄弟阻挠我的计划。快帮我结果了他。” 路强点了点头,他双腿金刚立桩,手中鬼头刀寒影绰绰,凶狠的目光与傅天鹏对视。傅天鹏步走两仪、拳开八荒,刀刃横推向前,以“推窗望月”式,迎候劲敌。路强抖动了一下刀疤脸,冲着傅天鹏冷笑道:“上次在山路上若不是少林寺的秃驴从中插手,老子就结果了你的小命。这次平江府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傅天鹏气运丹田、双足急点,手中刀朔雪飞舞,光影闪动直奔路强面门。路强就势将身体向下一蹲,使了个藏头缩尾,碧波宝刀横扫过后,削下了路强几绺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路强勃然大怒,他将鬼头刀收回刀鞘,手上带上铁爪,以“饿狼扑食”的姿态照着傅天鹏冲了过来。 傅天鹏见路强故技重施,并不并点畏惧神色。他挥动碧波宝刀,在移形走位、调转身法的同时,采取虚实相合的攻招。宝刀时而力劈路强天灵,时而直戳路强心窝,时而又锋刃向下,尽扫路强下盘。路强上蹿下跳,疲于应付傅天鹏的进招。 这两人正在生死相搏的时候,肖剑秋暗暗从随身镖囊取出蛇形镖。流星一点、摘叶飞花,白光直向傅天鹏后心射来。赵雪晴见状,知道肖剑秋背后偷袭。她单手蓄劲,将婵娟剑的剑鞘推出。只听“当”一声响,蛇形镖和婵娟剑的剑鞘撞在一起,双双同时落地。 肖剑秋见赵雪晴出手维护傅天鹏,不仅妒火中烧。他手里青锋长剑,直奔赵雪晴。此时,他的心中涌起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的无限恨意。 第十九回:力敌众逆 吴曦反迹显现后,李氏兄弟和傅天鹏等人,与其叛军进行了激烈的拼杀。接到金兀术增援吴曦的命令后、路强、肖剑秋、玉面妖姬,也纷纷加入了战圈。傅天鹏见到路强和肖剑秋后,一股无名业火涌上心头。昔日往事历历在目,如今敌人近在咫尺,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傅天鹏气运丹田,手中刀如出海蛟龙,在他箭步如电的身法配合下,刀影上下翻飞,令人眼花缭乱。路强虎步弓身,一双铁爪飞龙探云。他的双腿马步稳扎、壁立千仞,两条碗口粗的壮硕臂膀铆足劲力,以抓、捏、挑、挡、拦等手法,与傅天鹏两相对峙。 前番遭遇路强,傅天鹏因为年轻气盛,在一时失察的情况下,中了路强的无相化法,以致受了内伤。然而在南少林寺法善、法空、法明三位神僧的帮助下,他不但医治好了伤情,内功修为亦是大有进益,可以说是今非昔比。 正所谓拳怕少壮,路强已过五旬,此番他见到傅天鹏,心中还依旧沉缅于旧日的胜利喜悦中,然而一番恶斗随即展开后,路强才发现现实与自己的想象大相径庭。傅天鹏的六合刀法卷云堆雪、惊涛拍岸,凌厉的杀招一招比一招快,他的刀法不但迅捷刚猛,而且虚实相合,令人无从琢磨。 更令路强恼恨的是,傅天鹏出招后往往刀走偏锋,临时变换了路数。劲力不占上风,心绪慌乱徒增,路强渐渐感到自己的额角汗珠直冒,双手酸软不已。傅天鹏见状,碧波宝刀在手上转动一圈,刀尖突然直指路强心窝。路强惊悸之下,急忙移步换形,使了一招“怪蟒翻身”。碧波宝刀带着强劲的风声,从他的耳边疾略而过。只听“啪啦”几声过后,墙壁上厚重的青砖支离破碎,化作了尘埃随风而去。 路强纵横半生,杀人越货无数。然而似傅天鹏这样短短旬月间就能将自己的武功日臻化境地步的,实在是闻所未闻。面对这样的敌手,路强的脑子里杂念顿生,整个人此刻已经神游天外去了。傅天鹏哪里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挥动碧波宝刀,寒光向下闪动,一招“平分秋色”,直取路强的顶盖天灵。 玉面妖姬见路强呆立原地,数条丈尺长带齐发,犹如“老树盘根”,将路强紧紧缚住后,把他扯到了一旁。路强被摔了个趔趄,此时他才找回元神,恢复了清醒。他对玉面妖姬说道:“多谢仙姬救命一恩。” 玉面妖姬步走太虚、脚踏无极,一双充满魅惑的眼睛轻佻地看了一眼傅天鹏。她头也不看路强,口中淡淡地说道:“路寨主,临阵对敌可不容许你思考人生。” 路强见玉面妖姬话中带有讥讽的意味,他亦无心与其争口舌之快。毕竟突出重围,保命要紧。因此在这个紧要关头,更应该齐心协心才是。想到这里,路强重又抽出鬼头刀,欲与玉面妖姬合力对付傅天鹏。 玉面妖姬见路强上来,她伸臂将其拦住,然后妖里妖气地说道:“路寨主你别多管闲事,赶快保护吴知府离开。对面这个俊俏后生,我看上眼了,你不要插手。” 路强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吴曦的身边。路强挥舞鬼头刀,左劈右砍,冲入围堵的李府兵将里,如入无人之境。李好义勒马持缰,手中朔雪亮银枪一字排开。他见手下兵将倒在路强的刀刃下,立时火冒三丈。李好义大喝一声:“路强,你伤我将卒,快纳命来。”李好义说罢,催动战马迎上前来。朔雪亮银枪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一时锁喉、一时扎胸,一时又直奔小腹而去。李好义枪法以“凤凰三点头”的精妙招法,与路强又战到了一起。 李好古目光敏锐,他见到吴曦的几个帮凶此时都纷纷投入拼杀当中,无暇分身保护他。因此他坐在马上扬鞭直指吴曦,对手下的众位兵将们说道:“兄弟们,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吴曦给我拿下。”李好古一语言罢,众兵将奋勇当先,一个个犹如下山虎似的朝着吴曦军中冲杀过来。吴曦吓得魂不附体,他让杨彪和马进上前抵挡后,自己远远躲在阵势后面。 杨彪和马进受了吴曦的蛊惑,此刻成了叛逆。他们现在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因此两人一个手执长矛,一个提着大刀,与李好古的兵将们缠斗在了一起。李好古在马上对兵士们说道:“给我乱箭齐发,射杀这两个叛逆。” 阵前弓弩手领命,一时间箭矢如雨,将杨彪和马进两个人射成了刺猬。除掉吴曦的两个爪牙,李好古指挥兵士们乘胜捉拿吴曦。吴曦早已发觉事情不妙,他命令军士将随行的粮草车仗引燃,挡住了李好古兵将进攻的路线。接着,吴曦带着残部从西门仓皇逃离了。 李好古和李好义兄弟此时合兵一处,围剿强盗路强和玉面妖姬。这两个贼人背对着背,眼露凶光,手持利刃,面对王道之师,却摆出一副誓死顽抗到底的样子。而另一边肖剑秋带着无限恨意,向师妹痛下杀手。傅天鹏见肖剑秋死不悔改,他脚踏凌波,步走游龙,以迅捷的身法赶到两人的面前。傅天鹏与肖剑秋只在咫尺,只见他气聚丹田,拳震乾坤,两道真气在双臂间游走,犹似海上潮生。 傅天鹏喊了一声:“肖剑秋,看拳。”肖剑秋大惊失色,回头望了一眼傅天鹏。只见傅天鹏下盘苍松劲韧,身体微弓,双拳兜拢。使出宋太祖赵匡胤创立的太祖长拳中的“海底捞沙”,这双拳千钧之重,势大力沉,肖剑秋被打飞丈许开外,接着“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他勉强用双手撑地,顿时感到喉头发热,“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赵雪晴见肖剑秋伤重在身,此番如果被李氏兄弟擒拿,必然是扭送朝廷。等待肖剑秋的结果将是开刀问斩,其死后还要背负叛逆的污名。想到这里,赵雪晴念及昔日同门情谊,她转身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能不能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相信此次一事,他能够从中汲取教训,重新做人。” 傅天鹏看着赵雪晴盈盈美目满含泪水,便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肖剑秋不但欺师灭祖,还投敌谋逆。这样十恶不赦的奸徒,你若是放了他,如何对得起枉死的刘老英雄,咱们又如何面对大宋百姓?”赵雪晴神情凄苦,泪水从芙蓉玉面滚落下来。她啜泣地说道:“天鹏哥,你说的这些事实,我何尝不知?可是如果他真的被朝廷判罪,那么长鲸帮的声誉也将被玷污。师父在九泉之下,亦难以瞑目。” 赵雪晴说到这个份上,李氏兄弟点了点头。傅天鹏感谢两位将军的高义,他指着肖剑秋说道:“肖剑秋,希望你经此一事后,能够痛改前非,做个良善百姓。” 肖剑秋听到傅天鹏的话后,抱拳施礼之前,又暗暗从随身镖囊中取出蛇形镖。寒光一闪,蛇形镖“嗖”的一声,照着赵雪晴的咽喉打来。肖剑秋狂笑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傅天鹏我杀了你的红颜知己,让你痛苦难过一生。” 肖剑秋死不悔改暗下黑手,李氏兄弟和傅天鹏只感到整个人的心剧烈跳动,五内犹如潮涌般的澎湃起伏。如此近距离的偷袭,赵姑娘恐怕是凶多吉少。 蛇形镖快似流星,打向赵雪晴。然而在它离赵雪晴咽喉毫厘之间时,又是寒光一现,接着众人便听了暗器清脆的撞击声。李氏兄弟和傅天鹏低头看了眼地上,只见一枚月牙镖落在了赵雪晴的脚下。而肖剑秋的蛇形镖则被弹到了数十步开外的地方。 傅天鹏见状,深感这位出手相救的人,一定背负上乘武功。这个月牙镖寸余见长,轻似箔纸,如果没有深厚的内力催动,不可能将厚重的蛇形镖碰出这么远的距离。见到赵雪晴脱离险境,傅天鹏难以心中喜悦,他牵着赵雪晴的玉笋纤手,温柔地唤了声:“晴妹”。赵雪晴笑靥生花,心中蜜意无限。 正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肖剑秋见有人出手救了赵雪晴。他站在原地疯狂地叫嚷道:“躲在暗处放冷箭,算什么英雄?有本事出来,光明正大出来,与肖某斗上一斗。” 肖剑秋的话音刚落,只听到一个女子说道:“投金叛宋是为不忠,弑师灭祖是为不孝,残害同门是为不仁,知恩不报是为不义。似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奸贼,居然还口出狂言诘责他人。真真是荒唐可笑至极。” 肖剑秋循声四下张望,明月彩霞间,只见一位头戴斗笠的女子仙姿绰约,翩跹而落。女子盈盈落地后,众人细细打量。只见其头扎流苏髻,髻上两根云罗轻纱缠丝带轻灵飘逸,随风而舞。再看女子容貌,真可用丽质仙娥生月殿来形容。她怀抱焦尾古琴,天籁佳音,清泉入林。有诗赞曰:“琴抚流苏髻,笛横红颊香。” 傅天鹏抱拳向女子深施一礼,面带微笑地说道:“多谢女侠仗义出手,傅天鹏感激不尽。”女子略施一礼,然后清音婉转地对他说道:“傅公子不必多礼,你是忠良之后。我出手相救,本属应该。”赵雪晴此时也向女子表达了谢意。女子拉着赵雪晴的手,对傅天鹏说道:“很好,真真是一对令人羡煞的鸳鸯侠侣。” 傅天鹏他三人言语投机,相谈甚欢。这时玉面妖姬和路强又同时出手。玉面妖姬三千长绫化利刃,一道道游龙向女子打来。傅天鹏对女子说道:“女侠小心。” 女子不紧不慢,待长绫及近其身时。她仙步流盈,眨眼间消失了。 玉面妖姬的长绫扑了空,待她撤绫回身的时候,女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背后。玉面妖姬大怒,伸出劲透的十指,劲力到处,摧心裂石。她的双手上下翻飞,直取女子的面门和心窝。 面对玉面妖姬的进招,女子再一次仙踪隐迹,难觅其行。玉面妖姬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她像发了疯一般在原地乱转。这时在她的不远处,女子盘膝而坐,慢慢弹拨起了焦尾古琴。琴声柔和幽远,令人闻听心旷神怡。女子对玉面妖姬说道:“你的心充满了太多的怨愤,好好听听这曲《潮起月盈》,它会令你宁神安心,远离戾气。” 玉面妖姬哪里肯听,她双手聚齐真气,朝着女子扑了过来。女子轻轻摇了摇头,十指卷云堆雪,琴声渐渐高亢起来。不一会儿,玉面妖姬突然脸色苍白如纸,大叫一声后,昏厥在了地上。 肖剑秋见此女子弹指间便解决了玉面妖姬,他立时从怀中放出“云归风隐”,一时间又是雾气缭绕,令人睁不开眼睛。待到烟雾消散,肖剑秋和路强两个人又不知所踪了。傅天鹏恼恨对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又让这两个歹人走脱了。” 女子轻声对傅天鹏说道:“傅公子不必介意,有道是天理昭章。肖剑秋和路强多行不义,一定会受到惩罚。”傅天鹏点了点头,接着女子看了看昏在地上的玉面妖姬。她轻叹一声后,对傅天鹏说道:“傅公子,我想请你帮我帮一件事情。” 傅天鹏说道:“女侠请讲。”女子从随身锦囊中拿出一个纸包。她告诉傅天鹏,此药为“清心散”,可以助人消除戾气。玉面妖姬不坏,只因修炼邪派武功以致迷失了本性。可以将她交给离武当山不远的静虚观,请静音师太收她为徒。药剂等你见到静音师太,她自然知道如何使用。 女子说完话后,抱琴飘然而去。傅天鹏在背后说道:“未曾请教女侠大名,救命之恩当徐图后报。”清风竹影间,传来女子清丽的声音:“月明江上水如天,一片清光照客船。我叫江月行。” 傅天鹏将恩人的名字记在心里,遂即辞别李氏兄弟,与赵雪晴在平江府暂宿一晚后,第二天清晨,带着玉面妖姬朝荆楚大地进发了。? 第二十回:临安之行 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带着玉面妖姬乘舟沿江而下,数日到达了荆楚地界。他们见到静音师太后,向她转告了女侠江月行的意思。静音师太随即派人将玉面妖姬接进了观内。完成这一任务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便下了山。 两人刚刚行至山脚下,便见到一骑快马朝着他们这边飞奔而来。在距离两人丈许开外的地方,斥候急忙勒马持缰,然后下马跑到了傅天鹏的面前。斥候向两人抱拳施礼,然后用问询的口气说道:“两位可是傅公子,赵女侠?”傅天鹏亦抱拳还礼,回应道:“在下正是傅天鹏,不知将军找我们所为何事?” 斥候当即告诉傅天鹏,就在不久前,金将铜耳乎率领五千铁骑袭取了建康,现在他一面筹备粮草,打造战船,一面派兵进攻平江府。 李将军已经张贴了告示,通知百姓们不要出城,并加紧构筑城防工事以对抗金兵。然而李将军得知,吴曦在金国元帅完颜兀术的帮助下,已经进入西川巴蜀。现在他据蜀称帝,公然叛宋。李将军请两位侠士持他的奏折火速进京面圣。 傅天鹏见贼人吴曦成了气候,气得他怒发冲冠。赵雪晴对他说道:“天鹏哥,事已至此,生气也是枉然。咱们还是赶紧到临安面圣,将吴曦叛宋的事情告知圣上。”傅天鹏点了点头,他接过斥候递来的奏折后,将它妥善保管好后。和赵雪晴到就近市集,买了两匹良骥好马,一路绝尘直奔临安而去。 两人到了临安城后,只见一个镔铁盔甲的将官,一只脚金鸡踏地,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堵在城门口拦截往来百姓,向他们索要钱物。 在将官身旁的桌案上,放着一个铜盆,百姓每人须得投进十纹钱才能被放行。更可恨的是,这十纹钱只管一次进出,下次还得照常全付。看到铜盆内的钱物即将盈满,这位将官咧着蛤蟆大嘴笑个不停。 傅天鹏将到将官粗鄙的样貌和卑劣的行径,气炸了肺腑。赵雪晴从旁劝阻道:“天鹏哥,这样的无耻之徒,先让他得意几天,待咱们完成大事,回头再来收拾他。”傅天鹏点了点头,抬步和赵雪晴向着城门口走。 这个时候,在百姓的队伍中,一位手挎竹篮的老妪,带着个十五六岁少女走到了将官面前。老妪和和气气地对将官说道:“这位军爷,我们祖孙两人摘了些野菜,准备进城去卖。我们家境贫赛,实在没有余富的钱孝敬军爷。还望您发发善心,放我们进城。” 将官听完老妪的话后,立时鼠眉上扬,怪眼乱转。他反剪双手,踱着步子在这祖孙两人的身前身后走了一圈,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叫嚷道:“你个老东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到山野里挖掘野菜,朝廷还没有冲你要税银呢。居然还恬不知耻地让我免除入城费。识相的就快点滚。” 老妪见将官动了怒,连连哀求其放她俩入城。她不停地作揖说道:“军爷,您行行好,我家一连几天都揭不开锅了。全指着贩些野菜以度过艰危。”将官瞪了一眼老妪,接着又瞟了瞟她身边的少女。这位少女虽然衣着破旧,但是一张鹅蛋脸白皙润泽,容貌姣好。尤其是她的那双似泪非泪的含露目,令人见到心生爱怜。 将官见至少女,心中邪念顿生。他嬉皮笑脸地告诉老妪,只要把你的孙女留下,以后的入城费用由他来出了。老妪见将官出言不逊,气得浑身打颤。她指着将官痛骂道:“你食君之禄,却不思报效朝廷。竟然在私增赋税,欺压百姓,调戏少女。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感到羞耻。” 将官见老妪出言辱骂自己,他勃然大怒。立时举起醋钵大的拳头,朝着老妪挥舞过来。傅天鹏哪里能容得将军在大庭广众下放肆,他箭步上前,伸手牢牢抓住将官的手腕。傅天鹏鹞子扣环,铁钳式的手暗暗运劲,只听“格格”的声响过后,将官的额角不时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痛得龇牙咧嘴,傅天鹏却笑着对他说道:“军爷,军爷,您消消气。在场百姓们的入城费用,全由我出了。” 听到傅天鹏的话后,将官冲着众人连连摆手。城卒移走拒鹿角后,百姓们像潮水般涌入了城里。傅天鹏随即对将官说道:“这位军爷,在下擅长推拿整骨,适才我为你诊治,已得知你伤了筋骨。待我忙完事宜,闲暇时就来找你。” 将官紧蹙眉头,痛苦地点了点头。傅天鹏松开他的手后,与赵雪晴扬长而去。入城后,赵雪晴想起适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格格”地笑道:“天鹏哥,真有你的。出手惩治这个恶贼时,居然能想到医理。呵呵,这将官为了保住面子,只能自认有病,干吃哑巴亏。”傅天鹏亦捧腹大笑,快意无限。 俩人来到临安最大的“楼外楼”酒店歇息打尖。这楼外楼酒楼采用滴水檐式构造,外面碧瓦飞甍,气派恢宏。内中雕梁画栋,古韵雅致。傅天鹏和赵雪晴一边迈步往楼上,一边向四周观瞧着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的热闹场面。 他们在二楼择了一个朝窗的位置坐下,以便欣赏西湖美景。清波漾漾,莲荷飘香。傅天鹏看着眼前佳景,转身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人们常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今日有幸来到临安,真真是令人开了眼界。晴妹,古往今来,赞美西湖佳景的诗作不胜枚举,你能吟诵一首吗?” 赵雪晴说道:“本朝杨万里杨大人《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诗赞,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傅天鹏点了点头,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杨大人把西湖四时的美景全都融进了诗中,真是饱读诗书的博学大家。” 接着傅天鹏说道:“不过,我更欣赏林升的那首《题临安邸》。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傅天鹏吟诵完此诗后,一股愁云凝锁眉梢。他告诉赵雪晴,自己虽然没有来过临安。但是这首诗早已经在南朝百姓之间传为流传。 赵雪晴接过话来说道:“记得师父在世时常常对我们说,老丞相宗泽三呼过河,含恨而死后。不少将官却不思北上,一味劝说圣上南下建都。从建康到临安。到头来歌舞升平,消磨了意志。” 傅天鹏怒骂道:“可恨汪文彦和黄潜善两个奸佞,浮云蔽日,蒙骗圣上。诸葛武侯的《出师表》说道,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治所以倾颓也。前车之鉴,希望圣上能够任用忠良,不要被听信小人谗言。”傅天鹏直抒胸意后,赵雪晴温柔地握住了他的手,并好言安慰。 傅天鹏和赵雪晴正在闲谈的时候,不时传来“咚咚咚”的急促上楼的声音。接着有人厉声呵斥道:“大胆刁民,竟敢在这里妄议朝政,蛊惑人心。来啊,把他们俩人统统给我拿下。” 傅天鹏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自己惩治的将官带着一伙兵士来了。 在这群兵士的前面,还站着一个校尉。此人身高不足六尺,生得面黄肌瘦,尖嘴猴腮。他一双绿豆小眼,滴溜溜地打量着傅天鹏。 过了一会儿,校尉扯着尖厉的嗓子对守门将官说道:“王伯庠,适才可是此人出手打伤你,并阻挠朝廷征税吗?”王伯庠点了点头,顺手向傅天鹏指去。接着,校尉便喝令手下兵士拿人。 面对将自己团团围困的兵将,傅天鹏毫无惧色。他拿出腰间的酒葫芦,轻轻“呷”了一口酒后,笑着对将官说道:“王将军,怎么样?我的医术妙手回春,让你的病情痊愈,你这是领着人来感谢我的。” 听完傅天鹏的话,王伯庠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傅天鹏骂道:“你这口舌招尤的小贼,待会儿一举成擒时,我看你是否还能牙尖嘴利。” 谈话之间,王伯庠已经领着兵士冲到了傅天鹏的面前。傅天鹏“鲤鱼打挺”,从桌位上向后一翻,躲开王伯庠的进攻。接着他就势反身一抓,然后照着王伯庠的臀部狠狠踹了一脚。王伯庠以“平沙落雁式”冲了出来,登时摔了个鼻青脸肿。 他坐在地上,手捂住着半面疼痛的脸对校尉说道:“秦将军,您要替我出这口恶气啊。”校尉箭步蹿出,拔刀直向傅天鹏。傅天鹏执手赵雪晴,冲着宋将说道:“哈哈哈,本公子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耍了。” 说罢,傅天鹏和赵雪晴施展轻功,纵身跃下酒楼。他们即刻消失在了茫茫人海当中。众酒客见到这混乱不堪的场景,不住地掩嘴窃笑。 王伯庠和那位姓秦的校尉则站在原地,脸色紫涨,气愤不已。? 第二十一回:客栈寻访 傅天鹏教训了王伯庠之后,他捂着肿痛发胀的脸,一路飞奔着跑到了金銮殿。此刻,高宗皇帝赵构刚刚下完早朝。群臣们有的三人成行,有的五人扎堆,彼此之间侃侃而谈,纵论着国事。 参知政事秦桧和御史王次翁两个人在殿内僻静的角落里,背着人不知嘀咕着什么。 宰相赵鼎过来后,二人立刻停止了交谈。赵鼎不屑于秦、王二人的鬼蜮伎俩,他昂首挺胸,迈着方步走了金銮殿。 在殿门口,赵鼎见到一位衣着花哨的公子,正在拉扯执事公公的衣服焦急地询问着。执事公公被他纠缠得无可奈何,口中不停地说道:“尊父很快就要出来了。”然而执事公公的话重复了多次,这位公子哥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他松开执事公公的衣袖,大踏步就要闯殿。 执事公公吓得魂不附体,立刻闪身迎到前面,堵住了他的去路。 赵鼎见到这个公子虽然穿着鲜丽,言行举止却甚为荒唐,他的怒气满面,走到他们俩人近前,厉声呵斥道:“金銮宝殿前拉拉扯扯,大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刘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有人问话,刘公公和花哨公子不约而同地转过了身。赵鼎看到花哨公子的正脸后,才认出原来他就是御史王次翁的长子王伯庠。此时,王伯庠一手掩着脸,一手捂着屁股,嘴里不停地“哼哼”着。 赵鼎细瞧了王伯庠这副狼狈相后,心中暗想:“这个纨绔子弟,一定是在哪里吃了亏,跑到皇宫找他老子哭诉来了。哼,你平日里俺仗着你父亲的威势,在外面为非作歹,这次碰到了硬茬子,合该受到教训。” 王伯庠虽然没有什么大能耐,但是和他父亲王次翁一样,极会揣度人心,察言观色。他见赵鼎沉没不语,嘴角间似有讥讽的意味,便换了位置,远离赵鼎。以避开他的询问和耻笑。赵鼎对王伯庠的用意十分明白,他二话不说,就此离开了。 又过了不久,秦桧和王次翁两人一前一后,亦出了金銮殿。秦桧见到王伯庠鼻青脸肿地站在殿外,便扯着鼠须胡子,慢条斯理地问道:“伯庠,你的脸是怎么了?” 秦桧的话音刚落,没等王伯庠回复。王次翁就像团团转的耗子一样,在王伯庠的身前身后走了一圈。他瞪着个怪眼,对王伯庠说道:“你快说啊,相爷在等你回复呢。” 王伯庠遂把在城门口被傅天鹏打伤的情形,添油加醋地向秦桧和王次翁讲了一遍。为了引起秦桧的重视,王伯庠谎称傅天鹏在拒不交纳入城费的同时,还出言辱骂秦将军。他因为听到傅天鹏对秦将军无礼,打算教训这个无知狂徒,没想到却因此挨了打。 秦桧听完王伯庠讲述整个事件经过后,他怪眼上翻,连连干咳了几声。稍微平复了怒气后,秦桧让王次翁将临安府尹曹泳找来,让他带着捕快缉拿打人凶顽。 王次翁听了连连应诺,他回复秦桧,立刻着手去办。秦桧点了点头,他告诉王伯庠,本相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听到秦桧的话后,王家父子涕泪交流,感激到无以言表。秦桧则反剪着双手,踱步走了。 王次翁见到曹泳后,将秦桧的意思告知了他。曹泳见相爷召唤,马上安排坐轿,狗癫似的直奔秦府而去。到了秦府后,曹泳向管家通明了来意后,管家进到客厅禀报了秦桧。少时,只听秦桧说了一声:“曹大人,进来说话。” 曹泳进去后,管家掩上了屋门,里面只剩下了秦桧和曹泳俩人。此时,秦桧手端越窑青瓷盖碗,细细品尝着地方上给他的西湖龙井。 曹泳恭敬地站在原地,脸上时时现出谄谀的神情。 秦桧轻“呷”了一口茶后,用鼻音对曹泳说道:“曹大人,最近临安的治安情况如何?”曹泳笑着答道:“下官回禀相爷,临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治安情况非常好。” 秦桧头也不抬,冷冷地哼了一句:“是吗?”曹泳又再次以言语确认刚才的事实。哪知曹泳刚回答完,秦桧顺手将桌案上的盖碗掼在了地上。盖碗立时飞花四溅,碎玉斑斑。 秦桧摔了茶碗后,曹泳吓得不知所措,他急忙跪在地上,口中不停地请求秦桧消气。秦桧指着曹泳骂道:“你简直是个蠢材,实话告诉你。临安城内已经混入了凶顽奸徒,今天早上就有人将王御史的长公子打了。此人打人之后,还出言威胁我家秦熺。” 曹泳一听秦桧的讲述后,他觉得此事非同小可。立刻回府,派人查缉去了。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见到宫门前执事将官后,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他。哪知执事将官看到奏折后,将它扔在了地上。傅天鹏强忍心头的怒火,将奏折拾起。他对执事将官说道:“巴蜀现在形势突变,军情十万火急。耽搁了正事,你吃罪的起吗?” 面对傅天鹏义正辞严的诘责,执事将官哈哈大笑道:“尔等瞒天过海的雕虫小技,只能骗骗别人。你们身背长剑青锋,急着觐见圣上,难不成想图谋不轨?” 执事将官此言一出,傅天鹏俊朗红润的脸,因怒气而变得煞白。他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和这种胡搅蛮缠的人争辩。此时赵雪晴想到了个折中的办法,她解下所带的婵娟剑,和颜悦色地请求执事将官放她进去面圣。然而她的这一想法,也遭到了将官的反对。 皇门戒备森严,再与此人纠缠下去,恐怕对自身不利。赵雪晴向傅天鹏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匆匆离开了。见到他们走后,执事将官脸上现出一阵窃笑。他向一侧的廊柱张望了一下,廊柱那边走出个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王次翁。他知道这些武林要既然敢光天化日在天子脚下惹事,必然怀有重大的目的。因此他按照秦桧的意思,知会执事将官,把好宫门四禁,严防闲杂人等混入。 阻挡住了面圣的傅天鹏,王次翁带着喜悦去找秦桧了。他的这一举动,被赵鼎瞧在眼里。他心中暗暗恼恨,前方军情吃紧,秦桧和王次翁却挟私报复,阻挠送信人。如此置江山社稷安危于不顾,实是岂有此理。” 军务紧急,赵鼎需要及早了解情况,以便向高宗禀报。为了不引人注意,赵鼎特意换上了一衣便装,只身来到了傅天鹏和赵雪晴投宿的客栈。赵鼎来到傅天鹏的客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傅天鹏说道:“谁?”赵鼎答了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君是江湖人,我亦是漂泊客。” 傅天鹏随手打开了房门,他细细打量了眼前的这位访客。赵鼎一身粗缯布衣简洁朴素,他面容清朗,目光如炬,颔下长须飘逸俊美。傅天鹏见到赵鼎的第一感觉就是,此人仪表堂堂,身上自然流露出一股正气。 傅天鹏将赵鼎让进屋来,赵雪晴为他斟上一杯香茶。赵鼎接过茶后,连连称谢。待饮过一口茶后,傅天鹏忙问道:“不知长者来到在下所为何事?” 赵鼎放下茶杯呵呵笑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的目的和少侠一样。”傅天鹏天资聪慧,他立刻就明白了赵鼎此行的目的。然而面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陌生人,傅天鹏的心中立刻产生了戒备。他手握碧波宝刀,用如电的目光瞪视着赵鼎。 赵鼎一边慢慢地继续品着香茗,一边用手示意傅天鹏不要紧张。他的目光始终充满了柔和,傅天鹏从中看不到一些奸伪和恶意。待傅天鹏平复了心情,赵鼎便将金銮殿外发生的事情向傅天鹏和赵雪晴讲述了一遍。 傅天鹏听完赵鼎的话后,脸现诧异。他立刻起身抱拳施礼,然后以问询的口气说道:“这位长者我见您气度不凡,一定在朝中身居高位。” 赵鼎听完傅天鹏的话后,手捋长髯呵呵笑道:“少侠果然聪颖过人,老夫就是当朝宰相赵鼎。”此言一出,傅天鹏肃然起敬。他早就听说,宰相赵鼎刚正不阿,施政宽仁,深受临安百姓的爱戴。今番有幸得见其庐山真面目,傅天鹏心中喜不自胜。 他高兴地对赵鼎说道:“赵大人,您来得真是太及时了。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恐怕吴曦据蜀称帝的事情不知还要压到什么时候。奸臣弄权,前方将军浴血奋战。圣上肯定还以为现在太平盛世,高枕无忧呢。” 赵鼎告诉傅天鹏,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定会让圣上坚定信心。到时直捣黄龙,迎还二帝,也指日可待。傅天鹏神情坚定地答道:“赵大人刚才所说的,是岳飞元帅的心志。” 赵鼎点了点头,随后他拍了拍傅天鹏的肩膀说道:“岳帅的心志,不也是你我的心志,也是所有大宋子民的心志吗?”听了赵鼎的话,傅天鹏和赵雪晴齐声说道:“赵大人所言极是。只要咱们心力合一,就一定能够驱散金兵,还于旧都。” 赵鼎拍手称赞,他接着说道:“那么两位侠士,现在就请把前方传来的讯息告诉我。”傅天鹏从怀中拿出李将军呈递的奏折,将它交给了赵鼎。赵鼎看过后,表示要向朝廷举荐岳帅领兵退敌,并收复巴蜀。 赵鼎正欲向傅天鹏和赵雪晴说明了自己的计划时,客栈里立时传来了吵闹声。傅天鹏细细闻听,原来是临安府府尹率领捕快捉拿他们来了。傅天鹏示意赵雪晴抽身离开,而赵鼎端坐原位,气定神闲地示意他们不必惊慌。? 第二十二回:赵相解围 临安府尹曹泳带着三班衙役和捕快,杀气腾腾地直奔二楼。见到傅天鹏、赵雪晴后,他喝令众人一拥而上,意欲将他俩就地擒拿。公人们得令,正准备动手的时候,就听到一人冷冷地呵斥道:“放肆。” 众差役闻听斥责,纷纷住了手。曹泳也瞪着蛤蟆大眼转过身去,想看看这个阻挠衙门办案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当曹泳看清此人的真容后,立时吓得面色如土,两腿发颤。他战战兢兢地来到赵鼎面前,用断续的语气说道:“相相相爷,您您怎么在这里?” 赵鼎听完曹泳的话后,横眉立目地瞪视着他,然后反问了一句:“怎么?这地方难道只许你曹大人能来,而我不能来吗?”一听赵鼎这话,曹泳立时吓得魂飞天外。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犹如捣蒜。 曹泳连忙向赵鼎解释,自己的话不是这个意思。赵鼎看到他懦弱无能的样子,心中十分厌恶。他眉头频蹙,冲着曹泳摆了摆手。然后用铿锵有力的语调说道:“堂堂朝廷命官,在大庭广众下屈膝跪地成何体统,还不赶快起来。” 听到赵鼎的话后,曹泳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站在了赵鼎的面前。赵鼎没时间与这小人纠缠,因此他开门见山,询问曹泳为什么要抓捕傅天鹏和赵雪晴。 曹泳抬头瞟了一眼傅天鹏,见他对自己怒目相向,吓得赶紧将脸转了回去。曹泳回答赵鼎的问话,他说傅天鹏因为拒不缴纳入城银钱,并且动手殴打朝廷将领,凭将这两点就该把他缉捕勘问。 赵鼎听完曹泳的解释后,脸色亦发变得严肃起来。一会儿工夫,赵鼎拍案而起,当着在声百姓的面厉声斥责时下收取连番收取入城费的行为。赵鼎说道:“苛政猛于虎。我大宋百姓饱受战火离乱之苦,民生凋敝。今朝廷不知减免赋税优抚百姓,反而变本加厉进行盘剥。这是把百姓往火坑里推啊,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岂不令人心寒?” 赵鼎慷慨激昂的陈词,引来了在场百姓的阵阵喝彩。而这掷地有声的话语,传入曹泳的耳朵里犹如打蛇七寸。曹泳痛苦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口中不断喷吐着唾沫。显然,他对赵鼎的话无可置辩。不过倚仗秦桧作靠山,曹泳又开始逞起口舌之快了。 曹泳的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微笑,他看了看赵鼎,悄声对他说道:“赵相爷,这收取入城费用的事情,可是参知政事秦大人主意。秦大人现在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这其实的利害,你自己掂量掂量。” 赵鼎见曹泳居然用言语恫吓他,他立时怒不可遏。赵鼎指着曹泳的鼻子训斥道:“都是尔等这样的谗臣用言语蒙蔽圣听,以致言路阻塞。你们要谨记,浮云不能总蔽日。” 曹泳连连点头,他又抬头看了一眼傅天鹏。然后向赵鼎施了一礼后,带着手下的差役捕快们灰溜溜地逃出了客栈。曹泳走后,赵鼎深知此人一定会将客栈的事情原委告知秦桧。如果他向圣上进谗,那么傅天鹏俩人就有可能成为朝廷的钦犯。两位侠士不辞长途跋涉,一路艰辛来到临安。似这样忠肝义胆的豪杰,绝不能让他们蒙受不白之冤。 想到这里,赵鼎让小二找来文房四宝。他当即奋笔疾书,将一封书信写好后,将它交到了傅天鹏的手中。 赵鼎告诉傅天鹏此信事关重大,一定要亲手交到韩世忠元帅的手里。傅天鹏点了点头,他立即起身和赵雪晴向赵鼎辞别。临行之际,傅天鹏对赵鼎说道:“赵大人,您为人忠正耿直,这样的性格难免为小人所不容。以后您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赵鼎点了点头,对傅天鹏说道:“多谢傅少侠善意提醒,老夫铭记在心。少侠和赵姑娘也要多加注意,提防歹人暗算。”傅天鹏和赵雪晴俩人,与赵鼎一揖作别。二人决定,无论朝廷是否发兵,他们都要与前方的众位将士们死守长江一线。 傅天鹏俩人乘着快马折返而去,连日奔走后。这天夜里,到了一个破庙前。傅天鹏看了一眼四下,这里杂草丛生,荒无人烟。在一棵四人合拢不过的古榆上,鸣蝉不停地聒噪着。苍穹上乌云翻滚,时而可以看到闪电划破长空。傅天鹏将马栓好后,从马匹的行囊中取出一些干粮。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看这天气即将下雨,而且天色已晚。不如咱们在破庙暂且休息一晚。待明天清晨,再赶路。” 俩人进入破庙后,傅天鹏将水袋和干粮递给了赵雪晴。她接过后,只是轻“呷”了一口,又草草吃了一些干粮,随后将剩下的递给了傅天鹏。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些干粮你都吃了。连日奔波颇为消耗体力。” 傅天鹏见赵雪晴原本杏粉春娇的脸上,显现出了倦意,他知道这是一路奔波,吃不好,睡不好导致的。傅天鹏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一堆干草上,然后将干草铺平。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让你与我一同东奔西走,还要为社稷而辛劳。真是苦了你了。” 赵雪晴将头轻轻依靠在傅天鹏的怀里,傅天鹏只感到她吹气如兰,不觉间竟然神醉。俩人就这样相互依偎在一起,虽然此时无言,但是彼此的心却是紧紧连在了一起。时间在偷偷的流逝,只有深深体会前路的坎坷与苦难,才能倍加珍视这短暂的幸福。 一弯银月悄悄地躲藏到了浓云的背后,天空变得更加黑沉。此时,古庙的破窗前,数个人影陡然飘过。傅天鹏轻声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有人来了。” 两人立时起身,一个抽刀,一个拔剑,目光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动向。突然间,庙顶的瓦片纷纷掉落,一股尘烟散落的同时,从他们的身边蹿出五名蒙面的黑衣人。 面对这些不速之客,傅天鹏碧波宝刀利刃出鞘,他对黑衣人说道:“你们是些什么人?”一位黑衣人听到问话后,立时哈哈大笑起来。傅天鹏从他的笑声中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黑衣人见傅天鹏凝思的样子,冷冷地笑道:“怎么?月余之间竟然把少林寺的老朋友给忘了?”傅天鹏这才回想起来,此人正是当时他擒拿住的五剑堂堂主。然而这个贼首元凶,不是已经被蒲寿庚锁拿起来了吗?他如何逃脱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种种问题在傅天鹏的脑海中萦绕,然而他却找不到其中的答案。 傅天鹏愣神之际,黑衣人一招“八方献宝”,双爪电光火石般齐出,只向傅天鹏的胸口抓去。赵雪晴见状,快步抢身,婵娟剑蛟龙出渊,直向黑衣人的侧身刺去。 黑衣人大吃一惊,双爪急忙兜拢回转,他移形走位,从婵娟剑的空当中闪避开了。偷袭傅天鹏没有得手,黑衣人气急败坏,他对众贼说道:“你们一起上,把这个丫头给我解决了。” 四个黑衣人四执一角,拳上生风,腿间透劲。上打下踢,将赵雪晴团团围住。赵雪晴持剑格挡,步下生花,在四个黑衣人之间轻灵游走。这边黑衣堂主,又亲自与傅天鹏缠斗在了一起。 黑衣堂主说道:“小子,上次要不是少林寺的秃驴暗中相助。难道我会怕了你?今番再次相遇,我要让你看看我的厉害。”傅天鹏哼了一声,轻蔑地答道:“废话少话,想赢我,咱们拳脚上见真章。” 说罢,黑衣堂主摆出猛虎出林的招式,而傅天鹏则亮出蛟龙腾海的招式。一场龙虎争斗的激战在所难免。黑衣堂主率先发难,他腾空而起,离地三丈。双腿急绞,犹如梭子一样朝着傅天鹏的心窝踢去。傅天鹏向后退了几步后,丹田真气凝聚气海,他双臂暗暗运劲,使了一招“旱地拔葱”。傅天鹏将黑衣堂主双腿抓住后,使劲向外一甩。 黑衣堂主受到强劲内力冲撞,他落地时重心不稳,几欲摔倒。傅天鹏趁此机会双脚踏浪,如箭离弦。他双掌在黑衣堂主后心猛了一推。一招“钱江潮涌”,重重实实打的是重重实实。 “啊”的一声,黑衣堂衣倒地后痛苦地蜷缩了几下,便气绝身亡了。余下的四人立时慌了神,赵雪晴趁此良机。使出“紫燕穿帘”,剑影闪过,四个黑衣人也纷纷倒在了地上。 傅天鹏揭下五人的面罩,见他们的长相均是黄面长髯,不难看出都是金营的手下。接着傅天鹏又取出黑衣堂主怀中锦盒里的密信。他看到信中内容,不觉脸色大变。原来金兀术在信中已透露出五剑堂高手分批潜入了宋境。伺机行刺主战将官。 这个消息非同小可,傅天鹏和赵雪晴稍稍调整状态后,又飞身上马。去镇江面见韩世忠元帅,细说此间的利害。? 第二十三回:营外遇险 傅天鹏和赵雪晴发现金国派遣高手潜入宋境的秘密后,骑乘快马不辞辛劳地直奔韩世忠的大营而来。到了营寨门口,傅天鹏向守营兵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守营士兵让傅天鹏他们在营外等候,不要随处闲走。傅天鹏应承下来后,这个守营兵士叮嘱身边的另一个兵士几句,他转身便向营内走去。 守营兵士走进去没有多远,就听见有人在他的身后厉声呵斥道:“给我站住,不做好巡哨工作,在营内乱蹿什么?”守营兵士连忙转过身,只见一个身着鱼鳞铠的将军,站在他背后丈许开外的地方。这个将军身高五尺,瘦小枯干。尖细脸、短窄眉、塌柿鼻子、大海口,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说话间不时向外喷溅口水。这位样貌丑陋的将军,此时正用他那狡狯的鼠目眼睛,瞪视着守营兵士。 见到有人盘问,守营兵士弓身说道:“王将军,有两位从临安来的侠士,有事要面见韩元帅。我正要去帅帐禀报。”听到守营兵士的回答后,姓王的将军用手揪扯着颔下几根稀疏的胡子,用鼻音地对守营兵士说道:“嗯,我知道了。你现在头前引路,我跟着你到营外去见这两个人。现在正是多事之秋,须得小心提防金国细作。你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就胡乱向韩元帅通报消息。万一有歹人对韩元帅图谋不轨,你吃罪得起吗?” 守营兵士听到王姓将军的话后,脸色吓得苍白如纸。他连连作揖,请求王姓将军的原谅。姓王的将军拍了拍兵士的肩膀,脸上微露笑意地告诉兵士,他绝对不会将失察的事情告诉韩元帅。但是既往不咎的前提,就是兵士必须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他。 兵士将信件偷偷塞到姓王的将军袖筒后,他瞟了眼信的内容后,不由得心中为之一颤。王姓将军收好信后,若无其事地跟着兵士来到了营外。王姓将军见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后,细细打量了二人一番后,随即又盘问了很多问题。傅天鹏一一解释,言语间并无半分怨言。 王姓将军“嗯”了一声后,随即告诉傅天鹏,韩元帅带着兵马巡视沿江防务去了。傅天鹏得知这一消息后,询问到哪里可以见到元帅?王姓将军告诉他,到镇江应该可以见到韩元帅。傅天鹏向王姓将军称谢,并准备动身赶往镇江。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信件还在兵士的手中,因此傅天鹏立刻向兵士索要信件。 兵士看了一眼王姓将军,然后故作镇定地对傅天鹏说道:“这位少侠,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几时给过我什么信件?”傅天鹏见兵士瞪着眼睛说瞎话,气不上一处来。他指着营门口的另一个兵士说道:“我递给信件时,你当时也看见了。请你向这位将军说明一切。” 另一个兵士面无表情地告诉傅天鹏,他亦没看到什么信件,无法为其证明。这样的抢白,在傅天鹏听来,无疑增添了他心中的怒火。傅天鹏对兵士责问道:“你们这样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究意是什么意思?” 傅天鹏的话音刚落,姓王的将军便动了怒。他以诘问的语调对傅天鹏说道:“这位少侠说话不要如此无礼,我们韩元帅治军有方,手下的兵将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他们为保护境内安全,浴血沙场。有良将安边,你才能安享太平。如今少侠不知感恩,反而出言抹黑营中兵士,究意是什么意思?” 傅天鹏强压怒火,转身对这位将军说道:“请问这位将军高姓大名?”将军随口说道:“我叫王北信,是营中的副将。”接下来,傅天鹏客套地说道:“王将军久仰大名,适才在下的话,绝非对韩元帅不敬。只是信件在弹指间不见了踪影,此事事关重大。还望王将军帮助协查。” 王北信点了点头,对傅天鹏说道:“少侠这句话,听了才叫人舒服。我看这样,你先到山下附近的得胜驿馆暂且歇息。一切用度由营中开支出。等调查有了结果,我会派人立刻通知少侠。” 傅天鹏只好暂且忍耐,和赵雪晴转身离开了韩世忠大营。一路上傅天鹏眉头紧锁,懊恼不已。赵雪晴轻声对他说道:“天鹏哥,你发现没有,那位守营兵士前后态度大变,想必是有什么人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畏惧此人权势,隐瞒了事情真相。” 赵雪晴的话,让处在愤怒中的傅天鹏渐渐清醒了过来。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那位守营兵士在短时间内就对咱们由友善变为了敌对,这说明他入营后一定见到了令他害怕的人。而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那个叫王北信的副将。因为我当时询问兵士信件的去向时,他极不自然地朝着王北信看了一眼。” 赵雪晴用似水美目温柔地看着傅天鹏,她笑着说道:“天鹏哥,我还以为你当时只顾生气,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不错,这个王北信即便不是藏匿信件者,那么他与这件事也绝难脱离干系。” 信件的内容关乎很多将领的安危,如果歹人就此将名单毁去,那一旦金兵势如破竹地攻入宋境,那么自己也将成为大宋的罪人。想到这里,傅天鹏连连顿足,言语间不停地责怪自己办事不慎,以致中了别人的奸计。 赵雪晴握着傅天鹏的手,柔声安慰道:“天鹏哥,这事不能怪你。谁能想到,韩元帅的热血营寨中,竟然潜藏着王北信这样无耻的叛逆。不过,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咱们且回去等着,看王北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俩人来到得胜驿馆后,掌柜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客房。傅天鹏进屋后,便将房门紧闭。他告诉店小二,不必为他置备酒菜。赵雪晴提醒傅天鹏,现在敌暗我明,驿馆又是个人多嘴杂的地方,所以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他们正在交谈的时候,就听驿馆旁边的街市上,有人高声叫嚷道:“抓住他,不要放跑了金国的探子。快来人啊,抓细作啊。”傅天鹏推开窗户一看,只见一个眼如铜铃,满脸虬髯胡子的男子,慌慌张张地朝前面飞奔。他不时回头看,嘴里还叽里咕噜地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 在这名男子身后数百米的地方,有一个骑着快马,背插令旗的宋将,在紧紧地追赶。他一边奋起扬鞭,一边连连摆手,示意沿街的百姓闪开。虬髯男子拼命地向前狂奔,突然在一条巷道里,有个宋兵拿着长矛挡住了他的去路。虬髯男子就势向旁边一躲,然后手掌向照着宋兵的胸前一拍,使了一招“推波助澜”。宋兵吐了鲜血,立时倒地气绝。 接着背插令旗的宋将又喊道:“快快快,赶紧把四门关上。绝不能放跑这个奸细。”守城兵士得令后,赶紧推上厚重的横闩,准备将虬髯男子关在城里。虬髯男子从怀中取出铁丸,“嗖嗖嗖”三丸齐出,快似流星,疾如电,一下又打翻三名宋兵。 傅天鹏在窗前真切地听到骑马的宋将说道:“哎呀,不好。他逃到城外去了。大家赶快跟我去追。”待到宋将一骑出城后,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看情形这个虬髯男子又和咱们在破庙中遇到的黑衣堂主一样,都是金国派到中原的高手。我得出手擒拿他,不能让他肆意逞凶。” 赵雪晴亦点头说道:“天鹏哥,我助你一臂之力。咱们先拿下这个刺客再说。”俩人说罢,踏浪逐波,施展轻功亦追随令旗宋将的踪影出了城。 俩人沿着快马行进的蹄印一路追踪,后来到了一片茂林。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片茂林十分幽深,须得小心。”傅天鹏应了一声。二人左右相护,谨慎地向前走。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骏马的嘶鸣声。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闻声加快脚步,飞快地前方奔跑。前面迎面“嗖”的一声响过,傅天鹏拉开赵雪晴后,急忙侧身闪躲。只见一枚铁丸照着他们的面部打来。 傅天鹏龙抓探云,单手拿住了铁丸。铁丸浑圆黑沉,分量极重。傅天鹏一边端详着手中的铁丸,一边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敌人就在对面,千万留神他手中的暗器。” 傅天鹏的话音刚落,前方就听有人“啊”的痛苦惨叫一声,然后一切又重新归于了平静。傅天鹏和赵雪晴走到近前一看,只前先前那位背插令旗的宋将,额头满是鲜血。而他倒地不远处的地面上,刚留下了一枚铁丸。 傅天鹏探身查看宋将,发现他已经死了。此时赵雪晴突然说道:“天鹏哥,不好,咱们恐怕又中了别人的奸计。赶快离开这里。”说罢,赵雪晴扯着傅天鹏的手臂,就往林子外面走。 傅天鹏和赵雪晴俩人正待转身的时候,就见四周弓弩手齐齐现身。他们手上各持强弓硬弩,让目标对准俩人的身上。王北信怒道:“探马来报,这里隐藏着金国的刺客,果然确有其事。” 听完王北信的话后,傅天鹏勃然大怒。他指着王北信骂道:“你这包藏祸心的恶贼,偷信设局害人。我绝对饶不了你。”说罢,傅天鹏就要抽出碧波宝刀,与王北信以命相搏。 赵雪晴低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那个宋将死在了铁丸下,如果咱们再以武拒捕。只能坐实叛逆的罪名。不如佯装被他们拿住,引出真正的幕后主谋。” 傅天鹏按照赵雪晴的建议,决定策手就擒。王北信命亲兵将俩人绑缚好后,将宋将的尸体就地掩埋后。便押解俩人朝着密林更深处行去。随着“窸窣”声不绝入耳,从高大的树叶间纵身跃下十个黑衣人。他们将车马团团围住,一个个目光里透着杀气。王北信难掩脸上的喜悦,傅天鹏看在眼里。心中对赵雪晴的冰雪聪颖,充满了敬佩。? 第二十四回:故布疑阵 十名蒙面黑衣人将王北信的随行车长拦下以后,王北信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狡狯的笑容。他冲着这些黑衣人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已经设计将破坏兀术元帅计划的人犯一举成擒,烦劳各位将人犯押解回营.另有元帅亲笔书信一封我也从他们的身上搜到,也请一并带回。” 其中一个蒙面人听到王北信的话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不住地点头称赞王北信做事周全,表示回去后,一定会替他在元帅面前美言几句,保证其今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王北信屈身连连道谢后,遂命令手下兵士推搡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往蒙面人预置的囚车方向赶。此时,傅天鹏暗暗向赵雪晴使了个眼色,赵雪晴心中会意。待蒙面人伸手来抓傅天鹏的肩膀时,傅天鹏突然大喝一声“开”。他气沉丹田、双臂较劲,使出“蛟龙脱困”的招式,将捆缚在手上的绳索挣断.接着,傅天鹏又以迅捷的速度抽出碧波宝刀,帮助赵雪晴解绑.一时间,俩人各持兵刃与众位蒙面人相峙。 眼前的情况令蒙面人始料未及,他立时慌乱地对四下说道:“快把他们拿下。”蒙面人的话音刚落,傅天鹏手中碧波宝刀光影起舞,快似大浪拍岸。只见一股强劲的气流汇聚成了漩涡,朝着蒙面人的胸口扑来。蒙面人惊骇之下,欲侧身闪躲已然不及,被傅天鹏当即毙于刀下。其他的蒙面人见状,当即将傅天鹏和赵雪晴围困于垓下。傅天鹏和赵雪晴俩人各持宝刀、利剑,使出精妙招法。刀起剑落,歹人们纷纷倒在了地上。 王北信此刻方才明白,傅天鹏原来使出的将计就计。如果自己继续在此逗留,那么不出片刻工夫,就一定会被他们擒拿。想到这里,王北信骑上快马,在马背狠狠抽上一鞭后,良骥“啾啾”嘶鸣几声后,一路朝着镇江方向飞驰而去。 待到傅天鹏和赵雪晴悉数解决蒙面人后,王北信早已不知所终了。傅天鹏攥起拳头,气得咬牙切齿。赵雪晴随即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现如今赶紧将金兀术的书信取回,然后火速赶到平江府与李氏兄弟询问沿江情况。” 傅天鹏一行来到平江府的时候,已经时值深夜。四门的三门俱已关闭,唯有连通中市河的城门,可以听到伐木丁丁、斧凿哐哐和兵士的叫嚷声。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躲在远处暗暗观察着这里的情况。他们俩人发现,平江府城城头上遍插金国大旗,在河口出处还修筑了一个巨大的水寨。 目睹眼前的一切,傅天鹏愁着眉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现在金兵已经占领了平江府,不知李将军他们的情况如何?我真想悄悄潜进城去,去探查一下消息。” 赵雪晴轻轻拍了拍傅天鹏的肩膀说道:“天鹏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很为李将军的安全担忧。然而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夤夜赶到镇江,将一路上发生的情况都告诉韩元帅。叛逆吴曦已经进入了巴蜀,而韩元帅的帐下又出了像王北信这样的奸徒,金兵还占据着水路要道。如果几方联合在一起,那么朝廷将来的征讨之路必将是阻力重重。” 傅天鹏听完赵雪晴的话后,犹如拨云见日。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现在咱们就直奔镇江,寻找韩元帅。”说罢,俩人便直奔镇江而去。 傅天鹏和赵雪晴俩人行至一个林间小道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辚辚车轮声和笃笃马蹄声。他们赶紧就近躲藏起来,暗中观察周围的动态。 一会儿的工夫,俩人就看到一支十余人的金兵小队押解着五个人,正从俩人面前经过。 此刻,傅天鹏对赵雪晴说了一声:“救人”后,便离弦出箭一般冲了出去。傅天鹏拳打脚踢,出手如电。扑入金兵小队,好似狼入羊群一般。眨眼之间,便有两三个金兵倒在了地上。余众见难以抵挡便弃掉手中兵刃,四下奔忙逃命去了。 金兵败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将五个人身上绑缚的绳索解开,这五人齐声向傅天鹏和赵雪晴致谢。他们说道:“多谢两位侠士仗义援手,今天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恐怕我们就性命堪忧了。” 傅天鹏告诉他们不必客气,行侠仗义乃是自己份内的事情。接着傅天鹏询问五个人,金兵押解他们究竟要干什么?这些人轻声叹气,连连摇头地回答道:“两位侠士有所不知,我们几个都是附近的木匠。金兵抓我们,就是要让我们到他们的水寨去协助进行造船。” 听完这五个人的讲述后,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金兀术到处抓拿人力为他们造船,看样子他不久就要开始大举攻宋,咱们得赶快去见韩元帅,将这情况告诉他。” 他们商议完毕后,傅天鹏让木匠们赶紧远逃,因为金国出于战事的考虑,肯定会收集情报,寻找精通木工的人为他们办事。所以他们最好现在远走他乡,再另谋差事,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手艺。木匠们再次向傅天鹏和赵雪晴道谢,便一起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傅天鹏和赵雪晴重新上路,经过连番遇袭和艰辛跋涉终于到达了镇江。在向守卫兵士出示了宰相赵鼎的书信后,傅天鹏他们很快就被请进了大寨。 俩人缓步而行,但见韩世忠营寨旌旗飘摆,甲士林立,一派威武不凡的气象。再看远处兵士营盘,皆是依山傍水占尽地利,一营连着一营,犹如长蛇盘伏,首尾呼应。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韩元帅真是擅于用兵,有这样的元帅真是我大宋之福啊。” 傅天鹏他们领略了兵营气象后,很快就来到了中军帅帐。兵士进去禀报后,韩元帅便请俩人进了帅帐。傅天鹏见到帅案后端坐一人,他身穿金丝兽面锁子甲,体态高大,双目如电,颔下长须飘髯,不怒自威。再看次座的那位女子一身红装,生得是肤如凝脂,艳如桃李,背负双刀缨穗灵动,英气不可逼视。 傅天鹏知道这就是威名远播,也令金兀术头疼的抗金伉俪韩世忠梁红玉夫妇。傅天鹏久仰韩元帅威名,今日有幸得见,他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随即,傅天鹏和赵雪晴赶忙向元帅夫妇深施一礼。 韩世忠让傅天鹏不必拘礼,他捋着胡须仔细打量了傅天鹏一番。见他目若朗星、少年英伟,心中很是喜欢。待探询了他的出身来历,韩世忠更是大喜过望。他哈哈大笑道:“原来少侠是我大宋名将傅察将军后人,将门虎子难怪气度不凡。” 这边韩元帅对傅天鹏喜欢不已,那边韩夫人梁红玉也对赵雪晴疼爱有加。梁红玉女中豪杰,在加入宋军之前又出身江湖草莽,因此她对仗剑江湖的巾帼英雄格外的喜欢。再加上她没有女儿,见到冰雪聪慧的赵雪晴就格外疼爱。 因此韩夫人当即向韩世忠提出了她的想法,要认赵雪晴为义女。赵雪晴见梁红玉如此抬爱自己,她连忙跪拜见礼,用银玲清音喊了一声“女儿拜见义母”。梁红玉喜笑颜开,赶忙将赵雪晴拉开身边了。赵雪晴接着又向韩元帅见了礼。 韩世忠一边大笑,一边对梁红玉说道:“夫人,好事成双。我一见到傅少侠就非常喜欢。彦直和他的年龄应该相差无几,不如他们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什么事可以互相照应。” 梁红玉听完,对夫君的话表示非常赞同。她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少年将官,对他说道:“彦直,你过去和傅少侠畅谈。待会儿焚香祭拜天地,你们结为异姓兄弟,以后齐心协力共保大宋。” 傅天鹏和韩彦直一见如故,交谈中得知,韩彦直比傅天鹏年长两岁。傅天鹏赶紧向韩彦直抱拳见礼,口中亲切地称道:“兄长。”韩彦直还了礼,与傅天鹏侃侃而谈。他们像多年未见一样,彼此心中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韩世忠夫妇见他们情真义切,心中很是高兴。 简短地叙谈完私事后,梁红玉带着赵雪晴到营外附近散步。其余众将也纷纷起身告辞,退到了外面。此时,韩世忠适才的轻松愉悦如烟去一般在脸上消散了,他连忙向傅天鹏询问沿途发生的事情。傅天鹏随即将自己在平江府遇险、破庙遭袭、营中副将王北信投金、以及金兵水寨抓人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世忠。 韩世忠接过赵鼎的亲笔书信看过后,气得拍案而起。他大骂吴曦叛宋投金,接着又恼恨自己营中居然出了个王北信这个的小人。韩世忠拿出令箭,就要派后将捉拿王北信和两个守寨兵士。 傅天鹏此时对韩世忠说道:“元帅暂忍雷霆之怒,请听在下一言。”韩世忠缓缓放下令箭,对傅天鹏说道:“少侠有话请讲。”傅天鹏对韩世忠说道:“韩元帅,王北信将我们擒拿住之后,沿路有蒙面的黑衣高手接应,这就说明金国派遣到宋境的不单单是兵将那么简单,其中还有江湖人物。元帅,您要知道这些江湖人物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如果被他们打探出有利的情报,亦或者密潜入城伺机行刺我方将领,那后果可就遭了。还如咱们还是先从战局考虑,先控制沿江要塞,布置重兵阻止金兵前进。” 韩世忠对傅天鹏的建议表示赞许,接着他又请傅天鹏出谋,守营兵士应该如何处理?傅天鹏知道韩元帅爱兵如子,而且当时的情况,守营兵士也许真的是难以确定他的身份。因此才会被王北信用一番花言巧语,给蒙骗利用。傅天鹏对自己给出这样的解释很满意,他亦让韩世忠从职责出发,对守营兵士进行问话。 听到傅天鹏话后,韩世忠连连点头。在心中称赞傅天鹏办事得体,机敏过人。? 第二十五回:竭泽而渔 韩世忠根据傅天鹏的讲述作出分析,他认为金兵很快就会集结船只,夺取长江要塞镇江,并以此为依托攻打荆楚。为了阻挡金兵南下的脚步,韩世忠想到了一个竭泽而渔的计策。计策的主要内容就是将平江府周边百姓全部迁出的同时,将木材、铜铁、粮食、牲畜等生产生活的必需品一并带走。再在重要的水路要道布设坚桩和铁丝网,以防止金国战船和水手偷越。 定下计策后,傅天鹏和赵雪晴询问韩世忠,现在需要他们做什么?韩世忠告诉两位侠士,金兵已经占据平江府,城内目前是什么个情况,外界也无从知晓。最好是能够潜入城去,一来可以互相消息,随时掌握金兵的动向,二来可以联络城中军民共抵抗。 韩世忠的话音刚落,傅天鹏便不假思索一口应承下来,他向元帅表示,自己愿意潜入平江府,负责与外界的联络工作。听到傅天鹏的话后,韩世忠开始眉头紧蹙,凝神思考。过了一会儿,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你不久前才从平江府出来,那里的人很多都见过你的面容,况且城中还可能藏有吴曦的爪牙,你现在再入平江府岂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危险了。” 听到韩世忠关切的话语,傅天鹏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抱拳施礼感谢韩世忠元帅对自己的厚爱,接着傅天鹏也说出了自己要去平江府的理由。他告诉韩世忠,于公于私去平江府的人选都非他莫属。 韩世忠知道,傅天鹏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却晓事理、明大义,从投身报国这个层面看,应该给这个满腔热血的侠士一个机会。然而他口中所说的于私,韩世忠心中就困惑不解了。他连忙向傅天鹏询问具体的原因。 傅天鹏对韩世忠说道:“元帅,我与李氏将军兄弟一见如故,共同参加了攘除奸凶,讨逆平叛的行动。现在李好古、李好义两位将军音讯全无,我的心中很是担心。我恳请元帅,此次派我潜入平江府。” 傅天鹏直抒胸臆的话语让韩世忠非常高兴,他连连夸赞傅天鹏有情有义。因此他当即下令,让傅天鹏和赵雪晴潜回平江府,打探金兵的动向后,随时向他报告。 韩世忠看了看傅天鹏的一身侠士行装后,略略沉思片刻说道:“不侠,此次进入平江府,你有具体的策略吗?”傅天鹏脑子聪明,他立即答复韩世忠。傅天鹏说道:“元帅,竭泽而渔的计划进行后,金兵肯定会为粮草物资而发愁,此刻我们化装成贩酒的夫妻,给金兵送些酒,在慢慢与他们建立关系,到时在城中开展行动就得心应手了。” 韩世忠点了点头后,他马上传来司务官,为傅天鹏准备一辆推车,车上置备了三百坛百年烧春酒、一百坛镇江米醋和几件寻常百姓衣物。司务官清点了随车物品后,请韩世忠检查。 韩世忠让傅天鹏和赵雪晴随自己一同出了帅帐后,来到了推车前。韩世忠捋着长须,冲着两人呵呵笑道:“傅少侠,女儿,你们看看,我准备的这些东西,你们可还满意。如果不满意,等将来你们大喜之日,我定当备上一份厚礼。” 傅天鹏看到这些称心如意的物什,心中十分对韩世忠缜密的思谋非常敬佩。赵雪晴此时却因为韩世忠刚才的那句玩笑话,吴盐胜雪的俏脸上,现出了粉桃般的娇羞。 接着韩世忠又轻咳一声,不多时一个身高九尺,体阔膀圆的汉子从附近一座兵械库走了出来。此人宽眉、大眼、圆脸盘、满颔虬髯,说起话来犹如洪钟。 壮汉来到傅天鹏的面前后,冲着他和赵雪晴抱拳施礼。傅天鹏还礼后,回头看了看韩世忠。韩世忠对傅天鹏说道:“少侠,此人是我帐前先锋呼延通将军,他勇武过人又兼通木艺,可以帮助你更好地取信金兵。” 傅天鹏向韩世忠拜谢后,三人便一起直奔平江府。他们行到平江府远处的一处密林后,傅天鹏对呼延通说道:“将军,现在咱们等等元帅先将附近一带的百姓转走后,再入城不迟。另外,为了让金兵更加相信咱们,大家尽量打扮得风尘仆仆,奔波疲劳的样子。” 呼延通哈哈笑道:“傅兄弟,我就是粗人。整年在外与韩元帅带兵打仗,所以自然是一副满是风尘的样貌。倒是你们,还需要好好打扮一番,犹其是乔装成夫妻,更得用心才是。” 傅天鹏忙笑着呼延通如何用心,呼延通只是一味地傻笑。赵雪晴知道他话里有话,红着脸有一双秋水美目瞪着他,不过这更让呼延通感到有趣。 三人在密林潜仗隐藏,待到已而夕阳在山,夜幕拉开的时候方才出来。呼延通膂力过人,推起千钧小车丝毫不感到疲惫。他亦知道,元帅派他来的深意,所以主担承担起各项杂活的重任。 待到平江府城门口,一个纵马闲逛的金将迎了上来。这位金将面皮青黄,满脸尖利的短茬胡子。金将骑马在三人的面前兜拢了一圈后,勒马持缰,站到推车前面。然后他瞪着一对如牛大眼,指着推车对三人质问道:“这车上装得是什么,你们三人从哪里来的?” 金将的话音刚落,呼延通便撸胳膊、挽袖子,迈开大步奔了过来。他咧开大嘴,嘻皮笑脸地对金说道:“将军,我们是从长沙到这里来卖酒的。” 听完呼延通的话后,金将眼睛滴溜直转,他歪着头斜视着呼延通。 呼延通见金将瞪视自己,眼中满是质疑的意味。他依旧嘻嘻哈哈,神情举止间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惧怯。过了一会儿,金将又转而来到傅天鹏和赵雪晴的面前。 傅天鹏伸臂搂住赵雪晴的肩膀,对金将说道:“将军,我们夫妇两人是走南闯北的酒贩。”傅天鹏讲完话后,金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满口唾沫星子乱飞地喝道:“胡说,你们说自己走南闯北,怎么我一点都看不到你们脸上沧桑的样子?” 一旁的呼延通听得真真切切,他心中暗想:“这个金将倒是十分狡猾,询问的话也是直击要害。这两个侠士都是皮肤白晳,一脸青涩,哪里像个经受辛劳奔波的商贩。想到这里,呼延通暗暗从袖中取出短刀,只待金将识破傅天鹏的计谋后,纵身上前结果了他。 不过,接下来傅天鹏的对答,让呼延通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傅天鹏笑着对金将说道:“将军,您难道没有听说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江南风和日丽,景色怡人。生活在这里,当然肤色好了。将军只要在这里呆得久了,就会明白小人所言绝非虚言。” “嗯,我到南朝来,确实常听到这句话。你说得也算是实情。”金将说完话,对傅天鹏的敌意稍有缓和。傅天鹏知情识趣,赶紧趁此良机,与金将疏通关节。他对金将说道:“将军,我们打算在平江府贩酒,以后的生意往来一切都要仰仗将军。这车上二百坛烧春酒外加五十坛镇江米醋请将军拿走,余下的待小的生意打开局面,自然忘不了将军的好处。” 金将听完傅天鹏的话后,在马上哈哈大笑。他对傅天鹏说道:“嗯,你这蛮子不错,倒挺会说话的。东西我派人收下了,以后有什么事情跟这里的兵士说一声。 傅天鹏笑着脸,接过话来说道:“敢问将军姓什么,我有什么事情还是直接找您的好,这样也方便些。”傅天鹏说完后,悄悄走到金将面前,往他的袖中递银票。 金将笑纳后,对傅天鹏说道:“我叫铜牙利”。在这里遇到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傅天鹏抱拳施礼,对铜牙利说道:“将军,您的话我记下了。” 铜牙利命兵士将酒搬回营中后,他对傅天鹏三人说道:“尽管我可以照顾你们一些,但是这里有的地方是不能随便进出,也不能向里面张望。” 傅天鹏知道,铜牙利是害怕别人将傅天鹏三人当作大宋派遣来的细作,这样会给自己招致害身之祸。所以当铜牙利说出告诫的话后,傅天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傅天鹏对铜牙利说道:“将军请放心,我们不会让您为难的。这营中大寨乃是重地,您不说我们也知道。所以以后您随时可以到城中找我们。因为我们要找个地方置业安身。” 铜牙利哈哈大笑,对傅天鹏说道:“你这小子确实聪明,不用我多说一句。既然你们有心在这开店,我就辛苦辛苦,为你们找个聚财的店铺。” 傅天鹏又是抱拳施礼,再次向铜牙利表达谢意。铜牙利摆了摆手,告诉他们三人先到附近的客栈歇脚,待明天自己会前来找他们。三人点了点头,铜牙利随即调掉马头离开了。 铜牙利走后,傅天鹏三人随意寻了一家客栈,因为这里到处都是金兵,铜牙利想找到他们易如反掌。赵雪晴睡下后,傅天鹏掩上房门来找呼延通。 呼延通这时正坐在桌子旁,自斟自饮。见傅天鹏进来,呼延通忙请他坐下,并递过一个酒杯,也为他斟满了酒。呼延通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心烦着呢,元帅交给我的任务不知如何完成呢?” 傅天鹏清楚呼延通是想以混入金兵的大营,好方便刺探消息。他笑着对呼延通说道:“呼大哥,你放心。用不了多长时间,自然会有人带咱们进入大营。” 呼延通听了傅天鹏的话后,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他忙请傅天鹏解释其中原因。傅天鹏告诉呼延通,铜牙利是个贪财的人,这次他提出给咱们寻找开张的店铺,一定是想从中大捞一笔。只要咱们满足他的贪欲,到时候他还不得由着咱们驱使? 呼延通一听很高兴,可转念他又怕铜牙利翻脸不认帐。傅天鹏告诉呼延通,如果铜牙利到时候不配合咱们,他自有办法对付他。呼延通看到傅天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不再追问下去。? 第二十六回:见招拆招 傅天鹏在客栈暂宿一晚后,第二天天刚渐亮,铜牙利便来到客栈找他。一见面,铜牙利便面带奸笑地告诉傅天鹏,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极佳的开店位置,现在正好可以带他们去看看。 听完铜牙利的话,傅天鹏马上回屋将还在沉沉入睡的赵雪晴唤醒,接着他们三人便跟着铜牙利出了客栈。铜牙利在前,傅天鹏三人紧紧跟着。就这样一路穿街过巷,不久便来到了一个酒楼面前。 到了酒楼面前后,铜牙利转身告诉傅天鹏他们,这就是他费心费力挑选的酒楼。铜牙利边说着话,边引着傅天鹏三人往酒楼里面走。进入酒楼后,首先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当中的一块题诗墙。上面龙飞凤舞、笔走龙蛇,皆是历代名家的墨宝真迹,其中苏黄米蔡的作品最多。傅天鹏近前仔细观瞻一番,然后说道:“单凭这些字画,这个酒楼就身价不菲,铜将军真是目光如炬。” 铜牙利听了傅天鹏的话,忍不住“嘿嘿”直笑。他知道傅天鹏越是这么说,自己就可以用这个当作理由,狠狠地敲竹杠了。而傅天鹏对铜牙利的想法也是心知肚明,因此他故意这么说,以迎合他的贪婪。 几个人在酒楼各处走上了一遍后,铜牙利询问傅天鹏,对这个相酒楼可否满意?傅天鹏马上接过话来,伸出拇指不断称赞铜牙利眼光独到。铜牙利哈哈大笑,说了一些谦辞。接着他开门见山,将话题转移到了酒楼的价格上。 铜牙利以试探的口吻询问傅天鹏,以他的看法这个酒楼应该开价多少?傅天鹏已然明子铜牙利的用意,他便顺水推舟把开价的事情又转回到了铜牙利的身上。 傅天鹏对铜牙利说道:“铜将军,江南富庶繁华,平江府又是具有千年文化底蕴的古城,这里商业兴盛,巨贾如云,而酒楼又处在平江府最好的地段,更有铜将军为这里的治安保驾护航。价格不能低了。” 傅天鹏的一番话正中铜牙利下怀,他蛤蟆大嘴笑得合不拢。口中满含虚伪地告诉傅天鹏,两人一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傅天鹏是个实诚人。傅天鹏面带微笑,心中暗暗骂道:“去你的,哪果不是看在钱财的份上,恐怕这个时候我们几个早已在牢里吃牢饭了。” 既然傅天鹏自己主动“撞墙”,那也别怪我小刀磨得锋利。铜牙利眼珠滴溜直转,接着狮子大开口,直接冲傅天鹏要一千五百两黄金。 铜牙利的话音刚落,但见呼延通立时瞠目结舌,整个人惊呆在了原地。 傅天鹏看到呼延通的表情后,生怕他引起铜牙利的不悦。因此他推了一下呼延通,然后故意语带斥责地说道:“你在铜将军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实在是太失态了。”接着傅天鹏告诉铜牙利,自己的这个伙计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他是被这个格调气派的酒楼给震住了,因此才失了礼数。 铜牙利一边摆手,一连哈哈大笑,他表示自己并不见怪。呼延通此刻已然缓过了神,这一千五百两黄金,可够他手下先锋营将士用度一年的。这铜牙利哪是在帮人,分明就是在抢钱。 呼延通深知自己是没有这个能力帮助傅天鹏解决钱财困境,而他亦知道,即便是韩元帅也无权直接划拔军中费用,更何况笔钱是给金人,名义上都过不去。 傅天鹏气定神闲告诉铜牙利,这笔款子自己可以一次当面付清。但需要铜将军找来证人,双方要在产权契约上签名画押,以示公平公正。铜牙利点了点头,派出兵士到书铺去请公证人。 在书铺的指导下,傅天鹏和铜牙利签订了契约。接着傅天鹏拧开碧波宝刀的刀纂,从中取出一枚鸽蛋大小,细腻通莹的宝珠。他将宝珠递给铜牙利,并对他说道:“铜将军,这是我家传的宝贝。此南珠乃是当年先父随军平剿海寇,在南粤海域的一个大蚌中取得的。” 铜牙利接过宝珠,放在手上把玩。宝珠盈盈放光,温润如玉。铜牙利双目发红,贪婪的表情尽收众人眼底。他对傅天鹏说道:“这颗珠子可以抵酒楼的钱了”。说罢,铜牙利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椟,又用绵布将宝珠包好,放在了木椟里。 契约交接完毕后,铜牙利便起身要走。傅天鹏见他行色匆忙,便询问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铜牙利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待到没有外人后,赵雪晴柔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这就把家传之宝交给了铜牙利,万一要不回来怎么办?更何况这里是由金兵控制,他们反悔索要酒楼,咱们可是财物两空了。” 赵雪晴的话音刚落,呼延通的话匣又打开了。他先是大骂铜牙利趁火打劫,接着又恼恨自己无能,让傅天鹏白白为自己破了财。傅天鹏微着对两人说道:“呼大哥,晴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果我父亲在世,他也一定会赞成我的做法。” 赵雪晴听完傅天鹏话,向他投来柔情似光的目光。呼延通心中不平,对傅天鹏说道:“兄弟,真是便宜了铜牙利。”呼延通说完,傅天鹏告诉他,将来一定要铜牙利连本带利的还回来,到时候他得赔上自己的那副铜牙。 傅天鹏带着调侃的话语,惹来呼延通和赵雪晴的一阵大笑。三人计议一番,决定选取伙计充实门面。呼延通询问傅天鹏,是不是还要择个吉日良辰开张。傅天鹏告诉呼延通,选择什么时候开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铜牙利过来。 呼延通心下明白,当天便出去寻找伙计,并将张开的事情告诉了铜牙利。铜牙利怪眼上翻,略作沉思后,他告诉呼延通暂且回去。选用人和开张的事情他会帮忙留意。 回到酒楼后,呼延通把铜牙利的话如实告诉了傅天鹏。傅天鹏对呼延通和赵雪晴说道:“铜牙利名义上说是为咱们找帮手,实则是往酒楼安插眼线,好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 傅天鹏的话一语中的,呼延通摆着双手说道:“事实就是如此,铜牙利真真是诡计多端。这么多他的人进来,以后咱们什么事情别做了。这个家伙居然能想出这么一招,岂有此理。” 呼延通神情懊恼,傅天鹏却是一脸轻松。他告诉呼延通,只要韬光养晦,继续向铜牙利“示弱”,总会让他慢慢消除戒心。呼延通也没有什么良谋妙策,只好按照傅天鹏的计划做。 开张的时候,铜牙利带着五个人来到了酒楼。这五个人当中,有一个生得白面皮,瘦小枯干。他虽然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双眼如电,目光中隐隐透出狡狯。再瞧其余的四人,皆是膀阔腰圆,如狼似虎。 傅天鹏面露微笑,请铜牙利进了酒楼。接着上菜端茶,招待得十分周到。铜牙利一边吃菜饮酒,一边哇啦哇啦说个不停。他扫了一眼那四个长得魁梧的人,狠狠地骂了几句:“你们都站在这干什么?难道来这里,是准备让人伺候的吗?” 铜牙利骂完,这四人纷纷换了行装,以伙计的身份开始忙乎起来。不过,他们的行动太过笨拙,又惹得铜牙利的连番怒骂。这时那个瘦猴一样的人站了出来,对铜牙利说道:“将军,我看他们还是交由我来管理好了。” 傅天鹏知道这才是铜牙利安排在自己自边的眼中钉,卖了个顺水人情给铜牙利,表示自己的酒楼正缺个管事的,就让他来担任。傅天鹏指着这个瘦猴一样的人,对铜牙利说到。 铜牙利对这个瘦猴说道:“摩都利,你在这里要好好听从人家的安排。”摩都利点了点头,转身去拜见傅天鹏。傅天鹏告诉他,除了帮忙管理酒楼的帐务外,就是帮着自己端茶倒水。 铜牙利表示认可的同时,他望了一眼呼延通。然后对傅天鹏说道:“这个人跟着你,不是更适合管理的任务吗?”傅天鹏随口叹息地说道:“铜将军,有道是隔行如隔山。他原本是个木匠,根本就没有做过跑堂的活。做事来笨手笨脚的,我看以后让他负责搬运东西。” 听完傅天鹏的讲述后,铜牙利用手不停地揪扯着他那短茬胡子,然后对傅天鹏说道:“会木艺的活,在酒楼里当小二,实在是不合适。我看看情形,到时可能要请他帮忙。” 傅天鹏知道铜牙利是想让呼延通到水寨去帮忙打船只,因此他看破并未说破。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傅天鹏和铜牙利两个人,现在拼的是“内功”。谁有耐心,谁就能赢下胜利。 眼下铜牙利派出眼线,就是便于监视和弄清傅天鹏三人的身份。另外他还要将此事禀报铜耳乎。铜耳乎是大狼主粘罕手下猛将,负责攻打建康和沿江防务。铜牙利一边安排线人,一边与铜耳乎联络,准备双管齐下,为进一步攻宋作准备。? 第二十七回:长线钓鱼 傅天鹏为了能够随时掌握金营动态,利于铜牙利的贪婪采取放长线钓大鱼的策略。他三天一小席、五天一大宴,招呼铜牙利吃吃喝喝。在满足了铜牙利饕餮之欲的同时,傅天鹏还不忘给其一些银钱小惠。如此一来,傅天鹏与铜牙利攀交情、拉关系的路就算走通了。 第五日的当晚,傅天鹏照例去请铜牙利来酒楼吃席。面对一桌子的珍馐美馔,铜牙利却并没有提箸动筷,只是抄起酒壶猛劲地喝酒。傅天鹏从铜牙利这个举止揣测,想必近来他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傅天鹏心中暗暗叫好,而表面却佯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一通狂喝猛灌过后,铜牙利只感到四下云雾缥缈,周遭事物若隐若现,显然他已经处于半醉的状态了。铜牙利满脸通红,蛤蟆大口不断向外喷吐着酒气。他用断断续续的语调对傅天鹏说道:“你知道不,我们大金国与你们连年开战,其实双方都是各有损伤,谁也没有占到一星半点儿的便宜。可是不打不行,我们必须以战养战。打了又怎么样呢?夺得的地盘又被岳飞和韩世忠收复了。真是可叹可恼。” 铜牙利满腹牢骚说起来没完没了,摩都利连忙用话语遮掩。他对傅天鹏说道:“铜将军喝多了,你不用在意他说的话。”铜牙利虽然酒醉,但神智还算清醒。他伸手一把揪住摩都利的衣襟,连连质问自己的话哪里说错了。 傅天鹏见状,赶紧出来解围。他笑着拉开两人,然后对铜牙利说道:“将军,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即可以让金宋两国罢兵止戈,还可以让金国得以富庶起来。” 听到傅天鹏的话后,铜牙利和摩都利两个人都瞠目结舌,像被夺去魂魄似的呆望着傅天鹏。傅天鹏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嗓门嚷嚷道:“我看金宋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连年征战耗损的是彼此的府库。不如双方确立下疆界,两方分而治之。” 铜牙利和摩都利两个人交换了眼神,然后冲着傅天鹏竖起拇指。他们口中不断地夸赞道:“你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高见,高见。” 接着铜牙利又询问傅天鹏心中有没有什么成熟的方案? 傅天鹏告诉铜牙利,他虽然没有具体的策略,但是有一个人的想法,自己是完全赞同的。铜牙利和摩都利听完之后,异口同声地询问那个人是谁? 傅天鹏随即答复铜牙利,他非常认同当朝参知政事秦桧大人的观点。听到傅天鹏说出秦桧的名字,铜牙利的嘴角一丝难以察觉的诡笑。傅天鹏目光犀利,捕捉到了这一切。 接着铜牙利向傅天鹏细细打听秦桧究意是怎么说的?傅天鹏答复铜牙利,秦大人在朝堂上当着圣上和满朝文武的面,提出了南自南,北自北,分而治之的观点。他认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合乎时局,满足双方百姓的心愿。 铜牙利一边听着傅天鹏的讲述,一边连连点头。他“嗯”了几声,然后插话道:“这个这个你们这个叫什么桧的,他颇具谋略,很懂得公忠体国。” 傅天鹏心想:“去你的,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跟我摆迷魂阵,打哈哈。秦桧此举这是崽卖爷田,背弃祖宗。铜牙利你替这样的人说好话,看来坊间对秦桧金国奸细的质疑,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啊。” 现在一层窗户纸被点破,铜牙利说起话来也毫无顾忌了。因为傅天鹏已经亲口表示自己完全赞同秦桧的观点,这样的人是值得相信的。接着,铜牙利就将现在的困境告诉了傅天鹏。 傅天鹏询问铜牙利,是不是因为韩世忠采取竭泽而渔的计谋后,平江府的市井商业都受到了影响?傅天鹏的话直击要害,铜牙利兴奋的连连拍手。随后,铜牙利以一脸奸笑地询问傅天鹏,可有什么办法扭转平江府现在颓境? 傅天鹏清楚铜牙利的话可是暗藏叵测,如果他说出让宋朝解除沿江封锁,那么等于直接告诉铜牙利,自己就是宋营派来刺探消息的。另一层意思,傅天鹏哪果没有解决的办法,那么他在铜牙利的眼中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以后想打入金营就成了空谈。 想到了这两点,傅天鹏便告诉铜牙利,他会凭着自己多年走南闯北建立的交情,筹集平江府现在急需的物资。商人看利走,只要铜将军能够破费银两,还怕找不卖主吗? 铜牙利听到傅天鹏的谋划后,哈哈大笑道:“你真是聪敏过人,这件事具体就交给你办。另外把摩都利带上,他可以帮你打点货物。” 傅天鹏当即表示同意,然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铜将军,我看具体与你们的交接也由摩都利负责,我只管筹集和联系物资。” 与傅天鹏商议完了筹集物资的事情后,铜牙利得寸进尺,又向傅天鹏要人。傅天鹏知道,铜牙利这是要让呼延通到水寨去为他们服务。 傅天鹏心想:“铜牙利,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了。” 铜牙利表达出让呼延通到金营的想法,傅天鹏马上就加以执行。他告诉呼延通到了铜将军的营帐后,一切都要按照将军的意思办。倘若出现什么差池,铜将军可以按照军法从事。 呼延通听到傅天鹏的话后,心中暗想:“傅天鹏啊,你这小子可够损的。让我只身前往金营当劳役做苦工不算,还授权委托铜牙利可以收拾我。等以后再找你算帐。” 傅天鹏和呼延通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的,令铜牙利如坠云端。他马上带着呼延通先往营寨去了。剩下筹措物资的事宜,则由傅天鹏和赵雪晴负责。傅天鹏对摩都利说:“现在韩世忠对江面采取分段而治,物资极难进入,不如选择走陆路,可以随时调换运输路线。” 摩都利也表示同意,他认为金兵不谙水战。一旦宋兵截江夺资,本方的兵将很难保证货物的安全。现在铜耳乎将军攻打建康,他急需平江府作为补给点,为大军源源不断提供物资。 傅天鹏见摩都利没有任何异议,他便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摩将军赞成咱们的计划。明天咱们起早动身,到各处去筹划物资。”赵雪晴点了点头,告诉傅天鹏,需要她做什么尽管开口。 第二日天方显现鱼肚白,傅天鹏三人便起程了。三人镇江最大的杂货铺停了下来,傅天鹏开出清单,让掌柜负责将物资运送出去,并表示费用他可以随便开。 掌柜告诉傅天鹏,韩元帅已经发下命令,凡是经营木材、铜铁、食盐、铜油、布匹的商铺,每笔销售情况都要进行登记。其中包括买主的姓名、住处、还有购买时间以及用途。大宗货物必须到大账由元帅亲自签令核准。客客您要的东西数量太大了,所以您拿着单据先去找韩元帅。 听到掌柜的解释,傅天鹏故意脸现为脸的神色,他扭头望了望摩都利,想听听他的意见。摩都利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对掌柜说道::“掌柜,做生意最怕错过买卖时机。您看这样行吗?我们多开几张单子,就当这些货物是分次从您这购进的,单据的购货量少了,应该不用烦劳韩元帅了。” 摩都利说完后,抬头看了一眼掌柜。此时这个狡猾的家伙,嘴角显现一丝得意的笑容。掌柜依旧笑脸如常,他对摩都利说道:“韩元帅将令说得很清楚,禁止商贾为了拆分货单销售,违者以通敌罪论处。”掌柜的话掷地有声,让摩都利一时间没有了办法。 然而摩都利依旧在嘴上争强斗胜,他吞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对掌柜说道:“韩元帅恐怕营中的军务还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顾及这些货利行市的小事情。” 听完摩都利的话后,掌柜拿出韩世忠写的《告各处商贾书》。元帅在信中写明了战时商品销售的各种举措,并在末尾加盖了他的帅印。看到这个铁一样的事实,摩都利睁大眼睛,肚子气得滚圆。 掌柜见状,又对他说道:“韩世忠元帅心思缜密用兵如神,他和精忠报国的岳飞元帅一样,都是我们大宋的定国柱石。我们南朝子民相信,在两位元帅的带领下,一定能够将金兵赶出去。” 摩都利听完掌柜的话后,他那僵析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接着摩都利语无伦次地说道:“这这这个对。”说罢,他对傅天鹏说道:“看来,咱咱就这样办。” 傅天鹏见摩都利哑口无言了,为了让他彻底不再破坏自己的计划。他对摩都利说道:“既然韩元帅下了令,咱们作为大宋子民就应该听从元帅的安排。我看这样,咱们两人一起面见元帅,请他核准签发单据后,再来找掌柜。” 一听要入韩世忠的帅帐,摩都利吓得魂不附体。他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有点身体抱恙,不能出去走动了。甩开这个眼中钉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便前去面见韩世忠,向他禀报进入平江府后的情况。 待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出去后,掌柜以先看货物成色的理由将他请入了内室。摩都利刚进入内室,他的后背就冲出两个人。这两人将他的胳膊反扭,然后将其绑缚成擒。 摩都利怒气冲冲地质问掌柜为什么胡乱抓人?掌柜哈哈笑道:“摩都利,你别在这演戏了。”一听这话,摩都利登时吓傻了。他战战兢兢地询问掌柜是什么人?掌柜对他说道:“实话告诉你,我就是岳飞元帅账下大将王佐。” 摩都利一听王佐报上姓名,立时双腿瘫软,整个人已经魂飞天外了。他知道自己此次成擒,铜牙利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第二十八回:思谋良计 王佐擒住摩都利,便立刻派遣得力兵士将他秘密押回了大营。此时,傅天鹏和赵雪晴返回杂货铺,只见人去柜空,掌柜和摩都利两人踪影全无,傅天鹏不禁心下暗暗感到诧异。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不见了摩都利,必然引起铜牙利的怀疑。那么不但诱敌深入的计划难以实现,呼将军还可能遭到危险。咱们赶紧四下找找。”傅天鹏说罢,转身就要出去。 他们两人刚要出门,掌柜便闪身进入了店铺。随即他掩上店门,开门见山地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不必去寻找摩都利了。因为他已经被押走了。 听到掌柜的话后,傅天鹏的眉头立时紧蹙起来,他心中暗想:极有可能前番几人的对话,掌柜识破了摩都利的身份。金宋连年开战,两方百姓彼此敌对,掌柜出于义愤拿住摩都利,他的心情完全可以理解。 想到这一层,傅天鹏便心平气地与掌柜交谈起来。他告诉掌柜,一定要将摩都利释放,因为这关乎一场战事的走向。如果掌柜拒不交人,那么自己将会以武力解决。 王佐见傅天鹏处处为家国社稷着想,心中很是欣慰。他哈哈大笑道:“傅少侠年纪轻轻,就深明大义,真是虎父无犬子。我大宋有傅少侠这样的热血志士,何愁不能直捣黄龙,迎还二圣。” 傅天鹏见掌柜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他的神情更加地惊诧。接下来,王佐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我是岳飞元帅帐前大将王佐。奉元帅的命令以杂货铺为掩饰,借以捉拿金国奸细,并收集他们的各种情报。” 王佐的话令傅天鹏心中的疑云即刻消散,既然是他是岳飞元帅麾下的将领,想必捉住摩都利定是有更加稳妥的办法。傅天鹏询问王佐,既然王将军将摩都利擒拿而不怕诱敌深入的计策被金人识破,想必您一定是成竹在胸的良谋了。 王佐点了点头,他随即笑着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两位侠士,韩元帅不是已经为你们核准签发了战事物资购销凭据了吗?只要有了它,铜牙利就会消除对咱们的怀疑。” 傅天鹏听完王佐的话后,表示愿闻其详。王佐告诉傅天鹏,拿着韩元帅核准的单据,自己再同时给他装上满满两车的木材和铜铁,傅少侠回到金营,只消编为摩都利的消失找个理由,铜牙利肯定不会有所怀疑的。 王佐的话音刚落,赵雪晴插话说道:“天鹏,待见到铜牙利。他如果询问摩都利的去向,咱们就说他跟掌柜的几个伙计四下筹备货物去了,因为货物事关重大,他先让咱们先拿回一部分,以供铜将军调配使用。剩下的货物他要继续与掌柜商谈,以便及时进行补货。那个摩都利本来就是以下手的身份帮忙的,咱们这样讲,铜牙利也无话可说。” 一旁的王佐对赵雪晴的说辞赞不绝口,他双手合拍,连连夸赞赵雪晴冰雪聪明。傅天鹏明白了王佐的用意后,便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为了让两位元帅尽快破敌。咱们赶紧将物资送回金营,并作好与王将军的联络,以便随时传递金兵的信息。” 傅天鹏说完便拜辞王佐,与赵雪晴动身返回平江府。王佐精心挑选了几名精干兵士扮作伙计,负责将货物送到金营。傅天鹏一行回到平江府后,铜牙利转到如珠大眼,朝四下张望一番,他见摩都利没有随队回来,便询问傅天鹏这究意是怎么一回事? 傅天鹏见铜牙利开口询问摩都利的去向,便从怀里拿出韩世忠签发的战事紧俏物资的购销单,接着他又将赵雪晴编出的理由,又向铜牙利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铜牙利仔细看看了盖有韩世忠帅印的单据,又转头瞧了瞧满满两大车的物资。他心中暗暗想道:“这几个卖货的,居然为了钱给我们金国转运物资,单凭这一点,宋朝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嘿嘿嘿,这也足以证明,摩都利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因为,这几个商贾,还要仰仗我们金国的保护。” 沉思片刻后,铜牙利刚才满是愠怒的脸,立时趋于平和。他对傅天鹏说道:“这次你办得不错,我这里有三千两黄金,一会儿进营后,你持我的手令管司库官要。另外,你的伙计我还要继续使用,他暂时不能跟着你。” 傅天鹏面带笑意,他答复铜牙利,一切都由他作主安排。铜牙利“嗯”了一声,便挥手示意守寨兵士移开拒鹿角,接着他头前带路,傅天鹏、赵雪晴和随行伙计几个一同跟了进去。 领完了黄金后,傅天鹏等几人又被铜牙利请出了营外。铜牙利告诉傅天鹏,尽快将余下的货物补齐发来。傅天鹏点了点头,他们几个便迅速远离了金营。 傅天鹏、赵雪晴和扮作兵士的伙计们返回杂货铺后,又将见到铜牙利的情况向他讲述了一遍。王佐哈哈大笑道:“傅少侠和赵女侠沉着冷静,运用智慧使铜牙利完全相信了你们。这就为韩元帅和岳元帅破敌扫清了阻碍。下一步就看呼延通的了。”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金兵不谙水战,为了能够在水上击败我军,他们必然会想尽办法捉拿熟悉水战的将官。因为我们在这方面要多加留神,以免被金兵钻了空子。” 王佐听到傅天鹏的话后,捋着长须不住地点头。他告诉傅天鹏,自己会知会各位营寨,防止金国从这点上,对我方将士予以攻击。傅天鹏见王佐这边防务布置的得体到位,他便和赵雪晴两人又赶回了韩世忠大营。 见到韩世忠后,傅天鹏又将遇到王佐将军和呼延通成功打入金兵水寨的事情,向元帅原原本本禀报了一遍。韩元帅拍手连连叫好,他一边称赞岳飞的将才和缜密的心思,一边又对傅天鹏和赵雪晴办事能力予以了肯定。韩世忠向两人表示,这次大破金兵后,一定要在圣上面前为两位请功。 傅天鹏听完韩世忠的话后,向元帅的美意表示了感谢。他告诉韩元帅,自己身为大宋子民,所作的一切都是义不容辞的责任。韩世忠接着说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少侠忠肝义胆,令人敬佩。” 看着仪表堂堂,一身正气的傅天鹏。韩世忠心想:这样的少年英杰,如果不为朝廷所用,将是大宋的损失。为了能够让傅天鹏这样的困龙入海遨游,得以施展抱负。同时,也是出于对一代贤将傅察的敬佩,韩世忠决定为朝廷荐才。为了堵住悠悠众口,韩世忠打算让傅天鹏参加与金兵的水战。只有杀敌建功,才能让他这个平民布衣,跻身庙堂。” 正所谓“璞玉求善价,良骥思伯乐。”在为国举荐栋梁这件事情上,韩世忠可谓是不遗余力,殚精竭虑。为了便于随时通递消息,保证战事的有利。韩世忠将随身令牌交给傅天鹏后,告诉他见令如见人,全营兵士都得奉行奉遵守。 傅天鹏双手接过令牌,感到它有千钧之重。这里面不仅是韩元帅对他的信任,还满含大宋千万子民的厚望。傅天鹏躬身接过令牌,神情庄重,话语掷地有声地说道:“傅天鹏对天明誓,今后当以志扶社稷,保国安民为己任。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韩世忠呵呵笑着,挥手示意傅天鹏起身。他询问傅天鹏对此次沿江围剿金兵,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傅天鹏见韩元帅询问,就将金兵可能捉拿我方水师将领的想法讲述了一遍。 韩世忠对他的这种担忧很是赞同,接着他询问傅天鹏,王佐将军那边是否采取了相应的防御举措。傅天鹏答复韩元帅,王佐将军说他会禀报岳飞元帅,然后知会各处的水寨将官小心提防。 听完傅天鹏的讲述后韩世忠凝神沉思,过了不久,他询问傅天鹏,那些没有在现任营寨中的将领还有江湖上的能人异士,都要逐一通知到,绝不能给金国留下任何的机会。 韩世忠说完后,傅天鹏看了看身边的赵雪晴,他眉头紧锁地说道:“还是韩元帅考虑的周详,王将军只是让营中的将领们留神防备,没有另行知会其他人。” 傅天鹏将这一情况禀明韩世忠,韩世忠坚毅的脸上立时凝现出丝丝隐忧,他告诉傅天鹏,平江府眼下就住着一位深谙水上战法的人。此人不但满腹经纶,更懂得兵书韬略。如果金兵找上他,此人无论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是大宋的损失。” 傅天鹏不明白这个人不答应,会给大宋带来什么损失?赵雪晴告诉他,如果他不为金国所用,一定会有杀身之祸。这样的人才死了,对大宋来说难道不是损失吗? 赵雪晴的话为傅天鹏解疑释惑,既然韩元帅口中所说这个人如此重要,就应该好好将他保护起来。想到这里,傅天鹏便向韩世忠打听这个人的姓名和住所。 傅天鹏从韩世忠的口中得知,此人叫施宜生,人称三宜老人。了解了施宜生的一些情况后,傅天鹏决心,一定会保护此人的安全,不让金国掳人的计谋得逞。? 第二十九回:宅中相谈 傅天鹏和赵雪晴按照韩世忠提供的地址,夤夜来到了施宜生的住处附近。此时天色暗淡,连山成海似的大片铅云在天际肆虐翻滚,贪婪地吞噬着孤星残月的余辉。在施宜生家院墙外的一处角落里,两个身影轻手蹑脚,彼此嘀咕了几句后,便双双翻墙越户蹿到了院内。 见这两人行迹鬼鬼祟祟,傅天鹏认为他们绝非良善之辈。为了便于观看院内的动向和方便保护施宜生的安全。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施展轻功,纵身跃上与院落对向的一棵大榕树。他们隔着茂密的枝叶向院落张望。 彼时,先前进入施宜生家的那两个人,已经将院内的四个仆人悉数制服。然后他们用力推开施宜生的书房,横行无忌地闯了进去。因为距离太远,傅天鹏他们无法获悉歹人与施宜生的谈话内容。但从施宜生面带愠怒的神情来看,歹人的话题显然违背施宜生的心愿。 三个人谈了片刻的工夫后,站在施宜生左边的那个黑衣人显然失去耐性,他从腰间抽出鬼头刀后,将刀刃架在了施宜生的脖子上。他们之间不知说了些什么后,那个黑衣人哈哈大笑,然后将鬼头刀抽回。 接着,他和另一个人黑衣人出了院墙,依旧从原路折返而去。 黑衣人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施宅,他们在院内说了些前来拜访的话后,被施宜生请进了屋内。进入屋内后,傅天鹏和赵雪晴向四下仔细一瞧,屋内除了品类繁多的卷帙书籍外别无长物。在古旧的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位老者,他满头银髯、面容清瘦,一对深陷的眼窝里,射出两道锐利的目光。 施宜生打量了一番站在自己面前的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两位侠士深夜造访寒舍,想必是为了金营水寨训练一事来的。” 听完施宜生的话后,傅天鹏顿时脸上怒云凝聚。他对施宜生说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们的来意,那么咱们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刚才那两个歹人以武威胁的时候,你是不是出于害怕而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面对傅天鹏的质问,施宜生只是淡淡地回复一句:“我是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不过事情并非你想像的那样。” 饶是做出了投敌背宋的事情,居然还能如此振振有辞。傅天鹏难掩怒火,抽出碧波宝刀再次架在施宜生的脖颈上。傅天鹏对咬牙切齿地对施宜生说道:“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施宜生今天你落在傅某的手上还有什么话说?” 傅天鹏的话音刚落,施宜生哈哈大笑。他的笑声自然而快慰,经历了许多。半刻工夫,施宜生依旧带着几分轻蔑地嘲笑看着傅天鹏,他冷冷地说道:“是不是江湖人士都是头脑简单,在对待大是大非的问题上面,喜欢用刀剑来进行评判?” 赵雪晴听出施宜生的话带有弦外之音,她便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且看看他说什么,如果话中掺杂使假到时候咱们再收拾他。如果没有经过深入了解事情真相而轻易杀了他,那么我义父韩元帅那里咱们也无法交代。” 听完赵雪晴的话后,傅天鹏抽刀回鞘,依旧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施宜生看,那表情仿佛似在从心灵上对他予以审判一样。施宜生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两人交下相谈。 两人与施宜生面对面坐下后,施宜生呵呵地笑道:“女娃娃,你心细有耐性,一看是个做大事的人。相比之下,这个小子就有点莽撞,还是得好好在江湖打磨打磨才是。” 傅天鹏面对施宜生的话语嘲讽,气得默不作声。施宜生淡然一笑,然后将话题便直入正题。他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两位后辈晚生,你们知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又是找我所谓何事吗?” 听完施宜生的话后,傅天鹏瞟了他一眼,满脸不屑地答道:“不过是两个歹人以武力胁迫你替他们到水寨去效力罢了。”傅天鹏的话说完后,施宜生用手点了点他,然后连连叹气摇头。 施宜生神情正色地告诉傅天鹏,即便是歹人,也应该了解对方的路数底细和他们最终的目的。只有这样才能做到知己知彼,随时调整应对的策略。 施宜生的话字字珠玑,满含识人辨事的真言。傅天鹏此刻才稍稍回过了神。他起身抱拳向施宜生施礼,言语中满含愧疚和歉意。施宜生连忙将他扶起,笑着称赞道:“孺子可教。” 待两人各自重新坐定后,傅天鹏询问施宜生,向金人虚以委蛇是不是有好的计策帮助大宋歼灭来犯之敌。施宜生点了点头,他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金人对南朝虎视眈眈,现在又是备材料、抓匠人、还寻找能人帮助他们训练,这说明他们的战意已经到了必须要实现的地步。韩世忠元帅带兵镇守镇江要塞,岳飞元帅又在荆楚一带布有重兵。如果两相形成合围之势,必然会对金兵予以重创。所以金兀术采取了对宋策略,他一方面严以治军,号令手下将领严禁劫掠百姓财物。另一方面积极寻找能人为他们训练水师。金兀术计谋一旦得逞,必然会有见利忘义之徒,甘心情愿投奔金营。所以此番水战,必然达到要全歼他的水师主力,打掉他的嚣张气焰。” 听完施宜生的讲述后,傅天鹏告诉施宜生,前些天韩世忠元帅帐下有个叫作王北信的水师副将,欲将他们擒拿以押解至金兵大营。“少侠,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施宜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治军有方的韩元帅帐中,居然出现了卖国求荣的叛逆。 赵雪晴亦插话进来,向施宜生表述事情的真伪。施宜生听完两人的讲述后,苍白的脸上愁云惨淡万里凝。他沉思良久,扭过头来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照目前的情形来看,宋军的处境并不乐观。营中恐怕不只王北信一个叛逆,因为他既然接受金国的礼遇,除了暗中向对方提供情报外,一定还会暗中进行煽风点火,策动前营兵将进行谋反。 这些想法,傅天鹏从来没有想到后,这次他见到施宜生。不禁暗暗从心中对这个暮年的老英雄,由衷敬佩起来。傅天鹏记下施宜生的话,表示回到大营后,一定会将查找隐藏奸细的事情告诉他。 施宜生点了点头,他提醒傅天鹏在见到韩世忠元帅的时候告诉他:“一定要沉得气,放长线钓大鱼。”傅天鹏和赵雪晴再次感谢施宜生的善意指点。施宜生摆了摆手,他对两人说道:“咱们同为大宋子民,说这些话就显得见外了。” 在聆听学习了施宜生对战事的一些建议后,赵雪晴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对施宜生说道:“前辈,您刚才说过对付来犯之敌,最好达到全部剿灭。这个计策实行起来难度非常的大。因为这不仅需要为帅者晓畅军事,腹有良策外,还需要将士们上下齐心,临战还得借助有利的地形。” 听到赵雪晴的话后,施宜生的脸上现出诧异的神情。他对赵雪晴说道:“女娃娃,你居然懂得兵法韬略,请问你的师父是谁?”赵雪晴见施宜生询问,顿时两行清泪自娇腮滚落,她止不住地啜泣道:“施老前辈,晚辈的师父是刘仁礼。” 赵雪晴的话说完后,施宜生手捻长须,眼睛眺向远处。他口中不停地说道:“刘仁礼,是他啊。难怪你对水寨的行军布阵如此熟谙。” 见施宜生对刘仁礼非常了解,赵雪晴又借此向他了解了一些师爷当年的情况。 施宜生告诉赵雪晴,当年他和刘老英雄曾一起协助宗老元帅镇守黄河渡口,然而沿江黜置使陈邦光投敌求荣,他们精心布置的鱼网阵到头来成了摆设。接着金人乘舟袭取建康,不断惊扰高宗圣驾。后来的“泥马渡康王”的故事想必二位也听说了。回首往事,真的是痛苦揪心。 施宜生因为见赵雪晴伤心落泪,便询问刘仁礼怎么了?傅天鹏气愤地告诉施宜生,因为刘老英雄不肯向金人屈服,已经被金兀术的爪牙路强和肖剑秋害死了。现在长鲸帮四分五裂,没有了往日的气象。 了解了长鲸帮的情况后,施宜生劝慰赵雪晴止住悲伤,一定要重振帮中昔日声威。并联合各路豪杰,与韩世忠和岳飞一道抵御金兀术。赵雪晴点了点头,她向施宜生表示,自己一定会竭尽所能,率领帮中弟子继续抗击金兵。 施宜生告诉赵雪晴,整肃帮中事务的事情可以徐图缓进。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寻找一个有力的伏击点,待金兵进犯时形成口袋阵,让他们进来容易,插翅难逃。只是这个沿江水路宽阔,不太容易寻得到。 赵雪晴告诉施宜生,韩元帅心目中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伏击地点。元帅需要的是得力之人配合他,将金兵引入设伏点。施宜生点了点头,他见韩世忠元帅对此次水战胸有成竹,不禁心中大感快慰。 时下,金兵让他出山代为训练水师,此正是舍生取义的好时机。施宜生暗下决心,要以残年之躯与金兵水师玉石俱焚。 第三十回:暗中窥视 长江沿岸截击金兵的计划,在各方通力配合下有条不紊地进着。前番呼延通已经顺利打入铜牙利的水寨,现今施宜生又向金国虚以委蛇,决心为成功破金再添一把火。看到良将贤士们都在为保境安民而挥洒热血,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他们马上将平江府的情况报告给了韩世忠。 韩世忠接到这一讯息后,立时喜笑颜开。他连连称赞傅天鹏可堪大任,是为江山社稷出力的栋梁之才。傅天鹏谦逊几句话,韩世忠让他和赵雪晴坐下商谈。韩世忠告诉傅天鹏,先前赵鼎宰相送来的书信,自己因为军中事务繁忙,一直未能予以及时回复。如今我沿江水师正在加紧操练备战,各处兵马调配均以部署妥当,军务信息的收集亦准备及时,凡此种种,正是我大宋军队秣马厉兵,整装待发的好气象。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下,金国四狼主金兀术率领铁骑犯宋,正可以对其进行迎头痛击,使北国不敢正视南朝。 韩世忠讲述完备战情况后,傅天鹏和赵雪晴站起身来,向元帅表示愿意听从驱驰和调遣。韩世忠捻须微笑,即刻从帅案虎符里取出一封书札,将它交到了傅天鹏手中。韩世忠神情郑重地告诉傅天鹏,这是上表朝廷请求调援物资的密信,事关战事的成败,一定要亲手交到赵相的手中。 傅天鹏对韩世忠说道:“请元帅放心,草民赴汤蹈火定然不负重托”。韩世忠点了点头,随即唤来帐前军卒,为傅天鹏准备随行所用的银两和干粮。傅天鹏正要好言谢绝,韩元帅却执意要他们收下。 拜辞了韩世忠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又不辞跋涉奔波劳苦,一路晓行夜宿,直奔临安而来。因为上次在客栈有幸结缘赵鼎宰相,是以这次造访非常顺利。在管家赵谦的引领下,傅天鹏他们穿过一道幽僻的石径,石径两旁绿草如茵、鲜花似锦,处处浓芳依翠,时时鸟鸣虫唱,这样的胜景佳处令人流连忘返。 然而赵相却无心陶醉于这诗画般的景致,此刻他站在湖心亭前,面对一池澄澈如镜的湖水,时而长吁时而短叹。赵雪晴见状,悄悄对管家赵谦和傅天鹏说道:“赵相可能遇到了烦心的事情,咱们且在这里稍作等待,过会儿再向他请示不迟。” 于是三人远远驻足,目不转睛地看着临湖眺望的赵鼎。半刻工夫,赵鼎抬头仰视苍穹。天空深邃、浩瀚蓝莹,一轮圆月在其中穿梭,周围是无数璀璨的星子。对月寓怀,赵鼎心中无限怅然,只见他反剪双手,在亭中来回踱着步子。稍顷,赵鼎口中吟诵道:“惨结秋阴,西风送、霏霏雨湿。凄望眼、征鸿几字,暮凤沙碛。试问乡关何处是?水云浩荡迷南北。但一抹,寒青有无中,遥山色。 傅天鹏和赵雪晴侧耳倾听,觉得词意幽幽,内中带着绵绵恨意。赵雪晴说道:“赵相的这首《满江红》,满含了对故国山河的眷恋,令闻听者伤感不已。” 傅天鹏接过话来说道:“晴妹,有韩世忠元帅和岳飞元帅这样志虑忠纯的良将在,一定会挥师北上,收复旧山河的。” 赵雪晴摇了摇头,她告诉傅天鹏,如果真的能够轻易地完成这项夙愿,那么赵相就不会在这里叹息惆怅了。 二人就正在交谈之际,赵鼎隐隐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扭过头来,用浑厚有力的声音询问,是谁在后面?傅天鹏三人立时赶到赵相的面前,向他施礼问好。 赵鼎见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后,愁云惨淡万里凝的脸上,立时露出了笑意。他一面让管家赵谦下去置备酒菜,一面让傅天鹏和赵雪晴坐下相谈。 傅天鹏直奔主题,将近日来探访的所有情况如实告诉了赵鼎。赵鼎见韩世忠元帅和岳飞元帅两处兵马都在积极整装备战,金营那边也有自己人可以随时对处传递情报,这样有利于战局发展的做法,令赵鼎心中非常高兴。 赵鼎告诉傅天鹏,待明天早朝,他会在高宗面前禀明韩元帅的请求,并随时做好后援补给,以保证大军的战时用度。同时,他还会奏请圣上,对两位侠士予以请功。 傅天鹏只想做个闲云野鹤,他无意于功名富贵。然而赵相却神情严肃地对他说道:“傅少侠,现在多事之秋,大宋正是用人之际。像你这样身怀绝技的义士,正应该好好为国出力。然而你是草莽出身无官无爵,那么报效朝廷一是名不正言不顺,二是在需要将官协助的时候,会因为身份问题而无法将事情办得圆满妥当。所以你还是听从老夫的建议。” 赵雪晴也对傅天鹏劝说道:“傅察前辈一生保国安民,他肯定也希望你能做出利国利民,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倘若你能跻身庙堂,上能志扶社稷,下能光宗耀祖。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天鹏哥,你应该应承下来。” 傅天鹏见赵鼎和赵雪晴两人说得入情入理,他当下表示同意。一切听从赵相的安排。赵鼎听了这句话,拍了拍傅天鹏的肩膀,他的心中十分快慰。 这时,管家赵谦也端来了酒菜,赵鼎又是亲自为两人斟酒。与这位宽厚谦和的宰相饮酒赏月,傅天鹏和赵雪晴心中也是不胜欣喜。正在他们饮酒畅谈之际,傅天鹏隐隐觉得与亭子相对的树丛中,似乎一个人影蜷伏在那里。 傅天鹏见这一情况告诉了赵鼎,赵鼎暗暗将赵谦叫到身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赵谦连连点头,接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缓步离开了。 不多时,只见四下人声鼎沸,相府家丁们各持火把将石径周边团团围住。赵谦对家丁人说道:“现在的贼人真是胆大包天,偷东西居然都偷到相府来了。你们在这里好好查探一番,发现歹人严惩不怠。” 赵谦一声令下,家丁们开始四下寻查。先前躲藏在树丛偷窥的人,开始忙急地向外跑。因为他蒙着脸,家丁们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人群就这样大声嚷嚷着:“抓贼啊,抓住前面那个蒙面贼。” 这个蒙面人虽然对赵鼎府上的路径并不清楚,但是他脚下有力、箭步如飞,很快与后面追赶的家人拉开了距离。接着他开始观望前面的情况,见有家丁向他这边扑来,欲形成合围的态势。他马上改变路线,伺机寻找利于逃脱的地点。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此贼十分狡猾。待我助赵管家一臂之力。” 说罢,赵雪晴单手掷出飞石,弹指之间便打在了蒙面人的腿上。蒙面人痛的“哎哟”一声后,倒栽倒在了地上。此时赵谦和众家丁赶到,将这个蒙面人擒拿后,扭送到了赵鼎的面前。 赵鼎用炯炯锐眼冷冷地瞪视着蒙面人,然后厉声责问他是什么人?蒙面人两腿瘫软,口中带着哀求的语调对赵鼎说道:“赵大人,我是杨愿,您赶快派人给我解绳松绑。 听了蒙面人的回答,赵鼎让家丁扯去他的面罩。待面罩撤去后,赵鼎见到了蒙面人的庐山真面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端明殿学士杨愿。 认清来人是杨愿,赵鼎双眉凝锁,神情正色地对杨愿说道:“堂堂一个学士,居然蒙着脸深夜闯入相府,你是不是想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杨愿心知肚明自己这样的打扮,潜入别人的府院,那不是贼人是什么?不过他还想巧言诡辩,他告诉赵鼎,自己躲在树丛里并不是有意偷听。而是见到相爷身边有客人,他不好上前打扰,所以在林间歇意,等待相爷的客人走后再出来拜访。 赵鼎见杨愿事到如今还在巧言令色,他的气不打一处来。赵鼎怒拍桌案告诉杨愿,如果他还说出实情,就把今晚的事情在明日早朝奏明圣上。就凭他行为有失检点,圣上也不会轻饶了他。 杨愿一听赵鼎要将他的丑行告诉高宗,立时吓得魂飞天外。他磕头有如小鸡啄米,连连请求赵鼎放过他。杨愿说道:“赵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大人有大量,就饶恕我这一回。” 赵鼎横眉立目,让杨愿说出幕后主使,就放过他。杨愿结结巴巴地说道:“回禀相爷,是是参知政事,秦桧秦大人让我来的。” 听到这里,赵鼎气得面色红紫。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开始数落秦桧的不是。赵鼎骂道:“秦桧亦发放肆了,不但向圣上进谗,主张什么南北分治。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现在居然还派人监视朝臣的居所。真真是岂有此理。” 赵鼎看了看杨愿,告诉他应该知道怎么去做。杨愿的鼠目小眼转了几转,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接着,赵鼎冲赵谦摆了摆手,杨愿一脸狼狈地逃出相府。 杨愿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知晓了朝中局势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秦桧为了达到目的已经是不择手段。他们两人提醒赵相要多加留心。赵鼎则下定决心,为了江山社稷,一定会与秦桧对抗到底。 第三十一回:朝堂骂奸 杨愿受秦桧唆使夜探赵鼎府院打探消息被傅天鹏当场揭穿后,赵鼎气愤过后细细思量此事,觉得这倒是给了他一个为朝廷举贤纳士提供了一次好机会。 第二日早朝赵鼎进宫面圣,简要向高宗皇帝叙述了沿江水师备战情况,然后呈递上韩世忠请求朝廷征发粮草的奏折。高宗看过奏折后,对满朝文武说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转运是否及时,关乎战局的成败,因此这是件责任重大的事情。不知哪位爱卿可以临危受命,做好督办筹措事宜。” 高宗向朝堂四下扫视一番后,金銮宝殿内雅雀无声。目睹此情此景,高宗不禁叹息道:“事关社稷安危,你们食君之禄,难道都不想为朕分忧吗?” 此时,一人应声答道:“臣愿往”。高宗循着声音往下一看,回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参知政事秦桧。高宗龙颜大悦,连连称赞秦桧公忠体国。 当高宗御笔亲下,要对秦桧委以重任的时候,宰相赵鼎立刻站出来反对。赵鼎说道:“启奏圣上,秦大人未曾历经军旅,如果轻易委其以监粮官的重任,恐怕会令众人不服。” 秦桧见赵鼎出言阻挠,立刻五体投地拜伏在殿内。他叩头如捣蒜,痛哭流涕地对高宗说道:“臣侥幸自北始归,心中无时不思谋匡君辅国。以往坊间对臣多有微词,更有人将臣定为金国奸细。臣凛凛忠心可昭日月,此番出师劳军正是洗刷冤屈的机会。望圣上恩准臣的请求。” 高宗见秦桧涕泪交流,把头都给磕破了。他便扭过头来,双目含笑看着赵鼎。赵鼎见圣上为秦桧求情,他亦不好拂逆圣意。便建议派遣得力干将跟随秦桧一路负责押运。 高宗采纳了赵鼎的建议,然而目前能征善战的良将还要负责京师防卫。押送粮草的先锋官,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秦桧见此良机,一对鼠目眼睛转了几转后,便向圣上表奏举荐御史王次翁的长子王伯庠。 要说秦桧诡诈奸猾确实是名不虚传,他为什么不推荐自己的儿子秦熺呢?这样做既给自己在满朝文武心中,树立了一个公正无私的形象,还让御史王次翁感念他的好处。更重要的是让高宗心中释怀,我可不是拉帮结伙的人。 听完秦桧的讲述后,高宗点了点头。他接着便向秦桧询问了王伯庠的一些情况。秦桧红口白牙,当着高宗和满朝文武大夸王伯庠的种种好处。什么文武双全,什么少年英才啦,赞赏的话毫不吝惜地往他身上用。 王次翁见秦桧举荐自己的儿子,他的脸上流露出难以察觉的奸笑。杨愿此时则将昨晚对赵相的承诺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面带谄媚,伸出大拇指,跟着秦桧一起摇唇鼓舌。 秦桧一站出来力挺王伯庠,朝堂内的谄谀之徒纷纷积应起来。高宗笑着说道:“众位爱卿都交口称赞王伯庠,那么朕就御笔朱批委任王伯庠为先锋官,随秦爱卿出师押送粮草。” 赵鼎眉头紧锁,他看着与自己一同站在金銮殿内的阿谀奉迎之徒们,心中的怒火像积聚的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他厉声呵斥道:“住口,你们这些谗臣,简直是误江山毁社稷。” 面对赵鼎的怒骂,适才鼎沸的殿内,仿佛大海退潮似的归于了平静。上至高宗、下到群臣,皆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赵鼎。秦桧站在赵鼎的背后,他伏身屈背、眼冒绿光,像吃了赵鼎似的狠狠盯着他看。 赵鼎丝毫没有留心身边发生的情况,只是双眼直视殿上,然后浑厚的声音告诉高宗,王伯庠行止有亏,不能委以大任。此言一出,御史王次翁立时龟缩到一个角落里莫不作声了。先前还极力夸好王伯庠的一些大臣,也一个个地退到了后面。 此刻,唯有秦桧依然笔着脸,带着戏谑的语调询问赵鼎,王伯庠哪里得罪了宰相大人? 面对秦桧言语间质疑自己的修养德行,赵鼎气不打一处来。他立即对秦桧刚才的话予以回击,并告诉高宗和群臣,前些日子王伯庠在城门设卡,向往来百姓索取入城费用。他变着法的盘剥百姓不算,还出言调戏一个民女。 赵鼎述说王伯庠的丑行时,端坐在龙椅上的高宗,脸色越来越难看。待赵鼎讲完这些事情后,秦桧站了出来。他直承这件事,告诉赵鼎,收取入城费用的主意一切都是他授意的。 秦桧主动承揽了罪责,这让赵鼎始料未及。因为私增捐税,会容易激起民变。这样的大罪秦桧敢揽祸上身,说明他是在为别人开脱。而这个人不言自明,就是当朝高宗皇帝。 赵鼎心想:“自己纵然不能挑出圣上的不是,但是秦桧既然主动认罪,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弹劾他。” 赵鼎先是引用了亚圣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和柳宗元的“苛政猛于虎”,来斥责秦桧的行事荒唐。他怒问秦桧也是饱读诗书之士,怎么对黎民没有丝毫的同情。而且靖康之耻还未雪,就做出让南朝百姓苦不堪言的事情,这简直就是把江山拱手让与金人。” 秦桧听完赵鼎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后,立时用言语向赵鼎发难。他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带着蔑视的笑意问赵鼎:“请问赵大人,您口口声声说什么一雪靖康前耻,那么我请问你,现在金人占据北方河山,还虎视着江南土地,哪果不增加军饷开支,那么一旦战事骤起, 谁来肩负保境安民的责任。 秦桧这一番诡辩,彻底将赵鼎激怒。他直斥秦桧的做法无益于自取灭亡。如果朝廷失去百姓的信任,不消金兵打来,自己的子民就会攻破临安。 赵鼎的话音刚落,秦桧冷笑数声。他讥讽赵鼎书生意气,如果哪个百姓有微词,就把他们送到临安府去。赵鼎痛骂秦桧这是误国之举,秦桧又找理由予以反击。 二人就这样唇枪舌剑,在朝堂上争吵了起来。高宗皇帝气得脸都变了色,他对两人吼道:“都是身居要枢的大臣,像个泼妇般在朝堂上相互责骂成何体统?” 高宗龙颜震怒后,赵鼎和秦桧两人都默不作声了。过了一会儿,高宗首先对赵鼎说道:“爱卿,你适才所说的话,朕何尝不知其中的道理。只是战事连年,哪有休整养息的时间啊。” 赵鼎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圣上这是暗示自己不要揪住这件事不放。因此他转换方式,向高宗进言减免农赋、商赋、奖励耕战、刺激生产,唯有这样才能积聚国力。 高宗让赵鼎拟定国策,然后由朝堂议事施行。至于眼下选用人才的事,高宗又询问赵鼎可有适合的人? 赵鼎知道这是圣上玩弄的平衡之术,既然不能和秦桧针锋相对,那么自己只能从为国举才这件事上出力了。当见到傅天鹏和赵雪晴这两人后,赵鼎深深感到他们的侠肝义胆,为国为民的热情。这次金宋战事在即,两位侠士的所作所为,得到了赵鼎的认可。他认为这样的江湖豪杰,理当居于庙堂,为圣上分忧,为朝廷效力。 高宗见赵鼎陷入沉思,又追问了一句。此时赵鼎如梦方醒,他连忙奏请高宗,说自己已将人才带到了,他们正在殿处候旨。高宗听完这话,赶紧让执事太监宣傅天鹏和赵雪晴觐见。 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金銮宝殿,两人跪拜叩头恭请圣安。高宗让两人平身后,他细瞧两人的样貌后,不禁连连点头。他对赵鼎说道:“赵爱卿果然是独具慧眼,这两位侠士确是英气不凡。” 待赵鼎向圣上详说了两位侠士的出身后,高宗皇帝又是喜不自胜。他笑着说道:“原来两位侠士都是英雄豪杰之后,这也难怪。” 因为有赵相的举荐,自身的人品才学,再加上傅察和长鲸帮的声名,高宗皇帝对傅天鹏和赵雪晴非常喜欢,当朝就要降旨恩赐两人以官爵。 高宗正要降诏,这时秦桧又站出来予以劝阻。他怪眼乱转,话里含沙射影地说道:“圣上,这两个人来路不明,单凭赵大人片面之词就加官赐爵,外面一定会说朝廷有识人不明之嫌。再者他们又寸功未立,而且其才能究意能不能堪当大任,满朝文武谁也不清楚。这很难服众。 听完秦桧的话后,赵鼎对他说道:“秦大人,你是瞎子还是聋子,适才我已经将两位少侠为的事迹向圣上作了说明,你如此搬弄是非,究意意欲何为?” 秦桧嘿嘿一笑,对赵鼎说道:“赵大人,有道是真金不怕火炼。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这两位侠士,如何如何厉害?那么你敢不敢让他们当着众位大臣露两手?” 赵鼎知道,秦桧这是贼心不死,还想暗中让自己的儿子秦熺和王次翁的儿子王伯庠到前军去建功。他心中暗暗高兴,秦桧这可是你自己作出的选择,结果不称心可怨不得别人。想到这,赵鼎便建言开设武场,让有志担当先锋官的人以武夺魁。 第三十二回:校场演武 秦桧借着此次筹粮劳军,想培植亲信扩大势力。他的险恶用心,被宰相赵鼎识破。赵鼎利用向朝廷举荐傅天鹏时机,将秦桧逼到死角,迫使他亲口提出校场演武,以决定前军先锋的人选。 在得到高宗皇帝金口玉言后,傅天鹏、秦熺、王伯庠、还有几个跟在秦桧后面大献谄媚的偏将、校尉,同时站在了演武场内。这里虽然看上去人数众多,争夺大有白热化的迹象。实则真正进行演武较量的,只有傅天鹏、秦熺、王伯庠三人。其他的将领不过是滥竽充数的,因为他们知道和秦熺一较高下,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这次高宗亲自作为主考官,想从这次演武挑选出可堪大任的栋梁。虽然说大宋治理策略是重文抑武,然而太祖皇帝黄袍加身也是马背上夺得的天下。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如果再不加紧军马操练,一旦金国全面南下,那么到时自己就要重蹈靖康之难的覆辙。 高宗倒是志得意满,一心想为国家纳才。他哪里知道,秦桧早已经暗箱操作,想让自己的儿子秦熺拔得头筹。秦桧认为,就算傅天鹏这个小子有些本事,但是马上步下、长拳短打,秦熺可以说是在京师鲜有对手。大宋皇城、天子脚下,这是人才云集,英杰辈出的地方,有什么还能比这个更有力的评判标准? 想到这,为了给赵鼎一个“面子”,秦桧当着高宗和在场众人的面,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唤傅天鹏出场。接着他奏明高宗,秦熺的武功和能耐在京师是远近闻名的,这一点王大人和杨大人都可以作证。 秦桧说罢,便扭身瞪视王次翁和杨愿。这两个家伙“闻讯”,马上狗颠似的跑到高宗的面前,把秦熺一顿胡吹海捧,就好像他是吕温侯重生,赵子龙转世一样。 高宗点了点头,他认为反正都是优胜劣汰,败者出局的,那么谁先上场都是一样。想到这里,高宗将傅天鹏唤上前来,告诉他武场较量,须要点到为止,不可伤人。傅天鹏满口应承后,便有一位军士牵来马匹。因为没有上阵兵器,秦桧“嘿嘿”冷笑数声后,以讥讽的口吻告诉傅天鹏,校场上的兵器他可以随便选。傅天鹏取了一杆大槊,便飞身上马,重又回场了演武场中心。 傅天鹏勒马持缰,战马“啾啾”几声嘶鸣,意欲冲锋上前。这时一侧栅口打开,冲进来一员战将。此人臂阔肩宽,腰如水缸,浑黑如墨脸上,满是芜杂的虬须。这员战将身穿梭鱼亮甲,手拿一根五尺见长,碗口粗细的生铁棍子。他口中“哇啦哇啦”怪叫连连,一对斗牛大眼狠狠地盯着傅天鹏。 傅天鹏冲着这员战将先施一礼,报上家门。那战将回答道:“我乃是禁军校尉秦拿。” 战将说出姓名的瞬间,催动战马,挥舞生铁棍子,像头疯牛似的朝着傅天鹏冲了过来。傅天鹏见状,立时错开战马,躲开了秦拿的这一击。接着,他正身回转,大槊在手,一字长蛇。 傅天鹏和秦拿槊来棍往,拍马交战不到三合。傅天鹏亮槊劈头盖顶,直取秦拿面部。秦拿闪身急避之余,挥棍朝着傅天鹏的腋窝打去。 傅天鹏这是卖个破绽,让秦拿“趁虚而入”。待生铁大棍横扫过后,秦拿抽身回棍的时候,傅天鹏一手牢牢抓住生铁棍的一端。另一只手拽住秦拿的勒甲绦。只见傅天鹏喊了一声“去”,秦拿立时摔了个人仰马翻。 秦拿捂着腰,看了眼台上的秦桧后,拿着生铁棍灰头土脸地退下去了。秦桧怪眼乱转,小声暗骂了一声:“丢人现眼”。 高宗皇帝目睹了这一精彩纷呈的比武后,立时龙颜大悦。他连连褒扬傅天鹏武艺精湛,马上功夫了得。一旁端坐的宰相赵鼎,也捋须理髯,不住地点头微笑。秦桧见圣上和宰相都对傅天鹏非常喜欢,他气得脸色铁青。秦桧心中暗暗叫狠,倘若让个布衣草民,如此轻而易举的夺得将印,那么必然会给自己此番前线劳军增添不少阻力。有了这个眼中钉在,到时与金国的联系难免不被别人怀疑。 想到这里,秦桧暗使眼色,示意王次翁再派猛将上阵。除了一举夺魁外,最好还能顺便结果了傅天鹏。王次翁见秦桧看他,马上心中会意。他唤来得力臂膀,绰号“千钧塔”的熊豹。待这员战将上阵后,傅天鹏细细一看,不觉感到毛发倒竖,脊背发凉。 熊豹身长九尺,一头乱发似蓬松,两对大眼如斗牛,蛤蟆嘴,尖下巴,说起话来好像巨钟。熊豹呼喝青鬃马,挥舞狼牙棒,杀气腾腾地朝着傅天鹏冲了过来。 傅天鹏见熊豹催马上阵,便询问了其姓名。熊豹怒目圆睁,喝了声“呔!我乃是禁军营先锋熊豹,你这小子莫要逞强。” 傅天鹏本是礼仪周全,然而熊豹却出言不逊。因此傅天鹏也义愤填膺,他对熊豹冷冷地说道:“瞧你这个样子,不是夜叉降世,就是罗刹来临。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靠着这张丑脸吓唬人,而取得的战功。” 熊豹见傅天鹏语带讥讽,不禁勃然大怒。他挥动狼牙棒搂头打脑, 一股股强劲的风声不时在傅天鹏的耳畔呼啸。对方是员猛将,傅天鹏决定采用“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的战术来对付熊豹。 待熊豹手中的棒子到来,傅天鹏或以铁桥式向后躲闪,或以金蟾捕食的姿态双手着地避让,或上纵下跳猿猴摘果。熊豹的狼牙棒虽然是刚猛绝伦,但是却无法触及傅天鹏,这样就别指望可以伤他。 时间一长,熊豹的进招速度明显放缓。傅天鹏见熊豹势弱力衰,他马上举槊迎击,傅天鹏抖动大槊,上下进攻,左右横扫。刺、扎、戳、挑,尽显高招技艺。只见槊尖翻飞、槊杆起舞,大槊在傅天鹏的手中时而形成一道密网,时而化作一条游龙。 熊豹这里只看到自己眼前落英缤纷,星光万点。他双手高擎,架出儿狼牙棒格挡傅天鹏的进招。傅天鹏见熊豹中门大开,手中立时虚实交替,他将槊杆向前一探,喊了声:“下去。”熊豹登时从马上滚落,摔了个鼻青脸肿。 秦桧见熊豹也在众人面前出了丑,他又咬牙切齿地转过身,示意王次翁再派良将。高宗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傅天鹏的身上,以致完全忽略了秦桧与王次翁在私底下捣鬼。 他们两人的龌龊举动,哪里能瞒过明察秋毫的宰相赵鼎。赵鼎见秦桧连番派将,知道他想以车轮战拼消傅天鹏的体力,以便让自己的心腹夺取胜利。 赵鼎想到这里,马上走出座位,向高宗皇帝请示,让傅天鹏调整休息后,再进行比武演练。高宗皇帝点了点头,可是秦桧怪眼乱眼,立时想出了阻挠的理由。 他俯身上前,奏明高宗。秦桧说道:“圣上,这次比武是为朝廷择取良将,虽然是校场演练,但是臣认为,这也应该拼尽全力。沙场上刀剑无眼,更不可能休息再战。所以应该能者居之,如果傅天鹏觉得自己不能再战,那么干脆认输算了。” 高宗听完秦桧的奏报,又是连连点头。他对秦桧说道:“秦爱卿所言极是,如果演武不拼尽全力,以实战的方法考校。那么很难评测一个将领真正的实力,临战就很可能遭逢败绩”。 秦桧计谋得逞,又顺便对高宗大拍马屁,口中连连称赞万岁圣明。赵鼎瞧秦桧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得脸色红涨。秦桧瞟了赵鼎一眼,嘴角现出一丝冷笑。然而秦桧又摆出“公平牌”,他让赵鼎询问傅天鹏的意见,是不是可以支撑下去? 傅天鹏当然知道这是奸贼秦桧搞的鬼,但是此时他别无选择。因为一旦自己罢战,那么秦桧前线押粮就会完全掌控在他一人手里,此事关乎江山社稷,更关乎赵相对自己的期盼。 傅天鹏吐故纳新,调整丹田气息后,觉得适才疲乏之意大减。他站起身来,以坚定的语调答复高宗,表示自己仍然可以上阵比武。高宗欣喜不已,夸赞傅天鹏真是英雄出少年。 秦桧见傅天鹏又生龙活虎般地上了阵,他气得直吐唾沫。接着王次翁又连番安排战将前去挑战,结果却像秋风扫落叶一般,被傅天鹏尽数踢下了马。 这个时候,只有王伯庠和秦熺没有上阵。王次翁知道,这时必须派其子出场了。可是王伯庠自从上次在城门口被傅天鹏教训,他知道彼此之间的实力有天壤之别,现在现出场只有继续丢人的份。 为了保全面子,王伯庠突然眉头紧蹙,捂着肚子叫道:“疼死我了,一定是吃坏了肚子。不行,我得出恭。” 王伯庠说完话后,手中拿些纸,一溜烟的就跑了。秦桧盯着他的背影,暗暗骂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简直是个废物。” 如此一来,擂台上要比武夺魁的人,只剩下了傅天鹏和秦熺。秦熺以为上次傅天鹏逃跑,是因为对方畏惧自己。因此演武场阵前,秦熺摆出了一副盛气凌人,傲慢无礼的样子。 傅天鹏立马持槊,冷冷地看了一眼张狂的秦熺,他决定要杀杀秦桧的锐气,以报答宰相赵鼎的知遇之恩。 第三十三回:连施诡计 校场演武选将,傅天鹏和秦熺要一较高下,最终决定此次先锋官的人选。王次翁瞟了一眼演武场上的秦熺,然后悄声对秦桧说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此次秦将军出马,定能一举夺魁。” 秦桧听完王次翁的马屁之言,心中大为快慰。他亦认为,凭着秦熺多年的刻苦,肯定会技压群雄,不负众望。今天的演武,是秦熺大显身手的机会,秦桧伸长脖子,如灯大眼紧紧盯着台下。 傅天鹏和秦熺两人,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上来就是兵刃相接,激烈拼杀。秦熺挥动镔铁雪花铲,使出一招“乌龙摆尾”,幽冷的大铲径直照着傅天鹏的脸上拍去。 面对这疾风快雨的铁铲,傅天鹏将身体在马背上向后一仰,先以“平湖映月”,避开秦熺的进招后。紧接着,他持槊向上斜刺,明亮的槊尖在秦熺的腋下晃动。秦熺惊悸之下,又连忙回铲招架。傅天鹏这一招“月里穿梭”,乃是虚招,他见秦熺上当,立时又将大槊上扬。 只听“哐”的一声,秦熺的乌头将盔被傅天鹏打落在了地上。 胜负立判,比武选将也有了结果。高宗龙颜大悦,站起身来为傅天鹏拍好叫好。他一边夸赞傅天鹏,一边对秦桧说道:“秦爱卿,你说过秦熺武艺超群,在京师年轻将领中鲜有敌手。怎么他和傅少侠比试不到一个回合,就被人家打落了将盔?” 此时站在高宗面前的秦桧,是王八掉灰堆——憋气又窝火。他吞吞吐吐地答道:“这这。” 高宗脸带冷笑,瞥了一眼语无伦次的秦桧,他挥挥袖子,示意秦桧不要再讲了。接着高宗便将傅天鹏宣到面前,当场宣诏封他为游击将军。另外作为举荐人赵鼎,高宗亲书“公忠体国”的匾额赐与了他。 赵鼎和傅天鹏连忙叩头谢恩,带着欣喜接受高宗的美意。此时一旁的秦桧气得眼斜口歪,他的脑袋像波浪鼓似的使劲摇晃。秦桧贼眼上翻,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对高宗说道:“臣启奏万岁,傅天鹏布衣出身,对朝廷未有寸功。如果这么轻易给他一个从五品的将阶,恐怕会令众人不服。” 秦桧的话说完后,赵相马上对他进行了驳斥。他对秦桧说道:“照秦大人的意思,布衣出身就不能委以重任了对吗?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仕,那我问你。百里奚是楚国的逃奴,卫青还是平阳公主的马夫呢。他们不都做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业绩了吗?” 赵鼎的话音落地,秦桧怪眼乱转,嘴角带着几分奸笑。他冲着赵鼎哼哼道:“赵相,傅天鹏何德何能岂能与这两人相提并论?他有什么韬略良谋谁能知道?” 赵鼎告诉秦桧,傅天鹏的武艺已经得到了圣上的认可,至于他的谋略,从他在平江府的所作所为不难看出,傅少侠是个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才。况且还有冰雪聪明的赵女侠相助,我相信傅少侠此行定当不辱使命。” 秦桧语带讥讽,他告诉赵鼎,不要对傅天鹏信心满满,说不定他就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听完这话,赵鼎又是以言论怒斥秦桧,提醒他不要用臆断给别人定义。 赵相一语刚落,秦桧便出言反诘。他告诉赵鼎,行军带兵并非儿戏,傅天鹏虽然是武艺可以,但是其韬略智谋还尚未展现。如果任他为先锋,那么将来出了问题谁来承担? 秦桧的话意图明显,就是他虽然为此次的主将,却不会对自己属于的过错担责。赵鼎出于公心,神情正气地对高宗说道:“启奏圣上,傅天鹏虽说是初次领兵,不过臣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因此,我愿意拟写承责状,为傅天鹏作保。” 凛凛堂堂,其忠可鉴。傅天鹏和赵雪晴为赵相的一片丹心热血所感动,他们两人在心里暗暗发誓。此次担任先锋官,一定要竭尽所能。上报社稷朝廷,下报宰相赵鼎的知遇之恩。 赵鼎运笔如飞,遒劲的笔力透出的是他的刚正和无私。很快洋洋洒洒的千字承责状便写就而成,赵鼎将它呈递给高宗后。秦桧嘿嘿笑道:“祝傅将军押粮成功,旗开得胜。” 秦桧将自己的责任撇清后,便请高宗降旨知会兵部和户部,做好大军调拔和粮草配发。待高宗拟好旨意后,秦桧便拿着圣旨和兵符转身准备离开。 傅天鹏和赵雪晴也要整装待发,回去做一番收拾。他们两人向高宗和赵鼎辞行。这时候赵鼎见傅天鹏还没有铠甲护身,便向高宗皇帝进言,请求朝廷赏赐傅天鹏一件金盔宝甲。 高宗皇帝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将它交给了身边的执事太监。执事太监接过钥匙后,转身向府库走去。不多时,他和一位偏将,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执事太监告诉高宗,东西已经取来了。高宗点了点头,随即将傅天鹏又唤上前来。高宗指着偏将手中托擎的铠甲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这副铠甲是汴梁留守宗泽老元帅穿过的。朕现在将它赐与你,希望你秉承宗老元帅的志愿,为国家出力,为社稷建功。” 傅天鹏双手接过这铁血丹心的铠甲,心中无比激动。宗老元帅一生矢志报国,是他敬佩的人。傅天鹏神情庄重,他用掷地有声的话语言明心志,一定不会辜负圣上的期望。 秦桧见赵鼎进言请求圣上赐甲,圣上居然将宗泽的宝甲给了傅天鹏,这在秦桧看来,简直是个莫大的羞辱。秦桧非常害怕,傅天鹏会凭借自己的能力,达到与宗泽一样的高度。那么到头来,赵鼎的阵营又多了一员得力干将,而自己则添了一个劲敌。 想到这里,秦桧暗暗咬牙,告诫自己一停要在押粮的过程中。一定要给傅天鹏这小子设圈套、挖陷阱,做实了他的罪证。只要傅天鹏落到自己的手里,他就有了扳倒赵鼎的理由。? 第三十四回:行路多艰 傅天鹏和赵雪晴带着队伍和粮车,长途跋涉连日奔袭,很快到了山东地界。一天黄昏时分,大军行至了一个有着茂林修竹,清流激湍的地方。兵士们看到水源,都纷纷跑到前面饮水。 看至疲乏不堪的兵士,傅天鹏连连叹气。他将随身水袋递给赵雪晴时开口说道:“晴妹,行军征驭的苦,只有穿上了这副铠甲,我才深深的体会到。这些兵士太不容易了,好在到了山东,不久就可以将粮草送到韩元帅的手中。我们也可以圆满交差了。” 傅天鹏说得很是轻松,然而赵雪晴却一对俏眉紧蹙,连连摇头。她告诉傅天鹏,自己总觉得秦桧有什么不可告诉的目的,所以此次押解粮草,没有卸任交差,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赵雪晴心思缜密,所说的话往往占有先机,因此傅天鹏在处理重大事情上,会借鉴采纳她的意见以弥补自己疏忽的地方。傅天鹏看到赵雪晴神情凝重,回想到一些细节,他亦认为秦桧不合常理的做法其中一定大有深意。 众兵士饮完水后皆是满脸的惬意,又恢复了充沛的精力。傅天鹏此时纵马向前方探寻,望望远去,这竹林小道曲折幽深,无法看到尽头。傅天鹏回头将这一情况告诉赵雪晴后,赵雪晴告诉傅天鹏,现在已经是日暮时分,前方小径地势狭窄又兼草木丛生,倘若有敌人以火攻偷袭,再堵住前后的出口,那么我们只能坐以待毙。我看不如就在这的开阔地带扎营歇马,待明天早上派出探马沿着小路纵深查明详情后再走。 傅天鹏当即同意,他传一将令,让兵士扎下连环营盘,以照护各处周全。巡哨士兵按照时辰实行轮换哨探,负责周边的警戒。布置妥当后,傅天鹏将随军行囊的布毡铺好,让赵雪晴安睡。这几日来,她跟着自己行军,杏粉娇颜满是倦意。 当残阳的余光在竹林间消隐,夜色便彻底将周遭染成了浓墨。赵雪晴酣然入眠,傅天鹏却困意全无。他轻轻放下帐前帷幔,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清风在幽篁间穿梭,明月在苍穹里徜徉。傅天鹏看着满地银光,聆听着鸣蝉轻唱,他的心中思绪起伏。情至深处,傅天鹏随口吟诵道:“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傅天鹏自言,即便此刻有琴。他亦不能像王维那样洒脱自然,寄情于山水。北起狼烟,国仇未雪,其父的大仇也没有得报,如此离乱的心弦,又怎么能够平复。想到这里,傅天鹏又不禁一声长叹。 正待傅天鹏凝神沉思的时候,一连串的笑声打破了沉夜的宁静。“哈哈哈哈,待老子结果了你,你就不必再为这世间的事情忧心劳神了。” 黑夜里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立时引起了傅天鹏的警觉。他弹刀出鞘,脚下踏着太乙天罡步,身形回转顾望,谨慎地察看着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儿的工夫,从稠密的叶冠里跳下来二十多名黑衣人。其中的一名黑衣人,他膀大腰圆、身形粗犷,面罩下的一对圆睁环眼,透射出两道犀利的光芒。他的左手套着铁爪,双脚苍松立韧,像堵墙似的挡在了傅天鹏的面前。 傅天鹏指着黑衣人的头目,带着怒气的口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的话音刚落,黑衣头目仰头大笑道:“呵呵呵,我是你的老朋友,今天特来送你下地狱。” 黑衣人说罢,加快脚步向前一探,屈肘弓身,使出一招“二龙抢珠”。只见黑衣人铁爪翻飞抓拿,所到之处爪影舞动,犹似雾里看花,令人眼花缭乱。 面对黑衣人的进招,傅天鹏以四平八马桩稳稳固定下盘,然后气聚丹田,意凝神集,双掌掌影四下飘忽,犹如落梅万点尽显虚实之妙。 傅天鹏与黑衣人拳脚相加,你来我往,彼此交手十余回合后,黑衣人便知道自己的内力远远逊于对方。 为了达到分散傅天鹏注意力,实现各个击破的目的。黑衣头目对其余的人喊了一句:“蠢材,还愣在这干什么?上来几个,跟我一起结果了这小子。剩下的给我用火箭把帐幔引着了。” 傅天鹏看破了黑衣头目的险恶用心后,他立时双目充血,熊熊的怒火在脸上燃烧。傅天鹏指着黑衣头目说道:“你们这些歹人比武不胜,居然使出放火箭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黑衣头目冷笑数声,对傅天鹏说道:“哼!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只有能取得胜利就行了。这叫做斗智不斗力,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学着点。哈哈哈。” 傅天鹏和黑衣头目短兵相接的时候,一旁的几个黑衣人已经弯弓搭箭,准备向赵雪晴的帐幔发动袭击了。“岂有此理”。傅天鹏大吼一声,飞纵身体向前,手中碧波宝刀左砍右劈。只听“啊啊啊!”的连声惨叫,七八个黑衣人被傅天鹏的“海底搜山”击杀。 黑衣头目见到倒毙而死的同伙尸身,他的眼中又透射出一股杀气。他冲着两拨黑衣人使了个眼色,这两伙歹人立时心领神会,分散开来在四周纵火。 傅天鹏冲着兵士们喊道:“有歹人偷袭了,你们赶快起来帮忙。” 听到傅天鹏喊叫,黑衣头目哈哈大道:“小子,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他们也无法起身帮助你了。” 傅天鹏带着惊疑的眼神看着黑衣头目,黑衣头目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他告诉傅天鹏,他们探知大军前来饮水,就已经在竹林的溪水中放了丧魂散。现在你手下的这些兵士,全都成了孤魂野鬼。 黑衣头目手拿瓷瓶纵情狂笑,傅天鹏气红了眼,他双臂集气聚力,身体陡然间向前飞纵。碧波宝刀光影闪动,凌厉的气势削山平峰。黑衣头目只感眼前倏忽一个人影闪过,他不禁惊骇的浑身冒出冷汗。 傅天鹏的横扫六合,乃是傅家刀法中的精髓。此招刚猛绝伦,入点准确到位。适才若不是黑衣头目急中生智,使出了“缩头乌龟”式, 只怕此刻他已经身首异处。 不过在江湖上久经历练,再加之南少林三位高僧的不吝点拨培养,傅天鹏的内功修为已经达到了日臻化境,炉火纯青的地步。傅家刀法有了内功的辅助,更加威力无比。 黑衣头目鲤鱼打挺,翻身站起后,他感到自己的额头,不时向下滴着什么。他伸手一抹,居然是殷殷血迹。见傅天鹏伤及自己,黑衣头目怪眼圆睁,他立时挥手众歹人将傅天鹏团团围住。 彼时激烈的打斗声声声入耳,赵雪晴亦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手持婵娟剑从帐幔里冲出,来到了傅天鹏的身边。面对围攻傅天鹏的歹人们,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看这些贼人的衣着。怎么与前番在破庙袭击咱们的人如此相似,难不成他们是一伙的?”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双眼紧紧瞪视着黑衣头目及其手下。然后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些人也是五剑堂派出来的杀手。” 听到这,黑衣头目不时冷笑道:“小子,你说的非常对。我们就是五剑堂的人。这次你们都来齐了,一个都别想跑。” 赵雪晴似水盈盈的美目里满含怒气,她抽出婵娟剑与傅天鹏并肩御敌。傅天鹏亦拔刀在手,他告诉黑衣头目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两方话音落地,彼此刀剑四起。 赵雪晴手中婵娟剑幽月映潭,剑锋所指处,便有三四个歹人毙命。 而那个黑衣头目,刚才与傅天鹏的交手中,并未讨得半分便宜。如今还有赵雪晴从旁相助傅天鹏,因此黑衣头目心中慌急,他的进招便越来越乱了。 傅天鹏见黑衣头目攻势大减,他快步移身换位,一只手肘运足了真气,使出“金牛撞”将黑衣头目撞翻在地。黑衣头目受到这一重击后,直感到眼前昏黑一片,他强走两步后,便摔倒在了地上。 拿住黑衣头目后,傅天鹏与赵雪晴合力对付其他歹人。二人的进招秋风扫落叶,很快便把贼众悉数解决。为了查明幕后主使,傅天鹏将黑衣头目绑缚好后,用水袋里的剩水照着他的头上浇了下来。 黑衣头目缓缓张开双眼,慢慢地恢复了神智。这个贼人瞪大圆眼,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投来蔑视的笑意。傅天鹏告诉黑衣头目,他并不想伤害其性命,只要他能够将劫粮的真相和盘说出,就可以放他一马。 听到傅天鹏的话后,黑衣头目又狂笑了数声。他告诉傅天鹏,收起哄骗顽童的把戏,只要他说出来,反倒立时没命。见黑衣头目不相信,傅天鹏便以碧波宝刀为鉴。 黑衣头目点了点头,他开口说道:“我告诉你们,是啊!” 暗处流星一点袭来,黑衣头目随即气绝了。傅天鹏和赵雪晴回头一看,浓密的竹林半个人影都没有。 傅天鹏气得咬牙切齿,赵雪晴对他说道:“天鹏哥,此番押运粮草损兵折将,咱们现在只好赶赴镇江,向韩元帅请罪了。” 在动身之前,赵雪晴查看了一下粮车,她立时惊得花容失色。傅天鹏闻讯后,打开所有的布幔后也吓傻了眼。原来车上并无半点粮食,全是芦苇和稗草。 赵雪晴和傅天鹏此刻明白了,他们已经陷入了对手精心设计的圈套里,恐怕在这个布局者,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第三十五回:秦桧探营 傅天鹏首次出征便损兵丢粮,他虽然知道这是奸人布设陷阱谋害自己,但是军法无情也只能正视现实,到韩世忠元帅的大营去领罪受罚。 到达镇江大营后,傅天鹏和赵雪晴向守营兵士出示了通行令牌后, 便畅通无阻地进入了帅帐。彼时,韩世忠元帅正在升帐议事,与将领们商议沿江布防及阻击金人的计策。 韩世忠见到傅天鹏和赵雪晴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韩元帅一面让兵士备酒为两人接风,一面让儿子彦直去唤他的母亲梁红玉。 傅天鹏抬头看了一眼韩元帅和帐中的各位将领,他那朗星般的俊眼里,两行热泪霎时滚落了下来。接着傅天鹏双膝跪,对韩世忠说道:“元帅,天鹏出征不利,所押粮草不但被歹人偷梁换柱且随行兵士全部遇害。身为先锋,我该为这件事负责。所以此次面见元帅,就是请元帅将我解送京师,以接受国法制裁。至于雪晴,整件事都与她无关。无需承担后果。” 听完傅天鹏的讲述后,韩世忠连忙让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起身。这个时候,韩夫人梁红玉在帐外已经听到了几人的谈话。梁红玉掀开帐幔,快步走到赵雪晴的面前接住她的手说道:“晴儿,你快跟为娘说说,这究意是怎么一回事?” 赵雪晴遂把当日秦桧唤他们到府库装备粮车及在竹林遇袭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地向韩元帅和韩夫人讲明了。梁红玉知道,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个少年虽说江湖经验尚浅,然而却是武艺高强,更兼赵雪晴聪慧机敏,心思缜密,如果在半途中想对粮车做手脚,简直是难如登天。所以最有可能就是在出发之前,将粮草调了包。而那些半路杀出的歹人,则在执行着一箭双雕的计划。他们能对付傅天鹏最好,对付不了还可以作为栽赃的证据。 韩元帅听了夫人梁红玉的分析后,他双眉紧皱,陷于了凝思。过了好一会儿,韩元帅慢条斯理地说道:“夫人的分析非常有道理,凭借傅少侠和女儿雪晴的武功和智谋,歹人绝难在中途对粮草进行掉包。问题极有可能出现在征发调配之前,想必有内鬼从中做了手脚。至于袭击天鹏他们的歹人,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造成粮草半路被劫的假象。试想一下,如果他们能够伤害天鹏和晴儿,那么还需要如此费尽心机的布局谋划吗?” 面对韩世忠元帅入情入理的分析,在场众人无不心悦诚服。梁红玉爱女心切,她知道损兵丢粮可是大罪,再加上秦桧又担任此次劳军的主帅,那么傅天鹏和赵雪晴极有可能要被解送京师,以失职罪被问斩。 众人交谈之际,兵士已经酒壶端了进来。韩世忠挥手示意,先让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饮酒压惊。接着他捻须理髯,略作沉思后对梁红玉说道:“夫人,这伙歹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劫粮伤兵,其目的难道只是对付天鹏和晴儿吗?” 梁红玉秀眉上扬,接过话来说道:“夫君你的意思是,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最终目的是对付我大宋朝廷?” 韩世忠神情凝重,他告诉梁红玉,对方恐怕不单要对付朝廷,可能还会剑指这些力主抗金的将领,为金国顺利南下扫清障碍。所以狼子野心,我们不得不防啊。 听完韩世忠的提醒后,梁红玉气得蛾眉敛蹙。她紧握手中剑,愤怒地说道:“前有张邦昌、后有汪伯彦、黄潜善,怎么我大宋有这么的佞臣败类?如今我朝从建康到临安一味南迁,这种消极颓废的思绪,都是谗臣蛊惑圣心所致。我看要想实现岳帅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的雄心夙愿,只有把这些奸臣全都杀光。” 梁红玉的话音刚落,只听外面有人应了一句:“诛晃错,清君侧。梁夫人不愧是巾帼女杰,所讲的话真的是豪气干云,令人钦佩之至。” 这个应答声犹如惊雷,立时让在帐内的人感到了莫名的错愕。 待此人走进大帐后,众人细看此人尖瘦发黄的面容后,才知道是参知政事秦桧来了。秦桧垂拱作揖,向韩世忠、韩夫人及在场将领问了好。接着他鼠目眼向旁边一扫,嬉笑着问傅天鹏:“傅将军出马,想必是旗开得胜,粮草已经安全抵运了?” 秦桧用绿豆小眼直视傅天鹏,等待着他的回话。傅天鹏告诉秦桧,粮草并未安全抵达。秦桧听了后,捋着稀疏的胡子“哦”了一声。接着他又向傅天鹏询问,随行兵士是否安好?傅天鹏告知秦桧,出征兵士全部遇害。 傅天鹏讲完后,秦桧立刻怪眼上翻。他用破钵似的嗓子冲着傅天鹏吼叫道:“粮草被调包,兵士又无一无人幸免。傅先锋,你这犯得可是死罪啊。军法无情,你可休怪本帅不讲情面。来啊,把傅天鹏的盔缨将袍给我脱下来,将其打入囚车,回去交三法司严加勘问。” 霎时间,秦桧的身后就出现了四个兵士,他们个个张牙舞爪。梁红玉见秦桧要拿人,立时弹剑出鞘。她指着秦桧骂道:“秦大人,你也太放肆了。这是我夫君的中军帅帐,你在这里耀武扬威,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秦桧见梁红玉动了怒,他深知这巾帼女杰的厉害。他狡狯的脸上立时多云转晴,秦桧陪笑着对梁红玉说道:“韩夫人且消消气,我这都是出于一片公心,行事鲁莽的地方。还请元帅和夫人多多体谅。” 这个时候,韩世忠站出来,他对秦桧说道:“秦大人,天鹏和晴儿我非常了解,他们都是志虑忠纯的少年英雄。前番两次冒险在平江府刺探吴曦造反信息,后又不辞劳苦去京师报讯。而且他们都是布衣百姓,如此做法不也是出于公心吗?” 秦桧存心要置傅天鹏于死地,以便借此除掉眼中钉宰相赵鼎。因此这番他红口白牙,“据理”要和韩世忠辩争到底。秦桧笑嘻嘻地说道:“韩元帅,这两件事一码是一码,前番傅天鹏是有功,不过这次他身为朝廷将领,押送粮草不利且损兵折将,当然要接受国法的制裁。所以秦某请韩世忠不要过问此事,以免圣上降责,迁怒于元帅。” 见秦桧之语暗藏威胁之意,梁红玉气不打一处来。她对秦桧说道:“秦大人,我夫君少入军旅,如今半生戎马,立下了许多赫赫战功。这都是刀光剑影的浴血拼杀得来的。秦大人如今官至参知政事,其职同于副相。可是你不谏言圣上挥师北上收复失地,反而摇唇鼓舌一味献谗,怂恿圣上接受什么南自南,北自北的国策。秦大人,似你这样背弃祖宗,将大好河山拱手相让的做法,难道就不怕国法的制裁吗?” 秦桧见梁红玉凤眼含怒,他又装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他说道:“秦某身陷金营时,心中无时无刻不思谋报国。终于趁着金兵失察下,杀死看守兵士,从黄河渡口乘船逃回。金人掳财夺地,又将二圣质于北国,我秦桧与他们誓不两立。” 听了秦桧的话后,梁红玉冷笑不止。她告诉秦桧,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人人都会说。眼下还是先商量商量,如何处置傅天鹏。秦桧知道,今天自己无论如何也带不走傅天鹏。梁红玉问他,不过是希望话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要说秦桧能够得到高宗青睐,官做到副相的位置,就因为他善于察言观色,能够分析出现下的情势。秦桧顺水推舟,对韩世忠和梁红玉说道:“都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秦某看在韩元帅和夫人的面上,姑且饶过傅先锋这一次,今后多在沙场上杀敌建功,以弥补今天的过错。” 秦桧说完后,梁红玉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天鹏、晴儿,你们还不感快谢谢秦大人的宽恕之恩?” 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忙向秦桧表示感谢,秦桧连连摆手。此时,他便起身告辞,向韩世忠和梁红玉说自己将要到江淮走一趟,代圣上看看岳飞大营的备战情况。韩世忠告诉秦桧,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际,理当齐心协力,共保社稷江山。 秦桧点了点头,他告诉韩世忠。他会回去再向圣上上表请求发兵调粮,以保证大军备战的顺利。在临走之际,秦桧又含蓄地向韩世忠询问大军对抗金兵的信心如何,及何时才能做好战前兵力的调派。 韩世忠听完秦桧的话后,脸上瞬间布满了愁云。他对秦桧说道:“秦大人,本来天鹏将粮草运到后,本帅即可筹备长江水战。如果看来,只好坚守水寨了。因为大军一旦开拔,后勤补给供应不上,金兵在水上布控的话,我军将完全陷于被动。” 秦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对韩世忠说道:“照韩元帅话里的意思,那就是眼下战机不利,只能坚守营寨了?” 韩世忠点了点头,秦桧也带着一行众兵朝江淮进发了。梁红玉看着秦桧远去的背影,对韩世忠说道:“夫君,这个秦桧旁敲侧击地打探咱们营寨的布防情况,我看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韩世忠面带微笑,他告诉梁红玉,不管是什么人,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大宋厉兵秣马,趁此大好时机,正该给金人迎头痛击,以振奋国威。现在呼延通和王佐两位将军在金营那边做内应。咱们正好可以与岳飞元帅一起合力进攻。 说罢,韩世忠将傅天鹏和赵雪晴唤到身边,授他们以密计。两人立刻辞别韩元帅和夫人,再次动身到平江府去了。? 第三十六回:里应外合 傅天鹏依计重返平江府后,及时与王佐将军取得了联系。他告诉王佐,韩世帅的大军已经整肃完毕,只等着咱们在金营与其里应外合,在长江一线大破金兀术。 王佐凝神深思片刻后,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前番铜牙利让咱们往金营运送物资,现在还有一批物资没有到。我打算趁这个良机把你们两人藏在随行车辆中,待我军攻打平江府的时候,两位侠士好在城中举事,打开城门。” 傅天鹏和赵雪晴连连点头,表示一切听从王佐将军的安排。当晚,王佐依旧以杂货铺掌柜的身份来到金兵水寨,看守水寨的兵士看到这一队行人车仗后,立时弯弓搭箭进行喝阻。 见此情形,王佐连忙上前向守兵解释,说他们是给大营运送物资的。以前已经运送过两次,这是最后一批了。 守兵听完王佐的话后追问了一句:“你们送的货,可是我们铜将军要的吗?” 王佐连连点头后,守兵随手打开了一个箱子后,见里面全是铜铁后,便移开拒鹿角,放王佐他们进了营。王佐一行刚刚踏入营门,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骑快马飞奔过来。 马上的这员将领圆脸、阔耳、大嘴巴,浓密的黄须在颔下从生。傅天鹏和赵雪晴抬头瞟了他一眼,两人觉得此人长得好生凶悍。这员金将在随行车仗前面来回巡视一番后,用手中的长矛挑开了一个箱子。然后他向王佐问道:“是谁让你们送货的?” 王佐面带笑意地告诉金将,是你们这里的铜将军让我们送来的。 听完王佐的回答后,金将眼珠乱珠,侧着头盯着王佐看,王佐又是连连陪笑。金将察颜观色,没从王佐的举止上发现异样,他转身又去盘问开门的金兵。 守门金兵见他像个凶神恶煞般朝着自己奔来,脸上吓得苍白如纸。金兵持盾站好,对马上的金将说道:“摩哈乎将军,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摩哈乎勒马持缰,指着守门兵士说道:“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可以轻易放这些蛮子进来的?” 守门金兵见摩哈乎话中带怒,连忙向其进行解释。他告诉摩哈乎,这些人都是获得铜牙利将军同意,来大营给咱们运送物资的。前番已经送了两次,都没有什么事情。 摩哈乎听完这个兵士的话后,立时破口大骂道:“放屁,你这么做简直是渎职。我告诉你,这些宋人都诡计多端,万一他们在随行的货物里暗藏人和兵器怎么办?” 这个兵士被骂后,唯唯诺诺地退到了一边。摩哈乎又向王佐等人扫了一眼后,就喝令周围的兵士上前,要把车上的东西全部搬下来。一时间,就有几个得令的金兵上前,前面一辆车的物资摔了个底朝天。 吵嚷声惊动了铜牙利,他抄起帐中将案上的一个铜锤,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铜牙利来到水寨门前,见这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便大喝一声:“在这里吵吵嚷嚷地干什么,都给我滚开,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负责盘查的金兵见铜牙利醉醺醺地过来了,一个个都像木鸡似的站在原地不动了。摩哈乎瞟了一眼铜牙利后,又扭过头对兵士们说道:“蠢材,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继续搜。” 摩哈乎的话音刚落,铜牙利就径直走到了王佐的面前。铜牙利晃了晃脑袋,满嘴酒气醺醺地对他说道:“你不是那个杂货铺的掌柜吗?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佐嘻笑着告诉铜牙利,他需要的物资已经如数地运来了。 铜牙利听到这个消息,乐得手舞足蹈。他让王佐把物资全部都搬到库房去。王佐告诉铜牙利,他们的物资遭到了一位将军的盘查。现在正接受核验,不能往库房运。 王佐的话激怒了铜牙利,他转过头用朦胧醉眼往车仗前面一看,果然看到有个骑马的将军站在那里。铜牙利定了定神,他看了好半天后,才看清站在那里的原来是四狼主金兀术手下的牙将摩哈乎。 铜牙利便对摩哈说道:“你让他们过去,这些人都是给咱们送物资的。” 摩哈乎拒马答话,神情之中满是傲慢。他告诉铜牙利,哈军师马上就要来巡营了。如果有歹人藏于货物中,到时候对哈军师行刺,那可就遭了。所以他必须将运货连人带车都检查一遍。 铜牙利见摩哈乎搬出哈密蚩来打压自己,立时气得火冒三丈。他亦毫不客气地告诉摩哈乎,他是隶属大狼主粘罕的,不归四狼主管。说罢,铜牙利就要摩哈乎滚开,不要在这里耍横逞强。 然而摩哈乎自视有哈密蚩保护,并没有把铜牙利放在眼里。他以恫吓的口气指挥铜牙利的兵士继续查验货物,并且让王佐他们把随身带的东西全拿出来。 王佐见飞扬跋扈的摩哈乎已经把铜牙利激怒了,他乐得再扇一丝风,相助一把火。王佐悄悄地对铜牙利说道:“铜将军,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如果我们的货物有问题,您早就受到责罚了。这个摩哈乎在您的营里颐指气使的,简直没把大狼主和您放在眼里。他现在只是个牙将,万一他因为查验负责而擢升了,到时候您的日子更不好过。” 铜牙利听完王佐的话后,简直气炸了肺腑。他怪眼圆睁,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声:“他作梦。” 一语言罢,铜牙利便流星赶月冲到了摩哈乎的面前。铜牙利横眉瞠目,警告摩哈乎再不知道进退,他就不客气了。摩哈乎伸出手上铜棍使了一招“挑三拣四”,将铜牙利挡到了一边。 铜牙利见摩哈乎动了兵器,他顿时怒不可遏,马上举锤相应。一时间,打斗声、喝骂声,传遍了整个水寨。金营兵士个个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两位将领扭打在一起。 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傅天鹏和赵雪晴换上事先准备好的金兵服饰,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到木工坊找呼延通和施宜生去了。傅天鹏把韩世忠备战的情况悄悄告诉两人后。施宜生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傅天鹏。他悄悄告诉傅天鹏:“让韩元帅好好品读这首诗。” 傅天鹏和赵雪晴转身出去后,将施宜生的情报转交给了王佐。王佐小心交纸条收好后,继续站在一旁看打戏。彼时,铜牙利和摩哈乎两个人互相揪扯着对方将服,一边打,一边骂。他们时而滚到这边,时而又滚到那边,像个皮球一样满身都是灰土和尘垢。 正待他们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水寨外面有人喊道:“快打开寨门,哈军师前来巡营了。” 一个兵士见状,赶紧上前劝阻铜牙利和摩哈乎两人不要再打了。然而他们两个打红了眼,谁都不肯就此放手。这个兵士没有办法,只好先去打开寨门,放哈密蚩进来。 哈密蚩进来后,见铜牙利和摩哈乎两人正在大打出手,他立时气得脸红脖粗。哈密蚩大喝一声:“住手,你们两个身为主将,居然在满营兵士面前厮打,成什么体统?” 铜牙利和摩哈乎两人,被这一声喝止停住了手。他们各自退开丈步远后,均是满脸不服的样子看着对方。哈密蚩看了一眼铜牙利,没有作声。然后满脸怒气地对摩哈乎痛骂道:“让你做好巡察,怎么到头来弄得一塌糊涂?” 摩哈乎见哈密蚩出言责怪,马上将原因归咎到铜牙利的身上。他告诉哈密蚩,正是因为铜牙利动手阻挠,才让事情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哈密蚩听了摩哈乎的讲述后,立时喝令他住口。这下可把摩哈乎给整愣了。他瞪着蛤蟆大眼,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哈密蚩。哈密蚩对摩哈乎说道:“谁让你打着四狼主的旗号在这里横行无忌的?虽说你是出于防范的考虑,但是却忘了一点。这里可是归大狼主粘罕管辖的,你在这里与铜将军动手,简直是没有把大狼主放在眼里。这样的做法就是破坏兄弟间的团结。所以,我要按照军法对你进行惩罚,看看下次你还敢不敢放肆了。” 说罢,哈密蚩便喝令随行兵士,把摩哈乎按倒在地,然后命令他们对其重打一百军棍。这一下可好,乱棍飞舞,摩哈乎被打得叫苦不迭。 棍刑完毕后,哈密蚩对铜牙利说道:“摩哈乎不懂得正确处理人情,我已经重责了他。希望铜将军不要把这此事放在心上,大家还要共同为老狼主的霸业而努力呢。” 铜牙利见哈密蚩当着自己的面,惩治了摩哈乎,总算是给足了面子。如果再得理不饶人,四狼主真的怪责下来,恐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想通这一点,铜牙利也点了点头。 风波平息后,王佐上来对铜牙利说道:“铜将军,现在可以收拾货物,装运入库了吗?” 铜牙利看了一眼王佐,对他说道:“王掌柜,现在我国的哈军师正在水寨进行巡察,一切的布署现由哈军师作决定。” 王佐连连点头,他转身走向哈密蚩,发现哈密蚩正用犀利的目光看着自己。过了片刻,哈密蚩又将王佐的年龄、籍贯、亲朋关系、生意渠道等信息逐一进行了询问。王佐一边回答,哈密蚩一边令人记录在案。 待盘问结束后,王佐他们将地上的物口整备装车后,哈密蚩突然转过头,要王佐和随行之人解开衣襟,检查是否夹带了信件和其它的物品。 王佐早就听说哈密蚩诡计多端,然而“不是猛龙不过江。”王佐身为岳飞元帅麾下大将,绝非等闲之辈。他已经做好应对之策,只等哈密蚩前来盘查。? 第三十七回:大战在即 哈密蚩拦阻王佐一行搜身查车未果后,便放他们出了大寨。此时,已经成功潜入金营的傅天鹏和赵雪晴,则化装成看守督工的金兵站在了木工坊的门外。这样他们即可以暗中保护呼延通和施宜生两人的安全,又可以随时递传消息,可谓是一举两得。 因为大战在即,金国兵士都出身在北方不谙水战,所以哈密蚩奉金兀术的将令前往水寨进行协防及兵士的操练。在核验所有进出兵营人员的身份后,哈密蚩又让守将铜牙利拿出《水寨出勤记录》。铜牙利将记录交给哈密蚩后,哈密蚩经过反复核查后发现,铜牙利的副将摩都利自前些十日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哈密蚩指着记录询问铜牙利,摩都利究竟干什么去了? 铜牙利告诉哈密蚩,摩都利应该在押送第三批物资后返回,可是现在至今未归。 哈密蚩听完铜牙利的讲述后不禁皱了眉头,他担心铜牙利落在了宋国的手中,这样就有可能泄露本国的军情。因此,哈密蚩立刻拟了一封书信,让摩哈乎乔装打扮后到临安去找秦桧。 核查完兵将的出勤记录后,哈密蚩又让铜牙利前方引路,同他去木工坊去督工。傅天鹏和赵雪晴远远看到哈密蚩到来,赶紧笔笔挺挺在站在原地。 哈密蚩与铜牙利正在商谈水寨出战后的布防事宜,到了木工坊门口后,哈密蚩瞟了傅天鹏一眼的背影后,便驻足止步细瞧他的身形。哈密蚩的目光犀利透彻,仿佛要洞悉对方的心思。傅天鹏站在原地,已经从内心深深感到这种无形的压力,他觉得哈密蚩如果再不走,自己可能就要站立不稳了。 一旁的赵雪晴暗暗使傅天鹏使眼色,让他凝息静神不要太紧张。此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兵士,对哈密蚩哈说道:“军师,这里有您的一封信。” 哈密蚩转身将兵士手里的信接过来后,便将它藏在了自己的衣袖中。临进门口的时候,哈密蚩指着傅天鹏对铜牙利说道:“这个兵士的身材也太瘦弱了,真缺少咱们大金国男儿的魁梧。对了,这里值守是不是定期更换?” 面对哈密蚩的问话,铜牙利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便进入了木工坊,督查造船的进展去了。待哈密蚩进屋后,傅天鹏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悄悄对赵雪晴说道:“这个人实在很难对付,他站在我的身后,令我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赵雪晴柔声答道:“当然了,他可是金国的军师,能是等闲之辈吗?” 有了哈密蚩在这,傅天鹏暗暗告诉自己,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以免让他发现破绽。自己的安危事小,影响了韩元帅的全盘计划才是大事。 正当傅天鹏和赵小晴小声嘀咕的时候,只听木工坊里传来了一阵吵嚷声。傅天鹏细耳倾听,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呼延通。只听呼延通说道:“这这,舷板的地方还要加固,还有这甲板也要加宽垫厚。金国的兵将都不太适应水战,这么做可以减少江上风浪的颠簸。” 哈密蚩在呼延通的背后,仔细看了他半天。见他布置得当,指挥有法,心中十分高兴。哈密蚩眯着眼睛走到呼延通的面前,开口向他询问了一些个人的情况。呼延通对答如流,哈密蚩连连点头。 交谈一会儿后,哈密蚩突然对呼延通说道:“你是大宋的人,怎么在这里帮我们做事?” 呼延通见哈密蚩抛出这么一个令人难堪的问题,他的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快,反而扯着大嗓门嚷嚷道:“我们汉人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大金国兵强马壮,已经占有半个天下。假以时日,挥师南下,一统中原绝对不在话下。小的这么做,不过是顺天应人罢了。” 哈密蚩听完呼延通的话后,咧开大嘴笑个不停。他命人赏了呼延通一百两金子。呼延通接过黄金后,连连向哈密蚩称谢。哈密蚩告诉呼延通,只要他忠于大金国,以后的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与呼延通谈了一阵造船情况后,哈密蚩便和铜牙利及施宜生下到了船舱里。他们三人紧闭舱门,详细密谈着此次与宋朝水师交战的详细计划。 施宜生告诉哈密蚩,韩世忠的水师久经战阵,个个都勇武过人。水战于咱们是弱项,但也必须克服。否则打不开长江天险,那么南进的脚步也必然会停止下来。 哈密蚩和铜牙利两人听了施宜生的话后不住地点头,接着哈密蚩对施宜生说道:“施老先生博学多才,精通兵法韬略,想必此刻定有取胜之法。” 施宜生拿出镇江一带水域地形图,将它在桌案上铺开后,请哈密蚩和铜牙利前来。他们二人站在桌旁,细细倾听施宜生的讲解。施宜生对哈密蚩说道:“哈军师,韩世忠所属的水师大多都是尖底木帆战船,这种船轻便灵巧适宜于单兵作战,且易于操控。不利的地方就是在逆风的时候于航速缓慢,且在开阔地带容易受到大型船只的攻击。” 哈密蚩听完施宜生的话连连拍手,接着他从袖中取出密信对施宜生和铜牙利说道:“施老先生的话与信中所讲的不谋而合,看来我军必须要在开阔地带利用自身船只优势,将韩世忠的沿江水师彻底消灭。” 施宜生接过话来说道:“哈军师,我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歼灭韩世忠水师的地点。” 哈密蚩听了施宜生的讲述后,立时喜出望外。他连忙向施宜生询问,这个伏击地点在哪? 施宜生顺手向地图上一只,然后用笔在一个地点上做了标记。哈密蚩伸长脖子向地图上一点,发现施宜生所标注的地名叫做“黄天荡”。 哈密蚩指着地图,忙向施宜生询问黄天荡一带的地理情况。施宜生告诉哈密蚩,黄天荡这里水路纵横且漕运通畅,当年杨广为了江南航运的方便,曾花费重金挖掘淤泥,清理阻塞。后来各代延续治理, 从无间断。 听完施宜生的话后,哈密蚩哈哈大笑,他对施宜生说道:“施老先生的海鳅大船吃水很深,我就怕水路淤阻,容易被韩世忠的战船攻击。适才你讲的话,可以打消我心头的顾虑了。” 施宜生笑着说道:“哈军师,现在咱们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听说那韩世忠派出去的押粮先锋,把大军的粮草给弄丢了。哈哈哈,这可是件好事。我看这两天,韩世忠的大营肯定会非常的热闹。” 哈密蚩也拍手大笑,他对施宜生和铜牙利说道:“嘿嘿嘿,现在韩世忠粮草将尽,只要咱们切断水旱两路补给线,还分割包围。最后以困毙的方法围而歼之,就能彻底解决沿江封锁。到那时,大金国兵士势如破竹,定能一举灭宋。” 此刻施宜生又“建言献计”,他告诉哈密蚩,虽然形势有利于我方,但是必要的消息传递一定要做好。只要宋朝那么乱了,咱们就给他们来个乱中取胜。 哈密蚩点了点头,他当即下令让几个精干兵士乔装在渔人,去镇江一带窥探韩世忠营中虚实。这几个人当晚乘着几楫轻舟,悄然来到了南宋水师管辖的区域。 到了镇江后,这几个渔人便看到城门各处贴出告示。他们上前一看,只见告示上写着:因为沿江水寨军粮匮乏,特向本城百姓重金购粮。家中粮有余富者,可直接将粮送到大营。本帅将以行市十倍的价格购买。落款处写明韩世忠,并加盖了帅印。 这几个渔人看到告示,躲在角落里捂嘴偷笑。其中一人悄声说道:“看来韩世忠到了强弩之末了,嘿嘿嘿。咱们就在这耐心等待他营中变乱,然后通知哈军师一举歼灭他们。” 正当这几个渔人悄声嘀咕的时候,冷不防蹿出两个兵士,他们一边扭打一边骂。渔人们看到这一切情景,远远地躲在一旁观瞧。 只听其中的一个兵士说道:“这条鱼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你凭什么跟我抢?” 另一个兵士子说道:“见者有份,再说这鱼又不是你家养的。凭什么我不能拿?” 他们两人言语互不相让,拳脚上也是你来我往。不多时,两个兵士的衣服都被扯破了。这些金兵扮装的渔人见到这一情形,各个暗暗好笑。 正当兵士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韩彦直带着一队兵士过来了。他看到扭打在一起的兵士,立时怒不可遏。韩彦直吼了一声:“住手,你们两人身为兵士在城门口互相厮打,已经严重违反了军纪。来人啊,把他们拉下去重打五百军棍。” 这两个兵士一听,纷纷跪倒在地。他们央求道:“少将军,这不是因为营中缺食,我们吃不饱饭。所以才为了争夺吃的,当街扭打在一起。请你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一回。” 韩彦直听完兵士的答话后,怒目横眉地说道:“不行,营中缺食是事实,但是不能作为违反军纪的理由。你们两人当街扭打,已经破坏了水师的形象,必须给予重罚。” 说罢,韩彦直让兵士们把两人按倒在地,然后密如雨点的大棍便照着他们的背部和腿部拍了下去。这两个兵士被打得就地翻滚,痛哭不止。 棍刑后,韩彦直告诉这两人赶快回到营中去,片刻也不能在这里耽搁。说完,韩彦直带着队伍一溜烟走了。 这两个兵士见韩彦直走了,便对其破口大骂。其中的一个兵士说道:“这等特殊的情况,韩将军非但不听咱们的解释,还施以这么重的责罚。我看这营中缺粮,早晚让金人给攻破了。趁着这个当口,不如去投奔他们。” 另一个兵士听了后,也愤愤然地说道:“这个韩彦直也太不讲情面了。咱们两人为大宋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到头来,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在哪都是活,走找个时机投奔金人。”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所说的话全部被这几个渔人听见了,他们看到这一幕后,闪身出来。几人挡在两个兵士的前面,然后说道:“你们两个想去投奔金国,胆子可真不小啊。” 这两个兵士见渔人们出来阻拦,立时抽出兵刃要与其拼命。渔人们见状哈哈大笑,这笑声令宋兵惊愕不已。? 第三十八回:义不负心 两名兵士见“半路杀出程咬金”,唯恐自己的密谋的事情败露,便拔刀欲与这帮渔人拼命。哪知这些渔人们大笑过后,向其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两名兵士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后,当即向金兵表示他们愿意在韩世忠的大营伺机点火,到时以火光为号,即可攻入水寨。 金兵们点了点头,接着他们之中的一人回去向军师哈密蚩禀报眼前发生的情况,其他的兵士则继续留在镇江做好策应工作。与这两个宋兵取得联系后,金兵们选择好藏身地点,并告诉他们接头暗语。 宋兵暗暗记下后,便又回到了韩世忠的大营。到了大营后,其中的一个兵士立刻弯弓屈背,然后用双手解开勒甲绦。他大声嚷嚷道:“这破板子可压死我了,我看啊再背上一个时辰,老牛非变成死牛不可。” 说罢,这个兵士“啪”的一声,将大铅析子掷在了地上。要说什么人敢在韩元帅的大帐里这样放肆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岳飞元帅的结义兄弟牛皋。牛皋如释重负坐在地上后,张口便向韩元帅要酒喝。 另外一个兵士对牛皋说道:“我说牛皋大哥,军情紧急。你我从外面回来,应该先把探查到的情况跟元帅讲明。你这样不分主次先要酒喝,成什么样子吗?” 谈话间,一个兵士手捧一坛百年佳酿走了进来,牛皋细细品闻着佳酿的香气,立时感到自己如临仙境,如入云端。他迫不及待打开酒封,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趁着牛皋饮酒之际,韩世忠转身对这个兵士说道:“剑南,快将你们在城中遇到金兵哨探的详细情况告诉我。” 上官剑南见韩世忠询问,就将自己与牛皋遇到渔人时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世忠。听完上官剑南的讲述,韩世忠哈哈大笑道:“苦肉计已经成功,下一步只等大营点火为号,引诱金兵前来。” 正当韩世忠与麾下众将商议破敌良策的时候,只听外面大帐有人喊了一声:“韩元帅安泰,末将王佐前来拜访。” 声到人至,王佐不一会儿的工夫就进入了中军帅帐。他先向韩世忠和夫人梁红玉见了礼,接着又向营中众将问好。韩世忠见岳飞派了两名得力干将相助自己心中非常高兴。 寒暄一阵后,王佐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韩世忠。他对韩世忠说道:“韩元帅,这是三宜老人施宜生让我转交您的。他反复叮嘱我,让您细心揣摩诗中的深意。” 韩世忠接过纸条一看,诗的内容是:江南江北八九月,蒹芦伐尽洲渚阔。欲下未下风悠扬,影落寒潭三两行。天涯是处有菰米,如何偏爱来潇湘。 读过诗后,韩世忠发现诗后又写了两排字:笔来。 韩世忠将诗句递给营中众将,让他们反复分析其内容。可是营中众将都是武将出身,对这文绉绉的诗句并不擅长。韩世忠也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时间不等人,哪果不能破解诗中伏击地点,那么就达不到大败金兵的目的。 正待韩世忠束手无策的时候,守营兵士进来对他说道:“禀报韩元帅,外面有个书生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您。” 兵士的话在韩世忠听来,简直像旱苗逢甘霖一样。他连忙让兵士打开营寨,让书生进来。书生入营拜见韩世忠后,韩元帅让他抬起头来。 众将细看此人样貌,他生得是面如冠玉、唇若点朱、两道弯眉月沉钩,一双明眸深似湖。书生头扎束发纶巾,手持逍遥羽扇,走起路来步踏凌波,犹比仙人降临。 韩世忠见此神仙一般的书生,心中很是喜欢。他命人看座,让书生坐下详谈。书生谦逊了一会儿,便洒脱地坐在了韩世忠的对面。 韩世忠对书生说道:“我观先生的样貌举止,绝非是寻常之辈。敢问贵姓?” 书生听完韩世忠的问话后,笑着将手中的扇子递给了他。韩世忠接过扇子一看,上面又是一首诗。诗的内容: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 再看诗中书法,其字体外刚内柔,圆润秀美。韩世忠拿着扇子审视了半天,他吃惊地对书生说道:“不知先生与唐代永兴县子虞公是什么关系?” 书生起身点头微笑,他告诉韩世忠,自己名唤允文正是虞公的后人。此言一出,韩世忠和众将士无不肃然起敬。韩世忠对虞允文说道:“虞公乃是初唐四大书家,为人谦和宽厚,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今日有幸得见他的后人,实乃三生有幸。” 虞允文听完韩世忠的话后,谦和称谢。他赞扬韩元帅戎马半生,矢志都在为社稷黎民浴血拼杀。如此公忠体国的将领,乃是我大宋子民的福气。 韩世忠与虞允文客套一番后,虞允文告诉韩世忠,前些日金兵在平江府附近征集了不少货船,于是趁他们不备的时候悄悄摸了过去。在船板上,我发现那里有不少散落的粮米。 听完虞允文的讲述后,韩世忠当即明白,这一定就是傅天鹏押运的粮食。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虞允文和在场的众将。 虞允文点头说道:“韩元帅,我听说前些日子傅天鹏将军押运的粮食莫名其妙的丢失了。根据金人的征调货船的情形来看,这粮食一定是傅将军的。” 接着虞允文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粮食最忌远道周转且沿江一线的百姓又接到韩元帅竭泽而渔的命令,粮草物资都不会被金人攫取。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咱们这里有人与金人相互勾结,用偷梁换柱的办法将傅将军的粮食掉了包。” 虞允文的分析入情入理,韩世忠和在场众将无不心悦诚服。既然粮食的事情有了下落,韩世忠心中的一件烦事总算得到了解决。现在有高人在场,正是天赐良机。所以韩世忠又将三宜老人的诗递给虞允文,给他破解其中的谜题。 虞允文看了诗后,告诉韩世忠。施宜生想请元帅在黄天荡一带围歼金兵。 听完虞允文的话后,韩世忠马上找来巡江哨探,向他详细了解黄天荡的情况。经哨探的描述,地理情形与虞允文所讲的完全相同。 韩世忠得此奇人,便请虞允文在营中帮忙。然而虞允文却告诉韩世忠,自己一人闲云野鹤惯了,不愿在仕途上扬名。韩世忠没法,只得向虞允文再三称谢后,派人将他送出了大营。 伏击地点确认后,韩世忠择时待机,当上官剑南和牛皋点燃营中偏帐。放出火光信号的时候,那些在镇江城等候消息的金兵,立即向平江府报了讯。 哈密蚩得到消息拍案大笑道:“现在韩世忠的大营内哄了,真是天助我也。来人啊,号炮点兵,向镇江韩世忠大营进发。” 金营一切调派完毕,哈密蚩和铜牙利随船出征。留下摩哈乎带着百余名兵士紧守平江府。傅天鹏和赵雪晴连日来蛰伏待机,只等着金兵营中空虚。 待哈密蚩和铜牙利走远后,呼延通和施宜生两人将事先设好的尖桩面布在水道里,以阻止哈密蚩乘水路逃回。接着就是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摩哈乎命人紧闭城中大门,自认水路又有施宜生照护,一切都万无一失。他正在营中喝酒,傅天鹏便只身闯了起来。摩哈乎看到一个兵士敢擅闯自己的营房,他的心中非常生气。 摩哈乎对傅天鹏怒目横眉,口中唾沫星子乱飞地骂道:“你个小兵不好好看门,来这里干什么?给我滚出去。” 傅天鹏弹刀出鞘,将随身的金兵衣服往外一扔。他的这一举动,立时让摩哈乎傻了眼。摩哈乎见他一身侠士行装,战战兢兢地说道:“你是什么人?” 傅天鹏“哼”了一声答道:“我是大宋游侠傅天鹏。” 此言一出,摩哈乎登时吓得面色如土。他掀桌掷凳,把杯碗都扔向傅天鹏。傅天鹏左闪右躲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他手中碧波宝刀划过一道幽冷的光后,摩哈乎便立毙当场。 外面的金兵听到打斗声,纷纷前来援救。然而赵雪晴手中婵娟剑动如月里穿梭,势若游龙出渊。一会儿的工夫,便有数名金兵倒在地上,余者见状均纷纷弃械投降。 傅天鹏知会呼延通和施宜生让他们两人紧守城门,两人便径直去了李氏将军的府上。到了李好古、李好义的府上,傅天鹏和赵雪晴见四下凌乱,府内空无一人。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李将军兄弟相助征讨叛逆吴曦,至今杳无音讯。我想金人出于保险的考虑,一定会就近选择关押地点。咱们好好找找,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就这样两人在院内各角搜索后,又转回到屋中仔细查看。当他们来到书中后,傅天鹏发现桌案上有一块砚台,他用手碰触后发现,这砚台居然纹丝不动。 接着傅天鹏用换方向推,只听“哐”的一声,书房一面的墙打开了。傅天鹏和赵雪晴向里面一看,见这里居然别有洞天,原来是个隐蔽的密道。 他们取出火折后,小心翼翼地向密道走去。在幽深黑暗的密道尽头,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了被关押在这的李氏兄弟。两人赶紧给李好古和李好义松了绑。 待他们离开这里后,傅天鹏向李氏兄弟询问了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李好义叹气道:“傅兄弟,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就在你们向临安密告吴曦反迹的时候,一批金国的高手潜入了平江府。他们将我们擒拿后,就地关在了府里。连日来,金人一直想策反我兄弟两人,然而我们誓死不从。原本依着铜牙利的性子,早就不耐烦了。这不因为哈密蚩到来,所以他才忽略了牢房。” 傅天鹏听完连连称赞李氏将军一片丹心,其行实在令人敬佩。接着傅天鹏告诉李氏将军,平江府的金将和金兵他已经将其剿灭,现在有两位将军和施老前辈在定能万无一失。 李好古和李好义冲着傅天鹏抱拳说道:“傅兄弟请放心,这次我们绝对不会再让金兵一兵一卒进入平江府。” 前方激战正酣,傅天鹏和赵雪晴辞别李氏将军后,便一路疾行前去相助韩世忠元帅去了。 第三十九回:兀术被困 傅天鹏和赵雪晴与李氏将军协调好平江府防务后,便火速奔赴镇江助韩世忠一臂之力。彼时,金国军师哈密蚩接到密报,只等宋军营中火起为号,便率领海鳅大船袭取沿江水寨。 上官剑南和牛皋依计而行,点燃了一座偏营借以迷惑哈密蚩。当晚,一股冲天的烟柱盘旋而上,瞬间便照亮了整个江面。先前潜伏在镇江城内的那几个渔人,见韩世忠的水寨出现了内斗,便立时给哈密蚩发了消息。 哈密蚩收到响箭信号,哈哈大笑。他对随行的兵将说道:“现在宋营正在自相残杀,此时不攻取韩世忠的沿江水寨更待何时?兵士们,给我冲。” 哈密蚩一声令下,十几艘海鳅大船加快航速,飞也似的冲向了韩世忠的水师大寨。此时的大寨已经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呼喊声,拼杀声和战马的嘶鸣声。 混乱中,隐约可见一位胡须飘髯,身着锦红袍子的将官在指挥着局面。哈密蚩知道此人定是韩世忠,他便对手下众将说道:“将士们听着,那个身着红袍的人是韩世忠。不论谁抓到他一律官升三级,赏黄金一万两。” 哈密蚩开出赏格后,金营兵将一个个都疯狂地向前冲。这时韩世忠手下的兵将赶紧划来一只尖底帆船让韩世忠及夫人先上了船。韩彦直见情形不妙,在迅速上船的同时,也让其他的兵将坐船逃走。 霎时间,韩世忠水寨的船只纷纷弃寨,沿着江面向黄天荡方向驶去。哈密蚩在后面穷追不舍,他又哈哈大笑道:“韩世忠兵败如山倒,给我追上去,活捉了他。” 见金兵追了上来,韩世忠在船头挥动帅旗,示意兵士加快划浆,又摆脱哈密蚩的追击。跟在后面的哈密蚩哪能轻易放过韩世忠,他也让舵手猛踩桨轮,催动海鳅大船紧紧追赶。 就这样,韩世忠将哈密蚩的海鳅大船引入了黄天荡。黄天荡形似葫芦口,哈密蚩的船只进来的时候还洲阔水深易于行进,然而越是到里面便越难航行。因为这满是丛生的芦苇,且水下淤泥非常的厚重。像海鳅大船这样吃水很深的船,到了这里只能是面临搁浅的份。 黑夜像挥洒的浓墨,吞噬着四周的一切。哈密蚩伸长脖子,东瞧瞧,西望望,极力搜寻着韩世忠的船队。然而时下除了响彻的风声,哈密蚩再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存在。 此刻仿佛陷入迷境的哈密蚩突然慌了神,他感到自己的水师中了韩世忠诱敌深入的计策。想到这里哈密蚩马上下令兵士掉头回转,然而出口处却被很多艘破船堵住了。 正待哈密蚩焦急万分的时候,金兀术也赶到这里进行增援。韩世忠见他们的船只并行在一处,立时下令弓箭手向其投射火箭。一时间破般周围变成了赤焰火海,金兀术和哈密蚩见回去的路被韩世忠堵住,只好命令海鳅大船向狭窄的港汊深处驶去。 韩世忠见金兀术和哈密蚩两人钻进了口袋阵,便在远处喊话道:“金兀术,这黄天荡的尽头布满淤泥,我又以重兵将出口包围,你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为了防止金兀术逃走,韩世忠命令水兵在出口处布下尖桩铁网,两侧巡江兵士手上皆配有强弓硬弩。金兀术见韩世忠设机关、布重兵, 欲把金国兵士全部困死在黄天荡里,他不由得连声叹息后,拔剑出鞘准备赴死。 这个时候,哈密蚩拼命握住剑把,他对金兀术苦劝道:“四狼主,你手持金雀斧所向披靡,为大金国的霸业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这小小的挫折,怎能阻挡你的壮志雄心。” 金兀术听了哈密蚩的劝说后,渐渐恢复了冷静。然而现实的困境,又将如何解决,他实在是束手无策。哈密蚩告诉金兀术,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以重利诱惑,不怕找不出能人。 哈密蚩的话让金兀术顿时有了拨云见日之感,他当即传下将令,晓谕营中各处,重金奖励脱困出险者。 这个消息传开后,已经离开韩世忠大营的虞允文对此事表现出了忧虑。他在返回营寨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傅天鹏。虞允文从怀出取出一封收信和一只锦囊。他告诉傅天鹏,如果韩元帅没有按照他信中的建议去做,那么就请傅天鹏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拆开锦囊。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和赵雪晴辞别虞允文后,直奔韩世忠的大营。这个时候,韩世忠的帅帐内觥筹交错,此间欢乐的声音不断。傅天鹏和赵雪晴进来后,韩世忠冲着他们两人摆摆手,示意其坐下共享胜利喜悦。 傅天鹏想到虞允文的事先嘱托,他片刻不敢耽误,马上将怀中的信交给了韩世忠。韩世忠拆开信一看,信中的内容就是提醒他一定要留心有人为金国效力,帮助他们脱离险境。 韩世忠看完了信,捋着胡须呵呵笑道:“金兵正是因为不熟悉黄天荡的地形,才中了我的诱敌深入之计。眼下出口被我牵牵扼制,就是外人想帮助他,也是不可能的事。” 傅天鹏见韩世忠并没有采纳虞允文的意见,便和赵雪晴坐了下来,只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待营中众将酒酣意阑,尽皆散去的时候。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现在咱们将虞公子的锦囊拆开,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两人打开锦囊后,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待金兀术逃至牛头山,请在山前左侧密林,伏击金兵。 傅天鹏将纸条销毁后,对赵雪晴说道:“虞公子料事如神,韩元帅果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想必不久金兀术就可能逃脱,咱们还是按照锦囊的计策,筹备好下一步的行动。” 赵雪晴点了点头,暗暗嘱咐傅天鹏千万不要将此事告知别人。两人商议一番后,便各自安寝了。 金营这边,金兀术传下重赏命令后,当晚就有一个瘦削如材的人走了进来,他告诉金兀术,只要听从他的建议就可以解救全营的兵士脱困。 金兀术见对方是个宋人,立时圆眼怪眼,要喝令兵士将其推出去斩首。这个人见此情状,立时哈哈大笑。金兀术怒问道:“你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出来?” 哪里成想,此人又对金兀术骂道:“你叫兀术,我看应该改名无珠。有眼无珠。” 听完这话,金营兵士个个面现怒色。然而金兀术却冲他们摆了摆手,他告诉站在自己面前的宋人,只要他说的话有道理。非但不杀他,还可以领到一笔巨富。 宋人答复金兀术,这里人多嘴杂,自己不方便说。金兀术遂支退左右,只留下哈密蚩一人。这时金兀术对宋人说道:“现在没有其他人了,你可以实言相告了。” 宋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将它交给了金兀术。金兀术看过了信,立刻对宋人以礼相待。原来这个宋人不是别人,正是前番在韩世忠大营前,欲设计加害傅天鹏和赵雪晴的水师副将王北信。 此人一直听命于秦桧,暗中阻挠北伐大计,并伺机隐害主战派将领。当他得知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韩世忠大营,是传递金人准备攻宋的情况时。王北信因为无法及时与秦桧取得联系,便打算利用自己在兵营的身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傅天鹏和赵雪晴。 他哪里知道,自己的诡计居然被赵雪晴识破。王北信继续留在韩世忠大营,只能是坐以待毙。因此他逃得无影无踪,在暗中随时策动,准备卷土重来。 金兀术见对方是秦桧的人,心中的戒备陡然消失。他一边与王北信饮酒,一边向他求教逃离此地的方法。 王北信饮了一口酒,慢慢对金兀术说道:“四狼主,这个黄天荡的尽头满是芦苇,且河道塞满了厚重的淤泥。以致于船只陷于此地寸步难行。” 金兀术和哈密蚩听完王北信的分析,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接着金兀术对王北信说道:“王将军,你所说的话都是事实。这正是我犯愁的原因。” 王北信咧嘴一笑,他告诉金兀术,只要让兵士们夜以继日挖掘河道淤泥,并不断向前推进,就可以将附近老鹳河的水引来。只要河水注满河道,就可以逃出去。” 金兀术听了王北信的话后,马上对哈密蚩说道:“哈军师,挖河清淤的事情关乎我军的生死,请你费力劳心,负责监督一事。” 哈密蚩向金兀术领了将令,便向各船征调壮力,准备挖掘河道的事宜。正是“致之死地而后生”,那些被困的金兵拼了命挖河输塞。一夜之间竟开出数百里河道。 随着河道纵深不断延展,老鹳河水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了这里。金兀术见到眼前的情景,好像久旱禾苗逢甘霖一样的喜悦。他重赏了王北信后,带着残余兵马向牛头山方向奔去。 天亮后,韩世忠发现金兀术的兵马居然逃出去黄天荡,他的心中懊悔不已。在上书朝廷请旨降责的同时,韩世忠给时在牛头上的岳飞元帅修书一封,请他发兵截击金兀术。 军情紧急,傅天鹏和赵雪晴又主动请缨,辛劳赶往牛头山拜见岳帅。? 第四十回:山下酣战 傅天鹏怀揣韩元帅书信,连夜奔赴牛头山岳飞元帅大营。他和赵雪晴入营拜见岳帅后,将韩世忠的书信交给了他。岳飞看过信之后,对傅天鹏说道:“现在国家危难之际,正当戮力一心,共保社稷。请两位侠士暂且留在帐中,与本帅一起前去破敌。” 傅天鹏和赵雪晴遂即留在了岳飞的帐中,因为军情突然,岳飞也需要认真考虑良谋战策。岳飞拿出牛头山一带地形图,将其在帅案上延展铺开,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个地方说道:“此桥叫做铁心桥,因大宋义士杨邦乂剖心而得名。这里占据险关要隘,是进出建康的咽喉。因此一定不能让金兀术从这里逃走。只有派个有勇有谋的将军镇守此地,方可万无一失。” 岳帅说完后,便抬头对营中众将说道:“你们谁愿意作前部先锋,到铁心桥截击金兀术?” 岳飞的话音刚落,岳云闪身走了出来。他一揖抱拳,单膝跪地对岳飞说道:“父帅,我愿领兵前去破敌。” 见岳云要去,岳飞并没有立刻答复。他敛眉凝思,神情严肃。过了一会儿,岳飞对岳云说道:“金兀术身为金国的四太子,其身份非同一般。你此次带兵前去,需立下军令状。倘若放走金兀术,回来军法从事。不知你可还愿意领兵前往?” 岳云自小便深受父亲丹心报国的影响,随军出征后他处处争先,敢于冲锋,岳飞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为了让岳云能够成为国家的栋梁,岳飞对他的训练非常严苛,岳云也很体谅父亲的苦心。所以马上步下、长拳短打、兵书战法、文策武功,他样样都很认真,并且技艺娴熟。 军令状并不能阻挡岳云的报效朝廷的热情,他当即拟写军令状,将其交给了岳飞。当岳飞伸手去拿军令状的时候,牛皋走上前对他说道:“我说兄长,你对岳云贤侄要求也太高了。这么一个孩子,你让他立哪门子的军令状啊?” 岳飞听完牛皋的话后,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兵士说道:“牛皋在营中胡言乱语,给我拉出去重打一百军棍。” 此言一出,牛皋吓得脸色都变了。他连连摆手,对岳飞说道:“我个身子骨还留着上阵冲锋呢,要是打坏了可咋办?算了,您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说罢,牛皋连连晃脑躲到一旁不吱声了。岳飞与牛皋是磕头的把兄弟,他知道牛皋疼爱岳云,也了解自己这个兄弟的心思。所以岳飞在军中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继续与众将讨论御敌的策略。 这时,王佐走了进来。他对岳飞说道:“元帅,末将不辱使命,在平江府打探消息的时候,擒拿到了金将摩都利。此刻他正在营外,听候元帅发落。” 听完王佐的叙述后,岳飞非常高兴。他忙向王佐询问了擒拿摩都利的整个经过。待王佐讲完,岳飞的心中已经有了破敌良策。他转身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两位侠士义薄云天,岳某早经听闻赵相和韩元帅夸赞过你们的英雄事迹。前番两位侠士乔装潜入金营,为我军大破金兀术,成功收复平江府立下了汗马功劳。现在傅少侠也被圣上封为了游击将军,你我同朝为将,正该为保国安民出一份力。” 傅天鹏向岳飞抱拳施礼,然后说道:“岳帅,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天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岳飞点了点头,他让傅天鹏扮作金将摩都利的样子夤夜接近金兀术的大军,就算不能将他一举成擒,也可以浑水摸鱼,将金兵搅个天翻地覆。 傅天鹏和赵雪晴欣然接受岳飞的将领后,便带着一百名身着金营服装的兵士,到牛头山附近的密林埋伏。到达密林后,为了随时掌握金兀术行进的动态,赵雪晴让十几名兵士手牵绳索,并按照百米的等距间隔排成一队,绳索的末端系有铜铃。只要金兀术的兵马到来,傅天鹏就可以了然知晓。 不久,哨探就隐隐听到马踏銮铃响,大军渐渐趋至的声音。哨探立刻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傅天鹏。傅天鹏马上让兵士挑起麻都利的将旗,慌慌张张地往林子外面跑。 金兀术刚刚吃了败仗,他像惊弓之鸟似的勒马张望。兵士细细瞧看了将旗,对金兀术说道:“四狼主,前面是摩都利将军的部队。” 金兀术点了点头,立刻挥手让这些兵士过来。 这百名兵士虽然数量并不占优,但是却勇猛异常。他们个个像下山虎一样,扑向了金兀术的队伍。金兀术深知“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的道理,眼下摩都利的军队怎么还有如此的战力,他感到事情不妙。 傅天鹏挥动碧波宝刀,身体如梭,刀刃向前,使出一招迎刃而解。 光影闪烁间,一股凌厉的寒气直奔金兀术的面门。金兀术大吃一惊,当即举起金雀开山斧迎了上来。两件兵器相碰,只听“当啷”的声响,令人骨膜欲聋。 短兵相接后,傅天鹏与金兀术各自退后数步。傅天鹏看着马上的金兀术,心中暗想:此人确实厉害,适才他的举斧一挡,就已经感觉出了他天生神力,勇武过人。” 金兀术亦看了看步下的傅天鹏,脑海中不断思索:“想不过中原后辈中,竟然有如此人物。其刀法不但凌厉绝伦且飘忽诡异,我须得小心应付才是。” 正待傅天鹏和金兀术彼此琢磨心腹事的时候,金营这边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原来赵雪晴带领先前乔装改换金服的百名兵士,冲进了大军中。他们手中各持兵刃,一通冲杀。因为是在黑夜,互相看不清对方的样貌,再加上宋兵势不可挡,金兀术的大军很快便溃败下来。 见此情状,金兀术便用女真话说道:“唉捏尔嘛?(什么人)”。来提醒自己的兵士确认是敌是友。如果对方不回答,那么就可以施以攻击。 虽然百年宋兵最后战死沙场,但是他们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金兀术的队伍受到了重创。金兀术连遭败绩,将无战心,士无斗志,他照着傅天鹏的头上虚晃一斧,便领着残部向铁心桥方向逃窜。 傅天鹏看到溃逃的金兀术,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岳帅的这招乱中取胜,计谋实在是太高妙了。这一战伤了金兀术不少兵马,也为岳云将军减却不少压力。”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对傅天鹏说道:“现在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不过还得小心从事,我觉得咱们应该再助岳云将军一臂之力。” 傅天鹏告诉赵雪晴,他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们两人循迹探路,也向铁心桥方向进发了。 金兀术坐在马上神情涣散,他在朝堂上向老狼主许下的伐宋誓言,在铁一般的惨败事实面前,瞬间化为了泡影。他向左右看了看垂头丧气的兵卒,眼中欲哭无泪。 当金兀术的残部行至花神庙前的一处密林时,那里又突然光影浮动,呐喊声声。金兀术瞪大眼睛,口中喃喃自语道:“莫不成我要学曹孟德,在华容道连番遇险吗?” 虽然兵败如山倒,金兀术还想凭借自己的余力和宋兵斗上一斗。林中的那支队伍,有人喊了一声:“超哈。” 这一声呼喊后,金兀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向对方回复了一句后。林中的队伍便向他们靠了过来。待前面的战将走近,金兀术这才看清,原来他是大狼主粘罕的手下大将铜耳乎。 自从平江府被傅天鹏夺去后,铜耳乎便失去了驻军养兵之所,他带着几百号兵士在周边打转,寻找金国的队伍。当他得知四狼主被韩世忠围困黄天荡,后又遭到岳飞军队的伏击后。就派出多路探马出去打深消息,最后终于得知金兀术要经过铁心桥,再从建康离开。 两路兵马合在一处后,金兀术的心中感觉有了一些底气。金兵疾速向铁心桥进发,到了那里后却发现一个头戴束发紫金冠,面如美玉,手持双锤的少年将军,纵马拦住了去路。 铜耳乎对金兀术说道:“四狼主,待我去会会他,为大军扫清障碍。” 金兀术对铜耳乎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人敢单骑在铁心桥阻挡我大军,必然有过人之处,铜将军要多加小心。” 未等金兀术的话说完,铜耳乎便催动战马朝着岳云扑了过来。到了桥头十几米远的地方,铜耳乎勒马持缰,指着岳云说道:“小娃娃赶快放马让行,如果你有半点迟疑,就教你瞧瞧我的厉害。” 岳云听到铜耳乎的话后,立时横眉怒目,秀目上扬。他指着铜耳乎说道:“呔,你这金将姓甚名谁,敢说这样的大话?” 铜耳乎手持金环大刀哈哈大笑道:“我乃是大金国大狼主麾下大将铜耳乎。” 岳云笑道:“我不管你是什么铜壶,还是铁壶。碰到你家岳小爷,管教你回炉重铸。” 铜耳乎见岳云小小年纪,却牙尖嘴利,他气得脸红脖粗。铜耳乎挥动金环大刀,口中“哇呀呀”地叫个不停。岳云告诉他,只管放马过来。 铜耳乎大怒,使出一招移山平海,只见如电般的寒光照着岳云的面门掠去。岳云举锤上迎,还了一招天王托塔后。只听“当”的一声,铜耳乎两臂被震得酸痛不已。他暗暗惊讶岳云的力气,怎么如此了得? 正待铜耳乎发愣的时候,岳云双锤合拢,一记双风贯耳将铜耳乎砸落于马下。金兀术见铜耳乎与岳云交手不到两合便当场毙命,他的心中十分惊骇。面对阻住去路的岳云,金兀术知道眼下只有自己亲自上阵才行。 说罢,金兀术挥动金雀开山斧,拍马上前道:“小娃娃好生了得,让我金国四太子来会会你。” 金兀术正欲拉开阵势与岳云交战,从他的后面又闪出一队人马。其中有一人对金兀术说道:“大元帅,对付这个小子,何劳您亲自动手。瞧我的。” 金兀术回头看了这个人一眼后,立刻退到了一旁。此刻,他那张虬髯密布的脸,满是得意的神情。? 第四十一回:玉不改色 傅天鹏和赵雪晴紧紧跟随岳云的行军路线,不久便来到了铁心桥附近。他们两人藏在树上,不时观察着阵前情况,以便在必要的时候相助岳云。 适才在金兀术背后出现的兵马,傅天鹏在树梢上居高向下俯视,这才认出原来是卧虎山的贼首路强和长鲸帮的弃徒肖剑秋。在他们身后不远去,还有一辆囚车左右摇摆地向前走着。囚车一边前行,一边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仿佛过不了不久就要散架似的。 路强和肖剑秋与金兀术会合在一起后,他俩向金兀术施礼道:“四狼主,我们正耽心宋朝的兵马会对您不利。现在好了,咱们可以合力与他们进行周旋。” 金兀术哈哈大笑,伸出拇指夸赞路强和肖剑秋对大金国忠心耿耿。他向这两个家伙保证,回去禀报老狼主,一定会为他们请功。路强和肖剑秋又俯身向金兀术施了一礼。 接着,路强指着后面的囚车对金兀术说道:“四狼主,我们给您送了个大礼。” 听完路强的话后,金兀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见囚车里锁枷着一个人。此人须发皆白,虽然面容清癯,但是深邃的目光中却透出一股坚毅。 金兀术仔细看了看囚车上的人,才知道他就是施宜生。金兀术转过头来,对路强说道:“路寨主,从这次兵败后,我就一直怀疑在金营内部有宋国的奸细,不然如此详细周密的计划怎么就会出现了问题。而且施宜生告诉我的伏击地点黄天荡,这分明就是个口袋阵。要不是秦大人让王北信将军暗中相助,恐怕此时我早就落在韩世忠的手里了。” 说罢,金兀术抬头看了看跟在队伍中的王北信,王北信受到金兀术的赏识,心中很是得意。 傅天鹏看到这些推波助澜,帮助金国攻宋的小人后,他双目喷火,义愤填膺。赵雪晴暗暗扯了一下他的衣袖,示意傅天鹏不要轻举妄动。 傅天鹏又小心将自己藏好,细听路强这些不歹人与金兀术的对话。 路强告诉金兀术,当时平江府被攻破后,施宜生为了阻止狼主你回到建康,就来到了长鲸帮想找刘仁礼寻求援助。当然他不知道刘仁礼已死。施宜生见长鲸帮内四下冷清,他心下有所怀疑,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伙房的田玉书出来了,他借口刘仁礼带着帮众去太湖天王帮找杨幺商量事情为由,将施宜生留下了。后来,施宜生喝了一碗汤后,就被田玉书擒拿了。以后的经过,我想以四狼主的睿智一定可以猜到了。 金兀术又是哈哈大笑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笑一阵后,金兀术又转而眉头紧锁,他又对路强说道:“只可惜那个呼延通让他逃走了,没有亲手宰了这小子,真难消我心头之恨。” 金兀术说完后,路强冲他一笑。接着路强告诉金兀术,呼延通已经中了肖剑秋的追魂镖,没有肖兄弟的解药,我看他是在劫难逃。 岳云见这些歹人害了这么多的忠义之士,他的一双俏目俊眼满是愤怒。 岳云冲着他们吼了一声:“你们这些歹人,身为大宋子民,却帮助金国攻打自己的国家。今天有我岳云在此,一定要将尔等败类一一铲除。” 说罢,岳云催动战马,像流星般地冲了过来。金兵适才已经领教了他的厉害,哪里敢与其对抗。他们像退潮似的往后撤,气得金兀术连连大骂。 路强见岳云过来后,他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横刀将其拉了下来。岳云见路强满脸横肉,一只独眼流露凶光,就知道此人定是个奸诈歹毒的家伙。 狭路相逢,岳云更不答话。他挥动梅花亮银锤,一招乌云盖顶,双锤带着风声照着路强的头上砸了过来。路强见这势大力沉的双锤压来,他立时意聚神凝、气冲丹田,从腰间抽出金环大刀迎来上去。 要说单刀应双锤,对武将来说那简直是拿着鸡蛋碰石头,两件兵器相触后,单刀非得被震出去不可。然而路强之所以有恃无恐,他所仗的就是自己深厚的内力。 岳云不清楚路强的底细,还沿用以往对待普通武将的方法与路强相搏。路强出刀直取岳云面门,岳云立时回锤锁刀。只听“当”的一声后,路强手中刀被岳云的双锤紧紧锁住。 路强见岳云中了计,不断将真气注入双臂。他使了一招游刃有余,刀尖慢慢透过锤间缝隙,向岳云的面部戳去。岳云大惊想掉马回身,然而奸贼路强,此刻双腿使了招老树盘根,将岳云的战马紧紧拢住。 危急关头,傅天鹏大喝一声:“路强,你休得猖狂。” 说罢,傅天鹏从树上一跃而下,他双掌集气平推而出,以一记碧海扬波,重重拍在路强的胸口上。路强猝不及防,受了这掌击后,立时从马下裁倒,气绝而亡。 傅天鹏出手救了岳云后,弹刀出鞘,一双怒目直视金兀术。金兀术见傅天鹏陡然间,便出手解决了路强。他深知自己绝非这个江湖游侠的对手。因此金兀术在与傅天鹏对峙的时候,心中暗暗思谋脱身之策。 肖剑秋见傅天鹏要对付金兀术,便立时从腰间镖囊取出蛇形镖照着傅天鹏的后心打去。蛇形镖带着寒光,向外疾射而去。它在距离傅天鹏后心尺许远的地方,被赵雪晴掷出的蝉娟剑震飞了。 肖剑秋一见婵娟剑,心中便涌出无限恨意。他暗暗挪动脚步,将身体移向囚车这里。待赵雪晴现身后,肖剑秋拔出青锋剑对傅天鹏和赵雪晴吼道:“住手,你们两人再敢轻举妄动,我立时要了这老儿的命。”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肖剑秋以施宜生的性命相要挟,他们两人瞬间便停了手。肖剑秋看到这一幕,得意的放声狂笑。笑声过后,肖剑秋指着地上的婵娟剑对赵雪晴说道:“师妹,你快把傅天鹏给杀了。不然的话,我就杀了施宜生。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你会痛苦一辈子。” 金兀术嘿嘿笑道:“肖少侠,你让你师妹杀了自己心爱的人,难道不怕她恨你一生一世?” 金兀术的话,像把刀子一样戳中了肖剑秋心中的痛处。他咬牙切齿地答道:“反正我已经得不到她的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金兀术听完肖剑秋的话后,哈哈大笑道:“肖少侠有血性,有胆气,你这样的人我非常钦佩。” 赵雪晴杏眼含怒,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肖剑秋见她不听从自己的命令,便用青锋剑照着施宜生的胸口划了一剑。施宜生胸口立刻透出斑斑血迹。 施宜生对着肖剑秋怒骂道:“呸,你这个无耻之徒,刘老英雄纵横一生,矢志都在为社稷黎民出力。长鲸帮怎么会出了你这个叛逆。” 面对施宜生的痛骂,肖剑秋恼恨地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指着施宜生、傅天鹏骂道:“你们这些个人才是蠢货。想想李纲、宗泽,他们到头来为赵氏江山出生入死,到头来得到了什么。大金国现在如日中天,自己这么做是良禽择木,旱苗逢霖。” 肖剑秋的话,让金兀术眉飞色舞。他告诉肖剑秋,大金国一定不会亏待他。肖剑秋连忙俯身向金兀术称谢,言语间充满了感激。 施宜生见肖剑秋谄媚的样子,心中怒气上涌。他指对面的铁心桥对肖剑秋骂道:“肖剑秋,这里曾是义士杨邦乂就义的地方,当年金兵攻宋,他说自己宁作赵氏鬼,不作他邦臣。最后被金兀术杀了。如此凛凛堂堂的人,才是大宋的好子民。如今你向金人卑躬屈膝,你有何面目再站在这片土地上。” 肖剑秋大怒,他告诉施宜生和傅天鹏等人,武林中拳头大的说话,所以金人占宋土地,只能说皇帝昏聩烦无能。施宜生见肖剑秋冥顽不灵,他除了替刘仁礼感到惋惜外,便再也不说话了。 施宜生缄言沉默后,肖剑秋又挥舞青锋剑逼迫赵雪晴对傅天鹏动手。岳云唯恐这样相持下去,会让金人有机可乘。于是他取出火信,当着金兀术的面就要点燃。 金兀术连遭败绩,唯恐宋兵会将自己的大军全部围歼。因此他赶紧让肖剑秋不要再和傅天鹏等人纠缠。傅天鹏也因为施宜生在金人手中且呼延通还中了肖剑秋的毒镖。岳云只好让撤去伏兵放金兀术逃往建康。 回到营中后,岳飞见岳云放走了金兀术,便要以军法处置他。傅天鹏与合营众将为岳云求情,并对岳飞说道:“岳帅,岳将军出战斩了金国大将铜耳乎,大增我军士气。因为半路上路强和肖剑秋掳劫施宜生前辈,并打伤呼延通将军。岳将军出于他们的安全着想,迫不得已才放走了金兀术。” 岳飞点了点头,命士兵给岳云松了绑。他对岳云说道:“看在傅少侠和众位将军求情的份上,今天暂且放过你。以后在战场上要多立战功,弥补所犯的过错。” 岳云一揖伏拜,然后退到一旁去了。 呼延通被抬回营帐后,岳飞请来郎中为他诊治。郎中见他脸色黑紫,便告诉岳飞要救呼将军的性命,唯有太湖天王帮的湖心莲做药引才行。 岳飞听到此言后,脸上愁云凝锁。因为杨幺在洞庭湖一带多次抢夺官粮,自己曾几次派兵征剿。彼此结下的积怨很深,杨幺又怎么可能帮助自己。 傅天鹏见岳飞眉头紧蹙,便自告奋勇,表示愿意替元帅到天王帮走一趟。岳飞十分高兴,马上命兵士准备两匹快马和盘缠。傅天鹏和赵雪晴欣然领命,辞别岳飞及众将奔赴洞庭湖天王帮。? 第四十二回:亭中遇袭 傅天鹏和赵雪晴到达洞庭湖后,给了艄公五两银子,便换马乘船向天王帮而去。舟行楫荡,流水淙淙。傅天鹏静静地欣赏着沙鸥翔集,锦鳞游泳的湖中美景。然而赵雪晴却无心恋此,她那双剪水美目时不时不留意着艄公的一举一动。 当小舟划到湖心处时,赵雪晴见艄公双腿微屈,想以力沉千钧掀翻小舟,她便暗暗运力,保持舟身的平衡。此刻,傅天鹏明显感觉到小舟行进的速度慢了。 于是傅天鹏对艄公说道:“船家,你是顺流而行,怎么越走越慢呢?” 赵雪晴没有当场点破艄公的歹意,她接过话来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艄公想稳中求进对。” 说罢,赵雪晴扭头瞪了艄公一眼。艄公见状,无奈地冲了两人笑了笑。 傅天鹏告诉艄公,他们有要紧的事情必须在日暮前到达天王帮。艄公点了点头,卖力划桨,轻舟一路劈波疾行。到了岸边后,傅天鹏走要离开,赵雪晴却在背后叫住了他。 面对拔剑与艄公对峙的赵雪晴,傅天鹏丝毫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船费咱们已经付过了。还在这里逗留作什么?” 赵雪晴盯着艄公,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恐怕人家既想要钱又想留人。” 傅天鹏听完这话,立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此时他发现艄公身边两侧的草房里涌出十几个人,他们从四面围过来,将傅天鹏和赵雪晴牢牢困住。 见到这个情形,赵雪晴如月弯眉向上一扬,她轻轻哼了一句道:“天鹏哥,人家要以多取胜呢。” 艄公手持铁桨,冲着赵雪晴说道:“你个丫头好生机灵,适才在湖上我欲使出力沉千钧压翻小舟,结果被你识破了。不过在天王帮舵外,我看谁还能救你们。” 傅天鹏见艄公心怀不轨,便抢身上前与赵雪晴站在了一起。傅天鹏满脸怒气,他告诉艄公,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艄公双臂运足气力,立时船桨平推,使了一招铁索横江,朝着傅天鹏的胸口打去。 傅天鹏身体腾起后,绕到艄公的背后,照着他的双腿踹了一脚。艄公重心不稳,立时跌倒在地。傅天鹏赶上前来,用碧波宝刀将他制住。 艄公被擒之后,傅天鹏向他质问道:“我们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想千方百计加害。” 艄公听后双目圆睁,狠狠地瞪视傅天鹏。他满腔怒气地对傅天鹏说道:“废话少说,今天落到你们的手里要杀要快剐悉听尊便。” 傅天鹏见艄公被擒后,不是自己讨饶活命,便觉得他是一个汉子,因此对其心中产生了一丝好感。 傅天鹏告诉艄公,他们之间并无仇怨,何必要刀兵相见呢? 艄公抬头看了看傅天鹏,见他眉清目秀,举止神态洒脱得体,便怪自己一时不察,造成了误会。 艄公叹了一口气,对傅天鹏说道:“都怪自己未加核实,把两位当成那个奸贼的爪牙了。” 傅天鹏听完艄公的话,知道这其中定有深意。傅天鹏给艄公松了绑后,请他坐下慢慢说。艄公告诉傅天鹏,最近他听到消息,叛贼孔彦舟要到洞庭湖天王岛来说服杨帮主,我以为你们是他的前哨,一时情急下就动了杀机。 当艄公说出孔彦舟的名字后,傅天鹏双目喷火,牙齿格格作响,那可怕的表情似乎要把眼前的一切都要吞噬。艄公见傅天鹏突然间动了怒,忙询问这是为什么? 过了好半天,傅天鹏激动的情绪才渐渐趋于平缓。他将自己与孔彦舟的恩仇说出来后,艄公立刻俯身下拜。傅天鹏将艄公扶起后,他高兴地对傅天鹏说道:“想不到公子是忠良的后代,今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两人彼此客套了一番后,艄公便询问傅天鹏的来意。傅天鹏以实情相告后,艄公点了点头,他向傅天鹏说道:“傅公子,这是我的腰牌。想进入天王帮,还得记住一句切口。” 傅天鹏接过腰牌后,便问艄公天王帮的切口是什么? 艄公告诉傅天鹏:“天王盖地虎,大圣镇番妖。” 傅天鹏将切口记下后,艄公便引着傅天鹏和赵雪晴进入了茶舍里面的一条密道。艄公告诉傅天鹏,沿着密道一直向前走,便可到达天王帮。 傅天鹏向艄公道了谢,跟着赵雪晴下了密道。他们走了一段路程后,只见密道尽头隐隐透出一丝光亮。傅天鹏登上梯子,推开上面的盖子后,牵着赵雪晴的手,到了一处平台。 平台四周杨柳依依,一漪池水中满是荷花。微风拂过,时有暗香入鼻,令人闻之心旷神怡。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天王帮真是个好所在,这里景色实在太美了。” 赵雪晴听了他的话后答道:“以后你就找个佳人相伴,在这里观湖赏荷好了。” 傅天鹏抓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晴妹,你不就是我心中的佳人吗?以后咱们一起在这里欣赏佳景。” 赵雪晴满面羞红,她轻轻挣脱傅天鹏的手。对他说道:“天鹏哥,还是正事要紧。” 说罢,赵雪晴轻灵一跃,跳到了对面的平台上,就这样她依样画葫芦,直到来到对岸的花园。傅天鹏紧跟其后。当他们两人出来花园,便又有一个草房出现在了面前。 这个草房虽然貌不惊人,然而外面却有两个壮汉把守。壮汉卡看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后,便询问他们来这干什么?傅天鹏告诉壮汉,他们是来找杨帮主的。 听完傅天鹏的讲述后,其中的一个壮汉将傅天鹏打量一番后,就对他说道:“想进入天王帮,得知道我们的切口。” 傅天鹏答复道:“这位兄弟,我知道天王帮的切口。” 壮汉瞪大眼睛,并不太相信傅天鹏的话。他随即开口说道:“天王盖地虎。” 傅天鹏回了一句:“大圣镇番妖。” 壮汉见傅天鹏的切口准确无误,便让路放他们进入了天王帮。与外面的简陋相比,天王帮内部可以说是蓬荜生辉,各类名贵的桌椅及书案铺陈罗列。 傅天鹏沿着通道直入中堂,这里两侧站着身着绿衣的天王帮众。最里的三层石阶上摆着一张镶着红锦的花梨木椅。椅上端坐一人,他的年纪在四旬左右,高颧骨,尖下巴,面容清瘦,双眼如电。 傅天鹏知道此人定是天王帮帮主杨幺,便上前向他躬身施礼。这时站在杨幺身旁的一人指着傅天鹏说道:“你见到我们帮主为何不跪?” 傅天鹏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好家伙没把他吓一跳。此人是脑袋光光形如蛋,面容扁扁似煎饼。大眼如牛,塌鼻梁,一张海口大嘴不断喷吐唾沫。 傅天鹏冷冷地对这个人说道:“我傅天鹏只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 听完傅天鹏话,这个胖子又从参差不齐的牙中挤出一丝唾沫。他刚想和傅天鹏理论,杨幺冲着他摆了摆手。胖子知趣地退了下去。 接着杨幺闭上眼睛,神情傲慢地对傅天鹏说道:“我与少侠素未相识,不知你们到我天王帮作什么?” 傅天鹏告诉杨幺,只因岳飞元帅的部将身中毒镖,需要贵帮的湖心莲作药引,才能替他解毒。希望杨帮主能急公好义,将湖心莲赠与他。 傅天鹏的话音刚落,杨幺便哈哈大笑起来。他告诉傅天鹏,岳飞想冲他要湖心莲简直是作梦。 见杨幺动了气,傅天鹏对他说道:“杨帮主,我知道您和岳帅之间的恩怨。但是现在国难危难之际,你应该摒弃个人的私仇,与岳帅一起为保国安民作贡献。” 杨幺“呸”了一口,他告诉傅天鹏少拿这话来唬弄他。接着,杨幺恨恨不平地对两人说道:“当年汪伯彦和黄潜善两个贼臣一味盘剥两湖百姓,自己因无粮可交,便被朝廷定为叛逆。最后无奈之下,只要逃到这茫茫洞庭湖当了水匪。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这是什么滋味。” 傅天鹏手拿碧波宝刀,从鞘中取出傅察的血誓。他对杨幺说道:“杨帮主,我父亲傅察也被奸人所害。然而他始终丹心一片,立志要为朝廷江山,为社稷黎民出力。如果我们遇到挫折,见到不平的事情都退避三舍,那么世道只会越来越暗。” 杨幺听了傅天鹏的话后,对他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般见识和气量。杨某真是自愧不如,傅少侠你们随我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跟着杨幺出来,他们来到湖心亭。杨幺随即念道:“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岳帅的壮志和胸襟令杨幺佩服。 杨幺念完诗,将手中的锦盒交给傅天鹏。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这是你要的湖心莲。一定要尽快回去,否则莲心中的清露消散,作药引也失去了意义。” 傅天鹏和赵雪晴正要向杨幺表达谢意,忽然对岸人影晃动,傅天鹏知道情势不妙,他喊声一声:“杨帮主小心。” 说话间,一个东西飞了过来。傅天鹏他们三人赶紧跳到了对面的平台上。就在他们离开之际,只听“轰”的一声响, 湖心亭被炸了个粉碎。 见此情状,杨幺大怒。他欲下令搜查天王帮,以寻找偷袭他的歹人。然而他的计划,却被一旁的赵雪晴拦了下来。她告诉杨帮主,自己有办法捉到这个下三滥的宵小。 第四十三回:原形毕露 杨幺采纳赵雪晴的计谋,当即召集帮中兄弟到聚义厅商议要事。众人分排列队站好后,杨幺快步走到堂前,他的身边站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头领们见帮中的会务居然有外人参加,个个瞠目结舌,不知杨帮主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杨幺见帮中兄弟俱已到齐,他的脸色便渐渐阴沉下来。稍作休整后,杨幺冲着堂下喊道:“众位兄弟,我之所以急着把大家召集来,是有件要事与你们商议。” 杨幺的话音刚落,左使杨义便闪身站了出来,他对杨幺说道:“帮主,有什话您就直管吩咐好了。” 杨幺点了点头,接着他用充满愤怒的语调告诉众人,适才他和身边的两位侠士在湖心亭谈话,却被人用火雷珠偷袭。要不是傅兄弟机警,及时发现了歹人的不轨图谋,恐怕杨某此刻早已粉身碎骨了。 听完杨幺的话后,众人皆是摩拳擦掌,面带怒色。右使黄佐也站了出来,他对众兄弟说道:“兄弟们,咱们天王帮的帮规就是对帮主不敬,当受千刀之刑。只要我抓到这个行凶的人,一定对他不会客气。” 黄佐的话说完后,立时引来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喝声。他见到群情激愤,便向杨幺抱拳施了一礼后,又站回到自己的位置。 接着杨幺告诉众人,他已经有办法查验谁是行凶者。说罢,他回头看了一眼傅天鹏。傅天鹏和赵雪晴这时站了出来,他们对众人说道:“我们两人受杨帮主委托,要对各位的行为进行甄,如果冒犯的地方,还请帮中兄弟们海涵。” 杨义又是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告诉傅天鹏,自己会全力配合查验。傅天鹏向他抱拳致谢。接着赵雪晴从随身的小瓷瓶中取出一些粉末倒在了纸上。不一会儿,这张纸就开始燃烧起来。 赵雪晴告诉大家,歹人使用火雷珠偷袭杨帮主,他的手上一定会残留火硝的痕迹,这个粉末只要遇上火硝就可以起火。因此只要往帮众的手中撒些粉末,就可以立时辨明行凶者。 杨幺这时向众人扫视了一眼,然后神情正色地说道:“赵女侠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告诉杨幺,他们都听清楚了。接下来,赵雪晴便开始按照帮中头领的职位次序,逐个进行核验。杨义伸出手后,并没有什么异样。因此他站到一边,右使黄佐开始接受检查。 然而当赵雪晴呼唤黄佐的名字时,却发现他已现退到了众人的背后。杨幺见黄佐举止有异,便怒问黄佐:“黄右使,你鬼鬼祟祟地躲到众人背后,难不成这行凶的歹人就是你?” 黄佐站在原地,歪头斜眼盯着杨幺。他用轻蔑的口气地杨幺说道:“杨幺,你才疏学浅,妒贤嫉能,根本不配当统领。我听说你有意投奔岳飞,甘愿受朝廷驱使。你这么做对得起帮中死去的兄弟吗?” 杨幺大怒,立时下令众人围捕黄佐。黄佐将目光移向赵雪晴,冲她骂了一句:“臭丫头,我的计划全被你给搅和了。” 黄佐的话音落地,又从手中扔出火雷珠。一时间帮内乌烟瘴气,死伤者甚多。杨幺气得一掌将桌案的一角拍碎,他传下命令,一定要将黄佐这个背信弃义的叛徒擒拿住。 此次能够揪出暗藏在天王帮的奸细,傅天鹏和赵雪晴功不可没。杨幺向他们表达了谢意,并将帮中解毒灵药湖心莲交给了他们。傅天鹏连连拜谢,他和赵雪晴便辞别杨幺和帮中兄弟,火速赶回岳帅的大营。 岳飞见傅天鹏和赵雪晴不虚此行,取到了湖心莲,他的心中非常高兴。岳帅赶紧让郎中将湖心莲煎汤制药,以帮助呼延通驱毒。赵雪晴告诉岳飞,自己可以为郎中打打下手。 岳飞点了点头,赵雪晴便和郎中去药堂煎药。到了药堂后,郎中让赵雪晴拾些柴火添到炉里,赵雪晴就到后院捡了干柴。药很快煎好后,郎中和赵雪晴来到了呼延通的床前。 岳飞对郎中说道:“先生有劳了。” 郎中告诉岳飞,救死扶伤本是医者的责无旁贷的事情。他从药壶中将汤药倒在碗里,便来到了呼延通的面前。郎中刚要喂药,赵雪晴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郎中手里的汤碗立时摔在了地上。 岳飞和傅天鹏见此情状,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赵雪晴。赵雪晴对郎中说道:“田玉书,你以为自己易容改扮,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吗?” 听到这话,郎中哈哈大笑道:“刘仁礼真收了个好徒弟,我乔装易容,还变换了口音,都没有瞒过你。看来真的是气数已尽了。” 赵雪晴对田玉书说道:“适才在煎药的时候,我发现你有意让我避开,而且那药壶上留有的少量药末,正好与师父当时喝的药一模一样。通过这些细节,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郎中,而是田玉书。” 识破田玉书的身份后,岳飞命人将他缉拿,交由大理寺审问。此刻,赵雪晴的杏颜娇容流下了两行清泪,傅天鹏柔声劝慰道:“晴妹,你抓住田玉书,也可以告慰刘老英雄的在天之灵了。” 赵雪晴拭干眼泪,轻叹着回答道:“田玉书不过是小角色,唆使他的人除了肖剑秋,一定还有金国的人。” 傅天鹏连连点头,他回头告诉岳飞,金国的五剑堂无恐不入,专门暗算与他们抗衡的将军和江湖义士。所以像岳帅和韩元帅这样的人物,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进行加害。 岳飞告诉傅天鹏,自己一定会多加留神。接着众人看到地上破碎的汤碗,不住地叹气。 此刻,赵雪晴从袖中取出湖心莲,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看这是什么?” 岳飞和傅天鹏一看,都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湖心莲,你怎么还有一朵?” 赵雪晴笑若朝霞,她告诉两人,这就是从天王帮取来的那朵。只是因为自己看到杨帮主在帮中遇袭,料想歹人一定会利用药引作文章。这样既可以杀死呼延通将军,又可以达到栽赃嫁祸天王帮,破坏抗金联盟的目的。所以从两点考虑,就在药上多加留心了。 岳飞听完赵雪晴的话后,不住拍手称赞。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赵女侠冰雪聪慧,本帅为你有这样的红颜知己感到高兴。” 赵雪晴听了岳帅的夸赞,满面羞红。她告诉岳飞,自己已经知道了解毒药方的配药,可以帮助呼将军煎药了。药煎好后,傅天鹏搀扶呼延通起身后,喂了他几勺汤药。 呼延通喝过药后,脸上的黑紫之色慢慢减退。他呼吸平稳,脉络顺畅。赵雪晴告诉岳飞,呼将军已经脱离了危险。岳飞又连连向两位侠士表达谢意。 他们三人出了呼延通的房间后,直奔帅营而来。在半路上,一个兵士手持一封向岳飞跑来。兵士对岳飞说道:“元帅,这里有一封信是给您的。” 岳飞接过信一看其中的内容,立时脸上现出一股怒气。傅天鹏见状,忙问岳帅遇到了什么难事? 岳飞指着信,气恼地说道:“秦桧肩负劳军之责,行事不慎,缺少思谋,整整一船的物资,全部被人给劫走了。” 一听这话,傅天鹏便想起了前番秦桧设计陷害自己的事情,他正欲开口,却见到赵雪晴向他递了个眼色。于是傅天鹏只得将事情的真相,压在了自己的心中。 傅天鹏询问岳飞,掳劫大军物资的是什么人?岳飞告诉他们,他也不清楚对方是谁,只听秦桧在信中说,这些都穿着青绿色的衣服。 从岳飞的讲述中,傅天鹏知道了对方的底细。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看来咱们还得再走一遭天王帮了。” 岳飞对两人说道:“连日烦劳两位侠士,岳某的心中实在感到过意不去。” 傅天鹏用坚毅的语气答道:“岳帅,为侠者正该有忧国忧民的襟怀。” 对于这话,岳帅非常赞同。傅天鹏和赵雪晴几经奔波,在一日天黑的时候又来到了天王帮。这次他们拿出艄公给的腰牌后,得以重进天王帮。 因为前番已经对这里的环境有了清晰的了解,傅天鹏和赵雪晴毫不费力地来到杨幺的书房寻找他。两人经过书房旁边的花荫小路时,就看见书房里有两个人正在面对面地交谈着。 赵雪晴悄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杨帮主的书房有人,不如咱们先在这里等等,看看具体的情形再说。” 二人在醉花荫下潜身藏好后,细细察看着书房里的动向。只听原本平和的谈话,突然间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味。里面的人说道:“杨帮主,有道是识时务为俊杰。现在那高宗皇帝一味南迁,把都城建在临安。我看他是意颓神疲,只求苟安了。相比之下,大金国带甲百万,四狼主英明神武,攻无不取,战无不克,用不了多长时间,整个江南都得是大金国的。所以我劝你审时度势,跟大金国合作的话。将来加官进爵,富贵不可限量。” 听完此人的话后,杨幺双目圆睁,冲着他吼道:“放屁,你说的话简直臭不可挡。王北信,你是大宋的人。这里的山水把你哺育成人,你不但不感谢这片厚土,反而帮助金国,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赶快给我滚。” 王北信哈哈大笑,他告诉杨幺,既来之则安之。如果他敢不从,自然有人对付他。说罢,他吹了口哨。数十名黑衣人破窗而入,将杨幺重重围在了垓心。? 第四十四回:别有用心 傅天鹏见王北信派出杀手围攻杨幺,他和赵雪晴两人进入现场相救。王北信见到傅天鹏后,脸上立时血色皆无,惨白得犹如一张纸。傅天鹏指着王北信痛骂他是卖国求荣的叛逆。 王北信知道此番若想脱身,实在难于登天。因此他从腰中抽出佩剑,与傅天鹏以命相搏。这时杨幺和赵雪晴已经于其他的歹人厮杀在了一起,书房里一时间凳倒桌翻,局面十分混乱。 一会儿的工夫,歹人们被悉数除掉,只剩下王北信自己还作着困兽之斗。国仇私恨涌上傅天鹏的心头,他步下流星走,拳头怒气生,“唰”的一下冲到王北信的面前,还未等王北信反应过来,傅天鹏以一记太祖长拳,狠狠地捶在了王北信的胸口上。 王北信受到重击,整个人顿时飞了出去。他的身体撞到后面的墙上后,便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傅天鹏除掉王北信后,转身询问杨幺和赵雪晴的情况。 杨帮主对傅天鹏和赵雪晴的及时到来表达了谢意,傅天鹏让杨帮主不必多礼。相谈间,傅天鹏告诉杨幺,杨帮主深明大义与岳帅一同抗金,这是社稷之幸,黎民之福。 杨幺让傅天鹏回去告知岳飞,谋划具体的见面日期,以便能够更好地进行合作事宜。傅天鹏点了点头,临行前他提醒杨幺,不但金国对天王帮虎视眈眈,而且朝中还有人打算利用天王帮大作文章,请杨幺一切多加小心。 傅天鹏和赵雪晴回到岳飞的大营后,将天王帮此行的情况告知了他。岳飞听后神情凝重,他知道金国千方百计破坏抗金联盟,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杨幺的队伍并入自己所辖,这样不但可以对杨幺进行保护,还可以让他洗去流匪草寇的污名,将来为朝廷出力后能够名垂青史。然而时下又有两道难题,摆在了面前。岳飞怕此举会让杨幺多心,另外他自身的想法还要取得高宗的支持。 赵雪晴告诉岳帅,杨帮主这边可以暂不考虑。因为如果朝廷不接纳他们,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所以,先看看圣意如何,届时再作区处。 岳飞非常赞同赵雪晴的提议,他立时拟写奏折,派出飞骑去了临安。 信到临安后,送信人并未见到宰相赵鼎,他看到的是一个体态臃胖,面皮耷拉的官员。原来此不是别人,正是御史王次翁。王次翁询问这信是不是给赵宰相的,那人点了点,表示是请赵宰相呈递给万岁的。 听到送信的人话后,王次翁巧言令色,骗取了送信人的信任后,将奏折拿到了手。待送信人离开,王次翁见四下无人,便将奏折藏好。 他回到家中后,马上给秦桧修书。彼时,秦桧还在外面劳军。他看到岳飞的信中,不禁大吃一惊。 秦桧细细思考后,想出了自认为两全其美的方案。他以有要事相商的名义,将岳飞请到了大营附近一座小山上。待岳飞来后,秦桧鬼鬼祟祟地朝着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后,对他说了些怂恿的话。 秦桧告诉岳飞,那韩世忠居功自傲,其夫人梁红玉前些日子还敢公然斥责他这个受朝廷委派劳师的元帅。他们夫妻的所作所为,圣上早就不满了。如果岳帅可以与我一起弹劾韩世忠拥兵自重,秦某绝对保证在朝堂上为岳帅美言,没有了韩世忠,想必岳帅的前途定是一马平川。 岳飞听完秦桧的话后,立时义愤填膺。他责备秦桧在国难当头的时候不思良谋解救危难,反而挑拨离间破坏团结。更为可恨的是,为了达到龌龊的目的,还以重礼诱惑别人。这种做法实在令人不齿。 岳飞痛骂秦桧后,拂袖而去。秦桧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望着岳飞的背影,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秦桧不知道,岳飞将两人的谈话,附在了书信里。当韩世忠收到这封信后,他气得拍案而起。 韩世忠在气头上,当即又修书对秦桧进行了责骂。秦桧见岳飞揭露他的丑行,自此便对岳飞产生了仇恨。秦桧小人睚眦必报,他脑中开始思索如何对付岳飞。 当他的心腹将王次翁的信送到后,秦桧决定采用驱虎吞狼的计策。既然利用傅天鹏丢失粮草,以陷害赵鼎的策略没有成功,秦桧觉得继续留在前线也没有了什么意义,因此他火速赶回临安,与王次翁等人商议。 秦桧拟好了奏折后,便进宫面圣去了。他先在高宗面前,将傅天鹏押运粮草被掉包的事情向高宗说了一遍,然后又添枝加叶地攀诬韩世忠徇私枉法,最后又说岳飞与韩世忠交情甚厚,自己对他良言相劝,反被羞辱。 秦桧涕泪交流,言辞说得十分动人恳切。高宗听完他的奏报后,不禁龙颜震怒。他马上让执事太监宣宰相赵鼎入宫。赵鼎很快来到了御书房,他见高宗脸现怒气,心下便知道此次入宫肯定要被呵斥。 高宗将秦桧的奏折扔给赵鼎,让他仔细看看里面的内容。赵鼎看过奏折后,神情正色地对高宗说道:“启奏圣上,这次押送粮草,傅先锋虽然丢失粮草,但责任并不在他。” 赵鼎的话说完后,高宗侧脸瞟了他一眼。他对赵鼎说道:“粮草是在傅天鹏的手中丢失的,你却说他没有责任,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论。” 赵鼎告诉高宗,在粮草丢失之前,傅先锋对秦大人的押送路线已经产生了质疑,那条线路林深草密,显然是利于歹人伏击的绝好地点。而且秦大人对于粮草这么重要的物资,不但没有给傅先锋调拨足够的兵力加以保护,还与他各行其是,选择水路进入镇江。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高宗听了赵鼎的话后,当面责备他有用人不察的责任。他告诉赵鼎,以后军事上的批奏不用他再劳心了,由参知政事秦桧直接负责。赵鼎面色沮丧,一句话也没有说。 接着高宗将拟好的圣旨递给了执事太监,太监当场宣读了圣旨。旨意是让岳飞和傅天鹏带兵进入洞庭湖剿灭杨幺。 看到这样的旨意,赵鼎不觉叹了一口气。他言辞恳切地对高宗说道:“圣上,那杨幺虽然据湖为寇,可是却是忠义之人。他多次在湖上袭击金国的船只,并且这次还帮助岳飞治好了呼延通将军的伤。” 高宗面对赵鼎这样的辩解,非常不以为然。他对赵鼎说道:“既然杨幺是忠义之人,那么他必定不会侵州掠府,也不会谋夺百姓的财物,那么他的吃穿用度从何而来?至于他治好呼延通,以不过是想打通关节,好继续当他的水寇头领。” 从高宗的话里,赵鼎已经揣摩出了圣意。高宗的用意并不在于是否真正剿灭杨幺,而是借此观察朝中群臣的态度。赵鼎适才借着杨幺,实际是在为岳飞和韩世忠这样志虑忠纯的将领作解释。然而赵鼎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却引来了高宗的不悦和猜疑。这让赵鼎的心立时凉了。他当下对高宗的话不置可否,私底暗暗提醒傅天鹏、韩世忠和岳飞,小心处理剿除湖匪一事。 见赵鼎不再阻挠这件剿灭杨幺,高宗的脸上阴云立时消散了不少。他传下口谕,让赵鼎出京到岳飞的大营去监督协理具体的征剿方案。赵鼎谢恩后,回府草草扫拾了细软,带着几名护府兵士,急匆匆地离京了。 赵鼎走后,秦桧从屏风后面出来。他皮笑肉不笑地告诉高宗,这些个武将们打成一片,私下交情过密,这已经犯了朝廷的忌讳。赵宰相对这种事情潜在的危险视而不见,实在太令圣上失望了。 高宗听了秦桧的怂恿之辞,他朝着书案拍了一掌。然后面带怒色地说道:“这种个人势力的膨胀,必定会对江山社稷的安全造成危害。朕一定会任它发展下去。 秦桧见高宗动了怒,便开始借题发挥。他还是老生常谈,把重文抑武的国策搬出来,然后高宗皇帝,要想实现国泰民安,必须接受南自南,北自北的建议。 高宗点了点头,他告诉秦桧,这个建议会认真考虑的。秦桧因为赵鼎相助傅天鹏武场夺魁,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他以向朝廷选才为由,挑唆高宗开设恩科。 秦桧说道:“臣启圣上,有道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现在金人对江南虎视眈眈,臣建议朝廷开设恩科,以便让德才兼备的贤士跻身庙堂,也好为朝廷出力。” 面对秦桧的建议,高宗听了非常高兴。他对秦桧说道:“秦爱卿,你的想法正对朕的心意。从泥马渡江,定都建康时起,朕看到国土沦丧,百姓颠沛,就想将来有朝一日,多为国吸纳人才,以重振大宋声威。只是现在战火纷飞,朝中各方又难以凝心聚力,朕的心情疏懒,自身很难办好这件事了。现在爱卿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朕定当全力支持。” 秦桧心中暗暗发笑,他知道高宗既然答应了他,一定会让他全力负责这件事。秦桧要借助这次恩科的机会,排除异己,扩大势力,狠狠打击那些跟他唱反调的主战派,以及写诗作赋批评时政的文人士子。? 第四十五回:推波助澜 秦桧朝堂献谗,让高宗降旨命令岳飞发兵征剿洞庭杨幺。岳飞正在为此事发愁,傅天鹏和赵雪晴进帐求见。岳帅将圣旨递给两人后,傅天鹏神情紧张地告诉岳飞,杨帮主义薄云天,咱们绝不做这样不义的事情。 赵雪晴让傅天鹏不要着急,因为岳帅也在进退两难之间。三人坐下后,细细思谋着解决的办法。许久的沉默后,赵雪晴对岳飞说道:“我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 赵雪晴此言一出,岳飞眼前一亮。他连忙询问计策的具体步骤。 赵雪晴答道:“岳帅,朝廷让您围剿天王帮。您惹是不出,便是抗旨不遵。惹是与杨帮主动手,又伤了彼此间的和气。我看不如佯斗,观静事情变化后再谋划下一步。” 岳飞听完赵雪晴的计策后表示赞成,眼下只要先一步看一步,视事态发展,再作区处了。于是,岳飞让傅天鹏和赵雪晴秘密进入天王帮,与杨帮主打好招呼,彼此配合行动。 傅天鹏和赵雪晴到了天王帮后,杨幺非常热情地款待了他们。席间,傅天鹏告诉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杨幺得知是秦桧迷惑圣聪,以致让岳帅陷于两难的境地,他拍案大怒道:“秦桧这厮欺君害民,当年他说自己在黄河渡口杀死金兵守卫逃回,我看是个弥天大谎。老贼分明是金国的奸细。他师承奸相汪伯彦,老师如此,徒弟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提出的南自南,北自北。简直就是叛逆投敌之举。” 傅天鹏知道杨帮主深奸臣的苦害,这种境遇自己感同身受。所以他劝慰了杨幺一番,告诉杨帮主,只要热血志士们齐心协心,就一定能够改变乾坤清气,让朝堂一派祥和。 杨幺苦笑过后,告诉傅天鹏,他十分感谢岳帅的一片苦心,具体事宜的运作筹谋,都由岳帅定夺。傅天鹏满脸喜悦,当即和赵雪晴向杨幺辞行后,折返岳飞大营。 次日夜晚,岳飞传令擂鼓聚将,点齐战船后出寨向洞庭湖天王帮进发了。杨幺获悉岳飞攻打其前哨水寨,立时派出数百艘战船进行迎战。双方在洞庭湖上展开厮杀,一时间战鼓隆隆,呼声阵阵。静谧的夜幕被火光撕开了一道口子,通红的波光向远处漾漾开去。 秦桧得知岳飞拔寨起营去了洞庭湖,正准备派人前去打探战况。这时突然有下人进来向他禀报,淮西大营将军孟和求见。此刻秦桧的会客厅还有一个人,他就是天王帮的黄奇。 黄奇来找秦桧是想让他帮助自己除掉杨幺,条件就是天王帮以后将以秦桧的话唯命是从。秦桧知道,现在天王帮和岳飞打成了一片,要想除掉杨幺,就必须先对岳飞下手。 因此,秦桧暗中嘱咐黄奇,一定要亲自到洞庭湖查看战况,书写成记录后呈交给他。二人计议了半天,下人还在等秦桧的回话,可是秦桧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其实秦桧另有图谋,他就要给淮西的将领们一个下马威。 待黄奇走后,秦桧才不紧不慢地让下人将孟和请了进来。孟和见到秦桧后,秦桧对他的态度非常傲慢。孟和心里的气越积越多,他问秦桧问什么对他这样。 秦桧反问孟和,他此行的目的是要询问为什么给韩世忠和岳飞的营盘调拨粮草,分发物资。孟和见秦桧说中了自己的心事,也就开门见山的问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孟和的诘问,秦桧告诉他,这是韩世忠和岳飞向圣上力陈,不能给淮西军调拨一钱一粮。孟和听了秦桧的这般表述,歪着脑袋,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秦桧察颜观色,马上明白了孟和的用意。他告诉孟和,苗傅和刘正彦论统兵,论战功,都无法与韩世忠和岳飞相比,因此粮草和物资还是给前方将士,才能物得其所。 听完这话,孟和难现怒色。他对秦桧说道:“秦大人,韩世忠和岳飞也欺人太甚了。同样都是带兵打仗的将领,说出这样的话来是对我们淮西将官的羞辱。他们驻守的地方是前沿要塞,我们淮西军还肩负着抵抗金国和防御伪齐的重任呢。” 秦桧极尽挑拨唆摆,他见孟和动了怒,心中暗暗高兴。然而秦桧的脸上并未表现出来,他告诉孟和回去如实告诉苗、刘两位将军,把需要粮草和其它物资的奏折呈递上来,他会为淮西的将士们主持公道。 孟和连连称谢后,向秦桧告辞便回去了。秦桧此刻,马上修书一封,密派心腹去金兀术大营送信。金兀术收到信后,虬髯如针的脸上现出了阵阵笑意。他命人找来军师哈密蚩,与其商议攻宋的计谋。 哈密蚩告诉金兀术,这次进攻南宋,在必须做好充足准备同时,应该采取多点开花的方式,煽动淮西军叛变的事情就由秦桧负责。前番吴曦叛宋,目前已经进入了蜀地。我看四狼主应该派人与他联系,让吴曦派兵袭击荆楚。刘豫这方面可以与咱们大金国联合,攻打沿江各处城池。如此南宋军队疲于应付,我看韩世忠和岳飞就是吕望再生,也是无计可施了。 金兀术听完哈密蚩的话后拍手大笑,他准备马上着手实施这个计策。然而哈密蚩却告诉金兀术,在出兵之前,还得办一件大事。如果这件事能够圆满处理,那么攻宋的时候,也会减少很多阻力。 哈密蚩的话让金兀术大为不解,他连忙向哈密蚩询问,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如此重要。哈密蚩答复金兀术,四狼主出兵江南之所以连遭败绩,就是咱们的营中有人死心塌地为南宋效力。这样的人如果不尽快除掉,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意料不到的事。 金兀术听到哈密蚩这么一说,立刻明白了他所说的人就是施宜生。此次南下攻宋,金兀术不但损兵折将,还赔上了路强的性命。这一切都是呼延通和施宜生暗中捣的鬼,因此必须对不利金国霸业的人施以严惩。 金兀术命人将施宜生押到帅帐,不多时兵士将他带了进来。只见他穿着单衣,蓬头垢面的站在帅帐中间。他的双手和双脚被缚上重枷,虽然满身伤痕,却依然神情严峻。 哈密蚩摒退士卒,笑嘻嘻地走到施宜生的面前。哈密蚩对他说道:“施老先生,我听说你多年来一直潜心研究行军布阵,而且竭尽心力写成了一部《行军要略》。只要你肯把这部书交给我们四狼主,他一定会对你的罪责既往不咎。老先生,你看怎么样?” 施宜生听完哈密蚩的话,立刻对他怒目横眉。他告诉哈密蚩,自己要效法杨邦乂青史留名,他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想得到《行军要略》简直是痴心妄想。 金兀术见施宜生死到临头都不肯就范,他拍案而起,马上让兵士把施宜生拖到帐外,欲烹杀他。面对沸腾的鼎镬,施宜生全然不惧,他大骂金兀术后,慨然赴死。 施宜生死后,哈密蚩派人将施宜生的住所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行军要略》,这时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骂愚蠢。哈密蚩回到金兀术的帅帐,对他说道:“四狼主,我真是糊涂。施宜生一直对咱们金国怀有敌意。他怎么可能把《行军要略》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咱们这,我看十有八九,这本书在他的老家福建莆田。” 金兀术也认为,自己已经对进出自己营房的宋人进行了严查盘查,他们不可能把《行军要略》带出去,而且施宜生行事如此谨慎,托付的人必定是文武双全可担大任的人。他一直没怎么与南宋这么联系,所以短时间也不太可能把书交给别人。 哈密蚩伸出拇指,夸赞金兀术分析得入情入理。为了夺得《行军要略》,金兀术命令五剑堂杀手进行福建,到施宜生的故居去搜寻查找。 施宜生被金人烹杀的消息传开后,忠志之士无不为他的高尚气节所感动。韩世忠和岳飞两位元帅为其立碑树传的同时,奏请高宗对施宜生进行褒扬。高宗感念其功,封他为忠义公。 傅天鹏得知施宜生命丧金兀术的手里,他双目喷火,决心要为施宜生报仇。他拿出施宜生交给王佐的那首诗,泪水“扑簌”下落,润湿了纸张。 这时在写有诗文的纸张结尾处,有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显现出来。傅天鹏止住悲泣,将纸递给了岳飞。岳飞看到纸上写着:“《行军要略》在莆田兴化古街15号旧宅,靠近草屋的一块断转里。” 岳飞对傅天鹏说道:“烦请两位侠士去一趟莆田,一来追查《行军要略》的下落,不能让此书落到金人的手中。二来帮助韩世忠元帅寻找李宝将军。按理他早应该回来了,却一直音讯皆无。” 傅天鹏告诉岳飞元帅,他自从与李宝将军在南少林一别后,也是十分寄挂他的安全。正好可以就此机会,到莆田去探访一下。岳飞点了点头,他让傅天鹏和赵雪晴修整调理一番后,就尽快出发赶往莆田。? 第四十六回:途中遇丐 一漪清波,舟行千里。傅天鹏和赵雪晴沿江而下,不日到达了福建境内。两人经过短暂休整后,便直奔莆田南少林寺。在九莲山道旁,傅天鹏正准备沿着石级登上古刹,突然一个人从附近的林中蹿出,他他快步来到傅天鹏面前,便央求施舍点银两。 来人是个乞丐,年龄在十五六岁左右。他满面泥污、衣衫褴褛,趿着一双露出脚趾的破布鞋。傅天鹏见对方是个孩子,便取出随身钱袋,准备拿出银两。 然而正当他要取银的一瞬间,乞丐突然伸出抓住傅天鹏的钱袋,用力一扯后夺了过来,接着他急忙向林中飞奔。傅天鹏和赵雪晴见乞丐强取豪夺,便在背后紧追不舍。 乞丐虽然穿着不跟脚的鞋,但是他的身法异常灵动敏捷。他在林中左突右冲,依托粗壮的树身作掩护,很快消失了。傅天鹏和赵雪晴一路追击,两人很快便走散了。 一弯冷月穿过密林,射出皎洁的光。傅天鹏借助光亮,小心翼翼地向走前。傅天鹏走着走着,突然感动脚下放空,他心知不妙,正欲腾身躲开陷坑。然而一张罗网又浮头掠顶,将他整个人紧紧罩住。 接着傅天鹏便四肢凌空,被牢牢吊在了树上。傅天鹏在网内连声呼喊,赵雪晴闻讯后赶了过来。她仔细观察了林中的情况后,腾树跃枝,尽择开阔处向傅天鹏的索网靠近。 正待赵雪晴接近索网的时候,“嗖嗖嗖”三支竹箭向她飞来。赵雪晴以一式玉女穿梭,挥剑打落竹箭。接着反身向后掷出婵娟剑,将绑缚绳索的一端树干削断。绳网因为倾斜,将傅天鹏甩了出去。 傅天鹏施展轻功,脚下四平八稳,牢牢地站在了地上。他走上前去,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谢谢。” 赵雪晴收拾婵娟剑,似水明眸深情地望着傅天鹏。她关切地询问傅天鹏是否伤到。傅天鹏看了看身后的网索,气愤地说道:“晴妹,我倒没有受伤,只是这江湖险诈,一个可怜兮兮的小丐居然恩将仇报,设计加害帮助他的人。” 两人说话间,他们的身后人影倏忽,傅天鹏见状又立刻追了上去。赵雪晴又怕他遭逢歹人毒计,便形影不离地跟了过去。 傅天鹏和赵雪晴追着追着,就见先前的那个小丐背靠在临溪的一块大青石上,跷腿仰躺观望着天空。小丐一面欣赏星斗,一边饮着酒。 傅天鹏此人神情悠闲,心中十分生气。 傅天鹏对小丐斥责道:“我好心好意施舍你银两,没想到你居然设下陷阱来加害我,这是什么道理。” 小丐听完这句话,哈哈笑道:“他告诉傅天鹏,如果自己有心害他。只怕他现在早已经没命了。” 小丐随手将傅天鹏的钱袋扔给了他,并且告诉他里面的银两分文不少。傅天鹏将钱袋揣好,走到小丐面前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丐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现在进入少林寺只能是有去无回。听到这话,两人以惊讶的表情看着小丐。接着小丐对傅天鹏说道:“现在南少林寺僧去寺空,一批官兵驻扎在那里,就等着有莽撞的人自投罗网。” 傅天鹏听了小丐的讲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他连忙询问合寺众僧的去向,小丐答复傅天鹏,听说蒲寿庚设计将法善、法空、法明等高僧捉住后,逼着他们反出大宋。三位神僧不答应,蒲寿庚便杀害僧侣。最后他见高僧们誓死不从,也没有了什么办法,就将他们秘密关押起来了。 赵雪晴的听了小丐的话后,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看来李宝将军很可能跟少林神僧关在一起。现在咱们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关押地点,但是只要抓住驻扎在这里的将领,或许就能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赵雪晴的提议,傅天鹏表示认可,小丐也夸赞赵雪晴的聪明。然而深入少林古刹,在众军之下擒拿他们的将领,不但不现实,反而可能因此引起蒲寿庚的愤怒,作出对伤害少林众僧的事情。 傅天鹏看了看小丐,问他既然对少林寺内部情况如此了解,想必在这呆了很长的时间。小丐哈哈大笑,他告诉傅天鹏这时能够沉心静气地分析问题,十分难得。面对这样的赞扬,傅天鹏脸上一阵通红。 小丐对傅天鹏讲:“蒲寿庚将僧人们捉住的当晚,他就在附近的林间露宿,突如其来的喊杀声将他惊醒。当时他看到少林带僧人们,被蒲寿庚的兵士捆绑在一起,排成长队抓走了。蒲寿庚告诉身边的一个将领,在这设防并布置陷阱,一旦有人驰援少林寺就地成擒。” 傅天鹏对小丐的仗义相助表达了谢意,眼下南少林看来是进不去了,如何搭救合寺众僧须得另想办法了。接着傅天鹏询问小丐,这寺里的巡防情况及驻守将领的名字。 小丐告诉傅天鹏,对于寺内的具体情况他并是十分清楚。但想来蒲寿庚能将少林高僧全部成擒,想必这里的机关消息定然不少。所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至于驻守在这里的将领,小丐听蒲寿庚唤他田真子。 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晴妹,咱们到城内打探一番,看看这个姓田的住在哪里?” 小丐见傅天鹏要入城,便也想助他一臂之力。傅天鹏对小丐说道:“小兄弟,你还是在这里暗藏好,监视田真子的一举一动。咱们分头行动,对方的情况也可以全在掌握。” 小丐答应下来,傅天鹏便和赵雪晴入了城。到了城里,傅天鹏和赵雪晴化身成富绅的样子,来到了知州府。守门的兵士将他们两人拦下,询问他们要干什么? 傅天鹏满脸笑意,他对兵士说道:“这位军爷,我们是从江浙来的,送些土特产给知州大人。” 兵士听了傅天鹏的话后,立刻转身进了府。不多时,一个体态肥胖,留着两撇鼠须胡子的人跟着兵士出来了。兵士对傅天鹏说道:“这是我们田大人的师爷梅濂,有什么话就问他。” 傅天鹏向梅师爷问了好,诈称田知州曾经帮了他很大的忙,这次有幸来到福建,一定要亲自向他道谢。梅濂抱拳回礼,皮笑肉不笑地询问傅天鹏和赵雪晴是哪里人士,从事什么行业? 傅天鹏从箱子拿出西湖龙井、桐乡菊花、开化龙顶,递给梅濂。梅濂接过茶叶一闻,不觉清香扑鼻,心旷神怡。他咧着蛤蟆大嘴哈哈笑道:“原来两位是茶商啊,经年来茶叶紧俏,想必两位一定赚得盆满钵满了。” 傅天鹏说了一番谦词,他告诉梅濂,此次能够见到田知州,一定不会忘记梅师爷的帮助。说罢,傅天鹏抬了两箱茶叶,送给了梅濂。梅濂看到这极品仙茶,立时双眼放光。他哈哈笑道:“无功不受禄啊,公子这实在是太客气了。” 梅濂命人将茶叶抬进府里,他告诉傅天鹏,田知州外出公干了,并不在府衙里,不如下次再入府拜访。 傅天鹏听完梅濂的话,立时脸现为难神情。他告诉梅师爷,自己走南闯北,没个定点。这次好不容易来到福建,即便看不到知州大人,能够拜访他的家人也一样啊。要不然田大人知道了,一定会责怪在下礼数不周。 梅濂揪扯着鼠须胡子,不住地点头。他对傅天鹏说道:“公子的话言之有理,在下收了公子的好处。自然也应该尽些绵薄之力,这样,我头前带路,你们跟着我就行。 傅天鹏抱拳称谢,梅濂冲着兵士们使了个眼色。他对兵士们说道:”你们还像个榆木似的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帮公子抬箱子。” 傅天鹏和赵雪晴知道,梅濂名义是让兵士帮忙抬箱,实则也是暗中进行保护。梅濂领着傅天鹏他们走街串巷、过胡同,入阊门,走了十八曲的道路,终于在幽深的小径尽头达到了田知州的家里。 梅濂叩响了门后,很快有人将门打开。一个尖嘴猴腮的人探头出来,他对梅濂说道:“啊,是梅师爷啊,快进来。” 梅濂接着回身,让傅天鹏和赵雪晴以及抬着礼品的兵士进来了。尖嘴猴腮的家伙看到来了这么多人,而且都是他以往没有见到的生面孔,不禁脸现怒色。他质问梅濂,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梅濂指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对尖嘴猴腮的人解释道:“田管家,这两人与咱们大人是旧交,这次千里迢迢来到福建就是给大人送礼的。我已经核验过他们的身份,就是个茶商而已。这些箱子除了茶叶,别的什么都没有。” 田管家听到这话,用一对绿豆小眼打量了傅天鹏和赵雪晴半天。他盘问了一番后,见傅天鹏对答如流,就放他们进去了。田管家在后面小声对梅濂说道:“老夫人就在临近的草舍里静心修养,你要是惹得她不高兴,小心田大人回来怎么治你。” 傅天鹏走进田宅,仔细观察了内外的情况后,向赵雪晴暗使眼色。赵雪晴会意,立刻出手如电,将随行兵士制服后,迅速将宅门关上。梅濂见到眼前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 傅天鹏告诉他,莫要声张惊动他人,梅濂连连点头。接着傅天鹏从随身葫芦里取出药丸塞到了梅濂的嘴里,他对梅濂讲,这是一日穿肠丹。梅濂听了药名,吓得面色如纸。 傅天鹏对梅濂说道:“若要活命,必须按他的意思办。” 梅濂命握在傅天鹏的手里,只能对他言听计从。傅天鹏告诉梅濂,就说老夫人有急事找田大人,让他立刻回来。梅濂连连点头,傅天鹏放开他后,他像个疯子一般飞奔出去了。? 第四十七回:密谋除贼 傅天鹏制服梅爷梅濂后,让他往南少林寺告急,以赚田真子出来。田真子见到梅师爷一副神情慌张的样子,忙向他询问家中出了什么事情。梅师爷告诉田真子,老夫人身体不适,口口声声要您回去。 田真子听到这话,带了几名随从兵士跟梅师爷回家探望,其他人则继续在南少林寺待命。到了宅中,田真子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便被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傅天鹏拿住。 面对突然站在面前,习武佩剑的侠士,田真子的脸色苍白如纸。赵雪晴警告田真子不要声张,否则一剑要了他的命。田真子顺从地点了点头。傅天鹏马上向田真子追问少林众僧和李宝将军被关在哪里了? 田真子面露难色,口中吱吱吾吾不肯说实话。傅天鹏横眉怒目,直截了当地告诉田真子,如果他敢言语搪塞,就立时宰了他。田真子见状,马上告诉傅天鹏,少林寺的高僧们被蒲寿庚关到了湄洲湾山上的海风阁里。 赵雪晴又追问阁里何人看守,有多少兵力。田真子说道:“蒲寿庚请了无极门的阴阳双煞外加他的一百名亲兵看守。” 田真子述说了阁里的防守情况后,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我江湖经历不长,你知道无极门的阴阳双煞是什么人吗?” 赵雪晴告诉傅天鹏,无极门是江湖一个歹毒邪恶的门派,掌门叫凌霄子,擅长赤血魔功。他手下的阴阳双煞也以极阳的童男血和极阴的童女血练功。 听到这话,傅天鹏气得咬牙切齿,他告诉赵雪晴自己一定要手刃这两个恶贼,以扞卫武林公义,替百姓除害。 傅天鹏和赵雪晴了解了海风阁的情况后,对田真子说:“那两个恶贼练功都在什么时候?” 田真子告诉他们,阴煞每次练功都会选择在满月的时候。他会在练功前的一个时辰里,让附近村民把挑选出来的童女用箩筐装上,送到阁子附近的林中。而阳煞则只在重阳这天练功,因为这是至阳的日子。每半个月,他都会指定一个兵士到山下接一个来自苗疆的人,这个会将火蝎粉送来,阳煞就用火蝎粉加雄黄酒增强自己的炙热之气以维持功力。 傅天鹏听完田真子的话后,又给了他一颗蚀骨烂肠丹。傅天鹏告诫田真子,想活命就得全力配合自己的行动。田真子点头如啄米,向傅天鹏表示自己一定唯命是从。 这时梅濂走过来,苦苦哀求傅天鹏给他解药。傅天鹏将一粒丸药的捏个粉碎,将其中的一半给了梅濂,他告诉梅濂这些日子还要助少林高僧们脱困。把解药全给他,他万一向蒲寿庚告密,那么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只有事成之后,才能把剩下的都给他。 梅濂见傅天鹏没有信约,马上说他言而无信,不是大侠所为。他的话音刚落,赵雪晴杏眼圆睁,俏眉上扬,她对梅濂说道:“住口,你们这些用卑鄙手段害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道义。实话告诉你们,这是对你们恶行的惩戒。如果再心存恶念,立刻取了你们的狗命。” 赵雪晴说罢,让梅濂和田真子两人小心行事,别让阴阳双煞看出破绽,要不然不用等解药送来,他们的脑袋就开花了。 听到这话,梅濂和田真子面面相觑,慢慢镇定心神向没事人一样往海风阁的方向走。二人临行之际,赵雪晴告诉田真子到时来林子配合他们。而梅濂则等着他们得手后,去海风阁报讯。 田真子和梅濂两个人应承下来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便先就近找客栈落脚。一边可以安身歇马,二来可以研究对付阴阳双煞的方案。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附近的算命先生一定掌握着远乡近里的生辰八字,咱们找到他,就能了解到童男童女的信息。” 傅天鹏听了赵雪晴的话,一把抓住她的玉笋纤指呵呵笑道:“晴妹,还是你蕙质兰心,我还想找里保去询问呢?” 赵雪晴红晕双颊,她轻轻推了傅天鹏一下,对他说道:“笨哥哥,像你这样的做法,不但里保不会帮你,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傅天鹏知道,赵雪晴既然想到了向算命先生了解情况,就一定有了具体的筹谋,所以自己只要静心配合她的计划即可。赵雪晴告诉傅天鹏,先查到这次该由哪户人家献出小孩,咱们找到住址后与其家人联系,并由他们的家人与里保沟通。只要一切进行得顺利,我保证可以将阴煞除掉。 两人计议商妥后,在客栈安歇了一夜。第二日天明,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便在街市闲逛。走着走着,他们到了一个叫做“易学斋”的算命馆。掌柜见有主顾到来,十分客气地招待了他们。 赵雪晴从钱袋中拿出四个小金锞,在掌柜的眼前晃悠一番。澄澄金光,快把掌柜的眼睛都晃瞎了。他连连询问赵雪晴,有什么需要他效劳的。 赵雪晴让掌柜借一步说话,掌柜立刻让伙计看好店铺,他请傅天鹏和赵雪晴步入内堂。掌柜好茶相待,和颜悦色。赵雪晴告诉掌柜,只要把这远乡近里人家孩子的生辰八字登记簿给自己看一遍,这金锞就是他的了。 听完这话,掌柜伸长脖子冲门外喊了一声:“小五子,你去把附近人家孩子的生辰八字登记簿拿来。” 掌柜说完后,不多时。那个叫小五子的伙计便手捧着五本登记簿进来了。掌柜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后,让他看好店门。小五子出去后,掌柜对赵雪晴说道:“您要的生辰八字登记簿都在这。” 赵雪晴接过登记簿后,暗暗向傅天鹏使眼色。傅天鹏心领神会,拉着掌柜,和他东拉西扯地说一些没用的话。赵雪晴趁机快速翻开着登记簿,按照日月检索,寻找合适的孩子。很快小福村陈六家登记的信息,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赵雪晴合上登记簿,对掌柜说道:“因为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在这,这么多年不曾来往,也不知搬到哪里去了。想用这个办法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赵雪晴说完后,将金锞如数交给了掌柜。两人出了店门后,掌柜一边拿着金锞偷乐,一边暗骂赵雪晴蠢。他对伙计说道:“这个登记簿登记的地址最新出生的孩子,哪能有他父母的信息,我白白赚了这么多金子。” 傅天鹏和赵雪晴按照地址,找到了陈六的家。陈六夫妻老来得子,对女儿千般疼爱,万般呵护。如今阴煞选中他们家的孩子,老夫妻俩如若不从,阴阳双煞便以全村人的性命要危胁。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已。老夫妻无奈,只好含泪交出孩子。 傅天鹏和赵雪晴进来后,陈六夫妻见屋里走进两个持剑的人,立时吓得不知所措。赵雪晴近前好生安慰,她告诉陈六夫妻,自己是仗剑江湖的侠士,专门为别人打抱不平。 陈六夫妻听完赵雪晴的话后,立时眼泪“扑簌”而落,他们苦苦央求两位侠士,一定要设法搭救自己的女儿。赵雪晴将陈六夫妻扶起,告诉他们,只要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不但可以保护他们的女儿,还可以为村民除去双煞这两个祸害。 陈六夫妻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点了点头。接着陈六话气激动地询问赵雪晴,究意要如何去做? 赵雪晴告诉陈六,眼下先找到里保,让他跟着咱们一同到阴煞所说的地点。里保是这的管事,将来这里发生的事切他可以写成供状交给官府,而且他的话阴煞会容易相信。毕竟寻找孩子的事情,还是由他去办。 陈六夫妻听完赵雪晴的话后,感激得不知说什么才好。陈六对妻子说道:“咱们真是遇到了两位贵人,老伴你烧火做饭,好好招待两位侠士,我去里保商议这件事。” 陈六火急火燎地深夜跑到了里保的家里,里保开门后见是陈六,忙问他深夜找他干什么?陈六悄声告诉里保,他的家中来了两位侠士,他们可以替咱们除掉阴阳双煞。 里保听了这话,赶紧将陈六请进屋里,并掩好了门。里保给陈六舀了瓢凉水,陈六接过后一饮而尽。接着他沉下心,静下气,将赵雪晴的想法如实告诉了里保。 里保听完后,眉头紧锁。他连忙问陈六,这两位侠士咱们并不清楚底细,万一他们失手怎么办。 陈六告诉里保,自从蒲寿庚请来这两个恶贼后,村里没有一天的安宁。咱们要是不敢跟他们拼,只能忍气吞声受歹人们的欺凌。今天是陈家,明天可能就是张家,李家。 陈六的话让里保的心中充满了力量,他对陈六说道:“老陈,你说的对。咱们就是太过于忍让了。现在有两位侠士帮助咱们,咱们跟这些人拼了。” 陈六告诉里保,赵女侠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她自有擒拿阴煞的办法。里保连连点头,向陈六表示自己一定会倾尽全力配合女侠除贼。? 第四十八回:义除双煞 傅天鹏和赵雪晴擒杀阴阳双煞的计划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陈六和里保依计到南少林寺去报讯,阴煞听说陈六愿意献出孩子并且里保已经帮忙妥善安排好了一切,他的神情极为得意,并告诉两人后天一定会准时到密林来。 陈六和里保回来后,将在少林寺发生的情况告诉了傅天鹏和赵雪晴。赵雪晴让里保找些精壮胆大的村民前来帮忙,里保领命而去。接下来,傅天鹏叮嘱陈六到时不要紧张,以免让阴煞瞧出破绽。 计策部署停当后,第三天月如玉盘,群星似珠,地上一片银光。林中时而有疾风呼啸而过,发出“咔咔”的声响。陈六将女儿放在箩筐里后,满眼含泪地向后奔走。 此时潜伏在浓密草丛深处的傅天鹏、赵雪晴、里保和胆大的村民们,一个个屏息静气,不动声色地瞧察着四周的动静。突然间乌云掠月,林中惊鸟,原本祥和宁静的氛围被打破。 紧接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在空中连续翻腾几圈后,就势一招龙爪探云向箩筐抓去。又是“咔”的一声,黑衣痛苦的怪叫后,连连将后退了几步。借着幽冷的月光,只见阴煞的胳膊上被布满锯齿的铁夹牢牢夹住。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溢出,殷红了阴煞脚下的地面。 阴煞毫无血色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变得扭曲。他咬牙切齿地吼叫道:“你们竟敢设下机关陷害我,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阴煞双臂转动如轮,两道真气在他的掌间游走。慢慢地,他那原本苍白如纸的脸,又像炽烈燃烧的火焰般通红。阴煞打出一招惊涛拍岸,立时一股阴冷的气息向四面蔓延。有几个潜伏在深草处的村民,瞬间被阴煞的掌风伤及,全部僵死在了原地。 傅天鹏见状勃然大怒,他挥动碧波宝刀,纵身跃出密林。阴煞见到傅天鹏后,将拳头攥得“格格”作响。他冲着傅天鹏吼叫道:“你这暗箭伤人的小子叫什么名字?” 傅天鹏双目喷火,对阴煞说道:“恶贼听着,我是游侠傅天鹏。” 听完傅天鹏的话后,阴煞冷冷地说道:“小子,原来你就是踢馆长鲸帮、刀劈路强、袭击四狼主金兀术的傅天鹏啊,近来你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不过,遇到我阴煞,你的死期到了。” 傅天鹏大怒,回了一句“废话少说”。接着碧波宝刀直挥而下,以一招平分秋色,照着阴煞的面门劈去。阴煞面对强劲的刀锋不闪不避,他八步赶蟾,双掌向力合拢,驱动真气牢牢钳住傅天鹏的碧波宝刀。 傅天鹏见阴煞欲以真气与自己一较高下,他亦气聚丹田,劲盈双臂。两人短暂拼斗内力的时候,傅天鹏的真气像滔滔江水一样,绵绵不绝地注入任督。阴煞见状,也意聚神凝,不断向掌上催动内力。 因为事前阴煞的臂上已经受了伤,不断地失血导致他的气力渐渐不支。傅天鹏见时机已到,立时双臂较劲,使了一招霸王卸甲。马上将阴煞的掌力,从宝刀间弹开。 阴煞被震得连连后退,他双掌向外,单脚点地。又以金鸡独立式,催动凌厉如钳的爪子朝傅天鹏连番进攻。傅天鹏避实击虚,左闪右躲,前拦后架。阴煞的招式虽然是阴狠无比,却无奈于傅天鹏敏捷的身法。 两人就这样你进我退的交手了数个回合,阴煞只知道向傅天鹏猛烈进招,已报他暗算自己的仇恨。这时,他双脚踏入天罗网阵后。赵雪晴喊了一声“起”。 一张密不透息的网,直向阴煞整个人罩来。他再想闪身脱逃已然不及,很快几十个壮力的村民各执绳网的边角,用力向内收紧。阴煞像倒栽葱一样,被吊在了树枝上。 在罗网中的阴煞,还欲作困兽之斗。傅天鹏双掌发力,一招钱江观潮,将恶贼拍死。 除却这个阴煞这个祸害后,陈六夫妻双双跪下,老泪纵横地感谢傅天鹏解了他们的困苦。傅天鹏和赵雪晴赶忙将陈六两口扶起,他对老人家讲道:“行侠仗义,乃是江湖中人的本份,老人家不必放在心上。” 这时里保派人将死去的村民好好安葬后,对傅天鹏说道:“两位侠士对本村的恩情如同再造,请受老朽一拜。” 傅天鹏又赶忙搀起里保,他告诉里保,现在还有一个阳煞未被铲除,大家要齐心协力才是。 里保看了看傅天鹏,询问他将用什么办法对付阳煞。傅天鹏转身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赵雪晴玉颜带俏,笑着对傅天鹏说道:“我的办法就是荆轲刺秦。” 听到这个办法,傅天鹏拍手叫好:“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趁阳煞不加提防,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两人心灵相通,一下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梅濂和田真子向阴煞已死,对傅天鹏的武功和赵雪晴的计谋已经有了透彻的领教。他胆怯地询问道:“两位侠士,你们还需我做些什么吗?” 赵雪晴告诉田真子,只有他的话才能让阳煞信以为真。接着,阳煞就按照赵雪晴交代他的话,见到阳煞后就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这样,里保命人找来竹排,将傅天鹏抬了起来。梅濂和田真子刚迅速地赶回南少林寺报讯。 他们到寺里见到阳煞,告诉他负责送火蝎粉的苗人,与一个少年在镇子上打起来了。苗强信使伤重,在镇子上养伤。那个少年伤重昏迷,被里保他们抓住送来交由您处置。 阳煞听到有人对他的送药信使不利,立时恶眼上翻。他咬牙切齿地田真子说道:“里保怎么还不快把那小子带来,我把亲手拍死他。只消我心头之恨。” 说话间,就听到寺外吵吵嚷嚷。里保冲着寺里喊了一声,田将军,我已经把重犯带来了。 田真子看了看阳煞,征询他的意见。阳煞冲着他一挥手,田真子立刻叫里保他们将傅天鹏带进来。 傅天鹏被村民放在地上后,阳煞圆瞪鹰眼,反剪双手,在他的身边转了两圈后,看他胸口插剑,面色如纸,不禁哈哈大笑。 阳煞大笑过后,单掌泰山压顶,直向傅天鹏的胸口拍去。感觉到掌风而来后,傅天鹏早已弹刀出鞘。他使了一招怪蟒翻身,闪避到一边后,立时挥刀直取阳煞的心窝。 咫尺之间,手起刀落,阳煞避让不及,被傅天鹏穿了个透心凉。他惨叫一声后,便倒地气绝身亡。 除却二煞之后,里保和村民们欢呼雀跃,感谢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为他们除却了地方上的大害。梅濂和田真子两人赶到傅天鹏的面前,请求看在自己全力配合除贼的份外,把解药给他们。 傅天鹏告诉他们,他根本就没有下毒。只是你们的心里常以自己的恶行来批判他人,这叫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才会上当。听了这话,梅濂和田真子瞠目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好。 傅天鹏告诉梅濂,对于他的行为,只要里保和村民们不追究,自己可以对他网开一面。里保告诉梅濂,多行不义必自毙,阴阳双煞就是最好的例子。梅濂吓得面色如土,他当即向里保保证,自己马上就回老家,绝不再做为虎作伥的事情。 村民让开一条路,梅濂连滚带爬地跑了。田真子见傅天鹏不肯放过自己,他心下慌急,额头上不时渗出冷汗。傅天鹏对他怒目相视,这下田真子站也站不住了。他“扑通”跪倒在地,连连作揖道:“两位少侠,我已经全力配合你们除了双煞。请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傅天鹏指着田真子怒斥道:“田真子,你跟着蒲寿庚叛宋投敌,杀害少林众僧,坑害远乡近里的百姓,就凭其中任意一条,我都可以取你狗命。” 田真子吓得面色如土,“咚咚”磕头如捣蒜,他告诉傅天鹏,只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一定会听从傅天鹏吩咐。傅天鹏告诉田真子,只要能设计抓到蒲寿庚,就能放人一马。 赵雪晴知道蒲寿庚贼性难改,对付这样的人可以用利诱他上钩。因此,她找来代书先生,仿照秦桧当日让其押粮督运的书体,改变内容后,诈称近日将有大批钱粮运往福建,以备江渐战事不时之需。 傅天鹏看过代书先生书写的内容后,觉得缺少些神韵外,足以以假乱真了。他重赏了代书先生后,跟着赵雪晴出了门。 傅天鹏将信交给田真子,我会在暗处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如果你敢耍滑头,我就先毙杀你,再除掉蒲寿庚。现在没有了双煞,量你们也翻不起多大浪来。 田真子拿到信后,将与蒲寿庚接头的地点告诉了傅天鹏和赵雪晴。夜晚,一艘船荡楫划桨,朝着岸边驶来。傅天鹏悄悄潜伏在礁石后面,密切注意着船只的动向。 当田真子将信递给蒲寿庚后,蒲寿庚哈哈大笑,他告诉田真子,自己一定会将这些钱粮劫到手。田真子伸手夸赞蒲寿庚的时候,蒲寿庚用手向江边一指,问田真子哪边是什么? 田真子扭身之际,蒲寿庚抽刀向他的背部猛刺,田真子立时倒伏在了岸边。蒲寿庚哈哈大笑道:“区区瞒天过海的小计,岂能瞒过我的眼睛。”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蒲寿庚识破了计谋,立刻拔刀出剑,直奔蒲寿庚而来。蒲寿庚一面让舵手迅速扬帆,一面让弓箭手以密如细雨的箭矢退走两人。 傅天鹏和赵雪晴躲闪之际,蒲寿庚已经乘船逃远了。他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自己有的是金银财宝,宋室的江山早晚会被大金国灭了。趁这个机会还是逃到海外的好。 面对蒲寿庚充满挑衅的话,傅天鹏气愤不已。赵雪晴告诉傅天鹏,蒲寿庚多行不义,将来一定会有人收拾他的。傅天鹏看着波涛起伏的海面,心中五味杂陈。 第四十九回:夤夜盗书 傅天鹏和赵雪晴义除双煞,扫清驻守在南少林寺的蒲寿庚爪牙后。两人走到阁里,放出了关押在其中的少林众僧和李宝将军。傅天鹏见大家身体无并大碍心中十分高兴。他向赵雪晴介绍了三位神僧及李宝将军。 在与神僧们回到少林寺时,傅天鹏告诉法善大师,自己这次还身负重任,就是要全力找到施宜生留下来的《行军要略》。此书一旦落入金国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法善大师对傅天鹏说道:“施先生曾经在寺中暂住,并在藏经阁抄阅过《金刚经》,他临走的时候,将手抄的经文赠与了老衲。并告诉老衲,他打扰贵宝刹多日,无以为报。权赠经文,以示谢意。”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施老先生对金国虚以委蛇,他为了怕金兀术得到此书,所以就将它以《金刚经》的名义留在少林寺,这样既可以掩人耳目,又有神僧们的看护,歹人们也不敢妄动邪念。” 法善大师听完两人的对话后说道:“阿弥陀佛,这本书既然可以保国安民,那么老衲愿将此书赠与两位。到时候少侠将它交给岳飞元帅,也可以造福大宋。” 傅天鹏和赵雪晴感谢法善大师的慷慨赠书,法善让小僧空澄拿着藏经阁的钥匙,带领傅天鹏到藏经阁去取经文。到了藏经阁,空澄打开阁门,小心翼翼地取出施宜生所写的《金刚经》。 空澄刚要将经文交到傅天鹏的手里,就见一群歹人爬阁破窗闯了进来。傅天鹏对来人说道:“你们又是五剑堂派来抢夺经书的。” 一个身着紫衣的蒙面人,对傅天鹏说道:“呵呵,小子算你有眼力。我是五剑堂中紫剑堂的堂主,绰号迅影。上回被你杀死的是蓝剑堂堂主捷速。这次我们不但要夺取经书,还要顺便宰了你。” 傅天鹏对迅影说道:“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堆的。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 迅影怪眼上翻,骂了一句:“找死”。接着他步下生风,脚步向前急探,使了一招逢山开路。挥动双拳,便向傅天鹏的心窝打去。 傅天鹏左脚斜插,右脚稳扎,以四象循环步闪到一侧。接着他施展小擒拿手,抓腕捏臂,落点恰到好处,来反制迅影的攻击。迅影见招折招,他见傅天鹏伸手来抓自己,立刻施展泥鳅脱身,将手臂一伸,让傅天鹏的擒拿手走了空。 接着他抬腿以穿云箭式,又照着傅天鹏的面门踢去。傅天鹏狮子甩头,一面左闪右躲避开迅影的腿法,一面以金刚桩稳稳擎住下盘。当迅速再度以凌厉的腿法踢来时,傅天鹏双手一拢江心挽月,兜住迅影的腿后,使劲向内一绞后,然后狠狠地向往推去。 迅影单腿受到强劲的冲力攻击后,他连连倒退,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他掸了掸身上的土后,指挥手下的歹人们分成两队行动。一部分人对付傅天鹏和赵雪晴,一部分将手持火把准备焚阁。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少林古刹绝不能毁在这些个下三滥的恶贼手里。咱们除了要保护经文外,还要留意那些歹人的火把。” 迅影见傅天鹏神情慌急,他仰头大笑道:“呵呵,蠢货。只要我下一声令下,随便抛出的火把。就能将这里化为灰烬。识相的,就赶快把经文给我,免得到头来玉石俱焚。” 赵雪晴暗暗观察那些个手持火把的人,见他们站得过于分散,一时间难以达到一招克敌的目的。因此她把想法设法让这些歹人的站位,尽量变的聚拢些。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快经文给我。这些个歹人只是言语恫吓而已,如果拿不到书,他们回去也无法交差。” 听到赵雪晴这么一说,傅天鹏马上将经文扔给了她。赵雪晴左右游走,在那些执火把的歹人周边转悠。歹人们见赵雪晴欲寻机逃走,便对她形成了合围之势。 这个圆弧的阵形,正中赵雪晴的心意。她拔出婵娟剑,以红娘裁衣剑招向歹人们刺去。寒光闪现,持火把的歹人们悉数死于剑下。赵雪晴夺过火把,将它们全部扔到了外面。 迅影见纵火焚阁的意图被赵雪晴机智化解,他大骂道:“臭丫头,你找死。” 说罢,猛虎出林,施展旋风腿照着赵雪晴狠命踢去。迅影腿法到处,粗壮的木阁在重击下被踢得四分五裂。傅天鹏在后面喊道:“迅影,你休得在这里撒野。” 傅天鹏说完话金鹏凌云,飞身奔到了迅影的身后。迅影探头回身,一招犀牛望月,反打傅天鹏的上颔。傅天鹏向后一仰,迅影的拳头走了空。接着傅天鹏移形换位,抽身来到迅影的侧面。他抓住迅影的胳膊后,借着他快捷的力道,就势来了个顺水推舟。 这招下去,迅影重心不稳,以平沙落雁式,把头重重地磕在了书柜的框上,把他撞了个头破血流。这一下,迅影彻底变得暴怒起来。 他从随身镖囊中取出银须蜂针,照着傅天鹏甩了过去。傅天鹏苏秦背剑,反身让过飞来的暗器,按动碧波宝刀的崩簧。剑鞘像游龙出渊,朝着迅影的面门飞去。 迅影就势躲避过去,傅天鹏进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只听“哇”的一声,迅影便毙命于刀下。 此时,傅天鹏和赵雪晴手拿金刚经,从藏经阁里出来。他们见到法善大师后,将歹人袭击并欲放火焚阁的事情告诉了他。傅天鹏和赵雪晴请求大师责罚他们破坏藏经阁之罪。 法善大师慈眉善目地说道:“阿弥陀佛,两位侠士以机智化解了本寺的劫难,老衲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 傅天鹏和赵雪晴与法善大师等一同进入了大雄宝殿,傅天鹏将经文交给了法善大师后,法善大师告诉傅天鹏,是否学过书法。傅天鹏告诉法善大师,自己略懂一二。 法善大师点了点头,他告诉傅天鹏,可以多临黄庭坚的帖子。傅天鹏牢牢记住法善大师的话后,与赵雪晴一起离开了南少林寺。两人经过数天的奔波,又回到了岳飞的大营。 两人入营见到岳飞后,岳帅十分关切地询问了他们一跟的情况。傅天鹏对岳飞说道:“元帅,我和晴妹两人到了南少林寺后,设计除掉了危害一方的阴阳双煞,救了少林高僧和李宝将军。叛徒蒲寿庚杀死他的部下后,逃到南洋去了。另外,法善大师在临走的时候,叮嘱我多临习黄庭坚的帖子。” 听到这话,岳飞哈哈大笑道:“天鹏,我看大师是想让你弃武从文,将来考个状元。” 傅天鹏亦笑道:“元帅真是太抬举天鹏了,您哪我哪像个饱读诗书的人,别说考状元,就是考个秀才都得累坏我的脑袋。我还是好好当我的江湖游侠。” 傅天鹏说的话音刚落,赵雪晴说道:“还江湖游侠呢,我看你再不好好修习文墨,都快成江湖的混混了。” 傅天鹏笑道:“江湖混混也好啊,有人还喜欢跟江湖混混在一起。” 他的话说完后,赵雪晴满脸绯红,低头在原地摆弄着剑穗。众将见状,又是一通哄笑。 晚上岳帅将傅天鹏和赵雪晴唤到了营帐中,岳飞神情凝重地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你可参透了法善大师话中的玄机?” 傅天鹏摇了摇头,告诉岳帅他并未想出其中的奥妙。岳飞凝思静想,他知道施宜生将金刚经藏于藏经阁,那么书帖必然与阁字有关。于是岳帅让傅天鹏和赵雪晴将黄庭坚所书写的带有阁字的法帖都找出来。 岳飞经过认真的思考,他认为只有《松风阁诗帖》才暗合《行军要略》的藏处。岳帅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松风阁诗的内容为:依山筑阁见平川,夜阑箕斗插屋椽。”其诗暗合兵家以形胜取势之法,所以《行军要略》的藏处就在海风阁。 听完岳帅的解释,傅天鹏惊讶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半天,傅天鹏才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就在海风阁,可是蒲寿庚和金人居然都没有觉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赵雪晴笑道:“天鹏哥,这就叫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蒲寿庚和金人绝对想不到,《行军要略》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也说明施老先生不但智慧过人,还非常有胆识。” 谈到施宜生,岳飞、傅天鹏和赵雪晴均是悲痛不已。过了一会儿,岳飞告诉傅天鹏,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万全之策,可以将《行军要略》送到临安去。 傅天鹏和赵雪晴神情坚毅,两人表示愿听岳帅的调遣。岳飞决定虚张声势,放出风去让金人知道《行军要略》已被两位带回。然后下一步,我便可以秘密派人到海风阁将《行军要略》取回。 《行军要略》到了傅天鹏手里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金兀术的耳朵里。他马上唤了军师哈密蚩,问他究竟该怎么办? 哈密蚩说道:“四狼主,兵法上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我看岳飞大张旗鼓地向外宣称傅天鹏拿到了《行军要略》,实际上这本书肯定在他的手中。只要咱们盯紧了岳飞,不怕这本兵书不现身。” 金兀术连连称赞哈密蚩高明,他传下将令,派出五剑堂的高手注视岳飞营帐的一举一动。而傅天鹏和赵雪晴则在得到《行军要略》后,向临安进发了。 第五十回:仗剑救贤 傅天鹏和赵雪晴快马加鞭奔赴临安,两人在距临安不远的桐庐县一条僻静小道上,见到了一位满面泥污,衣衫破旧的人。他头戴斗笠,肩上斜挎着一个布包,此人一边跑,一边回头观望着。看他神情紧张的样子,傅天鹏和赵雪晴知道这人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果不其然,随着后面不断腾起的烟尘,傅天鹏看到有一骑马队照着他这边奔了过来。头戴斗笠的人,长叹一声后,便昏倒在了路旁。 傅天鹏和赵雪晴赶忙上前施救。 他取下随身的酒葫芦,往这个人的口中倒了些酒。过了一会儿,斗笠人缓缓睁开了眼睛。傅天鹏对他说道:“兄台,你怎么样?” 斗笠用颤抖的语气对傅天鹏说道:“快快走,我会连累你们的。” 他的话音刚落,马队时为首的校尉勒马持缰,瞪着个如珠大眼冲着这个人冷笑道:“陆游,你不是自诩文武全才吗?当着军爷我的面跑啊,只要你小子一口气跑出这临安。我就放你一马。” 校尉说完话后,随行众兵士一阵哄笑。陆游指着追击他的兵士,痛斥他们为非作歹,打击士子,皇上知道定会轻饶他们。 校尉在马上手拿鞭子,对陆游哼哼道:“陆游,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嘴硬。这次把你就地成擒,交给秦大人发落。” 校尉说罢,喝令随行兵士一拥而上,欲擒拿陆游。就在官兵准备捉人的时候,傅天鹏出手阻止。 见有人出来阻拦,校尉大怒。他对傅天鹏说道:“哪里来的愣头小子,敢阻拦官军,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这话,赵雪晴杏眼含怒。她指着校尉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他可是圣上钦封的从五品游击将军。” 校尉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道:“他是从五品将军,老子还是太尉呢?” 傅天鹏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亮出官符印信。校尉一见傅天鹏真是将军,立时吓傻了眼。傅天鹏不予他计较,单刀直入询问校尉为什么要抓捕陆游。 校尉瞪大眼睛,口中结结巴巴。他告诉傅天鹏,自己只是奉命行事,至于这其中的原因,他实在不清楚。 傅天鹏对校尉说道:“麻烦你回去转告秦大人,陆游在我们这里。等办完了事情,我会亲自到秦大人府上说清楚。” 校尉说道:“这这个,将军,如果您不把陆游交给我,秦大人怪罪下来,小的可吃罪不起。” 赵雪晴俏眉上扬,告诉校尉,他们还有一笔帐要与秦大人好好算算,陆游的事情可以加在里面,就这样回复秦大人即可。 校尉现在是耗子进风箱两头受气,既然双方都惹不起,他只收兵回去,将这里发生的情况如实向秦桧作了禀报。 秦桧听了校尉的诉说,气得咬牙切齿。他把傅天鹏救下陆游这档子事,又算在了宰相赵鼎的头了。当初如果不是他在演武场极力向高宗保奏,那么傅天鹏这个布衣草民哪能一举夺魁。自己的儿子秦熺不能战阵扬威,那只能在科场显名。可是偏偏又出来个陆游,一篇策论语惊四座,在临安楼外楼客栈引起不小的轰动。这个家伙要是出现在科场,那秦熺还有出头之日吗?秦桧染指科考,打压士子,一方面是要争回演武场的面子,另一方面是让大宋无贤可用。 傅天鹏和赵雪晴把陆游安排在了楼外楼客栈,命伙计小心照看,一切的吃穿用度都由他来垫付。陆游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萍水相逢,两位侠士的高义,陆游铭记在心。” 傅天鹏见四下无人,对陆游说道:“陆兄,我看你谈吐不凡,出口成章。一定是个饱读诗书的人,不知你因何事得罪了秦桧。” 陆游轻叹道:“傅兄弟,只因当日我在这家客栈与众士子谈论天下形势时,极力主张出兵北伐,因而让秦大人知晓了。他说我妄议朝政,蛊惑人心。不但革除了我本次的考试资格,还派官兵抓捕我。” 山河破碎,国难当头。热血志士的抱负不能施展,反而还要遭受奸臣的打压,傅天鹏十分同情陆游。他安慰陆游好生在这休养调理,自己一定会为他讨个公道。 傅天鹏和赵雪晴出了客栈后,便直奔赵鼎的府上。赵相见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十分高兴。他向两人询问了前线防务及他们近来的情况, 傅天鹏一一详细回答。接着,傅天鹏将《行军要略》一书取出,交给了赵鼎。 赵鼎接过书,一揖抱拳说道:“施老一片丹心热血,令赵某钦佩之至。我一定要将这本书交到圣上的手里。” 赵雪晴接着对赵鼎说道:“赵相,兵书物得其所固然值得高兴。可是贤才却不能人尽其才,那才是我大宋的损失。” 赵鼎听完赵雪晴的诉说后,连忙向她询问其中的原委。赵雪晴遂将自己和傅天鹏途中相救陆游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鼎。 赵相听了怒不可遏,他大骂秦桧的害贤之举。气愤过后,赵相让傅天鹏和赵雪晴跟他一同入宫面圣,直陈事情的真相,为陆游讨个公道。 这时赵雪晴赶忙起身,对赵相的作法提出自己的意见。赵雪晴告诉赵鼎,圣上已经明确表示,不让他干涉军务。如果我们三人一同进宫面圣,必定会引起圣上的猜疑,不利事情的解决。而且秦桧的亲信也会将这件事告诉他,奸臣因此也必然做好应对的策略。所以这次最好由赵相单独求见皇上,我们两个人静观其变。 赵相略作沉思,对赵雪晴的话十分赞同。他让两人在这里等候,自己穿戴好官服后,火速入宫去了。 到了宫中,赵鼎说明来意后,随执事公公进入了御书房。这时高宗赵构正在专心致志地临摹王羲之的真迹。赵鼎轻咳一声,高宗扭头看了他一眼,随即放下了毛笔。 高宗对赵鼎说道:“宰相这么急切地入宫见联,究竟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赵鼎见高宗垂询,便先将《行军要略》一书拿出。赵鼎神情正色地告诉高宗,这本书是施宜生花费毕生心血写成的,里面详细记载了 行军布阵的方法和策略。如果朝中良将好好加以研习,将来对直捣黄龙,收复失地必定大有帮助。 高宗接过巜行军要略》,上下翻转,粗略看了一眼后,对赵鼎说道:“爱卿,你的话朕记下了,这本书我回头仔细看看。” 说罢,高宗便将书扔到了一边。赵鼎将圣上对兵书并不在意,他的心中立时涌上一股莫名的无奈与惆怅。 高宗见赵鼎眉头紧锁,以为他身体不适,便让他回去好好休息。赵鼎回禀高宗,自己还有事情。高宗让赵鼎赶快说明,不要耽误他习字作画。 赵鼎跪地伏拜,情真意切地高宗说道:“圣上,习字作画陶冶情操,臣十分赞同。可是却不能沉缅其中,以致荒废了朝政。金人掳劫二圣,现在又对江南虎视眈眈。圣上要牢记靖康之耻,励精图治啊!” 说着说着,赵鼎不觉老泪纵横。高宗笑着让他起身,问他有什么事情说的如此沉重。 赵鼎告诉高宗,我大宋爱贤重士,然而有人都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派人捉拿进京应试的才子。圣上这件事情非常严重,臣得到消息后便马上入宫,交由您圣断。 高宗听了赵鼎的讲述后,不禁勃然大怒。他说道:“岂有此理,在京师皇城,朕的眼皮底下,有人敢加害贤才士子,谁给他们的胆子。爱卿,你把事情的经过详实奏报上来。” 赵鼎就将陆游在楼外楼客栈的经历,及后来被革除考试资格,再到城外遭到缉拿的来龙去脉,向高宗一五一十地作了禀报。圣上一气之下,马上派人宣今年科举主考官陈之茂入宫。 陈之茂见了高宗,五体投地,三呼万岁。高宗让他起来,立即询问今年的科考是不是有个叫陆游的士子。陈之茂哪里能担当的起欺君大罪,他告诉高宗,今年是有一个叫做陆游的考生。 高宗又问陈之茂,陆游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捉他。陈之茂答复高宗,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因为人是校尉侯贵带兵抓的。 高宗怒道:“一个校尉,好大的胆子。来人,把侯贵给我抓起来,朕要亲自审问。” 不多时,侯贵便被束绳套索押了进来。高宗龙颜大怒,犀利的目光紧紧瞪视着侯贵。侯贵吓得魂飞魄散,他磕头如捣蒜,连忙向高宗说明事情的真相。 高宗得知秦桧插手科考,打击士子,马上传他入宫。事先王次翁已经得到了消息,赶紧将宫里发生的情况告诉了秦桧。秦桧整理了一下官帽朝服,大摇大摆地朝宫里走去。 他心中暗暗发狠,既来之则安之,赵鼎你出招,那我一定会接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咱们走着瞧。? 第五十一回:暗施阴谋 就在傅天鹏和赵雪晴在相府等候消息时,就听外面街市喧嚣吵嚷起来。傅天鹏忙向管家赵升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升告诉傅天鹏,听说有贼人偷了陈记杂货铺的东西,公差们正在沿街追贼呢。 看到坐立不安的傅天鹏,赵雪晴让他沉心静气,像这种宵小之徒,捕快们一定可以轻而易举捉拿归案。正当傅天鹏重又回到座位坐好,外面又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道:“哎呀,这个贼人太厉害了,何捕头被他打了一掌,伤的不轻啊。来人啊,抓歹人啊。” 傅天鹏听到有人求救,便提刀准备出府。赵雪晴对他说道:“天鹏哥,你要出去帮助公人们追贼缉盗吗?” 傅天鹏点了点头,两人告诉赵升,他们去去便回。一语言罢,傅天鹏和赵雪晴便奔出了相府。两人到了街市,便看到两个差役一左一右,搀扶着一个捕快慢慢向前走。傅天鹏亮出官符向三人询问贼人的去向。 官差为傅天鹏和赵雪晴指了方向后,他们两人便沿途追击。在经过楼外楼客栈门口时,傅天鹏发现陆游站在门外。他脸色苍白,不时地咳嗽着。傅天鹏赶忙上前,问他不在房里歇息,出来干什么? 陆游告诉傅天鹏,适才这附近吵吵闹闹,说有歹人潜入店里意图不轨。我出来打探情况,正好撞见了逞凶的歹人,我与其对打了几招后,便将贼人擒拿。这时追缉的捕快们也及时出现,将歹人带走了。 傅天鹏搀扶陆游准备转身回栈,他夸奖陆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是侠义中人。此刻,赵雪晴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觉得整件事情太不思议了。傅天鹏问她怎么了,赵雪晴告诉傅天鹏,京师捕快可不是酒囊饭袋,怎么身体无恙的何捕头没能将歹人捉住,反而让身体虚弱的陆兄捉到了呢。 一旁的傅天鹏和陆游听完赵雪晴的分析后,都觉得这件事情看起来真的过于离奇诡异。然而他们都不知道,假使这是有人故意布局,那么对方的真实意图又是什么呢?两人正待思索之际,赵雪晴突然说道:“天鹏哥,咱们可能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赶快到陆兄的房间查看一下。” 他们三人正要进入客栈时,就听后面人声鼎沸。傅天鹏转过身去,就见到王次翁带着一群官兵将客栈团团围住。傅天鹏询问王次翁要干什么,王次翁拿出圣旨当场宣读,在场众人全部齐刷刷地跪地听旨。 圣旨宣读完毕,傅天鹏这才知道,王次翁是到这里搜集罪证的。他对陆游说道:“陆兄,王大人只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 王次翁怪眼乱转,口中向外喷吐唾沫星子。他歪着脑袋告诫周围的人,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嫌疑。因此为了顺利办案,住在客栈的人都要进来,以便接受盘查。 傅天鹏他们跟着王次翁进了客栈后,王次翁命令随行官兵分组到各个客房查探。 王次翁对傅天鹏说道:“傅将军,你也是朝廷中人,就跟我一起到处走走。” 就这样,王次翁带着傅天鹏三人,紧紧跟着前面搜查的官兵。官兵见屋就钻,见柜就翻,一阵折腾,弄得到处一片狼藉。在搜到陆游的屋子时,官兵见有一只上锁的箱子,便准备撬锁开箱。 陆游见状,赶快上前拦阻。他告诉王次翁,这里头装的全是圣贤书,可不能慢怠亵渎。王次翁见陆游言行阻挠,便对他吼叫道:“陆游,我奉旨查案,你却推三阻四不予配合,难道你吃了豹子胆,想公然抗旨。” 陆游没有办法,只好听凭王次翁处置。王次翁冲着官兵一摆手,示意他们砸锁。不多时,箱子被打开,官兵将里面的书一股脑地倒出来后,逐篇逐页开始抖落,以查看其中是否夹杂东西。最后在《四书》里,官兵搜到一张折叠齐整的纸。 兵士将纸交给王次翁后,王次翁打开纸张一看里面的内容,他立时冲着陆游冷笑道:“陆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写策犯论攻诘朝廷。” 陆游看着纸条,连呼自己冤枉。王次翁圆睁恶眼,冲着陆游骂道:“陆游,证据确凿,你还敢巧言令色,说自己冤枉。适才查验时,你神情紧张,百般阻拦,我一看就知道你心里有鬼。这纸张折叠齐整,压痕很深,而且藏的如此隐秘,箱子又是上了锁的。你还敢说这策论不是你写的?” 王次翁说完话,就喝令兵士将陆游拿下。这时傅天鹏和赵雪晴挺身而出,拦住了众人。王次翁见状,咧着蛤蟆大嘴冷笑道:“两位,你们难道想抗旨?” 傅天鹏冲着王次翁抱拳施礼,告诉他不能单凭一封信,就将陆游定罪。一旁的赵雪晴也提醒王次翁,还有可能这是别人对陆游栽脏陷害。所以事情要谨慎处理,不可毁了一个热血士子的前程。 王次翁听了傅天鹏和赵雪晴的话后,他贼眼一转,计上心来。王次翁对陆游说道:“陆游,这几天有没有人找过你,你有没有外出。” 陆游告诉王次翁,这几天他都一直在客栈里,今天在客栈门口与一名歹人有过短暂的搏斗,他将其制服后,就哪也没有去,直至大人到来查案。王次翁询问完这番话,又让陆游摸摸衣袋,看看锁箱的钥匙在不在。 陆游一翻口袋,告诉王次翁钥匙在他的衣服里。听到这话,王次翁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傅将军,赵女侠,陆游已经自己承认了,他没有和任何人接触,钥匙又没有丢失。那么只能说明,这策论就是陆游写的,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赵雪晴对王次翁说道:“王大人,适才陆游已经说了,他在客栈的门口遇到了歹人。两人曾经交过手,有没有可能歹人偷了陆游的钥匙,趁机交给他的同伙呢?” 王次翁听到赵雪晴的分析,马上予以驳斥。他对赵雪晴冷笑道:“赵女侠,亏你还是行走江湖的人。岂不知弱者在强者面前,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陆游数招便制服了歹人,试问歹人如何偷到钥匙,况且他们搏斗后,并未有人站在陆游附近。” 王次翁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瞎猜。说罢,王次翁便将陆游带走了。傅天鹏神情慌急,却又束手无策。赵雪晴让他暂且忍耐,回头再好好思谋救人良策。 待王次翁将陆游押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他的房间仔细查看。两人见门窗完好,也就排除了歹人潜入的可能。傅天鹏坐在桌旁神情懊恼,他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赵雪晴手托娇腮,蛾眉敛蹙,她细细琢磨,觉得问题最有可能出在客栈。傅天鹏听了赵雪晴的话后,立刻恍然大悟。他对赵雪晴说道:“王次翁进来搜查时,我就觉得哪个地方不对。后来仔细想想,我想起他当时并没有向陆兄要箱子的钥匙,而是真接让兵士撬锁。”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对傅天鹏说道:“我也觉得王次翁的做法不合常理,因为一旦撬锁得不到证据,必然会激怒在场百姓,从而让朝廷颜面尽失。王次翁在朝多年,不会蠢到如此不通世故。唯一的释就是他知道陆游的衣服里有钥匙。确定了这一点,他才有了后面慷慨陈词的话。” 傅天鹏听了赵雪晴的解析后,气得咬牙切齿。他狠狠咒骂王次翁心肠歹毒,居然想到这样环环相扣的计策陷害士子。赵雪晴告诉傅天鹏,事情绝非他想的那样简单。对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其真正的目的应该是对付赵相。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赵相只是听了咱们的讲述,才入宫面圣,帮忙查清陆游被抓的事情的啊,他与陆游本不认识啊。”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笨哥哥,赵相认不认识陆游,并不是关键。对手怕的是陆游的主张,被赵相采纳。” 赵雪晴的话令傅天鹏顿开茅塞,陆游在客栈中纵论时势,赞成出兵北定中原。这和老贼秦桧南自南,北自北的策略大相径庭。老贼为了防止别人干扰他的卖国求荣阴谋,一定会千万百计加害和他作对的人。 傅天鹏想到这里,忙问赵雪晴应该怎么做。赵雪晴告诉傅天鹏先从末节着手,彻查客栈里的人,再顺藤摸瓜,收集证据,帮助赵相和陆游。傅天鹏对这个策略表示赞同,两人立刻下楼去找王掌柜。 王掌柜告诉傅天鹏,陆游在店里都是由伙计孙四打理的。傅天鹏便让王掌柜唤孙四出来问话。王掌柜答复傅天鹏,孙四一早请假回家了。傅天鹏见孙四不在客栈,便向王掌柜要来孙四的住址。 当傅天鹏和赵雪晴按照地址找到孙四的住处时,他们两人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无人应声。 两人推门一看,发现孙四胸口中剑,死在了凳子上。 第五十二回:亭中遇险 傅天鹏和赵雪晴理头绪、找线索,决定先从楼外楼客栈内部着手,找出栽赃嫁祸陆游的元凶,然而店小二孙四的离奇死亡,使追查陷入了停滞。赵雪晴隐隐感到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掌控着局面,她告诉傅天鹏马上返回客栈。 到了店里后,傅天鹏向柜台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王掌柜的身影,他便问店里跑堂的伙计,王掌柜干什么去了。伙计跟傅天鹏讲,就在他们出去不久,有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人来找过他。 赵雪晴询问伙计,那个来找掌柜的人,他可曾看清此人的相貌。伙计摇了摇头,他答复赵雪晴,对方的斗笠压得很低,根本无法看清面容。不过这个人嗓音沙哑,颔下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子。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赵雪晴又询问伙计,除了孙四到过陆游的房间外,可还有别的伙计照顾过他的起居。见赵雪晴询问陆游的情况,这个伙计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脸色突然大变,以自己还有忙于招待顾客为由走开了。 在客栈收集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便出了客栈。时下,两人只有寄希望找到王掌柜,从他的口中得知陆游这几天投宿发生了什么。 赵雪晴和傅天鹏首先来到市集的生鲜摊子,他们根据伙计提供的蓑衣人的相貌特征,向渔家进行询问。一连走访了几家后,依然是线索皆无。两人又向周边的店铺和行人打探王掌柜的行踪,众人都是异口同声,告诉傅天鹏并没有看到王掌柜的身影。 傅天鹏向四周望了望,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看来城中找不到王掌柜的踪迹,不如咱们到城郊去看看。” 赵雪晴也想向住在城郊的渔民打听些消息,因此他们两人便出了城。在城郊的芜草小路上,傅天鹏见到一个开襟敞怀的胖子。他神情沮丧,一边狠命地踢着路边的石子,一边大骂聚源赌坊。 傅天鹏和赵雪晴因为要赶路,并没有理会这个胖子。可是胖子却踢起一颗石子,石子飞起后朝着傅天鹏的面门飞了过来。傅天鹏伸手抓住石子,怒问胖子为什么乱踢石子,这要是伤到人怎么办? 胖子因为赌输了银子,正没有好气。他见傅天鹏出言斥责自己,一肚子积压的怒火骤然爆发了。胖子朝着自己的双手吐了点唾沫,然后抡起拳头,朝着傅天鹏挥舞过来。 傅天鹏向侧面一闪,抓住胖子的胳膊向前一拽,将他摔了个狗啃泥。胖子大怒,爬起来又朝着傅天鹏扑了过来。绕到他的背后,举掌以单刀直入式劈了下来。 胖子再度摔倒在地,两颗门牙也被磕掉了。傅天鹏走到胖子面前,询问他还要不要再打? 胖子见傅天鹏是个练家子,连连向其抱拳作揖,承认自己适才的言行莽撞了,还望他能够海量大度放过他。傅天鹏伸手将胖子拉起,询他遇到了什么烦愁的事情。 胖子告诉傅天鹏,这两天临安府不知道要什么。官兵到城郊来,专找我们这些渔人的晦气。他们让我们把网子、鱼叉、和船全都藏好,并严令我们到外面去捕鱼,违者都关到大牢里去。 听完胖子的讲述,傅天鹏接着说道:“不让你们出去捕鱼,那如何维持生计。” 傅天鹏的话音刚落,胖子一边跺脚,一边叹气。他跟傅天鹏和赵雪晴讲,只怪自己平时好吃懒做,除了捕些鱼勉强糊口外,别无他长。 因此官府下了令,他出于无奈就到聚源赌坊碰碰运气,结果自己不但将打渔赚得辛苦钱输了个精光,还赔上了船。这船是他的身家性命,没有了船,今后如何生活呢。 听了胖子的话后,傅天鹏从钱袋里取出两锭银子交给胖子,他告诉胖子可以做些小本生意,且不可沾染赌博。胖子感觉自己这是遇到了贵人,他对傅天鹏连连称谢。 赵雪晴见胖子也出身渔家,便向打听可曾见到过一个身穿蓑衣,满颔络腮胡子的人。胖子挠头回想,他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这个人很可能是城门官何开。 傅天鹏听了胖子的讲述后,当即问他在哪里可以找到何开? 胖子讲与两人,何开平时喜欢钓鱼耍钱,如果在白马湖找不到他,就可以到聚源赌坊去找他。他的行踪比较固定,除此两地,他基本上不到别的地方转悠。 傅天鹏一揖抱拳,按照胖子所说的地点到聚源赌坊去找何开。到了聚源财坊后,傅天鹏和赵雪晴分头寻找何开,他们两人在扎堆的人群中左右张望,又四下环顾,终于在一个靠在角落的赌座前找到了何开。 何开此时的穿着正如同店里伙计所讲的那样,一身蓑衣站在众位赌客中间。何开做庄大杀四方,他的面前银钱筹码堆成了山。他一面摇着盅,一面催促周围的人赶快下注,买好离手。 傅天鹏想上前去找何开,赵雪晴暗暗对他说道:“天鹏哥,赌坊人多眼杂,容易泄露消息。不如咱们先看好情势,再定下步打算。” 就这样傅天鹏和赵雪晴也挤到了赌桌里,何开见傅天鹏是个生面孔。冲他咧嘴笑道:“这位小兄弟,你也有兴趣玩上两把?”傅天鹏笑着告诉何开,闲来无事时,他也喜欢赌上几把。 何开伸手示意,让傅天鹏下注。傅天鹏让何开先开几场,自己稍会再来加入。何开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其他的人。赌场上财向旺家,何开连番做庄,又是通吃。 这时傅天鹏走了过来,他对何开说道:“这位兄台,这庄由我来做怎么样?” 何开站在原地咧嘴冷笑,他告诉傅天鹏,只要出得起钱,想做庄有什么不可以。 傅天鹏听完何开的话,从钱袋中拿出四个金元宝,扔在赌桌上了。 何开见他出手阔绰,便将骰盅推到了他的面前。傅天鹏拿到骰盅后, 便提议何开敢不敢玩孤注一掷。 何开冷冷一笑,他跟傅天鹏讲,玩法条件随他定,自己舍命陪君子。傅天鹏对何开说道:“玩法很简单,就是摇骰猜大小。” 傅天鹏的话讲明后,何开又伸手示意他可以开始。傅天鹏拿起骰盅,摆出天王托塔。骰子在盅子里上下翻飞,左右乱转。晃动的声音如水银泻地,瀑布飞落,连绵不绝地传入众人的耳朵里。 骰盅摇了一阵后,傅天鹏抓住骰盅,单手独擎千钧。他亦让何开买定离手。何开“哼”了一声,将面前的银两全部推了过来,他对傅天鹏说道:“你开的是三个六,豹子。” 傅天鹏也将金锭扔进了银子堆,接着他拿起骰盅的盖子,里面只有一点。” 何开见状,告诉傅天鹏自己输得心服口服,他转身想走,傅天鹏却叫住了他。何开问傅天鹏还有什么事情,傅天鹏告诉他,他输的筹码还远远不够自己的那四个金锭的价值,而且事先两人已经说过愿赌服输。 何开让傅天鹏跟着自己去拿钱,傅天鹏和赵雪晴收拾好银两后,跟着何开出去了。到了僻静无人处,傅天鹏询问何开,有没有见到王掌柜的身影。 见傅天鹏询问王掌柜的下落,何开便对他说:“我是城门官,当然知道王掌柜的下落。王掌柜现在正在他的清风亭饮酒。” 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听了不禁脸现喜悦,找到王掌柜就可能帮助陆游洗脱嫌疑。于是为了让何开带自己去见王掌柜,傅天鹏将赢到的银子如数归还给了何开。 何开咧嘴大笑,带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到了白马湖附近的一间宅院。 何开告诉两人,灶上正炖着几尾鲜鱼。相请不如偶遇,走到亭子里和王掌柜喝上几杯。 傅天鹏和赵雪晴推门而入,看见前方一条青石累砌的曲径盘旋岸而上,石径的尽头则翼然矗立着一座亭子。其亭茅而椽而起,虽然简陋却不失清新。 到了山路半腰,傅天鹏见王掌柜在上面自斟自饮,就赶紧加快了脚步。傅天鹏和赵雪晴到了清风亭后,对正在饮酒的王掌柜说道:“王掌柜,在下傅天鹏先前曾经来过你的客栈。想必掌柜对我还有印象,我今日来找你,实是有要紧要当面向你询问清楚。” 王掌柜此时仰头大笑,他转过身来,用手在脸上一扯,撕下了面具。傅天鹏一见此人,不觉脸现惊愕。原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天王帮的黄奇。 傅天鹏指着黄奇怒问王掌柜的下落,黄奇哈哈大笑,他告诉傅天鹏,王掌柜已经见阎王去了,如果想问什么,就亲自到阴曹地府问。 双罢,黄奇挥动冷月双钩,照着傅天鹏划了过来。 两人狭路相逢,开始了一场拼杀。此果何开掌下暗暗蓄劲,意图偷袭赵雪晴。赵雪晴早有防备,待何开掌风而至,她仙步流盈,闪身让过何开。接着抽出婵娟剑,以一式回风拂柳,刺中何开的哽嗓。何开大叫一声后,倒地气绝而亡。 黄奇见事情不妙,从镖囊出扔出“隐介藏形”,只见一股烟雾腾地而起,遮住了傅天鹏。待到烟雾消散,黄奇早已不知了去向。 傅天鹏寻找王掌柜未果,在亭子里又遭到黄奇的偷袭,这让他气恼不已。然而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随着一阵急促的步伐声渐至,又有一群官兵闯了进来。 傅天鹏看了一眼为首的将领,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桧的帮凶,临安府尹曹漾。他这一来,又是事端发生。? 第五十三回:赵鼎罢相 临安府尹曹漾带领一班兵士到清风亭捉拿傅天鹏,傅天鹏向府尹曹漾解释,他中了别人的奸计。曹漾听完傅天鹏话,不屑一顾地告诉他,城门官何开死在了这里,还敢巧言狡辩自己无辜。曹漾一番话落地,便喝令众兵士将傅天鹏和赵雪晴团团围住。 性命攸关之际,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咱们赶快走,落到这帮人的手里,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因为宰相赵鼎已经入宫面圣,力陈前事去了。傅天鹏感念赵相的知遇之恩,知道自己如果被扣上了杀害朝廷将领的罪名,一定会连累赵鼎。所以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我看还是放下兵刃,到临安府说个清楚。” 赵雪晴一边挥舞婵娟剑杀退围攻过来的兵士,一边语气焦急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布局的。如果咱们就地弃械,你以为自己的冤屈就可以得到洗刷吗?” 傅天鹏听了赵雪晴的话后,立时醒悟过来。他双臂运足真气,以一招江腾海翻,朝着众兵士推了过去。一时间,冲上来的兵士,就像秋风横扫的树叶般,纷纷退出丈许开放的地方。 接着傅天鹏用手抓住赵雪晴的手腕,两人施展轻功蹬墙跃树,倏忽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曹漾瞪大眼睛,望着地上东倒西歪的兵士,气得连声叫骂其“废物”。 曹漾带着兵士在清风亭周围搜查一番后,兵士又找到了已死的王掌柜。曹漾命人将王掌柜和何开两人的尸体抬回去,定谳傅天鹏的罪状,移交给大理寺。 大理寺少卿万俟卨收到曹漾勘验的罪状后,马上备轿入宫。他将状纸呈递给高宗后,高宗见傅天鹏居然敢杀死城门官立时勃然大怒。他命令万俟卨发下海捕文书,四下缉拿傅天鹏和赵雪晴,并告诉万俟卨,如果两人拒捕可以就地正法。 此时在朝堂上与秦桧据理力争的赵鼎,见到这个所谓的“罪状”,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震。他的心中叹息道:“傅天鹏啊,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安心留在相府等我的消息。怕什么来什么,你一出去,果然中了歹人的毒计。现在你是待罪之身,叫我如何为你伸冤呢?” 一旁的秦桧见赵鼎愁云惨淡万里凝,他揪扯着鼠须胡子“嘿嘿”冷笑道:“赵相,这傅天鹏可是你的得意门生。当初你在圣上面前极力保举他,说他少年英才矢志报国,可现在呢。这个狂徒藐视朝廷律法,公然杀死城门官。这种行为就是叛逆之举,应该严惩不贷。” 赵鼎慢慢整理着朝服,及时调整急躁的情绪。他告诉秦桧,整件事与他脱离不了干系。秦桧见赵鼎剑指于他,马上予以还击。他冷笑着告诉赵鼎,这没凭没据的话可不要乱说。 赵鼎向高宗奏明,秦桧插手科考,陷害士子,傅天鹏正是因为路见不平,所以才卷入了是非当中。请圣上明察秋毫,还忠良一个公道。 高宗听了赵鼎的述说后,犀利的目光向秦桧望去。秦桧见龙颜震怒,立时五体投地,趴伏在玉阶前。他用极尽哭诉的语调向高宗讲明,那陆游在楼外楼客栈宣讲策论,言语抨击朝廷,挑动士子不满情绪。臣为社稷安定着想,只好采取非常手段,将陆游暂时羁押,待审明情况后,是否有罪还要由圣上定夺。 秦桧打击士子,破坏科考,其目的是让大宋的朝堂无贤才可用。此刻他涕泪交流,言辞恳切,让高宗越发觉得他是个公忠体国的栋梁。 高宗见秦桧说的有理有据,连连夸赞他。他对满朝文武说道:“我朝自太祖皇帝以来,重文抑武,爱惜贤才。秦爱卿能在法度与选才两者间把握分寸,确实难能可贵。你们都要向他学习。” 高宗的话说完后,王次翁和万俟卨等人纷纷跟风捧臭脚,把秦桧又是一通盛赞。面对这乌烟瘴气的场面,赵鼎难掩心中的愤怒,他对高宗说道:“圣上,既然秦大人说陆游是否有罪要交由圣上定夺。那圣上何不当着满朝众卿的面,宣陆游上殿。圣上在殿上当众考校,观其言,察其行,既可以体现圣上对士子的关切,又可以审明案情。一举两得。” 秦桧见赵鼎直言面圣,宣陆游入宫。他马上纠结一批谗臣进行劝阻。赵鼎当场痛斥秦桧反复无常,适才自己说的话,难得想反悔不成? 秦桧瞪着大眼,看了看赵鼎,见他怒目横眉直视自己,便咽了口唾沫,把头转向一边去了。 高宗见两帮人争执不下,究其原因还是在陆游的身上。因此他传下口谕让秦桧马上派人将陆游带上殿来。过不多时,陆游来到金銮殿面圣。 高宗让陆游抬起头来,他细细瞧看陆游。见他生得凛凛堂堂,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浩然正气,心中十分喜悦。高宗询问陆游都涉猎什么书,陆游答复高宗,儒家、兵家、法家的典籍都曾认真研读过。高宗听了点头微笑。 过了一会儿,高宗告诉陆游,如果让他策略针对金国,那么究竟是打好还是和好。陆游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回答高宗,必须打下去。 高宗略作沉思,便让陆游说出主战的理由。 陆游告诉高宗,自靖康之难后,北方烽烟四起,二圣被掳,山河破碎。忠志之士日盼夜盼,望眼欲穿,希望王师能够北定中原,收复失地。唯有战,才能洗刷前耻,凝聚百姓人心。 秦桧见陆游言语间反对自己南自南,北自北的策略,心中咬牙切齿地记恨陆游。他暗暗发誓,只要自己掌权一天,大宋的庙堂上就绝对不能有陆游的身影。 高宗见陆游的言语颇有见地,随即又说如果江南江北,分而治之,彼此各守疆土,免去了战火纷争,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陆游神情正色地询问高宗,这恐怕是圣上的一厢情愿。从沿江黜置使陈邦光叛宋投金时起,金国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完颜宗望打造战船渡过黄河,从开封一直追到建康,圣上那时还是康王千岁时,对这段经历相信是记忆犹新。即使和谈,也不是由我朝开口,而是由金国开口。 高宗询问陆游,都是讲和,由谁提出有什么区别?陆游指出其中的厉害。他告诉高宗,金人一直以靖康之难,直戳我朝痛处,他认为在他们的金戈铁马下,我朝无力与之争锋。所以,如果我们主动提出求和,金人必定以为我们软弱无能,到头来即便可以获得短暂的和平, 也不定不会长久。 陆游的话入情入理,高宗听了连连赞同。他又问陆游,由金人提出讲和,究竟应该怎么做。陆游讲与高宗听,讲和的前提还是围绕一个“战”字。收复旧山河,再乘胜挥师直捣黄龙,让金国签城下之盟。这样的和,可以让他们对大宋心存敬畏,自此不敢犯边。 高宗对陆游提出时势问题,陆游有理有据,对答如流,令高宗心中十分高兴。他当朝拟旨,免去陆游妄议朝政的罪名,并鼓励他来年再参加科考,以便为朝廷效力。 陆游叩谢隆恩后,由执事太监带出了殿外。秦桧见陆游无罪开释,气得牙根痒痒。他将这笔帐又算在了赵鼎的头上。因此王次翁和万俟卨等人,一同上奏参劾赵鼎。 高宗当即传下圣旨,说赵鼎举荐不当,识人不明,对城门官何开的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现革除赵鼎宰相之职,发配岭南。 赵鼎长叹一声,伏地叩首拜谢隆恩。秦桧等人暗暗冷笑,对这个结果深感得意。赵鼎被罢相的消息很快轰动了京师,傅天鹏和赵雪晴乔装易容后,趁着没有封闭城门赶紧逃出了临安。 在路上,傅天鹏连连叹气,他知道是自己的鲁莽害了赵相。赵雪晴安慰他说道:“天鹏哥,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都是秦桧这奸贼设下毒计。他存心要置赵相爷于死地,即使没有你没有出去,他也会想出别的办法对付赵相。” 傅天鹏告诉赵雪晴,现在自己被通缉,如何才能一雪冤屈。赵雪晴想了想,眼下只有到两狼关去见韩世忠,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他,才能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眼下确是无处可去,他们两人便直奔两狼关求见韩世忠元帅。傅天鹏带着委屈一路辛劳赶到两狼关后,拿出自己的兵符,兵士知道是傅天鹏,同情地对他说道:“傅将军,你忠肝义胆,帮助朝廷收复平江府,居然落了个被通缉的下场,真是太令人气愤了。” 傅天鹏十分感谢兵士的话语,他向其抱拳施礼,跟着赵雪晴进入了大营。待见到韩世忠和梁红玉后,赵雪晴扯下易容,痛哭了起来。梁红玉将她搂在怀里,满心关切地问:“晴儿,你们的事情为娘都听说了。我会为你们作主的。” 韩世忠让兵士备下酒菜,为傅天鹏和赵雪晴压惊。两人酒足饭后,梳洗一番,便安歇去了。韩世忠将夫人梁红玉唤来,夫妻两人商议对策。梁红玉认为,为今之计,只有请与天鹏和晴儿有过交往的将军们帮忙,将他们以往的功绩写明,大家一起联名为两人作保。 韩世忠知道,圣上十分忌惮武将私下交往。如此联名作保,似乎含有威胁的意味。然而,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采用此计。但日后再向圣上解释了。 第五十四回:蜀中风云 韩世忠与其他将领联名具保,为傅天鹏和赵雪晴求情。高宗皇帝见到联名状,想起傅天鹏昔日为朝廷所立下的功劳,便重新拟旨撤销对他的通缉,并官复原职。 秦桧得知这个消息后,又纠结一帮谄媚奸臣,奔赴金銮殿奏请高宗改变主意。正在此时,兵部尚书获悉消息,金国四狼主,征南大元帅金兀术,又准备联络蜀中吴曦出川攻打荆门,进而打通沿江一线。 军情紧急,分秒必争。高宗马上知会群臣商议对策,韩世忠回禀高宗,蜀中兼具山川形胜之险,且吴玠、吴璘两位将军在那里镇守多年,深得民众爱戴。如今他们的子孙吴曦在那里拒蜀称帝,使其先祖蒙羞,朝廷可晓谕蜀中百姓,痛陈吴曦罪责,并做好安民措施,只要吴曦失去川中百姓的支持,我相信不久必然可以将他一举成擒。 高宗听了韩世忠对战局形势的分析后,不禁龙心大悦。他加封韩世忠为征西大将军,节制两湖兵马,克日出兵讨伐吴曦。韩世忠请求高宗让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随军出征,高宗准了奏。 大军开拔之际,梁红玉摆鼓助威,为三军将士壮行。傅天鹏和赵雪晴向她辞行后,韩世忠的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巴蜀进发了。吴曦在蜀中获悉消息,马上召将旧部商量对策。这个时候,副将宋义出来献计。他对吴曦说道:“圣上,宋军有过墙梯,咱们就有张良计。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吴曦见宋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马上询问他有什么退敌良策。宋义跟吴曦讲,当年汉高祖入蜀,张子房曾建议他放火焚烧栈道,以断项羽的猜疑。后来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帮助刘邦出川夺取天下,古计今用,咱们何不效法张良的做法呢? 吴曦听了宋义的话后,连连点头。他哈哈大笑道:“待我放火烧了栈道,再沿山崖一线布设强弓硬弩,韩世忠就是插上翅膀,也别想过来一兵一卒。 说罢,吴曦便马上派人将入川的栈道放火焚烧,他自己封闭在蜀中,乐得个逍遥自在。吴曦认为没有了栈道,四处都是望不到底的悬崖绝壁,什么宋国,什么金国,我全都不放在眼里了。 烧毁栈道后,吴曦公然据蜀称王,与宋朝分庭抗礼。韩世忠得悉消息,命令大军星夜兼程赶往巴蜀。兵士出了荆门到了蜀中地界前,发现栈道已经被烧,崖边落石滚下,皆不见影,可知乃是万仞绝壁。 韩世忠与傅天鹏、赵雪晴和其他将领俯望这险峻的山势,他捋着胡须,神情正色地说道:“本帅纵然有邓士载偷渡阴平的壮志雄心,恐怕也不能像他那样攻取西川。大家看看,那对面远远望去尘烟弥漫,想必定有兵士驻守。他们依据险要,以逸待劳,我们就是可以登以崖壁,也会被这些兵士杀死。 众将见此情形,有的摩拳擦掌,有的痛骂吴曦狡滑,然而一时半会儿间,谁的心中也没有入川的良策。赵雪晴冷静深思后,告诉韩世忠,现在我军奉诏讨逆,三军士气正盛。此时正是一鼓作气,冲锋向前的好机会。倘若迁延日久,粮草不济,不但对日后夺取西川极为不利,还可能在半路遭到金人的追击。 韩世忠听了赵雪晴的话后,问她有何破敌的良策。赵雪晴对元帅讲,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是不争的事实。然而对于常年在山中采药的药农和樵夫来说,蜀道就是一马平川。我们何不派出在荆楚出身的兵士,乔装打扮深入到百姓里,打探打探谁家有药农或者樵夫,常年在附近的山上活动呢? 赵雪晴此言一出,韩元帅连连称好。他点头说道:“口音一样便于沟通,药农和樵夫一定会对这附近的山势地形了如指掌,哈哈好,这个计策好。就这样办。” 计议停当后,韩世忠马上派人寻找符合条件的兵士,人员选出后,韩世忠又优中选优,最后一个叫做蒋信的兵士留了下来。韩世忠告诉蒋信,这次他要配合傅天鹏和赵雪晴做好探访,一切事宜都要听两人的安排,待计策成功,必有重赏。 就这样,傅天鹏和赵雪晴又打扮成霜发银丝的老人,蒋信则以老夫妇儿子的身份,跟着他们推车进了城。三人进城后,择了一个角落将白菜搬下,码放在了地上。 蒋信摆好白菜后,就开始大声吆喝起来:“新鲜的白菜,叶如翡翠,香甜可口。” 他们三人正在做生意时,就见一个樵夫背着捆柴,走了过来。这个樵夫大脸盘、宽下巴、剑眉斜插、阔鼻海口,黝黑的胳膊粗壮有力。 他将柴担放在地上后,便蹲下来用破草帽给自己扇风。 傅天鹏他们一边卖菜,一边仔细打量着樵夫。过了一会儿,路的对面走了三个人。均穿着丝缎锦衫,看上去是个富有人家。两边的人,一个对中间的那个公子,不时地说着奉承话,另一个则跟在公子的后面不时地扇着风。而那位富家公子则手里拿着半截香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嘻嘻哈哈笑个不停。 这三个说话间,就见一个姑娘从他们身旁经过。她背着竹篓,迈着碎步朝前走。富家公子见状,将香蕉皮扔进了竹篓里。姑娘秀眉上所扬,怒斥富家公子。她指着竹篓告诉他们,这里面都是辛苦采来的草药,怎么能这样糟蹋。 富家公子见姑娘动了怒,他非但不生气,还跟旁边的两个家伙说道:“哈哈,你们看,秀兰长得是越来越水灵了。嘿嘿嘿。” 两个恶仆连连点头,跟着富家公子一起用粗鄙的话打趣秀兰。秀兰气得满脸通红,她放下竹篓,用手抓起里面的草药,向三人扔去。富家公子又嘿嘿嘿说道:“打是亲,骂是爱。来来来,扔扔扔。” 富家公子用言语气秀兰的时候,两个恶仆上来对秀兰说道:“你扔得不对,我们两个来教教你。” 两个恶仆一左一右,上来就抓秀兰的手。他们对秀兰说道:“秀兰姑娘走,我们姚公子家有的是草药,让你扔个够。” 傅天鹏走欲动手教训三个无赖,赵雪晴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不要忘了大事。就这样傅天鹏强忍怒气,静观着事态的发展。樵夫见姚公子在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他马上起身前去阻止。 姚公子斜眼瞪了樵夫后,对他说道:“李四,这真是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怎么哪都有你呢。” 李四冲着姚公子连连作揖,请求他放过秀兰。姚公子听到这话,怪眼乱转,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李四说道:“李四,你是不是看上她了?让我放了她也成,你当着众人的面搂她亲她,我就放了她。” 秀兰见姚公子满口污言秽语,越说赵离谱,她又冲上前去,骂姚公子无耻。两个恶仆见状,就要动手打人。这时李四上来挡在秀兰的面前,两个恶仆随即对李四拳打脚踢。 姚公子一边乐,一边走到李四的柴担前,他用火信将柴点燃。立时浓烟四起,烈焰将周围摆摊的人全都吓跑了。李四的家中已经揭不开锅,他本想入城卖了柴好给病榻上的母亲买点玉米面,可是柴却被姚公子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李四忍无可忍,从地上爬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姚公子的面前。他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的姚公子晕头转向。恶仆见姚公子挨了打,一个抱起一个水果摊的西瓜,一个就地抄起扁担,纷纷向李四打来。 李四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赵雪晴见时机成熟,暗暗吩咐蒋信动手。蒋信上前连连摆手,口中说道:“唉唉唉,干什么的,都是街坊四邻的,何苦拳脚相向。” 姚公子听完蒋信的话后,瞪着个蛤蟆眼睛望着他。两个恶仆也是贼眉鼠眼地瞅了蒋信好一阵,他俩对蒋信说道:“我们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觉得你不是东西。” 蒋信对他们说道:“我是个人,你们不是东西。” 姚公子听了蒋信的话后,立时大怒。他对恶仆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的鱼鳖虾蟹出来了。你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小子。” 两个恶仆一听姚公子发话,又随手抄起东西奔着蒋信过来了。共蒋信见两个恶仆并排冲向自己,他快步向前,巧妙避开恶仆的攻击后。 在他们的中间一穿,使了招白马过隙。将两个恶仆撞了个人仰马翻。 恶仆痛得呲牙咧嘴,姚公子在一旁跳脚骂道:“起来废物,还不赶快把他们打趴下。” 他正说话的工夫,蒋信又一个箭步冲上前来。他抓住姚公子的衣领,像扔小鸡似的把他掷了出去。“咚”的一声,姚公子摔了个灰头土脸。 街市闹成了一团,很快衙门便派出差役和捕快们出来维持秩序。姚公子捂着半边红肿的脸,指着蒋信和李四,喝令他们将其一并拿下。 蒋信和李四站在原地,差役和捕快上枷套锁,将两人带回了衙门。 临走时,蒋信冲着傅天鹏使了个眼色,傅天鹏暗暗点头。下一步,蒋信可以在牢中与李四建立友谊,以便在寻找山中探路时得到他的帮助。 第五十五回:入蜀平叛 官差将蒋信和李四带走后,姚知府立即升堂问案,他当堂判定蒋信和李四在集市打人,搅扰地方治安,在狱拘押一年并罚银一百两。 蒋信和李四被锁进了阴暗脏湿的牢房后,官差告诉他们,走路瞎了眼睛,竟敢招惹姚公子,就在这里吃牢饭。说罢,他锁上牢门后,扬长而去。 李四背靠墙壁神情怅惘,自己身陷囹圄,可苦了无人奉养的母亲,她该如何生活呢。想到母亲,李四泪流满面,不断责怪自己。这时蒋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他想开点,他们不久就会出去的。 李四摇了摇头,他说蒋信这不过是自我安慰而已,自己不过是平头百姓,又打了现任知府的儿子,没有被打死就不错了,指望出去别想了。 蒋信和李四全部到案后,姚公子神情十分得意,他冲地上吐了口唾沫,歪着头,叉着腰,对两个恶仆说道:“这两个家伙出门也不看看黄历,跟公子我斗,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两个恶仆眉开眼笑,伸出大拇指连连夸赞姚公子有手段,就该好好治治这些无知的草民。 一番奉承的话,让姚公子听来十分受用。他带着两个恶仆随即到城中的醉月楼去喝花酒。三个人走后,傅天鹏示意赵雪晴,他要跟着这帮人去查看查看。赵雪晴提醒他,不准和别的姑娘说话。傅天鹏告诉她,他的心中只有她一人。赵雪晴红着脸,让傅天鹏早去早回。 傅天鹏循迹跟踪到了醉月楼,他刚一进来,这的当家婆子手挥绢帕,一摇三晃地朝着他走了过来。这老婆子银盆大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说话之间都能烟尘飞扬。傅天鹏瞧她那副蠢笨的样子,不禁直皱眉头。 老婆子推了一下傅天鹏,傅天鹏便佯装坐在了地上。此时老婆子和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老婆子指着傅天鹏说道:“就你这老态龙钟的样子,跑到我们这里干什么。别丢人现眼,影响我们的生意。” 傅天鹏轻咳一声,然后从怀中摸出一些碎银,他颤颤地捧到老婆子的手里,并告诉她,自己是来找姚公子的,请她放自己进去。 老婆子收了银子,放傅天鹏上了楼。待傅天鹏上楼后,老婆子手掂银子笑道:“老不死的东西,竟敢这时候上去找晦气,瞧着姚公子怎么收拾你。” 傅天鹏上楼后,步履蹒跚地来到了姚公子的桌位前。两个恶仆见傅天鹏过来,他们用手指着他说道:“这不是城门那里卖菜的老头吗,跑到这里干什么?” 傅天鹏冲着他们连连咳嗽,手捻银须回答他们,因为他的狗丢了,所以上这里来找找。恶仆听了他的话,眼睛向下扫视一遍,他们告诉傅天鹏这里没有狗,让他赶快滚。 傅天鹏指着姚公子说道:“这不是狗吗,怎么上桌吃饭了呢。” 姚公子适才听两个恶仆一说,知道傅天鹏是来找茬的,他拍案而起,冲着傅天鹏骂道:“老东西,原来你是来找不自在的。那好,看姚爷我怎么修理你。” 姚公子说罢,喝令两个恶仆不用客气,好好教教这个老东西怎么做人。恶仆得令后,抡起大拳就朝着傅天鹏冲过来了。傅天鹏见拳头打来,狮子甩头避开后,再接一招乘风破浪,曲肘撞向一个恶仆,立时把他撞翻在酒桌上。 一时间,菜翻酒洒,杯碎碗破。姚公子被溅得满身油污,他伸手将趴在桌上的恶仆拽起,照他的脸上给了两记耳光。恶仆捂着肿胀的脸,转身又扑向傅天鹏。 傅天鹏见两个恶仆前后夹攻,他先以怀中抱月,将对面的恶仆拉倒在地。随后抬起一脚,用鸳鸯回旋踢,将身后的恶仆踢倒。两个恶仆被打的呲牙咧嘴,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姚公子见状连连跺脚,大骂两个恶仆是废物。这时傅天鹏手里拿出绳索,对姚公子说道:“恶狗太爱咬人了,得给你套个绳子。” 姚公子耳闻傅天鹏出言羞骂自己,他怒不可遏,亲自出来对付傅天鹏。傅天鹏存心戏弄姚公子,他在姚公子的身边来回乱转,姚公子的拳头总是与傅天鹏的身体相距毫厘,可就是打不到。时间一长,姚公子累得满头大汗。 傅天鹏绕到姚公子的背后,拿出套绳在他的两臂一搂,然后缚蚕茧似的,将姚公子绑了个结结实实。两个恶仆眼瞧傅天鹏要带走姚公子,马上威吓他,动了姚公子,知府绝对饶不了他。 傅天鹏告诉他们,想要放了姚公子,就得先把李四和蒋信两个人放了,再赔偿他们的损失。不然的话,他就把姚公子送到狗棚里去。 两个恶仆这时吓傻了眼,他们连连向傅天鹏作揖求饶,请他善待姚公子。 傅天鹏让两个恶仆回去禀告知府,就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晚上子夜时分在城东绿柳林换人。恶仆记住傅天鹏的话后,连滚带爬地跑回去向知府报讯去了。 傅天鹏押着姚公子回去与赵雪晴会合,三人到了城门口,姚公子命令城门官将门打开,并告诉他们谁也不能跟来。到了城东绿柳林后, 赵雪晴拿出准备好的干粮和水,递给了傅天鹏。 姚公子在府里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苦。他一路跟着傅天鹏穿街走巷,绕树过林,不知不觉间感到腹中饥肠辘辘。他见傅天鹏和赵雪晴吃着馒头,便求他们给他一个。 傅天鹏告诉姚公子,只有馒头没有水。姚公子接过馒头,直噎得喉咙发痛,两腮胀疼。傅天鹏和赵雪晴吃饱后,将姚公子安排在一棵树干旁边。然后他们两人闭目养神,只待落日西沉,夜幕来临。 姚知府根据两个恶仆的回禀,得悉自己的儿子落到了卖菜老头的手里。他后悔当时没将这一家子全都抓进大牢,然而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姚知府只好吩咐差役把蒋信和李四带出去。 蒋信对李四说道:“兄弟,怎么样。我说的没错,这个地方关不住咱们。” 李四见他自信满满的样子,瞪大眼睛不知说什么才好。差役让他们赶快出来,去见姚知府。两人到了姚知府面前后,姚知府眉头紧锁,冲着差役挥挥手后,差役便押着他们两人出了府。姚知府乘上轿子紧随其后,也赶往了城东绿柳林。 傅天鹏见姚知府带人来了后,便推出姚公子,两方约定统一口令然后放人。姚知府暗暗喝令差役,待救出公子后,将这些人以反贼的名义就地正法。 蒋信暗暗叮嘱李四,这个地方他最熟悉,选好逃跑的路线赶快跑, 李四让蒋信跟着自己,他知道一处断崖下边有个宽阔的平台,可以先在那里躲避。 待姚蒋信他们和姚公子都各自归队后,姚知府立时阴沉着脸,下令众差役和捕快将傅天鹏全部拿下。傅天鹏和赵雪晴施展轻功,转眼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四带着蒋信从断崖处缚绳跳了下去,姚知府带人在崖边望了望,四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姚知府连连大骂,发誓要将傅天鹏他们全部缉拿施以严惩。 姚知府骂了一会儿后,带着姚公子回去了。李四在崖下平台倾听上面的动静,见四下俱静后,拿出岩索缰绳及粗麻手套,他把手套递给蒋信,然后将岩索及缰绳绑缚好后,让蒋信抓住绳索向上攀爬。 他们回到山顶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也同时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蒋信告诉李四,这两位就是救他脱困的侠士。李四听了连忙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施礼,感谢两人的仗义施救。 傅天鹏对李四说道:“李大哥不必多礼,其实这次我们还要请你出手相助呢。” 李四对他们说道:“傅兄弟,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吩咐,我李四绝不含乎。” 傅天鹏实言相告后,李四跟傅天鹏他们讲。他知道偏观寺山的一侧,有条满是荆棘的小路,那是他上山打柴无意间发现的。 寻山问路的事情有了着落,傅天鹏他们便下山去找韩世忠。韩元帅立即升帐议事,他让李宝、韩彦直率领兵士架桥佯攻,昼夜轮换,以疲劳战术牵制吴曦的兵力,傅天鹏和赵雪晴选调身手敏捷的兵士百名,准备好强弓硬弩,带好攀岩工具,与李四一起从偏观寺山下去,依托山势取道西蜀,到达那里后除掉弓箭楼,以助大军成功铺设栈道。 各人依计而行后,傅天鹏他们便出发了。众兵士不畏艰险,翻过偏观寺山,从断崖进入巴蜀。驻守在崖边的副将,作梦都没有想到傅天鹏他们可以飞越天堑,到达难于登天的蜀中。 傅天鹏抽出碧波宝刀,大喝一声:“叛将休走,大宋游击将军傅天鹏在此。” 他的一句话犹如霹雳,吴曦手下叛将不知所措,他连忙下令众军过来擒杀傅天鹏。傅天鹏气集丹田,双掌横推而出,一招钱江潮涌,将冲过来的兵士打翻在地。 副将吓得面色如土,他立时点起狼烟,知会吴曦。傅天鹏大怒,上前一刀将他毙命。赵雪晴趁此机会拔除弓箭楼,为李宝将军和韩彦直打开入蜀通道。 吴曦见韩世忠的部队从天而降,吓得魂不附体。他命众兵将紧守四门,深沟高垒,广积粮草,以拒大军。? 第五十六回:天鹏擒贼 吴曦紧闭四门、龟缩防守,以抗拒讨逆大军。韩世忠指挥三军整肃兵备,摆鼓攻城。一时间,云梯林立、冲车隆隆,震耳欲聋的喝杀声绵绵不绝,仿佛要把这座城淹没了似的。 李宝将军手执链子流星锤,攀墙登梯,奋勇向前冲锋敌阵。吴曦命令守城兵士备好炮灰、擂木沿着城头向下抛,城下烟尘四起,攻城的宋兵瞬间死伤了不少。 韩元帅大怒,命令兵士排成刀盾阵,继续向城池发起进攻。吴曦手扶城关,见宋兵头顶坚盾不断前进。他马上又让兵士撒下大网,将攻城宋兵紧紧罩住。大网上生有弯钩倒刺,宋兵的衣服被挂住后,身体便难以动弹。这时城上的兵士,近了用刀劈,远了用长矛,又打退了韩世忠兵士的二次攻打。 这次常规的攻势都算不得什么,吴曦为了阻止韩世忠攻城,他特意在城头架起四个铜鼎大锅,大锅中满是热油。为了增强杀伤力,吴曦将山中收集来的兽骨、鸟毛、枯枝、残叶再加上箭毒,熬制成了一种毒汁。 这毒汁触肤即烂,难以治愈。宋兵受到毒汁浸害,苦不堪言。勇将李宝,也差点沾染上毒汁。他在半空中左闪右躲,身体不稳,掉了下来。傅天鹏见状,施展鹞子凌云,双脚一蹬腾上半空,他双手抓住李宝的勒甲绦,将他稳稳救了下来。 吴曦在城头观瞧节节败退的宋兵,他冲着韩世忠哈哈大笑,神情甚是得意。韩世忠见吴曦向自己挑衅,他气得脸色铁青,解下帅袍后,要亲自登梯擒贼。 这时众将领对韩世忠说道:“您是三军主帅,关乎全军安危,怎么能轻易犯险,万一有什么差池,不但折了元帅的英名,也会大挫我军声威。” 韩世忠眉头皱起,心事重重。他何曾不能体谅将士们的苦心,可是如果不能及时破城,相峙之下,对我方极为不利。 赵雪晴对韩世忠说道:“义父,吴曦逆贼连挫我军两次进攻气焰正盛,不如权且退兵,回营再商议良策。” 韩世忠下令退兵,宋兵收拾兵械,护好伤员,后撤了五十里安营扎寨。回到营帐中,韩世忠想起吴曦适才狂妄自大的嘴脸,气得拍案而起。他当即询问营中诸将,有什么破敌取城的良策。 赵雪晴知道吴曦所倚仗的是那蚀肤浸骨的毒汁,只要做好防护,再派一猛将登上城头,杀退沿城叛兵,就可以让大军一鼓作气直取巴蜀。 苦苦思索后,赵雪晴设计了一种套头护服,衣料由青帆制成,可将整个人的身体和面部紧紧护住。为了增加护服的坚韧耐磨,赵雪晴让韩元帅将护服反复在油中浸泡。 护服设计好后,韩世忠和合营众将对赵雪晴连连称赞,有了它便可以防止叛将以毒汁伤害我军。然而究意派谁去,怎么才能快速蹬上城头,以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韩世忠的心中没有成算。 赵雪晴献计韩世忠,可以用野牛筋和机簧增加霹雳车的投击高度,让攻城将领借助霹雳车登上城头,只要攻击顺利,那么后续都将是水到渠成。 计谋停当后,韩元帅扫视合营诸将,谁能担当这份重任。他的话音刚落,傅天鹏站了出来。他双手抱拳,一揖伏拜,对韩世忠说道:“元帅,天鹏愿当先锋,为国平叛隐除贼。” 韩世忠笑逐颜开,他让傅天鹏和合营诸将好好休息,待三日后攻城。经过休整后,韩世忠号令三军,兵出辕门,队伍又浩浩荡荡地朝着蜀城进发。 吴曦见韩世忠卷土重来,他在城头上大骂道:“韩世忠,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这次我要让你全军覆没。” 说罢,吴曦喝令兵士擂起战鼓,众弓弩手一字排开,在城头严阵以待。 韩世忠在城下持缰勒马,痛斥吴曦道:“吴曦,你据蜀称王,公然叛宋。辱没祖上清誉,今见天朝大军,你不但不负荆请罪,反而聚兵敛将进行抵抗。这次我率领王师,定要将尔等逆贼擒拿解送回京。” 吴曦听了韩世忠的话后,冲着城下吐了口唾沫。他还是话如以往,让韩世忠尽管放马过来,他举剑接招便是。 韩世忠把手一挥,旗令兵摇起大纛。哗啦啦,只间中军纷纷向两侧靠拢,不一会儿,十多名宋兵推着一辆霹雳车出来了。韩世忠传令傅天鹏,傅天鹏穿着青帆衣对韩世忠说道:“先锋傅天鹏,拜见元帅。” 韩世忠神情正色地对傅天鹏说道:“先锋傅天鹏听令,今有逆贼吴曦据蜀称王,公然叛宋。现派你攻入敌城,助三军全力破贼,不得有误。” 傅天鹏出言掷地有声,他告诉韩世忠,自己一定不辱军令,全力擒贼。准备就绪后,傅天鹏站在霹雳车的一端,众兵士合力压下杠杆,触动机簧,傅天鹏追云逐月凌空而起。 吴曦和守城兵士见到傅天鹏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他们的眼睛呆滞地注视着,半天都没有缓过神。身体贴近城墙后,傅天鹏双手攀沿,纵身一跃上了城头。 这时吴曦才知道大敌当前,他连忙指挥众兵士放箭。然而傅天鹏身着的青帆衣刀枪不入,箭矢射到上面后纷纷落了下来。傅天鹏亮出碧波宝刀,寒光闪过,众逆毙命。 兵士见傅天鹏勇不可挡,都像退潮一样向后避开。吴曦拔剑斩了身旁的一个兵士,继续喝令众兵将围攻傅天鹏。傅天鹏对众兵将说道:“众位兄弟,吴曦叛逆背宋,其罪当诛。你们身为大宋的兵将,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应该与我共同讨逆,为国除贼。” 吴曦听完傅天鹏的话后,吓得脸色如土。他持剑左看右看,声音颤抖地对众兵士说道:“你们不为听了这小子的蛊惑之言,开弓没有回头箭,缴械只能是死路一条。” 众兵士中不少人持着兵器互相张望,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时城门已经被攻进来的宋兵打开,韩世忠趋马而至,言语激昂地告诉众兵士, 只要放下兵刀刃,他可以以自己的名誉向朝廷进言,请求圣上既往不咎。 韩世忠的肺腑之言,让很多兵士放下了兵刃。吴曦见状,大骂这些无耻。傅天鹏见吴曦大势已去,却仍旧执迷不悟,他一个箭步蹿上前去,单掌打掉吴曦手中的利剑后。反手一扭,使了招霸王卸甲,将吴曦就地擒拿。 韩世忠大兵入城后,马上到吴曦的府衙升堂议事。他择贤选良,为蜀中治理寻找人才,然后命令兵士在城外安营,不得搅扰地方。蜀中百姓见韩世忠治军有方,纷纷称赞。 整肃地方事务后,韩世忠率部稍作休整,便开赴两狼关。傅天鹏和赵雪晴以及李宝将军则押着叛逆吴曦返回了京师。王师得胜回朝,高宗皇帝心中大悦,他赏赐御酒、果品犒赏三军外,傅天鹏和赵雪晴平叛有功,擢升为定远将军。韩世忠和李宝另有封赏。 就在全京师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时,有一个人却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这个人便是宰相秦桧。秦桧联合朝中一班佞臣陷害赵鼎后,他一跃而上取而代之。现在除了高宗外,朝堂他一人独大。秦桧权倾朝野,妒贤嫉能,排除异己,让大宋的江山变得岌岌可危。 吴曦的愚蠢没有叛宋火焰烧起来,韩世忠和傅天鹏等人反而借助这个机会更加平步青云,秦桧气得咬牙切齿。离开北国时,他向老狼主起誓,回到南朝后一定千方百计破坏朝局,让宋朝不战自溃。 可是有老帅宗泽、太师李纲、宰相赵鼎、元帅韩世忠和岳飞这样的忠志热血的朝臣在,秦桧一直没有阴谋得逞的机会。虽然宗泽已死,李纲和赵鼎罢了官,但是韩世忠和岳飞还在,这两个人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让局势变得动荡,秦桧思来想去,决定采取借刀杀人的计策。 他派人持书秘密找到苗傅和刘正彦,对他们在外面驻军训练的辛苦深为同情。秦桧在信中称赞淮西军是大宋的中流柱石,所有的将领都应该加官进爵。在文末,秦桧将傅天鹏一介草民却能成为正五品上的官阶说了一遍。 苗傅和刘正彦看过信后,将桌上的茶碗摔了粉碎。苗傅对刘正彦说道:“傅天鹏区区一个布衣草民,居然能够得到圣上的青睐。你我二人忍霜吞雪,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还没他的官阶大,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刘正彦点了点头,他让苗傅与自己具书上奏,让朝廷对这件事给个说法。苗傅同意了刘正彦的想法,二人即刻修书,将信件写好后交给了秦桧的亲信。 临行时,苗傅和刘正彦再次向秦桧的亲信说明,一定要让相爷从中斡旋,替他们讨个公道。 秦桧收到信后,仿照苗傅和刘正彦的笔迹,将信中的措辞写得非常傲慢无礼。然后,秦桧用火漆封发信件,入宫面圣去了。高宗看到苗傅和刘正彦的信后,登时龙颜震怒。 他传旨兵部尚书王庶,让他调派兵将讨伐苗刘二将。秦桧得获消息,告诉苗傅和刘正彦,圣上看到信件后,为他们二人讨说法的事情大为震怒,他指责这是叛逆之举。现已知会兵部,不久就要发兵前来征讨。 苗傅和刘正彦手握重点,两人决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出兵攻州掠府,一路烧杀,直奔京城而来。? 第五十七回:趁火打劫 苗傅、刘正彦反出大宋,指挥叛军沿江而下攻城掠地,大军所到之处遍地战火,烽烟四起。获悉苗刘二将叛变后,朝野震惊。高宗在龙椅上坐立不安,他临朝议事,神情急切地询问文武百官,如何才能除贼平叛。 兵部尚书王庶向高宗进言,韩世忠元帅深通战法,有勇有谋,前番刚刚擒获叛逆吴曦,军队士气正盛,可派韩世忠统兵前去御敌。 高宗当即准奏,传旨韩世忠提兵到秀州迎敌。此时,金兀术收悉密报,见宋境干戈骤起,便打算趁火打劫。他升帐传令,擂鼓聚将。一时间各狼主、洞主、大小平章纷纷前来,牛皮大帐挤得是密不透风。 金兀术手持密信,手措如针虬髯哈哈大笑。他告诉众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灭宋机会,此次他要率领铁骑五十万踏破临安城,生擒赵构。 军师哈密站在金兀术的身边,他向营中的狼主、洞主、平章询问,谁愿意去打头阵,帮助四狼主扫清灭宋障碍。 哈密蚩的话音刚落,立时便有两个将领站了出来。这两员战将面如银盆,眼似斗牛,扎里扎撒的胡子布满颔下,说起话来好像打雷一般。 金兀术一看二将,原来是银耳乎和铁耳乎兄弟。这两人向金兀术哭诉,自己的兄弟死在了宋将的手里,这个仇一定要报。金兀术点了点头,让他们两人为先锋,领兵十万前去攻打秀州。银耳乎和铁耳乎两兄弟领兵出去了。 韩世忠收到圣旨后,马上在中军帅帐召集众将,共同商讨除贼的计策。这时有探马回来向韩世忠禀报,金国四狼主金兀术让银耳乎和铁耳乎起兵十万,前来攻打秀州。 韩世忠根据这个消息,对营中诸将说道:“各位将军,金兀术趁火打劫,此番来势汹汹,我们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御敌准备。现在苗傅和刘正彦两将在秀州屯扎,如果他们和金兵搅在一起,对于朝廷平叛极为不利。因此必须派出先锋对金人予以迎头痛击。这样既可以让他们知难而退,又可以打击叛军的嚣张气焰。不知哪位将军可以身先士卒,勇担这个重担。” 韩元帅扫视了一眼合营众将,韩彦直站出来说道:“父帅,我愿前往秀州破敌。” 韩元帅告诉彦直,此次兵发秀州非同小可,这是朝廷平叛的第一仗,如果不能取得胜利,必然会影响三军士气,对战局的走势将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韩彦直听了韩世忠的话后,心里暗暗着急,他知道父亲这番话,摆明了是不想让他去。他看了看身边的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心领神会,马上站出来为韩彦直说好话。 他们几人正在商议军务的时候,梁红玉从帐外走了进来。她对韩世忠讲,为将者只有历经战阵才能不断提升自己的武艺和韬略。现在彦直也不小了,正应该让他看看大场面,好好磨炼磨炼。如果怕这怕那,让他守在营中,还不如弃武从文博个功名去。 韩世忠见夫人和两位少侠都替韩彦直求情,他取出令箭拔给韩彦直八万兵马,让他克日进发,迎击金兵。 傅天鹏和赵雪晴也向韩世忠请命,跟着韩彦直一起兵发秀州。梁红玉知道儿子彦直虽然马上步下长拳短打非常娴熟,然而却缺乏临阵统御的能力。母子情深,她取出双刀,牵出战马,也随军出征了。 苗傅和刘正彦屯兵秀州,有一名兵士对他说道:“有一伙人在城外官道附近东张西望,逢人就打听消息。” 苗刘二将听到兵士的讲述,合计是不是有奸细混了进来。他们两人为了防止走漏城中消息,挨家挨户喝令百姓不准出城外。马上派出三千飞骑到官道探查情况。 苗傅带领飞骑将这伙人团团围住,盘问他们的行止出身。他们其中的一人告诉苗傅,自己和众人都是百姓,做些小买卖。然而苗傅并没有相信这个人的话,他向众人扫视一眼,看到一个没有蓄须的白脸胖子颤颤微微地躲在人堆里。他头也不抬,目光始终看着地面。 苗傅见此人举止怪异,喝令兵士上前拿人。兵士像捉小鸡一样将胖子拎了出来后,苗傅一眼便认出了此人便是高宗身边的太监康履。 苗傅见到康履,冷笑道:“康履你这副打扮是微服出宫访查民情,还是携到巨富准备潜逃呢。” 落到苗傅的手里,康履大骂秦桧把他们耍了。原来秦桧统制王渊和康履深受高宗宠信,他为达到一言蒙蔽圣听的目的,以假圣旨让王渊和康履到秀州劳军。苗傅认为康履服伺高宗多年,没少说坏话,不然他们这些在外的将领怎么得不到赏识和提拔。 康履正打算向苗傅讨饶,统制王渊这时犯了浑。他指着苗傅痛骂,自己乃是圣上的爱将,现在韩世忠又已经兵发秀州,识相的就快点放了他们。 苗傅听了王渊的话后大怒,他冲上前去手起刀落,将王渊斩了。那些伪装成百姓样子的兵士,将统制被杀,纷纷向苗傅讨饶。苗傅斩草除根,将康履和这些兵士全部处死。 苗傅带兵回城后,将官道上的事情向刘正彦讲了一遍。刘正彦认为苗傅做的没有错,既然反了大宋,就该向赵构施点颜色看看。现在他的两个宠臣被杀,也足以让他胆战心惊了。 不过刘正彦认为,现在他与苗傅起兵,只会被冠以谋反叛贼的帽子。正所谓名不正则不顺,为了师出有名,苗傅和刘正彦两人命人写下檄文罪数赵构,说他软弱无能任用奸佞,听信谗言埋没忠良,更可恨的他一味偏安一隅,从建康到临安越来越往南,简直要弃祖宗社稷于不顾了。 苗傅和刘正彦看了檄文哈哈大笑,他认为有了它便可以扛起辅国安民的大旗,将赵构彻底赶下龙椅。高宗见苗傅和刘正彦两个叛将的气焰越来越嚣张,他连连派出差使到前线催促韩世忠将两个叛逆赶快擒获。 宋金两方为了争取时间,都加快了行军的脚步。两方在瓶山脚下不期而遇。韩彦直一字雁翎阵排开,将军威风,兵士有神。他勒马持缰,指着金将喝道:“呔,对面的金将听着。我乃韩世忠元帅之子韩彦直,先为平寇前部先锋。尔等无故犯我疆土,今番见到我韩彦直,定让你们成为刀下之鬼。” 铁耳乎见宋营将旗下这员小将脸皮白净,生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拍马出阵,手持滑铁大叉,对韩彦直怒喝道:“不知死活的小娃娃,让我铁耳乎来会会你。” 铁耳乎言语间,马到叉至,一招夜叉探海,直奔韩彦直的肋条扎去。韩彦直手擎大刀来了个紧守门户,铁耳乎的钢叉碰到刀杆上,立时火星四溅。 一个回合交锋下来,韩彦直感到掌心疼痛不已,他心中暗暗寻思:这个金将力大无穷,和他交战只宜智取不能硬拼。 想到这里,韩彦直抡动大刀,使了招迎风扫叶,只见一道寒光朝着铁耳乎的盔甲削了过去。铁耳乎一缩头,韩彦直拨马回转,对铁耳乎说道:“大黑脸,你来捉我呀。” 铁耳乎见韩彦直用言语戏耍自己,他勃然大怒,打马加鞭,飞也似的追了过去。韩彦直见铁耳乎追来,勒紧马肚,拼命向山道里跑。 铁耳乎在后面穷追不舍,韩彦直向他虚放三箭后,拉开距离将铁耳乎甩开。 在山道的回环处,铁耳乎看到韩彦直的将袍挂在前方,他伸手去拿将袍的时候。韩彦直在身后冷不防大喝一声:“铁耳乎看刀。” 刀上挂风,迅猛绝伦。铁耳乎正待回身,却为时已晚。韩彦直手起刀落,将铁耳乎斩于马下。 韩彦直与铁耳乎冲出战阵的时候,傅天鹏和赵雪晴十分记挂他的安危,立时指挥三军前去支援。金营这边,银耳乎见兄弟铁耳乎单人独骑去追宋将,恐怕他遭到埋伏,也指挥大军一路紧追。 到了山道旁,银耳乎见铁耳乎死在了韩彦直的手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哭道:“兄弟你慢慢走,看为兄即刻来追你。”他本想说看我即刻为你报仇,因一时气愤,说走了嘴。 银耳乎摘箭挂弓,箭矢犹如滴水穿石般照着韩彦直的后心射去。傅天鹏听音辨位,抢步上前使出猿猴摘果式,将银耳乎所放的箭矢全部拿住。 银耳乎见傅天鹏出来搅局,手持蟠龙寒铁拐向傅天鹏冲了过来。傅天鹏不紧不忙,眼睛紧紧盯着银耳乎的哽嗓咽喉。待银耳乎趋马将至,他手掷箭矢,一招投石问路,正好打中银耳乎的咽喉。 银耳乎“哇”的一声惨叫后,从马上栽下立时气绝而亡。兵败如山倒,金兵损折见两员主将都被杀了,像无树安家的猢狲一般四下奔逃。 穷寇莫追,韩彦直命兵士将金兵留下的粮草辎重全部搬回营中后,率领前部直奔秀州而来。金营里哈密蚩得知此行出师不利,连折两员将领,立刻将讯息报告给了金兀术。 金兀术得知铁耳乎和银耳乎都被宋将杀死,他恼恨不已。欲亲自率兵与韩彦直决一死战。就在他向秀州继续发兵的时候,探马禀报他说,洞庭湖杨幺将金国准备运送到建康的物资给截了。 正待他气愤的时候,流星探马又来报告,宋朝已派张浚和刘光世前来秀州支援。金兀术见宋朝各路兵马即将赶到,金兵双连遭败绩士气低落,他一咬牙带兵班师回去了。 扫清了金国偷袭的隐患后,韩彦直和傅天鹏以及赵雪晴准备全力对抗苗傅和刘正彦两员叛将,争取早日收复秀州。? 第五十八回:单刀赴会 韩彦直和傅天鹏等人率军兵临秀州城下后,即刻摆开阵势,将城池团团围住。苗傅和刘正彦趴在城头向下观望,见韩彦直勒马回转,指着他们二人骂阵。 苗傅斩了康履和王渊后,气焰正盛。他见韩彦直前来,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岂能错过?拿下韩彦直,就可以令韩世忠就范,减少进攻临安的阻力。 想到这里,苗傅命兵士让下吊桥,打开城门。两军敌垒,兵将个个盔明甲亮。韩彦直横刀立马,手指苗傅骂道:“贼将苗傅,你食君之禄,不思辅国安民,意敢蓄意谋反,今王师到来,你还赶快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韩彦直的话音刚刚落地,苗傅恶眼乱转,口中哇哇哇连声叫道:“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想凭三言两语就想让我弃械投降,简直是作梦。咱们马上斗上几个回合,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苗傅说罢手擎透甲枪,一招分心刺,便照着韩彦直的肋下扎了过来。韩彦直带马勒缰,原地立定后,大刀向上一横,使了招关门闭户。 双马错蹬,兵刃相交,只听“当”的声响过后,苗傅和韩彦直各自退后了数十步。 苗傅拔马回转,冲着韩彦直冷笑数声。韩彦直见苗傅挑衅,整肃戎装,勒紧马肚,重新跳入战圈里。两将相半数合后,苗傅照着韩彦直的面门虚晃一枪后,韩彦直立即抽身闪避。苗傅趁着这个空当,使了招恶鹰捉食,伸手抓住韩彦直的勒甲绦,喊了声“过来。”一下了,就把韩彦直生擒过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韩彦直被苗傅擒拿,立时上前进行营救。城头上刘正彦喝令弓弩手放箭,一时间箭矢如蝗,将傅天鹏和赵雪晴逼退。 苗傅捉住韩彦直后,立时得胜回城。他站在城头摸着颔下胡须,冲着傅天鹏高喊:“你们回去告诉韩世忠,叫他赶快入城见我,稍有迟缓,别怪我们对他的儿子不客气。” 傅天鹏败退收兵,快马加鞭赶到韩世忠的营帐报讯。韩世忠闻听韩彦直被俘,气得怒发冲冠。他拍着帅案,不时地对夫人梁红玉说道:“临行之前,我千叮万嘱,叫他不要轻敌冒进。这可倒好,他被苗傅捉去,大挫我军声威,简直是岂有此理。” 梁红玉爱子心切,听到韩世忠埋怨他,一赌气跑出了营帐。韩世忠正在气头上,也不派人追赶。赵雪晴对韩世忠说道:“义父,母亲她负气而走,恐怕是到秀州城找苗傅和刘正彦拼命去了。您赶快下令,派出兵将一路保护。” 韩世忠神情正色地告诉营中诸将,夫人未受将令私自外出,他绝不能因为个人的事情,而累及全军。说罢,他便与营中诸将详细商议破敌的计策。 赵雪晴记挂梁红玉的安危,她对傅天鹏说道:“你先在这里听候元帅的吩咐,我到外面查看查看。” 傅天鹏知道赵雪晴是追梁红玉去了,小声嘱咐她一切小心。赵雪晴点了点头,随即走出了帅帐。 梁红玉打马加鞭,快如流星,直奔秀州而来。到了城下,她勒马驻步,手扬向城头一指怒骂道:“苗傅和刘正彦两个叛贼,速速开城受死。” 守城兵士见城下有人讨敌骂阵,立刻跑回去禀报消息。苗傅和刘正彦正在对饮高论。兵士对他们说道:“将军,城下有一个女将讨敌骂阵。” 苗傅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冲着刘正彦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还只雌鸟。待我备马上阵,将她生擒过来。” 刘正彦哈哈笑道:“苗将军,你要小心点,便葬身在桃花丛里。” 两个贼将一说一笑间,兵士牵来战马,递上铠甲。苗傅蹬鞍上马,一溜烟跑出了城。 苗傅到城门一看,见对面的女将骑着一匹白马,白马毛色如雪,线条匀称,一声嘶鸣犹如江潮涌动,他心知这是匹难得的大宛宝马。 再看这员战将,头挽双凤髻,面如皎月,腰间斜着双刀,英姿飒飒地坐在马上。 苗傅和刘正彦看了女将的行装,知道是梁红玉来了。他们两个仰头大笑道:“我说今天怎么不寻常呢,原来是韩夫人亲临了。” 梁红玉怒目而视,扬手指向二贼痛骂道:“苗傅和刘正彦两个乱臣贼子听着,现在朝廷已派出各路讨逆大军进发秀州,你们要是迷途知返,尚且能得到圣上恩赦,倘若负隅顽抗,天威降临,定要尔等粉身碎骨。” 苗傅听到梁红玉的话,撇嘴冲城下吐了口唾沫。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梁红玉,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反宋,就誓要与朝廷分庭抗礼。你废话少说,叫赵构小儿速速献城投降。” 梁红玉大怒,拔出双马对二贼说道:“苗傅、刘正彦,你们要是自认还是须眉男儿,就下来与我斗上三百回合。如果不敢,那么趁早引劲自刎,免得脏了我的手。” 刘正彦一听这话,不由得火从心起,他立时传令兵士备马出城。城门打开后,刘正彦引兵拒马,站在吊桥上。他冲着梁红玉冷笑不止,神情十分傲慢。 梁红玉指着刘正彦骂道:“刘正彦逆贼,速速上前领死。” 刘正彦更不答话,拍马上前迎战梁红玉。他挥动手中银月雪花铲,双臂较劲,铲刃向上,陡然间使出一招蛟龙搅浪。银月雪花铲带上风声,照着梁红玉的面门扫去。 梁红玉向铲子压下,她架起双刀,使了招天王托塔,双刀迎铲,猛地向上一推。她喊了声“开”。银月雪花铲碰到双刀上,被崩了出去。梁红玉架开银月雪花铲后,续接一招移山平海。双刀持风,向刘正彦的头上削去。 刘正彦见状趁热使了个缩头乌龟,梁红玉双刀一掠,将刘正彦的盔缨砍了下来。刘正彦将梁红玉双刀迅猛绝伦,行云流水般的招式进攻进来密不透风,他吓得额角冷汗直流。 数个回合下来,刘正彦喊了一声:“好汉不吃眼前亏。” 刘正彦言语说罢,掉转马头拼命逃跑。梁红玉快马加鞭,在后面紧紧追赶。刘正彦一边回头不停地向后张望,一边急切地对苗傅说道:“苗将军,待我奔回后,速速拉起吊桥,绝不能让梁红玉进来。” 苗傅听了刘正彦的话后,干笑了几声。待刘正彦奔回城中,梁红玉纵马趋至城门时,苗傅喊了声:“放。” 城门口顿时烟尘四起,骤然间便什么也看不清了。梁红玉听到“唰唰唰”的三声过后,一张网了便将她连人带马紧紧罩住。梁红玉越是挣扎,网子收得越紧。 苗傅和刘正彦相视一笑,继而说道:“哈哈哈,又逮到条大鱼。这下看韩世忠怎么收场。” 两个叛将一边笑,一边喝令兵士将梁红玉拉上来。这时赵雪晴拍马而至,正好看到梁红玉被贼人拿住。赵雪晴泪流满面,对梁红玉连连叫着:“娘。” 梁红玉一看是赵雪晴来了,柔声对她说道:“晴儿,赶快回到营中,让你义父好好谋划破敌良策。都怪为娘太过莽撞,没有听他的劝告。不过落入敌手,我们母子就是死,也不会作出有损朝廷,有违民意的事情。” 赵雪晴含泪安慰梁红玉切莫着急,她一定会全力救她和大哥脱困。说完话,赵雪晴又折返回营,向韩世忠告急。韩世忠听到这个消息后,坚毅的脸上变得苍白如纸。 他连连叹气,对傅天鹏、赵雪晴与合营众将说道:“这下可怎么办,二贼拿了我的家人是小事,大不了以死殉国。我韩世忠半生戎马,誓要为朝廷倾尽所有。然而她们母子被擒,挫我军锐气,实在是我韩世忠的过错。” 韩世忠连连自责,傅天鹏、赵雪晴和营中诸将心中都很不是滋味。像这样忠肝义胆的元帅,所作所为无不令人钦敬。 赵雪晴见苗刘二贼拿了梁红玉和韩彦直母子,必然要逼迫韩世忠叛宋投降。她凝神思索,不多时计上心来。赵雪晴告诉韩世忠,她已经有了破敌良策。 韩世忠对赵雪晴说道:“晴儿,你有什么妙计快讲与为父听。” 赵雪晴告知韩世忠,苗傅和刘正彦二贼欲以母亲和大哥的命相要挟,父亲可以将以就计取得二贼的信任,待入城后趁他们不备,出奇兵拿下他们。” 赵雪晴此计一出,韩世忠与营中诸将点头称赞。为了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赵雪晴让傅天鹏化装成韩元帅的样子,并找来伶人教会傅天鹏变调换声。一番准备后,待傅天鹏穿上韩世忠的帅服后,韩世忠捋着长须哈哈笑道:“哈哈哈,天鹏这孩子聪明,短短的时间内就将我的形象演绎得惟妙惟肖,就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苗傅和刘正彦见韩世忠迟迟未来,便派出信使给他下最后通谍。傅天鹏领命而去,这次他要代韩世忠单刀赴会,出奇不意拿下苗傅和刘正彦。 傅天鹏按时赴约后,苗傅和刘正彦两个贼人东张西望瞧了外面的情形后,纵马出城来捉韩世忠。“韩世忠”对苗傅和刘正彦说道:“既然两位将军诚心待我,为何要派兵士索拿我,我现在只身前来,你们三军兵士不下数千,难道还怕了我不成?” 苗傅和刘正彦一听,连连点头。他们两人喝退兵士后,趋马缓步在前引路。傅天鹏瞧准这个时机,双掌发力,使了招海上观潮,将苗傅和刘正彦二贼当场拍晕。接着他抽出碧波宝刀,喝令守城兵士放下兵器。 众兵士见主将被擒,纷纷弃械投降。这时只听外面喊声震震,韩世忠带着三军众将前来平叛除贼了。? 第五十九回:无中生有 傅天鹏打晕苗傅和刘正彦两个叛将后,韩世忠随即率领大军攻入秀州。宋军气势如虹,守城兵士认清现实纷纷缴械投降。傅天鹏和赵雪晴进入大牢救出梁红玉、韩彦直母子的同时,也将关在牢里的其他百姓们释放。秀州百姓盼着王师擒贼盼得望眼欲穿,今天见到韩世忠的部队后,他们的心中非常高兴。 韩世忠升帐议事,安排好地方事务后,飞骑派人持信赶往京师报捷。高宗接到韩世忠的书信后龙心大悦,御赐“公忠体国”大匾赠予韩世忠,嘉奖有功将士。 苗傅和刘正彦此番被擒,只恨自身时运不济。对于谋逆一事,两人却毫无悔意。二人自恃有铁券丹书,等同有了免死金牌,然而等到他们解送京师,方才知道这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大理寺接到圣上旨意,全权处理苗刘叛变一案。在公堂上,苗傅和刘正彦神情镇定,拿出铁券丹书亮给大理寺正卿范洵。范洵手捋长须哈哈大笑,他让苗傅和刘正彦好好看看上面的字迹。 苗傅和刘正彦低头一看背面的小字,立时吓傻了眼。原来上面清晰地定着:除谋逆外,余皆不论。 范洵当堂判定苗傅和刘正彦谋逆大罪,两人签供画押后,高宗亲自裁,对他们罢官夺爵,赐了枭首的刑罚。处置了淮西军的叛乱后,高宗想起当年太祖皇帝制定的重文抑武国策是何等的睿智,现在大宋依据半壁江山建邦立业,外有金国不断侵扰,在如何节制武将兵权的情况下,保证社稷的长久,就成了高宗着重加以解决的问题。 在征讨叛逆结束后,张浚将岳飞元帅唤到帐中,请他谈下对整肃淮西军的看法。岳飞元帅直言相告,刘光世饮酒贪杯,对淮西军缺少严格的军纪制约,以致军心涣散,逆贼滋生。 张浚见岳飞对刘光世有看法,随即又向他询问张俊和吕沂中可不可以接掌帅印,岳飞又摇了摇头。张浚见岳飞对三位名将都不认可,心中对他十分不满,他怒气冲冲地对岳飞说道:“这些将领身经百战,为朝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们的功勋都不能入你的青眼,难道将淮西军交给你指挥不成?” 岳飞神情正色地告诉张浚,若是淮西军交到他的手中,必定是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军。虽然张浚说的是一时气话,然而岳飞凛凛忠心的肺腑之言,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浚在向朝廷商议整肃淮西军的问题时,将岳飞的话写进了奏折里。高宗看了奏折后,对岳飞的想法非常不满。他写了一封手札,派人亲手交给了岳飞。 岳飞接到手札一看,上面写道:卿盛秋之际,提兵按边,风霜已寒,征驭良苦。如是别有事宜,可密奏来。朝廷以淮西军叛之后,每加过虑。长江上流一带,缓急之际,全藉卿军照管。可戒饬所留军马,训练整齐,常若寇至,蕲阳、江州两处水军,亦宜遣发。如卿体国,岂待多言。 岳飞看了手札后,心中无限惆怅,自己一腔报国热血反遭猜忌。然而君命不可违,他收起手札后,准备回营查看军队整备情况。这时传书的将领告诉岳飞,圣上要他出兵剿灭杨幺。 岳飞奉旨而行,派人到韩世忠元帅的营地将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唤来,商议进剿洞庭湖的计策。傅天鹏和赵雪晴听到岳帅要剿灭杨幺,心中十分不解。 岳飞摇了摇头,他告诉两人,这次是圣上下旨命他即日兵进洞庭湖不得有误。傅天鹏和赵雪晴知道圣意难违,岳帅也是没有办法。他们两人愿再次前往洞庭湖天王帮去见杨幺。 三人正在商议如何处置天王帮的时候,一名兵士进来说道:“启禀元帅,外面有一个人要我将一封书信交给傅将军。” 傅天鹏接过信一看,是天王帮杨帮主的亲笔信。杨幺在信中告知傅天鹏,近来有些船只打着天王帮的旗号顺江沿湖到处劫掠官船和百姓的物资,杨幺让傅天鹏帮忙彻查这件事的同时,问问岳飞元帅朝中官员可曾说过官船被劫的事情。 傅天鹏将信让岳飞看了一遍,岳飞告诉傅天鹏,这件事如果处理得当,对说服杨幺加入我军必然非常有利。傅天鹏点了点头,他向岳飞表示,自己一定会暗中查清究意是什么人无中生有,蓄意栽害天王帮。 二人出了岳飞营帐后,傅天鹏询问赵雪晴应该从何处着手查起。赵雪晴认为敢在水上与天王帮分吃一杯羹的只有长鲸帮,然而随着师父的死,长鲸帮没有了往日的气象,况且帮中弟子心怀忠义,这件事情决不可能是长鲸帮所为。 接着赵雪晴告诉傅天鹏,既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劫了官船。不如动用江湖的力量帮助协查。说罢,赵雪晴快马加鞭,一路前行。傅天鹏跟在她的后面说道:“晴妹,到底是去哪里打听消息啊。” 赵雪晴莞尔一笑,对他说道:“笨哥哥,当然是去鸿信门找温九温十。” 两人骑着快马,一路绝尘而去。不久到了鸿信门,赵雪晴让弟子将他们帮主找来。不一会儿,温九、温十两兄弟出来了。他们笑着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傅大侠、赵女侠,两位许久没有光临,这次前来想必有什么要事请我们两兄弟帮忙。” 赵雪晴点头说道:“温九、温十,你们帮我查一下,最近是什么人打着天王帮的旗号在湖上兴风作浪。” 温九和温十听完赵雪晴的话后对她说道:“大小姐,我们兄弟俩就知道你要问这件事。给你一个地址福记茶楼,到这里等候一个叫金良的人。这家伙最近手头特别宽裕,我们打听过,他卖的东西都是从湖中得来的。” 傅天鹏和赵雪晴谢过温九和温十,到福记茶楼去找金良。二人点了一壶六安瓜片和一些干果,便在角落里悠闲地听戏等人。过了不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着紫缎开衫的人走了进来。伙计悄声告诉傅天鹏,这个人就是金良。 傅天鹏和赵雪晴不动声色,一边假意看戏,一边密切注视着金良这桌的动静。金良向伙计要了壶普洱,顺手点了些蜜饯。傅天鹏告诉赵雪晴,这家伙看样子也是在等人。 果不其然,在金良入座不久后,紧接着又有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茶楼。前边的这个人膀阔腰圆,身着名贵的蜀锦大氅。后面的这个人虽然穿着不及前面的人,但也是衣服鲜丽。 这两个人背对众人坐定,跟着金良有说有笑。谈着谈着,三人的话语渐渐压低,傅天鹏侧耳倾听,将他们的谈话内容听了真真切切。金良与这两个人谈了一阵后,这两个人便起身离开了。紧接着,金良付了茶钱后,也起身出了茶楼。 傅天鹏和赵雪晴跟出茶楼,见金良与那两个人分道扬镳,他们决定先从金良着手,查清沉船的事情。金良在城西郊有座独门的小院,他打开院门,走过屋里后,随即扳开装碗柜的门后,拧了一下墙壁的机关。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咱们就在这里给他来个守株待兔。” 傅天鹏点了点头,不久两人看到金良背着一个编织袋子出来了。二人从他的身后将其制住,将他推回到了屋中。金良告诉傅天鹏,只要大侠肯放过他,袋中的这些宝物全都可以给他。 傅天鹏大怒道:“金良,我是为你这不义之财而来的吗?快跟我们说实话,究竟是什么人派你们袭击官船的。” 金良听了傅天鹏的话后,立即失口否认。赵雪晴冲他冷笑道:“金良,你最好是实言相告的话。我问你,跟你坐在一起的那两个金人是怎么回事?” 赵雪晴的话一出口,金良身上不由得一颤,然而他仍然巧言狡辩,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和他坐在对面饮茶的就是古董贩子。赵雪晴立刻对金良的话予以还击,她质问金良,他身上那一股子羊膻子味也是古董带来的,还不从实讲来。 此言一出,金良彻底傻了眼,他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那两人就是大金国的,一个叫蚩哈密,一个叫铜郎先。傅天鹏和赵雪晴相视一笑,心中暗暗说道:“欲盖弥彰。” 金良也不清楚他们在暗笑什么,告诉他们是否可以放他走。傅天鹏问金良,那两个金人什么时候再来,金良告诉他们三日后在这里他们前来收货。 获悉这个消息后,傅天鹏分别飞鸽传书通知岳飞和杨幺。杨幺和岳飞接到这个消息后,岳飞打算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与杨幺坐下商谈,以解决天王帮今后的去留问题。 杨幺接到傅天鹏的讯息后,对帮众说道:“杨少侠义薄云天,这次帮助本帮查清了事实,一洗强贼寇盗的污名,我真应该好好感谢他才是。另外岳飞元帅诚意相请我去商谈天王帮的存留,岳帅胸襟磊落,做事光明正大,我还真得非常佩服他。一直希望有幸可以见到这位精忠报国的英雄。” 听了杨幺的讲述,帮中众兄弟都非常支持他的决定。杨义左使起身对杨幺说道:“帮主,无论是占山为王,还是据湖一方,终究都不是安身立命的所在。咱们帮里的兄弟都是虽然都是穷苦出身,但是什么是忠义还是分得清楚的。” 杨幺拍手称赞杨义,他告诉众家兄弟,此次与岳帅会面。就是与他好好相商加入岳家军的事情。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不做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岂不是枉活一世。 得到众家兄弟的一致支持后,杨幺拟好书信派人给岳飞送去。岳飞收到书信后,赏了信使两锭金子,让他回去答复杨帮主,岳飞到时一定恭候他的大驾。 收复天王帮的事情议定后,岳飞知会傅天鹏和赵雪晴回来。两人回信告知岳帅,哈密蚩已经乔装混入了中原。为了收复天王帮的事情得以成功,他们要留下来阻止他进行破坏。 岳飞叮嘱傅天鹏和赵雪晴,哈密蚩是金国的军师,为人诡计多端。他的身边一定会跟随很多高手,千万不能意气用事,让自己置身险地。 傅天鹏答复岳帅,凡事定会多加小心。 第三日很快到来,傅天鹏问金良,哈密蚩此行带了多少人马。金良听到他的话后,瞪大眼睛呆望傅天鹏。傅天鹏问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金良脸现慌急,他告诉傅天鹏自己根本知道哈密蚩是谁。 傅天鹏神情正色地告诉他,与他坐在一起喝茶的人就是哈密蚩,他是大金国的军师。你把宋朝的物资卖给金国,就是帮助金人打自己的国家。 金良得知真相吓得面色如土,他对傅天鹏讲,这些都是他的朋友黄奇让他干的,黄奇让他将物资卖掉,并给他好处。 傅天鹏对金良说道:“金良,你并不是袭击官船和民船的元凶,这里面的情况你也不清楚。待你将哈密蚩引来后,我擒拿此贼后,就将你放了。记住身为大宋子民,不要做有损社稷黎民的事情。” 金良连连点头,答应傅天鹏一定会记他的这番话,并表示要和黄奇划清界限。傅天鹏和赵雪晴在金良家的附近埋伏好后,只待哈密蚩自投罗网。 金良身背宝物,坐在院中等着哈密蚩到来。很快东南方向腾起一阵烟尘,两匹快马向这边奔来。哈密蚩和随从下马来,对金良说道:“金良,我让你准备的寒铁都准备好了没有?” 金良笑着对哈密蚩说道:“蚩大爷,你要的东西全在这里。” 哈密蚩伸手来取袋子的时候,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杀了出来。傅天鹏对哈密蚩说道:“哈密蚩,你以为装扮成古董商的样子,就可以逃过我的眼睛吗?” 哈密蚩转头一看傅天鹏,对他冷笑道:“原来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小子,今天在这里碰到你,真可以说是冤家路窄啊。” 傅天鹏弹刀出鞘,伸手去捉哈密蚩。哈密蚩闪身躲过这一抓后,他的随从双掌合十,以一记童子拜佛,狠狠拍在了傅天鹏的胸口。傅天鹏这时感到五内翻江倒海,他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哈密蚩见傅天鹏胸口中了一掌,立时哈哈大笑道:“蠢材,你以为本军师可以轻而易举让你捉到吗?我有高手贴身保护,还能怕了你。” 那名随从将外衣和帽子脱掉后,傅天鹏才看清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个僧人。此人满脸横肉,眼如铜铃,阔鼻海口,颔下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此人绝非善类。 哈密蚩告诉傅天鹏,他已经中了普风大师的血影追魂手,七天之后将化作一滩浓血。傅天鹏怒从心起,他运尽全身的真气,将法善大师传授给他的赤阳神功中最精妙的一式赤焰烈阳打了出来。 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浪将四周团团围住,哈密蚩的衣服立时起了火,他吓得连蹦带跳。普风也顾不得再与傅天鹏交手,他拉着哈密蚩逃离了此地。 金良见傅天鹏受了伤,赶快将自己家的马牵了出来。他对赵雪晴说道:“女侠,赶快将傅大侠救上马,找名医为他诊治。” 赵雪晴含泪谢过金良,带着傅天鹏直奔岳飞的营帐而去。此刻岳飞正带着众将与杨幺到接头地点会合。在半路上中只听两边杀声震天,他的前后俱被金兵团团围住。 前面的一员战将勒住战马,瞪着一对环眼直视岳飞。岳飞一看上面的旗帜,知道来人便是金兀术。后面的一员战将手持双鞭,跨下黄膘马,神情凶狠地瞪着宋兵宋将。 岳飞指着金兀术怒斥道:“金兀术,你国挟制二圣,犯我疆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金兀术手擎金雀开山斧,冲着岳飞冷笑,他告诉岳飞,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二方将帅一照面,便剑拔弩张地打在了一起。而杨幺在行进的路上,也遭到了伏击。 杨幺见对面挡路的这个人身背青锋长剑,一身白衣,乃是个剑客。他就问对主为什么要挡住他的去路。对方冷冷地答道:“送你上西天。” 说罢,拔剑出鞘,向杨幺冲了过来。 适才此人背对杨幺,杨幺才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待他转过身来,才知道来者是长鲸帮的肖剑秋。杨幺大怒,喝令众兄弟将肖剑秋拿下,以为长鲸帮除却这个祸害。 待众人冲上前来时,肖剑秋吹了口哨,林中立时箭雨如蝗,天王帮的兄弟很多人被当场射死。杨幺大怒,冲上来和肖剑秋拼命。肖剑秋向后一翻身,使了招猿猴摘果,冲着杨幺打出一记蛇形镖。 杨幺的胳膊被镖打伤,他看了一下伤口,上面流出了黑血。杨幺怒指肖剑秋卑鄙。肖剑秋哈哈大笑,短暂相峙后,杨幺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待岳飞和金兀术激战过后,赶到这里的时候,肖剑秋带着金兵早已离开多时。岳飞看着死去的杨幺,心中痛惜不已。岳飞决心要帮助杨帮主找到凶手,以慰他在天之灵。 第六十回:济公施救 赵雪晴骑乘快马将伤重的傅天鹏带回营中,岳帅和诸将纷纷赶了过来。岳飞见傅天鹏脸上血色皆无,气若游丝,他连忙询问赵雪晴,傅少侠怎么伤的这么重? 赵雪晴泪眼盈盈,啜泣地说道:“岳帅,我们在查探袭击官船的事件里,发现金国的军师哈密蚩参与其中,天鹏哥识破了他的身份。想要将他擒拿的时候,被一个叫做普风的僧人给打伤。” “原来是他。”岳飞听到普风的名字,眉头紧锁,神情凝重。牛皋见他沉默不语,急得直跺脚。他扯着嗓门嚷嚷道:“大哥,你想什么就痛痛快快地说吗,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急死我了。” 岳飞瞪了他一眼,牛皋一吐舌头,低头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岳飞叹息地说道:“当年我的恩师周侗曾经告诉过我,普风这个妖僧心地歹毒,精通奇门遁甲,擅使各种暗器,是个非常厉害的人。老师走遍各处想除却这个祸害,可是普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想到老师仙逝后,他再次出来兴风作浪。” 众将听了岳飞的讲述后,心中都为傅天鹏感到叹惋。他们都十分清楚,周侗乃是旷世奇人,文武皆通,腹有韬略,既然他都认为棘手的敌人,可想而知傅少侠的伤势恐怕是难以救治了。 赵雪晴冰雪聪明,她当然知道岳帅话里的意思。然而即便是存有一丝渺茫的机会,她也绝对不会放弃。赵雪晴的泪水浸透了衣衫,她请求岳飞告诉她救治傅天鹏的方法。 岳飞摇了摇头,他与赵雪晴讲,自己只懂得行军布阵,于岐黄杏林之术并不了解,而且老恩师也没有留下什么医疾疗伤的书。 赵雪晴听了这话后,她伏在傅天鹏的身上痛哭不已。许久,赵雪晴停止了哭泣。她抓住傅天鹏的手柔声说道:“天鹏哥,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独自在世上偷生。” 岳飞和众将亲眼亲历这至死不渝的爱情,心中都是阵阵酸楚。他们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帮助什么,可是现实却让他们无能为力。 正当岳飞的营中陷入一片悲愤的时候,守门的兵士跑进来对岳飞说道:“禀报岳帅,外面有一个和尚前来化缘。我们给了他些银粮,可是他依旧赖在营中不走。” 岳帅对众人说道:“这个和尚既然化缘成功,却不离开。想必一定有什么事情,咱们出去看看。” 岳飞说罢整理衣装,带着营中诸将出去了。到了辕门前,岳飞看到一个和尚站在那里。他头戴破僧帽、穿着旧袈裟,脚下一双僧鞋露出了脚趾。再看其人,蓬头垢面,满身污黑,样子邋里邋遢。 岳飞细瞧眼前的这个和尚虽然衣着破烂,然而他的眼神却清明澄澈,仿佛可以照亮人的心底。岳帅向和尚抱拳深施一礼,和气地向他询问:“请问高僧从哪里来?” 和尚笑嘻嘻地答道:“天宽地阔,四海游走。” 岳飞又问和尚到这里有什么事情? 和尚又笑着告诉他:“经不谈,禅不理,吃酒开荤好诙戏,警愚功善度群迷,专管人间不平气。” 岳帅颖悟,见多识广。他听了和尚这番禅理精深的话后,对他说道:“高僧难道就是活佛济公师父吗?” 济公哈哈大笑,冲着岳飞一摇扇子道:“元帅,终于识得贫僧了。” 岳飞将济公请将帐中,济公一步三晃来到傅天鹏的面前,他俯身听了听傅天鹏的心跳后,对众人说道:“他受的伤很严重,如不及时救治,只怕性命难保啊。” 赵雪晴听了济公的话后,忙向他问道:“活佛,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救救他,哪怕让我去死,我都心甘情愿。” 济公轻摇扇子,口中念道:“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说完后,济公从袖中取出生有九叶的草药,这草药的叶上生有齿状叶轮,周身泛着金光。济公将草药捣烂成汁后,取出随身的酒葫芦,将酒混入了药汁里。赵雪晴将傅天鹏扶起后,济公将调和好的药汁灌入了傅天鹏的嘴里。 不一会儿的工夫,傅天鹏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恢复了红润的气色。岳飞等人连忙向济公称谢。济公摇着扇子告诉岳飞,续命草只能帮助傅天鹏延长七天的寿命,要想让他恢复如常,必须到天山去采集雪莲才行。 赵雪晴请济公指点迷津,济公告诉她,雪山之巅,博格达峰。济公说罢,便消失不见了。 时间紧迫,分秒必争。赵雪晴请岳飞好好照顾傅天鹏,她骑上千里良驹,不辞辛劳,一路直奔天山而去。到了天山脚下后,赵雪晴拴好马匹,到旁边的一处酒馆添酒备上干粮。她正待起身的时候,就见三个身着破旧棉衣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三人坐在店里的一处偏隅处,随便向掌柜要了些小菜和酒水。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的人,与对面的人说道:“王大哥,这可怎么办啊。司南让孙大棒子抢去了,咱们以后就没办法上山采药了。” 姓王的这个人没有言语,他端起酒一饮而尽后,又将酒盅斟满。这样一口气连喝了三盅后,他的脸上胀红起来。姓王的这人将酒杯攥得紧紧的,他对这两个人说道:“两位兄弟,等会儿喝完了酒,我就到孙大棒子那里要司南。你们两个等候我的消息。” 对面的两人当即对姓王的人说道:“王大哥,这可不行。咱们都是兄弟,我们怎能让你孤身犯险。” 姓王的摆了摆手,他跟这两个人讲,他们都是有妻儿的人,做什么事情要三思后行,多替自己的家人着想。 赵雪晴细细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对姓王的这个人很是敬佩。她决定看看自己能不能帮助他们。这一来是行侠仗义,二来也是需要他们的帮助。赵雪晴从他们的对话中已然知晓,在山中如果没有司南,必定会迷失方向。 姓王的喝了酒后,酒壮人胆。他让这两个人在这里等候,自己则推开店门出去了。姓王的这个人沿着雪坡一路向下,走了十几里后,来到了一座大院的门口。 他推开院门,冲着里面喊道:“孙大棒子,赶快把司南还给我。” 姓王的人这一声呼喊,里面的门突然开了,立时从中走出来十几个人来。这十几人一字排开,为首的这个人虎背熊腰,脸袋浑圆,一脸横肉。他的鼻梁上有一道三寸长的刀疤,说起话来眼露凶光。 孙大棒子冲着姓王的冷笑道:“王德顺,我看你是不要命了。敢管我东西。” 王德顺咬了咬牙,随手抄起一旁的木棍对孙大棒子说道:“孙大棒子,这些年来你在天山脚下巧取豪夺,随意欺凌我们这些药民。今天不是抢这个,就是要那个,明天还继续来。你非要把我们逼的走投无路,你才痛快呢。前天你抢走我们的司南,这让我们怎么去山里采药。反正横竖都是死,要不给我们司南,我就和你拼了。” 孙大棒子的脸痉挛似的抖了抖,他恶眼泛光,咬牙切齿地对王德顺说道:“王德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弟兄们给我上,把这小子给我宰了。” 孙大棒子一声令下,恶人们一拥而上,将王德顺围在了垓心。王德顺手拿木棍,冲着这些人一通横扫。他双目通红,额头上满是汗珠。 恶人们嘿嘿冷笑,各持兵器朝着王德顺砍了过来。 王德顺顾得了前面,顾不得后面。一会儿的工夫,便被恶人们打翻在地。在这生死关头,赵雪晴喝了一声:“住手。” 孙大棒子扭头看了一眼赵雪晴,见她玉颜如月,美若桃李。不由得心头一荡,他对众人说道:“兄弟们,先把这个小娘们给我捉回去。” 众恶人得令后,又扭身朝着赵雪晴这边扑来。王德顺从地上爬起来,对赵雪晴喊道:“姑娘,你快走。这些恶人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 赵雪晴弹剑出鞘,一对含露俏眼带着怒气。待众恶贼扑来,她突然凌空跃起,婵娟剑冷气幽幽,一招丹凤朝阳,直指群贼。赵雪晴轻盈盈落在原地时,那些恶贼尽数毙命。 孙大棒子见眼前这个纤弱的女子,一出招便将自己的手下尽皆除掉,立时吓得魂不附体。赵雪晴蛾眉敛蹙,对孙大棒子说道:“孙大棒子,你为非作歹,欺压良善。留着你这样的人,只会祸害一方。” 赵雪晴说罢,剑如灵蛇吐信,眨眼间孙大棒子除掉。王德顺这时吹了声口哨,不久一群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王德顺对众人说道:“各位兄弟,适才多亏了这位女侠帮助我除却了地方的祸害。咱们以后再也不怕被恶人欺负了。来,大家向女侠施一大礼,感谢她的仗义出手。” 赵雪晴忙让王德顺起身,并告诉众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江湖中人的本份,这件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赵雪晴告诉王德顺,这些年来孙大棒子抢占他们的东西,可以如数取回,分发给穷苦百姓。王德顺再次向赵雪晴表示感谢,他告诉赵雪晴如果有什么需要他们效力的地方,尽管吩咐。 赵雪晴与王德顺讲,她要到雪山上去寻雪莲,希望可以借取他手里的司南。王德顺点了点头,他从孙大棒子的衣服里取出司南交到了赵雪晴的手里。 随后,王德顺命一个兄弟取来貂皮衣和一壶酒。他对赵雪晴说道:“女侠,把这件貂皮衣服穿在身上,可以抵御山中的寒气。这壶参茸酒也有驱寒的功效。” 赵雪晴谢过王德顺,骑上快马直奔博格达峰而去。博格达峰终年积雪,凌绝九霄。赵雪晴仰望耸入天际的高峰,心中暗暗发誓,前路就是前艰险,也要取到雪莲,搭救天鹏哥。 第六十一回:普风摆阵 赵雪晴登石级,攀山壁,一步一趋艰难行进,最后终于雪峰山巅。她采到雪莲后飞速上马,返回了岳飞营帐中。现在取来雪莲,如何制药煎汤以救治傅天鹏,众人又犯了难。 这时济公又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告诉赵雪晴,要想使雪莲达到奇效,必须有忠义之血浸润它才行。合营众将从未听说过什么是忠义之血,济公看了看岳飞,笑着对他们说道:“岳飞元帅精忠报国,他身上流淌的血就是忠义之血。” 为了相救傅天鹏,岳帅划破手心,将自己的血滴在了雪莲上。一滴一滴,原本雪白的叶片,慢慢变成了殷红色。济公看着这一切,不住地点头。他走到岳飞的面前,伸手在他受伤的手心按了一下,血不但就此止住,伤口也神奇消失了。 众将把岳飞搀扶到椅子上,关切地询问他怎么样? 济公哈哈大笑,从怀中取出一包红枣。他告诉兵将,只要让岳飞喝了枣茶就会没事了。 赵雪晴感谢济公和岳飞的相救,她将雪莲和红枣一并拿到厨房去了。片刻的工夫,红枣茶和雪莲汤端了出来。岳飞饮下红枣茶,更加精神矍铄,英武不凡。 傅天鹏也在赵雪晴的精心照顾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到赵雪晴一对俏眼肿胀如桃,关切地说道:“晴妹,这些日子烦劳你为我担心了。” 赵雪晴满脸通红,对他说道:“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净说些疯话。” 岳飞和合营将士哈哈大笑。傅天鹏起身向岳帅和众将士表示感谢。岳飞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这位大师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更应该感激他才是。” 傅天鹏忙跪下向济公称谢,济公笑着将他扶起,口中不停地说道:“和尚我不过是提了个建议,这位姑娘不辞劳苦,千里迢迢赶赴天山为你采药,岳帅不计个人安危献血施救,他们才是最应该感激的人。” 傅天鹏告诉众人,今后行走江湖,将时刻把社稷和黎民放在心上,多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济公点了点头,他与傅天鹏说道:“傅少侠能够心怀苍生,和尚我非常高兴。眼下就有一人,也需要少侠的帮助。” 傅天鹏忙向济公询问,这个人究竟是谁。济公告诉他,那个在朝堂上仗义执言,得罪了奸臣被罢官的人。 傅天鹏听了这句话,平静的心中再起涟漪。这个人可以说是他的恩师,他的贵人,一个一身正气,与宗老元帅同样有着匡君辅国热血的人,他就是赵鼎。 想到赵相为朝廷求贤,不想却被奸相秦桧陷害,最后丢官罢职,发配岭南。傅天鹏的心中就意难平,他决心要到岭南看看赵相,以防止奸人伺机陷害。 济公医治好傅天鹏后,再次飘然离去。傅天鹏心中记挂赵鼎的安危,当即和岳飞请辞,与赵雪晴乘舟直奔岭南而去。一连数日的乘舟坐船,他们终于到达了南粤地界。 傅天鹏和赵雪晴人不歇息,马不停蹄,径直朝着府衙而来。他们给狱卒一锭金子,得到允许后便进去探视。他们两人在牢房前前后后走了一遍,也没有发现赵鼎的踪影。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这不对啊。如果以时间推算,赵相应该在这里的,如今不见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赵雪晴回答道:“天鹏哥,老贼秦桧对赵相恨之入骨,我想这一路上赵相定然吃了不少苦。咱们随处打探打探,或许能够得到什么消息。” 两人离开大牢后,出门又询问了狱卒,关于赵鼎的情况。狱卒连连说道:“不清楚,没看见。” 两人又沿街四下打听后,来往行人都说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人。在城中搜寻无果后,他们便出城沿着山路、密林,一直寻访下来。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前行时,突然前面尘烟四起,一个背着柴担的小伙子,没命地向他们这边跑来。 在小伙子的身后,出现了几个黑衣人。他们个个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地在后面紧紧追赶。傅天鹏将小伙子拦下,对他说道:“兄台,不要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小伙子听到傅天鹏的话后,慌慌张张地躲到了他的身后。待这几个黑衣人迎上前来,傅天鹏弹刀出鞘,闪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黑衣人大怒,对傅天鹏骂道:“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黑衣人说罢,纷纷举刀向傅天鹏砍来。傅天鹏身体向下一蹲,碧波宝刀划出一道弧光,向周围的歹人扫去。这一式中心开花,立时将黑衣人悉数解决。 傅天鹏除掉歹人,救下樵夫后,连忙向他询问,这些恶人为什么追杀他? 樵夫告诉傅天鹏,只因不久前他在林中的一间破茅屋,看到一位披枷戴锁的囚犯在那里。这个囚犯年纪在五旬左右,虽然是个阶下囚,可是他仪表堂堂,目光总是充满了坚毅和自信。他就这样被关在屋里,两天没有喝水吃过东西。我就趁着无人的时候,打算从铁门的孔中给他递着东西,不料被附近的看守发现了。他们见到我二话不说,拿出兵刃就来追我。就这样,我慌不择路地向前奔,结果看到了两位大侠。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根据这位兄弟的描述。林中铁屋被关押的人,一定是赵相。咱们得赶快把他救出来。” 傅天鹏说罢,便和赵雪晴去林中小屋搭救赵鼎。临走之际,傅天鹏对樵夫说道:“兄弟,这里已经是是非之地。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赶快远走天涯,逃命去。” 傅天鹏给了樵夫一些盘缠,让他可以到别处安身立命后,直奔密林而去。两人来到小屋门前,傅天鹏仔细看了一下这门锁,乃是精钢所铸造,不是神兵利器根本无法将它打开。 傅天鹏抽出碧波宝刀,将真气注入手腕。他举刀向锁头狠狠砍去,只听“咔嚓”一声,门应声而开了。两人冲进屋里,将赵鼎扶起。傅天鹏见到赵鼎脸色苍白,血色皆无,昔日那双充满威仪和正气的眼睛,如今已经变的迷离暗淡,他的心向刀割一样的疼痛。 此情此景,傅天鹏和赵雪晴见一代忠良落得个如此的下场,心中不禁满是酸楚,眼泪扑簌下落。 赵鼎抬起颤颤微微的手,摸了摸傅天鹏的脸。他满含笑意的说道:“人生于天地之间,就应该行的正,坐的正。为官更要心怀天下,多为社稷黎民造福。” 傅天鹏一边流泪,一边从腰间取出水袋,将水一点点倒入赵鼎的嘴里。赵鼎的嘴唇只沾了些水,便摇头不再喝了。赵鼎抓住傅天鹏的手,目光坚毅地告诉他,一定要不畏浮云遮望眼,与朝廷的忠义之士站在一起,为保国安民出力。 赵鼎的话说完后,他仰天长叹一声,便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傅天鹏伸手摸了摸赵鼎的脉搏,已然停止了跳动。赵相的死,傅天鹏痛心不已。他和赵雪晴将赵相好生安葬,离开了这里。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现在朝廷奸佞当道,像我义父和岳帅这样的忠义之士,必然是秦桧他们的眼中钉,所以咱们还是对他们多加保护,以防止金人从中得利。 傅天鹏见赵雪晴提到了金人,便想起了杨帮主被杀和打伤自己的普风,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金兀术为了夺取大宋的江山,无所不用其极。咱们是该好好谋划一下,以防止他们的偷袭破坏。” 待两人赶回岳飞大营的时候,傅天鹏和赵雪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大营上空乌云笼罩,一股浊浪将营盘团团包围,在激流险湍的外部,一道火龙来回穿梭,不断向营帐喷吐着烈焰。 山腰上,普风手持黑白二旗,口中念念有词。一旁的金兀术和哈密蚩见到岳飞的营帐乱作一团,忍不住拍手大笑。金兀术对普风说道:“大师,稍后我向岳飞的营帐喊话,他们要是拒不投降。你就替本帅将他们全部烧死,淹死。” 普风脸上冷笑,冲着金兀术点了点头。接着金兀术冲关岳飞的营中喊话:“请征北大元帅,太子少保,岳飞元帅出来答话。” 岳飞站出来后,对金兀术说道:“金兀术,你我之间有窃国占土之恨,我恨不得生啖你肉,有什么好讲的。” 金兀术圆眼一瞪,冲着岳飞吼道:“岳飞,死到临头了你还在这里逞英雄。要不是本帅见你是个人才,适才早就让普风大师结果了你的性命。生死攸关,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些。” 岳飞神情正色,怒斥金兀术。他告诉金兀术,玉可碎而不可毁其白,自己纵然是死,也有青史留名。 金兀术听到岳飞的肺腑之言后,知道再劝无益。他冲普风一挥手,示意他不要对岳飞等人客气。普风挥动令旗,一时间激流翻涌,火光冲天,岳飞的大营完全陷入到了将要倾覆的境地。 这时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我想起来了。普风摆下的是水火二象阵,阴阳互补,威力无比。” 傅天鹏见赵雪晴说出阵名,便问她有没有破阵的良策。赵雪晴告诉他,眼下只有直取普风的法坛,才能解救岳帅的危机。然而水火二象阵阴暗互生,不是设坛的人,一旦踏错方位,立时粉身碎骨。 傅天鹏看到眼下的时势,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告诉赵雪晴,个人的安危已然顾不得了,如果他有意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罢,傅天鹏冲着普风大喝一声,快马飞如流星,直奔他的法坛而来。? 第六十二回:华山脚下 傅天鹏单人独骑,像流星似的奔着法坛冲了过去,普风见状露出阴险的笑容。阵内风云际会,黑水咆哮,猛火冲天,然而傅天鹏触阵踏动机关,里面的消息暗器却对他毫发无伤。 适才还在得意大笑的金兀术和哈密蚩,看到眼前的情形全都吓傻了眼。普风这时才缓过神来,他明白水火二象阵所以对傅天鹏没有效果,是因为他一定服过了加有忠义之血的天山雪莲。天山雪莲至寒,忠义之血至烈,两者阴阳调和,就能够对抗阵法的伤害。 想到这里,普风赶紧让金兀术和哈密蚩离开这里。金兀术和哈密蚩知道情势不妙,返身往山下跑。普风一手持令旗,一手执剑,从法坛上跳下来,他顺手一扬,将令旗朝着傅天鹏甩了过去。 傅天鹏抽出碧波宝刀,一刀将令旗断为两截。普风随即又掷出宝剑,直戳傅天鹏的心窝。傅天鹏神龙摆尾,侧身躲过利剑后。伸手抓住剑柄,催动内力将宝剑一分为二。 连番进攻没有占到便宜后,普风将坛上香烛熄灭,烧了法坛,跟着金兀术他们骑上快马逃跑了。营帐危机解除后,兵将们个个精神振奋,他们排山倒海般向山下的金营冲了过去。 金兵见主将弃营而逃,也跟着没命地一路狂奔。牛皋和吉青等将领率大军乘胜掩杀,斩获粮草和辎重无数。他们让兵士把这些物资运回大营,向岳飞报捷。 岳飞命人查点营中伤兵,然后整肃军务,以待来敌。此次傅天鹏奋勇冲锋,帮助大军化解了倾覆的危险。岳飞将他的功劳上奏朝廷,高宗看到奏折后龙颜大悦,下旨厚赏以示褒扬。 当晚,岳飞和傅天鹏以及营中诸将商议如何防备金国再次来袭的计划时,一名兵士进来报告岳飞,他们在营帐外面发现了一名倒地昏迷的人。 岳飞听到这个消息,赶紧带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到营外查探。傅天鹏借助火把的光亮,看清了这个人的相貌,他就是天王帮的左使杨义。 傅天鹏看到杨义浑身血痕,脸色苍白,赶紧将他抬回了营中。 岳飞询问傅天鹏,这个昏迷不醒的人是谁?傅天鹏告诉岳飞,他是天王帮的左使,名字叫做杨义。为人慷慨好爽,是个忠义的人。 岳飞听了点了点头,立刻找来随军郎中为杨义诊治。郎中为杨义的伤口敷上膏药后,又开了几副理气回血的方子。他告诉岳飞,这个人就是因为失血加以没有好好进食,所以才会变得体弱晕厥。休息个两三天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傅天鹏谢过了郎中,守在杨义的身边精心照顾。杨义昏睡了两天后,睁开了眼睛。他见到傅天鹏后,伤心地泪水直流。傅天鹏担心悲伤会不利于他的康复,极力劝慰杨义看开些。 这时赵雪晴将厨房端了参汤,傅天鹏接过来后,帮助杨义慢慢服下。杨义喝过参汤后,脸上渐渐有了些红润的气色,整个人说话也有力。傅天鹏看到他的状态,心中十分高兴。 两人正在谈话的时候,岳飞带着几位将领进来探望杨义的伤情。杨义一看岳飞到来,他的脸上突然怒气充盈,发了疯一样就要下床和岳飞拼命。 傅天鹏拦住杨义,问他为什么对岳帅这样的仇视。杨义手指岳飞,告诉傅天鹏,正是因为他勾结长鲸帮,才使杨帮主中了奸计以致被害。不找他报仇找谁报仇。 傅天鹏听完杨义的诉说后告诉杨义,加害杨帮主的是长鲸帮的肖剑秋,不过他早就被刘老帮主逐出帮去。我身边的是长鲸帮的赵雪晴,你若不信可以问问她。 赵雪晴拿出长鲸帮的令牌让杨义看了一眼,然后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杨义讲了一遍。杨义听了后,心中如梦方醒。他向岳飞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岳飞面带微笑,让杨义好好在这里休养,报仇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待岳飞和众将们走后,杨义请求傅天鹏替他打探肖剑秋的动向,这个天王帮的仇人,不亲手将他除掉,难以告慰杨帮主的英灵。 傅天鹏答应下来,他告诉杨义,即便是想找肖剑秋报仇,也得养好了身体才行。数日的疗养后,杨义身体一如往常。他到帅帐中感谢岳飞连日来的精心照料。 岳飞知道杨义是个忠义的人,让他以后多为百姓做些好事。杨义点头答应后,转身出去了。他走到门口,发现了与傅天鹏和赵雪晴交谈的王佐。 故人相见,心情激动。杨义喊了声:“王大哥,多年没见,没想到你在岳帅的营中效力。” 王佐见到杨义,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询问他的近况。 杨义叹息地告诉王佐,现在天王帮四分五裂,全是因为贼人肖剑秋设计加害杨帮主导致的,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王佐对杨义说道:“兄弟,那肖剑秋依仗金人,干了不少背弃朝廷的事情。他武艺高强,为人奸诈。你要找他报仇,一定要慎重再慎重,绝对不能凭着一腔热血莽撞行事。” 杨义跟王佐讲,他会记住这一番话。说罢,他辞别王佐,跟着傅天鹏出了帅营。下山后,杨义问计傅天鹏,到哪里才能打听到肖剑秋的行踪。 傅天鹏告诉杨义,他会和雪晴一起到鸿信门请温九和温十两兄弟帮忙。杨义要与傅天鹏两人同行,傅天鹏告诉杨义,眼下天王帮群龙无首,亟需有人能够整肃帮务,恢复天王帮往日的气象。如果帮中兄弟因为争夺帮主而大打出手,那么杨帮主泉下有知,也不会愿意看到这些。 杨义也认为傅天鹏的话入情入理,他与傅天鹏辞别,嘱咐两人一路上多加小心。傅天鹏和赵雪晴不日来到鸿信门,找温九和温十两兄弟探听肖剑秋的下落。 温九和温十两兄弟马上知会帮中弟子到外面进行查探,半日的工夫,弟子进来禀报说:“两位帮主,属下已经探听到,肖剑秋正在联络华山派、天王帮、快马帮,商议重整长鲸帮的事宜。” 温九和温十听了弟子的禀报后,又询问商谈的时间和地点。弟子答复:“十日后,在华山云台峰下面的登云亭” 弟子退下去后,傅天鹏与温九、温十和赵雪晴说道:“肖剑秋这个恶贼,背宋投金,残杀武林同道,今番在华山,我一定手刃此贼。” 十日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到达华山脚下。华山派掌门陈青峰正在吩咐手下弟子招待天王帮、长鲸帮、快马帮的来客。傅天鹏和赵雪晴在远处观瞧,见进来的人个个都手持请帖。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看来要想混入到里面,还得弄个请帖才行。”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这请帖都是按数派发的,而且进来的人都要交回华山派,咱们总不能去偷去抢。” 赵雪晴冲傅天鹏莞尔一笑,让他静心等着看好戏就行。两人说话间,就见到有两个华山派的弟子,走到门外在一旁的角落里背着人偷偷嘀咕着。 赵雪晴让傅天鹏跟在她的后面,两人悄悄跟在这两个弟子的后面。就听一个弟子说道:“嘿嘿,这次师父让咱们到山下买东西,正好可以到城里的春宵阁耍耍,那里的姑娘细皮嫩肉的。嘿嘿嘿。” 这两个弟子越说越下作,赵雪晴听了羞红到了耳根,傅天鹏见她艳如明霞的脸,掩嘴偷笑。赵雪晴扭头瞪了他一眼,咬着嘴唇生气。 待这两名弟子下了山,傅天鹏和赵雪晴一路跟随。入城后,两名弟子直接进了烟花地,赵雪晴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傅天鹏问她为什么不走了。赵雪晴满面羞红,小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地方太脏了,我不能进入,你去收拾这两个人。” 傅天鹏点了点头,冲到里面去找那两个弟子。这里的老妈子看到傅天鹏到处乱闯,立即将他拦了下来。老妈子冷冷地说道:“哎哎哎,你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闯什么。” 傅天鹏见老妈子出来拦他,将一锭金子塞到她的手里,并告诉她,华山的那两位朋友在哪里? 老妈子看到金子立时眉开眼笑,她给傅天鹏指了路。傅天鹏便按照她说的房间,去找那两名华山的弟子。傅天鹏推门进去后,那两名华子弟子见有陌生人闯进来,马上向傅天鹏冲了过来。 傅天鹏大步上前,拳打脚踢将那两名弟子揍了个鼻青脸肿。接着他用两人的腰带,将他们紧紧困住,并顺便将两人的衣服拿走了。临行时,傅天鹏告诉周围的人少管闲事,这些人吓得全都跑开了。 傅天鹏穿上华山弟子的衣服,赵雪晴则扮成了送货的伙计。两人就这样混入了华山。到了云台峰的登云亭后,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各派的不少弟子已经陆续到了,中间的两张座位是给华山掌门和赵白鹤的,旁边的座位则是各大帮派的掌门。 肖剑秋坐在长鲸帮的掌门位置,神情得意,面带奸笑。傅天鹏瞟了他一眼后,心中的怒火猛然蹿了上来。赵雪晴让傅天鹏保持克制,听听他要说什么。 待华山掌门陈青峰和白鹤门掌门赵白鹤到了后,陈青峰请赵白鹤说出此次聚会的目的。肖剑秋站起来告诉众人,沿江的帮会都是各自为战,很难凝聚起抗金力量,应该推选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当总帮主。 他的话一出口,陈青峰马上站出来支持,接着其它帮派的人也跟着遥相呼应。 傅天鹏见这个情形勃然大怒,他跳出来大骂肖剑秋是个逆贼,弹刀出鞘要与他拼命。 第六十三回:新仇旧恨 肖剑秋的合帮并派提议刚一提出,傅天鹏满面怒气,拔刀站了出来。肖剑秋见傅天鹏出现在了华山,他的脸上先是一愣,继而又显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傅天鹏一口一个长鲸帮弃徒,欺师灭祖的败类,斥责肖剑秋。然而肖剑秋非但没有生气,还振振有词地告诉傅天鹏,没有证据不要随意往别人的身上抹黑。 二人正在争斥之际,陈青峰站出来质问傅天鹏,受什么指使到这里来搅局。他并不是受邀帮派的人,而且还穿着华山派的衣服,分明是上山来找碴的。就在陈青峰动怒的时候,那两个华山弟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们一看到傅天鹏,就在陈青峰的面前捏造事实,说傅天鹏揍了他们。 陈青峰听了弟子告状后,瞥了傅天鹏一眼。他扭过头,指着傅天鹏追问弟子,这个人为什么打人? 弟子告诉陈青峰,傅天鹏就是瞧不起华山派,要不然我们与他素未谋面,他为什么拿走我们的衣服,并将我们绑缚起来。 此时,傅天鹏听到陈青峰师徒的对话后,真的是干吃哑巴亏。他不能在众人面前提及自己到春宵阁去教训这两个华山派弟子,因为人言可畏,恐怕说什么的都有。而且这也会令华山派颜面扫地,陈青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此番只身前往华山,并不是要和华山派结怨,而是对付肖剑秋这个江湖败类。 想到这里,傅天鹏冲着陈青峰一抱拳,言词诚恳地跟他讲明,自己本无意冒犯华山派。至于今天发生的不愉快事情,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向陈掌门说清楚。 肖剑秋听出傅天鹏的话内含门道,他眼珠一转,用言语追问傅天鹏有什么事情不能当着众位帮主的面讲清,背后鼓捣一定是见不得人。 两名华山弟子见肖剑秋这么一说,也跟着推波助澜。陈青峰见傅天鹏不说话,他以为傅天鹏理亏,就要动手教训傅天鹏。 这个时候,赵雪晴出来直接与赵白鹤对话。她对赵白鹤说道:“赵前辈,你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今天应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师父在世时,已经将肖剑秋逐出师门,当时你是在场的,并且亲囗说明要替武林除害。为什么我师父死后,你就背弃前说,出尔反尔了。天鹏哥闯入华山派,他的行为虽然欠妥,但是本意绝非对华山派不敬。而是要阻止合派,粉碎某些人的不轨意图。” 陈青峰听完赵雪晴这番话后,冷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以为如簧巧舌,就能让老夫放弃教训这小子的念想吗,做梦。” 赵雪晴见陈青峰不识时务,立刻反唇相讥,她冷冷地对陈青峰说道:“陈掌门,既然你想动手,那咱们就来个君子协议。” 陈青峰瞪了赵雪晴一眼,追问道:“丫头,你搞什么鬼?” 赵雪晴没有理会陈青峰的问话,转身接着对赵白鹤说道:“赵前辈,天鹏哥并不想与华山派结怨,然而陈掌门咄咄逼人,非要动武不可。大家都是行走江湖的人,面对挑衅不敢接招,岂不是让武林同道耻笑。不过比武动手,拳脚无情,刀剑无眼,陈掌门若是输了,这张老脸往哪搁。他可不能一气之下,找天鹏哥寻仇。” 陈青峰听完赵雪晴的话后,气得怪眼上翻。他骂道:“臭丫头,你怎知老夫就能败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里。今天有赵大侠在这,我就直言不讳,要是我输了,这合帮并派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败军之将,还有什么脸插手江湖上的事情。” 这时,肖剑秋又跳出来言语挑事,他对赵雪晴“哼”了一声道:“适才陈掌门已经当着众位英雄的面,提出如果自己败了,应该负什么责任。傅天鹏这小子要是输了,又该如何?” 赵雪晴对众人说道:“各位前辈,如果天鹏哥比武输了,我们自会以长鲸帮的最高礼数向华山派谢罪,并将恶贼肖剑秋交给赵大侠处置。” 赵雪晴此言一出,肖剑秋气得鼻子冒烟。赵雪晴不禁自承长鲸帮帮主,又出言痛骂肖剑秋的同时,还抬举了赵白鹤。赵白鹤被她这样一夸,一定不会放过我。师妹,你实在太狠了。 肖剑秋想到这里,站在像失魂似的。 赵白鹤见陈青峰和傅天鹏对比武条件都没有异议,冲着肖剑秋一摆手,示意他退到一边。 陈青峰手拿龙泉剑,身姿如熊罴立地,猿猴环伺。他脚下环步迂回,腿占阴阳二象,挥动龙泉剑“唰唰唰”就是三下。剑尖分上中下三路照着傅天鹏的面门、心窝和腿部刺去。 陈青峰一边进招,一边嘴里冷笑道:“小子,我这招式叫做三足鼎立。” 傅天鹏见陈青峰如虹的剑招向自己奔来,他向后退了两步,就势一仰头,使了招贵妃醉酒,巧妙躲过陈青峰的进攻。然后立即鲤鱼打挺,拔出碧波宝刀紧守门户。陈青峰的剑法虽说是行云流水,还过傅天鹏攻守兼备,在密不透风的躲避时,还不时向陈青峰进攻。 陈青峰在剑招上没有讨到半点便宜,他改变策略,一面继续向傅天鹏出剑,一面以凌厉的拳法对付傅天鹏。他剑招为主,拳法为辅,上下呼应,进退有序。旁边的众人看到陈青峰的武功后,不禁连连点头。他们在心中暗暗说道:“不愧为凌波剑,这剑招出神入化,前招未消,后招又至,滔滔不绝,防不胜防。” 两人对拆数招后,陈青峰虚点一剑,直奔傅天鹏的咽喉。傅天鹏宝刀一横,以五岳朝宗,将陈青峰的招式拦下。陈青峰见傅天鹏下盘未防,一拳海底捞沙,打向他的腹部。傅天鹏丹田真气如涛涌浪翻,任督二脉蓄劲待发。 等到陈青峰一拳打来时,傅天鹏双掌一架,将陈青峰的胳膊紧紧缚住。陈青峰就此动弹不得,傅天鹏就势双掌平推,一招钱江潮涌,将陈青峰震了出去。陈青峰摔在地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打颤。 这时赵白鹤站了出来,他对陈青峰说道:“陈掌门,你已经输了。” 陈青峰瞪了傅天鹏一眼,拾起宝剑,退回到座位上去了。接着赵白鹤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你已经胜出,可以任意提出要求。” 傅天鹏扭头怒视肖剑秋,各位掌门,拿下这个欺师灭祖的恶贼。因为有赵白鹤压阵,这些帮主不敢不听号令,他们随即起身,对肖剑秋拔刀相向。肖剑秋见此情形连连冷笑,他指着众人说道:“都是些趋利避害,见风使舵的家伙。既然道不同,留着你们也是无益。” 肖剑秋喊了一声:“动手。” 就听快马帮帮主马迅行,“啊”的一声惨听,倒地身亡了。众人大惊之下,向后一望,将陈青峰正在擦拭剑上的血迹。傅天鹏见状,抽刀向前,就要与陈青峰拼命。这时赵白鹤闪身出来,伸手将傅天鹏拦住。 赵白鹤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老夫识人不察,轻易相信了陈青峰的话,就让我亲自出手,替中原武林除去这个败类。” 陈青峰冲着赵白鹤冷笑道:“赵白鹤,金人已将华山团团围住,识相的话赶快投降。”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数十名黑衣人闯了进来。傅天鹏看这些人的衣着服饰,立刻觉察岀他们是五剑堂派出的杀手。傅天鹏对赵白鹤说道:“赵前辈,这些人是金国五剑堂的刺客,专门到中原行刺抗金的将领和江湖义士。” 赵白鹤大怒,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两位少侠,除掉这些歹人。” 赵白鹤一语言罢,步下踏莲花,拳上走流星。他以迅捷的身法,朝着陈青峰奔了过来。陈青峰剑锋一指,丹凤朝阳,直奔赵白鹤的心窝。赵白鹤移形换位,向旁边一闪,伸手反扣陈青峰的胳膊。一招苏秦背剑,将陈青峰牢牢制服。接着他单掌力劈华山,拍向陈青峰后心。 陈青峰“哇”的吐了一口鲜血,随即绝气而亡。肖剑秋见赵白鹤将陈青峰打死,暗暗扔出隐介藏形,一阵刺鼻的烟雾后,肖剑秋又消失了。 山下金兵各持强弓硬弩,紧紧守住要道。赵白鹤让大家扯下青布帐幔,遮挡射过来的箭矢。他一马当先,冲在前面开辟道路。 守山的摩柯利命令金兵投掷灰瓶和毒蒺藜,挨上的人死伤不少。傅天鹏抡动青衣布幔,将地上的毒蒺藜甩回给金兵。摩柯利连连闪避,又指挥兵士击杀下山的众人。赵白鹤告诉傅天鹏,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傅天鹏凌空而起,一招鹞子翻身,发掌拍向摩柯利。摩柯利呆望之际,傅天鹏掌力已到,立时将他拍死于马下。接着赵白鹤带着众人冲进金兵队伍,金兵马上向四方溃逃了。粉碎了 肖剑秋的阴谋后,赵白鹤一看各帮情况,帮主在此次聚会中悉数被杀。 傅天鹏和赵雪晴向赵白鹤进言,让他统领华山派、长鲸帮、快马帮,整肃帮务,以帮助宋军水师做好水上防务。赵白鹤点了点头,临危受命做起了总帮主。 第六十四回:铸剑谷里 傅天鹏见赵白鹤答应统御水路各帮,心中十分高兴。他告诉赵白鹤,自己和雪晴两个人还要继续追查刘老帮主真正的死因。提及刘仁礼,赵白鹤的脸上便显现出一丝愁苦,他感到自己虽然和刘仁礼是知交好友,然而在他被人加害时却没有及时出现,真的是羞愧难当。想到这里,赵白鹤向赵雪晴了解刘仁礼遭到毒手时的一些情况。 赵雪晴将肖剑秋那支淬毒的蛇形镖交给了赵白鹤,赵白鹤见这支镖虽然沉甸,但是刃口锋利,没有丝毫的缺损。再看镖身的颜色和取材,赵白鹤知道了这支镖是铸剑谷的公孙善打造的。清楚了镖的来历后,赵白鹤让傅天鹏和赵雪晴到铸剑谷探听情况。 赵雪晴对赵白鹤说道:“前辈,这支镖即便是公孙善打造的,也不能说明他与我师父的死有关,咱们应该查清镖上的毒汁是什么人所制作更稳妥点。” 赵白鹤点了点头,他对赵雪晴的清晰判断很是赞赏。赵白鹤告诉赵雪晴,他之所以让她和傅天鹏去铸剑谷,那是因为公孙善这个人脾气暴躁,处世怪异,只有求铸兵器的人满足了他的条件,公孙善才答应打造。我让两位少侠去铸剑谷,一来了解刘帮主被杀的线索,二来查查公孙善从中是不是有见不得人的利益。 傅天鹏和赵雪晴了解此行的目的后,即刻动身奔赴铸剑谷。动身之前,赵白鹤提醒两人,如果在铸剑谷得不到消息,可以到苗疆巫蛊坊找金发鬼母询问施毒的问题。傅天鹏记住赵白鹤的话后,跟着赵雪晴出发了。 铸剑谷在茫茫大漠深处,这里狂风肆虐,寸草不生。唯有两边倾颓剥落的断垣残墙,在岁月的长河,默默地守望这片戈壁。傅天鹏和赵雪晴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了铸剑谷的所在。 这里遍布鸟兽尸骨,时而遍来的秽臭,令人心烦意乱。在毫无遮挡的四野,有一所幽暗的石屋,孤单无依,满是苍凉。 傅天鹏上门叩门,过了不久,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形佝偻的人,这个人头顶斑秃,长圆脸型,尖下巴,两道淡眉似有若无。一对死水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傅天鹏。赵雪晴看了一眼开门的人,心中暗暗吃惊。这个人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行尸走肉。 傅天鹏见到来人,客气地问了一声:“前辈,可是公孙善?” 公孙善没有答话,而是继续用他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盯着傅天鹏。良久,他才从干瘪的嘴里挤出一句话:“你到这里干什么?” 傅天鹏询问公孙善,可曾有一个身负青锋剑的人,到这里打造蛇形镖? 公孙善冷冷地答复傅天鹏,关于这个人的情况他一概不知,也不会对他说什么。说罢,公孙善转身往对面的铁炉里添木炭,然后抄起砧上的铁锤,一下一下敲击尚未打好的箭头。 傅天鹏想起赵白鹤的话,知道公孙善不会轻易帮助别人。因尔傅天鹏直截了当,询问公孙善怎么样才能开口说出秘密。 公孙善打量着傅天鹏,目光聚焦在他身背的宝刀上面。公孙善让傅天鹏把宝刀给他,他就说出那个人到这来的秘密。傅天鹏见公孙善看中了碧波宝刀,便对他说道:“前辈,这宝刀是先父留下的遗物,对我至关重要,是不能给别人的。您要是有其他的条件,尽管提出来,晚辈一定竭尽所能完成。” 傅天鹏的话刚一脱口而出,公孙善僵尸般的脸立时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他顺手向外一指,示意傅天鹏马上滚出去。一旁的赵雪晴见公孙善蛮横不通情理,便告诉他这件事关乎武林的安危,绝不是件小事。 公孙善瞟了一眼赵雪晴,轻蔑地答复她,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照样缄言闭口,什么也不会说。碰上这样一个不通情理的人,傅天鹏毫无办法。他解下碧波宝刀,将它递给公孙善。这时赵雪晴闪身出来,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碧波宝刀是祖上传下来的,不能轻易交给他人。” 傅天鹏叹了口气,他告诉赵雪晴,自己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他说完后,准备将碧波宝刀递给公孙善。赵雪晴这时让公孙善拿出证据,以证明自己和肖剑秋之间的交易。公孙善见赵雪晴阻止,气不打一处来。他恶眼上翻,示意傅天鹏不要交刀了。 傅天鹏告诉赵雪晴,要是能够了解到刘老英雄死去的细节,那么这把刀交出去也值了。傅天鹏说完将碧波宝刀递给公孙善,公孙善将一张纸单给了傅天鹏。傅天鹏接过纸单一看,上面清楚地写着,肖剑秋将太湖十三舵的六个分舵交给公孙善,条件就是做一千个“隐介藏形”和一千只蛇形镖。 傅天鹏将纸单让赵雪晴看了看,赵雪晴怒冲双颊,满面通红。她生气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师父在世时就说他恃强斗狠,心气孤傲,根本不能执掌太湖十三舵。师父出于肖剑秋的性格使然,没有将帮主之位传给他。没想到他结交歹人,意图以卑鄙的手段谋夺帮主位置。这个纸单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待咱们回去后,把它交给赵白鹤前辈。让他把肖剑秋的恶行公诸于世,让江湖中人与他划清界限。” 二人正在商谈的时候,公孙善哈哈大笑起来。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他一副张狂得意的样子,纷纷转过了头去。公孙善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既然是做买卖,就应该盈利,不然就成了赔本买卖。 两人听到公孙善这么一说,忙问他这买卖要盈什么利?公孙善的眼中露出一丝凶光,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这利钱,就是你们两个人的命。” 傅天鹏这时步赶八极,双拳交错,灵狐出洞。他摆好防御姿势后,手指公孙善。傅天鹏对公孙善说道:“公孙善,你我平水相逢,为什么要对我们两人刀兵相向?” 公孙善听见这话以后,圆睁死鱼眼,把目光移向赵雪晴。公孙善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臭丫头太爱管闲事了,她在天山脚下杀了我的外甥孙大棒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傅天鹏见公孙善的模样,冷冷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个当舅舅的一副丑恶嘴脸,想必你的外甥也是欺压良善,为害一方的恶痞。” 公孙善听到傅天鹏这句讥讽的话,怒骂了一句“找死。”他抽出碧波宝刀,单掌朝前,宝刀在胸前依弧划动,蓄劲待发。傅天鹏在公孙善的对面,目光紧紧盯住他的双手。短暂相峙后,公孙善挥动碧波宝刀转了一圈后,照着傅天鹏的头颈,“唰唰唰”就是三刀。这三刀如乘风破浪,快绝刚猛。 傅天鹏掌心合一,心沉丹田。形如熊罢观天,意似苍鹰俯察。他全神注视公孙善的一举一动。见碧波宝刀缠头裹脑,朝向自己砍过来,傅天鹏白鹤亮翅,身体腾跃后,一脚将眼前的砧板踹了出去。公孙善见厚重的铁砧飞向自己,他挥动宝刀迎了上去。铁砧与宝刀相碰后,“咔嚓”一下,断为了两截。 赵雪晴见傅天鹏与公孙善打在一起,当即抽出婵娟剑与傅天鹏夹击公孙善。傅天鹏见赵雪晴上来助攻,他的心里十分焦急。傅天鹏冲着赵雪晴不断摆手,示意她不要搅进战局。然而赵雪睛盈盈纤柔的身姿,依旧站在原地。 傅天鹏见劝不动赵雪晴,就提醒她千万小心,不要被碧波宝刀的寒气伤到。公孙善眼放凶光,像一头凶兽。他挥手就是一记乘风破浪,宝刀幽冷的光一闪动,迎面的铁床又被斩为了两截。 在这有限的空间内,公孙善仗着碧波宝刀横行无忌。傅天鹏本意用赤阳神功与其抗衡,然而赵雪晴在自己的旁边,强劲的内力也会将她误伤。是以傅天鹏与公孙善搏杀之时,只能以常规招式抵挡,结果战力下降,攻效大减。 赵雪晴冷静观察一下当前形势后,也知道对付公孙善只能采用智取的方法。她抬头看到墙壁上挂着一股粗绳,立即飞身上前,把绳索拿在手里。赵雪晴将绳索的一头挽个结,在空中晃了晃。她瞅准公孙善的走位,一扬手将绳索套在了他的身上。接着赵雪晴收紧绳索,使了招缚虎擒龙,让公孙善动弹不得。 傅天鹏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抓起一枚铁钉,摘叶飞花,铁钉直向公孙善的心窝射去。 只听他“啊”的一声惨叫,被穿了个透心凉。 傅天鹏取回碧波宝刀,跟着赵雪晴离开了铸剑谷。江湖仇杀,步步惊心。傅天鹏和赵雪晴看了一眼这戈壁荒滩,飞身上马直奔苗疆而去。 日色渐渐西沉,两人就近择处安歇。傅天鹏拾柴生火,将打来的鹌鹑烤熟分给赵雪晴。傅天鹏握住赵雪晴的手说:“晴妹,我知道你一心要为刘老英雄报仇。我将宝刀交给公孙善,不正可以知道些消息吗?” 赵雪晴一双星眸秋水含情,她柔声告诉傅天鹏,探听师父被害的消息可以有别的方法。而宝刀乃是祖上传下的至宝,不能落入别人的手里,更不被歹人玷污。 傅天鹏得遇这样的红颜知己,心中快意限。他轻轻将赵雪晴揽入怀中,赵雪晴安静地靠在他胸前。天空明月如皎,群星似玉,夜空的美,在两个人的心中漾动。 第六十五回:苗疆逢敌 傅天鹏跋涉千山万水,来到苗疆。他和赵雪晴两人找到金发鬼母的所在后,直奔这里而去。鬼母所在的地方烟瘴笼罩,常有毒虫出没。 两人一路上迭遇凶险,艰辛重重。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咱们费尽周折来到这里。不知道金发鬼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倘若她也和公孙善一样,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傅天鹏回答道:“晴妹,刘老英雄中毒身亡,咱们只有到这里寻本溯源,才能查清是谁将毒给予肖剑秋的,这个人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两人对话的时候,只见周边黑气腾起,遮天蔽日。黑气所到之处,草木皆枯,鸟兽尽死。傅天鹏大惊,连忙示意赵雪晴闭气止息,运功锁住心脉。 一会儿的工夫,黑气悉数消散。傅天鹏看了看赵雪晴,两人都没有受到损伤。傅天鹏环视了这里的情况,告诉赵雪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找到金发鬼母。 他们正要继续前行的时候,只听林间发出“沙沙”的响动,接着就见一个白团上蹿下跳,犹如疾风般地朝着傅天鹏这边扑来。傅天鹏提醒赵雪晴多加小心。 白团向前一滚,两侧的碗口粗的树干拦腰而断。傅天鹏和赵雪晴见状,心中十分惊骇。这个白团内力精湛,靠着行气就可以到达致命伤人的境界了。 白团前行一阵后,兜转回来,又继续向傅天鹏和赵雪晴进招。傅天鹏稳扎四平八字马,双脚老树盘根,丹气真气连绵不绝集聚于两臂。 陡然间掌力向上一推,使了招盘古顶天。 只听“轰”的一声响,白团所释放的真气和傅天鹏的真气相互撞击,白气混合着红气,红气中带有白气。两道真气彼此纠缠后,排山倒海般向四下冲去。白团和傅天鹏被真气冲得退出了丈许开外。 白团在空中悬停一会儿后,落到了地上。待白团慢慢舒展,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了一个身材矮小,满头金发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眼睛眍?,瘦削干瘪的脸上,布满了风刀霜剑雕刻的痕迹,她的牙齿稀疏残缺,以致让人感到她的嘴就是望不到底的黑洞。 两人仔细打量了对面的老太太后,被她那凶狠的长相所震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白鹤所提到的金发鬼母。她隐居苗疆,以练巫制蛊为生。虽然说她无门无派,但是因为她精通毒理,中原武林谈到金发鬼母,无人不是忌惮三分。 傅天鹏抱拳冲着金发鬼母说道:“前辈,我叫傅天鹏,这位是赵雪晴。我们千里迢迢来到苗疆,就是向您求证这只镖上的毒,是何人所制。他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给别人赠药的呢?” 傅天鹏边说,边将蛇形镖亮了出来。金发鬼母面无表情地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的话太多了。想问明白这件事,去见阎王。” 说罢,金发鬼母抡起手中双蛇吐信拐杖,使了招双风贯耳,杖带风声,快狠无比,搂头照着傅天鹏的头上打去。傅天鹏就势铁桥平卧,身体向后一仰,躲过打来的拐杖。 金发鬼母又续攻傅天鹏的小腹,她脚上蓄劲注力,又以窝心脚踹向傅天鹏。傅天鹏向后一退,手上出掌如电,抓住金发鬼母的腿后,使出擒龙缚虎。只见傅天鹏运劲猛地一甩,将金发鬼母甩了出去。 金发鬼母在空中鹞子翻身,手中掷出数枚黑丸。傅天鹏拉开赵雪晴,灵蟒转身,快捷身法将暗器全部避开。金发鬼母一连数招没有将傅天鹏和赵雪晴拿下,她那一潭死水般的眼睛,因为愤怒而燃烧的通红。 她又从腰间取出一只葫芦,拔开塞子后,只听一团浓臭的黄烟朝着傅天鹏和赵雪晴扑了过来。这种烟气浸皮润肤,傅天鹏和赵雪晴即便运功抵挡,才不断释放的烟气中,二人渐感头晕眼花,体力难以支持。 金发鬼母见状,“嘿嘿”说道:“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你们不是想知道这镖形上的毒吗?这个七毒消骨散就是。本来我备上这毒,是为了对付赵白鹤这个老不死的,没想到他的徒弟竟然拿它对付自己的师父去了。” 赵雪晴听了金发鬼母的话后,立时便猜到了事情的八九分。她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赵白鹤前辈武功登峰造极,这个死老太婆不敢和他光明正大的较量。便想利用肖剑秋的手,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加害他,结果肖剑秋并没有照着她的话做。这叫做玩鹰,反被鹰啄眼。” 听完赵雪晴的话后,傅天鹏的心中也释然了。他冲着金发鬼母大笑道:“死老太婆,我们两人今番落到你的手里,非把你骂个狗血淋头才痛快呢。” 赵雪晴抬头看着天空,轻声说道:“师父,您在天之灵应该知道了。害您的人也有金发鬼母一份。您一定要托梦给赵前辈,让他奔赴苗疆除掉金发鬼母这个武林败类。” 金发鬼母冷冷笑道:“臭小子,臭丫头。今天这里就是你们两人的葬身之地,纳命来。” 说罢,金发鬼母举杖便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打来。傅天鹏见状,挪身护住赵雪晴。金发鬼母大笑道:“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好好好。我就成全你们。” 金发鬼母痛下杀手,傅天鹏和赵雪晴正在生死攸关的时候,突然一阵清风袭来,继而有个身着白衣的人,手上龙爪探云,将金发鬼母的双信吐信杖给震飞了。 接着白衣人步走凌波,泰然地站到了傅天鹏和赵雪晴的面前。两人见到白衣人,脸上显现出阵阵欣喜。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鹤派掌门赵白鹤。 金发鬼母看到赵白鹤,真应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句话。她那苍白无色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金发鬼母扬手一指赵白鹤,咬牙狠命说道:“赵白鹤,你这个老不死的。还记得四十年前,在江洲紫竹林的事情吗?” 赵白鹤听完金发鬼母的话后,神情正色地说道:“金发鬼母,当年你跟你师兄赤面鬼王,修炼魔影罩身。以残忍的手段毒害我中原武林同道。我手刃赤面鬼王,是维护武林公义。” 金发鬼母冲着赵白鹤吐了口唾沫,接着又对他骂道:“呸,什么狗屁公义。你们中原武林,互相仇杀的事情干得还少吗?一个个表面装得像正人君子似的,暗地里卑鄙龌龊,专照人的背后捅刀子。” 赵白鹤见金发鬼母出言诋毁中原武林,他冷峻的脸上透出了怒气。赵白鹤告诉金发鬼母,当年他之所以放过她,就是要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回到苗疆后,不但不造福一方,反而继续以阴毒的武功害人。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今天他将再次为武林除害。” 金发鬼母听赵白鹤这么一说,狠狠地冲着地上跺一跺脚。她面带怒气,眼含凶光,咬牙切齿地说道:“赵白鹤,废话少说。你我之间多年的积怨,今天在这里就作个了断。” 金发鬼母说完后,步走天干位,手上惊涛现,以恶鹰捉食的招式,朝着赵白鹤的心窝抓去。面对金发鬼母的进招,赵白鹤面不改色,步履如常。他带着一种泰山崩于前的淡定从容,左闪右避,巧妙让开金发鬼母的攻击。 金发鬼母的武功阴狠毒辣,可在赵白鹤的面前那像引洪入渠,百川归海一般。她无论使出什么样的招式,都只能在赵白鹤的身前徘徊打转,对他丝毫伤害不得。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到赵白鹤这炉火纯青的武功,真的是赏心悦目,叹为观止。两人连连向赵白鹤叫好,为他鼓劲助威。金发鬼母本来就对赵白鹤无可奈何,她听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在一旁吵吵嚷嚷,心中便更加烦闷。 高手对峙,生死系于一念之间。金发鬼母分神,招武也开始变得凌乱。赵白鹤见状单掌发力,金刚降魔,浑厚的内力涌出。将金发鬼母拍出数丈远的地方。 金发鬼母口吐鲜血,冲着赵白鹤指了一下后,一头歪倒,气绝而亡。赵白鹤从金发鬼母的随身药瓶中,找到镇心清雾散,让傅天鹏和赵雪晴闻了一闻。 两人的痛苦状况立时缓解了许多,赵白鹤看到他们恢复的不错,脸上露出了会意的笑容。赵白鹤将药瓶放到傅天鹏和赵雪晴的面前, 告诉他们两个,每隔十二个时辰嗅闻一次。连嗅三次后,即可恢复。 赵白鹤接着告诉傅天鹏,他要进到金发鬼母的屋中,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可以证明刘老英雄原因的证据。他进屋后,一阵翻动后,神情沮丧地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摇了摇头。 傅天鹏和赵雪晴抱拳感谢赵白鹤的救命之恩,赵雪晴告诉赵白鹤,前辈还远千里来苗疆帮自己查明真相,这份深情会铭记在心。师父看到挚友这般操劳,他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赵白鹤点了点头,他对傅天鹏两人讲,这里到处都是烟瘴毒物,不如一把火将它付之一炬,也可以避免心怀歹意的人拿走这里的东西, 继续为害武林。 傅天鹏和赵雪晴非常赞同赵白鹤的做法,赵白鹤拿出火折,将这里点燃。一股烈焰熊熊燃起后,很快这个到处是蛊毒的所在,便化为了乌有。? 第六十六回:张榜贴文 查清刘仁礼的死因真相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起身折返。二人途经衡阳城时,只见有守城兵士拿着一张告示在城门处张贴。告示一经贴出后,立即引来了百姓的围观。 守城将领贴完告示后,转身对面前的百姓们说道:“告诉你们,胡宁妄议朝政,污蔑当朝宰相秦大人,现已被列为钦犯,谁要是对他进行藏匿,或者隐瞒行踪不报,与胡宁同罪。” 将领说完这番话后,斜眼冲着人群瞟了一眼后,便离开了。待他走后,百姓们指着告示议论纷纷,其中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一连摇头叹气,口中不停地说道:“可叹啊,贤良的人总是没有好报。” 傅天鹏和赵雪晴将老者领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对他施了一礼然后说道:“这位老丈,适才我们二人听到你为这告示提到胡宁打抱不平,您能跟我们讲讲他的事情吗,或许我们还可以尽些绵薄之力。” 老者细细打量着傅天鹏,见他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两道剑眉斜插,目若朗星,嘴如点朱,一副仪表堂堂,正气凛凛的样子。老者环视四周,见没有人走动,便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看两位的行装便知道是闯荡江湖的侠士,我告诉你们,说到这位胡宁,方圆百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家书香世家,祖上三代都在朝中做官。胡家子孙忠正耿直,为百姓做了很多的好事。到来胡宁这一代,考中进士后辞官归稳,在家乡兴学授徒,不收百姓一文钱。只可惜他因为替宰相赵鼎被罢黜而表示同情,得罪了秦桧,落了个通缉捉拿的下场。” 傅天鹏听到老者的讲述后,一股无名业火涌上心头。他想起秦桧往日的种种卑劣行径,气得直咬牙。傅天鹏告诉老者,这件事既然让他撞见了,就管定了。 老人连忙向傅天鹏表示感谢,眼含热泪,步履蹒跚地离开了。待老人走后,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咱们初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那胡宁又有事端在身,此刻一定是隐迹藏形,咱们就是想搭救他,也得先查明他的落脚之处啊。” 傅天鹏点了点头,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你说的没错。咱们初到此地,访查起来的确有困难。不过还得想办法救他,胡宁一介书生,哪里是那些武将的对手,只怕逃不出多远,就得受缚被擒。” 赵雪晴接过话来说道:“天鹏哥,咱们在这里站着也不是办法。先找个酒楼歇脚打尖,慢慢思量搭救胡宁的良策。” 二人走街窜巷,来到了衡阳的衡山居酒楼。他们点了些本地的特色小菜,又要了一坛酃酒。傅天鹏打开酒封,酃酒的清香立时在四下飘溢。傅天鹏为赵雪晴的杯盏倒满后,也给自己斟满。二人就这样一边小酌,一边商议着如何营救胡宁。 赵雪晴轻呷了一口酒后,推开酒楼的窗户。远处的衡山峰峦叠嶂,青翠秀美。她正远眺衡山时,就听下面的街市吵嚷起来。赵雪晴连忙招呼傅天鹏过来。二人趴窗向下俯望,见有几名丐帮弟子正站在街角的一旁互相大骂。 其中一位衣着鲜丽的净衣派弟子,指着对面的一个满身污泥的弟子说道:“朱乘风,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性,也配穿干净的衣服?” 他的话一出口,朱乘风和他周围的污衣派弟子均是脸现愤怒。朱乘风告诉这个人,他不是有心要穿干净衣服,不过是因为救人而作的权宜之计。 然而对面的人对朱乘风的话并不买帐,他指着朱乘风的鼻子说道:“朱乘风,帮中的规矩你不是不清楚,拿什么任务来为自己辩解真是可笑之极,想穿干净衣服就说吗,闲扯什么淡。” 朱乘风一听之话,立时大怒。两派的弟子就此大打出手,不过随后九袋长老出现,及时制止了这场内斗。 丐帮众人离开后,赵雪晴杏粉桃媚的脸上显现出了灿烂的笑容。傅天鹏扭头看了赵雪晴一眼,对她说道:“晴妹,丐帮弟子的内斗这么好笑?” 赵雪晴剪水美目一脉含笑,她悄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搭救胡宁。” 傅天鹏连忙询问是什么办法?赵雪晴向四周告了一眼,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里人多眼杂,待稍后再说。” 二人酒足饭饱后,出了衡山居。在背人的地方,傅天鹏又问计赵雪晴,她想什么了什么万全之策。 赵雪晴跟傅天鹏讲:“天鹏哥,适才我听到丐帮弟子换衣的一番话,想到了个瞒天过海的办法。就是咱们找几个丐帮的弟子,让他们装扮成与胡宁同样的打扮,在城外各处躲避。再找人四处散播胡宁落脚的消息,让府衙派人前处缉拿,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让真正的胡宁趁机逃脱。” 傅天鹏听到这个计策后,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咱们不知道胡宁的庐山真面目,他逃出去的时候,咱们如何能发现他呢?” 赵雪晴抹嘴笑他傻,她接着说道:“天鹏哥,咱们放出消息后,无论是胡宁,还是府衙都会有所行动。胡宁是书生,他再加以掩饰,也会被明眼人发现,咱们就趁这个机会阻拦官兵救人。” 赵雪晴的话音落地,傅天鹏拍手称好。赵相的惨死,让他对秦桧产生了深深的仇恨。这个奸贼蒙蔽圣聪,排除异己,干了多少龌龊的事情。如今他又加害贤良,是可忍孰不可忍。 傅天鹏下定决心要搭救忠良,赵雪晴提醒他说:“天鹏哥,只要咱们迈出这一步,就可能再度被朝廷定为叛逆。赵相已经被秦桧所害,他在的时候还能极力帮助咱们,你也不想为自己的事情而牵连我义父和岳飞元帅。” 听了赵雪晴的话后,傅天鹏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会后悔,也不会为此事牵连别人。晴妹,你也不必涉嫌,长鲸帮还需要你掌舵主局。” 赵雪晴深情地凝望傅天鹏,她轻叹道:“天鹏哥,我的人和心永远和你不离不弃。就是前路千难万难,我也会和你一起闯。” 有红颜知己相伴,傅天鹏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二人计议妥当后,马上找丐帮的弟子付诸行动。好酒好菜招待,又有银子花,丐帮弟子乐意做成这笔买卖。 他们按照赵雪晴谋划的路线,装扮成书生的样子,慌不择路地向前狂奔。接着一个腿脚迅捷的丐帮弟子,马上将胡宁逃跑的事情禀报给了府衙。府尹接到举报后,立即着手派兵前去缉拿。就在这时,府衙的差役又进来禀报府尹,在石鼓书院附近也发现了胡宁的行迹。府尹又调派差役前去搜捕。 一连几番报讯,府尹气得连连跳脚。他将惊堂木照着案几重重一拍,对差役们说道:“蠢材,蠢材,到处都是胡宁,听的我头晕目眩。你们能不能查清事实再来见我,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 差役们见府尹动了怒,赶紧退了出去。这时师爷告诉府尹,这件事情摆明了是有人精心策划的。意欲混淆视听,干扰大人您缉拿要犯。他们想让咱们动起来,那咱们将计就计,遂他们的心愿动起来。只要咱们内紧外松,那胡宁逃城的时候,定能将他和幕后的主谋一举成擒。 府尹明白了师爷的用意后,传唤下去放松戒备。胡宁躲藏在自家的菜窖里,细细静听外面发生的一切。他听四邻都在议论,有人冒充他的样子,四下散播逃跑的消息。 胡宁听了众人的描述后,心中暗想:“不管这是府衙设下的计策,还是真的有人暗中相助,都要搏上一搏。躲在菜窖里,一旦食物用尽,也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胡宁静静等待天黑,然后蒙混出城。胡宁知道为了掩人耳目,最好的办法就是衣着破烂些,让自己的看起了像个乞丐。他换下书生的衣服,穿了件满是补丁的破衣。他带上细软,将自己编写的《春秋通旨》揣起了怀里。这是他的心血,他为这部书倾尽了无数个岁月和光阴。 胡宁打算夤夜出城,守城兵士借助火光,将他拦了下来。巡城将领圆瞪金鱼眼,对胡宁说道:“叫花子,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胡宁告诉他,帮中有急务,帮主找他商议,恳请军爷帮忙放他出城。巡城官听了这话后,冲着其他人说道:“一个要饭的头头,有什么要紧的事,难不成他今晚要娶亲,请你们喝喜酒不成?” 他的话一出口,引来众人的一通哄笑。将领笑完后,横眉立目地紧紧盯着胡宁。他对胡宁说道:“你们丐帮帮主算什么东西,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就得听我的。给我搜。” 在巡城官的一声令下,众兵将胡宁围住,开始对他进行搜身。很快,兵士就将胡宁身上的《春秋通旨》翻了出来。兵士将书交给巡城官后,巡城官冷冷一笑道:“一个要饭的,身上居然有这么精深的典籍,难不成你想入京考进士?大胆胡宁,你冒充乞丐想蒙混出城,休想骗得过我。兵士们,将他拿下。” 胡宁见状,连连叹气,只等束手就擒。正在此时,傅天鹏和赵雪晴从城头落下,闪身站开了众人的面前。巡城官见有人相救胡宁,马上喝令兵士上前擒拿二人,以正法纪。 第六十七回:保书救籍 城门官率军围捕胡宁,傅天鹏和赵雪晴及时出现挡在了众兵士的前面。城门官见傅天鹏出手阻止官军抓人,他尖瘦如柴的脸上,立时显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城门官对傅天鹏说道:“府尹大人真的是英明睿智,就知道你们这些歹人要造反,所以让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 傅天鹏听完这番话,大怒道:“秦桧奸贼欺贤害士,胡进士不过说了该说的话,做了该做事,他有什么错?说我们造反,我看真正败坏大宋江山的就是你们这些个谄媚小人。” 城门官哈哈大笑道:“小子,王法在我的手里。我说你们有罪,就有罪。来人啊,把这一干反贼全部拿下。” 城门官一语言罢,他手下的众兵各持利刃,如泰山压顶般朝着傅天鹏三人冲了过来。傅天鹏三花聚顶,丹田真气集于两臂,双掌猛地向前一推,使出一招移山平海。强劲的气浪向四下铺开,立时将围攻上来的兵士打得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傅天鹏趁此机会,抽出碧波宝刀斩断城门锁,拉着胡宁骑上事先准备好的快马,与赵雪晴一同逃走了。看着绝尘而去的三人背影,城门官跺脚连连痛骂。他马上赶回府衙,将傅天鹏救走胡宁的事情,禀报给了府尹。府尹得知情况后,张贴画景图形,四下缉拿傅天鹏。 三人躲到山沟后,胡宁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在下胡宁,感谢两位侠士的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傅天鹏告诉胡宁,他们之所以搭救他,就是因为胡进士为赵相直言辩护,其实我们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 胡宁听了这番话,便得知眼前的这两位侠士一定与赵鼎宰相颇有渊源,他就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提到了一个秘密。当二人听到胡宁的讲述后,立时气得脸色大变。 原来秦桧执掌相位后,因为对赵鼎恨之入骨。他便暗使心腹到赵鼎的故居,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赵鼎所写的《毓秀帖》和《忠正德文集》付之一炬。后来金兀术得知这个消息,他明白这是治国安邦的良策,就通知秦桧不要将它焚烧,等待金国派人将它装船运到会宁府。 傅天鹏明白,这些书籍倾注了赵相的毕生心血,如果有人能够善用它,定能兴国复邦,到时直捣黄龙,迎还二圣,就指日可待了。想到这里,傅天鹏用坚定的口吻回答胡宁,自己一定会全力保护这些书籍,绝不会让金国的阴谋得逞。 胡宁听了傅天鹏的话,便放了心。现在三人一起逃走,太过于显眼,赵雪晴建议分道扬镳,这样不易被人发觉。在胡宁临行之际,傅天鹏给了百两银子,并对他的样貌穿着进行了伪装。 傅天鹏对胡宁说道:“胡兄,咱们就此别过,待风声过后,你再兴学授徒,继续为朝廷培养贤才。” 胡宁冲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揖抱拳,然后穿过幽深的密林消失了。待胡宁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人不歇息,马不停蹄,直奔赵鼎的故居而去。 二人乔装改扮后,在赵鼎故居的远处向那边窥视。只见官兵已经将赵鼎故居团团围住,门外有一名身着蟹甲铠的将军,来回巡视着。傅天鹏到官兵在这里,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看样子官兵已经在赵相的住宅,搜索书籍了。咱们绝不能让这些赵相的心血,毁在这些人的手里。”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傅天鹏告诉赵雪晴,他们到施展轻功到屋顶监视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如果他们有不轨的企图,咱们好及时出来制止。赵雪晴点了点头,二人商议后,灵猫扑鼠般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屋顶。 这些兵士在赵相的故居,见屋就闯,见柜就翻,弄得这里一片狼藉。傅天鹏目睹这些兵士的粗暴,气得牙根痒痒。在搜查中,一名兵士去搬动屏风旁边的花架,然而花架却纹丝不动。他见这花架古怪,便跑出去叫外面的将军。 过了一会儿,将军和兵士又回到了这里。兵士对将军说道:“刘将军,你看看这个花架,搬都搬不动。” 刘将军怪眼乱转,冲着兵士摆了摆手,示意他退后。接着刘将军使劲一拧花架上的托盘,只听“咔咔咔”三声响动,与将军迎面的墙立时推了出来,接着里面露出了一个箱子。 兵士们看到箱子,对刘将军说道:“将军,相爷让您到这里来搜查,真是件美差啊。这箱子的金银珠宝,全都归您了。” 刘将军听兵士们这么一说,咧着大嘴笑个不停。他忙命兵士将箱子打开,待箱子打开后,刘将军适才的笑容一扫而空。他看到箱子里满是书藉,气得咬牙切齿。 一名兵士翻了翻里面的书,对刘将军说道:“将军,秦相爷让咱们找的书找到了,您立了大功,还怕不能加官进爵吗?” 刘将军听了这话,又哈哈大笑起来。他对兵士说道:“相爷让咱们把书烧了,可是咱们在这里忙乎半天怎么办?” 一个兵士听到这话,立时用话迎合上去。他对刘将军说道:“将军,这书可是凭据,只要把它交给相爷,你的将阶又得进一步了。” 刘将军连连点头,命人将箱子封好,抬上了车。傅天鹏见状,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咱们得赶快想个办法,将箱子夺回来。” 赵雪晴凝思细想一会儿后,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咱们就提前到这些人的行经地点设伏,扮作成绿林中人,将他们的东西劫了。” 此言一出,傅天鹏表示赞同。二人探听到兵士们的行进路线后,便闪身离开了。刘将军让一名副将随军压阵,并将拟写好的书信带上, 准备进京向秦桧报捷。 傅天鹏和赵雪晴埋伏在山道旁,待队伍行进过来时,二人将乱石推下,众兵士立刻乱成了一团。接着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施展轻功,很快落到了马队的前面。 副将见两个蒙面人出现,拔出随身佩刀对傅天鹏说道:“大胆山贼,竟敢拦劫朝廷大军,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傅天鹏呵呵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副将听了大怒,拍马挥刀向朝着傅天鹏冲了过来。他口中怒骂道:“两个小蟊贼,也敢阻挡我大军,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说罢,一式力劈华山,砍向傅天鹏。 傅天鹏闪身避开刀锋后,脚步向前一探,伸手奔着副将的勒甲绦抓来。怀中抱月,借力用力,一下子将副将从马背上给拽了下来。众兵士见状,马上向傅天鹏扑来。 赵雪晴舞动蝉娟剑,步走龙蛇,三两下就解决了几个兵士,余者见此情形,便畏惧不前。傅天鹏擒住副将后,趁势把碧波宝刀架在他的脖劲上,对他说道:“再乱动,就要了你的命。” 副将连连向傅天鹏哀求,让其放过他和手下的兵士。傅天鹏点住他的穴道,跟着赵雪晴把一干兵士全都绑上了。接着他到随行的车仗中找出两身兵士的衣服,与赵雪晴换上。 傅天鹏对副将说道:“让我放了你也行,必须按我的话去做。” 副将告诉傅天鹏,自己一定会以他的话唯命是从。傅天鹏从葫芦里取出一丸药,塞到了副将的嘴里,对他说道:“如果你不听我的话,就让你毒发身亡。” 副将听到傅天鹏的话后,吓得冷汗直流,他连连点头。傅天鹏让副将先把箱子藏好,然后跟自己回去见刘将军。副将命系傅天鹏的手晨,只好无奈地飞身上马,与他一同返回了赵鼎的故居。 一到赵鼎故居,副将立刻哭跑着奔向刘将军,他对刘将军说道:“将军,咱们的车仗在半路上被山贼给劫了。我拼死冲出,身边就剩下这两名兵士了。” 刘将军听了副将的话后,扭身直奔傅天鹏而去。傅天鹏乘机转到他的背后,施展擒拿手将其制住。傅天鹏对刘将军说道:“你别动,胆敢声张,立时扭断你的胳膊。” 刘将军点了点头,他让兵士在外面巡哨。接着,几个人进到了赵鼎故居里。到了屋里后,傅天鹏指着刘将军骂道:“你这个狗贼,跟着秦桧为非作歹,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傅天鹏说罢,弹刀出鞘就要动手。刘将军吓得面色如土,连连向傅天鹏叩头。傅天鹏冷冷地说道:“真是个软骨头,就你这个样子,看到金兵还不得吓尿裤子,指望你们保大宋河山,简直是个笑话。起来。” 刘将军随声附和,说自己是个软骨头。傅天鹏告诉他,要想活命也行。在这张纸上把秦桧指使你们的罪行,详详细细地写清楚。赵雪晴将毛笔扔给刘将军,刘将军拿着毛笔,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在了上面。赵雪晴看过后,傅天鹏让刘将军在上面画了押。 傅天鹏松开刘将军,跟着赵雪晴两人赶紧离开了这里。副将看到奔出门去的傅天鹏,对他说道:“好汉,你答应给我的解药呢。” 傅天鹏冷笑着告诉副将,那不过是颗活络丹。听到这话,副将立时吓傻了眼。他凝视刘将军,半天都没有说出话。 刘将军见副将背叛自己,一刀结果了他。刘将军眼睁睁看到傅天鹏他们离去,因有把柄在两人的手里,他也加紧收拾好金银细软,骑上快马逃离了这里。? 第六十八回:路遇阮良 傅天鹏和赵雪晴设计抢回赵鼎的手稿后,即刻寻舟访船奔赴临安。二人来到江边后,见到烟波浩渺的江面上,远远有一扁舟在浪涛中荡浆前行。傅天鹏赶紧向船家招手,示意他过来。 船家闻听傅天鹏的呼声后,快速将船向岸边划来。及近身前,船家用浑厚的嗓音告诉傅天鹏,坐船一人十两纹银,不能杀价。傅天鹏听了船家的话后,细细打量了此人。这位船家头戴一顶破旧的斗笠,笠沿压得很低,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不过这个人身形高大,壮硕结实,一丈多高的躯体立在船头上,犹似座黑塔一般。 赵雪晴见船家两脚分踏船边,在波浪中如履平地。她悄悄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个船家看样子是个练家子,而且水性极好。咱们上船后,须要小心提防他。” 傅天鹏轻咳一声,以示知晓。接着他回复船家,只要可以乘船,银子分文不少。但是有一点,他要求船家尽快将他们二人送到临安。 船家应了一声,招呼傅天鹏和赵雪晴上船。 二人上船后,小船劈波斩浪,像支箭似的很快到了江心。船家开始哼唱道:“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水里撒下天罗网,乌龟王八罩里边。” 船家唱着唱着,对傅天鹏说道:“客官,你觉得这里景色怎么样?” 傅天鹏环视四周,对船家答道:“青山叠翠,碧波漾漾,秀山丽水是个好地方。” 船家听了哈哈大笑,他对傅天鹏说道:“既然客官如此喜欢这里,那我就请你在这里下船,好好欣赏欣赏景色。” 说罢,船家抬脚踏船,意欲将船掀翻。傅天鹏气沉丹田,双掌力压,使出千斤坠保持船身平衡。船家冲着傅天鹏嘿嘿一笑,抄起长篙照着他的头打去。赵雪晴挥动婵娟剑,追星赶月直取船家。船家感到凌厉的剑气近身,向后一跃,钻入了水底。 船家进入江里,真的是如鱼得水一般。只见船身周边卷起阵阵涡流,小船开始乱转起来。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船家想把船掀翻,你听我的口讯,用真气将他震晕。”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佯装慌乱的样子,在船上大喊。船家得此消息,游到船边后,伸臂就来扒船。他自恃整个身体没入水中,傅天鹏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可就在船家出手的这一刻,傅天鹏催动真气,隔山打牛,借助水波的力量,像船家给震昏了。 昏迷的船家像翻肚鱼,仰躺在水中,傅天鹏和赵雪晴合力将他拉上了船。赵雪晴拿起长篙开始撑船,傅天鹏见状大惊道:“晴妹,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 赵雪晴俏颜生花,冲着傅天鹏抿嘴笑道:“天鹏哥,别忘了我可是长鲸帮的。” 傅天鹏听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冲着赵雪晴直笑。二人一边赏景,一边荡船,到也不觉无聊了。时间慢慢过去,船家吐了一口水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傅天鹏对他说道:“怎么样,在水里睡得香不香?” 船家见傅天鹏俊朗的脸上显现出灿烂的笑容,他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将刚才的事情反在心上。船家这时满脸通红,他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小的叫阮良,是梁山好汉立地太岁阮小二之子。在这一带水域打渔为生,我见两位抱着箱子,便打算劫夺财物,回去给老娘治病。” 傅天鹏听了阮良的话后,冲着他一揖抱拳。傅天鹏说道:“原来兄台是忠良的后代,真是失敬,失敬。” 阮良连连称谢,询问傅天鹏的来历,傅天鹏坦诚相告,阮良听了肃然起敬。傅天鹏见阮良身手不凡,便推心置腹地告诉他,现在金人兵进中原,二圣在五国城蒙屈,大丈夫学得文武艺,献与帝王家。你父亲一生忠义,你也应该继承他的遗愿,忠心报国。 傅天鹏的一番话,在阮良听来,犹如醍醐灌顶。他对傅天鹏说道:“兄弟的话,指点了我的迷津。我愿意从征入军,建功立业。” 傅天鹏听了阮良的话后,心中非常高兴。他取出随身信物交给阮良,让他到爱华山去找岳飞。阮良接过信物后,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我想与八拜为交,义结金兰。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傅天鹏告诉阮良,自己心中也有这样的打算。二人面对青山绿水,发下誓言,结为了兄弟。阮良为兄,傅天鹏为弟。结义后,阮良询问傅天鹏和赵雪晴,此番去临安干什么? 见阮良问起,傅天鹏对他讲,因为秦桧派人要焚毁赵相的手稿,他全力从官军的手中抢回后,准备入京把它交到李纲太师的手中。现在满朝文武,只有李太师可担起这个保护书籍的重任了。 傅天鹏的话刚一落地,阮良接过话来说道:“秦桧奸贼妒贤忌能,陷害忠良,与当年的蔡京、童贯,没什么两样。他那一番南自南,北自北的狗屁论调,简直就是卖国求荣。” 阮良骂得淋漓痛快,忘了赵雪晴还在船上。他对赵雪晴说道:“弟妹,你看看,我就是鲁莽的人,一时间骂的痛快,忘了你在这里。哈哈。” 他一话一出口,赵雪晴的脸上丹霞映照,红彤彤像团火。阮良又拍着脑袋笑道:“我又说错话了,待二人喜结连理,哥哥定要准备上一份好礼。”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轻船楫荡,很快到了临安附近。傅天鹏对阮良说道:“兄长后会有期。” 阮良也挥手向二人道别,提醒他们万事小心。阮良走后,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秦桧得知书稿被劫后,一定会千方百计进行搜查,咱们的身份又在通缉之列,必须得想个万全的办法才能进入城中。 二人思来想去,到附近的渔村买了两件渔人的衣服,将赵相的书稿用油纸捆扎好后,放进了鱼篓里,上面倒了满满一筐小白鱼。傅天鹏背着鱼篓和赵雪晴一同往城里走。 他们远远看见城门外,百姓又排成了长长一队,守城兵将正在向进城的人索要财物。傅天鹏细细观瞧了兵将的长相,一眼就认出他是秦熺。傅天鹏紧紧握着拳头对赵雪晴说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上次在临安,我已经给他一通教训,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又在这里盘剥百姓。” 赵雪晴说道:“天鹏哥,这种人以后再教训他,咱们不能因为气愤,而耽误了正事。” 傅天鹏点了点头,背着鱼篓继续向前走。二人也按顺序排着队,鱼篓中的腥臭气,立时向四面飘散。秦熺闻到腥臭气后,马上到人群后面查探。他来到傅天鹏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道:“老不死的东西,装这么多的臭鱼烂虾入城,想把我们都熏死吗?” 傅天鹏见秦熺动了怒,连忙将准备好的银子递给他。秦熺接过银子,立时眉开眼笑,他松开傅天鹏,对他说道:“这鱼,我看你得赶快拿到城去,不然的话,时间长了全都得臭了。” 说罢,他冲着傅天鹏一摆手,示意他们抄前走。二人穿过城门,直奔城里而去。他们刚准备进城,从里面又出来一个将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伯庠。他将傅天鹏拦下,对秦熺说道:“秦将军,相爷有令,进出城的人一律搜身。” 他的话一出,傅天鹏立时慌了神,他一个男子自不必怕。可是赵雪晴还在身边,怎么可能让他们搜。他正在焦虑之际,就见后面的人群立时乱了套。王伯庠歪着脑袋向后看,只见一个衣着破烂的和尚,手里拿着一只鸡腿,一边吃,一边嘻嘻哈哈地往里面挤。 秦熺派人上前去抓和尚,可是他们总是近不了和尚的身。他传话给王伯庠,让他将和尚拦下。王伯庠率兵上前拦阻和尚,见他吃肉,便指着他说道:“你这和尚,不守清规戒律,竟然吃荤。待我把你捉回寺去,让方丈好好教训你。” 和尚笑着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和尚我心不修口,倒是你们,既不修心又不修口,巧立名目,变着法的盘剥百姓。” 王伯庠见和尚羞辱他,立时怒道:“好你个疯和尚,竟敢辱骂朝廷将领,我非得把你关进大牢,好好教训教训你。” 和尚哈哈笑道:“和尚我只受佛祖法训,世俗的规则奈何不了我。” 王伯庠冲兵士一挥手,示意他们将和尚抓住。和尚哈哈大笑,顺手向地上一扔,只见无数个金元宝显现出来。这帮兵士立刻你推我抢,开始夺取金元宝。 和尚趁机对傅天鹏说道:“还不快走啊。” 傅天鹏得见济公,喜出望外。他冲着济公点了点头,跟着赵雪晴两人,趁着乱哄哄的场面进了城。王伯庠也顾不得抓济公,他冲着哄抢的兵士,一人踢了一脚。然而这些兵士见钱眼开,宁可挨踢,也不愿动弹。 百姓见局面乱了,也纷纷往里闯。济公又继续向地上扔金元宝,兵士越聚越多。济公哈哈笑道:“入城费,和尚替他们出了。”说罢,手摇扇子,飘然而去。 待济公走后,秦熺和王伯庠傻了眼。他们手中的金元宝,全都变成了石头。偷鸡不成反蚀米,二人的搜查一事无成,气恼之余,只得回相府向秦桧领罪去了。 第六十九回:暗夜刺客 傅天鹏和赵雪晴趁着城中一片大乱之际,赶紧入了城。二人直奔太师府角门,察看了周围情况后,便闪身进去了。管家细看来人的样貌后,见是傅天鹏,忙把他们让到了客厅。 李纲处理完政事后,得知傅天鹏来了,马上到客厅见他。李太师见傅天鹏神情紧张,忙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傅天鹏告诉李纲,他们二人得知秦桧欲焚毁赵相的书稿,就从官兵的手中将书稿抢回,现藏在随身背负的鱼篓内。 听了傅天鹏的描述后,李纲气得脸色铁青。他一拍案几,痛骂道:“秦桧这厮欺君害民,为达到卑鄙的目的不择手段。他害死赵相不说,还要将他所着的安邦治国良策一并焚毁,老夫绝不能坐视不理。傅少侠,你把赵相的书稿放到老夫这里,老夫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不会让秦桧奸贼的计谋得逞。” 傅天鹏站起身来,冲着李纲一揖拜谢。他对李纲说道:“李大人,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现在我们二人正处在被朝廷追缉的景况,在您这里逗留久了,一定会连累到您。” 傅天鹏说罢,起身就要走。李纲将他拦下,对他说道:“傅少侠,既然王伯庠和秦熺在城中密捕搜查,你们二人适才的打扮,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就这样走出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李纲的话说完后,赵雪晴也对傅天鹏讲,咱们这样走出去,一旦被秦熺他们盯住,反倒是连累了李大人。傅天鹏此刻满脸愁云,不知怎么办才好? 李纲对二人讲,秦桧纵然胆大妄为,也不敢到我的府中闹事。你们两位只管在这里住着,一切的吃穿用度,管家会尽皆安排妥当。待老夫入宫将整件事情说清楚,定然要圣上还你们一个公道。 傅天鹏点了点头,和赵雪晴暂且在太师府暂避,静听外面的动静。李纲知会管家,好生招待傅天鹏和赵雪晴。他自己还有紧急公务要处理,转身出了太师府。 待李纲走后,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李太师忠正耿直,是大宋的中梁砥住,赵相已经被秦桧这个奸贼害死。所以咱们一定要处处为李大人着想,不能因为咱们的事情牵连到他。” 赵雪晴同意傅天鹏的想法,她告诉傅天鹏,待夜深人静后,再思谋出城的办法。晚上,李纲下朝回来,设宴款待了傅天鹏和赵雪晴。席间,李纲对秦桧在御书房门口旁敲侧击地询问府中情况一事,只字未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提及。李纲本就担心傅天鹏会离开太师府,如果因为这事出走,而落入秦桧的手中,他将愧疚难当。 因此李纲一味与二人喝酒谈天,示意傅天鹏放宽心,一切自有他照料处理。不过赵雪晴毕竟是女孩,心细如发,她抬眼细瞧李纲的脸色,见他坚毅的脸上,一丝愁云显现又倏忽消失了。 赵雪晴明白,这件事情只有傅天鹏说出了,才不会令李大人为难。 她暗向傅天鹏使了个眼色,傅天鹏心领神会,起身对李纲说道:“李大人,我们在这里多有不便,所以想趁夜出城。” 李纲听到傅天鹏这一番话后,脸上大惊失色。他连忙询问傅天鹏,在这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傅天鹏答复李纲,现在金人铁骑踏破山河,一路南下。国家正值多事之秋,韩元帅和岳元帅都在前方拼死御敌,保卫大宋的江山。自己身为大宋的子民,如果因为奸佞当道而畏惧不前,那还有什么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傅天鹏的话发自肺腑,令李纲十分感动。他将杯盏斟满,将酒一饮而尽。李纲起身在四下来回踱着步,凝思细想谋划良策。过了一会儿,李纲将管家李忠义唤来。他对李忠义说道:“你去书房,把我的出城令牌拿出来。再给二位侠士的一身行装,好好打扮一下。” 李忠义连连点头,对傅天鹏说道:“两位少侠,请随我来。”傅天鹏和赵雪晴跟着李忠义走了。他给傅天鹏和赵雪晴找来小厮和丫鬟的行头,又让他们将面容改扮一下。 李忠义仔细看了看两人的容貌后,确认看不出任何破绽后,便笑着连番称赞。随后李忠义将出城令牌交给傅天鹏,对他说道:“你到城门口持令出城,我相信不会有人拦你。若他们问你深夜出门干什么,你就告诉他们去淳安县取药。” 傅天鹏记住李忠义的话后,折返后花园向李纲辞行。李纲让李忠义为他们二人备上快马,出城后赶快到爱华山去找岳飞。二人感谢李纲的周全照护,骑上快马沿城门而去。 二人到了城门口,王伯庠将他们拦下。傅天鹏当即亮出太师府的出城令牌,让王伯庠验看。王伯庠见是李纲府上的人,连忙询问他们深更半夜的出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赵雪晴见王伯庠刨根问底地问东问西,俏眉紧蹙,指着王伯庠说道:“怎么将军,李大人要干什么,还得征求你的同意是吗?我实话告诉你,我们出城到淳安去取药。这是个不能耽误时间的差事,如果因为什么事情延误,而影响了药效,到时候将军可不要怪我们实话实说。” 王伯庠听了赵雪晴这话,立时吓得脸色大变。他知道今天在御书房门口,李纲和秦桧闹得很不愉快,秦大人被李纲一通羞辱,丢人可谓是丢大了。连相爷都奈何不了李纲,我们干什么去触霉头,找晦气。 想到这里,王伯庠眼珠一转,冲着傅天鹏他们笑了笑,和气地说道:“二位只管出城便是,我不会加以拦阻。不过请你们在值事簿上登个记,我也好向上面交差。” 傅天鹏下了马,在值事簿上写上了吴显的名字。王伯庠见他做了登记,一挥手示意兵士们打开城门。傅天鹏和赵雪晴骑上快马,飞奔出城后,城门立时关上了。 王伯庠眼巴巴地看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出了城,冲着关闭的城门骂道:“一个下人也能耀武扬威,可见李府的家教的确不怎么样。” 王伯庠骂完后,拿着值事簿找秦桧去了。秦桧一见值事簿,不觉脸上显现出一股怒气。他命上将王次翁找来,好好看看上面的内容。很快,王次翁坐上轿辇,睡眼惺忪地来到了秦桧的府上。 王次翁还未来得及向秦桧问好,就被他当面将值事簿摔在脸上。王次翁惊慌失措,忙问秦桧这是怎么了?秦桧让他好好看看值事簿,想明白了再说话。 王次翁顺着值事簿登记的信息,从上到下一一进行甄别。他发现李纲府上每次取药的时间,都是固定的,而唯独今晚的时辰出现了不同,而且李府的人对此出没有说明情况。 王次翁弄清秦桧动怒的原因,立时大骂王伯庠,说他办事糊涂,出了差错。 秦桧冲着王次翁摆了摆手,对他说道:“我看这深夜出城的两个人,一定有古怪。次翁,你现在立即派人奔赴淳安,如果在那里搜不到那两个人,那就说明李纲说了谎。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对付这个老不死的。” 王次翁听了秦桧的安排,马上对王伯庠说道:“你还赶快派人出城搜寻,记住多带些人去,这次可千万不能坏了相爷的大事。” 待王伯庠转身要走的时候,秦桧哼了一声道:“王将军,一定要挨家挨户仔细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线索来。我倒要看看,这两个真有飞天遁地的本事,还是李纲红口白牙说瞎话。” 王伯庠率领兵士来到淳安县后,见屋就钻,见柜就翻,弄得这里人心惶惶,鸡飞狗跳。众兵士一通瞎忙活,也没有弄出个子丑寅卯来。 王伯庠见没有搜到这两个人,命令兵士将铁匠铺的孙铁匠五花大绑拽了出来。 王伯庠对孙铁匠说道:“老东西你快说,到底李府的人有没有到过这里?” 孙铁匠知道李纲为人忠义,在朝廷他力挺韩世忠和岳飞,主张出兵北伐收复失地,这样深得民心的好官,绝对不能让歹人陷害他。 想到这一层,孙铁匠缄言闭口,任凭王伯庠怎么呼喊,他就是不理不睬。王伯庠见孙铁匠不说话,他勃然大怒,拿着鞭子照着孙铁匠的后背,使劲抽了一鞭子。 孙铁匠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王伯庠随即说道:“老不死的东西,你要再不说实话,我就抽死你。” 王伯庠说罢,又举起鞭子。孙铁匠满眼含怒,斩钉截铁地告诉王伯庠,就是把他打死,也不会说出一个字。 王伯庠气得脸色发青,他对孙铁匠说道:“老不死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送你上西天。” 他正要举鞭打孙铁匠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大喊一声:“住手”。 王伯庠吃了一惊,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着湛蓝布衣,身背长剑的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此人一字宽眉,丹凤眼,高鼻梁,唇白齿红,瘦削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正气。王伯庠见他身背长剑,出来阻挡自己,立时喝令兵士将剑客团团围住。 这位剑客被围垓心,却全然没有惧色,他圆睁双眼,脚下摆好阵式,只待王伯庠攻上前来。 第七十回:夤夜刺贼 巡城将官想继续动手欧打孙铁匠,被一名剑客及时制止。巡城官随即命令兵士,将剑客团团围困。面对持戟佩刀的众甲士,剑客毫无惧色,他拔剑出鞘,以冷峻的目光扫视众人。只听巡城将官一声令下,兵士们杀气腾腾地奔着剑客扑来。 剑客手中利剑化游龙,只见一道白虹划过,他周围的众兵尽皆毙命。将官大怒,搭弓射箭,纫扣填弦,“嗖嗖嗖”三声,矢箭如流星,照着剑客的面门和前胸射去。剑客就势铁拱抱桥,一弯身让过飞箭,接着反手抓住箭羽,使出一招犀牛望月。他捻住箭羽后,随手又将箭甩回。 将官只见眼前光影晃动,待他想抽身闪避,已经来不及了。矢箭正中眉心,将官惨叫一声,倒地而亡。众兵士见将官已死,树倒胡狲散,纷纷逃命去了。剑客救下孙铁匠,向他打听进京的路径,孙铁匠告诉他方向后,剑客一声不响地就奔着临安而去。 孙铁匠望着剑客的背影,对他说道:“请问英雄高姓大名,今日的相救之恩,容我徐图厚报。” 剑客冲他淡淡一笑,回答道:“我是天王帮杨义。” 剑客一语言罢,快步向前走,一会儿工夫,就消失不见了。杨义此次到临安的目的是什么呢?因为前番岳飞元帅让傅天鹏密查杨幺死亡原因,傅天鹏和赵雪晴经过查访确定,是天王帮的叛徒黄奇,勾结肖剑秋所为。傅天鹏知道杨义与杨幺肝胆相照,情同手足,不过杨义性格如烈火,要是让他知悉真相,必然会不计后果找黄奇和肖剑秋报仇。肖剑秋为人阴狠,已经很难对付,再加上黄奇,杨义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傅天鹏和赵雪晴回到岳飞营帐后,将一路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知了岳飞。岳飞听到赵相的书稿,已由太师李纲妥善保管,他悬着的心,总算可以平复了。不过岳飞随即对傅天鹏讲,他一连给杨义发了三次信号,始终没有回音,他非常担心杨义会出什么事情。 赵雪晴听到岳飞的讲述后,她认真回想以往的细节,然后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那日咱们奉岳元帅的命令彻查杨帮主的死,咱们担心天王帮群龙无首,可能会出现内哄,就没有让杨义同行。虽说杨义答应回天王帮,不过我看得出来,杨义心中对这个决定并不高兴。” 赵雪晴的话音刚落,傅天鹏大吃一惊,他接过话来说道:“晴妹,你的意思是杨义可能入城找黄奇和肖剑秋报仇去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此刻他已经快到临安了。” 正待岳飞与傅天鹏和赵雪晴交谈的时候,外面流星探马传递回的消息,证实了赵雪晴此前的判断。探马报知岳飞,临安的巡城官在淳安被人给杀了。听到这个消息,岳飞三人都是脸色大变。岳飞追问探马,究竟是什么人,胆敢杀害朝廷将领。 当探马将行凶人的相貌、衣着,详细叙说一遍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确定杀死巡城官的人,正是杨义。岳飞听到二人的分析后,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天王帮扼守洞庭湖要塞,对阻止金兵深入两湖,进占岭南,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天王帮历代帮主,尽管出身草莽,但都是披肝沥胆的忠义之士。如今天王帮出了个黄奇,他与肖剑秋沆瀣一气,又有金国在背后撑腰,万一杨义有什么差错,让黄奇当了天主帮的帮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二位少侠要以国家社稷为重,好生保护杨义的安全。” 傅天鹏点了点头,即刻向岳飞辞行,去临安打探消息。傅天鹏和赵雪晴乔装改扮,入驻楼外楼客栈,在这里,傅天鹏借口让掌柜准备陈酿的工夫,赵雪晴迅速翻阅了入住客人的登记信息,结果一无所获。 二人进入房间,掩上房门。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临安这么大,咱们到哪里去找杨义?” 赵雪晴接过话来答道:“天鹏哥,咱们主动找他恐怕很难。不过,他很快就会自己现身的,咱们只要沉心静气,慢慢等待好了。” 傅天鹏听了赵雪晴这番话,立时恍然大悟。此刻杨义一定改名换姓,悄悄隐藏在某处,等待着有利时机。白天临安守卫森严,夜晚流动巡哨的兵士俱已回城,是个便于行刺的绝佳时机。 夤夜时分,月隐星稀,呼啸的大风到处肆虐,驱赶浓云吞噬着夜空残余的光。此刻在秦桧府门的过道,有一队人马,说说笑笑地奔着府门而来。其中一人说道:“黄右使,这次成功除掉杨幺,你和肖少侠功劳不小,四狼主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要力保你执掌天王帮。到时你牵制韩世忠的沿江水师,待我们大金国占领江南,活捉了赵构,我上奏老狼主,封你为辅国大将军。” 黄奇听了哈哈大笑,连声称谢。这时,早日潜伏多时的杨义,听到这些人的谈话后,心中怒火腾地起来了,他闪身拦在黄奇的面前,把这一行众人吓了一跳。黑暗中,黄奇惊问一句:“你是什么人?” 杨义怒斥道:“叛徒,杀害杨帮主,勾结金人。今天,我要为杨帮主报仇,替大宋百姓除掉你这个祸害。” 杨义说罢单手亮剑,陡然间使出一招蛟龙出海,凌厉剑锋照着黄奇心窝戳去。黄奇惊悸之下,急忙侧身闪避。杨义猿猴摘果,出手迅捷无比。尽管黄奇作了闪躲,不过胳膊还是被杨义的剑锋所伤。鲜血顺着划破的衣衫流下,令他疼痛不已。 这个时候,先前与黄奇说话的人,马上喝令众兵士上前斩杀杨义。杨义近身一看,见自己不远处指挥众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金国军师哈密蚩。杨义见到哈密蚩,恨得牙根直痒痒。 他手指一扬,对哈密蚩说道:“你这恶贼,一肚子坏水。潞安州陆登总兵,就死在你的奸计之下。国仇家恨,不能不报。哈密蚩,你拿命来。” 杨义说完,像疯了一样奔着哈密蚩扑来。哈密蚩吓得连连退后,喝令众人将杨义围杀。杨义从怀中取出两颗震天雷,朝着冲过来的兵士扔去。只听“轰”的一声响,四周尘烟弥漫,过来的兵士尽皆倒地。 黄奇和哈密蚩见状,脸上现出杀气。他们对杨义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小子,我们正愁找不到你呢,没想到你送上门来了。今天在这把你解决,也免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就这样黄奇在前,众兵士在后,又将杨义进退的道路封死。哈密蚩怪眼乱转,外围布下弓箭手,准备趁着杨义不察的情况,突施冷箭将他射死。黄奇纵身凌空,剑尖斜刺,夜叉探海,直弃杨义的小腹刺来。杨义向后一退,黄奇剑招电光火石,一下子将杨义的前襟划开,杨义看了看伤口,扯下衣服上的布条,让它包扎好。 由于受了伤,杨义的进攻势头大减,哈密蚩哈哈笑道:“这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给我一拥而上,宰了他。” 在场众兵士听到号令,再次持戟拿刀,向杨义砍杀过来。正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傅天鹏和赵雪晴及时出现,相助杨义共同抵御金兵。黄奇见到傅天鹏到来,吓得魂飞魄散。他马上向后退却,准备逃离这里。 赵雪晴眼疾手快,挥动婵娟剑凌空跃起,她来到黄奇的面前,趁他猝不及防,使出紫燕穿帘,一剑结果了黄奇。她让过兵士,反手来抓哈密蚩。这个时候,普风从赵雪晴身后出现,恶僧运足气力,照着她的后心拍去。 傅天鹏魅影随行,步踏凌波,抢在普风发掌前赶到。他出手与普风对了一掌,一个如钱江潮涌,连绵不绝。一个似泰山压顶,势大力沉。两股真气交织缠绕,在众人周围形成两道涡流。 真气对抗中,又是“轰”的声响,傅天鹏和普风各自退后数十步,而哈密蚩则被真气所伤, 他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哇”的一口,吐出一股浓血。普风见哈密蚩受了伤,他自己也无心再战,绕过傅天鹏,用鹰爪手照着杨义的天灵盖抓去。 傅天鹏抽身回护,普风趁着这个空当,一把抓住哈密蚩的衣服,施展轻功踏浪逐波,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激烈的打斗声,惊动了临安府,府尹曹漾又带着人马赶到这里。他见地上的死尸,对傅天鹏说道:“又是你这小子,怎么你出现在哪里,哪个地方的治安就变得混乱不堪呢。你这么愿意逞凶斗狠,我一定要把你抓住,以正法纪。” 曹漾说罢,下令差役捕快擒拿傅天鹏和赵雪晴,如果遇到抵抗,格杀勿论。傅天鹏心里清楚的很,曹漾是秦桧的爪牙,落到他的手里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这里,傅天鹏朝着曹漾打出一道真气。待众兵士倒地的一瞬间,傅天鹏跟着赵雪晴趁夜逃走了。 曹漾见状,满脸羞愤。他将这件事情奏请高宗,以治傅天鹏和赵雪晴手执利忍在京师行凶的大罪。 第七十一回:通风报信 傅天鹏三人大闹临安城,杀死叛徒黄奇,引来城中一片大乱。临安府尹曹漾见没有捉住傅天鹏,一面命令关闭四门防止他们逃离,一面入相府向秦桧禀报此事。秦桧听了曹漾的叙述后,连夜入宫面圣,请高宗下旨降罪傅天鹏。 傅天鹏本来不想牵连李纲,但是杨义在与黄奇交手时受了伤,失血过多导致他的气力越来越虚弱。傅天鹏和赵雪晴赶紧扶着杨义,直奔李纲府上。二人见到李纲后,将城中的详情如实告诉了他。李纲赶紧让李忠义为杨义安排养伤的地方,并派人到郎中王继先的住处请他过来施治。 王继先很快到了李府,他给杨义敷上金创药后,又开了些益气养血的方子。王继先交代李纲,只要做好外敷内服,他的伤不久就会痊愈。李纲听后谢过王继先,告诉他今晚的事情一定要守口如瓶。王继先连连点头,随后离开了李府。 王继先出了李府没走多远,就在一个巷道遭到了偷袭。王继先的儿子见他许久没有回来,又叩响了李府的大门。管家李忠义将王继先的儿子领去见李纲,李纲得知王继先并没有回家后,心中也是一片焦虑。他马上吩咐李忠义,带上府里的家将兵丁,出外四处搜寻。 李忠义领人出去后,在王继先出事的巷道,找到了一只药箱。他把药箱带回来,交给了李纲。李纲看着眼前的药箱,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两位少侠,王继先看来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所为?” 赵雪晴认真分析,然后对李纲说道:“李大人,袭击王继先的歹人,一定不是为了劫财。如果对方是江洋大盗一类,不可能会留下线索让我们便于追查。所以掳走王继先的人,想必是要胁迫他,达成某种交易。” 傅天鹏听完赵雪晴的话,他的眉头紧锁,急切地对赵雪晴说:“如果歹人真的是出于胁迫的目的,那就说明对手已经了解了里的情况。一人做事一人当,咱们不能给李大人添麻烦。” 李纲对赵雪晴的话十分认同,他捻须理髯,思谋良策。过了一会儿,李纲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讲,现在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找到王继先,了解事实真相。如果证据能够落入咱们的手里,就可以化被动为主动,粉碎对方的阴谋。 二人听了李纲的话,决定出去寻找王继先。李纲叮嘱二人,一切小心,万不可意气用事。傅天鹏和赵雪晴出了李府,四下找寻,然而临安这么大,又没有一星半点的线索,想知道王继先的踪影,实在不太可能。 傅天鹏正在烦愁的时候,一个乞丐来到二人的面前,他对傅天鹏说:“兄台是不是在找一个郎中?” 傅天鹏听到这句话,脸上的愁绪一扫而光。他向乞丐抱拳施礼,询问郎中在哪里?乞丐告诉傅天鹏,郎中被人抓到吴山去了。傅天鹏拿出银子,递给乞丐。乞丐满脸笑意,拒不收银,他对傅天鹏说道:“玉不改色,竹不毁节。乞丐有了银子,就不是乞丐了。” 傅天鹏告诉乞丐,以后丐帮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开口。乞丐连连点头,挥手向二人作别。傅天鹏和赵雪晴随即向吴山而去。二人来到吴山后,沿着嶙峋的山路前行。在半山腰处,他们隐隐听到前方有人在谈论着什么。 二人随即施展轻功,纵身上树观察倾听。只见在观汇亭里,站着四个人。其中一人双手反绑,有两个兵士在他的背后负责看管。另一个人身着官服,站在囚犯的面前进行着盘问。 借着皎月清光,傅天鹏看清了这几个人的长相。被擒拿绑缚的人,正是郎中王继先。而诘问盘审的人,则是临安府尹曹漾。曹漾揪扯鼠须胡,脸色阴沉地冲着王继先说道:“王继先,你别给脸不要脸,告诉你,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要是不和我们站在一起,嘿嘿嘿,好好想想你儿子以后会怎么样?” 王继先一听曹漾要对他的儿子下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王继先战战兢兢地对曹漾说道:“曹大人,你有什么手段,只管冲我来,事情与我儿子无关。” 曹漾冷漠地哼了一声,他扯下一根胡子,用嘴轻轻将其吹走。接着曹漾瞪着金鱼眼睛,对王继先说道:“正是因为你不识抬举,所以就要直戳你的痛处,不然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我已经派人缉拿你儿子,如果你胆敢不配合我们,我就以私通反贼的罪名,将你和你儿子都锁进天牢。到时候开刀问斩,遗臭万年。” 王继先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曹漾哈哈大笑,神情甚为得意。过了片刻工夫,曹漾拿着纸笔,在王继先的眼前晃了一晃,他告诉王继先,是死是活自己掂量着办。儿子的命运攥在曹漾的手里,王继先没有办法,只好任凭曹漾摆布。 在曹漾的口授下,王继先在供词里将傅天鹏等人定为反贼。曹漾看过供词,嘿嘿笑道:“待明天傅天鹏来取药,咱们就给他来个守株待兔,把这帮贼人全部拿下。” 王继先见曹漾拿到了供词,就恳请他放过自己。哪知曹漾突然阴沉下脸,对王继先说道:“王继先,你难到不知道什么叫斩草除根吗?我看今天明月朗星,这的景色又这么好,不如我送你上路。” 曹漾说罢,他身后的那两名兵士,立即抽出随身佩刀。王继先大骂曹漾不得好死,曹漾一挥手,示意兵士赶快动手。正在这危机时刻,傅天鹏掷出两块飞石,将兵士手中的刀尽数打落在地。随即,他和赵雪晴闪身出现在曹漾的面前。 曹漾一见傅天鹏,吓得魂飞魄散。他赶快让兵士动手,傅天鹏一脚一个,将兵士踹趴下,紧接着将曹漾生擒,搜出藏在怀中的供词。傅天鹏为王继先松了绑,对他说道:“烦请你跟我们回临安,去找李大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王继先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老朽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全靠二人的及时出手。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好了,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傅天鹏将曹漾和行凶的兵士全都绑缚起来,押着他们下了山。傅天鹏一行人奔赴临安的同时,秦桧入宫在高宗的面前参奏李纲。高宗闻听傅天鹏杀死巡城官,又在京师重地与草寇持剑行凶,他龙颜大怒,传旨革去傅天鹏将职俸禄,以私通反贼即刻擒拿到案。接着,高宗又命值事太监传召李纲,让质问他的包庇罪。 李纲入宫面见高宗,高宗一见到李纲,把手在御书案上重重一拍。李纲连忙俯身叩拜,询问高宗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高宗将奏本扔给李纲,让他仔细看清傅天鹏的罪状。李纲接过奏本,义正辞严地告诉高宗,傅天鹏助朝廷收复平江府,剿灭叛逆吴曦、苗傅、刘正彦等人,他丹心一片,可昭日月,说他与草寇沆瀣一气,密谋造反,就是将老臣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高宗想到傅天鹏往日的功劳,语气稍稍平和下来。他轻咳一声对李纲说道:“老爱卿,不管怎样说,傅天鹏杀死巡城官,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就凭这点,就是死罪。” 李纲慢条斯理地告诉高宗,凡事都是事出有因,不如等傅天鹏来了,万岁当面向他询问清楚。高宗一听这话,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他才缓过神。高宗惊讶地对李纲说道:“老爱卿,你说傅天鹏不久会入宫?” 高宗正询问间,值事太监进来禀报,说傅天鹏和赵雪晴在外面候旨。高宗示意二人觐见,傅天鹏和赵雪晴见过高宗,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向圣上禀明。高宗见事情的始作俑者,系秦桧一人所为,他马上将秦桧唤进来。 秦桧一见高宗痛哭流涕,他告诉高宗,巡城官和曹漾勾结金人,图谋不轨,现有书信为证。秦桧说罢,将书信呈递给高宗。高宗一见书信,当即下旨将曹漾和随行兵士,全部关进天牢,由三法司从重议处。 傅天鹏和赵雪晴所谓的谋逆罪名洗清后,李纲对高宗说道:“圣上,赵鼎宰相一片赤诚,他为官清正,重贤纳才,一生都在为江山社稷着想。可惜却惨遭奸人的迫害,请圣上为赵相讨回公道。” 李纲的话说完后,一旁的秦桧,不禁浑身打了个寒战。他抬头望了一眼高宗,高宗目光游移,嘴里吱吱唔唔半天没说清楚赵相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李纲见高宗对赵鼎的死态度漠然,他的心中悲愤不已。 正待高宗和众人商议事情的时候,值事太监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他跪倒在地,口里结结巴巴地说道:“报报报万岁,东城门被杜吉打开了,金国派出大批高手来刺驾。” 高宗听了军情急报,对李纲说道:“太师,金国打进来了,应该如何应对。” 李纲说道:“当务之急,圣上应该禁闭宫门,不准任何人出入。调集禁军前来保驾,并派能征善战的将领出去迎敌。” 高宗知道,能带兵打仗的将领都在外面戍边守卫,京师里根本找不出人选。在这紧要关头,傅天鹏跪下对高宗说道:“圣上,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今金国派人攻进皇宫,我愿拼死保护圣上周全。” 高宗听到傅天鹏的话后,脸上欣喜不已。他加封傅天鹏为平寇大将军,赵雪晴为讨逆将军,节制御林军,出外迎敌除贼。外面喊杀阵阵,李纲和秦桧让禁军把守内门,不准任何人靠近。 傅天鹏和赵雪晴带着一队御林军从正面迎敌,杜吉带着叛军和金国高手与傅天鹏狭路相逢。傅天鹏手指杜吉怒骂道:“逆贼,你食君禄、沐皇恩,不思报效,反而勾结金人,密谋大宋江山,今天我傅天鹏一定要生擒你个贼人,交刑部严加惩处。” 杜吉听了傅天鹏这话,一脸不屑地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就是浑身是铁,能碾几个钉?识相的话,早早投降,仍不失封王罢相。倘若执迷不悟,定教你粉身碎骨。” 傅天鹏大怒,拔出碧波宝刀直指杜吉。他对杜吉说道:“杜吉,废话少说。有本事,刀剑上见真章。” 傅天鹏说罢,刀刃向前一指,使出双龙抢珠,凌厉的刀锋直奔杜吉的额头奔去。杜吉惊骇之下,将身后的兵士往前一推当人盾。傅天鹏借势劈倒两个兵士后,杜吉暗暗抽出随身佩剑,朝着傅天鹏的心窝刺去。 傅天鹏见杜吉持剑过来,刀势向下一压,紧守中门,使了招闭门谢客。刀剑相碰,杜吉没有内力,被傅天鹏将剑震飞。他大惊之下,想要转身逃走,傅天鹏抓住杜吉的手腕,使出见龙卸甲。就听“咯”的一声,杜吉的胳膊被傅天鹏拧断,他疼得呲牙咧嘴,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几个金国高手见傅天鹏拿下杜吉,纷纷上前进行解救。赵雪晴玉女穿针,挥动婵娟剑迎战金国高手。杀手头目对赵雪晴说道:“蓝黄绿白紫五剑堂的堂主,被你们杀了两个,这个仇今天一定要报。” 赵雪晴冷笑道:“你就是第三个。”她说完话后,步下生莲,足踏凌波,直奔杀手头目而去。 杀手头目大怒,双手翻腾,擒龙缚虎,施展铁手功奔着赵雪晴扑来。赵雪晴凌空跃起,向杀手头目脑门虚点一招。杀手头目狮子甩头,闪身躲过剑招后,铁手摧心裂石,照着赵雪晴的额头拍去。 第七十二回:误入圈套 杀手头目铁手双钩追魂夺魄,凌厉攻势犹如海潮奔涌,傅天鹏见赵雪晴一时之间难以取胜,随即抢步上前加入战圈。他单掌前劈,使出一招山中观月,径奔杀手头目的额头拍去。杀手头目惊愕之下,马上潜身藏首,避开傅天鹏这一掌。赵雪晴趁着杀手头目转攻为守的空当,绕到他的背后,一剑玉女穿梭,结果了他的性命。 此时禁军开始围杀其他的金国杀手,这些人见大势已去,赶紧逃离了这里。临安城内的叛军和外敌俱已肃清后,满朝文武保护高宗临朝议事。金銮殿上,值事太监奉高宗口谕宣傅天鹏、赵雪晴觐见。 二人禀报高宗,叛逆曹漾已被擒拿,潜入京城的金国杀手头目被斩杀,其他的外敌纷纷逃命去了。高宗听了傅天鹏的讲述后圣心大悦, 他当即拟旨褒扬有功的兵将。 傅天鹏又向高宗进言,称赞杨义在淳安为保地方百姓,也曾经与叛逆进行过殊死的拼杀。高宗非常高兴,命人宣杨义入宫面圣。杨义见到高宗后,俯首叩拜。高宗让他平身,待细瞧了杨义的相貌后,高宗满意地点了点头。 太师李纲启奏高宗,讲明岳飞元帅一直想联络各处水寨的统领们,相邀共同防御沿江一线,以阻止金人南下。然而天王帮的杨帮主误中歹人的奸计,结果被害身亡。现在天王帮的头领们各自为战,都想当帮主,弄得四分五裂。杨义为人忠义耿直,如果由他统领天王帮,一定会为社稷黎民建功。 李纲的一席话,恰恰说到了高宗的心坎里。从方腊、宋江,到卧虎山的路强、再到太湖的刘仁礼和洞庭湖的杨幺,大宋为防备他们,每年要耗费大量的银钱和兵力,这些绿林中人,不管是好人还是歹人,在高宗的心中始终都是心腹大患。如今长鲸帮已由赵雪晴执掌,只要天王帮的现任帮主心向朝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所以高宗听到李纲的这番讲述后,马上向李纲示意。李纲心领神会,对杨义说道:“江湖儿女最是豪迈血性,现在金人兵犯中原,我朝据守半壁江山,这样的耻辱如需忠志之士奋勇向前才能洗刷。杨少侠,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在这国家兴亡的时刻,你应该挺身而出,为朝廷效力。” 杨义深深佩服李纲的为人,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对他说道:“李大人,杨义虽然出身草莽,但也是也知道忠义二字。金人铁骑蹂躏中原,身为大宋子民绝不能坐视不理,我愿意听从朝廷的驱驰。” 高宗闻听此言,册封杨义为平寇将军,统领天王帮,适时协助岳飞和韩世忠共同抵御金兵的入侵。内患解除,又得良将,高宗在龙颜大悦下,宣布退朝。 散朝后,杨义在午朝门外与李纲和傅天鹏作别,杨义告诉傅天鹏,他外出的这段时间,天王帮的水勇习练都处于停滞阶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果再不刻苦训练,又怎么能抵御来犯之敌呢? 李纲和傅天鹏点了点头,待杨义走后,李纲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此番你们二人的冤屈得以平反,又蒙圣上青睐进位加封,本应该向你们道喜,不过有人精心设计的阴谋就此毁于一旦,他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所以老夫只能提醒二人,凡事要多加小心。 傅天鹏和赵雪晴谢过李纲,也转身走出了皇宫。二人刚刚来到街边,先前的乞丐找到他们。乞丐告诉二人,孙铁匠被人给杀了。傅天鹏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他知道杨义得到讯息后,肯定会到淳安查看情况。 傅天鹏谢过乞丐,跟着赵雪晴赶紧奔赴淳安。他们到了淳安后只见铁匠铺,屋倒墙倾,四处都是腾起的烟火。孙铁匠趴在门口处,浑身都是血污。傅天鹏和赵雪晴在周围仔细搜查一番后,也没有找到杨义的踪影。 赵雪晴见到眼前的情景,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看来是要对付咱们,先拿孙铁匠开了刀。”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与赵雪晴讲,这个凶手很可能就在附近。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有人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算说对了,我们就在与你咫尺的地方。” 傅天鹏和赵雪晴循声回望,只见肖剑秋、普风和哈密蚩带着十几个兵士,站到了他们的后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傅天鹏一看到这几个人,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他拔出碧波宝刀,用仇视的目光紧盯哈密蚩等人。 哈密蚩哈哈大笑道:“傅少侠别来无恙啊,此次我们大金国偷袭京师的计划,又被你给破坏了,巡城官和曹漾都落入了你的手中。可以说,你是我们大金国的仇人。不过,我们四狼主爱惜人才,只要你肯归顺,封王拜相富贵不可估量。” 傅天鹏听到哈密蚩的话后,双目喷火。他指着哈密蚩骂道:“哈密蚩,你这狗贼屡屡进犯中原,所有的缺德主意、坏点子,都是你谋划的。你在帮助金兀术率军南侵的过程中为虎作伥,我恨不得生啖你的肉。” 肖剑秋在旁冷笑,他抽出青锋剑对傅天鹏说道:“傅天鹏,哈军师抬举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傅天鹏扭头怒斥肖剑秋,他对肖剑秋说道:“肖剑秋,你背宋投敌,欺师灭祖,犯下种种罪行。似你这般大奸大恶之徒,还配与我提什么脸面?我看大宋子民的脸,早就让你这个败类给丢尽了。” 肖剑秋闻言大怒,他拔剑上前,就要与傅天鹏拼命。这时哈密蚩上前阻止道:“肖少侠,逢敌智取,遇弱强攻。这个道理,难道你忘了吗?” 肖剑秋赶忙撤回长剑,退到了后面。哈密蚩冲着兵士一挥手,就见他们的背后让开一条道路,接着两名兵士押着杨义出现在了傅天鹏的面前。傅天鹏一见杨义,不禁浑身打了个寒战。 哈密蚩看到傅天鹏惊愕的表情,心中十分高兴。他告诉傅天鹏不要胡来,否则就对杨义不客气。傅天鹏怒视哈密蚩,询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哈密蚩尖瘦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狡狯,他冲着傅天鹏嘿嘿一笑,告诉他,如果他不肯投靠金国,马上将杨义杀死。说罢,哈密蚩让兵士把利刃放在杨义的脑后,示意他赶快作出决定。 傅天鹏看了看赵雪晴,他的脸上显出了惊慌。赵雪晴扭头对哈密蚩说道:“你要我们归顺,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请让我们好好想想。” 哈密蚩阴沉下脸,对赵雪晴说道:“臭丫头,我知道你诡计多端,你是不是想拖延时间,告诉你没门。马上答复我,不然我要杨义好看。”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现在咱们毫无办法,只能听从哈密蚩的摆布了。” 向金人投降,傅天鹏宁死也做不到,然而他要不作出表示,杨义便有性命之忧。他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就听残墙断垣突然响起了噼里啪啦的炸裂声。巨大的声响,掀起一股烟柱向这边冲了过来。 傅天鹏和哈密蚩都纷纷被这一幕所惊呆,在烟柱这边,只见一个乞丐手执火筒,奔着哈密蚩扑了过来。惊怔的哈密蚩这时才缓过神来,他忙让兵士们将乞丐挡住。 乞丐将火筒朝向兵士,很快扑过来的兵士被火柱打到了一边。傅天鹏和赵雪晴相互看了一眼,纵身抢到哈密蚩的旁边施救杨义。恶僧普风见状,掌上发力照着杨义的后心拍了一掌。 杨义哇的一股鲜血喷出,就此倒在了地上。傅天鹏见普风重伤了杨义,他勃然大怒,手中碧波宝刀迎风破浪,刀影闪动,气势如虹,凌厉的刀光像普风团团围住。 普风亦抽出随身的片尺软剑,与傅天鹏剑锋对峙。肖剑秋见他们几个缠斗在一起,便准备趁机偷袭赵雪晴。乞丐察觉到他的险恶用心后,又拿着火筒瞄向肖剑秋。 肖剑秋赶紧躲开,火筒的火焰扫了空。赵雪晴擒贼先擒王,挥动婵娟剑直指哈密蚩。婵娟剑如同白虹贯日,剑气化作万道清光,在哈密蚩的眼前晃动,令他头晕目眩。 普风与傅天鹏的纠缠之间,见赵雪晴来攻哈密蚩,他吓得脸色如土,赶紧上前去解救。傅天鹏在他的背后打出一掌推窗望月,普风受了一掌后,眉毛紧蹙,神情痛苦。他觉得胸口发热,“哇”的一声,吐了口浓血。 傅天鹏见普风受了伤,手擎碧波宝刀对他穷追不舍。普风一抓哈密蚩的衣服,朝着赵雪晴的面门狠命一拍,傅天鹏抢步上前,出手化解。普风抓住这个机会,扔出隐介藏形,跟着哈密蚩逃走了。 肖剑秋知道孤身一人,倘若恋战必然会被傅天鹏所伤。想到这里,他摸出蛇形镖,向杨义打去,赵雪剑掷剑撞飞蛇形镖。肖剑秋踏浪逐波,一闪身蹿到了树上,他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冷笑数声,随即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第七十三回:寻医遇袭 哈密蚩带领金国高手围攻傅天鹏,意欲让他投敌叛宋,结果计划失败。哈密蚩虽然逃走了,不过杨义却再次遭到普风的偷袭而身受重伤。前番傅天鹏能够痊愈,仰赖天山雪莲和忠义之血。天山雪莲本就是稀世的药材,如何才能寻到? 正待傅天鹏一筹莫展的时候,先前在福建见到那名小丐前来寻访。傅天鹏赶紧将小丐请进客房,小丐转了转灵动的眼睛,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嘻嘻一笑。 故人相见,傅天鹏自然应该满心喜悦才是,然而杨义昏迷不醒,让他难以高兴起来。小丐告诉傅天鹏,要救杨义只有到玄阴谷找九幽老怪,他的手中还有一朵天山雪莲。 小丐指点迷津,令傅天鹏脸上的愁云一扫而空。不过接下来小丐的一番话,又令傅天鹏平静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小丐告诉傅天鹏玄阴谷有一魔、二煞、三妖、四鬼把守,只有冲破这四关才能见到九幽老怪,可就算是见到九幽老怪,也未必可以取得天山雪莲。小丐询问傅天鹏,前路险关重重,是不是还要继续前行? 傅天鹏听完小丐的讲述后,神情镇定地与他说道:“行走江湖讲求的就是一个义字。何况杨义为江山社稷奋不顾身,就凭着这一点,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都要义无反顾地去救他。” 小丐点了点头,他说道:“傅大哥为人忠义,我总算没有看错人。你和赵姐一起前去玄阴谷,杨义的安全就交由我来照顾。” 傅天鹏向小丐打听玄阴谷的路径,小丐告诉傅天鹏,可以到鸿信门去找温九和温十两兄弟。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与小丐一揖别过,骑上快马火速赶往鸿信门。他们到了鸿信门,向温九和温十说明来意后,兄弟两人力劝傅天鹏和赵雪晴不要到那里。傅天鹏下定决心,要搭救杨义。温九和温十没有办法,只好将玄阴谷的进谷路径告诉了他。临别之际,温九和温十嘱咐傅天鹏和赵雪晴,一切要多加小心。 傅天鹏和赵雪晴快马加鞭,连日奔波来到了玄阴谷。只见谷口上空阴云密布,陡峭的崖壁上堆积着鸟兽尸骨,阵阵阴风袭来,四下弥漫着难闻的腐臭气。赵雪晴见玄阴谷如此险恶,提醒傅天鹏处处小心。 二人放缓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只听“哇哇哇”三声,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从二人的身边急掠而过。乌鸦站在一块凸起的山岩上,歪着头,用它那狡狯的眼睛紧紧盯着二人。 傅天鹏和赵雪晴继续朝前走,约摸十几里地的行程后,就见一片乱葬岗。在乱葬岗正中,有一座孤立的石墓。赵雪晴见这石墓修葺的诡异,便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我总觉得这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咱们要处处当心。” 傅天鹏一把拉住赵雪晴的手说道:“晴妹,你可是因为害怕而紧张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们二人正在说话的工夫,只听到一个声音冷冷地说道:“呵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擅入玄阴谷,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傅天鹏和赵雪晴向四下扫视,空旷的坟茔没有任何人影。适才的声音,仿佛从地底发出凄厉可怖。赵雪晴目光紧盯石墓的入口,她一脚将块飞石踢了进去。石墓的出口,立时惊飞出一群乌鸦。它们乱作一团,在乱葬岗飞旋徘徊。 紧接着,一个拄着拐杖的人,慢慢地从石墓走了出来。傅天鹏和赵雪晴细看这人的样貌,不禁心中大为惊骇。眼前的这个人身高不足五尺,他瘦骨嶙峋,面无血色,一对深陷的眼窝的双目,射出两道狠厉的光。二人倒吸口凉气,这个人与其说是个人,倒不说是具僵尸。 拄拐的人盯着傅天鹏和赵雪晴看了一会儿后,脚踏玄虚步,出手快如风,他挥动拐杖,一个前滚,以横扫千军的招式,直攻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时间周围烟尘四起,阵阵杀气在傅天鹏和赵雪晴的身边环绕。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拄拐的人,像风滚草一般敏捷,他们二人纷纷避让。拄拐人回旋猛攻二人的下盘没有取得效果后,又顺手从腰间取出蚊须针,二人见万道白光闪现,马上铁拱抱桥,一弯身又避了暗器的偷袭。 蚊须针浮掠而过,几只中针的乌鸦惨叫一声,身体化作一股烟消失的无影无踪。傅天鹏鲤鱼打挺站在原地,拔出碧波宝刀,指着拄杖的人怒骂道:“好个阴险歹毒的恶贼,此番趁着寻药之际,我一定要亲手除掉你这个江湖败类。” 拄拐的人毫无血色的脸上,痉挛似的抖动一下,接着他冷冷地对傅天鹏说道:“小子,我石魔说过的话向来算数,这里很快就是你的死地。” 傅天鹏对石魔冷笑着说道:“你说错了,这里才是你的长眠之地。你就看看,我是如何为武林除害的。” 傅天鹏话音刚落,手中碧波宝刀怪蟒乱舞,只见数道寒光交织掩映,形成了密集的刀刃网。石魔一手捏着蚊须针,一手持着拐杖,暗器和兵器一阴一阳,相辅并用,对傅天鹏痛下杀手。 傅天鹏一边挥动碧波宝刀抵挡拄拐,一边抡动锦袍拦下蚊须针。赵雪晴绕到石魔的后面,准备攻其不备。石魔猜到了赵雪晴的意图,他的脑后像长了眼睛一样,使出连环飞踢,奔着赵雪晴的面脸和心窝踢去。 赵雪晴连连后退,被石魔诡异绝伦的出招所惊呆。她略略定神,挥动婵娟剑又迎了上去。不过石魔攻守兼营备,即便面对傅天鹏和赵雪晴的前后夹攻,他出招也是游刃有余,频频给赵雪晴制造出险象。 傅天鹏抡动锦玉战袍,战袍像盘蛇一般,在石魔身边来回打转。石魔伸出拐杖,打算用杖尖将傅天鹏的战袍划破。而傅天鹏的战袍,却将石魔的双腕紧紧缠住。石魔冷笑数声,冲着锦袍吐了口唾沫,锦袍瞬间就变的破烂不堪。 石魔甩了甩手,屈身蹲伏,以灵猫捕鼠式,挥动如钳似的双爪,直取傅天鹏。傅天鹏急运真气,以赤阳神功接住石魔的催魂爪。二人双掌对上,只见一阳一阴,炙热和极寒两股气流来回地在两人的手臂上循环着。 趁着二人对峙,赵雪晴将缚虎绳打了结,朝着石魔的脑袋套去。石魔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眼赵雪晴,他又扬起一脚,将一块飞石踢向赵雪晴。这飞石快如流星,带着强劲的内力。赵雪晴赶忙侧身闪躲飞石,将缚虎绳扔在了地上。 石魔见与傅天鹏对拆内力没有讨到便宜,他又是冷笑数声。傅天鹏知道石魔的嘴里还藏有蚀骨销肌的毒水,他心神一乱,内力催动稍有减缓,便被石魔的内力震伤了。 傅天鹏退后数步,嘴角流下了一丝鲜血。石魔见状哈哈大笑,他对傅天鹏说道:“小子,在江湖中能与我对抗数百招的人屈指可数,眼下你已经受了内伤,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认命。” 石魔说罢铁爪裂碎石,直抓傅天鹏的额头。傅天鹏紧紧咬牙,将丹田真气倾注于任督二脉,以天王托塔,挡住了石魔的这一爪。赵雪晴在傅天鹏生死攸关之际,赶紧从地上再次拾起缚虎绳。 赵雪晴也是一手持剑猛攻石魔上盘,一手挥动缚虎绳来扫石魔的双腿。石魔感到背后冷嗖嗖的剑气奔向自己,他大惊之下,欲加快内力,以挣脱傅天鹏的纠缠,可是傅天鹏的手紧紧攥住石魔的手腕,不让他有出手的机会。 石魔扬脚踹向傅天鹏小腹,傅天鹏也抬脚相迎。就在傅天鹏被石魔踹出去的时候,赵雪晴的婵娟剑也到了。石魔被赵雪晴一剑刺入后心,他大叫数声后,倒地而亡。 傅天鹏手捂胸口,冷汗从他的额角流了下来。赵雪晴从他的腰间药瓶中取出镇心理气丸,递给他服用。傅天鹏吃了镇心理气丸后,双膝盘卧,掌心三花聚顶,行气小周天。 一股烈阳真气在他身体到处游走,赵雪晴持剑守在他的身边。只见傅天鹏的面部时而白,时而红,寒气在他的发梢上蒸腾缭绕。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流逝,过了数个时辰,傅天鹏的脸上再渐渐恢复了红润的气色。 赵雪晴柔声问道:“天鹏哥,你运功疗伤多时,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傅天鹏目中含情,他拉着赵雪晴的手笑着说道:“晴妹,我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要不是岳帅体内的忠义之血保护,恐怕此刻我已经遭到了石魔的毒手。此人招法阴狠,真是个难以对付的家伙。”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对傅天鹏说道:“玄阴谷真的是杀机重重,步步惊心,难怪起行前,小丐和温九、温十兄弟,极力告诫咱们要时刻留神。一个石魔都如此难以对付,看来前方的几关也是更加艰辛。” 傅天鹏告诉赵雪晴,今晚就找个空旷的地方休息,待休整过后,再继续前行。赵雪晴芙蓉玉面满是气愤,她撇嘴跟傅天鹏讲,自己可不想在这个地方歇息一晚。 傅天鹏知道她心中害怕,伸臂将她搂在怀里。二人借着皎月的幽光,又走出几里后在前方峡谷处拾柴生火,暂住了一晚。? 第七十四回:力战三妖 傅天鹏和赵雪晴经过一夜休整后,在玄阴谷继续前行。他们行走了大概二十多里地的路程,就见一条浑黑河水横亘在面前。河水奔涌湍急,时而卷起黑色的波浪。 二人看了看四下,只见一只木筏远远地向这边划了过来。待木筏靠近,傅天鹏得以看清木筏上这个人的长相。此人身高九尺有余,鸢肩豺目,虎背熊腰,脖劲上挂着一串骷髅项链。他袒胸露背,手上擎着一支丈把长的铁镔大棍,恶狠狠地瞪视着傅天鹏和赵雪晴。 傅天鹏冲着此人喊道:“想必你就是二煞中的一个。” 木筏上的人,立刻回答道:“哼,二煞已被你杀了。我是三妖中的水妖,今天我要为石魔和二煞报仇,看棍。” 水妖话落棍到,使出一招乌龙搅尾。只见铁棍一晃,带着强劲的黑气,直奔傅天鹏的顶盖天灵砸了过来。傅天鹏快步移位,转换身形,铁棍在他的面前分踪变幻,形成了无数条的棍影。 傅天鹏镇定心神,不为水妖的虚招所骗,他选择以守待攻,静观对手的铁棍落处。水妖见傅天鹏进攻有序,防守得法,十几个回合下来后,竟然不能伤他分毫,就立刻改换招数。 水妖先以夜叉探海,避虚就实,挥动铁棍直戳傅天鹏的心窝,傅天鹏单臂下压,紧守中路门户。水妖就势又以扫堂腿,来攻傅天鹏的下盘。 傅天鹏与水妖对攻数十回合,水妖时而进攻傅天鹏的上盘,又时而打击他的下盘,棍招中辅以凌厉的掌法和腿法,有动有静,虚实相接,令他频频招架。 赵雪晴细细观看水妖的招式后,发觉他使的镔铁长棍势大力沉,对手每次挥击出去,都要稍稍调整步法身形。赵雪晴看出水妖的破绽后,挥舞婵娟剑使出紫燕穿帘式。她凌空而起,轻盈盈地落在水妖的身后。 水妖正全力对付傅天鹏,他发觉身后有一股冷嗖的寒气靠近,心知是赵雪晴在背后出剑偷袭。水妖赶紧怪蟒翻身,让过赵雪晴的剑招。然后他举起长棍,照着赵雪晴的面门打去。 赵雪晴以金蝉脱壳,巧妙避开水妖的这一棍。然后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快攻他的下盘。” 傅天鹏碧波宝刀在手,径奔水妖的两腿扫去。他的进招如浪涛激涌连绵不绝。水妖还未来得及移形换位,就遭到了傅天鹏的连番进攻。他下盘不稳,在退后的时候摔在了地上。 傅天鹏趁此机会,掷出碧波宝刀。只听“啊”的一声惊叫,水妖被傅天鹏斩杀了。傅天鹏取回碧波宝刀,跟着赵雪晴来到了木筏上。赵雪晴撑篙划动木筏,二人顺着激流一路而下,不久就到了一处幽深的林子旁。 二人下了木筏后,来到了林子跟前。赵雪晴看到这片林子草高林茂,幽深绵长,便提醒傅天鹏要多加小心,这里也不定藏着什么陷阱机关。 傅天鹏和赵雪晴进入林子深处,只听几声鹧鸪的鸣叫后,草丛开始像劈波逐浪似的,朝着两侧排开。接下来,傅天鹏就见到一只金钱豹奔着自己猛扑过来。金钱豹的利爪强劲狠辣,落爪处,碗口粗的树干,登时被抓成了空心。 傅天鹏一面闪躲,一面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赶快退后,这只豹子非常难对付同,我想想办法。” 其实傅天鹏也没有什么办法,当他第一眼见到这只金钱豹的时候,心中就开始惊慌起来。毕竟面对凶猛的野兽,人的胆怯是第一本能。因为心慌,傅天鹏的招式开始凌乱,他身法变缓,以致于险象环生。 赵雪晴见状,催动内心集于剑鞘,瞬间将剑鞘推到豹子的身上。豹子嗷的一声,疼的在地上直打滚。傅天鹏待要拔刀斩杀豹子的时候,只听头顶“隆隆”作响,一只带着尖刺的铜球迅猛地砸落下来。傅天鹏推开赵雪晴后,自己赶忙闪到一边。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傅天鹏的脚下突然开始陷落,随即下方出又出现了一个深坑。深坑的底部到处都是尖刺,一旦坠落,必然是死路一条。在傅天鹏滑落之际,赵雪晴扔出绳索将他紧紧缚住。接着她接助一旁树干的力量,绞动绳索,打算将傅天鹏拉上来。 不过就在此刻,先前还疼痛难忍的那只豹子,突然之间站起了身。它又朝着赵雪晴猛扑过来,赵雪晴闪身避让,豹子扑了个空。它返身回击,撩动双爪又冲着赵雪晴的身体一阵乱抓。赵雪晴挥动婵娟剑左架右挡,豹子呲张獠牙,又向赵雪晴发动了一波攻势。 赵雪晴一面要照看随入要滑落到陷进里的傅天鹏,一面又要时刻提放豹子的进攻,她在密林中来回奔跑绕行,时间久了弄得身心俱疲。 豹子见赵雪晴身法逐渐放缓,陡然间使出旋风卷。它转动灵敏的身体,在空中用钢鞭似的尾巴向赵雪晴扫了过来。 赵雪晴连连退后,脚下一不留神,也掉入了陷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傅天鹏用双脚紧紧踏住陷阱的沿壁,他两臂集聚内力,使出擎天彻地,抱住赵雪晴将她推了上去。 傅天鹏接着金龙入云,两脚盘旋,施展轻功也回到了地面。赵雪晴见傅天鹏逃离险境,她喜极而泣。这时,豹子突然开口说了话:“该死的臭丫头,臭小子,如此巧妙的机关陷阱,都没能要了你们二人的命,真的是气死我了。” 豹子说完话,兽皮向下一翻,却见一个人探头钻了出来。傅天鹏看到对面这个人塌鼻子塌脸,嘴角边上有一道寸许见长的刀疤,说起话来,面皮抖动,样子十分骇人。傅天鹏指着这个人说道:“你也是三妖中的一个。” 穿着兽皮的人,将钢叉在地上一拄,对傅天鹏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是三妖之中的林妖。” 傅天鹏听了林妖的回答后,对他冷笑道:“我看此处林深草密,确实适合安葬你。” 林妖闻听傅天鹏的话后,立时怪眼乱转。他那满是横肉的脸上,凝现出一股杀气。林妖告诉傅天鹏,说大话不能退敌,还是在兵刃上见个真章。说罢,林妖转动身体,步下惊风,钢叉如电,使出一招金蛇狂舞。 傅天鹏面对林妖疾风快雨的进招,他不惊不慌,身体微屈,马步稳扎,双脚如同老树盘根一样坚实有力。待林妖的钢叉靠近自己时,傅天鹏双掌一发力,使出童子拜佛,将林妖的钢叉牢牢制住。 林妖大惊之下,用掌打向傅天鹏。赵雪晴得此机会,一剑刺向林妖,将他立毙于剑下。看到倒在地上的林妖尸体,傅天鹏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他惊叹道:“此人擅于伪装,精通陷阱,真是个难缠的敌手。” 一番恶斗后,除却两妖,傅天鹏和赵雪晴疲惫不堪。二人在林间打坐调息,待精力恢复后,又继续前行。出了林子后,二人来到一座悬桥边上。这座悬桥连通对方的山峰,两峰之间是万丈悬崖。在陡峭的山崖上,呼啸而来的山风吹动铁索,桥面便发出阵阵吱嘎声。这声音入耳,令人胆颤不已。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这桥板并不结实,咱们要通过的话,须要一切小心。” 傅天鹏说罢,先步踏桥板,在前方小心翼翼地探路。赵雪晴亦紧跟他的身后,来到了桥面上。这行前方的山崖射来数道暗箭,傅天鹏挥动碧波宝刀,将暗箭悉数打落。不过他手上发力的同时,脚下的桥板也应声下落。一些残片,随即掉落到了山崖下。 暗箭过后,又是两道火龙穿出,将桥板整个付之一炬。傅天鹏眼见悬桥上面只有空空的铁索,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咱们可真的是步步惊心,想过这座桥,又得面临一番恶战了。” 傅天鹏的话音刚落,就听对面有人哈哈大笑道:“此山是我开,要想打这过,留下你的命。” 傅天鹏和赵雪晴循声向对面望去,只见一个尖瘦干瘪,形似猿猴的人,脚踩着一块木板,朝着傅天鹏这边划了过来。傅天鹏拔刀出鞘,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这座桥没有桥板支撑,对方又是个凶恶的角色,你站在原地不要动,待我去会会他。”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满眼深情地叮嘱傅天鹏,千要多加小心。傅天鹏直奔着对方过来,那人说道:“待我山妖一会儿将你们都打下山崖,也好成全一双亡命鸳鸯哈哈。” 傅天鹏知道山妖身体轻灵,仗着轻功在悬崖上有恃无恐。所以他改变对付水妖和林妖的方法,在悬桥上内力对付山妖,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想到这里,傅天鹏行气小周天,将体内的赤阳内力聚于双掌,倾刻着打出赤焰火海。山妖与傅天鹏相距不过咫尺,他纵然敏捷如猿,也无法避开强劲的火浪。山妖慌乱中,脚下一滑,掉入了深涧。 傅天鹏踩住木板,浮萍凌波,抱着赵雪晴一路划滑了对面的山峰边上。 第七十五回:酣斗四鬼 傅天鹏和赵雪晴一路迭险,连闯三关来到了赤鬼坡。这里烟瘴弥漫,砾石遍地,方圆数十里人影不见,鸟兽皆无,也是个险恶的地方。二人加快脚步急欲前行,突然前方“嘭”的一声响后,黄沙三千丈,随风卷残云。巨大的烟尘柱子向二人拢了过来,傅天鹏和赵雪晴赶紧闪身避让。待烟尘散尽后,一个头陀装扮的人,手持短刀和盾牌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傅天鹏一瞧此人的样貌,青面红发,眼如铜珠,血盆大口里长着几颗参差不齐的尖牙。这个人两眼放光,恶狠狠地瞪视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傅天鹏拔刀在手,冲着此人冷笑道:“看来你就是赤发鬼了。” 来人用刀敲击了一下盾牌,咬牙切齿地答道:“既然知道我的大名,就准备纳命来。” 赤发鬼一语落地,狸猫屈身,双脚前探,挥动短刀使了一招江山见月。只见一道弧光闪现,幽冷的刀影伴着黑压压的沙尘朝着傅天鹏和赵雪晴扫去。 二人魅影随身,换形移位巧妙闪开了赤发鬼的一轮进招。待刀光隐去,沙尘消散,荒凉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一尺多深的刀痕。傅天鹏见状,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赤发鬼的内力很深厚,与他对招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赤发鬼哈哈大笑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待会儿我就要亲手送你们下地狱。看招。” 赤发鬼说罢,身体如梭,鱼贯而出,短刀破浪,黑风吞云。又以狠辣诡异的身法配合刀法,向傅天鹏和赵雪晴痛下杀手。二人又以怪蟒翻身,迅速避开后,立即转守为攻,前后夹攻赤发鬼。 傅天鹏一气震乾坤,双脚踏两仪,手中碧波宝刀快速绝伦,好似蛟龙出渊,又如灵蛇吐信,万道刀光闪现,密集交织在一起。赤发鬼避实击虚,以投石问路的方法,寻找傅天鹏招式上的破绽。赵雪晴不给赤发鬼喘息的机会,她舞动婵娟剑,劲风破急流,千条剑影化白虹,朝着赤发鬼的后心刺来。 赤发鬼扬盾挡刀,抬腿避剑,在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行云流水般的招式下,疲于应付,阵脚大乱。四五个回合过后,傅天鹏见赤发鬼中门大空,转身一式回风拂柳,将赤发鬼毙于刀下。 二人调呼息,理气脉,短暂休整后,继续前行。下了赤鬼坡,行至十多里后,便是青鬼涧的所在。傅天鹏看了眼界牌,示意赵雪晴多加提防。傅天鹏和赵雪晴趋步向前,走着走着,涧上水气激扬,一股涡流向二人拍了过来。 傅天鹏二人连连后退,待涡流过后,又见一人身着青衣,袒胸赤脚地趴伏在涧边的崖壁上。不须细说,来者就是青面鬼。傅天鹏与青面鬼简短对视后,青面鬼冲着二人一阵冷笑后,掌心向下一拍,立时从岩壁的孔洞中喷着数十股黑水,毒水蚀骨侵股,所到之处草木尽死。 二人躲过此次凶险后,脸上具是大惊失色。青面鬼鹞子腾空,连翻几个跟头后,落在了傅天鹏丈许开外的地方。接着他脚下生风,扬沙踢土,把尘沙尽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推去。 傅天鹏挥动蜀锦战袍,形成一道屏障,将烟尘瞬时之间搅散。青面鬼大怒,双臂伸展,恶鹰扑食,又以铁爪钢钳,直取傅天鹏的面门和心窝。傅天鹏苏秦背剑,连番让过青面鬼的刚猛的爪法。随即以鲤鱼打挺,双臂劲较,两掌集气,陡然间打出一招钱江潮涌。 青面鬼一味猛攻,不知道攻防转换,以致于门户大开。傅天鹏不给青面鬼任何调整身形步法的机会。钱江潮涌再接海上生月,真气在两臂间来回游走,蓄势待发。傅天鹏两掌平推而出,青面鬼猝不及防之下,五脏被震碎,立毙当场。 收拾了青面鬼后,傅天鹏和赵雪晴重又涉险前行,不久又到了断魂谷口。此处满是骸骨,其象可怖。二人以警惕的目光环视四周,见无人影兽踪,重要开始征途。行进中,谷口的石门缓缓打开,一团黑气腾空而起。傅天鹏和赵雪晴站在原地小心观望,只待黑烟散却。 过了一会儿,只见从石门后面出来一个老太太。她身形佝偻,鬓发斑秃,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对深陷眼窝的眼珠,放射出犀利的光芒。 这位老太太手持鬼头杖,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闯断魂谷,我就让你们成为断魂人。” 秃发鬼婆一语言罢,杀招已至。傅天鹏和赵雪晴刀剑相迎,力战劲敌。秃发鬼婆铁锁横江,以鬼头杖挡住二人的刀剑后,立使野马分鬃,抬腿照着傅天鹏和赵雪晴猛踢数脚。 傅天鹏和赵雪晴各以敏捷的身法,避开秃发鬼婆的腿法。二人面面相觑,心中暗想:“像秃发鬼婆这样垂垂老矣的人,怎么会有如此凌厉的招势。” 适才遭逢凶险,二人对秃发鬼婆不能等闲视之。秃发鬼婆一招不成还加一招,她抡动鬼头杖,使出秋风横扫。上中路面面俱到,让傅天鹏和赵雪晴连连后退。 赵雪晴从腰间取出缚虎绳,打结系扣,奔着秃发鬼婆的手腕套去。秃发鬼婆恶眼乱转,脚下踢出飞石直打赵雪晴面门。飞石快如流星,傅天鹏身法敏似电光,他扬发一挡,将飞石弹了出去。 秃发鬼婆一愣神,她正在惊愕傅天鹏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的轻功休为。临敌分神是武林大忌,赵雪晴趁着秃发鬼婆不备,将缚虎绳套在了她的又臂上。秃发鬼婆双手被缚,行动立刻受到了限制。她一边要挣脱绳索的束缚,一边还要对抗傅天鹏和赵雪晴的两相夹攻。 只见秃发鬼婆抬起脚在傅天鹏和赵雪晴面前一阵乱踢,她是这样的原地乱转,手腕的缚虎绳便缠绕得越紧。秃发鬼婆的腕子被勒出了道道深痕,痛得他呲牙咧嘴。傅天鹏得空单掌发力,一道烈阳真气直贯而出,秃发鬼婆倾刻间被拍死当场。 解决掉秃发鬼婆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直奔最后的关口而去。二人曲折行进数十里后,前方关口赫赫写着地狱谷三字。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过了这关就可以到玄阴谷了,不过既然是最后一道关,想必是困难重重。”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在安慰赵雪晴的同时,也给自己提气。二人备加小心地过了地狱谷的铁索桥后,突然一群蜂蝶径奔二人扑来。傅天鹏连忙催动内力,以赤阳神功将一股灼浪打向飞来的蜂蝶。蜂蝶尽数被灼浪掀下,落到地面上瞬间化为了灰烬。 二人谨慎挪步,小心翼翼地继续前行。“唰唰唰”三声响过,两旁的树丛又换位移形,奔着傅天鹏和赵雪晴挤压过来。傅天鹏继续以内力,将挡在前方的针林棘丛尽数毁去。 两番遭到偷袭后,赵雪晴站住脚,桃娇杏媚的脸上开始显现出一股严肃的神情。傅天鹏询问赵雪晴,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不走了?赵雪晴凝思细想过后,对天鹏哥说道:“天鹏哥,对方不见真身,而是借助周围的东西向咱们发动攻击,他这么做是想让你不断耗损内力,以便到最后坐收其利。” 傅天鹏听到赵雪晴的话,猛地缓过了神。虽然自己年少气盛,又曾得到少林高僧的倾囊传授,可是在玄阴谷的连番恶战,让他没有长时间调理内息的机会,所以傅天鹏连用两次赤阳神功后,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赵雪晴仔细看了看这里的布置后,立时明白了一切。她告诉傅天鹏,这是阴阳风火阵的阵诀排列的。接着赵雪晴脚踩离火困,按照八卦口诀,带着傅天鹏离开了这里。 二人一出阴阳风火阵,就听一个声音骂道:“臭丫头,你是什么人,竟然能够破我的阵。” 说话的是个身着雪衣的老者,他目光冰冷,面无表情,站在二人的对面,活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赵雪晴冷冷地笑道:“就你摆的破烂阵,三岁小孩都能破得了。” 老者一听赵雪晴出言讥讽,掌上发力,乌龙摆尾,强劲的内力犹如激流一样奔着赵雪晴打来。傅天鹏见老者的掌风袭来,立时抢步上前,催动内力与老者对打在一起。 二人一个老树盘根,一个壁立千仞,均是马步稳扎,以内力一较高下。拼斗内力时,老者冲着傅天鹏冷笑道:“小子,你虽然武功修为不错,然而毕竟江湖经验尚浅。此前你连使两次赤阳神功,内力已经大不如前,我看这次你如何能够对付我的玄阴真气。” 傅天鹏的额角此刻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赵雪晴知道如此拼耗下去,他们二人只有死路一条。眼下只有孤注一掷,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到傅天鹏的体内。 想到这里,赵雪晴在傅天鹏的背后以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傅天鹏的体内。本来以赵雪晴阴柔的内力注力到纯阳真气中,必然导致阴阳失和,然而傅天鹏受到了少林神僧的帮助,已经做到了阴阳调和。 老者还在为自己的算计而暗暗得意,却不想傅天鹏的真气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一惊之下,心神大乱,被傅天鹏的真气封住心脉,老者“啊”的一声,倒地绝气而亡。 四关悉数攻破,傅天鹏和赵雪晴为救杨义脱险,不畏艰辛直奔玄阴谷而去。 第七十六回:玄阴谷内 傅天鹏和赵雪晴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了玄阴谷。走进谷内,只见各处花团锦簇,草木葱茏,红绿相映间,还有淙淙溪水自石桥下流过。 看到眼前醉人的景致,二人实在难以相信,这就是玄阴谷。富有生命的迹象与与谷外的肃杀之气判若云泥。 二人行经石桥,进入幽深的林中小路,就见前面有座草庐。草庐两侧裁种着青竹,竹节坚韧挺拔,为这草庐增添了几分清高淡雅。傅天鹏站在草庐前,缓缓报上了自己的姓名。 一会儿,草庐的门缓缓而开,从里面走过来一位白衣银发的老者。 老者身高九尺,长圆脸,宽鼻梁,剑眉鹰目,背负一把七星映月剑。 他面无表情,深如湖水的眼睛,射出两道冷峻的光芒。 傅天鹏抱拳向老者施了一礼,老者轻“哼”一声,双腿乘风,两足踏浪,身法似猛虎出林,敏捷若闪电破空。他双手上下翻飞,以海底捞沙式,照着傅天鹏的面门、胸口和小腹狠命抓去。傅天鹏惊骇之下左闪右避,不过老者的劲力准头恰到好处,傅天鹏虽然反应迅速,不过胸前依旧补老者的钢钳利爪,抓出了一道血痕。 赵雪晴也被老者突然出手偷袭,而玉颜含怒。她拂柳回风,轻灵地站在傅天鹏的面前。拔出婵娟剑,对老者说道:“九幽老怪,你也算是武林中的前辈高人了,居然无耻地出手偷袭一个对你施礼的后辈,这要是传扬出去,你也是颜面扫地。” 九幽老怪闻听赵雪晴的话后,立时剑眉上扬,白发倒竖,他一面以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赵雪晴,一边用恶狠狠的口吻回答道:“放屁,我的徒弟们都被你二人给杀了,老夫早就颜面扫地了。今天休要再说什么前辈后辈,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赵雪晴听了九幽老怪的话后,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九幽老怪纵徒逞恶,咱们也不要和他多费唇舌。他不会给咱们天山雪莲,也不会放咱们走。箭在弦上,只能与他生死一搏。” 傅天鹏从随身的药瓶里倒出一粒镇心理气丸放进口中,然后行气周身,以借助内力的催动,减缓胸口的疼痛。接着,他也弹刀出鞘,准备与赵雪晴合力恶战九幽老怪。 九幽老怪冷冷一笑,对赵雪晴说道:“你这个臭丫头看事倒很通透,不过再明白过会儿也是一具死尸而已。今天你们无论如何,也飞不出我的五指关。” 赵雪晴杏眼含怒,步下生莲,挥动婵娟剑乘势剑锋一指,以月里穿梭,飞身直刺九幽老怪的哽嗓咽喉。赵雪晴身轻如燕,招式快如猿猴摘果。九幽老怪见赵雪晴的剑尖向自己刺来,他的口中又发出轻蔑的哼声。然后九幽老怪先以铁平桥屈身让过这一剑,立时起身抓住赵雪晴的剑柄,他双臂用力一甩,猛然间使出旱地拔葱,将赵雪晴使劲抛向一棵粗大的树干。 傅天鹏见状,抢步上前,飞身抱住赵雪晴。二人飞身落地,赵雪晴秋水美目脉脉含情。九幽老怪见二人郎情妾意,气得哇哇哇连声怪叫。他疯狂叫嚷,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自己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们俩。 赵雪晴持剑直视前方的同时,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我刀剑齐出,合力对付这个老怪。” 傅天鹏点了点头,随即二人分出左右二路,一个出刀、一个使剑、阴阳相辅、刚柔并济,以行云流水般的招式,向九幽老怪发起连番攻击。九幽老怪面对傅天鹏和赵雪晴的攻势,他脚占天罡位,步位稳青松,横臂紧守门户,出掌秋风扫叶。傅天鹏在连迭进招的时候,心中暗想:九幽老怪不愧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面对我们如此凌厉的招式,依然攻守得当,进退自如。 三人就这样你来我往,恶斗了一百多个回合后,依旧是棋逢敌手,不相伯仲。傅天鹏见招式上并不能在九幽老怪这里讨到半分便宜,他决计以内力和对方拼个高低。想到这里,傅天鹏马步扎稳,下盘苍松立仞,待真气在周天行至任督二脉,他突然双掌发力,以碧海观潮向九幽老怪拍去。 九幽老怪接住傅天鹏的双掌嘿嘿冷笑,一个内力见月初升,一个内力晨阳旭照,两股白红气流在两人之间开始相互撞击。起初,傅天鹏与九幽老怪在比拼内力的时候,还可以游刃自如。不过他与一魔、三鬼、四妖力战多时,适才又遭到九幽老怪的偷袭致伤,所以相持一段时间后,傅天鹏脸上的红润之气大减,额角不断向外渗出汗珠。 九幽老怪见傅天鹏内力大减,此刻他加强真气的输出,以期用阴矛的内功,将傅天鹏的心脉震伤。傅天鹏只感到一股寒凉的真气在自身的经脉间游走,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傅天鹏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牙齿格格作响。 赵雪晴见傅天鹏被九幽老怪所伤,立刻出手上前解围。然而傅天鹏却冲着她摆摆手,傅天鹏带着轻咳,神情痛苦地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你赶快走,九幽老怪的内力现在正像奔涌的激流一样。你贸然出剑不但救不了我,反而会立时被两道真气所伤,千万不要做傻事。” 赵雪晴听到傅天鹏的这番话,盈盈美目浸满泪珠,她告诉傅天鹏,就是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说到这,赵雪晴紫燕穿帘,挥剑直刺九幽老怪。 九幽老怪哈哈大笑:“为了爱,失去理智了。既然这样,老夫就成全你们。” 九幽老怪话音落地,双臂一抖,立即使出怒海翻潮。傅天鹏在被震飞的那一刻,以自己的身体拼死挡住向赵雪晴掀过来的真气。傅天鹏摔在地上,看了一眼赵雪睛后,立时气息皆无了。 赵雪晴泪如泉涌,伏在傅天鹏的身上痛哭。九幽老怪飞身落在她的面前,嘿嘿冷笑数声道:“我说过的,你们二人都要死在这里。” 说罢,九幽老怪掌上带风,直奔赵雪晴而去。正在他出手一刹那,一人以蛟龙出海的迅捷身法,阻拦了他的进招。九幽老怪与他对招的时候,只觉得对方的内力如潮起月盈,如春风化雨,一股绵绵不绝的生气充塞其间。 九幽老怪仔细看了一眼对方,马上两眼放出凶光。他咬牙切齿对指着对方说道:“赵白鹤,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不在白鹤门好好呆着,跑到玄阴谷来做什么?” 赵白鹤冲着九幽老怪冷笑道:“九幽老怪,老夫行走江湖,专门打抱不平,今番见你在自己的谷内随意欺负两个年轻的后辈,绝不能坐视不理。” 九幽老怪听了赵白鹤的话后,他尖瘦的脸上,痉挛似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九幽老怪对赵白鹤说道:“哦,闹了半天,你是来管闲事的。” 赵白鹤答道:“正是。” 九幽老怪闻言大怒,吼了一声:“你找死。”说罢,出手灵蛇吐信,寸指集劲,穿铁透石,以密集的招式猛攻赵白鹤。赵白鹤以白鹤亮翅,舒展步法,迎击九幽老怪的进招。 只见二人你来我往,招式交叠缠绕,攻势如惊涛拍岸,防守似月入幽林。两位江湖高手,各自使出看家本领,要在拳脚上见真章,判生死。九幽老怪出手快如闪电,赵白鹤绵里藏针,以慢打快,以柔克刚,数番交手后,九幽老怪无论是在拳法还是在腿招上,都没有从赵白鹤这里讨得半分的便宜。 对阵中,赵白鹤时不时地对九幽老怪说道:“你这么大岁数,还是这么怒气冲冲,没有半点沉稳冷静的样子,让人看到真是个笑话。” 九幽老怪本来因为赵白鹤缓招而心情烦乱,听他这么一讲,心中的怒火,腾地烧了起来。他心中一慌,加快了出招的速步,导致气郁丹田,反而让攻击的效果大减。 赵白鹤借势移位,闪身来到九幽老怪的身后,他双手抓住九幽老怪的胳膊,使出二郎降怪。在反扭九幽老怪双臂的同时,抬腿在他的背部踢了一脚。 九幽老怪被擒,急冲劲力以挣脱赵白鹤的制衡。然而赵白鹤借力打力,又将真气打回到九幽老怪的体力。这下九幽老怪的内脏被震得四分五裂,他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用颤抖的手指着赵白鹤说道:“想不到你,你。” 赵白鹤“哼”了一声,对九幽老怪说道:“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适才傅少侠不是被你的内力震伤了吗?老夫要为他讨回公道。” 九幽老怪“啊”的一声惨叫,立时绝气而亡。赵白鹤上前拍了拍赵雪晴的肩,赵雪晴扭身对赵白鹤痛哭道:“前辈,天鹏哥他。” 赵白鹤点了点头,示意赵雪晴闪开。待赵雪晴退开后,赵白鹤命赵雪晴将傅天鹏扶起,接着他气运丹田,在傅天鹏的大椎和气海两处穴道注入真气。然后他告诉赵雪晴,傅天鹏没什么大碍后,便双膝盘卧开始打坐。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傅天鹏慢慢张开了眼睛,对赵雪晴喊了一声“晴妹。”赵雪晴喜极而泣,扑到了他的怀里。傅天鹏满含笑意,柔声安慰。 此刻赵白鹤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傅少侠伤势全愈,你们一对鸳鸯侠侣又可以仗剑江湖,为武林除害了。” 他的一番话说出口,令赵雪晴满脸羞红。赵白鹤捋着长须,大笑不止。过了一会儿,他告诉傅天鹏到九幽老怪的屋子里的八卦图中,将天山雪莲取出,然后赶快回去搭救杨义。 二人依旧赵白鹤的话进屋去取天山雪莲,待他们出来,赵白鹤已经不知去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感叹,江湖高人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第七十七回:鱼腹藏计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力战众敌,到玄阴谷取得天山雪莲后,火速折返大营施救杨义。杨义服过药后生命无虞,留在岳飞元帅的军中将养调理。经过杜吉叛变这件事后,岳飞加强了对水师的训练,以防止金国的随时南下。他在巡察水师营帐时发现,最近投效的阮良居然没有在营内,细问来往的将领都说没有看到阮良。岳飞很担心阮良的安全,便找来傅天鹏出外探听情况。 傅天鹏获知消息,马上和赵雪晴出了营帐,到附近的镇甸去寻找阮良。二人走街串巷,入酒楼、进赌坊,凡是人员聚集的地方,他们都找了个遍,不过依旧没有获取任何有关阮良的线索。赵雪晴知道阮良曾经是渔家,于是建议傅天鹏到渔村去碰碰运气。 二人在渔村询问阮良的下落,终于在王小二家,得知阮良为救李木匠的女儿李香兰,潜到统制曹誉家救人去了。傅天鹏生怕阮良会做出鲁莽的事情,这样非但不能救人,反而会搭上自己的性命。事不宜迟,二人马上赶往曹誉家。 傅天鹏和赵雪晴夤夜来到曹誉家附近观望,二人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前面巷道依稀有人影晃动,这个人不时地向曹誉家探头张望,看样子似在进行探查踩点。傅天鹏轻脚跟了过去,发现此人正是阮良。 傅天鹏拍了一下阮良的肩膀,对他说道:“阮良,你想只身潜入曹誉家救人,这不是找死吗?” 阮良扭头一看,见是傅天鹏。起先他大吃一惊,随后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私事,累及岳帅和营中的兄弟们。” 傅天鹏听了阮良的讲述,说他是个糊涂人。现在他已经投效军中,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又怎么与岳帅毫不相干。即便自己是白丁布衣,随随便便的离开营帐而没有向岳帅禀明情况,也是不对的。 阮良听了傅天鹏的话,脸上一阵通红。他告诉傅天鹏现在事已至此,没有回头的路了,待自己解决了与曹誉之间的恩怨后,一定返回到岳帅那里负荆请罪。 傅天鹏见阮良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他,便何况行侠仗义本就是江湖中人的本份。想到这里,傅天鹏与阮良讲,他绝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理,是兄弟就有同甘苦,共患难。阮良听到傅天鹏这句话,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三个人经过一番合计,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傅天鹏和赵雪晴决定替阮良潜入曹誉的府上解救李香兰。阮良在外面负责接头策应,保证救人成功后,可以及时逃离险地。 傅天鹏和赵雪晴进入曹府后,四下寻找李香兰被关押的地点。这个时候,只见有两个仆人手里提着气死风,有说有笑地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二人赶紧躲到山石窥视。就听其中一人提及,李香兰明天晚上将跟着一艘鱼船被秘密送走,至于去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二人循迹找到李香兰的踪影,见到这有两名仆人看守。而屋子附近,则是统制曹誉的书房。此刻,傅天鹏见到两个身披蓑衣的人,一前一后进入了书房。傅天鹏向赵雪晴使了个眼色,二人凌空纵起,飞身上了屋顶。 傅天鹏揭开一块瓦片向下俯视,来人是金国大王子粘罕和哈密蚩。二人找到曹誉,就是要让他搞到一份水师布防图。曹誉满口答应,告诉粘罕,明晚到石竭村将人和地图一并送到。粘罕听说曹誉给他寻到一个美女,乐得蛤蟆大嘴合拢不上。 傅天鹏和赵雪晴了解到了粘罕的全盘计划后,离开曹府来找阮良。阮良听说曹誉勾结金人,气得牙根痒痒。他紧握拳头,发誓一定要给这个奸贼以教训。 赵雪晴劝解阮良,对付曹誉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既可以对这个无耻之徒予以惩罚,又能够隐蔽稳妥不暴露自己的身体,赵雪晴的话音刚落,阮良就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可想不出什么妙计良谋。 赵雪晴告诉他和傅天鹏,曹誉既然约粘罕到石竭村去碰头,想必他在村里一定要心腹之人。咱们不妨到村里探访,把这人找出来。这然后扮作他的模样以逸待劳,打粘罕一个措手不及。 傅天鹏和阮良听了赵雪晴的计划,纷纷点头同意。阮良知道最近董老五手头非常宽裕,而且他的行止也是鬼鬼祟祟,生怕被别人发现。 傅天鹏让阮良说出董老五的住处,他随即前往石竭村。而阮良此刻,则是按照赵雪晴的吩咐,去找岳飞禀报这件事,以便于在计划成功后率兵劫击粘罕和哈密蚩。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来到石竭村,径直奔向董老五的家里。这时,董老五正跷着二郎腿,细数罐子里的珠宝。傅天鹏推门而入,着实把董老五吓了一跳。 董老五抬头一看傅天鹏和赵雪晴均是背刀负剑,他心知二人来者不善,立刻拿出桌子上的鱼叉,奔着二人直刺了过来。傅天鹏闪身让过后,铁掌裂碎石,照着董老五的后心拍了一下。董老五口吐鲜血,立时倒毙在地。 傅天鹏处理了董老五的尸体后,扮作他的模样,只待曹誉等人自投罗网。待到后日晚上,曹誉和粘罕等依照约定来到了石竭村。曹誉一进门,就告诉董老五要把人和东西安全送到地方。董老五点了点头, 接着曹誉就推着李香兰上了船,粘罕和哈密蚩也跟着上去了。 渔船驶出石竭村后,并没有依照航行线路前进。哈密蚩到船外一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马上到舱里向粘罕报知了此事。粘罕又得地图又得美女,正是得意忘形的时候。他冲着哈蜜蚩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宽心,只管喝酒就行。 虽然粘罕的话,哈密蚩不得不听,但是哈密蚩是留了个心眼,话里话外盘问着船家。傅天鹏为了稳住哈密蚩,对他的问话不厌其烦。哈密蚩怪眼一转,背着手转身向舱里走去,他告诉船家到了地方提醒他。 渔船又行进一段时间后,傅天鹏拍了拍船舱,告诉哈密蚩到地方了。哈密蚩出了船舱,只见渔船驶进了满是苇丛横生的港汊。不远处的二十多条战船上旌旗飘摆,借着渔火望去,旗上书着斗大的“岳”字。 哈密蚩一看是岳飞的水师,吓得魂都飞了。他刚要呼喊,就被傅天鹏一掌拍晕。接着傅天鹏冲着舱内向粘罕喊话,说哈密蚩酒喝得太多,摔倒了。粘罕在舱里哈哈大笑,连说:“废物,废物。” 就在他出来的一刹那,傅天鹏又出手将他制住。粘罕一见是傅天鹏,吓得冷汗直流。他战战兢兢地询问傅天鹏,究竟想干什么? 傅天鹏冲他冷笑数声,从他随身的牛皮袋里取回了水师布防图。傅天鹏指上加劲,泰山压顶,粘罕疼痛难忍,立时坐了下去。傅天鹏对粘罕说道:“二圣还在五国城坐井观天,今天捉了你和哈密蚩,正好可以交换。” 傅天鹏说话之间,船队已经来到了这里。牛皋、王贵、阮良纷纷跳到了船上。阮良进入舱中,将双手被缚的李香兰救了出来。牛皋抓住粘罕的后背,向拎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这时牛皋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这次你可是捉到两条大鱼,回去我大哥一定给你褒奖庆功。” 他的话音刚落,赵雪晴站出来说道:“牛大哥,这次能够成功捉到粘罕和哈密蚩,全仗我的计划周详。你只知道给你的兄弟请功,那我应该立什么功劳?” 牛皋听了抓耳挠腮,口中说道:“这个这个,赵妹子的功劳实在不小,我让大哥上奏朝廷,把傅兄弟赏给你。” 他的话一出,赵雪晴脸上红若晚霞。她嗔怒指责牛皋没个当哥哥的样子,满嘴胡说八道。她边说,边要找牛皋来打。牛皋赶忙躲到了傅天鹏的背后,众人见到这个情景,立时哄笑不断。 牛皋将粘罕和哈密蚩带走后,与傅天鹏和赵雪晴抱拳作别。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护送阮良带着李香兰回到渔村。他们几人一到渔村,就被五剑堂的杀手给拦住了。 阮良目睹这伙站在李木匠家门口,杀气腾腾的黑衣人,怒问他们要干什么? 杀手头目对阮良说道:“小子,上次你差点要了我们四狼主的命,这次我要你拿命来偿。” 说罢,杀手头目狮子搏兔,双手左右进击,奔着阮良的心口抓去。 傅天鹏抢步上前,出手相护,他对阮良说道:“兄弟,你快带着李姑娘离开这里。” 阮良要留下帮忙,赵雪晴拔剑相助傅天鹏。她告诉阮良,既然五剑堂的杀手埋伏在这里,就等着将咱们一网打尽,再不走,谁都走不了。阮良泪如泉涌,再三感谢傅天鹏和赵雪晴的出手相救。他拉着李香兰的手,二人择捡僻静小路,奔着潭州而去。 杀手头目用一对凶恶的鹞子眼睛,怒视傅天鹏。他对傅天鹏说道:“你连杀五剑堂三位堂主,今天就要你血债血偿。” 傅天鹏告诉杀手头目,废话少说。想要报仇,尽管放马过来。杀手头目命众人将傅天鹏团团围住,他手中亮出寒铁双钩,一招恶鹰撩翅,直向傅天鹏脑门奔来。 第七十八回:曹府大战 杀手头目率众多歹人围攻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急欲为其死去的同伙报仇。被围在垓心的傅天鹏面对群贼毫无惧色,他双手势如浪涛翻飞,两臂集聚真气,掌影飘忽诡异,以双龙抢珠的迅猛快捷奔着杀手头目的胸口打去。 杀手头目见状,赶忙两拳向下力压傅天鹏的出掌,他自以为怀中抱月能够立见成效。却不想傅天鹏的掌法虚实相接,他见杀手头目出拳相迎,马上避实击虚变掌为拳,由胸口瞄向杀手头目的小腹。杀手头目中了傅天鹏的白虹贯日后,被震出丈许开外,他口吐鲜血后气绝而亡。 与此同时,赵雪晴亦舞动婵娟剑落英幻化,几道剑气齐出,众多歹人悉数毙命。待二人解决了伏击的来敌后,忽听道上马蹄笃笃,紧接着便有一员战将飞驰而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抬眼一瞧,原来是岳飞元帅手下的统制汤怀将军。傅天鹏一招手,把汤怀给拦了下来。他见汤怀征袍破碎,脸挂血痕,显然是经历一番恶战,便询问汤怀发生了什么事情? 汤怀告诉二人,岳帅让我们将粘罕和哈密蚩打入囚车押解临安,不料中途遇到了袭击,肖剑秋和普风带领两位使锤的人,冲入我军阵中如入无人之境。我和牛皋、张显、王贵、董先等几人全被打伤了,粘罕和哈密蚩被使锤的将领救走了。 傅天鹏知道汤怀是岳飞元帅的把兄弟,也跟着老隐士周侗学艺,马上步下,长拳短打,也是无一不精。能够伤他的人寥寥无几,因此他询问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这样的厉害。 汤怀眉头紧皱,随即口中发出一声轻叹:“对方就是金兀术的两个儿子,名叫金禅子和银禅子。这两个人锤大力沉,勇猛无比,在金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傅天鹏听了点了点头,他从怀中取出金创药递给汤怀,让他给营中受伤的将士敷用。不消三天,伤势即可痊愈。汤怀接过金创药,感激不尽。因为还有紧急军务要向岳帅禀报,汤怀忍痛打马飞驰,直向大营而去。 待汤怀走后,赵雪晴细想沿途遇袭一事,便告诉傅天鹏,正是因为咱们忽略了曹誉这个人,才让他得以向金国通风报信,以致于前功尽弃,损兵折将。傅天鹏听了赵雪晴的这番话,也认为从种种迹象来看,的确是曹誉所为。因此为了铲除这个祸国殃民的恶贼,傅天鹏决定再入曹誉府上密谋行刺。 傅天鹏和赵雪晴趁着夜色翻入曹誉的府中后,借助书房窗外茂密的花丛潜身藏首,偷听屋内的谈话。只听曹誉在屋中哈哈大笑道:“铜将军请放心,只要四狼主一声令下,我必定揭竿而起倒反大宋。”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的人也是一阵大笑,他告诉曹誉,只要大金国入主中原,曹将军就是开国功臣,到时候列土封疆,富贵不可限量。 二人的对话,传入傅天鹏的耳中,犹如芒刺在背,烈火烹油。他心中的怒气腾地一下涌遍全身,接着傅天鹏飞身破窗直入书房,带着杀气站到了两人的面前。 曹誉一见傅天鹏,立刻识出了他的身份。他冷着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还真敢来,这次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傅天鹏拔出碧波宝刀,以一记劈波斩浪,挥刀直取曹誉。曹誉闪开之后,一旁的金将恶眼圆睁,抽出腰中的佩剑,挡在傅天鹏的面前。傅天鹏见此人身高二丈,虬髯钢须,面如黑炭,一对金鱼眼睛满含凶光。他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金将用鼻音“哼哼”道:“我是大金国四狼主座下先锋钢先文郎,臭小子,看剑。” 傅天鹏听完铜先文郎的话后气冲斗牛,他步下踏六合,刀刃分两仪。只见碧波宝刀在他的手中化作数十条密集的光影,冷气幽森,寒柝袭人。铜先文郎的全身立时被刀影罩住,他分不清哪个是虚,哪个是实,惊慌失措下不禁冷汗直流。傅天鹏见他分神走心,反身一个刘海砍樵,将铜先文郎毙于刀下。 曹誉见事情不妙,扭动身边的烛台,翻身跳入地道逃走了。傅天鹏和赵雪晴紧随其后,跳入密道前去抓拿曹誉。曹誉像后面的傅天鹏和赵雪晴如影随行的跟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拔腿没命地向前奔跑。 跑了一阵子后,曹誉出前方转弯处有一道光线射来,他知道到了密道的出口,便又纵身一跳,离开了这里。待傅天鹏和赵雪晴上到地面,就见四周火光冲天,一对人马将他们团团围住。 傅天鹏向四周扫视一遍,见对面站的是粘罕、哈密蚩、普风、肖剑秋和叛将曹荣、曹誉两兄弟。粘罕一见傅天鹏,鼻子都快气歪了。他指着傅天鹏,满口唾沫星子乱飞地骂道:“就是你这个阴魂不散的臭小子,三番五次地破坏孤的大事。今天你身陷重围之中,就是插上翅膀,也难逃我的五指关。”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背对背,各持刀剑紧紧盯视着周围的人。傅天鹏剑眉倒竖,气郁结胸,他亦指着粘罕骂道:“粘罕,你多次纵兵侵扰大宋,所到之处烽火四起,百姓蒙难。今天我就是血溅当场,也要搂下你几根胡子下来。” 粘罕见傅天鹏陷入重围当中依旧面不改色,他倒从心眼里很敬佩傅天鹏有骨气。哈密蚩察言观色,见粘罕迟迟未肯向傅天鹏动手,便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因此哈密蚩站出来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四狼主雄才伟略,爱惜良将。你要是肯投靠我们大金国,我保证你的前程不可限量。我听说那前些日子那赵构昏君,险些将你杀死。这种反复无常的人,何苦为他卖命。你继续跟着他,保不齐哪天他脾气不对,就将你杀了。” 傅天鹏神气正色地告诉哈密蚩,“玉碎不改节,兰死不改香。忠臣不事二主,别废话多话了。” 粘罕见傅天鹏如此冥顽不灵,马上喝令普风和肖剑秋上前擒杀傅天鹏和赵雪晴。普风冲着傅天鹏冷笑数声,步走太玄位,双掌震山岳, 只见一股血气在他的身上充盈游走。傅天鹏知道,恶僧普风又要使出血影追魂手来对付自己。因此傅天鹏步走天罡,气沉似虹,如炬的目光死死地监视着普风的一举一动。 普风气聚丹田,傅天鹏劲冲任督。二人逢面,均是以上乘的武功决胜负,判生死。普风一个箭步冲到傅天鹏的面前,掌上新月初升,以阴寒的内力照着傅天鹏连攻数十招。他出手狠辣无比,令粘罕和哈密蚩看得目瞪口呆。 傅天鹏面对普风潮水般的进攻,他稳稳扎下马步后,双臂一较劲,陡然间打出烈火焰墙。只见一阴一阳,一白一红两道真气在二人之间游走徘徊,经过连续的冲撞后,形成了一股回旋的涡流。 普风和傅天鹏拼比内力,眼对眼,掌对掌,脚对脚。彼此都是心无旁骛,全神聚力。因为大家都知道,一旦稍有疏忽,对方的内力便会像潮涌一般向自己的打来,那时即便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粘罕和哈密蚩起初以为普风亲自上阵,必然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了傅天鹏,哪知二人拼上内力,武功竟然是互相伯仲。哈密蚩担心夜长梦多,拖延下去对己方不利。因为他怪眼一乱,示意兵士上前相助普风。 不过哈密蚩此举倒是让兵士们白白送了命,未等兵士及近傅天鹏,便被他周身环绕的气流震飞,这些兵士立时筋脉皆断,倒地而亡。粘罕见哈密蚩平白无故害死这么多的兵士,气得要拔剑杀他。哈密蚩连连求饶,粘罕冲他一摆手,示意他滚到一边去。 这时肖剑秋从随身的镖囊摸出蛇形镖,他告诉粘罕,只要将真气注入镖上,再打向傅天鹏,这小子立时就会送了命。粘罕一见肖剑秋此举,摸着下颔哈哈大笑,他让肖剑秋出镖,立即结果了傅天鹏。 肖剑秋集气于腕,顺手甩出蛇形镖。只见镖在空中像道流星一样,照着傅天鹏的后背打了过去。此刻赵雪晴早就料知肖剑秋会干出暗箭伤人的卑鄙行为,是以她方才一直未加入战圈,以便于了解敌人的下一步动向。 赵雪晴见镖向傅天鹏打来,她步下生莲,挥动婵娟剑使了招追星逐月。只看剑光闪动,蛇形镖被赵雪晴打到了地上。粘罕见赵雪晴出手阻挡,破坏了他的好事,他怪眼一翻,让肖剑秋和曹氏兄弟围杀赵雪晴。 正待众人陷入一片混战之际,就听外面杀声震天。粘罕等人立刻被这一情况愣住了神。不久,一个兵丁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对曹荣说道:“禀报将军,外面有四个使锤的宋将勇不可挡,他们马踏府门,横扫众兵,杀红眼了,现在正往这边赶来。” 正说间,就见一个面如冠玉,长相俊美的小将,跨着赤焰追风马,手舞八楞紫金锤,以入海蛟龙的姿势,奔着粘罕扑了过来。粘罕久闻岳云的大名,今见他的武功,吓得胆颤心惊。曹誉不知死活,挥刀迎战岳云。被岳云一锤将大刀震飞,然后一记神龙摆尾拍向耳根。曹誉惨叫一声,死尸栽于马下。 紧接着,何元庆、严成方、狄雷也纷纷赶来助站,八大锤浑如雷霆,势不可挡。粘罕眼冒金星,跟着哈密蚩和曹荣等人仓皇逃走。普风大惊之余,被傅天鹏在后心拍了一掌,他只感五内翻江倒海的难受。咳了一口血后,普风出手照着岳云的额头虚点一下,纵身翻墙逃走了。? 第七十九回:粮草被劫 傅天鹏粉碎了曹誉联结金国,意图背反大宋的阴谋后,待返回岳飞大营后,杨义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此刻,赵白鹤差人投来书信,相邀江湖各帮商讨共同对抗金兵南侵的办法。 杨义将书信让岳飞看过后,岳飞对赵白鹤的建议非常赞同。岳飞对傅天鹏、赵雪晴和杨义三人讲,为侠者应该心系天下,保国安民。三人听了岳飞的话,心中非常敬服。 出了帅帐后,杨义奔着天王帮而去,傅天鹏和赵雪晴收到阮良的讯息后,奔向伏牛山。二人在行进的途中,只见前方烟尘四起,喊声阵阵,紧接着就见一伙宋兵慌慌张张地向这边奔跑过来。 傅天鹏迎上前去,向宋兵亮出自己的身份后,宋兵告诉傅天鹏朝廷向潭州调拨的粮草,被伏牛山的强盗给劫了。傅天鹏一听是伏牛山劫了粮草,便让兵士回去告诉岳飞元帅,自己会亲自上山要回粮草。 兵士们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便火速赶往伏牛山。二人在山脚附近的一处镇甸找到了阮良,并向他说明了伏牛山劫粮一事。阮良听后,表示愿意与傅天鹏上山,向他的兄弟火眼狻猊赵宝龙索要粮草。 三人到了伏牛山山脚,阮良向寻哨喽啰报了姓名,喽啰发出信息后,山顶上示意三人可以上山了。到了大寨门口,寨主赵宝龙跟着二寨主紫面金刚陈大友一起走出寨子迎接阮良三人。 傅天鹏和赵雪晴紧跟着阮良到了山寨后,赵宝龙吩咐喽啰宰杀肥羊为阮良接风。此刻,阮良冲着赵宝龙一抱拳,对他说道:“赵寨主,兄弟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事情要当面向你问清楚。” 赵宝龙一抹颔下虬髯,冲着阮良哈哈大笑道:“兄弟,你我都是过命的交情,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阮良点了点头,他告诉赵宝龙,有批要送到潭州的粮草被你们给劫了,这是抗金名将岳飞元帅的粮草,还望赵寨主高抬贵手,把这些粮草悉数奉还。 赵宝龙听了这番话,不禁满脸怒气。他顺手抄起案上的一只大碗,在地上摔了粉碎。赵宝龙圆睁双眼,向寨子内站着的人扫视了一遍。他对众人说道:“我跟你们说过多少回,我们虽然是落草为寇,但是盗亦有盗,不能侵州掠府,不能荼害百姓。只抢贪官污吏和金国的东西。我说的这些话,你们全当是放屁了吗?” 赵宝龙的话说完后,整个山寨内悄无声息,底下站着的喽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太清楚这件事情。赵宝龙见没有人站出来澄清此事,他觉得在阮良的跟前非常丢人,心中的火气腾地蹿了起来。 阮良劝赵宝龙消消气,赵宝龙略微平息怒火后,马上让心腹的人去查清究竟是什么胆大妄为,劫了这批粮草。赵宝龙派去的人,站在原地嘴里支支吾吾,眼睛不停地看着赵宝龙。 赵宝龙见他畏畏缩缩的不动地方,便呵斥他为什么不出去办事。没等这个人开口,二寨主陈大友站起身来,对赵宝龙说道:“不必查了,粮草是我劫的。” 陈大友说完这话,赵宝龙和阮良均是脸现惊诧。赵宝龙得知消息后,一脸不满地质问陈大友,为什么要劫夺岳飞的粮草。陈大友一脸不屑地回答道:“大哥,这天下又不是他老赵家一人的天下,皇帝轮流做。咱们窝在这个鸟不下蛋的地方多少年了,这个气我可是受够了。现在金国正在广积粮草,操练兵士,随时都会南下攻宋。此刻咱们应该积蓄力量,多囤积些粮草,以便闻风而动。” 赵宝龙闻听陈大友这番话后,立时怒不可遏。他直斥陈大友不知羞耻,居然说出如此不仁不义的话来。陈大友怪眼乱转,他冲着赵宝龙冷笑数声,对他说道:“老子既然做了,就一不做二不休。” 二人争吵着,傅天鹏和赵雪晴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时,陈大友暗暗从袖中甩出梅花镖。他对赵宝龙说道:“姓赵的,去死。” 说话间,只见一道白光奔向赵宝龙的哽嗓咽喉,阮良和众喽啰眼巴巴地瞧着暗器打向赵宝龙,却是无可奈何。正在赵宝龙命悬一线的时刻,傅天鹏动如脱兔,以矫捷的身法抢步上前,将梅花镖紧紧捏在手里。 惊出一身冷汗的赵宝龙,此刻也缓过了神。他从腰间拔出大环刀,对陈大友说道:“陈大友,你既然不念及兄弟情份,那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说罢,赵宝龙挥动大环刀,大踏步奔着陈大友而来。陈大友解下铁钩,与赵宝龙斗在了一起。二人以命相拼,底下两方的咪啰也杀得难解难分。伏牛山陷入了一片混乱,阮良也抄兵器,亮家伙,帮着赵宝龙助战。 这时,山下又传来了阵阵的喊杀声,随着声浪的临近,陈大友的脸上露出了丝丝冷笑。他告诉赵宝龙,不要再做困兽之斗,现在陶道长正领兵前来增援,你们想逃是逃不逃的。 赵宝龙见陈大友勾结朝廷叛逆,除贼的心志更加坚定。他告诉阮良和傅天鹏等人,赶紧从山后的小路逃走,自己要留在这里与陈大友同归于尽。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擒贼也擒王,拿下陈大友。” 傅天鹏点了点头,随即纵身一跃,使了招苍鹰展翅,陡然间跳到了陈大友的面前。接着他单手梅花缠丝,扣住陈大友持住铁钩的手后,一发力将铁钩震掉,然后一掌来个开门见山。陈大友被撞飞丈许开外,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反水的喽啰见陈大友被杀,纷纷放下兵刃,请求赵宝龙宽恕。赵宝龙一抬手,告诉这些喽啰,所有的罪责都由陈大友一力承担,今后兄弟们要同甘共苦,为保社稷黎民而出力。 喽啰们手舞兵器,齐声响应。守寨的喽啰火急火燎地奔上山来,告诉赵宝龙,陶子思和李成等人带着五千兵马已到半山腰。赵宝龙咬紧钢牙,立刻吩咐喽啰前去迎敌。 这时赵雪晴站了出来,对赵宝龙说道:“赵寨主,山寨适才刚刚剿除叛贼,正是军心不稳的时候,此刻若与敌方力拼,非但不能退敌,反而白白葬送弟兄们的性命。” 赵宝龙见赵雪晴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见识,打心眼里佩服。他冲着赵雪晴抱拳施礼说道:“女侠,依你之见,应该如何退敌?” 赵雪晴告诉赵宝龙,当务之急先派精士兄弟紧守各处上山通道,并多备强弓硬弩和炮石擂木,当敌人攻山时以铜油泼洒上山的路面,令他们站立不稳,无法前进。倘若有侥幸上前才,再用挠钩将他们一举成擒。 赵宝龙对此计深表赞成,他马上派人付诸实施。半山腰,陶子思身着青衣,手持青锋剑,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无量寿佛。”在他的旁边,李成手擎大刀,用手不停地向后比划着,示意兵士抓紧攻山。 傅天鹏和赵雪晴跟在赵宝龙的旁边,见他手挥令旗,指示喽啰进行反击。山道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荷戟持刀的兵士,赵宝龙喝了一声“放”。只见数十个滚桶向旋风一样轱辘了下来,所到之处,地上满是铜油。 进攻的兵士脚上全是铜油,大多数人站立不稳,摔死摔伤者不计其数。陶子思命令兵士用草绳绑缚在鞋底前进,以防止滑摔跌倒。赵宝龙见贼兵又发动了第二轮的攻势,马上命令喽啰以强弓硬弩和炮石擂木扔下山。 只听“轰轰轰”的几声巨响,叛兵受到攻击后,又像潮水般的退回去了。李成见状,手挥大刀一马当先冲上来。赵宝龙拿起弓箭,纫扣填弦,“嗖”的一声,箭走流星,瞬间射到了李成的左臂上。 李成忍痛拔出断箭,冲着山上大骂几句。扭身与陶子思带着残兵败卒离开了伏牛山。赵宝龙除叛诛逆成功后,设宴款待傅天鹏和赵雪晴。赵宝龙与傅天鹏一见如故,祭拜天地结为了兄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傅天鹏将肺腑之言说与赵宝龙,劝他投靠岳家军,为朝廷效力。赵宝龙当即表示同意,他告诉傅天鹏,待自己整顿好山寨的内务后,便率队下山。傅天鹏和阮良听了非常高兴,众兄弟一阵狂饮,直至夜深方散。 第二天天明,赵宝龙令喽啰将粮草清点完毕后,亲自率队护送下山。傅天鹏和赵雪晴与赵宝龙一揖而别,临行前,傅天鹏告诉赵宝龙,李成是个反复无常的人,须小心他再对伏牛山不利。赵宝龙点了点头,请傅天鹏放心,自己一定会严加提放。 傅天鹏又嘱咐阮良,有空去天王帮看看,他对杨义一人回洞庭湖非常不放心。阮良答应傅天鹏,不日会动身去天王帮,只要那里有什么消息,会及时地通知他。 与众人辞别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与派随行押送粮草的兵士朝着潭州而去,溃败的陶子思和李成,刚前去投奔刘豫,准备报今日的一箭之仇。? 第八十回:李横被擒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夺回粮草,击溃叛军,得胜返回营中,受到了岳飞元帅的嘉奖。正当三军一片欢腾的时候,赵宝龙又率绿林义士前来投奔,这真是喜上加喜。岳飞上表朝廷赞扬赵宝龙的功劳,高宗闻听消息龙颜大悦,封赵宝龙为统制,听候岳飞的调遣。 李成和陶子思劫粮攻击大败而归后,时刻想着要找岳飞报这一箭之仇。他们二人投靠刘豫后,从他那里借来了十万人马,准备攻打长江沿线要塞城市襄阳。 此刻,荆楚大地的其它城市,有人不惜重金,大举收购生铁和木材。长鲸帮弟子徐亮发现了这一情况后,赶紧飞鸽传书将消息告诉了赵雪晴。赵雪晴知道盐铁是朝廷管制,民间不得私相竞售,因此此事事关重大,她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岳飞。 岳飞看过信件后,马上修书一封,让傅天鹏和赵雪晴到襄阳去见守备李横,请他详细彻查这件事,以防上金国奸细暗中的破坏。二人驰马飞奔赶到襄阳后,将岳飞的书信交给了李横。李横看过信之后,立时脸上凝现出一股怒气。李横将书信拍在桌子上,当着傅天鹏和赵雪晴的面,指责岳飞插手襄阳事务,太不给他面子。二人极力解释,李横非但不听,反而对他们下了逐客令。 被撵出守备府衙后,傅天鹏满了怒色,他告诉赵雪晴,没想到李横是个如此小肚鸡肠的人。赵雪晴劝解傅天鹏,事已至此生气也是徒劳,不如细细思量如何圆满处理好此事,给岳帅一个交代。 赵雪晴认为,李横不听忠言,恐怕要坏了大事。因此她与傅天鹏一合计,决定找个客栈安先顿下来。这样既可以了解襄阳的布防,又可以在危机关头策应李横。于是二人在襄阳投店住宿,暗中帮助李横。 李横撵走傅天鹏和赵雪晴后,脸上仍然是余怒未消。这时副将孙六迎上前来,对李横一顿胡吹海捧后,令他得意忘形,找不着了南北。孙六告诉李横,杏花楼的头牌姑娘赛金花最近学了很多的曲子,将军要不要去听听,在营中呆得太久,真让人烦闷。 李横听了孙六的话后,很想前去,但是又担心襄阳的城防。孙六哈哈大笑,他告诉李横,在襄阳唯有李将军说一不二,晚上让兵士早早关闭四门,也好乐呵乐呵。 孙六的这一番话,令李横眉开眼笑。晚上二人到杏花楼找赛金花听小曲,傅天鹏闻知李横擅自出了军营不禁怒气盈面。他和赵雪晴立刻出了客栈,到杏花楼来找李横。然而孙六算准了傅天鹏要前来阻挠,他暗中授意打手们找傅天鹏的茬。 傅天鹏想打算保护李横,这一下又被哄了出来,因此他只能在外面静静等待李横出来。时间就这样很快的流逝,转眼就是月上枝梢,夜色沉沉了。傅天鹏带着一肚子的怒气,跟赵雪晴对面的茶楼等着李横。然而此刻,李横在杏花楼一处环境清幽的地方,喝得是不省人事了。赛金花搀扶着李横,沿着一条小道往绣房里走。孙六在后面仔细观察着这一切,他见李横满口酒话,立刻打了手势。 突然间,从两侧的山石后面,出来了五个身着黑衣的人。这五人站在李横的前后,把他进退的路都给堵死了。李横揉了揉醉眼,满口酒气地这五人说道:“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挡李爷的路,马上都给我滚开。” 这五人听到李横的话,纷纷仰头大笑。孙六跑到这五人的面前,对李横说道:“姓李的,我奉了圣上的命令将你擒拿。如遇反抗,就地格杀。” 李横摇了遥脑袋,冲着孙六吐了口唾沫。他呲牙咧嘴地问孙六,奉了什么圣上的旨意,要捉人。 孙六告诉李横,他已经归顺大齐了。现在被封为辅国大将军,负责抓拿反贼李横。李横听到孙六的话,大骂其语臭不可挡。他摇摇晃晃地从腰间抽出佩刀,欲向孙六劈去。 这五人见状,上前对李横就是一通拳脚。片刻的工夫,李横被打得鼻青脸肿,摔在地上起不来了。孙六嘿嘿冷笑数声,喝令黑衣人将李横给绑了。 李横被缚后,孙六马上派兵士进驻守备府,接管了李横的兵权。他换上李横的衣服,在海捕文书上加盖了大印,命令兵士到街市搜捕傅天鹏和赵雪晴。 静谧的市集被火龙点亮,百姓们听到外面急促的马蹄声和震耳的喊杀声,吓得躲在门后瑟瑟发抖。傅天鹏和赵雪晴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以为李横派兵要有什么公干呢。然而当马队将二人团团围住,傅天鹏才知道事情不妙。 马队为首的是一员副将,长巴脸、短窄眉、大眼晴、塌了鼻子,颔下蓄着几绺稀疏的鼠须胡子。他在马上拔出佩剑,对傅天鹏说道:“奉守备孙将军的命令,将尔等反贼拿下。” 傅天鹏闻听此言,指着这员副将说道:“贼将,我问你,你们把李横怎么样了?” 副将听到傅天鹏的问话后,哼哼几声说道:“小子,李横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你们很快就能在大牢里为朋为伴了。” 说罢,副将把剑向下一指,周围的兵士像潮水似的朝着傅天鹏和赵雪晴扑了过来。傅天鹏积郁在胸膛里的怒火,倾刻间释放了出来。他手上刀走游龙,拳下雷霆万钧。围攻上来的兵士贴近的死,挨上的亡,很快,便有十多名兵士尽皆倒在傅天鹏的脚下。 副将见状拍马上前,挥动佩剑直取傅天鹏。傅天鹏一看战马如蛟龙出海,迅速地向自己踏来。他步下生花,移形换位,闪到一边。副将带缰勒马,转身又朝着傅天鹏奔了过来。傅天鹏依旧神龙摆尾,巧妙躲过第二轮的攻势。 副将的进招被傅天鹏一一化解后,他勃然大怒,在马上连续几个翻转后,身体腾地而起,以童子见礼挥剑劈向傅天鹏的面门。傅天鹏灵蛇走位,向后退开数步后,抢身上前,一把抓住副将的勒甲绦。他双臂较劲,用力将副将向下一摔。副将摔了个狗啃泥,傅天鹏趁此机会,用碧波宝刀弹压的脖劲,然后拿出绳索将副将拿下。 其他的兵士被赵雪晴一通挥剑进招,纷纷失去了还手的能力。赵雪晴对副将说道:“要想活命,就得听我们的话。” 副将吓得连连点头,傅天鹏和赵雪晴穿上兵士的衣服,让副将返回守备府。孙六横刀立马,拦在副将的面前,他用狡狯的眼神打量了一眼回来的副将,然后连番质问他为什么没有把傅天鹏和赵雪晴捉来。 副将告诉孙六,那两个人身负上乘武功,他根本不是对手。孙六歪着脑头看了看副将,然后继续用质疑的口吻对副将说道:“既然这两个人身负上乘的武功,那么你全力擒拿他们的时候,就没有被他们重伤?” 面对孙六的问话,副将的脸上显现出迟疑的神情,孙六犀利的眼神捕捉到这一细节后,马上命令兵士开弓放箭,射杀副将和他身边的人。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副将身中数箭,然后像个刺猥一样栽倒在地上。 傅天鹏和赵雪晴拔刀出剑,拼命抵挡袭来的箭矢。孙六看到这番景象,在马上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打算瞒天过海,趁我不备夺取守备府。不过我不会让你们得逞,兵士们给我放箭,射死这两个人。” 傅天鹏紧咬钢牙,双臂集运真气,想以海上生月,将孙六制服。孙六立刻冲着后面打了口哨,这时就听后面有人喊道:“别别别,少侠且慢动手。” 傅天鹏一听是李横的声音,立刻撤掌收招,退到了后面。孙六将剑架在李横的脖子上,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你们两个胆敢妄动,我立刻就宰了李横。” 傅天鹏见孙六用李横的性命要挟他,便询问孙六到底想怎么样?孙六嘿嘿冷笑,扔出刀剑让傅天鹏和赵雪晴互相砍下对方的手臂。闻听此言后,傅天鹏大骂孙六卑鄙。孙六又是冷笑数声后,告诉傅天鹏,他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他数十声后,见不到二人动手,立刻要了李横的命。 赵雪晴将刀剑捡起,冲着傅天鹏使了个眼色,傅天鹏心领神会。就在二人面对面举起刀剑的时候,傅天鹏挥刀大喝一声,立时刀锋向下,划过了一道弧光。与此同时,赵雪晴也舞动婵娟剑,朝着傅天鹏刺了过去。 孙六坐在马上,得意地坐山观虎斗。哪知就在傅天鹏的刀在赵雪晴的手臂间咫尺划过的之际,赵雪晴的婵娟剑如潮起月盈,冷硕的剑气化作一道游龙朝着孙六而去。 适才孙六还在得意的哈哈大笑,他见婵娟剑奔着自己飞来,吓得魂不附体。慌乱间,孙六拽住身边的兵士,为他抵挡飞来的利剑。就待兵士倒地的瞬间,傅天鹏抢步上前,要救李横。然而孙六急忙将他推入兵卒当中,趁乱逃离了守备府。 傅天鹏气恼不已,赵雪晴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诉傅天鹏,她一定会想好办法全力救出李横。 第八十一回:襄阳沦陷 近在咫尺,却前功尽弃,傅天鹏眼见孙六将李横双捉回军中,他的心里是懊恼不已。待孙六回来,李成和陶子思二人满面欣喜。陶子思建议李成,现在李横在咱们的手中,襄阳城防空虚,此刻正是进兵的大好时机。 李成派马进和邵友为正副先锋,陶子思为军师,起兵十万前来攻打襄阳。叛军声势浩大,一路烧杀抢掠,百姓闻听消息后,纷纷逃出襄阳到各处避难。 傅天鹏得到讯息后,赶快和赵雪晴回到营中,将襄阳的情况报知给了岳飞。岳飞听闻李横擅离职守,以至襄阳沦陷,他虽然气愤不已,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火速向朝廷呈递军情塘报,让高宗命人调拔粮草,发兵增援。 塘报到了秦桧的手中后,他将塘报扣了下来,急匆匆回到相府找妻子王氏商议对策。王氏授计秦桧,派人压低价格从百姓手中购粮,再将沙土和稗草掺入粮草。如果将来朝廷查究下来,只管把责任往送粮官的身上推。 秦桧听了王氏的计策后,马上派人开始向民间征粮。他借此机会压低价格,肆意盘剥百姓,搞得民怨沸腾。不少人为此被秦桧投入大牢,然而言路被阻,高宗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粮草到达岳飞营帐后,众人打开粮袋一看,袋里只有表面漂浮些许稻谷外,剩下的全是沙土和稗草。牛皋见到达个情形勃然大怒,他一把扯住送粮官的衣服,厉声责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运粮官看着袋子里的沙土和稗草,连连向牛皋求饶,他告诉牛皋,送粮的事情都是秦相爷一手策划的,他只是负责送粮而已。傅天鹏听到运粮官的讲述后,想到秦桧以前所作的种种无耻勾当,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了起来。傅天鹏扭转回身,牵出战马就要出寨。这时岳飞出现,询问傅天鹏要干什么去? 傅天鹏指着粮袋告诉岳飞,秦桧以沙土和稗草充当粮食送往前军,将士们要苦战襄阳,没有粮食怎么能行?而且这老贼一定百般压价,不知坑害了多少百姓。傅天鹏说罢,就要上马到临安找秦桧算帐。 岳飞将傅天鹏拦住,对他晓以大义。岳飞告诉傅天鹏,事有轻重缓急,现在叛军攻打襄阳,咱们的当务之急是大军火速开拔驰援襄阳。秦桧多行不义,自然有国法对他进行惩治。 傅天鹏见岳飞这样说,只得暂压心中的怒火,听任元帅调遣。眼下岳飞愁烦的事情是如何解决粮草的及时补给。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是三军之胆,没有它寸步难行。岳飞找来营中司务官,询问军费情况,司务官告诉岳飞,因为近来战事频繁,军费已经所剩无几。 岳飞轻叹一声,冲着司务官摆了摆手,司务官退下后,岳飞还要与傅天鹏及合营众将商议筹备粮草的办法。他们正在商谈之际,军卒进来报告岳飞,天王帮杨义在外面求见。岳飞听说杨义来了,马上让军卒引杨义进来。 杨义来到帅帐后,向岳飞及合营众将问了好。傅天鹏再次与杨义相见,心中高兴万分。岳飞问杨义到营中为了什么,杨义告诉岳飞,天王帮得闻元帅营中缺粮,特组织船队运来了三万石粮食。粮船现已停泊靠岸,元帅可派人速速将粮草运回营中。 岳飞感谢杨义的慷慨赠粮,不断称赞他是义士。杨义听了对岳飞说道:“岳帅您言重了,要不是您和傅兄弟仗义相救,杨某恐怕早已命丧歹人的手里。现在叛军声势浩大攻打襄阳,只要岳帅有用得着天王帮的地方只管开口。” 有了粮草后,岳飞马上筹谋定计,调兵遣将去支援襄阳。岳飞命令牛皋为先锋,王贵、汤怀、董先、杨再兴等人为副将,起兵十万去解襄阳之围。前方战事吃紧,傅天鹏和赵雪晴纷纷请缨,跟着众位将军讨伐叛逆。 牛皋到了襄阳城后,命兵士排开一字雁翎阵。他挥动双锏走出阵来,指着城头破口大骂。李成被牛皋骂得火起,跟着军师陶子思及孙六、马进等将,带着众兵士放下吊桥,杀气腾腾地奔出了城门。 两方对峙,一句废话没有多说。牛皋拍马上前,来打李成。马进挥动月牙铲子与牛皋斗在了一起。两个回合后,牛皋镫里藏锏,回身一锏将马进打死于马下。先锋首战得胜,大振宋营士气。牛皋趁势又拍马向李成等人杀了过来。 李成见牛皋杀了马进,气得咬牙切齿。他正要上前亲自迎战,陶子思纵马走了过来。他告诉李成,自己有办法对付牛皋。李成点了点头,拔转马头回到阵中。陶子思手持三尺青锋,身着一身青衣,信马由缰地站在与牛皋相距不到五米远的地方。 牛皋见陶子思紧闭双眼,像尊塑像似的站在原地,他一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个牛鼻子老道搞什么明堂。牛皋怕陶子思使什么诡计,他勒马持缰止住脚步后,冲着陶子思说道:“喂,你这老道站在那里,像个哑马一样要干什么?” 牛皋一连发问,陶子思就是不言不语。牛皋见状,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以为装成泥塑金刚,就可以吓走我吗,告诉你,牛二爷不吃这一套。” 说罢,牛皋快马加鞭,疯了一样奔着陶子思冲了过来。陶子思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之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牛皋被吹得挣不开眼睛。 他正在辨别方向之际,只见一道白光闪现,接着就听牛皋“啊”的一声大叫,摔落于马下。 李成见牛皋被陶子思打下马,立刻吩咐手下兵士拿人。傅天鹏赶快施展轻功,抢在叛军的前面将牛皋救了回来。李成见傅天鹏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他圆睁双眼,咬碎钢牙,喝令众兵士一哄而上,将傅天鹏团团围住。 面对披甲执戟的兵士,傅天鹏毫无畏惧,他拔出碧波宝刀,左砍右劈,凌厉的刀影上下翻飞,令攻过来的兵士悉数毙命。李成见众兵士擒不住傅天鹏,又命他们准备挠钩和套索,准备将傅天鹏绊倒擒杀。与此同时,陶子思又故技重施,欲用先前对付牛皋的办法来对付傅天鹏。 赵雪晴挥舞婵娟剑加入战圈,冷月幽光化剑气,那些持着挠钩和套索的兵士,悉数被杀死。陶子思念诵口诀,又是一阵风沙袭来。赵雪晴告诉傅天鹏切记不可惊慌,全力注意周围的动向。又是白光一闪,傅天鹏瞧得真真切切,原来是只飞针。他立刻举刀相迎,随着一声轻响,飞针掉落在地上。赵雪晴和傅天鹏趁着这个工夫,双双回到了本队。 陶子思见傅天鹏和赵雪晴轻易躲开了暗器,差点没把他的鼻子气歪。不过牛皋中了他的飞针,又令陶子思欣喜不已。王贵等将领见牛皋坐在地上口吐白沫,便打算指挥众军杀到敌阵中,为牛皋报仇。 傅天鹏和赵雪晴连忙劝阻阵前诸将,现在牛皋的伤情不知如何,还是将他抬回营中,请个大夫诊治一番。至于报仇的事情,等牛皋好了之后,再找李成等人算帐不迟。 王贵听从二人的劝告后,率领大军后撤三十里依山安营扎寨。将士们请来了郎中为牛皋诊治,他发现牛皋的脉象时而平稳,时而紧张,瞧察其面容,又不像是中了毒。郎中诊治过后,起身连连摇头,他告诉众将,自己行医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症,无法为牛将军继续看病。 牛皋被陶子思打伤,王贵询问傅天鹏有什么办法。傅天鹏看了看赵雪晴,此刻她双眉紧蹙,心中若有所思。过了好半天,赵雪晴才缓过神来。她告诉王贵,现在牛将军受了伤,敌人很可能会夤夜偷袭我方营寨。可派出一支部队,藏于山道密林中,待敌军前来偷袭时,可以里应外合击溃敌军。另外,还要派出精干的兵士到处寻访,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前来施救牛皋。 王贵采纳了赵雪晴的计策,他命令三军将士加强戒备,防止叛军趁机偷营。另一方面,派出的兵士纷纷回来禀报,远乡近里找来个遍,也没有可以施救牛将军。 正当众人陷入愁苦的时候,杨义带着一个郎中走了进来。王贵等人赶紧将杨义和郎中让进营中,请郎中赶快给牛皋诊治。郎中为牛皋把了脉后,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块磁石。他在牛皋的胸口处绕了两圈后,一只飞针闪着冷幽的光,粘到了磁石上。 暗器被取出后,郎中告诉众将,牛皋将军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要将养两天,喝些汤药就可以痊愈。傅天鹏和合营众将感谢郎中出手施救,王贵更是满脸喜悦,拿出丰厚的医资酬谢郎中。 正待郎中要转身出营的时候,赵雪晴却突然抢步上前,挥剑拦住了郎中。面对赵雪晴此举,傅天鹏与合营众将的脸上均是一片诧异,而赵雪晴却告诉众人,她这么做自有道理。? 第八十二回:诈降赚城 赵雪晴持剑拦住郎中的去路,傅天鹏和满营众将的脸上写满了疑惑。郎中对此也是十分不满,抱怨自己好心没有好报。赵雪晴冲他冷冷一笑,然后扭头示意傅天鹏搜查郎中的随身医袋。 傅天鹏在医袋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线索。赵雪晴让他用刀片割开医袋,傅天鹏依言而行,此刻众人惊奇地发现,郎中的医袋里居然藏有夹层。傅天鹏从夹层找到一张纸条后,适才还说话硬气的郎中,此刻变得沉闷不语了。 傅天鹏将纸条递给王贵,王贵打开字条一看,脸上立时变了色。原来郎中得到陶子思授意,来到岳飞军营诊治是假,他的真实目的是搜集情报的。 识破了郎中奸细的身份后,王贵询问赵雪晴此事应该怎以处理?赵雪晴告诉王贵,好生对待郎中,将人和信件交给岳飞元帅。王贵想了想,觉得解送郎中的任务还得交给傅天鹏和赵雪晴比较稳妥。二人欣然接受了任务,临行时傅天鹏叮嘱王贵营中高挂免战牌,对外封锁一切消息。 二人带着郎中来到岳飞的营帐后,岳飞摒退众将,招呼郎中坐下。郎中见岳飞英气不凡,待人和善,心中的敌意立时烟消云散。岳飞听过郎中的口音,询问之下见他的籍贯与永和乡不远,心中十分高兴。岳飞与郎中唠起了家常,又问他离开家乡后,这几年的境况。郎中听到岳飞的话,整个人感到越来越温暖。 相谈一阵后,兵士又端上了酒菜。岳飞请郎中喝酒吃菜,二人一边吃一边聊。谈着谈着,话题不知不觉间转移到了江山社稷。郎中对岳飞的大名如雷贯耳,知道他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心。一心精忠报国,深受百姓的爱戴。 岳飞见郎中心有悔意,便对他晓以大义。郎中俯身拜倒,对天明誓,他告诉岳飞自己愿为收复襄阳出一份力。岳飞听了这话,非常高兴,他询问郎中有什么计策。 郎中告诉岳飞,可将营中的布防及粮草的假讯息报给他,然后他和杨再兴将军诈降入城,找机会将襄阳城门打开。岳飞同意了郎中的计策,然后告诉郎中,最好可以先将傅、赵两位侠士先带入城中。 郎中想了想告诉岳飞,可以让傅少位扮作书仆,赵女侠扮作丫鬟。二人依计而行,乔装打扮好后,跟着郎中进行了襄阳城。到了营中后,李成和陶子思见郎中身边带了两个人,他们立时警觉起来,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连番盘问。傅、赵二人吓得连连发抖,用声音发颤地答复着李成的问话。询问一番后,郎中也从中为他们二人解释,李成脸上积郁的阴云才渐渐散去。 安顿好了傅天鹏和赵雪晴,郎中便和李成、孙六、陶子思等人在大帐议事。四下里遮挡的严严实实,陶子思告诉在外面巡守的兵士不准任何人进来。 待众人坐好后,李成便询问郎中,此次到宋军营中有什么收获?郎中回答李成,他依计为牛皋进行诊治,已经取得出合营众将的信任。 为此到岳飞大营后,见到了杨再兴,在他的帮助下偷到了宋营布防及粮草等重要情报。不仅如此,杨将军今夜准备放火焚烧岳营,助我们 大破岳飞。 李成听了郎中的话后,咧开蛤蟆大嘴笑个不停。他自顾得意忘形,然而老道陶子思的脸上却并不那么轻松,他紧蹙眉头,又再次将岳飞营中的情况,向郎中逐一进行了详实了解。郎中知无不言,陶子思一番盘问后,最终点了点头。 待到子夜时分,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李成和陶子思出营观望天色,见浓重的黑云在苍穹上翻滚,一抹残月之光被瞬间吞噬。李成对陶子思嘿嘿一笑,然后说道:“今夜风大,杨再兴如果起事成功,那岳飞的大营,就得火龙冲天,火烧连营了。哈哈。” 陶子思淡淡地告诉李成,等岳飞大营那边有了情况再说。二人正在谈话之间,就见岳飞大营上空一片红云笼罩,腾起的烟火照亮了黑沉的夜幕。这时兵士进来禀报,告诉李成和陶子思岳飞大营被人给点着了。 李成闻听消息,哈哈大笑。他立刻与陶子思商议,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偷袭岳飞营帐。李成自从投效了刘豫,千万百计要立功,以博得他的好感。如今他找到这个机会,可以打败精忠大帅,那正可以扬名立万。 李成和陶子思调兵遣将,留下邵友带领五千兵马镇守襄阳。为了提振士气,李成让兵士一路摇旗呐喊,三军像潮水般冲入到岳飞的大营寨。待叛军进入营寨后,却发现被火焚烧的是座空营。陶子思马上明白中了计,便提醒李成赶快抽身回城。 然而营门外,破车、碎石和柴草将路口紧紧封死,岳飞在远处指挥弓弩手以火箭袭击叛军。霎时间,李成的面前燃起一道赤焰火墙。他吓得面如土色,撤马向后退却几步,一拍马跳出了火圈。陶子思也跟着李成的身后仓皇逃命。 孙六正想跟着逃走,杨再兴搭弓射箭,正中孙六的哽嗓咽喉。孙六大叫一声,翻身落马。李成和陶子思想原路返回襄阳,半道上又被牛皋和汤怀等人一通截杀,兵马折损了大半。 李成和陶子思出城中计的消息传到襄阳后,守城的邵友赶紧命兵士加固城防,多准备弓弩和擂木以抗拒岳家军攻城。这时傅天鹏和赵雪晴闪身出来,在邵友的背后大喝一声:“叛贼邵友,放下兵器可免你一死。” 邵友回到一看,见书仆和丫鬟打份两个人站到了自己的面前。他拔剑出鞘,恶狠狠地二人说道:“你们两个从哪里冒出来的,敢管我的事情,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傅天鹏拔出碧波宝刀,对邵友说道:“叛贼邵友,投靠伪齐刘豫,夺取大宋城池,现在我游侠傅天鹏要为朝廷除贼,为百姓除害。” 邵友听完傅天鹏的话后,他怪眼乱转,嘴里“哇呀呀”骂个不停。倾刻之间,他挥动手中利剑,抢步上前,与邵友斗在了一起。守城兵士见到旁边势单力孤的赵雪晴,便各持兵刃,像恶狼一样朝着她扑了过去。 邵友手中剑劈、砍、刺、挑,倾注了全力来对付傅天鹏。傅天鹏动如脱兔、敏似灵蛇,他左闪右避,邵友的剑锋伤害不了他分毫。三四个回合下来,傅天鹏找出空当,他双臂蓄力,两拳齐齐打出。一招釜底抽薪,重重实实地打在邵友的肋骨上。邵友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除掉了叛将邵友后,傅天鹏杀入叛军之中。他一边挥刀,一边向众兵士喊道:“叛将邵友现已伏诛,放下兵刃者一概免死。不然稍后大军来到,严惩不怠。” 傅天鹏此言一出,襄阳城内的叛军纷纷弃械而降。接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命令众兵士紧闭四门,不准放李成和陶子思一兵一卒进城。郎中离开襄阳后,事先已安排心腹之人配合傅天鹏和赵雪晴的行动。只待他们二人夺城后,便暗中相助做好城防。 为了擒杀李成,赵雪晴找到郎中的心腹兵士,让他知会李成,襄阳城已经被收复。牛皋因为被李成算计,他在后面快马加鞭,说什么也不让这个贼人逃走。而当李成在前面听闻襄阳城已经被傅天鹏和赵雪晴夺了,他整个人像丢魂了一样愣在了原地。牛皋催马赶了上来,舞动双锏,将李成斩于马下。 陶子思见大势已去,将手中的青锋剑扔到了草里。打马飞奔,远离开襄阳,从此以后,这个老道再也没有出现过。 收复襄阳后,岳飞元帅喜笑颜开,他升帐议事,犒赏有功将士。郎中能够浪子回头,杨再兴诈降建功,这些岳飞都上书告知了朝廷。 将士们静待封赏,心中高兴不已。 因为杨义运粮及时,才让战局得到了扭转。岳飞差人寻找杨义之时,他已经离开大营。杨义临走之际,留下一封书信,他告诉岳飞,自己对官职不感兴趣,一介布衣反而自在潇洒。 傅天鹏看过信后告诉岳飞,待彻底除却刘豫后,他也应该去寻找仇人孔彦舟,再设法为死去的刘仁礼老帮主报仇。岳飞点头同意,傅天鹏和赵雪晴在以后的平叛除奸中非常卖力,他们帮助岳飞力克刘豫,最后刘豫兵败自杀。 刘豫死后,他的儿子刘麟和侄子刘猊率集结了残兵败卒,准备卷土重来。而杨义因为曾经资助过岳家军粮草,被刘麟记恨,他定下鸿门宴,专等杨义前来。 刘麟派人找到杨义的一个朋友高二,对这小子一阵拳脚。高二忍受不住,马上写了封信,约杨义在太湖边上的鸿宾楼见面。杨义不知是计只身赴宴,一场杀机悄然而来。 就待杨义赴宴的同时,傅天鹏也接到了一封神秘人的来信。信中大意是告诉傅天鹏,杨义在鸿宾楼会遭到凶险,让他赶紧前去营救。傅天鹏和赵雪晴不及多想,且不管这信的内容是真是假,只有亲自前去看看再说。 第八十三回:酒楼设伏 高二为了保命,诱使杨义到鸿宾楼赴宴。杨义到了鸿宾楼后,只见座位上坐着的人除了华山派掌门陈青峰的侄子陈少石、快马帮的副帮主马奎和高二外,就是刘麟和刘猊。杨义环视四座,见刘麟和刘猊面色阴沉,眼含凶光,他的心中便加强了戒备。 杨义开门见山,询问高二搞什么鬼,邀他上这里来到底为什么事。高二面对杨义的追问,一时言阻语塞。他那狡狯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然后用手指了指身旁的刘麟和刘猊,告诉杨义是这两位要找他。 当杨义得知这两人是刘麟和刘猊时,他怒骂高二没有气节,居然是叛将反贼在一起。杨义对高二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就此恩断义绝,以后各走各的路。” 杨义一番慷慨陈词后,转身就要离开鸿宾楼。刘麟和刘猊此刻站起身来,对杨义说道:“姓杨的,我们诚意邀请你共商大计你不听,既然如此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你们给我动手,将这小子拿下。” 歹人们得令后掀桌踢凳,手持兵刃杀气腾腾地就奔着杨义冲了过来。杨义虽然势单力孤,可是因为心中充满仇恨,便感整个人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伙歹人虽然是环环相围,全是丝毫没有伤到杨义半分。 几个照面下来,杨义踢出鸳鸯连环脚,将围攻上来的歹人们踢得人仰马翻。 刘麟和刘猊大怒,冲着高二使了眼色。高二心领神会,手中拿出绳索后,蹑手蹑脚地绕到了杨义的身后。他将绳索打了结后,照准杨义的身体一套,然后狠命地向后接绳。杨义的双臂被牢牢缚住,顿时抵抗的能力减弱了大半。 刘麟和刘猊见状大笑,喝令歹人们上前将结果杨义。杨义抬腿踢倒了几个迎面上来的歹人,不料高二又狠狠地杨义的背部踹了一脚。杨义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众贼上前,又是乱刀狂舞。杨义左闪右避,在地上来回翻滚。 正当杨义的性命在生死攸关之际,傅天鹏和赵雪晴飞身上来酒楼。二人及时出现,一个挥刀一个剑,将歹人们悉数解决。傅天鹏解开杨义身上的绳索后,询问杨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义双目圆睁,眼中喷火。他指着高二,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就是这个卑鄙小人,设计诱我来到这里的。我因为不愿与叛军同流合污,刘麟和刘猊两个贼人就下令要将我解决。” 傅天鹏听完杨义的讲述后,顿时怒气填胸。他步下乘风,出手如电,眨眼间便来到了高二的面前。还没等高二缓过神,傅天鹏掌上发力,一招气贯长虹,将他拍死。 收拾小人高二后,傅天鹏将愤怒的目光移向刘麟和刘猊。二贼尽管与傅天鹏素未谋面,但对他的大名如雷贯耳。今番他们眼见傅天鹏在片刻的工夫,便将身手不错的高二掌毙。当即心中料知,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 刘麟和刘猊退到一角,将刀剑向外,身体战战兢兢地对抗着傅天鹏的进攻。面对满脸怒气的傅天鹏,刘麟和刘猊心中暗想:程老匹夫,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就要殒命在这里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傅天鹏要出手的时候,忽然街道上尘土飞扬,一支马队向鸿宾楼急驰而来。为首一位身着锁子甲的将领带兵冲上来后,将众人团团围住。 将领手握软鞭,一对绿豆小眼滴溜直转,他看到地上躺着的高二,指着在场众人厉声质问,是谁打死了人?刘麟和刘猊马上发难,告诉将领,是杨义和傅天鹏打死了高二。将领听完这话,点了点头。马上指挥众兵士将杨义、傅天鹏拿下。 杨义和傅天鹏伸手阻拦,质问将领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乱抓人。将领告诉杨义和傅天鹏,光天化日之下打死了人,触犯了国法,现在人证和物证俱在,不容抵赖。此时傅天鹏算明白了,眼前这个将领跟着刘麟和刘猊是一个鼻子孔出气。因此他对杨义和赵雪晴说道:“杨兄弟,晴妹。这家伙想假公济私,借助官府的力量惩治咱们。所以为今之际,只有逃出这里,以后再作打算。” 赵雪晴早就看出这个将领别有用心,她听完傅天鹏的话后,马上拔出婵娟剑与官兵斗在了一起。这边杨义挥动铁拳,犹如蛟龙出海,倾刻之间就打趴下十几个兵士。 将领见三人抗拒缉捕,他气得哇哇怪叫,马上将让弓箭手将毒水箭准备好。只见多名弓箭手一字排开,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细长的竹筒。他们拉动竹筒后面的机簧,只见数十股黑水朝着傅天鹏等人喷了过来。 傅天鹏见毒水射来,身体向后一翻,使出一招铁板抱桥。他一脚将桌面踏起,利用桌面挡住飞溅而来的毒水。赵雪晴也以巧妙的身法,躲开了毒水的袭击。然而杨义报仇心切,在避让不及的情况下,左臂被毒水侵蚀。他痛得大叫一声,身体立时栽倒在地。 傅天鹏见杨义受伤,正要抽身前来施救。将领又冲着兵士一挥手,就上来两个使挠钩的人,用挠钩在杨义的双肩一搭,把他给拖到了后面。 擒获杨义后,将领又继续指挥众人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投射毒水。二人见情况不妙,施展苍鹰凌云,从窗户跃出酒楼逃走了。刘麟和刘猊伸长脖子,倚窗看到跑远的傅天鹏和赵雪晴,气得咬牙切齿。 杨义被带到府衙后,知府孔乘筏点齐三班衙役、二班捕快,立即升堂问案。他见杨义人事不省地趴在堂下,便让衙役打来桶凉水,照着杨义的脑袋兜头浇了下去。 杨义晃了晃湿淋淋的脑袋,用充满怒气的眼神瞪视着孔乘筏。孔乘筏瞪着一双死鱼眼睛,用手拍了下惊堂木。他满嘴唾沫横飞地指着杨义骂道:“你个占山为盗,据水为寇的贼人。今天到了知府大堂,还不赶快自己的罪行和同谋者招出来。” 面对孔乘筏的盘问,杨义冲他“呸”了一声,接着把脸扭过去,给他来个了充耳不闻。孔乘筏大怒,把惊堂木一拍,喝令衙役把杨义按住,重打五十大板。杨义被打得皮开肉绽,他怒视孔乘筏,嘴里依旧骂不绝口。 一通板子下去,杨义又被打晕了。孔乘筏询问刘麟应该怎么办?刘麟一心要为其父刘豫报仇,他让孔乘筏继续动刑,将杨义打死。这个时候,刘猊站出来说话。他告诉刘麟,如果把杨义打死,就等于钓鱼失去了香饵,把他关进大牢,岳飞和傅天鹏等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刘麟点了点头,让孔乘筏先将杨义关进大牢再说。二贼将连日来东奔西跑,体力有所不支。孔乘筏告诉刘麟,这里满山都是野味,可打只野鹿回来,用鹿血补气。 刘麟和刘猊一听孔乘筏的话,心中正好也有出外排遣烦愁的想法,于是二人带弓背箭,领着十几个随从出了城。傅天鹏和赵雪晴为避开追兵,从茂林下面翻到了沟里。二人循着林间小路前行,不知不觉间到了一处大庄院。 傅天鹏轻轻叩了几下门,不久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员位。他满面红润,慈眉善目。傅天鹏告诉员外,他们正被追击,敢请员外帮助,员外马上将傅天鹏和赵雪晴让到了庄上。 傅天鹏和赵雪晴进庄后,员外派人四下打听周围的情况。下人进来禀报,说知府孔乘筏将一个叫做杨义的人打入了死囚牢。傅天鹏闻听这个消息,悲切之情涌上心头,随即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员外一听杨义的名字,马上向傅天鹏询问,这个杨义是不是天王帮的人? 傅天鹏止住泪水,忙向员外抱拳施礼道:“老员外,敢情您也认识杨义。” 员外点头说道:“少侠,老夫姓孟,平生专爱结交英雄豪杰,我与杨帮主交情匪浅,所以对杨左使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傅天鹏听了员外的这番话后,也将自己的情况向孟员外作了说明。孟员外见傅天鹏是忠良之后,又在岳飞元帅和韩世忠元帅帐前效力,心中对他更加的喜爱。老员外与二人谈论间,已命下人备下酒菜。 不一会儿的工夫,酒菜上来,孟员外与傅天鹏和赵雪晴,一边小酌,一边谈论着江山社稷。孟员外痛恨秦桧及爪牙欺贤害士,他有心无力,因此要傅天鹏多为大宋和百姓们着想。 傅天鹏牢记孟员外的话,孟员外呵呵大笑。他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慢慢吃,他已经让自己的儿子孟邦杰进山打野味去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忙向孟员外施礼,告诉老人家如此打扰,心中很是过意不去了。孟员外摆手让二人坐下,他继续与他们喝酒畅谈。 三人说话之间,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老员外大惊,忙起身出去看个究意。傅天鹏正打算和孟员外一起出去,孟员外冲他摆了摆手。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倘若来的是孔乘筏的人,少侠不但要被擒拿,老夫一家也难逃他的毒手。” 傅天鹏知道自己处事莽撞了,他听从孟员外的话,老实地在屋里听候消息。原来外面砸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麟和刘猊。他们在山中跑了一大圈,眼前日落西山,却是两手空空。正当他们沮丧回去的时候,孟邦杰飞马快箭,打了一只野鹿。他让家人先将野鹿抬回庄,自己稍晚回来。 刘麟和刘猊见一只大鹿被众人抬走,他二人眼馋,就想凭武力到庄上去抢。孟员外在这一带颇有人望,他岂能任由刘麟胡作非为。争吵着,刘麟和刘猊对孟员外一通拳脚,将孟员外打死。二人见事情不妙,赶快逃走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气愤不已,而此刻孟邦杰回来,他看到倒在地上的父亲。发誓要找闯府衙,捉二贼,为其父报仇。? 第八十四回:破牢救人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帮助孟邦杰将孟员外安葬后,三人商议如何报仇雪恨。孟邦杰知道,刘麟和刘猊与知府孔乘筏交情深厚,这二贼闯下这么大的祸,一定会找他寻求帮助。傅天鹏问孟邦杰打算怎么办,孟邦杰抄起两把板斧,眼中含泪地回答道:“傅兄弟,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要点齐家丁,杀奔知府衙门找孔乘筏要人。” 二人听了孔乘筏的话,连忙劝止。傅天鹏对孟邦杰说道:“孟兄,你这么样,非但报不了仇,还得落个持械闯衙聚众反叛的恶名。” 孟邦杰默然点头,接着询问傅天鹏应该怎么做。傅天鹏与孟邦杰讲,唯今之际就是密切监视孔府的动向,打探出刘麟和刘猊的藏身之地,只要有了确切的目标,咱们办起事来也容易得多。 孟邦杰听从傅天鹏的安排,他先到邻近州县寻找好友帮忙,在傅天鹏找到二贼后,配合他们进行诛杀。白天,知府衙门人多眼杂,傅天鹏和赵雪晴没有机会打探消息。他们静待夜幕来临,翻墙入户奔府衙内院而去。 二人借助浓密的花荫隐介藏形后,静静观察着四周的动向。一会儿的工夫,就见两个丫鬟手捧食盘,一前一后朝他们这边走来。傅天鹏和赵雪晴远远跟随,见她们进入了府衙的书房。 待丫鬟退去,傅天鹏和赵雪晴蹲伏在书房外面的墙角下偷听里面的说话。就听一人说道:“二位真是太鲁莽了,那孟员外声威显着,认识不少江湖中人,你们把他给杀了。这不但是自找麻烦,还得连累本府。” 傅天鹏一听这人说话的语气,立时便知道他是知府孔乘筏。而里面的这两人不消细说,自然是刘麟和刘猊无疑了。傅天鹏暗暗咬牙,心中想:等到探知了杨义的消息,我马上出府知会孟兄弟救人。 正当傅天鹏思索的时候,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连敲房门。孔乘筏将他叫到房里后,这个人喘着粗气对孔乘筏说道:“大人不好了,天牢里那个姓杨的小子伤口溃烂,已经烧得昏迷不醒了。” 狱卒此言一出,傅天鹏的心立刻犹如刀绞一样。孔乘筏也是满面惊诧,他告诉狱卒,赶快请最好的郎中为犯人诊治,出了差池严惩不怠。狱卒吓得连连告退,按照孔乘筏的吩咐,出府找郎中去了。 了解到情况后,二人赶快离开了这里。出了府衙,傅天鹏找到孟邦杰,告诉他刘麟和刘猊正在内院的书房里。孟邦杰将板斧掖在后背上,也跃墙进了府衙。赵雪晴告诉等候的家丁,一旦里面打进来,赶紧沿途制造混乱,并备好马匹准备撤离。 傅天鹏和赵雪晴紧跟孟邦杰进去,他们商议好,分头行动,让孔乘筏疲于应付。为了减缓孟邦杰这边的压力,傅天鹏和赵雪晴先去天牢救人。二人来到天牢后,打开铁门径奔里面而去。傅天鹏和赵雪晴拳起脚落,面对迎上来的差役、牢头,像砍瓜切菜般将他们悉数撂倒。 然后二人夺下牢门钥匙,将杨义解救出来的同时,也把其他被孔乘筏关押的穷苦百姓放了出来。 牢头见到犯人如开闸一样涌了出来,吓得抱头鼠窜。他在外面一边跑,一边呼喊着:“快来人啊,不好了。有一男一女,打开天牢,把犯人们都放跑了。” 他这一声呼喝,孔乘筏马上增派兵力到天牢去查看。刘麟和刘猊听到这个消息,也赶紧拍马提刀赶过去相助孔乘筏。刘麟和刘猊出了府门,正要去追赶孔乘筏,孟邦杰带着百十来号家丁拦住了去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孟邦杰两眼圆睁,双目喷火,指着二人骂道:“贼人,你们恃强逞凶,打死我父亲,把好好的孟家庄搅的支离破碎。今天,我就要向你们讨回这笔血债。” 刘麟手挥大刀,刀影一闪,来了个雪里藏花。只见大刀挂动风声,奔着孟邦杰的脑袋就削了过来。孟邦杰急忙使出铁板抱桥,身体向后一仰,让过刘麟的快刀后,纵马一跃使个苍鹰捕食。刘麟横刀拦挡,孟邦杰一手举斧相迎,一手持斧奔着刘麟的肩膀劈去。刘麟顾此失彼,疏忽大意下,被孟邦杰斩于马下。 收拾了刘麟,孟邦杰又看了看一旁的刘猊。刘猊见孟邦杰斩了刘麟,一时间竟然吓傻了眼。待孟邦杰挥动斧子,朝自己扑过来时,刘猊照着马臀狠抽一鞭子,慌忙向前方奔逃。孟邦杰斧子劈了空,气得他连连跺脚。接着孟邦杰指挥家丁,分路合击刘猊。 就在孟邦杰追赶刘猊的同时,孔乘筏带着众兵士进府,将傅天鹏和赵雪晴拦下。孔乘筏满是刀痕的脸上,挤出一丝冷笑。他对傅天鹏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们两个在江湖上,作的时间够长了。现在进入我的府中,就别想着全身而退。” 傅天鹏将羸弱的杨义,放在凉亭边。此刻杨义面无血色,嘴唇不时颤动着。傅天鹏对杨义说道:“兄弟,现在这个恶贼拦住了咱们的去路,我必须与他拼死一战。你静心在这里等着,不久咱们就会离开。” 杨义点了点头,慢慢伸出手。傅天鹏握了一下他的手,带着满腔的愤怒,扭头直视孔乘筏。孔乘筏一声令下,将傅天鹏和赵雪晴紧紧围在垓心。孔乘筏嘿嘿冷笑,对众兵士说道:“斩草除根,一个活口也别留。” 众兵士手持十八般兵器,像退潮一样扑向二人。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背对背,碧波刀、婵娟剑亮在手里,身如出海蛟,进招势雪片,只见道道寒光闪过,围上来的兵士悉数毙命。孔乘筏气得从牙中挤出一丝唾沫,又欲用毒水箭要置傅天鹏和赵雪晴于死地。 傅天鹏见状,飞身一纵,抬脚将一个手拿大纛的兵士踢下了马。然后他抡动大纛,以抵挡喷射过来的毒汁。孔乘筏令弓箭手攻了半天,也未能伤及二人分毫。孔乘筏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他又让兵士把熬热的骨胶照着傅天鹏和赵雪晴扔去。骨胶沾到身上蚀骨烂肤,粘到脚上寸步难行。有了骨胶,再利用毒汁,伤害的效果陡然见增。傅天鹏一边拦挡,一边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小心地上的骨胶。” 赵雪晴点头回应的同时,让傅天鹏纵树砍下树枝垫在地上,以作踏脚之用。傅天鹏抽出宝刀,“唰唰唰”就是几刀,很快地上满是树枝。二人借助树枝,纵身前跃,将投掷毒汁和骨胶的兵士尽数解决。 孔乘筏见事情不妙,赶紧向后退。赵雪晴瞄了孔乘筏一眼,将他要逃走。马上抢步在前,上去就是一剑,将孔乘筏的去路封住。孔乘筏怪眼乱转,拔出腰间佩刀与赵雪晴斗在一起。傅天鹏拔刀相助,一招月上江山,凌厉的刀锋直指孔乘筏的背部。孔乘筏背中一刀,他捂住肩膀,拼命地向前奔逃。 傅天鹏哪能轻易放过这个恶贼,就在他伸手去抓孔乘筏后背的时候。突然间有十几个黑衣人纵身进入了内院。为首的人,出手电光石火,抓住孔乘筏的胳膊后,就势向里一拉,将他甩进了队伍里。 孔乘筏见黑衣人出手救了自己,连连说道:“谢谢堂主的救命之恩。” 黑衣人鹰眼圆睁,冲着孔乘筏骂道:“蠢材,你权镇一方,又有这么多的兵士,怎么连个犯人也看不住?” 孔乘筏面对黑衣人的质问,吓得缩头缩尾,他连连点头,告示黑衣人,自己办差不利,愿意听候责罚。黑衣人冷笑数声,对孔乘筏讲,先将眼前这三人解决,再责罚不迟。 傅天鹏见黑衣人的行头似增相识,他立时明白过来,这些人又是五剑堂派来的杀手。想到这里,傅天鹏拔刀出鞘,对黑衣人说道:“你们是五剑堂哪个堂的?” 黑衣人哈哈大笑,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很有眼力。我们是五剑堂紫剑堂的人马,我就是堂主。” 傅天鹏步走游龙,犀利的眼神紧紧盯着对方。对峙中,傅天鹏对紫剑堂主说道:“一帮阴魂不散的家伙,今天再将你解决,彻底瓦解五剑堂。” 黑衣人耸肩狂笑数声,他对杀手们说道:“老子纵横江湖几十年,见过狂的,也没有见过像这小子这么狂的。我看他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紫剑堂主一番话落地,立时引来了众位黑衣人的哄笑。傅天鹏怒气填胸,伸手一势夜叉巡海,碧波宝刀向前一戳,直刺紫剑堂主的小腹。紫衣堂主野马分鬃,他前脚一探,后脚支撑,双手合开封住了傅天鹏的进招。 傅天鹏抽身回刀,紫剑堂主乘势进拳,一记炮镇中军,铁拳直打傅天鹏的心窝。待傅天鹏平湖掩月,仰头屈身躲过紫剑堂主的进招后,紫剑堂主又陡然间使出夺命连环踢,只见傅天鹏的眼前处处都是腿影, 强劲的内力将他推得连连后退。? 第八十五回:险中求胜 傅天鹏与紫剑堂堂主相互进招,直杀得天昏地黑。众歹人打算合力将傅天鹏制服,被赵雪晴挥剑以雪落衡山式拦住。赵雪晴步下轻波浮萍,手中婵娟剑分出数道剑气,在歹人们的身边盘旋游走。弹指间,这些歹人尽数被赵雪晴斩于剑下。 紫剑堂堂主见手下被杀,他恶眼圆睁,气聚双拳,出招如江水奔泻。只见一股股浑厚刚猛的杀气,直逼傅天鹏。傅天鹏面对紫剑堂堂主频下杀手,并不丝毫的畏惧。他以一字分宫马,稳稳扎住下盘。接着两臂开合,行气小周天。真气在任督二脉急急穿行,蓄有裂石崩山的劲力。二人各自运掌,傅天鹏瞬间打出一招江海翻腾。 气浪在傅天鹏的面前形成一道墙壁后,又汇聚成一股急喷的气流,奔着紫剑堂堂主而去。紫剑堂堂主并非等闲之辈,他见气浪朝着自己席卷而来。连续使出几个鹞子翻身,然后也是两掌较力,推出一招拨云见日。 只见二人彼此间的真气,相互撞击一起,抱成一个气球后,又轰然炸裂。紫剑堂主和傅天鹏被气流冲击,连连退后数十步。此刻,二人均受了轻微的内伤。傅天鹏和紫剑堂主拂袖擦拭嘴角的血痕,用满怀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 相峙中,紫剑堂主心中暗想,这小子的赤阳真气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再这么斗下去,我恐怕要命丧他的手里。一会儿在比拼内力的时候,我何不用透骨钉胜他。只要解决了这个小子,那个丫头就不没什么可怕的了。 想到这里,紫剑堂堂主趁着调息理气的工夫,暗暗从袖中将透骨钉捏在手中。傅天鹏也吐纳打坐,快速医治内伤。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二人的内伤好得差不多了。紫剑堂主冲着傅天鹏冷笑道:“小子,我纵横江湖大半生,能在我的招式下走上数十个回合的没有几人。你算一个。今天咱们狭路相遇,自当要生死相拼。” 傅天鹏摆开苍松迎客式,一边踏着太乙步伐,一边对紫剑堂主说道:“歹人,废话少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紫剑堂主说了声“好”,电光抢步出手,集运内力又奔着傅天鹏而去。傅天鹏魅影随身,脚步前探,打算再次与柴剑堂主比拼内力。他正要出掌的时候,赵雪晴紫燕穿帘,挥动婵娟剑抢在傅天鹏的前面。 接着赵雪晴拉开傅天鹏,一剑正中紫剑堂主的掌心。只听“叮”的一声,紫剑堂主的掌心被贯穿,透骨钉随即掉落在了地上。紫剑堂堂主大怒,掌上金风劈波,蓄力朝着赵雪晴的面门狠命拍去。 赵雪晴急忙闪身躲避,紫剑堂主出掌打偏,拍在了赵雪晴的肩膀上。赵雪晴身体晃了两晃,从口中吐出一股鲜血。傅天鹏见赵雪晴受伤,抢步上前将她抱住。他急得连连大呼道:“晴妹,你怎么样?” 赵雪晴杏颜映红霞,美目含秋水。她微笑着告诉傅天鹏,自己没有事。这时,紫剑堂主一对恶眼放凶光,打算偷袭傅天鹏。傅天鹏感到头上劲风舞动,知道对手要出招。他立时使出一招狮子甩头,避开紫剑堂主的进招后,拳上气集天罡,使出窝心炮直打紫剑堂主的胸口。 紫剑堂主中路见空,傅天鹏这拳重重实实地打在他的胸口。马上,紫剑堂主被震飞数丈开外,他轰然摔趴在地上,立时气绝身亡。傅天鹏搀扶赵雪晴,他的脸上泪水如泉。赵雪晴用颤抖的向地上一指,然后闭上了眼晴。 傅天鹏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见紫剑堂主的怀中闪出一个信封。傅天鹏将信揣入怀中,又连连呼喊赵雪晴。此刻赵雪晴面无血色,整个人已经气若游丝。 一旁的杨义艰难地站起来,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快带着赵姑娘走。” 傅天鹏摇头痛哭,他对杨义说道:“杨兄弟,你赶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咱们三人这样出去,必然被孔乘筏那个恶贼擒住。现在晴妹伤得这么重,她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杨义见眼前的这对侠侣用情至深,心中十分感动。他抬头凝视前方,忽然眼前一亮。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当初你被普风和尚所伤,后来服过沾上忠义之血的天山雪莲,得以续命的。” 傅天鹏一听,连连点头。杨义见状大喜,杨义告诉傅天鹏,他体内已经融进了忠义之血和天山雪莲,因此可以有保身续命的效果。傅天鹏拔出碧波宝刀,划开掌心,将血液缓缓洇进赵雪晴的嘴唇。 过了许久,赵雪晴渐渐醒转。她脸上的红润气色,增现了不少。不过整个人,依然是毫无劲力。傅天鹏问杨义,晴妹这是怎么回事。杨义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关心则乱。赵姑娘受了内伤,当然需要将养调理一段时间,怎么可能马上就好。” 傅天鹏听了杨义的话,稍稍放宽了心。二人正在商议到何处安身,以躲避孔乘筏的追缉。这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笃笃”的马蹄声,紧接着孟邦杰带着几十号人进来了。 傅天鹏见孟邦杰到了,便对他说道:“孟兄弟,我们与金国的紫剑堂主死命一拼,将他击毙。现在晴妹又受了内伤,咱们在这里不能久留,孔乘筏随时都会调遣大军来围剿。” 孟邦杰听完傅天鹏的话后,连连跺脚。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都是我连累了你们。还害得赵女侠受了伤。” 傅天鹏接过话来说道:“孟兄弟,除暴安良本来是我们侠士中人的本分。像孔乘筏和刘麟、刘猊这样的人,我若是见到他们,绝不会手软。” 三人思量一番后,孟邦杰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现在咱们只能到飞熊山躲避。我的一位兄弟,肖开山在那里占山为王。他为人急公好义,见到傅兄弟和杨兄弟这样的豪杰一定会喜欢。” 傅天鹏询问杨义的意见,杨义点了点头。正好他也需要找个地方,治疗他的箭伤。事不宜迟,孟邦杰吩咐家丁套好车辆,让傅天鹏和赵雪晴坐车,他和杨义骑马在前面探路。 众人一行到了飞熊山后,肖开山得到孟邦杰的信息后,亲自带队到山下迎接。孟邦杰向肖开山介绍傅天鹏和杨义。傅天鹏抱拳向肖寨主施了一礼。肖开山伸臂搭肩,哈哈大笑道:“傅兄弟,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傅天鹏见肖开山浓眉大眼,满脸虬髯。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心中对他十分敬佩。再看他一身行头,傅天鹏却又生了疑惑。肖开山粗中有细,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我是辽国后裔。” 傅天鹏一听这话,心中便释然了。他对肖开山说道:“肖寨主,肖氏在辽国可是皇族,您为何投奔了大宋。肖开山告诉傅天鹏,当年他的先祖与杨延昭将军大战天狼山,后来兵尽粮绝,人又受了重伤,不幸滚下山崖。杨将军在巡山的时候,发现了先祖将他救回大营。先祖感念杨将军高义,带着妻儿来到宋国,后来就在开封定了居。我家以后得蒙朝廷眷顾,世代为将。然而到了高宗继位,老贼秦桧弄权,欺贤害良的同时,还不断排挤番将。他扬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秦桧指使州官不时到我府上骚扰,我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变卖府宅,到这飞熊山落草。傅天鹏等人一听秦桧,恨得牙根都痒痒。待众人上了山,肖开山摆酒设宴的时候,傅天鹏、杨义、孟邦杰又把自己秦桧的恩怨说了出来。 肖开山听了怒拍桌案,气愤不已。他听说赵雪晴被紫剑堂主给打伤了,便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你在我这里好好住下。我马上派人去安道全上山。只要安神医来了,必定会让赵女侠伤痊如初。” 众人一听安道全的名字,都知道他是梁山的好汉。肖开山派出心腹拍马下山,待日落西山前,将安道全请到了山上。安道全为赵雪晴把过脉后,捋着长须对傅天鹏说道:“赵姑娘多亏服用了忠义之血的天山雪莲,不然老夫就是再精通岐黄之术,也不能令她转危为安。” 傅天鹏听安道全这么说,知道赵雪晴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安道全配了几方参鹿益气丹,告诉了傅天鹏早晚按剂量服用,不消三天,赵姑娘即可痊愈。 傅天鹏对安道全连连感谢,赠金赠银,然而安道全仰慕其父傅察的忠义,分文不取。背着药箱,与众人一一作别,下山去了。这个时候,在外逃命的孔乘筏,接到金国四狼主金兀术的书信,让他率部起兵造反。 孔乘筏想了想,写了封信递到临安,请秦桧去帮忙。秦桧派出侄子花刀将王大鹏,以剿匪的名义接近孔乘筏。孔乘筏“连败”,王大鹏数阵,抢了不少辎重和粮草。他和刘猊勾结在一起,又开始对大宋州府开始了新一轮的攻打。? 第八十六回:街市藏计 傅天鹏等人在肖寨主的帮助下,请来神医安道全医治好伤以后。杨义收到阮良的来信,相约招募水勇的事情。这时候,傅天鹏也接到岳飞元帅的手札,手札大意是告诉他,孔乘筏和刘猊叛军袭击岳阳,秦桧的前线粮草尽数被叛军夺去。希望傅少侠和赵女侠见到手札后,即刻到岳阳查访情况。 军情紧急,傅天鹏再次感谢肖开山的盛情款待,他告诉肖寨主,自己需要赶赴岳阳,详查叛军的信息。肖开山马上命人准备了盘缠、干粮、水和马匹。肖开山与傅天鹏等人讲,有需要飞熊山的地方只管开口。 孟邦杰与刘猊有杀父毁家的仇恨,此次奔袭岳阳,他毫不犹豫地向傅天鹏请缨参战。傅天鹏点了点头,三人打马飞奔,朝着岳阳而去。 三人来到岳阳城的永升客栈歇马落脚,孟邦杰要到城内转悠转悠。傅天鹏提醒他一切小心,不要被叛军发现了行迹。孟邦杰连连答应,他将板斧留在客栈,空手走了出去。 街市上人群熙熙攘攘,做买做卖比比皆是。孟邦杰一会儿在这个摊位瞧瞧,一会儿又到那个店铺逛逛。他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冷不防身上蹿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细材身材,灵巧如猴。他伸出摸进站在烧饼摊位的公子衣袋,将银子袋瞬间给偷了出来。 就见这个公子,喊了一声:“来人啊,快抓贼啊。”他一呼喊,街市上所有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这里。那个瘦猴似的贼人在前面不停地飞奔。公子在后面喘着粗气紧追不放。 孟邦杰见有人在光天化日下公然偷窃,他马上迈开大步冲了过去。 小偷见孟邦杰跟来,便拐街绕巷,躲避他的追击。二人一前一后地飞跑,很快出了东城门。孟邦杰跟踪小偷失去了他的踪迹,在茂森幽草间不住地转悠着。 这时林叶间突然响起了沙沙声,孟邦杰抬头朝上面一看。先前的那个小偷,手里拿着把短刃,正朝自己直冲下来。孟邦杰脸色一变,在地上翻了跟斗,避开了小偷的扎刺。 小偷步下乱花舞,撩动袍袖不断在孟邦杰的面前呼扇。孟邦杰拉开架势,拳掌虎虎生风。奔着小偷上三路,就是一通猛捶乱打。小偷凭借捷身快步,在孟邦杰的身边来回地兜着圈子。孟邦杰被他转绕得晕头转向,他定了定神后,单腿蓄力,使了招云中见月。凌厉的腿风直指小偷的额头,小偷避让不及,被孟邦杰踢了个跟头。 孟邦杰见小偷跌倒在地,上前将他捆了结结实实。随后孟邦杰从小偷的怀中,取出了被偷的银子。这个时候,丢失财物的公子,也赶了上来,他的身后还带着几名家丁。 孟邦杰手里银子袋,满脸笑容的朝着公子走来。他对公子说道:“银子袋给你,你打开看看,少没有少银子。” 公子接过银子袋连连称谢,他对孟邦杰说道:“您是豪爽的好汉,难道我还不相信你吗?” 孟邦杰又是哈哈大笑,冲着公子一抱拳,转身就要走。这时公子从腰间抽出短剑,照着孟邦杰的后背就扎了过来。孟邦杰只感背后有阵凉风掠过,他知道不好,赶紧将身体一偏。 公子的短剑失了准头,把孟邦杰的肩膀给刺破了。汩汩鲜血流出,孟邦杰满眼含怒。对公子说道:“你这个恶贼,倒底是什么人?” 公子哈哈大笑道:“姓孟的,让你死个明白。我是刘将军的贴身护卫王进镖,奉了我家将军的命令,设计在这里拿你。” 孟邦杰一听王进镖,气得脸色铁青。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刘猊狗贼,居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我孟邦杰见到你,一定砸碎你的狗头。” 说罢,孟邦杰像疯了一样,扑向王进镖。王进镖一挥手,喝令众家丁将孟邦杰团团围住。孟邦杰挥拳抬脚,与众人混战到一起。这些家丁手持铁棍,个个赛凶神,似恶煞。孟邦杰失血过多,拼斗一会儿后,就感到眼前天旋地转。 王进镖上前一抬脚,喊了声:“去你的。” 当时就把孟邦杰给踹晕了,接着家丁拿来绳索,将孟邦杰牢牢捆住。王进镖把孟邦杰带回府衙后,刘猊立时狂笑不已,他让兵士舀了瓢凉水,浇了孟邦杰一头。 孟邦杰醒来后,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刘猊。他马上蹿跳起来,那喷射着怒火的双眼,那霎时扭曲的面容,这可怕的样子恨不得要把刘猊给吃了。 刘猊用手拍了拍孟邦杰的脸,对他说道:“姓孟的,你老子让我给杀了,如今你落到我的手里,刘爷将你一块杀了。” 说话间,刘猊就亮出了兵刃,要置孟邦杰于死地。他刚要动手,就听后面有人喊道:“住手。” 刘猊回到一看,见孔乘筏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孔乘筏来到刘猊面前,伸手就把他的刀给夺了。刘猊见状一头雾水,他忙问孔乘筏,为什么要阻止他杀孟邦杰。 孔乘筏“哼”了一声,满脸带着不屑地对刘猊说道:“刘将军,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才捉到一条大鱼。难道不设下鱼饵,再捕些鱼吗?” 刘猊一听孔乘筏的话,问他是不是打算利用孟邦杰,将傅天鹏和赵雪晴擒住。孔乘筏又是轻哼一声,告诉刘猊,他还算聪明。 刘猊想了想后,决定照着孔乘筏的计策,先将傅天鹏和赵雪晴拿住,然后再宰了孟邦杰以绝后患。刘猊询问孔乘筏,可有什么良策。 孔乘筏告诉刘猊,适才王进镖扮作失主,已经骗取了众人的信任。只要再让他到客栈报信,说孟邦杰在帮助他夺回财物时,被歹人刺伤了。然后再把二人骗到设伏的地点,将他们一举拿下。 刘猊听到这个计策,拍手大笑。接着孔乘筏找来王进镖,密授了机宜,让他见到傅天鹏时,就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王进镖火急火燎地跑到客栈,拼命敲打傅天鹏的房门。 傅天鹏开门一看,见是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站到自己的面前。傅天鹏询问王进镖,到这里来干什么?王进镖急切地告诉傅天鹏,你的朋友孟邦杰帮我夺回被的银袋时,被歹人给刺伤了。 傅天鹏一听这话,马上询问王进镖,孟邦杰现在人在哪里? 王进镖告诉傅天鹏,孟邦杰就在城头的密林里。傅天鹏赶忙带着赵雪晴,跟王进镖出客栈去找孟邦杰。三人到了密林后,傅天鹏一看孟邦杰背后插着把短剑,他哭喊着上前:“孟兄弟,你怎么样?” 孟邦杰躺在地上,一言不发。这时,站在赵雪晴背后的王进镖,突然亮出短剑照着她的背后刺来。赵雪晴感到凉气过来,立时移形换位,躲开王进镖的这一刺。接着她抢步上前,抽出婵娟剑一剑刺穿王进镖的胸口。 王进镖指着赵雪晴说道:“你你。” 赵雪晴拔剑回鞘,秀眉立起,冷冷地对王进镖说道:“区区小计,想骗过我的眼晴。从你到客栈和天鹏的对话中,我就瞧出了破绽。你虽然表现的神情惊慌,可言语却滴水不漏,没有任何的磕绊和停顿。凭着这一点,我就知道你是奉命来引诱我们自投罗网的。” 这边王进镖没有偷袭成功,假孟邦杰知道再躺在地上已经毫无意义。他抽刃亮刀,奔着傅天鹏连挥数下。傅天鹏闪展腾挪,让过假孟邦杰的进招后。他单手向前金鹰锁扣,牢牢抓住假孟邦杰的手腕后,掌上猛然发力,立时将他手中的短刃给震掉了。 假孟邦杰正要挥拳继续攻击傅天鹏,傅天鹏绕到他的身后,以一记窝心炮实成地地打在假孟邦杰的背部。假孟邦杰大叫一声,登时气绝而亡。 收拾了王进镖和假孟邦杰后,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这两个歹人已经被咱们给杀了。孔乘筏要是知道他们两个已死,必然会严加防守,到时候咱们想救孟兄弟就非常困难了。” 赵雪晴看了看王进镖的身形,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个王进镖的身材和你差不多,你就扮作他的模样到府里去报信,就说计划临时有了改变,傅天鹏带着一伙人在城西的破庙,让他们速调兵士前来。” 赵雪晴说罢,从假孟邦杰的腰间取下令牌,上面写着副将孙胜。赵雪晴又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更好办了。你就说孙将军带人正在那里监视,怕打草惊蛇。” 傅天鹏和赵雪晴处理好王进镖和假孟邦杰的尸体后,返身赶回了府衙。他向孔乘筏报告了这件事,刘猊摩拳擦掌,气得团团转。他告诉孔乘筏,早派大军收拾这帮人就完了,非得使用什么引蛇出洞的狗屁计策,到头来还得再费一遍事。 孔乘筏瞪了刘猊一眼,然后对他说道:“刘将军,请你带上兵马同我的家将一起去林中拿人。” 刘猊一听孔乘筏派自己去捉拿傅天鹏和赵雪晴。他怕得要死,连连退缩。孔乘筏告诉刘猊,如果不能解决掉傅天鹏,等他齐起了人手,咱们都得完蛋。 刘猊觉得孔乘筏的有理,可他为了保命,也想出了办法。他告诉孔乘筏,派人把孟邦杰打入囚车。跟着他一起去捉拿傅天鹏,如果姓傅的敢拒捕,就地杀了孟邦杰。 孔乘筏身边没有良将可派,只得答应刘猊这个蠢货的要求。不过刘猊这么办,倒是给了傅天鹏和赵雪晴救人的机会。? 第八十七回:风云再起 刘猊押着孟邦杰赶到碰头地点,傅天鹏一见刘猊,马上拔出碧波宝刀,一闪身蹿到了他的面前。刘猊见是傅天鹏,勒马回身指着孟邦杰说道:“姓傅的,你胆敢轻举妄动,我立时就宰了他。” 还没等刘猊反应过来,化装成王进镖的赵雪晴,一式长蛇吐信,挥剑砍倒了两名兵士后,将孟邦杰给救了出来。孟邦杰抄起地上的长剑,对刘猊说道:“刘猊狗贼,还我父亲的命来。” 说罢,他持剑朝着刘猊扑了过去。刘猊万万没有想到,中了傅天鹏的瞒天过海之计。孟邦杰此刻像久困笼中的狮子,满脸都是愤怒的火焰。二人近在咫尺,刘猊连惊带吓,连招架都忘了。孟邦杰剑带人到,将刘猊斩于马下。 接着傅天鹏、赵雪晴、孟邦杰冲入敌兵的队伍,三人各执利器,犹如虎蹚羊群。孔乘筏见刘猊被孟邦杰给杀了,马上掉转马头,想逃之夭夭。傅天鹏迈开流星步,拦在他的马前。 就在这时,从林中跳出五个人来。为首的一个人满头卷发,面上罩着个乌鸡面具。浑身上下黑衣黑裤,肩上披着件绣红的大袍子。后面的四个人也是穿着黑衣黑裤,每个人的手里拿着把圆月环刀。 孔乘筏见到这五个人,马上挥手说道:“门主救我。” 戴着面具的人冷笑道:“蠢材,就这三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臭丫头,都对付不了。看本门主的。” 门主说音一落,步下踏浪逐风,眨眼间就来到了傅天鹏的面前。傅天鹏知道来者不善,摆开架式,守住门户的同时,指着对方说道:“你是什么人?” 门主哈哈大笑道:“无知小辈,你行走江湖多时,竟然不知道我无极门,看来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傅天鹏将碧波宝刀亮在手里,对无极门主说道:“邪门恶派,人人得而诛之。今天你来蹚浑水,我傅天鹏就要除魔卫道。” 无极门主眼中立现凶光,他双拳上下翻飞,动如恶鹰扑食,猛虎出渊。一时间傅天鹏眼前拳风至,掌影到,四下都是无极门主的身影。傅天鹏的刀光挥动生华,掀起一道道凌厉的气流。然而无极门主避实击虚,傅天鹏的碧波宝刀不能伤他分毫。 赵雪晴见傅天鹏势单力孤,马上挥动婵娟剑上前相助。跟在无极门主身边的那四名黑衣人,立时从四面将赵雪晴团团围住。孟邦杰这时又持剑上来,他对赵雪晴说道:“赵姑娘,咱们赶快合力将这四个贼人制服,好去帮助傅兄弟。” 赵雪晴点了点头,随即和孟邦杰各自对付两人。孟邦杰的长拳短打,十八般武艺,上阵厮杀还可以,一旦对付江湖中人,便显得力不从心。两三招下来,他就被无极门弟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孟邦杰被连踢数脚,满脸是血,浑身是伤。不过他咬紧牙硬挺着,因为孟邦杰知道,自己多坚持一会儿,就可以减少赵雪晴临敌的压力。 无极门弟子腿上秋风扫叶,又朝着孟邦杰的小腹踹去。孟邦杰将这名无极门弟子踹向自己,他双臂一搂,使了招怀中抱月。将无极门弟子的腿,给牢牢抱住。 赵雪晴孟邦杰舍命抓住敌人,蹿身挥剑使了招海底搜山。一道剑光化游龙,那名无极门弟子立时被剑划破肚皮。他栽倒在地上,立时废命。 另一名向孟邦杰出招的无极门弟子,见同伴被杀。他恶眼圆睁,纵跳着奔孟帮杰扑了过来。“小子,你找死。” 赵雪晴从腰间解下缚虎绳,绳套一绕,准确无误地落在这个人的手臂上。他大吃一惊,连忙挥手去解绳索。赵雪晴纵身腾跃,将缚虎绳越缠越紧。孟邦杰利用这个空当,上前一剑结果了这个弟子。 接着,在数招之下,赵雪晴和孟邦杰又将剩下的两名无极门弟子杀死。孟邦杰这时喘着粗气,眼神渐渐迷离。他对赵雪晴说道:“赵姑娘,我伤得太重了,没有办法去帮傅兄弟。你你快。” 赵姑娘点了点头,燕过细柳,步法敏捷地来到无极门主的面前。无极门主面对傅天鹏和赵雪晴,出招不乱,进攻有序。他的内力像海潮翻涌,不但透着无穷的劲力,还刚猛绝伦,满含着杀气。 傅天鹏与他对攻数十招后,见在刀势上无法胜他。便打算凝气聚力,以赤阳神功再战无极门主。无极门主运臂回划,先是中门大开,然后六合归位。他摆个灵猫捕鼠的姿势,满眼杀气地盯着傅天鹏。 傅天鹏运开内力,使了招两极合一。他亮出猿猴摘果式,双眼全神贯注地直视着无极门主。无极门主冷笑数声,对傅天鹏说道:“小子,我听说你的内功修为不错。像狂盗路强、阴阳双煞、五剑堂主这样的高手都死在你的手里。今天我倒要亲眼见识见识,你的内功到底修炼到了什么程度。” 傅天鹏双掌横推而出,无极门主两臂聚力迎劲直上。两股气流相互撞击后,无极门主后招再至。这就像一浪再高一浪。傅天鹏心箱无物,丹田无气,内力还没有再次聚合。 二人内力一拼,傅天鹏立刻被无极门主的内功震了出去。他飞身撞在树上,口中吐出数股鲜血。赵雪晴持剑上前,去封无极门主的咽喉。无极门主手上鹰爪翻转,反扣赵雪晴的手腕。他冷笑一声道:“你也是白给。”说完一掌奔着赵雪晴的天灵盖拍去。这一掌势如泰山压顶,赵雪晴要是受了掌,非得死了不可。 傅天鹏和孟邦杰此刻早已将心魂吓散,二人连连高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无极门主要对赵雪晴痛下杀手的时候,一个满头银发,身着白衣的人及时出手,救了赵雪晴。 他手上气贯长虹,连连使出海底捞沙。无极门主被这快异的拳法,逼迫的连连后退。他丢下赵雪晴,退后数步后,紧收马步,守好门户。 无极门主定了定神后,对白衣老者说道:“赵白鹤,又是你这个老不死的。你不在白鹤门呆着,跑到这来干什么?” 赵白鹤听完无极门主的问话,冷冷地说道:“老夫听闻无极门主闭关修满后,没有安心打理无极让的事务,反去放下逍遥,甘当大宋叛逆的鹰犬。承蒙武林中人抬举老夫主持公义,所以斩妖除魔,是我分内的事情。” 无极门主瞪大眼睛,对赵白鹤说道:“赵白鹤,听你这话的意思,今天专门来找我茬的对不对?” 赵白鹤轻哼一声,对无极门主说道:“无极门主,你算是说对了。老夫就是来和你过不去的。” 无极门主听完这话,说了声:“赵白鹤,你找死。” 说罢,无极门主步走千帆,身如寒潭落影。他身边出现了无数道气墙,将整个身体紧紧裹住。摆放了阵势后,无极门主狂笑不已,他对赵白鹤说道:“姓赵的,你今天要是破了我的阵,我就放了这三个娃娃,破不了的话,连你一块杀。” 赵雪晴见无极门主被一个气团所包围,她手上聚集真气,打算用婵娟剑去刺破气团。她刚要出手,就被赵白鹤给阻止了。赵白鹤对她说道:“这是混元罡气阵,你的内力还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贸然出手,只能是自寻死路。” 赵雪晴一听这话,忙对赵白鹤说道:“前辈,那应该如何破阵。” 赵白鹤看了眼无极门主,回身对赵雪晴说道:“看来,我只能将全身真气注入食指,以雷霆指来对付混元罡气阵。” 说罢,赵白鹤让赵雪晴退后。他盘膝而坐,以三花聚顶注运内力。片刻工夫,赵白鹤缓缓起身,从容来到无极门主的面前。他对无极门主说道:“无极门主,老夫就要来破阵了。我问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算数。” 无极门主立时横眉怒目,他对赵白鹤说道:“赵白鹤,无极门在江湖上声名远播,我说的话要是不作数,难道不是让江湖的同道耻笑吗?” “那就好。” 赵白鹤一语落地,快步来到混元罡气阵前。他亮出右手食指,全力向气团刺去。无极门主这时不断将自力的内力向气团外推,二人一外一里相互抗衡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白鹤额头满是汗珠,他脸上红润的气色逐渐递增。在气团里面的无极门主也是表情痛苦,拼命地进行着防守。相峙中,赵白鹤左手突然一转,点住自己的右手心。又是一道强劲的真气注入。 “崩”的一声,犹如惊雷响。混元罡气阵在赵白鹤强劲的内力下,立时化为了乌有。无极门主连咳数声,稍微一打坐,纵身逃离了这里。孔乘筏见无极门主也败下阵来,他又打算趁算逃走。赵白鹤足下一点飞石,正中他的后心。孔乘筏大叫一声,翻身落了马。 赵白鹤击杀孔乘筏后,红润的脸马上变的苍白如纸。赵雪晴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道:“前辈你怎么样?” 赵白鹤从怀中的取出药瓶,对赵雪晴说道:“先别管我,把这两颗药丸给他们二人服下。” 傅天鹏和孟邦杰服过药后,身体慢慢脱离了危险。然而此刻赵白鹤突然感到眼前一黑,立时倒在了地上。? 第八十八回:沿途遇盗 赵白鹤为救傅天鹏和赵雪晴,真气耗竭下,一头载倒在地。傅天鹏赶紧将赵白鹤扶起后,在他的嘴里塞了一颗镇心理气丸。过了半刻的工夫,赵白鹤悠悠醒转。 傅天鹏、赵雪晴和孟邦杰脸现喜悦,三人齐问赵白鹤:“老前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赵白鹤盘膝而坐,慢慢地答道:“无极门主混元罡气阵果然了得,老夫和他这次恶战真气耗尽,恐怕以后再难恢复了。” 三人一听赵白鹤这样讲,心急如焚。赵雪晴对赵白鹤说道:“老前辈,你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江湖还需要你持正义。如果不能让你恢复功力,歹人们肯定会趁机为害武林。” 赵白鹤点了点头,他告诉三人,自己也料知了这一点。然而现实如此,也是十分无奈。傅天鹏与赵白鹤讲,老前辈曾多次在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如今你有难,我们这些后辈决不会袖手旁观。 傅天鹏这一讲,赵雪晴和孟邦杰齐声应和。赵白鹤见三人心志坚定,便对他们说道:“三位晚生,我就是说出来,也是强人所难,要恢复真气必须用天山雪莲、千年人参,再配合无极神水。前边两物已经是非常罕有,后边的更是难上加难。要知道无极神水只在无极门里,你们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吗?” 傅天鹏紧握双拳,告诉赵白鹤就是千难万难,也要集齐灵药让前辈恢复功力。接着,赵雪晴在出行前做了周密的计划。孟邦杰伤重初愈,不适合长途跋涉,可以借助养伤来照顾赵白鹤。孟邦杰答应下来,给肖寨主报了信后。肖开山带人将孟邦杰和赵白鹤请上了山。 傅天鹏和赵雪晴纵马趋至长白山,二人在客店歇马落脚,匆忙打点好一切后,便直接来到了药农赵德义的住所。赵德义见赵雪晴前来,赶忙把她和傅天鹏让进了屋里。 赵德义对赵雪晴为本地除去祸害许大棒子再次言谢,赵雪晴告诉赵德义不必放在心上。这次二人前来,实在是有要紧的事情,要找他商量。赵德义对赵雪晴说道:“女侠,只要有用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赵雪晴接着向赵德义说明了这次的来意,赵德义听完赵雪晴这番话后,他的脸上马上凝现出愁云。赵德义告诉二人,虽然强盗许大棒子被除掉,但是药农的日子依然不好过。因为金宋连年开战,府库空虚,老狼主完颜无乞买听从哈密蚩的建议,把山给封了。说山上的东西要换银子,以供养大军的开支。 傅天鹏一听这话,忙问赵德义,药农还指着进山采药维持生计,封山以后,你们的日子怎么办?” 赵德义连连叹气,他对傅天鹏说道:“兄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是个平头百姓,人家管你的死活。” 看到赵德义的日子陷入艰难,傅天鹏心中的侠义火焰燃起。他对赵德义讲:“赵大哥,你放心,这次我二人前来,借着寻药的机会,帮众药农将守卫的金兵赶走。” 赵德义见傅天鹏要为众人出头,心中十分感激。然而守山金将铁花郎郎勇冠三军,而且他的手下还有百十来号的兵士。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没有个帮手,怎么能对抗这些兵将。 想到这里,赵德义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正是双拳难敌四手,好虎难挡群狼。你们二人势单力孤,进山不是白白送死吗?” 傅天鹏决心已下,他对赵德义说道:“赵大哥,你放心,我们进了山后,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赵德义见二人态度如此坚定,再次代表众药农向二人表示了谢意。为了让二人安全进山,赵德义将司南和山中地理图交给了赵雪晴。给他们二人备上干粮和水后,又找来一个老药农与他们同行。 三人来到长白山脚后,傅天鹏看到前方山路旁建立个营帐。连营似长龙,首尾相顾,紧罗有序。傅天鹏对药配说道:“老哥,你先个藏身的地方,等我们二人解决了铁花郎郎再出来。” 药农藏好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便继续前行。这时看守的金兵见二人往营帐这边过来,马上拉弓搭箭,对二人大喝道:“呔,什么人,敢往兵营走。赶快回去,不然将你们射成蜂窝。” 傅天鹏把手一扬,对金兵说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一个看营的小兵,懂得什么?” 他这一呼喝,把看守的金兵吓一愣。金兵忙问傅天鹏,到底是什么人?傅天鹏对金兵说道:“你赶快到将营告诉铁花郎郎,就说倪祖中来了。” 金兵忙向将营飞跑,见到了铁花郎郎后。他马上说道:“报将军,外面有个叫倪祖中的人让你出来。” 铁花郎郎一听兵士的报告,起身上来,照着兵士的脸就给了一记耳光。他满口唾沫星子乱飞地吼叫道:“笨蛋,人家是在骂我呢。” 说罢,铁花郎郎带上将盔,提上雁翅刀出来营帐。到了营帐外面,铁花郎郎看到两个一男一女在丈许开外的地方等着,他把手一指,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傅天鹏笑着答道:“铁花郎郎,我是倪祖中。” 铁花郎郎见傅天鹏嘴上占自己的便宜,气得胡子倒竖。他命兵士拔开拒鹿角,带着几十号人冲了营帐。铁花郎郎把大刀往地上一拄,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不是想祖宗吗?我现在就把你供起来。” 说罢,铁花郎郎抡动雁翅刀,使了招海底搜山。大刀挂着强劲的风声,就奔着傅天鹏的腿上扫了过来。傅天鹏鹞子凌空,连翻几个跟头,巧妙避开了铁花郎郎的进招。 他绕到铁花郎郎的身后,打出一式虎啸山林。拳上凝气聚力,重重实实地打在铁花郎郎的胸口。铁花郎郎连连退开后,头向后仰,正好磕到一块尖石上,当时就气绝身亡了。 他身后的金兵见主将被打死了,纷纷作鸟兽散,四下逃命去了。一时间营帐空空,一个兵丁都找不到了。傅天鹏打了个口哨,老药农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三人趁无人防守,赶快上山支寻千年人参。千年人参稀世罕有,向来都是有缘的人才能寻到。傅天鹏在这终年积雪,苍茫辽阔的长白山上寻找人参,虽然历尽艰苦,但终于还是寻到了千年人参。 老药农对傅天鹏笑着说道:“少侠,这千年人参可遇不可求,你们到了山上,就找到了,真的是非常幸运啊。” 傅天鹏从银囊中取出两锭银子,递到药农的手里。他说道:“老人家这么大的年纪,跟着我们二人上山寻药,途中还有金兵把守。可以说是难上加难。这一百两银子,当是我们对老人家的酬谢。” 药农连连摆手,他告诉傅天鹏。他们行侠仗义,帮助药农们打开了进山的通道,这就是对我们莫大的恩惠。所以这酬劳,坚决不能收。 傅天鹏见老人执意不收,只得银子拿回。三人下山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休息一夜后,又纵马直奔天山而去。到了天山脚下后,傅天鹏和赵雪晴在客栈看到一个膀大腰粗,满脸刀疤的人。此刻这个人正一手揪住掌柜的衣领,让他将客人入驻的名册给他。掌柜告诉这个人,名册上有客人的信息,不能向外人透露。 这个刀疤脸,一听就火了。他抬手就要打人,这时傅天鹏在他的背后吼道:“给我住手。” 刀疤脸回身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站在自己的后面,他怪眼一转,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算哪根葱,敢多管闲事。” 傅天鹏冷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能怎么样?” 刀疤脸骂了句:“找死。” 接着他拔刀出鞘,与傅天鹏斗在一起。 赵雪晴见这个人的刀法快速刚猛,拔剑前来相助傅天鹏。打着打着,刀疤脸隐隐感到赵雪晴的剑法似曾相识。他扬刀一挡,对赵雪晴说道:“你这剑法,我怎么看着眼熟,我问你,可知道阴阳双煞。” 赵雪晴答道:“那两个恶贼,早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 刀疤脸听了赵雪晴的回答后,满是刀疤的脸,开始因为愤怒而扭曲。他咬牙切合齿地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功夫。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送上门来了。” 赵雪晴冷冷一笑,回答道:“没想到还有个漏网的恶贼,正好将你宰了,好为当地除一祸害。” 刀疤脸大怒,出刀犹如惊涛骇浪,那种如水银泻地一样的快速刀法,让赵雪晴招架不及。傅天鹏见状,上前一把将赵雪晴拉到一旁。接着他拳招虚实并用,连连进招让刀疤脸眼花缭乱。数招下去后,刀疤脸避让不及,被傅天鹏以云开雾散打中。 刀疤脸栽倒在地,吐了几口鲜血后,绝气而亡。傅天鹏和赵雪晴让掌柜通知官府,说擒杀了强盗。府尹得讯后,亲自到客栈去见傅天鹏。仵作验过尸身,对府尹说道:“大人,这个人正是江洋大盗鬼见愁。” 府尹点了点头,命人将尸体抬走。接着他询问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位侠士一看就是中原人的打扮,不知到天山来干什么?” 傅天鹏把实情告诉府尹后,府尹忙派人到自己的府中去取天山雪莲,让傅天鹏带回去救人。傅天鹏和赵雪晴向府尹道谢,打马离开了天山。 第八十九回:迭遇凶险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人不离鞍,马不停步,直奔无极门而去。前番取长参、得雪莲的过程如果说是波澜不惊的话,那么涉足无极门,必然是惊涛骇浪,凶险重重。 两人连日奔波,这天到了一处山坳,这山坳乃是青山环抱的中心腹地。二人踏入山坳后,只见这里青草馥郁,浓茵似翠,一股激湍围绕着参天入云的古柏,在蜿蜒的河道流向远方。 如此清幽的美景,令人忍不住留连欣赏。二人解马束缰,缓步上了河道的浮桥后,行走了一段时间后,就看到在茂林的一隅,显现出一家茅店酒肆。 傅天鹏和赵雪晴趋步进入酒肆,迎面来了个店小二。此人面色腊黄,满脸的深纹。深陷眼窝的一对眼珠,无神的来回打着转。这个人站到傅天鹏和赵雪晴的在前,犹如行尸走肉。 二人看到他那枯干的面容,不禁浑身打了个寒战。 见有客人到店,店小二张开干瘪嘴,对傅天鹏说道:“客爷,二位要吃点什么。” 傅天鹏对店小二说道:“店小二,我们忙着赶路。你只管上些简单易做的菜就行。” 店小二连连应承,一转身奔到屋后的厨房备菜去了。一会儿的工夫,店小二手托一个木盘出来了。傅天鹏和赵雪晴一看托盘,里面放着个石锅。石锅里面热气腾腾,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 赵雪晴扫了眼店小二的走步姿势,见他步下乙未玄空,便知道店小二是个练家子。她对傅天鹏轻咳一声,示意他小心戒备。 店小二喊了声:“来了,客爷你要的菜好了。” 傅天鹏摆放双龙抢珠的防守式,拔刀怒问道:“店小二,你这是什么汤?” 店小二嘿嘿冷笑,手擎石锅对傅天鹏说道:“小子,我这汤叫蚀骨化髓汤,可好喝了。” 他的话音未落,使出恶狗争食,紧抢几步后,举起石锅向傅天鹏和赵雪晴砸去。傅天鹏见滚滚热汤飞溅而来,赶忙将赵雪晴推开。汤锅直奔他的面门打来。 傅天鹏凌空后翻,抬脚蹬桌,见桌面踏起后挡住了滚滚沸汤。只听“哐啷”一声,锅碎汤洒。傅天鹏再看桌面,上面被满是沸汤腐蚀的深痕。腾腾热气盘旋萦绕,令人看到惊骇不已。 对方出手便是杀机骤现,傅天鹏心中马上燃起熊熊怒火。他手擎碧波宝刀,指间走惊雷,步下箭如飞。连翻凌空而起后,挥动宝刀以青龙入云式,直戳店小二的心窝。 店小二见傅天鹏挥刀来袭,一手举盘,一手擎刀。先后以秋风扫叶,横扫千军两式,猛攻傅天鹏的下盘。傅天鹏闪展腾挪,连连退后以躲避店小二的快刀。 店小二不但刀法诡异,而且心狠手辣。他在傅天鹏落脚的地方,抛洒道道热油,不让傅天鹏步下生根,平稳腰马。一旁的赵雪晴,此刻掷去缚虎绳,照着店小二的脖劲套去。 傅天鹏趁着店小二躲闪的空当,移步换位,调整内息,让自己脱离了险地。店小二见赵雪晴在背后偷袭自己,他狮子甩头,转身换姿,舞动着快刀又来劈砍赵雪晴。 傅天鹏一见店小二又出杀招,急忙使出龙手探云,单臂运气,劲透指间,反扣店小二的手腕。店小二伸刀抵挡后,乘势挥舞托盘又向傅天鹏的耳朵拍去。 托盘挂动风声,力道精准狠辣。傅天鹏鹞子翻身躲开后,和赵雪晴合在一处。二人出刀挥剑,一个攻左,一个攻右。以快捷的招式,将店小二逼到了死角。 店小二怪眼乱转,一会儿看看傅天鹏,一会儿又看看赵雪晴。稍稍调整气息后,店小二施展二郎腿,向傅天鹏和赵雪晴踢来。 傅天鹏见店小二鞋底带钉,示意赵雪晴加备小心。店小二贴身近战,傅天鹏和赵雪晴的刀剑难以发挥有效攻击。傅天鹏搬动木凳,来抵挡店小二的腿招。二人相斗数招后,傅天鹏反被店小二逼到了死角。 店小二得势不饶人,腿上加力,朝着木凳猛踹。因为有鞋钉的力量,木凳片刻的工夫被踢得四分五裂。傅天鹏手上没有抵挡物,只得左闪右避。 赵雪晴舞动缚虎绳相助傅天鹏,软绳飞龙游走,绳套瞬间将店小二的一条腿套住。赵雪晴见店小二被绳绑住,臂上运劲向后拉扯绳。 店小二使出金刚立地,稳稳扎住下盘。赵雪晴使出全力,也未让店小二挪动半步。为了排除干扰,店小二圆睁恶眼,对赵雪晴说道:“臭丫头,给我滚到一边去。” 说罢,他抬脚将一木凳踢向赵雪晴,赵雪晴就地回旋。她与店小二之间的绳索,就势缠绕得越来越紧。二人争抢的过程,赵雪晴也是迭遇凶险。 关键时刻,傅天鹏再次意凝神聚,气冲丹田。他使出赤阳神功,双掌间真气游走。然后猛然拍出,直取店小二的后心。店小二感到自己的背后风声骤起,马上回身招架。 傅天鹏和赵雪晴趁此机会两下夹击,一个出掌,一个挥剑。店小二顾前顾不了后,他接下傅天鹏的掌力后,赵雪晴的婵娟剑月里穿梭。“噗”的一声,店小二被利剑刺了个透心凉。 二人看到栽倒在地上的店小二,不禁长吁了一口气。傅天鹏和赵雪晴在店内四下搜查一番后,发现这酒肆正好扼制进山的出口。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看来这酒肆的设置就是有人精心布置的。现在咱们离无极门越来越近,危险和困难也重重来至,所以要千万小心。” 傅天鹏点了点头,二人推开酒肆的后门以后。急行十多里后,又来到了一个谷口。谷口四下怪石嶙峋,一旁的石壁用血红的大字书写着:“无极谷”。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看来过了这谷口,就应该是无极门的所在了,咱们赶紧入谷。” 二人迈步就要向谷了闯,这里谷内有人厉声大喊道:“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敢闯无极谷。” 他的话音浑厚有力,在空荡的谷口悠悠回荡,令人闻听后,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二人闻听有人阻止入谷,连忙退了出去。 等这个人出来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一看他的相貌,还是一阵心惊。这个人脸如黑漆,斗牛大眼,一字宽眉,柿子鼻子,圆阔海口,颔下生着犹似钢针般的虬髯。此人身着判官服,手持判官笔。像个黑塔一般站在谷口,用双恶眼死死瞪视着傅天鹏和赵雪晴。 来者不善,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虎步龙形,拔刀抽剑拉开阵势,与判官相持对峙。判官先发制人,手握判官笔箭步冲前,他口喷烈焰,一道火龙很快将二人紧紧围住。 傅天鹏调息理气,兜拢双臂使了招排山倒海。将烈焰向判官推去。判官脚下金鸡独立,他双手向下回旋,撩起火焰重新向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卷来。 在推发火焰的同时,判官将手中的判官笔向前一点。只听“唰唰唰”只声响动过后,一道白光闪过。傅天鹏感到有 无数的细针朝着这边飞来过来。 他一点赵雪晴肩膀,将她按下后,自己的左臂不想却中了一针。银针通刺,傅天鹏的臂上流出一股鲜血。傅天鹏见伤口隐隐透出寒极之气,心知这针绝非寻常暗器。 判官见傅天鹏受了伤,对他嘿嘿冷笑道:“小子,你已经中了我的无极冰针,四个时辰过后,你会因为血液僵固而死。” 傅天鹏听完判官的话后,剑眉倒竖,怒气盈胸。他对判官说道:“在我死之前,先收拾了你这为害江湖的歹人再说。” 说完,傅天鹏催动丹田真气,使出赤阳神功中的第三式赤焰当空。只见真气化作数道焰龙,在判官的身边蹿动跳跃。焰龙合拢在一起,又在四围形成了焰墙。 判官左冲右突,始终逃离不了炎墙的包围。焰墙越烧越旺,就听“嘭”的一声爆烈,判官整个人完全陷入到了赤焰火海当中。就听他一声怪叫,立时毙了命。 傅天鹏强运气息使出赤阳神功,无极冰针借助崩开的针孔,不断向傅天鹏的血管注入寒极的冰气。傅天鹏此刻满头开始凝现出白雾。白雾越凝越多,最后又形成寒霜。接着傅天鹏牙齿格格作响。 赵雪晴见到傅天鹏整个人浑身僵冻,急得泪满娇腮。她连连呼唤傅天鹏,然而傅天鹏却渐渐失去了知觉。赵雪晴摸了摸傅天鹏冰冷的手臂。 强拖着他的身体,将他带到了谷中的一个山洞。此时,赵雪晴知道,此时唯有以自己的身体,才能祛除无极冰针的寒气。 眼下,傅天鹏虽然没有了意识,然而要宽衣为他驱寒。赵雪晴的脸上还是难以形容的羞赧。她伸开玉臂,将傅天鹏抱在怀里。然后运功调息,让真气在体内充盈游走,这样就可以用内力帮助傅天鹏祛除体内的寒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很快迎来了红日夕照,玉兔东升。二人就这样相偎相依的过了一夜。待到天明,傅天鹏渐渐醒转过来。 第九十回:无极门主 一泓清波环绕,两侧绿柳成荫。无极门就建在无极山风景最美的山坳腹地。此时,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藏匿在山岩后面,远远向下窥视。无极门的入口被厚重的大石门封住,门外左右站着两个手持长刀的弟子。这两个弟子,左边这个负责查验通行令牌,右边这个负责开启进出通道。 赵雪晴见门口戒备森严,又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随即对傅天鹏说:“天鹏哥,看情形咱们需要弄两件无极门弟子的衣服,再偷到令牌,才能进入到里面。” 傅天鹏也知道,时下乔装打扮混入无极门是最稳妥的办法,不过首先得想办法吸引守门弟子,只要调开一人,剩下的人也容易对付。二人环视山岩,赵雪晴见前面崖边斜长着一株榆树。榆树枝干犹如碗口,根系牢牢深入山石中。 “天鹏哥,你到榆树前,用碧波宝刀将榆树砍倒后推下去。” 傅天鹏依着赵雪晴的话,用宝刀在榆树的树干上削了个口子,然后催动内力将其推了下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榆树顺着峭壁掉了下来,顺带剥落无数的碎石。“轰”,榆树的树干横在了无极门的门口。两名看守的弟子见到这样的情形,立时吓得面色如土。 “怎么回事?”一名弟子问。 “可能是大雨导致山石松动,所以树才落了下来。”另一名弟子答道。 “赶快把树搬走,不然堂主看见一定会大发雷霆。” 二人正在交谈的时候,突然石门转动,紧接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这个人的双目满含凶光,他用眼神扫视了两名看守弟子后,对他们说道:“怎么回事?” 弟子们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堂主,这榆树是顺着悬崖落下来的,看样子应该是前几日下雨,冲碎了岩石,所以榆树无法扎根,因此掉了下来。” 堂主听完弟子的话后,横眉竖目地呵斥道:“废话少说,你赶快进门找几名弟子帮着你抬树。要是等我回来,还看树横在门口,小心你的脑袋。” 左边的那名弟子连连应声,堂主一甩袖子,提剑扬长而去。 “晴妹,现在怎么办?” “天鹏哥,跟上那个堂主,看看他去干什么?”赵雪晴说道。 二人施展轻功,紧紧跟在堂主的后面。见他出了山坳后,直奔东南方向的一个镇甸而去。到了镇甸后,堂主进入了一家名叫“回春堂”的药铺。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傅天鹏和赵雪晴佯装顾客,在周边的货摊询价挑货。过了一阵,堂主手里拿着个拎着一包草药走出了回春堂。 待堂主走后,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咱们进这家药铺打探打探消息。” 赵雪晴说完话,仙步妙盈闪身进了药铺。掌柜见她身背长剑进来,笑嘻嘻地对她说道:“客官,看你这身行头就是行走江湖的。在江湖上闯荡,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备些疗伤驱毒的草药,关键时刻可保性命无忧。” “掌柜,我想让你给我抓些和刚才出去的那个人一样的药。”赵雪晴说道。 “哎呀,客官。医道讲求的是辩证医治,给你开什么方子,还得视具体的病症而定。”掌柜连忙解释道。 “你少废话,武学和医理是相通的。我们在江湖上历练久了,可以按照需要随意配制草药。所以你只管按照我的要求抓药,别的都不要问。” 赵雪晴说罢,从钱袋中拿出两锭黄金。 哪知掌柜看到黄金,还是一如先前的固执。他对赵雪晴说道:“客官,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黄金,恐怕我也是无福消受。万一我把草药给你,你调制着毒药出来贻害江湖,那我岂不是成了帮凶?”掌柜眼珠乱转,出言诡辩。 赵雪晴听了掌柜的话后冷笑数声,她对掌柜说道:“好一个奸滑的掌柜,我倒想问问你,无极门在江湖上也算是名门正派?适才你偷偷摸摸地给那名堂主一包草药,里面到底是什么?” 掌柜一听赵雪晴的话,马上脸色大变。他从袖中亮出透骨银钩,凶相毕露地对赵雪晴说道:“既然你知道堂主的身份,想必也了解了不少的秘密。留你多活一日,就可能破坏计划。” 掌柜一番话音落地,随后两脚前蹬,使了招蛟龙闹海,挥舞铁钩直奔赵雪晴的哽嗓咽喉抓去。赵雪晴见他扑来,就势将身体向后一仰,避开他的进招。傅天鹏上前助阵,施展缠丝擒拿手,拢住掌柜的胳膊,用力向后一拧,将他的胳膊脱了臼。 “啊!”掌柜痛得冷汗直冒,傅天鹏神情正色地对掌柜说道:“掌柜,这里四下少人走动,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立时要你的命。” 掌柜见傅天鹏要对他痛下杀手,连连哀求道:“少侠饶命,我愿意说实话。” “快讲。”傅天鹏满脸怒气地说道。 “是是。堂主买的是紫血藤、九仙草、冰片和麝香,这些药是给门主淋浴用的。” “他泡药浴干什么?”傅天鹏追问道。 “无极神功在修炼道第九重的时候,需要打开全身的穴道,这些草药可以帮助练功者快速恢得真气,增强功力。”掌柜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那我问你,堂主什么时候还能再来?”赵雪晴问了一句。 “三天以后。”掌柜看着二人,点头说道。 傅天鹏和赵雪晴听完,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想:三天太长了,在这耽搁久了,一定会影响赵大侠的伤势,必须拿到无极冰水,尽快赶回去。 想到这里,赵雪晴对掌柜说道:“掌柜,我问你。约定三天后见面是因为店内需要备药,还是堂主定下的时间。” 掌柜回答赵雪晴:“女侠,是因为小店需要准备药材,所以才让堂主宽限三天的时间。” 赵雪晴听完掌柜的话后,从随身的药瓶取出一粒药丸塞到掌柜的嘴里,对他说道:“掌柜,你听着。这是蚀骨烂肠丹,两天之内你要是取不到解药,会浑身腐烂而死。” “你你这人花容月貌的,出手竟然如此歹毒。” 赵雪晴冷笑道:“对付非常之人,就得用非常手段。你赶快去筹备药材,完事后到客店来找我们。” 说罢,赵雪晴把掌柜向外一推,掌柜对他们说道:“二位,你们赶快走,等我关了店铺,就出去办事。” 赵雪晴秀眉一扬,对掌柜说道:“掌柜,大白天的,你的店铺说关就关,怕不被别人怀疑吗?” 掌柜想想也对,一溜烟跑到了外面。他使出浑身解数,终于在日落的时候,将一应药品筹备齐全。他对赵雪晴说道:“女侠,你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是不是可以把我身上的毒给解了。” 赵雪晴轻蔑地看了掌柜一眼,对他说道:“掌柜,我要你办的事情,才完成一半。你得帮我们把堂主给引过来,待我们收拾他后,马上给你解药。” 掌柜见傅天鹏和赵雪晴要出手对付堂主,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他对二人说道:“二位侠士,你们是嫌小的活的命长是吗?杀了无极门的人,我也活不了了。” 傅天鹏拔刀出鞘,对掌柜说道:“掌柜,无极门在江湖上坏事做尽,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这次我们二人前来,就是踏平无极门,替武林除一祸害。” 掌柜连连对二人作揖,然后哀求的说道:“二位侠士,你们除魔卫道那是你们的事情,可别把小的给牵连进去。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全家还指着我呢。” 傅天鹏听完掌柜的话后,对他说道:“掌柜你放心,只要你把堂主给引到店里,我们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收拾了,事成后给你一笔酬金,你关上店铺离开这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掌柜只好按照二人的要求去做。第二天黄昏时分,堂主再将来到回春堂。他一进门,刚要向掌柜问话,傅天鹏双臂聚力,使出横推八极。两掌真气排山倒海,马上将堂主震死。 二人将堂主拖到内室,傅天鹏换上他的衣服,取出令牌,易容后和赵雪晴走了出来。傅天鹏对掌柜说道:“这二百两黄金给你,你赶快走,离开这里。” 赵雪晴递给他一颗“解药”,掌柜连东西都顾不得收拾,仓皇逃离了回春堂。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你赶快将马匹暗藏到无极山的山谷,等我成功后,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轻轻靠在傅天鹏的胸前对他说道:“天鹏哥,无极门凶险,你要多加小心。” “晴妹,你放心好了,我取回无极冰水就转回。” 傅天鹏扮作堂主,进入了无极门。他刚一进来,就有弟子对他说道:“堂主,你回来的正好,门主让你去见他。” 傅天鹏冲着弟子一挥手,对他说道:“本堂喝多了,你给在头前引路。” 弟子应承一声,带着傅天鹏往无极堂而去。快到地方的时候,傅天鹏对弟子说道:“行了,你忙去。” 弟子走后,傅天鹏进入无极堂,他先向门主问了好。门主哈哈大笑道:“你回来的正好,我给你引见一位青年俊杰。” 傅天鹏一看门主的身边,站着一位剑眉阔目,身负长剑的少年。“啊!”傅天鹏一见到此人,心中立时一惊。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仇敌肖剑秋,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第九十一回:全力一战 他连忙躬身行礼。 \"堂主,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怎么没见过?\" \"你这娃儿,这不是肖兄吗?怎么连肖兄都不认识了?\"门主笑眯眯地说道,\"肖兄乃我无极门的贵客,他姓肖名剑秋,也算得上是江南一带有名的英雄。\" \"原来是肖兄驾临敝堂,有失远迎,还请肖兄见谅。\"傅天鹏装出一副谦卑的样子,对肖剑秋拱了拱手。 肖剑秋一摆手,对他说道:\"不妨事,不妨事,堂客气了。\" 傅天鹏又问道:\"不知肖兄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堂主,我听说你这里有无极神针。不瞒你说,我已经练了好几年,想要学习这门绝技。所以今日特意前来拜访。\" \"呵呵,肖兄说笑了,我这里的无极神针早就已经失传很久,你恐怕难以练会了。\" \"堂主不妨试试,若是我能成功练成,必定对堂主感激涕零。\" 门主笑着摇了摇头,对肖剑秋说道:\"肖兄,这门无极神针,是祖师爷留下的宝贝,怎能随便示人。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失传。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祖师爷,这才有幸得到祖师爷的真传。\" 听了门主的话后,肖剑秋脸色一沉,对他说道:\"那好,我就不打扰堂主了。\" 肖剑秋说着就要告辞离开。 门主见状,连忙说道:\"肖兄且慢!\" \"堂主还有什么吩咐?\" \"肖兄请坐!\"门主对肖剑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肖剑秋坐下之后,门主亲自为肖剑秋斟茶,他对肖剑秋说道:\"我看得出,肖兄对我的这本秘籍十分喜爱。这样,我这就将秘籍送与肖兄,希望肖兄能够将它发扬光大,为我无极门立下汗马功劳。\" \"主,您真是太客气了。您是前辈高人,我敬佩你还来不及呢,哪敢当您的徒弟呀。\"肖剑秋说话间,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肖兄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是同道中人,相互切磋,交流修炼心得,理所应当。\" 肖剑秋笑了笑,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门主对他说道:\"肖兄,既然您不愿做我的徒弟,那我就将这秘籍赠送与您。您先将它记住,待以后有机会学会了,再教导于我也不迟。\" \"这不知堂主是否有意教授我医术?\" \"这个嘛,等我将门规规范了以后,再决定。\" \"好!\" 肖剑秋接过门主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门主笑着说道:\"这无极冰水,乃是我们无极门最珍贵的灵泉,我也只得了这一瓶,希望肖兄不要辜负了它的美誉。” 肖剑秋轻而易举得到秘籍和无极冰水,傅天鹏和赵雪晴在外面僻静的地方等他出来,准备劫夺无极冰水。 半柱香之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从隐蔽的地方现身,将肖剑秋围在当中。傅天鹏冷笑一声,对他说道:\"没想到,我们在这等着你。\" 肖剑秋看着他们,不慌不忙的问道:\"你们是谁?\" 傅天鹏说道:\"肖剑秋,我是傅天鹏,你的死对头。\" \"原来是你。你想怎么样?\"肖剑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机。 \"怎么样,今天就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说着,傅天鹏便向肖剑秋攻了过去。 肖剑秋见状,立刻运功抵挡。傅天鹏一掌击在肖剑秋的背后,肖剑秋被打飞出去。傅天鹏紧追其上,一掌拍向肖剑秋的脑袋。肖剑秋一躲,避开傅天鹏的攻击,然后转身向外跑去。 傅天鹏冷哼一声,提起内力一掌劈在肖剑秋的后背。肖剑秋闷哼一声,吐了一口鲜血,重新跌落在地,爬不起来。 这时,门主出现在肖剑秋身边,扶住了他。他看了看傅天鹏,说道:\"原来是你小子,敢闯无极门还伤我贵客,你找死。” \"门主,此人乃我生死大敌,还请门主替我铲除了他。\" 肖剑秋恳求门主说道。 门主冷眼扫了一遍傅天鹏和赵雪晴,对他说道:\"肖兄,我看你也受了不轻的内伤,这次的比斗就由我代劳。\" \"多谢门主厚赐。\"肖剑秋说着,又吐了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门主对傅天鹏说道:\"你也看到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活命。否则,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傅天鹏哈哈一笑,对门主说道:\"我傅天鹏,虽然不才,但却有一颗铮铮铁骨,岂会因为你一句威胁,而投降呢?\" 门主看着傅天鹏的样子,怒吼一声:\"好,很好。\" 说罢,门主提起右拳,一拳砸向傅天鹏。这时傅天鹏提起双臂架在胸前,一道蓝芒从傅天鹏双臂冒出,形成一层防护罩,挡住了门主的这一拳。两股强横的力量撞击在一起,傅天鹏被打飞了三丈远,落地的时候,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门主见自己的力量竟然被他破解了,心中不禁震撼。 门主看向傅天鹏,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居然有如此实力。可惜了,我们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般难以跨越。\" 傅天鹏擦掉嘴角的鲜血,说道:\"无极门主,就凭你这点修为,也想胜过我吗? 无极门主大怒,赵雪晴见傅天鹏受伤,欲上前相助,傅天鹏示意她趁机去夺肖剑秋怀中的秘籍和无极冰水。赵雪晴见状,心领神会,立即冲向肖剑秋,一把抢走了秘籍和无极冰水。 “臭丫头。”无极门主大怒,回掌反劈赵雪晴。傅天鹏在他身后打出赤阳神功。 无极门主被逼无奈,只得收掌回身。他看着傅天鹏,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你的修为进步如此迅速,短短时日就达到这种境界了。我倒是低估你了。\" \"门主,现在知道我的实力了?\"傅天鹏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劝门主识趣的话,赶快退下。免得伤了和气。\" \"小子,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吗?\"说完,无极门主突然出掌,直接击中傅天鹏的左肩。傅天鹏顿时吐了一口鲜血,重重地摔落在地。傅天鹏挣扎着站起来,说道:\"门主,我跟你拼了。\" 说完,傅天鹏便施展武功,与无极门主战斗在一起。 两个人都是顶尖的武林高手,每一招每一式,都带动周围的元素力,产生巨大的波动,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形成一道道涟漪。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舍难分。 赵雪晴在远处看着,心中暗叫不妙,这无极门主果然不简单,实力竟然强到如斯地步。而且他似乎是故意隐藏了实力,如果不是这样,傅天鹏早已经败北。 “天鹏哥。”赵雪晴急切地喊了一声。 \"别担心,他伤不了我的。\"傅天鹏的声音传入耳朵。 傅天鹏的实力的确强大,与无极门主打了半盏茶的功夫,还能勉强支撑。可是,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正在缓慢的减少,不断的向外溢出。傅天鹏心知不妙,急忙撤掌,运足真气,再次施展武功与无极门主抗衡。 无极门主冷笑一声,说道:\"你的实力的确很强。不过,你的内力却是快用光了。这次,你休想再逃脱。\"说完,无极门主再次发动猛烈的进攻,将傅天鹏打得连连败退。 傅天鹏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再打下去,肯定是输定了。可是,他不甘心啊,不想就这么输了。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影子掠过他的眼前, 一记重击打在无极门主的左肩膀上。无极门主一阵眩晕,身子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无极门主稳住了身子,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衣青年,站在自己面前,冷漠的看着自己。无极门主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坏我好事。\" 青衫男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 \"你。\"无极门主的脸色瞬间阴寒下来。他本想给这个突然插手的家伙致命一击,谁知竟然被他躲开了。无极门主怒火中烧,他的目标是傅天鹏,没想到这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坏了自己的好事。 无极门主怒视着青衫男子,怒喝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为何要坏我好事,快滚。\" \"妖孽?哈哈!\"白衣男子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快滚。\" \"我笑你,居然敢骂我是妖孽,真是找死啊。\"白衣男子冷笑一声,右脚踏出,直奔无极门主。无极门主没想到这个家伙不仅出言辱骂自己,还对自己下杀手,他慌乱之下,急忙施展轻功,闪身离开。 就在无极门主离开之际,白衣男子伸手一挥,一股劲风卷过,无极门主的背后,出现一个深坑,里面的树木纷纷被绞碎,化作粉末。 无极门主转身,看见那名黑衣青年,惊骇莫名。他刚才躲过这一击,居然没能逃掉。 他看着白衣男子,心中震撼万分。这个白衣男子实在是太强大了,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难道,他就是天山派最厉害的弟子,白云峰?不,应该不是他他的实力还没有这么强。 无极门主心中思索万千。他虽然心中惧怕,可是,他的傲气让他不愿认输。他冷哼一声,对白衣男子说道:\"阁下是何方人士,为何要坏我好事。\" 白衣男子看了无极门主一眼,说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我的好朋友受你欺负,你居然还不肯放手。\" 听到白衣男子的话,无极门主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原来,他的好朋友竟然是天山派的。 第九十二回:合力克敌 无极门主不由想到刚才傅天鹏所说,他和白云峰是好朋友,那自己岂不是要遭殃。这个白衣男子实力那么强大,他又怎么会放过自己? 想到这儿,无极门主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傅天鹏见无极门主不吭声,冷笑一声。这个老东西,明明就是个软骨头,还装得那么硬气。 白衣男子看着傅天鹏说道:\"天鹏兄弟,不管你跟他有什么恩怨,你现在赶紧与赵姑娘离开,好好养伤,并把无极冰水交给赵大侠,剩下的事情由我去办。\" 无极门主知道白衣男子实力很强,但是他身为门主,不能在江湖上丢人,因此催动四方无极功,与白衣男子斗在了一起。 两人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仿佛整座天下的星辰都聚拢到他们二人的身边。 两人打了许久,也分不出胜负,但是两人都耗费了很多精力和体力。这样打下去,只怕两人都要受伤。傅天鹏想了想决心忍痛与白衣男衣合力对战无极门主,于是他说道:\"好,我们两个一起来对付无极门主。\" 白衣男子点了点头。 傅天鹏运行真气,调息一番,将内力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朝无极门主冲去。白衣男子也不含糊,催动真气,加入了傅天鹏的队伍。 无极门主见两人联手对付自己,脸色一沉,他没想到两人的联手实力如此之强,居然逼得自己连退数步。无极门主的心中,更加恼羞成怒,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傅天鹏,将其斩杀。 傅天鹏和白衣男子一齐发动攻击。无极门主的内力雄厚,比傅天鹏和白衣男子都要强大,可是,两人的速度太快,无极门主根本追不上两人。 无极门主越战越勇,他一咬牙,催动真气,运行到丹田之中,准备施展最强大的招式,灭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 白衣男子见无极门主疯狂地运功,以为他想要拼死反击,急忙提醒道:\"小心他的绝学,无极阴阳剑。\" 无极门主闻言,心中一凛,立刻收回真气,不敢使出绝招,生怕受到伤害。 \"哼!\" 无极门主冷哼一声,双掌齐出,两团巨大的掌印向着白衣男子拍来。 白衣男子看到这招之后,心中暗道:\"无极阴阳剑,阴阳互补,威力奇大,这一招的确强大。\"他知道自己不敌,急忙施展轻功飞身后退。 \"哼,想跑!晚了。\"无极门主见白衣男子想要遁走,大声说道。他的掌法变幻无穷,一时间,掌印铺天盖地而来,将白衣男子笼罩其中。 白衣男子见此,心中一惊。 这个无极门主的实力实在是非同寻常,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抵挡不了一招就被击落下来。他心中不服,怒吼一声,一掌拍出,一道巨大的金黄色的掌印从他手中爆射而出,撞向那漫天掌影。轰隆!巨响传遍天空,掌印与掌影碰撞在一起,顿时发生爆炸,化作一道巨浪,将两人吞没其中。 白衣男子被巨浪淹没,身形不由自主地往后滑去。无极门主见此,一拳打向那片金黄色的掌印。 \"嘭\" 巨浪翻腾,一道金色的掌印飞射而出,狠狠地撞击在无极门主的身上,将他击落地面,摔得灰头土脸。 \"咳咳咳\" 无极门主爬起来,吐出几口鲜血,脸上露出一丝不甘,愤恨的说道:\"小畜生,你的实力果然厉害。\" 傅天鹏站起来,摇晃着脑袋,浑身是伤地看着无极门主。 白衣男子见此,急忙上前扶住傅天鹏,关切地说道:\"天鹏兄弟,你没事?\" 傅天鹏摇了摇头,说道:\"还好,我没事。\" 白衣男子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时,无极门主再次冲了上去,对着傅天鹏说道:\"小畜生,今日你必须死。\" \"老匹夫,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有种你就过来试试。\"傅天鹏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无极门主。 \"小畜生,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无极门主见傅天鹏如此嚣张,大怒,催动真气,施展绝招朝傅天鹏轰去。 白衣男子见此,心中大喜,急忙催动真气,朝无极门主迎去。 无极门主见两人同时向自己发起了进攻,大吃一惊,急忙施展身法躲闪。 轰隆!两股强横的力量撞击在一起,无极门主身子一震,倒飞出去,一直撞碎了数栋房屋才稳定身形,他一阵眩晕,脸上露出一丝不甘和愤怒。 白衣男子见此,心中一喜,催动真气,朝无极门主冲了过去。 砰\" 白衣男子与无极门主撞在一起,两个身影倒飞出去,各自吐出一口鲜血。无极门主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继续攻击。但是他的身体刚刚坐起,便感觉一股强烈的刺痛感袭来,接着身体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傅天鹏见此,急忙冲到无极门主的身边,一脚踢中他的胸膛。无极门主再次喷出几口鲜血,昏迷不醒。 而此时,傅天鹏自己也因为此前被无极门主重伤,昏晕了过去。赵雪晴跑到伤重的傅天鹏跟前,两行泪水从她的俏美娇颜流了下来。 \"赵姑娘,你先别哭,我这还有两颗天王丹,你快给傅兄弟服下。\"赵雪晴身旁的白衣男子说完,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了赵雪晴。 赵雪晴接过天王丹,塞入傅天鹏嘴里。 天王丹入肚,瞬间化作一股暖意,在他的身体里游走,很快就将他的伤势修复了。 傅天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赵雪晴,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 \"晴妹,让你担心了。\" 赵雪晴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着傅天鹏,脸色微红。 \"你没事就好。\"赵雪晴说完,低下头去。 傅天鹏见状,轻轻地抱住了赵雪晴。 赵雪晴感觉到傅天鹏身上的热气,脸色绯红,她挣脱傅天鹏的怀抱,站起身来。 白衣男子见两人已经没什么危险,对傅天鹏和赵雪晴哈哈笑道:“傅兄弟,你的伤势已无大碍,我也就此告辞了。” 傅天鹏感谢白衣男子的仗义出手,向他抱拳施礼道:“感谢兄台高义,还未请教尊姓大名。今天的事情,待天鹏容当厚报。” 白衣男子一揖抱拳,用清朗的声音答道:“在下白云飞,是天山派大弟子白云峰的弟弟。” 傅天鹏和赵雪晴在白云飞的帮助下,从凶险的无极门逃出。二人骑乘快马返回岳飞大营,以无极冰水和天山雪莲,施救赵白鹤。 赵白鹤身上的伤势虽然重,但是经过无极冰水和天山雪莲的治疗,很快就痊愈。 傅天鹏等三人来到岳飞军帐,将这些天遇到的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傅天鹏的话音刚落,赵白鹤便说道:\"你们两个,都不简单啊!不愧是江湖后一辈最出类拔萃的青年俊杰。\" 傅天鹏和赵雪晴听了赵白鹤的夸奖,心中一阵激动,急忙拱手说道:\"多谢赵大侠。\" 赵白鹤摆了摆手,说道:\"好啦!我们不用客气,我们还是谈正事儿。\" 傅天鹏和赵雪晴两人坐在了椅子上,赵白鹤说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联合起来,铲除无极门。\" 傅天鹏点点头,问道:\"无极门在江南,势力盘根错节,想要铲除无极门,恐怕没那么容易?\" 赵白鹤笑道:\"这一点你放心,只需要我们齐心合力,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傅天鹏见赵白鹤如此自信,便问道:\"赵大侠,不知您有什么计划?\" 赵白鹤说道:\"我们可以从无极门下手,先铲除掉无极门在江湖的分舵,将它连根拔起,让他们的势力一蹶不振。\" 傅天鹏闻言,沉思起来。 无极门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魔道门派,底蕴深厚,势力庞大。要想铲除无极门,不仅要付出惨痛的代价,还要损兵折将,甚至有性命之忧。 赵白鹤看穿傅天鹏的担忧,说道:\"傅少侠,你可以放心。无极门虽然在江湖有着强大的影响力,但是他们的总部在塞外大漠。我们若是能够偷袭他们的总部,绝对能够将无极门的总坛夷为平地,让无极门彻底消失。\"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傅天鹏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带兵赶赴塞北,将无极门灭掉。\" 赵雪晴闻言,顿时满脸兴奋。 无极门的总部位于的塞外大漠,是一座高大的城池。城内高手众多,实力强大,不是普通人可以撼动的。 傅天鹏领着赵雪晴、刘天风,还有其他士兵,浩浩荡荡地往无极城赶去。 一天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无极城外。 无极城外,是一片荒原,没有任何遮挡物。城墙高耸,城墙内部,建造的犹如碉堡般坚固,城楼之上,更是布置了大量的弓箭手,防止有人从城内偷袭,或者是突袭进城。无数的火把燃烧着,照亮了方圆百里的区域,整个无极城内,充斥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这时无极城门打开了,两队士兵走出来,拦住傅天鹏和赵雪晴等人的去路。 \"站住,你们是谁,这是无极城,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为首的一名士兵,手持长枪,指着傅天鹏三人厉声喝道。 刘天风见状,冷哼一声,一挥手,数支利箭从袖口飞射而出,直奔士兵而去。 那些士兵看到飞来的利剑,吓得面色苍白,急忙躲避,却没有一人逃脱。 \"杀!\" 傅天鹏大喝一声,率先冲进城内,手中大刀一抖,劈砍过去。? 第九十三回:无极剑主 刘天风和士兵们紧随其后,一同冲进了无极城内。 傅天鹏等人刚踏足无极城,一群身着黑色劲装的人从四周的屋顶跃下,手握大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什么人?竟敢闯入我无极城内。\" 为首一人,一身锦缎华贵的蟒袍,脸色阴狠,双眼透着杀机。 他正是无极门副门主,无极真人的大徒弟,也是无极门的掌门之一,无极真人的亲传大弟子,无极剑。 无极剑手握长剑,对着傅天鹏说道:\"你们擅闯无极城,罪该万死!今日就由本座送你们上路。\" 傅天鹏见状,脸色一变,说道:\"无极剑,你别忘记了我们是为了铲除邪魔外道而来,你竟然还想杀我们?\" \"呵呵!\" 无极剑冷笑了一声,说道:\"邪魔外道!这是你们逼我的!\" 傅天鹏看着无极剑,冷笑道:\"无极剑,你真的要和我们开战吗?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在自掘坟墓吗?\" 无极剑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个废材,也配和本座说话?你知不知道,在江湖上,本座的地位,远在你之上!\" 傅天鹏闻言,怒道:\"既然如此,那么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好啊,本座倒是想看看,你们有几斤几两。\" 无极剑说着,手握长剑,纵身而起,朝傅天鹏扑来。 傅天鹏看着迎面而来的无极剑,从腰间抽出碧波宝刀,迎了上去。 两个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刀光闪烁不停。 赵雪晴在一旁看着两人的战斗,眉头微蹙,暗叹道:\"无极剑的武功确实比天鹏哥还要强上一筹,天鹏哥恐怕不是对手。\" \"哼,无极剑虽然是一流高手,但是天鹏哥的修为也并非泛泛之辈。\" 赵雪晴的心里想道。 \"砰\" \"噗嗤\" 刀剑相撞,发出一声闷响。赵雪晴看到傅天鹏被无极剑劈退,顿时心惊胆颤,不顾一切地冲向战场。她想要阻止无极剑对傅天鹏的攻击,这时无极剑剑走偏锋,朝着赵雪晴刺去。 傅天鹏看到赵雪晴的处境危险,急忙转身救援,将无极剑拦截下来。 赵雪晴见状,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她又紧张起来。 因为无极剑和傅天鹏缠斗在一起,已经占据了主动。 赵雪晴不禁为傅天鹏捏了一把汗,不知道傅天鹏会不会受伤。 无极剑冷冷地盯着傅天鹏,说道:\"小子,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但是从未见过真人,所以对你一无所知。现在,本座倒是想要领教领教你的功夫。\" 无极剑的语气,带着几分傲慢,丝毫不将傅天鹏放在眼中。 \"好,你想怎么战斗都行,只不过我劝你不要后悔。\" 傅天鹏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声道:\"就凭你们几个废物,也想留下我吗?\" 无极剑听了傅天鹏的话,勃然大怒,怒吼道:\"找死!\"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施展出无极门的无极剑法,朝着傅天鹏冲杀过去。 两人瞬息之间战在了一起,傅天鹏仗着灵活的步伐,不断闪避,与无极剑纠缠在一起。 两人打的昏天暗地,刀光剑影,杀声阵阵。 赵雪晴看到战斗激烈,心急如焚,生怕傅天鹏会吃亏,忍不住朝着战场跑去。 \"站住,不准再过来。\" 傅天鹏焦急地冲着赵雪晴喊道。 无极剑看到赵雪晴的举动,手握长剑,朝着赵雪晴刺去。 无极剑的速度极快,瞬息之间就到了赵雪晴的跟前,锋锐的剑尖刺破空气,带着一股凌厉至极的杀意。 赵雪晴见状,脸色剧变,惊呼一声,想要躲闪,但是无论她如何闪躲,无极剑都像是长在了她的脚下一样,让她无处可逃。 \"不!\" 赵雪晴闭上眼睛,脸颊之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傅天鹏冲到赵雪晴的跟前,用自己的背部,硬接下了无极剑。 无极剑的剑锋划破傅天鹏的皮肤,鲜血涌动。傅天鹏感觉背部传来一阵剧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溢出了鲜血。 但是他依旧挺着胸膛,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无极剑见状,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说道:\"小子,看来你是自寻死路了。既然如此,本座也不必和你客气了,今天本座就替天行道,替天行道!\" 说着,无极剑手腕翻动,无极剑上的罡气,顿时暴涨,朝着傅天鹏席卷而来。 傅天鹏见状,咬牙运转体内的内力,催动碧波宝刀,一股澎湃的刀势,朝着无极剑迎了上去。 无极剑看到傅天鹏居然能够挡住自己的攻击,瞳孔猛地一收缩,心中充满震撼之情,连忙加大了内力的输出。 \"嗡\" 两种内力交织在一起,发出一道剧烈的轰鸣声。 \"咔嚓。\" 无极剑手腕一抖,无极剑的剑刃,瞬间断裂。 无极剑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甘之色,他的无极剑,乃是绝世利剑,怎么能够断成这般模样。 傅天鹏见状,冷笑一声,说道:\"无极剑,现在轮到我出手了。\" \"你你敢对我动手?\" 无极剑看到傅天鹏居然朝着他攻来,脸上露出一抹愤怒之色。 \"哼,我为什么不敢?\" 傅天鹏说完,挥刀斩向无极剑。 \"叮!\" 一声脆响传来,无极剑的剑锋,和傅天鹏的刀刃碰撞在一起。 \"铿锵!\" 两柄剑碰撞在一起,产生剧烈的碰撞,迸溅出一阵火花。 无极剑的身形一晃,倒飞出去数米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之色。 \"这,这怎么可能!\" 无极剑看到自己的绝世宝剑居然断裂,脸上写满了震惊之色,失声喊道。 他手中的绝世宝剑,乃是无极剑派中的镇派之宝,是当年他师父留给他的,怎么可能会断裂。 \"哈哈!无极剑,我的碧波宝刀,已经是绝世宝刀,岂容你区区的无极剑,能够毁坏?\" 傅天鹏哈哈大笑,说道。 \"你\" 无极剑脸色阴沉地看着傅天鹏,眼神中透着浓重的恨意。 \"无极剑,你想干嘛?\" 傅天鹏看到无极剑的表情,顿时明白无极剑心中所想。 无极剑冷笑一声,说道:\"你这小子果然够狂妄,我不管你是谁,今日你若敢离开这里,本座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傅天鹏闻言,脸上的神色凝固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完,傅天鹏拔出长刀,朝着无极剑冲杀过去,与此同时,赵雪晴的身形也冲入了战团。 无极剑看到突然闯进战圈的赵雪晴,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臭丫头,你给本座滚一边儿去。\" 无极剑看着赵雪晴,眼中满是嫌弃之色。 无极剑是无极剑派的副掌门,自视甚高,怎么可能愿意看到一个弱质女流的存在,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赵雪晴一双美眸之中闪烁着寒芒,死死的盯着无极剑,恨意滔天。 \"无极剑,你太狂妄了。\" 赵雪晴咬牙说道。 无极剑闻言,冷冷地瞥了赵雪晴一眼,说道:\"本座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的无极剑虽然断了,但是本座还有其他的绝学,我看你们往哪儿跑。\" 无极剑说完,双掌结印,顿时,周围的风云色变,电闪雷鸣,乌云压顶。 赵雪晴和傅天鹏感觉头顶之上,有一块巨大的乌云压顶,压迫着他们喘不过气来。 \"不好!\" 赵雪晴看到头顶之上的情况,脸上浮现出一抹慌乱之色\"小子,你还有什么遗言,尽管说。\" 无极剑看着傅天鹏,一脸戏谑的说道。 \"遗言?\" 傅天鹏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么我告诉你,老子的遗言是:死在我的碧波宝刀之下,你应该感到荣幸。\" 无极剑听到傅天鹏的话语,眉毛微挑,说道:\"好嚣张的小辈,看来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只恨!\" 傅天鹏冷笑一声,说道:\"我等着!\" 无极剑见傅天鹏一脸傲慢,冷喝一声,身形陡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无极剑已经出现在傅天鹏的身后,一拳朝着傅天鹏的后脑勺砸落。 傅天鹏早有防备,连忙转身,一拳狠狠地砸在无极剑的拳头上。 两者相互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一股强横无匹的劲力从碰撞之处散发出来,将周围的树木纷纷碾碎。 傅天鹏的身躯被震得倒飞出去几十米,落在地上之后,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傅天鹏!\" 赵雪晴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惊,立即飞奔过去,搀扶着傅天鹏。 \"咳咳!\" 傅天鹏吐了几口鲜血,脸色苍白,显然受伤不轻。 无极剑看到傅天鹏吐血,眼神中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说道:\"傅天鹏,就凭你也想打败本座?真是痴人说梦。\" 说完,无极剑一步跨出,直逼傅天鹏。 傅天鹏看到无极剑朝着自己冲来,脸色一变,连忙提刀拦截。 \"铛!\" 两把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迸溅出一片火花,强大的力量朝着四周扩散出去,掀起漫天尘土。 \"砰砰砰!\" 二人连续交手七八招,无极剑占据上风,将傅天鹏打得节节败退。 傅天鹏一边抵御着无极剑的攻击,一边暗骂无极剑实力太强。 \"傅天鹏,本座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法。\" 无极剑冷笑一声,一招手,无极剑重新回到手中,朝着傅天鹏劈砍而下。 \"叮!\" 傅天鹏连忙抬刀格挡,却没有想到,无极剑一个虚招,趁机朝着他的胸膛轰来。 \"砰!\" 傅天鹏整个人被无极剑轰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噗嗤!\" 傅天鹏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越发的苍白,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害。 \"噗哧!\" \"嘭!\" 赵雪晴见到这一幕,眼眶通红,握紧手中的剑,疯狂地朝着无极剑劈砍而去。 无极剑看到赵雪晴竟然敢反抗,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之色,说道:\"找死!\" 无极剑说完,双掌拍击在地面之上,一股磅礴的劲力,如同海浪一般涌出,朝着赵雪晴轰杀过去。 赵雪晴感受到那恐怖的力量,脸色一变,急忙收回手中的利剑,朝着旁边躲避开来。 赵雪晴刚躲避开来,无极剑的掌力便轰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一颗参天古木瞬间化为粉末,烟消云散。 赵雪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中充满了愤怒,她没有想到,自己和傅天鹏联手,依旧不是无极剑的对手。 无极剑见状,仰天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就这点实力吗?还真是让本座失望啊。\" \"无极剑,你别欺人太甚!\" 赵雪晴怒吼道。 无极剑听到赵雪晴的话,目光落在赵雪晴的身上,眼中露出贪婪之色,说道:\"你是本座今生最喜欢的女孩儿,如果你愿意做本座的侍妾,本座不仅饶恕你们的性命,还可以教你无极剑的至高剑法。\" \"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你这样侮辱!\" 赵雪晴咬牙切齿的说道,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浓郁。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座就送你们归西!\" 无极剑冷哼一声,脚掌猛地跺地,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再次来到赵雪晴的跟前,一掌拍向赵雪晴。 赵雪晴脸色一变,连忙举起手中的婵娟剑,朝着无极剑迎击而去。 \"铛!\" 无极剑一掌击中婵娟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无极剑纹丝未动,赵雪晴却是忍不住连退了数步。 赵雪晴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鲜血,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本座也就不客气了。\" 无极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手掌朝着赵雪晴再次拍去。 就在这时,无极剑突然感觉到,一阵危险的感觉传遍全身,让他浑身汗毛都炸起。 \"不好!\" 无极剑大惊失色,连忙停止了攻势,身形快速朝后暴退,同时运用无极剑法,朝着前方斩杀而去。 \"铿锵!\" 一道剑芒划破空气,在空中留下一条长长的裂痕,直奔傅天鹏而去。 傅天鹏见状,连忙挥动手中的利刃挡住了那道剑芒。 \"铛!\" 傅天鹏再次被轰飞,身体在半空中滑行出几丈远,这才停下。 \"呼\" 傅天鹏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脸色苍白,一滴滴豆粒大小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显然是受了不小的伤。 无极剑见状,脸色阴沉下来,说道:\"傅天鹏,你真当本座不敢杀你吗?\" 第九十四回:除魔卫道 傅天鹏听到无极剑的话,冷冷一笑,说道:\"怎么,你不敢杀我吗?\" 无极剑冷笑道:\"傅天鹏,本座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乖乖的跪在本座面前求饶,或许本座还能够饶你一命,否则,本座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哼!想让老子下跪,你也配?\" 傅天鹏冷哼一声,眼中尽是不屑之色,说道:\"你要战,我便战!不要说我是一个武者,就算我是普通人,也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无极剑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怒色,说道:\"好狂妄的家伙,那本座今天就成全你,让你尝尝无极剑的厉害。\" \"咻!\" 话音落下,无极剑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来到傅天鹏的面前,手中的宝剑再次朝着傅天鹏斩杀而去。 傅天鹏见状,连忙提着碧波宝刀,挡住无极剑的攻击。 \"咚!\" 碧波宝刀挡住无极剑的宝剑,傅天鹏只感觉自己手中的碧波宝刀像是被一柄巨锤击中,剧烈晃动了一下,差点掉落在地。 傅天鹏脸色一变,连忙运转内力,抵消了那股巨大的力量,然后稳住身子。 \"哼!\" 无极剑见傅天鹏的碧波宝刀能够承受住自己的宝剑,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冷笑,说道:\"本座倒是小瞧了你这把破刀。\" 话音落下,无极剑再次催动体内的真元,手中的长剑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强横的剑势从宝剑中爆发出来,席卷而去。 \"嗡!\" 碧波宝刀发出一声颤抖,然后被震飞出去,砸落在地。 傅天鹏见状,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自己根本挡不住这无极剑,更别说杀死对方了。 \"哈哈哈哈!\" 无极剑见傅天鹏被自己逼迫的无路可走,忍不住放肆的大笑起来,眼中满是讥讽之色,仿佛已经看到傅天鹏痛哭流涕的求饶。 就在傅天鹏和赵雪晴大难临头的时候,赵白鹤赶到,与无极剑斗在了一起。只见他出手如电,内力翻腾好似云滚浪翻,短短数招,就将无极剑打得连连后退。 “赵白鹤,你这老不死的,出来搅什么局?”无极剑气急败坏地骂道。 赵白鹤闻言,冷冷一笑,说道:\"无极剑,我劝你赶紧离开,否则,别怪老夫不讲情分!\" \"哈哈哈哈!\" 无极剑仰天大笑,说道:\"赵白鹤,你真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你以为,你一句话,就可以吓唬到我?你错了!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如今,正好拿你练练手!\" 赵白鹤听到无极剑的话,脸色也沉了下来。 \"哼!既然你找死,老夫便成全你!\" 赵白鹤一声轻喝,双腿在地上用力一蹬,身影宛若利箭一般,朝着无极剑射去。 无极剑见状,冷哼一声,双手握住宝剑,一股磅礴的内力从宝剑中迸发而出,狠狠朝着赵白鹤砍去。 \"砰!\" 赵白鹤见状,脸色微微一变,双拳齐出,轰向无极剑。 \"轰隆隆!\" 赵白鹤与无极剑相交的一瞬间,两人都是身形晃动了一下,同时后退出去。 \"不愧是武林的泰山北斗,果然厉害!\" 傅天鹏和赵雪晴紧紧相依站在原地,目光凝重的看着对面的赵白鹤。 无极剑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刚才他施展出的乃是无极剑诀里面的一式\"万剑归宗\",威力强大,但是面对赵白鹤,竟然没有占据丝毫上风。 无极剑心中很清楚,赵白鹤比起自己还要厉害一筹,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必输无疑,只能够趁赵白鹤现在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先行逃跑了。 无极剑心中念头一转,立刻就有了计策,只见他手腕一抖,宝剑瞬间收了起来。 \"嗖!\" 下一刻,无极剑身影一晃,朝着远处飞掠而去。 \"想逃?晚了!\" 赵白鹤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朝着无极剑追去。 无极剑感应到身后传来的强大气息,心中一惊,连忙加速,想要摆脱赵白鹤的纠缠。 无极剑心里非常清楚,若是自己继续留在此地,只怕是凶多吉少。所以,无极剑打定主意,要尽早离开这里。 \"呼呼呼\" 赵白鹤速度飞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无极剑的背后,右手握住宝剑,猛地一刺。 \"噗嗤!\" 剑尖穿透无极剑的肩膀。 \"啊!\" 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无极剑惨叫一声,身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无极剑,今日你插翅难逃了,受死!\" 赵白鹤眼神冰冷,右手一松,宝剑从无极剑的肩膀中抽出,然后再次刺出。 \"噗哧!\" 又一剑洞穿无极剑的腹部。 无极剑脸色大变,嘴角流淌出一抹鲜血立时气绝身亡。 “不愧是无极门的副门主,剑法已经是炉火纯青。”赵白鹤抽剑回鞘,运功助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疗伤。 赵白鹤抽剑回鞘,运功助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疗伤。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伤势好转后,赵白鹤让他们带领群豪全力对付无极门分舵的余孽。 至于其他门派的弟子,赵白鹤让他们回到城中,以免误伤,同时派遣了几位高手镇守在城外,防止无极门的高手进入城内。 无极门的余孽实在太多,若是被其中的高手突袭城池,会造成严重的伤亡。 随即,赵白鹤带着众人进入城内,开始剿灭无极门的余孽。 与此同时,无极剑的尸体,也被送往无极门的总舵。 赵白鹤并未让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前往总舵,而是直接带着他们来到城东的一家客栈中休养。 傅天鹏虽然伤势痊愈,但是却没有力气走动,因此也只能够待在房间之中。 赵雪晴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受了轻伤,所以她的情绪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不久之后,傅天鹏和赵雪晴的伤势彻底恢复。 这个时候,赵白鹤才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城南。 在城南,赵白鹤看到了无极门余孽。 此时,无极门余孽的队伍已经完全溃散,剩下的,仅有三四百号人。 这些无极门余孽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毕竟是乌合之众,哪里是赵白鹤带来的精锐对手,很快,这些余孽便被斩杀殆尽。 无极门的残余分舵被毁掉之后,赵白鹤等人也带着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朝着无极门的另外几处基业进军。 在途中,他们遭遇了不少的阻碍,但都被解决掉,一路畅通无阻。 无极门各个分舵被悉数攻破后,赵白鹤又率领江湖群雄进攻无极门总舵。无极门主找来虎扑、狼啸、鹰翔、豹冲四兄弟助阵,与赵白鹤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战。 赵白鹤实力强悍,而且还有帮手,所以战况非常激烈。 半月之后,无极门终于彻底覆灭,整座无极山脉,化作了一片废墟。 赵白鹤等人也在这场大战之中损失惨重,但是,他们都胜了。 \"赵前辈,你们先回城休整!我和傅天鹏、赵雪晴二人继续追捕那个无极门分舵的主人!\"赵白鹤拱手说道。 \"嗯!你们小心!\"赵白鹤叮嘱道。 \"多谢前辈关照!\"傅天鹏和赵雪晴纷纷感激道。 \"你们保重!\"赵白鹤说罢,身体一纵,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之中。 傅天鹏二人望着赵白鹤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唉!这次多亏了赵白鹤前辈,若非如此,恐怕咱们今日凶多吉少,甚至有性命之忧!\"傅天鹏感慨道。 \"是呀!幸亏赵前辈出马,否则的话,咱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是呀!\" \"傅兄,赵雪晴,我们先行告辞了!\" 赵白鹤离开之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也准备返回城中休息。 不料,这时一位黑衣蒙面人来到二人的面前,拦住二人的去路。 \"你是谁?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赵雪晴冷漠的问道。 黑衣蒙面人淡淡的说道:\"你们两位跟着我去一趟总坛,自然就知道了。\" 闻言,赵雪晴眉头一皱,\"不去!我们是绝对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调遣!\" \"呵呵你觉得你们两个可以抗衡吗?\"黑衣蒙面人冷笑道。 赵雪晴和傅天鹏脸色一变,顿时明白了黑衣蒙面人的意思,二人对视一眼,旋即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们不愿意配合,那么也就别怪我不讲情义了。\"黑衣蒙面人冷冷的说道。 傅天鹏和赵雪晴脸色一沉,二人身形闪动,朝着黑衣蒙面人冲去。 \"砰砰!\" 两道闷哼声响起,旋即便是两声骨骼碎裂的声音。 黑衣蒙面人的左右双臂,瞬间爆裂。 \"咔擦!\" 一声脆响,黑衣蒙面人的左手臂被硬生生的扯断,鲜血喷洒,染红了长袍。 \"噗嗤!\" 黑衣蒙面人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这\" 黑衣蒙面人眼中露出震撼之色,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击败了。 \"我不服!\" 黑衣蒙面人怒吼一声,身上涌现出浓郁的杀机,\"我乃是无极门分舵的执事,你们竟然胆敢击杀我的手臂,简直就是找死!\" \"找死?\" 听到黑衣蒙面人的话,赵白鹤和傅天鹏二人都是冷笑一声。 \"你的脑袋,我们收下了!\" 话音落下,赵雪晴和傅天鹏二人同时出手。 二人一掌拍在黑衣蒙面人的胸膛之上,直接将他打翻在地,五脏六腑都碎裂,当场毙命。 第九十五回:围追堵截 恶名远扬的无极门被赵白鹤率领的江湖群豪铲除后,受伤的肖剑秋得到消息赶紧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孔乘筏。孔乘筏决定报复赵白鹤和傅天鹏。 于是,在赵白鹤等人离去不久之后,孔乘筏就找上了江湖群豪,准备以他自己为诱饵引出傅天鹏和赵白鹤,然后让孔乘筏的同伴杀死他们。 孔乘筏本身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但他却找到了无极门主的师兄,江湖人称呼他为\"无极老魔\",他在武林中算是赫赫有名。 孔乘筏这次带来的人里面有三十多个高手,而且都是武林顶尖好手,其实力不容小视,足够杀掉一些武林高手了。 这次行动,孔乘筏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傅天鹏和赵白鹤。 \"这次行动你们听从我的指挥,我命令你们杀了赵白鹤和傅天鹏,我会给你们每个人五百两黄金!\" 孔乘筏看着眼前的三十多号人大声说道。 \"没问题!\" \"没问题!\" \"\" 三十多个高手听完孔乘筏的话后纷纷应答。 \"很好,那我现在就命令你们去杀了傅天鹏和赵白鹤。\"孔乘筏再次下达命令。 \"是!\"三十多个高手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随即,众人便散去,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线去执行任务。 而孔乘筏则是在暗处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 三十多个高手分成两拨,一拨去找傅天鹏,另外一拨去追踪赵白鹤。 赵白鹤和傅天鹏以及赵雪晴三人,此刻正在一座小镇子里。 小镇子位于青州城附近,距离无极门所在的城池比较遥远。 三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赵白鹤则是吩咐赵雪晴和傅天鹏两人在房间里呆着,而他则是去打探一下这座小镇的详细情况。 赵白鹤来到小镇的时候发现,小镇并不是非常繁华热闹,只有寥寥数十个人。而这些人都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随后找了一个无人注意的地方坐下来等待时机。 不多时,又是几波高手赶到,这些高手都是江湖中的武林顶尖好手,武功高强无比,一个个都在四处打探赵白鹤和傅天鹏两人的消息。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居然在这种鬼地方碰面了?\" \"赵白鹤,我早就知道你这个人阴险狡诈,没想到真被我们给遇见了!今天,你们三人一起死!\" \"哼,就凭你们几个也敢来杀我?真是不知死活!\"赵白鹤冷冷地回应。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杀了你!\" \"傅天鹏,赵雪晴你们两个今日谁也别想逃走!\" 说罢,一名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直接朝着赵白鹤冲过去,速度快如闪电,瞬间便来到了赵白鹤的跟前。 \"哼!\"赵白鹤冷笑一声,双脚猛踩地面,顿时一股反作用力传递到赵白鹤的右腿上,赵白鹤的右脚一蹬地,整个人直接跳跃起来,双拳朝着男子的胸膛打过去。 \"砰!\" 赵白鹤一拳砸在黑衣人的脸颊上,直接将其击飞。黑衣人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几条清晰可见的手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你竟然能够破开我的幻影迷踪掌?\" 黑衣人的脸色微变,心中惊讶。 幻影迷踪掌乃是江湖中的绝学,修炼至高深之处,能够化影成形,甚至能够让对手误认为自己是真的存在。 幻影迷踪掌修炼到高深之处还能够让敌人产生一种错觉,以为自己就是真的,从而失去警惕性。 而此人竟然能够将幻影迷踪掌击溃,可见其内力之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哼!你这点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赵白鹤看到黑衣人被自己震退,心里更加轻松,嘲讽的说道。 \"好,你们两个人联手对付赵白鹤,我来牵制住他!\"黑衣人怒喝一声,随后又是几个人一同朝着赵白鹤攻击过去。 黑衣人这次选择的人比较少,只有六七个人,但其实力也不容小觑。 \"你的对手是我!\" 就在黑衣人朝着赵白鹤攻击而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响起。 黑衣人抬起头来,便看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名年龄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年长相英俊,面容冷酷。而在少年旁边则站着一名美丽的女子。 黑衣人看到少年和那名女子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因为少年他认识,正傅天鹏。而女子则是他没有见过的。 傅天鹏看着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是你!\" 黑衣人的语气里满是不屑,似乎根本不将傅天鹏放在眼里。 \"我们又见面了!\"傅天鹏淡淡地说道。 黑衣人没有说什么,继续对赵白鹤展开攻击。 \"哼!就凭你,也配与我战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赵白鹤冷笑一声。 说罢,赵白鹤双拳连轰,一招接一招。 这时候,另一批高手也赶到。 这批高手中有一半人是来寻找赵白鹤和傅天鹏两人的踪影,另一半人则是来抓捕赵雪晴。 \"哼!赵白鹤、傅天鹏、赵雪晴,你们三个人今日谁也休想离开!\" \"是吗?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赵白鹤说,随即身体猛地向前冲出,直奔一名高手扑过去。 那名高手看到赵白鹤朝着他扑过来,立刻举刀劈砍赵白鹤,刀光剑影中,赵白鹤身形飘忽不定。 而另一批高手则是朝着傅天鹏、赵雪晴两人攻击过来。 傅天鹏看着赵白鹤一个人抵挡住三个高手的攻击,眉宇间露出凝重之色。 \"晴妹,你保护好自己,不要恋战,尽快跑出去!我们来缠住他们!\"傅天鹏看了一眼赵雪晴,然后对赵雪晴说道。 赵雪晴闻言轻嗯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傅天鹏也不敢耽搁,直接迎了上去。 \"砰砰砰!\" 傅天鹏与对方交锋几招之后,便用赤阳神功,不断的进攻对方,逼得对方步步后退,而他的攻击也越来越犀利,最后直接一拳将一人击飞。 另一批高手则是直接朝着赵雪晴冲去。 傅天鹏见状,连忙朝着赵雪晴那边跑去,将她挡在身后,防止她受伤。 \"哼!\" 一名身材魁梧,浑身肌肉虬结的大汉看到傅天鹏的动作,冷哼一声,随后挥舞着手中巨大的长刀,直接朝着傅天鹏斩去。 \"砰!\" 傅天鹏连忙抽出碧波宝刀相迎,直接挡住对方的攻势。 那名大汉见状,立刻催动内力,将长刀往上推送。 傅天鹏感觉到对方力道强大,心中也是一阵骇然,连忙调动全身的真气灌注于碧波宝刀之上。 \"轰隆!\" 碧波宝刀与长刀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轰鸣,两柄长刀都倒飞了出去,直接插入到了墙壁之中。 傅天鹏和那名大汉两人纷纷退后了步才停下。 大汉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他刚才的那一刀威力极大,竟然被一个少年给挡住,而且傅天鹏竟然连退了好几步,这让他很吃惊。 \"你很强啊!不过,你的实力太弱了,我要取你狗命,还是易如反掌。\"大汉冷笑一声,再次朝着傅天鹏冲去,挥舞起手中的长刀,准备一鼓作气将傅天鹏杀掉。 然而,他还未出手,一股强悍的气势却压迫在了他的头顶之上,让他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砰!\" 大汉直接被那股气势震飞出去,狠狠地摔落在了地上,口吐鲜血,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而傅天鹏则是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刚才的那一击并未耗费他多大的力气。 \"天鹏哥,你真厉害!\" 赵雪晴见状,忍不住夸赞道。 傅天鹏闻言,微微一笑。 \"呵呵,还行!\" \"你就是傅天鹏?\"那名受伤的大汉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傅天鹏问道,眼眸之中满是震撼的目光。 \"怎么样,服不服?\"傅天鹏傲然问道,似乎完全没把这些家伙放在眼里。 \"哼!狂妄的小子,今日我们就让你知道知道,你和我们之间的差距!\"大汉冷哼一声,再次朝着傅天鹏冲过去。 \"哼!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傅天鹏也不甘示弱,同样朝着大汉冲过去。 这时候,一群高手围拢过来,将傅天鹏团团围在中央。另一拔人,则冲着赵白鹤和赵雪晴杀去。 \"砰砰砰\" \"啊啊啊\" 傅天鹏手持碧波宝刀,一招招凌厉无比的招式朝着那些高手打出,将其打得不断后退。 而剩余的那一批高手也不含糊,挥舞着武器,一道道剑气朝着傅天鹏射去。 \"锵锵锵!\" 傅天鹏挥刀抵御着剑气的袭击,而赵雪晴见状,也是挥舞婵娟剑,将剑气抵消了下去。 \"傅天鹏!赵雪晴,我看你们能够支撑多久!\"大汉冷笑一声,再次对着傅天鹏冲了过去,手中长刀直接横扫而出,一片刀芒笼罩着傅天鹏,直接朝着他袭去。 面对那片刀芒,傅天鹏脸色凝重,随即双手握住碧波宝刀的刀柄,直接将它往上提了一提,随即,一道金黄色的火焰在傅天鹏的周围环绕,将整把宝刀包裹了起来。 \"呼!\" 傅天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挥刀迎上。 \"铛!\" 傅天鹏一刀砍在刀刃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刀刃直接将那些刀芒斩碎。 \"噗嗤!\" 刀刃切入大汉的肩膀,鲜血瞬间喷洒而出。 \"啊\" 大汉痛叫一声,捂着流血的肩膀,眼眸之中充满了惊恐之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刀竟然可以破解他所有的攻击! 不过,这一切并未结束。 傅天鹏一刀得手之后,便毫不迟疑,又再次挥刀砍去,一道道火红色的光华,在他的刀刃上萦绕,然后朝着大汉的脖子割去,速度快如闪电,根本无法躲避。 大汉见状,只能硬生生地承受傅天鹏的这一记致命一击。 第九十六回:惊心搏斗 \"砰!\" 刀尖刺穿大汉的喉咙,鲜血喷洒。 \"咕噜\" 大汉咽下一口唾沫,然后缓缓闭上眼睛,身躯瘫软在地上。 而在大汉身死的那一刹那,他的胸口处,一枚青铜色的古朴铜牌突然飞了出来,直接朝着傅天鹏飞过去。 傅天鹏伸手一抓,便抓住了那枚古朴的铜牌。 他拿着铜牌仔细观察,只见铜牌上刻画着 密密麻麻的古老字迹,看起来非常古朴,而铜牌的正中间有着一条金龙盘旋,栩栩如生,仿佛真的活了过来。 而在铜牌的四周,还有着几颗圆滚滚的珠子,散发着淡绿色的荧光,看起来像是夜明珠。 而且,铜牌的正前方还雕刻着几排文字,但因为铜牌上的篆体字实在太过复杂,所以他只能勉强辨认出其中一部分的文字,其他的文字却根本看不懂。 傅天鹏看着手里的铜牌,有些疑惑,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曾经见到过这个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却根本想不起来了。 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想起自己到底见没见过这玩意儿。 傅天鹏也想不通这东西究竟代表着什么,于是便直接将铜牌收了起来,随后和赵雪晴一起帮助赵白鹤全力围攻过来的杀手。 这些杀手,个个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高手。 每一位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傅天鹏手中碧波宝刀不断挥舞,划过幽冷的光芒,朝着那些高手劈出去,但凡遇到他刀刃所触碰到的东西,都被他直接斩开,化作漫天的碎屑,掉落在地。 那些杀手见状,一个个都是心神震荡,看向傅天鹏的眼中带着浓浓的忌惮。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情况。 在他们的眼中,这小子的招式虽然很怪异,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变得,但是却非常的犀利,不管他们用出何等强大的功夫,似乎都无法阻挡住他的刀锋。 甚至他们联合在一起的攻击,竟然也无法阻拦傅天鹏的脚步。 他们知道,若是不将这个小子杀掉,他们必定会被拖累死。 于是,他们也不再犹豫,直接摆出了混元四极阵。 傅天鹏挥刀而出,直接朝着其中一人斩去,然而,令他感到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刀芒居然只在那个高手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便被对方用护体罡气给挡住。 这一幕顿时令傅天鹏眉毛挑动了起来,心中暗道:\"好精妙的防御术,竟然连我的刀都无法斩开!\" 他也不敢大意,继续挥刀猛烈进攻。 然而,令他感到诧异的是,那些杀手的配合竟然越来越默契了起来。 一开始他们只是各自负责一个区域。 但是现在,这一片区域已经完全由他们组成,任何人只要一旦靠近,就会被他们围杀。 傅天鹏虽说强势无敌,但是在一群高手的围攻之下,也是渐渐显露出了疲态。 毕竟他一人的力量终归有限,面对如此众多的高手,他自然力不从心。 这时,那些高手终于忍耐不住怒 一道道强劲的掌风,夹杂着强劲的灵力朝着傅天鹏席卷而去。 傅天鹏见状,心中也是微微凝重,但他并没有慌乱,直接将碧波宝刀插在地上,双臂猛然膨胀,将浑厚的内力灌输到了拳头之上,一股澎湃的力量,从他的手臂涌出。 下一刻,他的右拳狠狠地砸出,带着一股磅礴的劲力,将一名高手轰飞出去。 那人撞断两棵参天大树,最后狠狠地砸在一块巨石之上,整个人直接晕厥了过去。 “小子,你找死。”其余的高手一拥而上,将傅天鹏团团围住。 这边傅天鹏与杀手们的拼杀惊心动魄,而一旁的赵雪晴和歹人们的搏斗,同样凶险异常。 赵雪晴身材娇俏,肌肤白皙胜雪,身上透着一股清丽脱俗的美,但是她的身手,却丝毫不弱。 她手握婵娟剑,一招比一招更加凌厉,而且,剑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冰寒的气息,更是让歹人们心悸不已。 一名歹人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手中一道蓝色的光芒闪烁而出,朝着赵雪晴射去。 \"唰!\" 赵雪晴的身形微微一晃,躲过了那道攻击,随后一剑刺出,直接将歹人的手腕贯穿,随即狠狠地一扭。 那歹人吃疼,手腕剧痛,手中的武器瞬间脱离,而他也被赵雪晴一脚踢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赵雪晴的身法极为迅捷,弹指间便将五六名杀手撂倒在。 傅天鹏看到赵雪晴轻松地打败那些高手,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原本担忧赵雪晴的安危,但是现在看来,赵雪晴的战斗力丝毫不逊色于他。 这时,一名歹人见赵雪晴将那五六个同伴全部撂倒了,眼中露出疯狂之色。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猛然朝着赵雪晴掷出,刀锋在空中划过,发出一声锐响,朝着赵雪晴飞去。 赵雪晴听到耳畔挂风的呼啸之声,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 随后,她身形一闪,躲过刀锋。 那名歹人见状,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再度抽出一柄短刀,朝着赵雪晴袭来。 赵雪晴见状,冷哼一声,再度一剑刺出,将那歹人的刀直接削落在地。 这时,另外两人从侧面包抄过来。 赵雪晴见状,身形再度闪动,避过了两人的攻击,然后一跃而起,一脚踹在了一人的背上,那名歹人被她踹翻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另一名杀手见状,瞳孔骤缩,手中的短刀猛地刺向赵雪晴的咽喉。 赵雪晴一愣,连忙伸手抓住匕首的刀尖,然后顺势一拧,那名杀手惨叫一声,手中的短刀瞬间脱手。 赵雪晴将匕首拔出,然后一甩,那柄短刀立刻飞向了其他的三名杀手。 三名杀手见状,纷纷避让。 赵雪晴见状,也没有追赶,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其中一人的身上。 此人乃是三人当中实力最强的,所以赵雪晴将目标放在他的身上。 而那人看到赵雪晴将匕首扔向了他,脸色一沉,直接朝着一旁避去,然后一掌朝着赵雪晴拍来。 赵雪晴没想到这人居然能够避过匕首的攻击,不由微微错愕。 就在她愣神的刹那,那人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掌风呼啸,携裹着一股恐怖的劲气朝着赵雪晴拍去。 赵雪晴连忙举起婵娟剑,挡在身前。 \"砰!\" 赵雪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整个人的身形顿时往后滑退数丈。 那个男人出招刚猛,脸上杀机尽显,他手掌运足内力再度朝着赵雪晴压去。 赵雪晴见对方出手狠毒,也顾不得许多,直接运转体内的真气,一掌朝着对方迎去。 掌风相撞,迸溅出一片火花。 赵雪晴感受到对方的掌法极为凌厉,掌风所产生的冲击力更是十分可怕,心中也是微微一惊。 而那人见到赵雪晴抵抗他的掌风,眼眸深处,闪过一抹阴狠。 他的手中忽然出现一颗红色的药丸,然后猛然朝着赵雪晴扔去。 赵雪晴顿时脸色大变,连忙运转体内的真气,将那颗丹药挡住。 但是,丹药的威力太强,瞬间爆炸开来。 一团黑色的烟雾飘荡在空中,使得赵雪晴的视线变得模糊了起来,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突然闪过,狠狠地击中了黑烟,那道黑烟,瞬间消失不见了。 赵雪晴闻到了一阵淡淡的香味,但是这香味却让人很难闻到。 \"毒?\" 赵雪晴心里猛然一惊,然后连忙运转真气,将这股迷香驱除,恢复了正常的视力。 她的眉头紧皱,心中充满了警惕之色。 这些家伙的手段实在诡异,她万万想不到,这里居然还隐藏着一名用毒高手。 这个人的实力,似乎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人还要高。 难道说 赵雪晴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眼眸也在这一瞬间瞪得滚圆。 难道说这个家伙是南宫逸? 想到这个可能,赵雪晴感觉全身一震,仿佛置身在寒冬腊月之中,浑身都冰凉一片。 \"不会?\" \"南宫逸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而且他的实力也绝对没有那么高啊。\" \"难道说,那个人不仅会使用毒,还精通易容术?\" 赵雪晴脑海之中飞速旋转,不停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她的心中有着无数个猜测,但是她又不敢肯定那个人到底是谁,因为他们的实力相差太远。 就在赵雪晴胡乱猜疑的时候,一名杀手悄悄来到赵雪晴的身后,一记重锤狠狠地朝着赵雪晴后脑勺敲去。 赵雪晴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身影猛然一偏,躲过这一棍,然后反手一剑,斩在那名杀手的胸膛之上。 \"噗嗤\" 那人的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接朝着远处飞去,落在了地上,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生死不知。 赵雪晴的实力比这名杀手强上许多,自然能够在瞬间取他的性命。 不过,就在那人身死的刹那,一个灰衣老者忽然出现,手中握着一个小巧的铁球,快速地朝着赵雪晴飞来。 这个铁球并非什么暗器,而是由一些特殊的金属锻造而成,其中蕴含了巨大的力量。 这一枚铁球若是砸在了赵雪晴的脑袋上,她必然要丧命。 就在铁球即将砸中赵雪晴的瞬间,一道白芒猛地射来,直接将铁球击碎,而后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开来。 而那名灰衣老者则是身躯一颤,然后倒飞出数米,落在地上,口中也涌出一股浓郁的腥臭之气。 “岂有此理,身为无极老魔的护法,竟然欺负一个江湖后辈。”赵白鹤见赵雪晴有危险,一剑将铁球斩碎。 他刚才也看到了那人偷袭的行径,心中十分愤怒。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灰衣老者闻言,冷笑了一下,不屑地看了一眼赵白鹤。 赵白鹤闻言,顿时大怒,双眼通红:\"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赵白鹤便挥舞长剑,快步朝着那名灰衣老者走去。 两人交战了几招,赵白鹤明显占据着优势,一剑接着一剑,不断刺出。 第九十七回:白鹤除恶 “正所谓狭路相逢”,赵白鹤抽出银月长剑,剑挂风声犹如蛟龙出海。灰衣老者弹剑出鞘,剑刃白光闪现,好似灵蛇吐信。二人凝神会心,彼此使出精妙剑法斗在了一起。 灰衣老者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在赵白鹤的攻势下,也渐渐地陷入劣势。 他的实力比起赵白鹤只高不低,但是两人交手这么久,他竟然连赵白鹤的一招半式都无法接下来。而他的心中却越发地惊骇。 赵白鹤一剑逼退了灰衣老者,然后抬手一拳轰向灰衣老者的心窝。 灰衣老者见状,脸色顿时大变,身体快速地后退了数步。 赵白鹤乘胜追击,挥剑而上。灰衣老者迫于情势,只得咬牙硬接赵白鹤的剑锋。 两人的武技相差悬殊,只见寒光闪动,赵白鹤一剑将灰衣老者的右臂斩断。灰衣老者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捂着断裂的右臂,踉跄后退了几步。 赵白鹤抢步上前,出手有如电光石火,他将真气注入腿上,凌云腿横扫千军,一脚将灰衣老者踢的人仰马翻。灰衣老者被踹飞数丈后,口中咳出一股鲜血后,立时昏厥在地。 赵白鹤解决了无极门护法的同时,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经过一番苦战后,也将围攻过来的杀手悉数除掉。他们三人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全力对抗无极老魔。 无极老魔原本以为他的计划万无一失,但是他却没有料到的是,赵白鹤让自己的阴谋彻底落空,无极老魔恼羞成怒,疯狂地奔着三人扑来。 \"无极老魔,今日我们三人联手,便是要将你击毙!\"赵雪晴见状,眼中闪烁着激昂的目光,手中婵娟剑快速挥舞,一道道凌厉无匹的剑气,朝着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臭丫头,你找死。” 无极老魔眼放凶光,冲着赵雪晴骂了一句后,掌上生风,步走龙形,施展九幽旋风掌奔着赵雪晴面门狠命拍去。傅天鹏见赵雪晴处于险境,赶紧上前相助。 赵雪晴与傅天鹏二人一左一右夹击着无极老魔,三人斗得难舍难分。无极老魔实力强悍,而且修炼的又是邪功,傅天鹏和赵雪晴也伤不了他分毫。 赵雪晴见状,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这样下去的话,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到时候,必败无疑。 赵雪晴的心中闪过一丝急躁,她看了一眼赵白鹤,见其神色凝重,心中也不免有些担忧。 毕竟,无极老魔的修为比他们强横太多了,再加上他擅长用毒,一旦赵白鹤受伤,他们三人恐怕会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赵雪晴犹豫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赵白鹤挥动银月剑,直指无极老魔。 \"找死!\" 无极老魔见此,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手中的掌风更是猛烈。 银月剑被无极老魔用双手制住,瞬间爆炸开来,化为漫天碎屑。 赵白鹤被无极老魔震飞出去,口中鲜血喷洒,脸色苍白,气息紊乱。 这个时候,傅天鹏上前围攻也被无极老魔打得口吐鲜血。 此时要想战胜无极老魔,赵白鹤必须冒着经脉暴裂的危险,逆转真气,强运内力,用镜影神功或许还有一丝胜算。 想到这里,赵白鹤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双手掐诀。 \"镜像重现!\" 赵白鹤双掌齐出,双手快速变换印诀,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他睁开了双眸。 \"镜像重现!\" 赵白鹤大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出一套奇异的印诀,口中再次喃喃自语。 赵白鹤此时正是逆运真气,以镜影神功将自己的实力推上一个新的高度。 随着赵白鹤一声怒吼,他周身的虚影再次凝聚成形。 赵白鹤再次催动镜影神功,使出了逆转真气。 \"逆转真气,逆转天地之力!\" 赵白鹤的眼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他的心中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若是逆转真气后,依旧无法对付无极老魔,他就会选择自尽。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无极老魔逍遥自在! 赵白鹤将自身的力量提升到顶峰,然后双手结印,朝着无极老魔轰去。 轰隆!轰隆! 一道道惊天动地的响声传遍整座山谷,无极老魔被赵白鹤轰飞出去,撞在一颗百年古树上,将那颗古树拦腰撞折,无极老魔的身躯从树干上掉落下来,狠狠摔在地上,嘴角溢出大口的鲜血。 他的眼中满是惊骇,没想到赵白鹤居然能够爆发出这般可怕的威能。 \"无极老魔,我知道你的修为强横,但是我赵白鹤也绝非好惹的。今日我们三人联手,纵使拼死,我也定要斩杀你!\"赵白鹤冷哼一声,然后从怀里取出一颗黑色药丸服下,气息立马恢复了不少。 赵白鹤服用的乃是一种专门治疗内伤、外伤的丹药,能够短暂地补充消耗的体力,但是并不能完全恢复,至多只能保证自身的安全罢了。 无极老魔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惊惧之色。 他没想到赵白鹤为了诛杀自己,居然服用了这样的丹药,而且看这架势,赵白鹤似乎准备和他玉石俱焚! \"姓赵的,我和你拼了!\" 无极老魔眼中寒芒迸射,手中气浪千层飞卷,带起漫天残影,朝着赵白鹤冲去。 \"赵雪晴、傅天鹏,你们二人赶紧逃,这老魔我来挡着!\"赵白鹤大声喊道。 \"前辈,我们要和你一起为武林除害。”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同时答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你们在这里势必会被无极的内功气流所吞噬,赶快走。” 赵白鹤神情急切地说道。 赵雪晴和傅天鹏闻言,眼眶微红。 虽然赵白鹤的话,令他们心中颇为感动。 但是,他们是不会丢下赵白鹤独自离去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和你共赴黄泉!\" 赵雪晴和傅天鹏二人同时说道,然后双双冲向无极老魔。 无极老魔见状,不由怒火滔天。 这些蝼蚁,竟敢违背自己的意志,实在是罪不可恕。 \"赵白鹤,你的实力虽然很强,但是,你今日注定会死在我手中。\" \"无极老魔,休得猖狂!\" 赵白鹤听到这话,心中暗道一声不妙,然后手中的镜影神功再次施展出来。 无极老魔冷笑一声,双掌翻涌着汹涌澎湃的罡劲,迎向赵雪晴和傅天鹏二人。 \"镜影神功,幻影万象!\" \"无极老魔,你的死期到了!\" 两股强横无匹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一股恐怖的气流以两人为圆点,快速扩散而出。 周围的山崖,被掀飞出去,巨石滚落,地面崩塌,一块块的巨石砸落而下。 赵白鹤和傅天鹏二人被气流包裹住,身子摇晃着,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无极老魔,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你垫背!\" 赵白鹤咬牙切齿地说道。 无极老魔闻言,冷哼一声,\"那你就试试!\" \"赵雪晴,你快走啊。你和傅天鹏留在这里,只会拖累我的!\"赵白鹤见赵雪晴没有离去,不禁急忙说道。 赵雪晴和傅天鹏二人闻言,心中一颤。 赵白鹤这番话,无疑是将生的希望给予他们。 他们不愿意离开赵白鹤,因为在他们看来,就算是死,他们也要和赵白鹤死在一起。 \"前辈,我们一起上。\" 赵雪晴大声喊道。 傅天鹏也是点了点头。 无极老魔闻言,顿时大怒。 这两个小辈,简直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无极老魔手一招,数十名无极老魔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将赵雪晴和傅天鹏团团围在垓。 \"你们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无极老魔冷喝一声,双掌挥舞间,漫天的拳影呼啸而去。 赵雪晴和傅天鹏二人见状,连忙躲避。 但是,他们刚刚躲避过一道道拳影,又有十几道拳影袭来。 赵雪晴二人的身体不断闪烁,但是依旧躲闪不及,正当他们性命堪虞的时候,赵白鹤拼尽全力,再次用镜镜影神功。 赵白鹤的身体被一道金光笼罩,然后朝着无极老魔杀去,一路上不断劈砍无极老魔,无极老魔不敌赵白鹤,被逼退数丈。 但是,赵白鹤也受了不轻的内伤,身上的白袍已经破烂不堪。 无极老魔看到这幕,心中大喜,他正愁没办法杀死赵白鹤呢,现在却有了一个机会,无论如何,他都要趁机将赵白鹤斩杀。 无极老魔脸色阴沉地说道,然后双掌猛然拍出。 刹那间,一阵狂风刮过,漫天狂风呼啸,吹得赵白鹤衣衫猎猎作响,身子不停摇曳着。 赵白鹤的身子被狂风包裹住,身子摇摆,仿佛风雨飘零的孤舟。 \"赵白鹤,你这次死定了,你的肉身已经毁于我的无极九幽掌下,你的灵魂,我也不会放过。\" 无极老魔冷笑道。 赵白鹤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抵挡住无极老魔数招,哪怕是受了重创,但是也足以支撑片刻。 可是没想到的是,自己根本就坚持不了半个时辰就会被无极老魔击溃。 看来,他今天要彻底陨落在这儿了。 赵白鹤心中不甘心,但是,他已经无法再战斗,身体摇摇欲坠。 他的目光扫视着赵雪晴和傅天鹏二人,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赵雪晴,傅天鹏,你们快走。\"赵白鹤虚弱地说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一种解脱之色。 赵白鹤已经决定了,他宁愿自爆身体,也要和无极老魔同归于尽,也要拖延时间,给傅天鹏二人争取逃跑的时间。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见状,都是大惊失色。 赵白鹤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真的打算同归于尽吗? 不,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无极老魔,我们要一起上! 傅天鹏和赵雪晴相互对视一眼,同时施展出自己最强大的攻击。 \"轰隆隆~~!\" 一股庞大无比的能量在空中爆开来,整个山谷都剧烈摇晃起来。 无极老魔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 \"轰隆隆~~!\" 一股强大的能量在半空中凝聚成为一个金色漩涡,疯狂旋转起来,朝着无极老魔卷了过去。 \"赵白鹤,你\" \"噗哧~!\" 一道血箭喷洒而出,无极老魔化作一堆白骨。 \"前辈!\" 赵雪晴和傅天鹏二人见无极老魔死了,顿时大喜。 赵白鹤的身体也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上,但好在被傅天鹏扶住。 \"赵前辈,你没事?\" 傅天鹏关心地问道。 赵白鹤摇了摇头。 谁都没有料到,无极老魔的修为竟然如此厉害。 赵白鹤身负重伤,再加上无极老魔的攻势太凶猛,使他无暇再去帮助其它的人。 他们三个人联手,才勉强与无极老魔抗衡一招。 无极老魔的实力,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计。 不过幸运的是,他们三人联手,终于将无极老魔击杀了。 赵白鹤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他终于为武林除掉了这个祸患。不过现在赵白鹤自己也清楚,因为强行逆转经脉,真气伤及五脏,他以后将形同废人。 \"咳咳\" 赵白鹤轻咳一声,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赵前辈,你怎么样?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养伤!\" 赵雪晴看着赵白鹤,担忧地问道。 赵白鹤笑了笑,说道:\"没事!\" 他们三人继续赶路。 \"前辈,你真的没事吗?\"傅天鹏担心地问道。 赵白鹤点了点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傅天鹏见赵白鹤没有反驳,顿时松了一口气。 虽然赵白鹤表面装作没事,但他知道,赵白鹤的伤势肯定不轻,只是碍于颜面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赵雪晴也是担忧地看着赵白鹤,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情,不然他们都得交代在这儿。 三人又赶路了一段时间。 就在赵雪晴准备休息一下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第九十八回:举步维艰 赵雪晴三人听见身后传来喝止声,连忙停了下来,然后回头望去。 只见那几名侍卫手持利刃,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我们是奉命捉拿通缉犯赵白鹤,你们可别乱来啊!\"赵雪晴故作镇定地说道。 领头那名侍卫冷哼一声,道:\"少在我们面前胡言乱语,我们已经收到消息,说是有人举报,说你赵白鹤和傅家之人勾结,意图造反。我们奉命抓捕你们,你们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们没有和傅家人勾结!\" 赵雪晴连忙辩解道。 这次,赵白鹤和傅天鹏都没有出声反对。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现在否认的话,恐怕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哼!\" 领头那名侍卫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不是和傅家人勾结,那就给我乖乖就擒!\" 话音落下,十几名侍卫分散开来,将赵白鹤、傅天鹏和赵雪晴团团围住。 赵雪晴见状,顿时脸色一变。她拔出婵娟剑,双脚踏着四象两仪步法,用愤怒的眼神瞪视着在场的众位侍卫。 侍卫头领见赵雪晴对自己拔剑相向,他恶眼圆睁,顺手向前一指道:“来人啊,这三个贼人贼性不改,竟敢蚍蜉撼树对抗王师,把他们给我一一擒杀。” 侍卫头领一声令下,众侍卫各持锋器利刃一哄而上,对三人进行围攻。 三人一边躲避着众侍卫的围攻,一边不断地向山顶跑去。 \"想跑?给我拦住他们!\" 侍卫头领大吼一声,然后挥舞利刃率先冲了过去,紧随其后,便是剩余的侍卫。 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刃碰撞声响起。 三人拼尽全力,终于逃离了山谷,然后飞快的向远处的密林跑去,准备从那里逃脱,却被十几名侍卫给截了下来。 看着十几柄锋利的利刃对着三人,赵雪晴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这一切,似乎太过巧合了。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赵雪晴强压住内心的慌张,问道。 \"我们奉命捉拿通缉犯赵白鹤!\"侍卫头领冷笑着答道,\"你还真以为能够逃得掉吗?告诉你,你是绝对跑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 \"不可能!\" 赵雪晴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你们根本就是假冒的,我怎么可能被你们所蒙骗,你们肯定也是受到某些人的指使才这样做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侍卫头领勃然大怒,\"你再这样胡搅蛮缠的话,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哼!赵雪晴轻蔑地瞥了侍卫头领一眼,嘲讽道:\"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敢动我?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说完,她忽然抽出婵娟剑,向侍卫首领刺了过去。 \"找死!\" 侍卫首领怒喝一声,一掌拍向婵娟剑,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向旁边的傅天鹏拍去。 傅天鹏早就有了防范,当即一掌拍在他的手背之上。 \"啊!\" 侍卫首领一声惨叫,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 趁此机会,傅天鹏和赵雪晴连忙向密林深处奔去,眨眼睛就消失在众侍卫的视线中。 \"给我追!\" 侍卫头领气急败坏地咆哮道。 此时此刻,赵雪晴和傅天鹏早已经来到了密林之中,躲进了一片草丛中。 赵雪晴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长呼出一口浊气。 傅天鹏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他拍了拍胸膛,庆幸道:\"好险!要是我晚到了一步,恐怕就会被这帮狗腿子给活捉了。\" \"是啊,我真没有想到,傅叔叔居然还留了这样一手。\"赵雪晴感叹道。 \"呵呵,你也没有想到。\"傅天鹏轻轻一笑,\"这些人可比你想象的狡猾多了,我刚才故意让他们发现,让他们放松警惕,然后才带你进入了密林之中。\" \"原来是这样。\"赵雪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 赵雪晴提议道。 \"好。\" 傅天鹏答应一声,与赵雪晴朝密林之外走去。 二人刚刚走了没几步,一个侍卫突然出现在了赵雪晴二人的面前。 赵雪晴看到这人,脸色骤然一变。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之前和赵雪晴说过话的侍卫头领! \"小丫头,没想到?\"侍卫头领戏虐地笑道,\"这次看你们往哪里跑!\" \"我们和你无冤无仇 你干嘛非要杀我们?\"赵雪晴冷冷地盯着侍卫头领,质问道。 侍卫头领笑了笑,道:\"我也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杀你们,不过既然是主子吩咐我来杀你们的,那你们俩就必须得死!\" 闻言,赵雪晴和傅天鹏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着赵雪晴和傅天鹏沉默不语的模样,侍卫头领冷笑一声,道:\"你们也别妄想着逃走了,今天这个密林,你们是插翅难逃!\" 说完,侍卫头领手中的利刃一晃,一股寒光闪过。 \"啊!\" 就在利刃即将落在赵雪晴脖颈上的时候,一道剑芒忽然从旁边的草丛窜出来,将那名侍卫首领劈成两半! \"噗嗤!\" 鲜血飚射而出,洒在了周围的草木之上。 看到突兀出现的人,赵雪晴和傅天鹏均是目瞪口呆。 这人到底是谁?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救他们? 他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赵雪晴心中充满了疑惑。 傅天鹏同样也是一脸迷茫,但看到眼前这个忽然出现的青年,他不禁惊讶地问道:\"你是?\" 青年看了赵雪晴一眼,并未回答。 接着,青年将视线投向了那具尸体。 赵雪晴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救我们?\" 青年看着赵雪晴,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句话,说道:\"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听到这句话,赵雪晴顿时皱起眉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也是奉命前来杀我们的?可是,你和傅天鹏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要杀我们?\" 赵雪晴的声音中充满了怀疑,似乎不相信眼前的青年会和他们有什么交集。 \"呵呵!\" 青年笑了笑,说道:\"你猜对了,我就是奉命杀你们的,只不过,你和我的主子,是我要杀的目标。\" \"你主子?\"赵雪晴愣了愣,问道,\"你的主子是谁?\" 青年沉默了一下,道:\"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过,我劝你一句,你最好还是祈祷你们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否则,我保证你们会生不如死。\" 说完,青年的身影慢慢地淡化,直至消失不见。 \"哎\" 赵雪晴叹息一声,喃喃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傅天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反正不管他是敌人还是朋友,今日之事,我们都不能泄露出去!\" 赵雪晴叮嘱道。 \"嗯,我明白。\" 傅天鹏点头道。 接下来,二人便继续朝城门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二人刚刚穿越过密林,来到城门附近,突然,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二人团团包围。 看到这么多黑衣人出现,赵雪晴和傅天鹏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呵呵,你们果然是逃不掉了。\" 领头的侍卫头领戏谑地笑着,\"不过,看在你们还算聪明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们一马。这样,你们两个,跟我一块儿回京城复命。\" \"复命?\"赵雪晴微微蹙眉。 \"没错,你们两个已经触犯了律法,所以,你们必须得罪罪,否则,你们会吃苦头的。\"侍卫头领阴恻恻地笑着说道。 听完他的话,赵雪晴和傅天鹏都是沉默不语。 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些人绝对是冲他们来的! 他们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而是皇族的暗卫!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他们呢? 难道 赵雪晴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她的心里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很快,她便将心中的猜测甩开了,毕竟,这不太可能。 她们只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想要置她们于死地? \"哈哈,小姑娘,看你还挺单纯的,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的确是触犯了律法,而且,还牵扯到了一件惊天秘辛,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只要把你们抓到皇宫,到时候自然就有人会告诉你们。\"侍卫头领笑道。 \"惊天秘辛?\"赵雪晴和傅天鹏面面相觑。 难道他们的猜测没错? 这些黑衣人的目的就是杀了他们? \"小姑娘,现在给你们选择一条路,跟我们走,或者死,你们自己选!\"侍卫头领冷笑着说道。 \"哼!\" 傅天鹏冷哼一声,说道:\"你觉得我会害怕吗?\" \"是吗?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勇气。\"侍卫头领阴森森地笑着。 说完,侍卫头领手腕一翻,拿出了一柄短剑傅天鹏连忙躲开,但却被那侍卫头领刺伤了胳膊。 \"天鹏哥!\" 赵雪晴看到这一幕,惊呼了一声。 \"没事,你不用担心。\" 傅天鹏摇摇头,对赵雪晴安慰道。 赵雪晴的神色略显焦急,她咬咬牙,转身朝侍卫头领攻击过去,试图阻止他。 \"小丫头,找死!\" 侍卫头领怒喝一声,手中的匕首再度刺向赵雪晴。 \"砰!\" 赵雪晴躲闪不及,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胸膛。 \"唔\" 侍卫头领捂住胸口,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不过,他毕竟是皇室暗卫,很快,他便恢复过来。 \"该死,这小丫头竟然敢偷袭我!\" 侍卫头领恼羞成怒地吼道。 赵雪晴见状,心中暗喜,连忙趁胜追击。 \"砰!\" 又是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第九十九回:笑里藏刀 正所谓“才出龙潭,又入虎穴。”赵白鹤、傅天鹏、赵雪晴三人力战无极门主剿灭无极门,为武林除却一大祸害。然而这场胜利却是代价惨重。赵白鹤受了严重的内伤后,傅天鹏也在与对抗大内侍卫的战斗中,经脉受损。现在只剩下赵雪晴一人,安然无恙。面对复仇心切的无极门余众和追穷不舍的大内侍卫,三人眼下只能选择隐介逃遁,暂时避开追杀,待伤愈后再折返岳飞大营。 经过一番商议后,赵白鹤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自己与他们在一起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行藏,况且现在白鹤门可能也会遭到敌人的打击,所以有必要回去一探究竟。傅天鹏和赵雪晴见赵白鹤心意已决,便也不好再继续劝慰下去。傅天鹏从腰间解下小瓷瓶递给了赵白鹤,赵白鹤接过瓷瓶一看,原来是镇心理气丸。 赵白鹤知道此药对内伤有很好的疗效,他倒出两粒后,将其中的一粒放在嘴里后,行气小周天,以内功助运疗伤。片刻工夫,赵白鹤的脸上渐现红润的气色。他感到气血稍稍舒畅后,便对二人说道:“我现在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可以撑持住返回白鹤门。你们现在要赶快离开这里,一路上最好乔装改扮,掩盖真实身份,以免敌人上门寻仇。”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点头答应,赵白鹤与他们一揖话别后,趁着一抹残阳的余晖,消失在了远处。赵白鹤走后,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眼下已经日色西沉,已经不宜再继续赶路。而且你身上的伤也需要静养疗治,我看咱们应该赶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先前因为激烈的酣战,生死系于一线之间,傅天鹏并未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如今一切平静下来后,他才感到经脉间澎湃起伏的阵痛感。无极门主出手歹毒,要不是赵白鹤从中与他抗衡,傅天鹏恐怕是性命堪忧了。不过中了他一掌后,也不是弹指之际能够康复的。如果内伤得不到调理,那么一旦追兵骤至,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点,傅天鹏也吃了颗镇心理气丸,待短暂的运功疗伤后,他赶紧与赵雪晴一道离开了。 二人沿着东南方向行进,约摸走了十多里的路程后,渐渐走进了一条羊肠小道。羊肠小道砾石遍布,绵亘幽长的路径一直延伸到青葱馥郁的山脚下。 夜幕拉开后,傅天鹏和赵雪晴在明月朗星的照耀下,快步在羊肠小道上奔走。走着走关,前面突然光影摇动。赵雪晴娇俏的脸上笑靥生花,她扬手向前一指,告诉傅天鹏,前方肯定是个村落。 傅天鹏听到这话,身上的疼痛立时大减。他用浑厚有力的声音回答道:“晴妹,这下太好了。有了可以歇脚的地方,我就能够养心安伤了。” 二人说罢加快步伐,顺着坡路下去了。他们到了一处柴门小院前,赵雪晴轻轻敲了敲门。不久,就有一位手拄拐杖,弓腰驼背的老者出来了。老者打开柴门后,打量了傅天鹏和赵雪晴一番。他那凹陷的眼窝,圆睁的眼珠射出两道犀利的光芒。傅天鹏与他对视后,脊背不禁感到阵阵寒意。 不过僵局很快被打破了,老者首先冲着二人笑了笑。傅天鹏这才冲着老才抱拳施礼。还未等他开口,老者就侧过身子,让开了条道路。接着老者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这黑灯瞎火的,二位来到偏僻的荒村,一定是错过了投栈的时间。我这茅舍简陋,你们先将就一晚,待明天早上再赶路。”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老者知道了自己的来意后,也不再客套。二人跟着老者径直进了屋。老者支桌摆凳,烫了壶热酒后,又对傅天鹏说道:“小伙子,你们稍等我一会儿,等我出去取些山肴野蔌来。” 傅天鹏对老者致谢后,老者手捻银须笑了笑后,转身出去了。这时傅天鹏只顾端取热酒暖身,赵雪晴扭头看了眼老者的背影后,她的秀眉间凝现出紧张的神情。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先不要喝酒,等我看看这里的地形后,确认没有什么危险,我与你好好畅饮一番。” 傅天鹏提醒赵雪晴多加小心,赵雪晴点头答应后,手提婵娟剑出去了。她施展轻功,慢慢靠近柴房后。就听了里面的人,在小声嘀咕着。其中一人说道:“现在肖公子正在到处搜查傅的小子的下落,你可得留点神。别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富贵。” 老者接着问道:“什么千载难逢的富贵?” 先前的那个人答道:“只要抓到姓傅的小子,不管是死是活,赏黄金一万两。” 老者听到这话,言谈举止中现出了贪婪的神情。他告诉对方,现在他的家中就来了两个陌生人。尽管他们不是江湖中人的打扮,然而能够在深夜来到这个荒僻的小村,想来也是练过功,习过武的。不然的话,他们怎么没有任何疲乏的神色。 听完老者的讲述后,那个人让老者稳住傅天鹏和赵雪晴,再伺机将他们拿下。老者告诉那个人,他决定在酒菜里动手脚,这样就可以兵不血刃的将他们一举成擒。 那个人笑着点了点头,他让老者赶快回去,以免夜长梦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老者转身就要离开,赵雪晴马上抽身回去了。回到屋子后,赵雪晴将老者与那个人密谋的事情说了一遍。傅天鹏闻言大怒,抽出碧波宝刀就要去除掉老者。 不过赵雪晴出手制止了他,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倘若你贸然与老者动手,那么势必会惊动柴房的那个人。如果他借此脱逃,咱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赵雪晴的话,令傅天鹏如梦初醒。他险些为自己的鲁莽而付出代价。为了达到将敌人一一擒获的目的,傅天鹏按照赵雪晴的授意,开始实施计策。 随意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二人知道老者已经回来了。此刻,傅天鹏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好酒啊,真是好酒。”老者在外听到这话,蛤蟆大嘴乐得合拢不上。 当他进来后,傅天鹏再次向他表示了谢意。老者这些拿着山蘑和猴头菇在傅天鹏面前晃了晃,他让二人在稍等会,等他炒好菜,再给他们倒酒。 傅天鹏一边称谢,一边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老人家好意留咱们在这里借宿,咱们也不能坐享其成。你去帮老丈忙活忙活,把这些蘑菇洗干净。” 老者正要推辞,赵雪晴已经跟了出来。老者心中暗想:哼哼,我早已做好了手脚,现在你们自己做菜,倒让我的嫌疑消除了。” 老者一边想着,一边转过身去引然锅灶。赵雪晴趁着他不备,出掌将他拍死。然后,她按照柴房那个人与老者密谋的内容,将柴房的人引了过来。 柴房的人听到暗语后,打开了茅屋的门。他开门的一刹那,傅天鹏飞身上前, 钢钳铁手使出一式“猿猴摘果”,立时将那个人的胳膊给扭了过来。 这个人脸上大惊,连忙使出鸳鸯连环踢,朝着傅天鹏的胸口狠命踢去。傅天鹏双臂较劲,抓住这个人的双腿后,就势向下一摔,这个人仰面摔在了地上。 他还要负隅顽抗的时候,傅天鹏用碧波宝刀抵住了他的哽嗓咽喉。傅天鹏对这个人说道:“你快说,你口中所说的那个肖公子是不是肖剑秋?” 这个人听到傅天鹏的问话后,立时哈哈大笑道:“小子,我不能亲手将你们拿下,实在是天意。成王败寇,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你想从我的嘴里,问出一星半点的消息来简直是作梦。” 赵雪晴见这个人冥顽不灵,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留着这个家伙毫无用处。既然他这么不怕死,就成全了他。” 说罢,赵雪晴单掌迎风,集尽全力照着这个人的脑顶拍去。傅天鹏马上出手阻止,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咱们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得到,就这么将他除掉,未免太可惜了。” 赵雪晴听完,冲着这个人冷笑道:“他不说话,就等于把什么都告诉咱们了。这家伙一定又是金国派来的探子,到宋境执行秘密的任务。” 那个人一定赵雪晴的话后,瞪着如珠的大眼看着她。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雪晴笑道:“肖剑秋背叛师门,投靠金国,试问江湖中人谁会听命于他。能受他驱使的人,不是金国的人又会是谁?” 那个人见赵雪晴一句话便拆穿了自己的身份,他大吼一声后,口中“哇”的吐出一股鲜血后,马上绝气而亡。赵雪晴这时拉着傅天鹏马上赶往柴房,二人在堆积的柴草后面,发现了一个铁八卦。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看看这个八卦。” 傅天鹏仔细看了看八卦,他发现上面巽震离位,顺序方位颠倒了。待他将八卦重新排列好后,一道暗门在二人的面前打开了。 第一百回:神秘玉佩 赵雪晴和傅天鹏走了进去后,只见外面是一间密室。他二人刚踏入密室后,就被一张巨网罩住了。密室四处都是黑乎乎的机关,二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行走。 密室里面很宽敞,但是四处都有机关陷阱。二人行走了一阵子之后,便来到了一座石台上。石台上面放着一块玉牌,上面刻着一把宝剑,还有一些古怪的字符,赵雪晴和傅天鹏看不懂。 二人走过去拿起那块玉牌看了看,发现上面刻着几个字,''九龙神鼎''。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发现玉牌上的字竟然和这个名字有关系。 赵雪晴拿着玉牌仔细看了一遍后,说道:\"天鹏哥,这上面写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傅天鹏也拿起玉牌,认真看了一会儿后,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二人看了半晌之后,都没有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只好作罢。 这时,密室里面传来脚步声。二人连忙藏匿好玉牌,躲在墙角。二人藏匿了许久,才看到密室门口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手提灯笼,另外两人分别拿着鞭炮。这三人正是刘三刀、傅天鹏和赵雪晴藏匿得极为隐蔽,根本没有让他们发现。他们在刘三刀和胡彪进入密室后,便悄悄从旁边溜了出去。他们二人回到柴房后,马上将铁八卦的秘密告诉了萧远航,并且将玉牌给了萧远航。 萧远航接过玉牌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上面刻着三条龙,这三条龙似乎有点相像,却又不完全相同。他看不出上面记载了什么,不过他能够肯定上面所记载的内容与他们有关联。 萧远航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 三人离开后,他们回到了萧家。萧家上下已经准备好晚饭,萧远航吃过晚饭后,回到自己的院落中,坐在桌前翻阅着书籍。此时,他看到有人送信来了。他打开信件,上面只写着寥寥数语:\"我已经按照你所吩咐的做好一切,你答应我的事情,希望你言而有信。\" 萧远航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回复了一封信:\"你不用担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从来没有忘记过。等你将东西交给我后,我保证放你安然无恙。\" 萧远航收起书信后对着屋顶吹了一声哨子,一只飞鹰立即飞到屋顶,他对着飞鹰说道:\"去查探一下萧家有何动静。\" 飞鹰扑腾着翅膀,在夜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后,转眼便消失不见。飞鹰走后,萧远航又拿起笔,写了封信,交给了一个暗卫。 暗卫接到命令后,立即出去办理萧远航交代的事情。 当天深夜时分,一个身材修长、脸色黝黑的男子出现在了萧府。男子穿着一身劲装,身体十分强壮,他在萧府的院子中找到了一扇小窗户,将窗户推开,跳了出去,轻松落在萧府后山的一颗树上。 男子站在一棵树枝上,看到下面是萧家的宅子,他的心情十分激动。 他将腰间一枚玉佩拿了出来,将它递到自己的唇边,闭上双目。 玉佩发出微弱的光芒,他感觉自己和玉佩之间,产生了某种玄妙的联系,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玉佩上面的字符。他睁开眼睛,嘴中低念着上面的字符,随后玉佩上的字符突然亮了起来,他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力量从自己手中传来,这是一种召唤,一种可以控制玉佩的召唤玉佩散发的光芒越来越强烈,最终整个宅子都亮了起来。在宅子里面巡逻的守卫发现了异状后,纷纷冲了过来。 这时,从天而降三人,其中两个人持剑向宅子冲杀过去。另外两个人则负责阻止守卫的追杀,并迅速解决掉宅子内的守卫。 这时,三人已经进入了萧家的核心区域,他们一路向北,直奔萧府深处而去。 此时,萧家深处一栋独立的别墅中,萧远航站在窗台上。他看到了那三人的身影,他心中暗叹:\"这下糟糕了,这三人是谁?难道是那群杀手吗?\" 萧远航虽然猜测他们就是那些杀手,但他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好等对方靠近再做判断。 萧远航回头看向窗外,他看到那些杀手已经到达了别墅门口,并且正要闯入别墅。他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坐视不管,否则自己将会陷入危险之中。他连忙叫人通知陈家父子,叫他们速来帮助自己。 陈家父子接到了信号后,马上赶来帮助萧远航。 三个高手,一人一个,对付一群守卫绰绰有余。 那些守卫虽然身体素质很好,武功也都十分厉害,但奈何三人武功实在太高,守卫根本就挡不住他们。萧远航见对方如此勇猛,心里暗喜不已。他在心里祈祷着陈家父子快点过来,因为他的计划需要陈家父子帮助。 萧远航的祈祷果然成真,他们还未来到别墅门口,陈家父子就已经赶来了。 陈家父子看到了眼前的景象,顿时惊呆了,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那三个杀手看到陈家父子后,便开始攻击他们。那三个杀手的武功很高,但是在陈家父子面前,却显得那般不堪一击。他们三人一招就被击毙,身首异处。陈家父子看到他们三人的死法,心中更加震撼,对萧远航的身手佩服得五体投地。 \"远航,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啊?\"陈家兄弟看到萧远航后,心里充满了疑惑。 萧远航微微一笑,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释给你们听,等到日后你们慢慢会明白的。\" \"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不骗我们,那么就算你做再多的事情我们也不介意,你就说说你这次为什么要让我们去做!\" \"陈家老大开口问道。 萧远航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说了。这次让你们过去做的事情,是要对付一群江湖人士。\" 陈家兄弟闻言,顿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说道:\"远航,你是不是疯了?居然要去对付江湖人士?你是不是想死啊?\" \"这件事情,你们只需要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行。至于江湖中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能摆平他们,那你们就不用操心了。\"萧远航说道。 听到萧远航的话后,他们都沉默了。 他们虽然是江洋大盗,但他们还没有胆子敢去惹那群江湖人士,万一那群人恼羞成怒,他们恐怕没办法善了。 萧远航看出了两人的顾虑,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敢对你们下手的,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情就行。\" 听到萧远航的话,他们也就放心下来。 萧远航回到房间内,发现自己身上的血迹早就干透了。他将衣服换下,又泡了一壶热茶喝下。他将茶杯放回原位,然后盘腿坐在床榻上,运转九阳神功,调息起自己身体里的气息。 他的九阳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七层,每天都要运转半个小时。 他的九阳神功修炼的很缓慢,但效果却十分显着。他每天都在用自己身体里面的元力滋养着自己的身体,同时吸纳周围的灵气,补充自己的真气,使得自己的内力变得愈发精纯。 萧远航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加紧修炼了。但他现在的境界还太低,只能先用自己体内的元气,帮助自己的身体恢复,然后再慢慢修炼九阳神功。 这次的战斗,让萧远航的收获不小。 萧远航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那个玉佩,仔细观察玉佩上的图案,这块玉佩上的图案是由一颗星辰组合而成,看起来非常漂亮。这是萧远航第一次看到玉佩的图案,他看着这颗星辰,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想法:\"这是什么?难道是某个人雕刻上去的吗?\" 想到这里,萧远航便仔细看着这颗星辰,想要从星辰上面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就在他研究星辰的时候,房间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萧远航听到外面有动静,便停止了思考,说道:\"进来!\"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推门走了进来,说道:\"公子,有一伙江湖人士闯入城主府,杀了不少的侍卫。\" 听到那个汉子的禀告,萧远航眉头一皱,说道:\"他们的武功怎么样?\" 那个汉子摇摇头,说道:\"属下看不出来。\" 萧远航点点头,说道:\"好了,你下去!\" \"是!\"那个汉子退了下去。 等他离开之后,萧远航将玉佩握在手里,然后闭上眼睛继续打坐修炼。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闭关修炼的时候,城主府的护院已经全部聚集起来,一个个手握兵器,将城主府包围了起来。 萧远航打坐修炼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睛中闪烁着一抹精光。 他将玉佩重新戴回脖子上,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他来到院子里,看到外面聚集着数百个护院,他不禁皱起眉头。 他对这群护院们说道:\"各位,这些人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可以走了。\" 那群护院听到萧远航的话后,都愣了一下,然后一个个哈哈大笑起来。 一名护院嘲讽地看了萧远航一眼,说道:\"我呸!就凭你?就你也想请人来帮你打架?你当我们是傻瓜吗?\" 萧远航脸色变了变,这名护院的语气实在太狂傲了,竟然直接辱骂萧远航,简直是无法忍受。 他冷哼一声,说道:\"你们是不是找死!\" 萧远航的话刚落音,就感觉眼前一花,然后自己的胸膛传来一阵剧痛,他的身体瞬间飞了出去,重重撞在院墙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第一百零一回:一场酣战 尽管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将玉佩交给萧远航,急欲发现其中的秘密。不过,此刻还有一伙人更想得到这枚玉佩。这伙人各持兵刃闯入萧家,将萧远航团团围住。面对围拢过来的众位歹人,萧远航双目喷火,他拔剑出鞘对歹人们说道:“你们这些恶贼,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闯到我的府中撒野。” 歹人头领闻听萧远航的话后,耸起肩膀冷笑数声。他告诉萧远航,识相的就赶快交出玉佩,否则他弹指一挥间,就能将萧家移为平地。萧远航大怒,双脚点地,手上挥舞游龙剑,使出一招空谷秋虹,剑尖发出一道白光,犹如灵蛇吐信般地朝着歹人头领刺了过来。 歹人头领眼见利剑刺向自己,他快步移形换位,在转身的一刹那间,双臂向内一翻,牢牢制住萧远航的胳膊,就势向下一扳,使了招力压千钧。萧远航见自己双手被人反扣,他连忙使出鸳鸯连环踢,试图袭击歹人头领的胸口。不过歹人头领占得先机,算准了萧远航会有这么一招。他将身体稍作后倾,也抬脚照着萧远航的后背踹去。 势大力沉的一脚,让萧远航五内如焚,他只感喉咙发痒,继而“哇”的一口,吐出一股鲜血。骤然失去抵抗能力的萧远航,看见歹人头领步步向自己迫近,他咬紧牙关,把心一横,从怀中掏出玉佩,喊了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罢,他扬手就将玉佩向地下掼去。 歹人头领万万没有料到,萧远航居然会将如此重要的物什毁坏。看着满地零落的碎玉,歹人头目恼羞成怒,他恶眼上翻,单掌劈风,对萧远航喊了声:“老不死的,我宰了你。” 正当萧远航命悬一线之际,就听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歹人头领就势回头一望,见一男一女两位侠客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傅天鹏和赵雪晴。歹人头领一见到傅、赵二人,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歹人头领瞪着铜铃似的恶眼,对傅天鹏说道:“原来是你小子,你三番五次跟五剑堂作对,老子早就想收拾你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狭路相逢,我就送你上西天。” 傅天鹏从背后取下碧波宝刀,与歹人头领相峙数丈开外。他冷冷地对歹人头领说道:“恶贼,废话少说。咱们刀剑上见真章。” 歹人头目哈哈大笑,他说道:\"傅家小儿,你以为老子怕你?\"说罢,歹人头目就向傅天鹏攻去,他使出一式\"虎跃千军\"。只见歹人头目的身影犹如猛虎般地扑向傅天鹏,一拳一脚都带着强劲无比的威力,直奔傅天鹏的要害。 傅天鹏见状,也不示弱,举刀迎上,两柄长刀在半空中碰撞,溅射出阵阵火星,一时之间,谁也没奈何谁。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名黑衣人趁虚而入,对傅天鹏发动偷袭。他手里握着匕首,向傅天鹏的腰间刺了过去,想将他腰斩于刀下。可惜的是,这人太低估傅天鹏,他的手刚伸到一半,就觉手腕传来剧痛,随即手腕脱臼。傅天鹏抓住他的手,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就将他扔了出去。 歹人头目见状,他也不再恋战,立马向门口逃走。 傅天鹏哪肯轻易放过这帮人,他提刀追了出去,想要拦截住那群歹徒。歹人头目一边跑着一边向同伴发出求救信号,很快,又有十多名歹徒加入了追捕行列。 而傅天鹏虽然功夫好,但是毕竟敌众我寡,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傅天鹏看着一脸得意的歹人头目,心生绝望之情。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黑色的东西从傅天鹏的袖子里掉落出来。歹人头目见状,他快步向前抢夺。谁知那人见势不妙,立刻向傅天鹏扔出飞镖,并且用内力发出一声大吼。\"嗖嗖\"两声破空之声响彻云霄,那飞镖的速度之快,匪人头目根本来不及躲闪,他的两条胳膊都被飞镖洞穿。 飞镖刺穿歹人头目的胳膊之后,又飞到了地面上。 歹人头目捂住伤口,疼得呲牙咧嘴。这时,一道白光划破天际,飞射而来。只见这道白光在半空中幻化为一个巨大的剑芒,径直朝歹人头目飞驰而去。歹人头目惊骇欲绝,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发出如此凌厉的剑气,这种威力,简直超乎了人的想象。 剑芒的速度太快,歹人头目根本就躲避不开,他只能拼尽全力将身子扭曲,用双腿来阻挡剑芒。\"咔嚓\" 一道清脆的骨折声过后,歹人头目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痛苦地叫嚷着。傅天鹏捡起飞镖,仔细一瞧,飞镖上刻有一行字迹:\"你是五剑堂的人?还是天剑门的人?\" 歹人头目看到这个字,他顿时明白,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正是天剑门的弟子。他没想到天剑门竟然派人来了,他们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莫非有内奸泄露消息? \"小子,你是天剑门的弟子,你可知罪!\"歹人头目咬着牙齿,怒视傅天鹏。 傅天鹏摇了摇头,他说道:\"我从未参加过什么武林大会,也从未听说过天剑门,我更没有见过你们所谓的什么五剑堂。我只知道,你们是天剑门的叛逆,是天剑门的毒瘤,留你在世界上也只是祸害苍生,不如杀了干净!\" 歹人头目怒极反笑,说道:\"小子,你的话太狂妄了。你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一个高手吗?你以为凭借你这点微末功力,就能阻止的了五剑堂吗?我劝你乖乖投降,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如果不听老子的劝告,待老子抓到你师兄弟二人,我会将他们活剥皮抽筋,让他们尝尽人间酷刑。\" \"哼,就凭你还想抓住我师兄弟二人。傅天鹏不屑地说道。 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傅天鹏的身旁。 傅天鹏定睛一看,发现出现的竟然是自己的师父,宋青木。他急切问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宋青木摆了摆手,示意傅天鹏不必多言。宋青木看了一眼歹人头目,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哼哼\"歹人头目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老子是五剑堂堂主刘福海,你这个卑鄙小人,竟敢偷袭老子,我看你是吃错药了?\" \"刘福海!\"宋青木皱眉念叨着这个名字,他心中暗忖:\"难怪这些人会找上我们,原来是刘福海在搞鬼!\" 刘福海见宋青木不语,他继续说道:\"哼,老夫今天不妨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就是天剑门的余孽,就是你们天剑门的仇人。老夫知道你们天剑门的高手很多,但是今天,老夫要让你们的人全部葬身在这片荒山野岭,永远都不要想着返回江湖。\" \"哦,原来你们五剑堂的人是受天剑门指使才做出这种事来啊,难怪你们的胆子变得这么大。不过,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冒充五剑堂的成员,简直该死。\"宋青木愤慨地说道。 刘福海嘿嘿一笑,他说道:\"宋青木,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告诉你,我们五剑堂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就算你是天剑门的人又怎么样?老子今天就要灭了你,让你永远也不要想回到江湖!\" 宋青木见歹人头目嚣张至极,心中也不禁升腾起了杀机。 \"哼!\"宋青木冷哼一声,他说道:\"就凭你也想灭了我,简直是异想天开。\" \"哈哈,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修仙者,一个个口口声声说正道修士,说什么为民除害。其实呢,你们不过是披着伪善的外表,内里却是肮脏龌龊之辈。老子告诉你,你们这群人就应该全部都下地狱。\"歹人头目说着,一把拔出插在腿上的飞镖,对准傅天鹏就刺了过去。 傅天鹏不慌不忙地躲闪开飞镖,然后说道:\"就凭你这几招三脚猫的功夫,就想杀我,未免也太可笑了!\" \"哼!\"刘福海冷笑一声,说道:\"你的剑法虽然不错,但是跟老子的剑术相比,却差了一筹,你根本就是在班门弄斧!\" \"是嘛?那可不一定。\"傅天鹏说着,手掌猛地往上一抬,一股强大的真气凝聚成长剑,对着刘福海的胸膛便刺了过去。刘福海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藏了一手,猝不及防之下,他的胸前中剑,他惨呼一声,连退数步。 \"师父,我们走!\"傅天鹏冲宋青木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就跑。 傅天鹏与宋青木一路疾奔,很快就离开了郊区。在这段时间里,两人已经解决了十几个黑衣杀手。 \"天鹏,你先别动,我去解决剩下的那几个黑衣杀手。\"宋青木说完,纵身跃起,对着前方几个黑衣杀手飞去。这一番交战下来,宋青木身上的伤痕累累,可是为了保护傅天鹏,他却硬扛着没有喊痛。 \"噗嗤--\" 一柄长剑刺进了宋青木的左肩,鲜血瞬间流淌而出,染红了衣襟。 第一百零二回:侥幸逃脱 萧远航先前已经受到重创,此番又遭歹人们袭击,他口吐鲜血后,立时气绝而亡。击杀了萧远航后,歹人们又奔着傅天鹏师徒和赵雪晴而去。就在危急关头,傅天鹏的师父挺身而出,强忍着彻骨的疼痛,站在了傅天鹏的前面。 “师父,我和你并肩战斗,大不了咱们师徒死在一块。” 听完傅天鹏的话的一,师父眉头紧锁,他责骂傅天鹏不识时务,逞匹夫之勇。如果他们二人就此丧命,谁还能够保护赵姑娘,况且她还肩负着振兴长鲸帮的使命。 师父的一番话,令傅天鹏如梦方醒。他伸手拉起赵雪晴,对她说道:“晴妹,咱们赶快走,不要辜负了我师父的一番良苦用心。” “前辈。” 赵雪晴梨花带雨,怀着无比的忧伤,与傅天鹏夺路而逃。 歹人头目见状,恶眼乱转,哇哇地怪叫连连说道:“小子,想走?没那么容易。” 说罢,他箭步向前一蹿,伸手就来抓傅天鹏的后背。 傅天鹏一个回身躲过这一爪后,转过身,双掌合拢,对着他的胸口猛地一拍。 \"砰!\" 歹人头目惨叫一声,捂着胸口倒飞而出,狠狠摔在几米外的草丛中。 傅天鹏看也不看躺在地上哀嚎的歹人头目,继续牵着赵雪晴的玉手往前跑去。 \"晴妹,快跟上,快啊!\" \"可是,师伯\" 傅天鹏打断了赵雪晴的话,大声喝斥道:\"晴妹,我知道你担心你的师伯,但是现在他身处险境,我们只有尽快离开这里才行。如果他被其他人救走了,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听闻此言,赵雪晴再无顾虑,跟着傅天鹏的脚步,往山谷深处跑去。 \"晴妹,我师父已经把你托付给我,现在我要保护好你。\" \"嗯。\" 赵雪晴轻声应道。她望着傅天鹏俊朗的脸颊,心底涌出阵阵的幸福感。如今他为了自己不惜冒生命危险,自己又怎能辜负他的一片情意呢?赵雪晴在心底发誓,以后一定会加倍爱慕他、敬重他,不论贫穷富贵、不论贫贱健康,都愿意与他相伴相守一世。 就在这时,两名黑衣男子从山坡上跳跃而下,挡住了他们俩人的去路。 两个黑衣男子,都戴着面具,他们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一副武艺高超的模样。 赵雪晴吓得浑身颤抖,一边往后退缩,一边对傅天鹏说道:\"大哥哥,我怕。\" \"晴妹不必害怕,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 赵雪晴不知道傅天鹏是哪里来的自信,但她知道自己的师兄傅天鹏,从未失手过。 \"大哥哥,你一定要小心点儿,我就在附近等你。\" \"放心,晴妹,我一定会平安回去找你的。\" \"嗯。\" 赵雪晴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希望能够远远的观察傅天鹏的情况。 两个黑衣男子互望了一眼,随即对着傅天鹏出招。 傅天鹏不敢大意,全力迎敌。 他的拳法刚猛霸道,但两个黑衣人也是功力精湛之辈。 一时间,他竟然无暇脱身。 傅天鹏一直坚持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眼瞅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白色长衫,手握折扇的年轻人翩翩而至。 年轻人一出现,就对着傅天鹏说道:\"大哥哥,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傅天鹏听到这话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本想让年轻人帮忙,没想到年轻人居然说是他们俩人的共同敌人。傅天鹏一时间没反映过来,但还是答应了年轻人。 随后,年轻人挥动折扇,朝着歹人头目攻击而去。 \"轰!\" 歹人头目被年轻人的折扇砸在腹部,他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但是他的武器不仅锋利,还很重,他一时间无法卸掉这股巨大的力量,只好狼狈地向后退去。 就在他刚刚退了三四步的时候,一条粗壮的蟒蛇从旁窜出,张开血盆大嘴,向着歹人头目咬去。 歹人头目见势不妙,忙挥舞起手中的大刀砍向蟒蛇的七寸之处,只听\"咔嚓\"一声响,大刀直接砍在了蟒蛇的七寸上。随即,蟒蛇被砍成了两半。歹人头目见状,喜极而泣。他正准备捡起地上的蟒蛇尸体,却发现那蛇皮包裹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 他的瞳孔一阵剧烈收缩,心脏猛然抽搐一下。他知道自己碰上了厉害角色,不再恋战,转身便跑。 傅天鹏见状,慌忙追击。年轻人也跟在了后面。 \"轰隆!\" 就在这时,傅天鹏忽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晕沉沉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腕处,竟然被蛇皮勒破了一层皮肤,渗出丝丝红色的血迹。 这时,两个黑衣人从林子里蹿出,一左一右向他袭来。傅天鹏大惊,慌忙闪避。 \"嗖!嗖!\" 两名黑衣男子,各自挥剑斩出一道凌厉的剑光,劈向傅天鹏的脖颈。 傅天鹏慌忙闪避。 \"噗嗤!\" 两剑刺中了傅天鹏的胳膊,瞬间鲜血狂喷。但是傅天鹏并没有因此受伤,他依旧能够灵活的闪避,并且还能够施展武技,给予黑衣人致命一击。 \"唰!\" \"唰!\" \"唰!\" \"唰!\" 三把宝剑不断挥动,剑影交错,在空气中留下道道寒芒。傅天鹏的速度奇快,而那两名黑衣人的动作慢了一筹,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行踪,每次都差之毫厘。 傅天鹏的动作虽快,但毕竟体内有伤,再加上对方人数众多,所以渐渐落于下风,眼看就要被擒拿。 年轻人见状,忙挥起折扇,一边施展出\"千叶诀\",一边向傅天鹏发动攻击。他施展的\"千叶诀\",是《太乙神剑谱》中的上乘武学,一剑刺出,剑气纵横、绵延不绝。 年轻人一边进攻,一边施展着轻功,身形如同一朵云般飘荡在半空。他每次出手,都会给傅天鹏造成致命威胁。 傅天鹏一边闪避,一边抵挡着对方凌冽的攻势,渐渐陷入了困局当中。 \"唰!\" \"唰!\" 就在傅天鹏一心应敌之际,突然从他的腰侧飞来两枚暗器,正中他的胸膛。 \"噗通!\" 傅天鹏一个踉跄跌坐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他挣扎着站起来,却感觉双腿一软,又跌坐在了地上。他的左肋处,被两枚飞镖射穿,一时间疼痛难忍。 他咬紧牙关,忍受着剧痛。 年轻人见傅天鹏中了毒镖,立刻停止了进攻,飞奔到傅天鹏身边,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你没事?\" 傅天鹏摇头笑道:\"小弟,真是麻烦你了,我没想到会遇上这么棘手的对手,还得靠你出马。\" 年轻人笑了笑,随即说道:\"大哥哥,你的伤势很严重,不若先暂且休息,待到恢复元气之后,再来应付他们。\" \"好,就按照小弟你说的办。\" 傅天鹏也不再坚持,坐到草坪上,盘膝调养。 年轻人则站在一旁,仔细地盯着傅天鹏。 傅天鹏刚才的表演,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一招制胜\"。那两个黑衣人,虽然厉害,可是在他的手中连五招都走不过,更别提将其打败了。 傅天鹏调养了一番,发现体内的内伤和外伤,已经痊愈,只剩下了一个暗疾,那就是--气虚脉弱! \"小弟,我需要一枚解药。\" 傅天鹏缓缓睁开眼睛,对着年轻人说道。 \"好,大哥哥稍等一下,我马上给你取。\"年轻人应了一声,转身向山谷的深处走去。 不久,他便抱着一个玉瓶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递到傅天鹏的面前,说道:\"这里面有六颗解毒丹,服用下去之后,便可解除你的暗疾。\" \"谢谢你,小弟。\" \"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年轻人摆摆手,随即又说道:\"大哥哥,我要先带你离开这里。\" \"好,麻烦小弟了。\" 两人迅速离开原地,向山谷外围走去。 就在他们刚刚踏出山谷,突然看到远处有十几个人向这里奔驰而来。 大师兄,那不是大长老派遣过来的高手吗?\" \"是啊,他们的实力很强,我们最好快点逃命\" 就在这时,为首的一位年龄看似比较大的男子,看到年轻人,不禁愣了愣。他疑惑地说道:\"怎么是你?\" 傅天鹏闻言,不禁皱起眉头,说道:\"你们认识我?\" 年轻人微微一笑,说道:\"大哥哥,我们之前见过,不记得我了?\" 傅天鹏听罢,恍然大悟道:\"是了,你叫杨天明,我记起来了。对了,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为何我没有看到你们的踪迹?\" 杨天明笑道:\"大哥哥,我们来的时候,你还昏迷不醒呢,哪里会看得到我们的踪迹。\" 傅天鹏听罢,不禁苦涩地笑了笑。 \"我昏睡了这么久?\"傅天鹏喃喃自语道:\"那我们之前的谈话,你有听到吗?\" \"听到了。\"杨天明笑道:\"大哥哥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 \"多谢!\" 傅天鹏拱拱手,道谢道。杨天明点点头,然后问道:\"大哥哥,你现在感觉怎样,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 \"不用了,我现在没事,赶紧找地方疗伤。\"傅天鹏摇头说道。 杨天明见状,只好点点头,与傅天鹏向山谷外面走去。 二人来到山谷外面,傅天鹏看了看周围,然后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片密林,说道:\"那里的草丛茂盛,我想应该适合你疗伤。\" \"嗯,多谢大哥哥。\"杨天明拱了拱手。 傅天鹏点点头,迈步向密林走去。他的步伐很快,眨眼的工夫便消失在树林当中,再也看不到他的踪影。 傅天鹏刚走了几分钟,杨天明便也走到了密林的边缘处。他四处查探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这才钻进了密林当中。 密林的深处,隐藏着一个山洞,里面阴冷潮湿,阴气逼人,显然是个修炼的好地方。 杨天明在山洞的门口,布置了一个结界,然后将傅天鹏安顿在里面休息。他随即盘腿在地上坐下来,开始运功疗伤。 时间悄然流逝,一晃一夜的时间便过去了。第二日清晨,山洞内的结界被人破坏,一群黑衣蒙面人冲进山洞,将整个山洞团团包围住 第一百零三回:酒楼候贼 山洞内,傅天鹏睁开双眼。他感受到身体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脸色一阵苍白。 “傅兄弟,感觉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进耳中。傅天鹏循声望去,只见杨天明站在山洞的角落里面。此刻的杨天明已经换了一副打扮,变成了昨天晚上的那个青年模样。 傅天鹏心中暗自庆幸,如果刚刚没有杨天明帮忙护法,恐怕自己早就死了。 他强忍住身体上的剧烈疼痛,说道:“我的情况还算好,多亏杨兄弟及时出手相救,否则我今天可能难逃一劫!” 杨天明摆摆手,笑道:“大哥哥不必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傅天鹏叹息一声,说道:“唉,真是没想到啊,竟然有人要杀我!” 杨天明眉头微皱,他沉吟半响,说道:“这个人肯定知道大哥哥你在外面,所以才对你出手的。我看大哥哥你最近还是别出去了。” 傅天鹏听完杨天明的话后,微微点头。 他心中清楚,杨天明的意思其实就是让他躲起来,不要露面。 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把他推到风尖浪口上,他的敌人势必会针对他下手。而且,他现在已经受了重伤,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仇家抓到,只怕凶多吉少。 傅天鹏思考良久,最终咬牙道:“杨兄弟,这次多亏了你,我也不能再连累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翼翼行事的。如果哪天遇到什么麻烦,你尽管通知我一声。” “哥哥言重了。”杨天明说完,转身离开了。 第三天上午,杨天明和傅天鹏、赵雪晴三继续赶路。因为傅天鹏受了重伤,所以行程慢了许多。不过,在这种艰苦环境下,傅天鹏依旧坚持走了七八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一个村子外面。 “这就是我们这座县城的镇子吗?”傅天鹏看了看周围,有些疑惑的说道。 杨天明点点头,说道:“不错,我们马上要穿越这座小镇,到了县城之后,就可以到处找寻治疗你伤势的灵丹妙药了。” 傅天鹏听后,欣喜若狂,激动的道:“杨兄弟,多谢你。” 杨天明摆摆手,淡然道:“大哥哥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对,对!”傅天鹏笑着点点头,眼睛忽然一亮,然后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身上还有几张符咒呢,可惜已经被那些杀手给抢了。要不,杨兄弟你帮我补充一些符咒?” 杨天明听后,点头答应下来。两人交谈的同时,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沓纸符,然后递给了傅天鹏。 傅天鹏接过符咒,翻阅了一遍,满意的点头说道:“杨兄弟,你的东西真齐全啊!” 杨天明笑着说道:“都是师父送给我的,所以我一直留着。” 傅天鹏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先回去,到了县城之后,我立刻就带你去找那位神医。”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杨天明点点头,然后又道:“对了大哥哥,昨天晚上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有人闯入了山寨,然后对你下了毒手。” 傅天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哼一声,说道:“我知道了。” 杨天明继续说道:“对方人数比我们多一倍,我们三个人根本不是对手,而且那个杀手的实力极高,我估计至少是金国死士,你千万要小心一些,不能硬拼!” “我知道了,你放心。”傅天鹏说完,便闭目养神,准备养足精神,等待一会儿的路途。 两日后,三人终于进入了县城。 傅天鹏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联系自己在外界的那些手下。当然,傅天鹏不敢轻易暴漏身份,只是告诉对方,自己在县城附近,让他们来县城找自己。然后,傅天鹏又找来了当地的居民打听,很快就找到了他的亲戚。 那名居民听到他的情况后,非常愤怒,并且表示愿意帮助他报仇,并且还会派遣一支队伍来协助他。但是,在那之前,傅天鹏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少侠必须帮我除掉银沙乎。”那名居民说道。 “银沙乎?”傅天鹏眉头微蹙,疑惑道。 “没错,他就是银沙乎。”那名居民说道。 傅天鹏沉默良久,问道:“你说的银沙乎是什么人?” 那名居民说道:“这个银沙乎是我们这里的恶霸,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平日里仗着手下的势力,无恶不作。这个月,我侄子被人追杀,被他抢走了一个女孩,然后我便请求族中长老前往银沙乎的地盘去讨要说法。结果,族中的长老一去不返,我只得带着侄子去报官。没想到却被人堵在了门口,他们还说我侄子偷东西,还威胁我说,我侄子一旦敢反抗,就让我侄子永远消失。” 说到这里,那名居民脸上满是恨意。 “那你是怎么办的?”傅天鹏皱着眉头,询问道。 “这些人欺软怕硬,而且仗着自己背后有势力撑腰,根本不怕我们,他们不仅要钱,还想强夺我侄子。我不甘示弱,于是与之争斗了起来,结果我的侄子被打伤了腿。” “那你侄子的腿没事?” “没事,休息两天就痊愈了!” “这件事我记下了。” “谢谢少侠!” “你不用谢我,你只要告诉我,银沙乎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自然就会去帮你解决他的。”傅天鹏语气坚定地说道。 “在,在我们这个镇上,银沙乎的势力很大。他的手底下有四五百人。” “嗯,我知道了。”傅天鹏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 “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银沙乎的房屋在镇上的北面。” “嗯,你先回家,我们随后就到。” 那名居民应了一声,带着他的侄子离开了。 “杨兄弟,咱们现在该怎么做?”赵雪晴看向杨天明,低声问道。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探一下虚实。杨天明说道。 “杨兄弟有劳了,毕竟狂沙镇一带你最熟悉。一切多加小心。”赵雪晴说道。 “没事的,你们在这里等着,等我消息。”说罢,杨天明就朝着镇外走去。 傅天鹏见状,也不再阻拦,他相信杨天明的实力,也相信他能够化险为夷。 晚上,杨天明回来后,讲探听的情况向傅天鹏和赵雪晴详细说了一遍。 傅天鹏了解了敌人的底细后,单人匹马到镇北去寻找银沙乎,要为地方除去一大祸害。到了野马镇后,傅天鹏经过路人的指点后,知道银沙乎正午时分将在聚义酒楼摆酒设宴。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傅天鹏心中暗想,银沙乎你自己送上门来,省得本少侠奔波的辛劳了。想到这里,傅天鹏便唤来店小二,给自己筛了一壶关外老酒,又上了一盘子酱牛肉。傅天鹏择选了个透亮宽敞的座位,一边欣赏塞外风景,一边喝着玉液美酒,别提有多么惬意了。 傅天鹏倒是乐得个自在舒心,可把掌柜给吓坏了。因为他赖在这里不走,就无法布置酒楼。如果就此坏了银沙乎的好事,银沙乎非把他这把老骨头拆了不可。因此,掌柜告诉店小二赶紧让傅天鹏离开。店小二来到傅天鹏的面前,陪着笑脸对他说道:“这位客爷,小店今天有紧要的事情要办,烦请您改日再来。” 店小二的话刚一落地,傅天鹏俊脸含怒,二目圆睁,生气地对店小二说道:“怎么,莫非你看我是外乡来的,就欺负人不成?” 掌柜见傅天鹏武者行装,腰佩利刃,知道此人不好惹,赶忙亲自过来解释。任凭掌柜好话说尽,傅天鹏都是给他来个胡搅蛮缠。掌柜见傅天鹏不走,他又不敢对其动粗。眼见正午时分渐至,掌柜是苦不堪言。 双方正在僵持之际,就听外面“笃笃笃”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接着有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冯掌柜,我们家乎爷宴请高朋,你这酒楼布置的怎么样了?” 掌柜见有人来找,马上回身前来迎候。来人身高九尺有余,光头大眼,额前有个铲形的刀疤。看其身形,碗口粗的胳膊浑圆有力,苍松似的双腿劲韧坚实。察言观色,傅天鹏有眼角的余光暗暗打量来人一番,心中暗想此人绝非良善之辈。 这个人看到冯掌柜慌慌张张地跑来后,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服领子大声喝道:“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你一副沮丧脸,是不是找死啊。”说罢,他给了冯掌柜一耳光。 冯掌柜捂着半面红肿发烫的脸回答道:“回禀铁三爷,小人本想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给乎爷筹办酒宴,不想到有人赖在这里不走。小人对他是无计可施,所以把事情给延误了。” 铁三人送绰号“关西虎”,是个武艺高强,出手狠毒的角色。这家伙与银沙乎是拜把兄弟,跟着银沙乎没少干抢男霸女的缺德事。铁三听到掌柜这么一说,扭头向旁边扫视。傅天鹏背对铁三,正在细斟慢饮,悠闲地享受着。 “他妈的,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待老子收拾他。”铁三说罢,步走疾风,脚踏惊雷,转眼便来到了傅天鹏的跟前。他以松林听雪,翻掌径直朝着傅天鹏的后脑拍去。掌柜见状,额角现出豆大的汗珠,心中为傅天鹏隐隐担忧。 第一百零四回:力抗群贼 然而令铁三意外的是,当自己那一掌即将落到傅天鹏的后脑上时,傅天鹏却忽然从原地消失了!铁三顿觉一阵劲风扑面,忙侧身避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传来,他整个人被撞飞了起来。 “哎哟”铁三摔落到地上之后忍不住痛呼出声。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一条胳膊横空出世,一拳砸在了铁三的脸上。这铁三虽然也练过几年武功,但跟傅天鹏这种常年练习硬气功的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这一拳打得他头晕目眩,嘴巴里流出鲜血。铁三吃痛之下,连忙爬起来想要再战,然而傅天鹏早就料准了他会反击。这次他没有躲避,而是双膝微屈,以肩膀顶撞在铁三的胸口处。铁三被傅天鹏这么一下,又一次飞了出去。 当时酒楼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个个亲眼所见,亲耳听闻,堂堂威震塞外的“关西虎”铁三,与一个江湖后生交手,居然走不到三合,传扬出去岂不是让武林同道笑掉大牙?铁三心中羞恼异常,手里的杀招也似江波奔涌一浪续过一浪。面对铁三的痛下杀手,傅天鹏淡然自若,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傅天鹏对自己的轻视,使铁三变得暴怒。他中腰间镖囊里摸出三枚燕子锁棱镖,只听“嗖嗖嗖”三响过后,镖走流星,点火击石,众人只看到眼前白光闪现。 跟着铁三一起来的几个恶人,都知道铁三暗器功夫了得,这燕子锁棱镖是迎烈日、顶寒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苦练了将近四十余载的看家本领。只要针三使出燕子锁棱镖,对方肯定是死路一条。因此,众恶人尽皆为铁三喝彩。不过,短短片刻工夫过去,他们个个是瞪大眼晴,伸长脖子,像失了魂一样呆立在原地。 对面,傅天鹏独倚微阑,身体后倾,左手轻托酒壶,仰面向天。他的右手里不多不少,齐齐整整地捏着三枚燕子锁棱镖。这招太白醉酒式潇洒飘逸,把铁三的拿手功夫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你你你这。”铁三吃惊地瞪着傅天鹏,因为心中惊恐,口里已经是语无伦次。傅天鹏淡花弄影,手指间暗运劲力,依样画葫芦将镖又向铁三的面门打来。众恶人见傅天鹏打出暗器,齐向铁三示意。可是铁三神魂飘荡,整个人毫无反应了。待到燕子锁棱镖近身,他再想避让躲闪,显然是来不及了。“啊”的一声惨叫过后,铁三便毙命傅天鹏的手里。 恶人们见傅天鹏出手打死铁三,马上摆出铁桶阵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冲着左右大声喊道:“哥几个给我看住了这小子,我得赶紧回去通知沙爷。”说罢,这个人迈着大快步,一溜烟跑出了酒楼。 扬武街上,银沙乎身着蜀锦袍,足踏步云靴,腰悬一口得胜刀。他颔下蓄着浓密的络腮胡子,胡茬赛似钢针。银沙乎昂头走在前面,陪伴左右的除了他的亲随外,就是参加酒宴的各路江湖人物。 报信的恶仆只顾向前跑,没有注意到对面,猝不及防下他和银沙乎撞了个满怀。“什么人敢撞我,找死吗?”银沙乎刚要拔刀,看到对方的来人后,将刀放下了。 “刘二,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银沙乎,圆睁着一对如牛大眼,怒冲冲地质问恶仆。 刘二作了个揖,对银沙乎说道:“沙爷,大事不好了。铁三爷在酒楼被人给打死了。” 银沙乎一听这话,指着刘二说道:“你快说,是什么人打死了铁三?” 刘二指着前面告诉银沙乎,行凶的人被他们拦在酒楼里。听到这,银沙乎一行人,马上向酒楼赶去。到了酒楼后,银沙乎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铁三,他早已气自皆无了。接着银沙乎转身又看了看傅天鹏,见他身背宝刀,皓齿明眸,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银沙乎心中正暗暗纳闷,傅天鹏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来人可是银沙乎?” 银沙乎见傅天鹏居然能够说出自己的名字,立时知道他是来找自己寻事的。因此银沙乎暗暗有了戒备,准备随时与傅天鹏以死相搏。 但是银沙乎却不敢贸然发难,毕竟傅天鹏的实力在那儿摆着呢!于是,银沙乎装傻充愣地答道:“在下正是银沙乎。不知阁下是哪位高姓大名?” 傅天鹏冷笑一声,道:“在下姓傅,名唤天鹏。” 银沙乎心里顿时一动,这个傅天鹏果真是江湖中人,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弟子,如果是那些大派的传人,倒还是好办点。但是,银沙乎也清楚,傅天鹏既然是从青龙镇来的,那肯定与青龙镇没有关系。 “哦,原来是傅公子,不知傅公子前来所谓何事呀?” 傅天鹏也懒得和银沙乎兜圈子,道:“我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救人。” 银沙乎闻言,脸色不由得一变,心想这傅天鹏未免也太狂妄了?他一个人就想要救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当即,银沙乎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救人,就凭你?” 傅天鹏也不生气,反倒呵呵笑了起来,道:“你说得没错,就凭我。”傅天鹏这话说得极其自负,完全忽略了旁边一群恶人。 “哈哈”旁边恶人闻言,都是放肆地大笑起来。 银沙乎冷哼一声,道:“好,既然如此,今日银某就领教傅公子的高招。” 傅天鹏闻言,也不客气,直接抽刀向银沙乎扑去。银沙乎身形灵活,一连几个翻滚,便躲开了傅天鹏的攻击。傅天鹏见他轻松逃脱,也不着急,手腕轻抖,一支飞镖呼啸而出,直奔银沙乎的咽喉而去。 银沙乎一跃而起,双脚落地,稳稳站定。银沙乎手臂一展,掌中多了两柄短斧,挥舞着就向傅天鹏砍去。傅天鹏见状,手中宝剑一横,挡在胸前。只听锵的一声巨响,银沙乎的短斧砍在剑身之上。银沙乎的短斧被反震的力量,震得手臂酸痛。傅天鹏趁势一个箭步跨上前去,直逼银沙乎面门。银沙乎见状,连忙用斧面格挡。 傅天鹏手腕轻抖,短剑一分为二,两根飞镖同时飞射而出。 银沙乎见势不妙,连忙将短斧一抛,将飞镖挡开。这时,傅天鹏再次欺身而至,短剑带着呼啸声直刺银沙乎面门。银沙乎见势不妙,双手握斧往上一提,将傅天鹏的短剑格挡开来。但是,傅天鹏另一只手却顺势抓住了银沙乎的短斧。傅天鹏借力,手腕一拧,直接卸掉了银沙乎的双臂,将短斧夺下来。 银沙乎一惊,正欲出刀反抗,但是却被傅天鹏抢先制服了。傅天鹏手中宝剑抵在银沙乎的脖颈处,道:“老实点儿,别耍滑头,不然老子杀了你。” 银沙乎虽然心中恨意勃发,但是他不敢乱动。因为,傅天鹏的刀上寒光凛冽,显见不是等闲之辈。银沙乎只得低吼一声,道:“我与傅少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杀了我的心腹,还对老夫兵刃相加?” 傅天鹏手上施劲,将银沙乎的脸狠狠地贴在地上。他冷冷地对银沙乎说道:“银沙乎,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平时做尽了欺压良善的坏事。难道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人找人讨回公道吗?” 面对傅天鹏诘南,银沙乎非但没有悔意,反而哈哈大笑道:“小子,如果人人都向老夫讨回公道,老夫这个人情债还都还不完。” 傅天鹏大怒,对银沙乎说道:“银沙乎,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的嚣张。本少侠今日就再仗剑出手,为地方除却你这个祸患。” 傅天鹏回身就是一掌有凤来仪,他正要出手的时候,跟着银沙乎的一起来的江湖人士纷纷站了出来。这帮人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在沙爷一亩三分地,还容不得你放肆。识相的跪地给沙爷磕上几个响头,并大排宴席召告四下,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自己的过错。如若不然,让你后悔不已。” 面对歹人的言语威胁,傅天鹏毫无畏惧。他抽出碧波宝刀,冲着众恶人环视一番。然后说道:“有道是义不负心,吃江湖饭的一天,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少侠我今天决意要为武林公义挺身而出,你们这帮恶人们一起上。” 众恶人嘿嘿冷笑,指着傅天鹏说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说罢,各自亮出兵刃,准备对傅天鹏群起而攻之。 正待危难之间,只听银铃妙语一现,一位玉步盈盈的少女,手擎长剑从楼梯上走了上来。傅天鹏扭身回望,见是赵雪晴前来。傅天鹏脸现喜色,说道:“晴妹,这里危险,你怎么来了?” 赵雪晴似水美目深情凝望了傅天鹏一眼,对他说道:“天鹏哥,咱们同生死,共患难。雪晴今天与你一起为武林除害。” 银沙乎趁机逃到一边,躲在角落里对着众人怒吼道:“大家给我一起上,把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鬼,给我一并除掉。” 银沙乎话音刚落,四下里寒光熠熠,刀影飘飘,众恶人倾巢而出,齐齐奔着傅天鹏和赵雪晴杀来。一时间酒楼登倒桌翻,杯碎碗打,惊心大战再次上演。 第一百零五回:义除贼首 傅天鹏和赵雪晴,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准备与银沙乎一伙恶人展开大战。银沙乎见傅天鹏对自己不依不饶,他面带怒气,眼含凶光,当即喝令这帮江湖人物对傅、赵二人痛下杀手。 两方各自拉开阵势,傅天鹏刀卷狂龙,赵雪晴剑点丹凤,银沙乎手下的五十人,在听到命令之后,纷纷抽出刀剑,向傅、赵二人袭去。傅天鹏见状,不敢怠慢,他拉着赵雪晴向一旁躲避。 傅天鹏身形敏捷,赵雪晴武艺也不低,两个人在人群中来回躲闪,竟无一人能伤得了他们。这时,有一名蒙面黑衣人突然从傅天鹏背后冒出,他用手中短刃直刺傅天鹏后心。傅天鹏早已发现他的动作,此时他一边躲闪着黑衣人的偷袭,一边将怀里的一个瓷瓶抛向黑衣人。那黑衣人被瓷瓶砸中额头。 暗地偷袭的黑衣人,额头顿时鲜血长流,他捂住伤口,就势亮出一招“鹞子撩翅”,纵身施展轻功逃离了。其余人见此情状,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向傅天鹏、赵雪晴冲来。 此时,银沙乎也看清楚了傅天鹏的底细,见他年纪轻轻便拥有如此高深内力,他又惊又惧。彼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银沙乎不想手下李三有如此的能为,他潜藏在自己身边一年有余,竟然不知道他还是个高手。银沙乎已经没有细想李三到底要干什么,唯今之际,只有想法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想到这里,银沙乎指使众恶人,对傅天鹏和赵雪晴发起新一波的进招,誓要与他们斗个鱼死网破。 而此时,傅天鹏也看出了银沙乎的意图。 “你以为就凭你,就可以杀掉我?”傅天鹏冷哼一声。 说罢,傅天鹏运起内力,将内力灌注于双掌之中,双掌齐挥,朝银沙乎打去。 银沙乎见状大骇,想不到自己一心想杀傅天鹏,却反倒被他所趁,他急忙躲闪,但傅天鹏内力雄厚,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银沙乎躲避不及,被傅天鹏拍中后背,当即被他一掌击飞,摔落在地。 而傅天鹏,却并未停止攻势,继续向他袭去,直把银沙乎逼迫到墙角。 “哈哈你以为就凭你一人,能够杀得掉我?” 银沙乎被打成重伤,嘴角流血,狼狈不堪。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我的人马,就在山脚下埋伏着,只待我一声令下,就可以杀了你们两个小杂种!” “你觉得你的人有那个本事吗?” 银沙乎被傅天鹏这话说的哑口无言。 他的人虽然厉害,但毕竟数量有限,而眼前的二人却是实力超群的高手。正所谓人数众多,但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银沙乎见对傅天鹏来硬的不成,马上改颜换面,开始向他苦苦求饶。可是傅天鹏目光中充满了坚毅,丝毫不想放过这个为害一方的恶贼。 傅天鹏单掌发力,对银沙乎说道:“银沙乎,你恶事做绝,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落下,傅天鹏再次向对方攻去。 银沙乎看着傅天鹏,心里暗叹。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听信他的鬼话,把那些钱财交给他,现在自己也许还是逍遥快活的大盗。可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银沙乎也知道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可是自己的性命就要被傅天鹏收割,银沙乎心里又十分舍不得,于是银沙乎一咬牙,将手伸进怀中,从里面掏出两颗药丸吞下。随即银沙乎双脚猛蹬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傅天鹏。 傅天鹏感受到了银沙乎身上传递来的强烈威胁,于是傅天鹏身形一闪,瞬间躲开。可是银沙乎的速度何其迅疾,他才刚闪避开来,银沙乎便已经逼近他身边了,银沙乎的右拳紧握,狠狠向傅天鹏的胸口砸去。 银沙乎面色狰狞,脸现诡笑。他整个人悬浮半空,身上的青筋急剧向外膨胀着。傅天鹏、赵雪晴和其他的歹人,纷纷止住厮杀,一个个以惊异的表情,看着银沙乎。 突然,银沙乎双臂抡动,使出劲力打出一式“千帆过尽”。只见巨大的气浪,夹杂着刺耳的轰鸣声,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傅天鹏打了过来。 傅天鹏面对这强劲内力的奔袭,马上使出赤阳神功与之抗衡。待烟雾散去,银沙乎早已同他的名字一样,化作了尘埃。不过烈焰噬火丹的效力无比惊人,银沙乎在获得了短暂的无限内力后,准备与傅天鹏同归于尽。不过傅天鹏虽然侥幸活命,但是因为银沙乎的这次偷袭,他在内力的比拼中,也受了内伤。 他现在身上的气息紊乱无比,就连呼吸都觉得很痛苦。此时他的心情,更像是一只困兽,却无能为力。不过傅天鹏并没有放弃,他知道,自己还要再坚持。 啊!傅天鹏发出一声怒吼,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全都燃烧起来了。傅天鹏发出一声怒吼,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全都燃烧起来了一般,让他看起来就如同是一团巨大的太阳,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这股力量似乎是要把整片空间都给点燃了。他身上散发着的热气,让周围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燃烧起来了,一切的一切仿佛都陷入到了火海里。 赵雪晴见傅天鹏痛苦的表情,赶忙过来询问。而这时,余下的恶人们也缓过了神来。他们纷纷说道:“沙爷,被这个小子给打死了。大家都抱成一团,共同把这姓傅的小子和他身边的小妮子除掉,不然咱们都没有好日子过。” 银沙乎的弟弟银沙里,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的目光,他看着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哥哥后,冷冷地说道:“那还等什么?动手!” “杀了这两个人。” 随后,众多恶徒便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扑了过去。傅天鹏的脸色瞬间苍白,额头之上的汗水也不停的流淌着。而赵雪晴则是一脸淡定的望着那些冲上前的混蛋们,眼里闪烁着浓浓的寒意。 这个时候,银沙里看到赵雪晴眼中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心中猛地一颤。赵雪晴手持婵娟剑,仙步流盈。在她俏美的芙蓉玉面下,难掩一股杀气。 银沙里万万没有料到,尽便傅天鹏受到重伤,他们想对付势单力孤的赵雪晴,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弄不好,连自己的小命也得搭进去。银沙里已经从赵雪晴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 “哼!你们今天全都要死在这里。”银沙里恶眼上翻,摆出一副强势的态度。 “哼!今日你们都要死。” 赵雪晴不待银沙里出手,抢步上前,婵娟剑现出一道寒光直刺向银沙里。这道剑芒比之前那一道还要快上数倍。银沙里只觉得周身的空气都被冰冻了起来,他想躲闪都不能做到。这时,银沙里只能咬紧牙关,拼着受伤也要挡住赵雪晴的攻击。 银沙里知道,他们这次遇见硬茬子了。 噗! 银沙里的护体真元破裂,整个人像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这个时候,赵雪晴又一剑挥出。 剑刃穿透银沙里的肩膀,鲜血瞬间就喷涌了出来。赵雪晴的身影飘然而落,站在银沙里身旁。 众恶人见赵雪晴步法轻灵,剑法飘忽,尽管武功不及傅天鹏的修为,但对自己来讲,也是个难以对付的狠角色。他们一哄而上,将赵雪晴围住。赵雪晴眼下腹背受敌,却半点没有畏惧的神情。 她冷静的看着眼前这些人,一双清澈的眸子,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你们都想杀我?” “不错!今日就算我死,也要拉着你陪葬!”一名黑衣男子手中长剑直指赵雪晴心脏处。 “那可不行呢”赵雪晴微微一笑,她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夹住了长剑剑尖。 “我说过,你们一起上。” 那名黑衣男子脸色一变,赵雪晴虽然年纪不大,可是身形敏捷,招式诡谲,实在难缠的很。 “哼,让我来会会你。” 黑衣男子说罢,解下随身黑袍,使出虬龙汲水。只见黑袍在他手里迅速翻滚,很快卷成一条丈许长的软棍。黑衣男子挥动这软棍,在赵雪晴的面前上下翻飞,招招直奔她的要害。 赵雪晴面对黑衣男子的步步杀招,她神情岿然,面不改色。丹田暗暗运送真气,脚下步伐沉稳有序。赵雪晴深知,这黑衣男子仗着自身的快捷,只要出剑比他更加稳准迅速,便能将此人铲除。 赵雪晴踏着曼罗轻烟步,身法亦发的诡异。黑衣男人数招过后,没能赢下赵雪晴,他渐渐感到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就在黑衣男子攻势大减的时候,赵雪晴突然身体凌空跃起,婵娟剑剑光一点,剑锋直向黑衣男子刺去。 只听“喊”的一声惨叫后,黑衣男子被赵雪晴的紫燕穿帘,扎了个透心凉。几个不怕死的恶人,想趁赵雪晴立足未稳的工夫,出手偷袭。但都一一毙命在她的剑下。 余者见情势不好,赶快逃离了此地。待恶人们走后,远乡近甸的百姓们,找到这里,他们纷纷要感谢两位侠士的义举。赵雪晴感到众位百姓,喜极而泣。因为傅天鹏可以好好的将养伤病了。 第一百零六回:相府授计 傅天鹏被众村民救起后,留在村中养伤。侥幸逃走的黑衣人,此刻夤夜回到京师秦桧的府邸,向他报告了银沙乎已被傅天鹏杀死的消息。秦桧听到后大惊失色,急忙召集心腹商议对策。 “这个傅天鹏不能留,否则我们就要完蛋了!”秦桧面带杀机地说道。 秦桧的心腹也十分焦虑:“相爷,那怎么办?我们该如何对付他?现在皇上派来的人,都在找他,我怕” “怕什么!他现在还活着,我就有办法让他永远闭嘴!”秦桧冷笑一声。 他心腹听到后眼睛一亮,急问道:“您是说用他最在意的东西威胁他,让他不敢再多言?” “哼,这只是其中一种手段。”秦桧得意地继续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办法,等你去办妥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心腹恭敬的点头答应:“卑职知道了!卑职这就去办妥!” 秦桧满意的摆了摆手,让心腹离开。心腹走出书房时,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秦桧今晚的行动很奇怪!不过他没时间考虑太多,立刻离开了秦桧的府邸,前往他的手下所居住的地方。 “老四,我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只要你帮我做成这件事,我一定会让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秦桧的手下名叫赵德胜,听到秦桧的话,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相爷请放心,您交代的任务我必定会完成!” 秦桧笑呵呵地说道:“那就拜托了!” “您太客气了!”赵德胜笑嘻嘻的拱手谢道。 秦桧又吩咐了几句便挥退了赵德胜,一直站在暗处的一个男子走了出来。他看起来二十岁左右,身材修长,五官精致,皮肤白皙,是一个十分俊俏的年轻男子。 此人正是赵德胜的主子,秦桧手下的头号干将,也就是秦桧的心腹,名叫王文昌。 “相爷”王文昌恭敬地对秦桧说道。 “嗯!” “那些村民都安排妥当了吗?” “都准备好了!”王文昌躬身答道。 他告诉秦桧,他们一定会按照计划执行,不会让我们失望! 秦桧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辛苦了,快去休息!” 王文昌笑着退下。 秦桧转身看向院外,脸上露出得逞的微笑:“傅天鹏啊傅天鹏!你的死期到了,我倒要看看,你的命值多少钱,才能换取那么丰厚的酬劳!” 第二日清晨,傅天鹏睁开双眼,看见窗户外射进的阳光,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他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打开房门向院中走去。 院落里空无一人,看样子都已经早起去田里干活了。傅天鹏走到井旁,提水洗漱后,拿起一个扁担准备下地。他刚走两步,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的吵闹声。傅天鹏走到井边,抬头一看,发现有一辆马车停靠在村口。 马车前有七八个人守卫,看起来很嚣张跋扈。 傅天鹏眉头一皱,不由猜测起来。 难道是朝廷派人来了? 傅天鹏心头升起一股强烈不祥的预感,他急忙向马车跑去,准备拦住他们询问一番。谁料,他还没走近马车,车帘忽然掀起,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探出头来。 “你是什么人?敢挡本少爷的路?” 男子瞪着一双眼,怒视着傅天鹏。傅天鹏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确定此人正是昨晚追杀他的黑衣人之首,秦桧手下的头号干将王文昌。 傅天鹏心中咯噔一声,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难道,秦桧派来抓他的人就是王文昌? 王文昌看着傅天鹏,冷笑一声说道:“傅家公子?没错,就是你!我还以为你躲起来不敢出来呢!你是不是怕了我们?哈哈!识相的就乖乖投降,免受痛苦!” 傅天鹏听到这话,气得全身颤抖。 “狗贼,去你的!我傅天鹏岂是怕事之辈,我不过就是想要问清楚而已!你若是胆敢对我动手,信不信我杀了你!” “哈哈哈!好!你不仅敢骂我,居然还敢威胁我!”王文昌怒极反笑,他挥了挥手:“给我拿下他!” 话音未落,傅天鹏就遭到了几名侍卫的攻击。他们的武艺不弱,傅天鹏虽然身手不凡,可惜重伤初愈,对方又人数众多。交手几个回合后,傅天鹏渐渐不敌。正值千钧一发的时候,赵雪晴赶了回来。她抢步上前,出剑护住傅天鹏。 “住手!” 王文昌见有人阻止他,立刻怒喝一声:“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坏我好事?” 他转身看向突然冒出来的赵雪晴,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你是何人?”王文昌瞪着蛤蟆大眼,诘问赵雪晴。 赵雪晴没有理会他,而是低头看着怀中的傅天鹏,担忧地问道:“天鹏哥,你还好?” 傅天鹏见是赵雪晴回来了,顿时放松下来,摇了摇头说道:“晴妹,我没事!” 王文昌看着傅天鹏和赵雪晴的亲密模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阴测测地说道:“赵女侠,既然你来了,我也省得费力气去找你了!你跟我走!” “休想!”赵雪晴怒喝一声。 她从腰间抽出婵娟剑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咱们联手除掉这些欺压良善的狗贼。” 赵雪晴说着举剑冲向王文昌。 “找死!” 王文昌眼中寒芒一闪,抽刀迎战赵雪晴。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赵雪晴毕竟不及王文昌,被逼的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忽然傅天鹏冲到了赵雪晴的面前,用自己的胸膛替她抵抗住了一次猛烈的攻势。 傅天鹏脸色苍白,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服。赵雪晴连忙扶住他,惊呼道:“天鹏哥,你怎么了?” 傅天鹏虚弱地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你先走!他们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行!咱们生死相依。”赵雪晴坚决地说道。 “傻丫头你快走!”傅天鹏焦急地喊道。 “不!” 赵雪晴的态度异常强硬,她杏媚桃娇的俏脸梨花带雨。她低声啜泣地说道:“你不许再说这样的傻话,要走一起走!” 王文昌见赵雪晴如此护着傅天鹏,心中更加恼火:“傅公子,你真是好福气啊!居然有如此美貌的姑娘喜欢你!” 傅天鹏听到王文昌的讥讽,顿时怒目圆睁,厉声道:“狗奴才,我告诉你,你再敢侮辱晴妹,我立刻杀了你!” 王文昌冷笑道:“杀了我?你凭什么杀我?别忘记了,我是秦相爷的头号干将!” “哼!那又如何?” 傅天鹏怒喝一声:“别说杀你这个头号干将,就算杀了你的主子秦桧又能怎么样?” “你说什么?” 傅天鹏的话无异于雷霆撼山,巨浪拍岸,在王文昌的心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他简直不敢相信傅天鹏敢对秦相爷出言不逊。 王文昌脸色骤然大变:“你再说一遍?” “你耳朵聋了吗?” 傅天鹏毫不畏惧地盯着他,冷笑一声。 “你好!好!好!既然如此,那今日我便送你上西天!” 王文昌气得脸色铁青,一掌劈出,一股强横的内力袭向傅天鹏。 “小心!” 赵雪晴大喊一声,飞身上前。 傅天鹏看着赵雪晴挡在面前,心中一慌,大叫一声:“晴妹,快走!不要管我了!” “不!” 赵雪晴摇头,紧握长剑刺向王文昌。 噗嗤一声,长剑深深刺入王文昌的体内。 王文昌瞳孔收缩,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你” 他指着赵雪晴,一脸的震惊之色:“你,你怎么会” “哼!我为什么会是你的对手?你太小瞧我赵雪晴了!” 赵雪晴冷哼一声,拔出长剑,狠狠一划,直接割断了王文昌的喉咙。 赵雪晴一招毙命。 傅天鹏看着王文昌尸体,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他缓步走到王文昌的身旁,蹲下身检查了一番他的尸体。发现他的心脏、腹部等器官都破裂成了粉末状,鲜血流淌了满地。 傅天鹏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些人果然是亡命徒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今日若不是晴妹相护,早已命丧于此。” 他站起身,看向赵雪晴,眼中闪烁着柔情和温暖。 “谢谢你,晴妹!” 赵雪晴微微一笑,轻抚傅天鹏的脸颊。 “天鹏哥,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傅天鹏点了点头:“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嗯!”赵雪晴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傅天鹏看到远处的山坡上,有两个人影正迅速往这边赶来。 来人是村民李二柱和小石头。他们气喘吁吁地说道:“傅公子,赵女侠,大事不好了。赵德胜将村民们绑起来了,想让你们投降。快想办法救他们。” 赵雪晴闻言,勃然大怒:“这混蛋!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她怒气冲冲地说道:“天鹏哥,可以将计就计,让李二柱和小石头将咱们绑了,就地解送到赵德胜面前。到时攻击不备,一举拿下这个恶贼。 傅天鹏很赞同这个计策,不过赵德胜绝非等闲之辈,要让他相信村民如何能够制服武林人士,还需找个信服的理由。 赵雪晴已然成竹在胸,她让李二柱和小石头照自己的话去说。二人演练一番后,他们押解傅天鹏和赵雪晴回村了。 第一百零七回:小镇秘事 李二柱和小石头带领几个人,将传天鹏和赵雪晴绑缚好了,李二柱见到赵德胜在他面前嘀咕几句后,赵德胜听了哈哈大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把姓傅的小子和那女娃给我带上来,我要把他们打入囚车,送到秦相爷那请赏。” 赵德胜说罢,就命令兵士来抓傅天鹏和赵雪晴。傅天鹏被兵士推着往前走,待到赵德胜跟前,傅天鹏双臂运集真气,大喝一声:“开。”登时绳索被挣得粉碎。与此同时,赵雪晴也解脱束缚。二人各持刀剑,站在赵德胜面前,顿时把他吓傻了。 “你们你们想干嘛?难道要造反不成?” 赵德胜脸色剧变,怒视着傅天鹏和赵雪晴。 傅天鹏冷笑一声:“放屁,秦桧欺君害民,造反的是他。” 闻听傅天鹏的话后,赵德胜大笑道:“哈哈!好!很好!你们胆敢冒犯秦相爷,简直就是不知死活。本官就要代天行罚,斩首示众。”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这只老狐狸有什么手段能够斩杀得了我和晴妹!” 傅天鹏冷笑一声,突然挥舞长刀砍向赵德胜。 赵雪晴也不甘落后,紧随其后一剑刺出,正中赵德胜的左肩,一剑穿心而过。 赵德胜惨叫一声,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二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联袂而出,瞬间冲进人群中,手起剑落,斩杀了数人。 赵德胜死后,他所带领的几名高手纷纷败退。赵德胜死后,村民们也终于从恐惧中清醒过来,他们看着满地尸体,不禁吓得哇哇大哭。 赵雪晴安慰道:“乡亲们不必担忧,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这里是狼窝虎穴,不宜久留。” “好!我们走!” 村民们连忙收拾起东西,准备逃走。 这时候,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已经解决掉了所有敌人。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回到了村民们面前,大喊道:“大家不要怕,有我们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们!” “是啊!有我们保护大伙,谁也伤害不了大家。”赵雪晴也附和道。 “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二位英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村民们纷纷向傅天鹏二人感谢,他们知道,傅天鹏和赵雪晴肯定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 二人在这里救助百姓,又帮他们除掉恶匪,实属不易,村民们对二人更加敬重。 赵雪晴微笑着说道:“乡亲们不必客气,我和天鹏哥二人并未做什么,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二位英雄不但救了大伙的性命,还帮助我们铲平了恶匪,真是大善之人。” “二位的功劳,我们都记在心中。” 村民们齐声说道。 赵雪晴笑道:“乡亲们,我们现在就赶路。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下。村里有哪座寺庙修建得比较好?” “西南方向三里外有一座金光寺。” “多谢!我这就带着天鹏哥前去金光寺拜佛。”赵雪晴道谢后,便和傅天鹏一起往金光寺赶去。 金光寺距离赵村不算远,骑马只需片刻时间就可抵达。 傅天鹏和赵雪晴骑着马赶至金光寺门口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映红半边天。 “这金光寺是当初大唐皇帝建立的佛寺,传颂千年,乃是大唐第一寺。这座寺本名叫金刚寺。寺内香火鼎盛,是一座不错的寺庙。”傅天鹏一路解释道。 赵雪晴点了点头,二人下马,步入寺院。寺庙内灯火辉煌,弥漫着淡淡檀香的味道。寺内僧人穿梭其中,诵经念佛,诵经时不时念出“阿弥陀佛”。寺内弟子穿着青色僧衣,低眉垂眼,一副恭敬虔诚的模样,看来这座寺庙是专供信徒们上香礼佛的。 二人沿着石阶,一路攀爬,来到寺院最顶层。寺院的房顶上有着数颗巨大的夜明珠,散发出莹润光芒,把寺内照得通透。 二人在寺院中转悠了一圈后,最后停在了一间禅房外。 赵雪晴指着禅房对傅天鹏说道:“就是这里,寺内的住持名叫空智大师,我们可以去求见一下他。” 傅天鹏颔首,二人便走向禅房。 空智大师早已收到消息,知道赵雪晴会来寺内拜访。因此他已经在这里等候。 看到傅天鹏和赵雪晴走进禅房后,空智大师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说道:“施主们怎么今天才到啊!快进屋坐!” 赵雪晴连忙行礼道:“空智大师,多年不见,大师风采依旧。” 空智大师微笑点头道:“赵施主的嘴巴还是这般甜,老衲可受宠若惊呢!快进来,施主可是有什么要事要问老衲?” “大师果然厉害,雪晴佩服佩服!”赵雪晴拍手说道。 傅天鹏在旁暗暗称奇,赵雪晴的确聪慧,竟能轻易猜到空智大师心里的想法。 “二位施主,老衲听闻,你们二人是岳飞元帅的部下,可是真的?”空智大师笑眯眯地问道。 “是啊!不瞒大师,在下和小妹就是奉岳帅之令来寻找大师的。” 空智大师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如此!老衲听闻,岳元帅身边有两员悍将,想必就是二位!” “正是。” “好!你们俩是岳飞麾下勇猛之人,我看二位不仅武艺超群,更为重要的是,二位仁义心肠皆佳。我大宋江山,靠二位是稳固不已。” 空智大师话锋一转,严肃说道:“我听说,朝廷有意将大军驻扎在此处,让赵王爷带兵征战。如果赵王爷领军不力,恐怕会引起百姓恐慌。所以,我想问两位,有何良策?” 傅天鹏拱手作揖,郑重地说道:“大师所虑极是。” “大师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辅佐赵王爷扫荡山贼!”赵雪晴用坚定的语气回答空智大师。 “有你二位这番话,老衲就放心了!不知道二位打算何时动身?” “我们打算明日一早就走。” 空智大师点头道:“好,那明天一早就动身。” 二人告辞之后,傅天鹏带着赵雪晴回到了镇子里,准备在城内买些干粮充饥。 赵雪晴提议道:“天鹏哥,我们就在镇子里买些吃食!” “也好!” 翌日清晨,两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镇子之中,悄无声息地进入了一个小院。 “天鹏哥,我们到了。”赵雪晴拉着傅天鹏的手,轻声说道。 “嗯” 傅天鹏点了点头,二人来到了一间屋子门前。屋子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赵雪晴轻轻敲了敲屋门,喊道:“请问,有人吗?” 屋内一阵沉默,并没有人应答。 “天鹏哥,你听到了吗?”赵雪晴轻声询问道。 “好像没人。”傅天鹏说道。 “天鹏哥,你在外面看着,我进去探一下虚实。”赵雪晴轻声说道。 “好,晴妹多加小心。”傅天鹏点头同意。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屋内没有烛火,黑漆漆一片,只有一张床铺放在窗前的桌子上,而床铺上却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双目圆睁,瞪得很大,死不瞑目,显然死之前,他遭受到某种痛苦,使得他的眼睛无法闭合。 这是一个长得五短身材的男子,脖子被一剑割断。鲜血喷溅而出,染湿了整张床铺,看来是死于非命。他的脸色惨白,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是死前饱含着不甘和怨恨。 屋内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刺激着赵雪晴的嗅觉神经,让她忍不住皱紧眉头。 她连续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稍稍舒坦许多。 傅天鹏也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味,他紧蹙起眉头,说道:“死了好久了,尸体腐烂成这幅模样,还能保存到现在,真不容易!” “是啊!”赵雪晴点头道。 “这到底是谁杀了他?” “不知道。我看他死不瞑目,估计是死于谋害。” “不过,他为何死在这个地方?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傅天鹏皱眉说道。 赵雪晴摇头道:“天鹏哥,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太了解。但从空智大师的话语中,我推测定是朝廷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这么说来,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傅天鹏脸色微变,有些担忧地说道。 赵雪晴秀眉上扬,用纤指抵住下颔沉思一会儿,她接着说道:“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还不便下结论。” 留在这里无益于浪费时间,而且赵德胜的死无形当中给了二人很大的潜在危险。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两人当机立断,决定离开镇子,查访朝廷突然撤换赵王爷城防指挥权的真正原因。傅天鹏在外面购置了一匹快马,载着赵雪晴迅速离开了小镇。 就在傅天鹏和赵雪晴快马加鞭离开小镇的时候,三名黑衣人从瓦檐上纵身跃下,他们仔细对傅、赵二人停留的地方进行一番检查后,其中的一人向天空放了一道响箭。响箭的信号犹如流星一般向远方飞去,那道耀眼的光在空中停留了许久后,倏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此时三名黑衣人,也是行迹无寻,不知去向。 第一百零八回:神秘公子 连损两将,未能把傅天鹏和赵雪晴抓住。秦桧气急败坏,急忙修书一封,差人给金兀术送去,以商量对付二人的办法。可是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传来,这让秦桧心里十分焦躁。他知道,要么金兀术已经放弃,要么他就是在暗地里做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否则的话,怎会如此久都没有回信?但是无论哪种原因,秦桧都不能容忍二人继续活着!于是,他再次写出密函,命令手底下人加紧行动,务必要在三日内拿下二人!同时,他亲自领兵赶往南疆边境,与金兀术联合作战,誓要把二人诛杀! 这天,南方大军集结完毕,正准备开拔。 突然,前方传来急报,说金兀术被围困,生死难料,请求派兵支援! 听到这个噩耗,秦桧顿时大惊失色:“什么?金兀术被困?”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个傅天鹏和赵雪晴所为吗?” 手下人禀告道:“具体情况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我们的探子得到消息,好像是那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带人攻陷了金兀术所占的山谷” 听闻此言,秦桧顿时怒火中烧!这二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攻打金兀术的山寨!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当即,他下令:“立刻率领五万骑兵,前往金兀术的山寨!务必要把那个傅天鹏和赵雪晴全部歼灭!” “是!”兵士得令而去。 随着秦桧一声令下,秦军的战马纷纷嘶鸣起来,向西奔腾而去。 这些战马虽然都是千里良驹,但是由于长途跋涉,速度并不快,而且战士们也都很疲惫,因此,走了不足一日,就只剩下一万多人。不过,这已经算是极其幸运的事情,至少比之前少走了近四五天的路程。 当秦桧带着骑兵赶赴金兀术所在山寨的时候,却发现,山寨里空无一人!而金兀术所占据的山坡上,还有不小的伤亡!看着遍布山坡上的尸体,秦桧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杀掉那二人!不过,他知道这时候并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于是他立刻下令收拢溃散的士兵。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几匹战马从远处跑来。秦桧定睛一看,却是之前被俘虏的士兵,于是他立刻让这些士兵过来,问明情况。这才得知,原来金兀术早就发觉不妙,早已悄悄带着人逃走,而这些士兵,是被金兀术留下来的。这些士兵都是精锐之师,但是却被傅天鹏二人用计策诱骗过来,如果不是秦桧及时救援的话,恐怕这些士兵也会跟随金兀术逃离。 “哼,好狡猾的傅天鹏!”秦桧冷笑一声,说道。 一旁的手下问道:“秦大人,您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追击!追上傅天鹏和那赵雪晴,然后再斩草除根!” 秦桧阴沉着脸说道:“传令下去,全力追赶!务必在今晚赶到金兀术的山寨!” “是!” 就在这时候,金兀术带着手下人一路逃窜,终于在一天夜里抵达金国境内。金兀术本想立刻找个隐秘之地藏身下来休养生息,谁知他刚刚踏入金国境内,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一队人马。这些人马人数众多,而且装束各异,不是秦桧的队伍,也不是各狼主的亲随。 金兀术见状,立刻勒住马儿停下来,仔细观察着对方。 只见一名白衣公子带着几百人缓步走了过来。他的身材高挑纤瘦,肤色白皙,眼眸清澈明亮,整个人显得俊美绝伦、潇洒倜傥。他手握折扇,风流倜傥,气度非凡。金兀术见状,不禁心头一跳:“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就在这时候,白衣公子走到了金兀术跟前。 金兀术急忙上前抱拳行礼道:“在下金兀术,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白衣公子淡然一笑:“我姓王,单名一个''轩''字!” 金兀术微微一愣:“王公子,不知你带着这么多人前来,有何贵干啊?” 王公子笑道:“金兀术,你别管我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反正你已经被包围起来。你的这些手下,我看着都是些废物,不堪一击,根本就帮不上你的忙。我想问你个事情,你肯不肯说实话?” 金兀术眉毛一皱,说道:“王公子,我金兀术行事坦荡荡,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呵呵,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份的呢?”王公子微笑着问道。 金兀术点了点头:“是的。” 王公子笑道:“既然我们都是聪明人,那么我也就不绕弯子,直接问你!金兀术,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哈哈哈”金兀术仰天大笑。继而狂傲地回答道:“王公子,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是想要挥师南下,一举拿下大宋。” 王公子淡淡一笑,说道:“金兀术,你别忘记了,你的那个山寨已经被宋朝攻破,如今,那座山寨里面的所有财富已经尽数归属了宋人!你还拿什么来挥师南下?” 听到王公子的话语,金兀术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为了金钱来的呀!” “不错!”王公子点头。 金兀术沉默片刻,问道:“不知王公子要价几何?” 王公子微微一笑:“钱我不缺,我最缺的,是人!” “人?你想要人做什么?”金兀术被王公子怪异的想法,弄得云里雾里。 王公子淡淡说道:“我想要人帮我做事!” “帮你做事?”金兀术不解的问道。 “不错!”王公子淡淡说道。 “只要你能够将我的兄弟们带来这里,我就给你足够的钱财!”金兀术底气十足地与王公子谈着条件。 听完王公子的条件之后金兀术顿时笑了,他朗声说道:“王公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我的士兵帮助你做事!” “哈哈哈”王公子大笑道:“金兀术,你不会是想要耍赖!” 金兀术淡淡一笑,说道:“没错,就是耍赖!我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又能怎样?” “很好!” 王公子冷喝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金兀术。 金兀术接过银票之后,打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王公子,竟然出价两千万两! “你疯了!两千万两黄金!”金兀术惊愕地说道。 王公子冷笑道:“没错,是黄金。不过,这两千万两黄金,只是一半的钱,我还有一半钱没有交付呢!” 金兀术一阵无语。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位王公子的胃口竟然这么大,居然敢开出这种条件,难道他真的不怕自己拒绝吗? 金兀术犹豫一番,然后说道:“条件太苛刻,我做不到!” 王公子笑眯眯地说道:“那么你想如何?” 金兀术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好!我答应了!” 王公子满意的笑了,然后说道:“那么你准备派多少人前来,来接我呢?” 金兀术笑道:“这边有一千人,另外再派出八百个士兵!” “只有八百个士兵?” 王公子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金兀术竟然把自己麾下的兵力分成了八百部分。要知道,金兀术麾下的兵马,虽然比不上金国其他几个大族那般强悍,但是也都是精兵良将。要是全都派遣出去的话,恐怕足以横扫中原了! “好,就按照你的要求办理!”公子淡淡说道。 金兀术说道:“你稍等,待我安排一下!”他转身离去。 很快,金兀术便回到了之前的那片树林中。他走到一块巨石的面前,然后轻轻敲了敲。很快,树林中的树木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紧接着,一棵颗参天巨树向两边移动,露出一条长宽都超过三丈的道路。 金兀术走进道路之后,便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金兀术的声音忽然响起:“各位儿郎,跟我出发了!” 咻~战马嘶鸣。 唰!甲胄齐亮。 随后,树木再次移动,变成了一条蜿蜒盘曲的通往北方的道路。 金兀术走在前面,领路者是一名二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穿着一身劲装,身形挺拔,容貌英俊,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此人乃是王家护卫统领,也是金兀术的亲信。 金兀术走在前面,王家护卫统领走在后面。这王家护卫统领一言不发。他心中暗叹,他虽然也是王家子弟,但是却远远达不到金兀术的境界。 金兀术的目光透过密林看向远处。那里,正是他和唐舟约定的地方。 “四狼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到达?”一名手下问道。 “金兀术抬头看了一眼绯红的天际,然后说道:“这段路程极为遥远,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抵达。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我们再一同行动!” “是!”那名手下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金兀术,你不是说那个小丫头就在前面么,怎么我找遍了四周,都没有找到?”王公子突然问道。 金兀术脸色骤变,说道:“这小妞狡猾得很,她一定是趁着夜黑风高逃走了!” 王公子怒道:“金兀术,你竟然敢欺骗我!” “不敢,绝对不敢。”金兀术连忙赔罪道。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哼!”王公子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金兀术继续向前走,走了没多久,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第一百零九回:兀术逃脱 因为就在他前方不远处,一队大军正缓步前行。这军队人数众多,每个人都骑着骏马,身穿铠甲,手持长枪。 “这”金兀术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幅画面: 金兀术率领一百人的士兵,向着宋国的方向奔袭。这队人马刚刚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喊杀声,然后便看见一大群黑衣蒙面的刺客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那些蒙面刺客的武功都很厉害,他们手中的刀剑,就如同切豆腐一般,直接将士兵砍倒在地上,甚至还有几名士兵被他们的刀剑直接贯穿身体,惨死当场。 金兀术急忙调头,向着身后的方向奔驰而去。可是没有走多远,便看见前面也是出现了一群黑衣人,他们手中的刀剑也是异常锋利,只需一招,便可将金兀术麾下的士兵斩杀于刀下。 这时,金兀术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似乎受到了威胁。 就在这时,金兀术猛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白影,那白影仿佛是一团火焰一般,不断的闪烁着,将所有黑衣人尽皆笼罩在其中。 “那是唐舟!” 金兀术的双拳紧握,眼神之中流露出震惊、恐惧、愤怒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哈哈哈”这时,一名黑衣刺客仰天大笑起来,说道,“金兀术,你还想跑到哪儿去?” 金兀术冷冷地盯着这名刺客。 此时,在金兀术面前的这名刺客,正是唐舟。在这段路途中,他遇到了许多的追兵。这些追兵中,有很多是金兀术的属下,也有很多是王家的人。 唐舟没有选择硬拼,而是用各种诡计迷惑了他们,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才使得他们放松了警惕。而他则是借助这个机会,带着手下一起潜伏在这里。这一次,唐舟带来了近百名精锐铁骑,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将这一群人全歼! 金兀术的双拳紧攥,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唐舟。他实在没有料到,唐舟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杀了出来。 “金兀术,没想到?” “你竟然没有被抓住,实在是奇怪!” “呵呵,我自有脱困之法。不像某些人,竟然傻兮兮的跑来送死,真是愚蠢至极!”唐舟嘲讽道。 “哼,那你也别嚣张,待本皇子解决掉这些碍事的蝼蚁之后,就是取你狗命的时候!”金兀术冷哼道。 唐舟冷笑:“我等着!” 就在两人对峙的瞬间,一名士兵慌忙来报:“报告四狼主,前方有一支骑兵队伍!” 金兀术顿时一愣,他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还有敌人赶来。不过既然来了,他也不介意会会这群不速之客。当即他沉声喝道:“给我挡住他们,本皇子要亲自杀了那个小贱人为弟兄报仇!” “遵命!” 金兀术的手下纷纷抽出兵器,迎向前面赶来的骑兵。 双方的战斗打响了,但是很快,金兀术的手下便落入了下风。 “怎么会?难道这是唐舟的埋伏么?不可能啊,如果他早就设下埋伏,又岂会让我等发现呢?!”金兀术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怀疑。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的手臂上插着一把刀,鲜血汩汩而出,已经染红了盔甲,触目惊心。 金兀术连忙飞身跃起,扶住这名士兵,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士兵喘息了一口气,说道:“我,我们的前方有一支黑衣人组建的骑兵队伍,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话音落下,金兀术的瞳孔不由得收缩了起来。他知道黑衣人很强,也知道唐舟不是普通人物,可是,黑衣人竟然能够包围他们,这就显示出黑衣人的实力不简单了。 “四狼主,现在该怎么办?”众兵主用充满迷茫的语气询问道。 金兀术眉头深皱,他看了唐舟一眼,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脱身。而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士兵又倒了下去。 “报!” 一名黑衣刺客策马从远处奔袭而来。他的马速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金兀术跟前。 “金兀术,今日是你们的死期!” 话音落下,他手腕一抖,手中的长矛直接朝金兀术刺了过来。 金兀术脸色一变,连忙闪躲。然而那名黑衣人实力太强,一击未成,他再度攻了过来。 金兀术连忙挥动兵器,将这一刺给挡开了。可这一刺虽然挡开了,但黑衣人却是不依不饶,又一次刺了过来。金兀术连忙再退。可那黑衣人的速度太快,眨眼间便追了上来,一矛直刺向金兀术的胸膛。 就在千钧一发的刹那间,一道白光突然亮起,将那名黑衣人的长矛弹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又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黑衣人后退。 黑衣人的脚尖刚刚沾到土地,他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在地上。 噗嗤! 那名刺客吐了一口鲜血,挣扎着爬了起来。就在他刚刚站起的一刹那,另外一根长矛破空而来,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腹部。 这是一柄重剑,长剑刺进去之后,黑衣人顿时喷出了一口鲜血。而后他身体一晃,再也无法站立。 出手搭救金兀术的不是别人,正是肖剑秋。原来秦桧见没有收到金兀术的回信,不得已只好急紧联络肖剑秋。 唐舟见到肖剑秋出手阻止自己袭击金兀术,登时气愤不已。他抽出宝刀与肖剑秋对峙。 肖剑秋青锋剑拿在手里,他让金兀术赶快离开此地,并告诉金兀术,傅天鹏和赵雪晴除掉银沙乎,还把秦相爷的两员大将赵德胜和王文昌杀掉。相爷请您帮忙寻找傅天鹏的行踪。 金兀术听完这话,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原先只想把唐舟引诱到山谷中,好将其格杀。但没有料到,这件事情不仅没有完成,反而让自己陷入了险境。为今之计,先离开这里,然后再找傅天鹏算帐。这小子屡屡与金国对抗,绝不能留。 金兀术想到这里,连忙吩咐手下继续拦截唐舟等人,随后带领剩余的手下逃走。 唐舟眼睁睁见到金兀术逃走了,他将怒火发泄在肖剑秋身上。二人拔刀剑,决生死。 唐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武功,应该能够将这肖剑秋斩于剑下。可结果,他还是小看了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实力比他强悍的不是一点半点。他的长刀刺中肖剑秋的肩膀,但肖剑秋竟然纹丝不动。 “你竟然练成了化影内功?” 肖剑秋冷哼了一声,道:“少废话,受死!” 说完,他长剑一抖,猛然一挑,唐舟手中长刀便脱手而出。 唐舟大惊失色,连忙施展轻功向后撤去,而且,他的身体也不断后退。 肖剑秋紧追唐舟,他的速度很快,转眼间便追上了唐舟,随即又是一记重剑。 唐舟见状,连忙抽刀格挡。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右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左腿竟然被削去了一块皮肉。而此时,肖剑秋的剑又刺了过来。 唐舟大骇,连忙施展出八荒步来避开。 但肖剑秋却是不依不挠,长剑挥舞的更加迅速了,唐舟一边抵挡,一边向后退去。 两人一路狂奔,最终来到了山谷深处。唐舟看了一眼四周,确定安全之后,才停下脚步。 肖剑秋则是冷哼道:“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唐舟道:“你若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尽管来!” 肖剑秋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怕你?” 唐舟淡然一笑:“你的确很强,不过想杀我却是做梦。” 肖剑秋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自己恐怕是遇到对手了。但他还是不服输,因为他认为自己是金兀术手下的第一高手,金兀术手下的所有精锐都在自己手上。所以他认为自己必须赢了唐舟。 肖剑秋长剑一扫,剑尖指着唐舟,道:“今天你逃不掉的,我要你生不如死!” 唐舟淡然一笑,道:“就看你有没有那份本事了!” 肖剑秋冷哼一声,一步迈出,身体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唐舟。唐舟见此,身形一晃,便准备施展轻功逃跑。他刚才虽然没有使用轻功,但他的速度也不慢,他只需要再往前跨出几步便能逃出肖剑秋的掌控。 可就在这个时候,肖剑秋的身影竟然诡异的消失了。唐舟心头微震,连忙扭头看去,只见肖剑秋的手里握着长剑,长剑的尖端已经指向自己的喉咙。 唐舟暗吸一口冷气,肖剑秋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 不愧是金兀术的手下,他的武功果真厉害。 想及此,唐舟不敢怠慢,连忙提气施展轻功,往后疾驰而去。 但唐舟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施展轻功之后不久,肖剑秋竟然再次出现在了唐舟身旁。而且这一次,肖剑秋没有选择刺杀唐舟,而是直接出拳向唐舟的面门轰来。 面门被砸中,唐舟肯定会死。 可唐舟不想死啊,他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一咬牙,猛然一跃而起,跳出数米远的距离,而后又连忙运转轻功,再次往前方奔去。 “哼,还想跑,给我留下!” 肖剑秋见此,长剑一抖,再次追了上来。唐舟一直不停的往前奔跑,他的速度极快,但却始终甩不掉肖剑秋。 就在这个时候,肖剑秋的长剑忽的横扫而至,直接砍在了唐舟的背部。 嘭 长剑直接劈砍在背部上,顿时,一抹殷红的血从伤口流出来。 看到倒到已死唐舟,肖剑秋冷哼一声,收起长剑离开了。 金兀术率领残部逃离,在狮子林遇到了军师哈密蚩,两人合兵一处。金兀术向哈密密说起傅天鹏的事情。哈密蚩知道,韩世忠和岳飞,一直想通过联络江湖人士,组成强大的抗金同盟。听说他们正在筹备英雄大会的事情,咱们可以请肖剑秋帮忙,利用大会达到有利于我们的目的。金兀术听到哈密蚩的计策,高兴的连连点头。 第一百一十回:再上征程 这边金兀术着手制订对付江湖群英的同时,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圆满完成任务回到了岳飞的大营。岳飞元帅及合营众将见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凯旋归来都非常高兴。营中摆酒设宴,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彼时江南剑客赵白鹤的伤还未痊愈,而英雄大会的届期又近在眼前,岳飞心中焦急。找来傅天鹏和赵雪晴商议。 傅、赵二人来到中军帅帐面见岳飞,齐齐向岳帅施礼道:“元帅,您深夜唤我们前来,是不是有万分紧要的事情?” 岳飞点了点头,他请二人坐下后,对他们说道:“二位少侠,想必你们都知道,江湖义士是一支重要的抗金力量,如今金兀术屡屡进犯中原,山河破碎,烽烟四起。为此英雄大会的召开意义非凡,而赵大侠又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如果他能主持大会将起到凝聚力量,振奋士气的作用。所以,我想请二位想想办法,让赵大侠的伤尽快好起来。” 赵雪晴敛眉沉思片刻,告诉岳飞,只有九灵山的九转灵芝,可以让赵大侠的伤复元如初。岳飞听了欣喜不已,他命令兵士择选两匹快马良驹,带上银两干粮和水后,请傅天鹏和赵雪晴天明登程。 傅天鹏和赵雪晴打马飞奔,晓行夜宿,不日来到了九灵山。但见此山群峰接天宇,势脚连地庐,横亘四百里。周围云雾缭绕,祥瑞飞腾,是个好所在。 二人在山下酒肆打尖歇马后,便踏上了行程。到了半山后,只见上面立着一座亭子。亭子上书“回心亭”。傅天鹏见字写的歪歪扭扭,忍不住笑。赵雪晴看过后,也笑个不停。正待二人止住笑声,欲往前走的时候,一个樵夫挑着个柴担,挡住了山路。 樵夫看起来很年轻,但其实早已经五六十岁,看他穿着朴素,应该是附近的猎户。此时,他抬眸瞥了傅天鹏、赵雪晴一眼,突然冷喝道:“两个小兔崽子,给老汉站住!” 傅天鹏听到这句话,当场愣住,赵雪晴亦是如此。因为要到九灵山求取九转灵芝,傅、赵二人不想大动干戈,所以他们对樵夫非常客气。可是任凭二人好话说尽,樵夫依然让他们赶快滚。 傅天鹏大怒,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别跟这个废话,出手制服他。” 樵夫亮出柴刀,指着傅天鹏骂道:“小子,休得猖狂,看老汉我将你的头夷为平地。” 说罢,樵夫抡起柴刀,朝傅天鹏冲来。 傅天鹏大怒,拔出宝剑迎了上去。 这个樵夫也是个练家子,一招一式都很凌厉,但是他毕竟只有一把柴刀,根本不是傅天鹏的对手,没几招便败在了傅天鹏手中。 傅天鹏抓着柴刀,问樵夫,道:“这把柴刀从哪儿弄来的,告诉我,我给你买了。” 樵夫闻言冷哼一声,道:“小子,想知道这把柴刀的秘密,先问问老汉手里这把刀。” 话落,樵夫将柴刀横于胸前。傅天鹏闻言,仔细看了一眼柴刀。 只见柴刀上雕刻着许多神兽图案,栩栩如生,显得极为神奇。看到这些图案,傅天鹏眼睛一眯,他看到这些图案的每一条线条,每一个角度,都像是活的一样。 傅天鹏见状,大吃一惊。因为这把柴刀上的每一条线条都是由一种奇怪的石材制造而成。傅天鹏不懂什么石头,也不认识那些石头,但他见到这些石头就觉得这东西不简单。 就在傅天鹏暗暗揣测这把柴刀到底是何物时,傅天鹏感受到柴刀内传出一股巨大的威压,似乎柴刀内藏着一个巨兽,这个巨兽随时可以将他撕裂。 傅天鹏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这把柴刀居然有如此神异之处。他连忙收回心神,将柴刀放入怀中。但柴刀上传来的威压并没有散去,它还是紧紧的贴在傅天鹏的腰间,仿佛要将他的骨肉碾碎一般。 这种威压非常的恐怖,甚至让傅天鹏产生了一丝窒息的感觉,他知道这个柴刀绝非凡品。但他没想到的是,柴刀里竟然藏着这么一件东西。 “难道说,这是传说中的九州神器之一的九龙盘龙刃?”傅天鹏心中暗自猜测道。 傅天鹏想到了九龙盘龙刃。 据传九州神器共有十八件,分别是斩妖除魔的龙鳞枪、斩妖除魔的凤凰羽衣、斩妖除魔的青冥刀、斩妖除魔的伏羲琴、斩妖除魔的乾坤尺、斩妖除魔的诛邪剑、诛邪剑的太阿剑、诛邪剑的伏羲弓和伏羲箭。 这九件宝物,乃是九州十大圣器之一。 这九件宝物的传说很多,有些人曾在某本古籍中看到过九件宝物的描述。有的是关于九州神器的描述,有的则是关于九州神器的介绍,有的甚至还说这九件宝物是九州神器,但却并没有人见过。 但傅天鹏从赵雪晴的口中知道九州神器的威力。 当年赵天佑、李靖等九州名将,在一次征战九州中,与一名名叫''屠龙''的勇士激战,结果赵天佑、李靖等人被这位勇士一刀斩杀,赵天佑死后的九龙盘龙刃也随之消失不见,但是赵天佑的三把宝剑却遗留下来。 九州神器之首:伏羲琴和伏羲箭。 传闻这两样神兵利器乃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它们长着同样的脸庞,同样的身形,同样的武功。它们相辅相成,能够发挥出最强的力量。 而且这两种宝物都具有自己的意识,只有它们自己才可以控制它们。 传闻伏羲琴是一把神兵,拥有神奇的能力,它能够弹奏一曲《黄帝外经》。伏羲琴的弦,可以通过特殊的方式,操纵伏羲剑。 传闻伏羲箭是一把神兵,能射杀千军万马。 传闻九龙盘龙刃是一件神兵,可以吞噬敌人。 传说九龙盘龙刃能够化解各种阴邪、凶煞之气、秽气。 这些传说在江湖中流传甚广,但却没有一个真实的数字。但是这些东西都不可信,但这些东西却真实存在。 传闻中,九州神器有十件之多,但是能够掌握九州神器的寥寥无几。但凡有幸能够拥有一件神器的人,就算只有十分之一,但都会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所向披靡,成为武林霸主。 赵雪晴将九龙盘龙刃和伏羲箭的故事,告诉给了傅天鹏。 傅天鹏听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心中暗想,这柴刀竟然是传说中的九州神器之首,九州盘龙刃。这把柴刀到底是谁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正当傅天鹏和赵雪晴陷入沉思之际,樵夫忽然喊道:“小贼,你刚才偷袭我,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你讨回来的!”说罢,像个猿猴似的,就山林一滚消失不见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再看柴刀,它也长着翅膀飞了一样不见了,二人无心思虑其它,只有继续向九灵山山顶前进。 二人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座山崖,悬崖下面深渊无底,黑漆漆的,犹如地狱。 山崖的周围有一片竹林,傅天鹏和赵雪晴走到竹林边缘的时候,忽然听到山崖下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有水,我们下去看看!”傅天鹏兴奋地说道。 “好!”赵雪晴点头应道。 二人顺着悬崖往下爬,没多久,他们便来到悬崖底部。 只见山崖的崖壁之上有许多石洞,而在石洞旁边的岩浆中,正漂浮着一团红色的火焰。这火焰来回蹿跳,仿佛有着生气似的。 突然,火焰朝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奔来。傅天鹏使出碧波宝刀,迎面向火焰一砍,“轰”的一声,火焰炸裂开了。 待到火焰灭了,傅天鹏看到眼前竟然是个硕大的铁珠。铁珠周身通红,又向赵雪晴的面门打去。“晴妹小心。”傅天鹏喊了一声。 赵雪晴娇柳拂风,低头让过铁珠,这铁珠又转而兜拢过来,向傅、赵二人发起新一波攻势。 傅天鹏见状,气沉丹田,掌上蓄力,打出一式“横推八百。” 铁珠瞬间被震得粉碎。 “哈哈哈,小子有点本事。”傅天鹏和赵雪晴循声张望,对面的断桥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红头发,红胡须,面如水盆,头似筛箩。他上身穿着开胸短靠,下穿麻纱叉裤,赤着脚。肩上扛着一个钢叉。 傅天鹏心想:这家伙,跟赤发鬼一般模样,绝非良善之辈。 红头鬼对傅天鹏说道:“小子,刚才你死在铁珠之下,倒省事。如今你见到我,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听完红头鬼的话,傅天鹏指着他说道“吹牛皮,说大话,于事无补。有能耐的话,咱们拳脚上见真章。” 红头鬼听了冷笑数声,举起钢叉朝着傅天鹏掷去。傅天鹏抽刀打掉钢叉后,那红头鬼男子,纵身腾空而起,连续翻了三个跟斗后,十指间夹着数枚钢珠,雨点般直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打来。一时间四周烟腾四起,雾气弥漫。 红头鬼又哈哈大笑,不知死活的两个家伙,胆敢闯入地狱谷,我教你有去无回。 “说这话,未免为时过早。”傅天鹏撩开烟雾,神情正色地对红头鬼说道。 红头鬼见祝融烈火珠没有杀死傅天鹏,他恼羞成怒,像野兽一样奔向傅天鹏。 第一百一十一回:谷内激战 傅天鹏挥刀迎击,与此同时,赵雪晴从背后抽出婵娟剑,刺向红头鬼的腰间。 叮的一声,赵雪晴手中的匕首,被弹出了老远,而红头鬼的钢叉也被打偏,掉落在地,而赵雪晴的胳膊被震得一阵发麻。 赵雪晴惊讶的瞪大双眼,这个红发怪物太厉害了,她根本无法近身。 这家伙怎么会那么强!赵雪晴吃惊道。 傅天鹏说道:“雪晴,你先离开这里,这里交给我,我一个人对付他足矣!” 傅天鹏说着,拔出碧波宝刀。 红头鬼听完傅天鹏的话,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不知死活。”红发鬼话音一落,身体骤然加速,眨眼间已到傅天鹏身边,手中钢叉划出一条弧线,直奔傅天鹏的脑袋扎来。 傅天鹏急忙侧身躲避。 “叮”的一声。傅天鹏的身影,在空中晃动,他用碧波宝刀挡住红发鬼的钢叉。但红发鬼的钢叉上蕴含着强大的力道,傅天鹏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反冲力,他手中的碧波宝刀差点脱手而出。 傅天鹏急忙收刀,借助惯性,整个人往后退了三步,而这红发鬼却紧追不舍,继续攻击过来。 傅天鹏再次挥舞碧波宝刀,与红发鬼激烈的战斗起来。 红发鬼的力气很大,每次挥舞钢叉时,都带着呼啸的劲风,将附近的草木刮得乱摇。 “好大的劲儿!”赵雪晴见到傅天鹏一时间被红发鬼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心里暗自吃惊。红发鬼的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 不一会儿,傅天鹏便感觉到吃力了,他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赵雪晴见状,急忙跑过来,从背后刺了红发鬼一刀。 红发鬼感受到疼痛,回头一看是赵雪晴,立刻转身朝着赵雪晴扑来。傅天鹏见到红发鬼朝赵雪晴扑去,急忙大叫:“小心。” 赵雪晴急忙抽身往后退去,躲开红发鬼的追击。傅天鹏趁机甩了一剑。 “铛!”的一声,剑锋与红发鬼的钢叉碰撞在一块,竟发出金属交鸣的声音,傅天鹏手腕一颤,差点握不住手中的碧波宝刀。红发鬼手中的钢叉,虽然被傅天鹏砍成两截,但是还能用。 赵雪晴一看形势危险,便抽出背后的宝剑,与傅天鹏联手,共同对敌。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合力,终于挡住红发鬼的进攻。 红发鬼一个闪身,躲开傅天鹏的一记斩劈,手持钢叉,直取傅天鹏的咽喉。 这个红发鬼的力气非常大,傅天鹏和赵雪晴联手,也没办法奈何他分毫。赵雪晴见红发鬼的钢叉,距离咽喉越来越近,她心念电转,想着该怎么化解眼前的危机? 就在此时,红发鬼的钢叉,已经距离赵雪晴不足三寸。赵雪晴见状,咬牙一闭眼,将手中的宝剑刺入了红发鬼的胸膛。 红发鬼吃痛,一把将钢叉扔在地上,捂着伤口,不甘的倒在了地上,嘴里吐着鲜血,身体渐渐变成白灰,散落在地上。 噗嗤!赵雪晴将手中的宝剑抽出来,一滴殷虹的鲜血从宝剑上缓慢滑落。 “晴妹,你没事?”傅天鹏急忙扶住赵雪晴问道。 赵雪晴摇了摇头。傅天鹏将她拉了起来,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没事?” 赵雪晴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伤到了骨头。”说着,赵雪晴从怀里掏出了药瓶,倒出几颗疗伤药,吞了下去。 傅天鹏见状,面带愧疚地说道:“晴妹,我” 赵雪晴急忙伸出食指堵住傅天鹏的嘴唇,笑着说道:“不必自责,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傅天鹏心头一热,将赵雪晴搂在怀里。赵雪晴靠在傅天鹏的肩膀上,心里满是安慰。 过了许久,两人才松开对方。 赵雪晴说道:“你要赶快恢复伤势。” 傅天鹏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湖畔,将赵雪晴放在草坪上躺下,傅天鹏替她检查伤势。赵雪晴的左臂,被钢叉擦破了皮。 傅天鹏拿出一些止血药膏,轻柔地抹在赵雪晴的手臂上,然后,傅天鹏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将药粉洒在伤口处。 不消片刻,伤口就止住血了。傅天鹏见状,长舒一口气,站起来。赵雪晴见状,问道:“我的手臂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段日子就好了,你的右臂也没有大碍。” 赵雪晴点了点头。傅天鹏又拿出一些纱布,为她包扎好了伤口。 赵雪晴望了一眼湖水,说道:“我们要是再待在山谷里,可能会引来一群猛兽。” “嗯。”傅天鹏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现在就去找些柴火,我们生火烧烤。” 两人将衣服脱掉,换了一件干净衣裳,然后走出山洞,捡拾柴火,生火造饭。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烤肉、烤鱼、烤鸡等等美味佳肴就出炉了。 这些东西,是傅天鹏刚才从林中采摘的野果,然后再从山崖底部挖掘出来的。 两人将食物架在篝火旁边,架了一堆柴火,将食物摆好,然后坐了下来。傅天鹏一边烤肉,一边看着赵雪晴。 赵雪晴被傅天鹏看得脸颊绯红。 “晴妹。傅天鹏突然叫住赵雪晴。赵雪晴应道:“怎么啦?” “我喜欢你。”傅天鹏说道。 赵雪晴愣了一下,说道:“啊?你说什么?” 傅天鹏说道:“我喜欢你,我爱你。” 赵雪晴闻言,脸色瞬间通红,低下了头。 傅天鹏看着赵雪晴通红的脸,心跳如鼓。 “晴妹” 赵雪晴闻言,连忙抬起头。 赵雪晴的眼睛明亮清澈,就像是夜空中的星辰。傅天鹏看得呆住了,不由得说道:“晴妹,我喜欢你,我愿意娶你!” 赵雪晴看着傅天鹏,心里涌起阵阵暖流。她知道,这是傅天鹏对她表白的信号。她心跳加速,有些不敢直视傅天鹏那深情款款的目光。 “晴妹” 傅天鹏的话还未说完,赵雪晴就捂着自己的脸,飞快的向山谷外面跑去。 傅天鹏急忙喊道:“晴妹”然而,赵雪晴却跑远了,根本不理会傅天鹏的叫喊。 傅天鹏急得跺脚,然而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傅天鹏急得团团转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两匹骏马飞驰而至,马背上骑着两名少年,他们手持利刃,神色凶狠,显然是来寻仇的。 傅天鹏见状,心里一沉,他刚想上前阻拦,就听见一声怒吼。“傅天鹏,你给我站住!” 傅天鹏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见一男一女骑着高头大马奔腾而来。 男子一身黑衣,眉毛粗黑浓密,双眼锐利,鼻梁高挺,棱角分明,整个人透露着一种英武的气质。 女孩子则是一身红衣,头戴斗笠,遮住了她的容貌。不过,从她纤细的身材和窈窕的身姿就可以推断出,她一定是一位娇滴滴的美人胚子。 “傅天鹏,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男子说道,语气充满杀气。 傅天鹏看了一眼那两名骑马的少年,问道:“你是谁?” 男子冷哼一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 傅天鹏笑道:“我倒要试试,你有多大能耐!” “找死!” 红袍青年大喝一声,挥舞着马鞭,朝傅天鹏打来。傅天鹏见状,连忙侧身避开。红袍男子的鞭子擦着傅天鹏的头发掠过。红袍男子见一鞭打空,便继续挥动着马鞭,连珠炮般打了下去。 傅天鹏一个翻滚,躲过红袍男子的攻击,同时也躲过了他的鞭法。傅天鹏看着红袍青年,冷冷说道:“你到底是谁?” 红袍青年见傅天鹏闪躲,不禁恼羞成怒,说道:“傅天鹏,我是云海宗的二公子魏天阳。你伤我师叔,今天我非得将你碎尸万段不可!” “云海宗?”傅天鹏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傅天鹏说道:“原来是你这个废物!难怪你师叔会输在我手上!” 魏天阳闻言,勃然大怒,握紧缰绳,催促着马儿狂奔起来。他虽然修为比不上傅天鹏,但是身体力量极其强横,而且手里有着马鞭,可谓如虎添翼。 傅天鹏见魏天阳冲来,连忙挥剑刺向魏天阳。魏天阳见状,连忙勒住马匹,躲开了傅天鹏的剑,然后用鞭子抽向傅天鹏。傅天鹏一把抓住马鞭,反手抽向魏天阳。魏天阳连忙用马鞭挡了一下,但仍旧是被傅天鹏震退了几米。傅天鹏见此,乘胜追击。两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魏天阳的马术十分了得,傅天鹏虽然功夫厉害,奈何对方手里握着利器,所以始终落于下风。 魏天阳见傅天鹏落入下风,哈哈一笑,挥鞭朝傅天鹏打去。傅天鹏见状,慌乱的挥舞着长剑抵抗,然后趁机一刀砍下。魏天阳见傅天鹏一刀劈来,连忙举起马鞭抵挡,然而,马鞭只堪堪将长剑挡住,却不能挡住傅天鹏的长剑。 傅天鹏顺势一拉,马鞭被拉扯而去,然后一剑穿透了魏天阳的胸膛。 “哇”魏天阳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跌倒在地,挣扎了片刻,便失去了气息。 傅天鹏收剑,走上前去查探魏天阳的气息,确认魏天阳已经气绝身亡之后,傅天鹏不禁松了口气。傅天鹏将魏天阳的尸体拖了回去,扔进了山涧中。 第一百一十二回:相助群豪 傅天鹏收回宝剑,冷哼一声,说道:\"魏天阳,不是每次都有人帮你。\"傅天鹏一掌拍在魏天阳的肩膀上,将魏天阳拍飞了。魏天阳飞落到树林中,撞断了数颗树木,摔落在地,晕厥过去。 傅天鹏见状,摇了摇头,然后纵身向前奔去。傅天鹏知道,他若是不逃,恐怕真的逃不过眼前的劫难。 傅天鹏奔出十余丈远,就看见林中有两匹骏马正策马疾奔而来,马背上的两名青年骑着骏马,一路扬尘而来。 傅天鹏不假思索,撒腿就跑。他的轻功比起两名骏马,简直差了太多,所以很快就被两人追赶了上来。傅天鹏咬牙切齿,暗骂道:\"该死的云海宗弟子,竟然还敢追踪老子!\" 傅天鹏正在心烦气躁之际,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风袭来,傅天鹏连忙向一旁偏身躲避。一枚石块擦着傅天鹏的头顶呼啸而过,傅天鹏惊魂未定,转头看去,只见一名骑在马上的红袍青年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尖距离他的脖颈仅有三寸。 傅天鹏见状,连忙说道:\"你们是云海宗的人?\" 那名红袍青年冷哼一声,说道:\"傅天鹏,你杀我师叔,今日我必取你狗命!\"说完,红袍青年再次挥剑朝傅天鹏斩去。 \"混蛋!\"傅天鹏连忙挥剑相迎。 \"砰!\" 两把刀剑相撞在一起,火花四溅,两人各退一步,停止了攻击。 \"小子,没想到你还有点本事嘛。\"红袍青年看了一眼傅天鹏的宝刀,说道:\"不过,你今天必须得死!\" 傅天鹏冷哼一声,说道:\"那咱俩就试试!\" \"好,既然你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红袍青年说完,再次提起手中的长剑。傅天鹏不甘示弱,也提剑朝红袍青年刺去。两人一招接着一招,打得难舍难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惨叫,两名云海宗弟子从半空跌落,重重的落在草丛里。 傅天鹏与红袍青年纷纷回头看去。傅天鹏见是两名云海宗弟子受伤,不禁松了口气。 \"师叔,你怎么样?\"另一名弟子连忙扶起受伤的师兄。 \"我没事,你快走。赶快回到门派报信,就说有一男一女,杀了魏师叔。”受伤的弟子说道。 那名弟子点头,拔腿就跑。 \"哪里跑?\"傅天鹏冷哼一声,连忙追了上去,准备解决掉这个弟子。 \"住手!\"红袍青年见傅天鹏又要杀人,顿时大怒,连忙催马挡在傅天鹏面前,说道:\"傅天鹏,你敢杀我门中弟子,我们云海宗绝对饶不了你!\" 傅天鹏冷笑,说道:\"我已经杀了你们的师叔,我看你怎么饶不了我!\" 红袍青年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傅天鹏竟然这么嚣张,当即说道:\"今天,我就代表云海宗,诛灭你们,以儆效尤!\" 傅天鹏闻言,嗤笑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诛灭天云宗?\"说完,傅天鹏提剑冲向红袍青年。红袍青年见傅天鹏主动迎战,不由大喜,连忙提起宝剑迎了上去。 \"砰砰砰\" 傅天鹏与红袍青年打斗起来。红袍青年的剑法虽然凌厉无比,但是跟傅天鹏相比,就显得不够看了,他很快就处于下。红袍青年越打越郁闷,心想:\"傅天鹏的武功明显要高过自己一截,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傅天鹏,算你狠!今天我认栽了,我们云海宗不会放过你的。\"红袍青年丢下一句狠话后,策马逃窜而去。 傅天鹏见状,连忙催马追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一起追啊!\"红袍青年看见傅天鹏和他身后的两个同门追了上来,大吼一声,连忙调转马头向东奔去。傅天鹏和那两名同门追了过去。 \"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另外一个弟子问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逃命啊!\"红袍青年说道。 那两个弟子一听,连忙催马向南狂奔。傅天鹏和他那两个同门追到了山路上,就不能再继续追上去了。 傅天鹏见状,只好停下脚步。傅天鹏站在那儿,望着红袍青年等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满腹疑惑。 傅天鹏想不通,云海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云海宗怎么就这么巧,就碰到他了呢?还有,为什么刚才的那两个红袍青年看起来如此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傅天鹏仔细回忆着刚才的画面,但是却始终没有想到,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红袍青年,因为他实在记不清楚。 傅天鹏正在凝神细想的时候,赵雪晴迈着轻灵的步子迎了上来,她见到红袍青年,心中也是非常的奇怪,认为似曾相识。二人击退云海宗门徒,继续向九灵山腹地二走去。 赵雪晴与傅天鹏并肩走在一起,她问道:\"傅天鹏,云海宗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而且,还追杀你?\" \"谁知道呢!\"傅天鹏苦笑一声。 赵雪晴闻言,更加诧异了,说道:\"天鹏哥,莫非你与云海宗有仇怨?\" \"仇怨?我与云海宗无冤无仇的,怎么会与他们有仇?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傅天鹏说道。 赵雪晴皱眉思考片刻,说道:\"或许,那两位是受了别人指使呢!\" 傅天鹏点点头,说道:\"也有可能。\" 赵雪晴说道:\"天鹏哥,既然这件事情牵扯到云海宗,我看咱们还是不插手了。\" 傅天鹏闻言,沉吟了一番,点点头,说道:\"好!\"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傅天鹏闻声望去,只见远处有数百名江湖侠士正在围剿一帮黑衣人。傅天鹏仔细打量那些黑衣人的装扮,发现这群人身穿紫色长衫,手持兵器。 \"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傅天鹏忍不住问道。 \"看来他们就是云海宗的杀手了。\"赵雪晴淡淡一笑,说道。 傅天鹏点点头,心中暗叹:\"没想到这云海宗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悍!看来,正派人士是遇上大麻烦了啊!\" 正当两人闲聊之际,只见一人被几个黑衣蒙面人包裹其中,拼命抵抗,不过,最后仍旧被一掌震飞了出去,摔落在山路边的树林之中。 \"晴,那个人好像是我们的朋友。\"傅天鹏说道。 赵雪晴闻言,立刻朝那边冲去。傅天鹏也连忙追了上去。赵雪晴和傅天鹏来到树林中央,便看见那个被包裹的人正是李阳。 \"李阳?\"赵雪晴惊呼道。 \"傅兄弟,真的是你吗?\"李阳见到傅天,心中一喜,身上的疼痛消失不少。 傅天鹏连忙将李阳扶起来,说道:\"李兄弟,你没事?\" 李阳摇摇头,说道:\"多谢傅兄弟救命之恩。\" \"李兄弟,你放心,有我在,这帮歹人伤不了你。”傅天鹏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时,只见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刃朝赵雪晴刺来。赵雪晴身形一闪,躲开攻击,随后一拳打向那个黑衣人的胸口,那个黑衣人被击飞出去,摔落在远处的树林中。赵雪晴连忙跑了过去。 这时,另一名黑衣人拿着长刀刺向李阳。傅天鹏连忙出手,与那名黑衣人交手了起来。那个黑衣人见此情况,也不恋战,立刻带着几个人离去。 \"李兄弟,你还好吗?\"傅天鹏问道。 李阳苦笑一声,说道:\"我也没想到,这帮人竟然是云海宗的人!\" \"云海宗?难怪他们看起来如此眼生,原来他们都是云海宗的人。\"傅天鹏说道。 \"傅兄弟,咱们该如何是好?\"李阳看着傅天鹏,说道。 傅天鹏沉吟了片刻,说道:\"先不急,等我找到云海宗的总舵再说。\" 就在这时,一匹骏马从远处疾驰而来,一个老者骑着马,朝这边飞奔而来。 \"李阳小友,你没事?\"老者停下马,问道。 \"前辈是?\"李阳看见眼前的老者,不禁感到诧异。 \"呵呵,小友莫慌,老夫是天鹰教教主张玄英。小友,你受伤了,快随老朽回去疗伤!\"张玄英笑着说道。 \"多谢前辈相救!\"李阳拱了拱手,说道。 张玄英摆摆手,示意李阳赶快上马。李阳见此,翻身上马,跟着张玄英向山庄返回。 云海宗诸杀手,见傅天鹏和赵雪晴出来搅局,立刻向他们围攻过来。 李阳看着周围的情景,心中暗自着急。 这时,只见一个黑衣人挥舞着长剑,直奔赵雪晴袭去,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赵雪晴劈斩过去。 赵雪晴连忙抽出腰间软剑,与那个黑衣人交战起来,双方激烈搏杀。 \"轰!\" \"嘭!\" 赵雪晴的剑法很高明,那个黑衣人根本不是对手,瞬间被赵雪晴逼得节节败退。 傅天鹏也发现了黑衣人的弱势,连忙加入战团,两人合作之下,顿时压制了黑衣人。 \"砰!\" \"噗嗤\" 一剑击碎了黑衣人的咽喉,鲜血喷溅了傅天鹏一脸。 \"天鹏哥,你怎么样了?\"赵雪晴焦急的询问道。 傅天鹏擦拭掉脸上的血迹,说道:\"无碍!\" 那个黑衣人被斩首之后,剩余的三个黑衣人顿时吓坏了。他们见自己这边的人都死光了,哪里还敢恋战,转身就跑。 赵雪晴和傅天鹏立刻追赶而去。 不久之后,傅天鹏和赵雪晴追上了那三个黑衣人,那三个黑衣人已经吓破了胆子,根本无暇恋战。他们拼了命的逃窜,却依旧不敌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的联手攻击,很快就被杀死了。 得救的几个人里,有一位白发鹤颜的老者,他目光如炬,正气凛凛,虽然看上去已近七旬,但是依然精神镬烁。老者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抱拳说道:“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夫陈正义今天总算见到了江湖后辈的风采。” 二人一听陈正义的名号,顿时肃然起敬。陈正义当年一副铁桨纵横海上,有沧海青龙的称号,他为人仗义,好打抱不平,在武林中有威望。 陈正义看了看傅天鹏,见他手上拿着一把剑鞘周身黑玉一样的宝刀,便指着刀说道:“这是傅家的碧波宝刀,想必少侠是傅察将军的后人。” 陈正义说完这番话后,又说出了赵雪晴的武功路数。傅天鹏和赵雪晴点了点头。他们简单叙聊后,陈正义将沧龙令牌给了傅天鹏,告诉他有事可以到火云岛找他。傅天鹏将令牌收好,向众英雄致意。 待群豪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继续赶路,渐渐日色西沉,夜幕降临。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走到一座茅屋,准备休息。 茅屋门外,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两个黑影迅速冲进了茅屋内。 \"什么人?!\"茅屋内,傅天鹏大喝一声,立即拔剑迎战。 傅天鹏和那两个黑影交战在一起,那两个黑影武功不弱,但是他们毕竟是初次接触武功招式,很快就落入了下风。傅天鹏和赵雪晴联手,将那两个黑衣人解决之后,两人便坐在茅草堆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两人身旁。这是一名黑袍男子,看上去二十六七岁模样,身材魁梧高大,脸庞棱角分明,一张冷峻的脸孔,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场。 \"你们可知罪?\"男子说道。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一愣,显然不知道这黑袍男子是谁。 那黑袍男子看着二人的表情,冷哼一声,说道:\"哼!我是云海宗的护法,云天,负责镇守云海宗山下。白天,你们杀害了我云海宗的弟子,罪大恶极,应该受到处罚。\" \"云海宗?那你们想要做什么?\"傅天鹏皱眉问道。 \"呵呵,傅天鹏,你以为我云海宗是你们这些江湖宵小能够随意撒野的地方吗?今日,你们二人交出令牌乖乖自刎,我可以留你们个全尸,否则便让你们尝尝云海宗的厉害。\"云天冷哼一声说道。 \"哈哈哈\"傅天鹏仰天大笑,\"什么狗屁云海宗,真是太可笑了!\" 云天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傅天鹏!你不识抬举!既然你们不肯配合,那就休怪我无情了。\"说完,云天伸出右掌,运功于掌心之中,朝着傅天鹏一掌拍了过来。 傅天鹏见状,也运足全力向云海宗的掌劲迎了过去。 \"轰!\" \"啪嗒!\" 掌印撞击在一起,一股强大的劲力四散开来。云天胸口翻涌,吐了一股鲜血。 \"怎么可能?这小子怎么实力这样强?\"云天心中惊疑不定,暗暗揣测傅天鹏到底得到了什么奇遇? 云天虽然吃惊,但是并不畏惧,他一甩袖袍,一道寒芒闪现而出。 第一百一十三回:云海宗主 寒芒闪动、五气化生,数百根银针蜂涌般直接刺向傅天鹏和赵雪晴的身体各个穴位。 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惊,急忙躲避。傅天鹏手持赤炎宝剑,挥舞出一条红光匹练,挡住那些银针,同时挥剑反击。 傅天鹏的剑法非常犀利,将银针悉数打飞,同时也击中了云天的肩膀,云天闷哼一声,身形倒飞出去。 这时,云天身后又冒出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柄巨型镰刀,猛然一挥,顿时出现了一片刀锋之雨。 傅天鹏和赵雪晴不停挥舞刀剑,将刀刃砍断。 傅天鹏一咬牙,猛地将碧波宝刀插在地面上,然后用力蹬地,整个人腾空跃起,狠狠的砸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见状,慌忙将镰刀挡在自己脑袋上。 砰! 一声巨响传来,傅天鹏的身躯重重的砸在那黑衣人身上。 那黑衣人被傅天鹏一拳打的倒飞出去,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傅天鹏乘胜追击,一拳一脚将那黑衣人击败,最后将黑衣人踢到墙壁上,这才停止了进攻。 傅天鹏站起身,看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衣人,笑道:“原来云海宗的武功这么垃圾啊,就凭你们这样的废物也想抓我,真是异想天开。” 那黑衣人听到傅天鹏嘲讽的语气,愤恨的瞪了傅天鹏一眼,然后闭上眼睛装死了。 傅天鹏见此,冷笑一声,走到那名昏迷的黑衣人面前,说道:“我不管你们是谁,也不管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你们若敢伤害我的朋友,我必然与你们不死不休。” 傅天鹏冷漠的说完,便背着碧波宝刀离开。 那名黑衣人缓慢的睁开眼,望着远去的傅天鹏和赵雪晴,冷笑一声:“这世间有一个词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从茅屋内走出,来到山谷外。山谷的尽头有一座小桥。两人走过小桥,登上山顶。站在山顶往下眺望,能够清楚的看到山下的景象。 此刻,已经是半夜三更,山谷之中一片漆黑,但是,却能够听见阵阵虫鸣之声。 山谷下的村庄之中,还亮着灯光。 “看来云海宗的人都睡下了。”傅天鹏看着黑黝黝的山谷,笑了一下,然后告诉赵雪晴今晚就在这里歇脚扎营。 赵雪晴听闻傅天鹏的话,笑着说道:“嗯,这个主意不错,反正咱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两人商议一下后,便开始寻找篝火。 两人在附近找到了一些枯枝树叶,将其烧成了火焰,又找到柴禾。 在篝火边坐下后,傅天鹏将手中的长刀放在篝火旁烤火,然后说道:“晴妹,你饿吗?” “不饿,我有点累了,想要休息。”赵雪晴说完,靠在一颗大树下,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傅天鹏看见赵雪晴这般疲惫,不忍打扰她,便也闭目养神。 两人在山林中露宿了几个时辰,当太阳升起,两人终于再也坚持不住,相互依偎在一起,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两人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四周。 这里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周围没有任何房屋,四周一片寂静。两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山林,寻找一户人家安歇。 傅天鹏和赵雪晴刚刚走到丛林深处,就听到一阵悉索的声音传来。 傅天鹏警惕的看向四周,说道:“晴妹,你先躲好。” 赵雪晴听到这句话,顿觉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有多想,只好藏匿在树丛之中,等待傅天鹏的归来。 傅天鹏听到悉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心中不由紧张起来,握着碧波宝的手微微颤抖。 咻~咻~咻 突然之间,丛林里射出数十根冰冷的银针,每一根银针上面都带着剧毒,如果被这些银针扎到,必然会丧命。 傅天鹏急忙挥舞起碧波宝,将所有冰冷的银针都弹了开去。 “是谁偷袭?傅天鹏愤怒的吼道。” “嘿嘿,小子,是我。”突然,一道阴森恐怖的笑声传入耳朵。 傅天鹏和赵雪晴脸色大变,急忙转过身去,然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四周。 此时,在两人不远处,站着两男一女。那女的长相很美丽,身材高挑修长,一袭白色纱裙随风飘荡,脸上带着妖媚邪恶的表情,仿佛是从地狱走来的魔鬼一般。 “师姐,就是这个小子,杀了宗门的师兄弟!”另外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男子指着傅天鹏怒喝道。 “哼,竟然还想杀了我师妹?真是找死!”那女子冷哼一声,然后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眨眼间便出现在了傅天鹏面前。 那女子伸手一探,手指之间立刻凝聚出数十道细微的冰箭,嗖嗖嗖射向傅天鹏的身上。 “小心!”赵雪晴吓得惊呼出声,她虽然知道这个师姐武功很高,但是,没有想到对方的武功竟然高到这种程度! 傅天鹏感受到危险逼近,身子一晃,险之又险的避开冰箭,但是,还是有几枚冰箭从他的胳膊、腿部划过,留下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傅天鹏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倒下,因为如果他倒下了,那么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傅天鹏咬紧牙关,运行起《赤阳神功》,强大的阳火迅速从体内涌现而出,包裹着他的手臂、大腿,并且,他的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金光,让人根本看不见他的踪迹。 那女子见此,不屑的撇嘴一笑,说道:“臭小子,你的护身罡气再怎么厉害,又岂能敌得过我的冰寒之术?” 说完,那女子双掌一拍,一股狂风刮来,席卷起地面上的沙石,形成一个旋涡,朝傅天鹏袭击过来。 嘭! 傅天鹏一掌劈出,将那旋涡劈成碎片。 那女子见状,双眼中闪烁着兴奋之色,娇喝一声,再次出手。 咻!咻!咻! 数百支冰冷的冰箭破空而至。 傅天鹏看到冰箭射来,急忙挥动碧波宝,朝着那些冰箭劈斩而去。 啪啪啪 无数的碎渣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冰渣子落在草丛中,将草丛扎了个通透。 傅天鹏的手臂被刺穿,血流如注,但是,他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继续挥剑劈砍着冰箭。 那女子见傅天鹏不怕自己的攻击,不由恼羞成怒。 “小子,你以为我不敢伤害你么?”那女子说完,手中凝聚出数十根冰柱。 轰隆隆 冰柱砸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子,给老娘去死!” 话音未落,只见她双掌猛然合拢,一团巨大的冰球飞向傅天鹏,将傅天鹏困住。 那女子冷笑一声道:“这次看你如何逃脱。” 嗤啦~ 那冰球将傅天鹏的衣服全部冻结,然后,狠狠的撞击在他的胸膛上。 只听到咔嚓一声,胸口凹陷进去。傅天鹏身子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噗! 傅天胸五内翻涌,一大口鲜血喷出。 “小子,受死。”那女子哈哈一笑,手中凝聚出一柄利刃,直冲傅天鹏的喉咙。 啊! 傅天鹏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身躯慢慢的缩小,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那女子见此,脸色大变,急忙收回长剑,转过身去。 但是,那道残影已经到了她的背后。 嗤啦! 一把匕首刺进她的后背,她脸色大变,转过头看向傅天鹏。 只见傅天鹏满脸狰狞的看着她,冷笑着说道:“你以为凭借你的实力,可以奈何得了我吗?” 说完,傅天鹏手腕用力,直接将她背后的利刃拔出,鲜红的血液喷洒出来,洒在了傅天鹏的身上,将他衬托得无比孤冷高傲。 “啊!那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然后,便晕了过去。 傅天鹏看了地上那女子一眼,然后,缓缓的抬起头来,望向天际的烈日。 哈哈哈! 傅天鹏仰天长啸,发泄了一番心中的怒火。 傅天鹏转过身,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那个女子,眼底充满了厌恶与不屑。 “恶人!” 傅天鹏冷冷吐出两个字,然后,毫不迟疑的离开了现场。 他要赶快离开这里,因为他担心云海宗随时会报复他。 傅天鹏和赵雪晴马不停蹄,继续向九灵山顶走去。登上山顶后,只见四下云雾飘渺,瑞气氤氲,充满一片祥和。二人沿着木桥向前走,只见前面不远处有间茅屋。茅屋的院子里,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正在悠闲的喝茶,看见傅天鹏和赵雪晴走来,不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问道:“你们就是傅天鹏和赵雪晴?” “前辈,我是傅天鹏,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赵雪晴。”傅天鹏拱手抱拳道。 “滚,你们想得到九灵仙芝简直是作梦。”其中的一名须发飘冉的白袍老者骂道。 那老者正是云海宗宗主云苍。 “你们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不打算帮忙?”傅天鹏皱眉问道。 “哼,你们想得太简单了。九灵仙芝乃是世间罕有的灵药,岂能随便拿出来?”云苍冷冷的说道。 傅天鹏听闻此言,强忍怒气说道:“前辈,我求取九灵仙芝是为了救赵白鹤大侠,他仗剑江湖,为国为民,难道还不能给他吗?” “哈哈哈为国为民?真是好笑,你知道九灵仙芝是多么珍贵吗?它是用灵丹妙药炼制而成的,一颗丹药,价值连城,甚至比仙丹更加贵重。” 云苍继续冷笑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答应帮助你们的,因为这件事情,不仅仅牵扯到九灵仙芝,还牵扯到我云海宗的威严,你说,我该怎么做?” “哼,既然前辈不肯帮忙,我自有办法让你们帮忙!”傅天鹏冷冷一笑。 “哦?说来听听!云苍一脸不屑地问了一句。 傅天鹏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不是不愿意帮忙吗?那我就将你们云海宗的秘密公布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云海宗的宗主是个卑鄙小人,为了一己私欲,置正义公理于不顾。” “滚蛋,说什么都没有用!”云苍面带讥讽地指着傅天鹏骂道。 “你这种小喽啰,居然胆敢污蔑我云海宗,找死!” 面对狂妄的云苍,傅天鹏正气凛凛地答道“我说的句句属实,若不信,前辈可以派弟子到城门口去查探一下。若是我说错一点,让云海宗颜面扫地,我绝不会活命。” 云苍冷笑一声,说道:“你个蝼蚁般寂寂无名的小人物,也配提什么颜面?” 傅天鹏听到这话,气的浑身发抖。 哼! 傅天鹏冷哼一声,下意识地向自己的腰间摸去。 “别动,你想干嘛?”云苍冷声呵斥道。 “你若是不答应帮我,那我今日必杀你!”傅天鹏咬牙切齿的瞪着云苍,说道。 “”老夫纵横江湖半生,见过不少的狂徒,像你这么嚣张的还是头一回。云我还没有被人威胁过。我就不相信,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够奈何得了我。” “既然前辈不信,那我只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傅天鹏阴森的盯着云苍。 傅天鹏的右手微微伸出,碧波宝刀潮生浪涌,散发刺眼的绿光,然后在半空中幻化出一道飞龙。那飞龙张牙舞爪,以风卷残云般的凌厉,疾向云苍攻去。 小心! 不好! 啊! 一阵惊呼传来,紧接着,那条飞龙就击穿了云苍的肩膀,云苍的左手捂住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手臂。 “你,你,简直是找死。” 云苍万万没想到,傅天鹏竟敢在云海宗撒野。 当即,他愤怒的咆哮一声,然后挥舞着匕首再次冲向傅天鹏。 这一刻,傅天鹏也不留手,施展出了全部的实力,两道人影在空中交战起来,刀光剑影,劲气肆虐。 二人打得昏天暗地,山摇地动。周围的树木纷纷被震断、碎裂。 砰! 一声脆响,傅天鹏被云苍狠狠的踢了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鲜血,面无表情的看着云苍。 “你你你”云苍气的浑身颤抖。 云苍对傅天鹏痛下杀手,赵雪晴赶来相助,又被他的掌力震飞。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让傅天鹏和赵雪晴陷入险境。 赵雪晴从地上爬了起来,来到傅天鹏的旁边,扶着他,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样?还能坚持住吗?” “咳咳咳”傅天鹏剧烈咳嗽几声,脸色煞白,说道:“你先走,这里交给我来解决。” “不行!说好了同生共死,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一人独自偷生。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云苍红着眼睛,发掌朝着二人拍去。正待危急时刻,一个人出手阻止了他。 云苍大怒道:“谁敢坏我的好事。” 待他抬头一看,迎面来的人,身着青罗袍,脚踏逍遥履,面色红润,银须飘摆,一双深邃的眼睛,放着光芒。 “是你?” 云苍瞪大眼睛惊问。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到此人后,不禁心中大喜。原来来人正是陈正义。 第一百一十四回:营中助帅 云苍横眉怒目,手中三尺青锋出鞘,在月色的掩映下划出一道幽冷的光。他手指陈正义,口中呵斥道:“姓陈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若再胡搅蛮缠,休怪我翻脸无情。” 陈正义一听之话,仰天大笑道:“狗脸不长毛——翻脸不认人。”陈正义的话音刚落,云苍气郁五内,他将长剑一抖,立时间使出一招“金龙搅海”。剑尖集聚着摧山崩海般的真气,直向陈正义的胸口刺来。看这架势,誓要将陈正义除之而后快。 云海见云苍出剑,自己也再度动手,与他前后夹击,对陈正义形成了合围之势。 陈正义腹背受敌,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战在际,不知何时飞来一只蝴蝶。蝴蝶大若碗口、双翼挂翎、身着彩衣、色彩斑斓、体态灵动。它迎着清凉的晚风,悄然落在了陈正义的肩上。接着它合拢两翅,一动不动。似乎,它对两方的生死大战格外关注,不然又怎么恰到好处的这个时候赶来呢? 见此情景,陈正义解下腰间的酒葫芦,杏花老酒的爽咧甘醇之气立时在四下萦绕。 “好酒啊,好酒”。陈正义口中啧啧称赞几后,随后痛饮一番。品酒过后,陈正义脸上红润气色大盛,他收好酒葫芦,即而弹剑出鞘,亮出“万岳朝宗”式与云苍和云海两人相峙对决。 “师弟,咱们一起上,将这个藐视云海宗的狂徒妄人除了。” 说完,云苍“碧海蛟龙起,苍山劲鹰飞”,他使出全身的劲力,向陈正义冲了过来。 陈正义侍于原地,面对进招的云苍,如寒梅立雪带着一般带着无尽的傲然与高冷。拆招时,只见陈正义右手猛地一甩,一道黑色火焰从他的袖子里射出,然后撞向云苍,与云苍的掌风撞击在一起,“嘭嘭”的真气爆裂声不绝于耳。 只见浊云浓雾散尽之时,晓风明月再现之际,云苍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他惊睁蛤蟆大眼,五内翻江倒海。随即口中一热,吐出一滩鲜血。 云海看着倒地的云苍,面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神之中闪烁着浓郁的恨意。 他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指着陈正义大骂道:“姓陈的,我饶不了你,今天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云苍咬着牙,缓缓站起身,擦掉袖口溅射过来的鲜血,挥剑继续朝着陈正义袭去。 “我看你是寿星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陈正义大怒,身影一晃,使出“云销雨霁”整个人立时消失在原地。 云苍双眼放光,步走游龙,横剑在手,紧守中军门户。他小心谨慎地察看着四周的动向。然而却突然感到眼前一花,片刻之际,陈正义出现在了云苍的身后。 还没等云苍作出反应,陈正义右脚抬起,狠狠地踹向了云苍的后背。 “啊!”云苍大叫一声,便以“平沙落雁”的姿态,向前方疾速飞去。 又是“轰”的一声,云苍撞到了林间的一棵百年老松上,口吐鲜血,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直挺挺的倒飞出去。 在猛烈的撞击下,云苍意动神摇、五内翻腾,他那干瘪洇血的嘴唇艰难地挤出个“你”字后,便被陈正义的掌力震晕了过去。 云海见倒地的云苍伤势极重,即使痊愈如初,恐怕也是功力尽失,行同废人。这对于穷尽一生追求修为登峰造极的云苍来说,可谓是生不如死。想到这里,云海的心中悲戚万分,对陈正义的恨意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什么“螳臂挡车”,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有理性的想法在云苍的心中荡然无存。他手中的清月剑像一条吐信的狂蛇,发出阵阵嗜血的光华。 云海深陷于眼窝的一对绿豆小眼,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充盈着血红。眼球越胀越大,随时都有爆裂的可能。他斜眼瞟了瞟陈正义身边不远处的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然后扭过头来,手指陈正义骂道:“你这老匹夫,你居然为了区区两个后生晚辈与云海宗为敌,真真是愚蠢可笑之极,我告诉你,云海宗绝对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听完云海的话后,陈正义手指一弹,他肩上的彩蝶翩翩起舞,迎着如皎的月光向寥远的天际飞去。目送彩蝶远去,直至踪影无寻,陈正义又恢复了往常的清高孤冷。他接过云海的话,带着蔑视的口吻回答道:“你以为你们云海宗有多厉害?我陈家何惧!若是你再敢放肆,我定然要你形神俱灭。” 云海气得脸色大变,他愤怒地吼道:“姓陈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口出狂言,要灭我云海宗。哼,我们云海宗虽然没有你们陈家强,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想灭我,除非踏着我云海的尸体过去!” 陈正义冷笑数声,继而叹息地说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一心求死,老夫就成全你。” 说罢,陈正义亮出手中长剑。宝剑利刃啸长空,丹田真气走游龙。显然陈正义此刻已经功力提升至了御敌迎战的极限。要说云海的武功修为较之师兄云苍,还是逊色不少。按理来说,即便陈正义先前对付云苍,耗损了不少的真元。但是要战胜云海,还是易如反掌。 冷眼观战的傅天鹏看到陈正义居然使出寒潭照影,无象化生的至高内功来对付云海,心中大为惊骇。 赵雪晴紧紧依偎傅天鹏的肩膀,听到他浑厚的内息声,让她的伤势好了许了。她用玉笋纤指略微整理一下头上的翠玉簪,然后轻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个云海虽然武功不及他的师兄,却是个攻于心计的人。” 你看他的话说得是慷慨激昂,铿锵有力,却迟迟不向陈前辈痛下杀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赵雪晴一番问话,令傅天鹏大为不解。他抬头望了望云海,转而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赵雪晴。 赵雪晴看着傅天鹏的呆萌样子,明艳无双的俏丽绽放出云霞般的美丽笑容。赵雪晴笑着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个云海之所以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是要将自己的恶行摘得一干二净,借助云海宗与其它势力打压陈前辈。另外一点,或许他想要等待什么机会?” “机会?”傅天鹏听了赵雪晴这话答话,脑海犹如长烟落瘴,变得更加得迷惑。 赵雪晴没有再说什么,她用手指了指前方。只见须臾之间,云海的身边像奔泻千里的洪流似的,涌动着氤氲浓厚的紫红之气。 紫红之气随着云海手掌的翻动,似乌云卷日、怒海移山,一种说不出的狂暴力量在暗暗积聚着。 被真气紧紧裹缚的云海,咬牙切齿地对陈正义骂道:“陈正义,我要血洗陈家庄,将陈氏族人尽数诛灭。今天就先拿你祭旗。” 陈正义双足踏浪来,挥剑赶乾坤,他将丹田真气一半注入剑身,一半集中掌心,使出“云鹤冲宵”式。这是混元乾坤剑法中最精深高妙之招。剑招一阴一阳、亦刚亦柔、刚柔并济、攻守兼备,可谓是存世剑法的无上绝学。 “纳命来!”陈正义双目圆睁,像跃渊飞龙奔向云海。 “去死!”云海咬碎银牙,如出林猛虎扑向陈正义。 二人兵刃相碰、拳脚相加,均打算以上乘功力致对方于死地的时候,突然陈正义使出“白鹤梳翅”,他变拳为掌,掌心下压,紧紧扣住云海的手腕后,运足内力朝他的胸口使劲拍去。 “啊”的一声惨叫,云海亦如拔地垂柳,跌飞出数丈开外。 狂补了镇元无极丹,让内动在短时间至少再提升一个九重,到头来了却仍然落个惨败收场。这让云海心中如何不气?想到在武功招式上再度被陈正义肆虐,云海忍不住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 陈正义镇心理气,掸去身上的微尘。他用戏谑的语调对云海说道:“你们云海宗不过是世间微尘,渺小之极,不要动不动就夸大其词吓唬人。这样最后只能是自讨苦吃。” 陈正义的愤世傲然,让云海十分气恼,可是他却对陈正义的飞扬跋扈无可奈何。云海回身看了眼还处在伤重昏迷状态的云苍,他心中暗想: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姓陈的,你等着,今天你对云海宗的种种羞辱,我宗门人迟早会讨回来。 云海和云苍冷哼一声,转身逃走了。击退云苍和云海后,陈正义帮助傅天鹏疗伤,又将九灵仙芝亲手交给了傅天鹏。接着他又为傅天鹏和赵雪晴治好内伤。 陈正义对二人说道:“二位少侠,救人十万火急,你们快把九灵仙芝带回去,助赵大侠医治内伤。另外我也告诉你们,云苍和云海已经投靠了金兀术,你让岳飞元帅小心提防他们。” 傅天鹏和赵雪晴再次拜谢陈正义的仗义援手,他们快马加鞭,不辞劳苦地连日奔袭,终于回到了岳飞大营。赵白鹤服用九灵仙芝后内伤很快痊愈。众英雄齐聚岳飞帐里,商议下个月英雄大会的事情,共同探讨对抗金国的办法。 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帐篷照射进来。 傅天鹏睁开双眸,见赵雪晴还在睡觉,他便没有吵醒她,独自走下了床,穿戴整齐,来到外面。 “傅将军!” “参见将军。” 几个巡营兵士见到傅天鹏,纷纷向他躬身见礼。 傅天鹏对他们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接着他询问其中的一人,岳帅是否在帅帐内。 “回禀将军,岳帅正和众将们在大帐议事。” 傅天鹏来到中军帅帐与岳飞和众将军见礼,寒暄过后,傅天鹏便退到一旁,静听岳飞的号令。他从众将近来的战报看,铁鸡山铁旗门依据天险设置了关卡大阵,意图于宋军分庭抗礼。如果要全力抗击金军,必须要稳固好后方,因此铁旗门一战在所难免。 可是铁旗门可不是一般的山匪强寇,他们在武林中声威显赫,对付武林中人,这些带兵打仗的将领就显得无计可施了。因此岳飞将铲除铁旗门的重担交给了傅天鹏。 傅天鹏站起身来,对岳飞说道:“请元帅放心,天鹏定然不负使命。” 岳飞闻言喜出望外,第二天早上,他命军士备酒为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壮行。二人走马赴征程,奔向鸡鸣山。 鸡鸣山绵延七百里,环境清幽,风景宜人。虽然是个静心修养的好地方,却暗藏杀机。二人打马走进一处山谷,行至不远。就听有人喊道:“擅闯铁旗门者死。” 一声声动人心魄的喊声不绝于耳,傅、赵二人整肃兵刃,准备迎接一战恶战。 第一百一十五回:铁骑门主 说完,傅天鹏丹田集气,手中气贯长虹,一式“柳林风”,直取中年男子的面门。 呼~ 一道狂风呼啸而来,吹乱了对方额头上的长发。 那个汉子瞳孔一缩,他从傅天鹏的眼睛中看出了杀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中年男子见傅天鹏年纪轻轻,又生得文质彬彬,只当他是花拳绣腿,没想到功夫竟是如此了得。 躲过一劫,惊魂未定的他,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傅天鹏冷笑道:“问这废话干什么,本少爷说了,这次来到铁旗门,就是要将你们这些江湖败类连根拔起。” 中年汉子回头看了一眼,围聚在自己周围的百十来号喽啰,顿时心中有了底气。他冲着傅天鹏大骂道:“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就凭你们俩个,想上铁旗门来闹事,简直是找死。” 傅天鹏淡淡地看了那汉子一眼,接着他一甩衣袖,一道劲风吹出,直接把汉子吹翻在地。 噗通! 汉子摔倒在地上,捂住肚子,疼的呲牙咧嘴。 “你们这群土鳖,竟然也敢拦我?”傅天鹏冷冷地说道。 “你,你。”那汉子指着傅天鹏,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恨不得吃了傅天鹏,然而看到傅天鹏只是轻轻抬手,便将自己震飞,中年男子深知内力与他有着天壤之别,再纠缠下去只有自寻死路,因此他马上让众人亮出道路,放傅天鹏和赵雪晴上山。 傅天鹏懒得理会那汉子,径直来到鸡鸣山的山脚。 此时,鸡鸣山山脚下,已经聚集了几百个铁旗门的弟子。 为首的是铁旗门的门主,一位赤面白须,目光中带着杀意的老者。 见到傅天鹏和赵雪晴闯进来,铁旗门主冷冷地说道:“哼!你就是那个打败了我们铁旗门弟子的傅将军?真是武林代代有能人,没想到年轻一辈竟有你这号人物。” 傅天鹏微微颔首,对铁旗门主的话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门主瞟了一眼傅天鹏,心中对他的张狂样子更是生气。 他把面前的紫檀桌子拍得咚咚作响,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哇,你这小娃娃欺负人竟然欺负到铁旗门头上来了,今天老夫要不亲手好好教训教训你,铁旗门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我司徒长空的老脸还往哪搁?” 傅天鹏听了司徒长空的话后微微皱眉,抱拳对其说道:“司徒前辈 ,我们之所以和铁旗门结下梁子,是你门下弟子与云海宗和无极门勾结,那无极门主投靠金人,被赵白鹤大侠知道,他比武不济,就暗算偷袭,为了救治赵大侠,我们闯无极门、进云海宗、又上鸡鸣山,为得是行侠仗义,所以从公理正义来看,还请老前辈不要为难我们。” 司徒门主闻言,气得脸色铁青,他大骂道:“放屁,你闯进我鸡鸣山,打伤我的门徒,还拿武林公义作说辞,真是欺负我门下无人了吗?来来来,只要你能在我的紫电蟠龙棍下走上十招,老夫就对你闯山的事情既往不咎,还会帮助你赵大侠疗伤。” 司徒长空一语言罢,就地一式“鹞子翻身”,腾地闪现在傅天鹏的面前。他身手如此之快,令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咋舌。 见一场比试在所难免,傅天鹏谦恭地说道:“老前辈,拳脚无情,刀剑无眼,咱们点到即止。” 司徒长空银须飘摆,哼笑道:“小子,你现在示弱为时已晚,看棍。” 门主冷哼一声,随即身形闪动,紫电蟠龙棍化作一道残影朝着傅天鹏砸了过去。 傅天鹏见状,嘴角浮现一抹冷笑,他也是身形闪烁,迎了上去。 两人棍刀对击,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两股强横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傅天鹏身形一晃,退后几步。 一番内力碰撞后,司徒长穿身体摇摇欲坠,站在原地眼冒金星。 “臭小子,果然是身藏不露。” 司徒长空瞪着傅天鹏,说道:“小子,你成心使诈,让老夫轻敌着了你的道,今天这帐要好好算算。” 说完,门主运转内力,朝着傅天鹏冲了过去。 傅天鹏冷哼一声,身体捷如灵蛇、快似脱兔,转身之间竟然绕到了司徒长空的身后。 “司徒门主,得罪了。” 傅天鹏低吼一声,右臂狠狠挥出,重重地砸在门主的肩膀上。 嘭的一声巨响,司徒长空整个人被震飞出去,摔倒在地上,喷出了一口鲜血。 司徒长空挣扎着爬了起来,捂着肩膀,脸色苍白无比。 他的左手紧紧握拳,气愤无比地盯着傅天鹏。 沉默了一阵后,司徒长空将蟠龙棍扔在地上,略略调整气息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司徒长空随后对身边的一位穿着云罗素纱裙的女子说道:“曼儿,去丹药房择两株上好的灵山仙芝给傅少侠,再拿铁旗令护送他们下山,你告诉本派各舵主和弟子,傅少侠和铁旗门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谁也不要再找傅少侠和赵女侠的麻烦,胆敢违抗者以门规处置。” 三人一路步行辗转,穿过一片幽静的竹林,这里流水淙淙,飞鸟相闻,是个适合宜居的佳处胜境。傅天鹏大饱眼福,尽情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心中好不惬意。 很快三人便绕过石桥,来到一座飞阁流丹、气势恢宏的建筑跟前。绿衣女子轻声对二人说道:“两位,这就是本门的丹药房了,按理说这是禁地,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不过今天例外,你们请随我来。” 傅天鹏一听这话,告诉绿衣女子,既然有门规在,他还是遵照门规在外面等候。 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司徒前辈既然让咱们去他的丹药房,足见前辈的胸襟宽广,而且还有这位姑娘亲自择药,也足见前辈对赵大侠病情的关切,你若进去,岂不是拂了司徒前辈的美意?” 傅天鹏听了拍了拍脑袋,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还是你想到周到。” 赵雪晴看了一眼绿衣女子,见她俏脸带着笑意,立时感到自己脸上一阵羞红。 绿衣女子见状,随即对二人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俩位还是赶快进来,取了药后马上下山。” 傅天鹏取到药材后,绿衣女子又回护送二人下了山。 经过这一番折腾后,已经是明星朗月,夜色深沉。 傅、赵二人就近转到镇甸,择了一处馆驿落脚歇息,顺便让小二将马匹喂足了草料。 傅天鹏经过连番打斗,精力耗损,所以酒足饭饱后,很快沉沉睡去。赵雪晴倒是没有什么睡意,坐在卧榻上,脑海中细细梳理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正待她陷入沉思的时候,只听外面火光冲天,继而传来阵阵的喊杀声。 赵雪晴手握婵娟剑,从窗户飞身纵下,转眼间来到了街市。 喊声是从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传出来的,赵雪晴快步上前察看究意。到了那里才发现,只见一个衣着光鲜的富家公子,带着十几号仆从,把个乞丐给团团围住了。 这位富家公子手拿折扇,两只丹凤眼中放射出冷峻的光芒。他对乞丐说道:“小子,你的奸计已经被我给识破了,识相的赶快交出密信,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那乞丐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却丝毫不慌不忙,他对富家公子说道:“赵长海,你不要欺人太甚,平日里你们云鹤山庄就仗势横行一方,不但以次充好,在行市上坑害穷人,还驱赶讨饭的乞丐,我不过是看不过去你们的卑劣行径,当着众人的面数落了你们,云鹤山庄居然为了面子,要对一个叫化子赶尽杀绝,这样传扬出去,岂不让江湖中人笑掉大牙?” 赵长海依旧神情冷漠,他告诉乞丐,再巧言狡辩,今天也是插翅难飞。 说罢,赵长海抢步上前,施展太极游龙功,出手如电、指若钢钳,朝着乞丐各处关节要害猛抓。与此同时,随行喽啰也各执兵刃加入战团,乞丐赶进巷子死角,很快落入下风。 赵长海对众人说道:“大家不要下死手,制住这小子,让他交出密信。”不得不说,赵长海还是很有心计,他担心一旦要了乞丐的性命,不但密信的下落就此中断,还会与丐帮结下仇怨。 乞丐对赵长海说道:“姓赵的,我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你不过就是想存心羞辱丐帮,老子今天舍身成仁,今天的仇,我们帮主自然会为我主持公道。” 乞丐说完话,就飞身使了招“金牛撞山”,用自己的头向墙角狠命撞去,赵长海见状,吓得面色如土,他万万没有想到,乞丐在关键时刻会想出鱼死网破这招,哪果找到密信,只能说自己的行动成功了,但结果还是要得罪丐帮,毕竟丐帮的人犯错,还是交由丐帮自行处置为好。 赵长海因为顾虑太多,结果出手稍缓,乞丐要了却自己的性命,他根本无力阻止。 正待这个节骨眼上,赵雪晴突然出手,她脚上纤云凌步,一个华丽转身,瞬间来到乞丐的面前,接着她用剑尖一点乞丐的肩井穴,令他立时动弹不得。 赵长海见有人出手救了乞丐,便对赵雪晴抱拳施礼说道:“多谢这位姑娘出手,这位情义容我赵长海以后再报,来人啊,把这小子给我带回云鹤山庄。” 正当喽啰们要动手的时候,赵雪晴拔剑上前,拦住了他们。 她杏眉飞扬,秋水美目怒视赵长海,她对赵长海说道:“本姑娘费劲捉到的人,岂能随随便便给你们?” 赵长海一听赵雪晴的话,神情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镇静下来,他告诉赵雪晴,只要把这个人交给他,条件尽管向云鹤山庄开。 赵雪晴对赵长海说道:“钱财本姑娘有,权势她也不感兴趣,条件倒是有,就是放了这乞丐。” 赵长海听到赵雪晴这番话,没把鼻子气歪了,他怒斥赵雪晴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雪晴冷笑一声说道:“怎么?恼羞成怒,想打架不成。好啊,本姑娘倒要看看,究意谁给谁罚酒吃?” 二人一言不合,立时兵刃相加,赵雪晴步下生花,手中长剑一出,化成仙鹤流云,凌厉的剑气瞬间将赵长海等人团团围住,赵长海败下阵来。他对赵雪晴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迟早要见面的。” 赵雪晴俏靥含笑,回复赵长海,长鲸帮随时恭候大驾。 赵长海带着众人心有不甘的走后,那名乞丐向赵雪晴表达了谢意,他从怀中拿出一张请帖递给赵雪晴,赵雪晴接过一看,正是下月武林大会的请帖。此次武林大会因为赵白鹤的受伤而延后,看来相关事宜的筹备应该更加周全得当了。 赵雪晴谢过乞丐,在返回客栈的路上,她想着要好好思谋一番,帮助赵白鹤提升在武林大会上的话语份量。 第一百一十六回:雪岭三鹰 傅天鹏和赵雪晴历经艰辛、大费周折,取回九灵仙芝治愈了赵白鹤之后,岳飞营中一片欢声雷动。为了庆贺这一喜事,岳飞特命兵将下山采购鲜肉果蔬,备好美酒佳酿,他要在五日后的庆功会上与赵白鹤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为了增加欢乐祥和的氛围,岳飞亲写书信,让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奔赴韩世忠大营,请韩元帅一家前来赴宴。 赵雪晴接到任务,玉颜含笑,欣喜不已。自从黄天荡一别,她有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义父义母了,此次前去镇江,正好可以与元帅及夫人秉烛常谈,共叙亲情。 打马出发之际,傅天鹏看了眼赵雪晴娇靥生花的俏脸,随口念了问:“春风不可名,桃李花自笑。” 赵雪晴听后,用纤纤玉指在傅天鹏肋间点了一下,傅天鹏猝不及防,面色因为真气的短暂逆行而变得青紫起来。 赵雪晴看到他的窘态后,发出阵阵美若银铃的轻笑。接着她打马飞驰,一骑绝尘而去。 “晴妹,你偷袭我。看我捉到你后,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赵雪晴“格格”一笑,在前边挥手示意傅天鹏赶紧上来。傅天鹏亦快马加鞭,紧紧跟随赵雪晴。 患难与共,历经生死,让这一对侠侣之间的感情转而更深了一层。连续赶路一天当晚,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了山东地界一处名唤“谪仙居”的酒肆。 这家酒肆的招牌虽然借引李太白的雅名,却并没有光焰万丈。恰恰相反,酒肆而今门倒墙倾,四下蔓生的萋萋衰草将酒肆吞噬了大半。店前旗杆高挑的酒幌,早已破损油污,一阵残风吹过,更增添了几分破败的迹象。 赵雪晴纵身下马,抬眼望了望天际。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渔舟唱晚,看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只能在此歇息一宿了。 二人束好马匹,投喂草料之后,赵雪晴让傅天鹏去拾些柴枝生火。在这荒郊野外,火堆不仅可以取暖,还能够有效防止野兽的伤害。 火堆拢起后,赵雪晴打开随行的包袱,里面除了银两、信笺外,只剩下了两个馒头。看到干巴巴的馒头,赵雪晴杏眉敛蹙、俏脸微扬,不时地摇着头。 傅天鹏见状,冲着赵雪晴一味地傻笑。赵雪晴紧咬嘴唇,气得连连跺脚说道:“天鹏哥,都怪你一路之上把肉干和大饼吃光了,现在可好,只能啃馒头了。” 就在二人还为如何填饱肚子而感动苦恼的时候,忽然酒肆外面的林子里发出阵阵“咔咔”的声音,声音时高时低,富于变化。赵雪晴对这种声音闻所未闻,她微敛蛾眉,手握婵娟剑,警惕地察看着四周的动向。 傅天鹏笑着告诉赵雪晴,这可是送上门来的好东西。听到这句话,赵雪晴以探寻的眼神望向傅天鹏,似乎要从他的脸上寻找出答案。不过,傅天鹏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声:“晴妹,你稍等片刻。”说罢,傅天鹏身形迅影灵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一会儿的工夫,傅天鹏哈哈大笑跑了进来。赵雪晴看到他的手中拎着一只鸡,也是笑若桃李。她手指这只鸡向傅天鹏询问道:“天鹏哥,这莫不成是松鸡?” 傅天鹏点头说道:“晴妹,你说对了,这就是松鸡。它肉质细嫩,可是难道的美味。” 一番简短的交谈,傅天鹏把松鸡收拾干净后,找来黄泥将松鸡的周身紧紧裹住后,固定在松枝的一端,然后放在火上炙烤。不久香气腾绕、美味阵阵,傅天鹏和赵雪晴味蕾挑动,准备享用美食。 松鸡烤熟后,黄泥自动脱落。松鸡的肉香与松枝的清香完美融合,既有野味的原始天成,又有草木的自然清新,美味的享受无法溢于言表。 傅天鹏折下一只鸡翅递给赵雪晴,赵雪晴品尝过后,对傅天鹏的手艺赞不绝口。 “天鹏哥,你这烧烤的技艺值得夸赞,以后你要富于巧思,多烤些美味给我品尝。” 傅天鹏听了赵雪晴的话后,手里拿着一只鸡腿,仰头望着酒肆的棚顶若有所思。 赵雪晴见他发呆,随即用美玉般的纤指在他的肋间戳了一下,然后佯装愠怒地问:“天鹏哥,人家在同你说话,你想什么呢?” 傅天鹏紧锁眉梢、微微触动嘴角,然后神情严肃地挤出一句话:“想吃我做的烧烤可没那么容易,除非你以身相许。” 赵雪晴听到这话立时羞得低下了头,她那粉黛相宜的俏脸,在火光映照下,美艳如霞。傅天鹏怦然心动,他慢慢走到赵雪晴的身边,在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然后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里。赵雪晴依偎在傅天鹏的怀里,默默地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澎湃的心跳。 良久,傅天鹏开口询问赵雪晴:“晴妹,咱们明天抓紧赶路,日落之前就能见到韩元帅了。” 赵雪晴点了点头,接过话来回答道:“军务要紧,咱们要加快脚程,完成了岳帅交办的事情,还要筹备英雄大会的事宜呢。” 赵雪晴的话音刚落,傅天鹏神情正色地说道:“晴妹,除了军务和英雄大会的事情,难道就没有其它的正事了?” “什么?”赵雪晴用一双剪水美目看了看傅天鹏,继而用疑惑的语气询问起来。 傅天鹏告诉赵雪晴,等到英雄大会上,他一定要请岳帅为自己主持婚礼。赵雪晴听了又是面带羞红,她低声说了句:“人家可没有答应嫁给你。” 二人嬉闹一阵,夜色又浓重了许多。赵雪晴告诉傅天鹏,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傅天鹏将收拾干净的干草铺在地上,让赵雪晴睡在上面,他则在酒肆里面一个石台上躺下了。 睡梦当中,赵雪晴隐隐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她立时睁开眼睛,察看四下的动静。脚步声在赵雪晴醒来的那一刻悄然停止了,门外沉寂了一阵后,林间又传来“沙沙沙”的响动。 这声音浑若金石,透着隐隐的杀气。赵雪晴见傅天鹏还在酣睡,步走柔云、脚下生花,手握婵娟剑悄悄地出了门。 外面明月如银盘、群星若碎玉,浩瀚的广宇晴空万里,光华在密林外徘徊,无法透过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暗。赵雪晴站在密林前,眼看这暗淡无光、黑沉似漆的林子深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她放慢脚步向林子探究,忽然密林一棵高柳上,传来几声冷笑。“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冷笑声时断时续、时而高亢又时而低沉、呜呜咽咽又凄凄切切的,让人闻听之后不觉寒意彻骨,神弦崩断。 赵雪晴拔剑驻足,星眸美目透出冷峻的光。她知道敌人藏在暗处,随时可能下手偷袭,必须保持高度的戒备。 赵雪晴继续环顾四周,会心凝神注视着这里动向。适才林间的怪叫声止息后,突然空中黑雾升腾,浊气弥漫,赵雪晴感到眼前的景象亦发变得朦胧迷离。 待烟销雾散,赵雪晴觉得双脚发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她前面不远处有人哈哈大笑道:“大哥,还是你有一套啊,察觉出这丫头发现了咱们的行踪,放出玉蟾软骨散将她放倒,不然她和姓傅那小子刀剑合璧,对咱们非常不利。”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个人用极其冰冷的言语说道:“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胜者为王,行走江湖不要计较方式和手段,只要赢了敌人就行。” 与这人随行的另外两人,对大哥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看到几欲晕倒的赵雪晴,最先说话的那个人,脸上现出了邪恶的笑容。他伸手上前,就要去抓赵雪晴。 然而他的举动被老大阻止了,他那张罩着半张铁面的脸, 没有丝毫的鲜活气息,就像血液被全部吸干,苍白干瘦。此刻这张脸又因为幽凄的月光映照,更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想干什么?”老大圆睁双眼,出手喝止道。 这个人看到大哥动怒,战战兢兢地跪下来,说自己想把她收为压寨夫人。 老大冷冷地“哼”了一声,随后对他说道:“你可真是胆大妄为,连相爷看中的人,也敢妄动念头。在没有见到相爷,完成任务前,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不然看我如何对付你。” 这个人慑于大哥的威严,连连讨命告饶。大哥让这人将赵雪晴用绳索困住,只要她在自己的手里,擒拿傅天鹏就易如反掌。 就在这个人准备对赵雪晴动手的时候,他的面前寒光闪动,利刃卷云吹雪的凌厉气势直压他的面门。这人吓得连连退后,然而他的闪避却是毫无效果。 此时大哥上前一步,探出铁钳似的利爪,捏住这个人的脖颈,将他使劲向后一拉。大哥出手救人的同时,刀光也是同步而至。 这个人“啊!”的一声惨叫,一条臂膀被快刀斩下。如注鲜血、彻骨疼痛,让这个人险些昏死过去。老大及时出手护住他的心脉,又为他止血包扎。在强敌在侧的时候,老大的动作行云流水,这份从容镇定让人感受到了他的可怕。 “危险近在咫尺,还能保持沉稳镇定,你这个人不简单。”傅天鹏手上刀分两仪,脚下老树盘根,站到了对手的面前。 “哼!你能从我的面前伤到我弟弟出林鹰,武功修为的确可以,难怪相爷找到我们,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置你于死地。” 傅天鹏看到昏迷的赵雪晴,欲用真气助她苏醒。老大冷冷地告诉他,只要傅天鹏真气耗损,就必然会死在自己的手里。 “无耻贼人,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走,暗算晴妹,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傅天鹏一语言罢,老大发出几声凄冷的笑声。“哈哈哈哈,我们雪岭三鹰纵横西南三十余载未逢对手,今天被一个毛头小子叫板,真真是可笑。小子,若不是老夫与相爷有约,定然将你和那小妮子毙于掌下。来,我冲霄鹰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面对狂傲的敌人,傅天鹏为赵雪晴输入真气后,亮出碧波宝刀。刀光幽寒射秋水,气海翻腾浪潮涌。傅天鹏弹刀出鞘,丹田集注真气。誓要与雪岭三鹰判胜负,决生死。 第一百一十七回:诛恶除贼 林间松风乍起,远山鹧鸪敛声。在这黑沉如漆,吞噬万夜的暗夜里,落针可闻般的死寂。此时,傅天鹏站在一个苍劲的老松前,手擎宝刀推四极,足下立韧分两仪。他踏着凌虚步法,不时变换着身形,一双月目星眸,紧紧地盯视着对面的冲霄鹰。 冲霄鹰身穿缎锦夜行衣,手拿分水玲珑刺,足蹬朝月靴。明月银光倾泻,照在了他那张戴着半副面具的脸上。冲霄鹰锐利如炬的眼睛,因为月光的映衬,放射出两道幽冷的寒光。他与傅天鹏经过一番短暂的对峙后,突然双脚点地,身体腾空跃起,倏然之间整个人蹿起了密林里。 傅天鹏环步待动,双目凝神警视四周。出林鹰和入海鹰两人,一个手握白骨剑,一个手拿判官笔,一前一后夹攻傅天鹏。失去左臂的出林鹰恶眼圆睁、青筋尽爆,他尖瘦枯干的苦瓜脸,因为怒气的郁结,扭曲在了一起,这让他看起来浑如比目鱼。 出林鹰足带疾风,手中白骨剑冷光闪动,陡然间使出一招“灵蛇吐信”,剑尖寒芒掠过,径向傅天鹏的哽嗓咽喉刺去。傅天鹏见利剑袭来,趁势将身体向下背弯,快速将头摆向一侧,以“轻舟过桥”,让过出林鹰的进招。出林鹰一击不成,兜转回身,再度向傅天鹏扑来。 傅天鹏立地擎天,以守待攻,只等出林鹰及近身前后,他突然移形换位,闪身来到出林鹰的身后,用臂肘猛地朝他的背部撞去。“羝羊触蕃”,出林鹰只感到二目眩晕,五内翻腾,一股暖流自喉管奔泻而出。 “哇”,出林鹰口中狂吐鲜血。他手摸灼烧疼痛的背部,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瞪视着傅天鹏。 入海鹰见出林鹰又被傅天鹏打伤,气得怪叫连连。他手握判官笔,身体狂舞如吹雪,迈着流星大步向傅天鹏连番进攻。点晴、刺眼、扎喉、戳心,招招狠辣,阴险歹毒。 傅天鹏收刀回鞘,施展缠丝擒拿手,对付入海鹰凌厉杀招。他心理沉着冷静,招式以柔克刚,很快占据了上风。二人交手十招未到,傅天鹏侧身闪到入海鹰的左边,一手扣住他的肩膀,一手点住他的颈骨,然后双臂使劲较力,使出“二郎担山”,“嗖”的一声,入海鹰好似离弦之箭飞了出去。 “哐当”,“咔嚓”,入海鹰身体撞倒一棵碗口粗的柳树上,将柳树齐腰折断。傅天鹏的劲气之猛,力道之大,实在令人震惊不已。 两个恶人受到傅天鹏的重创后,意颓神疲地坐在原地大口喘气。合二人之力不但没有讨到便宜,反而被打成了重伤。空中传来了阵阵的冷笑声。 出林鹰和入海鹰二人抬眼向幽林望去,然后用哀求的语调请冲霄鹰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哗啦啦”,傅天鹏头上的两棵劲松向浪潮涌动一般,向他的身体狠狠压去。傅天鹏见状,赶紧使出“怪蟒翻身”,以灵动的身法迅束逃离险地。 待他闪到丈许开外,再看先前的那两棵松树,傅天鹏的心中大为惊骇。这两颗劲松的根部,都被齐齐斩断,如非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实在难以相信这是冲霄鹰的掌力所为。站在高枝上面向下发力,真力不但没有被分散,仍然以汹涌的力量抵达根梢,可见冲霄鹰的武艺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见傅天鹏轻松化解危机,冲霄鹰魅影闪现,从高大的枝梢上落下来。他反剪双手,耸肩抖臂,神态甚是张狂傲慢。 傅天鹏分身立定,双拳向两侧开放收合后,然后亮出碧波宝刀,摆出“童子见礼”。 冲霄鹰斜眼瞟了瞟严阵以待的傅天鹏,他那双圆滚突出的金鱼眼,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蔑视。 傅天鹏和冲霄鹰身体向前微探,短兵相接后,一场恶战随即揭开。他挥动双拳,浑如暴风骤雨,气势移山推海。冲霄鹰两掌翻飞,形如飞龙出渊,动势雷霆啸空。彼此拳掌相对,内力互拼,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就在傅天鹏和冲霄鹰二人以武功决生判死之际,在一边歇息治伤的入林鹰和出海鹰也摇唇鼓舌,为他们的大哥呐喊助威。 “大哥,杀了这小子,给兄弟泄气解恨,大哥,你收拾这小子,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这两个家伙话似连珠炮,语如开闸水,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傅天鹏知道这是敌人的攻心计策,他深吸口气,稳住自己的心神。 “春风不改旧时波”,冲霄鹰见傅天鹏的情绪没有受到干扰,依旧用讥讽的语调告诉他,他的真气已经耗损,与自己动手无益于自寻死路。 傅天鹏横刀在手,示意冲霄鹰尽管放马过来。冲霄鹰冷笑数声,双掌蝴蝶翻飞,一道道真气如潮水涌聚,一波接着一波向傅天鹏拍去。 对攻之际,傅天鹏最初还能够以力制力,真气相抗,然而经过一段时间后,他渐渐感到胸口烦闷,两臂酸软,豆大的汗珠从他俊朗白皙的面容滴落,浸湿了皂罗轻衫。 形势看得真切的出林鹰和入海鹰,见傅天鹏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二贼忍不住发出阵阵怪笑。与此同时,冲霄鹰也加大内力的输送,他的铁掌有万钧之重,透过傅天鹏真气护墙,向他的胸口拍去。 轰然一声响动,傅天鹏被打出数丈之远,他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产生了难以言说的痛苦。 摔倒在地的傅天鹏,手捂胸口,难难地站了起来。冲霄鹰魅形如形,瞬间来到他的面前。他挥动铁钳般的双手,狠狠扼住傅天鹏的肩膀,继而神情阴狠地告诉他,自己现在要打穿他的琵琶骨,把他解送京师,交相府严格审问。 连日奔袭,加之真气虚耗,傅天鹏面对眼前的强敌,已经回力无天,他闭上眼睛等待束手就缚。 “小子,看我给你来点痛快的。”冲宵鹰一语言罢,就要对傅天鹏施以毒手。 就在他将要动手的时候,冲霄鹰感动背后冷风嗖嗖,寒意阵阵,料想有人偷袭自己。 冲霄鹰扭头回望,见赵雪晴横眉怒目,手持婵娟剑盯着自己。冲霄鹰冷笑数声,对赵雪晴不屑地说道:“一个体力尚未恢复的黄毛丫头,能够把老夫怎么样?” 冲霄鹰手掌一抬,又将赵雪晴拍倒在地。傅天鹏伸手搂住她,轻轻地抚摸她的秀发。赵雪晴泪满娇腮,咬着朱唇告诉傅天鹏,都是自己连累了他。 傅天鹏俊颜带笑,轻声说道:“晴妹,你我之间说这些岂不生分,我们说过要生死相依的。”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举起婵娟剑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令尊忠义正直,丹心一片,你绝不能辱没他的清名。雪晴今天亲手杀了你,然后再自尽。即便不能同生,但是也能共死。” 傅天鹏也早有此念,他绝能落入秦桧的手里,受这奸贼的羞辱。赵雪晴与他心灵相通,这让他大为快慰。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傅天鹏用温柔的眼神凝视赵雪晴,示意她赶快动手。 傅天鹏和赵雪晴要自寻短见,这是冲霄鹰始料未及的。如果他们两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百列难辞其咎。他见赵雪晴挥剑的之际,马上动手去抢她手中的婵娟剑。 赵雪晴再次被冲霄鹰的真气震伤,她一口热血喷洒在了傅天鹏的刀上。 这个时候,碧波宝刀刀身闪现出一道耀眼的红光,红光快速飞升,犹如腾蛟起凤,渐渐地氤氲之气,在傅天鹏和赵雪晴的面前弥漫。面对碧波宝刀产生的异彩,傅天鹏和赵雪晴惊讶万分。 生死之际,还是赵雪晴冷静沉着,她让傅天鹏仔细端详刀身,看看还有什么发现。傅天鹏低头一看,碧波宝刀的刀身现出了八个字:“丹心报国,诛恶除贼。” 想到父亲的含恨而逝,想到忠良的蒙冤受屈,傅天鹏的心中烈火燃烧,他的希望和斗志在此刻随着愤怒被再次点燃。 他站起身来,冲着冲霄鹰等人吼叫道:“大仇未报,奸佞为除,我岂能死于此地。” 面对怒火填胸的傅天鹏,冲霄鹰一如往昔地态度狂妄,他不相信一个濒死的人,有什么能为? 想到这里,冲霄鹰身体向前一扑,摆出“灵猫捕鼠”式,向傅天鹏的胸口狠狠抓去。 傅天鹏抡刀向上一挑,气势压日逐云,一股汹涌的气浪向冲霄鹰卷来。他整个人瞬间被真气紧紧罩住。 “啊!”的一声惨叫后,冲霄鹰从浓厚的气流中蹿了出来,这时他浑身各位尽数被洞穿,如柱鲜血喷涌而出。 “不,不可能,老夫怎么会败在你的手里?”冲霄鹰僵冷苍白的脸,凝聚了惊诧、恼恨、愤怒、不甘,诸般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他的面目亦发狰狞可怖。 赵雪晴看到他可怕的样子,将娇柔的身体紧紧靠向傅天鹏。傅天鹏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又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冲霄鹰一语言过,便倒地气绝而亡。出林鹰和入海鹰二贼,眼前形势风云突变,自己的大哥惨死在傅天鹏的手里,若不趁机逃走,只怕性命难保。 他们的鬼蜮伎俩,哪能瞒得过冰雪聪慧的赵雪晴。赵雪晴持剑在手,抢先封住二贼的退路。 二贼为保性命,涕泪交流地跪地磕头道:“赵女侠,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我们保证从此退隐山林,不再插手江湖中事。只要您放了我们,我们还会告诉您一个大秘密。” 赵雪晴点了点头,让二贼继续说下去。从二贼的口中得知,老贼秦桧不但要对自己和傅天鹏下手,还派了刺客对付岳飞元帅。 获知消息后,赵雪晴废了二贼的武功,出林鹰和入海鹰连滚带爬地逃离了密林。 这里距离镇江仅有几十里的路程,傅天鹏给赵雪晴服下镇心理气丸后,又运功助她疗伤。 见赵雪晴伤势无碍后,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岳帅安危事关社稷稳定,这里离韩元帅大营不远了,你到那里一来可以与元帅和夫人共话亲情,二来可以休养调整,免得与我舟车劳顿,有元帅和夫人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伸出纤指温柔地抚摸着傅天鹏的玉面,叮嘱他一路小心。傅天鹏紧握赵雪晴的双手,示意她尽可放心。 天明之后,二人兵分两路,赵雪晴径奔镇江而去,傅天鹏却快马加鞭赶赴岳飞大营帅。 第一百一十八回:鸣琴退敌 得悉有人欲要加害岳飞,傅天鹏打马似流星,一路飞驰回到了大营。见到岳飞及合营众将后,傅天鹏见途中发生的事情向岳飞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 王佐了解情况后,带着牛皋、施全、加强了营中巡防,并派遣精明兵士扮作百姓,到附近镇甸打听消息。一连数日的白天检查加上夜里巡防,大营及周边方圆百里的村落镇甸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异样。 岳飞见将士兵卒为自己的安危不眠不休,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他知会牛皋,一切依照往常,让众兵将都会各自的营帐休息。 牛皋不依,岳飞告诉他,不遵帅令,也打五十军棍。牛皋一中这话,吓得捂着屁股逃走了。 黑夜里月耀星明、清风送爽,岳飞在中军帅帐挑灯翻开兵书,研究行军战策,不知不觉间,他感到眼前一片昏黑。他知道这是疲惫所至,便走出帅帐。 岳飞穿过连营,径奔后山小道。这条小道由青石铺砌成,依据山势盘绕升腾,远远望去宛若卧龙。走过小道,行至二三里,在山顶有一座观湖亭,岳飞忙中得空,常来这里抚琴。 清波碧湖、鸥鸟翔集,时有小舟沿着流深静水一楫划过。待到黄昏丹霞映照,水天相接间锦粼漾动,美丽的景致让人心旷神怡。 岳飞来到湖心亭,眼望清湖远山,夜风轻拂在他刚毅的脸上。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适才的烦闷。眺望片刻,岳飞坐在了石凳上,开始弹奏古琴。 古琴的乐音时而激扬,犹如号角叫营旌旗摇动,又时而轻柔,好似舟过清溪落花逐水。弹着弹着,岳飞口中吟唱起来:“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白首为功名。旧山松竹老,阻归程。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想到朝中奸佞当道,圣上一味贪图安逸,岳飞的愁绪千回百转涌上心头。望着玲珑明月,聆听高柳蝉声,岳飞不仅长叹一声。 就在此时,有人纵声狂笑道:“哈哈哈,岳帅没有周公瑾这样的同道,又难寻钟子期那样的知音,难不成要效仿伯牙摔琴不成?” 此人话音刚,人已近至。他站到岳飞面前不到一丈的地方,手里握着一枝竹箫。 岳飞仔细打量着来人,这个人身高九尺有余,头戴蓑翁笠、身着蓝缎褂、足下则是一双踏浪软鞋。虽然他将斗笠压得很低,岳飞无法看清来人相貌。但是从他清脆的嗓音不难判断,他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这人深夜跟随自己来此,定然有所图谋,岳飞询问少年来这里干什么? 少年听到岳飞的问话,冷笑数声道:“姓岳的,有人告诉我,你克扣军饷、冒领军粮、拉帮结派、图谋不轨。” 岳飞听到少年的话后,神情正色地对他说道:“这位少侠,这些不实的传言你从哪里听到的?我岳飞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心,一心北上迎接二圣还朝,哪有私心妄念?少位如若不信,可向营中兵将打听。” 少年听后又是冷笑不已,他告诉岳飞,兵将的话不能作数,他们或有惧怕其威严的,或有与你连结修好的。 岳飞见少年不信自己的话,让他去远乡近村打听,看看百姓们的评说。少年亮出箫剑,他告诉岳飞废话少说,今天他就是来取其性命的。因为托付他事情的人,是个值得他生死信赖的人。 面对危险,岳飞的脸上波澜不惊。那少年足卷劲风,手中箫剑虬龙汲水,直向岳飞的前心刺来。 就在箫剑离岳飞心脏寸许的地方,突然有人闪身出现,抽刀拦住了少年的进招。 前来救帅的不是别人,正是少侠傅天鹏。原来王佐料想敌人见营中及周边防卫严密,没有机会下手偷袭,如今元帅撤去了巡防,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一定不会错过。所以王佐就让傅天鹏暗中保护岳飞。今天岳飞来湖心亭抚琴,正好遇到了刺客,傅天鹏决定将这个行刺的歹人就地生擒。 傅天鹏刀卷狂龙,势如破空流星,他步下生风,向少年全力劈去。那少年见傅天鹏的刀锋压来,竟然不闪不避,反而挥剑而上。他的手里蝶戏蜂绕,箫剑上下翻飞,快速绝伦好似楚江横断。傅天鹏的刀法刚猛,少年的剑法阴柔,二人一番较量竟然是伯仲之间,不分上下。 面对眼前的惊心大战,岳飞依旧抚琴弄曲。随着琴声的再次响起,打得难解难分的少年,突然宝剑横推,纵身跳出了战圈。 他冲傅天鹏喊了声:“且慢,我有话说。” 傅天鹏收刀回鞘,站在岳飞不远处,眼神警惕地注视着少年的动向。 少年向岳飞施了一礼,询问他为什么会弹奏《楚江吟》这首曲子,岳飞起身告诉少年,这是早年他途经宿州沈家庄,沈老庄主传授给他的。 听完岳飞的讲述后,少年对天长叹,一时泪如雨下。原来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沈老庄主的独子沈寒松。沈老庄主为人高义,虚怀若谷,时常接济贫苦街坊近邻。靖康之难时,他又散尽家资,支持朝廷招兵买马收复失地。然而由于恶奴的出卖,沈老庄主被贼寇路强所杀。小主人沈寒松幸得长乐门门主任百川救下,收为义子又教他武功。而今沈寒松下山,就是要在江湖上除暴安良,惩治奸佞的。 了解了琴曲的来龙去脉后,沈寒松激动的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深知以父亲的为人,所交的朋友也一定是急公好义,志虑忠纯的能人贤士。 想到这里,沈寒松冲着岳飞深施一礼,满怀愧意地说道:“元帅,请您宽恕寒松冒犯虎威之罪,今日之事,必定大有文章,我要回去问个明白。告辞了。” 岳飞正欲挽留沈寒松,也想把缘何袭击自己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奈何沈寒松轻功卓绝,眨眼之间便踪影皆无。 傅天鹏看出了岳飞的心思,对他说道:“岳帅请您放心,得空我一定出去好好查访查访,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如实地回禀给你。” 岳飞点了点头,眼下时辰不早了,二人顺原路下山,回大营歇息去了。 这边赵雪晴抵达镇江后,将岳帅书信呈递给韩世忠。交办了公事后,她去见了梁红玉,母女久别重逢,自然是有着说不完的话。第二日,韩世忠交待合营诸将布防事宜后,便领着夫人梁红玉、儿子韩彦直和义女赵雪晴出发了。 元帅轻骑快马,很快到了岳飞大营。两位公忠体国、战功赫赫的元帅见面后,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从他们内心涌动的热血豪情,令在场众将士们大受鼓舞。 傅天鹏见到韩彦直非常高兴,二位结义兄弟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当晚的岳飞大营张灯结彩,鼓乐欢动,一派祥和热闹的场面。 席间,岳飞请韩世忠向营中诸将讲起了当前战局的形势,接着岳飞说道:“韩元帅、夫人、众位将士,宋金两国虽然对峙多年,然而金国老狼主和金兀术对中原一直虎视眈眈。他们不但与我们在沙场上拼个高下,争个输赢,还派出武林人士对我中原抗金将领和侠士进行刺杀。以往岳某一直认为只有在疆场上建立功业才能扭转乾坤,现在看来,江湖豪杰也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唯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直捣黄龙,收复旧河山。” 岳飞的话引起了共鸣,大家一致同意元帅的看法。韩世忠和梁红玉对岳飞说道:“岳元帅,我和你一样都是带兵打仗之人,对江湖的事不太清楚。不过你有什么想法,我和夫人一定全力支持。” 岳飞感念韩元帅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的忠义。他告诉众人,江湖的事情自然要交给江湖人。然而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江湖人逍遥自在,而且讲求武德兼备才能服人。所以必须要召开英雄大会,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统领群雄,这样既可以号令的传达,又可以规范军纪。 岳飞一席话,又激起了千层浪花,众将七嘴八舌,尤其是牛皋,更是声如洪钟。他大声嚷嚷道:“大哥,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谁能担负起这个重任,我想你心中早有人选了。” 牛皋的话音刚落,岳飞佯装动怒道:“大胆牛皋,当着韩元帅和夫人的面吵吵嚷嚷成什么体统,要不是今天有老元帅在场,定罚你一百军棍,让你屁股开花,坐立不安。” 牛皋一定这话,吐了吐舌头说道:“算上前遭,都一百五十棍了,我还是装哑巴,要不真把屁股打开花了。” 众将闻听牛皋的话,均是笑个不停。过了片刻,岳飞把手一挥,对诸位说道:“既然牛皋揭开了谜底,那我也不卖关子了。我让天鹏和雪晴筹备英雄大会,就是希望赵老前辈能够担任武林盟主。” 岳飞说罢,向众位介绍赵白鹤。赵白鹤起身后,面向合营诸将抱拳施礼,他说道:“老朽赵白鹤何德何能,承蒙两位元帅和众位英雄的抬爱。我不过一介草莽,岂敢号令武林?” 韩世忠虽然从未见过赵白鹤,但久闻他的威名,此人不但武功高深莫测,而且行侠仗义,深受江湖人士的敬仰。 见赵白鹤过谦礼让,韩世忠对他说道:“赵老英雄,你我今日初次见面,但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老英雄作群雄的统帅实至名归。眼下就等着英雄大会时,群雄的肯定了。家国一体,我等食朝廷俸禄,自然要居庙堂之高则其民,而老英雄身在江湖,也要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唯有咱们心向一处,力合一点,才能成就大业。” 韩世忠的话说完后,赵白鹤银须飘冉,连连点头。他对众人说道:“难道大家如此高看老朽,老朽暮年也要卧龙跃马,为社稷安定,百姓乐业,出最后一份力。” 众人听了欢声雷动,大为感动。岳飞叮嘱傅天鹏和赵雪晴加紧筹备英雄大会事宜,二人领命而去。 第一百一十九回:柔情似水 有道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岳飞元帅将筹备武林大会的事宜全权委托给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位侠士精心筹谋、详定计划,保证诸般事项按部就班地顺利进行。 这天,二人正在商议豪杰们饮食安排事宜,忽然一名兵卒进来禀报。 兵卒说道:“禀报二位将军,门外有一个乞丐说有要事要见你们。” 傅天鹏命令兵卒带那人进来,兵卒出去后,片刻工夫领进一人。傅天鹏和赵雪晴细看此人样貌,正是先前自己救下的那名乞丐。 这名乞丐满脸血污、神情慌张,想必先前有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 赵雪晴让兵卒退下后,随即掩上了帐门。傅天鹏给乞丐递上酒食,语气关切地问道:“徐兄弟,怎么会是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乞丐拿起酒盏,大口喝了一口酒后,又将一只鸡翅吞入肚里。体力稍稍恢复,乞丐的心境也慢慢得以舒缓。 接着乞丐对二人说道:“傅兄弟、赵女侠,那日我将各路英雄的联络书信交给你们后,就准备去狂沙镇找一位故友,哪知等我到他家中的时候,却发现他屋内凳倒桌翻,满目狼藉,更为可怕的是,地上还有血污。很显然,我的这位故友一定是遭遇到了不测。为了探查故友的行踪,我利用本帮的资源,终于得到确切消息,他们一家被歹人抓到镇外的朱家大院去了。我想去营救,却发现这里全是穷凶极恶的黑衣人,他们武功高强,防守严密,我根本没有办法救人。” 听完乞丐的讲述,傅天鹏告诉他,这件事他一定全力以赴。接着赵雪晴又向乞丐详细询问了,这位故友的家世背景和人际交往等情况。 当从乞丐的口中得知,被歹人抓走的人是杨天明时,傅天鹏和赵雪晴的心中猛然一颤。二人顿时感到杨天明是受到了“池鱼之殃”,他身处险地,一定与自己有关。想到这里,傅天鹏和赵雪晴心中更加坚定,纵然是刀山火海,也要把杨天明平安地救出。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三人决定子夜时分在后山的湖心亭小道碰面。 乞丐点了点头,表示晚上再与二人相见。 当晚徐长海如约而至,与傅天鹏和赵雪晴拟定详细的救人计划。经过反复斟酌,最后还是由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深入庄内救人。而徐长海率领丐帮弟子随后策应,彼此一明一暗,有利于计划的施行。 这是深秋的一个夜晚,外面霜凝露重、冷风啸啸,广袤的天际,大块的铅云如浪潮从四面八方汇涌拢聚,朗月晓星的光辉被浓云无情吞噬。就连那凄切的蝉鸣,也在这肃杀的景象中戛然而止。 傅天鹏和赵雪晴轻装上阵,临行前,傅天鹏将蓝棉软褂披在赵雪晴的身上,雪晴剪水美目无限柔情,心中阵阵暖意涌起。 二人打马飞奔,来到狂沙镇。按照徐长海给的地址,来到了朱家大院。傅天鹏和赵雪晴飞身上了屋后的大榕树,然后借助榕树的枝繁叶茂,悄悄观察着院内的动静。 朱家大院内部布局简单明快,东、西、南、北各建有一座房屋,四间房屋相距百米。这四间房屋,东、南、北都是灯火通明,喧闹异常,唯独北面的屋子黑沉如漆,静寂万分。 二人仔细地观察了北面的屋子,又发现其四周的门窗都被铁条牢牢封死,别说飞虫蝇孑,就是一丝风也钻不进来。 赵雪晴如星美眸,注视了北屋一阵,然后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认为杨天明他们关在哪间屋子里?” 傅天鹏不假思索随口告诉赵雪晴,那三间亮光的屋子,应该一间是关人的。 赵雪晴听了傅天鹏的话后,微微摇了摇头,她认为杨天明如若不在北屋,那一定就另有关押之处,一定不会是其余的三间。 傅天鹏忙向赵雪晴询问原因,赵雪晴认为敌人不会傻到把杨家众人放到明处,这太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赵雪晴的解释入情入理,傅天鹏表示赞同。眼下,唯有到先到北屋勘查,然后再作定夺。不过,在进入北屋之际,必须解决掉院内的歹人。 朱家大院的巡防由四名歹人负责,歹人们两人一组,互相按相反方向巡察,这样可以检查到院内的各方角落,遇到紧急情况又容易彼此照应。 赵雪晴仔细计算着歹人们碰面的时候,然后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我分头行动,利用时间差除掉这四个人。动作一定要干净利落。” 傅天鹏轻声答应,二人即刻展开行动。 二人悄无声息地绕到歹人们的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敌人后,又来到了北屋的门前。 徐长海将随身钢锯交给傅天鹏,傅天鹏割开门窗的铁条户,打开了北屋的门。 就在他打开屋门的刹那间,一只刺目耀眼的火球突然升起,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炸裂声。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傅天鹏整个人被爆裂产生的气浪掀飞。 看到傅天鹏出事,赵雪晴泪雨婆娑,肝肠寸断,难以言表的悲戚将她紧紧包围。 就在赵雪晴失魂伤感之际,朱家大院立时火光照天,亮如白昼。一伙歹人瞬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为首的两个歹人黑布罩脸,一个身穿黑衣,一个穿着绿衣,虽然衣色有别,但都是凶恶阴狠的家伙。 这群人冲着赵雪晴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姓傅的小子处处与相爷和四狼主为敌,如今被炸得粉身碎骨,这就是他的下场。嘿嘿嘿。” 赵雪晴眼见这些为非作歹的恶人,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一般。她手握婵娟剑,以“回风拂柳”和“有凤来仪”径向歹人头领的心口刺去。她的剑法招招凌厉,行云流水,落点精准。 面对愤怒的赵雪晴,两个歹人头目不但没有半点愠怒,反而怪笑连连。他们齐声说道:“我们不和你一般见识,还是让你的老朋友来会会你。” 歹人头目说罢,闪身让到一边。陪随他们的散去,赵雪晴看到眼前有个人背对着自己。此人背插青锋长剑,头上流云丝绦束住发髻,身着吞兽连环软甲,外罩凌烟锦披,身长九尺,站在那里如苍松立韧。 赵雪晴看着这熟悉的背影,喝了一声道:“肖剑秋。” 肖剑秋闻声而动,扭过头来,用一双柳叶眼凝望赵雪晴。他嬉皮笑脸地说道:“晴妹,多日不见,你清瘦了许多,想必跟那小子在一起,并不快乐。你还是回到师兄我的身边来,保证让你雨润红紫娇。” 肖剑秋一席话,让在场歹人狂笑不已。赵雪晴则气得娇躯乱颤,美目喷火。 她剑指肖剑秋,对他骂道:“肖剑秋,你叛敌求荣,欺师灭祖的恶贼,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上报朝廷,下为师恩。纳命来。” 赵雪晴动如灵狐,剑势快捷轻灵,肖剑秋见她对自己痛下杀手,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道:“打是亲,骂是爱,师妹,你如此对待未来的夫君,我今天要好好教育你,什么是为妻之道。” 肖剑秋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赵雪晴的身边环绕。他步下虚实有致,身形飘忽迷离,赵雪晴虽然多次进招,却伤不了肖剑秋半分。 两人交手十余合,肖剑秋点中赵雪晴的肩井和气海,让她动弹不得。然后肖剑秋伸手就要去抱赵雪晴,他说道:“晚上咱们成就好事,到时候你就不会恨我了。” 赵雪晴满面愤恨,冷冷地对肖剑秋说道:“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 肖剑秋狂笑着说道:“晴妹,这可由不得你。” 他一语言毕,就去搂抱赵雪晴。 然而此刻,一波排山倒海的碧潮,洞穿了屋门和墙壁,向歹人们冲来。 站在前面的喽啰,在碧潮的席卷下,悉数毙命。 歹人头目见情势不好,大叫一声:“肖公子小心!” 肖剑秋见碧潮又向自己袭来,惊悸之余,放了赵雪晴,躲到了一旁。 “天鹏哥,是你吗?” 屋外,一个少年手持幽冷的宝刀冲了进来,他的脸因为烟火的熏染满是血污,但是这依然无法掩饰他俊美白皙的面容。 看到傅天鹏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赵雪晴的心再难自持,她飞跑着奔向傅天鹏,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用如火的朱唇吻着他的脸颊和嘴唇。 傅天鹏将她搂在怀中,柔声安慰道:“晴妹,都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担惊受怕。” 赵雪晴紧紧依偎在傅天鹏的怀里,柔情百转地说道:“天鹏哥,我说过的,咱们生死相依。” 看到赵雪晴和傅天鹏卿卿我我,情意绵绵,肖剑秋心底的无名业火又熊熊燃烧了起来。他恼恨地说道:“姓傅的,都是你这小子,让我变成了受人鄙视的恶人,今天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他把手一挥,先前的两个歹人头目一个手拿追风斧,一个握着撼山锤,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了傅天鹏的面前。 傅天鹏一看二人的衣着,抽出碧波宝刀。他说道:“原来是五剑堂的黑剑和绿剑两个余孽。” 黑剑堂主和绿剑堂主齐声说道:“小子,你杀了我们的兄弟,我今天要连本带利为他们讨回来。” 傅天鹏用冷峻的眼神望着二位堂主,告诉他们什么叫做除恶务尽。话音说完,傅天鹏一式“逢山开路”,碧波宝刀披荆斩棘,冷影寒刀直取二位堂主面门。 第一百二十回:诛除二堂 仇恨的印章,会随着记忆的力道而刻骨铭心。五剑堂和肖剑秋等人在大宋境内祸国殃民、为非作歹,此番傅天鹏再次与他们相逢,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决心除恶务尽,还社稷安定,武林太平。 黑剑堂主和绿剑堂主手中追风斧和撼山锤锋刃森森、冷光幽幽,二个恶贼怪眼乱转,分侍左右,集合力量共同对付傅天鹏。 强敌环伺,傅天鹏俊逸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他抽出腰间的碧波宝刀,双脚凌波、足下踏浪,不时变换身法,密切地注意着黑剑和绿剑的动向。 站在一旁观战的肖剑秋,此时双目喷火、怒气盈胸,他冲着黑剑和绿剑疯狂叫嚷道:“杀了他,杀了他。” 肖剑秋一语言罢之际,黑剑和绿剑同时蹿出,一个身体腾跃而起,在空中连续翻转,挥动追风斧使出“力劈华山”,朝着傅天鹏的额头削去。另一个摇动双锤,在地上频频横扫,亮出“秋风扫叶”,猛攻傅天鹏的下盘。 黑剑和绿剑招式起承转合行云流水,进攻退守有章有法,傅天鹏手舞碧波宝刀,上挡下拦、左封右抵,使出浑身解数与两个恶贼拼杀搏斗。 黑剑和绿剑是五剑堂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傅天鹏独战一人还能从容应对,如今二个恶贼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傅天鹏在应战的同时,还要兼顾一旁的赵雪晴。这样他身心俱疲,以致在恶战当中迭遇凶险。 肖剑秋看到傅天鹏渐入下风,为了给他致命的一击,他再次将目光瞄向赵雪晴。只要将她制服,傅天鹏的小命就会拿捏在自己的手中。 想到这里,肖剑秋手上风雷啸动,他使出分筋错骨手,以迅猛狠厉的招式,向赵雪晴进招。 赵雪晴见肖剑秋再次出手偷袭自己,立时察觉他的险恶用心。为了免去傅天鹏的后顾之忧,赵雪晴凝心会神,亮出婵娟剑,全力与肖剑秋拼斗厮杀。 肖剑秋双手浪潮翻涌,招式连绵不绝。赵雪晴变换身姿,加快脚步,在他的身边穿梭游走。肖剑秋虽然连出杀招,这时对于赵雪晴来说,却似抽刀断水、重拳落棉,毫无施展的力量。 一时奈何不得赵雪晴,肖剑秋不免心气浮躁,以致在进招时乱了方寸。赵雪晴见肖剑秋出招停滞迟缓,又怎能错过这绝佳的良机? 趁着肖剑秋分心走神之际,赵雪晴突然手中风云际会,她身体向前一探,运剑直刺肖剑秋的胸口。肖剑秋看到眼前寒光闪动,胸前冷风嗖嗖,他料想不好,急忙扭身闪躲。 岂知赵雪晴这一刺乃是虚招,她撤剑回身,“唰唰唰”三记响动,赵雪晴使出“凤凰三点头”,凌厉的剑招分上中下三路奔向肖剑秋。 面对赵雪晴快异绝伦的剑招,肖剑秋一时想不起破解的办法,竟然连滚带爬向后退却。 肖剑秋起身后,他的脸上沾满了砾石和血污。愤怒拉偏了他的半边脸,这样他的样子变得十分诡异可怕。 肖剑秋拂袖一抹脸上的血痕,咬牙切齿地对赵雪晴说道:“师妹,你对我痛下杀手,丝毫不念昔日同门情谊。那就别怪我无毒不丈夫了。” 赵雪晴听完肖剑秋这番话,杏眉倒竖、俏脸含怒,她手指肖剑秋冷冷地说道:“肖剑秋,你勾结歹人弑师投敌,师父早已将你逐出师门,你我之间的同门情谊早就烟消云散。你投效金国,屡屡与大宋为敌,大宋也早已不将你视为它的子民。你这家国唾弃的恶贼,今天我要手刃了你,为国家和师父报仇。” 肖剑秋圆睁恶眼,满脸不屑地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他冲着林子吹了一阵口哨后,很快林间火把摇动,接着就有五个人里面走了出来。 待这五人走到离赵雪晴只有百步之遥时,赵雪晴看到了杨天明就在这五人之中。 看到杨天明,赵雪晴心中不免欣喜,这位对自己和傅天鹏仗义援手的小兄弟居然还活着。 不过,与赵雪晴的高兴截然相反的是,肖剑秋满面恼恨地走到杨天明的面前。 肖剑秋二话不说,照着杨天明青涩的脸上左右开弓,很快把他打得满脸是血。 杨天明受到肖剑秋的羞辱,冲他连连骂道:“不知羞耻的恶贼,要杀要剐随便你,你杨爷要是皱皱眉就不是好汉。” 肖剑秋听完杨天明的骂声后,随即又给了他一记耳光。他龇牙咧嘴地叫嚣道:“小子,想死?没那么便宜。我要利用你让傅天鹏和赵雪晴就范,让他们跪在我的面前磕头讨饶,然后我再把傅天鹏慢慢拍死,以泄我心头之恨。” 面对毫无底线的肖剑秋,杨天明大骂其卑鄙。肖剑秋朝他的小腹猛击一拳,打得他吐血不止后,马上冲着傅天鹏吼叫。 先前,傅天鹏正在全身投入到与二位堂主的搏杀当中,他知道这里又来了不少人,然而却不清楚都是些什么人? 这时他真切地听到肖剑秋的叫嚷后,才知道杨天明落入了他的手中。 早先在朱家大院见到肖剑秋,傅天鹏就料想这个恶贼肯定不会轻易让自己救走杨天明。今天一战,果然应验了这一想法。 肖剑秋让二位堂主暂缓动手,他手提三尺青锋,将锐利的锋刃压在杨天明的脖颈上。接着,肖剑秋恶狠狠地对傅天鹏说道:“傅天鹏,不要再作困兽之斗,你赶快向我们下跪,然后自断双臂,废去武功。如果你照我的话去做,我立刻让杨天明血溅当场。你不是自诩忠义仁侠吗?你不救杨天明,那可就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了。到时候,我看你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哈哈哈。” 杨天明哪能让傅天鹏再受肖剑秋这个恶贼的挟制,他咬舌就要自尽,肖剑秋看穿他的心思,一拳把他的下颚打脱臼了。 杨天明无法发声,干动着嘴,神情愤怒异常。 赵雪晴要抽身施救,黑剑和绿剑闪身出现,封住了她的去路。 眼下救人不成,肖剑秋又苦苦相逼,傅天鹏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傅天鹏束手无策的时候,朱家大院外突然杀声阵阵,喧闹异常。接着厚重的门板被撞开,一群人各执兵刃走了进来。 人群之中有人喊了一声:“肖剑秋,放了杨天明。不然有你好看的。”说话之人正是丐帮的徐长海。 肖剑秋斜着眼睛瞟了眼徐长海,冲着他“呸”了一声。断而用语气傲慢地骂道:“你们这些吃残羹剩饭的臭要饭的,也配让我告饶屈服?简直是作梦。” “是吗?他们不能让你就范,那我行不行?” 肖剑秋循声搜寻,见徐长海的背后站着一个人。此人头戴金雀盔、身着蟒鳞铠,身高九尺、面皮枯黄,颔下几根稀疏的鼠须胡迎风摆动。 细瞧此人的样貌后,肖剑秋马上辨认出此人正是镇守野马镇的金将金沙乎。金沙乎跟随大太子粘罕南征北战、鞍前马后,深受粘罕的信赖。如今他奉粘罕的命令镇守野马镇,扼制西北诸路要道,地位十分荣宠。 丐帮这帮家伙居然将金沙乎擒拿住,我这不是失去了制衡傅天鹏的条件了吗? 肖剑秋敛眉沉思,谋划着解决的办法。 这时赵雪晴拔剑来到金沙乎的面前,对他说道:“你赶快下令让肖剑秋弃械投降,稍有差池,仔细你的小命。” 金沙乎被人刀剑架脖,哪里敢说半个“不”字。他张着破锣似的嗓子,连连冲肖剑秋吼叫,要他立刻投降,并将杨天明放了。 肖剑秋听后冷冷地答道:“我肖剑秋完全听命四太子,大太子的话对我无任何作用。” 金沙乎听完肖剑秋这话,差点没将鼻子气歪。他瞪着如牛大眼,又是“哇哇哇”连番怪叫,接着金沙乎大叫大嚷地告诉肖剑秋,虽然他效力四太子,可以不听从大太子的号令。但是我金沙乎可是大太子面前的红人,你见死不救,无形当中就是承认四太子眼中没有自己的兄长,这对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极大的破坏。你让他们兄弟生出嫌隙,我看四太子以后还怎么重用你?” 肖剑秋仔细推敲了金沙乎的话,他说的却有几分道理。如果金沙乎死了,自己纵然立了功劳,也会让大太子与四太子之间生出仇恨。四太子如果不重用自己,那么自己将再无立锥之地。” 想到这里,肖剑秋答复赵雪晴,两方都各退一步,用杨天明换回金沙乎。 人质将换完毕后,肖剑秋投放出“金蝉匿形散”,一时间烟雾缭绕,诸物难辨。待他和金沙乎走后,黑剑和绿剑两位堂主,依旧和傅天鹏缠斗在一起。 杨天明和赵雪晴有了丐帮众兄弟的照应后,傅天鹏没有了后顾之忧,他精神抖擞,出招更加快准凌厉。 赵雪晴体力和精神俱忆恢得如常,她让徐长海照顾杨天明,然后飞身一纵跳入战圈。 傅天鹏和赵雪晴刀剑互合、刚柔相济,几番进招下,傅天鹏一脚踹中黑剑的前心,赵雪晴趁势在他的后背猛然一剑,将黑剑堂主扎了个透心凉。 绿剑堂主大骇之下,出招次序大乱。傅天鹏丹田凝聚真气,双掌猛地横推而出。以一式“蛮王献宝”,重重地拍在了绿剑堂主的肋骨上。 绿剑堂主“啊!”的一声惨叫过后,筋骨尽断,气绝而亡。 铲除了五剑堂的余孽后,傅天鹏等人在朱家大院短暂休整后,又继续外出,筹办英雄大会的诸般事宜。 第一百二十一回:江船独火 千里暮云,皓月当空。夜晚的江面风平浪静,寂美柔和。忙碌一天的渔人们,早已迎着满船的星辉回到了家中。此刻,却有一只渔舟泊在江心,悠闲自在地聆听着静水流深。 突然,江岸上一伙人的出现,打破了祥和的夜色。就听有人大叫大嚷道:“捉住他,别让这小子活着离开。” 坐在船边的渔者,扭头向岸边看了一眼。一群人明火执仗,手持利刃,正在全力追击着前面的一个人。 这个人一边没命地向前奔逃,一边不时地与追上来的人搏斗拼杀。 随着锋刃入肤,这个人的身上立时鲜血流出,疼痛不止。 “宰了他,敢去通风报信,简直是找死。” 一个猴腮脸、蒜头鼻、颔下留着鼠须胡的尖瘦男子站在了这个人的身旁。尖瘦男子一边骂,一边不时地用脚朝着倒地男子的身上踢去。 倒地男子忽然站起身来,伸出双手紧紧抓住尖瘦男子的脚踝,然后使出“旱地拔葱”式,狠狠地将尖瘦男子扔出数丈之外。 尖瘦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吐出几口鲜血。受伤之后的尖瘦男子,神情变得更加凶狠恶戾。他挥手呼唤同伴,让他们将倒地男子乱刀砍死。 倒地男子见众人围杀过来,强忍剧痛向江里狂奔。他不时地划水前泳,然而不止的流血和激烈的拼杀,让他的体力严重透支。男子只感到眼前一片昏黑,接着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渔者见状,赶紧划着轻舟,将他救了上来。 这时,尖瘦男子发现渔者救了人,立刻冲他咆哮道:“喂,打渔的,赶紧把那小子给我送到岸上来。我告诉你,这个人可是相府的要犯,你若是庇护保全,就是跟相爷过不去。到时候抄家灭门。” 听到尖瘦男子的话后,渔者冷笑数声道:“我孑然一身,有什么可怕的?你回去告诉秦桧老贼,再敢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阮良爷爷就杀进相府,在他身上戳上两三百个透明窟窿。” 尖瘦男子见渔人非但不交人,还敢对秦桧出言不逊。他正要喝令手下寻船追击,却被手下的人给拦住了。 “五爷,适才我们听到渔者自称阮良。这可是水泊梁山阮氏三雄的后人,阮氏武艺高强,以水为生。现在天这么黑,敌在暗,我在明。贸然出击,恐怕会着了阮良的道。不如回去向相爷禀命此事,由他定夺。” 尖瘦男子闻听此言,转了转狡狯的麻雀眼,连连点头。 一伙人回到相府后,秦桧闻听沈寒松被阮良救走,气得先给管家秦简两记耳光。他大骂众人都是“废物。” 一番泄气后,秦桧冲着秦简挥挥手,让他持自己的书信把肖剑秋找来。 很快,肖剑秋便赶到了相府。见到秦桧后,肖剑秋嬉皮笑脸地冲着秦桧抱拳施礼道:“不知相爷深夜唤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秦桧没有答话,而是扭过头来,用阴郁的眼神扫视着秦简和一干恶仆。 秦简赶忙带着众恶仆,掩上书房的门,灰溜溜地离开了。待众人走后,秦桧将江边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向肖剑秋讲述了一遍。 肖剑秋听后笑着说道:“相爷的意思是让我斩草除根,把沈寒松和阮良一块杀了。” 秦桧端起茶碗轻呷一口茶,理理嗓子接着说道:“不错,不知肖少侠有什么办法?” 肖剑秋又是一阵轻笑,对秦桧说道:“相爷,我的办法就是将计就计。那沈寒松受了重伤,必然要寻医问诊,咱们可以派人事先将周边的止血疗伤草药全部买走。阮良买不到药,必然会千方百计打探药源,咱们再派出得力之人择址开张,引诱阮良前来。擒住了阮良,那么重伤未治的沈寒松也不足为虑了。” 秦桧听完肖剑秋的计策后,哈哈大笑。他连连称赞肖剑秋思虑周全,智识过人。 阮良连日奔波,寻医未果,眼见沈寒松的伤势一日重似一日,他心中的愁绪难以止息。这天阮良打渔归来,走到集市上,偶尔听到甘露村又新开了一家医馆。馆内坐诊的郎中不但妙手回春,还为人慷慨。对穷人都是施诊赠药。 得知这一消息,阮良喜出望外。他心中暗想:这下沈兄弟的伤可以痊愈了。” 阮良回到家中,将此事告知了沈寒松。沈寒松听完阮良的述说,神情凝重。他要再说什么,然后阮良却赶忙起身离开了。他笑着告诉沈寒松,病情耽误不得,自己会很快回来。 当晚,阮良的家门被人重重踹开,一伙蒙面人凶神恶煞一般闯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对沈寒松说道:“沈寒松,相爷让你去刺杀岳飞,你不但没有完成任务,反而在外面大肆中伤相爷。像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有什么脸面活着?” 沈寒松稍稍挺起虚弱的身体,他神情正色地说道:“秦桧老贼欺君罔上,陷害忠良。先前我不明原委,险些伤了岳帅这样顶天立地,为国为民的英雄。如今事已明了,你们就不要再巧言狡辩了。” 杀手头目冷笑数声,对沈寒松说道:“小子,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就别想继续留在世上。动手。” 他一语言罢,众位歹人赶上前来,对沈寒松痛下杀手。 沈寒松撩开棉被,伸手抄起榻前的瑶琴。他手指弹拔,琴弦上风雷骤起,一根根琴弦凝集着透骨的劲力,射着歹人们激射而去。 歹人头目见琴弦袭来,立刻扭身闪避。他身边的几个歹人躲闪不及,悉数被琴弦贯穿了身体。 看着毙命在自己面前的人,歹人头目拍手大笑道:“沈寒松你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人都伤成了这样,还能在弹指间杀人于无形。看来你若安然无恙,我还真不见得是你的对手。” 沈寒松紧闭双眼,慢慢调整着内息。适才会心一战,消耗了他最后的一丝精力。如果歹人再次发动攻击,自己只能坐以待毙了。 见沈寒松坐在榻前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歹人头目并没有贸然上前。他命人将一个物件扔在了沈寒松的面前。 沈寒松睁开眼睛一看,乃是一只船桨。他满面怒气地对歹人头目追问道:“你们把阮良大哥怎么样了?” 歹人头目听了哈哈大笑道:“怎么样了?阮良这小子竟敢与相爷作对,当然是被打入了天牢。相爷吩咐了,后日对他开刀问斩。” 沈寒松听了歹人头目的回答后,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们这些恶贼不会有善终的。” 歹人头目圆睁恶眼,叫嚷道:“我们有没有善终不知道,不过你肯定是没有。” 接着,歹人头目再次把手一挥,示意众恶贼上前,将沈寒松除掉。 此时沈寒松苍白的脸上,突然连连抽搐。他用手紧紧捂住胸口,冲着地上吐了一大滩鲜血后,便绝气而亡了。 众歹人上前,一探沈寒松的脉搏,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跳动。 他们将一情况告诉了头目,头目惊疑地走上前来。用手搭在沈寒松的手上。 就在这时,沈寒松睁开眼睛,用铁钳一样的双手,狠狠扣住歹人头目的手腕。他周身的真气集于任督二脉,歹人头目只感觉一股股汹涌澎湃的力量在自己的周围游走。他神情紧张,惧怕不已。 沈寒松大叫一声:“贼人,今天我沈寒松就要为武林除害。看招。” 气流腾绕,光华升起。沈寒松使出“孤音绝响”,将袭击的他的敌人尽数除去。 此刻,他慢慢地抚住门板,支撑住身体。沈寒松抬眼仰视苍穹。无限广宇,月耀星明。阵阵清风温柔地抚摸着他俊朗的面庞。生命的气息是如此美好,而自己的青春却在慢慢消逝。不过沈寒松的脸上并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悲戚和伤感。他想起了父亲的教诲,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应当光明磊落,心怀家国。他做得了,尽管还有许多事情还来不及去做。 沈寒松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时他的耳边传来阵阵细细地嘤咛。 “沈大哥,醒醒。沈大哥醒醒。” 沈寒松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抚摸着一个少年青涩的脸,对他说道:“小石头,你和二柱怎么来了?” 小石头哭着告诉沈寒松,狂沙镇和野马镇都被歹人袭击了。这些歹人见人就杀,还说这就是勾结傅天鹏,与相爷做对的下场。 “这帮杀千刀的恶贼。”沈寒松骂了一句。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盘龙玉,交到小石头的手中。他告诉二人,一定要到岳飞的大营去找傅天鹏。把阮良被擒的事情告诉他,救人十万火急不能耽误。他又手指盘龙玉,叮嘱小石头,这玉是沈家的家传之宝,要傅天鹏好生利用。” 沈寒松交待完诸事,便再次望向天际。在清风的陪伴下,渐渐沉睡。只不过,他再也没有醒来。 小石头和李二柱忍住悲戚,埋葬了沈寒松后,披星戴月地直奔岳飞大营,将镇上发生的事情以及沈寒松的死讯和阮良被擒拿的消息全都如实的告诉了他。 傅天鹏手握盘龙玉,颤抖地说道:“沈兄弟你放心,你的仇,傅天鹏就是粉身碎骨,也一定帮你手刃贼人。秦桧、肖剑秋,你们等着。” 傅天鹏与赵雪晴径奔岳飞大帐,禀明事情前因后果。岳飞告诫二人一定要心平气和,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行走江湖多加小心。 二人拜辞岳帅,此番踏上征程,势必要让秦桧和肖剑秋付出血的代价。 第一百二十二回:铁铺惊魂 傅天鹏心中寄挂阮良的安危,与赵雪晴一同下山救人。然而阮良现在身在何处,没有人知晓,四下寻找徒劳无益。傅天鹏正感到无所适从的时候,赵雪晴凝思细想一番,建议傅天鹏去狂沙镇和野马镇探查,说不定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临行前,傅天鹏叮嘱李二柱和小石头去找杨天明,帮助他运送英雄大会所需的食材和药品。 诸般事宜交代妥当后,傅天鹏和赵雪晴骑上快马,一路绝尘直奔狂沙镇和野马镇。 二人赶到狂沙镇和野马镇后,发现眼前景象一片凄惨。四下倒伏着百姓的尸体,一股股余燃未尽的烟气,不时从各处汇笼而来。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一片惨象。 傅天鹏看到被屠戮的无辜百姓,心中的悲愤再难扼制。赵雪晴温柔地劝慰他一番,告诉他这笔帐早晚会向秦桧和肖剑秋他们讨回来。 傅天鹏点了点头,拂袖轻轻揩去眼角的泪痕,跟着赵雪晴仔细地查验着镇上的每一个角落。 当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一处民宅门口时,突然从密闭的柴堆中跳出一个男子。 男子披头散发,手中挥动镰刀。他满脸血痕,神情狰狞地向傅天鹏扑了过来。 男子一边用镰刀猛砍傅天鹏,一边大叫大嚷:“恶贼,还我妻儿的命来。” 男子出手招招凶狠,傅天鹏又不忍心出手伤他,在狭窄的巷道内,傅天鹏居然落入了下风。 赵雪晴见傅天鹏身处险境,及时出手将男子制服。傅天鹏稍稍平复紧张的心境,然后走到男子的面前,告诉他自己并不是纵恶逞凶之人。 男子抬头看了眼傅天鹏,他的表情由最初的惊愕慢慢变得悲痛欲绝,一股股清泪从眼角流出。 男子一边哭泣,一边讲述着他不幸的遭遇。傅天鹏答应男子,一定会帮他报仇雪恨。但是需要他为自己提供些帮助? 男子见状止住悲伤,询问傅天鹏想听什么消息? 赵雪晴赶忙上前,询问男子,歹人进镇除了屠杀百姓之外,还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 男子拍拍脑袋,苦苦地从脑海中搜寻着残存的回忆。最后他告诉二人,歹人曾在冯记铁铺逗留了很长时间,看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傅天鹏解下随身钱袋,赠给他一些银两,嘱咐他远走他乡,以免被歹人伤害。这里的事宜,自己会处理好。 男子向傅天鹏深施一礼,便离开了。 男子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直奔冯记铁铺而去。二人赶到冯记铁铺后,这里同样是满室血腥,恶臭刺鼻。令人作呕的腐尸气味中,还夹杂着浓烈的硝石烟气。 二人在屋内勘查一番后,没有什么发现。待穿过后厨,推开小院后,硝石的烟气更加的浓郁了。 此刻,傅天鹏看到院落的西北角放着一个光滑的铁砧,他好奇地推动了铁砧。 只听“哗啦”一声响动,土墙移动,一条暗道随即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暗道狭长幽深,不见丝毫的光亮。傅天鹏点亮火折,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这暗道可能藏有危险,你不要下去。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赶快离开。只有保存性命,才能有水落石出,探明真相的机会。” 赵雪晴从傅天鹏的手中拿起火折,纵身跳进暗道。她温柔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咱们有难同当,走。” 傅天鹏听了心中一柔,紧紧追随赵雪晴的脚步走进了暗道。 就在二人跳进暗道之际,出口立时被掩上。傅天鹏纵身向上一跃,用手掌狠狠地拍击出口。 “嘭嘭嘭”沉闷的响声不绝于耳,傅天鹏眉头紧蹙,告诉赵雪晴,出口已经被百炼钢给封死了。 赵雪晴闻言,握着傅天鹏的手说道:“天鹏哥,如果咱们有什么不测,也是死则同穴了。” 感受到赵雪晴对自己的情真意切,傅天鹏伸臂紧紧搂住了她。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在何时何地都会拼尽全力保护雪晴。 “嗖嗖嗖”疾劲的风声响动,傅天鹏只觉耳边寒凉骤起,他料知敌人暗施冷箭。便挥动衣袍,冲着暗器袭来的方向迎击。 “叮叮叮”的撞击过后,如雨般的暗器悉数被傅天鹏打落。 二人缓步俯身,沉着谨慎地继续前行。这时又是“隆隆”地响声大作,傅天鹏和赵雪晴感到周围的墙面几欲倒圮坍塌。 待傅天鹏扭身回望,不觉惊出一身的冷汗。只见一只千钧之重的大石球向着他们行进的方向碾压过来。 “晴妹,快施展飞燕功攀援到上面,我去阻止石球。” 赵雪晴眼前石球越滚越快,她担心傅天鹏会有性命之忧,情急之下梨花带雨,伤感不已。 傅天鹏稳扎马步,下盘如老树盘根,他的丹田此刻浪潮拍岸,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他稍稍调整内息,接着双掌猛地向前横推。一式“河清海晏”带着移山平海的力量,径向大石球拍去。 “咔嚓”“崩” 大石球在傅天鹏真气的冲击下,球体开始四分五裂,最后炸得烟销云散。 看到傅天鹏安然无恙,赵雪晴飞奔着扑到他的怀里。傅天鹏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二人依然前行探查,一路上遇到的瘴气毒雾都被傅天鹏尽数化解。 走着走着,二人又遇到了一个铜人。铜人浑身斑驳,一手指地。 赵雪晴在铜人的周围检视一阵,告诉傅天鹏,这个铜人可能掌控着暗道的另一个出口。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发现铜人的气海处有个凹陷的掌印。他告诉赵雪晴,只有驱动内力,才能让铜人打开机关。 想到这里,傅天鹏让赵雪晴到远远闪避,以免发生危险。 傅天鹏运足真气,源源不断地向铜人输送。慢慢地铜人抬起手指,一道强劲光芒自指间喷射出去。 随着阵阵碎石的掉落,暗道的天顶被贯穿出了一个大洞。 望着洞口二人喜出望外,终于可以逃离险境了。 二人跃出洞口后,一条满是黄沙的小路即刻呈现在眼前。傅天鹏向前眺望,在漫天沙尘掩映的远处,影影绰绰地耸立着一座建筑。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前面好像是一座古堡,咱们看看去。” 赵雪晴点了点头,告诉傅天鹏,一切还要多加小心。 二人加快脚程,很快到达了古堡。古堡的整体已经坍塌陷落,一楫残墙在苦苦支持着这即将湮没的建筑。 傅天鹏又点燃火折,走进了古堡。古堡的廊道依旧幽深狭长,拒绝着光线的存在。这里的空气涌动着呛鼻的土腥气和腐叶的臭气。 傅天鹏让赵雪晴跟紧自己,到别处察。随着二人转到地下一层,里面传来了阵阵的叫骂声:“无耻的宵小,暗算偷袭,有种的把阮爷放出去,咱们斗上三百回合。” 这一声叫嚷,让傅天鹏和赵雪晴心中一亮。二人随即喊了一声:“阮良大哥,是你吗?” 对面又传来了浑厚的应答:“傅兄弟、赵妹子,是我阮良。” 傅天鹏和赵雪晴赶忙迎上前去,此刻阮良被牢牢绑缚在一面墙壁边上。他的四肢俱被精钢狂铸成的镣铐牢牢锁住。 傅天鹏来到阮良的面前,仔细查看了枷锁。然后他亮出碧波宝刀,运足劲力照着镣铐猛砍。 随着“咔嚓”一声响动,镣铐尽被傅天鹏斩断。获救的阮良见到傅天鹏和赵雪晴非常高兴。 他冲着二人抱拳施礼道:“傅兄弟、赵妹子,久违了。” 傅天鹏面带微笑,询问阮良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阮良随即便将自己为沈寒松抓药,中了敌人圈套的经过,原原本本向二人讲述了一遍。 傅天鹏听了阮良的讲述后,紧握拳头说道:“肖剑秋,你杀害沈兄弟,囚禁阮大哥,这笔帐我迟早要和你算个清楚。” 阮良听到沈寒松已死的消息,心中悲愤不已。他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肖剑秋把关在这里是想得到《凌天秘笈》。 “凌天秘笈?”傅天鹏和赵雪晴脸上显出惊讶的神情。 阮良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傅兄弟、赵妹子,你们应该知道,我父亲阮小二是梁山好汉,而凌天秘笈也是一位梁山好汉所创。” “难道是轰天雷凌振?”赵雪晴脱口而出。 “赵妹子冰雪聪明,不错正是他。”阮良笑着答道。 紧接着,阮良将肖剑秋逼迫他交出《凌天秘笈》的真实意图说了出来。 原来金兀术南下中原之际,不知在何处偶然得到了两门凌天铁炮。他打算与大宋交战时使用,以便最大限度地杀伤宋兵宋将。军师哈密蚩了解凌天铁炮。他告诉金兀术,要想发挥铁炮的威力,必须有特制的火药。而火药的配制,只有得到《凌天秘笈》才行。金兀术听了哈密蚩的建议,马上找来肖剑秋,让他想办法找到秘笈。没想到肖剑秋这个混蛋,居然利用我的身份,去梳理秘笈的线索,不得不说他确实很狡猾。 二人听完阮良的讲述后,对他说道:“阮良大哥,你的忠义仁侠,让大宋子民免受了炮火的伤害。小弟对你由衷的敬佩。” 阮良拍了拍傅天鹏的肩膀,神情正色地说道:“我阮良身为大宋子民,绝不会给国家蒙羞。我纵然是死,也绝对不让金兀术的阴谋得逞。” 二人听到阮良的肺腑之言,心中大为快慰。接着阮良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必须马上将这件事告诉岳飞元帅,请他制定对付金兀术的计策。 三人来到出口,准备按照计划分头进行。然而这时古堡的不远处突然旌旗招展,杀声阵阵,一彪人马疾速朝三人奔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头插羽翅、身着豹纹软甲、面皮干瘦、尖嘴猴腮,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金国军师哈密蚩。 哈密蚩扬起马鞭,指着傅天鹏说道:“傅天鹏,你三番五次与大金国为敌,今番遇到我大金铁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傅天鹏弹刀出鞘,虎目圆睁。他指着哈密蚩骂道:“哈密蚩,你跟着金兀术屡次进猛中原,铁骑蹂躏我大宋河山,战火荼毒我大宋百姓,这笔帐你就是不找我,我也会去找你。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大开杀戒,亲手宰了你这恶贼。” 说罢,傅天鹏身体腾空连续翻转,以“飞龙入云”,挥刀直取哈密蚩的面门。 这时金兵大阵中,有两人闪身出现。他们各持一条四尺长的镔铁棍,拦住了傅天鹏。 傅天鹏看到二人的衣着俱为黑色,与五剑堂的歹人十分相似。 傅天鹏追问一句:“你们是五剑堂的人?” 二人冷冷地答道:“小子,你说对了。我们是五剑堂的沧龙和林虎两大护法。” 傅天鹏冷哼一声,神情傲然地说道“管你什么沧龙林虎的,今天遇到我,保管让你们龙困浅滩,虎落平阳。” 沧龙和林虎听了傅天鹏的话后勃然大怒,他们喝了一声:“小子找死。” 两根铁棍犹如神龙摆尾,向着傅天鹏的头上打去。 哈密蚩此刻拔马回营,颇有兴致地看着傅天鹏与两大护法之间的惊心大战。 第一百二十三回:烈阳冷月 哈密蚩命令军士擂动金鼓,为二位护法助威。沧龙和林虎分侍左右,手中的镔铁棍挥舞如飞、风声挂动,像两条飞龙朝着傅天鹏的头上打去。 面对沧龙的泰山压顶式的迎头一击,傅天鹏双脚虬龙汲水,牢牢稳住下盘,然后亮出碧波宝刀,猛地向上一磕。 只听一阵刺耳的兵刃碰撞后,沧龙被傅天鹏的“盘古擎天”震得连连后退。 他吐纳几次,调整丹田的气息后。再次抢步上前,与林虎合力夹击傅天鹏。 赵雪晴见状,亦抽出婵娟剑,与傅天鹏背靠一处,联手御敌。 哈密蚩见四人斗在了一起,马上喝令兵士围攻阮良。阮良这几日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古堡里,心中真憋着一股火。他见金兵蜂涌蚁聚向自己冲杀过来,立刻从腰间拔出三尺鱼叉。 阮良赤足光脚,挥动鱼叉像旋风一般闯进了金兵当中。他利用敏捷如猿的身法,在金兵大阵中左冲右突、上蹿下跳,金兵的刀刃在他的发肤间游走,却始终不能伤他分毫。 片刻的工夫,围攻阮良的金兵,个个身中鱼叉,鲜血从戳破的身体喷涌而出,景象十分的惨烈。 哈密蚩见阮良单枪匹马,面对数百金兵如入无人之境,他气得怪眼乱转,哇哇直叫。 “饭桶、蠢材,还不赶快把这小子给我宰了。”哈密蚩抽动马鞭,不停地喝骂着身边的兵士。 阮良手中鱼叉秋风扫叶,很快杀出一条血路。他双腿发力大步向前,很快冲到了哈密蚩的面前。 阮良举起鱼叉,对着马上的哈密蚩吼叫道:“哈密蚩,看我来个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说罢,阮良举叉就奔着哈密蚩的胸口刺来。哈密蚩“妈呀”一声叫来出来,继而险些滚下马来。 危急关头,肖剑秋及时现身。他一个“鹞了扣环”,伸手锁住阮良的手腕,将他的鱼叉震了出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阮良见到肖剑秋,滔天恨意在心间涌动。没有了鱼叉,他又抡起醋钵大的拳头,朝着肖剑秋一通乱打。 阮良手持兵刃尚不是肖剑秋的对手,如今赤手空拳,更是难以抵挡。二人交手三招未到,肖剑秋一记旋风腿将阮良踹翻在地。待他再次动手,欲制服阮良的时候,一个拿着木棍的人,出手将他阻止。 肖剑秋望了一眼来人,此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一字横眉、宽颧骨、高鼻梁,眼如铜铃,方面阔耳。 “徐长海,又是你这个臭要饭的。”肖剑秋双目喷火,两手颤动,怒意在他见到徐长海的那一刻陡然骤升。 肖剑秋亮出三尺青锋,指着徐长海骂道:“姓徐的,你多次破坏我的好事,前番又把杨天明救走,这次你遇到我,我要你的脑袋。” 徐长海微微一笑,将打狗棍向上一戳,棍身四周立时碎花飞溅。 肖剑秋冷哼一声,将青锋长剑平推而出,剑刃四维即刻寒光涌动。 二人各自试探对方虚实后,便摆好攻守架势,剑棍相拼斗在了一起。 徐长海施展打狗棒法,全力猛攻肖剑秋的下盘。肖剑秋纵跃翻身、闪躲腾挪,以灵巧的身法避实击虚,时时寻找着徐长海的薄弱之处。 很快,肖剑秋见徐长海中门大空,他虚指一剑,点刺徐长海的面门。徐长海连忙架棍迎击,肖剑秋此时却剑锋下移,直取徐长海的心窝。徐长海顿时感到胸前冷风阵阵,他暗呼“不好。”同时将身体向后急退几步。 “刺啦”一声,徐长海的前襟被长剑划开,锐利的锋刃刺入皮肤,留下一道鲜红的口子。 徐长海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紧皱眉头,抄起打狗棒又继续与肖剑秋斗在了一起。 肖剑秋冷笑数声,对徐长海说道:“适才是你躲得快,你不逃走保住狗命,居然还敢迎战。这次肖爷我让你毙命剑下。” 一旁的阮良见徐长海为救自己受了伤,心中十分过意不去。他跳进战圈,来到徐长海的面前。 阮良冲他抱拳说道:“徐兄弟,感谢你在危急时刻仗义援手。这次咱们共同进退,一起对付这个卑鄙小人。” 面对兵合一处的二人,肖剑秋啐了一口骂道:“两个废物,少时让你们成为剑下亡魂。” 阮良大怒,抢先上前与肖剑秋打在一起。徐长海马上挥棍相助,二人左右夹攻。 徐长海有了阮良的相助,精神立时抖擞起来。他加快进招频率,手中的打狗棍似水车绞动,连绵不止。肖剑秋几次挥剑试探,均被棍招一一化解。 为了击杀徐长海,肖剑秋故技重施,他伸出如钳般的双手猛地抓向阮良的后背。只等徐长海向自己出手,他好趁势利用阮良作挡箭牌,以便暗中偷袭徐长海。 然而徐长海“吃一堑,长一智。”他借势将阮良放在一边,然后施展打狗棒法,分上中下三路,向肖剑秋进招。 肖剑秋连忙出剑封堵,然而徐长海的棒法却是虚实兼备、刚柔并济,他的招式看似虚招却是实招、明是实招却是虚招。几番攻防退守,肖剑秋在打狗棒法的攻击下,眼前影影绰绰,犹如雾里看花。 徐长海趁着肖剑秋发愣之际,抬棍朝着肖剑秋的头上打去。 在一旁目不转睛观战的哈密蚩,见徐长海挥棍砸向肖剑秋的头顶,他连忙大叫道:“肖少侠,小心你的头顶。” 肖剑秋听到这一猛喝,很快从惊愕中反应过来。见打狗棒压来,肖剑秋身体向后一屈,使了个铁板桥。让过呼啸的棍棒后,他从腰间镖囊摸出一支蛇形短刺。 他喊了一声“着”,蛇形短信快似流星,径向徐长海的胸口打来。 傅天鹏见肖剑秋手上寒芒乍闪,知道他要施放暗器,马上告诉徐长海小心。 “徐大哥小心。”傅天鹏大喊一声。同时徐长海也觉察到了危险,将身体扭向一侧。 然而肖剑秋的蛇形短信歹毒至极,暗器在行进之中变换了路线,及近徐长海的身旁时,蛇形短信贴着他的肋下钻了过去。 徐长海再次受伤,此次他的伤口流出了一股黑血。他手摸伤口,冲着肖剑秋骂道:“卑鄙小人,居然在暗器上喂毒。” 肖剑秋哈哈大笑道:“成王败寇,徐长海去死。”阮良见徐长海受伤,连连大骂肖剑秋无耻。他像下山猛虎一样,扑向肖剑秋,意欲与其拼命。 徐长海伸臂拦住阮良,拾起地上的蛇形短信后,又是脸上一阵微笑。接着他丹田凝气,扬手向前猛地一抛,蛇形短信犹如碎星,疾向哈密蚩打去。 得意忘形下的肖剑秋,万万没有料到,徐长海居然会用自己的暗器,向哈密蚩下手。 哈密蚩此次受了金兀术重托率兵攻打韩世忠,两军尚未交战,如果军师有什么差池,自己难逃罪责。况且又是被自己的独门暗器所伤。这样即使自己能够救治哈密蚩,恐怕也会在金营中引起众将的猜忌和不满。 所以,当徐长海将蛇形短信打向哈密蚩,肖剑秋的心中慌急万分。然而事实正是他不愿看到的,徐长海投射出去的蛇形短信,不偏不倚地打中了哈密蚩的左肩。 哈密蚩“啊!”的一声,随即翻身落马。兵卒赶紧将他救下,纵马离开了这里。 肖剑秋心中寄挂哈密蚩的伤势,朝着阮良的面门虚晃一拳。趁着阮良闪躲的时候,他施展轻功亦离开了此地。 此时,徐长海的脸上因为毒汁的渗入血液,而变得犹如炭黑。阮良守在一旁,细细照料他的伤势。 这边啸虎突然纵身跃起,落在了沧龙的肩上。两人的镔铁棍上下翻飞、攻守有度,令傅天鹏频于应付,险象环生。 情势危急之下,赵雪晴上前提醒傅天鹏,对他说道:“天鹏哥,你用赤阳神功的真气驱动碧波宝刀,我再挥剑从旁相助。” 一语点醒梦中人,傅天鹏马上运起赤阳神功。一股熊熊的炙热真气,自任督二脉向碧波宝刀的刀身游走。碧波宝刀再次发出犹如炎墙一样的真气壁垒。 赵雪晴也集气丹田,催动内力注入婵娟剑。瞬间幽冷的光华飞升弥漫,在她的身边形成了一道气海。 二人将刀剑相抵,立时宝刀的烈焰和宝剑的幽光合在一处,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旋涡。 沧龙和林虎两大护法,见到眼前不断喷涌的真气涡流,紧张惊愕的神情难以言表。 赵雪晴冲着傅天鹏使了个眼色,傅天鹏催动内力,将碧波宝刀和婵娟剑猛然卷起,接着他双掌向前一推,两件兵刃劈波斩浪一样,朝着沧龙和啸虎袭来。 沧龙和啸龙想走抽身逃走,却为时已晚。真气旋涡将他们二人紧紧裹住,随着“轰然”的刺耳响声,沧龙和啸虎两大护法,被汹涌的气流吞噬得粉身碎骨。 除却强敌后,傅天鹏来到徐长海的身边。他用真气护住徐长海的心脉,防止毒气攻心。然后又给阮良一颗镇心理气丸助他疗伤。 经此大战后,四人回到岳飞大营休整,顺便向元帅告知金国欲夺取《凌天秘笈》的阴谋。 第一百二十四回:咄咄逼人 尽管傅天鹏和赵雪晴联手,一举铲除了沧龙和啸龙两大护法,但是徐长海的中毒和金国对《凌天秘笈》的虎视眈眈,让岳飞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晚上,岳飞命人将傅天鹏、赵雪晴、阮良三人请进帅帐。三人见到岳飞后,岳飞询问了徐长海的伤势后,便让三人坐下商议解毒和御敌之策。 赵雪晴告诉岳飞,自己与肖剑秋原是同门,他配制药方的书册已经随身带着,或许可以从中找到线索。岳飞点了点头,接着他又询问阮良,对《凌天秘笈》的情况了解多少? 阮良答复岳飞,以前听他的父亲提起,《凌天秘笈》藏在万仞山的霹雳洞内。 岳飞告诉傅天鹏他们,《凌天秘笈》关乎战局成败,千万不能让它落到金人的手里。 阮良接过话来,对岳飞说道:“元帅请放心,万仞山绵亘百里,内有毒烟瘴气,金兀术想要得它难于登天。” 岳飞听完阮良的讲述后,神情依然凝重。他告诉阮良,金国对《凌天秘笈》志在必得,一定会使用各种手段,他们也许不用亲自去万仞山涉险,只要挟制你就行了。 阮良笑着说道:“元帅,我阮良顶天立地,绝对不会受到金国的危胁。” 岳飞说道:“阮英雄,你不畏生死,金国确实拿你没办法。然而他们若是以徐长海的命要挟呢?徐英雄是为救你而受伤的,你忍心不答应金人的条件,而见死不救吗?” 阮良听完岳飞的话后,神情愕然。他面带疑惑地问道:“岳帅,赵妹子不是说她有本帮的配药手册吗?或许能够帮助徐兄弟解毒呢?” 岳飞摇了摇头,他神情正色地对三人说道:“我也曾经多次与肖剑秋打交道,此人阴险毒辣,诡计多端。他在对徐英雄施放蛇形短信的时候,怎么会不考虑赵女侠能够解除暗器上的毒素?” 赵雪晴听完岳飞的话后,她敛眉凝思,越发觉得岳帅的分析透彻清晰。赵雪晴担心其中有诈,可是徐长海的伤势又耽误不得。两下为难,赵雪晴的心中纠结不已。 正当众人筹谋对策的时候,一名兵士走进帅帐。 “禀报元帅,门外站着一位金国下书人。” 岳飞立刻让兵士请金国使者进入帅帐,待众人抬眼观瞧,才发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军师哈密蚩。 哈密蚩先向岳飞抱拳深施一礼后,然后转身向众人问好。见到阮良后,哈密蚩干瘦的面皮抖动几下,然后冲着他冷笑数声道:“阮将军,别来无恙啊。” 阮良一见哈密蚩张狂傲慢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很想上前揪住哈密蚩,狠狠地抽他几个耳光。然而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这么做。 哈密蚩见阮良沉默不语,表情更加的得意。这时岳飞神情正色地询问哈密蚩,到他的大营所谓何事? 哈密蚩见岳飞问话,随即从怀中取出书信,将傅天鹏呈递给岳飞。 岳飞打看书信一看,信中写道:金国兵马大元帅兀术拜请岳帅万安,时与彼军征伐多年,互有胜负,两方各守疆界极难再进。然今日吾军有神兵利器助战,尔等如若继续顽抗,无益于以卵击石,本帅有好生之德,以对岳帅的忠义钦敬万分,因此特命哈军师在大军未至前往岳帅处下书,望岳帅认清形势,率众归顺,不失封王赐侯之功。” 岳飞读过书信,将其往帅案上重重一拍。他神情正色地对哈密蚩说道:“哈密蚩,回去告诉金兀术,我岳飞精忠报国,绝不会向他屈膝投降。他若不服,只管引兵来战。” 哈密蚩眼见岳飞铮铮铁骨,心中自是万分佩服。然而在口舌上,却依然出言不逊。他想借此再与岳飞一较短长,从心理上击碎他的信念。 哈密蚩手捻鼠须胡子,灵动的小眼睛滴溜乱转。他理了理嗓子,然后阴阳怪气地继续说道:“人人都说岳帅忠义,对手下兄弟照护有加,今日一见,才知坊间传闻不可多信。” 没等岳飞开口,帐外有人喝了一声:“哈密蚩,你放什么臭屁呢?” 众人闻声回望,见一位面如黑炭,体壮如牛的将官走了进来。来人正是岳飞的结义兄弟,牛皋。 面对牛皋的质问,哈密蚩淡淡一笑,他告诉牛皋,徐长海因为搭救阮良,现在已经毒气攻心。而岳帅却执意要与我军开战,试想一下。此毒只有我军先锋肖剑军才能解,战事一起,两军为敌,试问肖将军还能为徐英雄解毒吗?” 牛皋反剪双手,在哈密蚩身前转了一圈,打着哈欠对他说道:“哈密蚩,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我大哥没时间在这里跟你穷蘑菇。” 哈密蚩嬉皮笑脸地问道:“岳帅军务繁忙,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家四狼主说了,想要救徐长海的命,必然将《凌天秘笈》交出来。” 哈密蚩此言一出,牛皋又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哈密蚩,放你娘的屁,《凌天秘笈》关乎胜败,岂能交给你们?” 牛皋的话音刚落,哈密蚩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费唇舌了,你们只管给徐长海收尸好了。另外,我还会广布消息,说岳帅见死不救,空有忠义的虚名。” 牛皋闻言大怒,拔刀欲宰了哈密蚩。岳飞拍案而起,命兵士将牛皋哄出帅帐。接着岳飞一脸严肃地告诉哈密蚩,金兀术胆敢猛境,一定教他有来无回。哈密蚩见条件没有谈妥,便回去向金兀术复命去了。 哈密蚩走后,岳飞又与傅天鹏、赵雪晴、阮良详谈了计划的部署实施。 傅天鹏和赵雪晴认为徐长海体内的镖毒若再不医治,怕是有性命之忧。眼下英雄大会召开在际,必须联络江湖群雄,大家群策群力,才能将抗金大业发展好。而且丐帮作为武林第一大帮,其地位举中轻重,能够得到他们的全力支持,成功将事半功倍。 当晚,在一字长蛇,戒备森严的金兵大营,傅天鹏施展壁虎功,紧紧攀附在距离营盘不远的山间石壁上。他用眼睛仔细扫视着金营的情况。 知悉金兵的巡防情况后,傅天鹏施展轻功下了山,然后悄无声息地摸到了营盘边。 他趁人不备,打晕了一名金兵后,换上了他的衣服潜入营帐。在巡营的过程中,傅天鹏见一名郎中提着药箱,走进了距离帅帐不远的偏帐当中。 傅天鹏躲在帐幔的后面,细细倾听着里面的动静。先前进入的那名郎中,经过一番的忙碌后,对里面的人说道:“军师,肖将军将解毒交给我了,一半内服一半外敷,只要您按时用药,三天后就可傅痊愈如初。” 哈密蚩听了哈哈大笑道:“有劳先生了,来人,拿一百两银子给王先生,再顺便送王先生出营。” 郎中告退以后,傅天鹏凝思细想,此时闯营夺药必是一番苦战。不如跟随郎中,查到他的落脚处,那时对付他一人更容易得手。 想到这里,傅天鹏敛息凝神,跟在郎中的背后,暗中观察他行进的方向。 郎中进行市镇后,走街串巷,很快来到了一个所在。这个地方脂粉氤氲、裙钗集聚,香艳的气息让傅天鹏眉头紧蹙。他抬头向楼阁望去,上面写着“烟花地”。 郎中哼唱着小曲,转眼之间便进入了这温柔乡。傅天鹏又继续施展轻功,脚不离地、鞋不染尘,在屋檐上跟踪郎中。 后院的门被打开后,郎中绕过亭台飞榭,来到了一座院落前。他轻轻叩了叩门,然后说了一声:“柳姑娘在吗?” 随即门应声而开,一个身着青衣的丫鬟,将郎中带了进去。 傅天鹏见郎中进入了院落,也纵身一跃跳了进来。院落的里面错落有致地裁种着桃花、杏花、以及杨柳,阵风袭来,轻枝摇曳,一股幽香沁入心脾,不禁令人神清气爽。 傅天鹏触景生情,暗暗赞叹主人的高雅。此刻琴声幽幽响起,傅天鹏细细聆听过,犹如清溪泛舟的神怡。 当琴声停止,傅天鹏待要迈步前行,突然四周烟瘴骤起、雾气顿生,他正在大惊之下,又是一道丈许长的红绫向他飞来。 红绫有如破浪之蛟,在傅天鹏的身前游走。他亮出碧波宝刀,运足内力后,使出“潮头观月”。宝刀冷幽的刀芒,直向红绫劈去。 然而红绫好似长了眼睛一般,轻灵快捷地躲过宝刀凌厉的攻击。紧接着红绫舞动如蛇,将傅天鹏的四肢紧紧裹住。 傅天鹏运气相抵,红绫却越缚越紧,令他毫无还手之力。傅天鹏眼前一片昏黑,不会儿晕了过去。 “哈哈哈,柳姑娘出手真是不同凡响,连这小子都不是姑娘的对手。” 柳姑娘跟着郎中的身后,身姿飘然地出现在傅天鹏的面前。她身着出水轻烟蓝纱绸裙,鹅蛋脸、肤如玉、两道黛眉像新月、一双美目剪秋水、朱唇若点脂、皓齿似编贝。她走路轻盈好比芙蓉出水,仙波流转胜过月宫嫦娥。 郎中径自走到傅天鹏的面前,伸手向他的鼻间一探,继而又哈哈大笑道:“肖将军果然料事如神,知道姓傅的这小子一定会入营盗药,因此想出了这一招。现在这小子败在柳姑娘的手里,我要代肖将军好好谢谢柳姑娘。” 柳姑娘听后语气冰冷地说道:“肖剑秋何许人也?也配本姑娘相助?” 郎中听了柳姑娘的话后,神情不禁愕然,接着他尴笑数声道:“柳姑娘不要忘了,四狼主可是亲口许诺,要将你许配给肖将军的。”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响起,柳姑娘俏脸含怒,她气愤地对郎中说道:“那是四狼主答应的,本姑娘可没有答应。如果你再敢乱嚼舌根,有损本姑娘的清誉,小心你的脑袋。” 郎中捂着发烫的脸颊不住地点头。这时柳姑娘走到傅天鹏的面前,一轮明月照在他白似凝脂的脸上。柳姑娘看他剑眉星目、俊美无匹,感到自己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 第一百二十五回:明争暗斗 为避免节外生枝,柳姑娘让朗中将“清风化毒散”交给她。郎中也知道解毒药此刻是个“烫手的山芋”,既然柳姑娘主动要担负起保管的责任,自己正好可以落个清静自在。想到这里,朗中马上从药箱中将清风化毒散递到柳姑娘的手中。 却在此时,四周霎时间气潮涌动、云雾翻腾,傅天鹏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后,双掌运气横拍而出,一招“月升沧海”,以凌厉霸道的气势,朝着朗中和柳姑娘打去。 狂浪般的气流瞬间就将二人吞噬,朗中避让不及,被震断经脉气绝而亡。柳姑娘也被这突发而至的真气击中,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傅天鹏略整衣襟,快步来到柳姑娘的身边。见她呵气如兰,呼吸平稳,料想自己没有伤到她。然后轻声说道:“适才放你一马,不过是念在你先前也没有对我使出全力。大家一报还一报,算是扯平了。” 说罢,傅天鹏轻轻拿住柳姑娘的玉腕纤指,欲夺走她手里的解药。 然而此刻柳姑娘却悠悠醒转,一双雨聚云愁的美目,冷冷地看着傅天鹏。 傅天鹏见此情状马上抽手,整个人向后倒退数步。接着他拉开架式,准备与柳姑娘一较高下。 柳姑娘轻理玉簪,脚步仙波流转,她抬手轻轻一挥,一道幽幽的冰魄之气,径向傅天鹏的心窝激射而去。 傅天鹏亦不客气,使出“云蒸霞蔚”,也是一道真气喷涌而出。 二人的真气相互撞击,一阳一阴、一热一冷,“砰”的一声响彻过后,纠缠在一起的两股真气蒸发的无形无踪。 傅天鹏见柳姑娘弹指之间,居然能将自己的赤阳神功轻易化解,便知道这个丫头的武功修为与自己恐怕是伯仲之间。如果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将她击败,一旦有人前来援手。那时非但得不到解药,自己恐怕也会有性命之虞。 出于这些不利因素的考虑,傅天鹏动作犹如猛虎下山,动作凌厉、招式刚猛,他的进攻环环相扣,密不透风。希望以秋风扫叶之势,迅速赢得胜利。 然而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心浮事难成。”相较于傅天鹏的急功近利,柳姑娘却似渭滨垂钓,心中波澜不惊。而对傅天鹏的进攻,她身似弱柳迎风,步若飞燕惊鸿,以轻灵慢柔的身法,在傅天鹏拳掌边游走。 傅天鹏的拳掌虽然像暴风骤雨一样地落下,却未能伤及柳姑娘分毫。 一番见招拆招,武力相拼后,柳姑娘卖了个破绽,侧身佯避傅天鹏的进招。傅天鹏趁柳姑娘背向自己,欲施擒拿手将她一举制服。 柳姑娘感觉自己背后风声雷起,料知傅天鹏已然落入圈套。她的纤指暗暗蓄力,待到傅天鹏近身而至时,柳姑娘的娇躯突然借助傅天鹏的力道滑向一边,傅天鹏的擒拿手扑了个空。 他再欲调整步法,变换招数,柳姑娘去以“回风拂柳”闪身出现在他的背后。接着她玉笋美指向前一点,正中傅天鹏的肩井。 傅天鹏受到这一击,顿感两臂酸软无力,再难对柳姑娘造成任何伤害。 这时,傅天鹏神情镇定,他吸一口气后,慢慢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来临。 柳姑娘缓步走到傅天鹏的身边,手中握着一支蝉翼剑。她将剑尖抵在傅天鹏的脖颈上,依然语气冰冷地说道:“你闯庄夺药,杀了本姑娘手底的人,现在落到本姑娘的手中,你还有何话说?” 傅天鹏满脸愠怒地瞟了眼柳姑娘,继而语气坚定地她吼道:“妖女,杀死杀剐悉听尊便。我傅天鹏要是眨下眼睛,就不是好汉。” 柳姑娘俏眉一扬,嘴里冷哼一声道:“刀架脖子上了,还逞英雄好汉。想死没那么便宜,你破坏了庄上的清幽雅致,我要把你披枷戴锁,囚禁在庄上当花奴。” 傅天鹏听完柳姑娘的话后,一言不发。他俊朗的脸上,红润之气大盛,真气在他周身四处游走。 柳姑娘见他额上不断渗出氤氲的真气,知道傅天鹏欲以真气逆行,自绝筋脉而死。 然而,怒极至盛的傅天鹏却像是喷发的火山、啸吼的疾风、澎湃的海浪般,一发不可收拾。此时接近他的身体,无益于自取灭亡。 柳姑娘没有料到,傅天鹏如此大义凛然,悍不畏死。她的心中有些后悔,用如此偏执的手段刺激他。“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在傅天鹏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为了阻止傅天鹏的真气反噬,柳姑娘也是会神凝心,不断蓄发丹田真气。她使出绝技“寒潭照月”,随着舞动如雪,柳姑娘体内的真气腾腾飞升,她自感筋脉的力量向开闸的洪流。 “着”,柳姑娘娇喝一声,将手指的真气向傅天鹏的气海戳去。真气互撞,好似激流穿石,势不可挡。傅天鹏脸上紫盛的气息消退,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润平和。 柳姑娘却因为力道的反噬,被弹飞丈许开外。她五内翻涌、嘴角挂血,神情痛苦地坐在原地打坐调息。 经此一番折腾,二人内力耗损,各处罢兵止戈,运功治伤。 就在这短暂的风波浪静当中,庄上突然闯进一伙人来。其中的一人来到傅天鹏的面前后,二话不说,挥剑就奔着他的心窝狠命一刺。 傅天鹏听到脚步声后,早已做好了拼死御敌的准备。不过未等他出手,只见一道流星自眼前瞬息而过,继而就是“当”的一记锐响。 傅天鹏抬眼一看,柳姑娘掷出蝉翼剑,将那人手中的长剑震飞。挥剑暗算自己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剑秋。 肖剑秋持剑的手颤动不已,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显然,柳姑娘的突然出手,令他心中愤恨不已。 傅天鹏看到自己安然无恙,又打量着肖剑秋痛苦的表情,他心中对柳姑娘的恨意骤然消失了。 过了一阵,肖剑秋的脸色由白转红,郁结在脸上的怒气,变成了喜笑颜开。 肖剑秋没有理会傅天鹏,而是径自走到了柳姑娘的身边。他低眉顺眼,语气谄媚地对柳姑娘说道:“梦柔,你别生我气,这小子不但是我的敌人,更是每每破坏四狼主的大业,所以我必须除掉他。” 柳姑娘听完肖剑秋这番话语后,立时柳眉飞扬、杏眼含怒,对肖剑秋呵斥道:“肖剑秋,你是我甚么人?也配有直呼我的闺名。你最好心中有自知之明,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另外不要动辄就搬出四狼主,御柳庄对外界只有合作,没有服从,听到没有?” 面对柳姑娘的连连斥责,肖剑秋一直满脸含笑地应承着。他知道金兀术也一直想利用御柳庄在江湖上的威望,笼络武林人士为其效力卖命。得到江湖人士的帮助,不仅在攻打大宋时,这些人可以作为前部先锋,还能够为它来打压牵制抗金同盟。 肖剑秋深知御柳庄的价值,所以眼下他不想得罪柳梦柔。不过,傅天鹏现在有伤在身,正是除却他的大好时机。 为了拿下傅天鹏,肖剑秋想出了以退为进的办法。他要求柳梦柔将傅天鹏交给自己,他可以起誓将傅天鹏平安解送到金营。 肖剑秋一语言罢,柳梦柔用冰冷的眼神紧紧凝视着他。她那盈盈似水的美眸中,透射出的恨意,让肖剑秋的脊背感到阵阵的凉寒。 见柳梦柔一言不发,肖剑秋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柳姑娘,你对我的提议还有异议吗?如果有,不妨明说。” 柳梦柔语气冷漠地答道:“我的提议就是傅天鹏任我处置,你马上滚出御柳庄。” 听到柳梦柔的话后,肖剑秋嬉皮笑脸地答道:“柳姑娘,哪有入宝山空手而归的道理?” 柳梦柔一听这话,黛眉敛蹙,掌上生风。她上前一步,摆出随时出招的架式。然后她向肖剑秋喝问道:“肖剑秋,你想找死不成?” 肖剑秋嘿嘿一笑,对柳梦柔说道:“柳姑娘虎威,在下不敢冒犯。不过待会儿再有人来,不知道柳姑娘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目空一切的风采。” 柳梦柔神情正色地说道:“肖剑秋,我告诉你,本姑娘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 “柳姑娘,你说这话是不把四狼主放在眼里啊。” 柳梦柔话音刚落,门外有人应声回了一句。 众人循声回望,只见一队人马又闯进了庄内。为首的是名金将,他身高八尺、圆面阔耳、扫帚眉、塌鼻梁,大嘴分岔子吞四方,颔下虬髯状如针。 柳梦柔瞟了一眼金将,冷哼一声道:“哼,我道是谁,原来是哈铜虎将军。” 哈铜虎如牛大眼打量了柳梦柔,被她绰约的身姿惊得目瞪口呆。他不住地吞咽着唾沫。不过他心中清醒得很,这种月宫仙子般的人物,可不是他能够得到的。就是想都别想。 柳梦柔询问哈铜虎到她的庄上干什么?哈铜虎告诉柳梦柔,自己奉了元帅的将令,协助肖将军完成任务。 柳梦柔一听这话,心中立刻明白,这哈铜虎带着一伙兵士闯庄,就是来擒拿傅天鹏的。 她对肖剑秋利用自己大为恼恨,因此在知悉哈铜虎的来意后,柳梦柔也表明了立场。她语带讥刺地说道:“肖剑秋你最好把狗看好,要是它敢咬人,可别怪我不客气。” 肖剑秋听了这话,脸上闪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诡笑。哈铜虎呆愣半天,方知柳梦柔是在暗骂自己。他恼怒至极,下令兵士上前擒拿傅天鹏,敢有拦阻者格杀勿论。 未等金兵上前,柳梦柔飞身而起,施展轻功落梅听雪,瞬间来到了哈铜虎的面前。此时,她的俏眼中满是杀意。 第一百二十七回:白狼寨主 柳梦柔以寒御毒让傅天鹏心中豁然开朗,徐长海体内毒素或许可以就此化解。因此尽快救人,傅天鹏和柳梦柔全然不顾自身的伤势初愈,火速奔袭返回了岳飞大营。 赵雪晴闻听傅天鹏平安归来,飞奔着跑出了帐外迎候。见到傅天鹏后,她笑如春花,媚如桃李,一双清澈的美目满含似水柔情。 柳梦柔看到赵雪晴对傅天鹏溢于言表的情深爱切,她那寒梅初绽的俏脸上,立时凝现出了一丝高冷。 她伸手握住傅天鹏的手,语气淡漠地问道:“天鹏哥哥,她是谁啊?” 赵雪晴见柳梦柔与傅天鹏的举止亲密,不禁娥眉敛蹙,神情淡漠。 傅天鹏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赵雪晴,言语急切地说道:“晴妹,你听我向你慢慢道来。我跟踪郎中王化全想得到解药,结果中了肖剑秋的埋伏,关键时刻是柳姑娘救了我。而且,她还会御寒疗毒,我想这对化解徐大哥的毒应该有所帮助,所以我请柳姑娘前来。我与柳姑娘之间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 赵雪晴听完傅天鹏这番解释后,脸上的愠怒渐渐消去。然而柳梦柔却感到心中一阵刺痛,她小嘴微扬,冷哼一声说道:“天鹏哥,有些事情摆在眼前,即使不说,也改变不了。” 柳梦柔的话无异于冷水浇身,傅天鹏听了不觉浑身一颤。他惊怔在原地,看到赵雪晴的芙蓉俏脸再次阴云密布,自己想要说什么,却见赵雪晴默不作声地转身回到了大营。 看到失魂落魄的赵雪晴,傅天鹏扭身回望了柳梦柔一眼。他的脸上不知是羞愤、无奈、亦或是惊讶,总而言之,诸般的情绪凝聚,心中如踢倒了五味瓶一样杂陈交织。 柳梦柔却无视身旁的傅天鹏,她满面春风,步态婉转地进入了大营。 见到岳飞及合营诸将后,傅天鹏将一路之上发生的事情作了详实的回禀。岳飞听闻柳梦柔能够有寒气御毒的救人方法,便请她搭救徐长海。 柳梦柔敬仰岳帅的精忠报国之心,马上答应施救。 岳飞十分高兴,命人前面引路,带柳姑娘前往救人。 柳梦柔来到徐长海的病榻前,看到他满脸紫黑,口鼻淤血,知道他已经毒入心脉。如果不暂缓毒素的侵蚀,徐长海一定活不过今晚。 想到这里,柳梦柔意凝神聚、心气合一,她双掌蝴蝶翩飞,氤氲的真气在其间缭绕飞升。待真气形成了一股气团后,柳梦柔双掌合十,猛地向前一推。 气团狂奔浪涌,将徐长海整个人全部笼罩。寒霜降至,冰晶浮现,此刻的徐长海周身仿佛置于琉璃之中。 少时,岳帅、傅天鹏、赵雪晴及几位将领走了进来。 岳飞对柳梦柔说道:“柳姑娘有劳了,徐兄弟的伤怎么样?” 柳梦柔用玉帕轻轻拂去额角的汗滴,语气平和地对岳飞说道:“镖毒已经侵入他的心脉,我用静影神功暂时封住他周身的穴道,以延缓毒素的进一步蔓延。他需要冷泉池水的帮助。” 柳梦柔说完这番话,脉脉含情地凝视了一眼傅天鹏。赵雪晴看在眼里,紧咬嘴唇一言不发。 柳梦柔淡然一笑,接着告诉岳飞,必然在今晚取回冷泉水,不然徐长海性命难保。 岳飞知道救人之事刻不容缓,他请柳梦柔不辞辛劳,与傅少平同去取水。柳梦柔答复岳飞,天鹏哥知道池水的所在,可由他和赵姑娘一同前往。 牛皋哈哈大笑道:“柳姑娘真的是善解人意,这不是给傅兄弟和赵妹子制造相处的机会吗?” 赵雪晴听了脸上一阵绯红,转身出了营寨。 岳飞佯装愠怒地冲着牛皋呵斥道:“二弟,就你话多。啰里啰嗦地唠叨个没完。” 傅天鹏叮嘱柳梦柔好好休息后,便辞别岳飞,跟着赵雪晴前往冷泉洞取水。 外面明月映空、清风起舞,赵雪晴与傅天鹏仗剑而行,心中说不出的快慰。她如沐春风的脸,带着娇柔的笑意。 行进的途中,赵雪晴轻叹一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不知你这傻小子修了什么福,居然能得到像柳姑娘这样天人一般的人物青睐。” 傅天鹏俊眉微微一扬,伸臂将赵雪晴搂在怀里,柔声对她说道:“晴妹,你我共同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险阻,今时今日,难道还不知我对你的真情吗?” 赵雪晴轻轻靠在傅天鹏的怀中,对他说道:“天鹏哥,我何尝不知你对我的用情至深,不过我也看得出来,柳姑娘对你已经是芳心暗许了。” 傅天鹏摇了摇头,他语气坚定地答复赵雪晴,用情应该专一,岂能朝三暮四。 赵雪晴猛地一推傅天鹏,差点将他摔倒。 傅天鹏神情错愕,连忙询问赵雪晴自己哪里做错了? 赵雪晴神情冰冷,她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虽然我相信你的为人,不过我见柳姑娘说及冷泉洞御毒,话语只是简单带过,她说这番话时面带羞红,虽然是难以启齿。天鹏哥,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即便她是一位女侠。” 赵雪晴的话犹犹丝丝入弦,不断扣击着傅天鹏的心灵。他凝眉沉思,认真地揣度着。 傅天鹏为情丝所困,他既想做到对赵雪晴在情感上的忠诚,又不想伤害了柳梦柔。两难之下,他实在无法做出正确的抉择。 赵雪晴见他神情犹犹豫豫,便生气地说道:“天鹏哥,我辈江湖儿女,什么时候做事犹豫不决了?依我的想法,你把柳姑娘留在身边。” 傅天鹏听到这句话,犹如雷霆一击,惊得他半天目瞪口呆。良久,他才说道:“晴妹,这成什么样子?我不会这么做的。” 赵雪晴幽幽一叹,继续说道:“天鹏哥,如果你不把柳姑娘留在身边,万一金兀术和肖剑秋加害于她,你如何相救?她留在你的身边,你以后要是不能给她一个美好的归宿,岂不是让人笑话你的薄情寡义?” 傅天鹏见赵雪晴处处为自己设想,他柔肠百转,感慨不已。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决不有负赵雪晴。 赵雪晴为傅天鹏梳理情感上的心结后,二人继续向前赶路。待走到先前谪仙居附近的密林时,就听密林处又是火光冲天,紧接着有两个人张皇失措地跑了出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藏在林外仔细观瞧,发现跑出来的两个人正是李二柱和小石头。 傅天鹏赶紧将二人拦下,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二柱神情惊恐地答道:“傅傅兄弟,林子,有有强盗要杀我们。 李二柱的话音刚落,林子里马蹄笃笃,杀声阵阵,只见十几号喽啰,跟随着一个骑马的白衣男子冲了出来。 马上的这名白衣男子,圆脸阔耳、蛤蟆嘴,眉似蛾翅、眼如牛,他手上握着一只短柄开山斧,杀气腾腾地注视着傅天鹏和赵雪晴等人。 见强盗前来,小石头手指白衣男子,对傅天鹏说道:“傅哥哥,就是这个恶人把天明哥给抓起来了,他还抢了咱们的东西,把随行的人都给杀光了。” 白衣男子听到小石头的话后,语气张狂地说道:“小兔崽子,幸亏你跑得快,不然也让你斧下做鬼。” 傅天鹏此刻怒火中烧,他让赵雪晴保护好李二柱和小石头后,一闪身来到了白衣男子的对面。 傅天鹏怒目横眉,呵斥白衣男子滥杀无辜,今天碰到自己,定然要为武林除害。 白衣男子闻言冲着傅天鹏吐了口唾沫,他大嘴一歪,咬牙切齿地骂道:“呸!在我白狼寨面前,少充英雄好汉,少时让你死在我的斧下。” 傅天鹏勃然大怒,一个猛虎下山式,直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见傅天鹏向自己奔来,他大骂一声“找死!”随即使出一招“柳叶回旋”,短斧挂动风声,朝着傅天鹏的脖颈削去。 傅天鹏趁势向后一仰,让过利斧后。利斧在空中兜转几圈后,又再次向傅天鹏砍来。 傅天鹏闪躲的同时,也凝心全神地密切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他感到身后一阵疾风吹过,料知利斧将要近身。因此他再次身体腾跃而起。 待利斧在身边划过的一瞬间,傅天鹏将身体猛然压了下来,伸手一把抓住了斧柄。 利斧在手后,傅天鹏将真气灌注其上,接着大喝一声:“贼人,看斧。” 利斧在强劲真气的催动下急剧地旋转着,那种白芒摆动的霸道气势,犹如乌龙搅尾。 白衣强盗见利斧向自己挥来,他立刻稳扎四平八字马,牢牢稳固下盘后,接着双臂较力,试图将疾飞的利斧抓住。 然而劈面而来的真气,让白衣强盗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此时的利斧,已经完全不受他的掌控。它带着怒浪拍岸的凌厉和汹涌,径向白衣强盗的面门劈去。 随着白衣强盗“啊!”的惨叫过后,他被利斧一分为二。 余下的喽啰见白衣男子死在傅天鹏的手里,顿时作了鸟兽散。他们一边没命地狂奔,一边大叫道:“可了不得了,二寨主被人给杀了。” 就在这里,赵雪晴手持婵娟剑,身体凌空而起。一记“云霞归海”数道剑光闪过,喽啰们悉数毙于剑下。 收拾一干歹人后,赵雪晴让李二柱和小石头跟着她们上路,这样一方面可以保护二人的安全,二来可以让他们将冷泉水送到岳营。 傅天鹏见赵雪晴如此安排,知道她要除恶务尽,亲上白狼寨剿灭余寇。 第一百二十八回:平贼灭寇 李二柱和小石头按照傅天鹏的指点得到冷泉池水后,回营交给柳梦柔。柳梦柔全力救治徐长海,让他转危为安。岳飞及众将欣喜不已,向柳梦柔连连称谢。 在救人的过程中,李二柱和小石头惊奇地发现,柳梦柔的相貌居然与白溪村的兰馨非常相像,如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然有如此神似的二个人。 李二柱和小石头的这番话,引起了柳梦柔的兴趣,她遂向二人讯问了兰馨的一些情况。 小石头清清嗓子,告诉柳梦柔,兰馨是白溪村兰木匠的女儿,她不但长相出众,还贤良淑德。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无一不精。如今她已年方十六,远近八乡不少的乡绅名士,都想纳她为妾。然而兰木匠却想将女儿嫁与张秀才。兰馨本人也是愿意的。因为张秀才的学识和人品都是有目共睹的。 柳梦柔点头称赞道:“郎才女貌,的确是天作之合。” 然而小石头的脸上却愁云惨淡万里凝,他口中幽幽一叹。继而满是无奈地与众人讲述兰馨的事情。 原来距白溪村不到百里外的东南面,有座白狼寨。这个寨子里住着将近三百来人的强盗。这些强盗时时闯入周边的村落抢财夺物,不仅如此,歹人们还抢男霸女,杀人放火。可以坏事做绝,天良丧尽。最近,他们的大寨主下山,无意间发现了兰馨,这个恶贼随扔下两根金条给兰木匠,让他在这个月的十五,给女儿备好嫁妆,穿上新衣,他要上门迎亲。 兰木匠哪里肯把女儿推入火坑,可是大寨主恶眼圆睁,他威胁兰木匠,如果不听从他的话,就将张秀才一家杀光,让他的女儿守活寡。 在场众人听完小石头的讲述后,个个群情激愤。他们恨不得马上杀进白狼寨,亲手宰了这帮无恶不作的歹人们。 柳梦柔更是气得娇花乱颤,柳眉倒竖。她弹剑出鞘,一道光华射秋水。斩钉截铁地告诉众人,自己一定会亲手除掉这班恶贯满盈的强寇。 当即,柳梦柔便向岳飞辞行。岳飞知道她心中的想法,马上让兵士为她牵来良驹,又备好了盘缠干粮和水袋。徐长海感念柳梦柔的救命之恩,表示自己和丐帮定会全力帮助柳姑娘平贼灭寇。 柳梦柔向他表示了谢意,毕竟这是刀剑舔血的事情,她不想让无辜的人卷入其中。 众人见柳梦柔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叮嘱她一路小心。 柳梦柔披星戴月乘马疾行,很快来到了白溪村。 到了那里后,柳梦柔打听到了兰木匠家的住处后,便直奔他家而去。 随着一阵扣门声响起,前来开门的兰木匠立时像丢了魂一样站在了原地。 柳梦柔的俏脸如海棠初绽,她盈盈一笑对兰木匠说道:“老伯,行路之人想在您这借宿一晚。” 兰木匠缓过神来,忙将柳梦柔让进了屋里。 此刻,一张简陋的破木桌前,坐了四个人。两位老人和一对年轻的男女。 这四个人皆是神情黯然,满脸的悲愁。坐在年轻男子旁边的那位姑娘,还时不时地低声啜泣着。 兰木匠对柳梦柔说道:“姑娘,家中遭遇不幸,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柳梦柔莞尔一笑,然后直奔兰馨而来。这时在场众人,见到柳梦柔后,又惊讶地望了望兰馨。这些人实在无法想象,二人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只不过相较于兰馨的娇柔,柳梦柔更显得高冷孤傲。 见有客来,兰家人收敛悲伤,热情地招呼柳梦柔。柳梦柔则单刀直入,众人说明了她此行的来意。 柳梦柔的一席话,对兰家人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兰木匠老泪纵横对柳梦柔说道:“女侠,你的这份高义深情,老朽铭感五内,以后作牛作马,定当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柳梦柔将兰木匠扶起,嘱咐他将兰馨藏好。家里一切有如往常,千万不能让外人瞧出了破绽。 正当柳梦柔与兰家人商议对策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兰木匠此刻犹如惊弓之鸟,一见有外人前来,别紧张得不知所措。柳梦柔让他只管开门,一切由她应付。 兰木匠再次打开门以后,门外站着两位一男一女两位侠士。男的身着流云出海软蓝锦,身背青锋,俊朗倜傥。女的身穿烟霞软罗轻烟绸衣,手握宝剑,娇柔动人。二人向兰木匠抱拳施礼言明借宿之意,兰木匠见他们举止端方,彬彬有礼,便把他们请进了屋里。 二人进入屋里后,柳梦柔见到他们,不免惊讶地说道:“天鹏哥哥,赵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赵雪晴微微一笑,指着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惦记你的安全,就让我和他一同下山前来找你。” 赵雪晴的话让傅天鹏俊美的脸立时窘迫起来,他脸色发红几欲争辩,却不知从何说起。 柳梦柔抬眼凝望傅天鹏,盈盈秋水般的美目脉脉含情。赵雪晴轻咳一声,继而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带着柳姑娘到附近转转,仔细勘查周边的地形,以便借助地利一举剿除敌人。我再和兰老伯他们细细推敲御敌的计策,看看有没有完善的地方。” 赵雪晴的善解人意,让柳梦柔整个人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她向赵雪晴报之一笑,继而回头望了望傅天鹏。 二人出了屋子,在白溪村周边闲庭信步地一路游走,柳梦柔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握住傅天鹏的手。 傅天鹏只感到掌心一股暖流涌入,他随即握紧柳梦柔的手。此时一轮明月跃上天际,向广袤的大地洒下一片银光。 柳梦柔仰望婵娟,随口念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吟诵完诗句后,柳梦柔将头轻轻靠在傅天鹏的怀里,话语之中柔情百转。柳梦柔柔声说道:“天鹏哥,我很庆幸能够与你和赵姑娘相识。如果有缘,我真的希望永远和你们一起闯荡江湖。” 傅天鹏体会到了柳梦柔的多愁善感,伸臂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感受到了心爱男人浑厚有力的呵护,柳梦柔的眼角滚落下一滴晶莹的泪珠。 一段时间过去,柳梦柔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二人回到兰木匠家中后,将周边的地形告诉了赵雪晴。赵雪晴随即根据描述,绘制了一幅地图。她让傅天鹏引着村上的壮丁埋伏在村东的高地上面,准备好弩箭和石块,迎击可能逃窜的敌人。为了确保能够将白狼寨主剿灭或者擒拿,赵雪晴另带一批好手,以绳索和挠钩等物在强盗回山的路途上挖好陷坑,里面广布铁蒺藜。 计策经过赵雪晴的斟酌完善后,众人纷纷点头,称赞计策周详缜密,滴水不漏。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待歹人们自投罗网。兰家人得到三位侠士的相助,心中积郁的阴云一扫而光。他们杀鸡宰羊,备上美酒佳肴,盛意拳拳地热情招待。 日子在弹指一挥间很快到来,今晚便是十五。依照计划,柳梦柔扮作兰馨,等候在新房内,只等白狼寨主进来,准备以武制服歹人。 当晚,一抹黑云自西边扩散奔涌,很快笼罩了整个苍穹。皓月的余光,也被厚重的铅云所吞噬。四下风声大作,惊飞了一只停栖在幽林深处的鹧鸪。 在这月黑风高的秋夜,处处透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此时的白溪村静寂无声,唯有东侧的小道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踪声。 白狼寨主带着一百来号喽啰,手持火把,一路疾驰来到了兰木匠家门口。 一名站在队伍前面的喽啰,眯着鼠目眼睛,一脸奸笑地对寨主说道:“寨主,待小的前去开门。” 这时白狼寨主出手一把抓住他的后心,像拎鸡一样将其掷在地上。 随后白狼寨主冷哼一声说道:“我去自己的老丈人家,还用得着你去敲门?” 白狼寨主一语言罢,一脚踹开了兰木匠家的木门。他一边大声喊叫着“兰馨”的名字,一边旁若无人地往西厢房走去。 西厢房灯火通明,门上和窗上都上了“喜”字。白狼寨主看到屋里屋外的布置,不觉心神一荡,魂游天外。 他咧着蛤蟆大嘴,满口唾沫星子乱飞地大叫大嚷道:“兰馨,娘子,我来了。” 春宵一刻,美好时光。外面的喽啰们听到寨主在里面乱闯乱叫,脸上俱现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然而他们等到的并不是寨主的春风得意,随着杯碗的碎地,西厢房中立时传来了打斗声。 有的喽啰见状,抄起兵刃就要进屋。这时有人喊道:“咱们可不要进去搅扰寨主的好事,这一定是寨主和夫人切磋武艺,好给洞房花烛夜增添情趣。” 这人的话说完后,适才想要进去的喽啰又重新站好。他们点头附和道:“对对对,三国时刘备娶孙夫人的时候,就有这么一段故事。” 正当喽啰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时候,屋里又传来一声“啊!”的惨叫声,随即白狼寨主便被重重地踢出了门外。 柳梦柔手握冷月剑,一双俏目满是杀意。白狼寨主用手捂胸口,神情痛苦地指着柳梦柔说道:“你你你不是兰馨,你到底是谁?” 柳梦柔神情淡漠地回了一句:“就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受死。” 寒月生冷辉,沧海蛟龙舞。冷月剑利刃出鞘,一道白光快似流星,直向白狼寨主的胸口刺去。 白狼寨主在惊悸之下,被柳梦柔一剑穿心。 守候在门口的众喽啰这才知道寨主已经遭遇不测,他们立时向村东跑去,到了那里后,傅天鹏带领壮丁对这些歹人进行了围堵。经过短暂的交锋,歹人悉数被捕杀擒拿。 傅天鹏得胜后,向赵雪晴发出信号。赵雪晴随后带人攻打白狼寨,将里面的残匪尽皆剿灭。 匪患消除后,白溪村民纷纷前来向三位侠士表示感恩拜谢,村中男女老少围在篝火旁谈天说地,载歌载舞,难掩心中的喜悦。 可是正当大家沉浸在幸福之中时,远处一个身背长剑的人,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死去多时的白狼寨主,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雪山寒梅柳梦柔,的确够孤冷。” 说完这句话后,他飞身向密林猛然一扑,宛如灵猿似的瞬间消失了。 第一百二十九回:苛税如虎 阮良离开岳飞大营后,生活一如往常。他朝出打渔、夜宿江畔,一个人乐得个逍遥自在。 这天,阮良提着鱼篓来到集市,却看到周边的摊位登倒桌翻,杯碎碗打,不仅是满地狼藉,还有几个渔民满面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眼前的这番惨象,阮良抢步上前, 伸手抱起躺在地上的一名小伙,口中连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渔娃,醒醒。” 在阮良的声声呼唤下,小伙缓缓地睁开了眼前。他紧皱眉头,神情痛苦地说道:“阮大哥,你来了,不好了。” 渔娃的话说到一半,让阮良的心里更加地焦急,他又追问了一句:“渔娃,坚持一下,告诉阮大哥这是怎么了?” 渔娃手臂颤抖,艰难地从嘴里挤出话来:“府尹步治修把兄弟们都给抓了,说他们围攻官差,抗拒交税。” 阮良知道这些兄弟们虽然驾着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江上往来打渔,日子过得十分清苦,但是都奉公守法,从来不曾托欠税款。 出于查明事实真相,更是为众家弟兄讨个公道,阮良从怀中取出一点治愈内伤的药粉,和水给渔娃服下后,便一个人直奔府衙而来。 阮良刚到府衙门前,就听到里面有人说道:“这帮打渔的,简直是目无法纪,竟敢跑到府衙来讨要说法,不打得他们皮开肉绽,他们还认为大宋的律法如同儿戏呢。” 此人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就开始随声附和:“就是,就是。” 阮良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他紧握双拳,二目圆睁,像铁塔一样牢牢地站在原地。 这时衙门打开,三位公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官差看到阮良后,脸上先是一愣,随后又恢得了冷漠和傲慢。他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正要从阮良的身边经过,却被阮良伸臂拦住了去路。 官差见此情形,立时脸现愤怒。他呲着大牙,冲阮良咆哮道:“阮良,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路都敢拦。” 阮良冷冷地回了一句:“何捕头,你是官,咱是民,小的怎敢拦你的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向你求证些事情。” 何捕头雀目小眼滴溜乱转,他拔了一下颔下苇草似的稀疏胡须,满不在乎地问:“你想知道什么?” 阮良轻咳一声,对何捕头说道:“我想知道他们都是按时交纳税银的守法良民,却为何被冠以抗税不交的罪名?我想知道他们平日里对公人们礼敬有加,却又为何被冠以围攻府衙的罪名?” 何捕头听完阮良的这番话,打了个呵欠,随即张牙舞牙地大骂道:“阮良,你算个屁啊,也敢跟老子这么说话。要不是看在这几年你交税交的好,连你一并也锁进大牢。” 何捕头的嚣张狂傲,彻底将阮良激怒。阮良挥起醋钵大的铁拳,朝着何捕头打了过去。 他一边打,一边不停地骂道:“定是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混蛋,为了中饱私囊,私自罗列苛捐杂税,以至让无辜的渔者不堪忍受,前来府衙问个明白,而你们却借机以冲撞官府的罪名,将他们或打或抓。这种行径简直是卑鄙无耻之极。” 何捕头架臂抵挡,阮良拳上带风,一记重炮狠狠打在了他的心窝上。 何捕头实实挨了一拳后,只感到喉咙一热。接着,他“哇”的一声,吐着一口鲜血。 “反了,反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殴打官差,跟我把这小子拿下,锁进天牢。” 随着何捕头一声令下,他旁边的两位捕快也弹刀出鞘,分立何捕头左右,从而对阮良形成了夹攻的阵势。 面对三人的围攻,阮良丝毫没有半点的惧怯,他拳打脚踢,发疯了一样与他们扭打在一起。 然而有道是:“好虎架不住群狼,双拳难敌四手。”短短三四个回合下来,何捕头一刀砍在阮良的后背上,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两个捕快从怀中拿出绳索,将阮良五花大绑,丢进了天牢里。 待到渔娃醒来,他才知道阮良被投入了天牢。他一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清楚自己无力扭转,却明白众人拾柴火焰高。 渔娃联络了不少的渔者,大家知道阮良是为了众人才遭逢大难的,所以慷慨解囊赠银相助。 凑了百十来两银子,渔娃打通关节,来到了天牢。他见到浑身是血的阮良,倒在乱草垫子上一言不发,心中不禁感到阵阵的酸楚。 渔娃召唤阮良,阮良抬起头来,坐在原地对他说道:“渔娃,你来这里干什么?” 渔娃痛哭流涕地说道:“阮良大哥,都是我们不好,连累了你。” 阮良慢慢挪动着戴着枷锁的双脚,来到牢门前。他告诉渔娃,大家都是兄弟,说这些话岂不生分。 渔娃从食盒中取出肥鸡美酒递给阮良,并小声询问如何才能够救他脱险。 阮良深知要从这天牢之中走脱,势必凶险重重。即使有人能够破牢进来,事成之后也必将会被冠以变民反贼的恶名,到时候天涯追缉,终无宁日。 考虑到这些,阮良心如止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没有和渔娃再说一句话。 渔娃见阮良沉默不语,提着食盒走出了天牢。待他回到家中,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上在写着:“欲救阮良,速往岳营。” 渔娃将字条收好,片刻不敢耽搁,他披星戴月,一路飞奔,来到了岳飞的大营。 他向巡营兵将说明来意后,被请了进去。见到岳飞,渔娃将字条交给了元帅。 岳飞看过字条后,让兵士安顿好渔娃。随后他派人唤来李二柱子和小石头,让他们骑上快马将傅天鹏找回。 李二柱和小石头找到傅天鹏后,告诉他,元帅有要事相商。 傅天鹏三人施展轻功,很快赶了回来。 见到岳飞后,岳帅请人将渔娃带入大帐,又将字条交给了傅天鹏。 傅天鹏了解情况后,便与赵雪晴和柳梦柔商议救人之法。二女认为,既然阮良还没有详实定罪,一切还有转机。不如大家扮作渔者模样,到府尹步知修家中拜访,重金之下,也许能够将阮良救出来。 傅天鹏点头同意,彼此不动干戈最好。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赵雪晴让柳梦柔暗中策应,自己与傅天鹏前去府衙。 柳梦柔眼波流转地对赵雪晴说道:“姐姐自己身处险地,这让梦柔怎能心安?” 赵雪晴看她冰雪动人的样子,格格轻笑道:“柳妹若是涉险,天鹏哥会心疼的。” 傅天鹏听完此言,撇了撇嘴,而柳梦柔则是俏脸羞红。 赵雪晴打趣完柳梦柔,便跟着傅天鹏外出救人。经过探查得知,府尹步知修刚刚审结案子,此时正在后院的书房喝茶小憩。 傅天鹏和赵雪晴翻墙跃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书房前。书房门户大开,步知修躺在摇椅上,手拿蒲扇正眯着眼睛休息。 赵雪晴轻轻掩上屋门,这时刚刚还在打盹的步知修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傅天鹏抢步上前,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傅天鹏小声说道:“府尹大人,在下无意冒犯,这次闯入府衙,实是为了渔家兄家和阮良大哥的事情而来。我这有五百两黄金,希望大人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渔家众兄弟和阮良大哥。” 步知修看到一袋子黄澄发亮的金子,顿时两眼放光。他皮笑肉不笑地告诉傅天鹏,这一切都是误会。自己马上写下手令,交给你们,有了手令就可以去天牢将犯人带出来。 步知修来到书案前,提笔疾书,不一会儿将手令写成。他把手令交到傅天鹏的手中,告诉他,以后让这些渔人安分守己,切不可再冲撞官家,否则出了事情,自己将无能为力。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收好手令后,与赵雪晴去天牢救人。然而等傅天鹏拿出手令给牢头时,牢头突然抽出腰间佩刀,指着傅天鹏说道:“大胆狂徒,竟敢身背利刃前来天牢劫囚。来人,把他俩个给我拿下。” 一时间差拔、捕快齐聚,将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团团围住,傅天鹏拿出手令,对众位公人说道:“这是步府尹的手令,他已以下令放人了。” 牢头指着手令骂道:“贼人,你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傅天鹏转过字条一看,上面清楚地写着:“贼人劫牢,格杀勿论。” 傅天鹏中了步知修的奸计,心中恼恨不已。他将字条撕得粉碎,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我挡住这些人,你赶快走。” 牢头怪眼乱转,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吼道:“你们谁也别想逃走。” 说罢,他挥刀上前,向傅天鹏的头上砍去。 傅天鹏见刀锋向自己压来,他转过身去,使出“犀牛望月”反手扣住牢头的手腕,然后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小腹。 牢头手捂肚子在地上连续翻滚,差拔和众捕快见状,有的放迷烟、有的扔石灰、有的撒索网,各种兵器齐上,向傅天鹏尽皆打来。 天牢空间狭窄,傅天鹏纵是武艺再高,也无法躲避接连不断投射过来的诸般暗器。一会儿的工夫,傅天鹏身着迷烟,身体不稳,几欲摔倒。 赵雪晴见状,拔剑上前,欲相助傅天鹏。然而傅天鹏却语气坚定地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你快走,先不要管我。如果你落入他们的手中会生不如死,这是我不愿看到的。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差拔和捕快像潮水一样向傅天鹏涌来,傅天鹏运集真气,使出赤阳神功的移山平海,一股炙热的气浪将众人震飞。 趁着他们昏迷倒地之际,赵雪晴强忍悲伤离开了天牢。 而傅天鹏则被步知修重枷大锁关进了大石牢中。 第一百三十回:圣手书斋 傅天鹏身陷大牢,赵雪晴俏脸梨花带雨地跑回了客栈。柳梦柔见赵雪晴神情凄楚,连忙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雪晴遂将自己与傅天鹏在府衙的经历,详实地述说了一遍。 柳梦柔听完赵雪晴的话后,她面带寒霜,气愤不已。她告诉赵雪晴,要想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必须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才行。眼下赵雪晴是事件的亲历得,所以柳梦柔让她细细回想,看看哪个环节出现了差错? 一语点醒梦中人,柳梦柔的话让处在伤感迷乱中的赵雪晴,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赵雪晴告诉柳梦柔,天鹏哥拿到府尹给的放人字条后,却在牢房里发生了变故,那先前的字迹非但莫名奇妙地消失了,反而成了缉拿我们的“罪证”。 柳梦柔俏眉一敛,嘴里冷哼一声道:“步知修好手段,居然找上了圣手书斋的人。” 赵雪晴听到圣手书斋,秋水美目满是惊讶。柳梦柔向她解释道:“赵姐姐,这圣手书斋的掌柜名叫蔡和,在书法上有着非常高深的造诣。他不但擅长篆、楷、行、草、隶各种书体,还能够模仿名家的字迹,更厉害的是他还会伪造书信。” 听完柳梦柔的解释,赵雪晴知道,如果这种厉害的人物被步知修利用,那么傅天鹏中计受骗,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事情现在如拨云见日,有了眉目后,赵雪晴便让柳梦柔将圣手书斋的所在告诉他。 柳梦柔轻声地对赵雪晴说道:“赵姐姐,你经过一番拼斗,现在身心俱疲,像这种长途跋涉的事情还是交给我。” 赵雪晴拉住柳梦柔,对她说道:“柳妹,咱们在明,敌人在暗,一切要多加小心。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我和你一起前往,路上也有个照应。” 柳梦柔点了点头,二女带上宝剑,骑乘快马出了西城门向荣宝镇飞驰。 二女到了荣宝镇之后,发现圣手书斋已经化作了一片瓦砾。余燃未尽的烟火,无声向她们诉说着这里的惨景。 柳梦柔弹剑出鞘,语气冰冷地说道:“赶尽杀绝,的确够狠毒。看来歹人已经料定咱们到这里。” 赵雪晴心中一颤,提醒柳梦柔要小心。 然而,赵雪晴的话音刚落,就见十三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从漆黑的屋顶纵跃而下。 这十三名蒙面人分列于柳梦柔和赵雪晴前后,把她们二人的进退之路完全封死。 柳梦柔和赵雪晴抽出冷月剑和婵娟剑,齐声对蒙面人说道:“就是你们这些歹人连施诡计,引诱我们慢慢步入圈套的?” 为首的蒙面人耸肩冷笑,狂妄地说道:“不错。” 柳梦柔的剪水美瞳透出杀意,她脚尖向前一点,手中冷月剑寒芒四射,凌厉的剑锋朝着蒙面人头目刺了过去。 蒙面人头目恶眼乱转,他双臂不时向上撩动,双腿四平八字马稳住下盘后,只待柳梦柔近身。 柳梦柔挥剑刺向蒙面人头目之际,他戴上铁手套,使了招“移营拔寨”,俯身欲抓住柳梦柔的双腿,将她掀飞出去。 然而赵雪晴抢向出招,婵娟剑向他的后民疾刺。 蒙面人头目感到后背泛起阵阵寒意,马上变换身位,让过了赵雪晴的剑招。 他攻防有度,应对自如,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赵雪晴见敌人如此厉害,便询问柳梦柔是否知道他的底细。 柳梦柔持剑对着敌人冷笑道:“没想到五剑堂的血影尊者,也没脸没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柳梦柔的话令对方身体微微一颤,血影瞪大眼睛,冲着柳梦柔咆哮道:“雪山寒梅柳梦柔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老夫的底细。不过你虽然能够认出老夫,却走不出这荣宝镇。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就不能活在这个世上。” 柳梦柔轻轻理了理轻烟出水软罗裙,神情傲然地回了一句:“就凭你也配说这句话?” 血影见柳梦柔对自己出言不逊,立时气得毛发倒竖。他双脚连连踢腾,地上瞬间尘沙飞扬。血影接着双掌合拢,催动真气将狂沙卷动到自己的面前。 赵雪晴从未见到如此怪异的武功路数,她神情紧张地对柳梦柔说道:“柳妹,对方的招式诡谲异常,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柳梦柔语笑嫣然,指着血影说道:“赵姐姐,他这招叫做土驴打滚,没什么好怕的。” 赵雪晴被她这么一说,再看血影的样子,的确有如土驴一般。 二女笑声让血影更加恼恨,他身体旋转如飞,沙尘在他的周身越聚越多,慢慢地竟然达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 此时,赵雪晴一改先前的嘲讽,她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柳梦柔轻轻拉住她的手指,小声示意她将全部的真气集注于剑尖。 赵雪晴虽不解其意,但是她相信柳梦柔这么做,一定自有道理。 沙尘随着血影功力的加深,变得更加的肆虐。它化作一条长蛇,径奔柳梦柔和赵雪晴而去。 柳梦柔和赵雪晴将真气贯注剑上,在她们的身边,银月的光华腾然而起,逐渐形成了一道银壁。 此时,柳梦柔询问赵雪晴,是否作好了出手的准备? 赵雪晴向她点了点头。 柳梦柔示意赵雪晴,在她喊话之后,二人一起将剑推出。 随着柳梦柔的一声娇喝,两道寒光破壁而出。柳梦柔的冷月剑与赵雪晴的婵娟剑双剑合璧,霎时间两轮月影掠过了沙尘,向血影的身体照去。 只听“轰”的一声彻响,漫天的沙尘骤然间消失了。 沙尘消散后,血影衣褛破烂,浑身是血的指着柳梦柔问:“不可能,你这是什么招式?” 柳梦柔抽剑回鞘,语气冷漠地答道:“双月映寒潭。” 血影重复了一句后,倒在地上气绝而亡。 五剑堂第一高手被柳梦柔和赵雪晴轻易除掉后,适才还不可一世的众歹人们,现在像丧家之犬般地没命奔逃。 柳梦柔施展静影神功,将这些歹人悉数用寒气冻死。 收拾了血影后,柳梦柔从他贴身行囊中搜出一个信笺,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一封书信和百两银票。银票的收讫正是圣手书斋。 柳梦柔收好信件和银票,对赵雪晴说道:“赵姐姐,现在铁证如山,咱们回去找步知修算帐。” 二人回城后,径奔府衙而去。当柳梦柔和赵雪晴来到书房后,眼前的一幕再次将她们震住,只见步知修中趴伏在书案上,头歪向一侧,后背还插着把短刀。 这显然是个连环局,柳梦柔告诉赵雪晴赶快去天牢看看。 正待二人转身之际,一伙官差将她们团团围住,在官差的身旁,还站着一位身负长剑的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剑秋。 柳梦柔看到这个恶贼,她的俏脸越发变得阴沉。 肖剑秋手指一点,对捕快说道:“何捕头,这两个女子因为小白脸被府尹杀了,因此怀恨在心,趁府尹不备,手持利刃将其杀害。” 何捕头听完这番话,手摸下颔不住地点头。他对肖剑秋说道:“肖少侠说得十分有理,这两个女子和牢里那个男子,都跟阮良一样,都是打家劫舍的贼人。” 柳梦柔见何捕头言语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她横眉怒目,对何捕头说道:“何捕头,你信口开河,中伤诽谤我,可小心你的舌头。” 何捕头早就觊觎府尹之位多年,现在凭着资历他可以平步轻云,为了让众人更加信服于他。何捕头拔刀挥舞,对柳梦柔说道:“大胆贼女,犯下重罪非但不思悔改,反而持剑闯衙,威胁公人,实在是罪无可逭。” 何捕头虽然声色俱厉地痛斥二女,可他却丝毫不敢上前。 柳梦柔轻蔑地冲着何捕头冷笑,随后对其说道:“何捕头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为什么不敢上前缉拿我们?” 何捕头听了这话,不住地吞咽唾沫,神情极为尴尬。 却在这时,肖剑秋拔剑出鞘,对何捕头说道:“不劳捕头亲自动手,除魔卫道乃是我侠义中人的本分。” 柳梦柔听了这话,笑得娇泪不止。她用剑指着肖剑秋说道:“肖剑秋,你的武功暂且不论,不要脸绝对在江湖上排名第一。我从来没有见过向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面对柳梦柔的痛骂,肖剑秋摆出充耳不闻的态度。他身姿立定,反手持剑,摆了个“月下访贤”式。 柳梦柔见肖剑秋的剑势也是张狂无礼,她拔出冷月剑便与他斗在了一处。 赵雪晴担心柳梦柔会遭到肖剑秋的算计,她亦弹剑出鞘,如柳梦柔一起合攻。 肖剑秋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青锋剑一道冷弧,在他的周身形成光影。进可攻,退可守,似流水一样无懈可击。 三人剑招出奇快准,打着打着,肖剑秋的剑招突变,似万点落梅,天降琼花。 赵雪晴越看越感到情形不对,她怒视肖剑秋,大声说道:“你这恶贼怎么会赵大侠的冲霄剑法?” 肖剑秋嘿嘿一笑,继而答道:“我天资聪颖,看到赵白鹤使用这套剑法,我看看就学会了。” 赵雪晴怒意骤升,唰唰唰,凤凰三点头,剑招若秋风扫叶,直刺肖剑秋的哽嗓咽喉。 柳梦柔也加快进招,以冷月剑法的月出沧海式猛攻肖剑秋的下盘。 肖剑秋的剑术虽然精妙,可他面对两大剑术高深的女侠,立时险象环生。正当他惊慌失措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喊道:“住手。” 三人止住刀兵,回头凝视。却见一个身披袈裟的胖和尚,押着两个人走了进来。 第一百三十一回:普风逞凶 赵雪晴和柳梦柔见身后来了一个宽口阔耳、眼如铜铃的凶僧,便摆好架式,准备迎敌。 肖剑秋见到和尚后,立时脸现窃笑,他躬身合拜,态度十分的虔诚。 和尚向他略施一礼后,对他说道:“阿弥陀佛,肖剑军,老衲来的还不算晚。” 肖剑笑嘿嘿一笑,对和尚说道:“感谢大师相助,不然我早已命丧这两个女子手中了。” 和尚听了这话,满是横肉的脸,痉挛似的抖动一下,他冷哼一声说道:“有老衲在,我看谁敢放肆。” 柳梦柔见和尚狂人傲语,心中十分的不爽。她握剑在手,摆出“巡山问路”的剑式,欲以武力好好教训眼前的这个凶僧。 赵雪晴见这和尚好生面熟,她凝神思量,才回忆起这正是先前打伤过傅天鹏的金国国师普风。 此人天文地理、兵书战策无一不通,不仅如此,他还擅长一些左道旁门的功夫,更兼心智过人,是个十分厉害的角色。 识破普风的身份后,赵雪晴便劝阻柳梦柔不要轻举妄动,因为眼前的这个僧人,是不容易对付的。 柳梦柔冲着普风冷笑一声,对他说道:“就凭这个和尚张狂无礼的样子,本姑娘也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普风依旧保持着藐视一切的姿态,他让兵士将李二柱和小石头看好,双脚摆好个“苍松立韧”式,准备迎接柳梦柔的进招。 柳梦柔先发制人,她先是娇身凌空而起,反身回剑猛刺普风的脖颈。 “唰唰唰”三剑,“夜叉巡海”式的凌厉剑招中夹杂着幽冷寒彻的锋芒,令在场众人看得眼花缭乱。 柳梦柔的剑招乃是剑法中的上乘绝学,加之她凝心会神的奋力一击,倘若换成其他人,即便不死,恐怕也是重伤在身。 然而如此精妙的剑法,在普风这里依然是毫无作用。面对袭向自己的利剑,普风纹丝不动。 他双掌合拢,口中念念有词。一瞬间,一股白雾弥漫在普风的周身。他整个人此时影影绰绰,似在原地,又似乎不在。 赵雪晴见普风使出异术,一边语气焦急地提醒柳梦柔,一边亮出婵娟剑上前相助。 二位女侠再次双剑合璧,“双月照寒潭”发出一道亮如白昼的光华。 此时,在移山平海般剑气的催动下,适才保护普风的雾气,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普风见状,一双金鱼大眼充满了惊讶。不过他冷笑几声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柳梦柔和赵雪晴见普风中了“双月照寒潭”只是僧衣破损,并未伤及皮肉,心下顿感这个恶僧的恐怖。 狭路相逢,唯有勇往直前。遭逢普风这样的敌手,本来可以选择智斗。然而李二柱和小石头落在他的手中,傅天鹏又身陷重牢。眼下退无可退,只能迎难而上了。 想到这些,柳梦柔和赵雪晴左右分出,挥动宝剑向普风的两肋刺去。 普风如魅影随形,身体像清风似的在电光石火的锋刃间游走。待两把利剑近身,普风缩身向前,竟然从剑缝之中横穿过去。 普风进退得当,应对有法,他在防御的同时,双掌运足真气,向两边横推。一股状如江翻海沸的澎湃力量,朝着柳梦柔和赵雪晴打来。 二位女侠避让不及,立时被气浪震飞在地。 柳梦柔和赵雪晴只感五脏有如灼烧,喉咙一热,吐出一口鲜血。 肖剑秋见二女受伤倒地,脸上现出一丝狞笑。他走到普风的面前,伸出大拇指,神情谄媚地说道:“大师出手真是不同凡响,仅仅一招,就将这两个妖女制服。” 普风双掌合十,面目宛若石像。他双手抖动,使出“鹞子凌云”,接着两只铁钳一样的手爪,向柳梦柔和赵雪晴的肩井抓去。 二女受了内伤,此刻面对普风的狠厉进招,已经全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她们俏眼一闭,默默等待受死。 却在这时,普风的面前突然紫烟腾起,紧接着数条丈许长的纱绫以虬龙汲水一样的迅猛快捷,向普风的身体缠绕。 普风一边转动壮硕的身体,一边单手劈风斩浪,以手刀向纱绫挥去。 然而纱绫却似怪蟒附身,将普风的全身牢牢裹缚。他越是运动相抵,纱绫缠绕得越紧。 弹指一挥间,狂慢无礼的普风,像蚕茧般地被束缚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肖剑秋看到这风云突变的情况,惊怔得连舌头都不会抽回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让他的神经更加为之颤抖。 一个蒙着面纱,身穿紫衣的女子,施展轻功,在空中纵跃。她的玉指纤手中藏有五颗珠子,只见她运力向前一弹,珠子“嗖嗖嗖”地飞射而出,在普风的身边炸裂。 “轰轰轰轰轰”,随着五声震破鼓膜的爆裂声,普风瞬间消失在了浓烟之中。 柳梦柔见状,强忍脸上的痛楚,她拍手对紫衣女子说道:“师姐,好好好,炸死这个妖僧。” 紫衣女子近身上前,从腰间取出一只青瓷瓶,从里面取出两粒朱红的药丸,递给了柳梦柔。 柳梦柔给了赵雪晴一粒,对她说道:“赵姐姐,这是本门的疗伤圣药,名叫雪参理气丸。你快把它服下。” 赵雪晴服下雪参理气丸后,又行气小周天调理内息,片刻工夫,她长吁一口气。只感气血流畅,再无痛楚。 赵雪晴随即向紫衣女子抱拳称谢,紫衣女子轻轻挥挥手,没有再言语。 柳梦柔和赵雪晴趁机欲将小石头和李二柱解救出来,却见肖剑秋早已躲进了兵士之中。他将三尺青锋架在李二柱和小石头的脖子上。 二位女侠见肖剑秋挟制了李二柱和小石头,担心他们二人的安全,一时不敢轻易上前。 可是紫衣女子却箭步如飞,很快来到了距离金兵不到丈许的地方。 肖剑秋见到紫衣女子,他的双眼睚眦欲裂,口中恼恨地说道:“你再向前一步,我就要了他们俩的命。” 紫衣女子神情傲然,她语气冰冷地告诉肖剑秋,这两个人与自己非亲非故,是死是活,她都不会在意。即便他动手杀了这两个人,一样难逃一死。” 肖剑秋被紫衣女子的气势所压制,他持剑的手颤抖不已。可是当紫衣女子再次迈步向前时,肖剑秋变得狂躁起来。他满脸愠怒,咬牙切齿地在李二柱的肩膀之上给了一剑。 李二柱立时疼得龇牙咧嘴,不过他没有向肖剑秋屈服,反而大骂道:“你这无耻狗贼,有种就要了李爷的命。” 肖剑秋大怒,反手又给了他两记耳光后,又踢了小石头两脚。 二人被肖剑秋殴打,立时脸上和身上出现了瘀伤。 一旁的柳梦柔和赵雪晴见肖剑秋失去理智,担心他再作出过激的举动,连连劝止紫衣女子。 不过紫衣女子却似充耳不闻,她手握凌波剑,目光冷冷地向肖剑秋迫近。 就在她要与肖剑秋短兵相接的时候,一股崩山移海的气流卷驰飞升,在紫衣女子的身后形成了巨大的涡流。 紫衣女子回身凝视,只见普风满脸血污地站在涡流处。他面容僵直,双目放电,眉宇之间透着无尽的杀意。 普风足下巨波涌动,真气一股一股地倾泻而下。他狂吼一声,对紫衣女子说道:“你敢伤了老衲,老衲今番就超渡你去极乐世界。” 紫衣女子迎风亮剑,她左脚向前一探,身体稍稍俯倾,丹田的真气全然集于剑尖。 只听她娇喝一声,凌波剑光华闪动,直取普风的心口。 普风袈裟上下翻飞,好似神龙摆尾,紫衣女子剑锋虚实开合,犹如凤鸣歧山。 二人刚柔相斗,杀得难解难分。可是普风这时好似洪荒集身,充满了无尽的力量。 他一掌“推窗望月”,狠狠地拍在紫衣女子的剑身上。 紫衣女子瞬间被震飞,待她就要撞到山间石壁的时候,一个男子凌空而起,接她牢牢接住。 紫衣女子躺在男子的怀里,感受到他的阳刚气息,她心中烦乱不已。四目相对,紫衣女子看到男子如星俊目正凝视着自己,她的俏脸羞若丹霞。 救下紫衣女子后,柳梦柔和赵雪晴细细一看来人,立刻向他飞奔过去。 她们口中连连娇呼:“天鹏哥哥。” 傅天鹏面带微笑,快步向二人走来。 柳梦柔和赵雪晴轻轻靠在傅天鹏的肩上,俏脸现出无限的柔情。 紫衣女子见状,冷冷地说了一句:“风流小子,处处留情。” 说罢,她又挥剑走到了普风的面前。 普风恶眼乱转,撩动袍袖对紫衣女子说道:“不知死活的丫头,还敢向老衲动武,这次我看谁还能救你。” 这时傅天鹏亮出碧波宝刀,走到紫衣女子的身边,对她说道:“感谢姑娘闯进天牢,将在下救了出来,今番天鹏愿与姑娘一起合力御敌。” 紫衣女子冷冷地说道:“你左拥右抱完事了?我可不想搅扰了你的好兴致。” 傅天鹏也不生气,笑着告诉紫衣女子,如今强敌在前,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有取胜的机会。 紫衣女子听了这话,俏眼凝视了他一下,然后亮出凌波剑冲向了普风。 普风见紫衣女子再次挥剑刺向自己,他的双掌蓄劲待发,整个人的筋脉因为丹田真气的暴涨而剧烈地向外扩张。 等到紫衣女子和傅天鹏的刀剑向他攻来的那一刻,普风一声咆哮,双掌猛地向外一推。真气像泄闸的洪流般的奔涌。 紫衣女子和傅天鹏被强劲的力道撞飞,二人摔在地上大口吐着鲜血。 愤怒的普风施展“大鹏展翅”,快速纵跃到紫衣女子和傅天鹏的面前。 危急关头,紫衣女子对傅天鹏说道:“你的碧波神功是摆设吗?” 傅天鹏强运真气,一股烈焰迅速将碧波宝刀罩住,他猛然发力,宝刀一道火龙飞腾,向普风劈了过去。 与此同时,紫衣女子也将丹田真气集于任督,一剑寒光射秋水,凌波剑与碧波宝刀合并,形成了一阴一阳两个光团。 耀眼的光芒照得普风双眼灼痛,“轰”的一声,“日月并行”的奇异剑招,破了普风的真元铜网阵。 普风吐了一口鲜血后,指着傅天鹏等人发誓,这笔帐早晚要与他们算个清楚。 肖剑秋见普风被击败,知道挟制小石头和李二柱二人无异于给自己增添累赘。他将二人踹下山头,趁乱逃走了。 救了李二柱和小石头后,傅天鹏这才想起牢里的阮良,他询问紫衣女子是否见过?紫衣女子摇了摇头,傅天鹏的顿时感到事情不妙。 第一百三十二回:陈记药堂 普风逃遁、强敌暂离,却并没有让傅天鹏紧张的心得到释放,因为他已经从紫衣女子的口中得知,阮良现在并未关押在天牢里。 见到傅天鹏面带忧郁,赵雪晴和柳梦柔齐声劝解。 傅天鹏告诉她们,救不出阮良,金兀术必定会以他威胁岳飞,让他去寻找《凌天秘笈》。 柳梦柔清楚《凌天秘笈》关系重大,所以她决定同傅天鹏和赵雪晴一起阻止金兀术的阴谋。 紫衣女子坐在地上调息内伤,一柱香的工夫,她感到痛楚有所缓解后,便向三人告辞。 柳梦柔这时上前询问道:“师姐,你要上哪去?” 紫衣女子瞟了她一眼,冷笑着说道:“怎么我去哪里,你要跟着我一起去不成?你舍得那小子?” 柳梦柔满脸羞红,不时用纤指摆弄着裙裾。 紫衣女子冷哼一声道:“走开,我可不想看到你这小女儿状。” 这时傅天鹏缓步上前,冲着紫衣女子说道:“姑娘,山水有相逢,今日多亏你相助在下脱险。敢问姑娘姓名,大恩大德徐图厚报。” 紫衣女子冲着傅天鹏摆了摆手,略整衣衫后大步流星地踏上了西行的路。 柳梦柔眼望紫衣女子的背影,又追问了一句:“师姐,你要去哪里?” 紫衣女子依旧沉默不语,待到行走百步之后,她从腰间的镖囊里打出一支蝴蝶镖。 蝴蝶镖疾如流星,钉在了一棵树上。柳梦柔上前将镖摘下后,发现镖里夹着一张字条。 柳梦柔读过方知,师姐此行下山一是寻找自己,二是为了陈记药堂而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听到“陈记药堂”,心中疑惑不解。 柳梦柔察颜观色,知道他们的想法。 于是柳梦柔将自己了解到的陈记药堂的详实情况都告诉了傅天鹏和赵雪晴。 原来这陈记药堂表面上做的是救死扶伤的杏林之事,实则它也是一家机关哨和消息海。武林中事无大小,陈记药堂都是了如指掌。 傅天鹏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梦柔,我明白了,你师姐正是看中了陈记药堂无事不晓的手段,想把它收为己用。” 柳梦柔听完傅天鹏的话,白了他一眼,然后撇嘴说道:“才不是呢,我师姐对名利权势淡如云烟。她之所以要去陈记药堂,是因为她得知陈记药堂的掌柜陈善文暗中为金国传递情报。听说最近朝廷的一批粮草在小清湖附近遭到了水匪的袭击。一千多号军士无一幸免,粮草也全部被夺走。” “小清湖,又是小清湖”。傅天鹏的嘴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此刻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浑身颤抖起来。 柳梦柔见傅天鹏神情大变,她俏脸含泪,忙扑到他的怀中问他怎么了? 赵雪晴伸手拽住她,将其带出了屋子。 赵雪晴将傅天鹏心底的秘密告诉了柳梦柔,柳梦柔恍然大悟。她从中得到傅天鹏是忠良之后,也知道了其父的事迹。对他的情愫又转而深了一层。 听完赵雪晴的讲述后,柳梦柔满怀感激地说道:“赵姐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 赵雪晴笑靥生花,拉着柳梦柔的手说道:“柳妹,你以后是要与天鹏哥在一起的,不多知道些他的事情,有怎么能得到他的好感呢?” 柳梦柔一听这话,羞得脸若绯云。 二女聊了会心里话后,便重新回到了房内。此刻傅天鹏坐在椅子上,神情已经渐渐恢复如常。见到柳梦柔和赵雪晴后,傅天鹏站起身来,对她们说道:“梦柔、晴妹,适才我听到陈记药堂的事情后,觉得这样的药堂如果不尽早铲除,一定会对岳帅和韩元帅的行军布阵造成威胁。所以我打算亲自去陈记药堂看看。” 柳梦柔和赵雪晴见傅天鹏要孤身犯险,纷纷要结伴同行。 傅天鹏伸手轻轻摩娑着二人的俏脸,他摇着头说道:“你们俩个不久前力战普风,伤势都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好好留下来养伤。这样我才能放心。另外,英雄大会的筹备也许还需要筹划一番。所以这次,你们就不要与我同行了。” 二位女侠点了点头,她们为傅天鹏准备好路上的一用物品后,傅天鹏按照柳梦柔的指点,向大柳树镇陈记药堂而去。 时值深夜,天空挥毫泼墨,浓云重彩开始在无垠的苍穹奔涌。皎洁的银月和如玉的繁星,很快消失了。狂风在四下到处游走,无情地拍击着镇甸上的腐木朽门,将它们尽皆抛弃到黢黑的道路上。 傅天鹏从怀中取出火折,引燃一根木棒后,借以照亮前行的路。 这时,在他前面不远处的陈记药堂,一块栅板轰然而倒。紧接着便有一名黑衣人从破损的窗扇中飞了出来。 傅天鹏拔刀出鞘,一双冷峻锐利的眼睛谨慎地环视四周。 他提刀缓步前行之际,陈记药铺里又是一团火球冲出,接着一个头戴斗笠的女子和三名黑衣人从屋内飞了出来。 三名黑衣人就地一滚后,立时稳扎马步,形成“品”字状。中间的黑衣人手持铁链,两侧的人手里则是银钩和长剑。 这三个人配合默契,手中兵器缠头削脑,刺胸钩腿,尽照女子悉数打来。 女子的剑法有如水银泻地,招式犀利却不失灵巧。她手持长剑,步下生莲,移形走位,身法敏捷地躲避着三人的攻击。 一名黑衣人见女子的剑招泼水不进,唯恐僵持下去对己方不利。他遂从怀中摸出一颗珠子,指尖用力一弹。“轰”的一声响过,炫目的白光随即将女子罩住。 女子被白光刺得眼睛短暂间无法睁开,中间的黑衣人趁机鱼贯而出,照着她的肩膀拍了一掌。 女子受到掌击,娇躯向前一纵,整个人恰好扑到了傅天鹏的面前。 傅天鹏细细一看,才知女子正是前番救自己脱险的人。 傅天鹏伸手扶住她,口中急切地叫道:“姑娘醒醒。”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傅天鹏后,说了句:“原来是你”。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将镇心理气丸给姑娘服下后,又以真气助她疗伤。 这时黑衣人看到傅天鹏施救女子,恶狠狠地叫嚣道:“小子,你敢插手血影门的事情,活得不耐烦了?” 傅天鹏一双俊目射出冷冽的寒光,他将女子慢慢放到一边。拔刀上前,口中冷哼一声道:“血影门,听这名字就是邪魔外道。” 三人听完傅天鹏的话后,立时怒目横眉,怪眼乱转。他们哇哇大叫道:“小子,你对血影门出言不逊,我要你的命。” 傅天鹏步下惊风,刀走游龙,飞身向三人横劈过去。 这三个歹人与傅天鹏交手,依照保持着先前的品字阵型。 铁链卷狂沙、利剑刺中军、挠钩抓心窝,三人的动作环环相扣,催魂夺命的杀招一波接着一波向傅天鹏而来。 女子见状揉动衣角,对傅天鹏喊道:“多加小心。” 傅天鹏经过先前的观察,对歹人的合击有了清晰的了解。此番他亲身参战,心中可以说是泰然自若。 三个歹人一番进招,徒劳无功。反被傅天鹏趁势偷袭,一刀削去左侧歹人的一只臂膀。 这名歹人手捂残臂,疼得他冷汗直流。 因为他的受伤,金环锁扣阵无法组合,歹人们的攻击频率骤然间降了下来。 中间的歹人不甘受制于人,他又暗暗摸出弹珠,打算故技重施。 然而傅天鹏没有跟他出手的机会,待弹珠飞出的刹那间,傅天鹏扬起碧波宝刀迎向弹珠。 弹珠借力反弹,在三个歹人的面前炸开。 傅天鹏趁着歹人惊慌失措之际,刀舞狂风,将他们尽皆毙杀。 结果了歹人们后,傅天鹏快步来到女子的身边,见她的肩膀处透出殷殷鲜血。而且伤口周边还有黑色的印迹。 傅天鹏凝敛俊眉,对女子说道:“姑娘你中毒了。” 紫衣女子答道:“这是血影门的三煞夺魂掌,只有冷泉洞的池水或者我师父她老人家才能解毒。可是冷泉洞距此路途遥远,而我师父又远水解不了近火。看来我。” 紫衣女子说完这话,低下了头,罩着面纱的脸上,现出一抹黯然。 傅天鹏听了紫衣女子的话后,心中愁绪万千。他有心相救,又恐再生烦扰。一番心里的权衡后,他对紫衣女子说道:“姑娘,唯今之计,在下只有得罪了。” 说罢,傅天鹏一指点中紫衣女子的肩井,止住流血后。他俯下身去,帮她将毒素一点点吸了出来。 紫衣女子只感到俏脸如火发烫,她又羞又恼,昏了过去。 而傅天鹏也因毒素浸入内腑,而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紫衣女子醒转过来。见到倒在自己身边未醒的傅天鹏,拔出冷月剑刺向他的咽喉。 然而在距离咽喉不足半寸的地方,冷月剑悬在了半空。紫衣女子看到自己的伤口黑紫之气全然消退,她知道这是傅天鹏舍命相救的结果。 然而二人之间的发肤之亲,又令她感到羞愧。紫衣女子一行清泪滚落,掩面悲伤不止。 正待她神情悲戚之际,傅天鹏也悠悠醒来。他知道自己此刻已经毒素入心。便对女子说道:“姑娘,在下在临死之前,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紫衣女子转过身来,对傅天鹏说道:“你有什么事要求我?” 傅天鹏将腰间的碧波宝刀交到紫衣女子的手里,对她说道:“姑娘这是我家传的宝刀,现在我身中剧毒,恐怕难以救治,麻烦你将这宝刀交给雪晴,她会替我收好。另外你告诉柳姑娘,就算天鹏今生有负于她,只求下辈子再续前缘。” 紫衣女子听了傅天鹏的话后,一双黛眉微微聚敛。她恼恨地说道:“傅天鹏,你虽说救了我的命,但还是轻薄于我。就这样死了,没那么便宜。” 傅天鹏咳出一口黑血,神情正色地说道:“如果能让我在临死前得到姑娘的原谅,你用什么方法对付我,在下都毫无怨言。” 紫衣女子明眸含泪,面对一个中毒在身又救自己脱险的人,她怎能下得去手? 傅天鹏气郁结胸,又昏了过去。 紫衣女子揩去泪痕,到镇甸上买了辆独轮推车后,载着傅天鹏向云霄观而去。 第一百三十三回:闯山闹观 紫衣女子推着中毒昏迷的傅天鹏,一路跋涉,历经周折,终于来到了云霄观。 守山弟子见她带了个男子上前,连忙上前阻止。紫衣女子告诉守山弟子,一切原由她自会向师父禀明。 见她这样说,守山弟子不再阻拦。紫衣女子遂带着傅天鹏继续前行。 然而这时,一名青衣女子看到后,马上走过来对紫衣女子说道:“师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男子入观,难道你连规矩都忘了吗?” 紫衣女子急切地对她说道:“玉音师妹,你没看到他中毒至深,性命已危在旦夕了吗?” 玉音低头看了一眼傅天鹏,见他满脸紫黑,气息虚浮,知道紫衣女子也是迫于无奈。她的神情虽然有所缓和,然而语气依然坚定。 玉音无奈地摇了摇头,接着对紫衣女子说道:“师姐,这个人已经毒气攻心,恐怕难以救治。我劝你还是放弃。” 紫衣女子听完玉音的话,立时杏眼含怒。 她语带斥责地对玉音说道:“玉音你说得这是什么话?玄门清修之人,虽不问世事,但也应该心怀苍生,救人倒悬。这也是我观开山立派的宗旨。” 玉音摆了摆手,对紫衣女子说道:“师姐,你不必多说。道理谁都懂,但是你把男子带上山来,首先破坏了观内的规矩,而且以现在的情势,师父也不可能救他。” 紫衣女子见玉音屡次出手横加拦阻,她不禁大怒。随即对玉音说道:“玉音师妹,我好话说尽,你却不通情达理。多说无益,我先打退你。再去求见师父。” 玉音亮出软剑,对紫衣女子说道:“师姐一意孤行,玉音也只好得罪了。” 紫衣女子步下走惊云,手中凌波剑柔光万点,她快速转动手腕,剑光化作激电,直奔玉音而来。 玉音柳步迎风,剑招绵中藏巧,软剑在她手里盘蛇吐信。她出手攻守兼备,张弛有度。 二人相斗了几十回合,依然不分胜负。紫衣女子冷笑一声:“玉音,几日不见,你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看来不全力出击,实在难以胜你。” 说罢,紫衣女子一声轻喝,身体向前,掌心下压,凌波剑在她的手中快速舞动。一时间飞花四溅,幻象顿生。 无数的剑影将玉音紧紧罩住,玉音身陷剑影当中,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一时难以找到破解的方法,不觉心里慌急。 紫衣女子趁势一掌拍出,将玉音手中的软剑震飞。 玉音拾起软剑,满面羞惭。她虽然不再与紫衣女子动武,却仍然阻挠救人意图。 紫衣女子对她的劝谏充耳不闻,她扶着推车,沿着修挺的竹林小道前行,不久便到了一处石门前。 守在石门前的两个蓝衣女子,伸出玉臂示意紫衣女子回去。 紫衣女子神情急切地说道:“两位师妹,我有要事要见师父,还望你们通融回禀。” 蓝衣女子语气坚定地答复紫衣女子,师父正在闭关期间,诸事不管,任谁不见。 此言在紫衣女子听来,无异于兜头冷水,令她绰约的身躯一阵惊颤。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紫衣女子知道唯有硬闯入关,傅天鹏才能有化险为夷的可能。 所以,她步下走凌波,纤手舞落英,凭着柔媚敏捷的身法,将横在身前的两位蓝衣女子拍倒在地。 随后紫衣女子一声柔喝,出掌照着石门打去。 伴随着轰然的闷响,四下砾石横飞,尘土骤起。玉音和两位蓝衣女子,俏脸僵直,眼含惊诧,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从无比的错愕中醒来,玉音对紫衣女子说道:“欧阳师姐,你闯大祸了。” 紫衣女子淡定地站在门前,一双含波美目满是祈盼。 陡然间,石门外奇花铺陈,异草垫道,氤氲瑞气升腾缭绕,让这里俨然成为神界仙源。 众弟子双手合拢,跪地俯拜,口中以银铃悦耳的话音说道:“恭迎师父出关。” 娇音落地,一袭清莲出凡尘。只见一位头插玉簪,身穿白袍的道姑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的面容如盈盈秋月,清丽高冷,让人不敢直视。道姑仙步流转,来到紫衣女子的身边。她冲着紫衣女子的肩井拍了一掌,紫衣女子立时血气翻涌,痛苦不已。 紫衣女子受了这一掌后,依然保持先前的恭敬。 道姑神情冷峻地对紫衣女子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门规带男子进来,还敢趁我修炼之际强行闯关。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莽撞,导致我的天音神功第十重的境界无法提升,现在真气逆行,对我的经脉造成了极大的损害。” 紫衣女子泪满双颊,她向道姑深施一礼道:“师父,只因我救人心切,才做出这诸般错事。现在大错即成,弟子甘愿接受任何的惩罚。不过在弟子临死之前,请师父能够仁心慈悲,出手相助他。” 未等道姑开口,玉音跪在后面冷冷地说道:“云梦师姐,你也太无耻了。居然为了情郎,对伤重的师父苦苦相逼,这实在有违人伦之道。” 道姑侧头看了眼傅天鹏,见到浑身犹如黑墨。虽然已经是毒入骨髓。 道姑知道若要救活傅天鹏必须先以奇幽十三针封住他的八脉,再以推宫换法洗髓换血,否则不出二个时辰,这个人必死无疑。而救活此人,自己也必将功力大损。 想到这里,道姑冷冷地紫衣女子说道:“云梦,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不但不好好清修,还为了情郎破坏观中的规矩。我现罚你去寒冰烈火洞面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欧阳云梦点了点头,她泪满娇腮,口中仍旧不依不饶地请求道姑出手搭救傅天鹏。 然而道姑却让她断了念想,自己不会救他。 欧阳云梦看到气若游丝的傅天鹏,此刻的她心如死灰。 欧阳云梦拿起冷月剑,对傅天鹏说道:“傅公子,云梦没有能够救你性命,再无脸面活在世上。你交代的事情,我会让师父托人完成。” 说罢,欧阳云梦寒剑抵颈,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傅天鹏听到她的喊声,闭着眼睛痛苦地嚷道:“云梦姑娘不要做傻事,天鹏死不足惜。” 道姑见欧阳云梦寻短见,两指凝息发力,为她止住伤口的流血。接着,她猛然间看到了欧阳云梦背负的宝刀。 看到这周身乌漆发亮,犹如黑玉的宝刀。道姑忙问傅天鹏这刀是哪里来的? 傅天鹏告诉道姑,这是他家传的宝刀。 听了傅天鹏的回答,道姑连忙让弟子将傅天鹏和欧阳云梦抬起她的炼功室。 道姑嘱咐守门弟子看好石门后,便匆忙离开了。 一针草迎春,二针露初升,三针雨化生,道姑以奇幽十三针为傅天鹏护住八脉后,又以移宫换血施治。 经过八个时辰的连续救治,傅天鹏的脸上又恢得了清朗神俊的美。 道姑见他中气平和,料想已无大碍,便离开炼功室出外调息。 此时欧阳云梦碎花柔步,举止清雅地来到了道姑的身边。 她语气嫣然地说道:“师父,您老人家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 道姑闭目调息片刻后,语气缓缓地说道:“调理十天半月的就会好了。对了,我告诉你,那姓傅的小子已经好了。” 听到这话,欧阳云梦纤纤玉手不停地摆弄着裙裾,一双水清明澈的美目满是喜悦。 道姑见她小女儿家的情态,轻咳一声道:“云梦,为师问你一句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 欧阳云梦美目凝视道姑,忙询问她是什么事? 道姑神情正色地追问一句:“云梦,你是不是喜欢那小子?” 欧阳云梦听完师父的问话,羞得耳根发红。她柔声对道姑说道:“师父,弟子没有,我只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如今他好了,我们两不相欠。” 道姑听了双眼微闭,连连点头。片刻过去,道姑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你与他之间没有暗生情愫,那是最好。不过云霄观也不便男子在这里逗留。他的伤势已好,该让他离开了。” 道姑的话让欧阳云梦娇躯,她连忙上前说道:“师父,傅公子毒伤初愈,实在不适行路运赶道,而且他就这么匆匆地下了山,让江湖中人知道,还会说咱们云霄观尖刻薄情,不能容人。” 欧阳云梦话音刚落,道姑一双锐眼冷冷地盯视着她。这种无声的威慑,直击灵魂,横扫内心。 欧阳云梦语气急促地说道:“师师父,您怎么这样子看着弟子?” 道姑冷笑一声说道:“云梦,你自小跟在我的身边。你的心思和想法,难道为师不清楚?适才你的一番话,表面上是为了我好。实则你是想让傅天鹏多留在观上几日,这样你就可以与他多此见面的机会是不是?” 欧阳云梦连连摇头,矢口否认。道姑告诉云梦,她的话是否能够过得了内心的检验? 欧阳云梦沉默不语。道姑见一向清高孤傲的云梦,现在却是柔情百转,难以自持。她口中幽幽一叹,冲着欧阳云梦摆了摆手。示意她去见见傅天鹏,毕竟这样的时光不会太久。 一轮清月映碧潭,满池菡萏暗生香。今夜秋风无限意,细语话别总关情。 宁静清幽的夜幕下,欧阳云梦与傅天鹏缓缓地沿着清波漾漾的湖水边徐步前行。彼时心中有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 待上了石桥,欧阳云梦停驻脚步,她双手扶在石栏上,仰头凝望天空。 皓月的银光照在她脸上,有着说不出妩媚。 良久,欧阳云梦对傅天鹏说道:“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傅天鹏俊眉收敛,满面愁云。他抱拳对欧阳云梦说道:“欧阳姑娘,此次承蒙你舍命相救,天鹏才能大难不死。此恩此情,傅天鹏永生不忘。” 欧阳云梦幽幽地念着“不忘?欲效落花逐水去,怎奈水无留花意。” 说罢,她俯身啜泣,肝肠寸断。 傅天鹏来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欧阳云梦一把抱住傅天鹏,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傅天鹏只感到一股幽香沁入肺腑,令他的气息变得急促。 欧阳云梦双手环抱傅天鹏,柔声对他说道:“也许我们以后再无牵缠,那我就让我的身影在你的脑海中永存。” 说罢,欧阳云梦摘去面上轻纱,银月照在她那张灿如朝霞,美若春桃的脸上,明艳无匹。 傅天鹏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欧阳云梦的朱唇深情地吻住傅天鹏,似轻溪,似柔雨,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啊!”的一声,傅天鹏感到嘴上滴血溅出。 欧阳云梦轻声一笑,对傅天鹏说道:“唯有这样,我的身影才能永远留在你的心间。” 她说完话后,步下生风,转身离开了这里。 傅天鹏看到,在转身的那一刻,欧阳云梦的玉面,在风中撒下了点点的泪花。 第一百三十四回:暗中跟随 傅天鹏拜辞云霄观众人后,准备继续追查阮良的下落。这时在云霄观正堂,静音师太询问欧阳云梦,此次下山有什么收获? 欧阳云梦随即将陈记药堂发现的一本帐册拿了出来。静音师太打开帐册后,发现其中的往来帐目根本与药物毫不相干,而且动辄万两的银钱,也不可能是这小小的药铺可以消化得了的。 静音师太看完帐册后神情凝重,她手拿拂尘,来回踱着步,一番凝思细想过后,静音师太决定让欧阳云梦带上师妹们,继续查找陈记药堂勾结金人的证据。 然而欧阳云梦的俏脸上却现出为难的神情,她向静音师太讲明,陈记药堂的掌柜陈善文诡计多端,他一定是事先捕捉到了什么风吹草动,所以等我赶到那里时,他早已不知去向。 静音师太面如沉水,她慢条斯理地说道:“云梦,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善文虽然狡诈,可是这本帐册不就是他的软肋吗?他仓皇逃走,应该还有别的证据留下。咱们一定要坚持下去,绝不能给这些恶贼喘息的机会。因为英雄大会召开在即,如果不能及时铲除这个陷患,我担心对中原武林不利。” 欧阳云梦连连点头,她接话说道:“师父所虑极是,陈记药堂掌柜陈善文效力金兀术,知悉了很多重要的情报。如果金宋开战,我担心岳帅会吃亏,而且。” 欧阳云梦欲言又止,静音师太洞悉人心,笑着对她说道:“而且傅天鹏还在岳帅的帐前效力,你担心他会有危险对吗?” 见师父说中了自己的心事,欧阳云梦满脸羞红。静音师太叹息地说道:“自古情关难过。云梦,是缘是劫,就看你的造化了。去。” 欧阳云梦挑选了两位聪明机灵,身手矫健的师妹随行。她向静音师太深施一礼,便趁着月色下山去了。 下山之后,欧阳云梦知会两位师妹,现在陈记药堂的线索中断,但是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到陈善文的老家万山县寻访,看看有没有他的踪影。 两位师妹点头示意,三人各骑乘快马,一路飞驰向着万山县而去。 到了万山县后,欧阳云梦便向人打听陈善文家的住址。一位卖鱼老者告诉欧阳云梦,陈善文早把他的家人都安置到了西城郊的大宅去了,这里没有人居住。 欧阳云梦向老者致谢后,趁着夜幕无人,带着两位师妹施展轻功进入了陈家宅邸。 欧阳云梦希冀在这里能够再搜集一些陈善文的罪证,然而这里四壁空空,什么都没有。 二位师妹在各处查找了许久,也是一无所获。 欧阳云梦轻轻揩去额角的香汗,对二位师妹说道:“师妹们,看来陈善文把罪证都转移了。咱们离开这里已无意义,必须马上到西城郊转转。 三人片刻未敢耽搁,又向西城郊赶去。 到了西城郊后,欧阳云梦感到四下的静寂有些诡异,即便百姓都已沉沉入睡,怎么连巡更人的身影都没有? 因此,欧阳云梦俏眉紧锁,神情凝重,她叮嘱二位师妹要多加小心。 二位师妹听欧阳云梦这么一说,立刻拔出随身佩剑,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这里陈记大宅焰火升腾,从院子里奔出三个人来。为首的一人,银发稀疏,身形佝偻。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一对眼珠放射着锐利的光芒。站在他左右两侧是头陀模样的人,这两个人都是身高九尺,满脸的横肉,一看就知道绝非良善之辈。 欧阳云梦看到老者后,马上拔出冷月剑。她挥剑喝道:“陈善文果然是你。” 陈善文手拿算盘,圆睁怪眼,冲着欧阳云梦咆哮道:“欧阳云梦,都是你这个臭丫头坏了老子的好事,赶快把帐册给我交出来。” 欧阳云梦指着陈善文骂道:“呸,你这个不知廉耻,无信无义的小人,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陈善文大怒,对身边的头陀说道:“还等什么,给我拿下这个臭丫头。” 两个头陀流星快步,一个手拿戒刀,一个拿着禅杖,凶神恶煞般向三人冲了过来。 欧阳云梦紫纱裙摆,玉罗花开。她像凌波仙子似的从天而降,手中长剑寒星点点,碎玉飞溅,剑锋似出海银月,直刺头陀的咽喉。 持刀的胖头佗赶忙弯腰闪躲,两位师妹亦各持利剑加入战圈。 步走惊龙,身似飞凤,双方各以敏捷狠厉的招法以命相搏。一时间飞沙走石,枝飘叶零,四周被无尽的杀意所笼罩。 交手十多回合,欧阳云梦一脚将持刀的瘦头陀踹飞。 在旁边看热闹的陈善文马上现出了狠厉,他伸出五指牢牢抓向算盘,用力扯下几个算珠后,运劲指力向欧阳云梦弹射。 欧阳云梦听到耳畔风声响动,知道暗器已至。她喊了声“小心”后,一个铁拱抱桥,屈身让过算珠。 然而与胖头陀杀得难解难分的师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飞来的算珠。 “扑”的一声,算珠力透后背,这位师妹立时生机熄灭。 “玉澄师妹”。 欧阳云梦看到惨死的玉澄,心中悲愤不已。她手上寒剑舞风,利刃啸风,剑光化作数道流星。 胖、瘦二头陀,见欧阳云梦杀意骤升,立即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全力对付她。 玉清师妹紧紧贴在欧阳云梦身前,她满脸恨意地说道:“云梦师姐,陈善文这个恶贼暗箭偷袭,咱们一定要杀了他为玉澄报仇。” 欧阳云梦点头说道:“师妹,血债血偿,我不会放过陈善文的。” 陈善文面容扭曲,他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吼叫道:“想要我的命,痴心妄想。” 随即,两个头陀出招如雪团,狠辣的招式一波接着一波。 欧阳云梦抢步上前,手中长剑猛然向上一挑,丹凤朝阳,绵里藏针,后劲去势不减。 胖头陀横杖拉阻,欧阳云梦剑尖虚晃,来个避实击虚。胖头陀只顾照护咽喉,却没想到背后的冷剑。 玉清一声娇喝,手中三尺青锋直接贯入胖头陀的后心,将他扎了“透心凉”。 这时,陈善文再也没有了冷眼旁观的兴趣,他怪叫连连,扑进战圈,欲与欧阳云梦拼命。 欧阳云梦双掌凝气聚力,出招彩蝶逐风,待到陈善文近身。她一式“云开见月”,重重拍在陈善文的胸口上。 陈善文狂吐几口鲜血,趴在地上再无还手之力。 玉清赶上前来,正要结果其性命。突然墙外一支飞镖射来,将她毙命当场。 两位师妹命丧于此,欧阳云梦肝肠寸断,她的剑势更加的狠厉超绝,连番向陈善文刺去。 这时一人从树止纵跃而下,挥剑拦住了欧阳云梦。 两剑相碰,欧阳云梦这时看清了来人的面目。扫帚横眉,高鼻梁,一双碎星眼射着冷厉的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剑秋。 陈善文看到肖剑秋后,马上挤出一丝笑意。他指着欧阳云梦说道:“肖将军,你来得正好,帐册落得了这个臭丫头的手里。” 肖剑秋瞟了欧阳云梦一眼,口中冷冷地说道:“把帐册交出来,不然让你香消玉殒。” 欧阳云梦气得杏眉倒竖,她剑指肖剑秋勃然怒斥道:“肖剑秋,你这个欺师灭祖的恶贼,所作所为武林同道所不耻。今番我要为江湖除害。” 肖剑秋冷哼一声:“不知死活。” 即刻,肖剑秋长剑啸乾坤,步下分两仪,剑气将他的周身牢牢罩住。 欧阳云梦双脚点地,身如飞梭旋转不停,借着劲力以“紫燕穿帘”式,点刺肖剑秋的胸口。 肖剑秋见利剑袭来,剑尖一挑,将欧阳云梦的凌波剑弹开。接着他掌心气海翻涌,真力朝着欧阳云梦的胸口拍去。 欧阳云梦被强劲的掌力震得五内翻腾,她倒在地上,难以动弹。 肖剑秋收剑回鞘,冲着她冷笑不已。 拿下欧阳云梦后,陈善文满心欢喜地搜查她的随行包袱,却根本没有帐册的踪影。 陈善文随即眼含凶光地对欧阳云梦说道:“赶快交出帐册,不然可别怪我搜身。” 说罢,他一脸坏笑地迫近欧阳云梦。 对于陈善文来讲,要是能够在欧阳云梦这样仙子般的美人身上上下其手,那可真是美妙之极。 欧阳云梦见陈善文满眼邪恶的光芒,立时将剑横在颈前。 她语气刚硬地说道:“你们这些恶贼,诡计休想得逞。” 肖剑秋见她要横剑自刎,立时甩出蛇形短信,将她手中的剑震飞。 然后,肖剑秋反手给了陈善文两记耳光。 “啪啪”两响过后,陈善文被扇得鼻青脸肿。 他捂着发烫的脸颊,一声也不敢吭。 因为他知道肖剑秋现在是四狼主的得力干将,得罪他就等于得罪了金兀术。 肖剑秋警告陈善文别打欧阳云梦的主意,因为他还要利用他,引傅天鹏前来自投罗网。 陈善文连忙伸手大拇指,口中不断地奉承着肖剑秋。 肖剑秋让瘦头陀将欧阳云梦绑缚起来,关进地下暗室。 紧接着,他又命令陈善文将老宅里一切往里的信件和帐册全部销毁,不能留下任何把柄给别人。 陈善文领命而去,然而他又担心地提出了欧阳云梦手里的帐册。 肖剑秋冷笑一声提醒陈善文,欧阳云梦是傅天鹏红颜知己,为了救治傅天鹏,欧阳云梦不惜一死。你想若是傅天鹏知道欧阳云梦在咱们的手里,他会怎么样? 听到肖剑秋的解释后,陈善文如梦方醒,他的脸上又现出了一丝狞笑。 第一百三十五回:义愤填膺 傅天鹏来到江边寻找阮良的舟船,却见滩涂留下了一片浓厚的炭灰,见此情景,他双眼喷火,紧紧握了握拳头。 时下,阮良的行踪依旧是毫无头绪。江湖多艰,离开了赵雪晴和柳梦柔,傅天鹏第一次从心底感受到了势单力孤的无奈。 所幸多年的历练,让他的心智变得成熟稳重。傅天鹏决定寻找丐帮兄弟的帮助。 傅天鹏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转,此时从穿梭的行人中,出现了一位乞丐。他见到傅天鹏二话不说,一把将他随身钱袋给夺了过去。 傅天鹏见状,赶紧在后面追赶。乞丐迈开双腿,迅捷的步伐犹如踩着风火轮。他穿街走巷,一溜烟的向前狂奔,眨眼之间便出了西城门。 傅天鹏紧随其后,不让他逃走。 待到了浓密的林子后,乞丐停住了脚步,冲着傅天鹏嘿嘿一笑。 傅天鹏先是一愣,然后抱拳对乞丐说道:“小兄弟光天化日抢夺在下的钱袋,恐怕不是为了谋财。” 乞丐拍手大笑,接着说道:“傅大哥快人快语,小弟人称小流星,今天是受了徐大哥的嘱托前来报信的。” 傅天鹏一听是徐长海派他来的,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他笑着说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思量着如何去丐帮联系徐大哥,没想到他到主动找上我了。” 小流星告诉傅天鹏,徐长海行踪飘忽不定,即使到了帮里,也未必能够了解他的近况。 傅天鹏听了这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简短寒暄过后,小流星将一张字条交给傅天鹏。傅天鹏接过字条一看,脸上立时变得凝重起来。 “兰家有难,速去搭救。” 傅天鹏万万没有料到,歹人们阴魂不散,竟然趁着自己一行离开白溪村,再度对兰家下手。 救人十万火急,傅天鹏片刻不敢耽搁。他向小流星辞谢后,施展千里独行向白溪村奔去。 到了兰家后,傅天鹏发现这里已经成了一片瓦砾场。愤怒、无奈,一下子充盈了整个心间,让他变得狂躁不已。 林间惊风,异状顿起。傅天鹏转过身来,看到背后站了三个人。 这三人当中,居中的一人身着蛇纹阔领袍,脚踏激电靴,手里拿着一根三尺长的虎牙棍。他鹰目放光,面相凶狠。留有疤痕的尖瘦脸上,时时流露出轻蔑的神情。 左右两侧的人,则是一身黑衣,手持利钩,同样是面目狰狞,杀气腾腾。 见到这三个歹人后,傅天鹏拔刀出鞘,一双朗星俊目放着寒光。 他刀指三人,怒问兰家人的去向。 身着蟒蚊袍的头目纵情狂笑,他告诉傅天鹏,得罪了血影门的人,都是死路一条。 此言一出,傅天鹏浑身血脉喷张。他双腿蓄力下弯,俯身猛地抡动宝刀,顿时使出了“海底搜山”。 猛烈的刀法所迸发出的力量,犹如云过山巅,月起潮头。 蟒蚊袍的头目马上腾龙飞凤,身体跃然后倾,灵巧地避开了快刀。 不过他的两名属下,却没有这么好的身手。一刀落下,两人立时毙命当场。 见到生机熄灭的属下,蟒蚊袍男子不怒反喜。他哈哈大道:“有意思,你是个有意思的对手。我剃刀尊者今天总算不虚此行。” 傅天鹏冷哼一声,随口答道:“你当然不虚此行,因为你也会和他们一样,死在我的刀下。” 剃刀尊者耸了耸肩,瞪着怪眼对傅天鹏不屑地叫道:“见过狂的,但是比我还狂的,你是第一个。” 傅天鹏镇锋相对,告诉剃刀尊者,刀剑功夫上见真章。 剃刀尊者面带冷笑,脚下迈开八字扫叶步,手臂转动如轮。看到敌手如此怪异的凝气招术,傅天鹏气储丹田,暗暗散于小周天。他目不转睛,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剃刀尊者的一举一动。 剃刀尊者向掌心的气流球推向傅天鹏,对其吼叫道:“小子,看招,云岸听涛。” 傅天鹏亦不客气,架掌还招。他打出一式“峰峦涌聚”,一股烈阳真气向气流球疾速撞来。 “轰”的一声震耳巨响,两道真气相互撞击,爆烈产生的余波,将两侧碗口粗的树木齐齐震断。 剃刀尊者鼠眼乱转,对着傅天鹏哄笑道:“小子还行,有点皮毛本事。” 傅天鹏闻听剃刀尊者依旧言语狂慢,他稳住心神,不受其挑拨。 简单的调理内息后,剃刀尊者手上落花浮动,掌影开始变得诡谲迷离,傅天鹏凝心会神,抡动双臂,紧紧守护中门要害。 剃刀尊者拳掌尽数拍在傅天鹏的手臂上。 密集的掌影,令傅天鹏的内心波涛起伏,他只感五内有如灼烧。 剃刀尊者见傅天鹏这时只守不攻,更加地得意忘形。他连续使出窝心腿,将傅天鹏踢踹到一个死角处。 傅天鹏尽管知道自己身处劣势,却是不急不躁。他不断吐纳,慢慢蓄藏着丹田的真气。 江翻海沸,火山喷射,傅天鹏只感到暖流涌遍全身,他的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是奔放的烈焰。 剃刀尊者叫嚣不断,傅天鹏的双脚万仞立壁,两掌猛地向上一推。 “云开雾散”,强劲的真气排山倒海般地打向剃刀尊者。 他身中数掌后,倒在地上大口吐血。 傅天鹏面带冷峻,一步步走向剃刀尊者。剃刀尊者在临死之际,又是纵情地狂笑。 他告诉傅天鹏,虽然能够击败自己,但是好戏还在后头,让他试目以待。 傅天鹏走到剃刀尊者的身前,在他的衣服中搜索一番,从里面搜出一封书信。 信的内容是让剃刀尊者赶到白溪村,将兰木匠一家赶尽杀绝。傅天鹏看完信后,见信尾没有落款,知道写信人有意隐瞒自己的信息。他便将书信收好,待日后见到赵雪晴和柳梦柔再寻找解决的办法。 傅天鹏收好信后,正准备离开。一名蓬头垢面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接着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傅天鹏看到老人神情悲凉,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人一把抱住傅天鹏的腿,告诉他前天夜里,就这伙人闯进他家,把他的儿子还有兰馨一并给抓走了。 傅天鹏忙问老人,歹人抓了张公子和兰姑娘去哪了? 老人告诉傅天鹏,他只知道什么“黑熊岗”,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听到“黑熊岗”这个名字,傅天鹏的脑海飞速转动,他认为此事很可能与强盗报仇有关。如果是这样,那么张公子和兰馨就危险了。 傅天鹏让老人心安,暂时到外处躲避,以免补歹人注意。老人千恩万谢地离开后,傅天鹏也火速兼程赶奔黑熊岗。 到了黑熊岗不远的一处山坳,傅天鹏隐藏下来,密切注视下面的动向。 观察了一会儿,就见下面有个身着兽皮软甲的人叫嚷道:“你们也太不小心,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糟老头子跑了。现在怎么办?” 听到将领的怒吼,旁边一名黑衣人说道:“哈将军,那糟老头子路都走不稳,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哈将军恼怒异常,狠狠地给了黑衣人一个耳光。他告诉黑衣人,前番夺了宋军的粮草,岳飞已经派江湖人前往追查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纰漏,很容易让岳飞找到机会,从而将咱们一举歼灭。那样四狼主在宋国苦心经营的一盘棋,就将全部毁于一担。你知道吗?” 黑衣人听了诺诺点头,他告诉哈将军,自己马上带人去找张老头,亲手宰了这个老不死的。 哈将军把手一挥,示意他赶快把事情解决。 傅天鹏悄悄摸下山坳,守候在黑衣人出现的路上。 黑衣人提刀前行,看到傅天鹏背向自己,拦住了他的去路,他马上冲其吼叫道:“不知死活的小子,赶快给老子滚开。” 傅天鹏冷哼一声,拔出碧波宝刀对黑衣人说道:“好个恶贼,想斩草除根,去杀张老丈。今天遇到我,岂能留你在世上?” 黑衣人听完傅天鹏的话后,不时身上打起了寒战。他忙问傅天鹏是什么人? 傅天鹏冷冷地答了一句:“大宋游击将军傅天鹏。” 黑衣人听闻对方是傅天鹏,立时吓得面色如土。他正欲转身逃离,却不想傅天鹏捷如灵猫,闪身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黑衣人退无可退,冲着傅天鹏举刀便砍。 傅天鹏横刀一架,封住黑衣人的进招后,一记旋风腿狠狠地踢在他的心口。 黑衣人“啊!”的惨叫一声,立时气绝身亡。 接着,傅天鹏乔装改扮,化成黑衣人模样,进入了山坳下的金兵大营。 到了金兵大营后,傅天鹏直奔中军大帐而去。这时哈铜虎正在大碗饮酒,大块吃肉,颇有闲情逸致。 哈铜虎见到黑衣人进来,马上圆睁怪眼,他质问黑衣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傅天鹏见哈铜虎发怒,知道自己一旦说话,身份马上就会被拆穿。 因此他抢步上前,一拳将哈铜虎的下巴打脱臼,然后再次出手将他制服。 擒住哈铜虎后,傅天鹏拿起桌案上的营防地图,他怒问哈铜虎,把张公子和兰馨关在哪里了? 哈铜虎一脸冷笑,神情甚是得意。 傅天鹏恼怒之极,指间运气,点中哈铜虎的气海。哈铜虎枯黄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整个人的肚皮向充满了气的气球。 傅天鹏提醒哈铜虎,再不老实,就让他爆烈而死。 哈铜虎神情大变,用颤抖的手向地图的后山指了指。 傅天鹏将情况了然于胸,将其掌毙后又扮作哈铜虎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出了营。 过了栈道,便是黑熊岗贼人的据点。他此番前去,必有一场恶战。 第一百三十六回:入山除贼 傅天鹏乔装改扮悄悄潜入后山,这时黑熊岗上一片欢腾。里面桌椅横陈,案上满是美酒佳肴。众喽啰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得不亦乐乎。 傅天鹏没有理会这些虾兵蟹将,而是打算继续前行,直接杀奔寨主的屋里。 这时一个酒气醺醺的喽啰,看到了傅天鹏,他端着酒碗对其说道:“哈将军,您可真有雅兴啊,这么晚来后山看我们寨主。不过今天您可能要失望了,因为我们寨主正忙着与新人欢好,没时间理你。嘿嘿嘿。” 傅天鹏听了喽啰嘴里这么一说,心中不由得一紧。他上前一把揪住喽啰的衣领,厉声质问他,寨主在哪里? 喽啰口喷酒气地告诉傅天鹏,寨主在荷花池旁的角楼里。 傅天鹏二话不说,直奔角楼而来。 到了角楼门前,傅天鹏听到楼里传来女人阵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和男人邪恶的大笑声。 傅天鹏怒火中烧,飞身一纵上了楼梯。接着一脚将屋门踹了个粉碎。 进入屋中后,傅天鹏见到黑熊寨主将兰馨堵在了墙角里,他满嘴的酒臭气,一双恶眼贪婪地盯着无助的兰馨。 黑熊寨主看到有人闯进来,起初以为是哈铜虎。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哈将军,咱们可是有言在先。行动上共同合作,私底下互不相干。你今番闯进我的屋里,这可不太好。” 傅天鹏双目放光,冷冷地盯视着黑熊寨主。这满怀恨意的眼神,让黑熊寨主脊背发凉。 他冷汗直流后,神智恢复了几分清醒。这时黑熊寨主才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哈铜虎。 是以黑熊寨主举起面前的凳子,便照着傅天鹏的头上砸去。 傅天鹏见凳子砸来,一个狮子甩头,让过凳子后。他反手向前一抓,扣住黑熊寨主的两臂后,使劲向下一掰,立时将他的双臂打折。 黑熊寨主疼得龇牙咧嘴,他对着傅天鹏连连叫骂。傅天鹏又飞起一脚,踢中他的小腹。这下嚣张的黑熊寨主,气焰瞬间被掐灭了。 傅天鹏抓住黑熊寨主的衣领,问他把兰家老小和张秀才关在哪了? 黑熊寨主忍着疼痛,告诉傅天鹏。兰老头一味要和自己拼命,已经把他杀了。张秀才现和另外一个人被哈密蚩带走了。 兰馨听说黑熊寨主杀了自己的老爹,差得昏死过去。 此时傅天鹏强压着心头的怒火,他询问黑熊寨主,哈密蚩现在人在何处? 黑熊寨主浑身颤抖地告诉傅天鹏,哈密蚩可能要到柳震云的庄院去。 傅天鹏点了点头,随即他将碧波宝刀架在黑熊寨主的脖子上,冷冷地对其对说道:“你再言辞闪烁,有所隐瞒,我立刻让你毙于刀下。” 黑熊寨主双膝跪地,口中连连讨饶。 他向傅天鹏讲,柳震云就是御柳山庄的庄主。 听到这句话,傅天鹏顿时感到眼前昏黑。柳梦柔是柳震云的女儿,我该怎么办? 傅天鹏喃喃自语,步伐凌乱,整个人的神魂仿佛飞到了天际。 黑熊寨主见傅天鹏痴痴怔怔,他的脸上这时变得狠厉起来。 黑熊寨主的手缓缓摸起腰间的钢刀,站起身来照着傅天鹏的后心猛捅。 兰馨见此情状,冲着傅天鹏大喊道:“公子小心。” 傅天鹏听到喊声,如梦方醒。他一个灵蟒转身,巧妙避开黑熊寨主的进招后,同步施展擒拿手,抓住黑熊寨主的腕子,趁势将刀反转过来。 黑熊寨主先前手臂受伤,面对傅天鹏的反制,他根本无力抵挡。 只听“扑”的一声,黑熊寨主命丧于宝刀之下。 除掉黑熊寨主后,傅天鹏对兰馨说道:“兰姑娘,你在这里等我。待在下收拾了这班残敌,就带你去找张公子。” 兰馨的俏脸雨聚云愁,她悲切地连连点头。 傅天鹏步生疾风,身似流星,在山前山后奔走。他刀毙掌劈,将黑熊岗的喽啰和金兵尽皆杀死。 接着傅天鹏一把火,将连营点燃。 火龙啸吼,光焰照天。金兀术苦心经营的亲兵营,就这样被傅天鹏付之一炬。 待将兰馨护送下山后,傅天鹏联系了小流星,由丐帮弟子暂时照护她的周全。 临行之际,傅天鹏向兰馨保证,自己一定会将张秀才平安救回。 在行走的路上,傅天鹏的内心波涛起伏,久久难以平静。一想到柳梦柔的寒冰动人和侠骨柔情,他很难想象其父竟然是个与哈密蚩勾打连环的小人。 傅天鹏拼命地摇着头,他希望这是一个梦,或者他更倾向于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这样糟糕。 稳住心神后,傅天鹏向岳飞大营传递了讯息给柳梦柔。 柳梦柔接到讯息后,高兴地屋里翩跹起舞。 此时赵雪晴恰好进入屋里,看到她的俏容海棠绽放般的美。便问她是不是天鹏来信了? 柳梦柔将信件递给赵雪晴,赵雪晴看过之后。对她说道:“柳妹,姐姐替你高兴。你天鹏哥亲自上你家提亲去了。” 赵雪晴的一番话说得柳梦柔的脸羞得犹如丹霞绯云,她手捻剑穗,笑而不语。 二人打趣一番后,赵雪晴对柳梦柔说道:“柳妹,赶紧收拾随行的一应物什。天鹏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咱们商量。” 赵雪晴和柳梦柔将包裹整理好后,结清店银,骑乘两匹快马,直奔御柳山庄的方向而去。 二人到了傅天鹏事先约定的地点后,见到了傅天鹏。 柳梦柔见他的朗目中透着一丝伤愁,便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傅天鹏凝视了柳梦柔一会儿,神情正色地将黑熊寨主临死前的话,向她讲述了一遍。 柳梦柔听到这话,冷似寒霜的脸上,凝现出一股怒气。 接着,柳梦柔语气坚定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哥,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梦柔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傅天鹏伸手轻轻地摩挲她的芙蓉玉面,然后叹息地答道:“梦柔,忠孝难顾。倘若令尊真的与哈密蚩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该如何取舍?” 一旁的赵雪晴听到这样的话,心中也是惆怅不已。她不断地劝慰傅天鹏不要逼迫梦柔。 傅天鹏神情黯然对她说道:“雪晴,我也不想这么做。” 两厢沉默皆是苦痛,傅天鹏和赵雪晴不再说话。这时,柳梦柔从腰间亮把短剑,她纤指聚力,“咔嚓”一声,将短剑折断。 接着她以断剑起誓,如果她的父亲作出有损社稷黎民的事情,她一定与其恩断义绝。如违誓言,有如此剑。 傅天鹏见柳梦柔如此深明大义,伸臂将她搂在怀里。柳梦柔靠在傅天鹏的怀里,一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三人即将迈步向山庄进发的时候,赵雪晴突然停下了脚步。她对傅天鹏和柳梦柔嘱咐了几句后,二人点了点头。 到了山庄之后,柳梦柔让下人通传后,便带着傅天鹏和赵雪晴走进了客厅。 到了客厅后,柳梦柔向柳震云介绍了自己的两位朋友。 傅天鹏和赵雪晴忙上前单膝点地,向柳震云行礼。 柳震云见傅天鹏俊美倜傥,赵雪晴柔媚乖巧,心中很是喜欢。 特别是当他看到女儿的眼神时刻不离傅天鹏时,他的心中便有了更深一步的考虑。 正当柳震云招待年轻后辈的时候,哈密蚩哈哈大笑,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 他手捻颔下稀疏的鼠须胡子,一脸奸笑地对柳震云说道:“柳庄主,我听闻令嫒外出游历归来,你们父女团聚,真是可喜可贺。” 说罢,哈密蚩便将一件裘皮大衣拿到了柳梦柔的面前。 哈密蚩笑着说道:“这裘皮大衣是我们那里的特产,御寒保暖,可让你从容度过严冬。” 哈密蚩说完话后,双手捧着裘皮大衣,满怀笑意地将它送到了柳梦柔的面前。 然而柳梦柔非但不接,还出言斥责哈密蚩到大宋的境界究意图谋什么? 哈密蚩又是面带笑容地回答道:“做点生意。” 柳梦柔柳眉倒竖,俏脸含怒,指着哈密蚩骂道:“我看你做的是谋国的生意。” 她语出惊人,让哈密蚩的脸上不觉愣怔一样。不过哈密蚩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柳震云见柳梦柔屡次对哈密蚩出言不逊,这不仅会让外人看到他有失家教,还会破坏与哈密蚩之间的生意。 然而柳梦柔一口咬定,哈密蚩居心叵测,并告诉其父亲,前番宋军粮草被劫,就是哈密蚩暗中指使绿林强人实施的。 哈密蚩听到柳梦柔的话,嬉皮笑脸地答道:“有道是捉贼要赃,柳家侄女说我做出对大宋不利的举动,那么请拿出证据。” 柳梦柔说道:“好,你敢把你的随身行囊和房间都打开让我们检查吗?” 哈密蚩心中暗想:我主动上前来找你们,就是让柳震云相信我是个清白商人。所有的人证和物证我都转移了,看你能拿我如何?这丫头不是想找证据吗,这可正中我的下怀。 柳震云见柳梦柔执意要搜查哈密蚩的随行之物,连连斥责她胡闹。 哈密蚩却冲柳震云摆了摆手,他告诉柳震云,声誉即为商道。所以有证明自己清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为了壮大自己的声势,哈密蚩让柳梦柔多带些人去搜查。 柳梦柔翻箱倒柜,边边角角地仔细搜查一番后,什么都没有发现。 搜查毫无结果后,柳梦柔指着哈密蚩的鼻子,说他阴险使诈。 柳震云见女儿当着众人的面,让自己颜面扫地。正要出手教训她。 这时赵雪晴站了出来,她对哈密蚩说道:“哈前辈,你行事光明磊落,是不是我们的问话,你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密蚩先前与赵雪晴多次交锋,没少着了她的道。他虽然心中痛恨赵雪晴,但是今天大话说出去了,只要硬着头皮继续装扮了。 他点了点头,口中不住地说道:“不错,不错。身正不怕影子斜。” 赵雪晴亦点了点头,她接着说道:“那好,请哈前辈将自己在宋国的所有落脚点、关系钱庄、货物的进销售卖点、以及款项往来帐册交由我们查验。” 哈密蚩以商机秘密为由,欲拒绝赵雪晴的查验。 然而赵雪晴又反将他一军,只见赵雪晴不紧不慢地说道:“哈前辈,你毕意是金国人,以前还对大宋有不轨的举动,如今你弃官从商,还是要拿出诚意啊。而让大宋子民信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能够开诚布公。并且哈前辈自己也说,身正不怕影子歪。” 听到这话,哈密蚩在心底对赵雪晴一阵咒骂:“死丫头,诡计多端。” 哈密蚩稳住心想,暗自说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不是让我交出帐册,提供据点吗?我把不痛不痒的都给你,看你拿我怎么办?” 哈密蚩马上让人取来纸笔,他运笔如飞,写了十几处进销和联络点。同时也将随行的帐册交给了赵雪晴。 没想到赵雪晴看完这些东西后,对哈密蚩说道:“哈前辈,你还有一本帐册没有交给我。” 哈密蚩装傻充愣地问道:“什么帐册?” 赵雪晴冷笑道:“陈记药堂的帐册,你不会不知道。” 哈密蚩一听这话,脸色大变。 他问赵雪晴怎么知道陈记药堂? 赵雪晴又是对他一阵冷笑道:“哈密蚩,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柳梦柔冷面寒霜,一声娇喝:“拿下他。” 却在动手之际,山庄外杀声阵阵,火光冲天。哈密蚩狂笑道:“你们完蛋了。” 柳梦柔大怒,挥动冷月剑向他的脑袋削去。一个人冲进门来,示意众人弃械投降。 第一百三十七回:化险为夷 众侠士凝神回望那个让自己弃械投降的究意是何许人也,原来是正是十恶不赦的肖剑秋。 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柳梦柔上次着了他的道,这次见这恶贼前来,她心中的无名业火“腾”地燃烧起来。 柳梦柔手中剑冰魄四射,寒光万点,透着冷酷与无情。 肖剑秋斜眼瞟向她冰雪寒霜的俏脸,随即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说了,你们现在马上弃械投降。” 柳梦柔大怒,她指剑肖剑秋,神气正色地骂道:“肖剑秋,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说这句话?” 肖剑秋神彩飞扬,指着外面告诉柳梦柔,如果不照着他说的做,马上宰了外面的人。 接着,肖剑秋随手一指,让随从将人质带进来。 众位侠士屏息凝神,目光紧紧地盯着外面。 “忽闻天上故人来,呼船凌江不待饷。”肖剑秋随口吟诵着黄庭坚的诗句。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众人看到一男一女身缚绳索,被推来进来。 傅天鹏看到二人后,激动地脱口而出:“阮大哥,云梦。” 柳梦柔和赵雪晴俏目相视,心中暗想:“云梦?叫得真亲切啊。” 阮良此刻虽然满身的伤痕,但依旧豪情万丈,他哈哈大笑道:“傅贤弟,山水有相逢,咱们哥俩又在这里见面了。” 欧阳云梦看了看赵雪晴和柳梦柔,向她们报以一笑。接着她将目光移向傅天鹏。 那双澄澈清明的美目,流波漾动,柔情百转。傅天鹏看到这双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眼晴,感到此刻心都要融化了。 肖剑秋将三尺青锋搭在二人的脖颈上,冲着傅天鹏纵情狂笑道:“傅天鹏,你的结义兄弟和红颜知己的命,现在全都捏在我的手里,要想活命必须照我说的话去做。” 傅天鹏怒目横眉,口中极力呵斥肖剑秋太过卑鄙。 肖剑秋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怪眼乱转地告诉傅天鹏:“成王败寇,现在他没得选择。” 傅天鹏稍稍平和心气,追问肖剑秋究意要自己怎么做才能把二人放了? 肖剑秋随手一指柳震云,对傅天鹏说道:“傅天鹏,让我放人也可以,你先把柳震云给我杀了,再把柳梦柔送到我身边来。” 柳梦柔杏眉飞扬,愤怒至极,她大骂肖剑秋不要脸。 肖剑秋警告他,自己最近总是不自然的手抖,如果无法控制好情绪,可能出剑会把阮良和欧阳云梦伤了。 柳梦柔狠狠地瞪视着肖剑秋,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肖剑秋将剑抵在阮良的脖子上,威胁傅天鹏赶快做决定。 阮良告诉傅天鹏,不要听信这个小人的话。 肖剑秋冷笑一声,挥剑照着阮良的肩膀捅了一剑。 阮良肩上鲜血如注,但他忍痛继续怒骂肖剑秋。 肖剑秋又拍了拍手,陈善文像条恶狗一样从外面奔了进来。 他一脸谄媚地对肖剑秋说道:“肖公子,你有什么吩咐?” 肖剑秋冷哼一声道:“给你个美餐,你不是很觊觎欧阳云梦吗?” 这次给你个机会,你好好表现,让傅天鹏看看。 陈善文满嘴流涎,像条恶狼似的向欧阳云梦扑来。 傅天鹏冲着肖剑秋吼叫道:“肖剑秋,你敢碰云梦一根头发,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肖剑秋哈哈大笑,一把扯住陈善文。 随即他又恢复了往常的阴狠。 肖剑秋带着蔑视与嘲讽,对傅天鹏说道:“傅天鹏,你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好好好,既然你想救心爱的女人,那现在就把柳震云给我杀了。” 赵雪晴在一旁说道:“肖剑秋,你可真是毒辣。让天鹏哥救了欧阳姐姐,却让他把柳妹的父亲杀了。这样不仅让柳妹恨天鹏哥,还借助他的手给自己除掉了一个潜在敌人。” 哈密蚩和肖剑秋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柳震云这个家伙不识抬举,他不但派人调查我们,还多次威胁本军师,胆敢作出对大宋不利的事情,休想活着离开。” 柳梦柔回头凝望柳震云,俏眼中泛着泪花。 父女连心,他从女儿的眼神中,知道了这泪花饱含的深意。 肖剑秋眼珠乱转,冲着傅天鹏咆哮。他口中开始读数,告诉傅天鹏,读数结束后,如果他还不动手,就马上杀了阮良。 “一二”。 随着肖剑秋的读数,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傅天鹏更是心烦意乱,他恨不得马上拔刀自刎,这样就可以在这种难以决择的难题中解脱出来。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傅天鹏背后中掌,一口鲜血从他的口里狂喷而出。 他踉跄几步,身体几欲摔倒。 柳震云站起身后,满脸的杀意。他指着傅天鹏说道:“我以为柔儿对你情有独钟,你必有什么过人之处。今日相见,你不过是个寻常普通的人罢了。” 柳梦柔见柳震云出手打伤傅天鹏,她冲着父亲吼叫道:“爹,你干什么?怎么是非不辨,善恶不分?” 柳震云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傅天鹏,继而又用指着他对柳梦柔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以为这小子不死,咱们就能平安脱险了?我告诉你,哈军师早就将凌天铁炮布置在了这庄外,咱们若想活命,就必须拿出诚意了。” 哈密蚩在一旁捋着鼠须胡子,不亦乐乎看着眼前的这对父女争吵不休。 柳梦柔泪满双颊,她一边拔剑,一边摇着头道:“爹,我还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没想到如此的贪生怕死。回家之前,我已经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你作出有损大宋的事情,我就与你一刀两断。” 柳震云怒不可遏地骂道:“丫头,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好好好,我先宰了这小子,再反手把这女娃也除掉。” 说罢,柳震云指间银钩铁画,凌厉的鹰爪直取赵雪晴的哽嗓咽喉。 柳梦柔拔剑相护赵雪晴,傅天鹏也抽出碧波宝刀来杀柳震云。 肖剑秋和哈密蚩被眼前这风云突变的情势惊得目瞪口呆,二人在坐山观虎斗的同时,依然对周边保持着警惕。 柳震云与柳梦柔和傅天鹏打在一起,一时间这里凳倒桌翻,杯碎碗打。虽然柳梦柔和傅天鹏的进招环环相扣,有章有法,不过柳震云的武功登峰造极,剑锋刀芒在他的身边游走,却不能伤及他分毫。 肖剑秋和哈密蚩兴致浓厚地欣赏着这场内斗,二人不知不觉地向前迈了几步。 正在这时,柳震云飞身来到书案前,他将左三阁的书向前一推,“哗啦”一声,哈密蚩和肖剑秋所占的位置突然陷落。 哈密蚩猝不及防,掉在了深坑里。肖剑秋在掉落的过程中,施展轻功不断纵跳。 赵雪晴喊道:“往下扔桌凳,不要让这个恶贼跑了。” 肖剑秋挥剑飞砍,同时向众人飞掷蛇形短信。 他趁着众人躲避的同时,趁机逃走了。 柳震云再次转动书阁,地砖又重新合拢。 柳梦柔等人看到这一情况,都睁大眼晴,痴怔在原地。 柳震云把手一挥,对柳梦柔说道:“丫头,还等什么,赶快派人追击金兵,不要让他们把凌天铁炮运走。” 柳梦柔忙跑出去,派遣好手拦截金兵。 赵雪晴和傅天鹏忙着为阮良和欧阳云梦治伤。 一番忙碌后,下山的家丁进来回禀,肖剑秋已经带着残兵向北逃跑了。 柳震云笑着说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哈密蚩在咱们的手里,迟早还会与肖剑秋见面的。” 柳梦柔搀着柳震云的胳膊轻笑着说道:“爹,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杀天鹏哥呢。” 柳震云捋着银须大笑道:“连你都相信爹要杀了这小子,那哈密蚩他们又如何不信?只有假戏真做,才能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 傅天鹏、赵雪晴和欧阳云梦上前,一起向柳震云道谢。 柳震云不住口地赞扬赵雪晴机变百出,欧阳云梦侠肝义胆。唯独对傅天鹏的态度表现得很冷漠。 傅天鹏对柳震云的训斥连连点头,他恭敬地说道:“前辈教训的是。” 柳梦柔撅着小嘴,对柳震云说道:“爹,您干吗骂天鹏哥。” 柳震云佯装愠怒地说道:“好女儿,还不嫁给这小子呢,胳膊肘就学会往外拐了。” 柳梦柔深情地望了傅天鹏一眼,这里她看到欧阳云梦对傅天鹏眼神,同样是满含着柔情。 柳梦柔来到傅天鹏的跟前,用纤手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接着她对傅天鹏说道:“就是你的莽撞冒失,害得师姐这样的美人,身陷囹圄。你得好好照顾她,因为她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欧阳云梦见柳梦柔话里有话,羞得面若红霞。 她转换话题,对众人说道:“如今我和阮良大哥承蒙柳伯伯出手,都已经化险为夷。金兀术手里没有了筹码,他一定会千万百计营救哈密蚩。所以咱们不得不防。” 柳震云告诉欧阳云梦,贤侄女可以尽管放心,御柳山庄不是谁想来就可以来的。金兀术想在这里将人救出,简直是痴心妄想。 赵雪晴听了,略略沉思。她提醒众人,金兀术手下能人辈出,就算他不敢光明正大地与柳前辈拼杀对抗,难保他不再施什么阴谋诡计。 众人纷纷点头,十分赞同赵雪晴的分析。 却在这时,府中家丁再次进来,将一封书信放在桌案上。 柳震云看过信后,神情大变。他用颤抖的手,将书信交给了欧阳云梦。 第一百三十八回:背后一刀 欧阳云梦和柳梦柔看到书信后,泪水扑簌而落。原来二人离开云霄观后,肖剑秋带领金兵随即对其展开围攻。结果众师姐妹战死,静音师太也伤重被抓。 师恩深重,欧阳云梦和柳梦柔发誓一定救她老人家平安逃险。 柳震云见女儿的俏脸满是愤怒,心中杀意骤起,他担心二人被仇恨冲昏头脑,从而陷入敌人的圈套。 赵雪晴极力劝阻欧阳云梦和柳梦柔,并告诉她们,肖剑秋不仅武功卓绝,而且为人阴险毒辣。如果贸然救人,定会中了他的诡计。 欧阳云梦紧握手中剑,态度坚决地说道:“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要把师父救出来。” 她说完话后,用泛着泪光的俏眼看着傅天鹏。 傅天鹏亦紧紧地攥着拳头,用坚毅的眼神凝望欧阳云梦。 欧阳云梦心中一柔,真切地体会到自己的真情没有付之流水。 柳梦柔见傅天鹏愿与自己同冒风险,俏脸也是显现着喜悦。 接着三人便向柳震云辞行,准备下山救人。 林震云气得白眉倒竖,他对三人说道:“现在敌情不明,你们又没有依据形势,制定周详的救人计划,只凭血气之勇莽撞蛮干,这无异于去送死。” 欧阳云梦轻轻揩拭眼角的泪水,她对柳震云说道:“柳伯伯,我知道您是为我们的安全着想,可是恩师落入敌手,受尽了折磨,我们此刻不去救她。那真是枉为弟子,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柳震云手捻银须,炯炯目光透着沉稳和老炼,他凝思细想一番后,向欧阳云梦和柳梦柔分析着敌人的意图。 柳震云认为,金兀术和肖剑秋一定是想采取调虎离山的办法,待你们走后,他派遣强兵进攻御柳山庄,救出哈密蚩。接着再沿途设伏或者救人的地方暗下机关,将你们一举成擒。 最后的目的就是胁迫阮良兄弟将《凌天秘笈》交给他们。一旦金兀术的阴谋得逞,他一定会斩草除根,杀了你们。 众人听到柳震云入情入理的分析后,都是沉默不语。林梦柔急切地询问父亲,究意应该怎么办? 柳震云微微敛眉,神情正色地答道:“将计就计。” 众人围在柳震云的身边,经过一番谋划后,大家决定依计而行。 当晚,傅天鹏与欧阳云梦、赵雪晴和柳梦柔匆忙离开御柳山庄后,一伙黑衣人趁着黑沉的夜色,手持挠钩和飞抓等工具,沿着陡峭的山壁潜入了庄内。 借助火光,黑衣人发现书房内身影闪动,遂屏息凝神偷窥里面的动静。 当他们确认里面读书的人就是柳震云时,便悄悄地说道:“动作利落点,宰了那老家伙。” 歹人们相互点了点头。接着有两名歹人将短剑携在手里,纵身飞扑撞破窗扇后,向坐在椅子上的柳震云后背,“扑扑”就是两剑。 见柳震云面对偷袭没有丝毫的防备,更加没有发出声响,歹人们顺手一推,这才发现坐在凳子上的居然是个草人。 他们暗呼中计后,正要转身准备离开。 夜空中信号四起,柳震云带着山庄的众位好手将这些歹人们团团围住。 柳震云对歹人们说道:“哼,别以为你们蒙着面,老夫就不清楚你们的底细。你们都是血影门派来的杀手。” 歹人的头目,听到这话后,一双鹰眼放出两道凶光。他吼叫道:“老不死的,你知道的太多了。” 说罢,歹人头目把手一挥,示意手下与柳震云拼个鱼死网破。 柳震云冷哼一声,对家丁们说道:“放。” 他一声令下,一张金丝索子网从天而降,将歹人们紧紧罩住。 歹人们见自己的身体被束缚,马上抽刀拔剑对网子一通乱砍。 然而,他们越是挣扎,网子收得越紧。 歹人头目又喝令手下对外面的家丁门投掷蚊须针。 柳震云马上又指挥众家丁赶紧躲避,随后又施放烟雾和弓弩。 弥漫的烟雾令歹人们方向难辨,他们尽数被强弓硬弩射死。 解决掉偷袭山庄的歹人们后,柳震云吩咐家丁妥善处理这些尸体。并告诫他们,非经自己的同意,任何不准外出,更不准放人进来。 家丁们退下去后,柳震云又在山庄方面两里内布置了哨探进行巡防,并加强了庄内的守卫,以防止金国将哈密蚩救出。 一只信鸽从空中飞旋落地,停在了金兀术的手里。金兀术接过纸条,立时哈哈大笑。他命身边的一位驼背老者给肖剑秋发出讯息,通知其按计划行事。 傅天鹏和欧阳云梦、赵雪晴、柳梦柔一行四人,按照金兀术的要求前去圣手书斋。阮良则奔赴万仞山去取《凌天秘笈》。 四人到了圣手书斋后,外面的大门居然自动开了。赵雪晴前番探查这里,没有发现如此诡异的迹象。因此她提醒傅天鹏等人,一定要加备小心。 三人点了点头,放慢脚步进入书斋。 随着四人的靠近,书斋右侧最里面的书阁转动,继而对面的墙面突然移动。 一阵声响过后,暗道出现在了四人的面前。 傅天鹏站在暗道前,对三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待我进去察看一下,没有危险后,你们再进去。” 赵雪晴插言道:“天鹏哥,这里的布局犹如长了眼晴一般,如果敌人有心让咱们通过暗道,你的探查根本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傅天鹏听了眉头紧锁,询句赵雪晴有没有什么办法?赵雪晴亦摇了摇头,她说:“此刻,咱们四人进去后,可以说是退路全无,唯有小心提放,才能化险为夷。” 三人听完赵雪晴的话后,坚定地答道:“好,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接着四人通过暗道,继续前行。 伴随着他们行进的深入,暗道变得越来越宽敞。最后呈现在他们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大石牢。 大石牢里光线暗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味。傅天鹏他们紧皱着眉头,往大石牢的尽头走。 大石牢的尽头处摆着一张方桌,方桌的一侧坐着个金将。 此人身高九尺,眼如铜铃、虬须钢髯,一张海阔口里银牙从生。他坐在那里哈哈大笑,神情满是张狂得意。 傅天鹏见到金将,立时满眼的恨意。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四狼主金兀术。 金兀术看到傅天鹏等人,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对他们说道:“多日不见,众位英雄依然风采依旧。请坐,来来来,大家喝上几杯。” 欧阳云梦芙蓉玉面满是怒气,她指着金兀术说道:“金兀术,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快说,我师父在哪里?” 金兀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嗒嗒嘴巴,不紧不慢地对欧阳云梦说道:“云梦姑娘,你要心态平和。唯有做到淡然,才能像品酒一样,体会出其中的滋味。” 不等欧阳云梦说话,柳云柔早已将手搭在冷月剑上。她的剪水美目满是杀意。 金兀术抬头瞟了她一眼,又笑着对柳梦柔说道:“柳姑娘,你不听本狼主的话,嫁给肖剑秋。这可不好,本狼主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拂了我的意,是要付出代价的。” 柳梦柔冷面寒霜,冲着金兀术喝道:“呸,肖剑秋一个人人唾弃的江湖败类,本姑娘岂能嫁给他?梦柔此心只属于天鹏哥,金兀术你能奈我如何?” 金兀术冷笑数声道:“好好好,你们可别后悔。” 说罢,金兀术拍了拍手掌,一个身着绿波绸衫的女子押着个道姑走了进来。 待众人细细一看,欧阳云梦和柳梦柔马上指着绿波绸衫的女子大声斥责。 “玉姬师妹,师父宅心仁厚,引你步入正道,没想到你贼心不死,暗中与金兀术沆瀣一气,对师父下手。简直是无耻。” 玉姬瓜子俏脸,柳眉横飞,她照着道姑的脸就是一巴掌。 接着回头对欧阳云梦和柳梦柔说道:“闭嘴,我玉面妖姬好好的放着掌门不做,低三下四的守着清规戒律去做道姑?这就是静音对我的好?” 众人说话间,金兀术拿着酒杯,继续怡然自得地喝着酒。 玉姬眼中透着狠厉,对傅天鹏说道:“姓傅的,赶快把盘龙玉交出来,不然我杀了静音。” 柳梦柔一听“盘龙玉”,盈盈美目满是惊愕。 她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哥,你怎么会有沈家的家传之物?” 傅天鹏告诉柳梦柔,沈寒松深明大义,不忍加害岳飞元帅,结果被金兀术派出的高手追杀。他在临死之际,把盘龙玉交给我,嘱咐我好生保管。 柳梦柔闻听表哥已死,心中悲戚不已。 傅天鹏轻轻摩挲着她的秀发,对她说道:“柔儿,你不必伤心,天鹏哥一定会亲手杀了金兀术为你报仇。” 柳梦柔点了点头,目光中对金兀术和玉姬充满了恨意。 玉姬继续言语恫吓,让傅天鹏废话少说,赶快把盘龙玉交给她。 这时满身伤痕的静音,对玉姬说道:“你这个逆徒,为虎作伥,我不会放过你的。” 玉姬冷笑数声,对静音说道:“云霄观已经被四狼主带兵平了,你也被抓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家伙,能把我怎么样?” 静音师太冷笑数声道:“沈家盘龙玉的秘密,只有梦柔一人知道。我会让她保守秘密,绝不让你们得知。不然我就将她逐出门派。” 玉姬哈哈大笑道:“老不死的,临死还想保护自己的徒弟。不过没关系,我会用万蚂噬心折磨你。到时候我看看柳梦柔是不是铁石心肠?” 说罢,玉姬将装有将军蚁的瓶子拿了出来,她取出一只将军蚂,直接塞进了静音的嘴里。 静音马上脸色大变,捂着胸口疼痛不已。 欧阳云梦和柳梦柔大骂玉姬,告诉她有本事冲着自己来。 玉姬满眼凶光,告诉欧阳云梦和柳梦柔。她会每天给静音续运真气,如果不把盘龙玉给她,就让静音天天承受这种痛彻心扉的折磨。 欧阳云梦和柳梦柔美目含泪,二人望着傅天鹏,乞求他将盘龙玉交给玉姬。 傅天鹏面色紫涨,他告诉玉姬,盘龙玉可以交给她,但是她必须放了师太。 玉姬点了点头。 傅天鹏甩出盘龙玉,玉姬在伸手接住的同时,反手向坐在桌案的金兀术打了三只柳叶镖。 金兀术一脚踹翻方桌,挡下柳叶镖后。冲着玉姬猛地拍了三掌。将着飞身一纵,去抢盘龙玉。 静音飞身一撞,顶翻金兀术。随后,她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快接盘龙玉,绝不能让它落到金兀术的手里。” 傅天鹏腾身而起,要去接住盘龙玉。 金兀术扔出数枚霹雳珠,“噼啪”的声过后,盘龙玉被炸得粉碎。 金兀术恼恨之极,对静音说道:“老不死的,想用苦肉计骗我上当,简直是妄想。我得不到盘龙玉,你们也休想。” 金兀术一边大骂,一边推下门口的千斤石。欲封死出口,将傅天鹏他们活活困死。 傅天鹏聚集全身真气,打出“江潮涌动”,将金兀术震死后。带着众人赶快逃走。 来到尸体面前,傅天鹏伸手一摸金兀术的面皮,然后一扯,原来这人戴着面具。细看此人面容,居然是孔乘筏。 孔乘筏假扮金兀术想混水摸鱼,不想命丧此地。傅天鹏因为没有保护好盘龙玉,心中备加伤感。柳梦柔好生安慰着他。 此刻,奔赴万仞山的阮良,则面临着新的危险。 第一百三十九回:不速之客 恶贯满盈的孔乘筏虽然被傅天鹏诛杀,但是静音师太却因为伤重驾鹤西游了。欧阳云梦承继衣钵,决心重振云霄观。柳梦柔从旁相助,师姐妹戮力一心。 肖剑秋三番五次暗中偷袭,师太和阮良都遭到了他的毒手,因此傅天鹏和赵雪晴决定下山,寻找这个十恶不赦的奸徒。 临行之际,欧阳云梦、柳梦柔与傅天鹏和赵雪情依依惜别,傅天鹏轻轻握着欧阳云梦和柳梦柔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云梦、梦柔,你们放心,我和晴妹此次下山,定要手刃肖剑秋这个恶贼,以慰师太在天之灵。” 二女点了点头,如水美目泛着柔情。 傅天鹏和赵雪晴出了御柳山庄,望着四极旷远的道路,傅天鹏不知如何追查下去。 赵雪晴莞尔一笑,告诉傅天鹏,只要守株待兔即可。 傅天鹏依旧云里雾里,丝毫未能理解赵雪晴话中深意。 赵雪晴俏眉微扬,嘟囔着小嘴不紧不慢地答道:“笨哥哥,那假金兀术居然能够知悉盘龙玉的秘密,这说明了什么?” 傅天鹏一拍脑门,满脸惊愕地问道:“晴妹,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身边有内鬼暗中潜伏?” 赵雪晴“嗯”了一声。 傅天鹏凝思细想,冯记铁铺、陈记药堂、圣手书斋,每到一个地方,无一不是暗藏杀机。敌人占尽先机,总是能够清楚自己的意图。当时因为酣斗连连,是以忽略了很多细节。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像有奸细在传递消息。 傅天鹏紧咬牙关,发誓要把这个内贼揪出来。 赵雪晴“格格”轻笑,示意内贼还有利用的价值。咱们坐等这个贼人自己跳出来,那时一旦其身份暴露,即使咱们不对其下手,金国那边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傅天鹏点头表示赞同,接下来,赵雪晴告诉他,咱们立即放出消息,就说盘龙玉是可以修复的。 傅天鹏一听这话,仿佛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他吞吐着舌头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这个计划能靠谱吗?金兀术可不是等闲之辈,他既然已经得知,盘龙玉是沈家的家传宝珠物,就了解这玉的独一无二。咱们放出这个消息,他能上当吗?” 赵雪晴笑着答道:“天鹏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要忘了,柳姑娘可是沈寒松的表妹,你说她能不能知道盘龙玉的秘密?咱们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大作文章。另外再让徐大哥动用丐帮的关系,找到能够修玉的最好,找不到再大肆渲染假消息,引金兀术和肖剑秋自投罗网。” 傅天鹏拍手称快,接着二人找到徐长海,让他一方面让丐帮弟子广播消息,另一方面暗中寻找可以修复玉石的能工巧匠。 盘龙玉的秘密很快传到了金营,金兀术反剪双手,在帐内大骂肖剑秋,说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暗棋孔乘筏不但被傅天鹏打死,现在就连哈密蚩也落在柳震云的手里。 肖剑秋却告诉金兀术,事情还有反转的机会。 金兀术听完这话,怪眼乱转。他轻咳一声,扭头瞪视着肖剑秋,询问他还有什么手段? 肖剑秋答道:“四狼主,现在江湖上纷纷传闻,盘龙玉关系到一个机关的开启。而且据我暗中了解,好像与万仞山有关。” 金兀术冷冷地说道:“哼,坊间多言不可轻信,说不定这是傅天鹏诱我上当的毒计。” 肖剑秋凝思片刻,告诉金兀术,狼主的考虑非常有理。不如让暗线调查这一消息,等辨析了真伪后,再作处置。 金兀术听到肖剑秋这句话后,不自然地耸了耸肩膀。 他那一对如铜铃似的大眼,射出两道冷峻的光芒。 金兀术对肖剑秋说道:“肖剑秋,你果然心思缜密,居然能看出我有暗线帮助。不过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不可向外声张,否则你知道后果。” 肖剑秋嬉皮笑脸地地跟进一步说道:“在下的锦绣前程,全都仰仗狼主,岂能对狼主存有异心?” 金兀术摸了摸下巴,示意他派人盯紧阮良,等他到万仞山有所发现后,立刻将他拿下。 肖剑秋领命退去了大帐。 肖剑秋来到僻静无人处,吹响口哨。少时,陈善文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肖少侠,有什么吩咐?”陈善文眯着眼睛问。 肖剑秋锐眼凝视前方,若有所思地说道:“陈掌柜,我让你调查一下,盘龙玉秘密的真伪。另外派出黑龙涧四鬼,全力协助这件事。” 陈善文点头退下,安排残刀驼子去联系黑龙涧四鬼。 傅天鹏和赵雪晴在连升客栈住下后,白天一步不离客房。 这天,店小二出外去买烧鹅,走到巷道,被两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犹似痨病鬼的人,恶狠狠地对店小二说道:“小子,老实回答我的问话,不然立刻要了你的小命。” 店小二吓得两腿乱颤,他告诉二人,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痨病鬼接着问道:“天字一号住的是什么人?” 店小二答道:“是身背宝剑的一男一女。” 痨病鬼接着问道:“他们这几天的活动规律告诉我。” 店小二告诉二人,这两个人白天不出门,今晚让我去买烧鹅,说是吃完饭要出去一趟。 痨病鬼点了点头,放店小二离开了。 接着他对身旁的人说道:“三哥,看来姓傅的那小子,今晚应该有秘密的行动。” 旁边的人回答道:“四弟,咱们就暗暗守在附近,看看姓傅的小子去哪里?” 痨病鬼说了声“好”,二人就潜在附近,等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出来。 声声寒蝉嘶鸣,月已飞过柳梢。沉寂的秋夜,湿冷的露水在空气中弥漫。傅天鹏和赵雪晴穿戴好衣服,从窗口飞跃而下。 二人施展轻功上了城墙后,转而出了城。 痨病鬼和急惊风在后面悄然跟随。 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城南二十里外的玉盛斋后,轻轻扣了扣门。 少时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将门打开了。 他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二位,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抱拳,对老者说道:“烦劳老丈了。” 老者将门重新掩好,带着二人进入了内厅。 痨病鬼和急惊风腾跃而起,掀开屋顶的瓦片后,向里面窥探。 透过光亮,二人看到傅天鹏手里拿着碎玉,正对一位满颔长须的人,讲述着什么。 急惊风细细倾听,原来是傅天鹏在向他询问是否可以让玉石完好无损的复原? 满颔长须的人,眉头紧蹙,沉吟了半天。他告诉傅天鹏,复原此玉没有问题,不过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傅天鹏和赵雪晴听了,脸上流露出了为难。他们追问长须男子,是否可以缩短工时? 长须男子对二人说道:“二位,放眼当今,唯有我金大志可以将碎玉完整复原。我说的这些时日,已经是最快的了。我不能为了节省时间,减少工序。这么做是丢玉臂匠家的脸面。” 赵雪晴随即问道:“不知梁山好汉玉臂匠金大坚,与尊下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大伯的儿子。”金大志得意地说道。 傅天鹏和赵雪晴恭敬地说道:“原来是亲叔伯兄弟,家学渊源。好,我们就等金大哥半个月。” 痨病鬼和急惊风暗自咒骂金大志,可是没有办法,他们只好也在就近择店住宿,暗中查看着傅天鹏的一举一动。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半个月的期限到了。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玉器店,金大志将盘龙玉让傅天鹏看了看。 上面盘龙栩栩如生,整块玉透出柔和温润之美。 傅天鹏和赵雪晴连连称赞金大志的手艺可谓是神乎其技。 金大志哈哈大笑,脸上洋溢着喜悦。 这时,傅天鹏突然说道:“金大哥,我和雪晴去市集买两匹快马,顺便兑些银子再付给你。” 金大志连连说道:“好说,好说。” 于是傅天鹏和赵雪晴转身出了玉盛斋,向市集方向而去。 这时急惊风对痨病鬼说道:“四弟,姓傅的这小子去了市集。” 痨病鬼脸上现出一丝狞笑,他对急惊风说道:“这可真是天赐良机。咱们现在冲进玉盛斋,把盘龙玉给抢了。玉到了咱们的手中,四狼主必定欢喜。那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急惊风点头说道:“四弟说的对,咱们没必要与姓傅的那小子刀兵相见,而且陈善文也没给咱们除掉傅天鹏的钱,所以不必自找麻烦。” 二人计议妥当后,直接杀奔玉盛斋。 急惊风一脚将门踹开,然后厉声冲着金大志吼叫道:“赶快把盘龙玉快给我,不然我宰了你。” 金大志冷哼一声道:“我金大志虽然不会半点武功,但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动手就动手。” 急惊风大骂一声,拔刀就要砍向金大志。 痨病鬼立刻劝阻,他提醒急惊风,这里人多眼杂,一旦动起手来,引得过路人观看。咱们很难脱身。 急惊风忙问痨病鬼怎么办? 痨病鬼一挥袖子,顿时一股白烟喷出,将金大志迷晕在地。 继而痨病鬼和急惊风抢玉得手后,立时逃之夭夭。 傅天鹏和赵雪晴此刻也买马回来,他们一看金大志倒在地上,忙将他救醒。 金大志垂头丧气地告诉二人,玉被歹人给夺去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相视一笑,告诉金大志,歹人抢得好。 金大志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傅天鹏和赵雪晴,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一百四十回:请君入瓮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痨病鬼和急惊风两个歹人将盘龙玉抢走,心下暗中窃喜。 这时金兀术收到信息,看到盘龙玉已经得手。他马上下令跟随阮良上万仞山的高手,在阮良找到《凌天秘笈》藏匿的确切位置后动手。 阮良手拿八卦盘,口中念着:“天行健地势坤。” 他顺着云蒸霞蔚的万仞山主峰向上攀登,一番的艰辛跋涉,终于到达了山顶。 到达山顶后,阮良按照离火困的卦象位置,找到了《凌天秘笈》的所在。然而到了洞口处,阮良却傻了眼,因为洞口的石壁机关,需要玉石才能开启。 阮良仔细看了机关,拍着脑袋大骂自己愚蠢。 他说道:“费了这许多心力登上山顶,结果却是白忙乎一场。这机关看来只有盘龙玉才能开启,我得赶紧下山去找傅兄弟。” 阮良正在自言自语,这时从他的背后跃上来三个蒙面人。 这三个人家伙个个目光狠厉,面带杀气。 阮良看到这三个歹人后,大骂道:“你们这些恶贼还真是阴魂不散。” 歹人们面面相觑,随后眼现杀机。 阮良知道这三人家伙一旦出手,自己必然是性命难保。想到这里,阮良灵机一动,对歹人们说道:“你们是跟着我才到达山巅的。” 歹人齐声说道:“不错。” 阮良冷笑一声:“那就好办了。” 说罢,阮良亮出八卦盘,将它摔出很远。 接着阮良告诉歹人,如果不去捡那八卦盘,就别想下山了。 歹人们一听,纷纷去抢八卦盘。 阮良趁着这个空当,攀绳附索往山崖下滑。 歹人见阮良走远,也无心追击,毕竟找到《凌天秘笈》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他们追了很远,拾回八卦盘后,随后用盘龙玉打开了洞口的机关。 进入冰洞后,歹人用剑刃划开冰壁,取出了里面的铁盒。 他们一看铁盒的封面,赫然写着“凌天秘笈”四个大字。 歹人们欣喜若狂,下山后将它将它交给了陈善文。 陈善文拿到铁盒狂笑不已,他认为自己时来运转,此番夺取秘笈,就此一定能够得到四狼主的重用。 正待陈善文狂笑之际,傅天鹏和赵雪晴从树上一跃而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陈善文见到傅天鹏后,大惊失色。他连忙喝令三人蒙面人拦住傅天鹏和赵雪晴。 三名歹人手拿分水刺,六道寒光随波流转,犹如破晓的流星一样,向傅天鹏和赵雪晴刺去。 傅天鹏一个腾挪,飞身绕到三名歹人的背后,然后出掌如电,一掌拍中左侧的歹人。 这名歹人立时口吐鲜血,绝气而亡。 另外的两名歹人,一个回身扑向赵雪晴。被赵雪晴用剑点中喉咙,倒毙在地。 剩下的歹人作着困兽之斗,陈善文见事情不妙,正欲拔腿逃跑,却不想被赵雪晴拦了下来。 他正在慌急的时候,黑龙涧四鬼中的狂刀鬼和疾剑鬼出现。 二人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两个无知小辈,休得放肆。” 傅天鹏反身一掌,拍死先前的歹人后,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对方是黑龙涧四鬼。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撤。” 说罢,二人一溜烟逃走了。 狂刀鬼和疾剑鬼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脸上现出了冷笑。 陈善文怀抱铁盒,狗癫似的跑到二鬼的身边,对他们的武功一通夸赞。 二鬼让陈善文废话少说,赶快回大营去。 三人回到营帐后,见到了金兀术。 金兀术咧开大嘴,哈哈大笑道:“三位出手,马到成功。来来来,本帅已备下美酒,为你们接风。” 三人对金兀术连连称谢。 这时金兀术正视陈善文手中的铁盒,见上面锈迹斑斑,怎么看都不像价值连城的东西。 陈善文嬉皮笑脸地告诉金兀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金兀术点了点头,接着他伸手就向陈善文索要铁盒。 这时,普风站起身来,不断用眼神暗示金兀术。 金兀术心领神会,让陈善文将铁盒放在地上。 待陈善文将铁盒放在地上转身离开,普风飞石将铁盒敲开。 在场众人拭目以待,不过就在铁盒打开的一瞬间,突然烟气缭绕,紧接着是“嘭”的一声炸响。 普风眼疾手快,抓住金兀术身后的绊甲绦,将他拖到了外面。 待到烟雾消散,炸响停止,陈善文和狂刀鬼以及疾剑鬼三人,均被炸死在当场。 三名得力干将,死于非命。金兀术在悲愤之余,发誓要找傅天鹏和阮良报仇雪恨。 然而,最令他难以释怀的是,安插在傅天鹏身边的眼线,也被赵雪晴设计识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玉姬。 原来当时她向金兀术投射暗器不过是在掩饰自己的身份,赵雪晴随后将她的做法向众人作了解释。因为玉姬本身就是金国的人,她被静音师太收为弟子,以她的性格来说,一定不会甘于人下。她之所以选择如此做法,不过是为了更好地为金国刺探消息而已。 玉姬见事情败露,马上向赵雪晴痛下杀手。 傅天鹏早有防备,施展小擒拿手将玉姬制服,并将她交给了神秘女侠江行月。玉姬不遵她指示,余生恐怕难以再现江湖了。 听到这一连串的打击,金兀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咬牙切齿地对普风说道:“大师,你拿我的手书,去唤暗影前来。我要把这帮江湖人士赶尽杀绝。” 普风拿着金兀术的手书出去后,子夜时分,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金兀术的大帐内。 此人的脸蒙着黑布,一双深陷眼窝的眼晴,透着出令人感到脊背发凉的寒芒。 见到金兀术,他用毫无生气的语调对金兀术说道:“多年不见,四狼主依然风采依旧。” 金兀术听了这话,摇头苦笑道:“暗影,你就不会再挖苦本狼主了。要不是我在中原连栽跟头,让大金国损兵折将,在无计可施的情况,这才请求你出山相助。” 暗影眼中仍是寒芒四射,他询问四狼主,眼前有什么需要? 金兀术告诉暗影,一定要先想办法将哈军师救出来。然后再想办法将中原武林人士尽皆除掉。只有收拾了中原武林,那么对付岳飞和韩世忠就容易的多。 暗影点了点头,他望向窗外,用指尖上的一滴水珠将窗户弹破。 这时银月的一缕幽光照射进来,令昏暗的屋内明亮了许多。 暗影告诉金兀术,他如今就像困在围城内的人,只不过当局者迷,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 金兀术听了恍然大悟,他拍了拍脑袋说道:“对啊,对付中原人士,自然还是要用中原人士。我怎么把秦桧给忘了。” 暗影嘴角微微一翘,对金兀术报以赞许。 金兀术提笔疾书,差人把书信火速送到临安。 秦桧这几天因为秦熺沉迷斗蟋蟀,亲自带人去市集捉拿虫贩子。 送信人亦化作虫贩子,租了个摊位,专门等着秦桧上门。 秦桧连捉带赶,收拾了个虫贩子后,转而来到了这个人的摊前。 还没等秦桧动手,其手下人就张牙舞爪地来到了虫贩子的摊前。 其中一个满嘴龅牙的恶仆,对虫贩子说道:“我说你是瞎了狗眼怎么的?没看到相爷亲自来了吗?还不收拾你的摊子,给我滚出临安。” 虫贩子哼着小曲唱道:“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 龅牙一听这话,抡起拳头骂道:“小子,你骂谁是猢狲?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秦桧暗想,此人怎么知道我过去教书时做的诗? 想到这里,他知道这个虫贩子绝非寻常之辈。 遂轻咳一声,对龅牙说道:“嗯,这个虫贩子不遵法度,来人啊,把他给我连人带货押到相府去。” 众恶仆听懂了秦桧的弦外之音,马上将虫贩子给带走了。 到了相府后,秦桧命恶仆关闭四门,不准任何人进来。他的书房百里之内,不得有人。 屏退了众人后,秦桧对虫贩子说道:“阁下,四狼主有什么事情要下官帮忙?” 虫贩子从怀中掏出书信,对秦桧说道:“相爷,我家狼主交代的事情,全都写在信里。” 秦桧拆阅信件后,将其放在烛台上焚毁。 他告诉虫贩子,自己明天上朝后,就将联合御史王次翁参劾岳飞,奏他个治军不严之罪。姓傅的那小子不是在调查军粮被劫的一事吗?通过这件事,一定能把岳飞一伙人收拾了。 虫贩子冲着秦桧抱了抱拳,对他说道:“一切有劳相爷了。” 暗暗送走虫贩子后,秦桧找来“一胞脓”和“大坏水”两个恶人,让他们搜集“罪状”,准备给岳飞泼脏水。 两个恶人领命而去。 傅天鹏和赵雪晴将几日来的情况告诉了岳飞和欧阳云梦。 岳帅闻听二人挖出了奸细,让中原武林避免动荡,心中十分欣慰。 欧阳云梦和柳梦柔知道傅天鹏此举,也是为其师父静音师太报了仇,俏丽的脸上梨花带雨。二人在信中柔情百转,让傅天鹏一有空闲,就到御柳山庄去看她们。 傅天鹏回信后,二女高兴不已。 几天后,钦差来到岳飞大营。这个钦差来到营中便吆五喝六,言语对岳飞表达了种种不满。 营中诸将见钦差傲慢无礼,脸上均现出了愤怒。 岳飞见状,喝令众将不得无礼。 钦差一脚将兵器架踢倒,兵器架迎面而来,差点将他砸死。 众将见到他的狼狈样,都暗暗发笑。 丑态毕露后,钦差手把文书口称敕,他把圣旨铺开,大声念道:“河北兵马大元帅,太子少保岳飞,治军不严,丢失军粮,致使大军遭到败绩。现革去一切职务,遣返原籍。” 众将闻听消息,都为岳飞打抱不平。牛皋从帐外跑进来,一把夺过圣旨,冲着钦差吼叫道:“说我大哥治军不严,丢失军粮,放你娘的屁。” 钦差见牛皋环眼圆睁,口中哇哇大叫,样子如同钟馗再生,吓得他抱头鼠窜。 岳飞让兵士将牛皋拦住,他摘下盔缨,脱掉帅袍,然后神情正色地告诉众将,我岳飞所做所为,光明磊落,无愧于天地。今番圣上降旨,我当谨遵君命。你们切不可胡乱揣度,更不可抨击朝廷。谁若违抗,军法从事。 岳飞说完后,当夜辞别众将,带着简装和干粮,备上快马准备回到汤阴县。 第一百四十一回:丢盔弃甲 秦桧和王次翁沆瀣一气,用卑鄙无耻的手段迫使岳飞交出兵权后,便想法设法谋划营救哈密蚩。 一胞脓和大坏水两个家伙,看到秦桧在书房里眉头紧锁,不时地长吁短叹,知道他是为统军人选而烦恼。 这两个恶仆躬身猫腰,神情谄媚地来到秦桧身边。 秦桧怪眼上翻,吹着胡子对二人说道:“滚蛋,相爷我正烦着呢?” 两个恶仆笑着答道:“相爷,我们这里有一副顺心理气的方子,一定能将相爷的病治好。” 秦桧鼠眼转了转转,随即点了点头。 他拿起案上的越窑青瓷盖碗,轻呷了一口茶。龙井沁入心脾的茶芳,让他烦闷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一胞脓对秦桧说道:“相爷定是为了谁可以接替岳飞而烦愁,这个人既要通晓军事,更必须是相爷的心腹才行。” 秦桧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我看你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 一胞脓嬉皮笑脸,对这个夸赞很是受用。 他接着告诉秦桧,眼下有个人正合适。 秦桧一定这话,脸上开始眉飞色舞。 他连忙询问一胞脓,谁接替这个位置合适? 一胞脓告诉秦桧,当年淮西军叛的时候,岳飞曾经对张俊的指挥能力妄加指责,虽然圣上对张俊的表现不是很满意,但是也不想岳飞队伍壮大,以防日后尾大不掉。张大人丢了指挥权,心中必定恼恨。如果相爷这时候能向他抛出橄榄枝,我想他一定会对相爷死心踏地的。” 秦桧听了这话,连连点头。张俊和岳飞有过节,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想到这里,秦桧从怀中扔出五十两金子,对一胞脓和大坏水说道:“你们两个献计有功,这金子赏给你们,出去吃烧烤去。” 两个恶仆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 秦桧把手一挥,两人退下后,他马上命人备轿直奔魏府。 到了魏府后,秦桧让下人扣响门环,稍后他便被请了进去。 在魏府书房,秦桧与魏良臣谋划良久,最后决定。明日早朝,由魏良臣向高过提出河北兵马元帅的候补人选,秦桧再从中斡旋,保证事情水到渠成。 就这样,在秦桧的步步为营下,张俊顺利接管了兵权。是以他对秦桧感激涕零,所说的话唯命是从。 当晚,秦桧在相府秘密设宴,美酒佳肴款待张俊。 酒过三巡后,张俊眯着小眼睛,极力讨好地说道:“相爷对在下的重生再造之恩,张俊铭感五内,如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秦桧满嘴喷吐着酒臭气,咧着大嘴哈哈笑道:“张大人能够知恩图报,老夫甚是欣慰。眼下就有个棘手的事情,需要张大人去办。” 张俊忙问秦桧是什么事? 秦桧告诉张俊,岳飞手下的游击将军傅天鹏,把金国的哈密蚩给抓了。那哈密蚩早已不是金国的军师,而是一名商人。人家在大宋缴银纳税,奉公守法,傅天鹏这么做,不是想让两国战火重开,生灵涂炭吗? 张俊喝了口酒,大骂傅天鹏是匹夫。 见秦桧对此事十分关切,张俊告诉秦桧,今晚他就带着甲兵出发,到了大营后,马上着手办理此事。 秦桧点了点头,接着他把哈密蚩在大宋经商的帐册和备案文书一并给了张俊。 张俊接过这些材料,对秦桧说道:“相爷,有了这些证明材料,我就要可以大胆行事了。” 秦桧点了点头,示意张俊放手去办差。 一路马不停蹄地急驰,张俊很快到了大营。他升帐点兵,擂鼓聚将。 众兵将来到帅帐后,张俊正襟危坐,鼻中哼哼两声道:“中军司马,所有将官是否来齐?” 中军司马不敢遮掩,他告诉张俊,游击将军傅天鹏未到。 张俊一听这话,马上拍案而起。 他鼠眉倒竖,怪眼上翻,对着众将领咆哮道:“好个傅天鹏,本帅初任帅位,他竟敢推脱不到,分明是藐视本帅。现革去傅天鹏游击将军的职位,待拿到此人,将兵部从重惩处。” 众将见状,忙为傅天鹏求情。张俊拿着备案文书和帐册,添油加醋地抹黑傅天鹏,说他居心叵测,有挑动宋金开战的嫌疑。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张俊把令箭一摆,鼠目小眼恶狠狠地环视在场众将。他提醒兵将,谁敢有为傅天鹏求情申辩的,一律严加治罪。 革除了傅天鹏的将军之职后,张俊让心腹孙献祥为先锋领兵一千,带着自己的虎符帅令,前往河南汤阴向傅天鹏要人。 傅天鹏和赵雪晴得知秦桧老贼又在背后算计岳飞,二人的心中愤怒不已,纷纷向岳帅表示,愿意跟着他归隐田园。 岳飞极力劝解,告诉傅天鹏要学其父的忠肝义胆,即使有了委屈,也要忍辱负重,做事无愧于天地。 傅天鹏含泪点头,与岳飞继续前行着。 行至一段路程,后面忽然铁骑笃笃,尘沙飞扬。傅天鹏拔刀出鞘,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保护好岳帅。” 傅天鹏拍马上前,这时孙献祥骑着青鬃马缓缓来到了傅天鹏的面前。 他拿出虎符帅令,对傅天鹏说道:“傅将军,你枉顾朝廷法度,擅抓金国合法商家哈密蚩。张元帅有令,让你立刻释放哈密蚩。如有违抗,就地格杀。” 傅天鹏正欲发作,岳飞连连向他使眼色。傅天鹏这才强压怒火,他告诉孙献祥,哈密蚩现被关在御柳山庄的地牢里。他可以把人带出来交给他。 孙献祥点了点头,他走到岳飞面前冷哼一声,神情甚是傲慢。 岳飞淡然自若,丝毫没有记在心上。 傅天鹏下马向岳飞深施一礼,然后情真意切地说道:“元帅,山迢水远,一路保重。” 岳飞告诫傅天鹏要沉着冷静,一切以大局为重。 二人就此惜别,傅天鹏和赵雪晴前面领路,带着孙献祥去了御柳山庄。 将哈密蚩提了出来后,孙献祥将哈密蚩带上马。 傅天鹏见到哈密蚩平安离去,他心中不甘,遂向孙献祥提议,哈密蚩应该向朝廷报告其每日的动向。 孙献祥听了这话,打了哈欠。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天鹏,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介草根布衣,还敢参与朝政。赶快给我滚蛋。” 赵雪晴冷笑几声,对孙献祥说道:“我们二人祝孙将军凯旋回朝。” 孙献祥听了一愣,拨马回头,带着哈密蚩离开。 大军行至苍鹰岭地界,山头一声炮响,冲下来一伙山贼。 山贼们摇旗呐喊,刀剑霍霍,将孙献祥团团围住。 孙献祥见满山乌泱泱的山贼,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他跪在马前不停地跪拜,乞求贼人能够放他一条生路。 这时,在山贼的后面,奔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长得脑袋如大萝卜,身高八尺,大眼珠子,大嘴岔子,扁扁的蒜头鼻子,紧紧地贴在肥胖的脸上。 他双手挥动榆木大棒,恶狠狠地对孙献祥说道:“孙子,到爷爷这地界来,赶快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孙献祥忙令兵士把财物都交给出来,堆在马前面。 山贼头子哈哈大笑,转而他看到了坐在马上的哈密蚩。 继而对他说道:“张三,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里看到你了。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哈密蚩见山贼要捉自己,吓得面色如土。 然而山贼头子向他暗使眼色,哈密蚩心中有了底气。 他连哭带叫,神情甚是凄惨。 山贼头子对他冷喝道:“张三,你再这里大叫大嚷,我就宰了你。” 哈密蚩一听,立刻闭了嘴。 拿走了财物后,孙献祥正要拍马离开。 山贼头子面露凶光,对众山贼喝道:“小的们,斩草除根。” 孙献祥抱头痛哭,对山贼头子说道:“大王,我已经把财物都给你了,就放我们一条生路。” 山贼头子恶眼乱转,他张牙舞爪地告诉孙献祥,自己干得就是杀人越货的买卖。所以不会留下活口。 说罢,山贼头子一声令下,众山贼像潮水一般冲进了孙献祥的队伍。 一时间刀光剑影,惨叫不断。孙献祥的军队被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而他自己,也被山贼头子打死。 孙献祥死后,残部丢盔弃甲地狼狈逃了回去。 山贼头子押解哈密蚩到了僻静无人处,对他说道:“哈军师,你受苦了。四狼主非常惦记你的安危,特命小的在这里迎候。” 哈密蚩冲着山贼头子一抱拳,面带喜悦地说道:“有劳壮士相救,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大恩大德日后图报。” 山贼头子对哈密蚩说道:“哈军师言重了,小的赵黑虎。以前多承四狼主施金赠银,相助山寨,今天的事情不过举手之劳。” 哈密蚩骑乘快马离开后,血影门的杀手暗中保护,让他平安地回到了金兵大营。 到了大营后,金兀术为哈密蚩摆酒压惊。席间,哈密蚩告看到一个身形瘦弱,蒙着面罩的人,出现在了金兀术的身后。 哈密蚩心下很是奇怪,这个人能站在狼主的身后,可见狼主对他是无比的信任,就是自己跟着狼主出生入死多年,也无法获得这样的殊荣。 金兀术猜出了哈密蚩的心思,他告诉哈密蚩,今天他能够平安脱险,全靠身边的这位高人。 金兀术略过名字,向哈密蚩描述了救人的过程。 哈密蚩见金兀术隐瞒此人的身份,他知道关系重大。便向蒙面人敬酒致谢。 蒙面人神情冷漠,只是微微睁下眼,接受了哈密蚩的谢意。 随即,蒙面人便走出大帐,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第一百四十二回:忘乎所以 金兀术清除了岳飞这个绊脚石之后,马上奏请老狼主点兵派将,趁着大宋无良将安边,起兵犯境。 狼烟烽火四起,消息传到朝廷后,高宗听到边关急报,吓得差得从龙椅上摔下来。 然而宰相秦桧却神情淡定,面不改色。 他走到玉阶前,伏首跪拜道:“臣启万岁,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与金国连年开战,双方各有胜负。如今那金兀术又兴无名之师,此战定会大败而归。而且张元帅又是能征善战的良将,圣上尽可放心。” 高宗听完秦桧的奏报后,拂袖轻拭额角的冷汗。 待稍稍平复了心境后,高宗便委派秦桧全权负责三军的粮草征发,以稳定军心,保证战局的胜利。 秦桧领命而去。 早朝结束后,秦桧回到相府,立刻召来一胞脓和大坏水两个恶仆,秦桧将手中的腊丸交给二人。告诉他们一定要将腊丸交到四狼主的手里。 二人乔装改扮,鬼鬼祟祟地出了北城门后,骑乘快马往金营方向而去。 只是还未到达金兵大营,一胞脓和大坏水便被埋伏在密林的金兵挠钩手活捉。 金兵看到二人尖嘴猴腮,小眼乱转,便瞪着眼睛冲他们吼叫道:“小蛮子,你们往我们的大营方向跑,是不是想刺探军情?” 一胞脓悄悄地对他说道:“军爷,我们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元帅,还望军爷通禀。” 金兵头目让随行兵士对二人搜身后,把他们的眼睛蒙了起来。 一胞脓和大坏水两个人,晕头转向地跟着金兵前行。一路上他们连续撞到树上,把脑袋磕的血流不止。 到了帅帐后,金兵告诉金兀术,他们在外面抓到了两个宋国的奸细。 金兀术一听,马上让兵士把二人带进来。 见了金兀术后,一胞脓念起了暗号:“若得水田三百亩,这番不做猢狲王。” 金兀术马上让兵士退下,并吩咐中军,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帅帐。 四下无人后,金兀术让一胞脓和大坏水坐下,他给二人倒了水酒,并摘下了二人的眼罩。 二人低头哈腰,对金兀术极为恭敬。 金兀术哈哈大笑,告诉二人,他非常感谢秦相爷对他的帮助。这份恩情,他会记在心上。待雄兵南下,平了大宋,秦相爷就是开国功臣。 一胞脓和大坏水听到这肺腑之言,瘦猴似的脸上,显出了狡狯的笑意。 接着,一胞脓将腊丸交给了金兀术,他捏碎腊丸一看,里面写着:“乌巢无人,速来取米。” 金兀术看到纸条后,又是一阵狂笑。 他摸着如针的钢髯,笑着说道:“本帅今朝还能有幸做一回曹孟德,哈哈哈。传令三军偃旗息鼓,等秦相爷的信号,咱们再攻打顺州。” 张俊接到顺州告急的塘报后,既不发兵,也不调粮,指挥大师五里一下寨,十里一扎营,十万大军拖拖拉拉,走得十分缓慢。 顺州守将刘锜见朝廷的救兵迟迟不到,心急如焚。他命令兵士告知全城百姓,家有青壮男丁一律都要出来参与修筑城防。深沟高垒,加宽城河,又准备了大量的擂木炮石,以抵御金兵的攻城。 金兀术以哈密蚩为军师,大将哈银虎为前部,起兵十二万来打顺州。 大军初到,哈银虎正要命令兵士擂鼓攻城,哈密蚩却对哈银虎说道:“哈将军,缓些时日再攻城不迟。” 哈银虎知道哈密蚩有破敌之策,遂下令兵士将顺州团团围住。 大军在顺州城外扎营后,哈银虎询问哈密蚩有什么良策? 哈密蚩告诉哈银虎,咱们围而不打,坐等宋兵弹尽粮绝,那是一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顺州。 哈银虎金鱼眼睛滴溜乱转,他接着俯身小声对哈密蚩说道:“军师,我听说秦相爷有意暗中相助,不知此事当真否?” 哈密蚩点了点头,示意哈银虎不要声张。 为了达到削减宋军战力的目的,哈密蚩让黑虎涧二鬼的痨病鬼和急惊风抢点制高点。利用弩箭和金鼓夜间袭扰宋军,让他们寝室难安。 为了对付不时射入营中的箭矢,刘锜又命兵士高筑盾牌阵,然而哈银虎又一改策略,在箭矢上放置火雷珠,把宋兵的手臂和大腿灼伤。 兵士彻夜难眠,粮草又迟迟不到,刘锜满面愁云,一时间苍老了许多。 他正在烦扰的时候,忽听山顶上杀声四起,金兵乱成了锅粥。 一位兵士跑进来禀报说:“刘将军,有两名身背长剑的侠士杀上山顶,与金兵斗在了一起。” 刘锜一听这话,脸上大喜,他连忙说道:“走,你头前引路,随本将出营看看。” 哨探带着刘锜出了营,二人远远观望。只见一男一女两位侠士,刀如啸虎、剑若游龙,一道道寒光落下,金兵东倒西歪,瞬间毙命当场。 刘锜看得热血沸腾,不时拍手叫好道:“好好好,这两位侠士真是侠肝义胆,令人敬佩。” 刘锜告诉哨探,找机会询问一下这两位侠士的姓名,本将要当面谢谢他们。 正在说话间,对面两个黑影从天而降,杀气腾腾地出现在了两位侠士的身边。 急惊风和痨病鬼见到这两位侠士,气得双目喷火。 痨病鬼咳嗽几声,苍白无血的脸,因为愤怒而拧向了一边。 他从紧锁的牙齿中挤出一丝唾沫,随后恶狠狠地骂道:“傅天鹏,赵雪晴,我正要找你们呢,你们暗施诡计,杀了我们的兄弟,我和急惊风要你们二人血债血偿。” 傅天鹏刀影月出沧海,一道幽光照在对方的脸上。 他神情傲然地说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今番我要再为武林除却祸害。” 急惊风大骂道:“好个狂徒,看斧。” 他脚步向前一探,抡圆双臂后,挥动利斧向傅天鹏的头颈猛砍。 一式“怀中抱月”,被急惊风使得霹雳惊起,风生雷动。 傅天鹏步下生花,身体灵蛇走位,他左闪右避,让过急惊风的夺命三斧。 接着,他绕到急惊风的身体一侧,抬脚照着他的腋窝踹去。 痨病鬼大惊,从腰间摸出飞石向傅天鹏的大腿打去。 赵雪晴抢步一前,一式“玉女穿梭”,挥剑将飞石挡下。 痨病鬼见赵雪晴化解了自己的暗算偷袭,他恼羞成怒,吼叫两声,挥剑与她斗在了一起。 急惊风从腰间解下链索,将其系在利斧一端。接着他斧如涡轮,链走蛟龙,一斧一斧向着傅天鹏猛砸。 利斧生风,势劲狠辣,所到之处树倒墙摧。 傅天鹏以柔克刚,身法好似迎风柳。他巧妙地利用快速敏捷,在利斧中来往穿梭。 急惊风抡斧约摸二十余个回合后,他满头汗珠渗出,口鼻不时喘着粗气。 傅天鹏上纵下跳,丝毫没有显现出疲惫。 急惊风大叫道:“小兔崽子,你战又不战,退又不退,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傅天鹏拍手大笑,他告诉急惊风,自己要将耍猴进行到底。 急惊风闻言大怒,弯身弓腰,以“饿虎扑食”向傅天鹏奔去。 傅天鹏灵蟒转身,眨眼间来到急惊风背后,他一记“鸳鸯腿”,正中急惊风的后心。 急惊风以平沙落雁式摔趴在地上后,立时气绝而亡。 痨病鬼见傅天鹏杀了急惊风,他二目眦张,口中“哇哇哇”怪叫连连。 为了有够杀掉傅天鹏,痨病鬼杀意骤起,他剑光辐射四极,一道道密网将赵雪晴紧紧罩住。 赵雪晴见状,大惊失色,慌乱之下剑走偏锋。 痨病鬼冷笑数声道:“去死。” 密集的剑网化成一条狂龙,直向赵雪晴的哽嗓咽喉刺来。 傅天鹏大叫“晴妹小心!” 然而凌厉的剑光已然到了赵雪晴的面前。 傅天鹏急得大哭道:“不” 痨病鬼无眼的眼睛,迸射出无尽的恨意。 他自认为一击必中,一剑封喉,赵雪晴必然是生机熄灭。 然而就在剑尖点向赵雪晴的一刹那,赵雪晴猛然使出“铁拱抱桥”,身体向下一屈,让过利剑后,她就势使出“回风拂柳”,一剑正中痨病鬼的后心,将他扎成了透心凉。 痨病鬼倒在地上,颤抖的手不停地指着赵雪晴。他的脸上流露着无法言表的悲凉。 见到傅天鹏为担心自己而落泪,赵雪晴心中大感甜蜜。 然而她却故意撇着小嘴说道:“现在你知道疼惜我了,待见到欧阳姐姐和柳妹妹,你又把情感分给她们了。” 傅天鹏说道:“那好办,现在我就把全部的爱给你。” 说罢,他一把搂住赵雪晴,在她的诱人的朱唇上吻了起来。 赵雪晴一把推开他,满面羞红。 她躲着脚说道:“天鹏哥,你干什么?怎么随意欺负人家。” 傅天鹏俊颜含笑,温柔地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我是欺负你吗?这是对你爱煞之极。” 赵雪晴羞赧地摆弄着剑穗,随后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现在袭扰宋兵的金兵全部被消灭了。咱们也应该去趟顺州,看看能不能帮助守将做些什么?” 傅天鹏点头赞许,先天下之忧而忧,为国为民,侠者本份。二人下山后,直奔顺州而来。 第一百四十三回:釜底抽薪 傅天鹏和赵雪晴扫清山顶金兵,帮助刘锜稳定军心后,刘锜非常高兴,当即邀请二人入了城,并为他们备下酒菜。 菜肴上来后,刘锜说道:“二位侠士,只因金兵将顺州围得水泄不通,朝廷的粮草又无法转送过来。所以只能以薄酒素菜招待二位,礼数不周之处,还望二位侠士见谅。” 傅天鹏和赵雪晴闻言,向刘锜说道:“将军客气,现在正值危急时刻,我等的心就是驱逐金兵,力保社稷太平。” 刘锜听到二人的肺腑之言,心中大感欣慰。他端起酒杯,随即敬了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杯。 三人将酒一饮而尽后,刘锜的脸上又现出凝重。 傅天鹏已经清楚,秦桧粮草征发不利,哈密蚩又围而不打,如此下去,不出天,城中就会因为缺粮而军心大乱。 傅天鹏的话,戳中刘锜心事,他叹息地说道:“如果顺州有失,金兀术必定会乘胜沿江南下,那时临安有危机重重了。” 赵雪晴凝思细想后,告诉刘锜,唯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才能达到破局的目的。 刘锜点了点头,他接过话来说道:“赵女侠所言极是,然而哈密蚩效仿司马懿,紧闭寨门,坚守不战,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赵雪晴告诉刘锜,既然哈密蚩要等我军粮草殆尽,然而来个乱中取胜,那么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引他们主动来攻。 刘锜听了喜出望外,忙问赵雪晴如何将计就计? 赵雪晴对刘锜讲:“刘将军可派人暗挖地道,只要通到外面的村庄即可,然后暗中知会百姓,来个纵兵抢粮,所需的银两一定要如实记录在册,以防日后奸人利用此事大作文章。” 刘锜拍手叫好,称赞赵雪晴思虑周全。 赵雪晴接着告诉刘锜,只要抢粮的争端一起,金兵必然会派明骑暗哨多方打听,到时候再假装杀死几名百姓,一定会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 待金兵整装待发前,我会和天鹏哥在金兵的水源做手脚,然而刘将军见金兵杀来,就佯败逃走,将他们引入林深草密的地方,再派事先埋伏好的部队从两翼杀出,金兵必然大败而归。那时我再放火烧了金兵大寨,彻底断了他们的归路。 计划环环相扣,细节周详稳妥,刘锜马上吩咐精练兵卒,按照计划去行事。 地道挖好后,刘锜派了百十名兵士进入了地道。 当晚黑云密布,村路上悄无响动。 百名兵士手拿粮袋和刀刃,凶神恶煞一般闯入村民的家里,他们翻箱倒柜寻找粮食。一时间哭声阵阵,将静寂的小村从安静中唤醒。 几个胆大的村民上前与兵士理论,结果都挨了重重的拳脚。 老妪们伏在地上嚎啕大哭道:“这帮杀千刀的,有金兵不打,倒学着山贼土匪来抢粮,这可叫我们怎么活啊。” 宋兵抢粮的消息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了金营。 快马哨探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哈银虎和哈密蚩。 哈银虎听到这个消息,不断用手揪扯着颔下的针胡。他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随后他询问哈密蚩,时下是不是可以进攻顺州? 哈密蚩摸摸他那稀疏的鼠须胡子,若有所思地告诉哈银虎,眼下咱们应该推波助澜,帮助他们把这把火给烧起了。 哈银虎睁着蛤蟆大眼,忙问哈密蚩事情该如何进行? 哈密蚩告诉哈银虎,利用抢粮一事,激起顺州百姓与守兵的不满,待出现军民打斗或者百姓逃走的事情发生,咱们再出兵不迟。那个时候兵无战心,民无斗志,咱们的兵将攻城,伤害一定是最小的,夺下顺州的成功率也是最高的。 哈密蚩一番入情入理的分析,哈银虎听了后,蛤蟆大嘴笑个不停。 经过远探、近探、流星探的多方探查,宋军抢粮的真实性已经被证实。 于是,哈密蚩派遣巧言善辩的兵士,冲着顺州不断大喊。 他们说刘锜的部队不守军纪,纵兵抢夺守城百姓的粮食,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真是为人所不耻。更为可恨的是,他们居然还对须发斑白的老人动手,这种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顺州百姓虽然痛恨金兵,但是自己的守城兵将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越想越气,有的人直接上城头去找刘锜理论。 一时间,理论升级成了骂战,最后双方动起了手。 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百姓走下城头,他们骂骂咧咧地说道:“走走走,咱们都走,与其受这鸟气,不如开了城门,放金兵进来。” 宋兵听见这等言语,立时大怒,将几个百姓锁拿起来。 哈铜虎和哈密蚩看到这一消息后,心中窃喜不已。 他们吩咐下去,二更造饭,三更出兵攻打顺州。 晚上,金兵吃饱喝足,个个精神抖擞。 他们乘马扬刀,浩浩荡荡地奔着顺州而来。 到了城下后,哈铜虎把手一挥,立时旌旗招展,甲兵林立。 他下令擂鼓攻城。 顺州城上火焰冲天,刘锜亮甲银盔,手持分心槊,像一个金刚似的站在城头。 哈银虎手拿马鞭,对刘锜说道:“刘锜小儿,现在顺州内外粮草,外无援兵,百姓又与你们离心离德。我看你还是趁早弃械投降,如有不从,破城之日,让你粉身碎骨。” 刘锜二目喷火,指着哈银虎骂道:“犯边恶贼,废话少说。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哈银虎怪眼乱转,对兵士们说道:“三军儿郎,给我全力冲锋,谁也是能拿到刘锜的脑袋,我赏他一千两黄金。” 金兵势如潮水,纷纷架起云梯,就要攀墙攻城。 刘锜点起信箭,冲着兵士们喊道:“放” 一声令下,擂木齐发,炮石滚落,把攻城金兵砸得人仰马翻。 哈银虎见状,气得直抓耳根。 他咽了几口唾沫,咬牙切齿地吼叫道:“上上上,冲冲冲,给我宰了刘锜。” 为了尽快拿下顺州,哈银虎又命兵士使用冲车撞城。 刘锜让兵士把烧开的八口大锅全部推到城头,他又喊了一声“倒” 霎时间,灼烫的黑汤自城头倾泻而下,被黑汤溅到的金兵,轻则蚀骨烂肤,重则立毙当场。 哈银虎看到倒在地上,痛叫连连的兵士,他气得大骂道:“刘锜,你往下倒的是什么玩意?” 刘锜大笑道:“这叫发肤亲,你要不要试试?” 哈银虎气歪鼻子,对刘锜大骂道:“放你娘的屁,有种给我滚下来,与你哈爷爷斗上三百回合。” 面对哈银虎的辱骂,刘锜依然笑个不停,他手指哈银虎,说他是个只知道使用匹夫之勇的莽夫。 哈银虎气炸肺腑,抡动双锤就要攻城。 这时哈密蚩率兵赶到,哈银虎马上来个精神。 他对哈密蚩说道:“军师,刘锜这个小蛮子实在难缠,我们数次攻城,都被他给击退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哈密蚩把手一挥,接着兵士将凌天铁炮亮了出来。 哈银虎见到铁炮,眼睛一亮。 他对哈密蚩说道:“军师,凌天铁炮威力无比,有了它,还怕拿不下顺州?” 哈密蚩告诉哈银虎,这铁炮只有两发炮丸了,现在攻城受阻,待咱们拿下城池后,再想办法补给。 哈银虎看着满是烟火的城头,马上让哈密蚩点燃凌天铁炮,去轰击顺城。 哈密蚩命令兵士点火,将炮口瞄向城头。 随着火线的迅速燃烧,哈银虎和哈密蚩哈哈大笑,仿佛胜利就随着燃起的火苗而降临了一样。 然而,火焰燃烧到根部,凌天铁炮却没有发出轰响。 哈银虎忙问哈密蚩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密蚩此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时城门两侧,两翼人马杀出。 傅天鹏和赵雪晴随军出现,赵雪晴对哈密蚩说道:“哈军师,没想道。就在你带人袭击御柳山庄时,我就知会柳伯伯,对凌天铁炮做了手脚。现在铁炮哑火了。 哈密蚩一见赵雪晴,登时气得浑身发抖。 他恶狠狠地说道:“死丫头,屡次三番破坏大金国的计划。我早晚要你死在我的手里。” 赵雪晴俏眉带怒,告诉哈密蚩少说大话,还是想想自己的退路。 哈银虎亮起双锤,对哈密蚩说道:“军师,事到如今,咱们和他们拼了。” 说罢,哈银虎拍马上前,向着宋军阵地冲去。 傅天鹏凌空而起,一脚将哈银虎踹下马来。 哈银虎七孔流血,倒地而亡。 哈密蚩此刻无心再战,整肃残兵准备向大营逃跑。 可是漫天的烟火自大营方向传来,哈密蚩一咬牙,拍马向着密林逃跑。 傅天鹏见哈密蚩骑乘快马逃走,亦打马如飞,在他的后面紧紧跟随。 二人你追我逃,转眼间进入了密林深处。 哈密蚩见傅天鹏穷追不舍,他仰天大叫道:“我命休矣。” 眼间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傅天鹏飞身一扑,伸手直取哈密蚩的后心。 正在哈密蚩命悬一线的之际,一个黑影从树上落下,他掌影飘忽,狠厉快捷。 傅天鹏见黑衣人偷袭,只得弃了哈密蚩,反掌与黑衣人斗在了一起。 当他催动真气,与黑衣人掌掌相对时,顿时感到对方的内功深不可测。 一股澎湃的力量贯穿傅天鹏的手臂,令他气血翻涌,心中苦闷不已。 黑衣人见傅天鹏脸上冷汗直流,他狂笑一声,对说傅天鹏说道:“去死。” 风卷残云的掌力直贯傅天鹏的额头。 这时赵雪晴娇喝一声,拔出婵娟剑相助傅天鹏。 黑衣人虚晃一掌,整个人倏忽间消失在了密林中。 傅天鹏站在原地,凝思消失的黑衣人,他总觉得此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四回:贪功冒进 顺州危机化解后,刘锜摆酒设宴为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庆功。席间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喝得十分尽兴。 正当众人谈笑风生的时候,兵卒进来禀报刘锜,城外来了一队人马。 刘锜大惊,他猜想是金国的兵马卷土重来? 赵雪晴笑着说道:“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城外绝不是金国的兵马,是老熟人到来。” 刘锜听完赵雪晴的话后,让众将一起到城头了解情况。 刘锜登上城头,见下面旌旗招展,甲兵林立,大纛上绣着斗大的“张”字。 赵雪晴微微一笑,张元帅来了。 齐聚的火把将顺城周边照得亮如白昼,一个身着亮银甲,头戴飞龙盔,面皮黄瘦,满颔微须的人,拍马走出了大阵。 他勒马持缰,冲着城上喊道:“刘锜将军,只因路遇连日,及难行军,所以本帅来迟了。不过看到金兵败退,我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可以平静了。” 刘锜见张俊在顺州隐入危机时不但不驰援救急,还巧舌如簧,胡说八道,当时把他气得脸色发紫。 傅天鹏骂道:“好个无耻之人。” 赵雪晴闻听张俊的话后,对其连连冷笑。 她接下来的一番话,让张俊无地自容。 赵雪晴说道:“张元帅,你说连雨阻路,以致耽搁了行军。可我看你鞋不沾土,马不染泥,难道是天晴得快?地上都干了?” 张俊听完这话后,气得眼珠乱转,直咬胡子。 他恼火地对赵雪晴说道:“赵雪晴,你不过是个江湖草莽,有什么资格对本帅妄加指责?本帅公忠体国,丹心可昭日月。岂是你样的宵小能够枉自猜度的?” 赵雪晴闻言又是冷笑,她绵里藏针地问了一句:“张元帅,你说你体国,不知你体的是哪个国?” 张俊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咆哮道:“赵雪晴,你屡次三番对本帅大肆中伤,本帅念你是一介女流,不和你一般见识。如今你质疑我的忠义,这是绝不能允许的。多说无益,咱们行动上见真章。” 说罢,张俊拔马回头,带着三军将士愤然离去。 在路上,副将慕容洧对张俊说道:“元帅,那刘锜太过无礼,咱们长途跋涉来帮他抗敌,这不但不开城门,反而纵容江湖人士对元帅横加指责,简直是岂有此理。” 张俊本来憋着一肚子气,慕容洧再这么一挑拔,他拔剑出鞘,誓要报了今天这个仇。 慕容洧小眼一转,略略沉思后,告诉张俊,如今元帅新掌帅印,又被刘锜等质疑,如果不能在沙场上建功,很难扭转众人的看法。这样不但对元帅的能力是一种否定,还会可能让众兵将生出异心。 张俊连连点头,他遂向慕容洧问计,帮助自己尽快走出颓势。 慕容洧凝思细想,告诉张俊。如今金兀术新败,咱们不妨追击败军,只要守住亳州,就能达到牢制江淮,阻止金兵南下的野心。 张俊的双眼射出狠厉的目光,继而神情正色地说道:“追金兵,再给金兀术点颜色看看,我就不信,你刘锜能打仗,难道我张俊就是吃素的?” 一语言罢,张俊找来哨探,向他询问金兵败退路线。 哨探在地图上为张俊指明后,张俊哈哈大笑,让兵士星夜兼程,直插金兵的后背。 张俊走后,赵雪晴眉头紧锁,她提醒傅天鹏,张俊气量狭小,很可能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暗中使用阴险的手段。 傅天鹏冷哼一声,随即答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何来?” 赵雪晴告诉傅天鹏,不要忘了,岳飞元帅对你器重有加,张俊也许还会对岳帅下手。 赵雪晴的话刚一落地,傅天鹏的俊脸便凝现出一股怒气。他咬牙骂道:“都是秦桧老贼与张俊沆瀣一气,不然岳帅怎么会被夺官罢职。张俊得了帅位,还想怎么的?” 赵雪晴摇了摇头,时下,她不知道张俊会有什么不利于岳飞和傅天鹏的举动,但是以他的行事作风,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张俊的时候。刘锜也插言进来,他对二人说道:“二位侠士,我对张俊的性格再清楚不过。他为人妒贤嫉能,容不得比他厉害的人,当年岳帅在淮西时,就与他闹得很不愉快。而且以今天的事来说,我想张俊肯定要争一口气的。”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刘锜神情严肃,细想之下,惊讶地问道:“难不成张俊要追击金兵?” 刘锜用不容置疑的表情,回答了二人的问话。 赵雪晴接过话来说道:“张俊初掌帅印,为了凝聚军心,提升威信,他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追击金兀术败军。因为败军之将不可以言勇,张俊是很相信这句话的。” 傅天鹏冷笑数声,对刘锜和赵雪晴讲,张俊不审时度势,只凭主观臆断,一定会吃大亏。 刘锜此时满面愁云,他提醒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旦张俊大败而回,金兵就会士气大振,到时候两淮就危险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明白刘锜的意思,二人让刘锜尽管放心镇守顺州,他们会暗中助张俊一臂之力。 刘锜对二人伸手大拇指,口中极力称赞道:“极心无二虑,尽公不顾私。二位侠士心襟和气度,令刘某深感佩服。” 军情十万火急,傅天鹏和赵雪晴亦不便久留。刘锜为二人备好一路的吃穿用度和两匹快马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便星夜出了顺州城。 金兀术与哈密蚩合兵一处,两个人正商议行军的方向,这时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再次出现,他告诉金兀术,背后有人正在追击他们。 金兀术得到消息后,他圆睁金鱼大眼,一手紧握大斧, 口中恶狠狠地说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追你兀术爷爷,少时让你尝尝金雀开山斧的厉害。” 这时哈密蚩悄悄地告诉金兀术,我军初败,兵无战心。不如采取诱敌深入的计策,等宋兵到来,再迎头痛击。 金兀术对哈密蚩的计策十分赞成,他让哈密蚩全力实施计策,打一场漂亮仗。 为了达到迷惑张俊的目的,哈密蚩领着一部分老弱残兵,在半路对其进行劫击。 张俊见金兵衣甲不全,阵容不整,顿时与慕容洧大笑起来,他狂妄地说道:“我看金国气术已尽了,派了这些个老东西上阵,不是驱羊喂狼,以卵击石吗?” 哈密蚩轻摇羽扇,冲着张俊一瞪眼,继而大怒道:“呔,无知张俊,我是大金国军师哈密蚩,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说罢,哈密蚩把手一挥,就喝令兵士向宋营这边放箭。 然而飞矢如雨,却尽皆落在宋兵的脚下。 宋兵阵营看到眼前的情景,都笑得合不拢嘴。 张俊更是指着金兵大营说道:“就这帮老不死的,还是回家好好去喝粥。” 宋兵宋将对哈密蚩他们一通冷嘲热讽后,张俊把剑一挥,示意众兵将向金兵冲锋。 哈密蚩见宋兵潮水般向自己冲来,他连忙叫嚷道:“快快快,后队改前队,快撤,快撤。” 一时间金兵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张俊纵马狂奔,带着宋兵沿着山道追击哈密蚩。 追着追着,张俊进入了峡谷,他仰头一看,四山围拢,活像一只口袋。 他对众兵士说道:“大家小心,这里地势险恶,要缓步行军。” 正说话间,山间一声炮响,接下来矢箭如雨,炮石横飞。 宋兵被射死砸伤的不计其数,声声惨叫在谷中回荡。 张俊大惊,赶忙寻找慕容洧,然而他已经不知去向。 眼见中了埋伏,张俊急令兵士回撤。 然而退路又被断木和拒鹿角堵住。 张俊忙喝令兵士,拆除路障。 这时后方又杀出一队人马,为首的金将头戴貂皮帽,上插雉鸡翎,九尺的身段,壮硕如牛。他手拿金背大刀,青面的脸皮,一对如斗牛的大眼,放射两道凶恶的光芒。 金将冲着张俊大吼一声:“张俊,见到本将,还不快下马受缚。” 张俊大怒,冲着金将骂道:“我下你的蛋,有本事过来与张爷大战三百回合。” 金将见张俊辱骂自己,挥动大刀,朝着张俊的面门就是一刀。 张俊见大刀砍来,马上举戟格挡,他使出“霸王卸甲”,欲将金将的大刀弹开。 不过金将力大无穷,他的大刀向泰山压顶一般,压得张俊透不过气来。 张俊见情况不妙,从随身的衣袋里抓出一把面粉,向金将扬去。 一阵白烟过后,金将被迷得睁不开眼。 张俊趁势喝令兵士赶快逃走。 可是张俊领着败军行至不到一里的路程,他就连人带马陷入了坑里。 哈密蚩蹲在坑边,看着里面满是尘垢的张俊,他哈哈大笑道:“张元帅,你也不过如此。嘿嘿嘿,今番落到我的手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俊连连喝骂哈密蚩,哈密蚩把手一挥,瞬间上来几名挠钩手,他们把张俊钩上来后,将他绑绳附索,捆了个结结实实。 哈密蚩活捉张俊,心中十分得意。他哼唱小曲,命兵士奏起《得胜归》,浩浩荡荡地直奔亳州而来。 他知道有了张俊这个筹码,不愁亳州城不破。 不过,正当哈密蚩如算盘打得叮当乱响的时候,傅天鹏和赵雪晴拦阻了他的归路。 哈密蚩见到二人,立时吓得心惊胆战,几欲从马上跌落。 第一百四十五回:玉店暗影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持刀握剑,站在道旁阻住了哈密蚩的归路,这把哈密蚩吓得魂飞天外。 正当哈密蚩绝望无助的时候,就听山侧的另一条小路銮铃响动,战马嘶鸣,一彪人马摇旗呐喊,急冲冲地向双方这边奔来。 哈密蚩一见来人,马上喜极而泣。 他大叫道:“哈将军,你可真是救命稻草,大漠甘泉啊。你再不来,我恐怕要命丧此地了。” 这名金将身高九尺,宽背阔腰,两只铁臂浑如粗柳。他脸似银盆,双眉如钩,一对金鱼大眼睚眦欲裂,蛤蟆扁口吞吐四方。金将坐在黑鬃马上,手拿镔铁亮月双钩,口中“哇哇哇”怪叫连连。 他听到哈密蚩的诉苦后,脸上立刻阴云密布。金将冷哼几声,随后对哈密蚩说道:“哈军师你放心,有我哈金虎在这,一定保你安然无恙。” 哈金虎说罢,回头用一对锐利的恶眼,狠狠地瞪视傅天鹏和赵雪晴。 他随口对二人说道:“两个不知死知的家伙,敢螳臂挡车,截击大金国的部队,我要看看你们究意是何许人也?” 傅天鹏冷笑数声道:“适才听你报上名字,想来与哈铜虎和哈银虎是兄弟。” 金将一愣,随即答道:“不错,你待怎地?” 傅天鹏告诉他,哈铜虎和哈银虎已经被他斩于马下。 哈金虎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五内如焚,眼前昏黑。他流下两行泪珠后,圆睁的双目满是愤怒的火焰。 他催动战马,挥舞双钩,咬牙切齿地对傅天鹏说道:“姓傅的,我哈金虎今天誓要取你的首级,以慰我兄弟的在天之灵。” 傅天鹏步下御风逍遥,身法犹似灵蛇摆舞。他马步扎起泰山稳,双拳立定震乾坤。摆好架式,守住中门,便示意哈金虎前来。 哈金虎见傅天鹏招手挑衅,他气得发根直立,拍马就向傅天鹏冲了过来。 傅天鹏狐脱兔跳,游刃的身体在疾驰的奔马和凌厉的双钩间穿插。 哈金虎打马转圈,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不能伤及傅天鹏分毫。 他“哇哇哇”大叫道:“小蛮子,有种你站在原地,与哈爷爷正面来战。” 傅天鹏哈哈大笑道:“站着不动让你砍,你以为我是西瓜?” 哈金虎骂道:“贫嘴滑舌的小蛮子,看双钩。” 傅天鹏连连后翻,仰观天穹,使了招“醉卧花间”。 哈金虎见状,狠狠地抽了战马几鞭,战马踏浪逐云,裹挟一股劲风,向傅天鹏冲了过来。 傅天鹏施展轻功,离开数丈,一记穿云腿踢中哈金虎。 护心镜应声而碎,哈金虎大叫一声,栽倒在地,立时气绝。 解决了哈金虎后,傅天鹏正要回过头来对付哈密蚩,却见哈密蚩钻进金兵中逃走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施展轻功,在后面紧紧地跟随着金兵。 哈密蚩一边跑,一边命令金兵乱箭齐发,阻挡傅天鹏和赵雪晴。 二人受到箭矢的攻击,步伐放缓,待再寻哈密蚩,早已不知了去向。 傅天鹏和赵雪晴沿着山侧小道一路向前追击,待翻过了苍翠叠嶂的山岭后,便到了陈州地界。 二人进了陈州城,放眼望去,商铺鳞次栉比,货市车水马龙。傅天鹏叹了口气,接着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有道是山水有相逢,哈密蚩迟早还会与他再见面的。咱们先出酒楼打尖,等吃饱喝足再赶路不迟。” 赵雪晴点了点头,二人边走边谈。 这时闹市忽然响起一阵鸣锣,紧接着就见两个公人和四名捕快,押着三个人走了过来。 头前的公人,手把文书口称敕,他一边宣读,一边用狡狯的小眼睛扫视两旁观看的百姓。 另一个公人,手里马鞭,对百姓们说道:“玉荣斋金大壮,抗税不交,辱骂朝廷,现将其一家收押。另外,玉盛斋金大志居心叵测,阴谋暗害大宋兵将,按律当斩,有知道金大志情况而不报告者,与元凶同罪。” 公人说完话后,耀武扬威地离开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街西角的悦来居酒楼,二人择了邻近街道的靠窗位置坐下后,小二热情地跑过来招待二人。 赵雪晴要了四样精致小菜和一壶酒后,傅天鹏趁着无人,对店小二说道:“小二哥,那玉荣斋的掌柜究竟犯了什么罪,要把人家一家给锁拿押走?” 店小二向楼梯口望了望,见没有客人上来,他快速奔至傅天鹏的面前。 店小二对傅天鹏说道:“二位客爷是远道来的,我告诉你们,不要趟这浑水。” 傅天鹏告诉店小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侠义中人的本份。 店小二见傅天鹏神情坚毅,摇头叹息地说道:“二位客爷有所不知,这陈州的知府名叫孔行船,是孔彦舟的族弟,此人胸无点墨,不但贪得无厌,还凶狠暴戾。凡是百姓家中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孔行船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巧取豪夺。而且孔行船还常常欺男霸女,弄得不少人家家破人亡。这金大壮也是倒霉,家传的血龙玉,被仆从丁四狗发现,告诉了孔行船。孔行船多次欲强行购买,金大壮不同意,他就编了个抗税不交,辱骂朝廷的罪名。我看哪,金师傅一旦落到孔行船的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傅天鹏听了店小二的这番话,登时气炸肺腑。自己与孔彦舟的仇还没有了结,现在正好,先收拾了他这个恶贯满盈的兄弟再说。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傅天鹏告诉赵雪晴,这件事他管定了。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让傅天鹏先摸清楚孔行船的情况再动手不迟。 子夜时分,傅天鹏和赵雪晴纵身上屋,来到了孔行船的住所。 他的住所占地千顷,内有良田美池,茂林修竹。一溪淙淙流水,自石桥流过,发出欢乐的歌声。 傅天鹏看到这清幽雅致的院落,紧紧攥着拳头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孔行船这个恶贼,俸禄微薄,却有这么好的宅邸,可见陈州的百姓被他盘剥压榨已久。” 二人凭借假山湖石躲藏起来,书房里烛火摇动,有二人正在窗前商议着什么? 就听有人说道:“那个金大壮怎么样了?还不招认对吗?” 旁边的人应了一句:“老爷,那姓金的嘴硬的狠,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他就是不承认自己有罪。” 问话的人正是孔行船。 他见手下办事不利,脸上很快阴云密布。 他对眼前这个尖嘴猴腮的说道:“杜二,你跟我这么多年,怎么还这样废物。本府大把的银子养活你,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告诉你,明天再不能定谳金大壮的罪,你就替他进牢里。” 杜二嘿嘿一笑,对孔行船说道:“老爷,我这就亲自带人去玉荣斋,把这本帐册放在这里。有了帐册,再加上丁四狗的指证,金大壮不死也得脱层皮。” 孔行船闻言,揪扯着鼠须胡子笑个不停。他让杜二赶紧下去办差。 杜二出去后,就带着一帮凶顽无赖直奔玉盛斋。 到了玉盛斋后,杜二指挥手下在金大壮家的石壁装上一个暗阁,然后他将帐册放到了里面。随后又在墙上抹了些干灰,这让常人看来,一切都是平平如实的装饰。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得清清楚楚,待杜二走后,二人进入玉荣斋,将里面的帐册拿走。 得到帐册后,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孔行船这个恶贼,明天一定升堂问案,以这本帐册迫使金大壮认罪。现在帐册在咱们的手里,我看孔行船到时候能耍出什么花样?” 赵雪晴点了点头,明天咱们悄悄到府衙看看情况。 一夜过去,傅天鹏和赵雪晴简单吃了点东西后,就径奔陈州府衙而去。 陈州府衙上,孔行船侧身靠在堂椅上,他歪着脑袋,用一对麻雀小眼,盯着堂下的金大壮。 过了一会儿,孔行船把惊堂木照着案上狠狠一拍,冲着金大壮吼叫道:“金大壮,据本官明察暗访,这么多年来,你最少积累了三千两黄金的财富,然而你所交的赋税却只有区区五百两银子。你刻意隐瞒财富,拒不交纳足额的税款,就是藐视朝廷的律法。” 金大壮圆睁双睁,满眼愤怒地看着孔行船。他冷冷地答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孔知府,你不就是想致金某于死吗?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干什么?” 孔行船大怒,他再次拍响惊堂木。然后用手指着金大壮的鼻子说道:“金大壮,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带人证物证。” 说罢衙门外,一个瘦小枯干,獐头鼠目的人连滚带爬地进入了堂内。 孔行船怪眼乱转,对这个人说道:“堂下所跪者何人?” 这个人垂拱作揖,对孔行船说道:“回大老爷的话,小人名叫丁四狗,是金大壮的仆从。” 孔行船点了点头,他接着询问丁四狗,是否对他家主人这么多年来的不法行径知悉清楚? 丁四狗点了点头,他告诉孔行船,金大壮好像有本帐册,里面详细地记录了他的经营往来,每笔私下的交易都是有据可查。 孔行船一听,马上勘问金大壮。 金大壮气得脸色铁青,他大骂丁西狗胡说八道。 丁四狗反将一军,他让孔行船带人去玉荣斋搜查。 结果捕快到了玉荣斋,根本没有发现藏匿在墙壁里的帐册。 孔行船一听没有帐册,不仅脸上微变。 这时师爷仇无来走上前去,对孔行船说道:“老爷只要一口咬定那帐册被金大壮转移了,看他能怎么着?毕竟他家墙壁发现暗阁,这里装得就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孔行船听完师爷的话后,脸上奸笑不断。他让金大壮解释,家中的暗阁装得是什么? 金大壮根本不清楚自己家中会有暗阁,所以他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孔行船一听这话,气得咬牙切齿。他扔出令签,对衙役们说道:“好个贫嘴滑舌的金大壮,事实摆在眼前,还百般狡赖。来人啊,狠我往死里打。” 就在他连连叫嚣喊打的时候,傅天鹏和赵雪晴走了进来。 傅天鹏冷冷地盯视着孔行船,对他说道:“好个欺压良善的狗贼。” 孔行船大叫一声:“好个不知死活的歹人,竟敢到公堂上来搅扰。来人啊,把他们两人给我拿下。” 说罢,差役捕快一拥而上,凶神恶煞般地朝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奔来。 第一百四十六回:再下黑手 傅天鹏的一声大喝,令紧张的公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知府孔行船环眼乱转,面带惊愕与愤怒的复杂表情。待他稍稍平复了心神后,又拿起惊堂木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一通咆哮 傅天鹏亦不答话,手中亮出帐册后,开始指责孔行船身为朝廷命官理当遵纪守法,匡扶正义,却不想行事卑鄙,欺善害良。 孔行船被傅天鹏这一番慷慨激昂的痛骂,气得浑身乱颤。 他马上喝令三班衙役,两班捕快,将二人团团围住。 傅天鹏冷笑数声,手指孔行船,大骂其要杀人灭口。 这时师爷仇无来揪扯着八字胡,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告诉傅天鹏,他们已经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傅天鹏和赵雪晴就是帮助金大壮隐瞒罪证的爪牙帮凶。 这无中生有的罪状,令傅天鹏怒火中烧。他冲着公堂大声叫嚷,说自己是还原事实,澄清真相的。 师爷仇无来听完这话,耸肩冷笑,他告诉傅天鹏,就算其所说的有理有据,却仍然有二大罪状。一是持械闯入公堂,这是藐视朝廷法度的大罪,二是对咆哮公堂,对朝廷命官无理轻视,这是不尊重州官的大罪。 傅天鹏待要争辩,赵雪晴却握剑在手,抢步来到了他的前面。 赵雪晴俏眼含情,柔声告诉傅天鹏,今日之事,摆明了就是孔行船做的局。他既然有心设计,又怎么能够让咱们全身而退? 赵雪晴的一番话,让傅天鹏如拨云见日,他紧握双拳,一记“担山赶月”,将近身扑来的捕快揍倒。 傅天鹏怒气填胸,他对孔行船说道:“孔大人,傅某今天前来,看来是来对了。因为我身临其境的看到,你是如何的颠倒黑白,随意攀诬构陷好人的。” 孔行船一蹦三尺高,指着傅天鹏大骂道:“好个死不悔改的贼人,事到如今,还敢持械负隅顽抗,来人啊,给我一拥而上,宰了这个贼人。” 随着孔行船的一声令下,在场公人又是个个面带杀气地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扑来。 傅天鹏拳掌推波逐浪,将围攻过来的公人打退后,他脚步向前一探,伸手去抓金大壮。 傅天鹏喊了一声:“金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跟我走。” 就在傅天鹏欲带金大壮强行离开府衙的时候,金大壮突然将鸳鸯金环扣在傅天鹏的手腕上,然后他亮出短剑,朝着傅天鹏的小腹扎了过去。 赵雪晴见状,飞起一剑,斩断鸳鸯金环。然而金大壮的偷袭令傅天鹏始料未及。他虽然移形换位,尽量的保护自己。 不过,锋利的短剑,还是让他血染衣袍。 傅天鹏捂着腹部,火红的二目瞪视着金大壮。 他大骂道:“好个无耻的恶贼。” 孔行船和仇无来哈哈大笑道:“傅天鹏,让你奸似鬼,也得喝爷爷的洗脚水,大家一起上,收拾了这个小子。” 金大壮双手一抖,震开枷锁后,他从腰间带上冷钩手套。 接着,就见他身体纵跃向前,手掌狂舞如旋风,朝着傅天鹏的面门、胸口和小腹一通猛抓。 傅天鹏忍着剧痛,行气小周天,他的双腿集聚千钧之力,待金大壮再度袭击自己之际,他猛地将身体向下一弯,扫堂腿狠狠地金大壮扫倒。 赵雪晴趁势回剑,将金大壮毙于当场。 孔行船大惊,师爷仇无来却对众衙役和捕快连连摆手,他示意众人撒网射箭,将这两个贼人一起处死。 赵雪晴纵跳而起,“飞燕惊鸿”,婵娟剑唰唰唰,寒光乍起,如虹的剑招将众公差杀退。 接着,她又飞起一脚,将公案踹倒。 孔行船和师爷仇无来吓得抱头鼠窜,赵雪晴趁着公堂内大乱之际,拉上傅天鹏,二人骑着快马逃走了。 眼见傅天鹏和赵雪晴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孔行船恨得咬牙切齿。他马上发出命令,画影图形和海捕文书通告各州县,全力缉拿傅天鹏和赵雪晴。 师爷仇无来再施毒计,他提醒孔行船派人严密监视各药铺医馆,如敢收治傅天鹏,一律以私通贼寇论罪。 孔行船的尖鼠脸扭在一起,他紧紧握着毛笔说道:“乘筏,你放心,为兄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把傅天鹏千刀万剐。” 赵雪晴带着傅天鹏冲出城去,她不敢走官道大路,恐被公差官兵发现拿办,便择取荒僻的小路狂奔。 由于慌不择路,赵雪晴带着傅天鹏闯进幽林山谷,不曾想去落入了猎人设置的捕兽坑中。 赵雪晴和傅天鹏当即摔晕过去。 待到二人醒转,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满是烟气的土屋内。 土屋四壁漆黑斑驳,一张掉了角的破木桌,放在土坑上。 除了这可怜的木桌外,这个屋内唯一的家当就是紧靠在墙边的缺了一扇门的衣柜。 赵雪晴揉了揉脑袋,看到傅天鹏的腹部的伤口被敷上了草药,她柔声问道:“天鹏哥,你怎么样?” 傅天鹏缓缓起身,捂着小腹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伤口还是撕扯般的疼痛,不过血倒是止住了。” 赵雪晴看了看傅天鹏的伤口,血色鲜红,所幸没有中毒。这让她紧张的心,得到了舒缓。 傅天鹏环视了一眼小屋,随后说道:“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救了咱们?” 二人正在交谈之际,木门发出“吱吱”响动后,从外面走进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穿着青布衫和麻纱裤,步履稳健地来到了二人的身边。 见傅天鹏和赵雪晴都已然醒转,老者眯着眼睛,呵呵笑道:“两个年轻人,你们这是怎么了?这石栏村隐藏在群山之中,你们如何跑进来的,还不小心掉入了捕兽坑中。” 傅天鹏叹了口气告诉老者,他们路遇歹人,这才不知所措的误闯了进来。 老者闻言捋着银须连连点头。 他对傅天鹏说道:“这里穷乡僻壤的,没有什么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但是这里的山鸡却有的是,等会儿我给你们端碗山鸡草菇汤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起身连连称谢,老者冲他们一摆手,转身出去了。 稍迟,老者让孙子端来两碗鸡汤来。 小孩进来对二人说道:“大哥哥,大姐姐,我爷爷让我给你们送鸡汤来了。” 鸡汤端来后,一股沁入心脾的香气,挑动着二人的味蕾。 傅天鹏和赵雪晴喝过一口,对鸡汤赞不绝口。 小孩用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两人,脸上现出满意的笑容。 傅天鹏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小孩。 小孩连连摇头,他对傅天鹏说道:“大哥哥,我不能要你的钱,我爷爷说过的,对待别人要心怀仁善。” 傅天鹏摸着他的头笑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宝。”小孩答道。 傅天鹏接着对小宝说道:“小宝,你爷爷说的对。不过你和爷爷救了哥哥姐姐的命,哥哥姐姐给你钱是报答你们爷孙的救命之恩,如果你不收下,哥哥姐姐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小宝脸现难色,他把银票放在桌上,出去找爷爷去了。 少时,老者和小宝爷孙二人进了屋,傅天鹏和赵雪晴再次向老者表达了感激之情。 傅天鹏把银票送到老者的手中,老者望着银票,一时间老泪纵横,心中伤感不已。 老者一哭,小宝也跟着哭了起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爷孙二人神情悲切,忙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者抹着眼泪告诉傅天鹏,就在上个月,当地的恶霸田绍祖,带着一伙恶人上村子来索要钱财,我儿子山喜不答应。 田绍祖一气之下,指使手下的恶仆将我儿子山喜活活打死后,还把家中唯一的耕牛给抢走了。我老骨头一把,痛失爱子后,心神恍惚了大半年,于是田地荒芜,只能让小宝拾些野菜度日。后来我身体慢慢好了,才带着孩子进山打猎。唉,可苦了我的孙子了。 傅天鹏听到老者悲惨的遭遇后,他咬齿咬得“格格”作响,随即骂道:“可恨秦桧老贼,现在一手遮天,以至忠良思退,贤达避让。百姓生活举步维艰,皇帝却丝毫不知道。真真是可恨之极。” 傅天鹏的一番话,可把老者给吓了一跳。 他身体颤抖地告诉傅天鹏,这话可不能乱说,因为田绍祖有很多的爪牙帮凶,专门帮助知府孔行船搜集消息。 谁要是敢对秦桧出言不逊,一律按诽谤朝廷论罪。 傅天鹏听了这话,骂道:“秦桧什么东西,敢把自己等同于朝廷,他想造反不成?” 老者听了他的话,又连连摆手。 傅天鹏强压怒火,又向老者询问了一些关于孔行船的消息。 老者一提及此人,对他的恨意溢于言表。 就在四人说话的时候,外面的柴门传来了声声的扣门声。 老者随后对小宝说道:“小宝,快领着大哥哥和大姐姐到菜窖躲躲,我估计是田绍祖那个恶贼来了。” 傅天鹏本想一刀宰了田绍祖这个为虎作伥的恶贼,但恐担心,这一刀之快,会给老者爷孙带去不必要的麻烦,是以他暂时忍住了冲动。 老者让小宝赶快跑出屋去开门,待小宝开门的那一刻,田绍祖朝着小宝的嫩脸,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随后他又把小宝踹倒在地,口中骂骂咧咧地向前走。 小宝捂着红肿的脸,跑到了爷爷的面前。 田绍祖看到老者后,他冲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怪眼上翻地说道:“老王头,现在各州各县都收到了缉拿傅天鹏和赵雪晴的画影图形和海捕文书,我问你,你看过这些官府的公文了吗?” 老者连连作揖,对田绍祖说道:“田大爷,我一个老朽,走路都走不稳,哪有机会出去啊?” 田绍祖闻听老人的话后,没有言语。他扭头用恶鹰似的眼睛盯着小宝,随口问道:“小崽子,我问你,你爷说的话是真的吗?” 小宝吓得连忙躲在了老者的身后,胆怯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盘问老者和小宝的时候,恶仆李二歪从屋里钻了出来。 李二歪告诉田绍祖,他有重大发现。 田绍祖闻听此言,赶紧跟着他进了屋。 李二歪指了指灶上的锅,对田绍祖说道:“田爷,这就是发现。” 田绍祖一听这话,立刻给了李二歪一耳光。 他骂道:“你敢消遣你田爷?” 李二歪捂着脸告诉田绍祖,这一锅的山鸡草菇汤,他们爷孙怎么可能吃的下?定是额外做给什么人吃的? 田绍祖鼠目眼睛朝着锅里望了望,随后一把揪住王老头的衣领,他恶眼圆睁,冲着王老头咆哮道:“老不死的,今天你要是不解释清楚,我就拆了你的骨头。 说罢,田绍祖将王老头一把推开,并派出恶仆们将屋子内内外外堵了个严严实实。 第一百四十七回:陈州除霸 王老头告诉田绍祖,这锅鸡汤就是他们爷孙二人吃的,之所以做这么多,是因为图个省事。 然而李二歪鼠目眼睛滴溜乱转,他诘问王老头,鸡汤下去了很多,鸡骨头哪里去了? 王老头回答他们说扔了。 田绍祖听了这话,又给了王老头一记耳光。 他骂道:“放屁,这鸡汤热气腾腾,显然是刚出锅不久。你这么快就吃完饭,收拾完了?” 见王老头不肯招认,田绍祖就让李二歪动手。 李二歪一个箭步蹿到小宝的面前,二话不说,就对他一阵拳打脚打。直把小宝打得头破血流。 王老头虽然不忍看到孙子挨打,但是他知道,一旦傅天鹏的行藏被田绍祖知道,他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宁可自己和孙孙遭罪,也不肯吐出实情。 田绍祖大怒,拔出腰间的佩刀,对李二歪说道:“李二歪,把这老不死的手给我砍下来。” 李二歪脸上狞笑,拿刀走到了王老头的面前。 正待他要动手之际,就听背后一声冷喝:“狗贼,给我住手。” 田绍祖等恶人一愣,回头一望,见是两个身着长剑的侠士。 李二歪忙拿出画影图形,与傅天鹏一比对。 他对随口对田绍祖说道:“田爷,就是眼前的一男一女,他们是朝廷要捉拿钦犯。” 田绍祖闻言,怪眼乱转。他呲张大嘴,哈哈大笑道:“真是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个老不死的和这小崽子窝藏人犯,把他们一并拿下。” 田绍祖说罢,便指使手下的无赖恶仆,纷纷扑了上去。 赵雪晴拔出婵娟剑,护住王老头和小宝。 傅天鹏大步流星,奔到了这群恶贼里。 适才田绍祖的种种所作所为,傅天鹏都是看在眼里。如今,愤怒的火焰已在胸中熊熊燃烧,他暗暗发誓,绝不能饶了这帮平日里欺压良善的败类。 田绍祖手中挥舞佩刀,众恶仆各持五花八门的兵器从旁相助,然而面对汹汹群贼,傅天鹏波澜不惊,面不改色。 他抡起铁拳,如虎蹚羊群一般,打得田绍祖这些败类哭爹喊娘。 田绍祖一边捂着满是血污的脸,一边暗暗从怀中摸出十字亮银镖。 只见寒光一闪,流星破空,飞镖迅疾地向傅天鹏打去。 傅天鹏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他与其他恶贼对抗时,已经隐隐感到后背的凉意。 待十字亮银镖近身,傅天鹏移形换位,伸手一把抓住李二歪,将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嗖”,“啊”,李二歪脖劲中镖,一声惨叫后,气绝身亡。 田绍祖见李二歪死了,再次喝令手下的爪牙动手。 然而爪牙们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傅天鹏塞牙缝的,所以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田绍祖大怒,连连叫骂这些人胆小如鼠。 傅天鹏这时赶上前来,一掌将田绍祖拍死。 余贼见田绍祖死了,纷纷作了鸟兽散逃命去了。 傅天鹏对王老头和小宝说道:“王老爹,晚辈给您添麻烦了。” 王老头泪流满面地说道:“少侠,你为我儿子报了仇,我老汉感谢你都不及,又怎么怪你呢?” 赵雪晴此时提醒道:“天鹏哥,赶快让王老爹和小宝离开此地。咱们没能除掉孔行船,他一定会找王老爹爷孙算帐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傅天鹏告诉王老头和小宝,粗重的东西什么都不要拿,藏好银票,拿些水和干粮到他乡隐姓埋名的生活。千万不要对任何人讲起自己的过往。 王老头和小宝千恩万谢地连夜离开了。 这时,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孔行船听到恶人们的回禀后,一定会对付王老爹的。咱们干脆杀进陈州府,那这个恶贼除掉。” 傅天鹏目光坚定,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我正有此意。咱们走。” 陈州府衙,孔行船点齐府内亲兵,正要全力追捕傅天鹏等人。 却见傅天鹏和赵雪晴神情泰然地走了进来。 孔行船见状,冷笑道:“傅天鹏,你还真是不知死活,我正要派兵去捉拿你,没想到你却跑来自投罗网。来人啊,把府门给我关上,不要放跑了贼人。” 傅天鹏冷笑数声道:“孔行船,你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罗织冤狱、陷害忠良,你的罪行罄竹难书,今天我不是自投罗网的,而是主动来诛除你这个败类。” 孔行船把嘴一歪,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怪叫连连道:“想杀我?我看你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 孔行船随后把令旗一挥,百十来号亲兵,里三层,外三层,将傅天鹏和赵雪晴团团围住。 傅天鹏碧波宝刀怒海潮起,他对众兵士说道:“今天的事情,完全是孔行船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若不想死的,都给我退到一边去。” 尽管傅天鹏说得义正辞严,却没有引起兵士的注意。他们个个面带凶光,持刀亮剑,向傅天鹏杀了过去。 傅天鹏大喝一声,宝刀直落九天,使了招“力压千军”。 “轰”的一声响动,围在前面的兵士,他们手中的兵器被齐齐砍断。 傅天鹏的如虹气势,将他们完全慑服。 师爷仇无来见状,连连跺脚叫骂道:“蠢材,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毒箭和索网拿出来,给我全力宰了他们。” 仇无来说罢,众兵士拿着索网和毒箭,对傅天鹏又发起了新一波的攻击。 赵雪晴紫燕穿帘,飞身来到仇无来的身边,她大骂道:“为虎作伥的恶贼,看剑。” 仇无来见宝剑向自己砍来,他吓得抱头鼠窜。 赵雪晴乘势一剑,削掉他一只耳朵。 这边孔行船也退无可退,跟着众兵士一起与傅天鹏拼杀。 几波进攻被傅天鹏打退后,地上满是府衙亲兵的尸体。 仇无来见赵雪晴对他要赶尽杀绝,仇无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磕头如捣蒜,涕泪交流地对赵雪晴说道:“女侠饶命啊,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就把孔行船的罪证告诉你。” 一旁与傅天鹏酣斗的孔行船,听到师爷的话后,他气得面如死灰。 孔行船愤怒不已,用言语问候了仇无来一家。 然而保命要紧,仇无来已经管不了这许多了。 赵雪晴将剑尖点在仇无来的脖劲处,示意他带自己去找罪证,并警告他胆敢藏奸耍滑,小心他的脑袋。 仇无来带着赵雪晴来到孔行船的卧房,他轻轻扳动床前的灯台后,对面的墙壁立刻转到起来。 赵雪晴押着仇无来走近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十只大银箱。仇无来打开一只箱子,金澄澄的光芒立刻呈现出来。 仇无来告诉赵雪晴,这些都是孔行船巧取豪夺得来的,有些还是朝廷的赈灾专饷。 赵雪晴听到这话,气得俏脸变色。 她对仇无来说道:“仇师爷,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得作为人证,出来痛陈孔行船的卑劣行径。” 仇无来连连点头,他告诉赵雪晴,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扳倒孔行船,自己也没有活路。 赵雪晴冷哼一声,随口说道:“算你识相,现在跟我回去。” 二人重新返回后,傅天鹏已经将孔行船拿下。 面对这个恶贼,傅天鹏大怒道:“贼人,留你有何用处?” 正当傅天鹏手起刀落之际,赵雪晴拔剑挡住了他。 傅天鹏对她说道:“晴妹,你为何阻止我杀了这个狗贼?” 赵雪晴说道:“天鹏哥,这等败类,你杀了他,只会脏了自己的手。而且他再无耻,也是朝廷命官。如何处置他,自有大宋的律法。况且,这个恶贼信口攀诬咱们是朝廷的要犯。现在咱们找到了他贪赃枉法,欺压良善的罪证。只要把这些放在陈州的街市上,我看看朝廷会怎么处理?坐实了孔行船的罪,咱们身上的脏水自然就会洗干净了。” 傅天鹏听完赵雪晴这么一说,拍着脑袋说道:“都怪我一时情急,差得误了大事。” 赵雪晴“格格”轻笑,提醒他以后做事不要冲动。 当即,赵雪晴让师爷仇无来妥善处置陈府的内务,便带着衙门的公人,押着孔行船和赃物来到了市集上。 仇无来当众细数孔行船的罪状,并将他贪污的金银和帐册拿了出来。 陈州百姓看到这些,个个摩拳擦掌,义愤填膺,百姓们吼叫道:“打死他,打死他。” 仇无来把手一挥,告诉陈州百姓,孔行船罪大恶极,朝廷自会严正法纪,动用私刑,属于藐视朝廷法度。 公审了孔行船后,这个恶贼被打入囚车,解送京师。 高宗得知孔行船为非作歹,祸害一方,龙颜大怒。他责令刑部严加惩处。 孔行船被判斩立决后,董昭之走马上任。他为官刚正不阿,陈州的吏治终于有了好转。 孔行船的死,让秦桧大为光火。他大骂孔行船是个蠢材,非但没有要了傅天鹏的命,还把自己的搭了进去。有了陈州一事,傅天鹏和赵雪晴的仁侠之名更加响亮了。 第一百四十八回:福义戏班 旭日东升、晨鸡初叫,静寂了一夜的陈州城又恢复了热闹和繁华。 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洗漱完毕,转到楼下正要吃饭,这时街市上锣鼓齐响,人声鼎沸。他们觉得新鲜,就跑到门口看热闹。 一班公差捕快昂首阔步,自东面走来。为首的捕头是个将近不惑之年的人,他人高马大,声音浑厚有力。 捕头拿着告示边向两旁路人展示,边对他们说道:“陈州百姓们听着,河北兵马大元帅张大人不日将抵达陈州,希望你们不要胡言乱说,妄议军事朝政,沿街民户和商贩更要奉公守法,如有谁在张大人到来期间,给陈州的地方形象抹黑,陈州府一定秋后算帐。” 说罢,捕头向四下扫了一眼,当他看到傅天鹏身背长剑,站在门旁时,马上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他的面前。 捕头歪着脑袋,继而用麻雀小眼打量了傅天鹏一番。 过了一会儿,捕头冷冷地告诫傅天鹏,最好不要闹事,否则把他请进大牢。 说罢,他又走在队伍前面,最后消失在人群当中。 傅天鹏淡淡一笑,转后头来对赵雪晴说道:“晴妹,都说新任的董知府为人耿直,如今一看,才知坊间传闻不可多信。” 还未等赵雪晴答言,一个卖瓜的老者,冲着傅天鹏叫道:“小伙子,你什么都不知道,瞎嚷嚷什么?” 傅天鹏向老者一抱拳,正准备离开。然而老者却拦在他的前面,接着告诉他,董知府初来乍道,有的事情都是捕头马三义协办的。这小子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干,就是不干正事。 傅天鹏听完老者的讲述后笑问道:“老人家,马三义既然如此不堪,那么董知府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衙门?” 老者哼了一声,接过话来说道:“董知府一定是抽出空来考验下属,不然这家伙一定滚蛋。” 说罢,老者挑着柴担,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个张大人真是十分的有趣,前番在顺城被哈密蚩打得望风而逃,他不思知耻后勇,好好研习兵书战法,可有闲情逸致跑到陈州来。” 傅天鹏紧握双拳,叹息地说道:“可恨朝廷奸人当道,像岳帅这样公忠体国的良将,被罢官撵出庙堂。反而重用张俊这样的人。” 赵雪晴说道:“天鹏哥,张俊这个人好大喜功,心胸有窄,他不是当元帅的料。” 傅天鹏没有言语,他的眼睛眺望远方,神情多了一分凝重。 谈了良久,傅天鹏和赵雪晴回到酒楼寻了个位置坐下吃饭。 二人饮酒吃菜,悠闲地山南海北地聊着。 此刻从门外进来五个人,个个身背行装,风尘仆仆。 走在前面的是个苍髯老者,年纪在六旬左右。他整个人虽然枯瘦干瘪,但是目光如炬,眸似深海。傅天鹏与他对视一眼,老者冲他微微一笑。 紧跟着老者是两男两女,都是十七八岁的花样年纪。 其中身着海蓝软纱绸衫的少女,扭头看了傅天鹏一眼,这时她看到傅天鹏也正在看她。 少女杏粉春桃的脸上现出羞红,她低下头,脚步匆匆地走了。 赵雪晴拿起筷子,照着傅天鹏的头狠敲了一下。 生气地说道:“我看你的魂,都跟人家走了。见一个爱一个,等我找机会非得把今天这事告诉欧阳姐姐和柳妹妹。看她们怎么收拾你。” 傅天鹏揉了揉脑袋,笑着说道:“晴妹,我哪敢啊?” 赵雪晴白了他一眼,随口说道:“你是贼心贼胆都有。” 傅天鹏听后,悄悄问她:“你倒说说看,我有什么贼胆?” 赵雪晴脸上一红,低头不说话了。 老者一行跟着小二上了楼,不久又下来了。 他向掌柜和满座高朋,抱拳施礼道:“各位,老朽孙承义,是游闯四方的艺人。站在我身边的,是我的四位徒弟。我们这个戏班叫福义戏班。这几天会在这里表演,希望大家多多捧场。” 就在孙承义的一番话说完后,有人起哄道:“喂,我说老孙头,我看你这两个女弟子,一个个面容姣好,细皮嫩肉的,不如嫁给我。我看你养老送终,省得你四处奔波了。” 此人的话,引来在场众客的哄堂大笑。 蓝衣女子气得俏眉倒竖,她对那人说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人嘿嘿嘿冷笑几声,对蓝衣女子说道:“姑娘,我倒要请教你,你见过能吐象牙的狗?” 蓝衣女子被那人的话给问住,立时羞愤起来。 她挥拳就要教训那个生事的酒客。 然而孙承义一把扯住她,然后笑着说道:“碧霞,你干什么?我们跑江湖的,还要仰赖各位大爷的帮助呢。你动气惹事,岂不是坏了生意?” 那人见孙承义示弱,从怀中扔出一串铜板。他说道:“你这个糟老头子倒是识相,今天大爷我高兴,给你点面子。” 他把铜板交到老者的手里时,眼睛不忘向蓝衣女子的身上瞟。 这个浮浪子弟对孙承义说道:“好好看好她,大爷我过几天来会亲自上门提亲。”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傅天鹏对掌柜说道:“掌柜,陈州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出来条臭鱼烂虾?” 浮浪子弟用金鱼眼睛瞪了傅天鹏一眼,然后手指点着他说道:“小子,你刚才骂谁呢?” 傅天鹏冷哼一声道:“如果你自己承认连臭鱼和烂虾都不如的话,那就是在说你。” 浮浪子弟咽了口唾沫,冲着傅天鹏一呲牙,转身离开了酒楼。 孙承义这时又过来向傅天鹏表示感谢,他告诫傅天鹏,不要为了不必要的小事,惹上麻烦。 待老者转身后,傅天鹏看到,碧霞正用如水的美目看了自己一眼。 赵雪晴轻咳一声道:“天鹏哥,你桃花运到了。” 傅天鹏冲她一作揖,跟着她出了酒楼。 二人来到僻静处,傅天鹏询问赵雪晴,孙承义这个人怎么样? 赵雪晴俏眼含怒,没好气地答道:“怎么,想让他当你的师丈?” 傅天鹏说道:“晴妹,这都是什么不着边际的话?” 赵雪晴格格一笑,语若银铃地答道:“看到你生气的样子,真是有趣。” 赵雪晴笑了一会儿,敛收蛾眉,她告诉傅天鹏,福义戏班绝非寻常的戏班,尤其是那个孙承义。 傅天鹏听她这么一说,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赵雪晴。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孙承义目光矍铄,双眸给一种深海的感觉,此人一定有着深厚的内家功夫。” 赵雪晴点了点头。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那张俊不日要到陈州,此刻又冒出来个福义戏班。我觉得二者之间可能有什么关联?” 赵雪晴说道:“张俊毫无统兵驭将之才,他下去后,岳帅能够重掌帅印不是更好吗?管这些烂事干什么?” 傅天鹏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是担心这福义戏班,可能会对岳帅不利。所以我想留在这里,查清他们的动向。” 赵雪晴哼了一声:“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寻了这么好的借口留下来,是想借机接近碧霞。” 傅天鹏急了,伸手一把将赵雪晴搂在怀里,对她说道:“晴妹,我的心里只有你。” 二人的亲密举动,被一个货郎看到。 赵雪晴面如绯云,踢了傅天鹏一脚。 她羞恼地说道:“天鹏哥大庭广众的,你要死啊。” 二人打定主意,继续留在陈州,看看张俊究意要生出什么幺蛾子,另外留意福义戏班的动向。 当晚,秋风乍起,黑云遮月。所有的宾客都已经沉沉入睡,傅天鹏邻侧的房间的门,悄悄打开了。 孙承义对弟子说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弟子答道:“准备好了。” 孙承义说道:“大家从窗户出去,切不可发出声响。待攀附房檐后,再把窗户关好。” 众弟子小声应承,孙承义便带着四人离开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孙承义五人去了城北的落叶林,便也悄悄尾随其后。 在坍塌的破庙里,出现了三名蒙面人。 其中一个说道:“我派你们密潜各城,伺机盗取城防图。现在已有两路得手,而你们两个却在陈州毫无作为,留你们何用?” 说话的这名黑衣人,此时目露凶光,出手就要置眼前跪地的手下于死地。 这两名手下连连哀求,他们二人告诉黑衣人,张俊这一两天就会来到陈州。到时制造事端,然后到陈州府把城防图盗出来。而且府衙里已经有人答应援手了。 黑衣人听了问道:“你们的想法很好,不知道那个内线可不可靠?” 两名手下对黑衣人说道:“总座,请放心。那人是府衙的捕头,为人贪利忘义。我们已经花重金将他收买,并答应帮他除掉董昭之,让他坐上陈州知府的宝座。” 总座点了点头,他随后瞪大如鹰的眼睛,提醒两名手下,会咬主人的狗,绝对不能留在世上。 两名手下会意,他们答复总座,只要盗出陈州的城防图,就会斩草除根,连董昭之和马三义一并铲除。 就在这三名黑衣人密谋盗图事宜的时候,孙承义带着四名弟子闯了进来。 孙承义对三人说道:“大胆恶贼,竟敢到大宋的地界来盗取地图。” 总座见状,两道恶眼放出慑魄寒光。他咬牙切齿地对孙承义说道:“老不死的,你敢坏我的好事,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说罢,总座脚步疾风狂卷,双掌连续拍出,“孤山见月”。 凌厉的掌法向孙承义拍去。 第一百四十九回:凤翔山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总座见孙承义师徒出来阻挠自己的盗图计划,他杀从心起,带着身边的歹人与其直接进行了一场生死大战。 总座两腿分定,身体虎步龙形,他连续使出劈波斩浪的凌厉掌法,直向孙承义的面门、心口、小腹拍去。 他的掌法虚实有度,协接有序,一招快一似一招,一式紧跟一式。 孙承义脚踏两仪,拳震乾坤,他的拳招上下翻飞,左右横挡,攻则雷霆万钧,退则行云流水。因为攻守有度,总座快猛绝伦的杀招,一时还不能对孙承义形成威胁。 就在他二人的打斗,惊心动魄的进行时,两名歹人与碧霞等人也是杀的难解难分。 两个歹人左右并进,各使亮银钩,一招“黑虎掏心”,去扫大徒弟的胸口。 大徒弟见状,身体猛地向后一倒,就势避开后。碧霞和师妹齐上,用双剑一起拦阻歹人。 小徒弟趁这个良机,从腰中取出缚虎绳,向两个歹人套去。 缚虎绳紧紧将歹人捆住后,大徒弟箭步上前,“白虹贯日”,将一名歹人击杀。余下的那名歹人,也死在了碧霞的剑下。 总座见两名手下,殒命当场。 他怪叫一声道:“你们这些娃娃该死。” 说罢,他双臂鼓动如轮,两道紫色的真气自丹田开始在他的周身游走。 总座原本铁青的脸,这时也变得紫红起来。 随着他每次运功,就见他的胳膊青筋暴涨。 孙承义看到眼前的情景,连连冲着徒弟们摆手。 孙承义一边提醒徒弟,一边快速向他们这边奔来。 总座凌空转了几圈后,“恶鹰撩翅”,直向众人冲了过来。 “轰”的一团紫气炸开,众徒弟纷纷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孙承义手捂胸口,气滞血阻,脸色变得苍白难看。 他痛苦地用手指着总座说道:“你你终于练成了凌宵神功。” 总座冷笑数声,一步一步迫近孙承义。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对孙承义说道:“沧浪剑客孙承义果然名不虚传,正面接了我的凌宵神功,居然还有力气与我交谈。不过你的废话太多了,现在我就送你上路。” 总座恶念顿生,杀意骤起,翻掌直击孙承义的额头。 众弟子此时命悬一线,根本无力阻挡总座的出手。 就在危急关头,傅天鹏和赵雪晴闪身出现。 总座见到有人出手阻挠自己动手,继而目含凶光地询问傅天鹏他们是什么人? 傅天鹏神情冷峻地答道:“大宋游击将军,刀客傅天鹏。” 总座听到傅天鹏报上名号,狠戾的双眼死死地瞪视着傅天鹏。 片刻,总座铁拳攥的“格格”作响,他对冷冷地对傅天鹏说道:“原来就是你这小子从中作梗,多次破坏四狼主占领中原的雄心。今天碰到了我,正好收拾了你。” 总座掌心集运真气,劲力犹如云霞归海。在他的周围,瞬间形成了一股汹涌的气潮。 孙承义对傅天鹏说道:“少侠,不要靠近他。” 尽管孙承义的提醒,让傅天鹏对总座的杀招有所警觉,但是二人近身交锋,傅天鹏依然感受到了强大的虹吸力量向着自己的身体奔来。他在不知不觉间,双脚又向前挪动了几步。 总座见傅天鹏不由自主地向自己靠拢过来,他面带狞笑,又像先前对付孙承义那样,出掌直拍他的面门。 傅天鹏看过总座与孙承义的对招后,见他掌如泰山压顶,当即使出“盘古擎天”,与其的掌风相抗衡。 这个愣头小子居然敢去硬接自己的气御凌宵,总座当即狂妄地大笑起来。 他骂了一句:“不知死活。” 紧接着,总座身体向前一探,以“寻山问路”式,双掌猛击傅天鹏。 傅天鹏两腿苍松立韧,气势浑如飞龙在天。他大吼一声,亦然发掌打向总座。 两股真气碰撞激荡,一个好像怒海起浪涛,一个好像九霄云飞升。 二人相峙之际,总座把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任督。傅天鹏的赤阳神功亦是连绵不绝。 气浪在彼此之间弥漫升腾,时而传来阵阵爆裂声。 两虎相争,傅天鹏的内功比照往昔,已经提升了很高一层境界,但是面对拥有数十年功力的总座来说,还是相距太远。 短短的七八个回合过去,傅天鹏便浑身僵直,面色惨白。 总座用一对凶狠的恶眼,瞪视着傅天鹏,他的嘴角抹现着一丝难以名状的阴狠。 孙承义和众弟子十分担心地在旁观战,当他们见到傅天鹏后力难至,意疲神倦的样子,都暗暗叫苦。 危难时刻,赵雪晴挥舞婵娟剑加入战圈。 总座感到自己的脊背寒意透骨,知道赵雪晴欲对其动手偷袭。 他立刻使出鸳鸯连环踢,一通密不透风,刚猛狠辣的腿法,将赵雪晴的婵娟剑踢飞。 赵雪晴惊诧之下,还差点被总座踢到。 若不是她避让及时,恐怕早已遭到了总座的毒手。 凌空而起的婵娟剑,发出一道幽寒的冷光。 孙承义抬眼望着劲舞飘落的婵娟剑,他惊叹道:“难道这是月幽石淬炼而成的婵娟剑?” 赵雪晴应了一声。 孙承义又叹息道:“可惜了,如果有傅家的碧波宝刀在,刀剑合璧,一定能够反败为胜。” 傅天鹏听到孙承义的话后,照着总座的面门虚拍一掌,趁着他掌劲稍怠的时候,从腰间抽出了碧波宝刀。 在赤阳真气的催动下,碧波宝刀发现了耀眼的烈焰。 孙承义此刻难以置信的揉了抒眼睛,他不顾疼痛惊呼道:“碧波宝刀,婵娟剑。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看到两件神兵利器同时现身。” 傅天鹏和赵雪晴并肩而行,烈阳冷月交织在一起,两股吞噬一切的洪荒之力,朝着总座卷来。 总座大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凌霄神功产生的强劲气流,被一扫而空。 受伤的总座大叫一声道:“你们两个小辈听着,今天的羞辱,来日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击退敌人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赶快去察看孙承义等人的伤势。 傅天鹏用真气为众人略略疗伤后,又给他们每人一颗镇心理气丸。 孙承义打坐运功疗伤后,仍然感到五内有着说不出的烦闷。 傅天鹏知道他此次受伤极重,便询问如何才能医好他? 孙承义告诉傅天鹏,离这里二十里外有座凤翔山庄,庄主上官清精通神元空灵术,只有他才能医治我的伤。 傅天鹏得悉情况后,跟着赵雪晴一路护送。他的义举,让碧霞暗暗欣喜。 孙承义一行相互扶持,虽然因伤行进艰难,好在最后总算是达到了凤翔山庄。 到了山庄的门前,孙承义将傅天鹏叫到身边,对他说道:“傅少侠,待会儿敲门的时候,你一定记住下面的话。梧桐栖金凤,翔舞九重天。” 傅天鹏点了点头,迈步来到庄前叫门。 少时,一位身材魁伟的中年人将门打开。 他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傅天鹏,然后询问他是否知道山庄的暗语。 傅天鹏念道:“梧桐栖金凤,翔舞九重天。” 中年人随即让傅天鹏等人进了庄。 到了庄内客厅,中年人奉茶后,对众人说道:“你们几位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家主人很快出来。” 一会儿的工夫,就听有人快步走了进来。 此人边走边说:“故人久别相逢,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他的话音中气浑厚有力,犹如风过竹林。 待此人来到客厅,傅天鹏和赵雪晴细细打量此人。 只见他白发垂髫,满面红光,两道银眉似新月,一对深眸望深海。碎玉白牙齐整有序,颔下长须虬龙汲水。 老者正是庄主上官清,别看他已年过七旬,却稳重睿智,英气不减当年。 上官清看到孙承义后,连忙上前搭住他的手腕。 随后,上官清询问孙承义,可是那个人打伤的? 傅天鹏和赵雪晴本欲找寻机会了解总座的底细,却看到上官清和孙承义都是含糊其辞,因此他们二人料定,总座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孙承义向二人瞟了一眼,见他们神情凝重,他行走江湖多年,料知傅、赵二人是因为不能得到总座的底细而难以释怀。 所以孙承义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之所以要隐瞒总座的底细,是因为担心他们二人功力没有成熟的时候,冒然前去探查,这样很容易遭到总座的毒手。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孙承义心中是为他们的安危考虑,对他感激不尽。 上官清为孙承义把过脉后,告诉他,现如今唯有自己用神元空灵术才能帮他化解内伤。 因此,上官清告诉中年人向大,让他暂时替自己招待傅天鹏他们。 向大点了占头。 上官清正要带着孙承义进入练功室治伤,就听外面这时传来了一阵令人心惊的砸门声。 向大二话不说,出去探查情况。 待开门之际,他就看到一个身背长剑的年轻人,带着百十来号的兵士。 向大询问年轻人,山庄的切口? 负剑的年轻人,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 向大被打了个趔趄,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年轻人对着向大冷笑道:“实力就是切口。” 说罢,他带着兵士硬闯进庄。 待年轻人进入山庄,傅天鹏和赵雪晴的怒火腾地升了起来。 原来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剑秋。 肖剑秋看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后只是冷笑。 接着他径自对上官清说道:“上官庄主,我这次来是向你要人的。” 上官清冷冷地说道:“哼,凤翔山庄没有你要的人,趁老夫还没有发火,赶快给我滚。” 肖剑秋闻言耸肩狂笑,他告诉上官清,百十来号的兵士已将山庄团团围住,如果敢说半个“不”字,立时让这里变成一片火海。 上官清咳嗽一声,身似雪团舞,电光火石之间,伸手掐住了肖剑秋的脖子。 第一百五十回:横生枝节 上官清出手如电,瞬间将肖剑秋制服。不过面对生死大事,肖剑秋的脸上却波澜不惊。 他告诉众人,一旦他有事,少林和武当全都有事。 在场众人听到这话,脸上大都是现出惊讶的神情。 不过,上官清依旧保持原来的冷静和沉稳。 肖剑秋见他这样,知道这个老家伙认为自己在危言耸听。 于是他把手一挥,唤来一名兵士上前。 只见这名金兵在他的示意下,手中拿着一个类似爆竹的筒子,他点然引信后,将其对准客厅的桌案。 只听“轰”的一声炸响,桌案立刻碎如粉尘。 上官清慢慢将手移开,肖剑秋顿时走到傅天鹏的面前。 他伸手照着傅天鹏的俊脸上,拍了一下。 而后用挑衅的言语对他说道:“小子,我会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地玩死你。” 说罢,肖剑秋带着兵士离开了。 众人目睹肖剑秋敢到凤翔山庄来捣乱,纷纷表示一定要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 上官清凝思细想,摇头说道:“诸位,那姓肖的小子分明想阻止我不去救治老孙,为何他却改变了主意呢?” 大徒弟说道:“这小子一定是觉得,这样对付师父,太没有意思了。他临走的时候不是说,要像猫捉老鼠一样的对付咱们吗?” 大徒弟的言论,引得了三位师弟妹的赞同。 孙承义略略思索,随即询问傅天鹏和赵雪晴有什么见解? 傅天鹏和赵雪晴告诉孙承义,以他们对肖剑秋为人的了解,此人敢在没有讨得实质便宜的情况下,出示这样的神兵利器,想来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孙承义对赵雪晴说道:“一定是少林和武当的英雄,落到了他的手里。” 赵雪晴摇了摇头,她告诉孙承义,少林和武当都是百年大派,在江湖上统领群雄,有着很深的根基。就算肖剑秋手中握有利器,短时间内也很难将这两大门派一一击破。而且他也未必敢大开杀戒,这样无异于将他自己置于火中烧烤。” 孙承义听了赵雪晴这一番分析后,觉得入情入理。 他接着询问赵雪晴,肖剑秋会把这两派的人关在哪里呢? 赵雪晴笑着告诉众人,肖剑秋这么做是在示威。他有擒拿到两派的能力,只不过暂时还未能行动。 大徒弟听完话后,不以为然地答道:“我看那小子就是在虚张声势。虽然他手中的火铳很厉害,但是我却不怕他。” 孙承义听到大徒弟的言语后,对其痛骂道:“刘鸣,你真是不知天高天厚,对方的底细都不清楚,就敢说出这样的大话。真是枉费我平日里对你的教育开导。以后,在前辈面前要谨言慎行明白吗?” 刘鸣点头应承,一言不发地退到了一旁。 上官清此刻思谋了良久,他接过话来说道:“适才赵姑娘的话,老夫句句听得真切。肖剑秋现在没什么动作,但是这不能说明他不会行动。我看为了稳妥起见,一方面派人暗中盯着他们,另一方面派人送信给少林和武当两大派,让他们早做提防。我想两手准备。肖剑秋纵然有金国在背后撑腰,在中原也掀起不了什么浪来。” 赵雪晴提醒上官清,小心肖剑秋会会在为救治孙前辈之际,再次卷土重来。 上官清笑着告诉赵雪晴,她过于小心了。 二人说罢,上官清便领着孙承义进入了练功室。 刘鸣见上官清和师父走后,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抱拳,感谢他们二人的仗义相助后,转身离开了。 碧霞和师弟师妹也起身向他们告辞后,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待众人走后,赵雪晴悄悄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等着,又有好戏看了。” 傅天鹏待要细细询问,赵雪晴拉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刘鸣将师弟妹都找齐后,对他们说道:“肖剑秋那小子,仗着有金人为他撑腰,就想在大宋的地界耀武扬威。我可不能让着他,况且这小子手中握有这么厉害的利器。如果他广集火药,那时候两国交战,咱们岂不是很吃亏?” 师弟妹听完刘鸣的分析,齐齐表示赞同。 刘鸣心中甚喜,他询问师弟妹,是否愿意与他一起行动? 碧霞俏脸现出凝重,她告诉刘鸣,师父刚才已告诫过咱们,不要轻举妄动。 刘鸣听到碧霞这番话,脸上冷笑不已。 他对碧霞说道:“师妹,我发现你现在做事瞻前顾后,不似以往那样果敢了。是不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把你给改变了?” 碧霞妙目闪动着疑惑,她没好气地追问道:“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鸣冷哼一声,说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我看自从那姓傅的小子救了你,你的眼睛如终就没离开他。” 碧霞听到这话,粉桃俏脸一阵羞红。 她紧握拳头,咬着嘴唇对刘鸣说道:“师兄,你鬼扯些什么?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是诚心让我难堪?” 师弟妹也站出来说道:“师兄,这话会伤害碧霞师姐的。一定女儿家,被你这么一说,在外人看来像什么样子?” 刘鸣又是冷哼一声,接着岔开话题。他追问三人,是不是要跟他一起去探查情况。 碧霞当即表示,没有师父的准允,自己绝不会擅自行动。 刘鸣哼哼两声,接着问道:“碧汶,李林,你们二人呢?” 碧汶和李林看了看碧霞,又冲着刘鸣吐了吐舌头。 刘鸣见三人都不配合自己,他骂了一句:“畏首畏尾,都是不成器的东西。” 说罢,他回房穿上夜行衣,蒙了面目后,提着单刀,顺着窗户出去了。 深夜的街道格外冷清,除了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梆子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响动。 刘鸣四下徘徊,不知道肖剑秋几人的动向。 他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就见不远处风烛摇摆,紧接着提灯人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刘鸣将自己藏在暗处,待巡更人近前,他一把将其拉了过来。 巡更人吓得身体发抖,刘鸣对他讲道:“不要怕,我是有事情要问你。” 巡更人战战兢兢地答道:“大大侠,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刘鸣便开问询问巡更人,可曾在半个时辰前,看到身背长剑的人。 巡更人告诉刘鸣,身背长剑的人跟着随行的人从城西出去了。 刘鸣放开巡更人,一路疾行来到城西门。 此刻,城门已经关闭。 他从怀中拿出飞抓,顺手一扔,将其一端牢牢固定在城头。 接着他施展壁虎功,借助绳索登到城头后,趁着守军不备,又悄悄地溜出了城。 城西熊家庄院,庄丁此刻正在进进出出的搬着东西。 刘鸣躲在高树上,密切地注意着下面的动静。 一会儿工夫,肖剑秋从庄院里走了出来,与他在一起的还有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就听肖剑秋对壮汉说道:“熊庄主,这批货必须在三日内,经过快马帮的码头运到亳州去。 熊庄主哈哈大笑道:“肖少侠,只要出得起钱,运什么都没问题。” 肖剑秋随手给了熊庄主一张银票,对他说道:“这是一万两,你收好。” 熊庄主瞪大眼晴,不停地吐着舌头。他惊讶地说道:“一万两?真是大手笔啊。” 肖剑秋微微一笑,告诉熊庄主,金主财大气粗,只要好好办差,好处自然少不了他的。 熊庄主闻言又是哈哈大笑,接着二人绕开推车,到僻静处谈了一会儿。 刘鸣见推车周围无人看守,飞快到摸到附近,他用剑尖向里一扎,一股火药味随之而来。 刘鸣暗暗叫骂:“好个恶贼,果然在宋境广聚火药,准备日后对付大宋。我绝不能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当刘鸣正在暗暗思量之际,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赶紧隐藏起来。 肖剑秋叮嘱熊庄主几句后,转身离开了此地。 而熊庄主则继续指挥家丁,将这些货物点齐装车后,随后运到老宅去。 为了彻底查清这批火药的去向,刘鸣又暗中跟随熊庄主,找到了老宅的位置后,才悄然离去。 待刘鸣回来,天已渐亮。 师弟妹见刘鸣一脸疲倦,忙问他有什么收获。 刘鸣洗了洗脸,得意地告诉众人,此行一切都和他事先料想的一样。 师弟妹听了面面相觑,稍迟后,李林对刘鸣说道:“大师兄,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刘鸣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处理?当然是在半路埋伏,烧了这些火药,难道等着它运回金国,用它反过来攻打大宋?” 李林点了点头,他告诉刘鸣,师父可能还需要四五天的时间。 刘鸣冷哼一声,对李林说道:“要是等师父伤愈再作定夺,那么一切都迟了。” 刘鸣依然保持着先前的态度,他告诉三人,想和他一起行动的欢迎,不想去的他也不勉强。 李林想了想,决定刘鸣一起行动。 碧霞却眉头紧蹙,她总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刘鸣见她瞻前顾后的样子,又是旧事重提。 碧霞气得蛾眉倒竖,她告诉刘鸣,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自己绝不会去。 碧汶也是跟着碧霞一个态度。 刘鸣冷笑几声,让李林跟着他下楼去吃酒。 然后再详细地商议下这次伏击的计划。 他们二人在楼下碰到了傅天鹏和赵雪晴。 傅天鹏冲着刘鸣抱拳施礼,然后再次小声地提醒他,一定不要轻视肖剑秋。 刘鸣没有言语,嘴角撇去一丝玩味的笑意后,跟着李林到一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一回:振远镖局 刘鸣算好日期,在松风坡等待振远镖局的到来。时值清晨,玉露浸润,秋风送爽。 在这大好的天气里,一彪人马旌旗招展,快步流星地朝着松风坡这边走来。 旗斗高挑“振远”二字,刘鸣遂吩咐自己的弟兄,准备动手。 待押镖队伍行则将至,刘鸣一摆手,蹲守的众人全都跳了出来。 镖头郑行远,将有人拦住镖车,马上走过去查看情况。 他见截阻镖队的人,没有黑布罩面,料想这些人应该不是强寇盗匪,吃镖行饭的,无意之中得罪是在所难免的,因此郑行远冲着刘鸣等人抱一抱拳,然后说道:“各位朋友,不知郑某哪里得罪了你们,山水有相逢,大家能化干戈为玉帛。” 刘鸣接过话来告诉郑行远,他们既非绿林中人,又与镖行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之所以今日拦截镖队,是因为振远镖局干了有损公理正义的事情。 此话一落地,振远镖局的人,心中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 郑行远告诉刘鸣,含血喷人可不行。振远镖局百年镖行,这金字招牌由不得他出言诋毁。 刘鸣冷笑几声,拔剑指着镖车上的箱子,对郑行远说道:“郑镖头,你敢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把箱子打开?” 郑行远听罢,转身就要开箱。 这时副镖头刘远达对郑行远说道:“镖头,这箱可开不得。未到地方,擅自开箱,这是对货主的不尊重。传扬出去,有损振远镖局的声誉。” 郑行远告诉刘远达,如果不开箱,一样会受到别人的质疑。 刘远达一听,也是这个理,所以他不再干涉郑行远开箱。 待郑行远让镖师们打开随行箱子时,适才还春风得意的刘鸣,一下子就傻了眼。箱子里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火药,而全部是茶叶。 刘鸣见到眼前的情景,惊怔得说不说话来。 他呐呐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郑行远冷哼一声,拉着刘鸣的手对其说道:“刘少侠,你可要仔细检查清楚了,别走眼。” 此刻刘鸣窘迫异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待郑行远让镖师重新将随行箱子封装好后,他告诉刘鸣,这件事不算完。因为经他这么一闹,不但耽误了时间,最重要的是让振远镖局的声誉蒙羞。 刘鸣甩开郑行远,对他说道:“郑前辈,今天的事情,我刘鸣日后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罢,刘鸣转身就想走。 刘远达在刘鸣的背后大喝道:“站住,你说检查就检查,你说没事就没事。你当我们振远镖局的人是泥捏的?” 刘鸣见刘远达动了怒,他亦毫不客气。 刘远达从腰间抽出齐眉铁棍,对刘鸣说道:“一个小辈出来,就如此的盛气凌人,丝毫不把诸位前辈放在眼里,看来我势必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刘鸣眼珠一瞪,对刘远达叫嚣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怎么?想打?我还怕你不成?” 刘鸣冲步向前,剑光一点,使了招“丹凤朝阳”,直奔刘远达而来。 刘远达瞧见锋芒朝着自己刺来,他架起齐眉铁棍就势向下一压,刘鸣持剑的手瞬间动弹不得。刘远达趁此机会就是一掌,将刘鸣打得连连后退。 刘鸣只感眼前一片昏黑,他强撑着身体,冲刘远达说道:“这一掌之仇,我迟早会和你算个清楚。” 一语言罢,刘鸣遣散随行的众位好手后,头也不回地朝西边而去。 望着负气而走的刘鸣,郑行远对刘远达说道:“今天的事情完全是个误事,而且刘鸣自觉理亏,他一定会想办法给咱们一个交代的。你这样与他动手,这不是激化彼此间的嫌隙吗?” 刘远达哼哼几声,他告诉郑行远,如果就这么轻易地让刘鸣离开,那么江湖同道一定会笑话振远镖局,被一个小辈上门挑衅,却不敢说半个不字。这样一来,振远镖局不用再开了。 郑行远听罢,冲着刘远达摆了摆手。 镖队稍作歇息后,又开始继续赶路。 快马帮内,五只大船整装待发,熊庄主对帮主童大海说道:“童兄弟,这靠你鼎力相助。待货物驶进长江,我自然会重重的厚谢你。” 童大海哈哈大笑道:“熊庄主,你这说的哪里话,自家兄弟还用如此见外吗?” 熊庄主拍了拍童大海的肩膀后,童大海摆手示意手下将闸门打开,放船只离开。 就在舵手准备扳开闸门的一刻,一人横空闪现,随后只见刀影一掠而过,闸柄立时间被斩为两断。 在场众人看到这突然其来的一幕,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少时,熊庄主和童大海反应过味后,指着前来闹事者大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到快马帮来搅事?” 傅天鹏冲着熊庄爷和童大海大笑道:“大宋游击将军傅天鹏在此,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还不快束手就擒?” 熊庄主鹞子眼睛滴溜乱转,他对童大海说道:“童兄弟,这小子成心坏咱们的好事,绝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童大海面现狠厉,他亮出护手双钩,杀气腾腾地站到了傅天鹏的面前。 傅天鹏弹刀出鞘,冷静如水的眼睛一动一动地盯着熊庄主和童大海。 熊庄主和童大海分左右合击,还不忘让众喽啰将傅天鹏合围。 面对汹汹群贼,傅天鹏面不改色,他一个“狮子搏兔”,蹿入敌群中,碧波宝刀寒光啸啸,眨眼之间便有七八名喽啰横倒在地。 童大海见傅天鹏气势如虹,伤了自己不少的兄弟。他吼叫几声,喝令喽啰放索绳和毒水。 一张网“唰”的一下,朝着傅天鹏的头直贯下来。傅天鹏灵蟒翻身,避过网罩后,一刀将其砍碎。 喽啰射来毒水,他从旁扯下一块布幔,手中抡动如梭。毒水尽皆被挡开。 熊庄主见毒水暗器都无法伤害傅天鹏,他气得浑身发颤。 接着,他让喽啰到船上去取火铳,想用火药炸死傅天鹏。 然而就在喽啰们准备登船之际,赵雪晴靓影闪过,一剑将喽啰毙于船前。 熊庄主和童大海见到赵雪晴占了货船更加恼恨,他们连连喝令喽啰放箭,将赵雪晴乱箭射死。 如雨箭矢飞来,赵雪晴俯身猛地向前一划,婵娟剑发出一道凄冷的弧光。 只听“当当当”几声悦响,箭矢都被打落在地。 熊庄主和童大海见状,四目放出凶光。他们叫嚷道:“咱们先合力宰了这小子,再掉过头来对付这丫头。” 二人齐齐点头,各持兵刃,同时攻向傅天鹏。 傅天鹏腾地而起,双臂展开“松间见月”,熊庄主和童大海抢步上前扑了个空。 傅天鹏利用这个间隙,使出旋风腿,冲着熊庄主和童大海一通猛踢。 二人胸口被踢中好几脚,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收拾了两个贼头后,傅天鹏正欲将余贼一举成擒。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傅天鹏和赵雪晴回头一望。 真可谓是“冤家路窄。”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捕头马三义。 马三义一摆手,喝令众人住手后,他迈着方步,歪着脑袋来到傅天鹏的面前。 马三义一见傅天鹏,轻蔑地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对傅天鹏说道:“我说你是不是个是非人,怎么你出现的地方,总没有好事呢?” 赵雪晴反唇相讥道:“那是因为我们总是看到马捕头。” 马三义见赵雪晴出言讥讽,他脸色阴沉,马上让捕快将二人拿下。 赵雪晴从腰间亮出令牌,上面赫然写着“大宋游击将军” 她手持令牌对马三义说道:“马捕头,我们二人可是圣上御赐的游击将军,有保家卫国,除暴安良的责任。你敢对我们动手?” 马三义闻言后,脸现不屑。 他告诉赵雪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不管她和傅天鹏身居何职,他今天一定要将二人法办。 傅天鹏怒发冲冠,他当众指责马三义前来是别有用心,变着法的袒护贼人。 马三义咬牙齿,大骂傅天鹏胡说八道。 傅天鹏反将马三义一军,问他敢不敢当众把舱里的货公之于众。 马三义冷笑道:“姓傅的,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罢,他让捕快把货船全部打开,里面除了面粉外,什么都没有。 马三义随后冷笑道:“傅天鹏,你持械擅闯百姓货舱,分明是想劫财夺物,如今看到本捕头,又颠倒黑白,攀诬熊庄主和童帮主私运火药。似你等这样奸恶之徒弟,我必须将你绳之以法,以正视听。” 赵雪晴听完马三义的话后,冷笑数声道:“马捕头,你怎知我们攀诬熊庄主和童帮主私运火药?” 马三义一听这话,立时语塞。这岂不是暗中告知别人,他知道船中藏有火药吗? 熊庄主和童大海在心中暗骂:“真是太蠢了。” 然而马三义将话兜转回来,他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因为他得悉你们要图谋不轨,所以派人暗中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 赵雪晴听到马三义这通说辞,俏眉一扬,随后用冷峻的目光盯着马三义。 赵雪晴反问道:“马捕头,你的手下真是藏龙卧虎啊,用这样的高手悄悄跟踪我们,我们居然不知道。” 马三义冷哼一声,接过话来说道:“那又如何?” 傅天鹏说道:“马捕头,既然有这样的高手,为何不让他与我比试比试?” 马三义鼠眼一转,他告诉傅天鹏,他这名手下擅长轻功,对拳脚功夫并不在行。 赵雪晴告诉马三义,轻功也行。只要这个人能在轻功上胜过她,她愿意和傅天鹏束手就擒,如不敢应战,那就只能说明马捕头信口雌黄。 马三义气得脸色青紫,他原本想给傅天鹏和赵雪晴下个套,却不想赵雪晴反过来给他挖了个坑。 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让手下出来应战。 第一百五十二回:栽赃陷害 马三义大话出口,只得派人与赵雪晴比试轻功。结果不言自明,马三义当众出丑。然而他并不死心,想方设法让熊庄主和童大海开脱。 赵雪晴见马三义不见棺材不落泪,是以想出以退为进的策略。 她告诉马三义,只要让自己调查船底,如果毫无结果。她不但可以放过熊庄主和童大海,而且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此言一出,熊庄主和童大海均是神情大变,二人以水下为帮中训练禁地为由,对赵雪晴的探查百般阻挠。 不过赵雪晴先前已亮出官职身份,并警告熊庄主和童大海二人,如果再胆敢抗拒调查,就是在挑战大宋国威。 熊庄主见状,暗暗向童大海使眼色,让他趁赵雪晴不备,动手宰了她。 可是二人的鬼蜮伎俩,被傅天鹏看的通通透透。 他拔刀侍立在赵雪晴面前,不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熊庄主和童大海没了主意,两双恶眼狠狠地瞪视马三义。 马三义不时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他既想杀掉傅天鹏,又深知自己不是对手。 他既要暗自逃走,又清楚没有这个能力。 两下为难,马三义坐立不安,六神无主。 偏偏就在此时,却横生枝节。 一名捕快进来告诉马三义,振远镖局的副镖头刘远达被人给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马三义浑身乱颤,让他吃惊的并不是刘远达的死, 而是下手之人并不在乎振远镖局的百年威名 马三义询问捕快,可曾有什么发现? 捕快答道:“刘镖头是被人从正面用利剑杀死的,锋如柳叶,一招致命。” 这些细节在马三义的脑中反复上演,凶手居然能在正面将刘远达除掉, 而刘远达却毫无还手之力,可见对方的武功之高。 捕快讲述了调查的经过后,环视了一下周围。 这时他看到了傅天鹏后,脸上不禁神情紧张。 他指着傅天鹏,告诉马三义,行凶的就是此人。 傅天鹏闻听此言,怒斥捕快含血喷人。 马三义冷笑数声,提醒傅天鹏不要阻挠府衙办案。说罢,他便向众捕快下令,将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拿下,带到公堂问话。 说话之间,捕快犹如潮水,将傅天鹏和赵雪晴团团围住。 面对近身上前的公人,赵雪晴淡然自若。 她用冷峻的目光询问那名捕快,是不是亲眼看到傅天鹏出手行凶? 那名捕快毫不犹豫地答了一句:“没错,就是他。” 赵雪晴点了点头,她随口又问道:“既然你当时就在附近,那么你站在什么位置?” 捕快告诉众人,他当时就在傅天鹏背后百米远的地方。 听到这样的解释,赵雪晴冷笑数声。她反问捕快,如果傅天鹏是背对着他,那么他又如何言之凿凿地指证傅天鹏是凶手? 那名捕快反驳道:“是在他转身后,我看清他的面目的。” 赵雪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告诉捕快,很庆幸他没被傅天鹏杀掉。 捕快一脸茫然,反问赵雪晴什么意思? 赵雪晴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看他,随即说道:“如果天鹏哥想杀人灭口,你以为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够走脱得了吗?所以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你们设计害人的毒计。” 面对赵雪晴清晰理智的分析,捕快僵直的身躯,不由自主的扭动一下。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胸口似有一块千斤巨石碾压过来。 眼前捕快顶不住赵雪晴的连连诘问,马三义怪眼一翻,来了个胡搅蛮缠。 他把手一挥,示意众捕快将傅天鹏和赵雪晴拿下。 赵雪晴见马三义欲以武压制,迫使她和傅天鹏束手就擒,她一式“骄柳迎风”,轻灵灵地站到马三义的面前。 接着赵雪晴亮出婵娟剑,对马三义说道:“马捕头,你可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适才我和天鹏哥一番好言加以解释,你却充耳不闻,心中一味认定我们就是劫镖害命的恶人,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休怪我手中的婵娟剑不认人。” 马三义看到二人挟武拒捕,哇哇怪叫,他告诉捕快,不惜一切代价将傅天鹏和赵雪晴缉拿到堂。 一言不合,刀剑相加。赵雪晴手中婵娟剑寒芒初生,冷光交织,她冲出敌群,“唰唰唰”几剑过后,飞花落雪,快捷洒脱。 待收剑后,围攻过来的捕快,个个手腕流血。他们忍痛将兵刃扔到了地上。 马三义用雀目小眼扫视了一眼受伤倒地的捕快,随即他把目光转向赵雪睛,咬牙切齿地说道:“赵雪晴你敢持剑伤了公门中人,你知道自己犯的是什么罪吗?” 赵雪晴黛眉含怒,俏脸盈气,她用冷漠的语调答复马三义,不动手还难得等你们挥刀加害吗? 她随后又指了指熊庄主和童大海,讥笑三人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熊庄主、童大海两个人,先前被傅天鹏武力弹压,因此二人都憋着一股无名业火。此时,赵雪晴已经与马三义撕破脸皮,同仇敌忾联手对付傅天鹏和赵雪晴的想法在熊庄主和童大海的心中油然而生。 熊庄主恶狼扑食,童大海猛虎出林,二人眼放凶光,面现狠厉,像两头凶兽般地朝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冲杀过去。 马三义见熊庄和童大海对自己施以援手,他那尖瘦枯干的长瓜脸,抹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接着,马三义大言不惭地对熊庄主和童大海说道:“二位侠士能够不顾个人安危,帮助官府缉凶拿恶,真不愧堪称真正的大侠。” 熊庄主和童大海一听此言,心中甚是受用。二人哈哈大笑后各亮兵刃,与马三义一起对付傅天鹏和赵雪晴。 熊庄主大叫道:“两个贼人,事到如今还不就地受缚更待何时?难道你想与熊大侠作对?” 赵雪晴掐腰直笑得娇躯乱颤,她指着熊庄主和童大海,一脸不屑地说道:“大侠?就凭你们俩个也配?” 童大海大怒,亮出护手钩就奔着赵雪晴的面门来个了“铁画银钩”。 只见一道破浪白光在眼前闪动,凌厉的寒气直逼发肤。 赵雪晴纤腰向后一倒,就势使了招“浮萍掠影”。 童大海两脚急奔,双臂舞动护手钩,一下子蹿到了赵雪晴的前面。 赵雪晴“鲤鱼打挺”及时跃起后,趁势出剑急点童大海的腰眼。 锋利剑刃瞬间刺入皮肤,童大海“啊!”的一声痛叫,丢掉护手钩,继而整个人“轰”的倒在了地上。 童大海捂着流血的腰眼,大骂赵雪晴。 熊庄主和马三义眼见童大海受伤,他们一面让捕快将其拉到一边,一面合力向赵雪晴进招。 傅天鹏目睹熊庄主和马三义二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他身如狂风,步走惊龙,“蹭蹭蹭”两三步蹿到二人的面前。 到了熊庄主的身前后,只见傅天鹏的双臂猛地向前一拢,接着他俯身屈腰,摆出“猿猴摘果”式。 傅天鹏抓住熊庄主的胳膊后,用力向后一扳,立时间就将他的两臂给拧脱臼了。 熊庄主疼得连连蹦跳,他退到一边,圆睁双眼死死地盯着傅天鹏。他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恨意与怨毒。 马三义这时傻愣了眼,他不甘心凭着三人的全力合击,居然连傅天鹏和赵雪晴的两三招都接不住。 他恨赵雪晴识破了舱底的秘密,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不但自己的捕头位置保不住,还会成为大宋的敌人。因此马三义竭尽全力想置傅天鹏和赵雪晴于死地。 然而马三义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凭他的本事能够从这里平安走出,就已经是万幸了。还有什么奢望呢? 就在马三义不知所以的时候,门外来了五个人。 为首的一人,年纪在十八九岁左右,他身着靛青软绸衫,身背长剑,足踩踏云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肖剑秋。 肖剑秋一进门,又按照往常的惯例,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抱拳打招呼。 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公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傅天鹏没有言语,一双犀利的大眼睛警惕地瞪视着肖剑秋。 肖剑秋哈哈大笑道:“今天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不然傅天鹏,我与你之间的帐可是越来越算不清了。” 傅天鹏目光冷峻,他指着肖剑秋骂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我与你之间的帐,只有你死我活才能了结。” 肖剑秋仰头冷笑,随后他拍了拍巴掌,就见一个身着黑人的歹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给推了进来。 歹人将这个人推到肖剑秋的面前后,肖剑秋一脚踹中他的双膝,紧接着这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傅天鹏和赵雪晴仔细一瞧此人,原来不是别人,正是福义戏班的大师兄刘鸣。 当初他负伤而走,没想到落在了肖剑秋的手里。 肖剑秋见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刘鸣后沉默不语,便冷笑数声说道:“你们二人不用在我的面前装傻充愣,我打听的很清楚,这些天你们一直和福义戏班有所往来。所以不用显出不认识的样子。” 肖剑秋说完后,抬手给了刘鸣几记耳光。左右开弓,将刘鸣打的鼻青脸肿。 刘鸣紧咬牙齿,告诉肖剑秋要杀要砍只管来。 肖剑秋面现阴狠,他剑指傅天鹏和赵雪晴,如果不马上自断一臂,他就将刘鸣给杀了。 傅天鹏气得磨拳擦掌,而赵雪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提剑朝着肖剑秋一步步走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三回:从旁挑拨 肖剑秋欲以刘鸣性命挟制傅天鹏和赵雪晴弃械投降,却不想赵雪晴持剑步步向前。 因为有御柳山庄的前车这鉴,所以肖剑秋对赵雪晴此举备加小心。 还未等赵雪晴近前,肖剑秋便在地上射入数十枚的透骨针,如此一来,赵雪晴便难以再前行半步。 肖剑秋阻挠计谋成功,脸上现出狡狯的笑容。 他喝令傅天鹏和赵雪晴不要再耍花样,马上按照自己的话去做,不然当场杀了刘鸣。 谁知未等傅天鹏开口答话,赵雪晴便挽住他的胳膊,然后神情冷冽地对肖剑秋说道:“肖剑秋,我们和他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犯不着为他涉险,而且事前我们已经提醒过他,对振远镖局查镖一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可是他不听良言,一意孤行,今天失手被擒,这是他咎由自取,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赵雪晴一语言罢,拉着傅天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肖剑秋望着二人远去的背景,气得直瞪眼。 他把这股无名业火全部发泄在刘鸣的身上,肖剑秋给了刘鸣两个耳光后,继而吩咐熊庄主和童大海将刘鸣绑缚起来,他要再次到凤翔山庄走一遭。 到了凤翔山庄后,傅天鹏和赵雪晴先前一步,赶了回来。 此时,庄主上官清早已把孙承义的伤治好。两个鬓发如雪的江湖前辈,正和傅天鹏、赵雪晴谈论着近来发生的情况。 偏偏在这一刻,肖剑秋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令这里祥和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上官清端起龙井茶,轻呷了一口后,紧闭双目,语气平缓但不失威严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肖剑秋嘿嘿嘿冷笑数声,他询问在场众人,这里走失了人口,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碧霞俏目睁大,神情冰冷地对肖剑秋说道:“肖剑秋,又是你这个恶贼在背后捣鬼,快说,刘鸣师兄在哪?” 肖剑秋耸肩冷哼,他把头歪向一侧,然后手指傅天鹏,说这一切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话一出,众师姐妹的脸上无不骇然,她们不敢相信这与傅天鹏有关。 赵雪晴缓步上前,语带讥刺地直说肖剑秋厚颜无耻,颠倒是非。 肖剑秋则哈哈大笑,他先嘲讽赵雪晴还未出嫁,就毫不掩饰地为傅天鹏说好话,脸皮简直是太厚了。 赵雪晴气得柳眉倒起,她欲拔剑,却想到这是凤翔山庄,还轮不到自己出头。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鬼似魅地从肖剑秋的眼前一闪而过。 他正在惊怔之际,只听“啪啪”两记耳光,他的脸颊马上红肿起来。 原来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庄主上官清。 他脸色阴沉地对肖剑秋说道:“肖剑秋,赵女侠是老夫请来的客人,在我的山庄上对我的客人出言不逊,我作为主人,自当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过老夫不会轻易以武欺负一个江湖后辈,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就马上给我滚。” 肖剑秋捂着红肿发烫的脸颊,随后对上官清说道:“上官庄主,您是江湖成名多年的老前辈,晚辈自知不是您的对手。我这次来,乃是受了马捕头的委托。傅天鹏和赵雪晴擅自快马帮码头,还涉嫌杀死了振远镖局的刘副镖头。这两件事情,他必须要有个交代。” 上官清不耐烦地把手一挥,他告诉肖剑秋,胆敢在自己的山庄附近对傅、赵二人有所举动,他就拧断肖剑秋的脖子。 听到这里,肖剑秋神情没有半点波澜,他提醒在场众人,若对自己动手,不大了鱼死网破,而且刘鸣也必会受到牵连。 肖剑秋此言一出,众人俱已知晓,刘鸣是落到了肖剑秋的手里。 碧汶啐了肖剑秋一口,说他攀诬好人。 肖剑秋迈步走出凤翔山庄的那一刻,他告诉碧汶,傅天鹏和赵雪晴当时在场,却并未对刘鸣施以援手,并且再三言明,他的死活与二人无关。 碧汶听到这话,满脸含怒地来到傅天鹏的面前。 她也不似先前那样对傅天鹏彬彬有礼,而是责问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傅天鹏抬眼望了望碧汶,正想分辩几句,却被碧波给喝止住。 她连哭带闹地大骂傅天鹏和赵雪晴,见死不救,算什么侠义中人。 孙承义见碧汶失态,便起身训斥了她几句。哪知碧汶负气而走,丝毫不顾及孙承义的面子。 “真真是岂有此理”。孙承义望着碧汶离开的背影,脸上现出一股怒气。 他转而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抱拳以示歉意,二人让孙承义耿耿于怀。 碧汶出了凤池山庄,一个人在附近的镇甸漫不目的到处游走,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熙熙攘攘的闹市都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行进中,一个尖瘦如猴的男子,猛然撞了她一下。 碧汶从痴怔中醒来,顺手一摸腰间,发现自己的荷包不见了。 她气恼万分,飞奔着追赶这个光天化日下抢夺自己东西的贼人。 瘦猴男子脚子生风,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很快出了城。 待他来到一处废弃的茅屋时,尖瘦男子停住了脚步。 碧汶跟进上来,她亮出宝剑,柳眉倒竖,气冲冲地对尖瘦男子说道:“哪里来的贼人,敢抢本姑娘的东西。识相的赶快把它交给我。” 尖瘦男子冷笑数声,用一对绿豆小眼,上下打量了碧汶一番。 他连连点头,口中说道:“不错,不错。” 碧汶见他举止猥琐,言语轻浮,一个箭步蹿出,就要动手教训此人。 尖瘦男子一摆手,冲着碧汶说道:“你有对付我的力气,不如去陈州府大牢把刘鸣给救出来。” 碧汶一听,俏脸一扫怒气,她眼光放亮地对尖瘦男子说道:“你是说刘师兄被抓到陈州府去了?” “不错” 碧汶用冷眼望着尖瘦男子,似要从他的目光中寻找着什么? 尖瘦男子冷哼一声,随手甩出一个牌子,并对碧汶说道:“仔细看清楚这样东西,是不是刘鸣的。” 碧汶接过铜牌,上面写着“福义戏班刘鸣”。 验过铜牌后,碧汶对尖瘦男子说道:“不错,这确实是刘师兄的东西。” 尖瘦男子说道:“现在,你可以相信我的话了。” 碧汶把秀手一扬,对尖瘦男子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尖瘦男子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他将纸包扔给碧汶。告诉她,只要把这个放在傅天鹏和赵雪晴的茶水中,他就会设法让碧汶营救刘鸣。 碧汶闻言,怒不可遏。 她指着尖瘦男子说道:“你让我去下毒害人?这种下作的行径,我是不会去做的。” 尖瘦男子随即耸肩冷笑,他告诉碧汶,刘鸣现在在马捕头的手里,已经被打得体无完肤。他可以带碧汶,去欣赏一下这难忘的时刻。 碧汶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拔剑宰了尖瘦男子。 不过尖瘦男子并不惧怯,他反而笑嘻嘻地挑衅碧汶,她随时都可以杀了自己。 碧汶将剑收回,鹅蛋脸上,两行泪水“扑簌”而落,她乞求尖瘦男子不要伤害刘鸣。 尖瘦男子伸手在碧汶的下巴捏了一把,他吞咽着唾沫,嘿嘿嘿笑道:“刘鸣这小子上辈子不知哪里修来的福,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师妹,死心踏地喜欢他。” 尖瘦男子让碧汶冷静,并向她说明,刘鸣莽撞蛮干,失去被擒,他本身固然有错。但是傅天鹏和赵雪晴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刘鸣被抓走,难道你不恨他们?再者说,你和他 们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再亲,也不及同门之谊。 碧汶听到这话,将剑穗揪扯得满地都是。 尖瘦男子脸现诡笑,他接着告诉碧汶。 他和马捕头等人,其实与刘鸣并无过节,一切都是个误会。 只是傅天鹏和赵雪晴实在欺人太甚,在码头货仓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居然要下水去看看。姑娘是个明白人,如果有火药的话,怎么可能长时间在水下浸泡。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尖瘦男子趁着碧汶因情失去理智的时候,极尽挑拨煽动之能事,碧汶眼中的怒火现来越旺。 她最终答应了尖瘦男子的要求。 尖瘦男子脸上挂喜,他将纸包交给碧汶。 碧汶在接过纸包后,站尖瘦男子把计划交给她看看。 尖瘦男子不但将救人计划给了碧汶,还将陈州府大牢的地图及巡守情况一并告诉了她。 临走之际,尖瘦男子告诉碧汶,事成之后,依然到这里来取打开牢门的钥匙。 交易达成后,碧汶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回到了凤翔山庄。 她亲自给傅天鹏和赵雪晴沏好了茶,然后端到了二人的屋里。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碧汶端茶进来,纷纷站了起来。 碧汶对二人说道:“傅大哥,赵姐姐,都是小妹不好,一时情急,对你们耍起了脾气。思来想去,这与你们二人有什么关系?况且你们都事先提醒过刘师兄,是他自己一意孤行,才有今天的不利局面。” 听到碧汶这么一说,傅天鹏和赵雪晴脸上均是歉意无限。 碧汶让二人入了座,随后将茶水一一端到他们的面前。 碧汶言语诚恳,表示二人如果不喝了这碗茶,就是不原谅她。 傅天鹏和赵雪晴接过茶水,喝了一口。 碧汶斜眼瞟了二人,嘴角现出一抹冷笑。 这时,傅天鹏突然眉头紧锁,他摸一鼻子,一股鲜血不断流出。 再看赵雪晴,她和傅天鹏都是一样的痛苦。 二人指着碧汶说道:“碧汶姑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对我们下毒?” 碧汶冷哼一声道:“就是你们二人见死不救,刘师兄才被歹人抓进大牢,弄得不成人样。我恨死你们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指碧汶,带着无限的惆怅倒在了地上。 碧汶上前一摸傅天鹏的脉搏,已经没有了跳动的迹象。 她拿起傅天鹏的碧波宝刀和赵雪晴的婵娟剑后,趁夜逃离了凤翔山庄。 碧汶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擦净流出来的假血,施展轻功紧紧地跟了上去。 第一百五十四回:险象环生 陈州府深牢内,一张长桌上酒肉铺陈、山肴俱备,四名牢头蹬桌踩凳,手舞足蹈。 他们一边行着酒令,一边放开豪饮,喝得是十分尽兴。 暗夜里,一个轻灵矫捷的身影,从虚掩的外门钻进。 碧汶提剑缓行,不时用锐利的眼睛观察着四周的动向。 进入牢房后,她屏住呼吸,身手贴墙,一步步向下探寻。 待到了最底层的台阶,碧汶微微探头,看到了正在推杯换盏,纵情吃喝的牢头。 碧汶扮作猫叫,牢头们面面相觑,其中有两个人说道:“哪里来的猫在这里乱叫?搅扰了咱们喝酒的兴致,走看看去。” 另外一人附和一声,他们便迈着醉仙步,一走三晃的离开了座位。 待他们上来后,守候多时的碧汶,干净利落地将二人不动声息的制服。 随后,她有故伎重施。 剩下的一名牢头,听到上面传来杯碟的碎响,骂道:“这二人废物,上去这么久,怎么连只猫都收拾不了。” 另外一人眯着渐渐迷离的眼睛,咧嘴哈哈笑道:“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他们不胜酒力,都趴在上面了。” 先前说话的牢头指着他的鼻子答道:“对,对,言之有理。” 二人手扶着墙,踏着蛇形步,仍旧来到了上面。 碧汶看到二人前来,仍旧向先前那样,抬手照着二人的后颈一击,两位牢头横七竖八的昏倒在了地上。 碧汶在其中一人的腰间,找到了深牢的钥匙,接着她打开牢门,将浑身是伤的刘鸣给救了出来。 刘鸣见到碧汶,想起近日遭逢的折磨,他感伤至极,竟然哭了起来。 碧汶柔声对刘鸣说道:“师兄,你暂忍悲伤,等咱们脱离险地,才从长计议。” 刘鸣点了点头,碧汶搀扶着他,向外面走去。 就在二人的脚刚刚踏出外牢门,就见外面火把舞动,亮如银龙。一伙人持刀握剑,神情冷厉地守在那里。 居中的人正是马三义,他满是横肉的脸,因为愤怒而叠加在一起,这让他的眼睛浑若比目鱼。 马三义扬手一指碧汶,从参差不齐的牙间挤出一丝唾沫,他恶狠狠地对碧汶说道:“大胆贼人,竟敢到陈州府牢来劫人,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熊庄主和童大海来到马三义的身旁,指着碧汶对其说道:“马捕头,我知道这个丫头,她是福义戏班孙承义的徒弟。跟这个姓刘的,是师兄妹。” 马三义怪眼乱转,一边手摸下巴,一边迈着罗圈步,在碧汶的身边绕了一周。 他冷哼几声道:“原来是一伙贼人,这下我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碧汶听完马三义的话后拔剑冷视,她毫不客气地对马三义说道:“马三义,你少在这里乱放狗屁,什么是一伙贼人。今天的事情,我师父毫不知情,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有什么手段尽管对付我,用不着攀扯旁人。再者说,你是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点数?” 马三义闻听碧汶的话,不禁勃然大怒。 他瞪着蛤蟆大眼,嘴里“哇哇哇”怪叫连连。 马三义恼恨地说道:“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看我逮到你,不拔光你的牙。” 说罢,马三义喝令“上”。 熊庄主和童大海带着几个捕快,犹如恶虎扑食一般朝着碧汶冲了过去。 熊庄主屈身猫腰,拳影劲爆,叠浪翻涌。他连走蜂形八字步,冲着碧汶的面门和胸口一通猛打。 碧汶拔剑出鞘,寒光初见万点星,“千帆过尽”尽显剑招的精妙凌厉。 熊庄主只感到眼前万象飘忽渺茫,不知身在何处。 碧汶趁他呆怔发愣之际,一剑直取他的哽嗓咽喉。 童大海见状,一把抓住熊庄主的后背,将他狠命向后一拉。 碧汶剑势走弱,一剑戳中熊庄主的胸口。 熊庄主的衣襟瞬间破烂,一道剑伤处透出鲜红的血迹。 熊庄主受伤后,气得暴跳如雷。 马三义眉头紧锁,对他们说道:“行了,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还不一起上,把这个死丫头给我拿下。” 熊庄主和童大海不敢不从,二人分列左右,上前夹攻碧汶。 碧汶一手迎敌,一手还要照护受伤的刘鸣。 在熊庄主和童大海的合击之下,她瞬间处于败势,几次差点被童大海的护手双钩击中。 一时间险象环生,碧汶俏脸带着恨意,提剑欲跟众歹人拼命。 熊庄主绕到她的背后,一掌拍在她的后背上。 碧汶吐出几口鲜血,双手拄地,难以起身。 马三义见碧汶受伤,嘴角抹出一丝冷笑。 就在熊庄主和童大海近身上前,要将碧汶一举成擒的时候。 傅天鹏和赵雪晴翻墙进来,挡在了熊庄主和童大海的前面。 马三义等人再次见到傅天鹏和赵雪晴,个个气得眼珠欲裂。 马三义眼放绿光,不屑地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从腰间亮出单刀,刀尖点向傅天鹏。 目光中流露出的狠毒和怨恨,就像这萧瑟秋风中的落叶,充斥在这紧张的空气中。 赵雪晴扶起碧汶,递给了她一粒镇心理气丸。 碧汶服下后,盘膝而坐,丹田行气小周天。 不久,她感到后背的灼痛感有所缓解。 望着赵雪晴关切的眼神,碧汶俏目含泪。 她羞愧地对赵雪晴说道:“赵姐姐,以前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在心里。” 赵雪晴伸手帮助碧汶揩去眼角的泪水,告诉她,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就在二人谈话间,马三义命在场的爪牙,拿出网绳、挠钩、箭矢,五花八门的兵器齐出,他铁了心的要置傅天鹏于死地。 熊庄主和童大海的眼睛红的犹如炭火,他们咬牙切齿地对马三义说道:“马捕头,这小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今日放了他,必定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马三义的雀目小眼,闪动着杀意。他告诉二人,今天傅天鹏前来,当然不可能让他全身而退。 说罢,马三义步下旋风舞,刀上起中空,他以一式“平分秋色”直取傅天鹏的面门。 傅天鹏见单刀劈来,立时移形换位,扭头偏身。 待让过这一招后,傅天鹏乘势左脚向前一探,右脚老树盘根,他双臂一较力,两掌宛若翩跹蝴蝶般,将马三义的单刀牢牢挚住。 马三义见单刀被傅天鹏压制,他大惊之下,马上使出全力抽刀。 然后单刀被傅天鹏牢牢扣住,马三义奈何不得。 熊庄主和童大海见马三义和傅天鹏纠缠在一起,他二人又持兵刃上前助攻。 赵雪晴拔出婵娟剑,一式凤翔九皋,身体腾空后,就势落在了熊庄主和童大海面前。 熊庄主闻到剑锋,圆睁恶眼,来战赵雪晴。 他手持齐眉铁棍虬龙汲水,棍棍生风,凌厉的杀招缠头削脑,尽数向赵雪晴打来。 赵雪晴轻似雨燕,动如脱兔,她在棍影间上纵下跳,闪展腾挪。 熊庄主几番进招,没有讨得半点便宜。 为此,他不免心浮气躁,出招有失了水准。 赵雪晴绕到其身后,反身使了招“秦琼背剑”。 熊庄主避让不及,被赵雪晴用剑断掉了左臂。 熊庄主立时痛得呲牙咧嘴。 待赵雪晴欲乘势除掉熊庄主的时候,童大海舞动护手钩,跑到赵雪晴的身后偷袭。 傅天鹏“八步赶蟾”,抬脚将童大海踹出丈许开外。 童大海腰部受到这狠命的一踹,他丢掉护手钩,倒在地上疼得乱滚。 马三义见两个帮手,都被傅天鹏和赵雪晴不费吹灰之力轻易制服,他又气又恼,喝令众捕快赶紧动手。 一时间,各种暗器密如雨下,直奔傅天鹏而来。 傅天鹏脱下随身长袍,抡动如飞,状似伞开。 暗器碰触到长袍,瞬间悉数被弹开。 望着气势如虹的傅天鹏,马三义和众捕快尽皆傻了眼。 这时,墙头传来阵阵冷笑,一个蒙面人对马三义说道:“赫赫有名的一刀震关东马三义马捕头,今天怎么如此狼狈?” 马三义看到蒙面人出言讥讽,他冲着墙头咆哮道:“哪里冒出来的混球,敢指责你家马爷。” 他正欲冲到墙下,却见蒙面人眼现凶光,他一声大吼后,发掌一拍,墙头砖碎如雨,尽数向马三义打来。 马三义的身体立刻被碎石打穿,犹似蜂巢一般。 他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地被蒙面人打死。 蒙面人冷哼一声,对马三义说道:“不自量力的蠢货。” 蒙面人在百步开外的地方,仅有碎石就将马三义杀死,其武功之高,令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待解决了马三义后,蒙面人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你们俩个在江湖上风头出尽,坏了别人的好事。老夫受人之托,今番要取你们二人的性命。” 熊庄主和童大海一听这话,马上狗颠似的跑到蒙面人之边大献殷勤。 蒙面人冷视二人,对他们说道:“趁老夫没发火,赶快给我滚。你们想讨好老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熊庄主和童大海闻言,赶快带着残兵逃之夭夭。 时下,大牢外只剩下了蒙面人和傅天鹏、赵雪晴三人。 就见蒙面人两脚排开横镇乾坤,掌带啸吼吞云吐月。 寒风中,他的鹰目射出一道狠厉的光芒,继而身体腾跃而起,以山崩海摧的刚猛直贯傅天鹏和赵雪晴的面门。 第一百五十五回:粮船玄机 蒙面人鹰眉倒竖,恶眼圆睁,身体爆射出去,直扑傅天鹏。 傅天鹏当即运抵赤阳神功,与蒙面人斗在了一起。交手中,蒙面人的内力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他武功的强劲狠厉,让傅天鹏有些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陈府外喧声四起,乱成一团。只见陈州知府董昭之带着亲兵赶了过来。随行的还有振远镖局的镖头郑行远和福义戏班的班头孙承义。 董昭之进门看到蒙面人后,对亲兵说道:“将这个贼人拿下。” 亲兵得令后遂排一队,他们手拿弓弩,将箭矢尽数向蒙面人射去。 蒙面人大吼一声,冲着董昭之叫道:“找死。” 他身卷旋风,腿走飞石,借助凌厉的步法,很快冲过兵群,突入到董昭之的面前。 接着,他铁手上下翻飞,直扼董昭之的咽喉。生死关头,郑行远一个箭步跨出,发掌拍向蒙面人。 蒙面人乘势变招,亦发掌接住郑行远的进招。 掌掌相对后,郑行远身体摇晃几下,双脚不由自主地倒退数步。 蒙面人见状冷笑道:“振远镖局郑总镖头,果然名不虚传。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蒙面人施展轻功,他蹬墙跃树,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见了。 待蒙面人走后,郑行远只感到眼前犹如涂墨,他五内如焚,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郑行远受伤,马上过来探视。二人将镇心理气丸递给郑行远。 郑行远服药后,盘膝打坐,运用内功助愈伤情。 片刻工夫,他的痛状有所缓解。 董昭之和孙承义近身上前,关切地询问郑行远的伤势。 郑行远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我行走江湖四十余年,也可以说是鲜逢敌手,今日却不想碰到了武功如此之高的人物。一时不察,身受内伤,真的是惭愧。” 孙承义除了关心朋友的伤情外,他的心中更有深深的隐忧,如此厉害的人物与中原武林为敌绝非什么好事。 目睹倒毙在地的众多兵士,董昭之心如刀割,他询问郑行远和孙承义,是否清楚这个蒙面人的底细。 二人摇了摇头,他们告诉董昭之,对方蒙着面,难以知晓面目,而且对敌的时候,他又刻意不断变换招式,显然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武功路数。 这里没有留下丝毫的证据,缉查顽凶就毫无头绪,这让董昭之十分伤神。 赵雪晴察颜观色,她十分明白董昭之心中的想法。 因此赵雪晴走上前来,对董昭之说道:“董大人是不是心中正为无法追查歹人身份而发愁?” 董昭之听完这话,冲着赵雪晴施礼道:“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不错,本府正为不能查缉蒙面歹人的行踪而发愁。” 赵雪晴告诉董昭之,蒙面人的身份虽然眼下无从知晓,但是咱们可以从内部查起,也许顺藤摸瓜,能够找到一些关于蒙面人的线索。 董昭之眼前一亮,忙向赵雪晴请教。 赵雪晴告诉董昭之,死去的马三义勾结熊庄主和快马帮的童大海,他们暗中为金国做事。刘鸣就是要调查火药的下落,才被落入到熊庄主他们手里的。所以不妨董知府不妨到马三义的家中和钱庄查查。 董昭之凝思沉默一会儿,转身对身旁的捕快说道:“何进,本府命你带人到马三义的家中搜查,看看有没有他勾结金人的证据,另外调查钱庄,查询马三义的往来帐目。” 何进领命而退,带人办差去了。 碧汶这时带着哭腔,走到孙承义的面前。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孙承义说道:“师父,大师兄为了追查火药一事,被歹人们打成了重伤,你快救救他。” 孙承义看到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刘鸣,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孙承义气得连连跺脚,他指着碧汶骂道:“我闭关养伤之前,已经反得叮嘱你们,做事不要轻举妄动,你们可好,凭着头脑发热莽撞蛮干,所以招致这样的败局。而且傅少侠和赵女侠也都提醒过你们,你们不听劝,还把怒火撒在人家的身上。” 碧汶默默地听着孙承义的责骂,她又回头看看了傅天鹏和赵雪晴,心中的愧意又腾地升起。 董昭之和郑行远劝了劝孙承义,让他消消火,事已至此,生气也是徒劳。 孙承义稍稍平和心情后,询问碧汶,有没有那批火药的下落? 碧汶一抹眼泪,指着水底对孙承义说道:“师父,赵姐姐怀疑火药就藏在快马帮船底。” 董昭之听完这话,马上派遣熟悉水性的好手带着斧凿到船底查看。 当十几名水手潜入船底后,经过一番察探,船底除了漂浮上来的一些稻草外,什么都没有。 众水手探查完毕后,上来向董昭之报告水下的情况。 当听到没有发现一星半点的火药,在场众人脸上均是神情大变。 董昭之用惊愕的眼神望向傅天鹏和赵雪晴,继而对他们说道:“二位少侠,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雪晴原是长鲸帮的弟子,她深知水帮的各种暗道机关。 所以她略略凝思后,对董昭之说道:“董大人,您让各位公人在这里查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门之类的。” 董昭之点了点头,随后让各位公人在此处查看。 当公人触摸桌案上的一个铜人时,船坞突然像抽屉一样退进了暗道。 看到眼前的景象,董昭之彻底明白了。 他捋着银须,神情镇定地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哼,歹人一定早有准备,当他们得知刘鸣追查火药线索后,就将计就计,引刘鸣一步步上当。后来傅少侠他们知道此事,暗中跟进调查,追到了快马帮。童大海知道此刻火药无法运出,就利用机关,将货船掉了包。” 董昭之的话,在场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为了避免金国利用这批火药对付大宋,董昭之一边火速派人遣书入京,将此事奏报高宗。另一边请求各州府通力合作,全面缉拿贼人熊庄主和童大海。 傅天鹏、赵雪晴、郑行远和孙承义也告诉董昭之,自己会有在此事上略尽绵薄之力。 董昭之对几位侠士的帮助,感激不尽。 几个人正在商谈之际,衙役进来禀报,河北兵马大元帅张俊张大人已到门外。 董昭之闻言立刻起身,他对傅天鹏等人说道:“各位,本府有公事在身,暂时告辞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众人起身还礼,告诉董昭之不必客气。 然而没等董昭之起身,就见十多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一人,黄面皮、尖下巴,颔下蓄着几绺微须,一对雀目小眼泛着狡狯的光芒。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俊。 董昭之见到这伙人,气愤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随随便便地闯进办案的地方?” 还未等张俊张口,他身边的爪牙便大叫大嚷道:“大胆,这位是河北兵马大元帅张俊张大人,你们还快跪下。” 董昭之闻言冷笑道:“董某跪天、跪地、跪君、跪父母,其他一概一跪。” 张俊听了这话,嗒嗒嘴,又吹了吹胡子,接着他迈着方步来到众人的面前。 他用雀目小眼扫视了在场众人,当然看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后,不禁大怒道:“两个宵小之徒,居然在这里兴风作浪。来人,把他们给我拿下。” 说罢,张俊手下众兵将潮水涌聚,尽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杀来。 赵雪晴手拿婵娟剑冲着张俊冷笑道:“张大人,你真是嫌自己的脑袋放在肩上太久了,早知道这样,哼哼。” 张俊额头现出冷汗,不自然地用手摸了摸脖子,他佯装镇定一对赵雪晴说道:“大胆贼人,竟敢威胁本帅。” 赵雪晴俏眉敛起,神情冷峻地对张俊说道:“张大人,上次你追击哈密蚩误中埋伏,要不是我和天鹏及时出手相救,恐怕那时你的脑袋早已搬家了。现如今你见到我们二人,非但没有半点感激的话,反而指使兵卒捉拿我们,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如果这件事传扬出去,恐怕对张大人的声誉有损。” 赵雪晴的一番话,让张俊浑身冷颤不已。他不断吐咽着唾沫,神情甚是窘迫。 过了一会儿,张俊调整心绪,他嬉皮笑脸地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傅将军,赵将军,你们二位多多包涵,本帅刚才是和你们开玩笑呢。” 赵雪晴冷哼一声,俏脸冷漠地答道:“张元帅刚才一口一个贼人地称呼我们,这会子又说我们是将军了?合着张元帅儿戏朝廷,竟让两个贼人当将军?” 赵雪晴的话绵里藏针,暗暗讥讽张俊眼浊。 张俊心中强忍这口恶气,他随即向董昭之讲明此次的来意。 董昭之闻听张俊要带人追击熊庄主和童大海等人,他回头看了看傅天鹏和赵雪晴。 赵雪晴说道:“有道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张大人有志要为朝廷除贼荡寇,咱们当然是求之不得。董大人,你就从旁协助张元帅好了。” 董昭之点了点头,他告诉张俊,陈州府衙将全力配合张元帅的剿贼行动。 张俊大喜过望,带着手下兵将回驻营谋划去了。 回去的路上,张俊眼放冷光,他悄悄拔剑,此次剿贼定要成功,好一雪前耻,到时再对付傅天鹏和赵雪晴。 第一百五十六回:连胜赌坊 刘鸣身受重伤,火药线索全无,这让傅天鹏和赵雪晴感受到了敌人的阴险和狡诈。 为了大宋的边关宁定,二人决定继续追查火药的踪迹,彻底铲除幕后黑手。 傅天鹏给徐长海飞鸽传书后,很快收到了回信。 徐长海在信中告诉傅天鹏,让他到陈州城的连胜赌坊摸摸情况。 当天傍晚,二人简单填饱肚子后,便化妆成客商的模样,径奔连胜赌坊。 到了连胜赌坊后,只见这样人头攒动,喧闹异常。 傅天鹏和赵雪晴远远站在一旁,密切注意着每个赌客的举动。 二人观察了半天,赵雪晴发现最西边角落里一个穿着紫缎大开绸衫的人,他出手豪阔,连输了十几局后,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神情甚是镇定。 赵雪晴密切注意此人,随后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个紫衣服的人甚是可疑,他连输多次,居然还能沉得住气,想来这钱的来路必定十分容易。” 傅天鹏点了点头,他悄悄告诉赵雪晴,咱们就盯紧此人。 计议商定,傅天鹏和赵雪晴亦在赌坊下注,这样可以避免别人的注意。 一个时辰过去后,紫衣赌客输了个精光,他骂骂咧咧,抬脚就出了赌坊。 临出门之际,掌柜颔首点头冲着此人笑道:“熊爷,您慢走,欢迎常来。” 紫衣男子撸胳膊,挽袖子,斜着绿豆眼睛狠狠地瞪了掌柜一眼。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紫衣男子出去后,亦紧紧跟随出了赌坊。 紫衣男子在市集上横冲直撞,连踢带踹,他一边喝骂沿街小贩,一边大摇大摆地向前走。 男子适才阴云密布的脸上,此刻多少有了些晴朗。 他拿起一个摊位上的麻花,就往嘴里塞。 男子随后对摊主说道:“这麻花钱,熊爷我以后再给你。” 小贩连连摆手,陪着笑脸说道:“熊爷肯吃我的麻花,那是给我面子,我怎能不识好歹,管您要钱呢?” 紫衣男子闻听此言,咧着蛤蟆大嘴大笑走了。 待紫衣男子离开市集后,沿街小贩没有一个不在背后骂他的。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眼前的情景后,帮着小贩收拾烂摊子,顺便探问紫衣男子的情况。 傅天鹏掏钱买了根麻花,掰了一半递给赵雪晴。他借着称赞麻花好吃之机,对摊主说道:“老伯,适才这个人是什么人啊,怎么如此野蛮霸道?” 卖麻花的老伯脸色铁青,冲着地上“呸”了一口。 他告诉二人,这个叫熊三,是飞熊庄熊庄主的族弟。此人整日游手好闲,坑蒙拐骗,什么缺德事都干,就是不干好事。 傅天鹏和赵雪晴听完老伯的讲述后,向其道了谢,便急着离开了市集。 探听到了熊三的住处后,傅天鹏和赵雪晴施展轻功翻墙越户,进入了熊三的宅子。 此刻熊三趴在桌子上,手里正把玩着一只箱子。 熊三打开箱子后,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地说道:“那个姓肖的真不是个东西,让老子运送那么危险的东西,居然给我一箱珠宝。现在只剩下半箱了,老子不能再赌了,不然下半辈子没指望了。” 熊三自言自语的工夫,戴上斗笠,穿好蓑衣,便准备出门去。 恰在此时,傅天鹏和赵雪晴推门而入。 熊三乍见两个背刀负剑的侠客,吓得连腿打颤。 他手扶桌案,战战兢兢地对傅、赵二人说道:“你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傅天鹏上前一把揪住熊三的衣领,将其推倒在地。 他俊朗玉润的脸上,因为愤怒而红涨。 赵雪晴拔剑出鞘,俏眉一扬,对着熊三说道:“熊三,今天你若实话实说,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如有半点隐瞒,叫你立时毙命剑下。” 说罢,赵雪晴便将婵娟剑搭在熊三的脖颈上。 熊三感受到冷厉的锋刃后,吓得跪地求饶。 他磕头作揖,言语恳切地告诉傅、赵二人,自己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雪晴点了点头,开门见山询问他和熊庄主是什么关系? 熊三告诉赵雪晴,熊庄主是他哥哥。 随后,赵雪晴又询问熊三,是否参与了火药的运送? 熊三又连连点头。 赵雪晴又接着询问熊三,那批欲运送金国的火药,现在藏在何处? 熊三听了连连摇头,他告诉赵雪晴,自己并不知道火药现藏在何处? 赵雪晴闻言俏脸含怒,她呵斥熊三藏奸耍滑小心脑袋。 熊三吓得涕泪交流,他用哀求的语气告知傅、赵二人,自己就是帮助搬运火药上船,其它的事情一概不知。 赵雪晴问话完毕后,点中熊三的穴道,然后将其绑缚起来。 熊三恳请傅天鹏和赵雪晴能够放过自己,赵雪晴冷笑着答复熊三,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违背国家大义,二人没有当场取了他的性命,已经是便宜他了。 离开熊三的宅子后,傅天鹏问计赵雪晴,下步应该如何打算? 赵雪晴说道:“天鹏哥,熊三这人不是个守秘密的人,眼下他是人证,必须将其交给董知府。” 傅天鹏点了点头,随后对赵雪晴说道:“晴妹,我这就发信息通知董知府。” 傅天鹏发完信号后,半个时辰过后,董昭之带着一队捕快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董昭之冲着二人一抱拳,下马对二人说道:“两位侠士,你们这么快查到了线索?” 傅天鹏说道:“董大人,参与运送火药的熊三,现在已经被我们二人拿住,他人就在屋内。” 董昭之马上带人捕快进屋抓捕,就在他打开屋子的那一刻,却发现熊三的头向下一歪,气息皆无了。 董昭之见熊三已死,他正欲上前探查情况,却在这时,后窗突然打开,一个黑衣歹人顺手一扬,几粒珠子朝着董昭之飞射而来。 众捕快见状,纷纷喊道:“保护董大人。” 珠子来到众人的身前后瞬间炸开,几名挡在董昭之身前的捕快倒在了地上,而董昭之也被碎珠击中,胸品受伤。 傅天鹏和赵雪晴觉察到屋里的异样后,马上在四周探查情况。 二人看到窗外的歹人后,立刻封堵住了他的归路。 歹人见傅天鹏和赵雪晴上前,他“恶鹰撩翅”,双臂一抖,又甩出数十粒珠子。 傅天鹏看到珠子,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小心,这是火雷珠。” 他们历经江湖许久,早已深知火雷珠的霸道。 二人见火雷珠打来,一个“铁拱抱桥”屈身让过珠子后,接着又迅速翻身,以矫捷的步法来到歹人的面前。 歹人一摸腰间,火雷珠已经尽数击发。他无奈之下,对着傅天鹏就是一通拳脚相加。 傅天鹏转变身形,切换步法,他快似灵猿,敏如脱兔,眨眼间来到歹人的身后。 傅天鹏一式“刘海砍樵”,抓住歹人的手臂后,就势向后一背,将他的两只胳膊拧脱了臼。 歹人痛得呲牙咧嘴,抬腿就向傅天鹏的小腹猛踢。 趁着傅天鹏闪身的工夫,歹人退到了墙角。 他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一咧嘴,脸上现着诡异的笑容。 歹人告诉傅天鹏,想活捉他,下辈子。 歹人说完话后,集气于额头。他的脸部像无法疏通的水流,因为真气的堆积而越来越红涨。 不久,歹人便因为真气的冲撞,立时倒地而亡。 傅天鹏和赵雪晴连连摇头,叹气地说道:“这下线索又中断了。” 在众人的挽扶下,受伤的董昭之缓步走上前来。 面对好不容易才查获的线索,又这样烟消云散,他的心中痛恨不已。 董昭之气恼地骂道:“好个阴险奸诈的歹人。” 他因气恼,而致血冲伤口,众人看到董昭之的胸口渗出了鲜血。 看到受伤的董昭之,赵雪晴近身上前,悄悄对董昭之说道:“董大人,眼下还有一个计策,或许可行。” 董昭之闻听后,凝结的愁眉有所舒展。 赵雪晴告诉董昭之,只不过此计对大人来说有些委屈。 董昭之神情正色地说道:“董某深受皇恩,自当为国效力。赵女侠有什么话尽管说。” 赵雪晴为董昭之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她认为歹人连连在背后偷袭,就说明他藏在陈州的某处或者在陈州附近的什么地方。火药运往金国,路途遥远,很容易出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就近在大宋境内炼制,再把它交给潜入进来的金国高手,由他们与攻城的金将取得联系,这是最稳妥保险的办法。 董昭之听到赵雪晴的话后连连点头,他说道:“不错,本府回去想来,也认为歹人一定会使出瞒天过海的办法。” 为了让案情水落石出,董昭之斩钉截铁地对傅、赵二人说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不管用尽什么办法,我都要将这一些为非作歹的恶人抓获。” 听到董昭之如此说,傅天鹏和赵雪晴心中十分高兴。陈州有这样的官员,也是百姓的幸事。 赵雪晴的计策就是将计就计,她让董昭之做出伤情沉重无法治愈的样子,等待陈州大乱,歹人乘机混水摸鱼之际,再出其不意,将他们一举成擒。 董昭之十分赞同赵雪晴的计策,他们安排下去,并放出消息,只待歹人们自投罗网。 第一百五十七回:开门揖盗 董昭之伤重不治的消息传开后,陈州百姓声泪俱下,陷入到了无尽的悲痛之中。然而熊庄主和童大海等人则是欣喜若狂。 飞熊山庄里,肖剑秋手拿玉碗,正在细细地观赏把玩。一缕月光透过幽窗,映照在玉碗上,更增添其温润通透之感。 熊庄主和童大海凑身上前,将打探回来的情报如实地禀报给了肖剑秋。 肖剑秋神情漠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玉碗。 片刻工夫,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就凭眼下的这些情况,你们就如此忘乎所以了?要知道不是亲眼所见,绝对不能言之凿凿地妄下结论知道吗?” 熊庄主和童大海二人对望了一眼,继而告诉肖剑秋,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棋子,密切注意董府的一举一动。 肖剑秋微微敛眉,冲着二人摆了摆手,熊庄主和童大海知趣地退了下去。 待二人走后,神秘蒙面人再次出现。 他站在窗前,对肖剑秋说道:“我已经派人把熊三给杀了,另外你要妥善处理好火药运输事宜,再核查一下董昭之是否真的不治身亡。” 肖剑秋点了点头后,神秘蒙面人转而消失了。 董府之中,管家薛义正帮着董家人料理董昭之的后事。 他屋里屋外、请朋会友、置办物品,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薛管家忙得无暇休息,也站出来帮助略尽绵薄之力。 薛义冲着二人深施一礼,代替董家人向他们表达谢意。 处理完一些杂事后,薛义告诉傅天鹏,自己要去棺椁铺一趟,为老爷选个上好的棺木。 傅天鹏让薛义只管出去办事,这里他和赵雪晴自然会打理好一切。 暗夜的街市静寂无声,薛义步履匆匆地奔至棺椁铺。 他重重拍击了门环两下,又轻拍了一下。 很快门应声而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满面寒霜,鬓发如雪的老者。 薛义见到老者,双臂往胸前一拢,随后口中说道:“一澈碧水绕青山。” 老者双掌一合,跟着说道:“青山不改落日情。” 二人对了切口后,老者将薛义引进了屋中。 薛义对老者说道:“董昭之已死,赶快趁乱行动。” 老者点了点头,拍着棺椁说道:“看来你已经有所谋划了。” 薛义冷哼一声告诉老者,赶快给他选个上好的棺木,其它的事情暂时不要管。 老者不再多言,领域着薛义挑选棺木去了。 此刻连番兵败受挫的张俊,正思量着如何一雪前耻,部将曹成乘机进言,他告诉张俊,现在陈州暂时无人统驭,元帅可以进驻陈州打理政务,顺便休整兵马。只要元帅做出政绩,还怕不能扭转外面的微词吗? 张俊闻言喜出望外,他马上命令中军司马点兵聚将,大军拔寨进营,连夜向陈州进发。 到了陈州后,张俊整顿军务后,便直奔董府而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到张俊,俱用惊讶的神情望着他。 张俊轻捻微须,神情自若。 他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董大人公忠体国,励治一方,不想却遭歹人暗算,同殿为臣,自己一定要为董大人讨个公道。另外眼下陈州无知府胜任,他也要帮助协理军政要务,以防歹人趁虚而入。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张俊说得慷慨激昂,对他的“尽公不顾私”大加称赞了一番。 张俊听了微微点头,神情甚是得意。 赵雪晴当着张俊的面,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陈州有张元帅坐镇,定是清平无事,秩序井然。” 赵雪晴说罢,向董家人告辞后,与张俊作别后,跟着傅天鹏离开了董府。 出了董府后,傅天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询问赵雪晴,她又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赵雪晴抿嘴微笑,笑而不语。 傅天鹏无奈,只好跟着她继续向前走。 待到了西城门,傅天鹏居然发现深夜城门没有关闭。 赵雪晴向他望了一眼,示意他不要出声。 待到城门口,巡城兵士亮出兵刃后,口中喝令道:“站住,干什么的?” 赵雪晴从腰间拿出金牌,在兵士的眼前一晃。 兵士看到后,马上俯身叩拜,对赵雪晴说道:“原来是赵将军,请恕小人眼浊。” 二人出了城后,躲进了通往山道的一处茅屋中。 傅天鹏在茅屋里坐立不安,赵雪晴一路上一言不发,让他心中六神无主。 赵雪晴格格轻笑,用纤纤玉手向天空指了指,示意傅天鹏到外面看星星。 傅天鹏提刀出去,身体仰靠在树前,随手揪扯一枝草根,神情很是百无聊赖。 一个难熬的时辰过去,山道里传来了车辙的响动,傅天鹏听到声音后,立刻躲藏了起来。 此时,他看到三辆粮车停在了山道旁,十几名黑衣人正在轻手利脚地从车上搬运着布包。 接着,从侧路又出现了四个人,为首的一人正是薛义。 他命人将棺材打开后,先前的黑衣人迅速将布包里的东西,整齐把码在了棺材里。 借助皎洁的月光,傅天鹏看得真真切切。 薛义运送的东西,正是他们先前苦苦追踪的火药。 看到眼前的景象,傅天鹏紧握刀柄,恨不得上前将薛义斩了。 赵雪晴伸手轻抚他的后背,平复着傅天鹏心中的烦怒。 了解了事情的情况后,赵雪晴和傅天鹏不动声色地悄然离开了。 二人回到董府不久,薛义也从外面进来。 他告知董家人,自己之所以回来迟了,是因为留在棺椁铺与掌柜详细商谈一些细节。 董家人点了点头,说薛管家有心了。 三日后,薛义跟着董家人抬棺出去,择了一块风水宝地准备将董昭之下葬。 张俊闻讯后,正要亲自参加葬礼,却收到秦桧的书信,让他到快马帮辖领水域去迎接粮船。 山道上,董家送葬队伍缓慢而行,这时一伙黑衣歹人从道旁闪出,拦住了送葬队伍。 薛义提刀出来,指着歹人们说道:“哪里来的贼人,敢劫董家的送葬队伍。” 歹人们冷笑道:“废话少说,把棺材给我留下。” 薛义闻言大怒,一个“鹞子翻身”凌空跃起后,便与歹人们斗在了一起。 一个歹人拔刀相迎,拦住薛义后。 余下的歹人们,各持刀剑将围住棺材,他们一起上前,将棺材绳斩断。 棺材轰然落地后,董家人无不陷入了悲痛中。 他们大骂歹人,不让死去的人得以安息。 然而,当董昭之从棺材中出来时,在场的人都像丢了魂似的。 董家人看到董昭之后,止住了嗓泣,他们齐声喊道:“老爷。” 董昭之微微点头,冷峻的目光盯视薛义。 薛义看到董昭之死而复生,以为是见到了鬼。 然而借助月光,他又切实地看到了董昭之的身影。 他战战兢兢地指着董昭之问道:“老老爷,您没死?” 董昭之冷哼一声道:“你这个恶贼,勾结金人意图不轨,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说罢,先前围攻董家的那伙歹人,纷纷掉转矛头,一起上来围攻薛义。 薛义冲着众人的脑袋虚砍一刀后,就势一个地滚翻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待薛义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董昭之的面前。 董昭之抱拳施礼道:“多谢二位侠士,让董某在这混乱之际,及时揪出了潜藏在身边的恶贼。” 赵雪晴笑道:“董大人,在下还有好礼要奉送董大人。” 董昭之笑道:“在下两袖清风,赵女侠可不能毁了老夫的清誉。” 赵雪晴呵呵笑道:“董大人,我送您的东西非金银玉器可比。” 说罢,她让众位好手护送董昭之径奔快马帮而去。 在快马帮码头,先前在棺椁铺的老者带着一彪人马,劫住了张俊。 张俊大怒,对老者说道:“大胆贼人,敢抢劫朝廷的粮草,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老者从腰间抽出雪花大棍,指着张俊骂道:“不想死的话,就赶快滚。” 张俊见老者对自己出言不逊,马上让众兵士与贼人厮杀。 两伙人相斗,短兵相接,直杀得天昏地暗。 老者舞动雪花大棍,棍动风生,金蛇狂舞,近前的宋兵沾着的伤,碰的死,一时间他们抵挡不住,纷纷败退下来。 张俊见兵败如山倒,大骂手下兵将。 老者挥棍趁势照着他的脑袋砸去。 张俊感到头上风声大作,他赶紧勒马后退。 老者一记“童子见礼”,雪花棍重重地砸在地上,一时间地上尘烟四起,碎石横飞。 张俊打不过老者,带着残兵败将,正欲逃走。 这时就听背后有人冷冷地喝道:“怎么,张元帅又要退避三舍吗?” 张俊闻声扭转头去,当他看到身后侍立的人后,羞愧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是董昭之跟傅天鹏和赵雪晴等人,带着兵卒杀进来了。 老者见到董昭之,也是满脸的愕然。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难道没死?” 董昭之把袖袍一挥,冷冷地对老者说道:“我没死,不过你这个作恶多端的贼人该死了。” 老者哈哈大笑道:“姓董的,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 说罢,老者便下令手下的歹人,点火焚烧粮车。 张俊见状,对老者说道:“住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老者怪眼上翻,从缺口的牙齿中挤出一股唾沫,他恶狠狠地对众人说道:“损失了粮草,你们都得被斩。识相的,让我们离开。” 张俊闻言,赶紧跑到董昭之的面前,他苦苦央求道:“董大人,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先放过他,日后再找他算帐。” 董昭之听了张俊的话后,神情正色地驳斥道:“张大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伙歹人在陈州无恶不作,今番把他们放走,岂不是置大宋威严和朝廷法度于不顾?传扬出去,我董昭之个人的颜面事小,岂不让邻邦笑掉大牙?” 张俊点了点头,他告诉董昭之,事情是这么个理,然而情势危急,也应当变通一下。 就在二人争吵不休的时候,赵雪晴拔剑出鞘,对老者说道:“五剑堂的人什么时候言而有信了?你今天就算是烧了粮车,我让不放你走。” 老者闻言,气得咬牙切齿。 他当即就让歹人们让粮车引燃。 赵雪晴示意众人快退。 “轰”的一声炸响,老者和在场的歹人全体都烟消云散了。 第一百五十八回:赶尽杀绝 随着老者和众位歹人的灰飞烟灭,熊庄主和童大海混水摸鱼的计划彻底终结。 二人在远处瞪着如牛大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前面发生的一切。 肖剑秋快步上来,二话不说,给了熊庄主和童大海两记耳光。 他咬牙恼恨地说道:“好不容易布下的一局大棋,又让赵雪晴给破坏了。等着瞧,这笔帐迟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肖剑秋带着熊庄主和童大海趁着浓黑的夜色离开了。 董昭之此刻却是春风得意,他亲自将傅天鹏和赵雪晴请进府内大排宴席,热情招待他们。 席间董昭之满心好奇地询问二人,如何发现薛义心怀不轨的。 赵雪晴笑着回答道:“董大人,咱们秘密定计时,我就发现窗外有人不时向这里窥视。为了锁定此人,我特意在花间洒了些少量的银花粉,银花粉无色无味,遇水会形成粉色。 我看到薛义出去后,他的衣服上有些许粉点,因此我就断定此人必定就是内贼。知道这一点后,我再将计就计,利用秦桧以往的所作所为,再瞒天过海将真的粮草掉包。到时候贼人想运走火药并顺走粮草,他们上了装有火药的船后自然就中了埋伏。 董昭之听完赵雪晴的解释后,捋着银须呵呵大笑,他连连称赞赵雪晴是女中诸葛亮。 就在三人在席间谈笑风生之际,府内下人进来回禀,将张俊的书信交给了董昭之。 董昭之接过书信后,脸上不禁现出一股怒气。 赵雪晴察颜观色,放下杯箸对董昭之说道:“董大人,是不是张元帅让您把粮草交出来?” 董昭之闻听赵雪晴之言后,对她料事如神感到十分的惊讶。 赵雪晴却笑着告诉董昭之,现在陈州内忧外患都以平息,唯一能让大人心神不安的就是粮草了。 董昭之点头称是,遂问计赵雪晴。 赵雪晴告诉董昭之,就以陈州防务为由,将这些粮草囤入府库,再修书一封告知秦桧,感谢他在陈州城防危急时慷慨援粮。 董昭之依从赵雪晴的计策,他一面派人装粮入囤,另一面修书送入京师。 秦桧收到董昭之的书信后,干吃了哑巴亏。 他原本希望借助金人之手,破了陈州,再将军粮和火器送到金营,以便在金兀术面前邀功请赏,没想到到头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秦桧手握书信,将其狠狠地团皱。他那对如鼠小眼,放射出狠厉的光芒。 一胞脓和大坏水两个恶仆,看到秦桧脸现愤怒,便凑上前来对秦桧说道:“事已至此,相爷也不必过于烦恼。眼下必须得找些补救的办法,不能让姓傅那小子,再找出线索,那样对咱们更为不利。” 秦桧连翻白眼,然后用鼻音冷哼道:“依你们看,应当如何亡羊补牢?” 一胞脓和大坏水告诉秦桧,暗影已将派人将熊三给杀了。但是杀手在对付傅天鹏他们时,居然使用了火雷珠,如果姓傅的那小子,借着追查火药这个事,深挖制造火雷珠的人,那么未尝不能追查出是买主是谁。那样四狼主一定会怪罪相爷办事不利。 秦桧闻听此言后,脸上杀机顿现。他让一胞脓和大坏水拿着自己的书信去找血影门的人,让杀手杀光参与火雷珠制造的铁匠。 顺州城郊福平铁铺,满面尘灰烟火色的铁匠孙承平,正在一下一下地锤打着铁条,在他的淬火敲击下,一把利剑横空出世。 孙承平手拿这把寒光射秋水,星辉万点生的宝剑,浑圆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笑容。 他的徒弟春生一边拼命地拉着风箱,一边伸出大拇指对孙承平说道:“师傅,您老人家的手艺真是万里挑一,这玄铁石极耐高温,又坚韧异常,买家跑遍大江南北,都难找敢接此活的匠人,最后还得上门来请师父您。” 孙承平冲着春生摆了摆手,随后坐在铁箱上对他说道:“春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咱们做手艺的,就应该谦虚低调,这样才能不让自己骄傲自满,目光短视。” 春生告诉孙承平,自己一定会把师父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师徒谈话间,孙承平的女儿兰香走了进来,她手拿两杯凉茶,递给孙承平一碗,孙承平接过凉茶,一饮而尽。 随后,兰香又柔步纤纤地来到春生面前,春生一抹炭黑的脸,也不去接凉茶,而是傻呵呵地看着兰香。 兰香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把凉茶往他身边一放,满脸羞红地走了。 孙承平见兰香要出去,便对她说道:“闺女,你给我们蒸上一锅馒头,再炒两个小菜。你的好好学学做饭,不然以后嫁给乐春生哥,饭菜做的不好吃,那会让人笑话的。” 兰香听完这话,面如绯云。她羞恼地对孙承平说道:“爹,你胡乱说什么呢?” 说罢,推门匆匆离开了。 孙承平正和春生说笑间,铁匠铺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轰”的一声,厚重的木门歪向了一边。 随着木门的应声而倒,从外面走进来三名一身黑衣,蒙面持刀的歹人。 孙承平见三人来者不善,手拿宝剑站起身来。 他冷冷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到我的铁铺干什么?” 居中的那名歹人答话道:“我们是靠山寨的。” 孙承平听完此话凝眉沉思,极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过去的痕迹。 片刻工夫,孙承平抬起头,神情正色地对歹人说道:“什么靠山寨,我跟你们素无瓜葛,也从未谋过面。” 孙承平此言一出,歹人仰头大笑,他们告诉孙承平,就算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今天也是难逃一死。 春生此时也手拿铁棍,紧紧地与师父靠在一起。 孙承平对春生说道:“春生,听为师的话,赶快到着兰香走。” 春生说道:“师父对弟子恩重如山,如今有难,弟子绝对不会弃您于不顾。” 孙承平连连跺脚道:“春生,你若也遭到不测,谁来照顾兰香?” 春生目光坚定地答道:“师父,兰妹还有大师伯照顾。弟子若与她今生无缘,来生再与她喜结连理。师父您不要说了,弟子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您。” 孙承平一叹气,随即对春生说道:“春生,今天铁铺逢遭大难,咱们或许都不会活下来,但是一定要保护好兰香的安全。” 春生点了点头,对孙承平说道:“师父,您就放心。春生就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让歹人们伤害兰妹。” 这时,歹人们恶眼圆睁,面露凶相,他们冲着孙承平咆哮道:“老东西,你的废话太多了。想与徒弟细聊,到西天的路上去说。” 说罢,歹人们施展“恶鹰亮翅”,身体纵跃腾空后,挥动凌厉的铁手,尽向孙承平和春生的脖颈抓去。 孙承平飞起一脚将风箱踢向近身上前的歹人,歹人灵蛇闪身,他向侧后一躲,爪爪生风,直取孙承平的咽喉和胸口。 春生抓起角落里的炭灰,随手向歹人们扬去。 歹人双手上下摆动,快速驱散炭灰。 春生趁势挥棍向歹人头目的脑袋砸去,歹人头目移形走位,快速避开春生这势大力沉的一棍后,他抢步上前,抓住春生的胳膊,猛地向后一背。 春生的胳膊立时被拧断,他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这边,孙承平被两名歹人夹攻,瞬间被堵在了一个角落里。 春生见师父情势危急,他忍痛又抓起数十枚碎铁块,向两名歹人掷去。 激射出去的铁块很快砸中了一名歹人,他的胸前因为铁块的撞击而出现了血淤。 歹人撩衣看了眼伤势后,他怒火直蹿面门,恶眼全是恨意。 歹人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指着春生骂道:“小子,你找死。” 只见他身体狂卷飞雪,双脚踩上铁砧后,直接飞扑下来。 春生单手握着铁棍,在歹人面前一通横扫。 歹人拔刀出鞘,双手向上一抬,使了招“天王托塔”。 春生的铁棍与歹人的刀相碰后,马上被震飞出去。 他大惊之下,正要转身寻找其它铁器抵挡,哪知歹人箭步上前,在他的背后捅了一刀。 春生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这时兰香听到屋里的打斗后,吓得泪流不止。 歹人闻听外面的脚步声后,正欲拔刀出去。 孙承平一刀将门梁上的绳索斩断,一块千钧铁板骤然落下,差点没将门口的歹人头目砸死。 歹人发力拍击铁板,然而铁板却纹丝不动。 出去无门的歹人,将怒火全部发泄到孙承平的身上。 三名歹人合力一处,他们对孙承平骂道:“老不死的,我们先宰了你,再合力把门推开。” 兰香在外面用纤手不断拍门,大声啜泣道:“爹,你怎么样?” 孙承平冲着外面大喊道:“兰儿你快走,不要管我。去 找守将刘锜将军,让他帮助你出城。” 兰香摇着头,告诉孙承平,要死就死在一起。 孙承平大声训斥兰香,说她意气用事。如果就这样死了,那么自己和春生所作的一切都白费了。 兰香听到这话柔肠寸断,她悲切地喊了一声“爹”后,飞奔着跑出了铁匠铺。 来到守将府邸后,兰香将铁铺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刘锜。刘锜闻听有歹人在顺城杀害良善,他勃然大怒。亲自带领百名兵士前去围捕。 当刘锜来到铁匠铺,恰逢歹人们将泥墙砸开,因此众兵将他们堵了个正着。 刘锜看到铁铺惨象一片,满眼恨意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残害无辜的人?” 歹人们冷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刘锜大怒,指着歹人们骂道:“你们这帮无耻的贼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引起天怒人怨吗?” 三名歹人面面相觑,随后又大笑起来。 歹人头目对刘锜说道:“少在爷爷面前大言不惭,我们除了不会做好事外,什么都做。所以也不在乎多杀你一个。” 刘锜切齿骂道:“你们这些个贼人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拿下。” 歹人们围在“品”字形,摆开阵势,又与刘锜斗在了一起。 第一百五十九回:怒恨交加 三名歹人负隅顽抗,刘锜火从心起,当即喝令随行兵士全力剿杀匪众。 歹人的连环锁子阵攻防有度,刘锜的兵士不但多次进攻未能奏效,还死伤过半。 歹人们挥动利剑、双钩等兵器,对刘锜不断挑衅。 刘锜大怒,拔出随身的配剑,与众兵士一齐围杀歹人。 然而刘锜虽然弓马娴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是面对武林人士,他这战场上的功夫却没有丝毫的用武之地。 短短的几招过后,刘锜的兵士又有十几人倒地而亡,而他自己也被歹人乘机刺了一剑。 最后,若非兵士拼死抵挡,恐怕刘锜和兰香都要命丧歹人的手里。 回到府上,朗中给刘锜敷上止血去伤的草药后,告诉其伤到筋骨,必须按时换药,用心调理百日方可痊愈。 刘锜的脑海中想起被歹人加害的孙铁匠和春生,又回忆着三名歹人的凶狠无忌,他心中的怒火以腾然升起。 他紧握双拳,神情坚毅地告诉兰香,一定会为她一家讨回这笔血债。 刘锜让兵士取来笔墨,他亲书一封,将书信交给了先锋徐天远。 刘锜对徐天远说道:“徐将军,想必你已经知晓,歹人在顺州的所作所为。我身为守城将军,若不能维护治安,保护百姓的生命,有什么面目再拿朝廷的俸禄?我今天折箭立誓,定要捉到这三个为非作歹的贼人。所以请徐将军代我去陈州一行,请傅少侠和赵女侠相助。” 徐天远将书信揣入怀中,神情正色地答复刘锜,他一定不辱使命。 刘锜叮嘱徐天远一路小心后,徐天远带好路上用度,打马如飞,一路星驰直奔陈州而来。 徐天远见过董知府说明情况后,董知府告诉徐天远,傅少侠和赵女侠今天早上就出了东城门。 徐天远询问董知府,他们临走之际,可曾言明将要去哪? 董知府摇了摇头,他对徐天远说道:“这些江湖义士,都是四海为家,漂泊不定,本府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徐天远闻讯也不敢在此逗留,他向董知府告辞后,亦出了东城门,一路寻找傅天鹏和赵雪晴的踪迹。 徐天远骑行百十余里,天已渐渐黑沉。他只见眼前一处高山,犹如一个巨人似的挡住他的行路。 徐天远勒马伫立,只见山道旁有块石碑。 石碑上写着“恶狼山”三个大字。 徐天远望了望直上天极的山石路径,又看到山道的一旁还有条小路,这小路曲折绵长,不知通向何处。 徐天远不及多想,拍马就向小路行进。 他又前行了十余里后,发现这里芜草从生,荆棘遍地,很是难行。 徐天远拔出配刀,放倒杂草和荆棘,驱马继续向前赶路。 就在此时,“轰然”一声过后,徐天远和战马双双落入了陷马坑中。 他从马背上站起身来,双手攀附坑壁欲往上爬,奈何坑壁太滑。徐天远几次掉回坑里,身上力气渐渐用尽。 这时,坑外有人哈哈笑道:“捉到条大鱼,还是个将军。” 一个喽啰吹了声口哨后,随即一个身形瘦削如猴的人,带着百十来个人赶到了这里。 徐天远抬眼看到这伙贼人,怒气冲冲地说道:“贼人,你们听着,我是顺州先锋将徐天远,你们识相的赶快把我给放了。不然大军知晓此事,定然将你们这伙贼众尽数剿灭。” 那个瘦削如猴的人,听完徐天远的话后,立刻亮出刀子来。他冲着徐天远吼叫道:“徐天远,别说是你,就是刘锜来了,老子也敢照他身上戳个二三十个透明窟窿。” 徐天远一听这个人知晓刘锜,神情惊讶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瘦猴样的男子冷哼一声道:“老子乃是薛义。” 徐天远一听这个名字,极力在脑海中搜索,他忽然想起,此人是在董昭之手下办差的。 想到这一点后,徐天远目光冷厉,指着薛义喝问道:“薛义,董知府是何等的刚正不阿,你怎么能与歹人混在一起,这岂不是玷污了他的清誉?” 薛义随即吼叫道:“徐天远,你少放狗屁。老子早就不在董昭之手下当差了,那家伙穷得连块豆腐都买不起,难道让我跟着他喝西北风?” 徐天远随即答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薛义咆哮道:“够了,别在我这讲什么大道理。老子今天宰了你,向金国明志。” 说罢,薛义就喝令匪众们向坑里投掷石块和弓箭。 徐天远拔刀相挡,虽然挡住不少乱石和飞箭,但是自己也身上几处受伤。 他强忍着痛楚,口中大骂薛义不止。 薛义怪眼乱转,不断冲着喽啰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将徐天远除掉。 危难关头,就见道旁奔来两个人,他们冲着薛义大叫道:“姓薛的,住手。” 薛义扭身回望,一见这两个人后,立时吓得魂飞天外。 原来来人正是傅天鹏和赵雪晴。 他们本欲通过火雷珠一事,追查幕后的黑手,不想在半路迷失了路径。 二人绕了三十余里路,来到了恶狼山地界。 此刻他们见到薛义,也算是错有错着。 傅天鹏看到薛义后,心中顿生仇恨的火焰。 他拔出碧波宝刀,刀锋指向薛义,口中大骂道:“薛义,你勾结金国,意图偷运火药和粮草,这般卖国求荣,简直是罪该万死。” 薛义眼放凶光,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告诉傅天鹏,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傅天鹏步下走惊龙,身体若飞梭,他舞动宝刀猛然上前,向薛义的头上砍去。 薛义只感到眼前白光闪动,待他发觉后,傅天鹏早已欺身上前。 傅天鹏大吼道:“薛义,吃我一刀。” 凌厉的寒风在脖间呼啸,薛义吓得直缩脖子。 这一刀势大力沉,锋刃砍到山旁一棵碗口粗的树身,立时将树拦腰截到两断。 薛义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先前的狠厉嚣张,早就跑到爪哇国去了,他抱头鼠窜,连呼救命。 傅天鹏提到追赶,不让薛义逃走。 这边众喽啰将赵雪晴团团围住,他们撒网的撒网、用挠钩的用挠头,各种兵刃齐齐亮相,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面对群贼的围攻,赵雪晴芙蓉玉面没有半点波澜,她深吸口气,口中娇喝一声,婵娟剑化作万道游龙,在她的周身来往穿行。 攻上前来的众喽啰,在剑气的笼罩下死的死,伤的伤。 赵雪晴趁势使出“凤翔九霄”,只见她曼妙绰约的身姿在半空连续纵跃后,手中婵娟剑就势剑尖向下一点,剑锋在众喽啰的头顶化成一片雪花。 余下的喽啰在凌厉的剑气下,纷纷倒地毙命。 薛义见手下尽皆死于当场,他更是脚底抹油,没命地向前狂奔。 傅天鹏施展轻功,飞身而起后,瞬间拦在了薛义的面前。 就在他要动手之际,石径上又跑出来一伙人。 为首的人手拿护手钩,他身高六尺,体态浑圆。一张银盆大脸,生着两道须眉、一对斗牛眼,蒜头鼻子满是酒红,紧紧地贴在面门。 见到傅天鹏后,此人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吼叫道:“傅天鹏,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居然敢到恶狼山来捣乱。” 傅天鹏看到来人后,更是怒不可遏。 他刀指此人,对他说道:“姓熊的恶贼,抢劫官粮,偷运火药也有你一份。今天你和薛义聚齐,我定要取你们二人的狗头。” 傅天鹏的话音刚落,就见山路上又下来两个人,其中的一人身高九尺,虎背熊腰。他那双三角眼,放着狠厉的光芒。 见到傅天鹏后,此人用浑厚的声音轻蔑地对说道:“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敢说这样的大话。” 傅天鹏拔刀相向,指着此人说道:“你又是什么人?” 童大海屈身弓腰,一脸谄媚地此人的身旁钻出。 他指着傅天鹏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恶狼山的三寨主,江湖人称“望山狼”的许山狼马寨主。” 傅天鹏冷哼一声道:“哼,什么狼啊,狗啊的,本少侠的宝刀专斩恶人恶畜。” 许山狼听到此话阴沉下脸,手中的弹丸叮叮乱响。 他对童大海说道:“你让薛义快走,我看这小子能怎么样?” 薛义闻言,“扑通”一声,冲着许山狼磕了个响头。 这时,赵雪晴腾空而起,一式“月里穿梭”将薛义扎个了透心凉。 随后,赵雪晴拔出宝剑,一脚将薛义踹到一边。 她冲着许山狼冷笑数声,对他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也敢强出头?” 许山狼适才认为傅天鹏和赵雪晴必定不敢当着自己的面对薛义动手,然而他的想法却败给了现实。 赵雪晴用行动,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被两个江湖后辈一通打脸,许山狼心中羞愤不已。 他脱下披风,两腿探阴阳,双手擎两仪,行气小周天后, 苍白如雪的脸上,一股澎湃的真气来回游走。 许山狼大叫一声,手中两颗钢球发出黄白两道光芒,直向傅天鹏和赵雪晴打去。 傅天鹏稳扎一字马,亦运集内力于刀刃,将钢球打来,他抢步上前,以一记“寻山问路”,凌厉的刀锋向钢球劈去。 随着“嘭嘭”两记爆响,钢球瞬间化作尘埃。 许山狼见状更是气恼,他如恶狼般冲向傅天鹏,两爪齐出,杀意骤现。 第一百六十回:寻机报仇 许山狼手中龙凤钢球日月掩映,劲力霸道的直取傅天鹏。傅天鹏从容不迫,使出迎风一刀斩,钢球炸裂,灰飞烟灭。 许山狼一击不成,恼羞成怒。他腿下猛地一扫,飞石一击千层浪,双掌向前急拍,掌影飘忽云雾生。 只见他身体连转如梭,在傅天鹏的面前游走穿行,时而以凌厉的腿法点踹傅天鹏的胸口,时而又以虚实掌法击打傅天鹏的面门。 掌法腿功相加,阴阳刚柔并济,许山狼一招一式将上乘武学发挥的淋漓尽致。 童大海手倚山壁,探头吐舌,睁着蛤蟆大眼,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很明显,许山狼和傅天鹏进退得当,攻守兼备的对招,让他眼花缭乱。 就在许山狼和傅天鹏杀得难解难分之际,赵雪晴看到了冷眼旁观的童大海。 这个恶贼势单力孤,赵雪晴岂能错过这个擒贼杀敌的大好时机,她施展轻功,一式“鹞子翻身”,陡然间来到了童大海的身边。 赵雪晴见到此贼,二话不说,挥剑便刺。 童大海眼瞧利剑刺来,他急忙摆身侧避。 婵娟剑刺中童大海的右臂,鲜血汩汩而出 童大海痛得呲牙咧嘴,他从腰间摸出“金蝉脱壳”。 冲着赵雪晴就掷了过来。 一时间山道上烟气腾绕,云雾沼沼。 待云开雾散,童大海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雪晴气得连连顿足,她收剑回鞘,走下了山道。 这边许山狼狂风卷雪,身体梯式纵跃,向傅天鹏连踢数脚。 傅天鹏双腿较力,四平八字马稳稳扎牢下盘。 只见他大喝一声,双手稳稳抓住许山狼的脚踝后,使出一招“旱地拔葱”,将他狠狠地甩向一边。 许山狼在半空连续翻转,拼命用手臂支撑住身体,才不致于趔趄摔倒。 由是这样,许山狼落地时还倒退了数步。 他撇着干瘪的嘴唇,从参差不齐的牙齿中挤出一丝唾沫。 许山狼与傅天鹏短暂相视,神情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暗地里,许山狼从两侧镖囊各摸出蚊须针和火雷珠。 他腕上发力,双眼喷火,对着傅天鹏喊了一声:“小子,去死。” 说罢,数道寒光闪动,几颗流星破晓,蚊须针和火雷珠以凌厉的气势打向傅天鹏。 赵雪晴见暗器袭向傅天鹏,她一声娇喝,婵娟剑的剑气犹如潮起月盈,一道弧光封住蚊须针前行的方向。 “叮叮叮”数声响过,蚊须针尽数被弹开。 许山狼抬眼看到赵雪晴出手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他气得连连叫骂。 傅天鹏眼瞧火雷珠偷袭自己,他亦毫不客气,丹田气息海潮生,内劲蓄发乾坤震。 两道真气在任督二脉游走,他双掌猛然一推,真气像秋风扫叶般,将激射而来的火雷珠硬生生地给挡了回去。 此刻,许山狼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骤然出现的赵雪晴身上,他正在思量如何对付她。 待到火雷珠挂动风声,疾奔过来,许山狼二目圆睁,当时就惊呆在了原地。 “啪啪啪”,几声炸响过后,许山狼被火雷珠打得面目焦黑。 他连痛楚都未及出口,就立时毙命于当场。 傅天鹏调理内息,缓步走到赵雪晴的面前,他伸手拉着她的玉笋纤指,柔声地对说道:“晴妹,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恐怕我就遭了这个恶贼的暗算。” 赵雪晴用剪水美目望了望他,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徐天远见傅、赵二人料理了许山狼,遂赶上前去,对他们二人说道:“两位侠士,我这里有刘锜将军的书信。”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书信后,不由得怒从心起。 他们告诉徐天远,自己会火速奔往顺州。 徐天远冲着二人抱拳施礼说道:“二位侠士,你们快乘上我的战马奔赴陈州。” 傅天鹏看到徐天远也负了伤,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 可是徐天远却告诉傅天鹏,有他们相助刘将军,远比自己更有意义,就请他们不要推辞。 傅天鹏点头答应,他给徐天远一颗镇心理气丸后,又运功助其疗伤。 待徐天远的伤势有所好转后,傅天鹏叮嘱他,这恶狼山是强人盗匪出没的地方,必须尽快远离此地。 徐天远点了点头,答复傅天鹏,自己会小心保护好自己。 傅天鹏和赵雪晴上了战马,一路绝尘直奔顺州而来。 到了将军府后,刘锜请二人入了座。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刘锜肩臂裹缠药布,神情很是颓靡,便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锜随即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有请兰香姑娘。” 说话间,兰香缓步从外面走来。 她鬓插白花,泪满娇腮,凄苦的神情让人心生垂怜。 刘锜告诉兰香,眼前的这两位就是傅天鹏和赵雪晴,只有他们两位才能帮助她报仇雪恨。 兰香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傅天鹏和赵雪晴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赵雪晴赶快扶她起来,询问兰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香泪流满面,遂将歹人突入铁匠铺,杀害他爹和春生一事,详细地述说了一番。 傅天鹏听完铁匠铺的惨事,立时气炸了肺腑,他紧握双拳,发誓一定要替孙家讨回公道。 赵雪晴凝思细想,她告知刘锜和傅天鹏,歹人灭口定是受人指使,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火雷珠的线索成为一件无从查起的公案。 傅天鹏咬牙切齿,他对赵雪晴说道:“晴妹,这伙歹人嚣张至极,在光天化日下,随意残害手无寸铁的百姓。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赵雪晴接过说来答道:“天鹏哥,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我也想替孙家报仇。不过这伙歹人现在想必已经离开,试问他们除掉了心腹大患,又怎么可能留在原地,等官府中人前来缉拿呢?” 刘锜听了赵雪晴这番话,随后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赵女侠的话非常有理,咱们若想擒拿这些歹人,还得从长计议。” 傅天鹏心境渐渐平复,他询问赵雪晴可有什么擒贼灭寇的良策? 赵雪晴望了一眼兰香,对二人说道:“还是将计就计,引这伙歹人上钩。” 说罢,赵雪晴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在场众人,大家一致点头同意。 歹人除掉孙承平和春生后,便飞鸽传书告知秦桧,秦桧见到书信后,看到孙家还有漏网之鱼,大骂这三人办事不利。 所以秦桧立刻回书,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将兰香除掉。 三名歹人看到秦桧的回信后,望着防守严密的顺州城,心中无计可施。 一名歹人说道:“大哥,当初就应该杀了刘锜,不然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来。” 歹人头目怒骂道:“住嘴,你懂什么?那刘锜智勇双全,手下精兵良将不计其数,对他下手,岂不是引火烧身?” 歹人头目的话一出口,他的手下不再多言。三人在城门外徘徊,思量着进城的办法。 这时就听巡城将领手拿令旗,对准备出城的百姓说道:“顺州的百姓们听着,最近城内发现有歹人行凶捣乱,因此为了诸位百姓的安全,所有人一律不得出城。外来的郎中和方士可以凭着文牒进城,待刘将军验看后,再加印放行。 三名歹人听完这话后,合计了一番。 其中一名歹人说道:“大哥,你听到了吗?现在走方郎中和云游方士可以入内,但是必须提供文牒。咱们不如让相爷给咱们弄一张,然后再化妆入城。把姓刘的和那个兰香都杀了。” 歹人头目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然后圆睁恶眼对他说道:“蠢货,你认为秦相爷会傻到给咱们收拾残局吗?文牒这件事,他有能力办到,也不会给咱们办。所以自己想办法蒙混过关。” 说到这里,歹人头目眼前一亮。 他对身边的两个歹人说道:“适才你们说到蒙混过关,我倒想起了一个人。有了他的帮忙,肯定能将文牒制作出来。” 两个歹人随声附和,忙问歹人头目这个人是谁? 歹人头目告诉他们,这个人就是昔日梁山好汉玉臂匠金大坚的弟弟金大志。 两个歹人亦插言道:“早就听闻这个金大志精通各种书体,且模仿他人的笔迹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境界。” 歹人头目说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想法,才找他的。” 两个歹人说道:“大哥,待金大志把这件事情做完,绝对不能让他活在世上。” 歹人头目冷笑数声,一对恶鹰眼睛放射出凶光。 他哈哈大笑道:“这个自然,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三名歹人商议完毕后,便骑乘快马连夜奔赴金大志的家。 然而他们刚刚踏进玉荣斋,里面突然光焰闪动,紧接着数百枚飞针向三人射来。 歹人头目肩膀中针,他痛得连连后退。 他身后跟随的两名歹人,一个胸口中针,一个额头中针。双双毙命当场。 歹人头目看到金大志家居然设有埋伏,他大惊之下退出屋外。 这里一张大网将他牢牢罩住后,接着就是十几个人出现在了网前。 为首之人正是丐帮的徐长海,跟着他身边的除了丐帮的弟子外,还有玉荣斋的金大志。 当他看到束缚在网内的歹人后,便对徐长海说道:“徐长老,你怎么能知道歹人欲对我下手?” 徐长海告诉金大志,傅少侠和赵女侠发来信号,歹人得不到进城通关的文牒,自然会找你这个能工巧匠想办法。 而且他们一旦目的达到,就会将你杀了灭口。 徐长海说完这番话后,便询问歹人头目,这是不是他们心中所想。 歹人头目冷笑道:“不错,你说得一点也不错。” 徐长海指着歹人头目说道:“你承认就好,现在我要把你关进大牢。等官府审明你的罪行后,自有律法来裁夺。” 歹人头目告诉徐长海,让他伏法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完歹人头目逆气冲撞丹田,他七窍流血,死于当场。 徐长海望着已经死去的歹人头目,无奈地叹着气。 第一百六十一回:劫村掠镇 童大海惊魂失措地逃回恶狼山,将傅天鹏击杀许山狼和薛义的事情,向二位寨主作了回禀。 闻听此事,大寨主林文虎和二寨主赵黑豹都是怒不可遏。 赵黑豹当即向林文虎请求点兵聚将,他要带齐人马杀下山去,亲手将傅天鹏宰了,以慰三弟在天之灵。 林文虎坐在虎皮椅上,手摸钢针铁髯的下巴,思谋半天。 他告诉赵黑豹,顺州附近的村镇都富庶欣荣,且守将刘锜与当地百姓相处的非常融洽,他的军粮补给一大半都是百姓支援的。所以想要报仇,可以先从这些百姓下手,这叫打断骨头连着筋,刘锜知道这件事后,肯定心痛不已。到时候咱们再用百姓作威胁,迫使刘锜听从咱们的号令。 赵黑豹听从林文虎的授计,当夜聚集了百十来人的队伍后,杀气腾腾地离开了恶狼山。 一路上赵黑豹正寻思着先从哪个村镇下手,他的心腹外号叫“三缺德”的告诉赵黑豹,不如先从小石村下手,那里村道纵横交错,咱们得手后,可以从容逃离。 赵黑豹听了三缺德的献计后,咧着一张大鱼嘴,笑得前仰后合。 贼众加快步伐,不久便到了小石村。赵黑豹望着沉浸于睡梦当中的祥和村落,牙齿中挤出了一丝唾沫。 他大叫一声道:“兄弟们,给我往里冲。” 随着赵黑豹的一声令下,贼众兴奋异常,他们挥动着刀剑,犹如狂风卷落叶一般,向着小石村而去。 贼匪所到之处房塌屋倒,鸡犬不留,四处充斥着大火,空气中弥漫着悲愤的味道。 贼匪们将百姓赶到赵黑豹的面前,赵黑豹在马上颐指气使地对众人说道:“我是恶狼山二寨主赵黑豹,今天的事情全是刘锜惹出来的,你们要报仇,就去找刘锜。来人啊,把这里的金银财宝和美女都给我掠到山上去。” 喽啰们得令后,犹如恶狼扑羊一般,钻到百姓中间。一时间又是哭声连连,嘶喊不断。 赵黑豹怪眼乱叫,冲着百姓们吼叫道:“谁敢阻挠,我宰了他。” 在赵黑豹的武力威胁下,百姓无可奈何。赵黑豹得到许多财宝和美女后,便将其押回了山寨。 回到山寨后,赵黑豹张狂大笑,神情甚是得意。 林文虎撇嘴询问赵黑豹,怎么就劫了一个村子就匆匆回来了? 赵黑豹说道:“大哥,兄弟只带了百十来号人,抢了这么多的东西和美女,一路上也不方便啊。所以我将其带回山寨,一来可以放手再去大干一场,二来这有了钱财和人质在山上,看刘锜胆敢轻举妄动。” 林文虎拍了拍赵黑豹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兄弟你懂得用计,为兄我很是替你高兴。” 二个贼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一会后,赵黑豹便对林文虎说道:“大哥,小弟下山除了劫掠了不少的钱财外,还带上来不少的美女,大哥不如挑选一个做压寨夫人。” 林文虎咧着蛤蟆大嘴笑个不停,两个贼首一前一后来到厅前。 两侧喽啰灯笼火把,将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林文虎侧身歪坐在虎皮椅上,用一对恶狼眼睛,向站在下面的女子扫视了一遍。 林文虎冷厉的目光环视两圈后,最后停留在了最里角的一位身着蓝花碎布的女孩身上。 女孩的年龄在十七八岁左右,肤白貌美,一双含露美目带着清泪,令人闻见心生怜爱。 林文虎看到女孩后,他用手不断揉搓着胸前浓密的胸毛,一双恶眼放射出贪婪的光芒。 赵黑豹看到林文虎面上的变化后,走到他的面前说道:“大哥,有看上的人了?” 林文虎顺手一指,赵黑豹便告诉喽啰,把女孩给带出来。 女孩被带到林文虎的面前,赵黑豹用鼠目眼睛打量了女孩,见她的皮肤吹弹可破,一缕兰香醉人心魂,赵黑豹不觉身体乱颤。 他定了定神,伸出大拇指对林文虎说道:“大哥真是目光如炬啊,这个漂亮妞是这里最好看的。” 林文虎垂涎三尺,让喽啰将女孩带到他的房里。 就在喽啰上来拉扯女孩之际,女孩冷不防从袖中取出利剑,向一名近身上前的喽啰猛刺。 喽啰猝不及防,立时毙命于剑下。 林文虎一掌将桌子上的盖碗拍出,盖碗力道强劲地打在女孩的手腕上,利剑掉地,盖碗碎裂。 赵黑豹冲着女孩骂道:“妈的,原来还是匹烈马。” 林文虎哈哈大笑道:“黑豹,把她给我绑了,过会儿我再好好训练训练她。” 赵黑豹的脸上显露着狞笑,他把女孩五花大绑后,推开林文虎的房门,又将房门上了锁。 赵黑豹回来后,告诉林文虎,他已经将这女子绑好,并锁好了屋门,一会儿专等大哥回去“验明正身”。 林文虎指着赵黑豹,脸上流露出卑鄙的奸笑。 此次下山,贼众满载而归,林文虎端起酒碗与赵黑豹和喽啰们开怀畅饮。 就在他们喝得尽兴的时候,巡山喽啰慌急地跑进来说道:“大寨主,二寨主不好了。” 赵黑豹冲上前去,揪住喽啰的衣领,抬手就给了他两记耳光。 他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他妈让狼撵了怎么的?这么惊慌干什么?” 喽啰捂着红肿发烫的脸,对赵黑豹说道:“不是二寨主,囤粮的库房着火了。” 听完此言,林文虎和赵黑豹额头冷汗直下,当时酒醒了大半。 林文虎一面命人拿着水具救火,一面派人搜索可疑人物并立刻封锁各处通路。 赵黑豹蹦跳起来怒骂连连,他认为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喽啰巡察时失手把火掉落在粮房了。 林文虎却摇了摇头,他对赵黑豹说道:“二弟,粮房是咱们的基础,那里外面建构都是反复用阻火的油料涂抹的。根本不可能从外面引燃,肯定是有人从里面点燃的。 听到林文虎的分析后,赵黑豹又是一阵大骂。 他对林文虎说道:“大哥,难道山寨里有高手潜伏。” 林文虎又是摸着下巴开始细想,接着他对赵黑豹说道:“黑豹,你快到我的房里看看。” 赵黑豹赶快转身,再次跑到林文虎的房门前。 等他到了这里,发现门锁俱坏,女孩早已不知了去向。 赵黑豹骂道:“妈的,瞒天过海,真是好手段。” 随后,赵黑豹奔回大厅,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林文虎。 林文虎一拍桌案,对赵黑豹说道:“兄弟,有人居然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你带着人给我四下好好探查一番。发现可疑的人,就地格杀。” 赵黑豹手提雪花斧,对三缺德说道:“三缺德,跟我到寨中巡察。” 就在此时,三缺德突然发掌,照着赵黑豹的胸口狠命拍去。 赵黑豹胸骨碎裂,大口吐血。 他指着三缺德说道:“你你不是三缺德,他没有这么高深的武功。” 三缺德随手把面具一扯,一张清秀俊朗的面容出现在众贼的面前。 林文虎看着奄奄一息的赵黑豹,随后指着此人问道:“小子,竟敢伤我的兄弟,你究竟是什么人?” 此人神情正色地答道:“我是游侠傅天鹏。” 赵黑豹一听这话,立时气绝当场。 林文虎咬牙切齿地骂道:“小子,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 傅天鹏冷笑道:“只有扮作你身边的人,才能兵不血刃地进入山寨,并在你毫无防备之际烧了粮草。林文虎,现在粮草没了,刘将军又下令兵士帮助全村镇严加戒备。就算我不杀你,你们这帮贼人也会全部饿死在山上。” 林文虎听完傅天鹏的话后,他一对恶眼爆裂欲出,两臂青筋充满血气。 只见他抄起椅后的金背大刀,双脚一蹬,来了招“云开雾散”,大刀带着滚滚杀气,直劈傅天鹏的面门。 傅天鹏一脚踢起赵黑豹,冲着林文虎便砸了过来。 林文虎手起刀落将赵黑豹斩为两截。 看到惨死的赵黑豹,林文虎心如刀绞。 傅天鹏冷笑道:“林文虎,你果然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兄弟死了都不想给个全尸,似你这种歹毒的人,有什么脸面做山寨之主。” 傅天鹏的话句句扎心,林文虎五内如焚,一口热血喷吐而出。 傅天鹏见状,又是哈哈大笑道:“怎么,你急火攻心了?赶紧吃点清热去火的药。” 林文虎挥动大刀,口中“哇哇哇”怪叫,他大吼道:“傅天鹏,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 傅天鹏冲着林文虎一摆手,示意他赶紧出招。 林文虎足踏残雪,腿扫秋风,身体捷似流星,满怀恨意地杀向傅天鹏。 傅天鹏见林文虎杀来,他双脚一错,扭转身体,使了招“月隐幽林”。 他陡然间转到林文虎的身侧,拔出碧波宝刀,一刀砍向林文虎。 林文虎只感到身边风生大作,冷气森森,他暗叫一声“不妙”。赶快向前一探。 傅天鹏这一刀势大力沉,若非林文虎避让及时,此刻他早已身首异处。 然而碧波宝刀仍然要了林文虎一只胳膊,他痛得满地打滚。 众喽啰见状,纷纷闯进厅来,杀奔傅天鹏。 就在这时,喽啰群中满天花洒,万点寒光瞬间闪现。 赵雪晴娇喝一声,手中婵娟剑将众贼尽数伏杀。 傅天鹏冷眼面对林文虎,对他说道:“你这劫村掠镇,欺压百姓的恶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说罢,傅天鹏一掌“蝴蝶翩飞”,将恶贯满盈的林文虎拍死。 救下众人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一把火将这贼窝烧得一干二净。 侥幸脱逃的童大海和熊庄主远望火焰腾升的恶狼山,心中充满了对傅天鹏的恨意。 第一百六十二回:关山难越 瞒天过海之计彻底铲除恶狼山一伙贼人,这也让顺城一带太平宁定。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兰香迭遇凶险,怕她再受伤害,因此二人决定将护送兰香到关外的娘舅家。 刘锜将军命人备了三匹快马和路上吃度用品,三人便向刘锜辞行。 一路上,赵雪晴见兰香几度暗自流泪,知道她是为孙承义而伤感。 赵雪晴劝慰兰香道:“兰香妹妹,孙前辈让你去关外,确实是处处为你着想。戏班四海飘泊,居无定所,你跟着大伯会受不少的苦,另外你大伯也想为你家留下仅存的一点血脉。” 兰香一抹眼泪,叹息地说道:“赵姐姐,我知道大伯用心良苦。如果他要去与歹人们报仇,万一有什么闪失,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傅天鹏扭过头来,神情坚定地告诉兰香,他一定会帮助孙前辈铲除这伙歹人。 兰香俏目含泪,对傅天鹏连连称谢。 接着她腰间取出一把尺许见长的剑,将它交给了赵雪晴。 兰香对赵雪晴说道:“赵姐姐,这是我爹最钟意的兵刃,它是用玄铁石打造而成,此剑无坚不摧,锋利无比。我不会武功,无法为爹报仇,这把剑就赠与你们,希望你们用此剑诛恶除贼。” 赵雪晴接过此剑一看,剑身通体浑黑发亮,剑尖上星芒闪动,寒棹永存。 傅天鹏对兰香说道:“兰香姑娘,如此贵重的东西,你应该收好。” 兰香摇了摇头,她告诉傅天鹏,此剑留在自己这里不过是件玩物,而送给你们才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 赵雪晴收好利剑,三人继续前行。 三人一路之上遇栈投宿,遇庙歇脚,连续奔波数天,转而来到了春风驿。 望着浩瀚大漠,玉门旧址,傅天鹏随口吟诵王之涣的名诗《凉州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赵雪晴与兰香将轻便的东西让店小二帮忙搬到客房,傅天鹏牵着马匹正要去给它投食喂料,就看店门旗幌处,一个人时不时地用眼睛朝他这里瞟。 此人头戴毛毡帽,半张脸掩在帽檐下。他那探出来的半边脸,一只眼睛放射出冷幽的光。 傅天鹏凝眉看了此人一眼后,这个人像只狸猫般消失在了茫茫戈壁。 傅天鹏见这个人走了,心中未加在意,等店小二出来,他吩咐几句后,便找赵雪晴和兰香下去吃饭。 三人点了壶葡萄美酒,又要些甘凉的特色小菜,便在一处客桌坐了下来。 这时又从外面走来三个人,为首的一人年纪在五旬左右,他剑眉星目,面容周正,颔下蓄着三寸长的黑须。跟随他身边的则是两个年纪三十出头的将年汉子。 三人在傅天鹏对面的位置坐下后,也随便要了些酒菜。 随后他们边吃边谈。 过了不久,先前那个戴着破毡帽的人,带着一伙人冲了进来。 这伙人当中,为首的一人是个肥头阔耳的胖子。他身着短肩软褂,腰缠丝龙带,下身穿着一件黑缎兜风裤,足踏马靴。 胖子用一双狠厉的鹞子眼睛扫视着在场酒客,随后用手捅了捅鼻子。 这时戴着破毡帽的男子,对胖子说道:“霸爷,小的都事先探查好了,今天这里来了一批有钱的,一个个的都富的流油。我看那小子的包袱鼓鼓的,肯定带了很多的金银珠宝。” 说罢,破毡帽男子,随手指了指傅天鹏。 胖子一对恶眼又望向傅天鹏这桌,当他看到兰香和赵雪晴后,对打着哈欠说道:“等会儿把男的都杀光,再把这两个女的给我带走。” 胖子的话音刚落,对面座位的那两名男子开口说道:“掌柜,怎么光天化日的,你这店还让野兽进来,这店还能不能开了?” 掌柜见到胖子,吓得潜身藏首,躲在酒柜后面不敢出来。 胖子怪眼乱转,他拍着胸脯咆哮道:“有霸爷在,他敢强出头?我打断他的骨头,拆了他的店。” 二个壮汉见胖子如此野蛮霸道,他们挪开凳子,手指胖子说道:“好个打家劫舍的贼人,在这朗朗乾坤下,就敢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你们就不怕大宋的律法吗?” 胖子恶眼圆睁,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 他冲着二个壮汉大叫道:“你们两个瞎装什么大瓣蒜,敢管霸爷的事情,我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说罢,胖子便喝令手下贼众动手。 一时间,两伙人在店里掀桌子,抡凳子,打得难解难分。 戴破毡帽的男子见中年男子依旧坐在座位上悠闲地喝着酒,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男子歪着尖鼠嘴,抄起凳子朝着中年男子的后背砸去。 中年男子头也不回,顺手手出一物,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戴毡帽男子的眼睛上。 戴毡帽男子用手一捂,眼睛鲜血直流,他连哭带叫地喊道:“霸爷,我的眼睛瞎了。” 胖子一脚将他踹飞,口中大吼道:“没出息的东西,要死上一边死去。” 戴毡帽男子被胖子踹了一脚后,就势扑到傅天鹏的桌前,他伸张双臂,欲搂赵雪晴。 赵雪晴纤手一挥,一只酒杯飞向戴毡帽男子,他的另一只眼睛也被打瞎了。 看到男子坐在地上乱抓乱打,赵雪晴抬腿将他踹回了胖子的身边。 胖子大怒道:“好啊,原来是个练家子。我刚才小瞧你们了。” 说罢,胖子抡拳摆臂,咬牙奔着傅天鹏这桌就来了。 傅天鹏看到胖子劲力浑厚,起身与他打在一起。 胖子猛喝一声,使出一招“拳镇关西”,凌厉的劲道直戳傅天鹏的心口。 傅天鹏向后一翻身,一脚将桌面踢向胖子。 胖子拳砸桌面,桌面瞬间四分五裂。 这时先前稳坐钓鱼台的中年男子,看到胖子这一拳后,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凝重。 原来这个胖子敢在大白天的纵凶逞恶,可不是靠着身边的爪牙,他自身就是个内力精湛的人。 与贼众打在一起的二位壮汉,此刻占据了上风,他们拳打脚踢,将贼众打得抱头鼠蹿。 胖子看到手下狼狈逃回,他大骂一句:“草包,蠢货。” 说罢,他身舞狂风,迈开八字步,朝着二位壮汉就奔了过来。 中年男子对二人说道:“快退后,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二人闪到一边,中年男子步下劲松盘根,稳扎下盘后,出拳迎向胖子。 胖子拳拳生风,犹如汲水虬龙。二人拳拳相碰后,中年男子连连退后。 站立一会儿后,他只感眼前金星飞射,天旋地转。 趁着中年男子步伐不稳,胖子脸现狞笑,他加快步伐,挥拳照着中年男子打去。 这时,傅天鹏抢步上前,双臂运集真气,使了招“盘古擎天”。 二人短暂对峙,傅天鹏硬生生将胖子震飞。 “轰”的一声,胖子整个人像皮球一样的弹射出去。 他撞在酒柜上,立时酒柜罐碎坛打。 胖子身上被溅落的碎片划伤,衣服里外全是浓浓的酒水。 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后,手指傅天鹏骂道:“小子,有种的报上姓名。” 傅天鹏冷哼一声道:“我是你傅天鹏爷爷,霸孙,快滚。” 胖子一抹嘴,对傅天鹏说道:“好小子,与我黄兴霸为敌,我记住你了。” 黄兴霸说完话后,带着众贼快速离开了。 掌柜看到满地狼藉的店铺苦不堪言,赵雪晴对他训斥道:“身为一店掌柜,居然欺善怕恶,我看你这店拆了。” 掌柜连连作揖,他满面泪痕地告诉赵雪晴,这黄兴霸是黄沙堡的人,这堡里有上千号人,他一个开小客栈的平民,如此能惹得起这帮恶贼。 听完掌柜的讲述后,赵雪晴拿出银子,对他说道:“掌柜,这银子算是对店里的赔偿。不过你给我记住,以后再见死不求,不能除强扶弱,我知道后,定然拆了你的店。” 掌柜收好银子,连连点头称是。 傅天鹏走到中年男子的身边,从腰间瓷瓶取出镇心理气丸递给了他。 中年男子服过药后,顿觉气息顺畅了许多。 他冲着傅天鹏一抱拳,对他说道:“不想少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武功修为。请恕我眼浊,不知少侠的家学渊源。” 傅天鹏告诉中年男子,自己曾经得到过少林高僧的指点。 中年男子一捋黑须,点头笑道:“原来少侠师承少林,怪不得武功如此高深。” 两位壮汉与小二将桌椅重新摆好后,中年男子请傅天鹏他们入了座。 交谈中,中年男子告诉傅天鹏,他名叫郑远志,是振远镖局凉州分局的镖头。 傅天鹏听到此言后,询问中年男子是否知道郑行远。 中年男子回答傅天鹏,郑行远是自己的家兄。 山水有相逢,没想到在关塞见到郑总镖头的家人,傅天鹏心中非常高兴。 他将先前与郑镖头结识的经过告诉了郑远志,郑远志也是欣喜万分。 就这样,二人的感情又深了一层,郑远志让掌柜把好酒好菜端上来,他要与傅天鹏一醉方休。 赵雪晴见他们相谈甚欢,兰香在这里亦不方便,便与她回到了自己的房内。 黄兴霸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到了黄沙堡,堡主关塞雁看到他那副惨相二话不说,给了他两耳光后,怒问这是何人所为? 黄兴霸说出郑远志和傅天鹏后,关塞雁怒从心起,准备找二人寻仇生事。 第一百六十三回:金剑世家 傅天鹏和赵雪晴将兰香平安地送到了她的娘舅家,三人到达这里后,百十余号体格健硕,身披黑风衣的男子,整齐地排成两队。 这些人手拿令旗,腰佩宝刀,双脚稳如磐石,双眼目视前方,令人看起来十分威严。 再看其院落,则是四方周正,宽敞阔亮。门额正中悬挂着“金剑世家”四个大字。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看到兰香后,笑着对她说道:“兰香小姐,老爷让我接您和朋友请进府内,稍后他便回来。” 随后,管家便将三人带着了府内。 管家命人奉了茶后,关切地问询三人一路之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闲聊几句后,这时门外传来了“笃笃”的马蹄声。 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自外传来,“哈哈哈,我外甥女兰香到了吗?” 话到人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迈着健步奔进客厅。 他身高八尺,面容清癯,两道横眉敛八方,一双星眼望深宇,鼻正口阔,神情飘逸。 老者径直走到兰香的面前,兰香起身施礼,老者一把扶住她,口中不停地大笑。 兰香见到老者,亦笑个不停。 然而,待她回想起家中的变故,两行清泪又止不住地落下。 老者拍了拍兰香的肩膀,对她说道:“外甥女,你就在我这里好生住下,你的大仇,舅舅一定会帮你报的。” 兰香点了点头,从衣袖中拿出绢帕揩拭眼泪。 这时老者看到傅天鹏,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对他出众的仪表和潇洒的举止啧啧称奇。 再看他身边的赵雪晴则是美如春花,胜过秋月。一袭雪纱绸衫,更添几分神韵。 老者询问兰香,身边的两位朋友是谁? 傅天鹏和赵雪晴上前施礼,如实报上了家门。 老者见傅天鹏乃是忠良之后,赵雪晴也是出自名门正派,心中的喜悦之情大增。 为了表达对傅天鹏和赵雪晴的千里护送之情,老者当即摆酒设宴,热情款待二人。 席间众人觥筹交错,相谈很是欢娱。正当酒酣意阑之际,管家走进来说道:“老爷,马天熊抬着几只箱子进府了。” 老者听后,剑眉凝锁,苍劲的脸上显现出一股怒气。 他端起酒杯,轻“呷”一口,冷冷地对管家说道:“你让他马上给我滚,金剑世家不欢迎他。” 管家连连应承,正欲转身离开。 就听外面大吵大嚷起来,紧接着就有人哈哈大笑道:“黄沙堡副堡主马天熊拜见大漠万里行,金剑无敌白胜杰白老前辈。” 白胜杰冷哼一声,对兰香他们说道:“好好一场家宴,被一个宵小很搅和了,待老夫将他们赶走,咱们再好好痛饮。” 白胜杰说罢,一捋银须,大步奔向正厅。 到了正堂后,白胜杰反剪双手,斜眼看了看站在堂下的五个人,为首的一人是个矮胖子,他身着青布褂,脚踏龙虎靴,浑圆的肚皮油光锃亮。 见到白胜杰后,马天熊冲着他抱拳施礼,接着皮笑肉不笑地对白胜杰说道:“白老前辈,堡主对您仰慕已久,倾心相交。今日派我携带金器古玩入府拜会,希望白老前辈能够笑纳。” 白胜杰挥了挥手,对马天熊说道:“拿着你的东西,赶快给我滚。” 马天熊见白胜杰不给面子,当时他的脸上现出不悦。 马天熊继而说道:“白老前辈,有道是不打笑脸送礼人,您如此做法,似乎于理不合。” 白胜杰神情冷漠地说道:“你们送礼心怀叵测,这些年关塞雁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当老夫瞎了聋了吗?送礼想让老夫下水,与你们同流合污?别做春秋大梦了。我告诉你们,尽早收手。把那些不义不财赶紧还回去,不然的话,我定然会找你们算帐。” 白胜杰的一番话落地,马天熊的脸,痉挛似的抖动了一下。 他从牙齿间挤出些唾沫,耸肩对白胜杰说道:“这么说来,白老前辈是铁了心的要和马堡主作对了?” 白胜杰一拍桌案,冲着马天熊怒斥道:“怎么,我适才说的话还不够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马天熊一撇嘴,带着众人离开了这里。 回到古堡后,马天熊将在白府受到的冷遇全都告诉了关塞雁。 关塞雁一对狼目獾眼滴溜乱转,他将手上的杯碗摔了个粉碎,口中大骂道:“白胜杰这个老不死的,真是不给我面子。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二人正在商谈之际,就听门外一阵冷笑,一人说道:“谁敢拂了堡主的面子,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音落地,就有三人走了进来。 关塞雁看到三人后,脸上的怒气立时烟消云散。 原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剑秋、熊庄主和童大海。 关塞雁烹羊宰牛,好酒好菜地招待肖剑秋他们。 酒当尽兴时,关塞雁一抹下巴,放下酒碗对肖剑秋说道:“肖老弟风尘仆仆,不远千里的来到边关,不是来欣赏大漠风景的。” 肖剑秋嘻笑着答道:“堡主快人快语,小弟此行有两件事,一是为了傅天鹏,二是为了买马。” 关塞雁手摸下巴,低头凝思,他随口问道:“傅天鹏?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肖剑秋告诉关塞雁,傅天鹏就是杀了黑白双煞,大闹铸剑谷、并害死雪岭三鹰的人。 听完肖剑秋此言,关塞雁破口大骂傅天鹏。 这时马天熊趁机上来火上浇油,他告诉关塞雁,前番在春风驿打伤“猴子”的,就是这个小子。 关塞雁扭过头来,对马天熊说道:“天熊,这小子现在在哪?老子非得掐死他不可。” 马天熊手端酒碗,用鼠目眼睛望了望肖剑秋,随即又看了看关塞雁。 关塞雁咬牙冲着马天熊骂道:“天熊,你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躲藏藏地干什么?这是在堡里,你被那姓傅的吓破了胆不成?” 马天熊皱了皱眉毛,脸上挤出笑意地答道:“大哥,并非小弟扭捏,而是收拾傅天鹏非常的棘手。” 关塞雁冷哼一声道:“老子纵横大漠四十余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难道我还怕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快给我讲清楚。” 马天熊告诉关塞雁,眼前傅天鹏受到了金剑世家的庇护,对付他就等于是向白胜杰宣战。 关塞雁轻蔑地说道:“难怪这小子敢在我的地盘上出手伤人,原来背后有白胜杰这个老不死的撑腰。不过不要紧,我一定会亲手对付他。” 肖剑秋笑道:“堡主,杀鸡焉用宰牛刀,白胜杰就由在下替你解决。” 关塞雁听完这话,蛤蟆大眼鼓胀欲出,他坐在座位上呆愣半天,神情充满了惊愕。 肖剑秋见他这副表情,知道关塞雁这是轻视自己,他微微一笑,依旧端起酒碗品尝着“玲珑醉”。 大漠酒比起中原的酒更为甘冽,这也能彰显关塞的豪迈。 关塞雁醒过神后,询问肖剑秋要用什么办法去解决白胜杰? 肖剑秋让关塞雁取出纸笔,他要给白胜杰下战书。 关塞雁听完这话,更是目瞪口呆。 不过相较于惊诧,关塞雁对肖剑秋的大胆更有兴趣。他想看看,肖剑秋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纸笔取来后,肖剑秋笔走龙蛇,很快将战书写好。 随后,他对熊庄主和童大海说道:“你们把这战书送到金剑世家去。” 熊庄主和童大海点了点头,揣好书信后,直奔金剑世家。 到了金剑世家后,熊庄主和童大海踮着脚,掐着腰,目空一切地对管家说道:“把你们家老爷请出来,我们有事找他谈。” 管家斜眼瞟了二人一眼,冷冷地对他们说道:“你们俩个算什么东西,敢在金剑世家大呼小叫,赶快给我滚。” 熊庄主嘿嘿冷笑道:“金剑世家不过是沽名钓誉,白胜杰一看有人向他下战书,他像乌龟一样躲起来了。” 童大海听了连连点头,口中大笑道:“就是就是。” 管家见熊庄主和童大海出言不逊,当即就要动手教训这两个狂徒。 就在这时,正堂内侧冷峻的声音传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白胜杰带着兰香、傅天鹏和赵雪晴缓步来到了正堂。 白胜杰坐在虎皮椅上,神情刚毅,一对清明的眼睛,深邃幽远。他如山间的劲松,无畏风雨,让人看了不怒自威。 熊庄主见到白胜杰后,依然举止傲慢,他将信朝着管家一甩。 管家接过信后,将其递给了白胜杰。 白胜杰接过信后,捋着银须念道:“三天后黄昏,玉门关比试,谁若不去便是乌龟。肖剑秋。” 白胜杰念完信后,手中雾气腾绕,信纸立时烟散云散。 他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肖剑秋敢挑战老夫,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他既敢下战书,老夫就欣然应战。” 熊庄主和童大海见白胜杰接了战书,扭身就要走。 白胜杰喊道:“且慢。” 熊庄主和童大海转过身来,用疑惑的语调问道:“怎么,白老前辈要强留我们?” 白胜杰语气冰冷的答道:“留你们这些浊人,岂不是玷污我金剑世家?” 熊庄主和童大海随后问道:“那你究意想干什么?” 白胜杰指间一弹,纸灰又凝聚成团,以劲射之力打向熊庄主和童大海的双腿。” 二人身不由己地跪了下来。 白胜杰满眼含怒,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个恶贼,给我像乌龟一样爬出金剑世家,如有不从,我要你们的脑袋。” 熊庄主和童大海为了保命,只得依言爬出了金剑世家。 第一百六十四回:大漠情仇 白胜杰接受肖剑秋的战书,傅天鹏和赵雪晴对他武功深信不疑,不过二人凭借着对肖剑秋的了解,提醒白胜杰小心提防肖剑秋使诈。 三日之期在弹指一挥间悄然而过,黄昏的大漠,一抹残阳将万里黄沙染成了血红。领略着无尽的西风,眼望幽远的甘凉古道,众人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复杂。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白胜杰伫立在玉门关界碑前,他手中长剑的寒光与丹霞的光芒交织在一起,瞬间万缕金丝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 白胜杰紧闭双眼,任凭狂风吹拂他的面颊。此时的他,犹如一尊傲世战神,以睥睨一切的姿态,从容应对着所有的挑战。 就在这时,远远的传来了刺耳的呼啸声。 这不是大漠的风歌,而是带着嗜血气息的金属撞击。 众人循声望去,肖剑秋带着熊庄主和童大海两人,已经踏着滚滚的沙尘,朝着这边走来。 来到界碑前,肖剑秋亮出手中的青锋剑,寒芒在剑尖上凝聚成一颗碎星。 肖剑秋冲着白胜杰冷笑道:“白老前辈,今日一战你无论输赢都是输了。你赢了我,江湖的人只能说是胜之不武,你输了我,更是无地自容。” 白胜杰面无表情,亮出长剑对肖剑秋说道:“输也好,赢也好,荣也罢,辱也罢,都如这大漠黄沙般被历史的风吹得无影无踪。” 肖剑秋哈哈大笑道:“既然白老前辈诸事看淡,超然于外,那么我动起手来,也不会有什么顾忌了。” 傅天鹏看到一见肖剑秋那张狂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冲着肖剑秋怒目而视,随即喊道:“肖剑秋,赶快受死。” 肖剑秋面带一抹玩味的笑容,提剑向白胜杰走来。 白胜杰脚不挪位,身姿傲立,等待着肖剑秋的出招。 肖剑秋旋动脚步,黄沙腾起,狂风啸吼,一道剑光犹如掠湖鱼鹰,向白胜杰疾飞而去。 看招“残阳夕照”,肖剑秋吼叫一声。 白胜杰指间一推,长剑如破土春笋,迅速向空中飞去。 紧接着,飞剑在强劲气息的掩映下,化作了无数的光华。 光华阒然无声,似细雨,似和风,没有杀意,只有温柔。 然而这种无物之境,才是最可怕的。 熊庄主和童大海伸头探脑,瞪着金鱼眼睛,目不斜视地看着白胜杰的剑招。 “一剑碎星河”,这是金剑二十六式中最为精妙的剑招,它需要御剑者无欲无求,天人合一,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光华汇拢,形成了密不透气的剑网。将肖剑秋紧紧缚住。 熊庄主大叫一声:“不好,肖公子恐怕要凶多吉少,大海,咱们快跑。” 童大海揪住熊庄主,给了他一记耳光,然后狠狠地骂道:“跑个屁,肖公子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 熊庄主捂着红肿发烫的脸,扭身呆立在原地。 就在这时,笼罩在肖剑秋身上的剑网“轰”的一声爆烈,然后剑气便骤然消失了。 肖剑秋的青锋剑血气初现,他冷笑道:“白老前辈,看招,大漠飞雁。” 他剑芒向地上一划,万道弧光急射而去。 白胜杰剑气移山平海,两道剑影相互碰撞。 随着中心的爆烈,两人被滚滚烟尘和强大的气息所吞噬。 待到烟消云散,就见白胜杰盘膝而坐,他一身素雅的白衣已经残破,几道血痕印在他的身体上。 再看肖剑秋,则是毫发无损,他比先前笑得更加的狂妄。 傅天鹏看到这种局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拼命摇了摇头,力图使自己承认这是个梦境。 然而无情的现实,就他这个幼稚的想法击打的支离破碎。 兰香和赵雪晴赶忙上前,一个神情关切,一个拿出镇心理气丸助其疗伤。 肖剑秋指着白胜杰说道:“白老前辈,成王败寇,今后您也没脸再踏足江湖了。” 肖剑秋这充满挑衅的语言,彻底将傅天鹏激怒。 傅天鹏当即拔出碧波宝刀,就要与肖剑秋拼命。 肖剑秋耸肩冷笑道:“傅天鹏,我看你是不知死活。不过肖爷我今天心情不错,暂且放过你。” 说罢,他示意熊庄主和童大海跟其离开。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行又遇打头风。”就在白胜杰调理内息的时候,关塞雁带着马天熊亦来到了玉门关前。 马天熊看到嘴角带血的白胜杰,他不屑地冲着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手舞中蹈地怪笑道:“哟,这不是金剑无敌白老前辈吗?怎么坐在地上了,难不成是瘫了不成?” 兰香看到马天熊后,冲他大骂道:“狗贼,赶快给我滚。” 马天熊扭过头来,用手揉搓着胸口,看到娇俏可人的兰香后,他的眼睛放射出贪婪的目光。 马天熊反复吞咽着唾沫,咧嘴冲着兰香大笑道:“兰香,你越来越漂亮了,听说你缺个郎君,我看你和我大哥正合适。” 听到这样的轻薄之语,兰香气得娇躯乱颤。 她纤手一指,再次对马天熊骂道:“你们这些无耻的恶贼,赶快给我滚开。” 马天熊见她生气,更是乐得一蹦三尺高。 赵雪晴目睹马天熊的嚣张,她身似惊鸿舞,剑若蛟龙出,瞬间来到马天熊的面前,照着他的脖颈就是一剑。 关塞雁足点急风,手破千帆,眼见剑芒袭来,他大喝一声,双臂一较力,将马天熊甩力出去。 饶是他力道刚猛,动作敏捷,马天熊虽然在赵雪晴的剑下死里逃生,不过婵娟剑仍旧在他的胸前划出一道血痕。 马天熊低头凝视胸前的血迹,他整个人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要杀了赵雪晴。 关塞雁从腰间亮出冷月孤刀,对马天熊说道:“天熊,稍安勿躁,金剑世家的人今天全部都要死。” 马天熊手捂胸口,指着白胜杰他们骂道:“杀杀杀,杀光金剑世家的人。” 关塞雁两脚破山河,身体在真气的催动下,犹如鼓足的皮球。 此刻冷月孤刀在他的身前来往穿行,像潮起月盈。 关塞雁冲着白胜杰冷笑道:“白胜杰,你冲着我磕三个响头,我就留给你和你的亲友一个全尸。” 听完这话,适前眉头紧锁的白胜杰,愁绪渐渐自他刚毅的面容消散。 他缓缓站起身来,长剑在他的手中不断棸涌着力量。 这力量如九霄云腾,山倾海泻。 关塞雁见白胜杰受了内伤,依旧集运真气,他纵声大笑道:“白胜杰,适才你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你不内息调理,反而强释真气,我看你这一招未发,就得全身爆裂而死。” 白胜杰面上波澜不惊,他冷冷地告诉关塞雁,死生对他来说都是一样,如果今天注定遭逢劫难,自己也势必要除恶务尽。 关塞雁大怒,冷月孤刀将大漠戈壁,划出数十道深痕。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关塞雁的内功如此的恐怖可怕,心中都为白胜杰的安全感到担忧。 白胜杰冲着二人微微一笑,他拍着傅天鹏的肩膀说道:“傅少侠,老夫与你的酒约,待我除了这班贼人后再复履行。” 关塞雁手舞冷月孤刀,对白胜杰骂道:“老不死的,临死还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看刀。” 冷月孤刀似海中弯月破浪而升,强劲的真气裹挟着冰冷的刀芒,向白胜杰杀来。 面对这狠厉霸道,灭绝一切的刀法,白胜杰的脸上依旧似先前一样的平静。 他口中念念有词:“云腾致雨万物生,气御化象成太虚。” 长剑再次飞向天空,只不过这次剑光化作了万条的金龙。 白胜杰对关塞雁冷喝道:“关塞雁,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金剑世家的镇家绝学,无极腾龙剑。” 冷月孤光瞬间被万条金龙所吞没,关塞雁大叫一声,使出“隔山望海”,集聚全身的真气拼命抵挡。 “轰轰轰”,随着两个气团的炸响,关塞雁被震出数丈开外。 他瘫坐在地上,口中吐血不止。 马天熊先前与二人站的最近,他被气浪卷进去,此刻全身筋脉尽断而死。 肖剑秋看到白胜杰趴伏在地上,他的脸上凝现出一丝得意的奸笑。 傅天鹏再次拔刀,欲为白胜杰报仇。 这时肖剑秋冲其冷笑道:“傅天鹏,咱们之间的帐,总有了结的一天,白老前辈为了救你,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了。你不去救人,反而和我拼命。如果耽搁了救治,而让白老前辈遭到不测,我看你这辈子良心难安。” 傅天鹏紧握双拳,对肖剑秋说道:“肖剑秋你给我滚。” 肖剑秋哈哈大笑,让熊庄主和童大海搀扶着关塞雁,四人趁着落日余晖,向黄沙堡而去。 傅天鹏用真气相助白胜杰,背负着他亦回到了金剑世家。 管家白乘风为白胜杰把了脉,他连连摇头,时时叹气。 兰香泪流满面地问道:“白管家,我舅舅怎么样?” 白乘风告诉兰香,老爷内力曾经受到一股力量的抵挡,以致真气逆反,造成筋脉阻滞,损伤了的内脏。后来他又与关塞雁力拼,又受了极重的内伤。若想救活老爷,除非有用泉池水加上千年的雪莲,再有身兼赤阳真气的人从旁打通奇经八脉相助。不然的话,老爷不出五日必死无疑。 兰香扯着白乘风的衣服,对他哭泣道:“白管家,你赶快派人去找。” 白乘风对兰香说道:“冷泉池水乃是柳家的圣地,咱们与人家素无来往,人家如何肯救?更何况千年雪莲世间罕有,精通赤阳真气的人还不知身在何处,你让我上哪里去找?” 兰香一听这话,哭得肝肠寸断。 傅天鹏告诉白乘风,自己就会赤阳神功,而且他也与柳家的人交情深厚,冷泉池水他会想法弄来,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千年的雪莲了。 白乘风闻听此话,心中燃起了希望,他吩咐众人,动用一切关系寻找千年雪莲。 就在白家人派人寻找千年雪莲的同时,傅天鹏修书一封送到御柳山庄,请柳梦柔和欧阳云梦前来相助。 第一百六十五回:天山之巅 巍巍天山凌绝千仞,直入云霄。在这白雪皑皑,云腾雾现的山巅,生长着极其珍贵的疗伤圣药天山雪莲。 傅天鹏和赵雪晴为救白胜杰脱险,再度长途跋涉,来到天山脚下。 二人在楼兰驿落脚后,要了些酒水饭菜填饱肚子后,便开始顺着山麓向上攀登。 一路摸爬滚打,跌跌撞撞,傅、赵二人终于到达了山巅。 站在这雄视四极,睥睨一切的高山,傅天鹏感到世上万物不过沧海一粟,卑微渺小,这也让他的胸襟和视野更加的开阔。 短暂的眺望过后,二人便开始寻找天山雪莲。似这种远离尘俗的奇花,见到它不仅需要胆识和毅力,更需要机缘。 二人牵着手,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前行。 又是渐近黄昏时分,二人在一侧崖边,发现了千年雪莲。 雪莲冰清玉洁,孤傲地迎风绽放。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雪莲后,脸上现出惊喜。 就在傅天鹏俯身要摘撷雪莲的时候,一只飞抓向这边打来。 二人感到劲寒之力在背后透射,料知暗中偷袭。他们就势使出“猿猴摘果”,身体向前一转,避开了飞抓的袭击。 飞抓碰触到崖边,将山石捏的灰飞烟灭。 傅、赵二人扭头回望,见先前两次与自己交手的蒙面人,带着两个蒙面歹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傅天鹏看到那个依旧凶狠暴戾的双眼后,他心中的怒火即刻点燃。 傅天鹏拔刀出鞘,指着蒙面人说道:“又是你这恶贼,你三番两次与我们为敌,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人冷哼一声道:“什么人?杀你的人。” 傅天鹏闻言大怒,他双脚发力,身若飞龙,碧波宝刀四下光华闪动,刀锋直卷蒙面人。 蒙面人双手抱肩,斜眼瞟视傅天鹏,口中轻蔑地说道:“不知死活。” 就在傅天鹏刀影直奔蒙面人而去的那一刻,蒙面人原本苍松立韧的双脚,突然猛踢而出,两道雪浪疾速向傅天鹏奔来。 傅天鹏腾挪飞跃,避开两股浪峰。蒙面人不给他片刻喘息的机会,他掌拍雪壁,又是无数的碎雪打向傅天鹏。 碎雪劲爆激射,带着凌厉的杀意。 傅天鹏金鹰展翅,碧波宝刀腾蛟起凤,犹如暴风般的气流在快速转动的刀锋周围不断外扩。 碎雪被尽数弹开,蒙面人冷笑数声道:“好小子,比先前有点长进,不过你也就止步于此了。看招,阳关听雪。” 蒙面人又是一脚狂雪飞升,漫天琼花将傅天鹏整个人卷入其中。 “啊啊啊,数声惨叫,傅天鹏身体被夹杂在雪花中的冰块击伤。” 赵雪晴拔剑回身猛刺蒙面人,却被随行的两个歹人纠缠住。 蒙面人行气小周天,以气压万钧的力量,发掌拍向满身是雪的傅天鹏。 蒙面人大吼一声道:“去死。” 赵雪晴见状泪满双颊,她痛苦地喊了一声:“不!” 就在傅天鹏命悬一线之际,一个身着白衣的人身体犹如蛟龙出渊,瞬间抢到蒙面人的面前。 他还击一掌,与蒙面人的刚猛铁掌拍在一起。 “轰”的一声,山石震颤,雪地摇晃。巨大的冲击力将大块的雪团不断推向崖底。 二人对峙了一段时间后,蒙面人退后数步,两臂合拢于丹田。他略略深吸后,睁着恶鹰似的眼睛,凝视着对面的白衣人。 接着他手指白衣人骂道:“赵白鹤又是你这个老不死的。” 赵白鹤面如雪霜,神情平和,他淡淡地对蒙面人说道:“五剑堂总座,你数十年不曾在江湖上走到,没想到近年居然又开始为非作歹了。” 总座瞪大眼睛,半张黑布遮掩的脸,痉挛似的抖动一下。 他耸肩冷笑道:“赵白鹤,你少管闲事。” 赵白鹤冷冷地回答道:“江湖人管江湖事,更何况眼前的这两个人与我颇有渊源。老夫看到他们有难,绝不能坐视不理。” 总座鼓着腮帮,冲着赵白鹤骂道:“老不死的,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铁了心的要趟这浑水了?” 赵白鹤手指一点,随口答道:“不错,老夫管定了。” 总座身体向后一翻,来了个“仰观星斗”。 他退到两个蒙面歹人中间后,手指赵白鹤骂道:“赵白鹤既然你一心想死,本座就成全你。连环锁子阵,把这个老东西给我拍死。” 说罢,总座双脚分侍在两个歹人的腿上,他们三人形成“品”字阵列。 总座掌影连连拍出,江翻海沸,真气直贯赵白鹤的面门和胸口。两个歹人挥动铁链和利剑从旁协助。 上中下三路狠命击打,招招都想置赵白鹤于死地。 赵白鹤又脚凌空,使出鹤翔九天,他连续腾翻,落在数丈开外的地方。 此间,赵白鹤也是一脚飞起,漫天朔雪带着坚硬的冰砺向总座他们打去。 总座一个后翻,就地拆散连环锁子阵。他让两个歹人赶快躲避。 不过他的提醒,对于赵白鹤流星般的进招来说,简直是毫无意义。 就在他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碎雪已经打到了两个歹人的身上。 两个歹人的身体被碎雪打穿,随后双双倒地而亡。 总座扫视了死去的手下,他再度指着赵白鹤骂道:“赵白鹤,你。” 赵白鹤面带冷峻地答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总座听罢此言,拳头捏得格格作响。 他对赵白鹤说道:“老不死的,山水有相逢,以后再找你算帐。” 说罢,总座朝着赵雪晴的额头虚拍一掌,趁着赵白鹤相救之际,沿着山道落了下去。 击退强敌后,赵白鹤及时查看了傅天鹏的伤势,他用逍遥心法帮助疗伤。 经过一夜后,傅天鹏已然痊愈如初。 赵白鹤与傅天鹏和赵雪晴在天山脚下分别,临行前,赵白鹤叮嘱傅天鹏见到五剑堂总座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傅天鹏记在心里,随后赵白鹤又仰天叹息,如今岳飞元帅兵权被削回到原籍,金国必定会再度派出大军南下侵宋。 想到如今秦桧奸臣把持朝政,蒙蔽圣听,众人的心中皆是忿忿不平。 山水有相逢,赵白鹤又是独行漂泊,不知所踪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骑乘快马,奔回金剑世家。 此刻,欧阳云梦和柳梦柔早已到了。 二女见到傅天鹏后,剪水美目闪动泪花,神情甚是激动。 傅天鹏柔声说道:“云梦,梦柔,多日不见,你们还好吗?” 柳梦柔飞步上前,发掌拍在傅天鹏的胸口,气恼的说道:“你还有心吗?自从御柳庄一别后,已经一个多月了,别说信件,你就是只言片语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和赵姐姐私奔了呢。你可知道,师姐整天念叨你,整个人都快疯魔了。哼!” 柳梦柔一番话说完后,欧阳云梦满面羞红,她抡起拳头追打柳梦柔,嘴里也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还说我,你不也是在睡梦里不停地呼喊他的名字,害得我觉都睡不好。” 白胜杰和管家白乘风看到傅天鹏身陷三女的感情纠葛中,不觉暗暗好笑。 傅天鹏脸上一红,对白胜杰说道:“白老前辈,现在云梦和梦柔已经将冷泉池水带来,我用采回了千年的雪莲,现在我会用赤阳神功,助您疗伤。 白胜杰不胜感激,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你千里护送我的外甥女来到我这,还涉险帮我除贼,如今又不辞劳苦的从天山赶回助我疗伤,这份深情,白某铭感五内。从现在起,傅少侠的事情就是金剑世家的事情,傅少侠的朋友就是金剑世家的朋友。谁若是做出伤害傅少侠和他朋友的事情,就是与我白胜杰为敌。” 傅天鹏听完白胜杰的这番话后,一股暖流在心间涌动,脸上有着如沐春风的喜悦。 他冲着白胜杰深施一礼,随后说道:“白老前辈,天鹏何德何能,能够受到您如此抬爱。” 白胜杰伸臂一把将他扶起,满面笑容地说道:“傅少侠,说什么抬爱,都是老夫一家欠你的。” 傅天鹏一抱拳,随口说道:“白老前辈您言重了,能结识您这样的英雄,是天鹏的福气。” 他的一句话说得白胜杰心花怒放,白胜杰拍着傅天鹏的肩膀连连夸赞。 柳梦柔冷哼道:“你们这一老一小在这里聊的甚欢,难道无视别人的存在吗?” 白胜杰凝起白眉,对柳梦柔说道:“柳家侄女,你如此刁蛮任性,不似你师姐的宽厚,又不似赵姑娘和善。我看傅少侠一定不会娶你的。” 柳梦柔听到这话,俏眉一扬,冷哼一声道:“他敢不娶我,本姑娘追他到天涯海角。” 柳梦柔一句话,让在场众人大笑不止。她知道白胜杰故意拿话打趣她,她跺脚佯怒,告诉白胜杰,一定会将此事告诉父亲。 白胜杰捊着银须询问柳梦柔,要不要再顺便提一下结亲的事情? 柳梦柔冰梅玉面透着一丝娇羞,她瞟了眼傅天鹏,随即又低下了头。 这时白胜杰突然眉头紧皱,捂着胸口,继而狂吐鲜血。 白乘风赶忙运功封住白胜杰的心脉,然后告诉傅天鹏,老爷情绪过于激动,以致内伤反噬,导致脏腑受损。 柳梦柔见状,忙向白胜杰道歉。 白胜杰微笑着告诉柳梦柔,这不关她的事。 赵雪晴趁此让傅天鹏赶快到练功室帮助白胜杰治伤,傅天鹏点头答应,其他人也忙碌起来,帮助白乘风协理金剑世家。 第一百六十六回:马帮风云 大漠深处銮铃响动,歌声阵阵,黄昏时分,有五个人正牵着马走在绵亘千里的甘凉古道上。 这五人的脸上均洋溢着欣喜与欢愉,因为他们苦等月余,终于从长安买来了八匹马。这些马个个膘肥体健,蹄宽腿壮,乃是千里挑一的战马。 马队一路徐行,奔着凉州而去。 就在这时,突然风云际会,黄沙飞扬。 五人察觉到了异样后,纷纷停步驻足,拔出刀剑巡视四周。 眨眼之间,一伙黑衣人便将马队团团围住。 这五人当中有一位老者,他看到眼前的这伙不速之客后,对其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如何敢劫凉州马军司。” 黑衣头领抱臂冷笑道:“凉州马军司,老子劫的就是你们。” 接着他刀尖向马队一指,众歹人踏着黄沙,挥舞刀剑杀了过去。 老者立刻喝令随从排成雁阵队列,左右呼应,迎战这伙歹人。 黑衣头目一马当先,他几步翻跳纵跃,很快来到老者的面前。 老者就势抡刀横削,使了招“月隐云归”,一道白光啸而出,直掠黑衣头目的脖颈。 黑衣头目怪蛇扭身,移步闪开这一刀后,他不退发进,双臂暗暗蓄力。 “轰”的一声,黑衣头目使出金刚撞,将老者撞飞数丈之远。 老者趔趄倒退,喉咙一热,吐出一口鲜血。 余下四人见老者受伤,都奔上前来欲助擒贼。 黑衣头目恶眼放光,他俯身抬腿横扫,将四人全部踢倒。 看到马队之人悉数受伤后,黑衣头目冷哼一声道:“杀光他们。” 他一声令下,歹人们潮涌上前,举起兵刃欲将这五人就地格杀。 此刻,一道寒光流星破空,迅速朝着举刀的歹人飞来。 “啊!”,冲在最前面的歹人,背部中镖,随后倒地气绝。 黑衣头目转身回望,见有三个人手提宝剑,站在了身后。 为首的一人五旬出头,目光冷峻,神情坚定。他身边的两人,俱穿着青色的布绸衫。 黑衣头目打量了来人一番后,对其说道:“阁下莫不是振远镖局凉州分局的郑远志。” 郑远志冷冷地答道:“不错,正是在下。” 得知对方身份,黑衣头目恶眼放着凶光,他指着郑远志骂道:“姓郑的,你运你的镖,我劫我的道。咱们应该井水不犯河水,你瞎充什么好汉?” 郑远志不紧不慢地答道:“镖行天下,侠义为本。” 黑衣头目闻听后,冲着郑远志啐了一口。他满脸不屑地说道:“姓郑的,你多管闲事,今天就连你一并宰了。” 二人多说无益,亮刀动拳,便开始了搏杀。 只见黑衣头目使出蛇形步法,左隐右现,上下纵跳,以令人无法辨析方位的身法,杀向郑远志。 郑远志两腿分定,神情稳若泰山。他目不斜视,调匀气息,以守待攻,迎候黑衣头目的进招。 待到与郑远志相距近乎半尺之间,黑衣头目左脚向前一探,使出“拳震八方”,一股喷涌的劲力凝聚拳心,直打郑远志的胸口。 郑远志搂臂揽怀,使了招“闭门谢客”,格挡黑衣人的进招。 岂知,黑衣头目这一看似势大力沉,其实乃是虚招。他指上打下,声东击西。 郑远志封堵上盘的时候,他的下盘大空。 黑衣头目,依样画葫芦,似先前对付老者,使出“横扫千军”将郑远志踹飞。 郑远志受了一记重脚,宝剑飞出,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倒地之际,随行的两位年轻镖师,也被歹人们制服。 黑衣头目嘿嘿冷笑道:“姓郑的,我让你多管闲事,去死。” 他掌风力压千钧,狠命拍向郑远志。 一只绳索飞出,将黑衣头目的手紧紧缚住。 黑衣头目怪眼乱转,冲着老者咆哮道:“老不死的,还敢出手,我先送你上西天。” 说罢,他手摸向腰间,欲使暗器置老者于死地。 郑行远忍痛爬起,抓起地上的宝剑向黑衣头目掷去。 剑光闪动,寒芒四射,宝剑正中黑衣头目的肩膀。 他疼痛难当,飞镖也随即掉落在地。 两个镖师趁着歹人愣神,夺过他们手中刀剑,将眼前的歹人除掉。 黑衣头目看到不断流血的肩膀,他伸指向臂膀一点,暂止流血后,又扯下衣布将伤口包扎好。 随后,黑衣头目聚拢手下,对他们大叫道:“一个也不留,把他们都给我宰了。” 一语言罢,黑衣头目又带人上前,捕杀老者和随从。 老者全力抵挡,黑衣头目抬脚踹向他的心窝。 老者一记重拳挥出,打在黑衣头目的脚心。 “啊!”的一声,老者的右手被踹断,而黑衣头目也痛得抱脚叫嚷。 歹人们进招狠辣,将老者的四名随从尽皆除去后,挥剑刺向老者。 老者就势向后一躲,连续翻滚后,一个“鲤鱼打挺”,跃到歹人们的身后,他使出快剑,击杀三名歹人后,却被残余的一名歹人用剑刺中小腹。 老者忍痛朝着歹人猛踹一脚,又解下腰间的令牌扔向郑远志。 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告诉郑远志,拿着令牌赶快走。 黑衣头目脚部受伤,无法起身,他手指郑远志,让手下不要使其脱逃。 两个镖师提剑上前,对郑远志说道:“郑镖头,你快走。” 郑远志对二人说道:“两位兄弟,郑某与你们合力杀敌。” 二人一面挥刀冲锋,一面回头对郑远志说道:“郑镖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身受重伤,又肩负着老者的重托,万一有什么不测,大家就是白白牺牲了。” 郑远志含泪冲着二位镖师深施一礼,他从沙丘滚落而下,身影消失在了无尽的夜幕里。 黑沉的夜色下,金剑世家的门被重重的敲击着。 白乘风对刚刚疗过内伤的白胜杰说道:“老爷,我到外面看看,究意是什么人这样无礼?” 白胜杰点了点头,白乘风带着家丁出去开门了。 就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郑远志倒在了门口。 白乘风赶快命家丁将郑远志抬起了客厅。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郑远志后,连忙走上前来,口中大呼道:“郑镖头,醒醒。” 郑远志面色苍白,牙关紧闭,任凭叫喊就是无法醒转。 白胜杰走上前来,伸手一抬他的脉搏,神情凝重地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郑镖头的筋脉被震断了,他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傅天鹏听闻此言,询问白胜杰能否救治于他? 白胜杰捋着银须,开口答道:“从他的伤情看来,应该是马帮的马千沙所为。此人武功怪异,用以寻常的方法难以帮助郑镖头疗伤。” 傅天鹏看着重伤昏迷的郑远志,对白胜杰说道:“白老前辈,需要我做什么只管讲出来,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誓要医好郑镖头。” 白胜杰告诉傅天鹏,“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医好郑镖头,必须潜入马帮盗取太极丹,而太极丹正是由马千沙严密保管的。 傅天鹏得悉治好郑镖头的关键在马千沙的身上,便询问白胜杰,马帮的位置所在,他要夜潜马帮,盗取太极丹。 柳梦柔见傅天鹏要涉险盗药,提剑便要与其同行。欧阳云梦和赵雪晴连忙阻止二人。 柳梦柔撇嘴气道:“师姐,赵姐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欧阳云梦和赵雪晴让傅天鹏和柳梦柔三思而行,既然咱们都知道太极丹是治好郑镖头的关键,那么作为元凶的马千沙,此次又怎么不会严加防范?我敢保证,现在马帮一定外松内紧,早早设置好了圈套,等着你们去钻。” 傅天鹏和柳梦柔见欧阳云梦和赵雪晴的分析合情合理,便询问眼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欧阳云梦敛眉凝思,赵雪晴亦是低头细想。 良久,赵雪晴对众人说道:“目前,郑镖头虽然受了内伤,但性命无碍,可以让天鹏哥运功助其缓和伤情,然后修书给郑总镖头,请他火速前来金剑世家。” 众人听完赵雪晴的话,都是面带疑惑。 赵雪晴告诉众人,郑行远和郑远志是亲兄弟,如今弟弟逢难,作哥呵的理应知晓,这是其一。另外福义戏班的刘鸣与郑总镖头先前有些误会,正过可以借着兰香一家的事情与郑总镖头解释清楚,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郑总镖头与弟弟的相貌非常相像,倘若郑总镖头拿着令牌出去,马帮的人会不会引起注意呢?” 赵雪晴的话如拨云见日,令众人心中豁然一亮。 白胜杰手捻银须不住地点头,他插言说道:“不错不错,赵姑娘的这个计策非常好。如果马帮知道郑镖头近来在外面出现,定然会派马千沙暗中核实。只要他出来,咱们就有办法将这个贼人擒拿,让他全力救治郑镖头。至于到时候再如何处置这个,也得全凭我们了。” 赵雪晴伸手赞许白胜杰,她告诉众人,这就是她要郑总镖头前来的目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众人按照赵雪晴的计策稳步进行,两天后郑总镖头如约来到了金剑世家。 当他得悉马帮重伤了自己的弟弟后,不仅怒火中烧。他告诉赵雪晴,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赵雪晴让郑总镖头去凉州城转转,行迹踪影越广越好。 郑总镖头依计而行,带着两个镖头去了凉州。 第一百六十七回:城中遇袭 凉州城宝祥杂货铺,郑行远买了个斗笠。在向行上打听守将府邸后,便匆忙离开了。 到了守将府邸门口,郑行远低声询问守门兵士,胡将军是否在府内。 兵士告诉郑行远,胡将军带兵巡防尚未归来。 听完这话,郑行远扭头便走了。 一路上,他穿街过巷,最后在凉州老街的一家酒楼落了脚。 进入酒楼后,郑行远随便要了些酒菜,择了个不显眼的座位坐了下来。 郑行远自斟自饮,刚夹了几口菜,就听楼上脚步笃笃,喧声四起。 一个身材瘦削的将领带着十几号披坚执锐的甲兵上顺着楼梯上来,将军提刀威立,一对绿豆小眼狡狯地向四下扫视着。 他冲着在众座的众人喝道:“本将接到密报,酒楼内藏有奸细,现在谁也不准动,都给我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接受盘查讯问。” 将军一声令下,甲兵围成一圈,刀剑对着在场众人。 就这样,将军所到之处,兵士便将酒客揪扯出来,对他们一通搜身。 待将军走到郑行远面前后,他冷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郑行远。 将军喝令郑行远起身,接受搜身。 郑行远冷冷地说道:“将军盘查奸细,可否把将军府的搜查令拿出了让我看看?” 说罢,郑行远拿着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的这番抗拒举动,令其他酒客胆战心惊,掌柜亦是躲在一旁,时不时地用袖口拂拭额角的冷汗。 见郑行远不配合搜查,将军反剪双手,歪着脑袋打量他一番,随后冷冷地哼说道:“你这个人长得獐头鼠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抗拒搜查,岂非不打自招?” 郑行远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强势,他告诉将军,不是自己不配合,而是必须把将军府的搜查令展示出来。 将军冷哼一声道:“你看看在场众人,哪个不是主动接受的检查,偏偏到你这里生出许多事端,不必多说,你就是混入城中的奸细。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将军话音刚落,兵士提刀执剑,就欲擒拿郑行远。 郑行远飞起一脚,将酒桌砸向围攻上来的兵士。 一时间人仰马翻,杯碎碗打。 将军在一旁手脚狂舞,他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吼叫道:“这家伙就是奸细无疑,这家伙就是奸细无疑。” 他大叫大嚷之际,也拔出随身配刀加入了战圈。 郑行远见将军杀上前来,他从盘中抓起一把花生米,朝着将军扔去。 “噼噼啪啪”的声响过后,将军被打的鼻青脸肿,郑行远趁机翻下窗户,从闹市街溜走了。 将军捂着肿痛的脸,冲着兵士吼叫道:“传令,通知城门官关闭四门,不能让贼人跑了。” 随行兵士对他说道:“马将军,胡将军还在城外巡视呢,没有他的将令,咱们怎么可以随便关闭城门?” 马将军上前一脚将这个兵士踢了个跟斗,他骂骂咧咧:“要你多事,办不好差事,我砍了你的脑袋。” 兵士只得按照他的号令,到四个城门知会城门官。 郑行远回到客栈,结了帐后,正欲出门,就见外门兵士一队队地挨家挨户的搜查。 他知道这些甲兵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因此他趁人不备,纵身飞到了屋外的高柳上,借助稠密的枝叶,将自己藏好。 他一出去,马将军便带着兵士闯了进来。 马将军对掌柜说道:“李掌柜,我知道那个奸细就住在你的客栈里,我问你,他在哪里?” 李掌柜告诉马将军,他要找的人适才刚刚结清房钱,此刻不知了去向。 马将军把李党柜往旁边一推,喝令兵士逐屋搜索,发现奸细就地格杀。 又是闹得一番鸡飞狗跳后,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马将军带着兵士,又到别处去了。 此刻,从四个城门反馈回来信息,没有一个人溜出城去。 这让马将军的心稍稍安静,他让兵士继续缉拿郑行远后,自己骑乘快马,独自奔到城西角的一处大户门前。 马将军叩了三下门环,门应声而开,他向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赶紧钻了进去。 客厅左右位置坐着两个人,一人就是关塞雁,一人就是马千沙。 马将军见到马千沙后,对他说道:“二哥,我按照你给我的画像,从陈家酒楼看到了那个人。” 马千沙鼓胀眼珠,探着脑袋对马将军说道:“千里,你确定酒楼那个就是我要找的人?” 马千里连连点头,继而答道:“二哥,千真万确,那个人无论是长相和武功,都与你想要找的人如出一辙。” 马千沙“嗯”了一声,随口询问马千里,那个人是不是已被杀了? 马千里捂着疼痛的脸,对马千沙说道:“二哥,那个人武艺高强,小弟我带齐了精兵,非但没有抓到人,还被他给狠揍了一顿。二哥,你可要为小弟出了这口恶气啊。” 马千沙一拍桌子,对着马千里骂道:“废物,那人受了内伤,你带着那么多的精兵还没有讨得便宜,真是气死我了。” 马千里瞧见马千沙生气,他告诉马千沙,那人步履矫健,行走如飞,根本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闻听此言,马千沙陷入了沉思,他苦练多年的狂沙扫风腿,怎么用在郑行远的身上就不灵了?难道招式上还有什么缺陷不成? 关塞雁冷眼旁观,察看到了马千沙的心思。他告诉马千沙,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必须找到人,如果姓郑到胡世将那里把令牌呈上,那么大漠劫杀一事势必败露。 马千沙也深知其中的厉害,他对关塞雁说道:“堡主,眼下我三弟已经把城门关闭,而且据情报得知,姓郑的也没有及时出城,他一定是躲在了城中的某处。不过胡世将还在城外,如果不开门的话,他必定认为城中有反叛意味,那时凉州必然大乱,如此一来,想要捉住姓郑的,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关塞雁对马千沙说道:“马老弟,我有一计,可以一试。” 马千沙眼睛一亮,探头询问道:“堡主,您有什么妙计?” 关塞雁告诉马千沙,可实施外紧内松的策略,在城内各处埋伏眼线,盯住姓郑的一举一动,然后在城外秘密布置好手,一旦发现姓郑的踪影,格杀勿论。 马千沙和马千里听完后连连点头,马千沙告诉马千里赶紧打开城门,一切平静如常,绝不能扰民闹市,让胡世将发现异常。 马千里骑着快马出来后,即刻命兵士打开城门。 街市各处也一切照旧,人来人往。 郑行远在高树上清楚地看着这一切,脸上不时地冷笑着。 当晚,胡世将正在府内挑灯夜读《孙子兵法》,这时窗口人影闪动,他起身之际,两个黑影已然进入了屋内。 胡世将看到两个黑衣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正欲拔刀,黑衣人对他说道:“胡将军,倘若我们两人有心害你,适才你转身之际,已经没命了。” 胡世将冷静地思考一番,慢慢将刀收回刀鞘。 他冲着二人一摆手,然后问道:“不知道二位深夜潜入将军府,所为何事?” 二人对胡世将说道:“胡将军多年镇守凉州,体恤军民,堪称忠勇良将。” 胡世将捋着微须,对二人说道:“二位晚上前来,不光是要说这些阿谀奉承的话,而且这都是胡某应该做的,正所谓文安邦,武定国。食君之禄,自当尽忠。” 二人凝视一眼,摘下面布。 胡世将见眼前的一男一女面容俊秀,举止洒脱,心中对他们的好感渐渐增强。 二人从怀中掏出令牌,递给胡世将。 胡世将一看令牌,上面写着“大宋游击将军傅天鹏,赵雪晴。” 胡世将见他们都是将职在身,忙让他们坐下。 二人告诉胡世将,事情紧急,他们亦不便久留。 胡世将见他们神情凝重,忙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天鹏从怀中将一块令牌交到胡世将的手上,胡世将接过令牌,睁大眼睛,忙问傅天鹏这令牌是从哪里来的? 傅天鹏告诉胡世将,这是他的一个朋友途经甘凉大漠时,从一位奄奄一息的将军手中接过来的。 随后,傅天鹏简短地向胡世将诉说了马队遇袭的情形,胡世将听完傅天鹏的讲述后,他泪流满面,神情悲伤。 胡世将紧紧握着令牌,眼神放射出坚定的光芒。 他咬牙说道:“刘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凶,为你报仇雪恨。” 赵雪晴接过话来说道:“胡将军,恐怕没有报仇前,你也要逢遭歹人的暗算。” 胡世将闻言大惊,忙问赵雪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雪晴告诉胡世将,祸起萧墙,现在奸细就藏在府内,如果一旦让此人获知消息,他一定会全力对付胡将军。 胡世将将信将疑,赵雪晴料知这点,随后将一沓书信扔到了他的桌案上。 胡世将打开信件,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气得他浑身颤抖不已。 他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贼人,居然敢私通马帮,杀害朝廷将领,我要带齐兵马,除却这个叛将。” 傅天鹏和赵雪晴见胡世将气愤异常,马上出手阻止他的冲动,二人告诉胡世将,此事绝非马千里一人所为。他的背后还有高手相助,贸然擒敌,一旦计谋不成,反而身受其害。 胡世将冷静下来,请教傅天鹏和赵雪晴讨逆破敌的妙计。 第一百六十八回:打草惊蛇 正所谓“设下香饵钓金鳌”,众人各就各位,只待奸细自投罗网。 就在胡世将秘密调兵遣将之际,有一人翻墙跃户闯入了偏将府,他前脚进来,便被巡夜的家将捉了个正着。 家将命人将贼人绑缚后,送到了马千里的面前。 马千里一看此人,惊叫道:“是你?” 家将察颜观色,见马千里认识此人,马上知情识趣地带着家丁掩好书房的门,然后退了出去。 马千里给此人松绑后,面带不悦地说道:“赵二,我不是说过吗,咱们两人最好不要见面,以防被别人察看。” 赵二语气急迫,对马千里说道:“若不是箭在弦上,我也不想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前来找你啊。” 马千里闻听此言,忙问赵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二告诉马千里,胡世将正在各处秘密布防,很可能有大的行动。 马千里忙问赵二,可知道具体的细节吗? 赵二答复马千里,最近边关并无战情,你说他调集兵将为的是什么? 马千里略略细想,不觉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让赵二赶紧回到胡世将的身边,有什么消息随时告知他。 赵二点了点头,又趁着夜幕离开了将军府。 待赵二走后,马千里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马千沙和关塞雁,与他们商议妥善应对的办法。 马千沙和关塞雁凝思细想片刻,认为郑行远的出现,很可能是胡世将他们有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让咱们相信,令牌就在他的手里,这样就可以让咱们掉以轻心。其实就在咱们还把重心放在凉州的时候,令牌早已被人用瞒天过海的计策送到了胡世将的手里。 马千里听了分析后,不禁额头冷汗直流。他对马千沙说道:“二哥,事到如今,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关塞雁冷哼一声道:“胡世将不是想广撒大网吗?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放走一人,不过这样也让他的身边防卫力量大为减弱。咱们就趁这个机会,给他来个直捣黄龙,只要宰了胡世将,不仅可以占领凉州,还能打通关塞,便于将军资马匹送出去。” 马千沙和马千里对关塞雁的计谋都表示赞同,关塞雁随后告诉马千里,眼下赶紧派人把见过赵二的人都杀了。然后你带着人到胡世将府上报信,就说奸细煽动家将叛变,请求胡世将派兵救急。趁他不觉之下,你引兵将他杀死在府里。 马千里依计而行,带着化装成家兵的马帮好手,将今晚见过赵二的家丁全部斩杀。 随后,他蓬头垢面满脸是血地逃出了偏将府,他一边夺路狂奔,一边大叫道:“胡将军救我。” 马千里带着败兵刚刚奔至守将府门口,就看到这里甲兵林立,火焰耀眼。在众兵士中间,一将骑着高头战马,手中大刀银光闪,身上铠甲霜雪现。他目光炯炯,神情刚毅,颔下白须随风飘摆。马上战将不是别人,正是老当益壮的胡世将。” 胡世将横刀立马,冷冷地对马千里说道:“马将军,你火急火燎地奔到本将的府邸,究竟所谓何事?” 马千里听完此言,涕泪交流,他从马上滚落下来,向胡世将面前爬。 胡世将立刻让他站住,随后对他说道:“马将军,看你这痛哭流涕的样子,哪里像个带兵打仗之人?我看与那些土鸡瓦犬,没什么区别。哼,简直丢了凉州将府的脸。” 马千里不为所动,告诉胡世将,有奸细煽动他的家将叛变,他被叛将围攻死里逃生。现在请求胡将军帮助他扫除叛贼。 胡世将冷哼一声道:“马将军,我有一事不明?” 马千里一愣,瞪大眼睛惊问道:“将军,您有什么问题请问。” 胡世将手捋银须,不紧不慢地说道:“奸细为什么不到我的府内进行煽动,如果军士哗变,那么杀了我这个守将,夺下凉州城,岂不是一锤定音?为何偏偏去你的府里,这么做根本不合乎情理,你说呢马将军?” 胡世将的诘问,让马千里像尊石像似的呆立在原地。 好一会儿工夫,他结结巴巴地答道:“这这个,奸细肯定认为您的府上什么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他没有把握,所以不敢轻易弄险。” 胡世将闻听马千里的诡辩后勃然大怒,他指着马千里骂道:“好个连结贼匪,杀将害贤的恶人,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 胡世将的话,犹如霹雳让马千里心惊胆战。 马千里知道胡世将此刻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起身后,立即从腰间解下配刀。 马千里圆睁恶眼,面带凶狠地对胡世将说道:“姓胡的,凉州城内到处都是我们的人,马堡主也带着众多高手入了城,你若是识相的话,趁早下马受降。若有半个不字,立刻叫你粉身碎骨。” 胡世将气得银发倒竖,他指着马千里大骂道:“呸!你这倒反朝廷的贼人,吃我一刀。” 说罢,胡世将拍马舞刀,来战马千里。 大刀光华闪耀,一式“秋色平分”,朝着马千里的头上削去。 马千里未及上马,看到大刀劈来,吓得丢盔弃甲往后退。 胡世将哪里肯饶过这个贼人,催马追赶。 这时四个黑衣人飞身而出,堵在了胡世将的前面。 胡世将勒马持缰,指着四人骂道:“你们就是为非作歹的马帮贼人。” 四个歹人冷笑道:“老匹夫,你的废话太多了。” 话音落地,四个歹人步下旋风生,身似猛虎行,各持兵器杀向胡世将。 这时又有两人腾空跃出,向四个歹人连接踢数脚。 四个歹人迎拳挡架,待连退数步后,他们调整气息。 看到对面江湖人士打扮的一男一女,四个歹人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插手马帮的事情。” 二人冷哼道:“我们是游侠傅天鹏,赵雪晴。” 四个歹人闻听后,面面相觑。 他们咆哮道:“原来是你们这对阴魂不散的家伙,你们三番五次地与马帮为敌,今天撞到我们,准备受死。” 傅天鹏拔刀出鞘,赵雪晴亮剑在手,二人对歹人们说道:“你们这些贼人,在大漠无恶不作,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四个歹人大怒,他们分散东西南北四角,使出“四藩连镇”,向傅、赵二人杀来。 面对四个歹人,傅天鹏和赵雪晴背对背,会心凝神全力对敌。 四个歹人中的两人腾跃凌空,一个使长鞭,一个使网索,全力攻击傅天鹏。另外两人则持双剑,从左右分出,拼命合击赵雪晴。 歹人狠辣歹毒的进招,傅天鹏全然不惧。他大喝一声,身体凌空翻转,以雨燕拂柳,连续避开长鞭和网索后,又陡然使出“金龙翔云”。 只见他挥刀向前一劈,将那个使用网索的歹人斩杀。随后又趁着使用长鞭歹人惊诧之际,一把抓住长鞭。 傅天鹏身体落地后,双臂一较劲,使了招“怀中抱月”。 他把歹人拽过来后,一记旋风腿踢中其小腹。 歹人捂着肚子,疼痛而死。 解决了两个歹人后,傅天鹏拔刀相助赵雪晴。 二人合力一处,片刻之间就将余下的歹人击杀。 马千里见状,正欲逃命,兵士们早已封堵住了他的归路。 胡世将大喝一声,对兵士们说道:“来人啊,把这贼人押入囚车,择日解送京师。” 拿下图谋不轨的马千里和歹人后,赵雪晴对胡世将说道:“胡将军,马千里被咱们抓住,关塞雁和马千沙必然要做困兽之斗,请将军赶快发射信号,让守候在黄沙堡附近的兵将进攻黄沙堡。待歹人回去救援之际,再用伏兵半路截杀。这样不仅可以大破贼人,还可以缓解凉州的压力。” 胡世将点头称是,对身边的偏将说道:“郭副将,你赶快发射信号,再派兵策应负责伏击的兵将。” 郭副将领命退下后,胡世将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请二位不辞辛劳,与本将去偏将府杀敌。” 傅天鹏和赵雪晴随口答道:“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走,杀奔偏将府,讨贼荡寇。” 胡世将一马当先,傅天鹏和赵雪晴紧紧跟随,后面的兵士个个精神振奋,他们潮水一般杀向偏将府。 响彻不绝的喊杀声远远传来,关塞雁和马千沙连忙起身。 这时有家兵闯进来向二人禀报,凉州守将胡世将亲自率大军前来围剿了。 关塞雁掌上运气,一掌将茶碗拍碎,一对鹞子眼睛放射出冷厉的光芒。 关塞雁对马千沙说道:“兄弟,就凭胡世将和他手下那些乌合之众能把咱们哥俩怎么着,不如咱们杀出去,宰了胡世将,乘机把凉州给夺了。” 马千沙亦是恶眼放光,他紧握拳头说道:“胡世将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咱们。堡主,兄弟愿与你共同进退。” 关塞雁拍了拍马千沙的肩膀,二人就要冲出去杀了胡世将。 二人见到胡世将后,关塞雁大叫道:“姓胡的,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一式惊雷初生,翻掌便向胡世将拍去。 就在这时,信炮响起,火光冲天。有人对关塞雁说道:“堡主不好了,胡世将正派人围攻黄沙堡呢。” 关塞雁大惊,指着胡世将骂道:“老匹夫,你给我等着。” 说罢,关塞雁和马千沙飞身上墙,逃出了凉州城。 第一百六十九回:荒城古堡 潜藏在凉州的歹人尽皆除去后,傅天鹏和赵雪晴二人骑乘快马直奔黄沙堡而去。 一路上人不歇息,马不停蹄。 约摸一个时辰,二人便到了距离黄沙堡不远的鸣沙丘前。二人一到这里,就看到烽火连天,杀声阵阵。 白胜杰、白乘风与凉州兵将一起,擒杀黄沙堡的贼寇。 在他们不远处,关塞雁和马千沙被百余名兵士团团围住。 面对朝廷王师,关塞雁紧握铁拳,面对杀意。他从腰间解下冷月孤刀,身体一纵,猛虎跃渊,瞬间扑向了众军。 冷月孤刀凌厉无比,剑锋犹如长风破浪。只见一道道剑气划出,抢在前面的兵士们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满地横尸,关塞雁疯狂叫嚣。 马千沙腿卷狂风,一连几脚踹倒十余名兵士后,他扭身回望,冲着关塞雁伸出大拇指。 关塞雁咬牙切齿地说道:“杀杀杀,把这些兵将都给我杀了。胆敢进犯我的黄沙堡,我让你们全都葬身在此。” 关塞雁和马千沙的穷凶极恶,让胡世将手下的这支精锐铁兵无可奈何。 就算全军再度围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就在这时,傅天鹏和赵雪晴飞马赶来。 二人“白鹤梳翅”,身体轻灵地落在了关塞雁和马千沙的跟前。 四人相距仅有丈许之远,彼此目光相对,眼神都流露出无限的恨意。 关塞雁指着傅天鹏大骂道:“小子,上次在金剑世家,你破坏了我的好事,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 傅天鹏冷笑道:“关塞雁,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推的。有本事,放马过来。” 关塞雁大怒,踏着阴阴两象步,身形虚实并济,挥剑猛刺傅天鹏。 傅天鹏拔刀相迎,他看到剑光飞来,立时用碧波宝刀抽身回护。 “当当”,冷月孤刀和碧波宝刀相碰,发射出耀眼的星芒。 关塞雁冷哼一声道:“小子有点长进。” 傅天鹏横眉立目,回了一句:“贼人,废话少说。” 关塞雁冷笑数声,身体移形闪侧一旁,亮出肩肘猛撞傅天鹏的小腹。 傅天鹏见关塞雁这一招势大力沉,即刻蛇形走位,在左右闪躲的同时,又连连退后数步。 关塞雁见傅天鹏只能守,不能攻,片刻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他稳扎四平八字马,丹田行气小周天后,强大的真气开始在他的全身游走。 接着关塞雁双腿惊龙飞升,身体连续回旋后,使出秋风扫叶腿,连续猛攻傅天鹏的下盘。 赵雪晴见傅天鹏落入下风,马上拔剑上前相助。 马千沙凌空跃起,使了招“猿猴摘果”,探出钢钳般的爪手,来扼赵雪晴的喉咙。 赵雪晴见他封堵住前行之路,“唰唰唰”三剑挥来。 削脑、刺胸、扫腿,上中下三路进招,剑招快捷无比。 马千沙“铁拱抱桥”,身连向后一翻,躲过赵雪晴的进招后,他就势翻身,重新站了起来。 马千沙身似熊罴,他虎步龙形,探向前方。 一双恶眼瞪视赵雪晴片刻后,马千沙撇着尖嘴对她说道:“你这黄毛丫头有点道行,不过就凭这两三招想要对付我,简直是作梦。” 赵雪晴也不答话,双足一踮,剑尖就势向前推出,狠厉地刺向马千沙。 马千沙移形走位,再次躲过剑招后,他抢步上前,抬脚就向赵雪晴的心口踹去。 这时一道人影闪过,快速地将赵雪晴扯到一边。 马千沙这狠厉的一脚,瞬间踢了个空。 赵雪晴回望来人,面带感激地说道:“白管家是您。” 白乘风微微一笑,对赵雪晴说道:“赵姑娘,小心马千沙的腿招。” 马千沙犀牛望月,他转身看到白乘风,气恼地冲着地上吐了唾沫。 随即他大骂道:“白乘风,你这老不死的也赶来凑热闹,我就先送你归西。” 说罢,马千沙大吼一声,恶鹰亮翅,猛攻白乘风。 白乘风不疾不徐,弱柳迎风。 马千沙的腿法纵是刚猛绝伦,也如风过波平,对白乘风无可奈何。 在密集的腿法下,白乘风迎身上前,马千沙却不能伤他分毫。 这样的对手,让马千沙不免惊诧,他指着白乘风骂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白乘风微微一笑,抓住马千沙的胳臂后,就势向后一拧,将他的双臂打折。 马千沙痛得呲牙咧嘴,他又用双脚连连蹬踢。 白乘风闪到他的身后,一脚将他踹出数丈之远。 马千沙“啊!”的一声惨叫,摔在沙丘上晕了过去。 赵雪晴上前搜身,拿到了医治郑远志伤势的解药。 白乘风对赵雪晴说道:“赵姑娘,把这个贼人绑了。” 就在白乘风说话之际,他的背后狂风大作,一道寒光将他的身体罩住。 赵雪晴大叫一声:“白管家,小心。” 白乘风猛地侧身,刀光斩落,白乘风避让不及,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白乘风死。”关塞雁瞪着恶眼,狠狠地踢了一脚倒地的白乘风。 赵雪晴看到白乘风死在了关塞雁的刀下,她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赵雪晴步下生花,剑走飞凤,无数的剑光在她快步走位下,编织成了一张密不透气的剑网。 这剑网带着复仇的火焰,迅速地扑向关塞雁。 关塞雁冷视剑网,嘴里骂道:“不知死活。” 他刀上真气催动,身后万丈黄沙腾起,遮天蔽日压向赵雪晴。 看招“大漠孤雁飞”。 一道冷森森的孤光飞出,地上现出万道沟壑。 赵雪晴万万没有想到,关塞雁的武功居然如此的狠毒霸道。 就在她惊怔在原地时候,白胜杰一剑飞出,将扑向赵雪晴的刀影尽数拦住。 关塞雁回头冷视,见白胜杰提剑缓步向自己走来,他舔了一下刀头上的血后,冲着白胜杰咆哮道:“老不死的,今天你我之间就作个了断。” 白胜杰心如止水,神情平和地说道:“关塞雁,你在大漠劫财害命,如今又连结马帮,欲对大宋江山不轨。似你这样蛇种财性的恶贼,金剑世家势必要将你除掉,以维护武林公义。” 关塞雁不屑地冲着白胜杰吐着口水,他怪眼乱转,恶狠狠地答道:“白胜杰你少在这里放屁,从来江湖也好,庙堂也罢,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白胜杰面不改色,他告诉关塞雁,阳光再灿烂也有照射不到的地方,更何况人间俗世。有了不平的事情就要勇敢的面对,寻求稳妥的方法加以解决,绝不能以恶欺善,更不能恃强凌弱。 关塞雁刀指身后烟火腾腾的黄沙堡,对白胜杰说道:“老不死的,你们赶尽杀绝,把我的古堡烧成了一片废墟。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你别多说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说罢,关塞雁冷刀横推,如弯月出山。 白胜杰提剑上前,封住关塞雁的进招后,一掌“阳关迎雪”拍向关塞雁。 关塞雁面带冷笑,向后一撤后,闪身抬手去点白胜杰的肘臂。 白胜杰施展擒拿手准备反制关塞雁,关塞雁又魅影换身,让出空位后,白胜杰的“素手摘梅”抓了空。 趁着这个空当,关塞雁“饿狼扑食”,身体猛地向白胜杰撞去。 白胜杰避让不及,身体很快跌飞出去。 他趔趄几步,口中吐出一股鲜血。 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白胜杰受伤,连忙上前询问伤情。 “白老前辈,您怎么样?” 白胜杰理气调息,一抹嘴角的血迹。 他对二人说道:“傅少侠,赵姑娘,老夫没事。你们赶快去马帮帮助欧阳姑娘和柳姑娘,绝不能走脱一个贼人。” 傅天鹏关切地说道:“白老前辈,关塞雁恶狠霸道,我们与你合力击杀此贼。” 白胜杰摇了摇头,对他们说道:“傅少侠,赵姑娘,此战关系到金剑世家的威名,不管成败,老夫都要一对一,堂堂正正与关塞雁作个了断。” 关塞雁冲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冷笑道:“小子,你想赢我,回去再练二十年。白胜杰这个老不死的,居然对你们这么呵护。也好,老子就作回好人,放你们一条生路。” 说罢,他抬手一扬,对傅天鹏说道:“你们赶快给我滚。” 傅天鹏和赵雪晴知道白胜杰心气高傲,再三嘱咐他小心后,便骑马直奔马帮。 黄沙堡残敌被胡世将的精兵杀了个片甲不留,关塞雁成了孤家寡人。 残阳又渐渐西下,大漠的风沙骤然腾起。 面对眼前的血色荒城,白胜杰平静地吟诵道:“黄沙百战穿金甲,所有的功名,所有的恩仇都会像这无尽的沙尘消失在大漠的深处。关塞雁,出招。” 关塞雁狂刀舞西风,白胜杰利剑腾蛟龙。二人全神贯注,以命相搏,一场神鬼皆惊的旷世决斗,在黄昏的大漠中上演。 刀剑相拼,拳脚相加,一时间天昏天暗,尘沙飞扬。 看招“落雁黄沙”,看招“无极腾龙剑”。 关塞雁和白胜杰各自使出看家本领,向对方狠命杀去。 “轰”两股巨浪般的气流相互撞击,将二人震飞。 待到烟消云散,关塞雁和白胜杰双双倒在了地上。 关塞雁口吐鲜血,趴俯在地上,他带着怨恨对白胜杰骂道:“老不死的,我要你陪葬。” 白胜杰没有理会他,深邃的目光望着天边的丹霞,仿佛那里有着他没有燃尽的壮志雄心。 第一百七十回:大漠血刀 隐秘在大漠深处的马帮,是令人谈之色变的盗窟邪薮。残阳落照、西风呼啸,苍凉斑驳的古堡内外,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正在上演。 先锋将宋奇手舞配刀,对随军兵士们喊道:“大丈夫立功名、取富贵,就在今朝。弟兄们,随我杀进古堡,消灭这些贼盗。” 宋奇踏着尸体,一马当先,挥刀向厚重的木门砍去。 他身旁的兵士个个精神抖擞,带着雄浑的喊杀声向前冲锋。 贼首马千甲倚身在城头,望着下面势如潮水的凉州精兵,他双目喷火,咬牙切齿。 马千甲回身冲着歹人们吼叫道:“给我放箭,丢火桶,把这些兵将都宰了。” 一时间箭矢如蝗,硝烟阵阵。到处都是火光和浓烟。 在贼匪凶狠的反击下,宋奇所率的兵士伤亡惨重,他再也无法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马千甲看到毙命在城下的宋兵,他瞪着如牛大眼,对着宋奇吐了口唾沫:“宋奇,你不是号称百战穿金甲,横扫甘凉道吗?怎么如今沉默不语了? 有本事上来啊,马爷我就在城堡恭候你的大驾。” 宋奇渴饮刀头血,他抬头望了眼城堡,目光中带着冷峻和杀意。 马千甲哈哈大笑,弯弓搭箭瞄准宋奇,将他的盔缨射下来。 这还不算,马千甲随后又不断冲着宋奇招手。 看到马千甲如此嚣张狂妄,兵士们个个怒火中烧。 他们来到宋奇身边,对他说道:“贼人实在是太放肆了,我们愿与您誓死杀敌。” 宋奇叹了口气,对兵士们说道:“弟兄们,我也恨不得荡平古堡,杀尽这些贼人。可是你们都看到了,数次进攻让我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这些贼人可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个个身负武功。咱们马上杀敌可以,对付这些江湖人物无益于以卵击石。” 马千甲在城头听得真真切切,他对宋奇冷笑道:“宋奇,你终于明白过来了。你们凉州兵将想杀我,简直是做梦。识相的,赶快滚回去。另外你告诉胡世将那个老不死的,他胆敢对我的二弟、三弟动手,我就踏平凉州城。” “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一个不入流的贼首,也敢说这样的大话。” 一个冷峻而坚定的声音,穿过滚滚沙尘,直抵幽冷的古堡。 马千甲怪眼乱转,暗黄枯瘦的脸,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谁,谁敢跟老子这样讲话。快给我滚出来。” 马千甲的话刚出口,一个身着青罗纱绸的女子盈盈玉步走到城前。她鬓插白玉钗,双眉如画,美目剪水,盛世容颜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高冷。 马千甲望着城下的女子,惊愕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女子冷冷地答道:“就凭你也配问我的名字?” 马千甲闻言气冲脑顶,他拧了拧脖子,对女子说道:“待会儿把你擒入堡来,你就不这么傲慢无礼了。来人啊,把这些兵士都给射死。” 就在这时,又一个紫衣女子带着一队兵马赶到了城堡下。 马千甲看到紫衣女子,哈哈大笑道:“我马千甲今天桃花运到了,一日之中见到两个大美人儿。” 紫衣女子剑指马千甲,对他说道:“马千甲,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出此狂言,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凌波剑的厉害。” 随着紫衣女子剑刃出鞘,一股云蒸霞蔚的剑气在四处弥漫。 马千甲看到此剑后,嗒着嘴巴问道:“凌波剑,你是玉面芙蓉欧阳云梦?” 柳梦柔冷冷地说道:“贼人,算你有见识。” 马千甲接过话来答道:“我知道你了,你是雪山寒梅柳梦柔,你们是静音师太的弟子。” 柳梦柔亦是拔剑相向,对马千甲说道:“马千甲,你的废话太多了。你是现在拔剑自刎,还是等我们攻入城堡将你宰了。” 马千甲面现狰狞,他冲着城下“哇哇哇”怪叫连连,继而对柳梦柔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丫头,我马千甲纵横大漠四十余载,难道会怕了你?今天你胆敢上前半步,我立刻放箭把你射成刺猬。” 柳梦柔俏眉带怒,步走惊鸿,一个飞身就沿着石壁纵跃而上。 马千甲大怒,忙命兵士把毒水和利箭放柳梦柔的身上投掷。 柳梦柔在空阔的石壁上毫无躲藏避闪的地方,倾泻而下的毒水和利箭,倘若沾身就会立时要了她的命。 欧阳云梦见状,不顾危险,挥剑上前相助。 马千甲又喝令歹人们,对欧阳云梦下手。 眨眼之间,二女便陷入了绝境险地。 正在危急关头,一个身影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二人前头。 他挥舞披风,手持宝刀,将毒水和利箭尽皆挡住。 接着伸开双臂,揽住二女的纤腰,半空中三人仙姿绰绰,身形潇洒。两方阵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片刻工夫,三人平安地落到了地面。 柳梦柔看到男子,不禁笑靥生花,她温柔地喊了一句:“天鹏哥。” 欧阳云梦面带羞红,对傅天鹏说道:“都已经化险为夷了,你还搂着人家干什么?” 傅天鹏关切地说道:“云梦,梦柔,你们没事。” 欧阳云梦白了他一眼,娇羞地答道:“你不是看到了吗,我们能有什么事?” 马千甲看到三人言语甜密,情真意切,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指着城下咆哮道:“姓傅的,又是你这个臭小子。你带人捣毁黄沙堡,堡主还没找你算帐呢。如今你又领着一帮爪牙想攻占我的马帮。今天咱们撞见了,新仇旧恨也该好好算算了。” 傅天鹏略整衣襟,神情正色地告诉马千甲,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弃械投降。 马千甲冲着傅天鹏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姓傅的,你想兵不血刃地让我俯首称臣,简直是白日作梦。我的二弟和三弟都死在了你的手里,咱们之间只有鱼死网破别无他法。” 二人唇枪舌战之际,赵雪晴手拿文书奔到城下。 她展开文书,对马千甲说道:“马千甲,你看仔细了,这是胡将军的手令,马千沙和马千甲已经被押入囚车。你胆敢轻举妄动,胡将军立刻将二人斩首。” 马千甲看到手令后毛发倒竖,他挥动双手,冲着赵雪晴骂道:“滚滚滚,什么狗屁手令。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想拿下城堡,除非是我死了。” 说罢,马千甲让歹人们将灰石、滚木、毒水诸般武器,狠狠地向城下扔去。 马千甲的暴怒,又让一些兵士受到了伤害。 傅天鹏冷冷地说道:“马千甲,既然你要负隅顽抗,我要不遗余力地击杀你这个贼首。” 马千甲双眼放凶光,摆手示意傅天鹏尽管放马过来。 只见傅天鹏双脚一蹬,施展壁虎功贴紧石壁向堡上攀爬。 马千甲见他上来,亲自拿着挠钩和网索奔着傅天鹏杀去。 傅天鹏一面借助轻灵的身体闪展腾挪,避开挠钩。又一面拔出碧波宝刀,将罩向自己的网索尽暂斩碎。 马千甲看到傅天鹏捷如猿猴,动如脱兔,短短四五个回合,他居然已经来到城墙的半腰。 马千甲心急如焚,冲着歹人们咆哮道:“你们都是死人哪,还不出来帮忙。” 就在他发号施令之际,宋奇也被傅天鹏的无畏精神所感动。 他震臂一呼,对着兵士们说道:“将有必死心,士无偷生志。狭路相逢勇者胜,傅将军用他的胆识和气魄深深鼓舞了咱们。大家冲啊!” 随着宋奇的一声令下,兵卒们士气如虹。 他们推动冲车,狠命撞击古堡大门。 “一、二、一二,撞”。 伴随着冲车的来回冲撞,饱经沧桑的城门轰然倒塌。 下山虎一般的兵士们,各持兵刃与歹人们厮杀起来。 马千甲见城门被撞破,连忙调兵遣将前往围堵。 欧阳云梦和柳梦柔跟随宋奇,帮助他荡寇除贼。 有了欧阳云梦和柳梦柔的从旁相助,宋兵势如破竹,一路杀奔城头。 马千甲看到身边的歹人一个个相继倒下,他瞪大如鹰似的恶眼,站在城头上大叫道:“一刀千里行,落阳掩黄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出来。” “哐哐哐”几声响动,城头一侧牢狱的铁门瞬间崩碎。 从里面走出一个披头散发,手持链子钩的人。 这个人面色惨白,双目血红,一边走一边念诵道:“白草黄沙没马鞍,中原无地着悲欢。边城夜静胡笳月,十万旌旗猎雪寒。” 傅天鹏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他念的是什么诗?” 赵雪晴告诉傅天鹏:“此诗她从未读过。” 这个人吟诵完诗句后,对傅天鹏说道:“一刀千里,血溅斜阳。我是大漠血刀客。” 傅天鹏横推太极,刀向八荒。他对血刀客说道:“我不论你是谁,为虎作伥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血刀客张口缓缓地答道:“死生兴衰,不过一极走向一极。在我看来,所有的东西都会掩在大漠黄沙下。是你,是我,有什么分别?” 傅天鹏神情冷峻地答道:“当然有,你是邪恶的,我是正义的。” 血刀客一双深邃的红眼望着残阳,他迎风立定,任尔吹拂。 不一会儿,血刀冷又用毫无生气地语调答道:“大漠的黄沙才不会管你是正与邪,它都会无情吞噬。所以说,你的底气来自于你的力量。我的是刀,你的也是刀,比比看。” 傅天鹏真气充盈,挥动碧波宝刀,杀向血刀客。 血刀客不移身位,血红的眼睛透射出冷厉的光。又起风了,这是大漠的风?不,这是血刀客周身传来的阵阵杀意。 第一百七十一回:血色残阳 西风狂卷黄沙舞,血刀初升大漠寒。血刀客合上眼睛,双膝盘卧,口中念念有词。 慢慢地从丹田透出的血色之气,如云腾雾绕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宋奇带兵杀至城头,亲眼目睹血刀客这诡谲可怖的招式后,便连连提醒傅天鹏不要轻易出招,以免遭到敌人的暗算。 傅天鹏明眸透着冷峻,开口对宋奇说道:“心有长风破浪志,方能云帆游沧海。不管这个贼人武功多高,我都要勇往直前。” 一语言罢,傅天鹏让宋奇引兵相助赵雪晴她们,这里交给自己对付。 宋奇再三叮嘱傅天鹏多加小心,便带着兵将击杀残贼余寇去了。 血刀客沉浸在氤氲血雾中,血刀随着他真气的不断注入,发出一闪一现的血红光芒。 傅天鹏凝神会心,如炬的双眼紧紧注视着血刀客的一举一动。 血刀客双手合拢,举起血刀,摆出“万圣朝宗”。 接着他又念道:“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傅天鹏洗耳恭听,冲着血刀客啐了一口,他指着血刀客骂道:“你这穷凶极恶的贼人,也配念诵王少伯的名诗,简直是有损诗人的清名。” 血刀客没有理会傅天鹏的谩骂,他缓缓站起身来,神情似先前一样的波澜不惊。 血刀客扬刀而起,步下黄沙如浪狂涌。他一抖残袍,开口对傅天鹏说道:“适才我已经讲过,唯有手中的刀才能证明心志,来。” 傅天鹏双腿立定,以“碣石望海”牢牢稳住下盘。待行气小周天,真力如潮起月盈,蓄力不绝的时候。他步下如紫骍飞腾,弹指一间便杀到了血刀客的面前。 强敌在前,傅天鹏更不答话。只见碧波宝刀一出,刀光闪动,金龙啸吼,刀影以移山平海的气势滚滚而来。 面对傅天鹏劲猛绝伦的进招,血刀客如魅随行,稍挪身位。碧波宝刀凌厉的刀锋在他的身侧快速划过,犹似刮了一阵急风。 近在咫尺,碧波宝刀又是神兵利器。即便刀锋没有沾到皮肉,如此强劲的气息也应该能够伤到他分毫,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心中的疑惑,傅天鹏扭身回望血刀客。 此时,血刀客的乱发撩起,一张惨白的毫无生气的脸上,只有两个深邃的眼珠,机械地转了转。 如不是这样,傅天鹏真的相信,自己是撞见了僵尸。 血刀客趁着傅天鹏惊愕失神之际,扬刀横推,使了招“丹霞映沙”。 无数的血色沙尘,随着他的刀光飞升,迅速裹向傅天鹏。 傅天鹏马上运气,将狂沙推向血刀客。 血刀客立驻双足,真气的倾注,让他两腿深深扎进了狂沙中。 他的胳膊条条青筋爆裂,腾腾血气点亮了周身。 傅天鹏知道血刀客加快了真气的调集,自己如果与他比拼内力,如果稍有缓损,势必会受到两股真气的反弹,到时候即便不死,可能也得成为废人。 是以傅天鹏亦不断调整内息,让体内的真气源源向外释放。 相峙半个时辰的工夫,二人的上衣因为真气的烧灼而破损。傅天鹏优美的身体线条赫然呈现,而血刀客敞开衣襟则瘦骨嶙峋,形体令人惊骇。 傅天鹏透过那如纸似的皮肤,看到了血刀客的骨骼。这还是人吗? 傅天鹏心神一颤,真气的输送稍有阻滞。 血刀客圆眼双眼,大喝一声,喊了声:“着”。 强大真气反噬,好像海堤崩溃,疾速扑向傅天鹏。 “轰”,傅天鹏人如皮球,被弹飞到丈许开外。 他“哇”的一声大叫后,狂吐数口鲜血。 血刀客提刀上前,对着伤重倒地的傅天鹏说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说罢,他抬刀就要劈向傅天鹏。 就在血刀客痛下杀手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冷厉的呵斥声。 血刀客回头凝望,看到马千甲被绑得结结实实,他的身后还站着三位身负长剑的女侠。 欧阳云梦把剑搭在马千甲的脖劲上,她俏脸带着怒气。 柳梦柔和赵雪晴看到重伤倒地的傅天鹏,一时泪眼婆娑,心中悲伤不已。 欧阳云梦强忍眼泪,她对着血刀客冷喝道:“放开傅天鹏,不然的话,我立刻杀了马千甲。” 血刀客冷冷地答道:“受人之托,义无反顾。你就是杀了他,傅天鹏一样会死。” 血刀客说罢,再次举刀砍向傅天鹏。 三女看到血刀客居然不顾马千甲的死活,而向傅天鹏痛下杀手,她们再也难以抑制眼角的泪水。 “不!”欧阳云梦、柳梦柔和赵雪晴撕心裂肺的叫喊道。 马千甲咬牙狂叫道:“痛快,真是痛快。姓傅的小子终于要死在我的手里了。哈哈哈!有他陪葬,老子就是死也值了。” 马千甲的恨意和血刀客的杀意交织在一起,此刻的傅天鹏只是待宰的羔羊。 他的生命之火已经快要燃到尽头,此刻一位白衣老者飘然而落,一剑破长空,剑势辐射四极,快绝凌厉,无可匹敌。 “啊!”血刀被老者手中的长剑挑飞,老者凝眉敛气,一掌“云开雾散”,排山倒海般的真力自掌心倾泻出去。 “嘭”,血刀在强劲的掌力下,瞬间炸裂。 万点残片渐落,被无尽的西风卷入了大漠的深处。 血刀客看到老者,毫无生气的脸首次出现了惊恐。 他手指老者,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金剑无敌白胜杰?” 白胜杰冷哼一声,犀利的眼睛望向血刀客,这又让他的脊背生出阵阵的寒意。 血刀客指着白胜杰说道:“你,你不是与关塞雁对敌受伤了吗?怎么怎么?” 白胜杰冷冷地说道:“如不是这样,怎么能让你这个销声匿迹三十余年的贼人现身?” 血刀客闻言大骂白胜杰:“老不死的,你居然使诈。” 白胜杰剑指血刀客,他字正辞严地告诉血刀客,对付你们这些贼匪败类,使出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血刀客愤怒至极,他双拳猛碰,强劲的真气令他的身体逐渐膨胀。 很快他就像充气的皮球一样浑身圆滚起来。 在场众人看到血刀客这怪异的招式,神情都不自然地紧张起来。 血刀客双眼爆裂,牙齿闪动着嗜血的寒光。 他冲着白胜杰吼叫道:“白胜杰,你破了我的血刀,我要你偿命。看招,尘墟尽灭。” 血刀客舞动双臂,腿步爆射,像条梭鱼一样奔向白胜杰。 白胜杰漠然地注视着疯癫已极的血刀客,他周身剑华闪动,一道密集的剑网形成。 白胜杰手中长剑啸空,他剑指血刀客,口中冷冷地说道:“血刀客,让你见识一下金剑世家的绝学,无极腾龙剑。” 只见白胜杰双掌横推,无数的剑华迅速飞升,一条金龙骤然出现。 金龙喷吐云雾,挥动利爪冲向血刀客。 轰,在金龙撞向血刀客的那一刻,山崩似的巨响传遍大漠。 马帮古堡的墙石一块块的被震碎,整个城堡就是随风摇曳的树叶,随时会被吹散的无影无踪。 白胜杰抬头看了眼即将坍塌的古堡,示意众人赶快离开。 欧阳云梦抱着傅天鹏,利用绳索下了古堡。 其余众人也跟着平安地离开了。 就在众人相继撤离时,马帮古堡终于在正义剑下被斩碎。 白胜杰走到傅天鹏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他对欧阳云梦说道:“这是雪蛤冰蚕丸,能够化解傅少侠体内的血刀毒。待老夫再运功助其疗伤。” 说罢,白胜杰双手抵住傅天鹏的手,将真气注入他的体内。 一柱香的时间,傅天鹏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 白胜杰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又对欧阳云梦说道:“欧阳女侠,眼下只有你可以救治傅少侠。” 欧阳云梦用秋水盈盈的美目望向白胜杰,询问如何救他? 白胜杰告诉欧阳云梦,只有你把傅少侠带入冷泉池,再抱着他在池水中以真气助他打通气海,才能最终令他化险为夷。 欧阳云梦看到衣衫不整的傅天鹏,芙蓉玉面又是一阵羞红。 柳梦柔上前说道:“师姐,事到如今,你还忸怩什么?难道你想看着心爱的人就这么死了?” 欧阳云梦嗔怒道:“柔儿,你满嘴胡说些什么?” 柳梦柔急切地说道:“师姐,你心里怎么想,你自己最清楚。” 欧阳云梦纤指揉搓着剑穗,对白胜杰说道:“就按老前辈说的办。” 说罢,她面如绯云的退到了一边。 宋奇将马千甲和余贼尽数押入囚车后,白胜杰护送着傅天鹏他们再次入了城。 胡世将看到傅天鹏为凉州所作的一切,心中感激不已。 在得知傅天鹏重伤后,胡世将命令宋奇,不惜一切代价救助傅少侠。 宋奇点了点头,派人搜集了各种疗伤奇药,又为傅天鹏备好了宽大马车。 救人如救火,欧阳云梦、柳梦柔和赵雪晴辞别胡世将和白胜杰后,一行向冷泉池奔去。 看到众人远去的背影,宋奇告诉胡世将,巡防的记录表被人撕去了一页。 胡世将闻听此言,终于知道了他身边潜伏多年的奸细。 第一百七十二回:古寺惊影 傅天鹏在欧阳云梦等人的悉心照料下,伤势已经渐渐痊愈。柳震云得知他受伤的消息,派人遣送书信约他到山庄小憩几日。于是傅天鹏在御柳山庄承蒙柳震云的盛情款待,不但伤势完全好了,整个人亦精神百倍。 柳梦柔看到傅天鹏好了,小鸟依人似的与他到山庄周围信步闲游。杨柳滴翠,苍松劲韧,一澈清波鸥鹭飞。 傅天鹏看到眼前的美景欣羡不已,柳梦柔笑靥生花,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要是喜欢这里,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傅天鹏正欲答话,就听林中有人轻咳一声道:“怎么柔儿,这么着急为自己找夫婿了?有没有问过我这个老泰山?” 二人回头一望,柳震云正手捻胡须,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柳梦柔满脸羞红,低着头娇切地说道:“爹,你怎么在这里?” 柳震云告诉二人,他是有事要找傅天鹏。 傅天鹏上前施礼,询问道:“柳前辈,不知找晚辈有什么事?” 柳震云随后将手中的书信递给傅天鹏。 傅天鹏拆阅后得知,胡世将手下的副将赵二有连结盗匪,倒反朝廷的嫌疑,请求傅少侠和赵女侠能够不辞辛劳,将此贼擒拿,以正国法。 读过信件后,傅天鹏神情凝重,他对柳震云说道:“前辈,您的厚情浓情,天鹏以后再寻机会报答。赵二这个贼人,知悉很多军情,如果被他脱逃,将对大宋不利。所以擒贼缉寇迫在眉睫,在下这就向您辞行。” 柳梦柔见傅天鹏要走,马上开口说道:“天鹏哥,江湖凶险,柔儿也要跟你一起去。” 柳震云板起面孔,告诉柳梦柔不准去。 柳梦柔连连跺脚,揪扯柳震云的衣服使性子。 柳震云心平气和地对柳梦柔说道:“柔儿,我知道你对傅少侠情深义重,而且傅少侠不但仪表堂堂,更心怀忠义。这样的俊杰,爹是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的。只是眼下不行。” 柳梦柔俏眉微敛,忙问柳震云眼下为什么不行? 柳震云告诉柳梦柔,静音师太逢遭歹人毒手,现在观内诸事都需要她和云梦去处理,而且御柳山庄扼守江淮,必要时可以协助韩元帅阻击南下的金兵,这里的防务也需要人手。更要的是,你和云梦留下,还可以策应傅少侠的行动,减少不必要的危险。 柳梦柔知道父亲说的条条在理,然而她与傅天鹏短暂相逢却又要分别,柳梦柔柔肠寸断,似水美目泪水盈盈。 傅天鹏轻轻为她揩拭眼泪,告诉她以后一定会来找她。 柳梦柔含情脉脉,挥手与傅天鹏道别。 在与欧阳云梦惜别后,傅天鹏又和赵雪晴踏上了凶险的江湖路。 二人出了御柳山庄后,傅天鹏顿生拔剑四顾心茫然之感。 时下赵二隐匿逃遁不知所踪,天涯路远,到哪里去追缉贼人呢? 赵雪晴知情暖意,她让傅天鹏把随身的地图取出。经过反复的推敲后,赵雪晴认为,眼下胡世将已经知会各州县通力缉捕赵二,官道备查严密,赵二定然不敢前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赵二一路向西,穿越大漠。 傅天鹏眺望前方,漫天黄沙,前路多艰。赵二纵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势必将此贼擒回。 想到这里,傅天鹏快马加鞭,对赵雪晴说道:“晴妹,咱们上路。” 二人纵马驰骋连续奔波,三天后到达关外的胡姬酒肆。 九霄天宇雁阵惊寒,广阔塞外胡笳声声。傅天鹏耳闻目睹塞外风景,即兴吟唱道:“一曲胡笳汉月明,三秋寒雁九边声。”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裘皮衣服的老者笑着从酒肆中出来。 老者说了句:“好个一曲胡笳汉月明,少侠心怀家国令人敬佩。” 傅天鹏连向老者抱拳施礼,老者一边请二人进屋,一边吩咐伙计照料客人的马匹。 二人来到酒肆后,看着这里充满关外的风情的陈设,心中的好奇不觉油然而起。 老者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看来两位是头一次来到塞外,就请多走走转转,领略别样的风情。再顺便尝尝这里的特色小菜。” 傅天鹏和赵雪晴向老者致谢,老者面带微笑下去准备酒菜。 少时酒菜俱备,二人小酌慢饮,谈天说地,尽情释放着路途的疲惫和心中的烦闷。 就在这时,一个蓬头垢面,浑身酒气的男子闯了进来。 他眼神迷离,瓮声瓮气地跑到酒柜前,冲着掌柜叫嚷道:“酒,给我酒。” 掌柜的脸愁云惨淡万里凝,他对这个人说道:“刘鸣,你还想喝酒?你知道吗,你都欠我二十两银子了。没酒,没酒,你快走。” 说罢,掌柜就喝令小二出去哄撵刘鸣。 然而刘鸣非但不走,反而一把抱住小二的腿。他把醺醺醉脸贴到小二的腿上,嘴里不停地嘟囔道:“酒,你不给我酒,我就不走了。” 小二听闻这话,撇嘴斜眼,不停用手点着刘鸣。他骂道:“见到不要脸的,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没钱买酒,就撒泼耍赖。你快走,不然我可要揍你了。” 就在刘鸣和小二纠缠之际,傅天鹏和赵雪晴看到他的脸后,不觉惊呼道:“刘鸣?你怎么在这里?” 刘鸣转过身来,嘴里不断地喷吐酒气。 他痉挛似的笑了笑,随后对二人说道:“嘿嘿,这可真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们居然也到了塞外。” 傅天鹏一见刘鸣,赶忙上前欲将他扶起。 然后他对掌柜说道:“掌柜,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请你不要难为他,以往所欠的酒钱加上这次的,我一并还给你。” 掌柜一听,咧着大嘴对小二说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给刘爷筛酒去?” 小二冲着刘鸣点头哈腰,陪着笑脸说道:“我说刘爷,您别抱小的腿了,我得给您取酒去。” 刘鸣哼哼几声,冲着小二摆了摆手。 刘鸣入了酒桌,他紧握拳头敲了敲桌面,对二人哼笑道:“傅兄弟,我可没有银子还你。所以嘿嘿嘿,你是亏大了。” 傅天鹏轻轻摇头,他询问刘鸣怎么会沦落成如今这个样子? 刘鸣没有答话,拿着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连喝了几口。 “酒入愁肠愁更愁”。刘鸣苦笑道。 短暂的沉默后,刘鸣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讲起,自从他们二人护送兰香去了大漠,师父孙承义把铁铺变现后,就想着把银钱给兰香送去,于是他就命我去凉州找她。结果在大漠我遇到了马帮的贼人,他们不但劫走了我的财物,还把我给打伤了。幸亏最后遇到了海慧大师,才侥幸逃过一劫。 听完刘鸣的讲述后,赵雪晴对刘鸣说道:“刘大哥,小妹有一事不明。” 刘鸣醉眼朦胧地问道:“赵妹子,有话但说无妨。” 赵雪晴说道:“既然海慧大师救了你,为什么没有将你带回宝刹呢?” 刘鸣告诉赵雪晴,海慧大师说,寺小僧多,多有不便。 说完后,刘鸣连连叹气。 赵雪晴听完此言,神情正色地说道:“出家人四大皆空,皮囊尚且无视,又怎么会在意栖身之所。我看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 刘鸣又呷了一口酒,追问赵雪晴,海慧大师能有什么问题? 赵雪晴看到刘鸣醉的不成个样子,与他多说只会白费唇舌,因此她向掌柜询问了海慧大师的宝刹在什么地方? 掌柜将地址告诉赵雪晴,赵雪晴示意傅天鹏到寺里去看看。 二人让掌柜照顾刘鸣后,便按照其提供的位置直奔净泉寺。 待傅天鹏和赵雪晴来到冷泉寺后,却发现偌大的寺院空无一人,四周静寂的落针可闻。 赵雪晴轻步蹑脚,小声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这个寺院很是古怪,咱们小心点。 正当二人轻声低语的时候,就听隐隐的脚步声传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赶紧隐迹藏形,以免被人发现。 这时从前方佛塔,闪出来三个人。 其中的两个人,傅天鹏和赵雪晴一眼望去,是再熟悉不过的熊庄主和童大海。与他们结伴而行的是个身着粗布袍的男子。此人年纪在四旬左右,鹰目獾眉,高挑鼻子,长圆而尖瘦的脸上透着冷厉。 二人细细观察此人,见他步履沉稳有力,一只手还时不时的摸向腰间。 此时,就听童大海面带谄笑地说道:“赵大哥,肖将军已经吩咐我们,把寺里的财宝悉数装车,请您点收一下。” 布袍男子冲着熊庄主和童大海说道:“二位兄弟有劳了,只是我的身份多有不便,请你们把财宝存到这里的福祥钱庄,兑了银票后,再转交给我。” 熊庄主和童大海见状,皱着眉毛,告诉布袍男子,这么多的财宝运出去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布袍男子冷哼一声道:“你们杀死僧人的时候,怎么不想后果?哼!倘若不照我的话去做,莫说黄沙堡主,就是肖剑秋也保不了你们。” 熊庄主和童大海无奈,只等按照布袍男子的话去做。 布袍男子告诉熊庄主和童大海赶快把这件事办好,他现在要到胡姬酒肆去。天黑后如果发现财宝没有送去,就要了他们的脑袋。 说罢,布袍男子一抖衣袖,迈着大步出了寺院。 第一百七十三回:拔刀相助 熊庄主和童大海两人贼心不死、恶念难改,傅天鹏决心铲除他们,上报社稷,下安黎民。 待布袍男子走后,傅天鹏和赵雪晴身法惊电,眨眼之间来到熊庄主和童大海的面前。 二人见到傅天鹏出现,不禁吓得冷汗直流。 童大海鼠目眼睛来回乱转,伸手暗摸腰间镖囊。 赵雪晴察颜观色,一脚飞石似雷霆。 石块正中童大海的心窝,他大叫一声,随即毙命当场。 熊庄主眼望身死的童大海,不禁吓得双腿如棉,一时间他整个人瘫软在地。 赵雪晴俏脸含霜,语带冰冷地提醒熊庄主,若想活命的话就要老实点。 熊庄主性命系于别人,他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 傅天鹏冲他摆了摆手,斥问先前出现的是什么人? 熊庄主言辞闪烁,吞吞吐吐。 他答道:“这个他这个。” 赵雪晴拔剑抹在他的脖子上,对其说道:“熊庄主,你最好识相点,赶快老老实实地说出那个人的底细,不然让你立时下去与童大海做伴。” 熊庄主哀叫连连,请求二人不要杀他。 赵雪晴趁热打铁,追问布袍男人的名字。 熊庄主告诉赵雪晴,此人是凉州城防营的将领名叫赵二。 先前,傅天鹏和赵雪晴从举止观瞧,已经对布袍男子的身份有所怀疑。 如今二人又从熊庄主的口中得到确实的答案后,决定将赵二一并铲除。 听完熊庄主的答复后,赵雪晴又追问熊庄主,赵二将抢来的财宝用来做什么? 熊庄主连连摇头,说自己不清楚。 傅天鹏冷眼含怒,他对熊庄主说道:“熊庄主,你敢隐瞒实情,我现在一掌毙了你。” 熊庄主磕头作揖,他痛哭流涕地答道:“二位高抬贵手,我知道的事情都如实告诉你们了。赵二把钱存到钱庄,至于做什么用,我真的不清楚。” 熊庄主的话音落地,傅天鹏冷哼一声,他告诉熊庄主,今天的一番话总有水落石出之日,倘若知道这其中有假,就算熊庄主逃到天边,也要将其宰了。 熊庄主伸指起誓,傅天鹏相信他的所言。 临行之际,傅天鹏对熊庄主说道:“你仗着武艺在身,不思报国安民,反而助纣为虐,今番我就废去你的武功。这样你也不能随便害人了。记住安分守己,才能活得长久。” 说罢,傅天鹏扬起一脚,踢爆熊庄主的丹田。 熊庄主疼得额角流汗,呲牙咧嘴。 赵雪晴收剑回鞘,对熊庄主说道:“希望你好自为之。” 就在二人转身欲走的时候,熊庄主在背后喊道:“傅少侠,赵女侠,你们且慢走。” 傅天鹏扭身回转,询问熊庄主还有什么事情? 熊庄主告诉二人,不久就会有人来寺中转移财宝。没有他,钱庄是不可能兑换的。 傅天鹏冷冷地说道:“熊庄主,事到如今,你不知悔改,怎么还想打财宝的主意?” 熊庄主语带急切地告诉傅天鹏,如果不把财宝运到钱庄,那么赵二一定会发觉这其中出了问题。到时候他闻风逃遁,两位侠士到哪里去缉捕这个贼人? 赵雪晴凝眉细想,稍后点了点头。 她对熊庄主说道:“你的话很有道理,这个细节我们确实疏忽了。” 熊庄主见傅天鹏他们赞成自己的想法,不觉脸现得意的笑容。 傅天鹏让熊庄主妥善处理好此事,待稳定钱庄,拿下赵二后,他们会上奏朝廷,赦免他的死罪。 熊庄主俯身点头,称谢不止。 傅天鹏和赵雪晴冲他摆摆手,令其按照计划行事。 不久,二人听到了脚步声后,立时隐匿藏好。 一伙蒙面的歹人进入寺中,对熊庄主说道:“我们接到密报,协助你将财宝运到福祥钱庄。怎么样,准备如何?” 熊庄主扬手一指身后的十只大箱子,对歹人说道:“一箱一千两白银,总共一万两。” 歹人上前打开钱箱,看到一排排码放齐整的银锭后,他点了点头。 验视完毕后,歹人命令同伙将钱箱密封后,装上了随行的马车。 银箱悉数装车后,歹人的头领对熊庄主说道:“你坐我们的车一同去银庄。” 熊庄主答道:“跟着你们多有不便,我自己有马车。” 歹人头领冷哼一声,让熊庄主在后面不要耽搁时间。 接着他上车后,一伙贼人驾车驶离了净泉寺。 熊庄主将傅天鹏和赵雪晴进入马车后,他亲自驾车奔向了钱庄。 待到钱庄后,歹人头领对熊庄主说道:“熊庄主,这笔银子凌掌柜已经清点过,正好一万两。只要你在回讫处签名,这次的交易就算完成了。 熊庄主提笔对歹人头领说道:“就算我签了名,你们也不能走。” 他此言一出,歹人头领哈哈大笑道:“怎么,熊庄主要请我们弟兄们留下来喝酒还是去领略风情?” 歹人头领话一出口,引来了一阵哄笑。 这时外面传来答话:“是喝酒不错,不过是杯罚酒。” 一语既出,惊愕众人。 歹人头领和凌掌柜纷纷扭身回望,看看是什么人敢到钱庄撒野。 当傅天鹏看到凌掌柜后,他的神情万分的错愕。原来这掌柜不是别人,正是胡姬酒肆的那个掌柜。 傅天鹏看到凌掌柜后,他的双眼喷出怒火。继而他指着凌掌柜骂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似你这样看似面善老实的人,没想到居然作此卑鄙的行径。” 凌掌柜嘿嘿冷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傅天鹏面带冷峻,他指着凌掌柜说道:“你的死期到了。” 此刻,先前呆愣一旁的歹人头领缓过了神,他对傅天鹏骂道:“没想到,嗑瓜子嗑出你这个臭虫来。等我少时动手,将你活活捏死。” 傅天鹏拔刀出鞘,凛凛正气怒视群贼。 他对歹人头领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我闯进盗窟邪薮,势必要将你们这帮江湖败类一并铲除。” 歹人头目一对恶眼放寒光,他手持铜棍,咬牙切齿对冲着傅天鹏骂道:“寿星佬上吊,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语言罢,歹人头目双臂发力,铜棍横推,就势使了招“风云际会”。 却见金光闪动,棍影顿生,铜棍如闹海蛟龙,直奔傅天鹏的脑顶。 傅天鹏也不答话,举刀相迎,一式“盘古擎天”将铜棍挡开。 动魄厮杀骤然开始,歹人们蜂涌蚁聚,各亮兵刃围攻傅天鹏。 赵雪晴娇喝一声,身体凌空,犹如仙子。 她的婵娟剑寒棹飞生,流光舞动,密集的剑网在歹人们的身前交织。 剑影纵横下,几个围攻上来的歹人应声倒地。 凌掌柜冷笑数声,伸手一拍桌案算盘。 “嗖嗖嗖嗖”,算珠似疾箭激发,纷纷打向赵雪晴。 赵雪晴闪身侧避,随后使出“金凤栖梧”,伸手抓向一名歹人,用他的身体挡住打来的算珠。 “啊”的一声惨叫,歹人额头中珠,顷刻绝气而亡。 凌掌柜恼恨不已,继续弹射算珠。 赵雪晴沉着应对,依样画葫芦。 几番进招,凌掌柜没有讨得半点便宜,他一抖袍袖,一股黄烟瞬间弥漫。 傅天鹏和赵雪晴闻的烟雾后,顿时感到头晕目眩,双脚发软。 凌掌柜见此情形,张狂地叫嚣道:“小子你还狂啊,你的死期到了。” 歹人趁机发动猛攻,欲致傅天鹏和赵雪晴于死地。 就在生死关头,就听外面传来一阵阵猛烈的炸响。 凌掌柜和歹人头领尽皆被这突如其来的炸响所震惊,就在他们派人探寻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刘鸣挥动长刀闯了进来。 凌掌柜看到刘鸣后,他那枯瘦如柴的脸,痉挛似的抖动一下。 接着他冲着刘鸣怒骂道:“是你这个死酒鬼,给我滚到一边去。” 刘鸣冷笑数声道:“凌掌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背地里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卑鄙事,我最清楚不过。我之所以醉生梦死,不过是假痴不癫,以便暗查你的所作所为。” 凌掌柜怪眼乱转,对刘鸣说道:“行啊小子,孙承义没有白教你,很有长进。不过你既然来了,也别想活着离开。” 刘鸣对凌掌柜说道:“凌掌柜,多行不义必自毙。” 凌掌柜吼叫道:“废话,给我杀。” 他顺手一指刘鸣,歹人们又向刘鸣杀来。 刘鸣手握火雷珠,向歹人们扔去。 火雷珠在狭小的空间爆裂,将歹人们炸死。 歹人头目强忍断臂之痛,对凌掌柜说道:“快走!” 此刻,傅天鹏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 他奋力将碧波宝刀飞出,刀光劈波斩浪,直贯歹人头目。 歹人头目背后中刀,倒地身亡。 凌掌柜正欲扭动机关逃跑,刘鸣又扔出火雷珠,将凌掌柜崩死。 接着他跑上前去,搜索凌掌柜的身体,取到解药后为傅天鹏和赵雪晴服下。 熊庄主挥动手臂,冲着刘鸣喊道:“刘大侠,你也救救我。” 刘鸣奔到他的身边,给他服下一颗解药。 捣毁福祥钱庄,除掉凌掌柜一伙歹人后,傅天鹏再次告诫熊掌柜,记住今天的话。 熊庄主连连点头,他对傅天鹏说道:“傅少侠,你放心,熊某以后隐姓埋名,平平淡淡过好下半生。” 傅天鹏答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走。” 熊庄主辞别众人,急匆匆地离开了此地。 傅天鹏和赵雪晴向刘鸣表达谢意后,三人哈哈大笑,将过往的不快全都忘却。 时下,钱庄的金银不能落入歹人的手里,这是傅天鹏和赵雪晴特别担心的事情。 刘鸣告诉他们,自己会妥善处理这笔财富,将它用在战事和对付五剑堂。 傅天鹏和赵雪晴闻听欣喜不已,二人与刘鸣道别后,准备全力对付赵二。 第一百七十四回:李代桃僵 凉州城西一处院落,赵二执壶望月,饮酒排解着愁绪。 现在到处都张贴着他的画影图形,想要出城简直是难如上青天,然而多留在城中一刻,就会多一分危险,这可怎么办? 赵二痛饮一口酒,凝眉沉思。 就在这时,有个人从墙上飞纵而下,还未等赵二反应过来,此人已经来到他的面前。 赵二惊诧地说道:“李秋叶,是你?” 李秋叶一把夺下赵二的酒壶,大口喝着。 然后他轻声说道:“酒入愁肠愁更愁,赵将军不思逃身方法,反倒在此地醉生梦死,实在是有负四狼主的重托。” 赵二紧握拳头,带着怒恨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李秋叶。 李秋叶并不见怪,他随口说道:“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傍。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 赵二听完李秋叶的话,惊怔地指着他说道:“你你想替我去死?” 李秋叶抬眼望着皎如银盘的玲珑秋月,感叹道:“但愿人长久,可惜我再也看不到这样美丽的月色了。” 说罢,他回身让赵二把自己的行装赶快换下来。赵二这个人虽然可恨,但是让别人代他去死,他认为这是有损一个将领的骨气。 然而李秋叶却告诉他,各人的使命不同,现在不要在生死上面纠缠不清。 赵二向李秋叶深施一礼,飞快地换上了他的行装。 就在这时,就听到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李秋叶让赵二躲进枯井藏好。 他则干净利落地拿出事先备好的假须粘在颔下,对着小铜镜一看,自觉与赵二完全一样。 小柴门被打开后,一个头戴逍遥巾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提着一只烧鸡说道:“赵大哥,这是小弟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慢慢吃。” 李秋叶接过烧鸡,对他说了声谢。 中年男子转身正欲出去,就见一位妇人在外面吆喝道:“军爷,我看的真真切切,那个要犯就藏在柴垛子里。” 说罢,她一脚迈进柴门,当看到孙德才后,妇人呆了一下。 孙德才看到自己的婆娘引着官军进来,他二话不说,抬手上前,给了她一巴掌。 妇人捂着脸,一头撞到孙德才的怀里。她连哭带闹地嚷叫道:“好啊孙德才,你居然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打我,我跟你拼了。” 就在二人扭打之际,宋奇带着兵士冲了进来。他看到闹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立时吼叫道:“够了,都给我停手。” 妇人退到一旁,啐了孙德才一口。 孙德才一抹脸上的唾沫,一对如牛似的大眼,狠狠瞪视着妇人。 宋奇对妇人说道:“你告诉我们,要犯就藏在这里,他人呢?” 没等妇人开口,孙德才上前假意陪笑道:“宋将军,你休听那贼婆娘胡言乱语,我们都是奉公守法的百姓,不会藏匿钦犯的。” 宋奇听完此言,横眉怒目,他指着孙德才呵斥道:“孙德才,守将肩负护城安邦的重责,你们既便没有窝藏犯人,就凭信口雌黄,消遣兵将的罪名,本将也可以立刻将你们夫妻二人斩首。” 妇人听到这话,吓得魂飞天外。 她掐着腰,扭步奔到孙德才的面前,伸手揪扯着他的耳朵骂道:“死人,你听到没有,今天不给宋将军一个说完,咱们都活不了。” 孙德才反手又给了妇人一个耳光,并让她滚远点。 妇人看到柴堆上的鸡翅,对孙德才骂道:“你这个死种,平日里恨不得看一口咸菜吃一碗饭的吝啬鬼,如今怎么如此破费买烧鸡了?是不是把哪个野女人带进来了?说罢,她奔向柴垛。” 孙德才见状,在背后给了她一刀。 妇人一脸惊怔,随后倒地而亡。 宋奇大怒道:“孙德才,你敢当着本将的面行凶?” 孙德才举起小刀,咬牙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杀了人,自会偿命。” 说罢,孙德才就要自尽。 这时一块飞石打出,将孙德才的小刀打落。 接着就听到李秋叶缓步站了出来,他对孙德才说道:“兄弟,你不顾一切的照护我,我赵二自当永世铭记这深情厚义。我欠你的太多了,不能再让你为我白白送死。” 说罢,李秋叶又扭身对宋奇说道:“宋将军,一人做事一人当,请你不要为难孙德才。” 宋奇大怒道:“赵二,孙德才窝藏要犯,理当问斩。” 李秋叶冷笑道:“宋将军,大不了鱼死网破。如果你为难孙德才,我一定拼尽全力与你们死抗到底,到时候你们非但拿不住我,反而会死伤很多兵士。只要你放了孙德才,我立刻缴械投降。” 宋奇平和心境,叹气地说道:“难得你如此义气,好。我就放了孙德才,对他窝藏要犯的事情既往不咎。” 宋奇说罢,对着孙德才一摆手,示意他赶快走。 孙德才冲着李秋叶一抱拳,扔掉小刀,一声不响地出了门。 宋奇一声令下,兵士将李秋叶绑了起来,随即押回守将府。 待众人离开后,赵二从枯井里出来。 他紧握双拳,暗暗说道:“兄弟,你放心,你的这个仇,总座一定会为你报的。” 赵二乔装改扮,来到了东城门。 守将命赵二拿出出城令给他,赵二随即把出城令拿出。守将看到出城令后,让赵二出了城。 宋奇把李秋叶押到守将府,他意气风发地对胡世将说道:“将军,末将不辱使命,终于把赵二给抓回来了。” 胡世将正襟危坐,一对锐目冷视赵二。 接着他冲着宋奇冷哼一声道:“此人不是赵二,宋将军你被骗了。” 胡世将的话犹如惊雷,将宋奇烧了个外焦里嫩。 宋奇呆立原地半天,才张大嘴巴,惊讶万分地说道:“将军,他分明就是赵二啊。” 胡世将缓步过来,走到“赵二”的面前,一把扯下了他的胡子。 这时,宋奇才发现,此人真的不是赵二。 看到自己受了蒙骗,宋奇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李秋叶的衣领,冲着他咆哮道:“你是什么人?快说,赵二哪去了?” 李秋叶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看宋奇,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不知道”。 胡世将对宋奇说:“宋将军,你先退到一旁。” 宋奇应了一声,退到一旁。 这时,胡世将轻咳一声,赵雪晴从门外进来。 李秋叶看到这位英姿飒飒的女侠进来,他立时用满是狐疑的眼神打量着赵雪晴。 赵雪晴转过身来,对李秋叶说道:“不知你是否喜欢诗词?” 李秋叶冷冷地答道:“在下自幼饱读诗书,唐诗更是彻夜研读。” 赵雪晴点了点,随后问道:“那么,陈子昂的诗你喜不喜欢?” 李秋叶答道:“喜欢。” 赵雪晴随后念诵道:“何知七十战,白首未封侯。” 诗句读过,李秋叶的脸上,骤然凝重了起来。 赵雪晴察颜观色,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接着她又询问李秋叶,对这首诗有什么感想? 李秋叶长叹一声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陈子昂与辛弃疾一样,都是壮志难酬的大丈夫。” 赵雪晴亦是叹息道:“浮云蔽日,小人弄权。公子祖父是何等英雄,出兵征西夏,单骑破群寇。一生虽然战功赫赫,最后却被奸臣所害。” 赵雪晴的话音落地,李秋叶无比骇然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赵雪晴对李秋叶说道:“胡将军爱贤惜才,不忍你误入歧途。所以命我将李将军当年的英雄事迹讲与你听,希望你能够浪子回头。” 李秋叶冷哼道:“赵构听信谗言,害我祖父,这笔帐我记在心里。想让我效命赵氏,别妄想了。” 胡世将拿出当年的一封书信,对李秋叶说道:“这是你祖父的亲笔,你好好看看。” 李秋叶接过书信,纸张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满是烟黄。然而上面遒劲有力的字体,正是出自祖父的手笔。祖父书学颜鲁公,其字刚猛有力,书行中透着凛凛的正气。 看过信件后,李秋叶依旧神情傲然,他告诉胡世将,他可以对以往的恩怨不再计较,但是让他倒戈对付五剑堂那是万万不能的。 胡世将见状,说李秋叶糊涂。五剑堂歹人为达目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一旦他们的野心达成,必然会斩草除根。 李秋听完此言,连连冷笑。脸上充满了不屑。 胡世将还欲说什么,就听兵士来报,胡将军不好了:“傅少侠负伤倒在外面。” 赵雪晴一听,立时飞奔出去。 胡世将跟着宋奇也紧随其后。 待到外面,胡世将看到两个兵士挽扶着傅天鹏,他的上衣破烂,俊朗的脸上满是血迹。 赵雪晴见状,一对美目泪水充盈,她扑到傅天鹏的怀中啜泣不止。 胡世将好言安慰道:“赵姑娘,请不要过于难过,你这个样子,对傅少侠的伤势不利。” 赵雪晴轻轻揩拭泪水,对胡世将说道:“老将军,对不起。” 胡世将命人赶紧将傅天鹏抬入内室,并请府内的名医为其诊治。 郎中诊察过后,告诉胡世将,傅少侠的伤势并无大碍。他只是气郁结胸,一时昏晕过去了。 听到郎中如此说,众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平复了。 昏睡了几个时辰,傅天鹏悠悠醒转。 守候在身边的赵雪晴,看到他醒来,似水美目满是柔情。 傅天鹏伸臂搂住她,对她说道:“晴妹,你不必担心,我的伤不碍事的。” 赵雪晴柔声答道:“你的脸上满是血痕,整个人回来时都昏晕过去了,还说没事。” 傅天鹏抚着她的俏脸,让她将胡将军唤来,自己有要事回禀。 少时,胡世将进来。傅天鹏告诉他,赵二在黄沙堡附近被人给杀了。 胡世将闻听此言大惊不已,而跟随在宋奇身边的李秋叶听后,一股怒火涌上了心头。 第一百七十五回:血剑狂沙 雁阵南去,落日西归。浩瀚的甘凉大漠深处,有三个人凭剑伫立,尽情领略着余辉晚景。 此刻,站在沙丘上的那个人正在随手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显然他不久前经历了一场厮杀。 暗影对他说道:“血剑,你为什么要出手杀了他?” 血剑不带半点感情地答道:“他该死,一个暴露行藏的人,是没有理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暗影幽幽一叹:“不过,你不怕四狼主责怪?毕竟赵二是他安插在凉州多年的心腹。” 血剑并未回答,他随手一剑飞去,剑华飞升,腾龙翔云,眼前的整个沙丘瞬间被夷为平地。 肖剑秋看到他这种冷酷且充满压迫的杀意,脊背感到了阵阵的寒意。 长剑疾速而下,血剑俯身一接,剑刃不偏不倚收回鞘内。 血剑收剑后,头也不回地背向肖剑秋和暗影而去。 身影渐行渐远,眼见消失在茫茫天际。 忽然寥远的大漠,传来了血剑的声音:“血剑何年化作龙,狂沙卷地亦无踪。” 暗影听到诗句,冷笑道:“他狂,依旧是那样的狂。没有感情,只有时时从心底涌动的杀意。” 肖剑秋亦冷笑道:“傅天鹏和白胜杰在凉州多次破坏咱们的计划,这次有血剑出马,相信一举能够将他们击败。” 暗影耸肩答道:“那日若不是白胜杰出手,傅天鹏早已死在了血刀的手里。这次遇到血剑,我看谁来救他?” 二人发出阵阵冷笑后,也迎着残阳离开了大漠。 当晚,凉州福祥钱庄,血剑敲开了钱庄的大门。 凌掌柜开门将血剑请了进去,给了他一壶酒。 血剑推开酒壶,向凌掌柜要了杯清水。 喝过清水后,血剑告诉凌掌柜,塞外的福祥钱庄已经被捣毁了,你的弟弟也被傅天鹏给杀了。 听完此言,凌掌柜狂怒不已,发誓要让傅天鹏付出代价。 血剑冷冷地答道:“你去不过是给他祭刀而已,听我的话,连夜收拾东西滚出凉州,这里我一人就可以对付。” 凌掌柜不敢违拗,马上收拾家当细软,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叩门声。 声声门响震撼着凌掌柜的心房,令他全身惊颤不已。 血剑冷哼一声道:“去开门。” 凌掌柜双手扶墙,挪动近乎瘫软的两腿,艰难地将门打开。 门开的一刹那,就见一把剑将凌掌柜的脖颈抵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秋叶。 李秋叶双眼喷火,冲着凌掌柜吼叫道:“我问你,赵二是不是你派人杀的?” 凌掌柜吓得冷汗直流,他结结巴巴地答道:“这这个我,不是他。” 语无伦次,令李秋叶愤怒不已,他抬手就给了凌掌柜一记耳光。 接着李秋叶继续追问道:“不想死的话,就赶快讲实话,是不是五剑堂让你杀人灭口的?” 未等凌掌柜答话,血剑接过话来答道:“你问错人了。” 李秋叶闻声转头,这才看见屋里原来还有一个人。 他看到血剑坐在昏黄的油灯下,惨白的侧脸毫无生气,不由得心头一怔。 李秋叶冷哼一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赵二?” 血剑冷冷地答道:“你不配问,赵二他该死。” 血剑的狂傲,将李秋叶激怒。 他挪动醉仙步,身体斜倾,剑尖前探,使了招“玉壶执酒”。 剑锋快异绝伦地向血剑刺去,血剑身不离位,横剑招架,右手猛然拍出。 李秋叶腋下见空,受了血剑一记重掌。 他瞬间被拍飞出去,撞在门上,倒地吐血。 收拾了李秋叶后,血剑对凌掌柜说道:“你还不走?” 凌掌柜踮着脚,欲从李秋叶的身前迈过,这时李秋叶举剑刺向凌掌柜,将他一剑穿心。 凌掌柜指着血剑骂道:“你借刀杀人。” 血剑冷漠地答道:“我已经出手了,他没死。所以你的死,怨不得我。” 凌掌柜一头栽在门口,立时绝气而亡。 这时傅天鹏和赵雪晴闻听到屋内的打斗,担心李秋叶的安全,马上从街旁不远处赶到了这里。 当他们二人看到死去的凌掌柜和重伤的李秋叶后,脸上不禁焦急起来。 血剑起身,一个黑影瞬间将小屋的微光渐渐吞没。 傅天鹏和赵雪晴抬眼看到血剑,指着他问道:“你是什么人?” 血剑答道:“血影刀剑啸狂沙,万般枯骨掩荒尘。我是血刀的哥哥,血剑。” 傅天鹏闻听此言后,俊脸含怒。 他对血剑说道:“你弟弟为祸大漠,已经死在了白老前辈的剑下。你作为哥哥,应该铭记前车之鉴,弃恶从善,老实做人。否则你将重蹈覆辙,与你弟弟一样的下场。” 血剑冷哼一声道:“你的话对我来说无异是废话,我此行前来,不是为了血刀报仇。而是我自己要将你们全部杀光,你和她,包括白胜杰在内。” 傅天鹏大怒道:“血剑,今天我就让你这个歹人领教一下傅家刀法。” 血剑一摆手,对傅天鹏说道:“你想动手,我随时奉陪。不过地上的人可等不了。不出半个时辰,他就会全身筋断而死。所以,你想找我报仇,那就三天后,依旧在鸣沙丘。你把白胜杰也叫来,我倒要看看金剑世家有什么过人之处。” 傅天鹏让血剑等着受死。 说罢,他背起李秋叶,跟着赵雪晴急匆匆地回到了守将府。 胡世将看到李秋叶胸口的血掌印已经瘀黑大半,他急得满头大汗。 赵雪晴对他说道:“胡将军,我看李将军受的伤,并不是寻药开方能够治疗的,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请白老前辈过来。” 胡世将连连点头,他命人备马,自己要亲自去请白胜杰。 此言一出,家将连忙劝阻,担心老将军奔走夜路会遇到危险。 胡世将听了怒斥道:“白胜杰的年龄比我还大,难道他走夜路就不危险吗?” 家将告诉胡世将,白胜杰身负上乘武功。 可胡世将却神情正色地告诉他,这与武功高低没有关系,而是礼贤下士,诚恳求人应有的态度。 傅天鹏和赵雪晴等人闻言,对胡世将的人品深感敬佩。 胡世将整理衣襟,戴好战盔,打马直奔金剑世家。 白胜杰听到胡世将亲自登门,老剑客喜上眉梢,令府上众人列队恭迎。 二人进了府门,白胜杰正欲派人好酒好肉招待胡世将,胡世将却神情慌急地说道:“老剑客,饮酒吃肉以后再说,我今天是有万分火急的事来请你。” 白胜杰忙问胡世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世将就把血剑重伤李秋叶一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白胜杰。 白胜杰立刻让府人备马,他提剑跟着胡世将回到了守将府。 到了守将府后,白胜杰看到李秋叶面无血色,气若游丝,再看他的胸前掌印,不由得脸色大变。 他对胡世将说道:“这是血影追魂手,中者不消三个时辰就会全身筋断而亡。怎么血剑会如此歹毒的功夫?” 这时傅天鹏和赵雪晴对白胜杰说道:“白老前辈,晚辈们曾经和血影门的歹人交过手,他们就曾使出过这种功夫。” 白胜杰一捋银须,若有所思。 他随后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五剑堂和血影门有什么关联,老夫尚不知晓。以后还请你们多多查访,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眼下咱们救人要紧。” 白胜杰让胡世将准备两根银针和一盆清水,又请傅天鹏从旁协助,赵雪晴负责门外的巡防和策应。 所需东西准备完成后,白胜杰以“三花聚顶”之法,用真气贯入李秋叶的头部,随着真气的不断渗入,李秋叶惨白的脸色,慢慢出现了一丝红润。 白胜杰抹了抹额头的汗,一边运功,一边对傅天鹏说道:“少侠,你将两枚银镇刺入他的任督二脉,待老夫运功时,你用真气帮助他打通气海。” 傅天鹏依言而行,二人全力配合,助李秋叶疗伤。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秋叶从昏迷中渐渐醒转过来,他“哇”的一声,口中的黑血随之吐入水盆中。 黑血在水盆中不断冒着气泡,最后化作烟雾消失了。 白胜杰告诉胡世将,治疗已经完成。 胡世将命人收拾器具,把李秋叶抬回床上好生照料。 一番救人之后,白胜杰雪霜须髯汗珠涔涔,显得十分的疲惫。 赵雪晴让傅天鹏把雪参玉蟾丸给白胜杰服下。 白胜杰服下药丸后,略略行气小周天,半个时辰后,他的倦意消失,又恢复了往昔的矍铄。 白胜杰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你们的丹药真是不同凡响,老夫服过后不但气血舒畅,浑身也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赵雪晴笑着说道:“老前辈,这雪参玉蟾丸不仅能平心理气,还能延年益寿。这药,晚辈就送你了。” 白胜杰连连推辞,他告诉赵雪晴,你们行走江湖,这些药都是关键时刻救命的奇药。他一把老骨头,也不在江湖走动,拿它没有什么用。 赵雪晴告诉白胜杰,自己可以再加以炼制。 白胜杰心里清楚,这药的所需的都是珍贵罕有的药材,没有十年八年,很能找齐。所以白胜杰说什么也不收下。 赵雪晴见老剑客执意不收,也不再勉强,将药瓶重又收回行囊。 白胜杰与傅天鹏和赵雪晴闲聊几句后,便询问他们是否与血剑交过手? 傅天鹏告诉白胜杰,他眼下未与血剑动手。但是他们相约三天后在鸣沙丘比斗,那血剑还让您去参加。 白胜杰闻听傅天鹏的话后,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第一百七十六回:残剑断痕 日出日落、月升月隐,大漠的风沙无情地吞噬着时光的碎片,将一页页斑驳的历史掩埋。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傅天鹏和白胜杰如约来到鸣沙丘。 此次的比试既决胜负,也判生死。 当傅天鹏来到鸣沙丘的时候,血剑早已到达。 他双膝盘卧、打坐理息,一股氤氲的真气龙翔凤集。再看周围,四十九把短小锋锐的血剑排成一个“死”字。 “死”字在真气的催动下,不断显现着血红的光芒。 闻听脚步声后,血剑缓缓睁开眼睛,对傅天鹏说道:“这茫茫大漠承载了无尽的辉煌,也埋葬了无数的枯骨。今番,你也将在这里销声匿迹。” 傅天鹏冷喝一声道:“血剑,你少在这里大言不惭。尚未动武,别把弓弦拉满了。” 血剑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能接我三招,我就自刎。” 此言一出,赵雪晴的心中不由得暗暗担忧。 血剑敢出大言,必定有过人之处,她让傅天鹏小心应付。 傅天鹏用坚定的眼神让赵雪晴安心,接着他步走太玄位,身姿立乾坤,拔刀出鞘迎战血剑。 只见血剑行气周天后,双臂抡动,急绞如梭。他的额头血色充盈,整个人慢慢悬浮在半空。 傅天鹏大骂一句:“妖人。” 随后他使出“寻山问路”,宝刀就势向前一劈,劲爆的力量犹如狂风逐浪,直奔血剑的身躯而去。 血剑一甩衣袖,狂沙飞腾、血剑骤升。 在血剑运功推动下,地上的血剑交织层叠、龙舞蛇摆。血剑密雨直落,刺向傅天鹏。 傅天鹏四平八字马稳如磐石,他双掌集气、交汇丹田。继而大喝一声,掌力横推而出。一式“长风破浪”,气塞天地。 翻滚的真气裹挟着愤怒,与血剑碰撞在一起。 “咔嚓”,几声爆响过后,血剑尽数被真气所击碎。 漫天星雨,剑华闪落。 傅天鹏看到满地的残剑,对血剑说道:“哼,你的第一招已经被我破了。” 血剑闻言,口中依旧展现着他的狂妄。 他接着对傅天鹏说道:“如果第一回合,你就动用了全部的力量,那么接下来你就等着受死。” 血剑说罢,双臂蝶舞翻飞。先前凝聚在他周身的真气,很快形成了一个强大的涡流。 涡流的中心不断扩大,像无尽的深渊,卷吸着周围的沙尘。 看招“日隐风息”,血剑大吼一声。 涡流腾挪飞舞,好似风火轮,掀起千丈的狂沙,潮水般涌向傅天鹏。 傅天鹏看到此招,似曾相识。 他回想起来,血刀曾经用过。刀与剑不过武器不同,破解之法应该殊途同归。 有了上次对抗血刀的经验,傅天鹏将赤阳真气形成了一道墙壁,将滚滚而来的狂沙尽皆挡住。 一时间云开雾散,血剑的第二式也宣告落败。 连破两招后,傅天鹏信心大增。从旁观战的赵雪晴,也为傅天鹏的惊人成长而高兴。 然而连使两招毫无奏效的血剑,脸上非但没有急促的神情,反而凝现出诡异的笑容。 他冷笑数声,对傅天鹏说道:“小子,适才不过是猫戏老鼠,这才是真正的杀意。” 说罢,血剑双腿连续飞转,狂沙在他的身边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了压城之势。 陀螺似的巨大沙柱在傅天鹏的面前晃动,傅天鹏依旧如前,催动真气墙抵挡沙柱。 傅天鹏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然后再寻机破敌。 哪知血剑的沙柱狠辣无比,狂沙近身后,弹指之间就将真气护壁击碎。 然后血剑一剑飞去,正中傅天鹏的胸口。 傅天鹏痛叫一声,随后一头栽倒在地。 汩汩鲜血染透黄沙,地上一片血红。 血剑看到倒地的傅天鹏,张狂地笑道:“哈哈哈,小子的命就此终结了。” 赵雪晴和白胜杰飞奔上前,看到傅天鹏气若游丝,脸上的红润渐渐退去,知道他这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赵雪晴连连呼唤傅天鹏,傅天鹏毫无知觉。 她悲愤之余,拔剑就向血剑连连挥去。 剑如飞凤、冷幽纵横,杀意和恨意纠缠,让赵雪晴的剑招前所未有的凌厉霸道。 血剑横剑拦挡,单掌“二分秋月”,猛劈赵雪晴的面门。 赵雪晴飞燕凌空,避过这一掌力,反身使出一招“回风拂柳”。 婵娟剑一道寒光闪动,剑锋猛地刺中了血剑的掌心。 他连连退后,枯槁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 血剑狂叫道:“你敢伤我,我要杀了你。” 他的腿上惊风乍现,夺命连环脚猛踹赵雪晴。 白胜杰见赵雪晴情势危急,一式“龙爪探云”,将赵雪晴抓到一边,对她说道:“赵姑娘,你赶快施救傅贤侄,这个贼人由我来对付。” 赵雪晴含泪退旁一边,她先为傅天鹏止住流血,又给他服了一颗镇心理气丸。 这些常规的疗治,已经不能帮助傅天鹏转危为安。他的脉象微弱,一个人犹如迎风的烛火,随时都有被吹熄的可能。 这边白胜杰手负长剑,傲立原地,任千帆过尽,我自岿然不动。 血剑挥剑指向白胜杰,对其说道:“金剑世家的大名,响彻大漠四十余年,如今该是偃旗息鼓的时候了。我要世人知道,我血剑才是大漠真正的霸主。” 白胜杰冷冷地答道:“自古都是邪不胜正,似你这种蛇种豺性的恶贼,只能落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下场。” 血剑咆哮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不死的,出招。” 血剑把剑刃向地下一刺,立时飞沙走石,将白胜杰的视野牢牢遮掩。 白胜杰冷哼道:“雕虫小技。” 随势,他长剑一推“云开雾散”,利剑把狂沙一分为二。 血剑变招换式,又以夺命连环脚猛踢白胜杰。 白胜杰魅影随形、移身换拉,连连闪避后,待血剑攻势稍懈后,他双手猛然前探,使出“金鹰捉食”。 血剑的双脚被白胜杰紧紧抓住,分毫动弹不得。 白胜杰抓住机会,进招如滔滔江水。一式“金牛撞山”,手肘正中血剑的小腹。 血剑趔趄几步,嘴里大口吐血。 见自己再度受伤,不可一世的血剑已经极尽癫狂。 他毛发倒竖、血眼喷火,呲张的牙齿恨不得能将白胜杰撕成碎片。 血剑不断地运集真气,整个人亦如血刀一样,身体圆鼓的如同一只皮球。 他依旧卷聚狂沙,希冀用对付傅天鹏的招式,让白胜杰俯首称臣。 白胜杰紧闭双眼,神情漠然。他脸上流露出的威严,使他像凌绝山巅的雄鹰,有着俯视苍生的力量。 血剑张狂冷笑,对白胜杰说道:“白胜杰,这是我苦练三十余载的得意武功,你准备受死。” 白胜杰不紧不慢地答道:“血剑,你的掌心已经中了一剑,此刻你又催动真气,强聚狂沙。我看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死对你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 血剑闻听此言,指着白胜杰骂道:“老不死的,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血剑也不再多说,他劲卷狂沙,带着杀意,扑向白胜杰。 面对排山倒海的狂沙,白胜杰全无惧色。 他飞纵上前,两指向沙柱狠力一戳。 白胜杰剑眉飞扬、雪发竖起,他大喝一声:“凿壁借光”。 集于两指着的真气犹似滔滔的江水连绵不绝,沙柱的狂沙不断向外抛飞。 随着“轰”的一声炸响,沙柱被白胜杰击穿后,血剑被自己的真气炸出数丈之远。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又吐出几口鲜血后,用颤微的声音说道:“你你是大漠之主。” 血剑气绝而亡,白胜杰收功调息,对着他的尸体说道:“名利权势如浮云,唯有正义永存续。你是不会明白的。” 说罢,白胜杰来到傅天鹏的身边,他一搭傅天鹏的脉搏后,不禁连连皱眉。 白胜杰用真气为傅天鹏续命后,他因精力耗损而咳嗽不止。 赵雪晴见白胜杰为救傅天鹏,以致身体受损,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白胜杰冲她摆了摆手,然后对她说道:“赵姑娘,血剑的武功狠辣歹毒,他的血剑毒没有解药,现在唯有去紫霞山逍遥谷找圣手医仙薛青林出山才行。 二人将傅天鹏救回来,白胜杰担心赵雪晴路上无人照应,持书信请孙承义相助。 孙承义感念傅天鹏多次仗义援手,又不辞劳苦护送侄女。可以说,这次大漠的危险,多少也与自家有关。 所以孙承义收到信后,马上让刘鸣、碧霞和碧汶相助赵雪晴。 四人打马飞奔来到秦川,在潼关附近,她们看到一个老妇正带着一个孩童,与一位官差抢夺一只玉镯。 老妇一边下跪,一边哭泣道:“官爷,求你行行好,把玉器还给我们。我们家一无所有,就剩下这只玉镯了。倘若你拿走了,我们祖孙俩个就都得饿死了。” 官差怪眼乱转,冲着老妇吼叫道:“老东西,把玉镯还给你也行,你把一年的军饷给我补齐了。” 老妇哭着答道:“朝廷养兵自有专款贴补,没听说过将领到民间私征财物的。这不是强取豪夺,破坏律法吗?” 官差听到老妇的话后,指着她大骂道:“老东西,想不到你这行将就木的,一张嘴倒是伶牙俐齿。我告诉你,张元帅行军打仗甚是辛劳。你们不给他送银养兵,万一金兵犯境,谁来上前冲锋陷阵。” 老妇接过话来,义正辞严地答道:“以往岳帅带兵对百姓秋毫无犯,兵士屯田自给自足,照样能够安边护国。怎么到了张元帅这里,就变得如此野蛮霸道。” 官差见老妇对张俊出言不逊,他抬手就要打人。 这时刘鸣上前,抓住官差的手。 官差见眼前来了个身背长剑的侠客,便战战兢兢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刘鸣冷哼一声道:“过路的。” 官差指着刘鸣骂道:“你少管闲事,不然把你锁拿大牢。” 刘鸣答道:“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你们这些败类,食君之禄,不思报国安民,反而在这里行强盗之举。难怪国运不振,都是因为有尔等这样的害群之马。” 官差大怒道:“你敢辱骂官差,讥讽朝廷,我现在就派人将你就地缉拿。” 官差说完,立刻大吼一声。一时间众兵涌聚,将刘鸣团团围住。 第一百七十七回:身陷囹圄 荷兵甲士将刘鸣团团围住,碧汶欲上前相救,却被刘鸣以眼色阻止。 官差此刻走上前来,对刘鸣说道:“小子你辱骂官差,讥讽朝廷,跟我到府衙走一趟。你最好放老实点,不然定你个谋反的罪名。” 刘鸣将长剑弃于地上,被官差押往府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碧汶泪流满面。 碧霞也在一旁不住地恼恨刘鸣多管闲事。 碧汶听完此话,怪责碧霞不顾同门情谊,危难时刻见死不救。 碧霞亦不客气,指责如此意气用事只会坏了大计。 二人争吵愈烈,闹得不可开交,最终碧汶离开队伍,不知所踪。 赵雪晴见好端端的一行人,最后只剩下了她和碧霞,便好言劝慰了碧霞几句。 赵雪晴和碧霞来到一家酒铺点了面饼和牛肉后,向掌柜询问紫霞山的所在。 掌柜一听赵雪晴要前往紫霞山,当即神情紧张起来。 他向四周望了望,发现无人走动后,他开口对赵雪晴说道:“姑娘,那紫霞山可万万去不得。” 赵雪晴闻言,忙向掌柜请教其中原由。 掌柜低声细语对赵雪晴说道:“姑娘,现在紫霞山被一帮泼皮无赖给占了。为首的一个叫坏透顶,他仗着自己父亲一胞脓撑腰,在这里强男霸女无恶不作。最近这个家伙看上了薛神医的女儿,就死皮赖脸的登门提亲。薛神医哪里肯把女儿嫁给他,这个无赖就编排薛神医偷了他的玉佩,通知官府把薛神医锁进大牢了。薛神医的女儿碧莲看到父亲身陷囹圄,只得含泪委身屈从坏透顶。今晚坏透顶就要洞房花烛,与碧莲成亲了。所以你们也别想上山寻找薛神医了,否则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赵雪晴听了掌柜的讲述后,决定救出薛青林,让他们父女团聚。 打定主意后,赵雪晴插言道:“老人家,这个坏透顶如此作恶多端,难道府衙不知道?” 掌柜接过话来骂道:“呸!你说府衙?这个名叫周进财,我们背地里都叫他周扒皮。他除了会贪赃枉法外,什么人事都不干。对了,他的手下还有一个官差,我们都叫他雁拔毛。听说,刚刚不久,有个小伙子与他起了争执。哎,被雁拔毛扔进大牢,不死也得脱层皮。”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赵雪晴凝眉细想,心中慢慢有了计较。 二人离开小酒铺后,碧霞对赵雪晴说道:“赵姐姐,眼下你有什么办法吗?” 赵雪晴笑着对碧霞说道:“碧霞你在戏班,化妆打扮没有问题。” 碧霞点头说道:“别的不敢说,我制作的脸谱惟妙惟肖。” 赵雪晴闻言后告诉碧霞,晚上二人精心打扮一番。 说罢,她带着碧霞寻了一个客栈安身歇息。 夜幕拉开,浩瀚苍穹月如银钩,星若碎玉。 赵雪晴和碧霞扮好了妆容后,身披黑斗篷,施展轻功从窗户悄然跃到了外面。 碧霞一脸不解地对赵雪晴说道:“赵姐姐,咱们化妆成这个样子,究意干什么去啊。” 赵雪晴对碧霞说道:“坏透顶今天大婚,咱们远道而来,怎么着也得拜访一下,给他送上祝福。” 碧霞这时恍然大悟,跟着赵雪晴径奔紫霞山而去。 此刻紫霞山道防守疏漏,黑沉的夜色下,只有两个喽啰各自依靠在山壁旁,无精打采地打着呵欠。 赵雪晴向碧霞使了个眼色,碧霞投石问路。 这时打着瞌睡的喽啰惊醒,互相问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说道:“你去看看。” 对面的人拿着长矛,踮着脚步沿着石阶张望。 就在这时,碧霞飞身而出,一剑将其刺死。 另外一人正欲大叫逃走,赵雪晴闪到他的面前,点中他的哑穴,随后一掌将他的长矛打落。 赵雪晴剑尖直抵他的咽喉,俏脸含怒对其说道:“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喽啰听了连连点头。 赵雪晴告诉喽啰,待会儿放开他,他要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如果敢偷奸耍滑,休想活命。 喽啰吓得连连摆手,赵雪晴解了他的哑穴。 随后问他山上有多少人? 喽啰告诉她,加上他和死的那个,总共有一百人。 赵雪晴点了点头,又继续追问,这些人的布防情况。 喽啰直言回答,这些上山的人都聚在浮云坪上,那里地方宽敞。 赵雪晴得知情况后,又对咪啰说道:“坏透顶现在何处?” 喽啰指着山顶对赵雪晴说道:“女侠,你到了山顶后,看到两棵并排的大松树就一直向左,走有百步之后前面有一排房子,坏透顶就在正中的大房子。” 赵雪晴问完话后,一掌将喽啰拍晕过去。 随后,她让碧霞把准备好的面具戴上。 二人轻脚快步,很快到达了山顶。 赵雪晴对碧霞说道:“我先去救人,妹子你戴上面具,带上火雷珠,阻住浮云坪的歹人,我救了人后,马上去你会合。 碧霞应承一声,提剑奔着浮云坪而去。 赵雪晴按照喽啰提供的位置,来到院落前,就听这里传来阵阵的哭泣声。 一个女子在屋内说道:“坏透顶,你快将我爹放了。” 坏透顶嘿嘿冷笑道:“美人儿,你嫁给了我,薛神医就是我的岳父泰山,谁还敢不放他?不过眼下不行,等咱们做了真正的夫妻,那时再放人不迟。” 碧莲冷冷地答道:“坏透顶你果然是毫无信义的人,你的花花肠子,难道我还不知道吗?若想让我从了你,你先放了我爹。” 坏透顶又是嘿嘿冷笑道:“你这姑娘太过刚烈,要是放了你爹,我到头来弄个两手空空怎么办?所以你还是按照我的方法办。” 碧莲见坏透顶朝着自己扑来,她抄起桌子上的剪子,对其说道:“坏透顶,你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坏透顶嘴流涎涕,恶眼放光,像头野狼一样贪婪地盯视着碧莲。 他瞧准空当,一脚踢飞碧莲手中的剪刀,然后整个人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声凄厉的叫嚷,接着一个身影在窗前闪动。 坏透顶听到这声声哭叫,吓得脊背发凉。他放开碧莲,拿起地上的剪头,不住地叫喊道:“什么人这装神弄鬼的?” 随着他的一声叫嚷,赵雪晴推开窗户,以快如鬼魅的步法来到他的面前。 坏透顶一看到戴着面具的赵雪晴,立时吓得屁滚尿流。 他捂着脑袋,冲出屋子,嘴里不停地叫嚷道:“有鬼啊,快救我。” 碧莲看到赵雪晴这一身打扮,也是吓得花容失色。 赵雪晴对她说道:“你好好呆在这里,我收拾了坏透顶后,就会救出薛神医。” 碧莲闻言后,一颗紧张的心安定了下来。 坏透顶欲往浮云坪逃跑,赵雪晴纵步飞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接着她二话不说,一脚将坏透顶踹倒在地。 坏透顶哀叫连连,倒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 这时,闻听叫嚷的喽啰拿起兵刃,准备冲出来救人。 碧霞从林中纵蹿出来,她戴着吓人的面具,手里拿着火雷珠。 火雷炸响,烟气腾腾,月光下,碧霞的身影被无限放大,众喽啰看到她的样子,纷纷吓得四散奔逃。 赵雪晴剑指坏透顶,对他说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坏透顶连连磕头道:“鬼呀,你别杀我。” 赵雪晴答道:“你这个恶贼强抢民女,丧尽天良,本该将你捉入地府,不过今天就给你个活命的机会。” 坏透顶一听自己还有救,又是磕头如捣蒜。 赵雪晴弹出一粒药丸,对坏透顶说道:“你把这个药丸吃下去。” 坏透顶拾起药丸,一口吞入了肚里。 赵雪晴告诉坏透顶,这是三日丧魂丹,如果没有她的仙药,三日后必定全身酥烂而死。 坏透顶听完此言,差点吓死过去。 赵雪晴告诉他,要想活命先把薛神医给放了,以后不准再去纠缠碧莲。 坏透顶点了点头,接着赵雪晴让坏透顶把周进财贪赃枉法的罪证拿出来。 坏透顶闻言连连摇头,他带着哭腔对赵雪晴说道:“鬼大人,这个要求,我实在做不来。我虽然可以在这里横行无忌,也是因为周大人给的面子。我搜集他的罪证,试问我也没有查缉的权力啊。” 赵雪晴冷哼一声道:“你没有,你的父亲一胞脓有。你可以借助他的影响,办好这件事。记住,拿不到周进财的罪证,你也是死路一条。” 坏透顶眼珠转了几下,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告诉赵雪晴,自己已经有了办法。 赵雪晴冷哼一声,对坏透顶说道:“我听闻还有一个雁拔毛,也是个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家伙。今天他将一个仗义助人的侠士给关进大牢里了,有没有这回事?” 坏透顶五体投地,冷汗顺着额头直流下来。 他对赵雪晴说道:“鬼大人,您真是明察秋毫,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赵雪晴指着坏透顶说道:“你现在去牢里,让雁拔毛把人给放了。” 坏透顶连连应承,一溜烟似的往牢里奔去。 来到大牢后,坏透顶并未见到雁拔毛。向牢头打听得知,这家伙跑到春香楼喝花酒去了。 于是坏透顶火急火燎地径奔春香楼而去,到了那里后,坏透顶看到雁拔毛左拥右抱,喝得不亦乐乎。 他冲上前去,一把将酒桌掀翻。 酒水四溅、杯碎碗打,在座的姑娘个个吓得连连后退。 雁拔毛正要发火,一看来的是坏透顶,他连连陪笑。 坏透顶让他废话少说,赶紧派人把自己的表哥放了? 雁拔毛一点这话,忙问坏透顶谁是他的表哥? 坏透顶揪扯着雁拔毛的衣领,告让他刘鸣就是他的表哥。 说罢,他一摆手离开了春香楼。 雁拔毛愣怔半天,寻思着:坏透顶什么时候有个伶人的表哥? 然而他不敢细问,赶紧整理衣服,奔大牢而去。 第一百七十八回:一纸杀令 瑞福巷一座宽敞气派的大宅里,周进财正与一位女子花前月下,对饮小酌。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叩门声,周进财眉头凝锁,神情不悦地示意下人去开门。 少时,雁拔毛狗癫似地跑到周进财的面前。 周进财瞟了雁拔毛一眼,见他张皇失措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雁拔毛跌了一跤,语带急切地告诉周进财,就在不久前坏透顶闯进大牢,把刘鸣给带走了。 周进财闻言后,一杯酒水溅得满身都是。 他指着雁拔毛大骂,责怪其为什么不事先把此事告知自己? 雁拔毛连连磕头,满是委屈地告诉周进财,因为事出突然,而且坏透顶态度非常强势。自己对他无可奈何,只得下令把人给放了。 周进财冲着他一摆手,示意他先起来。 接着周进财反剪双手,一边踱着步,一边嘀咕道:“真是奇哉怪也,坏透顶什么时候有了一个伶人的亲戚?” 雁拔毛转了转雀目眼睛,爬过来告诉周进财,先前他也对这点有所怀疑。 周进财严肃的表情有所缓和,他让雁拔毛带人盯住姓刘的,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向他汇报。 雁拔毛连连点头,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就见墙上一道黑影纵掠而下,向着周进财这边冲了过来。 雁拔毛眼见是一位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他马上拔出配刀,挡在周进财的身前。 蒙面人剑尖一指,对周进财说道:“姓周的,你把刘鸣关在哪了?” 周进财怪眼乱转,冲着蒙面人咆哮道:“大胆贼人,竟敢夜入我的宅邸,分明是想谋财害命。” 蒙面人立刻骂道:“放屁,姓周的,你少满嘴里混浸。我再问你一遍,刘鸣关在哪了?” 周进财“哇哇哇”大叫,喝令雁拔毛将贼人拿下。 雁拔毛得令后,一式“夜叉巡海”。 只见他跨步向前,手中配刀雪花翻飞,道道寒光在蒙面人的眼前交织。 蒙面人亦不客气,她横剑格挡,封住雁拔毛的进招后,趁势使了招“流星破晓”。 她见雁拔毛腋下见空,伸出双指猛戳其腋窝。 雁拔毛“啊!”一声痛叫,身躯好似过电。 他丢弃配刀,痛得连连打转。 接着蒙面人步下生风,伸爪照着周进财的面门抓去。 就在刹那间,一人冷喝道:“休得放肆。” 蒙面人受到惊吓,退后了几步。 待她镇定心神,却见身前站着一位年近五旬的男子。 此人身高八尺,圆阔脸盘、扫帚眉,高挑的鼻梁、海阔口,一对深邃如渊的招子,放射出冷厉的光芒。 他独臂残刀,像一尊石像似的站在蒙面人的对面。 蒙面人冷喝一声,让其滚开。 残刀男子侧身一偏,让过蒙面人的进招后。随之手中残刀反向推出,一式“犀牛望月”,将蒙面人的长剑击落。 他趁势向前,单掌劈出“蛮王献宝”,铁掌正中蒙面人的小腹。 蒙面人趔趄几步,随后摔倒在地。 雁拔毛赶上前来,一剑压在蒙面人的脖颈上,接着他一把扯下面罩。 见是个女子,雁拔毛骂骂咧咧地说道:“死丫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朝廷命官。” 女子冷眼瞪视周进财,神情满是恨意。 周进财鹞鹰眼睛寒光四射,他咬牙切齿地喝问道:“快说,你究竟受了何人指使来行刺本官。如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女子啐了周进财一口,随后骂道:“周扒皮,你横征暴敛,欺压百姓。满城的百姓恨不得生啖你肉,我今日前来,就是为民除害的。” 周进财闻听此言,干瘪的瘦猴脸,痉挛似的抖动一下。 他让雁拔毛给女子两记耳光,随后把她押进了大牢。 带走女子后,周进财的相好李红颜妖里妖气地来到他的身边。 李红颜对周进财说道:“大人,这个女子对刘鸣如此关心,不惜只身犯险前来要人。我看大人须得严格戒备才行,只要这个女子不出意外,查清事情原委就指日可待了。” 周进财着搂住李红颜,哈哈大笑道:“你所言极是,这就加派人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别想接着人犯。” 李红颜接过话来答道:“大人,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万一犯人再被人救出,您要想查案,可是无从查起了。” 周进财连连点头,忙问李红颜,此事该当如何处理? 李红颜让周进财把犯人秘密关在城郊他弟弟李四的宅子里。 周进财闻言,脸上带着犹豫。 李红颜倚着他的肩膀,一边朝他的脖子吹气,一边柔声说道:“大人,城郊少有人走动,关在那里不会引人注目。只要大人让残刀帮忙暗中照应,只留些兵士化妆成普通百姓就可以了。” 周进财“嗯”了一声,责令残刀全力负责此事。 随即李红颜又献计周进财,让他火速飞鸽传书到京师,将这件事如实报告给秦桧。 就在周进财将碧汶捉拿的同时,赵雪晴已经把薛青林父女平安地护送出城。 在薛神医的妙手施救下,命悬一线的傅天鹏起死回生。 他向薛神医表达了谢意,薛神医则客气地说道:“若不是赵女侠仗剑出手,不但老朽性命不保,我女儿也会遭到歹人的毒手。若说谢,也是老朽一家感谢才对。” 众人正在说笑间,就听外面门声阵阵。 赵雪晴告诉众人,定是坏透顶来求解药。 薛青林得知是坏透顶要来,就要出去与他拼命。 赵雪晴一把拦住薛青林,笑着对他说道:“薛神医,杀了这种小人,岂不是脏了你的手。请神医和碧莲妹妹暂且一避,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坏透顶进门后,连滚带爬地来到赵雪晴面前。 他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对赵雪晴连连哀求:“女侠,求求你,把解药赐给我。” 赵雪晴一双俏目放出冷峻的光,她冷漠地答道:“你这种恶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给了你解药,只怕以后你反过来要加害我们,所以你还是等着全身酥烂而死。” 坏透顶吓得魂飞天外,他立即将周进财在任上贪赃枉法的罪证交了出来。 为了表达自己的心志,坏透顶还亲自己写了一封供状,并画了押。 赵雪晴接过帐册和供状后,对坏透顶说道:“如今你已经与周进财彻底决裂,我看为了你的安全,你应该远走他乡。” 坏透顶嘿嘿笑道:“看在我爹的面上,周进财不敢把我怎么样?” 赵雪晴冷哼一声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周进财要想杀你,会有上百种的手段。” 坏透顶一听这话,额头冷汗直流。 他拿到解药后,直奔自己的家中把钱财顺手一包,就奔着西城门而去。 城门将放走坏透顶后,将此事报告给了雁拔毛。 雁拔毛又连夜敲开周进财的府门,他对周进财说道:“大人不好了,坏透顶收拾细软连夜往西城门去了。” 周进财得知获知这一消息,一拍桌案道:“这小子如此鬼鬼祟祟,难不成背着我干什么事不成?” 就在他大感诧异的时候,管家周熊跑进来说道:“老爷,家里遭了贼了。” 周进财急问失窃了什么物品没有? 周熊告诉周进财,书房里的锦盒不见了。 周进财大怒,上前就给了周熊一脚。 他骂道:“你这蠢材,那锦盒里的东西非同小可。你是怎么看家护院的,还不带人给我追?” 周熊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里后,周进财急得连连跺脚。 这时李红颜站出来对周进财说道:“大人,我看府里失窃,十有八九与坏透顶有关?” 周进财听了这话,用雀目小眼,上下打量了李红颜一番。 他面带惊诧地追问道:“你这话可有证据?” 李红颜嗲声嗲气地答道:“大人,您想啊?前番坏透顶事先未与您打招呼,就直接将要犯刘鸣带走。后来又来了个行刺的女子,今天又出了盗书这一档子事。难道这些事情都是巧合,没有关联吗?” 周进财捋着鼠须胡子,凝眉细思,不觉点头称是。 接着他对李红颜说道:“不知这坏透顶如此行事,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李红颜拍着他的胸口说道:“大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坏透顶想取代你的位置或者能捞取大的利益,这些都尚未可知。” 周进财听完这话,气得怒拍桌案。 此时,李红颜对他说道:“大人,你对着一个死物发脾气有什么用?最好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心腹大患。” 李红颜的话一出口,周进财感到浑身冷汗直流。 他接过话来问道:“你的意思是将坏透顶杀了?” 李红颜连连点头,可周进财吓得连连摇头。 李红颜顺手折断一节花枝,告诉周进财,“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若想活命,只有当机立断除掉坏透顶。” 周进财虽然也想解决坏透顶,然而他十分忌惮一胞脓。如果此事稍有疏漏,他一定会遭到一胞脓的毒手。 李红颜看到周进财满脸惧怯,指着他格格轻笑。 周进财在凳子上稍稍坐定,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他用疑惑的语调对李红颜说道:“你笑什么?” 李红颜冷笑着说道:“我笑大人当局者迷,手里握有这么好的资源不知大加利用?” 周进财闻言一愣,随后询问什么资源? 李红颜告诉周进财,那牢里的女子不就是现成的替死鬼吗? 周进财哈哈大笑道:“美人,听了你的话,犹如拨云见日啊。你这招高,实在是高啊。一箭三雕啊。” 李红颜轻笑声,纤手扯着周进财的胡须说道:“大人,奴家为你设计了这么好的计策,你打算怎么谢我。” 周进财又是大笑道:“哈哈哈,我以身相许。” 二人打情骂俏一番,周进财唤残刀前来,把刺杀坏透顶的事情交给了他。 临行之前,李红颜告诉残刀,善加利用牢里那个人。 残刀心领神会,一个梯云纵跃,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当中。 第一百七十九回:半路伏杀 坏透顶收拾行囊细软仓皇逃离后,一路奔波而后辗转到了一座山脚下。 紧张的心情和奔跑的疲惫,让他整个人变得萎靡。 坏透顶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和水袋,正要缓解腹中的饥饿,此时却见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坏透顶一见此人,立时吓得将水袋和干粮打翻在地。 残刀冷眼扫视了一下四周,接着对坏透顶说道:“不错,这里环境清幽,挺适合葬你的。” 说罢,他挥动飞扑而出,直取坏透顶的脑袋。 坏透顶乍见寒光闪动,身体立时瘫软在地。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人疾速而出,横刀封住了残刀的进招。 “砰!”双刀交织,迸发出碎星般的火花。 来者的出招势大力沉,残刀顿感手臂一阵酸痛。 他好奇地打量了对方,见其是一个年纪在二十左右岁的青年,心中更是大为感惊。 残刀用冰冷的目光对来者说道:“你是什么人?” 青年答道:“大宋游击将军傅天鹏。” 坏透顶对傅天鹏的大名久已耳闻,如今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后,赶快迎上前去。 他一脸谄地说道:“傅将军救我,此人要杀我灭口。” 傅天鹏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吗?” 坏透顶鼠目小眼滴溜一转,随口答道:“还能有谁,一定是周进财这个混蛋。” 傅天鹏面色表情地答了一句:“算你聪明。” 就在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传递着消息时,残刀身体立定、双臂分展,真气自丹田盈盈流动。 他那霜雪般的脸,这时更加地惨白疹人。 残刀挥刀直指傅天鹏,一对深邃的眼睛透着无尽的杀意。 他对傅天鹏说道:“我不管你是谁,阻挡我的路,就得死。” 傅天鹏俊眉飞扬,对残刀冷哼一声道:“你尽管放马过来,我既然插手此事,就不畏惧生死。” 残刀狂笑数声道:“好好好,出生牛犊不怕虎。既然如此,我就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一语言毕,刀风狂舞。 残刀步踏八极,掌中快刀似惊龙,若疾电。只见周围落叶狂舞,沙尘飞扬。 傅天鹏见残刀的进招狠厉快绝,他不敢怠慢。亦是行气大小周天,催动内力来抵残刀。 冷月高悬、飞鸟入林,空远的高山密林中,傅天鹏与残刀的对决神鬼惊泣。 残刀破劲蓄发,势如江河决堤。 在他刀光所及的范围内,一棵棵碗口粗的苍松根断树倒。再看其断面,皆是齐齐的一道平痕。 傅天鹏见状,心中大为骇然,没想到残刀的刀法竟然是如此的精妙绝伦。 看到眼前的景象,傅天鹏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须知高手过招,胜败在弹指之间,滴水不进。 傅天鹏凝心静气,他推刀缓进,一手环抱腰间,使出“寒潭照月”。 残刀冷笑不已,随口说道:“小子,你摆出守势,可见内心怯战。看我“长虹架海”,送你归西。 说罢,残刀双脚蹬踏,身体立时纵跃而起。 他在半空连续翻转后,以气御刀,一道道寒影随着锋刃飞出,奔着傅天鹏连下杀招。 傅天鹏就势“怪蛇翻身”,移步换形数次避开残刀凌厉的刀法后,他脚步一转,刀身自腋下反推而出。 这一式“醉仙望月”险绝霸道,残刀避让不及,被刀锋贯穿身体。 他立时倒地,气绝而亡。 看到倒地的残刀,坏透顶呲牙咧嘴,他冷哼一声道:“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傅天鹏收刀回鞘,对坏透顶说道:“废话少说,赶快滚。呆会儿不知道还有什么人要取你的性命。” 此言一出,坏透顶脑袋冷汗直流。 他向傅天鹏道了声谢,转身就准备循着山道逃跑。 这时道旁忽然杀声四起,就见一伙甲兵挡在了前面。 为首的一个将领骑着黄膘马,身着鱼鳞甲,手中一对雪花锏寒棹闪闪。 他手指一扬,指着傅天鹏骂道:“呔,那个贼人。潜入府衙盗窃财物,又纵剑行凶杀人灭口。识相的赶快跪下受缚,不然的话,让你锏下做鬼。” 傅天鹏闻言耸肩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入府盗窃了。” 来将冷哼一声道:“小贼,眼前这人是不是你杀的?” 傅天鹏神情正色地答道:“不错,是我杀的。” 来将怒斥道:“这就是了,你连人都敢杀,自然也会潜入府衙偷东西。” 傅天鹏又是一阵冷笑,他从腰间亮出腰牌,对来将说道:“我可是圣上钦封的四品游击将军,你想拿我,没这个资格。” 来将“啐”了一口,随后怪眼上翻。他告诉傅天鹏,周大人已经上表朝廷了,将你的累累罪行呈报圣上。你很快就会削职罢权。 傅天鹏见状,对来将说道:“周大人怎么事先会知道我在这里犯案?难不成他会未卜先知?” 来将闻言,心头一怔。他见傅天鹏看穿了计谋,心中不免慌急,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 来将让傅天鹏废话少说,赶快弃剑投降。 傅天鹏回了一声:“你简直是在做梦。” 来将大怒道:“好个不知悔改的家伙,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知道我双锏将李四的厉害。” 就见李四挥动双锏,打马如飞,“哇哇哇”几声怪叫后,杀向傅天鹏。 傅天鹏见他杀来,身形有如落梅流水。 只见傅天鹏轻松移步后,骤然奔至李四的身侧,他伸手一探,将李四从马上拽了下来。 李四跌落后,摔了个鼻青脸肿。 他指着傅天鹏大骂道:“小子,我可是周大人的小舅子,你敢伤我?” 傅天鹏轻蔑地答道:“我适才不是伤你了吗,难道你想再试一次?” 李四紧捂腰间,咬牙切齿地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有种,等着瞧。” 傅天鹏没有理会他,俏眼瞟向坏透顶,示意他趁这个空当赶快走。 坏透顶会意,二话不说就要往山上奔。 这时后面又传来一阵呼喝声:“所有的人都不准动,违者格杀勿论。” 李四听到这话,刚刚还气急败坏的他,此刻就像打了鸡血一样。 李四对众兵将说道:“众兵士给我搭弓上弦,哪个敢轻举妄动,就地射杀。” 坏透顶一听这话,也吓得呆立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快马飞奔到众人的面前,从上面蹦下来一位官差。 坏透顶看到官差后,对他骂道:“雁拔毛,你在耍什么阴谋诡计,赶快给我放行,不然我拆了你的骨头。” 雁拔毛嘿嘿一笑,走到坏透顶的面前。 这家伙更不答话,左右开弓,给了坏透顶两巴掌。 坏透顶挨了两记耳光后,被打得头晕目眩,满地找牙。 他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水,冲着雁拔毛咆哮道:“雁拔毛,你敢打我。等我禀报我爹,将你撕成八瓣。” 雁拔毛听了这话不但不怕,甩手又给了坏透顶一记耳光。 坏透顶被打得莫名其妙,他用惊诧的眼神看着雁拔毛。接着他气恼地骂道:“雁拔毛,你小子吃错药了还是发烧烧昏头了?” 雁拔毛抬头拿出一张纸,在坏透顶的眼前晃动。 他狂笑道:“坏透顶,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坏透顶一看信件,立时吓得魂飞天外。 雁拔毛抬脚将他踹倒在地,撇着嘴又是一阵讥笑。 他对坏透顶说道:“小子,这是秦相爷的杀令。你的死期到了。” 坏透顶听到这话连连惊呼,他对雁拔毛说道:“我爹是相爷身边的红人,是身边的红人。” 雁拔毛又是一脚把他踢到一边,他冷哼一声道:“你们父子心怀不轨,私放刘鸣,一定是想对相爷不利。现在相爷已经把你爹打入大牢,严刑拷问。” 坏透顶听到这话,他瞬间崩溃。 雁拔毛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对他说道:“小子若想活命,就赶快把帐册给我交出来,随便再指认姓傅的就是怂恿你盗册杀人的主谋。” 事到如今,坏透顶冷静一想,他对雁拔毛说道:“你来,我告诉你帐册在哪?” 雁拔毛把脸凑了过去,哪知坏透顶一把抱住雁拔毛,然后照着他的耳朵狠狠咬去。 雁拔毛顿时成了一只耳,他拔刀出鞘,照着坏透顶捅去。 坏透顶瞬间扎了个透心凉。 看到死去的坏透顶,雁拔毛冷哼道:“不知死活的家伙,就快成为阶下囚了,还敢这么嚣张。” 兵士给雁拔毛包扎好伤口后,他捂着耳朵,对傅天鹏说道:“姓傅的,你识相的就赶快交出帐册,不然的话,下场与坏透顶一样。” 傅天鹏冷视雁拔毛,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倨傲。 雁拔毛这时又拿出书信,对傅天鹏说道:“傅天鹏,你不要嚣张,我告诉你,这可是秦大人亲自面见圣上得到的便于行事之权的手令。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把帐册交出来,然后再把盗书杀人一事交代清楚。” 正在雁拔毛叫嚣的时候,赵雪晴从林中出现,她对雁拔毛说道:“官爷,你说你有秦相爷从圣上那里讨来的手令,手令在哪?” 雁拔毛又拿出手令,在赵雪晴的眼前一晃。 却在这时,雁拔毛的手上突然火焰腾升,手令立时灰飞烟灭。 雁拔毛看到好端端的手令,被烧成了灰烬,他指着赵雪晴大骂道:“妖女,你把手令还给我。” 赵雪晴冷笑道:“手令?谁看到你拿手令了?我倒看见你意图纵火烧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听说这片林子可曾是九王爷的领地,虽然九王爷不来。不过你意图烧毁王爷的林子,仍旧是死罪难逃。” 雁拔毛听到这话,两眼昏黑,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回:城内大战 雁拔毛见手令化为灰烬,他恼羞成怒喝令众兵士合力擒杀傅天鹏和赵雪晴。 就在他要动手之际,赵雪晴冷笑数声,微声细语告诉雁拔毛,如今他的手令灰飞烟灭,若是让秦桧知道定然饶不了他。 雁拔毛圆睁恶眼,语带蔑视地说赵雪晴这是危言耸听。 赵雪晴冷哼一声,对雁拔毛说道:“你不要忘了,这手令可是秦桧亲自到圣上那里讨来的,现在手令凭空消失。你这是对圣上的大不敬,后果你清楚的很。” 雁拔毛听闻赵雪晴的话后,马上示意兵士停手。他面色惨白,冷汗不时地顺着额头流淌下来。 赵雪晴心知雁拔毛已经被自己的言语戳中要害,如今只要再添些“柴火”,就必定能让这家伙临阵倒戈。 接着,赵雪晴又指着死去的坏透顶说道:“秦桧心狠手辣,一胞脓跟随他多年,还不是一样被他打入死囚牢了。所以如果你对他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他也一样会把你一脚踢开。也许,你的下场比一胞脓和坏透顶更惨。” 雁拔毛身体不由得一颤,他咬牙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眼下不走,更待何时。” 说罢,雁拔毛就带着心腹兵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李四点燃信炮,又是一队人马冲杀了过来。 为首的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知府周进财。 他手勒缰绳,用一对凶狠的绿豆小眼瞪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接着,他的目光停留在雁拔毛的身上,冲着他咆哮道:“雁拔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连结歹人,意图不轨。” 雁拔毛拔刀相向,指着周进财大骂道:“周扒皮,你少在这里贼喊捉贼。这些年来,你盘剥百姓,大肆敛财,私设监牢,草菅人命。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的罪恶罄竹难书。” 周进财闻听此言扬鞭一指,冲着雁拔毛大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贼人,我先灭了你。” 说罢,他一声令下,先锋营兵士持戟配剑,带着震耳的冲杀声,扑向雁拔毛。 雁拔毛大怒,他踏步上前,手中刀抡转如飞。 砍瓜切菜般,斩杀了两名冲上来的甲士。 他双目喷火,口中大叫道:“弟兄们,周扒皮将咱们团团围住,他不给咱们生路,咱们也不让他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给我冲。” 雁拔毛一语言罢,百十来号兵士跟在他的后面与先锋营激战在一起。 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声阵阵。 到处都是倒毙的兵士,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 李四对周进财说道:“姐夫,我提刀上去斩了雁拔毛这个小子。” 周进财捋着鼠须胡子,对李四说道:“你若能斩杀此贼,我上表朝廷为你请功。” 李四提刀上前,对雁拔毛说道:“小子,原先你在春香楼与我争抢姑娘,这笔帐我一直想着和你算。如若不是我姐夫器重你,我早就将你的狗头砍下来了。” 雁拔毛啐了李四一口,言辞傲慢地答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也想与我动手?” 李四怪眼上翻,身如箭射般的蹿跳出来。 他挥舞大刀,朝着雁拔毛一通横扫。 雁拔毛使出“梭鱼过江”,他身体连续翻滚,连连避让李四的大刀后,快速腾挪到他的身后。 就见他一声大喊,随即刀光闪动,凌厉的锋刃直奔李四的后心而去。 李四躲闪不及,被雁拔毛扎了个全身通透。 周进财见雁拔毛杀了李四,他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心中暗想:这下可玩完了,小舅子死了,李红颜非得和我拼命不可。 想到这里,周进财整个人瞬间狂怒起来。 他咬牙切齿,满嘴唾沫星子乱飞地吼叫道:“众兵士听令,给我乱箭齐发。” 箭矢如雨,瞬间就将雁拔毛和他的亲兵罩住。 雁拔毛挥刀挡箭,最后被扎成了刺猬。他的兵士,也被周进财尽皆杀死。 周进财看到雁拔毛倒在地上,他冷哼一声,接着把目光转向傅天鹏和赵雪晴。 周进财眼带杀意地对二人说道:“你们的盟友已被我杀了,识相的交出帐册,给你们个全尸。” 赵雪晴闻言又是一阵冷笑,她指着周进财骂道:“周进财没想到你贪得无厌罢了,还如此的厚颜无耻。既然我们不交帐册是死,交出帐册一样是死。横竖都是死,为什么让你称心如意。” 周进财拒马答话,怒目横眉地吼叫道:“怎么?你们两人还想负隅顽抗不成?” 傅天鹏拔刀出鞘,大骂周进财。 周进财枯瘦的脸,浮现一抹杀意。他一摆手,就见兵士们从后面推出一个人来。 傅天鹏和赵雪晴一看,被兵士押解前来的正是碧汶。 此刻,她双手双脚俱戴锁枷,面容憔悴,楚楚可怜。 傅天鹏看到碧汶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他心生怒火,恨意盈胸。 傅天鹏指着周进财大骂道:“周进财你太卑鄙了,居然挟持一个姑娘来威胁我们,有本事的话,就与我动手来战。” 周进财挥动双拳,随口大骂道:“呸!大丈夫斗智不斗力,傅天鹏你废话少说,赶快交出帐册。不然的话,我杀了她。” 赵雪晴亦是俏眉含怒,她对周进财大骂道:“周进财,案情尚未审理,你敢私加刑罚,处置人犯?” 周进财狂笑着告诉赵雪晴,现在他已经封闭城门,禁止百姓上街。这里只有他一人独大,倘若不照着他的话去做,碧汶休想活命。 赵雪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强势,她告诉周进财,休想得到帐册。 周进财暴怒,他对兵士们说道:“弟兄们,这个小妮子还有点姿色,在临死之前,送给你们尝尝鲜。” 众兵士眼珠放光,脸现贪婪。 有一个兵士子冲上前去,就去撕扯碧汶的衣服。 周进财哈哈大笑,转眼怒问傅天鹏,现在能不能把帐册交出来? 然而就在傅天鹏准备将帐册交到周进财的手里时,碧汶一头将兵士撞倒。 她满脸血色,紧咬牙齿,神情甚是吓人。 碧汶对周进财说道:“周进财,你记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随后,碧汶返身冲着街上的一个柱子撞去。立时头破血流,死在了地上。 看到碧汶死去,周进财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碧汶性格如此刚烈。 正当这时,刘鸣恰好从城墙上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怒发冲冠,紧紧地握着铁拳。 刘鸣大吼一声,施展轻功飞纵而下。 他对周进财骂道:“姓周的,我杀了你。” 就见刘鸣猛虎出林,手中长剑灵蛇吐信,一道道剑光连续罩向周进财。 周进财掉转马头,纵马飞奔。一边没命奔逃,一边喝令众兵士围杀刘鸣。 甲兵犹如潮涌,里外三层的将刘鸣围在垓心。 刘鸣双目喷火,长剑翻飞,蛟龙闹海。 眨眼间,就有不少兵士死在了他的剑下。 这时,赵雪晴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去帮助刘鸣。我去擒拿周进财这个贼人。” 傅天鹏应承一声,一个凌云飞纵,跳入众兵当中。 他刀劈脚踹,将先锋营兵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蹿。 周进财纵马狂奔,对着城门兵士说道:“快把城门给我打开。” 守城兵士抡动绞索,慢慢打开城门。 却在此时,赵雪晴惊鸿飞舞,在半空推去婵娟剑。 婵娟剑流光掠影,带着疾风打向周进财。 周进财背后吃了一剑,他痛叫一声,随即跌落马下。 赵雪晴抢步上前,一脚踩在他的心口。 赵雪晴柳眉飞扬,手指周进财骂道:“你这个恶贼,想往哪里逃?” 周进财呲牙咧嘴,对赵雪晴骂道:“你敢擅杀朝廷命官,大宋律法绝饶不了你。” 赵雪晴此时看到不知何时,这里涌来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她望了一眼百姓,随后对周进财说道:“周进财,你听说过法不责众吗?” 周进财闻言脸色一变,他结结巴巴地追问赵雪晴,究意想干什么? 赵雪晴告诉他,她要将其绑在桩上,任由百姓们处置。 周进财用雀目小眼环视百姓,见他们个个睚眦欲裂,那副面带怒恨的神情,简直是想把他千刀万剐一样。 周进财看到这番景象,吓得双腿瘫软。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继而磕头如捣蒜。 周进财连连哀求道:“赵女侠,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 赵雪晴大怒道:“周进财,饶了你?你可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死在了你的手里?” 听闻这话,周进财连连狂扇自己的耳光,怒骂自己糊涂不是人。” 这时赵雪晴从拿一份供状,摆在周进财的眼前。 她对周进说道:“周进财,你不想被义愤的百姓打死也行,这有白纸,你给我趴在地上,把自己的一切罪行如实写在上面。” 周进财面带哭相,语气颤抖地说道:“这这我。” 这时一个围观的老妇,手拿拐杖,迈着碎步,来到周进财的面前。 她举杖就要打周进财,老妇骂道:“周扒皮,把玉镯还给我,不然我就打碎你的脑袋。” 随着老妇的出面,百姓们纷纷吼叫着,他们冲上前来,就要对周进财动手。 周进财见到此景,忙让傅天鹏挡住他们。 赵雪晴趁热打铁,怒喝周进财,让他把自己的罪状赶快写下来。 周进财不敢不听,他趴伏在地,将自己的罪行如实地写在了纸上。 赵雪晴随后让他签供画押。 拿下周进财后,百姓们告诉傅天鹏和赵雪晴,周进财的情人李红颜也不是个好东西,有些坏事就是她从旁怂恿的。 听闻百姓的控诉后,满是怒火的刘鸣,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傅兄弟,赵姑娘。那个贼婆娘,我去收拾她。请你们帮我把师妹的尸体盛殓。待我回来,与你们会合。” 刘鸣提剑径奔李红颜住处而去,当他闯入屋里后,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第一百八十一回:雷霆一击 刘鸣怒气填胸,提剑直奔瑞福巷。 然而当刘鸣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只见李红颜衣衫不整,一头歪倒在靠椅上,已经气绝身亡。 刘鸣见李红颜死了,返身正欲离开院落,却见一位身着雪花亮银甲的将军,带着几十号的兵士冲了过来。 将军见刘鸣手握长剑,便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适才本将接获密报,说有一个歹人对李娘子图谋不轨,看来消息没错。” 刘鸣冷眼看了看将军,迈步就要前行。 这时甲兵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鸣面对锋戟尖刀,一脸不快地对将军说道:“你拦住我的去路,究意是什么意思?” 将军也不答话,冲着一名兵士一摆手。 兵士冲进屋里内,很快飞奔出来。 告诉将军,李红颜已经被人给杀了。 听闻这话,将军脸上现出惊怔。 他对甲兵说道:“把这个小子看好,如有抗拒,就地格杀。” 说罢,将军带着一小股兵士,复又进了屋子。 他看了看李红颜的伤口,确认是剑伤后,就大步走了出来。 将军反剪双手,用一对金鱼眼睛上下打量了刘鸣一番。 接着他瓮声瓮气地对刘鸣说道:“小子,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将军的话脱口而出,刘鸣继而用疑惑的语气对其说道:“将军,听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认为我杀了人?” 将军抖了抖肩,随后反问一句:“不是你,难道还是我?” 听到此言,刘鸣的心绪再难克制,他冲着将军咆哮道:“我告诉你,她的死不关我的事。” 将军冷哼一声,一对绿豆眼睛转了两转。 他轻咳一声,随口拉开腔调答道:“你手持利剑,杀气腾腾地冲到屋里,不是去杀人,难道去聊天的?” 刘鸣大怒,再三告诉将军李红颜的死与自己毫不相干。 这时,树丛中一位老者转出来,他对将军说道:“将军,我能指认,就是他杀了人。” 刘鸣看到这位老者步如灵猫,身形矫健,与他的年龄极为不称,这让他大为疑惑。 看到老者前来,将军上前抱拳施礼。 他面带微笑地问道:“老人家,你说他是杀人凶手,有什么证据?” 老者随后指着刘鸣说道:“他叫刘鸣,我知道他。是个流蹿各处的采花大盗。当年老朽在小清湖边打渔,就曾见到他调戏渔家女儿,后来还把人家给逼死了。” 此话入了将军的耳朵,他神情变色。 接着对老者说道:“啊呀,还有这种事情?” 老者瞟了刘鸣一眼,哼哼一声道:“可不是?” 就在二人一言一语地答问之际,刘鸣怒不可遏。 他指着老者吼叫道:“你倒底是什么人?为何无中生有,陷害于我。” 老者冷笑数声,对将军说道:“将军,你看这小子,恼羞成怒了。” 将军脸色阴沉地答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子在此地纵恶行凶,现在周大人已死,本将就有缉凶惩恶,维护一方太平的职责。” 将军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随后,他冲着着兵士一摆手,示意他们将刘鸣拿下。 刘鸣哪里肯乖乖就范,他挥舞长剑,反身使了招“将军挂印”。 凌厉的剑气一虹长出,奔着围攻上来的甲兵刺去。 冲上前来的几名兵士“哇哇哇”痛叫几声,纷纷丢弃了手中的兵刃。 将军见刘鸣负隅顽抗,他吼叫一声,拔出配刀奔向刘鸣。 二人刀来剑去,剑去刀往,杀得难解难分。 数个回合后,刘鸣脚步错开,移形换位,猛然间来到将军的身侧。 只见刘鸣单掌蓄力一拍,使了招“仙鹤梳翅”,瞬间将将军打出丈许之远。 将军连连退后,身体晃动几下,继而摔倒在地。 刘鸣收剑回鞘,对将军说道:“我告诉你,如果我要杀你,刚才你就死了。所以李红颜的死与我毫无关系,你们自己去查查清楚。” 说罢,刘鸣就准备离开这里。 这时,老者像只豹子一般蹿跳到刘鸣的面前。 他手捋银须,对着刘鸣冷笑道:“小子,你行凶杀人,轻飘飘撂句话就想走,是不是太便宜了?” 刘鸣手指老者,冲其吼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什么往我的身上泼脏水?” 老者嘿嘿冷笑,对刘鸣说道:“小子,要怪就怪你与傅天鹏纠缠在一起,要怪就怪你多管闲事,暗地里查查粮船失踪一事。” 听闻此言,刘鸣恍然大悟。 他对老者说道:“你这狗贼,看来是和熊庄主、童大海等人一伙的。难怪你知道的那么清楚明白。” 老者随即又是嘿嘿一笑,他对刘鸣说道:“小子,我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临死前弄个明白。” 刘鸣想起就是因为这些个歹人,劫获了运粮的官船,以致于让大宋兵将无粮,才惨遭败绩。 国仇私怨在心中燃烧,刘鸣大喝一声。 抢步上前,挥剑直取老者。 老者眼见剑刃刺来,他轻挪脚步,变换身位,巧妙避开刘鸣的进招。 接着他迎风柳步,双掌如龙抢珠。 在漫天掌影下,刘鸣只感到落花飞炫,身置虚空。 陡然间,刘鸣避让不及,补老者一式“金龙搅海”拍翻在地。 刘鸣趴伏在地,嘴里咳血不止。 老者身体爆起,他快步来到受伤的刘鸣,施展擒拿手将刘鸣彻底制服。 这时,将军派人将刘鸣绑缚起来,押进了囚车。 老者暗暗对将军说道:“秦相爷有令,不惜一切代价让这小子签供画押,承认官粮是他所劫。” 将军的嘴角抹出一丝奸笑,他告诉老者,自己一定会办好此事。 说罢,老者扬长而去。 傅天鹏和赵雪晴等了刘鸣大半天,始终不见其归来。二人心急如焚。 这时就将一个小丐悄然来到二人的面前。 小丐告诉傅天鹏,一个武艺高强的老者出手将刘鸣打伤,现在刘鸣已被守将王德烈关进大牢里去了。 傅天鹏听到这个消息,对赵雪晴说道:“晴妹,你去棺椁店寻人盛殓碧汶,我给碧霞发信号,让她快点入城。” 赵雪晴点了点头,二人分头行动去了。 很快碧霞赶了回来,当她得知碧汶已死,刘鸣被关进牢里后,不禁娇躯颤抖,双脚无力。 傅天鹏劝慰一番,对碧霞说道:“碧霞姑娘,唯今之计就是到守将那里走一遭,弄清楚他们为何将刘鸣捉去。” 碧霞轻拭眼泪,跟着傅天鹏往守将府走去。 二人来到守将府,向兵士说明来意后,便被放了进去。 待他们走进里面,府门突然关闭。 就见四下烟气缭绕,令人几欲昏迷。 碧霞头晕目眩,双脚发软。 傅天鹏扯下衣襟,掩住她的口鼻,接着抱起她快速离开了这里。 待到一块空阔地带,傅天鹏放下碧霞,轻声对她说道:“碧霞姑娘,你怎么样?” 碧霞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她对傅天鹏说道:“傅大哥,我中毒了,你不管我。” 傅天鹏摇了摇头,对碧霞说道:“碧霞姑娘,孙老前辈让你们帮助我,结果碧汶惨死,刘鸣兄弟又被捉了。我真是愧对你们。” 碧霞微笑着答道:“傅大哥,既使你不开口,我们也会前来寻仇。铁匠铺一事、大漠一事,这些血债,福义戏班都会向歹人讨还。” 二人正在交谈之际,就见王德烈带着一排弓弩手赶到这里。 他面带狠厉地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今天是插翅难逃。” 傅天鹏冷面寒霜,他拔刀怒视王德烈。继而连连质问道:“王德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切都是秦桧老贼指使你干的。” 王德烈干笑几声,对傅天鹏说道:“小子,你猜的一点也没有错。不过你知道真相又如何?” 傅天鹏拔刀出鞘,冷幽的刀锋指向王德烈。 他神情正色地喝道:“知道真相,我自然要铲除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贼人。” 王德烈闻言冷笑不止,他扬刀一指傅天鹏,告诉其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说罢,王德烈喝令弓弩手准备,打算用箭矢置傅天鹏于死地。 傅天鹏疾电惊出,扬刀向王德烈砍去。 王德烈拔腿后退,弓箭手放出箭雨,尽奔傅天鹏而去。 傅天鹏狂刀舞动,将箭矢尽数打落。 王德烈从牙齿中挤出一丝唾沫,他满脸恼恨地示意弓箭手向碧霞施放毒水。 傅天鹏见毒水射来,脱下斗篷使出“乌龙搅尾”,又将投射的毒水打飞。 王德烈见状,冲着弓箭手咆哮道:“放箭、放毒水、放蚀骨丧魂烟。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个小子。” 王德烈一面让弓箭手投放暗器,一面派兵士偷袭倒地的碧霞。 两面夹击,让傅天鹏疲于应付。 傅天鹏两头奔走,真力耗损过多。 他神情疲惫,行动大减,一时间险象环生。 王德烈看到眼前的景象手舞足蹈,他疯狂地叫嚷道:“杀了他们。” 就在危急关头,一个身材瘦削的乞丐蹲在了院墙上,他拿起一个石块朝着王德烈掷了过去。 只听一声“着”,石块不偏不斜,正中打在王德烈的左眼上。 王德烈“啊!”的一声痛叫,左眼瞬间被打瞎。 他捂着流血的眼睛,冲着乞丐大骂道:“好个臭要饭的,竟敢坏我的好事。来人啊,给我把他捉住,我要揭了这小子的皮。” 一部分弓箭手按照王德烈的喝令,去向乞丐进攻,傅天鹏的压力顿时骤减。 只见傅天鹏调理气息后,整个人变得精神振作起来。 他大喝一声,手中碧波宝刀寒影叠叠。 一道道刀光犹如破浪千帆,在围攻过来的弓弩手身前掠过。 刀光闪动处,弓箭手悉数毙命于刀下。 傅天鹏冲散兵士,一个箭步跨出,伸手将王德烈生擒活拿。 傅天鹏俊脸怒气充盈,他揪扯住王德烈的衣襟,对他说道:“王德烈,快把解药给我交出来,再把刘鸣给我放了。不然我立刻掌毙了你。” 王德烈一改先前的嚣张,他痛哭流涕地告诉傅天鹏,解药根本不在自己这里,而且牢房的钥匙也被人拿走了。 傅天鹏大怒,施展擒拿手将王德烈的胳膊拧断。 王德烈疼的呲牙咧嘴,大颗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渗出。 饶是如此,王德烈依旧告诉傅天鹏,解药和钥匙在一个老者的手里。 傅天鹏怒问王德烈,那老者哪里去了? 王德烈不敢隐瞒,他告诉傅天鹏,老者此刻就在棺椁铺。 傅天鹏闻听这话,心中惊悸不已。 他一掌拍晕王德烈,抱着昏迷的碧霞,飞也似的直奔棺椁铺而去。 第一百八十二回:巷道激战 秋风无尽,落叶飘零。在这萧索肃杀的季节里,商铺掩门,行人无踪,繁华的街巷笼罩着死寂的气息。 此刻,在棺椁铺这里,老者纠集了一伙蒙面歹人,将赵雪晴团团围住。 面对赵雪晴腹背受敌,老者那张千沟万壑布满深纹的脸上,浮现着一丝冷笑。 站在他身后的歹人,个个圆睁恶目,神情狰狞。他们手持利刃,杀气腾腾地瞪视着赵雪晴。 老者左脚屈弯,低俯身姿,摆出一式“黑熊抱树”。 他掌心横推,作出随时准备进招的样子。 赵雪晴抱剑侍立,以“有凤来仪”作出防守的态势。 见此情形,老者耸肩冷笑。他告诉赵雪晴不要枉费心机,在如此狭窄的巷子里,她受到两面的攻击,失败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赵雪晴俏眉一扬,喝骂老者:“废话少说,要动手就快点。” 她的话音刚落,老者犹似风云骤起,闪电一样快速蹿出。 只见他掌上落英纷飞,虚实相接的掌影接二连三地打向赵雪晴。 赵雪晴婵娟剑流星一点,剑气腾龙飞升,她抢前一步,“唰唰唰”三剑落雪见梅,封住老者的进招。 老者身如猿猴,他向后纵跳一旁,又使出秋风扫叶腿朝着赵雪晴连番猛踢。 就在赵雪晴被他凌厉的腿法攻击,而连连后退的时候。 她身后的侍立的歹人,也怒吼一声,突施冷箭。 赵雪晴飞剑一挥,使了招“月出山林”。 只见一道光弧闪现,围攻过来的歹人,霎时间被剑气所笼罩。 他们惨叫一声,随后倒毙在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者的扫叶腿也随之而至。 赵雪晴避让不及,肩膀被踢中。 她丢掉手中婵娟剑,靠在墙角手捂胳膊。 老者不依不饶,施展杀招奔向赵雪晴。 恰在此时,傅天鹏及时杀出。 他使出一招“猿猴摘果”,快速来到赵雪晴的面前。 接着,傅天鹏宝刀横推,一式“闭门谢客”,将老者打退丈许之远。 看到赵雪晴红肿的玉臂,傅天鹏怒从心起。 他刀指汹汹歹人,咬牙切起地说道:“五剑堂的恶贼果然阴魂不散,怎么到处都有你们的身影?” 老者冷笑数声,对傅天鹏说道:“想让我们罢手,除非眼下你死在我们面前。” 傅天鹏闻言大怒,扬刀立刃对老者大骂道:“你这恶贯满盈的贼人,该死的是你,看刀。” 傅天鹏怒从心起,手中碧波宝刀气啸长云。随着他紫电惊雷般迅猛进招,老者左躲右闪,就是不与傅天鹏正面交手。 此刻,歹人们见到老者把傅天鹏纠缠住,开始分头向受伤的赵雪晴和晕倒的碧霞杀去。 傅天鹏看到歹人兵分二路,他从腰间解下缚虎绳,一个飞绕,将歹人的脚绊住。 歹人未加注意,尽数被绳索绊倒。 趁着歹人解绳开索之际,傅天鹏身体爆射冲出,弹指之间来到歹人的面前,他双掌凝聚潮涌之力。 冲天的焰气飞起,赤阳神功将眼前的歹人全部拍死。 老者看到这眼前的一幕,他口中吞咽着唾沫。 随手从腰间拿着一支火筒,然后咬牙切齿地冲着傅天鹏咆哮道:“傅天鹏,你身后没有退路,看到这狭长的巷道里,你如何能够躲开我的火雷筒。既使你可以逃走,你的两个红颜知己也会被炸得香消玉殒。” 傅天鹏闻听此言,对着老者大骂道:“恶贼,你太卑鄙无耻了。” 老者纵情狂笑道:“成王败寇,傅天鹏去死。” 就在老者点燃火筒,准备向傅天鹏掷去的时候。 就前一个人站在墙头,对老者说道:“贼人,你给我住手。” 老者听到这话,猛然间看到一个小丐手里拎着只水桶。 待到老者将要问话之际,小丐却把一桶脏水全泼在了老者的身上。 老者被浇了个落汤鸡,他手里的火筒也被脏水浇灭。 傅天鹏哪里肯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如箭疾飞,大步冲到老者的面前。 老者正欲挥刀抵挡,傅天鹏使出金刚撞,将他手里的配刀撞飞。 接着他后招迭至,出手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老者的反击全无奏效,傅天鹏冲到他的身后,旋展缠丝擒拿手将他的双臂牢牢制住。 然后,傅天鹏冲着老者怒喝道:“贼人,把解药和牢房的钥匙交出来。” 老者连连摇头,神情甚是得意。 傅天鹏愤恨填胸,他使出“钱江叠浪”,连绵迅猛的掌力,直接贯向老者的手臂。 老者的手臂瞬间被打折,他满头冷汗直流,痛得呲牙咧嘴。 饶是如此,老者依然显然出强横。 赵雪晴凤眉飞扬,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你太过于仁慈。把他的双腿戳个窟窿,撒上食盐送到阳光下暴晒。到时候让他伤口化脓而死。” 老者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颤。 他指着赵雪晴骂道:“死丫头,没想到你能想到这么歹毒的办法。” 赵雪晴冷喝一声,她冲着老者骂道:“你们害死碧汶,又让刘鸣身陷牢狱。相比你们的手段,我可还算是仁义的。” 说罢,赵雪晴就让傅天鹏动手。 傅天鹏举起宝刀,老者顿时吓得双脚瘫软。 他告诉傅天鹏,自己会带他到大牢救人。 赵雪晴继而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封住他腿上的穴道。他要是敢耍半点花样,立刻要了他的命。” 傅天鹏依言而行,让老者的行动变得迟缓。 接着赵雪晴看到碧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怒喝一声,让老者赶快把解药交出来。 老者不敢不从,从腰间摸出一个绿瓷瓶,扔给了傅天鹏。 傅天鹏让小丐帮忙取了清水,赵雪晴给碧霞喂服了解药后,不到半个时辰,碧霞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昔的红润。 她起身后,连连向傅天鹏和赵雪晴称谢。 傅天鹏告诉她,此次还多亏一个小丐从中帮忙,不然大家可能都要遭到这个恶贼的毒手。 傅天鹏说完后,环视身旁,小丐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离开了。 这时碧霞看到老者,她心中的火气腾燃而升,二话不说。 碧霞冲上前去,就要挥剑宰了老者。 老者嘿嘿嘿冷笑,他告诉碧霞,如果杀了他,非但见不到刘鸣,而且以后她们一定会遭到报复。 碧霞俏眉敛蹙,碎玉银牙挤出恨意。 她对老者说道:“你们这些个恶贼,放过你们,你们难道会弃恶从善吗?今天我先杀了你,再去捣毁你们的贼巢,即便不成功,杀身成仁我也认了。” 赵雪晴忙上前劝慰碧霞,让她见到刘鸣,以后再作打算。 碧霞收剑回鞘,抬脚狠狠地踢了老者一下。 老者捂着痛腰,一扭一扭地带着众人再次来到了瑞福巷。 当他们进入李红颜的家中,众人的脸上无不现出了惊愕。 老者嘿嘿一笑,掀起床板,率先进入了地道。 幽暗的地道不时渗着水滴,浑浊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霉烂的气味。 碧霞和赵雪晴只感到胸口翻江倒海,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傅天鹏让二人屏住呼吸,加快脚步前行。 几经转折,众人来到了一间铁栅面前。 铁栅是个单人的牢房,在柴草堆上,睡着一个人。 他披头散发,全身的衣服千疮百孔。 碧霞见到此人,立时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牢中的人正是刘鸣,此时的他再无英气,面容憔悴,满身的伤痕。 刘鸣听到呼喊后,立刻爬起,他扑到牢门前,对碧霞说道:“碧霞师妹,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碧霞泪流不止,她点着头对刘鸣说道:“师兄,我和傅大哥几人来救你了。” 傅天鹏这时将老者押到刘鸣的面前,他冲着其吼叫道:“贼人,还不赶快把牢门打开?” 老者取出钥匙打开牢门,傅天鹏将刘鸣带出来,又指着他手脚上的锁枷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枷锁打开?” 老者此刻却摇着头,他告诉傅天鹏,他没有打开枷锁的钥匙。 傅天鹏怒气充盈,他提醒老者不要耍滑头,不然就让他毙命当场。 老者脸现张皇,他语带急切地答道:“我都带你们进来了,难道还在乎再开一把锁吗?实话给你说,打开枷锁的钥匙在我的师兄紫面大圣邓通的手里。当时秦相爷告诉我们,一人掌管一把钥匙,互相牵制。” 傅天鹏听闻这话后,捶墙大骂道:“秦桧老贼果然奸诈。” 此地不宜久留,众人离开这里后,傅天鹏让碧霞带着刘鸣先到城郊的荒林躲避。 待他和赵雪晴去找紫面大圣拿到钥匙后,再行离开。 刘鸣对碧霞说道:“师妹,傅兄弟和赵姑娘为了救我们,几番冒险,你去帮他们捉贼擒敌。我自己的伤并无大碍,可以照顾好自己。” 出师未捷,碧汶已经命丧这里。刘鸣也是两次大难不死,碧霞担心他再遭到歹人的暗算。她有心相助傅天鹏,又记挂刘鸣的安全。 就在这时,小丐又突然冒了出来,他嘴衔草棍,用灵动的眼晴看了看傅天鹏他们。 小丐对他们说道:“有我照料他,你们应该放心了。” 傅天鹏看到小丐,脸上欣喜不已。他冲着小丐抱拳施了一礼。 小丐摆了摆手,一边扶着刘鸣,一边叮嘱傅天鹏此行小心。 傅天鹏按照老者的指点,到飞龙堂去找紫面大圣邓通。 众人来到飞龙堂不远处,依山凭望。 但见前面四方的城墙上遍插旌旗,正门旁边两侧分别站着个袒胸露背的壮汉。 看这气势,又是一个暗含凶险的龙潭虎穴。 第一百八十三回:接我三掌 傅天鹏和赵雪晴跟着老者径奔飞龙堂而来,他们刚刚来到门口,正欲迈步进门的时候,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阵筝声。 筝声时高时低、时断时续,激昂时如风起云涌,低沉时若清溪过隙。 老者见二人听得心迷神醉,嘿嘿一笑道:“走,进去见见我的师兄。” 老者大踏步进了门,傅天鹏和赵雪晴紧随其后。 只见前面百步开外,摆设着一张青石桌。在青石桌的后面,则坐着一位身着白衣,鬓发垂髫的老者。 他面如紫云、两目微闭,一双枯瘦如柴的长手,不时地抚弄着筝弦。 随着鸣筝的奏响,傅天鹏和赵雪晴感到周围的空气中透出一股无形的杀意。 紫面老者一曲奏罢,慢声细语地说道:“杜成材,你带着不相干的人进入龙虎堂,知不知道这已经触犯了我的大忌。” 杜成材“扑通”一声跪地叩拜,他语带惶恐地回应邓通,他也不想到旁人进堂,无奈自己技不如人。 邓通这时没有答话,他又是紧拨筝弦,弹奏了一曲。 待一曲过后,忽有一根筝弦随之而断。 邓通手捻筝弦,自言自语地道:“经不住试炼的弦,都会被替代。” 说罢,邓通一指激电飞射,寒光在杜成材的面前闪过。 他“啊!”的一声惨叫,瞬时被筝弦打穿了咽喉。 紧接着,就有两个壮汉奔上前来,手脚利落地将杜成材抬走。 地上血迹皆无,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傅天鹏和赵雪晴却是心情紧张,暗中触摸刀剑,准备随时应付一场血战。 邓通袍袖一甩,将一把钥匙弹在傅天鹏的手里。 他面无表情地告诉傅天鹏,这是杜成材的钥匙。 要想得到另一把,除非能够接住自己三掌。 听到邓通开口,傅天鹏缓步上前,扎稳马步,准备接受邓通的三掌。 邓通冷哼一声道:“我可是神手大圣邓车的后人,就凭你们这二个无名小辈闯入飞龙堂,简直是不知死活。” 傅天鹏听闻这话,随后对邓通说道:“当年徐庆将军与邓车一战,不知你是否有所耳闻。” 邓通听后,咬牙切齿。 他随即破口大骂道:“你个臭小子,敢在我的面前辱没我家先人,我废了你。” 邓通纵跃而起、飞身横推,使了招“推波助澜”。 真气风云际会,像连绵不绝的浪潮一样,打向傅天鹏。 傅天鹏双腿分立,两臂收放后,合拢于丹田。 他大吼一声,铁掌崩云碎山,一式“月隐风归”,劲爆的真气猛推而出。 邓通与傅天鹏掌掌相对,二人各自退后数步。 眼见傅天鹏轻而易举地破了自己的第一掌,邓通的长脸凝现怒气。 继而他理气调息,摆出“金鹰展翅”,又是一道压城之势,扑向傅天鹏。 傅天鹏稳如磐石,俊俏的脸上没有半点惧意。他使了招“天王托塔”,再次将邓通的第二掌给挡了回去。 连续发掌未见奏效,邓通啐了口唾沫。 他暗暗将蜂刺环戴在指上,意欲在对掌时让傅天鹏受伤。 就在这时,赵雪晴怒喝一声道:“邓通,你果然如你父邓车一样,想施展妙手,暗中偷袭?” 邓通见状,气得紫面发白。 他从怀中摸出一把粉末,朝赵雪晴扔去。 一时间白尘飞扬,待烟尘消散,邓通早已不知了去向。 傅天鹏在四下寻找一番,半点足迹都没有发现。 他气得连连跺脚,口中不时地大骂邓通。 赵雪晴见邓通逃之夭夭,她凝眉细想,对傅天鹏轻言嘀咕了几句。 就在这时,傅天鹏一把抓住赵雪晴,口中大骂道:“邓车,你不是号称神手大圣吗?待我把你的眼珠剜出来,看你作的什么怪?” 赵雪晴佯装跪倒,低三下四地说道:“徐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 此时,躲在暗中悄然窥视的邓通,瞧见这一幕后,立时冲了出来。 他指着赵雪晴骂道:“姓赵的,你使出这样的卑鄙手段,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赵雪晴“格格”轻笑,抿嘴答道:“我是小女子一枚,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以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邓通气得怒结心口,他按动墙上的机关,一个巨大的铜网从天而降,将赵雪晴和傅天鹏给罩住。 接着,邓通冲着赵雪晴和傅天鹏吼叫道:“你们两个臭丫头和臭小子,敢侮辱我父,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说罢,邓通又按动另一侧的机关。 傅天鹏看到铜网四周的墙壁,出现了不少的铁管。 他神情一变,示意赵雪晴“小心!” 就在他话音落地的时候,铁管喷针吐雾,暗器悉数打向二人。 傅天鹏抡动斗篷,虽然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飞针,但是四下弥漫的烟雾,却让他无可奈何。 就在烟雾将二人紧紧罩住后,铜网传来了两声惨叫。 邓通奸滑无比,他见傅天鹏和赵雪晴倒下后,没有立刻撤去铜网,而是悄悄地离开静观其变。 待过了一个时辰后,邓通折返回来。 他看到傅天鹏和赵雪晴口鼻流血,脸上便现出了得意的笑容。 邓通冷笑道:“乳臭未干的家伙,想与我邓通较量,简直是以卵击石。” 邓通放纵大笑后,走到机关前按下按钮,将铜网撤去。 这时,又像先前一样,来了两个壮汉。 壮汉询问邓通,眼前的这两个人如何处置? 邓通一摆手,让壮汉把傅天鹏和赵雪晴全都扔到后园的荷花池去。 就在壮汉动手上前时,傅天鹏突然睁开眼睛。 两个壮汉吓得尿了一裤子,他们抱头鼠窜。 一边慌不择路地奔逃,一边大叫道:“哎呀!不好了,诈尸了。” 傅天鹏“鲤鱼打挺”,翻身而起。 他使出“擒拿手”瞬间来到邓通的面前。 邓通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他还未及作出反应,傅天鹏就已经杀到他的身边。 傅天鹏二话不说,扳住邓通的双臂后,对他怒喝道:“邓通,把钥匙和解药交出来。” 邓通冷哼一声,神情甚是傲慢。 傅天鹏大怒,正要像收拾杜成材一样,废掉邓通的双臂,这时赵雪晴指着邓通说道:“天鹏哥,废了他的武功后,再在他的脸上刻上比武不胜,就地耍赖的字样。放到江湖上,我看他如何安身?” 邓通闻言,连骂赵雪晴:“妖女”。 赵雪晴并不见怪,让傅天鹏赶快照她的方法去做。 邓通心里清楚的很,倘若自己被黥面了,那无异于犯人一样。此生恐怕只能在深山老林度过了。 赵雪晴杀人诛心,这招正打在邓通的软肋上。 邓通无奈,只好把钥匙和解药交给了傅天鹏。 眼瞧气恼的邓通,傅天鹏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赵雪晴笑着对他说道:“天鹏哥,何必亲自动手。他交出钥匙和解药,与背叛没有什么分别,试想一下,秦桧会怎么对付他?” 其实赵雪晴此言,不过是借机点醒邓通,赶紧抽身离开。 邓通正要开口大骂赵雪晴,他转念一想,对她报以感激的目光。 待傅天鹏和赵雪晴离开后,邓通拉开暗室的门,随后就听里面传来了痛苦的叫声。 待壮汉得闻消息,将要冲开屋门的时候,他们发现门口留下一滩血迹。 壮汉们说道:“这定是那两个人将堂主给伤了,咱们先进去救堂主,然后再寻机报仇。” 他身后的壮汉一致点头,他们使出劲力将门给撞开了。 就在壮汉撞开屋门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了炸响。 紧接着烟雾飞腾,火光四起。 壮汉悉数倒在屋里,这间屋子被烈火烧了干干净净。 这时,在远远观望的人群中,有一个柿饼子脸的男子,向着火的屋子瞟了一眼,接着他就消失了。 傅天鹏和赵雪晴拿到解药将碧霞治好后,又帮助刘鸣理疗伤口。 三四天的休息调养过后,刘鸣的伤势已无大碍。 傅天鹏看到碧霞桃脸含俏,刘鸣精神奕奕,他心中非常高兴。 当即与赵雪晴摆下酒菜,好好为二人庆祝一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傅天鹏询问刘鸣有什么打算? 刘鸣告诉傅天鹏,先把碧汶师妹好生安葬后,他要到刘家庄去一趟。 碧霞这时插话道:“师兄,你不杀奔京师,找秦桧老贼算帐,跑到刘家庄干什么?” 刘鸣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碧霞。 碧霞仔细阅读了信中内容后,才知道自己错怪了师兄。 原来刘家庄财主马天虎,最近大肆敲诈百姓钱财。 有几户百姓已经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刘鸣的好友郭小义仗义直言,与马天虎理论,却被他手下的恶人打得半身瘫痪。 刘鸣轻叹一口气,对三人说道:“此番上为国,下为友,我一定要找马天虎算帐。” 刘鸣痛饮一口酒,抬眼看了看碧霞,他说道:“师妹,江湖凶险,傅兄弟武艺高强,赵姑娘足智多谋,你跟着他们,总比一个人闯荡的好。” 碧霞听了这话,生气地说道:“师兄,你说的什么酒话?” 刘鸣闻言一愣,不知碧霞为何好端端地动了怒。 碧霞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后。 她的俏眼满是泪水,随后慢慢说道:“赵姑娘是傅大哥的红颜知己,我算什么,跟在人家的身边?” 说罢,她双手掩面,哭着跑出了门。 刘鸣看二女走后,对傅天鹏说道:“傅兄弟,明人不说暗话,自从你第一次救了我师妹后,我就见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那是充满了柔情蜜意的眼神。碧霞待人真诚,人又漂亮,要不傅兄弟,你就。” 傅天鹏知道刘鸣要说什么,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欧阳云梦和柳梦柔的身影。” 三个女的已经够让他头痛的了,他可不想再陷入桃花劫。 没等刘鸣出口,傅天鹏起身离座,一溜烟逃走了。 第一百八十四回:连续截杀 风柳林里,酒肆掌柜领着两个伙计推着装酒的小车返回城中。 三人缓步而行,一阵疾风吹过,从林间蹿出个黑衣人来。 这名黑衣人面如柿饼,干黄枯瘦。一对三角眼,放射出令人发怵的寒光。 掌柜见此人来者不善,立刻让伙计停住脚步。 然而黑衣人却提着单刀,径奔三人走来 掌柜见此,指着黑衣人斥责道:“这里邻近官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敢在这里纵恶行凶?” 黑衣人冷笑道:“要怪就怪你多嘴多舌,有什么不满到阴曹地府去说。” 黑衣人话止于此,大步踏出,快如流星。 只见他手起刀落,两个伙计立时毙命于刀下。 掌柜正待转身逃走,黑衣人将刀平推而出,把掌柜扎了个透心凉。 黑衣人解决了掌柜他们后,俯身把刀身往掌柜的身上抹了抹,擦拭干净血迹后,将他们随身的钱物全部拿走。 就在黑衣人转身将要离开的时候,满脸黑灰的邓通,走到了风柳林里。 看到眼前这一幕后,邓通心中不由一怔。 黑衣人看到邓通后拔刀出鞘,他冷哼一声道:“看来这笔买卖我是亏了,今天又要多杀一人。” 邓通听闻此言,知道黑衣人要对自己下手。 他亦不客气,解下腰间配带,取出三尺软剑。 黑衣人步扫狂风,带着一股凌厉劲猛的杀意,挥刀奔向邓通。 邓通圆眼锐眼,面带愤怒,他大喝一声身体前滚后,使出一招“二郎降怪”。 只见他手中软剑犹如怪蛇,寒熠点点,冷光森森,剑刃在前行的过程中不断变换走位。 时而攻击黑衣人的面门,又时而点刺的他咽喉。 黑衣人使出“月隐山林”,脚下凌虚走位,快速转移身形。 待避开邓通的连番进招后,黑衣人冷笑道:“好个迎风十三剑,果然名不虚传。” 邓通目带寒厉,对黑衣人吼叫道:“歹人,少废话,看剑。” 黑衣人撇了撇嘴,神情满是轻蔑之意。 邓通大怒,身似疾风,加快进招。 黑衣人抬刀格挡,封住邓通的进招后,他就势使出“推窗邀月”。 却见一只铁掌,裹挟着劲风,朝着邓通的心窝拍去。 邓通大惊,他赶紧侧身躲避。 铁掌迅疾而至,重重地拍在邓通的肩膀上。 邓通趔趄数步,口中吐出一股鲜血。 黑衣人见邓通受伤,欲乘胜追击,结果了他。 邓通见他扑来,从腰间摸出一颗弹珠朝着黑衣人打去。 只见一股带着臭气的黄烟腾起,黑衣人倒退数步。 烟雾散去后,邓通早已不知了去向。 黑衣人四下搜寻一番后不见邓通,他气得紧握拳头,离开了林子。 阮籍居酒楼里,黑衣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熙熙攘攘的街市。 随着楼下传来“笃笃”的脚步声,顺着扶梯上来一伙人。 这伙人向这边望了望后,径直快步走到了他的桌旁。 一个身穿青布衣的瘦削男子,指着座位对一个中年壮汉说道:“大哥,就是这家伙劫了咱们的货。” 中年壮汉闻言,对他吼叫道:“王德烈,我的货物都是经过朝廷特许的你敢劫取,简直是目无法纪。” 座位上的那位黑衣人,没有答话,依旧悠闲的喝酒吃菜。 瘦削男子见状,抡起拳头冲着黑衣人吼叫道:“小子,我们帮主同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一语言罢,瘦削男子挥拳朝着黑衣人面门打去。 黑衣人身不离位,他把头一偏,使出龙爪探云,抓住瘦削男子的手臂。 接着他猛力一掰,将瘦削男子的手指掰断。 瘦削男子倒退几步,痛得呲牙咧嘴。 中年壮汉大怒,他摆出“金鲨闹海”,挥刀就要向黑衣人砍去。 这时,傅天鹏赶上前去,伸臂拦住了中年壮汉。 中年壮汉见傅天鹏出手阻拦自己,他大骂道:“原来还有个贼人的同伙,看刀。” 中年壮汉落刀之际,赵雪晴婵娟剑惊鸿而去,封住了他的进招。 中年壮汉正欲再次动手,此时他见到赵雪晴后,脸上现出了惊愕。 他指着赵雪晴说道:“你莫非是长鲸帮刘老英雄的弟子赵雪晴?” 赵雪晴笑靥生花,一边收剑,一边答道:“一别多年,没想到刘大哥还认得小妹。” 中年壮汉哈哈大笑,夸赞赵雪晴不但更漂亮了,武功更是日益精进。 说话间,中年壮汉看到玉面朱唇,眉目如画的傅天鹏,心中暗暗称奇。 他指着傅天鹏询问道:“赵妹子,这位兄弟是你的什么人?” 赵雪晴望了眼傅天鹏,粉面羞红。 中年壮汉见此情景,心中立刻明白了。 他上前冲着傅天鹏一抱拳,笑呵呵地对他说道:“兄弟,我叫刘海龙,江湖人称闹海金鲨。” 傅天鹏还揖一礼答道:“刘帮主,在下傅天鹏。” 刘海龙上前一把拉住傅天鹏,对他说道:“哎,什么帮主不帮主的,这样多见外。你也和赵妹子一样,叫我刘大哥。” 傅天鹏点了点头,叫了声“刘大哥”。 刘海龙哈哈大笑,吩咐小二就要好酒好菜的招呼傅天鹏和赵雪晴。 这时受伤的瘦削男子指着黑衣人说道:“帮主,这个小子怎么办?” 刘海龙这时才知道差得误了正事,他对傅天鹏和赵雪晴说道:“傅兄弟,赵妹子,我和这小子有点事情要解决。” 黑衣人冷笑道:“刘海龙,堂堂一个帮主,想以少胜多?” 刘海龙闻听大怒道:“放你娘的屁,我刘海龙行的正,坐的正,不需要使出以多欺少。” 说罢,刘海龙让瘦削男子带着傅天鹏和赵雪晴去雅间等着自己。 傅天鹏见刘海龙欲与黑衣人动手,他俊眉凝敛,告诉刘海龙不要冲动,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刘海龙叮嘱道:“小顺子,你替我好好招呼我这两位朋友,我去去就来。” 傅天鹏还要说什么,刘海龙已经带着一帮兄弟和黑衣人离开了酒楼。 他们几经辗转,来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巷道里。 刘海龙横眉怒目,对黑衣人说道:“王德烈,你选的这个地方不错,四下无人。你若输了,也没有人知道。” 黑衣人冷哼一声说道:“我告诉你,我不是王德烈。之所以我会选择这里,是给你留点面子。” 刘海龙闻听此等狂慢无礼的话,不禁怒气盈胸。 他迈出柳叶迎风步,低身弓腰,好似熊罴出洞。 黑衣人又是一阵冷笑,摆手示意刘海龙放马过来。 刘海龙箭步蹿出,掌影汇聚八方。 随着他身形的摆动,一股股凌厉的掌风直拍黑衣人。 黑衣人狮子甩头,左闪右躲,巧妙避开刘海龙的“金鲨闹海”后,他魅影随形,迅速转换步法。 陡然间,黑衣人变实为虚,闪蹿到刘海龙的身后。 他猛起一脚,鸳鸯连环踢,正中刘海龙的后背。 刘海龙受了一脚,立时跌倒在地。 黑衣人后招迭至,一记“金鹰锁喉”,铁手扼住刘海龙的脖颈。 他对刘海龙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你是海鲨帮的帮主,正好。我有一批货,要从长江运出去。你答应帮忙,我就饶了你。” 刘海龙瞪大眼睛,满是恨意地冲着黑衣人吐了口唾沫。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恶贼,上次你劫了那批铜铁,这次肯定是想把它偷运到金营,帮着金兀术打造兵器对不对?” 黑衣人听了这话,脸现一愣。 他随后冷笑道:“别自作聪明,我可没说把这批铜铁给金营送去。我让你把它运到临安,交给秦相爷。” 刘海龙一听,随后问道:“你是说把铜铁给秦桧送去?” 黑衣人答了一句:“怎么不成?” 他这一问,刘海龙随口骂道:“呸,秦贼欺君害民,先是暗计害死赵丞相,后又陷害岳元帅,让他被削去兵权。现在大宋无良将安边,以致狼烟四起。这都是秦贼一手造成的。你想让我给他送铜铁,这不是给金营递刀子吗?别痴心妄想了。” 黑衣人见刘海龙死不答应,他怒眼圆睁,冲着刘海龙咆哮道:“刘海龙,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眼见多语无益,黑衣人使出一招“金风灌顶”,一只铁掌猛拍刘海龙的天灵盖。 就在这时,巷道内突然出现一人。 刘海龙闻听脚步,以为是帮中弟子,他吼叫道:“我告诉过你们,谁也不许插手。” 然而此人非但未听,还冲着黑衣人冷笑几声。 黑衣人仔细地打量着来人,立时认出他就是风柳林遇到的邓通。 黑衣人见邓通前来,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上次一时不察,让你在林子里侥幸逃脱。没想到,你自己居然主动上门来送死。” 邓通手里拿着一个竹筒,对黑衣人说道:“小子,我看你敢动手?这是暴雨梨花针,我一按机簧,你立时就会被扎成刺猬。” 黑衣人一双鹰眼,瞟了下地上的刘海龙。 他正欲抓住刘海龙,借助他的身体,再去对付邓通。 没想到刘海龙这时拼了一命,用头撞向黑衣人。 黑衣人惊叫一声,脚步退后。 邓通喊了一声:“歹人,看针。” 黑衣人拿起斗篷,正要挡针。 却见眼前又是烟雾横生,刘海龙和邓通趁着这个空当逃跑了。 第一百八十五回:江中孤客 邓通和刘海龙从黑衣人刀下死里逃生,二人躲避到了荒僻的山洞中。 平复了紧张的心绪后,刘海龙这才发现眼前站立之人竟然是邓通。 他咧嘴对他大笑道:“兄弟,没想到出手相救的人是你。” 一番感谢后,刘海龙询问邓通,如何出现在巷道那? 邓通双膝盘卧,从行囊里拿出牛肉干,分给刘海龙一半。 他一边吃,一边骂,把风柳林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述说了一遍。 刘海龙闻言后,对邓通说道:“兄弟,看来王德烈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所以到风柳林行凶。而你恰恰经过那里,王德烈担心走漏风声,所以对你也痛下杀手。” 邓通赞同刘海龙的分析,但是他告诉刘海龙,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王德烈。 刘海龙听完此言,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摇头告诉邓通,他们对敌的时候,黑衣人亲口承认自己就是王德烈。而且小顺子也多方打听,这怎么可能认错人? 邓通听了哈哈大笑,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把它递给了刘海龙。 刘海龙接过画像一看,画上的人与今天遇到的黑衣人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画像的人脸庞圆阔,双眼带着一股威严。而黑衣人则面部瘦削,二目带着冷咧的杀意。 看过画像后,刘海龙指着它问道:“难道说这才是真正的王德烈?” 邓通不置可否地点了一下头。 刘海龙将心中的疑问告之邓通,请他帮忙分析。 邓通随口说道:“这个黑衣人冒充王德烈,你与他交手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加深彼此之间的仇怨。这是其一;另外,刘兄你统驭汉江十三舵,手下战船百余艘,精通水战的好手更是不下千人。你们经常协助韩元帅加强长江一线防护重责。这么显眼的力量摆在那里,定然会遭到别人的暗算。” 邓通后面的这句话石破天惊,刘海龙呆坐在原地,半天都没有缓过神。 良久,刘海龙幽幽一叹道:“邓兄,你的意思是黑衣人就是冲着我来的?” 邓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答道:“他的真正目的在不在你的身上尚未可知,但是我肯定地告诉你帮中定有内鬼。” 邓通一连串惊人之语,让刘海龙的心潮再难平静。他细想前次的铜铁运送,路线时间都是行动时临时定的,外人根本无从知晓。而且这次他又被别人牵着鼻子走,险些死在黑衣人的手里。 “难道是他?”刘海龙喃喃自语道。 邓通接过话来,说了一句:“小顺子。” 二人目光相对,眼神中流露出默契。 接着刘海龙告诉邓通,运输船出事的当晚,当他抵达那里。所有的兄弟都死了,而小顺子也掉入水里,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邓通冷笑一声:“苦肉计。” 二人一番交谈后,刘海龙大惊道:“如果小顺子是内鬼,那么眼下傅兄弟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想到这里,刘海龙暗骂自己愚蠢,把傅天鹏和赵雪晴置于险地。 酒楼里,小顺子点了“松间落雪”和“沧海升月”。他一边笑着为傅天鹏和赵雪晴斟酒,一边满脸笑意地看着端上来的鱼汤。 他让傅天鹏和赵雪晴不必客气,尽兴吃,尽兴喝。 就在店小二转身离开之际,赵雪晴发现他的指间残留着透明的粉末。 她微微敛眉,心中已有了计较。 就在傅天鹏给她端汤之际,赵雪晴失手将汤碗打翻在地。 一时间地上飞沫翻滚,腐蚀的气息随处蔓延。 傅天鹏见汤中有毒,一脚踹翻桌案。 他对小顺子说道:“你是什么人?” 小顺子腾身而起,亮出护手双钩,他对傅天鹏冷笑道:“姓傅的,你果然可以,难怪五位堂主尽皆死在你的手上。汤中无色无味清风断骨散,都未能要了你的命。” 赵雪晴拔剑出鞘,对小顺子冷冷地说道:“你们这些歹人阴谋害人,我就店小二的指间看到了透明的粉末。凭借着心中的怀疑,我想到了这个试探的办法。” 小顺子听完赵雪晴的解释后,他从参差不齐的牙缝中挤出一丝唾沫。 接着他快步上前,身如陀螺,陡然间使出“花豹出林”。 但见护手双钩犹如二月穿梭,缠头、掏心,疾风快雨的招式迭出,齐齐杀向傅天鹏。 傅天鹏屈身弓腰,就势使出“伏草迎风”。 待让过小顺子的进招后,他腾然起身,一记旋风腿将小顺子踢了个跟斗。 小顺子趴伏在地,磕掉了门牙。 他口吐一股鲜血,双拳捶地咆哮道:“杀杀杀,跟我冲上去宰了他们。” 他一声令下,掌柜、店小二、以及厨子们全部杀奔而来。 傅天鹏说道:“看来掌柜已经被你们掉换了,这里成了贼窝。” 小顺子冷笑道:“傅天鹏还记得入城时,和你讲话的那位掌柜吗?这是他弟弟开的酒楼,就因为他多嘴多舌,向你透露周进财的事情。所以我派人把他们兄弟都给杀了。” 傅天鹏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挥动碧波宝刀,身好紫电一般,杀到歹人那里。 手起刀落,秋风扫叶。 愤怒的快刀带着上下翻飞,瞬间就击杀了三个歹人。 小顺子舞动护手钩,带着两个歹人上前围攻赵雪晴。 赵雪晴纵身一跃,使出“天女散花”。 只见婵娟剑在空中划出道道寒光,锋利的剑刃向这群歹人飞去。 几个抢上前去的歹人,一时躲闪不及,全部死在了婵娟剑下。 小顺子一惊,倒拖护手双钩,转身就要逃走。 傅天鹏岂肯轻易放过此贼,他铁手向前一探,使出“龙腾四海”。 快速的手法,径抓小顺子的肩膀。 这一抓势大力沉,恰到好处。 小顺子的右肩,当即被傅天鹏拧错了位。 小顺子瘫坐在地上,疼得额头冷汗不停滴落。 傅天鹏举起碧波宝刀,对小顺子说道:“滥杀无辜的贼人,纳命来。” 就在傅天鹏要铲除小顺子之际,一个人如梭鱼似的破开二楼的窗户飞身进来。 他手中长剑虬龙汲水,刚猛凌厉。 傅天鹏只觉得身前冷气森森,寒星熠熠。 赵雪晴大喊一声:“天鹏哥,小心!” 傅天鹏动如脱兔,快速闪身躲避。 饶是如此,长剑依然在他的左臂划出一道剑痕。 待偷袭者落地,傅天鹏才看清,来者正是肖剑秋。 肖剑秋足踏惊浪,步走太乙位,手中三尺青锋寒棹照人。 他冲着傅天鹏耸肩冷笑,神情甚是嚣张。 傅天鹏扬刀一指,冲着肖剑秋骂道:“肖剑秋,你这贼人,上次没死在大漠。这次咱们之间就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肖剑秋嘿嘿冷笑道:“傅天鹏,实话告诉你,如果没有我师妹从旁相护,你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匹夫。” 傅天鹏大怒,横刀一劈,使出“月出幽潭”。 一道光华,径奔肖剑秋而来。 肖剑秋扯过桌子,顺势砸向傅天鹏。 刀锋与桌案相碰,瞬间木桌化为了一地的碎片。 肖剑秋见状,冲着傅天鹏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功夫,多日不见又进益不少。” 傅天鹏双目喷火,挥舞宝刀不停地追赶肖剑秋。 肖剑秋身似猿猴,他上蹿下跳,忽左忽右,与傅天鹏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赵雪晴看到肖剑秋得意的样子,她飞起一脚,将酒菜桌踢了过去。 菜油全部倾泻在地上,肖剑秋脚底打滑,再无先前的快捷灵动。 赵雪晴随即又扔出一把木凳,她对傅天鹏说道:“天鹏哥,借助木凳,除掉肖剑秋。” 傅天鹏双脚一蹬,踏上木凳。 借力用力,他已经近身到了肖剑秋的面前。 傅天鹏二话不说,举刀就劈肖剑秋。 却在这时,黑衣人再次杀到。 他刀尖向前一挑,使出一招“玲珑望月”。 碧波宝刀与初露金刀撞在一起,倾刻间星芒四射。 二人各自退后数步,彼此之间杀气腾腾。 傅天鹏见到黑衣人,不禁大骂道:“为虎作伥的歹人,今天一并把你也除了。” 黑衣人抱肩狂笑道:“小子,你若能胜过我江中孤客王清海的刀,我立马隐退江湖,从此不问是非。” 赵雪晴闻听此言,杏眉含怒。 她剑指黑衣人,对其怒斥道:“你这恶贼,仗着一身武艺。不知匡扶正义,反而戕害无辜。还大言不惭,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就凭你做的一桩桩的丑事,绝计不能放过你。” 王清海瞪着铜铃大眼,对赵雪晴吼叫道:“丫头,你既然如此不知死活,那我就成全你。” 王清海话落刀起,以一式“白虹贯日”,直戳赵雪晴心口。 傅天鹏知道王清海这一刀使了十足的劲力,他担心赵雪晴无法招架。 是以迎风柳步,快速奔到赵雪晴的面前。 傅天鹏推开赵雪晴,回刀使出“神龙摆尾”。 碧波宝刀就势封住王清海的进招。 二人刀锋相互纠缠之际,王清海快速发掌,一记“夜叉巡海”,拍向傅天鹏小腹。 傅天鹏还了一掌“云归风隐”。 二人的真气如潮水一样奔涌而出,一股强大的气浪,将酒楼的半面墙震碎。 王清海冷笑数声,从怀中摸出一支竹筒对准了傅天鹏。 傅天鹏知道这是暴雨梨花针,他心中一惊,被王清海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