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爸妈穿越，在古代开设福利院》 第1章 初穿古代，破衣烂衫浑身伤 为庆祝弟弟郑文青大学毕业，八月一家自驾旅游，欢快地行驶在青藏高速。 一家人热烈地讨论着接下来的行程，弟弟总是和八月唱反调，气得八月一巴掌扇了过去。 弟弟突然捂着肚子发出惨叫：“哎呀，疼死了!” 正在开车的爸爸和在副驾驶的妈妈不由回头。 “砰——啊——” 车子翻下了山崖。 “哼哼”，不知道过了多久，八月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睁开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像被碾过了一样。 这一睁眼可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情况，破旧的院子，低矮的围墙外站了一圈人，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大多数人都穿得破破烂烂，补丁上摞补丁。勉强能看出来是古装样式。 看到八月醒来，终于有个大婶说话了：“八月，你醒了？去看看你娘和弟弟怎么样了。” 八月一阵懵：“爹娘？哎呀，爸妈和弟弟呢？” 八月勉强爬起身，看到身边倒了个男人，刚伸出手想去摸躺在旁边的一个男人的衣角，突然一惊，这不是自己的手，变小了，但是粗糙了，满手都是茧子和裂口。 突然一阵眩晕，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涌进脑海。 原来原主也叫八月，是郑家人在八月份抱养的，所以取名八月。 原主的养父郑建孝排行二，家中兄弟四人，二老具在，娶妻张氏，婚后三年未曾生养，于是抱来了被人丢弃在村口的八月。 八月满一岁的时候，终于身怀有孕，生下了长子郑文青。 但说起这个郑建孝，那真不是一个玩意儿，喝酒赌博逛窑子，一样都不拉，谁要说一句逮谁和谁闹。 久而久之，大家都敬而远之了，要不是看在老父亲的面上，或许早就被赶出去了。 出去赌博输了回来就喝酒，喝完酒就打老婆打孩子。 这次是为了还赌债，想把八月带出去卖掉，又有了身孕的张氏和儿子郑文青不让他走，他就发狠打了他们一顿。 一脚踢晕了拉着自己裤脚的儿子，抱着使劲挣扎的八月就往外走，张氏急得不行，举起个凳子就照着郑建孝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郑建孝回头看了一眼，未来得及说话，直直h倒了下去，连带着又饿又疼的八月也晕了过去。 而张氏的一板凳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和全身的力气，加上营养不良，又怕得要死，也晕了过去，所以就形成了现如今一家子从院子中央到家门口横了一排的奇观。 稍微消化了一番脑子里的回忆，八月心里一阵乱：“我穿越了？那我家人呢？” 赶紧推了一下旁边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即回忆中的原主父亲，心里存了一份侥幸：“爹，爹。” 看到郑建孝闭着眼睛皱了皱眉，又小声叫了声：“爸？” “嗯。”爸爸慢慢睁开了双眼，看着八月，明显有些不在状态，迟疑了一会儿：“你妈和文青呢？” 两人同时看向茅屋一侧不远处躺着的一大一小两个人，赶紧忍痛爬到张氏旁边，还没等出声，门口处传来一声：“爸、妈、姐？”原来，是郑文青醒了。 听着这声“爸妈”，郑建孝和八月放心了，现在就差妈妈了，两人把女人上半身抱起来，扒拉了一下完全乱成一团的头发，看起来面容和妈妈年轻时还有几分相像。 “爸，爹，你说这是我妈吗？”八月小声说。 “有可能，先不要露馅，不管是不是，先抬到家里去，再看看要不要找大夫。” 两个虚弱的人正吭哧吭哧抬着人往屋里走，突然张氏睁开了眼，且一时间迸出的恨意吓了父女两一跳，差点撒手，张氏一字一句恨恨道：“王——八——蛋。” “妈？”八月试探性的叫了声，张氏听到这一声似乎柔和下来。 “放我下来。”张氏虚弱的说。 周围人看着这一家子一个个醒过来，这才松了口气，开始窃窃私语，但也不敢高声。没办法，有郑建孝这样的无赖，谁也不敢多说呢。 终于郑建孝一个隔房的堂婶还是不忍地说了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先进屋去，小豆子去叫我三哥三嫂了，他们一会儿就来了。走走走，我们散了。” 一会儿工夫，围墙外的人都走了，有些人还一步三回头的，留下四人面面相觑，八月不由抱着妈妈一阵痛哭：“还好你们都在，吓死我了。” 八月还没哭完呢，就听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一连串的叫喊：“郑建孝，你给老娘出来。” 话音未落，那扇晃晃悠悠，风一吹就吱吱呀呀的稻草门被人一脚踹倒，紧接着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妇人急冲冲的进来，后面还哗啦啦跟了一串人。 几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老太太来了，后面跟着大哥大嫂，三弟，以及一群侄子侄女。 老太太进来后抄起门口的扫把就冲着郑建孝狠狠打了下去：“你这个不孝子，我让你喝酒，我让你赌博，我让你打媳妇，我让你卖孩子”罪名太多了，数不过来，根本数不过来。 郑建孝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扫把密集地落在了肩上、背上、屁股上、腿上。 “哎，妈，哎娘，轻点轻点，我错了，娘，我知道错了，你别打了，我改，我改，我一定改。”郑建孝疼得龇牙咧嘴，不由得上蹿下跳。 娘三还在发呆，大嫂李氏和三弟媳赵氏过来张氏身边，扶着娘俩，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郑文青飞快跑到前面，抱着奶奶的腿：“奶奶，奶奶，我爹知道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张氏和八月才反应过来，也上前一人拉着老太太一只胳膊：“别打了，别打了。” 老太太看看左边孙女那惨兮兮的小脸，再看看右边张氏的肚子，一把扔了扫把，恨铁不成钢地说：“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你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张氏和郑建孝一对视，郑建孝看看乱糟糟的院子，扶起倒在院里的几条长凳子招呼大家：“随意坐啊。” 看着老太太，有些背疼，讨好地说：“娘，您也坐。”这都多少年没挨打了，没想到又是车祸又是穿越的，还穿到这么不是玩意的一个人身上，白白挨顿打。 “该怎么收场呢？”郑建孝犯了难。 第2章 梳理家庭关系，悲叹这该死的人设 老太太姓王，从小精明能干，嫁给郑老头三十多年了，育有四子一女。 郑老头名叫郑大川，读过两年私塾，算半个文化人，所以给儿子起名按仁孝礼义排位，加上为建字辈，分别叫郑建仁、郑建孝、郑建礼、郑建义。 还有一女淑芬，是第三个孩子，嫁给邻村周家岭的周大牛。 老大郑建仁忠厚老实，是家里最实干型的那个，种地劈柴一把好手。 娶妻李氏，生有两子一女，长子郑文继，也是老郑家的长子长孙，在镇上一家小饭馆跑堂，今年一十五，也到了说亲的年龄，正在相看。 次子郑文承，今年一十三，跟着一个木匠师傅当学徒。 女儿花花最小，今年六岁。 老三郑建礼，非常仗义，有幸跟着个走镖的学了几招，镖局人手不够的时候，偶尔也会叫老三去添个人手。 老三娶妻赵氏，是被老三走镖的时候捡回来的，性格温和，但也几分气性。 两人生有一子一女，儿子郑文武今年八岁，女儿小草和花花一样六岁，但比花花小了两个月。 老四郑建义今年二十五，心灵手巧，农闲时会编一些小玩意去卖，也算是给家里贴补一些收入。 老四的妻子生产时大出血，留下一女叫念念，刚刚三岁，是奶奶和两个伯娘拉扯大的。 最后说说老二，就是倒霉催的郑建孝。 老郑家一家都是勤劳务实的，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个异类。 本来是父母在不分家的，但这个老二实在是不像话，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还是一个混不吝。 实在没办法，秉着眼不见为净的想法，老父亲就在靠近山脚的地方弄了一块宅基地，随便盖了几间茅草屋把他们一家算是发配了。 其实也不算分家，粮食是每十天发给他们的，如果按月按年，估计粮食早被他卖了赌博，这一家子迟早被饿死。 郑建孝的媳妇张氏非常懦弱，也被打怕了，郑建孝还时不时的威胁要休了她。 这个时代如果没有强有力的娘家支撑，被休回家的女儿是让人瞧不起的，可惜张氏的娘家，不说也罢。 张氏过门后抱养了八月，今年九岁，转年生下儿子郑文青，今年八岁，现在肚子里又怀一个，五个月了，刚开始显怀。 张氏虽然懦弱，对女儿倒也疼爱，并不会因为是抱养的或是性别问题区别对待，在这个时代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在今天丈夫要卖掉女儿的时候才会拼命阻拦，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 看着老母亲还气呼呼的瞪着他，郑建孝不禁叹了口气：“娘，您先回老宅，我们收拾收拾晚上到家去，我会改的，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王老太太看着这一家四口的悲惨模样，一时气急，一时又有些心疼。 虽然儿子不成器，那也是自己生的，还有孙子孙女，都流着老郑家的血，看看一个个瘦骨嶙峋的，八九岁的孩子和人家六七岁的差不多。 站起身来，王老太太撂下狠话：“你要再不好好过日子，今天打这个，明天卖那个的，我让你爹先打断你的腿。”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到大门口的时候又不由得丢下一句：“今天晚上回家吃饭。” 大嫂和三弟妹是最后走的，问张氏要不要紧，需不需要帮忙，张氏心虚地笑了笑：“谢谢大嫂弟妹，我们没事，你们先回去帮娘做饭，我收拾收拾就来。” 说完，送两人出了大门。 终于只剩下了一家四口，哦，现在多了一口，在张氏肚子里。 一家子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样。 “哎呦”，是一直没有做声的郑文青：“我们这是穿越了吗？怪不得在车上的时候我肚子痛呢，原来是我爸踹了我一脚呀。” 捂着肚子，继续控诉：“爸，你也太狠了，打我也就算了，你看我妈和我姐的伤。” 郑建孝看看四周：“我们进屋说。”说完扶着张氏先走了进去。 姐弟俩快步跟上，进屋一看，我的天，大家恨不得再车祸，哦，是牛车祸一次，看看能不能穿回去。 还有比这更穷的吗？进屋就看到一个门板，下面垫了几块石头，姑且叫床，上面有床补丁摞补丁，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可能是被子的东西。 扶着张氏坐在门板上，八月有点想哭：“穿越就算了，为什么还穿得这么穷，穷就算了，怎么我就不是你们亲生的了？” 郑文青安慰姐姐：“姐，我是亲生的，你看爸打我可一点儿都不留手。” 这臭小子，郑建孝抬手就是一巴掌：“就你话多。” 转头露出慈爱的笑容：“八月呀，不管在这里你是不是抱养的，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 张氏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想想现在怎么办，最起码你们先把称呼给我改了，别露馅了。” 张氏以前是个商场经理，处事干练，为人冷静，对着郑孝建说：“先捡最近的说！ 你今天趁着你爹去镇上，就要把八月卖掉，估计今天晚上一顿打你是逃不过了，这触犯了你爹的底线。” 想想这个爷爷的性子，八月也顾不得伤心了，郑文青也顾不得哀怨了，一起以同情的目光看向老爹。 郑建孝不由摸摸头，被板凳砸到的地方起了个大包：“我能不能装病？” 三人齐齐摇头。 郑建孝再出一招：“不然到时候你们帮我求情？就像今天一样，文青抱腿，你俩拉胳膊？” 张氏看着郑建孝满脸的期冀，有点不忍心：“大家都接收到原主的性子了？ 我们要慢慢的转变，不能一下子和原主性格相差太大，否则会被拉去祭天的。” “你们先说说各自的人设！我就是勤快善良，但懦弱胆小，天天被家暴的倒霉鬼。”说着狠狠瞪了郑建孝一眼。 八月：“我就是那个被捡来的孩子，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的受气包。” 郑文青：“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一直傻兮兮的？” 大家看他一眼，每个人的目光都传递出了同一句话：你不一直都是吗？ 郑建孝：“我不想说，你们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装不出来那么无赖的性格。” 张氏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一少管所的教官，什么样人没见过？那手段层出不穷，别装什么小白兔。” 郑建孝…… “那好，我们收拾收拾，先把今天这关过了，再考虑后续。”张氏站起身来，做了总结性发言。 第3章 初见老爹，棍棒下的笑容难以抑制 四人找了半天，在水缸旁找到一个木头盆，舀了点水随便洗了把脸，终于有机会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最后发现除了岁数都变小以外，还都变得又黄又瘦，营养不良。 八月连头发都是枯黄枯黄的，张氏除了肚子稍微显怀，脸颊两处都快陷进去了，一看就是没有被岁月温柔以待。 好在样子还和原来有几分相似，想必养一养，还能回来。 郑文青和郑建孝基本上除了年龄也没怎么变，这倒好，一家子看着也不别扭。 再磨蹭也得回去呀，张氏还得过去帮忙做饭什么的，总不能蹭饭还等吃现成的。 一家四口就惴惴不安地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一路上郑建孝都在想对策，怎么能躲过老爹的棍棒教育，实在是前世郑家老爹去世比较早，存在脑海里挨打的记忆已经很久远了。 倒也不远，沿着小路走了约八九分钟，就看到了郑家老宅。 一排的泥胚房，中间两间是打通的，一间堂屋是大家平时吃饭的地方，一间是老两口的卧室。 左侧两间是大儿子一家，再往左是三儿子，右侧两间本来是郑老二家住的，现在空了出来。 郑老四在右侧最边上。侧面还有两间是用来放粮食农具的，除此之外，院子里还搭了个厨房。 进了院门，能看到围墙边上还有个猪圈和一个鸡笼，有一头猪和五六只母鸡，外带一只大公鸡。 大伯娘正蹲在鸡笼前剁野草，打算喂鸡，脑子里回旋了下原主的记忆，八月赶紧走上前：“伯娘，我来。” 大伯娘转头笑道：“不用了，你带念念去收拾一下，马上要吃饭了。” 瞥了一眼郑建孝，又对着张氏说：“二弟妹，你们先进屋，爹回来了。” 一听“爹回来了”，三人不约而同看向郑老二，只见他微微打了个哆嗦，心里暗骂：该死的郑老二，这锅我实在背不动呀。 几人掀了门帘进去，穿过堂屋，进到里间，只见炕上坐着一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头。 皮肤在长期的劳作下显得有些松弛疲惫，手里拿着一个旱烟锅，时不时的“嗒”来上一口。 其他几人正在观察，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只见郑建孝嘴唇哆嗦了几下，快走几步上前跪下，抱着郑老头的腿开始嚎啕大哭。 娘仨面面相觑：不是这么设计的呀，临时改剧本了？ 郑老头嫌弃地推了郑老二一把：“嚎什么嚎？老子还没死呢。” 听着郑老二在屋里哭的惊天地泣鬼神，其他人坐不住了，没多久，就在门口探头探脑。 大家非常奇怪：还没上手呢，怎么就哭成这样了？老二又有了新花样？ 此时的郑老二啥都忘记了，主要是郑老爹长的和前世早逝的亲爹太像了，实在是没忍住。 郑老头被郑老二嚎得心烦，拿着烟锅就在他肩膀上来了一下：“听说你要卖了八月？这是人干的事？” 说完又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在他背上狠狠打了几下：“你以为你为啥能生出儿子来？那孩子不是冲的你，那是因为八月命里有弟弟。” 郑老二现在啥也说不出来，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被抽得痛彻心扉，但又舍不得躲，还仰着鼻涕眼泪横流的脸对着郑老头呲出一个抽搐的笑脸，那模样，看得郑老头不由打了个冷颤。 算了，郑老头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从小到大棍子不知打折了多少根，就打出这么个玩意。 “你平时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也就算了，但你要卖了八月，这是人干的事情吗？我们老郑家没有这样的儿子，你以后自立门户。” 看了眼愣在门口，浑身带伤的娘仨：“你们要愿意，就搬回来住，要不愿意，就跟着这混蛋去。但哪天过不下去了，你们还是老郑家的人。” 郑老头的话让娘仨心里一暖：其实老郑家虽然穷了点，但人还真是不错，除了郑老二这个混蛋。 尤其是八月，可能还有原主的一丝意识在，听了这话忍不住就哭了：“爷爷，我是郑八月，我哪儿也不去。” 其他人还没表态，郑老二急了：“爹，是我错了，以前我都错了，这次我一定会痛改前非，好好过日子。” 回头看看还感动得忘记自己是亲老公亲爹的娘仨，郑建孝使了个眼色，又回头对郑老头说：“爹，我生生世世都要做您的儿子，我不自立门户。” 郑老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爹，真的，我这次昏倒的时候看到了爷爷，他说我要再不好好的，就带我走，您再给我个机会，看我表现。” 张氏时刻记得要保持自己的人设，此时才诺诺地说：“爹，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俺，俺……” 听着老妈还在那里做戏，郑文青觉得还得自己出马：“爷爷，我爹说他改，那我们就看他表现，他要还是原来那样，就打他一顿，再把他赶出去。” 其他几人：这娃不是缺心眼儿。 八月只好自己出马了：“爷爷，八月是从小被丢掉的孩子，幸好被捡回了咱家，有爹有娘，有爷爷和奶奶，我很开心，我不想娘肚子里的弟弟没有爹，让我爹留下。” 顿了顿，看了郑老二一眼：“只要我爹不卖我。” 郑老头看了看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娘仨，又看了看眼含热泪目光期冀的郑老二:“罢了，罢了，老二呀，你也到而立之年了，做事不能只想着自己，男人啊，穷呀丑呀都不算什么大毛病，没有担当才是最可怕呀。” 顿了顿：“老二家的，你们搬回来，你现在这般，回来也好有个照应。” 张氏诺诺地回应：“谢谢爹。” 郑老二迫不及待：“明天就搬，爹，我们明天就搬回来。” 八月和郑文青：其实有点不想搬，搬回来容易露馅呢。 郑老二：爸呀，我终于又能见到您了，有爸在，挨打也是幸福的。 “行了，那就去吃饭，明天让老大和老三帮你们搬下。”郑老头摆摆手，郑老二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殷勤第扶着郑老头走向堂屋。 一说吃饭，又累又疼的一家子终于感觉有了点盼头，唉，穿越是个体力活呀。 第4章 窝头野菜，得想办法改善生活了 几人随着郑老爹来到堂屋，屋内两张方桌，配着几条木制长凳，郑老爹、王老太太和男人们一桌，女人和小孩们一桌。 大家都坐下后，王老太太开始分发食物。 可能现在正值初秋，还能拔到野菜，所以桌上放着一大盆的野菜汤。 王老太太给大家一人一碗分发，大人舀满，小孩大半碗，特意给正在怀孕的张氏多舀了点野菜。 还有一大盆不知道什么粮食做的窝头，一人半个，王老太太、郑老爹是一个，嗯，还有张氏也是一个。 八月和郑文青看着面前的食物，觉得有些新奇，确实以前也没吃过。 看着大家开动了，饿急的郑文青拿起窝头大大咬了一口，好硬。 嚼几下就打算咽下去让胃赶紧工作，结果，好粗糙，有点伤喉咙呀。 八月则是先喝了口野菜汤，毕竟在现代想吃个野菜还得去饭店，贵着呢。 结果，这是什么味道？清水煮野菜吗？还真是原汁原味呢。 姐弟二人对视一眼：你觉得味道怎么样？有点难以下咽呀。 弟弟：这绝对是最好的减肥餐，你不是老喊着减肥吗？正好。 姐姐：回头再收拾你。 再看看其他人，都已经吃得稀里哗啦了，为免太过惹眼，也着实太饿，两人眼神交流了一番，就低头学着其他人大口吃饭。 郑建孝和张氏倒还好，毕竟小时候也是家庭不怎么富裕，算是曾经吃过苦的，忍耐力比较好。 就那么一点点饭，很快就吃完了，女人们收拾碗筷，男人们也没闲着，帮忙把桌子搬到边上。 王老太太看着张氏：“老二家的，既然你爹让你们搬回来，那你们先回去收拾。” 又冲着老大老三说：“明天早上你们也去帮忙。” 几人连连点头。 郑老二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看了郑老爹一眼：“爹，我们先走了，明天就回来。” 一路上大家不敢多说，等回到了那两间小破茅草屋，关上了门，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张氏：“你怎么回去答应的那么快？感觉回去以后我们有点不方便呢。” 八月：“是啊，虽然目前来说回去条件好一点，但我怕我们容易露馅。” 郑文青无所谓的说：“我哪儿都行。” 郑老二终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实在是郑老爹和我爸长的很像，我一直遗憾，我爸去世早，现在感觉好像又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娘仨，有点抱歉：“不好意思啊！当时一时情急，没考虑周到。” 张氏：“算了，我看郑家人也都不错，你作成那样都没被打死，平时也会照看下娘仨，一起就一起。” 看着郑建孝，认真地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一直过不去，那你想孝敬郑老爹我们帮你。” 顿了顿：“但你要清楚，毕竟他不是你前世的父亲，我们占了人家的身子有义务尽孝，但不能愚孝。” 郑老二也正色道：“这个你放心，涉及到原则问题我会拎清楚的。” 八月：“我觉得我们得想办法改善一下生活了，那野菜窝头的，太难咽了，而且还没吃饱。” 看了眼张氏的肚子：“而且我妈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几个月后就要生产，这古代生孩子坐月子条件可不好，我们得先想办法多挣点钱。” 郑文青：“可我们现在都是小屁孩，不知道能好点啥。” 于是四人冥思苦想，好像离开了专业，真的一无是处呢。 八月开始回忆以前看的穿越书女主的各种发家致富技能。 卖草药？ 不行，不认识。 造纸？ 不行，没记住步骤。 做卫生巾？ 不行，没有原材料。 做饭？ 不行，手艺一般，唯一一个能凑合的还在孕期。 做手工？ 好难呢，一时想不起来做什么。 八月：“怎么感觉我们都不配穿越呢，什么技能都不会。要不我们明天搬完家去镇子上看看？” 三人同时看向郑老二，郑老二摸摸头：“估计不行，一是郑老爹估计不放心你们和我一起去镇上。” 有点尴尬呢：“二来，郑老二还欠赌坊五两银子没还，所以今天才着急。” “五两？”三人异口同声。 张氏回顾了下茅草屋，真佩服原主，这不是过日子，是猜成语，一眼就能看出是“家徒四壁”，这间房拆了都没那么多钱。 “那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这五两银子的问题。”张氏发愁了。 郑老二：“即使现在去做工，也来不及了，按照一天15文的工钱，干到猴年马月。更何况还没那么多工可做。” 八月：“妈你想想，家里有啥值钱的东西吗？不行先抵债。赌坊的银子可没那么好欠的。” 张氏：“如果还有值钱的东西，估计今天就不会要卖你了。” 八月：“那看来就我还值点钱，不然还是把我卖了？” 三人齐齐翻个白眼。 “镇上去不了，不然明天去山上看看，万一有什么灵感。”八月突然一拍脑袋。 张氏和郑文青都投了赞成票，郑老二反对：“你妈别去了，这里条件差，还是要尽量注意点。” 张氏：“好的，那明天我和大嫂三弟妹多聊聊天，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思路，山上就靠你们了。” 几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第二天的行程，反过头来说把东西收一收，明天好早点搬回去，早点上山。 看了一圈，就放弃了，整个家里也就一个木盆，两个门板，两床破被子，再加上每人一点补了又补的破衣服。 厨房里很简单锅碗瓢盆，调味料只有一点点盐，粮食已经吃完了，只剩一把已经收拾好的野菜。 就这样的家庭还敢去欠五两银子？大家对郑老二投去控诉的目光。 郑老二也很郁闷：这些不是我干的，我是个多体贴的丈夫，多慈爱的父亲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心里暗暗发誓：“郑建孝，你要加油了，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能让老婆孩子跟着你吃苦呀。 还有我的郑老爹，我的爸爸，多年的遗憾一定要抓住机会补回来。” 第5章 初次上山，赚钱没有逼债的来的快 两间茅草屋，八月和张氏一间，父子俩一间，好在现在天气不算太冷，凑合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浑身酸痛的四个人早早的爬起来，这里的睡眠环境实在太差，一下子还不适应。 几人刚把少的可怜的东西收拢收拢，老大和老三就来了。 主要是一个大水瓮和两个门板比较重，其他东西娘仨就能拿过去。 一路上，陆陆续续看到村里的人有人上山，有人挑水，农村的早上也是一派忙碌的景象。 看到郑家一伙人搬着东西，大家都很好奇：“八月，你们要搬回去了？” 八月时不时回答：“是的，婶子。” “是的，伯娘。” 大家都暗自庆幸，还好有点原主记忆呀，要不太难了。 不是农忙时节，早饭一般是没有的，所以搬完家后，郑老二把重的东西都放好，剩下的就交给张氏，打算带着儿女上山。 郑老二拿上柴刀绳子，八月和郑文青一人背上一个背篓，给郑老爹和王老太太打了个招呼： “爹，娘，我带着八月和文青去山上挖点菜，再砍点柴。” 王老太太答应一声，拿了三个窝头给他们：“带上水，中午赶不回来的话垫垫肚子。” 父子三人出门后，王老太太特别惊奇：“哎，你说，这老二还是第一次主动去砍柴呢，真的改了？” 郑老爹：“希望是，算命的不是说他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吗？” 王老太太叹口气：“也不期望多出息，只要收收心，能好好过日子就给祖宗烧高香了。” 另一头，父子三人沿着记忆中的小路上山，一边还商量。 “一会儿我们先上山看看，野菜和柴都下山的时候再搞，不然背着太累了。”八月提议。 “好的。”郑文青也赞同，实在是昨天晚上没吃饱，也没睡好，体力有点跟不上呢。 三人和寻宝鼠一样，一边走，一边搜寻，除了一些稀稀拉拉的常见野菜，也没看到什么能能赚钱的。 爬到半山腰，就有点气喘吁吁了，八月停下来叉着腰：“这边山头离村子太近，估计有价值的早没了，我们可能得翻过去到后山。” 郑建孝看看气喘吁吁的八月：“一会儿你们要是走不动了就在这里随便拔点野菜野草，我往远走走。” 郑文青累得有点懵：“我饿了，不然我们把窝头吃了再走？” 八月提醒：“你饿了先啃上几口，但别吃完，不一定下一顿就在晚上了。” 郑文青想了想，拿出窝头小小咬了一口又收起来：“没想到我一零零后，竟然有天连个窝头都舍不得吃。” 郑老二：“那就拿出你二十一世纪好青年的超前思想，争取早日摆脱这种困境。” 稍作休息，三人再次开始行程，终于到了山顶，郑老二本打算自己前行，让两孩子在附近挖菜。 但两人都拒绝了，开玩笑，虽然样子是小孩，可灵魂是大人呀，而且一个工作两年了，一个大学毕业了，怎么能让老爸这么辛苦，自己躲在后面清闲呢？ 想到后面有五两银子的外债，突然感觉没那么累了呢，于是四周看了看，稍微缓口气就又出发了。 又走了两个多小时，艰难的翻过了两座山，一行三人终于来到了后山的边缘。 这里比较远，人来的少，树好像都比前面的粗，草也长的更加茂盛一些。 “我们也不要走的太深，就在附近转转！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豺狼虎豹的。”郑老二说着话在边上砍了两根粗一点的树枝，分给了八月和郑文青。 “爸，姐，你们看那边，红红的，是什么果子？”郑文青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 “过去看看。”郑老二率先走了过去。 越来越近，郑老二：“好像是山楂。” 八月开始搜寻山楂的做法：“山楂可以做糖葫芦，也可以做山楂苹果膏，但这些都是要糖的，我奶能给咱们糖吗？” 郑老二：“要不我们先摘一些回去，能不能用得上再说。不行就直接拿到市集或庙会上去卖，多少能卖几个铜板。” “是呀，快钱要靠运气，这个反正如果卖不了的话，就当零嘴哄小孩了。”八月附和。 三人开始摘山楂，大约摘了一背篓，看太阳已经过了正午，坐下吃了窝窝头，喝点水，打算往回走，路上再砍点柴，挖点野菜，不然回去不好交代。 最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山脚，此时，郑老二背着一大捆柴，八月和郑文青的两个背篓里下面都放着山楂，上面是一些野菜。 三人还没到家门口呢，远远望见自家院墙外围了一圈的人，三人对视一眼，加快了步伐。 到门口的时候，围在外面的人看到是郑老二三人回来，很主动的让出了一条道。 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一个很嚣张的声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赶紧把郑老二叫出来，别耽误爷的时间。” 这个声音在记忆里有点熟悉啊！不就是赌场催债的吗？郑老二硬着头皮进去。 “李哥，您来了呀，现在手头有点紧，您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郑老二放下柴火，环视了下都站在院子里的郑家人，赶紧跑到要债人身边说道。 “你终于回来了啊，我以为你不敢出现呢，怎么着？都像你一样，我们去喝西北风啊？”李哥拿起欠条扬了扬手，阴阳怪气地说。 “现在真没钱，等我过几天钱凑齐了，一定还。”郑老二依旧低声下气，心里暗骂：这个滚蛋郑老二。 李哥掀了掀眼皮：“你没钱，这不有人吗？” 很嫌弃地看了眼八月瘦骨嶙峋的样子：“就拿你家丫头抵，我看这丫头也值不了几个钱，再加上你那小子！我们就吃点亏” 廉价的姐弟二人对视一眼：咱两连五两银子都不值？ 说完不等郑家人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打手们拉人。 郑老三反应快，飞跨两步，将侄儿侄女护在身后。 “怎么？你们还想赖账？不打听打听，有谁能赖掉四海赌坊的债。” 挥挥手：“上。” “行了，我们还钱。”一直沉默的郑老爹发话了。 听了郑老头的话，王老太太剜了郑老二一眼，转身去拿钱。 第6章 巧手四叔，编个漂亮篮子卖山楂 掏出藏在炕上门箱柜里最里边的小盒子，最下面有一个陈旧的钱袋，摸出了里面仅剩的四两多银子。 觉得不太够，狠狠心，又小心翼翼地在盒子底部夹层找出一根用红布包裹的银钗，这是老太太唯一的嫁妆，这么多年不管多么艰难都不舍得卖掉。 王老太太把银钗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唉，还是没保住你呀。”摇摇头，和银子混在一起转身出门。 王老太太出门后，把银子递给了郑老二，刚到郑老二手里，就被一把抢走了。 放在手里掂了掂，一张欠条扔到了老二脸上：“这就对了，欢迎下次再来，我们四海赌坊随时恭候。”说完敷衍地抱了抱拳，带着四五个打手扬长而去。 郑老二看了看大家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尤其是王老太太，一脸心疼不舍的看着他们出村的方向。 虽然事情不是自己做下的，但郑老二内心还是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愧疚感。 现在说什么都是空的，且看以后！ “你们都进来。”郑老爹穆然地说完转身进屋。 四个兄弟正好都在家，除了郑老大家的长子次子在外打工，其他六个孩子也都在。 郑老爹坐在炕头上，儿子儿媳孙子孙女站了一地。 “你们兄弟四人幼年都读过两年私塾，基本的字和道理应该都懂几分。” 郑老头看向老二：“虽然我们没有分家，你们兄弟几人感情也好，但这次是老二对不起你们兄弟。” “但你说你改了，这就算是最后一次，你的哥嫂兄弟们对你的帮衬。” 郑老二连连点头。 郑老爹继续：“我们家本不富裕，这次掏空了家底。连你娘唯一的嫁妆都没保住。要记着爹娘的不易。” “接下来我们家有几件事要做，首先最重要的是老大家的文继已经十五了，到了相看的年纪，这是接下来首要的大事。” “其次，这几个小的，暂时没钱送去私塾，老四有空了先在家里教一教，等缓一缓都送去，哪怕上个一年也好。” “用钱的地方很多，我们要齐心协力，老二你也要好好的，为这个家，为老郑家的孩子们出把力。” 郑老二很愧疚：“嗯，爹说的对，以前是我对不住大家，以后咱们一起把日子过起来。” 出了这档子事，晚饭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连小孩子们都开始看脸色了，吃得小心翼翼。 饭后，老大媳妇搓麻绳，，老二老三媳妇去收拾厨房，郑老大去劈柴，老三去收拾猪圈，老四借着月光编筐，每逢大集的时候麻绳和筐都能拿去卖，郑老二站院里思考人生。 农村没什么赚钱的项目，粮食交了田赋后也不剩多少，有时年景好了还可以多吃点野菜卖一部分，年景不好都不够吃的。 所以勤快些的村民就农闲时出去打打零工，成年男性一般也就十五文左右。 再就是卖点柴火，一捆大概三文钱，或者搓些麻绳以及一些草编的东西拿去卖。好在这些东西没有成本，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有些农户会养一两头猪，大多数农户都会养几只鸡，但很少有人舍得吃鸡蛋，大都拿到镇上换几个铜板，毕竟一个鸡蛋一文钱呢。 所以在这种环境下，老郑家的这五两银子真是攒了好久。 八月和念念蹲在郑老四旁边，看着郑老四编筐。 “四叔，我想要一个小小的可以手提的篮子，您能给我编一个吗？” 郑老四看着这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侄女，今天居然和他提要求，有点好奇：“好呀，你想要多大的，等我把这个编完就给你弄。” “但我不想要柳条编的，我想用麻绳编，大概样子我想好了，下面的我会编，但是不知道怎么收口。我在地上画给您。” 这还要感谢强大的小视频，八月是看到郑老四编筐，突然想起以前经常刷到的各种麻绳做的复古型的那些东西。 后世的人那么喜欢，现在应该也还好。所以就想试试。 八月搜肠刮肚想了半天，打算做个底小肚大上翻边的那种手提小篮子，在地上画了个大致的图形。 郑老四不一会儿就编好了筐，看着八月的图形：“你这个要编多大？” “能放这么多山楂就行。”八月“噔噔噔”跑去捧了一捧山楂过来。 “四叔，能不能用八根柳条做骨，这样会不会结实一点？” 郑老四想了想：“我们试试。” 于是八月又跑到大伯娘那里打劫了一些麻绳，并在边上时不时地提一些可能不太成熟的小建议，几经周折，郑老四终于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好看的手拎麻绳小篮子。 “谢谢四叔。”八月很开心，拎着篮子跑去找奶奶，那边念念也吵着要一个，花花和小草也围了上来，郑老四瞬间感觉自己的地位空前地高了起来。 那边八月跑去找王老太太：“奶奶，奶奶，您看四叔给我编的小篮子漂亮吗？” 王老太太看了一眼：“你四叔啥时候会这手艺了？还挺好看。” “奶奶，你有没有好看的花布，给我撕一条呗，我想在这里打个蝴蝶结。”八月指指小篮子的喉部。 “花布留着过年给你们做衣服，等剩下了再给你玩。”王老太太舍不得。 “奶奶，我们今天上山摘了些山楂，我想把这个篮子打扮得好看些，装上山楂过几天去庙会上卖，您说有人买吗？” 一听是去赚钱的，老太太拿起篮子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起身拿出柜子里的花布和一些布头。 八月和老太太比划了半天，在一块白底红点的布上剪下二指宽的一条，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篮子一下子看着感觉提升了几个档次。 王老太太把大伙儿叫进来，说了八月的想法，征求大家的意见。 郑老四经常去卖东西，一听眼睛都亮了，并提议做上两种大小的，到时大点的一篮卖五文，小点的卖四文。 庙会上人多，这个篮子好看，山楂还解渴，总有些生活条件好的会愿意买。 王老太太：“那不然就试试，反正卖不出去也就是费些功夫罢了。” 第7章 山楂花篮，美好生活的新希望 “既然决定了，那我们明天就开始准备，再过四天，娘娘庙的庙会就开始了，到那儿去试试。”老太太是个说干就干的人。 “明天早上，老大和老二去山上摘山楂，老三和老四在家里编篮子，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搓麻绳，老二家的和我做饭。” “文青和文武帮忙整理麻线。”老太太安排得井井有条。 “那我们呢？”花花看大家都有事做，不由出声问道。 “你们……”老太太略做思索，指着几个小丫头：“你们几个跟着八月姐姐收拾山楂，清理干净，晾晒一下，让人家买了就可以吃。” 铛铛铛的一顿安排，几乎没有什么犹疑，所有人的职责都明了，然后散会。 众人都走了以后，王老太太一回头，看到郑老头瞪大眼睛盯着她看，不由一愣：嗯？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人。 郑老头：怎么都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散会以后，穿越四人组又凑到了一起。 张氏：“你这脑瓜子还挺灵的，怎么想起来卖这个的？” 八月佯装谦虚：“偶然，偶然。” “其实山楂苹果膏也好做，但是那个要用糖，现在糖可是个金贵的，我怕奶不给我。” “过几天试试看，如果山楂卖出去有回款，我就和奶商量下。” 转头对郑老二说：“爸。” 张氏：“叫爹。” “哦。”八月乖巧答应了一声。 “爹，您和我大伯这两天多摘点山楂回来，如果第一天的小篮子卖的好，数量不够的话，第二天第三天就主打山楂糕。” 郑文青终于能插上话了：“还得是我姐呀，我就说，只要我姐在，咱就不怕过不上好日子。” “是呀，弟弟，等姐姐赚钱了，就送你去上学。”八月笑眯眯地说。 “可不是爷爷说的一年两年哦，你至少得考个秀才或举人出来。” “我不。”郑文青“腾”地站了起来，“不行，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为什么还要我上学，而且之乎者也摇头晃脑的，我不干。” “你得干。”八月循循善诱：“你想想，我们现在都是小孩子，啥都不能干，你不上学干啥呀？” “再说，这可不是我们现代的法制社会，随便来一个有点权利的都能把我们像蚂蚁一样碾死。” “我们家不会一直都这么穷，当你的财富和你的权势不匹配的时候，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下场？” “所以，让一个人混入官场是必要的，那你觉得我们谁能担此重任？” “也不需要你爬的多么高，哪怕是个七品县令，或是能结交一些有权势的人，也能护得咱家安居一隅。” 张氏和郑老二听得连连点头：“你姐说的很对，我们那个年代都拼了命的考大学，更别说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时代了。” 郑老二补充：“不过就你那个脑子，还是不要爬太高，官场里的勾心斗角，再给你长八个心眼子也不够用的。” 郑文青：所以我就是那个又傻又笨，脑子不好使的呗，那干嘛还要让我去考？ 第二天，外面刚微微放亮，老张家一家子都起来忙碌了，主要是知道去卖钱，大家都干劲十足。 郑老大和郑老二各背了一个大背篓，直奔后山，只带了点水，没带干粮，打算晌午回家吃，这样吃完饭，稍作休息，下午可以再跑一趟。 其他人也开始各自忙碌，郑老三先去挑了一回水，然后就开始给老四打下手，裁剪柳条，编前面没有难度的那部分。 老四就专心做起技术活儿了，控制弧度，收花边等。二人配合默契，越来越熟练，速度越来越快。 编篮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对麻绳的供应量要求就越来越高，两妯娌手上的转子快飞起来了。 幸好小朋友们都被打发来帮忙，有的撕麻，有的理麻，给大人省了不少事。 而八月带着几个小姑娘，先一个个把山楂蒂稍微去处一下，要小心不破坏山楂的完整性，再放进盆里整个清洗一遍，然后拿到外面晾晒，表皮水分干了就可以收起来了。 王老太太和张氏一早上则是喂猪喂鸡打扫院子整理菜园子，临近中午又开始摘菜洗菜，一大家子的饭做做也挺不容易。 总之，所有人都干得热火朝天。 忙碌了一天，成果也颇为喜人，小篮子一共做出来二十二个，山楂背回来四大篓，一篓差不多100斤左右，加上昨天的，基本差不多450斤了。 一个小篮子里能装半斤，已经水果过剩了。所以王老太太宣布：“明天老大老二上午去砍一些柳条回来，下午帮忙一起编篮子。” 晚饭后，八月和王老太太又剪了一些花布条，给每个小篮子都打上美丽的蝴蝶结，还试装了一下山楂，红红的果子，复古的小篮子，卖相别具一格。 第二天，帮忙编篮子的人多了，速度更快了。 最后清点了一下，两天一共编了小篮子五十六个，其中十四个稍大一些，能装个八两左右，小一点的四十二个，能装半斤左右。 明天就是庙会第一天了，大家商量了下人选，最后决定让老二老三带着八月去卖，其他人在家里继续奋斗。 一晚上，八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明天可关系着穿越后为赚钱迈出的第一步，其成败不仅仅是那几个铜板，而是家里人的信任和支持。 不管在哪个年代，做生意总是有风险有投入的，所以必须要建立祖孙之间的相互信任，才能让以后的各种发家致富小点子顺利尝试。 感觉迷迷糊糊刚睡着，就被叫了起来，距离娘娘庙大概有十几里路，约莫要走一个半到两小时，还要考虑小孩走的慢，早点去了占位子什么的。 八月起来匆匆洗把脸，对着水盆哀叹：“看来不管什么年代，都挡不住大家赚钱的热情呀。” 于是老二老三一人背了八十来斤山楂，还分别拿了一串串起来的小篮子，八月带着干粮和水，无比兴奋地出发了。 第8章 首次出摊，铜板长得真可爱 一晚上的激动和首次出摊的兴奋，在连续走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候就荡然无存了。 “三叔，还要多久才能到呀？” “快了快了，再半个时辰！”郑老三回头看看腰都有点塌下去的侄女，迟疑了一下：“要不，咱休息休息？” “好的。” 一听说可以休息，八月一屁股就坐在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艾玛，半个时辰的话，那就是一个小时，合着这么半天才走了一半路程？ “一定要把买牛车这件事记在小本本上。”八月心里暗暗发誓。 在一路上歇了三次，八月觉得自己的腿快废了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娘娘庙前的广场。 娘娘庙是附近香火比较旺盛的一个庙宇，主要是求子，保佑孩子身体健康，所以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 有想抱孙子的婆婆辈的，也有给自己求子的已婚小媳妇，还有带着孩子来还愿的，或是求娘娘保佑自家孩子平安顺遂的。 所以每逢娘娘庙庙会的时候，这里都是热闹异常。 看看日头，现在大约也就八九点的样子，但是这个广场上已经很热闹了。 有卖吃食的，有卖绣品的，也有表演杂耍的，当然，小孩子喜欢的糖画玩具什么的也是应有尽有。 一瞬间，八月那颗疲惫至极的心马上恢复了出厂设置。 兴冲冲的提议：“爹，三叔，我们分两个摊位，一个卖带篮子的，一个纯卖山楂。” 三叔挠挠头：“可是每个摊位都要交三文钱的摊位费。” “哦，那就算了，一起！” 想了想：“我们找个地方把摊摆起来，然后提着篮子到路边去卖。” 于是他们找了一个卖糖画的边上，将东西放下来，拿出几个大篮子和小篮子，里面装上了山楂，还有个山楂袋子敞开口子放着散卖。 人越来越多了起来，不时有小朋友跑来跑去，旁边的糖画生意挺好的，但是山楂一直没有开张。 八月站起来，决定放大招，大声吆喝：“大家快来看哟，新鲜的山楂三文钱一斤，三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买回去还健胃消食身体棒。” 这词儿很新鲜，也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一个带孩子的少妇买了一斤，因是第一位顾客，还多抓了一把给她，也算是开张生意了。 看着下山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八月提了四个篮子，两个大的，两个小的，跑到路边去售卖。 卖东西也是有技巧的，这不是生活必需品，得找那种看起来稍微有点余钱的。 这不，一对衣着整齐的年轻夫妇成了八月的第一个目标。 “公子，买一个果篮送给夫人！您看夫人风姿绰约，温婉大方，再看看我家古朴典雅的小篮子，与夫人甚是相衬。” 年轻公子“噗嗤”笑了，捻起一颗山楂，悠悠道：“可是这山楂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是拉低了我家夫人的层次？” “山楂虽然比较常见，但既能生津止渴，又能健胃消食，好处多多。”八月展开三寸不烂之舌。 “而且您看，山楂颜色红润，说明公子夫人的日子一定红红火火，里面子多，公子夫人一定心想事成，多子多福。” 这下连夫人也用帕子捂住嘴，偷着乐了，这小丫头，看着瘦小瘦小的，却是长了一张巧嘴。 “你既说的这么好，不买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给我拿两个。”年轻公子被逗笑了。 “好嘞，您要大的还是小的？大的五文，小的四文。”八月很开心，瞥了一眼公子，又看着夫人问道。 这次夫人主动开口：“要两份大的。” 公子掏出十个铜板递给八月，顺手拿走了八月手上的两个大篮子。 八月捏着手里的铜板，声音里都带了几分愉悦：“谢谢公子，谢谢夫人。” “公子体贴善良，夫人清雅出众，真是天作之合，一定会心想事成，早生贵子的。”看着两人走远，还扬着声音送了几句吉祥话。 八月将铜板放进了张氏昨天刚给她缝的斜挎小包里，又回摊位拿了两个大篮子，继续寻找目标人物。 小姑娘眼光好，嘴也甜，而且今天也会有很多生活能过得去的人前来拜佛求子，所以生意颇好。 不到半天时间，所有的篮子就已经卖光了，倒是山楂里边的生意很一般，主要山楂确实不是什么稀罕物，镇上也经常有人卖的。 好在随着篮子卖出去的山楂也有30多斤。到下午的时候，又零零碎碎卖了四十多斤，还剩下大概不到一篓。 三人把东西收了收，想起回去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把八月赚到钱的喜悦都冲散了不少。 “咱可以找个牛车坐回去吗？走路真是太远了。”八月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老爹和三叔。 郑老二也心疼自家小棉袄，回头问郑老三：“咱村今天有牛车来吗？我们早点回去也好，可以帮着多做点篮子，明天再来。” 听到多做篮子，郑老三来了精神：“我去找找看。” 来到牛车聚集点，没发现郑家村的牛车，倒有隔壁李家村的，反正也不远，三人就付了三文钱，享受了一把古代出租车。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看到三人进门，哗啦啦都围了上来：“怎么样？有人买吗？” 没等出声呢，王老太太一伸手，八月立马会意地掏出自己的小钱袋，恭恭敬敬地放到老太太手心：“奶奶，给您。” 郑老三有样学样，也上缴了自己的那一份。 老太太拿着钱袋掂了掂：“累了，赶紧洗洗去吃饭。”说完转身进了屋。 所有的人又呼啦啦跟着王老太太进屋去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原来刚才大家欢迎的不是我们呀。 匆匆跑到水缸边，舀了瓢水随便洗了洗，地摊三人组也冲进了里屋：开玩笑，累了一天还都不知道自己拿回来多少钱呢。 对八月来说，这可是穿越后赚到的第一笔钱呀。 对郑老二而言，拖累了老郑家这么多年，虽然自己是背锅的，但那掏空了家底的五两银子可是从自己手上出去的，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这次终于沾着闺女的光，算是给老郑家也做了一点点小贡献。 第9章 再接再厉，山楂苹果膏问世 等八月三人跑回屋里的时候，王老太太正把两袋铜板倒在炕桌上数。 十个一摞，十摞堆在一起，最后三堆又七摞单三个。 这样算算应该除了篮子的二百三十八文，纯山楂卖出四十七斤，总共应该是三百七十九文，付了三文的摊位费，还有三文牛车费。 几天就赚到这么些钱，大家还是挺高兴的。 虽然是一家子都上手了，看起来占用很多劳动力，但不做这个也没地方打零工呀，而且材料都不要钱。 王老太太拿出放钱的小匣子，把这些铜板都放进去，突然抬头看到一群人盯着她，想了想，又打开匣子。 给每个小朋友一文钱，连念念都有。 孩子们开心地蹦起来，除了郑文青和八月，这两也想蹦来着，实在是身体里的灵魂不允许。 王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看着八月：“今天又做了二十六个篮子，要不你们明天再去一趟？” 八月决定趁着王老太太开心的时候把山楂苹果膏的事情定下来。 “奶奶，我们今天的小篮子卖得挺快的，但是山楂就很一般了，主要是太常见了。” “要不，我们做一些山楂苹果膏，这个也很简单，我娘会做。”说完看了张氏一眼。 张氏得给闺女撑场子呀：“是的娘，这个做起来挺容易的，就是得买些糖和苹果。” “要买糖呀。”老太太沉思起来。 现在的糖可太贵了，一斤要六十文钱，而一斤糙米是八文钱。 犹豫了会儿，想着卖山楂的点子也是八月想出来的，不然就试试。 咬牙拿出七十文钱，交给老大：“明天你去镇上一趟，买一斤糖，再买一斤苹果。” 回头问八月：“一斤够了吗？还要别的吗？” 八月：“我们先买一斤试试。卖的时候可能还需要一些油纸，不然不好拿。” 然后王老太太又开始安排：“老大听到了，再买点油纸，老四明天还是继续编篮子，其他人照旧。” 环视一下：“庙会有三天，我们不要浪费，再辛苦两天。” 又看了眼张氏：“老大买回东西后你就开始做，做好还能赶上后天卖。” 大家纷纷答应，讲完散会，郑老头默默抽了口烟，被无视的感觉真不好。 第二天又起了个大早，大家纷纷行动了起来，去镇里的，去娘娘庙的，搓麻绳的，编篮子的，还有帮忙撕麻的，反正没有一个闲着。 八月他们和昨天一样，依旧背了两背篓的山楂，外带二十六个小篮子，其中六个稍大一点，二十个小一点的。 而张氏这边，老大在中午的时候就把糖和苹果带回来了。所以张大厨开始大显身手。 本来比例应该是一斤山楂两个苹果，考虑到山楂是的，所以就先按一斤山楂一个苹果，先做一斤的量试试。 先把山楂洗净，去核去蒂捏碎，在王老太太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取了一点盐把苹果洗了下。 洗完苹果的水没舍得倒，水是有力气多挑一次就成了，盐可是花钱买的，留着下次继续用。 苹果洗干净连皮切块，和山楂块一起倒进锅中，加糖和水，一起熬煮。 本来是不能用铁锅的，但是条件有限，就凑合凑合。 待苹果和山楂都煮到绵软的程度，就弄出来放在盆里用擀面杖杵烂成泥状，再倒入锅中小火不停地翻炒。 翻炒至果泥没有水分，不再流动，可以抱团的状态，就出锅了。 最后把果泥倒在案板上，没有方形容器，只好用木板现围了一个。 过了两小时，终于凉透自然凝固了，有点黑红的颜色，估计是用了铁锅的缘故。张氏切了一小条，递给王老太太。 老太太接过来一撕两半：“你也尝尝，心里有个数。”说完递了一半给张氏。 尝过后，张氏觉得略微有点酸，可能是糖放少了。 但王老太太很满意，感觉又看到了一堆铜板在眼前晃悠。于是拍板：“老二媳妇，你继续做，把剩下的糖都做了。 于是可怜的张氏一下午都在和山楂糕奋战，最后两只胳膊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卖篮子三人组也还可以，二十六个篮子都卖完了，得了一百一十文，山楂单卖了五十斤，得一百五十文，减去摊位费和打的费，还剩二百五十四文。 第三天，也就是庙会的最后一天，本来的安排是由老三带着八月去，郑老二再和老大上山收山楂。 但郑老二据理力争，说是山楂糕是有成本的，不能和山楂放在一起，颠碎了。 而山楂也得带去，多少能卖点，老三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 其实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放心自家闺女呗！虽说是个大姑娘了，但架不住现在身体小呀。最终说服了老太太，依旧加入卖山楂行列。 第三天只带了十五个小号篮子，很快就卖完了，但是手掌大的山楂糕就要五分钱，很多人都是问问就算了。 看着大家只问不买，八月急了，这可是有成本的，如果卖不出的话，以后再想从老太太手里薅点钱做点什么的就难了。 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超市里卖东西的试吃，于是用线在山楂糕上割下来一块，再切成小小块，没有牙签就用手抓，反正现在大多数人也没有那么讲究。 “来呀，好吃的山楂糕，酸酸甜甜味道好，试吃，好吃了您再买，不好吃，不要钱哦。” 一听说可以试吃，家长们就不拘着小孩了，尝尝又不要钱。 这种qq弹弹的东西，小孩那是一吃一个准，慢慢的，那些家庭条件好一点的就开始下单了。 看到有小朋友在买，就有更多的小朋友来试吃，所以在半下午的时候，山楂糕卖完了。 除了试吃的那部分，大约卖出去五、六十份，抛去成本，也有个二百多文的收入。 山楂也卖了40来斤。 所以今天山楂三人组一共带回去四百五十四文钱。 加上第一天的三百七十三和第二天的二百五十四，总共是九百八十一文。 再减去买糖和苹果的七十文，以及发给小朋友的六文钱，王老太太的钱匣子里多了九百零五个铜板。 老太太表示很满意：“这几天大家都累了，明天在家里休息！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摆摆手示意大家都散了。 人都走了后，转身对着郑老头：“你说老二是不是真的变了？” 郑老头：可算想起我了。 第10章 再次上山，寻找新的机会 第二天不用早起，穿越四人组终于又可以凑在一起说说话了。 “爹，得想办法多挣点钱呀，这卖山楂也不是个长久的事情。” 八月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唉，真是愁死孩子了。 郑老二也郁闷：“自从我工作以后，还真没这么穷过，这郑老二真是个人才，竟然能把日子过得如此一干二净，一分钱都没有。” 张氏遗憾：“可惜现在没有本钱，我也怀着孕，要不然开个小超市倒是挺好的。” 郑文青撇撇嘴：“这个时代超市未必合适，又没有监控，得有好多人看着。” 八月：“开个小卖部未必不可，但那成本就大了，我们还是想想目前！感觉只能干一点无本的生意。” 郑文青唧唧嘴，向往地说：“好想吃肉呀，我们怎么想办法先弄点肉吃，感觉现在打嗝都是一股野菜味，我又不是兔子。” 八月深表赞同：“是呀，现在感觉以前九十几斤还减肥，简直是脑子有坑。” 郑老二：“可惜我们都不会打猎，确实要弄点好吃的了，你妈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众人一时目光集中在了张氏肚子上，一会儿，八月打破了沉默：“估计很难从我奶手里扣出买肉钱，还要想其他办法。” 对着郑老二和郑文青：“要不咱们明天再上山看看？” “行，那你们明天再去一趟。不过也不着急，你们稍微多睡儿，多睡长个儿。”张氏总结性发言。 想着多睡会儿，其实也大约七点左右就醒了，主要睡眠环境不好，还惦记着上山，再加上肚子咕咕叫。 八月起床洗漱后就找王老太太去报备：“奶，一会儿我和我爹我弟再上山去看看，去挖点菜回来。” “好的，要不要你大伯三叔一起去？把山楂能摘的都摘回来，回头咱山楂糕还可以在大集的时候拿去镇上卖。”王老太太想得很周到。 “那也行，小篮子也可以再编一些，不过应该用不了很多。”八月沉吟了一下。 于是，一家三口加上郑老大和郑老三，再次上了山。 这次没有在前面浪费时间，几乎是直奔山楂林，郑老大和郑老三去收割山楂，郑老二带着一子一女在周边溜达。 溜着溜着，郑文青不小心被一个裸露出地面的树根绊了一跤，一个狗啃泥式趴在了地上。 八月看着弟弟狼狈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过去扶起他的时候，不小心带起了一根草。 本打算随手扔掉，突然感觉这草挺眼熟的：“弟呀，你看看，这是葱吗？” 郑文青揉着摔痛的膝盖，龇牙咧嘴地说：“这地方哪来的葱呀。” 郑老二过来了，接过八月手上的植物，看了看，又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这是野葱。” 郑文青激动了：“真是葱呀，我们挖点回去，让我奶做饭的时候放点！现在那野菜也太原汁原味了。” “一说葱我有点想起来了，之前刷视频的时候，说是给鸡喂点葱蒜类有味道的东西，会增加它的食欲。” “还有喂点贝粉、骨粉之类的也能提高产蛋率。”八月突然觉得爱刷视频也成了一项优点。 听到提高产蛋率，郑文青一下蹦起来： “爹，能说服我奶多买点鸡吗？然后就有理由去买大棒骨，我们可以煮汤解馋，鸡也有骨粉可以吃，下蛋肯定更多。” 良性循环呢，我可真是个大聪明。 说到养鸡，一时间三人想到了很多：煮鸡蛋，炒鸡蛋，煎鸡蛋，蛋花汤，鸡蛋羹，小鸡炖蘑菇…… 这个可以有，最起码鸡多了以后，可以先实现个鸡蛋自由！ 有了这个小目标，大家开始分开寻找野葱，第一步是弄点野葱回去，还可以挖一点，栽到自家后院里，不管是吃还是以后留籽都方便一点。 可惜最终也没有发现成片的野葱，只是有一些零散在草丛里，也是大家拿着柴刀开始收割。 碰到好挖的，就连土带根刨走，不太好挖的，就只割上部，这样过段时间还可以再长出来。 郑老大郑老三摘满了两背篓，发现郑老二父子三人正在那撅着屁股忙活，不知道干啥。 本想过去打个招呼，说先送回去，下午再来，结果就被抓了壮丁，五个人满山遍野的找野葱。 最后走的时候，全部都是灰头土脸，尤其是八月和郑文青，连脸上都沾了泥，这要放在现代那会儿，估计这两娃张氏都不想要了。 最后，几个人带了两背篓的山楂，一捆柴，还有一小背篓的野菜和一小背篓的葱，浩浩荡荡地向山下走去。 “三叔，”一向话多的郑文青边走边问：“咱这山上有兔子吗？” “有，但是比较难抓，一般也只有丁猎户可以抓到。”郑老三虽然会几分拳脚功夫，但没走过打猎这条路。 “那能找到兔子洞吗？如果我们能抓到几只小兔子，自家养起来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吃到兔肉诶。” 鸡蛋自由还没来得及实现，郑文青又肖想起了兔肉自由。看来每次说到吃的的时候，郑文青的脑子就无比清晰。 听到兔子肉，八月也不由得咽了下口水：“兔子繁殖很快的，要真能抓到的话，也可以养，兔皮还可以拿去卖呢。” 村里倒是没人养过兔子，所以说的大家有点迷糊：野兔也可以拿来家养？ 郑文青说说也就算了，但八月可听了进去，要有小兔崽子的话，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这估计是实现肉食自由的最快的方式了。 八月心里暗戳戳的计划，过两天就磨着郑老三一起上山去找兔子洞。 回到家里，八月放下小背篓，拿着一根葱就跑去找王老太太，毕竟在这家里想干点啥都得通过这个大家长。 “奶，奶，你看我们今天挖回来啥了？” 王老太太看了一眼，不是很感兴趣，也就是野菜的一种。 “奶，咱做饭的时候放点这个味道会更好，最主要的是，把这个给鸡吃点，鸡也会觉得饭香，胃口好了吃的多，下蛋就更多。” 别说现在的人家虽然很多都养鸡，但大都就是散养，也没人琢磨怎么养能下更多的蛋。 所以下蛋更多这几个字抓住了王老太太的耳朵，要知道一个鸡蛋一文钱呢，要是家里五只鸡每天都下蛋的话。 王老太太不由开始计算：一天五文钱，十天五十文，一个月…… 第11章 买小鸡仔，鸡蛋自由从养鸡开始 “奶，奶？” 八月的叫声打断了王老太太的计算。 “哦，那就以后隔三差五去挖点回来，人和鸡都可以吃，这个任务交给你了。”王老太太又开始指派。 “奶，我们今天挖了一些回来，咱们种在后院里，吃的时候割上面就好，反正还会再长出来。” “好，那一会儿让你大伯帮你。” “奶，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八月一向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从不拖沓。 看着八月这么认真，王老太太也直起身来，毕竟上次八月这么认真的时候，是几天前说要编篮子的那次。 “奶，一个鸡蛋一文钱，我觉得我们可以多养一点，然后给鸡多喂一些小葱和骨头粉，天气不冷的时候会每天下蛋的。” “那我们就有吃不完的鸡蛋，还可以去卖钱。卖很多钱，到时候给您买大金镯子。” 八月发现自从来古代以后，自己的画饼能力越来越强。 “养鸡？”王老太太暗自琢磨，主要是现在小鸡崽子也挺贵的，八到十二文一只，买回来也不一定都能养大，成本还是有点高的。 从小鸡崽养到能下蛋，至少也要六七个月，这个过程也有点长，回头钱比较慢，所以村里每家都会养，但养的不多。 “奶，我们可以去买稍微大一些的鸡仔，虽然贵，但是好养活，而且我们买来很快就能生蛋，收回头钱也快。” 王老太太有点意动，其实家里人手也不缺，平时多挖些野菜野草，稍微多养点也能照顾得过来。 “那后天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有的话买上几只。” “好嘞，奶，那明天让我娘再做点山楂糕，后天把山楂、篮子什么的都带上，能卖多少是多少。” 八月提议。 到晚上的时候，穿越四人组又开始例行讨论。 “妈。”八月刚喊了一声，就被张氏瞪了一眼。 一下子反应过来：“娘。” “我刚才和我奶说了，如果后天集市上有合适的，就多买点鸡回来。” 郑文青一听，开心的差点蹦起来，现在才觉得原来鸡蛋是多么美味的食物。 八月都懒得看这个二货，摸摸张氏的肚子：“这样最起码等我小弟出生以后，不会缺了鸡蛋吃。” 郑文青不乐意了：“姐，看看我，我也是你弟，怎么你以前说打弟弟要趁早？” 八月：“我对你难道不好吗？我这现在不是天天努力想着怎么样赚钱送你去上学吗？” 郑文青…… 八月继续：“养鸡这个过程有点长，是一条慢慢赚小钱的路子，感觉我们家现在是急需大笔钱。” 郑老二：“是呀，现在这衣食住行都不达标，还得想办法。” 张氏一向冷静：“在哪里想赚钱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是我们这样最底层，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 “你们也别着急，这么多年人家一家子也过来了，就是现在条件差一点，慢慢来！” 八月：“对了，要好好养鸡的话，首先得有一个好鸡窝。” 转头对郑老二：“爹，您知道鸡窝怎么搭吗？既需要能通风，冬天来了也需要能保暖，养殖温度高的话，也能提高产蛋率。” 郑老二：“明天我找你大伯一起搭把手，我看院里还有一点青砖，找个像样的地方重新搭一个。” “要保暖好说，不行冬天再做一些草皮盖上去，要通风的话， 两边留两个口，要封闭的时候用木板盖一下。” “爹，你选址的时候，顺便考虑一下兔子窝！我想过几天让我三叔带我去山上找兔子窝，要是能抓到活的我们就养起来。”八月还是惦记着养兔子。 “好呀，到时我也去，狡兔三窟，我们得把每个洞口守住才能抓到兔子。”郑文青似乎已经看到了红烧兔肉，麻辣兔头。口水有点收不住了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八月有点忙。 一会儿帮张氏收拾收拾山楂，一会儿去郑老二那里指点一下江山，还抽空给鸡剁了一点野山葱吃。 八月觉得自己果然非常重要，这不，还没多久呢，老郑家上上下下都离不开她了。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结束了，转眼就到了镇上大集的日子，一大早起来，老郑家就忙忙碌碌开始收拾。 这次是王老太太带着八月去买鸡仔，郑老二跟着去当苦力，郑老大夫妇以及郑老三，郑老四一起去卖山楂、篮子和山楂糕。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留守看家，看娃。 这个镇叫边安镇，这个名字主要是一种美好的愿望，这里离边境有点近，经常会有点不太平，这几年自戍边大将军镇守以来，才好了很多。 镇上离郑家村也不算太远，六七公里的路程，平时大家走走也是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只有买东西多了，或是带着小孩子，才会花一文钱坐个牛车。 不过像老郑家这样，很少坐车，谁让人家有四个儿子呢？哦，不对，之前是三个，郑老二基本靠不住。 集市上确实特别热闹，五天一个小集，一月一个大集，各个村子的村民都会带一些山货或是农村特有的东西来卖，应有尽有。 这不，老郑家除了最近卖的那些，还背了两捆柴过来。一捆柴也能卖个三四文钱，蚊子再小也是肉，不能错过。 王老太太带着八月和张老二在集市上穿梭，看了好几家的，最后选了一家稍微大一点的大约出生二十来天的小鸡。 这样带回去成活率高，但价格也美丽，十二文一只，买了二十只，二百四十文掏出来可把老太太心疼坏了。 小心地把这些宝贝装到背篓里，盖上了盖子 ，特意嘱咐郑老二慢一点，别颠着小鸡。又去他们卖山楂的地方看了看，还好，已经开张了。 王老太太交代了一声，就打算带着八月和郑老二先回去。 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个猪肉摊，八月就拽住了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一看，使劲抽了抽袖子，就要往前走。 八月使出了洪荒之力：“奶，奶，等等。我们买点骨头回去，骨头剁碎了可以喂鸡。” 王老太太疑惑的看了一眼八月，八月非常真诚的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家里是好久没吃肉了，孩子都馋成啥了。于是，王老太太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再大方一回。 第12章 温柔呵护，小鸡仔的待遇超过了孙子孙女 王老太太一狠心，反正今天也花了很多钱，就咬咬牙买了一块五花肉，花了20文钱，又好说歹说，用两文钱拿下了一堆没人要的大棒骨。 今天大家都挺开心的，除了郑老二。 背着背篓一路上是被王老太太骂回来，嫌他走路不够稳，吓到了自己的宝贝鸡崽子。 老二心里苦，但又说不出。 看到旁边偷笑的八月，心更塞了，穿越一次，小棉袄也漏风了。 一路上颤颤巍巍，提心吊胆的回家，等到王老太太把背篓温柔的接过去，还没松口气呢，又被指派了。 “院里有不用的木板，你赶紧去订一个小箱子过来。”老太太一边瞅着她的小鸡崽子，一边吩咐老二。 可能是劳苦人民对这种小动物天然的喜爱，也可能对花了高价的心疼，这些小鸡崽子们成了王老太太的眼珠子。 在木箱里垫上一些干草，把有些瑟瑟发抖的小鸡仔放进箱子里，又给它们撒上米，还放了个水碗，为了能暖和一点，还把他们放到了炕头上，这会儿隔着窗户还能感受到太阳的温暖。 听着小鸡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小朋友们都好奇地围了上来，家里还没养过这么多小鸡呢。 吓得王老太太赶紧赶人：“好了好了，看一眼就行了，别吓到它们了，你们没事去给小鸡挖点虫子吃。” 小朋友们领到了新任务，开开心心地跑了出去，唯有八月和郑文青对视一眼：“奶，我们休息会到河边去看看能不能捞点贝壳小鱼来喂鸡。” “行，那你们小心，别到水深的地方去。”王老太天最近觉得这个孙女变了，儿子也变了，再看看一木箱的小鸡仔，突然感觉生活有了盼头。 “姐，我现在都要崇拜你了，你不光让奶买了小鸡，还买了肉和骨头，还得是我姐呀。”郑文青都要五体投地了。 “弟呀，脑子是个好东西，你要多长长呀，以后还靠你科举呢，可别被人卖了还跟着数钱。” 八月看着弟弟穿越后好像更不聪明了，有点发愁。 “我在夸你，你却……，知不知道礼尚往来？”郑文青很郁闷。 “行了，一会儿提个桶，想想用什么可以捞鱼，没准运气好还有鱼汤喝。” 八月感觉为了这个家，自己的小心心都要操碎了。 说起吃，郑文青很积极：“咱家好像没有渔网，不过有个用坏了的簸萁，圆形的用竹编的，底上破了个洞。我们可以试试。” 于是两人跑到柴房去翻那个破了的簸萁。 “这个洞有点大呀，拦不住鱼。”八月看着都快塌底的簸萁。 “没事，看我的。” 郑文青跑到放柳条的地方，找了几条细一点的，使劲将两头穿插进破洞两端竹编里，然后又横着插了几条，就变成了有着网状底的神奇簸萁。 八月赞赏地看了弟弟一眼：“还算是有点用处啊。” 于是，姐弟二人提了个木桶，拿着簸萁出了门。 小河离家不远，大概也就三四百米，每天都有很多人来这里洗衣服。 姐弟二人找了个上游的部位，观察了一下，这条河估计有个五六米宽，边上水不深，但中间有点看不清。 虽然在现代都会游泳，但想想天气已经转凉，成年人灵魂也不允许二人在野外游泳，于是就脱了鞋，挽起裤腿，在边上摸索着。 倒是摸到一些贝壳，大多是空壳，鱼不是很多，有些太小了，用网一堵直接从窟窿眼儿里又钻出去了。 “看来想喝个鱼汤也不容易呢。”郑文青有些泄气。 “没事，今天有骨头汤呢，还有一块五花肉，不过不知道奶怎么做。”八月安慰弟弟。 “抓不到鱼我们多弄点贝壳也行，回去弄碎了喂鸡也行，等鸡下蛋多了，让奶给你炒鸡蛋。” “姐，你有没有发现这河里的小虾不少，如果有个好点的网，其实能捞不少呢，做一顿盐水虾也行呀，好吃又简单。”郑文青对于吃总是有种超强的感知力。 “不知道四叔会不会编，回头问问，要有渔网的话估计鱼也比较好捞。”八月也有点想念烤鱼了。 四叔：我谢谢你俩啊，自从你俩来了后，我就一天都没闲着。 最后，两人只到捞了少量的小虾和一些贝壳，不值当做一次，全部捣碎了喂鸡。 上街卖东西的几个也回来了，拿回来一百多文，总算可以缓解一下王老太太花钱的心疼劲儿。 今天买了肉，也买了棒骨，不能太浪费，就把棒骨先放到了地窖里，留着第二天吃。 五花肉切片，特意用肥肉炸了点油出来，翻炒一下才倒水放菜，又煮了一大锅算是烩菜。 锅里还放了土豆片，这是家里仅剩的两颗土豆了，不过新土豆很快就可以收了。 虽然做法很粗糙，但比起之前的原味烩野菜来说，已经是十分美味了。 孩子们吃得满嘴流汁，连从不吃肥肉的八月看到有点肥的五花肉，都没舍得往外夹。 边吃边唾弃以前的自己：“让你减肥，再让你减肥。” 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摆脱这种窘迫的日子。 吃完饭，八月和郑文青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四叔：“四叔，您会不会编渔网呀，那种比较密的，能捞起来小虾的？” “编是可以编，但那个要细麻绳，而且很容易坏掉。” 四叔简直就手工小能手呀。八月心里给这位天上掉下来的四叔点了个赞。 “四叔，给我们编一个，我们想到河里去捞小虾。” 别说，郑家的男人们对小孩子还都是挺宠的，也愿意花时间去陪他们玩耍，所以一会会儿就给他们编了一个不太大的网。 两个人对四叔连声道谢，一连串的夸赞不要钱地说出来，说得四叔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边八月和郑文青心满意足地拿着渔网回屋了，心里想着红烧鱼，干煸鱼，烤鱼。 另一边王老太太美滋滋地听着小鸡仔叽叽喳喳地叫着，心里念着：一天二十文，十天二百文，一个月…… 一夜均是好梦。 第13章 增强营养，母鸡真的提高了产蛋量 过几天就要收土豆了，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这几天，大家都尽量不闲着。 搓麻绳的搓麻绳，编篮子的编篮子，穿越姐弟二人组身兼了挖野菜、捞虾米的重任。 这条河里的小河虾真的挺多，可能是以前没有人捞过！ 所以最近老郑家的饭桌上多了一道盐水虾。 不过这个盐水不是把盐直接放到锅里，而是虾煮熟后，在小碗里放点盐水蘸着吃，这样比较省盐。 吃完的虾壳也不浪费，在外面晒干了，然后磨碎，放点水和糠混在一起给小鸡吃。 有时候也直接剁碎一点喂给母鸡。 话说郑家的母鸡最近真的伙食相当不错。 有上次煮完的骨头，还有时不时的从河里捞出来的贝壳，以及一些虾皮等等，营养丰富，含钙量都很高。 连续一周，鸡都吃的很好，而且搬到了新的鸡窝，环境优美，通风保暖，所以一开心就多下了几颗蛋。 以前每只鸡基本都是两三天一颗蛋，现在基本上能保持三天两颗蛋。 这可把王老太太高兴坏了，对那几只鸡越发温柔，每次细心的砸骨头，拌虾皮，还喜欢碎碎念：“多吃点，多下蛋，天天给你们喂好吃的。” 连带的对那些小鸡崽们也更好了，喂食、喂水、晒太阳，精心照料。 托着老母鸡的福，孩子们也时不时的能喝上点骨头汤，其实主要是为了最后能用骨头来喂鸡。 小念念也能时不时的吃上一颗鸡蛋，至于其他的孩子，如果不捣乱，平时表现好的话，也会打上一锅蛋花汤给他们喝。 一个鸡蛋，顶多两个，然后是一大锅汤那种，所以人人有份。 对于每天吃糠咽菜的农户来说，那也是很幸福的呀。 得到好处的小朋友们，后来就喜欢跟在八月姐弟屁股后面，跟着他们去捞鱼，在小河的石缝下面摸贝壳。 八月姐弟在经过了几天的摸索之后，技术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运气好的话，有时候也能网到几条小鱼。 但吃鱼是个细致活，孩子们都还小，除了八月和郑文青，其他都不大敢吃。 有时候时间比较空了，八月姐弟会慢慢把鱼腹部的肉夹出来，一个小孩子分上一块，告诉他们一定要慢慢吃。 小念念则不行，一定要仔仔细细把刺挑完了才能给她喂上一点。 每次看着小念念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八月总有一种母爱爆棚的感觉，所以经常喜欢给她投喂，导致念念到哪都喜欢跟着她。 其他的小朋友，因为最近一起抓鱼摸虾，一起喂鸡吃好的，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而八月，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孩子王，天天带着弟弟妹妹们上山下河，钱没赚到，但是吃的好了一些。 转眼就到了收土豆的季节，一般这个时候都是要大家齐齐上阵，除了跑堂的郑文继回不来，连学木匠的郑文承都回来帮忙了。 穿越后郑家姐弟还是第一次见这位二堂哥，瘦小精干，是个心里有数，眼里有活的孩子。 对弟弟妹妹们也是爱护有加，尤其喜欢念念，自从二堂哥回来后，八月在念念那里差点失宠。 郑文承是在李山村跟着李木匠当学徒， 学徒期限为三年零一节（学徒三年后到第四年的端午节，农历五月初五），中途不准退师；学徒期间不开工钱。 前三年学艺，第四年正式出师，但端午节前的收入默认是给师父的，也是一种传统的感恩方式。 目前学了已经快满一年，各种工具基本上已经会用了。 当学徒是很不容易的，吃住都在师父家，既当小学徒，还要干家里的活，而且师父打骂管教，死伤不论。 好在郑文承拜师前，郑家人多方打听，找了李木匠这个人品不错的师父。 李木匠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老大十一岁，老二七岁，所以看到郑文承勤快讨喜，也是细心教导。 当然，现在也没有什么快乐教学的理念，做不好了会挨揍，但都是顺手而为，而且李木匠心善，在家吃饭的时候，即便粗茶淡饭，也会让徒弟吃饱。 所以郑文承虽然是给别人做学徒，学会看人脸色是必然的，倒也没受太多不必要的苦。 老郑家种了2亩谷子，八亩土豆。 担心突然降温，土豆受冻，所以先收的土豆。 这时候小孩子也能派上用场。 大人在前面用锄头起出来，小朋友们在后面捡，像八月和郑文青这样的老小孩，还能再拿个小锄头在后面捡个漏啥的。 感觉今年在八月姐弟的带领下，孩子们都懂事了不少，一天天的不生事了，还能多少帮点忙。 土豆起完又开始割谷子，谷子只有两亩，对老郑家的人头来说，也不很费事。 谷子收回来以后就开始晾晒，而郑文承也要去师父家了。 师父家只有李木匠一个男人，种地也不多，只有两亩土豆两亩谷子。 王老太太让老大老三带着郑文承起个大早一起去了李山村，带上提前一天做的山楂糕，还有一盆小河虾，去李木匠家帮忙秋收。 李木匠之前已经忙活了几天，这次加上两个壮劳力外带一个半大小子，一天下来也都收回来了。 看着儿子在李木匠家里基本上也轻松自在，郑老大放心不少。 这年头，种地都吃不饱，能碰到个好师父，学门手艺总是多条活路。 秋收结束以后，天气渐渐转凉，已经不能下水了，所以小虾小鱼只能在河边上捞一点，量也不多。 老郑家的四个儿子齐上阵，将山上的山楂也都摘了回来，大概也能有个两三千斤。 每次集市的小篮子和山楂糕也依然在卖出，每五天大概能拿回来一两百文钱。 对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已经是不小的一笔收入了。王老太太表示对目前的生活状态很满意。 但是有人不满意呀，穿越来这么久，现在除了能喝上大骨汤，偶尔再喝点蛋花汤，小鱼小虾要捞上来才能吃一点。 衣食住行，只能说在“食”的方面改善了一点点。 最近营养稍微跟上了一点，张氏的肚子长得也很快，八月姑娘表示，得再加快一点步伐了。 第14章 上山抓兔，兔肉自由的第一步 第二天一大早，八月就颠颠颠地跑去找到了郑老三。 “三叔，我们后山能抓到野兔吗？”八月扑闪着和念念有些相似的大眼睛，满怀期冀地问。 “你想吃兔肉了？”郑老三问。 “我想养兔子。如果能抓到小兔子或怀孕的母兔子，我们养在家里，等到明年，我们就有很多兔子了。” 八月现在尽量用小孩的语气说话。 郑老三被这个语出惊人的小侄女震惊到哦，毕竟，附近还没听说过有家里养兔子的。 “现在这个季节倒是兔子繁殖的好时候，但是兔子洞比较难找。” 郑老三深感内疚，觉得自己辜负了小侄女的信任。 想了下，又补充：“我去找乔哥问问，如果他愿意帮我们抓小兔的话，以后我们养大了给他大兔子。” 郑老三不忍侄女失望，想到了以前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乔石头，现在子承父业成了村里唯一的猎户。 八月点点头，看来这个三叔也是个会变通的人。 郑老三和乔石头年龄相仿，所以小时候经常一起玩耍，当年郑老三还跟着乔石头父子一起去打过猎。 八月跟郑老三一起去的乔石头家，靠山的一个不太大的小院，院里挂着各种皮毛，还养了一只狗。 “乔哥，在家吗？”郑老三在门外喊了几嗓子，门内的狗看见是郑老三，敷衍地叫了两声。 就见门里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个头比较高，目测一米八以上，看体型就是有点功夫的那种，怪不得和郑老三关系好。 “老三来了，进来。”乔石头开门把他们往家里让，边对狗摆摆手。 郑老三也开门见山：“乔哥，我小侄女想养兔子，现在山上能不能抓到小兔子，或是一公一母的那种？” 乔哥平时打猎也是兔子和野鸡比较多一些，冬天有时也能猎到狍子。所以对兔子还是比较了解。 “要抓活的有点难，得找到兔子窝，然后设下陷阱耐心等。”乔哥往常都是一箭毙命，很少抓活的。 “乔叔，兔子窝好找吗？”八月听着好像也有戏。 “看运气了，不过我知道一个地方是兔子经常出没的，一会儿刚好要上山，我顺便到那儿去看看。” 看得出来乔猎户是个爽快人。 郑老三：“要不一会儿我和你一起，远不远？” “也行，抓兔子人多还好抓一点。翻过两座山就到了，不算太远。” “三叔，乔叔，带上我和我弟，我们也想去看看。”八月这个时候还没忘记郑文青，可见是个好姐姐。 “好的，那就一会儿出发。” 郑老三和八月回家打了声招呼，顺便叫上郑文青，拿了些工具，和乔猎户一起上山了。 这次和他们平时走的方向不一样，他们平时去的是东山，只是西山。 到了地方，两个小朋友感觉自己快废了，这年头，干啥都不容易啊！ 这座山的外围还算安全，但也不放心让两个小屁孩自己乱跑，就一人带一个分开寻找。 到底是猎户，没多久就被乔石头找到一个疑似洞口，附近也好像有兔子活动的痕迹。 把郑老三两人喊过来，几人就绕着洞口附近看看其他几个出口在哪里。 不一会儿，果然又有两个疑似洞口，都躲在长长的草后，常说狡兔三窟，这下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个兔子洞了。 几个人分开把守，在每个洞口处都盖了网，只要兔子跑出来，就会裹在网里面，很容易抓住。 在最后一个洞口处挖了个陷阱，上面稍微伪装了一下，然后放了几片苹果，就蹲在旁边耐心等待。 过了好久，久到八月都觉得这是个空洞的时候，终于有只兔子探头探脑地出来了。 兔子是一种很胆小谨慎的动物，在兔洞探了探脑袋，闻一闻，又缩回去。 过了一会儿，又探了探脑袋，可能觉得没什么危险，就突然多走出来两步，又停下来，就这样，走走停停，慢慢的向苹果的方向靠近。 嘴巴刚够着苹果，脚下塌陷了，兔子掉进了陷阱。 陷阱是临时挖的，不太深，兔子挣扎着想跳出来。乔石头一个健步上前，抱住了想要逃跑的兔子。 揪着耳朵，托着屁股，看了眼说：“这是只母兔子，洞里可能有小兔。” 八月欣喜地看着兔子，又瞅瞅洞口：“这要怎么抓？能挖开吗？” 乔石头把兔子装进一个袋子，扎上口，放进背篓。 走过来趴下看了看兔子洞：“要不就挖开看看。” 怕八月和郑文青控制不住力道伤着小兔，郑老三让他俩去另外两个洞口处看着，然后和乔猎户一起仔细的往下挖。 其实兔子洞也没有多深，很快就能看到里面了，一窝小兔子，大概能有十来个，还很小。 两人将小兔挪到背篓内，细心地垫上干草，小心翼翼地回家了。 回到家里，将原来的鸡笼子找出来，下面用木板和干草垫好，将小兔子先放进去，又将兔妈妈解救出来，关进笼子。 看着这一窝的小兔子，小朋友们稀罕极了，都想来摸一摸，被八月拒绝了：“现在还不能摸，大家不要围着他们，它们会害怕的。” 郑文青终于发挥了他的作用：“这些小兔以后就是咱家的了，想怎么看都行，不过我们先去拔点草来给他们吃。” 一群小屁孩都被郑文青带走了，王老太太才反应过来：“这咋又养上兔子了？” 八月今天是真的很开心：“奶，兔子繁殖很快的，今天只是这么十来个，不到三年，您就会拥有几百几千只兔子，成为这郑家村最有钱的老太太了。” 最终养这些小动物还是要靠大人的，所以八月是投其所好，怎么夸得开心就怎么夸。 老太太想说你怎么弄了这么多要养的，又想想，反正这次没花钱，喂不活的话，顶多就是费些功夫罢了。 不得不说，王老太太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那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对着八月的时候。 就这样，在新鸡窝旁又搭了个兔子窝，这大大小小共十一只兔子，就算在老郑家安了窝。 第15章 小打小闹，成不了长久之计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入了冬。 和以前的鸡飞狗跳不同，现在老郑家可热闹了。 养了猪，养了鸡，还有小鸡，现在又多了兔子。 小鸡经过一个月的成长，已经挪到外面鸡窝里了，也慢慢开始喂剁得碎碎的骨头，长势很喜人。 虽然天冷了，但由于营养跟得上，再加上八月让郑老二给鸡窝外盖了厚厚一层草垫子，保暖措施到位。 所以作为对舒适环境的回报，母鸡们依然保持着三天两个蛋的频率。 小兔子们也长个儿了，而且在此期间，乔猎户又送来了一公一母两只兔子，都是脚上有伤的。 大概是下手的时候，想到了郑老三的小侄女要养兔子，就尽量手下留兔。 原来养的那只母兔子刚生产完不久，不能连续生产，所以就把两只受伤的兔子和以前的分开养，感觉用不了多久，又会有一窝小兔子。 八月很开心，和乔猎户说等她的兔子多起来，送十只大兔子给他。 乔猎户一改平时的严肃，疑似笑笑，但没有说话。 山楂和小篮子也依然每五天能创收一两百、两三百文钱。 现在分工了，基本上是大伯娘和三婶负责从外面弄些野菜野草什么的回来，张氏和王老太太负责做饭以及喂这么些小动物。 郑老四负责编篮子，郑老大、郑老二和郑老三基本上负责犁地、挑水、收拾猪圈鸡窝的。 碰到天气好的时候，兄弟三人一起去山上砍柴。 冬天快来了，要靠柴火过冬呢，这么一大家子，消耗很快的。 最近天冷了，衣服又薄，八月都不想出门，在家里一个小孩子可做的事情也不多，就成天瞎琢磨。 “娘，我有点想吃酸辣粉了。”八月两手撑着趴在窗台上懒洋洋地说。 说到酸辣粉，猛一回头：“娘，您印象里这儿有粉条吗？” 张氏想了想：“好像没见过，不过你这说的勾起我食欲了。” “娘，您等下，我去叫我爹和我弟。”八月的好点子来了，一刻都不能等。 飞奔出去找到了在后院收拾鸡窝的郑老二，和正好在旁边喂兔子的郑文青。 把两人一叫进去，八月门一关，迫不及待地说：“爹，弟，这儿好像现在没有粉条，你们也想想有没有。” 郑老二游手好闲了那么久，和其他人比起来也算是见多识广的，搜寻了下那些让人羞愧的过往：“好像是没有哎。” 看了看外面：“现在天冷了，倒是做粉条的好季节。” “不过现在没有机械，做起来会比较费劲。” 郑文青：“就是原来在奶奶家看到的，从瓢里漏下去，然后挂在外面的那种做法吗？” “是那种。”八月高兴的时候还是愿意给弟弟解个货的。 “没有机械，就是手工操作呗，反正现在人工便宜。”张氏以前手下有不少人，也是个善于管理的。 说着咽了下口水：“不行，太想念那个味道了，我们要不先做点自己吃，让大家评价下行不行。” 张氏的建议大家一致通过，所以由八月跑去和王老太太申请了一下。 由于八月以前的点子老太太很满意，所以这次很大方，批准他们拿了些土豆出来做试验。 对于做土豆粉，郑老二以前是从小在农村看人家做过的。 每到冬天，院子里就挂满了刚做出来的土豆粉，小孩子们经常会跑来跑去，顺便揪一段粉条吃。 粉条从锅里捞出来后，直些利好冻在外面，刚结冻的时候外面是有点冰的，但里面还是很有韧劲的，嚼着非常过瘾。 等到八月姐弟小的时候，好像做粉条的人已经没有那么多了，运气好的话，偶尔能见到。后来奶奶去世，就再也没见过了。 所以做的过程对于郑老二来说，还是一波经典回忆杀。 拿了五十几个土豆，清理好以后，对于要不要削皮的问题，大家产生了分歧。 郑老二说不用削，他小时候见的就是不削的，张和八月主张要削，理由是土豆渣也要吃的，若敢浪费，王老太太首先就得削了他们。 三人一起看相郑文青，郑文青压力倍大，端起水盆：“我先去倒水。” 最后，八月母女以人数胜出。 土豆削皮，切碎，如果要最大效率的得到淀粉，土豆是越碎越好，所以几个外行又卡在这里发愁。 八月嘀咕：“就是有个捣蒜器也好呀。” “哎呀，我差点忘了，家里是有个春米石臼。”说完跑出去，到那两间杂物房去翻找。 这也是一项比较枯燥的工作，好在总共也没有多少。 郑老二和郑文青负责捣，那边八月和张氏负责洗淀粉。 她们将捣碎的土豆用蒸笼布包起来，然后在水里一遍遍的揉洗，最大程度的让淀粉与土豆渣分离。 洗了好多遍，一直到最后水几乎是清澈的才作罢。 洗过的水都收集起来，接下来大家就各干各事，等待沉淀了。 郑老二去挑水，毕竟刚才造了那么多，等王老太太要用水发现没有的时候，是会骂人的。 而八月和张氏，则把土豆渣子收起来，商量着怎么吃的问题。 最后，又是由八月出面，向王老太太要了一点面，打算和起来做个土豆渣饼。 至于为什么又是八月呢？当然是因为八月现在在王老太太那里很有面子了。 其实土豆渣喂猪或者做肥料都挺好的，但是现在人都吃野菜，要是拿去喂猪，估计王老太太会跳起来的。 淀粉水放了四五个小时，差不多就沉淀好了，把上面的水倒掉，发现淀粉的颜色是有点偏红的。 “这可能是还不够干净，还要再洗。”郑老二这个农村娃也是边做边猜。 于是几人又弄了点水，搅成糊状，继续沉淀。 两个小时以后倒掉水，发现是比之前一次白了点，但好像还不是后世的那种雪白，于是如法炮制。 就这么连续沉淀了三次，端详端详，这次应该对了，这颜色看起来才像是土豆淀粉呀。 淀粉做好后，需要晾晒，晒干后的淀粉做粉条才会有韧劲，郑老二得意洋洋的给大家科普自己所知。 条件有限，就只能直接把盆端出去在外面去晾晒，这又是一个较长的过程。 第16章 土豆粉成，开拓进取第一步 土豆粉还没吃上呢，土豆渣饼已经进肚了。还得到了一致好评。 主要是张氏做饭的时候是把盐直接化开，和面一起和到土豆渣里面，还搁了点野葱提味。 做成饼状，又倒了一点点油，两面煎了一下，对于天天清汤寡水的郑家人来说，这个很入味了。 小孩子们甚至盼着天天有饼吃了，王老太太则是一边香的心满意足，一边又心疼被用掉的油。 经过了三天的晾晒，让八月心心念念的土豆淀粉终于晒干了。 郑老二用手捏起一点，搓了搓，吱吱作响，就是这种感觉，竟然真的用最原始的方法做出了雪白的土豆淀粉，好骄傲是怎么回事？ 几人把淀粉收起来，五十几个土豆可能有七八斤，最后得到的淀粉大概有个八两左右。 淀粉做好了，接下来怎么做粉条又产生了分歧。 因为量比较少，所以张氏觉得直接用热水泼了，放在案板上擀一擀就好了。 郑老二觉得既然想做粉条的生意，就采用漏粉法，就当积累点经验了。 最后，在郑文青的弃权，八月的支持下，郑老二胜出。 第一次得到女儿旗帜鲜明的支持，郑老二瞬间觉得的自己浑身充满力量。 于是，马上开始行动，去做漏瓢了。 一时没有找到多余的瓢，郑老二顺手就把水缸里舀水的那个拿走了。 又找来工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底上凿出几个并不太均匀的圆孔。这就是做粉条最重要的工具了。 接下来先打芡。将适量的水和土豆淀粉放在锅里，边加热边搅拌成糊状，粉芡就打成了。 将打好的粉芡放进大瓦盆里，边加入淀粉边和面。 觉得软硬差不多了，烧上一锅开水，挖一块放到漏瓢里，人站着凳子从上面往下漏粉。 但是功夫不到家，可能是粉和的有点稠了，使劲抖，使劲打，都掉不下去。 于是倒回去，加了点水，又挖一块去漏。 这次水又加的有点点多，漏不成线。 赶紧再加点淀粉，还好之前留了一点以防不测。 几次三番以后，终于看到粉条顺利的从瓢里漏了下来。 漏粉的时候不能一直在同一个地方，要左右摆动，防止粉条粘连，于是就看到郑老二以一个妖娆的姿势在凳子上摇曳。 煮的差不多，就得捞出来，在水里过一下，张氏就趁着这个时候对粉条进行整理。 一圈一圈的盘起来，理好后穿到一根棍上，挂起来晾着。 等晾好以后，纯手工的土豆粉就做好了。 看着一排的粉条，穿越四人组心里都挺满足的，觉得这么久了，好像终于做了一件穿越人士该做的事情。 一般如果粉条细的话，第二天应该就能吃了，鉴于郑老二钻孔的水平一般，有的粗，有的细，估计顶多再晾一天。 粉条是挂在那儿了，但是想吃酸辣粉还有困难，调料不够呀。 盐和醋家里倒是有，没有辣椒，也没有花椒，做不出麻辣的口味。 八月有点遗憾：“我们明年在后院里种点辣椒，可以做很多麻辣的美食。” 郑文青将八月上下打量一番：“那首先得有美食，接下来还得有好厨艺。” 八月笑嘻嘻：“我没说我做呀，好厨师都是男的，所以你负责做，我负责提意见。” 郑文青：我撤回行吗？ 张氏：“行了，别斗嘴了，现在粉条大概率是做出来了，想想怎么销售。” 回头看看郑老二：“我们是自己摆摊卖粉，还是直接做生产厂家？” 郑老二：“要想发财肯定还是要做厂家，但以我们家现在的条件，好像不太适合做厂家。” 八月环视一下院子，煞有其事点点头：“缺原料，缺人力，缺场地。” 郑文青双手一摊，抢先道：“最重要的是缺银子。” 八月瞪了弟弟一眼，又抢我台词。 确实这也是事实，现在要啥没啥，也没有本钱，冬天也没有什么别的事，就家里几个人忙活忙活，能赚多少算多少！ 那些都是后话，还是先把明天晚上的酸辣粉搞定！ 看了三人一眼，八月转身就跑：“奶，奶，您看我们的粉条做好了，明天就可以吃了。” 八月边喊边跑回主屋，也拉着王老太太过来看粉条，还揪了一段给老太太尝。 “奶，您别看现在没有什么味道，但是煮好后用辣椒和醋调个酸辣汤，吃起来可香了。”八月眼巴巴的看着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都不想看她：“你怎么知道好吃？” 八月一愣：“我爹说的呀。” 王老太太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郑老二：“你爹又是怎么知道的呀？” 郑老二…… 但闺女说的话，哭着也得圆回去呀。 “我，我，我是以前在外面的时候，听一个番邦人说的。” 王老太太刚要说话，就看到了旁边被他们霍霍的水瓢，有点不敢相信，拿起来又瞅了瞅，一把丢向了郑老二。 郑老二穿过来以后年轻了，身体也越发灵活，一扭身躲开了。 八月赶紧拉着老太太：“奶，奶，您听我说，我们做这个粉条不是为了吃的，是为了赚钱的。” 一听赚钱，王老太太停了下来。 “奶，您看我们这里现在还没有粉条，我们先做出来试试各种味道，觉得哪种好，可以拿到集市上卖呀。” “现在天气冷了，吃上一口热腾腾辣乎乎的酸辣粉，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呢。只要价格合适，肯定会有人买的。” 这话说的王老太太爱听，还主动出主意：“那土豆渣饼也挺好吃的，也可以拿去卖，要不然我们家吃不了的话都浪费了。” “是的是的，还得是我奶，这样一来，我们就一颗土豆可以卖两次了，这才是正经做生意的长久之计。” 八月一顿疯狂输出，看的几个人都目瞪口呆，王老太太略有些得意，大手一挥：“一会儿让你三叔去趟镇上，你要什么和他说好。” 说完从八月手里拉出胳膊，昂着头，挺直腰板，径直回了主屋。 “姐。”郑文青低低喊了一声，对着八月竖了个大拇指。 八月学着王老太太，轻哼了一声，也转身昂头挺胸向屋里走去。 第17章 前期准备，酸辣粉即将宣告问世 众人眼瞅着八月趾高气昂的回到了屋里，结果还没来得及眨眼呢，又看到她着急忙慌地跑出来。 原来差点忘了告诉三叔买东西了，若说王老太太为什么不让郑老二去买，就只有三个字：不放心。 仔细回想了一下酸辣粉的配料，感觉有很多东西实现不了，只能买最基础的。 醋、花椒、干辣椒、酱油、香菜，小葱倒是不用买，后院就种了。 想到种小葱，突然觉得也可以种点香菜，托前世疫情期间流行的阳台种菜，刚好八月一家也喜欢赶潮流，曾种过一段时间香菜，还为此查过各种攻略。 把这几种给大家一说，让大家集思广益一下，果然张氏是有想法的：“再买点香菇。现在没有味精，我们可以做点试试。” 张氏的厨艺虽然一般，但这种低配版的味精倒真是做过。 那还是两个孩子小的时候，都说味精吃了不好，所以张氏自己动手做过一些纯天然的提味料，这种类似经历想必几乎每个母亲都有过。 八月又把询问目光扫过其他两人，郑文青尝试着说：“只做酸辣粉吗？要不要来点肥肠粉？牛肉粉之类的？” 郑老二：“这种先等等，不知道现在的购买力，那些东西上去了，成本也高了，先拿普通的来试试水。” 虽然郑文青的主意被否定了，但八月还是从中得到了一些启示：“但我们可以考虑把汤换成大骨汤，味道会更好一点，成本也不高。” 这倒是个好主意，最近郑家的伙食好起来，也离不开这个大骨汤。 为了鸡有骨头吃，王老太太是隔三差五就会买上几根大棒骨，用大骨汤煮野菜都会把味道提升几个档次。 “还得买点菜油。”张氏补充。 如果要卖土豆渣饼的话，用油煎出来会更好一点，家里的油已经不多了。反正这个买回来不能卖也可以自己吃。 最后，郑老三和王老太太拿了钱，出发去镇上大采购。 郑老二主动拉着郑老大和郑老四上山砍柴。 郑文青和八月也跑到山上去，打算再挖点野葱回来栽种。 张氏则和妯娌们以及王老太太说了八月想多种点小葱，再来点香菜的想法，几人就雷厉风行地开始在后院整理那些田地， 毕竟，如果以后真要卖酸辣粉的话，这种柴火、小葱、香菜什么的用量会很大。 本着能不花钱就不花钱，能省则省的想法，所有人都勤快起来了。 而且这些东西即使弄回来多了也都不会浪费，大不了自家用，顶多就是现在费些功夫罢了。 感觉穿越四人组越来越被王老太太同化了。 郑老爹站在院里，发现大家都去忙碌了，感怀的同时又有点失落，然后拿起铁锹，默默去收拾猪圈了。 郑老三不负众望，买回了大家所有需要的东西，别的现在还用不到，但是辣椒和香菇可以先处理起来。 把辣椒碾碎，做了个油泼辣子。 香菇需要烤干，然后碾碎。 现在没有烤箱，只能用铁丝编了一个临时烤架，在炉灶里大火过去的时候，把烤架架在上面，香菇切片，放在上面烤干。 这个过程有点漫长，是个有耐心的伙计，好在八月和张氏一边畅想着未来的发展，一边干活，倒也没那么枯燥。 烤干烤干以后打碎，就可以作为天然味精来使用了。 其实在里面放一些烤干的紫菜、虾皮、干贝味道会更好，但条件有限，只能做简配版。 晚上的饭菜里，张氏就拿出刚做好的提味剂，给大家每人碗里放了一点，那饭吃的叫一个香，导致王老太太对他们的这次尝试充满了信心。 于是，也不等大家试吃酸辣粉，第二天就把所有人指使起来做事。 既然要卖的是酸辣粉，最重要的原材料当然是粉条了，而且做粉条要几天的晾晒时间，所以要想源源不断的有粉条卖，得多一些储备。 最主要的是对王老太太来说，做这个没有浪费东西，家里这么多人，大不了自己吃。 粉条好吃好不好吃的先不说，那最起码土豆渣饼不也味道不错嘛。 而且现在即使已经是冬天了，他们家每逢赶集也多少都会有一点收入，还是没什么成本的那种，所以大家多吃点土豆也没那么心疼。 更何况，在老太太眼里，土豆还是那么些土豆，只是剁碎了洗的次数多一点而已，量有没有减少，所以粉条都算是白赚的。 于是第二天的郑家，一家子上手。 有人削土豆，有人清洗，有人剁碎，有人碾磨，有人搓洗，一时间人来人往，热闹异常。 最后能用的器具都用上，甚至连碗都拿出来作为沉淀容器了。 最后算了下，一天下来造了三百来斤土豆，如果按上次的出粉率换算，大致五斤土豆一斤粉，差不多做好后能有六十斤粉条。 现在的人饭量大，所以一般卖的也都是比较实诚的。算上三两粉一碗的话，能有个200碗。 现在一斤土豆是两文钱一碗酸辣粉需要一斤半的土豆，折合三文，再加上各种调料，成本大约35文，所以最后打算定价六文钱。 至于土豆渣饼，等于是衍生产品，便宜点，一个一文钱。一般的饭量有一大碗酸辣粉加两个土豆渣饼就差不多了。 而在晚饭的时候，大家也终于有幸吃到了第一顿酸辣粉。 粉条煮好后一人一碗，几个媳妇都是拿先有调料各自调制，最后发现，在同样的辣椒、醋、盐、酱油、自制香菇粉、香菜小葱下，老三媳妇的味道最好。 后来又让她调制了几碗，味道很稳定，于是出去摆摊卖酸辣粉的人选就定了下来。 正式的粉条还有几天才能好，但王老太太发现今天的土豆渣太多了，多到吃不了要喂猪，于是大手一挥，土豆渣饼加快进度，早点开卖。 于是第二天，郑老三被派出去订了一个移动灶台。 这个是城里摊位常用的一种工具，所以都有固定尺寸，做起来很快，隔天就能取。 然后老大到郑文承师父那里订了些桌凳。也是加急隔天取。 郑老四和八月则是去采买，锅碗瓢盆什么的。 郑老二则是早上砍柴，下午漏粉。 一大家子忙得脚不沾地。 第18章 土豆渣饼，物尽其用不浪费 在其他人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媳妇们在家也没闲着。 老大媳妇一直和张氏研究土豆渣饼的做法。 纯土豆渣怕是味道太单调，卖相不太好，所以在张氏的建议下，两人不停地往里加东西。 一忽儿加点小葱进去，一忽儿加点胡萝卜进去，还尝试过鸡蛋。 好在这些都是家里有的东西，为了做生意，王老太太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见。 最后，通过种种试验，确定了最终配方，放鸡蛋、小葱、以及少量胡萝卜。 在所有人的加急努力下，这粉条还需要在攒攒的情况下，迎来了土豆渣饼的第一次出摊。 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可持续性的生意，天还没亮就起来了，除了老幼孕，几乎所有人都出动了。 光卖土豆饼，所以东西也不算多，煎饼的炉子，揉好的面饼团子，桌子、案板、油纸。 因为没有酸辣粉，所以打着即买即走的模式，只带了几个小板凳供少量客人稍事休息即可。 炉子比较重，不好搬，所以放在板车上拉着走。 到了集市上天才蒙蒙亮，一大伙人把东西摆好，看着隐约已经有人来往，就开始煎饼。 反正大伙儿也没没吃早饭，做一点可以先自己吃。 要说放了鸡蛋后的土豆饼更好吃了，颜色也漂亮，再加上双面煎的金黄，看起来就很好吃。 郑家人吃的香时候，引起了左右摆摊邻居们的好奇，卖包子的刘大哥第一个来问了问。 老大媳妇热情的拿了两个给他尝尝，吃的刘大哥连连点头。 要给钱郑家人不要，还给左邻右舍，每个摊位都送了两个，刚才要打好关系。 不过其实现在的人还都挺淳朴的，礼尚往来，他们也收到了一些包子、馒头、茶叶蛋之类的食物。 不得不说，这种新鲜的吃法还是挺吸引人的，再加上周围很多摊主都在吃，很快就有了真正的客人。 一文钱一个，五文钱六个，郑老大媳妇儿负责煎饼，老三媳妇临时帮他擀饼，郑老大负责收钱。 要说生意还不错，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带过来的200斤土豆渣都卖完了。 每个饼大约三四两，土豆渣里还会加入面粉、鸡蛋等其他的一些东西，所以差不多一斤的纯土豆渣做三张饼。 已经生土豆也要两分钱，再加上里面还有面粉、鸡蛋、油，所以一文一张的饼其实算是很实惠了。 带过来的200斤，能做600张饼。 现在没有酸辣粉，土豆饼自身只适合做早食。 所以郑家众人呼啦啦的来，又呼啦啦的走了。 拉着自家的家伙什儿，和左邻右舍打了个招呼，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看着他们早早的就回来了，正在院里喂猪的王老太太还吓了一跳，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结果刚想问呢，就发现手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得了，不用问了，王老太太在围裙上擦擦手，拿着袋子掂了掂，转身回了屋。 什么事都没有数钱重要。 把一袋子铜板倒在桌子上，又开始王氏数钱法。 刚回来的一大伙人也不觉得累，都站在地上看着王老太太数钱。 最后一共是562文，因为有些饼是自家吃了，有些是送人了。 王老太太又拿出了她的钱匣子，这个匣子里本来已经有了三两多银子，但这两天买这个买那个又花出去二两多。 放进去550文。多出来的12文依然装到刚才那个钱袋子里给了老大。 毕竟他们每天要出摊，不能手上一分钱都没有，万一有个什么事也可以应付一下。 王老太太表示很满意，土豆饼基本上就能把成本卖回来了，那酸辣粉就是白赚的。 有了钱就有了动力，上一次做粉条弄出来的土豆渣已经基本上不剩多少了。 再加上第一批粉条今天就要好了可以继续下一批生产。 于是，午饭后老郑家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粉条制作活动。 这次大家都有了经验，流水作业都成了熟手，也多了些锅碗瓢盆可以盛放，所以做了大概有四百来斤的土豆。 按照的卖法，可以卖两天。 酸辣粉明天也可以开卖了，因为不知道会怎么样，又有着很高的期望，八月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又是起个大早，今天的东西就多了，光炉灶就有两个，一个上面是铁板卖土豆饼的，一个上面是锅煮酸辣粉的。 还有桌子凳子，锅碗瓢盆、水桶等等，满满的拉了一平板车。 早早的到地儿以后，就把前一天煮好的骨头汤热了热，然后舀到一个大盆里备用。 郑老三还到不远处的井里挑回来两桶水。因为碗筷没有太多，中间要不停的清洗，重复使用。 又把油泼辣子，前一天一天备好的小葱香菜摆好，先煮了几碗给郑家人自己吃，等人多的时候八月甚至开始吆喝。 酸辣粉是六文钱一碗，对于早餐来说，是有些贵的，所以一早上也只卖出去五碗。但评价是不错的，这些人还说中午要带家人来吃。 带了200斤的土豆饼，一早上又卖完了，所以本来想的是让人家一碗土豆粉，两个土豆饼当一顿午饭的想法彻底跑彻底泡汤了。 到中午的时候，果然有早餐吃了土豆粉的人再次光顾了，有些带着同事，有些带着家人。 煮好的土豆粉，倒上一勺骨头汤，再拌上辣椒，撒上香菜，小葱，其实卖相挺好看的。 再加上花六文钱吃早饭和吃午饭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人渐渐多了起来。 人有一种从众心理，当人多起来的时候，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排队，所以有一度老大夫妇和老三夫妇全上手了，连八月都被委派了收钱的重任。 看着人来人往，大家都露出了笑意，感觉生活有了奔头。 八月也很开心，总算没有太堕了穿越人士的威名，就这样发展下去，明年弟弟们就可以去上学了，甚至盖房子、开铺子都是有希望的。 说起来像他们这样穿来了几个月还连基本生活都没有解决的，好像书里也不多哦。 第19章 要交粮税，好像土豆不多了呢 今天的收获很不错，带了二百斤左右的土豆渣，三十斤左右的粉条，都卖完了。 差不多是四百张土豆饼，九十碗土豆粉。 好在铁板比较大，土豆饼的个头也不算太大，一个案板同时能十来个，大概3分钟出锅。 所以郑大嫂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做两个多小时的饼。 三十斤粉条基本能做100碗酸辣粉，中午的时候郑三嫂也是手脚飞快地忙活。 后来是郑大嫂帮她煮，她只负责调味。 郑老大负责收碗擦桌子，郑老三清洗。 只做了两张小桌子，满座8个人，中午一直有人排队，好在一些附近的人也会拿着盆过来买回家吃。 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郑老三清洗了最后一批碗筷，几人终于能坐下歇息一会儿。 累是很累，但收获也很丰厚。 等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王老太太也有些心疼，感觉四个人外带小孙女八月，都没精打采。 但这种心疼在数了钱之后荡然无存。今天钱袋里共有一千零十二文。 十二文是昨天的结余，表示今天一天收入一两银子，刨去成本，至少也能赚五百文。 一天赚五百文，这是以前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的。 不止他们出去摆摊的累，在家的郑老二和郑老四也累呀。 两个人今天的不止把沉淀好的淀粉都做成了粉条，还上山砍了一趟柴，最近柴火的用量太大，眼瞅着不够了。 八月也在思考，土豆饼基本上是两个多小时就卖完了，中午的时候就在闲置，有点浪费。 但要是按照今天中午的繁忙程度，感觉人手也不怎么够。 而且这么多东西天天拉来拉去的，也挺费体力。 做粉基本上周期要三天，但是盛放的器具只需占用两天，所以如果人手足够的话，第三天的漏粉和第一天的粉碎沉淀同时进行，这样可以两天一个周期。 而两天一个周期则刚好能赶上粉条的售卖速度。 虽然在粉碎土豆这一项上，郑老爹去弄了一个石磨回来，是磨豆子的那种手推小石磨，速度快了很多。 但是感觉人手还有点分配不过来。 八月觉得自己自从过来以后就忙得脚不沾地，想着想着，总感觉哪里不对。 突然看到郑文青带着一帮小的扎马步，马上醒悟了。 每天看到郑文青是个小屁孩的样子，都忘记了里面装着个二十二岁的灵魂了。 凭什么我一个女生都要起早贪黑的，你却天天在家里无所事事。 八月怒了，跑去找王老太太。 “奶，奶。” 正好王老太太也在思索人手安排的事情，两人一拍即合。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依旧是老大夫妻俩和老三夫妻俩负责销售，老二和老四负责生产。 但在郑文青和郑文武的认命上两人出现了分歧。 八月提议让郑文青跟着销售组去收账跑腿，郑文武一天跟着跟着生产组，一天跟着销售组，就做一些简单的东西。 因为接下来的孩子们里面他俩最大，都是八岁。 老太太觉得让他俩在家里帮忙也倒还行，但若要跟着出去，还做收账这样的重要事情，想想那俩傻乎乎的脸就有点不放心。 “奶，也不是让他俩去做多少事情，主要是让他们见识一下，锻炼一下，毕竟年后还要让他们去读书，以后这种机会就不多了。” 王老太太也是个开明的老太太，最后还是采纳了八月的建议，这俩小子的好日子在八月的一句话里宣告正式结束。 其实八月这两天看到了土豆饼的热卖，脑子里有很多想法，其实不只能卖土豆饼，还能买鸡蛋饼，各种烧烤，各种铁板，都可以这样做，只要把调料做出来就行。 但是鉴于目前的人手和条件，还是打算先放一放再说。 最要紧的事是得先买交通工具，车架家里是有的，一头正当壮年的牛可能要十五两左右。 是他们家一个月的利润，所以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再或者到镇里租个铺子，或者买个铺子，东西就不用这样来回的拉，但那就是几十两的买卖了，现在想为时过早。 生意暂且不说，还在依然继续，十月份底有个重要的日子，那就是交粮税。 现在的粮食基本上是百分之四十左右，老郑家两亩谷子，八亩土豆，谷子的亩产量是按两百五十斤算的，土豆是按三百斤算的。 所以一共要交两百斤谷子，960斤土豆。 今年谷子收获一般，也就是粮税的定额，土豆稍微好一点，亩产量达到了三百五十斤，所以浇了凉水后，还能剩个1800斤。 当然，如果不想交粮的话，也可以按市价折现。 八月跟王老太太商量，要不我们的土豆都折现。 而且就自己家这点土豆肯定不够卖，得把村子里能收的土豆都收过来，省的以后还要跑到外村去收。 对于村民来说，拿到镇上去卖也是两文钱一斤，还要得搭上车马费和功夫，还是就近卖给老郑家比较方便。 想法是个好想法，王老太太也同意，但是，王老太太摸了摸钱匣子。 加上今天赚回来的一两，这里面总共也就二两银子，现在距离交粮食可能大约只有20天左右，都买了土豆好像也没有多少。 八月也看着那个钱匣子，这也是个可怜的小东西，好像里面放的银子从来没有超过五两。 “算了，奶。”八月叹口气，又是钱钱钱的问题。 “我们能收多少算多少！到时候这段时间的钱全部都用来买土豆。” 王老太太也想通了，大不了明年再用的时候就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收，顶多费些功夫罢了。 八月继续说：“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边收边卖，过年那几天大家一起动手，多做一些粉条储备，多编一些篮子，后面我爹和四叔就可以做点别的了。” 一听别的，王老太太目光烁烁地盯着八月，自从上次一大家子晕过一次后，感觉大家都变了。 老二不像以前那么不靠谱了，老二媳妇也不像以前那么受气了，尤其是这小姑娘的点子一个赛一个。 脑子里突然闪过郑文青的脸，好，只有那小子没变，依然傻乎乎的样子， 第20章 冬季香菜，启发了一条新思路 把郑文青打发去收银以后，八月就空出手来了。 在家里给郑老二帮帮忙，去后院种种菜，给酸辣粉备备料。 每天那么多的东西卖出去，香菜小葱这些配料也挺费的。 小葱是以前山上挖的，有点不够了，趁着淀粉沉淀的期间，郑老二、郑老四和八月又去挖了一些回来。 香菜这段时间一直是在市场上买的，临近冬天，越来越贵。 但是提味偏偏又少不了它。 也可以买一些晒干了冬天用，但是那样颜色也不好，味道也会受影响，所以尽量不采用。 其实第一次采购的时候，香菜种子就买回来了的，但是张氏说现在天冷了，室外估计是种不出来的。 以前阳台种菜是因为阳台是包起来的，所以温度不会太低。 最近香菜支出有点高，八月又琢磨起自己种点的可能性了。 “娘，您说我们还是采用花盆种菜行不行？” 趴在窗台上，托着下巴，八月的脑子依旧没有停止思考。 “天气不是太冷的时候，可以放到山脚那几间茅草屋里去，等天气再冷，就放到咱们屋里来。” “可是花盆种菜，首先得有花盆，你看看这家里用什么可以当花盆？”张氏其实也想过。 “这个倒是能解决，想想以前的创意花盆，咱可以让四叔试试能不能用柳条编。最差就编成迷你筐，不看样子，能用就行。” 八月越说，人就越精神，身子也直了起来，说完就掀了门帘跑出去了。 “四叔，四叔。”一路小跑到后院儿，今天在沉淀淀粉，郑老四就在后院劈柴。 八月看着将柴火摞得整整齐齐，长短一致的四叔，满心欢喜。 郑老四看见跑的飞快，满脸笑意的八月，无奈问道：“说，这次想要什么？” 八月嘿嘿一笑：“四叔，我想在小盆里种香菜，天冷了可以端到房间里，不影响香菜生长。你能帮我编很多小盆出来吗？” 郑老四快成了八月的御用编织师了，对于自己的定位，郑老四自己也非常清楚，所以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砍柴结束后，郑老四本着你亲闺女的任务，你得负责的心态，拉着郑老二去砍柳条了。 八月反正也闲着，就带着妹妹们一起去帮倒忙。 砍了很多柳条回来，郑老四就打算开始编。 这个不是用来卖的，对于外形没有太大的要求，所以八月跃跃欲试，还拉着郑老二一起学习。 东西也不大，做的也粗糙，人也多，所以一会儿就编了三四十个。 盆子编好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挖土。 知道八月想在那几间茅草屋里种香菜，郑老二和郑老四直接把土挑到那边，然后再把土装到盆子里，浇上水。 根据张氏以前刷攻略的经验，香菜种子要先碾碎，再用温水浸泡24小时，放在湿毛巾上等露出白芽以后种下，出苗率和成活率都比较高。 第二天的郑老二和郑老四属于漏粉二人组，所以张氏和八月去捣鼓香菜。 水是郑老二事先挑好的，放了两桶在地上。然后张氏根据两年的阳台种菜经验开始指点江山。 总算是种进去了，想着以后长出来点就可以见苗，顺便摘来吃，种子撒得比较密。 香菜也需要晒太阳，所以八月和妹妹们以后每天多了一项任务。 中午天气暖和的时候把香菜盆搬到外面，等气温降低的时候再把盆搬进屋里。 好在两个房子离的不远，小孩子们玩着玩着就到了。 一周以后，香菜出苗了，密密麻麻的小芽儿争前恐后钻了出来。 不知道是古代的地肥还是张氏视频刷的好，八月也没想到竟然种的这么好。 因为没想到出苗率这么高，种的时候密度没把握好，为了能多种成一点，八月又开始了编花盆的日子。 多编了几个，把长得太密的分了些过来，又端了几盆拿到现在住的房间里。 这里更暖和，试试香菜能不能长得更好。 生活一天天继续，转眼到了交粮税的日子。 郑家现在一天天都有变化。 首先是之前的小兔子一个都没死，全活下来了，而且里面有六只母兔，后来送过来的那只母兔子也怀孕了，不久后又可以收获一窝。 其次是郑家自己的土豆已经卖完了，现在每天拿回来钱后，王老太太都会去村里相熟的人家买土豆。 也和一些人家说好让他们的土豆暂时别卖，以后他们家还收，现在缺钱，等有钱了就去买。 转眼到了郑家村交粮税的日子，距离县城有十里左右，听到这个数字就有点晕了，但又特别想去看看县城什么样，所以立了军令状的八月就被带上了。 这次的土豆税打算交钱，所以其实郑家没有太多的东西，就一板车拉了二百斤粮食。 以至于到了后面，郑老四见八月走得辛苦，还把她放到板车上歇了一会儿。 缴税是在县衙后门仓库边上，门口放了张桌子，一个小老头拿着笔在那里做记录。 很快轮到八月家了。 “叫什么名儿？”做登记的小老头头也不抬问。 “郑家村，郑大川。种了2亩谷子，该交200斤，这部分我们拿过来了； 土豆种了八亩，该交九百六十斤，我们折现，这里是一千九百二十个铜板，您数数。” 郑大川介绍了一下自己，小老头对着名册找到半天，终于找到，并仔细做了登记。 边上衙役拿着称，称好入库。 好不容易来一次县城，八月特别想逛逛，看看县城里有什么不同。 这里果然要比镇上人流量大，各色店铺琳琅满目，八月觉得自己有点逛古镇的感觉。 在一家店铺里，八月竟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孜然。 这可是个好东西，有了这个，各种烧烤都可以整起来了。 但显然此时并没有多少人买这个，要不是八月有随手翻的习惯，没准就错过了呢。 掏出王老太太临走时给她的一百文钱，八月买走了店里所有的孜然，并和店家说好下次还会来买，让他再进点货。 然后开开心心地跟着四叔和郑老头回家了。 店家也很开心，压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卖出去了，而且好像还是个有回头潜质的。 一时间皆大欢喜。 第21章 有了孜然，各种铁板和烧烤要上吗 得知八月手里的一大包粉末是用一百文钱买回来的，王老太太有些后自己的草率。 可是发现郑文青已经“啊嗷”一声扑了上去。 郑老二和张氏也是双目烁烁放光，恨不得郑文青附身。毕竟烧烤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买已经买回来了，怎么办呢，又不能退掉，只好摆摆手，示意你们随意，然后自我安慰：“反正八月丫头给家里赚了不少钱，造，造。” 不过八月显然不打算放过王老太太，因为买了孜然太激动了，竟然忘了买豆腐，毕竟在外面摆摊的铁板豆腐也是很受欢迎的，而且好做。 “奶，奶。”八月跑回里屋，发现王老太太还抚着自己的胸口。 “奶，给我两文钱，我去买两斤豆腐，给你们做好吃的，回头看看能不能卖。” 八月知道王老太太的症结，对症下药。 果然，一听可以卖，王老太太的心绞痛马上就好了，爽快地拿出钱匣子给了八月两文钱。 八月飞快地去村头郑豆腐家买了两块豆腐，回来就和大伯娘以及张氏一起研究铁板豆腐的做法。 只知道要放了孜然好吃，但不知道其他要放什么，尤其现在调料这么匮乏。 相比于两个只知结果的嘴炮王者，还是郑大嫂靠谱一点。 根据八月和张氏的描述，慢慢地一步一步摸索。 别说，努力的方向非常重要，有了方向以后，用了2斤豆腐，还真有了一个初步的调料配比，大家尝了一致好评。 所以，八月又被派了出去，买了十斤豆腐回来，打算第二天试试。 早上的两百斤土豆饼卖完，郑大嫂就开始了铁板豆腐的尝试。 一块豆腐一文钱，调料差不多也算一文钱，成本两文，平分成四份，一份一文钱，基本上一半的利润。 这段时间的土豆饼和酸辣粉都是独一份，所以已经卖出了一点小名气，一看有新品，一文钱一份很多人也愿意尝试一下。 果然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大家对于铁板类的食物是难以抗拒的。 十块豆腐很快就卖完了，没吃上的深表遗憾，吃了的也觉得意犹未尽。 郑家人乐开了花，看来，每天卖完土豆饼以后，这个炉子也不用闲置了，继续用起来，而且一半的利润，也不费什么事，很划算呢。 看着今天的样子，明天带个五十斤的应该没什么难度，大不了卖不出去自家吃呗，家里那么多人，又不浪费。 王老太太知道了这个结果的时候，喜笑颜开地接过了钱袋子，突然神清气爽，感觉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嘱咐八月去郑豆腐家订五十斤豆腐，心里默默计算：一斤豆腐赚两文，十斤豆腐赚二十文，五十斤豆腐一天赚一百文，十天赚 又是十天过去了，郑家的生意越做越好，每天两百斤土豆饼收入600文，四十斤土豆粉收入240文，铁板豆腐也增加到了八十斤，收入320文。 一天的总收入能达到1160文左右，再刨除土豆的成本400文，豆腐80文，其他配料算150文，每天的纯收入也能达到530文。 现在拿到家里放的几盆香菜已经可以拔着吃了，八月又编了一些小花盆，打算再分批种一些，一来自家用，多余的也可以拿到饭店里去卖。 现在的饭店冬天用的都是晒干的香菜，如果哪家有了新鲜的香菜，想必也是很吸引人的。 收入现在已经比较稳定了，大家做的也都熟悉了，郑文青和郑文武两兄弟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八月又怂恿着王老太太早点给他们找私塾。 原以为古代和现代一样，都是年后开学，结果过了这么久，发现古代的私塾好像没有具体的一个固定日子，貌似哪天都可以，只要夫子愿意收就行。 自己知道自家弟弟什么情况，还是早点让他去学堂比较好。 好在郑家其实还算比较上进开明的家庭，郑家的儿子们包括两个大的孙子，都曾上过一年半载的。 后来觉得不是那块料，识得一些字也就不再继续了。 曾经祖上是出过状元的，后来没落了，所以后代子孙只要有能力，都会让孩子们去念上两年书，试试有没有潜力。 可惜不知道过去多少代了，再没有出过什么正经的读书人，好在这个优良传统让郑家人至少脱离了文盲范畴。 现在的私塾不是很多，离得最近的是三里外的刘家村，村里有个姓徐的秀才，十年前落户刘家村，以私塾维生。 农村读书的不多，所以一直以来也就维持那么个。 其实对于郑文青来说，接受能力就不必说了，虽说自觉性差了点，但和小孩子还是没有可比性的。 刚开始不管在哪里学，都是以识字背诵为主的，而郑文青的学习进度可以很快，所以找个学生少的夫子挺好的。 可怜的郑文青，现在还并不知道在家里人业务都熟练以后，自己就不那么重要了，原以为能快乐到年后的日子，早早地被迫结束了。 徐秀才的规矩大家基本也知道，束修半年结，二两银子。 中午可以回家吃，也可以在私塾吃，要是在私塾吃，需要每十天上交一次粮食，米呀面呀蔬菜什么的，种类不限。 也不规定数量，你觉得你家孩子够吃就行。 按理说三里路也不算太远，王老太太本想着中午让他俩回来呢，结果被八月劝阻了。 “奶，既然交点粮食可以在私塾吃午饭，那就让弟弟们在那里吃。 一来可以和老师更亲近，二来省下路上的时间可以多读书。 咱们花那么多的钱，当然要让他们多学点才不吃亏呢。”八月极力游说。 王老太太一向是个很听劝的人，觉得八月说的很有道理，小孩子的记性最好了，与其把时间都浪费在路上，还不如在私塾里多念几遍书，多识几个字。 毕竟一年几两银子都出去了，也就别在意伙食费这种小问题了。 于是，数了数钱匣子里接近十两的巨款，王老太太表示现在供两个读书人也是可以接受的。 第22章 文青拜师，好不容易毕业的娃又要开始上小学了 每天当收银员回来的郑文青都很兴奋，拉着八月说又卖完了什么的，或是分享一下市集听来的小八卦。 今天的郑文青刚回来，兴奋劲儿还没过呢，就被告知明天要去见夫子。 虽然之前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但听到“明天”两个字依然如晴天霹雳。 说好的年后呢？ 难道都怪我收银收的太好了，现在有钱了，就得提前上学了吗？ 郑文青看了郑文武一眼，发现这个傻小子开心得又蹦又跳，和他的反差大的不要不要的。 不由得咬牙切齿：臭小子，你想读书是，一定让你读个够。 第二天早上，郑老四去帮忙卖酸辣粉，王老太太和郑老三带着郑文青和郑文武去见徐夫子。 郑老二本想着自己儿子的老师，作为家长自己怎么也得去看看，结果被王老太太一句话否决，急的郑老二直给八月使眼色。 好在小棉袄还是贴心的：“奶，您让我爹一起去，多沾染一下书香气，粉条回来我们一起做就好了。” 看在八月的面子上，郑老二得以出行。 几个人都把自己补丁最少的衣服拿出来换上，又带了点粉条、豆腐什么的小礼物，打算先到徐夫子家探探口风。 徐夫子家住在刘家村的村尾，一排五间房，侧面三间，走到近处就能听到其中一间传来的朗朗读书声。 站在门外，敲了敲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前来开门，一身粗布襦裙，皮肤白皙，虽不施粉黛但有种知书达理的感觉，一看就是秀才娘子。 因着出来的是妇人，王老太太开了口：“请问是徐夫子家吗？” 妇人点头：“徐夫子在讲课，你们进来喝口茶，一会儿就好了。” 一看到两个孩子，妇人就知道了他们的来意，让进门，在会客厅倒了茶水给他们喝。 来到读书人家，多少有点拘束，除了郑文青。 他细细观察了一番，夫子家布置很简洁大方，会客厅里挂着一幅山水画，也是属于简洁明了的，下面写着恭长作，不知道是不是师父。 师娘说话温温柔柔，但感觉是那种很有主见，不太会被外界影响的人。 作为一个从小被叫家长长大的孩子，其实真的很不愿意读书，尤其是现在这么大了，本该是干事业的年纪，却要和一群小屁孩一起摇头晃脑，想想就觉得不爽。 不爽归不爽，但郑文青还是对这位夫子有期待，期待他也是个温和的夫子，毕竟现在的老师可不讲究什么快乐教学，那戒尺可不是看着玩的。 这边秀才娘子和王老太太闲聊几句，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徐夫子进来了。 大约三十几岁，面容清秀，穿着一身灰色长衫，一进门就拱手作揖，郑家四人赶紧站起来还礼。 礼毕入座，就要开始正题了。 郑老三觉得喉咙有些紧，手挡在嘴边咳了两声：“徐夫子，久闻大名，现家中幼子和侄子已满八岁，想请您开蒙。” 郑文青听着三叔别别扭扭文绉绉的说话，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吓了一跳，赶紧低头站好，装嘛，郑文青还是很在行的。 徐夫子看了两个小孩一眼，轻声慢问：“你们叫什么？平时在家都做些什么？想不想识字读书？” 郑文武觉得自己大一点，就按照自家老爹路上教的先回话：“回夫子，我叫郑文武，今年八岁，平时在家里挖野菜、喂鸡、帮二伯做粉条，还帮大伯爹爹卖东西。我很想读书。” 徐夫子又问：“你为什么想读书？” 古代八岁的小孩真的还挺早熟：“我想做一个有学问的人，以后考秀才，考举人，当大官，让我们家，我们村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郑文青在旁边又憋不住想笑了。 突然发现徐夫子紧紧盯着自己。 想了想，哦，轮到自己了。 大声说：“回夫子，我叫郑文青，今年八岁，我平时在家里什么都做，只要大人需要，我就去帮忙。” 本想说自己不愿意读书的，看到王老太太的眼神，到嘴的话拐了个弯：“我想读书，知识改变命运，我要改变郑家的命运，给我奶挣个诰命。” 看着王老太太满意的神色，郑文青松了口气。 唉，呸呸呸，心里暗自呸了几声，小孩子嘛，瞎说说没关系，没听见呀没听见。 看着郑文青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徐夫子没有做声，又问了他们家住在什么地方，远不远之类的，就决定收下他们了，让他们两天后正式上课。 徐夫子说完就走了，又到了上课时间。 剩下的都是秀才娘子对接的，束修和午饭和之前打听到一样，其他就是辰时（也就是早上八点）开始上课，酉时（差不多下午五六点）下学。 基本上是上十休一，如果夫子有事的话也会临时放假。 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迟到，不能早退，布置的课业要按时完成，若是屡教不改的，就予以退学处理。 然后两天后要带上文房四宝过来，早上会进行简单的开蒙仪式，然后就正式入学。 王老太太一一应下，先交了四两银子的束修，说好午饭的食材两天后带来，就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王老太太一直和郑老三商量这要买什么，笔墨纸砚肯定要的，还得给两孩子一人做两身新衣服，以后怎么也算是正式读书，出去见人了。 书包就让老三媳妇自己做，还能省点钱。 听着王老太太的碎碎念，郑文青简直想再死一次，看看能不能回去，以前写钢笔字就够费劲了，现在竟然还要写毛笔字。 越想越不开心，回去就找八月：“姐，你让我去念书，那你和我的差距就越来越大，以后咱两都没有共同语言了。” 八月可是亲姐姐，一听就知道这娃心里不平衡了：“没事，弟弟，你好好学，回来教我，要不是现在不让女生考状元，你以为这好事能轮得到你？” “还有啊，文武可是如假包换的小孩子，若是你连他都比不过，我想” 郑文青差点跳起来：“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你等着瞧。” 看着傲娇转身离开的郑文青，八月摇摇头：“唉，看来还是得寄希望于我妈肚子里的小弟弟呀。” 第23章 面和手狠，原来你是这样的夫子 上学着实是件大事，所以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 连一直被忽视，向来默不作声的郑老爹都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晚饭后，只听见郑老爹咳了两声，然后对着大家讲话了：“今天，文青和文武去见了徐夫子，两天后就要正式开蒙了。” 环视一圈，最终的目光落在了郑文青和郑文武身上：“我们老郑家祖上出过状元，所以才会一代代的砸锅卖铁让你们去上学堂。” 沉吟了下：“可惜你们的父辈都没有那个天赋，你们的两个哥哥也一样，现在轮到你们了。” 说得一屋子儿子都默默低下头，确实，当年这四个都去过学堂，也让并不富裕的郑家越来越穷，可惜都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郑老爹语重心长：“不奢望你们能像老祖一样有披红戴花，骑马游街的风光，但凡能考个秀才或举人，也能稍微恢复一下咱老郑家的书香门庭，无愧于列祖列宗了。” “家里既然送你们去上学堂，还希望你们能勤奋一点，莫要辜负了一大家子的期望。” 要说郑文青这个人，玩性大，又是家里老小，万事不操心，二十几了还活得像个孩子。 但这个孩子有两个弱点，一个是经不起激，一激就忘了天高地厚。 二是受不得别人的真诚，你一对他交心，他恨不得剖心以报。所以郑老头这么一说，他就觉得满满的感动。 尤其是郑老头这样的长辈，虽然芯子换了，但好像八月一家对郑家人有种莫名的感情，时间久了，就真的全身心融入了。 只见郑文青很正式地站起来：“爷，奶，各位伯伯伯娘，叔叔婶婶，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也会监督文武，争取能光宗耀祖。” 郑老爹听了也有些感动，以前郑文承和郑文继读书的时候，他也这么说了，可惜并没有得到如此正面的反馈。 拿着烟锅的手都有些抖：“好孩子，好孩子。” 八月和爹妈对视一眼：这一老一小是都动情了？果然血缘妙不可言呀。 上学不止是在旁边打气，还要帮忙准备。 所以，大家都忙起来了。 叔叔伯伯们上街的时候去买文房四宝，婶婶伯娘就在家里给缝制衣服，缝制书包。 别说为啥没有八月的爹娘，爹在大家眼里是靠不住的，基本不让他碰钱。 娘以怀着孕为借口，其实对于针线张氏基本还在缝纽扣的水平。 但架不住人家见识广呀，所以最后书包的样式是张氏敲定的，她动嘴，郑三嫂动手，八月在旁边补充，随后做了两个双肩包出来。 怕勒到肩膀，书包带是做了好几层的，比较宽的布条。 笔墨纸砚都买的是最便宜的，反正才刚开始，也犯不着浪费那个钱。 两天很快就过完了，两孩子穿上新作的衣服，背上新缝的书包，包里装着新买的文房四宝，郑老三和王老太太带着四封点心，一条肉，这是给老师的拜师礼。 还有米面若干，是给两孩子的午饭。 一起送到了徐夫子家。 徐夫子早早就等着了，需要先举行一个简单的开蒙仪式。 徐夫子的简化版仪式分了四步。 先是正衣冠，两人检查了下衣扣，衣领，寓意是先正衣冠，后明事理。 接着弯腰拜夫子，夫子回礼。尊师重道是一个人品德的一种体现，而且古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说着玩的。 第三步是用朱砂启智，即用毛笔蘸上朱砂，在两人额头正中点上红痣，寓意孩子从此眼明心明。 第四步是开笔写字。在夫子的指导下写出第一个人字，寓意以后要做一个顶天立地堂堂正正的人。 一套礼仪结束，郑老太太和郑老三就走了，留下两个小的开启人生第一课。 徐夫子的习惯是，每个来私塾的新生，第一天都不教字，而是背弟子规。 因为刚来不识字，所以徐夫子是一句一句教，一句一句解释。 但郑文青不一样，他好歹是上过大学的，现在的字虽然是繁体，可能还和现在常见的繁体不那么一样，但总归还能认个七七八八。 对于识字的人来说，你不让他看字，而是靠耳朵听，直接跟着背，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于是，文青小少爷开始提意见了：“夫子，能不能把弟子规的书借我看看？” 夫子眼皮都没抬：“你认识字吗？” 郑文青开始找理由：“夫子，我是这样想的。我每次读的时候看着这些字，看得多了，下次碰到我就认识了。” 徐夫子笑了笑，提起笔在纸上“唰唰唰”开始写，一会儿，带着墨香的两页纸放到了郑文青和郑文武面前，微微一笑：“那你们对着背。” 有了这个对郑文青来说难度瞬间减小，但是对于郑文武来说，还是一头雾水。 夫子领读了几遍，又讲解了下意思，就让两人自己读，撂下一句“一会儿回来检查”就到隔壁去教授其他学生了。 进度不一样，所以夫子思量着这段时间给这两刚来的加加进度，赶上前面的一拨就可以一起上课了。 本来弟子规1080个字，以前都是分九天讲完的，就是在第一个休息日之前。但看着郑文青好像有点意思，所以就干脆一次性全给他们讲了，试试水。 而这边两个娃，郑文青是老师一走就松懈了，而且在夫子领读几遍后，基本上那些字都认识了，虽然可能不会写。 郑文武可就惨了，一个字都不认识，夫子一走，一着急啥都忘记了，差点急哭。 郑文青只好照着夫子给的纸一句一句教他。 时间过的很快，两人一个教一个背，没成想被偷偷站在门外的夫子听见了，对郑文青有点好奇了呢。 听到里面停下来，徐夫子走了进来，点名让郑文武背。 郑文武磕磕绊绊背到“父母责，须顺承”就背不下去了，急得一脑门子汗。 郑文青在旁边小声提示，结果当然是被夫子拎起来单独背了。 可惜这个还没郑文武背的多呢，不过他自告奋勇照着念。 夫子同意了，让他照着念一句，并且解释，有不到位的地方夫子会更正补充。 对于郑文青第一次上学，并且能读完整篇的弟子规，且理解的七七八八，徐夫子有些意外。 但他不动声色，布置了一项家庭作业：“今天的课业是背会弟子规，并懂其意，明天早上考察，没有完成的打手心5下，绕村跑一周，顶这水盆扎马步一炷香。” 看着两人惊恐的瞪着双眼，补充一句：“一人不能完成，二人同罚。” 说完后施施然走了，留下二人面面相觑，郑文青想哭了，这夫子看着文文弱弱，怎么行事如此狠毒？ 第24章 快马加鞭，见过比高考还累的启蒙教育吗？ 郑文武没有上过学，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只有郑文清暗自揣摩：“这是哪里得罪夫子了吗？” 这种文邹邹的话语，即使已经知道了其中的意思，要背起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还有一个不认识字，需要一句一句教的郑文武，郑文青又觉得自己想死了。 想死归想死，死不了还得背，郑文青都来不及有多余的想法，第一天就全身心的投入了背课文，及教背课文。 背了一会儿，到午饭时间了，夫子的学生们第一次见面。 除了郑家兄弟，还有四个男孩。 最大的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还有两个十一二岁的，最小的和郑家兄弟差不多，也就八九岁。 其他人看起来都比较稳重，只有八九岁那个胖乎乎的小子，一看到年龄相仿的郑家兄弟，先跑过来打招呼。 “你们叫什么呀？今天刚来吗？我叫宋子义，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宋子义拍拍自己的胸口。 “郑文青。” “郑文武。” 郑家兄弟也介绍了下自己。 说到不懂的，郑文青压低声音，在宋子义耳边问：“夫子说完不成课业，就要打手心，扎马步，绕村跑，都是真的吗？” 宋子义同情地看了两个小伙伴：“你们还想不完成课业？告诉你们，可千万别挑战夫子的耐心。” “开动。文青，文武，你们刚来，不要拘束，好好吃饭啊。”师娘特意嘱咐。 算是大锅菜，一人跟前一碗熬白菜，里面还有土豆块，桌上还有一大盆窝头，看着是管饱的意思。 大家吃饭都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吃完饭后，宋子义又同郑家兄弟说了会儿话，然后很主动地进了自己的教室。 进教室后继续背课文。 郑文武有一些意思没有记清楚，开始郑文青一句一句解释给他听，后来一想，太吃亏了。 于是，郑文青跑到另一间教室门口探头探脑，发现里面有四个男孩都在低头写着什么。 徐夫子看到了，叫他进去。 郑文青哎了一声走进去，只有宋子义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眨眨眼，其他人都各自忙碌。 看到夫子淡淡的神色，郑文青略略有点后悔，但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夫子，能不能再给我们讲解一遍？有些意思还没有完全领会。” 其实郑文青主要就是想给夫子找点事做。 “清远。”夫子唤了一声。 “夫子。”那个看起来最大的，年龄有个十三四的男孩站起来躬身行礼。 “你随为师去给师弟们讲讲弟子规。”夫子吩咐。 “好的，夫子。”那个叫清远的男孩收拾了下桌子，然后跟着两人来到了隔壁教室。 进了教室，示意郑家兄弟坐好，然后给他们介绍：“这是你们清远师兄，现在先由他来给你们讲弟子规。” 郑家兄弟赶紧站起，躬身行礼，说了声“师兄好”，郑文青还不忘介绍自己：“清远师兄，我叫郑文青，这位是郑文武。以后还望师兄多多关照。” 清远还了一礼：“师弟们客气了，以后互帮互助，共同进步。” 清远的嗓音有些变声期的沙哑，他用自己的语言和理解将弟子规讲了一遍，说得比夫子更直白一些。徐夫子在旁默默听着。 等讲完后，又将他讲得不够深刻的地方补充了一下。让郑家两兄弟消化消化，带着清远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夫子又带了一个十一二岁，名叫怀笙的男孩过来，又给郑家兄弟讲了一遍。 徐夫子照旧旁听，待怀笙讲完后再行补充。 一天听了三遍，虽然很烦，但也是有效果的。 这不，随便拿出一句，连同郑文武都知道意思了。 剩下的就是背。 一下午很快过去了，两人背了还没一半。 郑文青从来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快过。 其实从小他也不啥好学生，但现代的老师好歹不会打人呢。 再加上自己芯子里已经二十几岁了，再被打手心什么的，这不丢不起那人吗？ 还有昨天誓言犹在耳边，结果第一次作业就没完成，那也太打脸了。 所以真是在无限抗拒中打起十二分精神，就是那么的矛盾，那么的难懂。 因为已经来回走了几次了，再加上两个孩子一起，所以放学后就没人接，得自己回去。 路上，郑文青还将写着弟子规的纸拿在手里，和郑文武一路走，一路背。 这一幕要是让张氏和郑老二看到，估计能痛哭流涕，从小为了郑文青的学习操碎了心。 从满怀期冀到不能接受，再从不甘心不服气到最后心如死灰的躺平，那也是几经风霜后才能达到的涅火重生境。 没想到穿了个越，竟然还能转性？ 两人一路背回家，约好吃完饭后继续。 除了郑老二一家三人目瞪口呆之外，其他人都很高兴。 八月甚至以为郑文青被人附体了，跑过去装模作样：“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后面是什么来着？” 这是姐弟两最爱看的动画片。 白了八月一眼，郑文青接口：“快快显灵。” 这下八月终于放心了。弟弟虽然傻了点，但总归是亲的。 果然吃过饭后上学二人组又凑到一起背课文，还拉着八月帮他们对词。 八月甚至有了一种内疚感，觉得自己对郑文青不够了解，不够信任，没准人家也是个可靠的好苗子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天的努力，两人终于背好了，就是有些磕磕绊绊，需要相互提示一下。 估摸着能交差了，郑文青和郑文武的一口气可算是松懈下来了。 累了一天，晚上做梦都在背弟子规，关键是还没背会，就被老师抽查了。 结果人家郑文武背会了，他却连一句都没想出来，急得抓耳挠腮，所有的语言就在嘴边，但就是说不出来。 最后被罚绕村跑。 一路跑，到处都有围观的人指指点点，拖着疲惫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怎么都到不了终点。 最后一着急，“咵”一下坐了起来。 郑文青抹抹额头的冷汗，暗自庆幸还好是一场梦。 妈呀，这学能不能不上了？徐夫子也太会折磨人了。 第25章 强身健体，过上了梦幻般的求学路 噩梦的一夜终于结束了，郑文青迷迷瞪瞪就听见郑文武喊他起床。 强行睁眼眯了条缝，看看天色，还早。 打个哈欠，翻了个身，打算无视他。 郑文武干脆过来拽着他的胳膊：“起床了，起床了，起来我们再背一遍，我怕忘记了。” 被迫起床的郑文青生无可恋地坐在床边，听郑文武磕磕绊绊的背。 其实还可以，只有两三处背错。小孩子的记性比较好，记住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忘记。 看到郑文武这么卷，郑文青也担心噩梦成真，自己也背了一遍。 两人吃了点窝头，背上书包出发了，路上，又是边走边背，慢慢熟练起来。 到了学堂，发现大家都没有读书，而且挑水打扫。 清远在挑水，怀笙在劈柴，另一个十一二岁的叫贤华的在扫地，最小的宋子义在擦桌子。 农村的孩子都眼里有活，两人立马放下书包，加入干活阵营。 打扫好以后，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书，主动分开站在外面，边扎马步边朗读。 这个可有点新鲜，郑家兄弟有点惊诧，这是读书新姿势吗？ 也学习他们，拿了昨天的两页纸出来开始背课文。 这时徐夫子出来了，先走到清远身边，考察了一下他的课业，过了一会儿，就见徐夫子点点头，清远就进教室了。 其次是怀笙和贤华， 看起来这两人学习也不错，都顺利过关。 轮到宋子义的时候，夫子顺手拿起旁边的竹板，明显感觉他不由得抖了一下。 最后夫子向郑家兄弟走来，而宋子义并没有进屋，依然在外扎马步。 这种犹如一个个过堂的感觉，让郑氏兄弟心里有些打鼓，而且长时间的等待，会让人更加紧张。 夫子过来以后先纠正了他俩的姿势，然后开始考背课文。 郑文武先背的。 本来背得还算熟悉了，但如果是扎着马步，旁边还有个非常淡定，看不出喜怒的人，手里拿着竹板可能随时抽到你身上的时候，有些记忆就会混乱。 好在夫子涵养不错，在等待了无数个“嗯—”，以及非常多的重复和思考之后，板子也没有落下去，只是点点头：“回去继续背诵，随时抽查。” 郑文青看到郑文武背成这个德行都过关了，不由略略松口气。 郑文青的马步已经扎不住了，看到夫子示意他开始，就大声说：“夫子，我能不能站直了背诵？” 徐夫子看他一眼，招呼宋子义过来：“给文青示范一下后压腿。” 宋子义马上做了个标准的后压腿，还讲解了下要点，让郑文青学着做，并给他纠正了动作。 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徐夫子：“夫子，我可以回教室了吗？” 夫子点点头，宋子义行了个礼，飞快地跑了。 留下郑文青以后压腿的姿势背课文。 刚开始还好，背得很顺利，但随着腿越来越酸，脑子就有些跟不上了。 再加上腿上一不标准，竹板“啪”一下就敲下来了，郑文青想哭：“夫子，我还是扎马步。” 于是，扎马步的郑文青继续背诵。 又累又疼的郑文青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得罪夫子了，不然自己背得也不是特别差，最起码自我感觉比郑文武要好那么一丢丢，为啥只打自己？ 这真是没处说理呀。 一篇弟子规背完，郑文青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好在过程有些磨人，但背完后并没有受罚，被准许进了教室。 今天徐夫子教的是《三字经》，先读了一遍，又一句一句讲解了其中的意思，就开始教他们学习写字了。 从如何研墨开始，到握笔姿势，一个一个纠正他们。 写的字也是三字经，今天教了前两句的写法：“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一共有十个字。 夫子在纸上写好了这十个字，并给他们讲解了这十个字的构成和写作要点，让他们照着写。 这对于郑文青来说，唯一要面对的困难是怎么用毛笔写字。 对于郑文武就不一样了，写和记都是大难题。 夫子又去另一个教室了，留下两个和毛笔较劲的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磨墨的过程中不小心沾到了手上，又无意间抹了把脸，两人的脸和手都受有了墨香的加持。 到吃午饭的时候，宋子义看着两人大笑，师娘也乐了，让他俩先去洗把脸。 下午的时候，夫子又叫了清远过来给他们讲了一遍三字经，第二天又叫怀笙和贤华每人讲了一遍。 所以郑文青有理由怀疑，徐夫子收他俩进来大概率就是顺手的，就是为了给那三弟子提供一个温故知新的机会。所以那三个才是亲徒弟。 学堂的日子就这样平静下来，和郑文青想象中有出入的是，徐夫子不仅仅是教文，还会让他们习武。 每天都要扎马步，练腿功，清远师兄甚至还时不时的学下骑射，偶尔也会去山里打只兔子什么的，回来给大家加个餐。 至于一个私塾为啥会让大家习武，夫子也给过大家解释：不管将来做什么，都要有一个好的身体和不错的身手。 而且往年科举考试的时候，由于体力不支晕倒了的也不是少数。 不得不说，徐夫子有些教学理念还比较先进，懂得劳逸结合。 不是那种只知道埋头苦读的书呆子。 于是，莫名其妙的，郑文青就开始了不停的背，不停的写，每天还要抽空强身健体的生活。 马步越扎越稳，腿部柔韧性也越来越好，力气越来越大，吃得也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每个月拿来的粮食够不够吃的。 学文习武，这都是以前在书里写过的，郑文青从来都没想过有天自己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而且郑文武是个真正的小孩儿，徐夫子给他们的进度快，每天的讲解很多，作业也不少。 郑文青每天除了自己的任务，还要担负起给郑文武讲解的重任。虽然麻烦了点，但会让他自己理解得更加深刻，对他自己也是一种很好的促进。 所以虽然徐夫子的板子会无情地落在他身上，但其实夫子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只是觉得他有些浮躁，压压他的性子而已。 第26章 卖香菜了，买牛也该提上日程？ 家里的生意有条不紊，就是太费人了，八月又开始琢磨让家里解放劳动力。 首先要解放的就是销售组，每天人力拉车着实有点累，天天如此，生产队的牛也不能这么用啊。 现在买稍微好点的牛得20两左右，又是一笔大支出，让王老太太掏钱出来得找时机。 其实最近这些天，家里也攒了有二十四五两银子了，钱虽然是王老太太管着，等八月心里门清。 而且天越来越冷，看着身上破旧的棉袄，棉花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一点热乎气都没有。 八月一边摆弄着她的香菜，一边琢磨着花钱的事情。 这些香菜现在已经长的差不多了，而且她是分批种的，后来一批批又增加了很多，三间茅草屋已经被摆的满满的，上院的屋子里还有一些。 每天和香菜睡觉，八月为了赚钱也是拼了。 想来想去，八月打算去找找香菜的销路，毕竟种了这么多，自家酸辣粉根本用不了。 但她一个小姑娘，再能干，王老太太也不会同意她自己去镇上，所以她就想到自家爹，穿越倒霉体的郑老二。 “爹，我们要想办法买辆牛车，再买点棉花做棉袄，不然冬天要冻死人的。”八月扯扯身上的破衣服。 郑老二很费解：“你看我现在有话语权吗？” “那我一会儿和奶说，让你陪我去镇上，我们去找找香菜的销路，再去市场打听下价格。” 郑老二表示很开心，自从来了这儿，基本上就天天做粉，做粉，做粉，快成了做粉工具人了。 “奶，奶，”八月端着一盆香菜跑着去找王老太太了。 “奶，您看我的香菜长得多好。”八月举起香菜显摆显摆。 “我寻思着咱也用不了这么多，不然我们去镇上卖掉，还能赚点银子回来。”八月每次想花钱的时候都会先摆出一副赚钱的样子。 王老太太看她一眼，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有点不放心：“奶和你一起去。” 八月看看外面：“再叫上我爹！，让他帮我们带点香菜。” 作为一个只能做苦力的工具人，郑老二美滋滋地挖了二斤香菜跟上祖孙俩，哎，混的真差，还好生了个贴心小棉袄。 走的时候，在八月的示意下，王老太太非常不情愿的带了一些银子。 到了镇上，他们先去销售组看了看，放了一斤香菜，在那里零散的卖。 现在时近十一月，市场上的新鲜香菜已经很少了，所以鲜嫩水灵的香菜一拿出来，还挺吸引人的。 大多数人买来都是配着羊肉吃的，去去腥味，能吃得起羊肉的一般家境也还可以，所以定价十五文一两。 然后王老太太，和八月父女去找饭馆推销香菜了。 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家堂哥郑文继所在的饭馆四季飘香了。 话说郑文继聪明伶俐，很受掌柜的看重，白天跑堂，晚上值夜，所以一年几乎回不了什么家。 八月自从穿越以来，还没有见过这位大堂哥呢，但印象里堂哥小时候也经常带着她们一起玩耍。 几人来到四季飘香，一个两层的小楼，楼上是包厢，楼下是大堂，郑文继正在，大堂里收拾桌子。 午高峰已经过了，现在只有零星的一点散客，看到家人来了，郑文继非常开心：“奶，二叔，八月，你们怎么来了？” “大哥，我们种了点香菜，今天拿到集市上来卖，想问问你们这里要不要？”八月看着大哥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 “来，你们先坐，我去问问掌柜的。”郑文继给他们找了个桌子，倒了点茶水，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郑文继出来了，陪着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男人白胖的脸上带着些职业性的微笑。 看着没有一丝架子，离着老远就拱手作揖的中年男人，八月父女暗赞一声：不愧是做生意的人。 双方交谈了一番，看了看香菜的品质，对于饭馆来说，不管是做肉还是其他菜品，放点新鲜香菜总归是不一样的。 问了下供应量，一天大概能有两斤左右，几乎没有犹豫，王掌柜就定下了他们的香菜。 一天两斤，一斤一百文。 又和郑文继聊了几句，得知过年的时候可以放五天假，一家人就离开了，走的时候，王老太太还不忘和大孙子说：“放假了就赶紧回来，奶给你留着猪头肉。” 从饭馆出来后，王老太太暗自欢喜，这个几乎没有多少成本，就是几个小孩在那瞎折腾弄的，竟然一天也能赚个200文。 感受到老太太的愉悦，八月就趁机带着她来到了一家布行，这里也有卖棉花的。 八月拉了拉王老太太的袄子：“奶，您看我们家的棉衣都不暖和了，我们买点棉花做点新衣服，过年看着喜庆，出去卖东西也干净一点。” 王老太太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子，有点心疼，但确实八月说的也有道理，近来家里生活条件稍微好点，也不能一毛不拔。 于是算了算，家里老老小小一共有十七口人，得买20斤棉花，回去还不能全用新棉花做衣服，得把旧的洗洗晒晒，添点新的进去，增加保暖性。 咬咬牙，又买了一些布，十五文一米的粗布买了50米，九个大人每人四米，四个男孩每人35米，颜色分了灰、黑、青、紫几种，还给几个女孩子买了些绿色和红色的。 总共花出去二两银子，店小二眉开眼笑，送了各色丝线和一些碎布头。 肉痛归肉痛，刻在骨子里的买买买的特性，又让王老太太有种莫名的快感。 几人采购完，又回到酸辣粉摊，铁板豆腐和香菜已经卖完了，酸辣粉也就剩一点点。 几个人等了一会儿，东西都卖完就收拾收拾，打算回家。 摆摊的用具，再加上今天采购的棉花和布料，摞了满满的一车，八月乘机道：“奶，咱家的生意要做大的话，必须得买牛了。” “啊？”猝不及防的王老太太被“买牛”两个字惊到了，毕竟没敢想过。 “奶，您想想，我们买了牛，拉车的事情就不用大伯三叔费力气了，来回也可以快一点，回去还可以帮我爹做粉，加大生产量，甚至还可以到县里去摆摊。” 八月摆出一副你自己想想看的样子，一步一步利诱王老太太。 第27章 添牛进口，咱又是有车一族了 如果说选择摆摊位置，那谁都知道在县里摆摊会更有利。 县里更加富庶，吃的也会卖得更贵一些。 说不心动是假的。 王老太太心思转了几转。 买头牛除了可以拉车，还可以耕地，缩短农忙时间，就意味着可以增加摆摊时间。 家里反正已经养了那么多的小动物，也不差这一头。 但牛是大件，还是得回去和老头子说一声。 于是王老太太话没说死：“这是回去和你们爹商量商量！” 一听就是有门，八月和老爹一对视，这下就放心了。 至于解放老爹的拉磨小毛驴，一步步来呗，牛有了，驴还远吗？ 一路上女性们都热热闹闹地讨论着布料的分配，计划着缝制什么样的款式。 男人们则开开心心地畅想着买牛的美好愿望，从购买、喂养到使用全部都想好了。 八月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一大家子的快乐气氛，一时很有感触。 晚饭过后，趁着大家都在，王老太太说起八月想买牛车的建议，郑老爹先是一惊，又是一喜。 惊的是这得多少钱呀，家里的账一直都是王老太太在管，郑老爹还真不知道存款有多少。 而喜的是难道自己也要成为有牛一族了吗？ 广大农民对于牛的喜爱，不亚于现在男人对于车的喜爱，而且牛不仅能拉车，还可以犁地。 现在家里有架牛车的，都是家境较为殷实的，家里孩子说亲的时候都是一种很有吸引力的优势。 王老太太当着大家的面，又拿出放在柜子最里面的钱匣子，细心地数了两遍，还剩二十二两三钱。 拿出二十二两递给郑老大，嘱咐明天集市的时候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没想到郑老爹半路拦截，边从王老太太手里拽钱袋子边说：“明天我和老大一起去看看。” 开玩笑，家里好不容易买次牛，能不亲自去看一看，挑一挑吗？ 八月看着这老头恨不得马上就去买牛的表情，笑嘻嘻地说：“我爷亲自去买，一定能挑到最健壮好用的牛。” 请忽略此刻郑老头满脸受用的表情。 买牛是件大事，郑老头早早就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被王老太太骂了一顿，才老老实实地装作睡着的样子。 好歹等到外面销售组悉悉索索的动静，郑老头手脚麻利地起床收拾，其他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钱袋一定要拿好。 东西很多，到了集市，销售组先去出摊，只有郑老大跟着郑老爹去了牛马市。 现在这些牛呀马呀都是很矜贵的，所以贩卖的人不太多，大都是自家养活了出来卖的。 有专门养母牛，生了小牛来卖钱的，也有家里急需用钱或不想养了来卖的。 郑老爹和郑老大在集市中转了两圈，从牛牙口到牛鼻子，观察呼吸，观察便便，把市场上所有的牛都看了个遍。 也不怪郑老爹如此小心，这么大的牲口，买来就要养个十来年，买不好了太闹心了。 最后两人都看中了一头三岁左右的小公牛，看看牙口，刚好换第三对乳牙。 骨架大，养的也不错，胖瘦合适，鼻尖上有水珠，说明比较健康。呼吸也不急不缓，便便也正常。 就是要价有点高，二十五两。还不带车架。 摸摸钱袋子，不够，但又特别想要怎么解？ 于是父子两人开始讲价。 这头牛品质好，所以在市场里价格也属于好看的。 其他也有便宜点儿的，带车架二十二两就能买，但珠玉在前，就不想凑合了。 卖牛的人也是个爱牛的，把牛养的很好，即使现在要卖掉，你希望能给他找个好主人。 看着郑家父子真的特别想买，对牛爱不释手，摸了又摸，知道也是爱牛人士，最后就便宜了二两银子，以二十三两成交。 但钱袋子里只有二十二两呀，莫急，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了，带着卖牛的来到了酸辣粉摊。 今天香菜已经送过去了，收获200文，再加上土豆饼和豆腐，以及一些酸辣粉，又凑了800文，就是这么刚刚好。 至于今天交账的时候王老太太会不会跳起来，已经不在思考之列了。 今天收摊回家的时候就可以解放人力，用上牛拉车了，一心想赶紧试试新车，郑三嫂卖酸辣粉的手脚都快了几分，郑大嫂揽客的笑容都更加真诚了几分。 卖完收摊，把牛牵过来试车，这牛原来也是干活的，所以都是做熟了的，并不抗拒。 现在这个车架是原来人拉的，所以比较小，即使有了牛，堆满东西的车也没法坐人。 于是，就看到一个人在前面牵着牛，牛拉着车，车后跟着一堆人美滋滋地看着前面的车。 尤其是其中一个小老头，抑制不住的乐呵，一不小心就会呲出标准的八颗牙。 路上还好，进了村子，来来往往碰到的都会羡慕地问上一句：“叔，家里买牛了？” 要不就是：“哥，这牛真不赖呀。” 或者是大一辈儿的：“大川呀，啥时候买的牛呀，出息了，出息了。”还不忘竖个大拇指。 郑老头感觉自己是飘回去的。 一进院子，马上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小孩子们想去摸，又有点不敢。八月就把念念抱起来，牵着她的手摸了一下牛屁股。 牛尾巴一甩过来，吓得念念“嗖”一下就缩回了小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郑老四卸下车架，接过牛绳，小心地牵着牛走到今天新搭的牛棚下。 牛虽然不怕冷，但怕戗风，而且下雨下雪什么的也会降低牛的抵抗力，所以还是要养得精心一些。 牛棚是在郑老爹他们走了以后，郑老四迫不及待地拉着郑老二一起搭的，三面墙体，顶上茅草棚，正面还放了半截石槽。 目前条件有限，先凑合着住。不而且棚里已经放好了一些草料，也全是拎包即可入住。 大家看了一会儿牛，王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对着郑老大和郑老爹伸出了收。 郑老大磨磨蹭蹭，把怀里一个没多少东西的钱袋子放到了王老太太手里，王老太太一阵疑惑，昨天把钱给了老头子，怎么又到老大身上了？ 回头看看郑老三，以为另一个钱袋在他手里呢，结果老三摇摇头。 “给你。”突然听到郑老爹的声音传开，之后，就见手里多了个空袋子。 “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王老太太忍不住咆哮了。 第28章 进军县城，生意就是要在人多的地方做 得知郑老头花了二十三两银子，买回来一头不带车架的牛，王老太太气得想打人。 牛是买回来了，再打副车架也得一两银子啊。 看着王老太太那难看至极的脸色，所有人都静默了。 郑老大转身就走：“我再去给牛弄点草去。” 郑老二拉着张氏：“孩他娘，我的衣服破了，帮我补补。” 郑老三：“我去把香菜搬到屋里去。” 郑大嫂和郑三嫂对视一眼：“咱俩去把碗筷收拾下。” 郑老四：“我带孩子们去喂兔子：”说完抱着念念，领着花花草草走了。 八月…… 算了，谁让咱是贴心小棉袄呢。硬着头皮走上前，挽起王老太太的胳膊。 “奶，钱是挣出来的，走走走，我们去商量下怎么扩大生产，把生意做到县城、省城、京城。” 提起生意，王老太太缓过来了，是呀，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现在家里能做生意赚钱了，更要好好保重身体，多活几年享受享受。 于是，摸摸手上郑老大给的干瘪钱袋，撇撇嘴，这少也是钱呢，放在以前这几百文也得好多天才能挣到。 想通了的王老太太和八月一起回屋了，合计合计，怎么能挣到更多的钱。 现在最大的还是人手问题，效率问题。 所以这两个是摆在面前需首要解决的。 “奶，不然我们再买头小毛驴！”八月想了想，还是先把这件事定成个短期目标，确实自家老爹也不能天天磨土豆。 王老太太现在对八月的花钱速度已经免疫了，没说话，眼神示意你继续说。 “奶，现在我们人手不够，想要两边摆摊的话，得想办法节省人力。”八月是摆事实，讲道理。 “我们买头毛驴，解决拉磨的事情，我爹和我四叔就能隔天空出一个人来。磨的速度快，也能多做一点。” “其次，得培训下我伯娘和我三婶，我大伯和三叔也要学。他们四个人都要掌握酸辣粉和各种铁板的做法。” “然后我三叔三婶去县城卖，我大伯和大伯娘还在镇上。” “早上牛车先把我大伯大伯娘送到镇上，然后再去县里。” “反正一大早基本上卖的铁板，中午才是酸辣粉，时间大都能岔开的。” “实在不行，就让我四叔和我爹赶着驴车去，一边一个帮帮忙。过了高峰期就先回来。” 至于做粉，现在有交通工具了，又快又省力，下午回来早了大家一起动手，做起来也快的。” 王老太太点头认可：“可以是可以，但是若要两边卖的话，这量得跟上来，现在做的也只够镇上卖的。” “是呀，奶，您说到关键了，所以驴要尽快买，有了驴才能做更多的粉出来。”八月再次强调驴的重要性。 这样一来，确实驴很重要，驴拉磨可比儿子拉磨强太多了。 王老太太算计着：“现在买车架还得一两银子，买驴差不多也要个十两左右，再定制两个炉子。我们还缺十几两。” 现在一天赚七八百文，要攒够这么些钱，也得半个月，可王老太太一点儿都不想等那么长时间，耽误的都是钱呢。 把一个原来只知道种地做家务的传统女性，变成如今思路开阔，处处想赚钱的女强人。 自家奶奶有愿望，做孙女的只能尽量满足：“奶，其实铁板还可以做很多别的东西。” 想了想家里的食材：“比如做鸡蛋饼，铁板炒饭，铁板土豆块。不然我们先弄点铁板炒饭来卖。” 王老太太也觉得可以，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些人喜欢吃酸辣粉，有些人就喜欢炒米饭。 现在铁板上午卖的多，酸辣粉中午卖得多，刚好有个时间差，还不如利用起来。能多赚点是点。 老郑家都是说干就干的性子，商量好后王老太太就吩咐儿媳们蒸米饭，晚上全部都吃炒米饭。 炒米饭要想好吃，多少是要放点肉的，于是郑老四被打发出去买了一斤肉，然后炒得咸咸的撒在米饭上。 最后，在家里每个人都吃得很撑的情况下，炒米饭的做法都定了，家里的酸菜切一点，打个鸡蛋，撒点碎肉。 至于成本。一斤大米十文钱，可以蒸两斤米饭，一份炒米饭大约四两重，所以一斤大米可以做五份炒米饭。 一份炒面再加上一个鸡蛋，一点碎肉，各种调料，成本35文左右，卖6文的话，可以赚25文，也还不错。再加上家里也会有鸡蛋 第二天中午，炒米饭就上桌了。 这个一看就是主食类的，还挺受欢迎。而且又有蛋，又有肉的，当天就卖了十斤的米。又多收入一百多文。 米饭是一大早到镇上后现蒸的，反正早上一般没人吃酸辣粉。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基本上就是为去县城而努力。 一方面销售组认真地卖东西，一边家里的人使劲做粉。 抽空还要去山上砍柴，搬香菜，忙得不亦乐乎。 新的车架已经抽空去郑文承师父家做好了，两个炉灶也都买回来了，甚至有时候郑老三还会多拉一个炉灶到镇上，他也学着做点铁板卖，毕竟很快就要到县城里去另起炉灶了。 多一个炉灶的效果很好，而且卖的东西多了可以随意搭配，比如有的客人吃酸辣粉就愿意配个煎鸡蛋啥的，东西都是现成的，有人买就卖呗。 最后，第十天的时候差不多就攒够了毛驴的钱，郑老爹又和郑老大一起去买驴。 流程都差不多，只是把牛换成了驴。 在经过一上午的对比挑选后，花了九两银子，牵回了一头成年小母驴。 这次没有新作车架，用的还是以前人拉的那个。 一切都准备就绪，粉条也攒了一些，大家把东西分一分，打算明天就分做两拨人马，开始向县城里进发。 所有人都很兴奋，八月觉得生意又做大了些，叔叔婶婶们觉得卖东西到县城里，更加有干劲了。 王老太太也非常开心：从明天开始，每天能收上来的银子就更多了。 第29章 坐上驴车，解放双腿的日子如此美妙 第一次分摊去县城，家里的人又出动了好多。 郑老四被派出去到镇上销售组帮忙，这倒不稀奇。 难得的是连郑老二也被派出来了，家里拘了这么久，终于让八月领着他去给县城销售组帮忙。 东西基本上都放在了牛车上，销售组的四个人也坐在牛车上，驴车上只坐了八月父女和郑老四。 为了不浪费这次机会，八月还带了一些郑老四抽空编的小篮子、一些山楂和五斤左右的香菜。 反正东西不用自己扛，都拿着点儿呗，而且这些东西都几乎没有成本，万一卖出去了都是赚的。 先到了镇上，把郑老四、郑老大和郑大嫂放下，分了一半东西给他们，继续出发去县里。 县里的摊位是前几天郑老三来看过的，也交了一个月的摊位费，所以到了就可以摆出来。 价格也都打听过了，县城里的百货比镇里的便宜，因为从别的地方运来县城比较方便。 但吃的东西会贵一些，因为粮食一般都是农村人种的，所以离的越远，价格就越高。 所以顺应市场规律，八月他们也打算把价格涨一涨。 土豆饼卖两文钱一个，铁板豆腐两文钱一份，这些本就是一两文的东西，之前卖的便宜，所以虽然涨了一半，总价也不算贵。 酸辣粉和铁板炒饭各涨了两文钱，都是卖八文钱。 和在镇上开张是一样的套路，先做一点自己家人在那吃，八月父女两个唱双簧，边吃边夸。不一会儿就有人来主动买。 这种铁板的形式比较新奇，而且味道也不错，再加上县城的集市人又多，两百斤的土豆渣和八十斤的铁板豆腐很快就卖完了。 土豆饼能收个一千两百文左右，豆腐六百四十文。 郑老三和郑三嫂是轮流做的，一刻都没有停歇。 郑老二收了一会儿钱，就和八月带着篮子、山楂和香菜去了菜场。 其实香菜一次性卖给饭店会比较方便，但八月此时又没什么事情，而且零卖的话价格会高一点，所以她就干脆自己蹲在那卖了。 山楂也算是水果的一种，在菜场卖也不算突兀，只是给他们包装了个漂亮篮子而已。 因为山楂是野果，所以没有涨价，还是大的五文，小的四文，光买山楂一斤三文。 来买菜的大都是女性，对于这种不是很贵，但很漂亮的小东西没有什么抵抗力，更何况还附带着山楂，带回去给孩子老人吃都不错。 所以时不时地有人买上一个。 现在的香菜也算是物以稀为贵，十八文一两，买的人还挺多。 有些人家可能就要那么几根根，象征性的收几文钱，可能比称斤还要更贵一些。 总共带了五斤左右的香菜，十个大篮子，二十个小篮子，除了装在篮子里的，还单独有个二十来斤的山楂，一会儿就卖的只剩三四斤的山楂了。 收获也是很丰厚的，香菜的九百多文，加上篮子山楂的一百八，总共也有一两多呢。 时近中午，八月父女返回酸辣粉摊，这时候铁板和酸辣粉同时开卖了，所以郑老二开始专职收钱。 八月则收拾碗筷，做清洗工作。 天比较冷，所以在酸辣粉开卖之前，郑三嫂已经烧好了一大盆的热水。 县城里的摊位稍微大一些，放四张桌子，挤一挤能坐二十个人。 今天只带了三十斤的土豆粉，差不多九十碗，还有十斤米，差不多五十份铁板炒饭。 酸辣粉和铁板都算是快手菜，炒饭吃的也快，只有酸辣粉有时候因为辣，吃得稍慢一点。 中午的翻台率很高，大约到了两点钟左右，东西全卖完了。 价格都是八文，总共140份，入账一千一百多文。 掂着沉沉的钱袋子，八月嘴都合不拢了，今天光县城销售组的毛收入就有近四两。 在郑老大和郑大嫂收拾东西的时候，八月提出要去书店逛逛，给两弟弟买点纸去，刚学写字不久，掌握不太好，字体较大，还挺费的。 镇上一刀纸卖105文，而县城里的100文就行。 而郑文青最近老被罚，几乎每天都被夫子罚抄课文，所以纸有点跟不上了。 和郑老二商量了一下，打算多买一点，一次性买了十刀，还磨着老板送了两只毛笔。 一两银子就这么爽快的花掉了。 好在今天收入会很高，王老太太数钱的时候会很开心，一高兴估计就忘记了花钱这茬。 等他们拿了纸回去，郑老大夫妇也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大伙人又赶着牛车和小毛驴去镇上接郑老大夫妇。 镇上的东西也买完了，两百斤的土豆渣卖了六百文，八十斤的铁板豆腐三百二十文。 还有十斤的米，三十斤的粉条，总收入八百多文。 再加上饭馆香菜收入两百文，镇上销售组总收入一千九百多文。 回到家里，王老太太果然很开心，今天总共的毛利润是六两银子，花掉一两，还剩五两。 而成本呢，四百斤土豆约八百文，一百六十斤豆腐一百六十文，二十斤大米两百文，再加上其他配料，总成本一千三百左右。 这样一算，纯利润也有个四两多银子。 王老太太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 这要是一天四两多，十天四十多两，一个月就有一百二十两了。 天呢，你是认真的吗？前段时间五两银子都逼得王老太太牺牲了最后一件嫁妆，没想到也就是现如今一天的利润。 短短的一段时间，老郑家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种变化都是八月带来的。 想到这里，王老太太不由庆幸地得看了八月一眼，这娃真是家里的点子大王，好在当初没让郑老二偷偷卖掉。 王老太太美滋滋地把银子收起来，小心翼翼地全部放进钱匣子里，又把钱匣子慢慢塞到了柜子的最里面。 总感觉这个匣子很快就要装满了呢，要不要到郑文承师父家里去订做一个大点的呢？ 王老太太一边放钱，一边乱七八糟地东想西想。唉，钱多了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第30章 谁家小孩？捡回家去当童工 看来王老太太这么开心，八月也很高兴。 现在一天能赚的挺多的，对于一个农户来说，所以在衣食行都有改善的情况下，住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现在的房子有点小，里面也太过简陋，尤其是厕所的环境，实在是不能适应。 刚开始用的是土块，直到后来郑文青上学后，才有废纸可以用。 八月都是嘱咐郑文青把所有写完的纸都拿回家来，虽然也不是很好，但总归是比土疙瘩要强上百倍。 而且，八月还想到一个问题，就是以后卫生巾也很麻烦。 要是用棉花的话会很贵，草木灰又不想用，好在现在自己还小，张氏又是孕期。 还是得好好挣钱呀，只有家里有足够的银子，王老太太才舍得让她们使劲花钱。 而且以后日常生活都解决了，得想办法让王老太太给他们发工资，不然每次花钱都得去要，还不能乱花，很不方便。 想远了，想远了，还是先想想盖房子的事情，要等再过两天，老太太手上的钱多一点再说。 第二天走的时候，王老太太嘱咐郑老大回来的时候买块五花肉，再买点大棒骨。 现在每天挣钱多了，王老太太也舍得花钱买点好吃的。 而且在家里的小鸡差不多三个月左右了，长的明显要比别人家的小鸡好，究其原因，就是因为经常会把骨头剁碎了喂他们！ 所以王老太太现在是家里大棒骨不断，主要这个也便宜，还能改善味道，用大骨汤煮菜煮粉味道都很好。 今天八月没带山楂，虽然山楂可能还有个1000来斤，但是篮子没有了。 自从做粉条以来，大家都很忙，没有多少时间做手工，昨天卖的那些还是郑老四勤快，晚上抽空做的，结果一天就卖完了。 也没有带香菜，虽然零卖价格高，但是没有那么大的产量。 现在都是每天卖每天补种的，补种这个事情基本上都是张氏带着花花草草在弄。 所以今天的八月没有什么任务，就去帮忙收收银，洗洗碗，然后打算好好在县城里逛一逛。 自从来了以后，一直忙忙叨叨，都还没有好好逛过。 走之前和王老太太申请了点银子，因为之前的孜然快用完了，这次正好再去买点。 到了县城以后，时间还早，八月帮忙把摊摆起来，就在旁边招呼客人。 早上基本上都是买土豆饼和铁板豆腐的客人，小姑娘声音好听，嘴又甜，叫的各位叔叔大爷大哥小姐姐心花怒放，无形中还吸引了一些人来。 算账也快，有买几个的一口就算出来了，分毫不差，迎来一片赞赏。 开玩笑，姐念了那么多年的书，再把这几文钱的账算错，那也太丢人了。八月心中暗道。 同时也在想，家里的两个小妹妹也可以开始学点算术了，再过两年就让她们过来收钱。 八月一边收钱，嘴里说着吉祥话，一边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事情，突然，余光看到墙角的一个小男孩。 这个小孩大约十来岁的样子，很狼狈，额头手背全是擦伤，鞋上也开了个口子，里面的棉絮露了出来。 手里牵着一个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约莫四五岁，眼睛大大的，幼小的脸上充满对食物的渴望。 小男孩脸上犹豫不决，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哭了起来。 这时小男孩对小女孩说了句什么，女孩子不哭了，然后男孩拉着她来到八月旁边。 可能是因为同龄，也可能是因为觉得八月比较好说话，男孩对着八月行了一礼：“这位小姐，我能不能帮你们洗碗或打扫，换几个饼给我妹妹吃？” 八月觉得这两小孩虽然落魄，但看着气质像是大户人家落难的公子小姐。 想想穿越小说的女主一般都会碰到大人物，不会是这两小屁孩。那等他们有权有势的时候，还得多少年呀。 虽然心里有些嫌弃他们年龄小，但小哥哥爱护妹妹的拳拳之心她感觉到了，而且这么小的两孩子，真不容易。 于是八月就装了两碗吃的给他们，让他们先填饱肚子再说。 拿到食物的小男孩道声谢，把妹妹带到边上吃了起来。 看他们吃饭的样子，虽然很快，显然是饿急了，但动作倒也不粗鲁。 看他们吃得太急，怕他们噎着，又给他们舀了一碗大骨汤，嘱咐他们慢点吃。 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连声道谢。 吃完他就要过去帮忙，被八月拦住了。 这里是卖吃食的地方，这俩小孩穿的跟小乞丐一样，顾客感觉会不太好。 再加上小男孩手上都是擦伤，再一见水冻着了，也不太好受，所以让他俩在旁边等一会。 过了一会儿，早餐基本告一段落，大人们才有空过来问问情况。 小男孩一抱拳：“各位叔伯，我叫季云鹤，这是舍妹季云锦，父母双亡，被族人赶出来，流落至此。” 旁边的小女孩听着哭了起来。 男孩捏捏她的手，陆续说：“我读过几年书，会算账，也能洗碗打扫，能不能在你们这里帮忙，每天换几个饼吃？” 八月：“那你们住在哪里？” 季云鹤：“我们暂时住在前面的破庙里。” 说起来郑家人都是心软的，看郑老二以前作成那样都没被打死就知道了。 八月眼珠子转了转：“爹，三叔，三婶，我们干脆把他们带回家，以后可以让季云鹤帮忙收拾啥的，就可以省出一个大人了。” 转头问季云鹤：“你们愿意吗？反正是没有工钱的，但是管你们吃饭穿衣。” 季云鹤：“我们不卖身。” 八月：“也没让你们卖身，你就以工抵饭，但有一点，不能出卖我们家。” 季云鹤看看妹妹，也好，这家人看着还行，破庙不是长久容身之处，等天气再冷，估计就没法呆了。 于是点点头：“好的，那谢谢各位叔叔了，还有这位小姐，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干活，不会吃白饭的。” 他们两人这么小，要独自生活还真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另一种方案，季云鹤满口应承。 一分钱没花，却带回了两个小孩，也不知道王老太太什么反应呢。八月有些头疼。 第31章 各司其职，小兄妹俩入住郑家 下午两点左右，东西都卖完了，把东西收拾收拾，带着两个小孩，去镇上接了郑老大他们，一起回村。 两个小孩子是和八月父女坐的驴车，一路上郑老二就有有意识地和季云鹤聊天。 郑老二以前和小孩子打过不少交道，不敢说能一眼看透，但可以说对他们是有些了解的。 这个小孩很文质彬彬，应该是读过书的，但防备心极重。 应该是经历过一些什么，但看他如此狼狈，对妹妹依然爱护有加的态度，以及能想出用做工来换饼，也是性格坚毅，善良勤快聪慧的。 季云锦年龄小，但可以看出也是比较乖巧，有些规矩的，不管是坐姿还是吃相，都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八月一边听，一边暗戳戳地揣测，看来是一出公子小姐落难记，偶被农女所救，然后就等着平反那天，农女一家跟着一飞冲天，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想着想着，不由“嘿嘿嘿”笑出了声，声音吓自己一跳，又看到另外三个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尴尬摆摆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心里还在想，你们不懂，这是穿越女主命运的必然走向。 郑老四是和他们一起坐的驴车，可能是因为季云锦和念念的年龄差不多，倒是挺喜欢的。 还顺手在路边扯了狗尾巴草，给她做了个活灵活现的蚂蚱，逗的云锦哈哈大笑，诺诺地连声说“谢谢叔叔”。 郑老四就这么几里地的功夫，用几根狗尾巴草就俘获了云锦小姑娘的小心心。 回到了家里，王老太太听到声音就走了出来，想着今天又可以有几两银子的收获，没想到银子还没拿到手呢，就看到了两个穿得像乞丐一样的小孩。 “这是谁家的孩子？”王老太太非常疑惑。 大家伙相互看看，一致把目光投向了八月。 八月只好上前一步，拉着两个小孩：“这是我奶，咱家最明事理，最有权威，最最善良可爱的大家长。你们叫王奶奶。” 两个小孩子上前行礼，问了声王奶奶好。 王老太太依然一头懵。 八月扯着王老太太的袖子，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解释：“奶，这两个小孩特别可怜，住在破庙里，没吃没喝的，再过段时间要冻死的。” “今天季云鹤，也就是那个男孩，到我们酸辣粉摊求工换食物，我们看他如此爱护幼妹，是个好孩子，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王老太太刚想说话，八月又说：“反正我们家现在需要人手，不如让季云鹤来帮忙，反正不用给工钱，多两副碗筷就行。” “至于季云锦，就是那个小女孩，反正咱家女孩多，也不多她一个。” “那以后呢？他们总要长大的，要在咱们家，不还得给他们成家立业？咱们家已经这么多孩子了。”王老太太想得长远。 八月心想：“我可指着他们大富大贵呢，怎么可能在这里成家立业。” 但嘴上说着：“如果以后相处的好，咱就当多养了两孩子。如果相处不好。到时给点银子让他们自己生活。” “最起码现在来说，有季云鹤跟着，可以代替我爹或四叔，让他们再去做点别的。” “再说，您看他们多可怜呀，要是八月当时没被您抱回来，说不定也和他们一样过成这样的小乞丐，没准还活不成呢。奶，留下他们。” 王老太太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反正现在家里生意也还好，就当行善积德了。 于是，季云鹤和季云锦就在郑家住了下来，对外称是郑三嫂的远房侄子，反正郑三嫂本身就是捡回来的，也算是没有娘家，平时没有来往，不容易露馅儿。 两人的衣服实在不像样，郑三嫂连夜给季云鹤赶出一双鞋，衣服一时半会儿做不出来，就穿了郑文承的一件旧衣服。 有些薄，还能凑合几天，反正棉花和布买回来的还没用完，这几天可以赶赶做出来。 季云锦的衣服也有些地方扯破了，郑大嫂就先缝了缝可以凑合穿，可以看出衣料很不错。 第二天，季云鹤就被分配到县城去帮忙，刚开始不熟悉人品，没敢让他收钱，就让他收拾桌子，洗洗碗筷。 他其实什么都不大会做，但是只要你教他，学的很快，一天功夫，就从刚开始的手忙脚乱变成了有条不紊。 而且他个人可能还有点小小的洁癖，每次洗完碗后，并不像别人那样喜欢用万物皆可擦的抹布擦水，而是每次洗完后，再舀一瓢干净的水冲一遍，最后倒放着控下水备用。 洗碗的位置就是在摊位后面，所以怎么操作大家都能看得见，一下子心里的好感就提升了，觉得这家吃食比较卫生，本身五分的味道也能吃成七分。 所以只是多用了一点点水，多加了一点小程序，季云鹤同学就赢得了顾客的一致好评，郑老三和郑三嫂表示非常满意，连连夸奖。 而留在家里的季云锦此时正不亦乐乎，小孩子之间的友谊建立得很快，家里的女孩子们岁数又差的不远，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她们跟着张氏种香菜，又跟着王老太太喂猪、喂鸡、喂小兔子。 现在的孩子们都是在景点里花钱买饲料给人家养动物的，可想而知喂小动物对小朋友的吸引力。 再加上季云锦以前应该也没有这种机会，所以显得异常兴奋。 第一次抓回来的小兔子已经半大了，后面乔猎户又送来的那只母兔子也怀孕了，这些对季云锦来说都是新鲜，有很大吸引力的。 所以当季云鹤一边干活，一边担心妹妹状态的时候，第一次离开哥哥的季云锦小日子过得异常滋润。 在郑家不用逃跑，不用饿肚子，不用睡地板，还可以和小伙伴们一起拔草，喂小兔子，看小鸡吃虫子。 今天母鸡下蛋后，王老太太还让她去收鸡蛋，这些很具有农村特色的行为，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都是新奇的。 所以哥哥什么的，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第32章 过年杀猪，终于吃上了久违的肥肠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继续，八月最近有些懈怠，天天在家里种香菜，除了香菜，还让四叔给他买了一些白菜、青菜种子。 但是因为没有地方种了，所以量都很少，八月是打算自家吃的。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只有很富有的那些人家，自家在暖房里种菜，冬天才能有青菜吃。 像一般的人家呢，都是在大白菜上来的时候，腌上一瓮的酸菜，吃一个冬天。 条件再不好的，连酸菜都没得吃。 现在已经腊月了，家里养的那头猪也功成名就了！ 因为八月家后来生活水平比较高，所以连带猪也吃的比较好，有个二百三十多斤，放在现代当然一般般，但是在当下的饲养水平中，已经是大肥猪了。 在农村，杀猪是个大事情，郑老大，前一天就去和村里的杀猪匠郑老实说好了，除了郑老实，还约了村里的几个人来帮忙。 八月虽然爱吃猪肉，但她不敢看杀猪，所以就把花花草草她们几个小姑娘带去了茅草屋里种菜。 虽然隔得很远，还是听到了一阵的嚎叫声，又过了一会儿，等到约莫要吃中午饭的时候才领着小姑娘们回去。 此时的猪已经被大卸八块，头蹄下水整齐摆放，血也被盛在一个大盆里。 因为猪比较大，所以卖了一部分，大约一半左右，都是村里人买走的，比镇上便宜几文钱，称打的也高。 这好像也是村里的传统，每家杀猪都这样。 今天中午是很具特色的杀猪菜。这道菜是杀猪的时候用来感谢来帮忙的人而做，并没有什么固定菜式，都是有什么放什么。 所以在老郑家，就是土豆多，除了五花肉，又放了些土豆块、土豆粉进去，还加了一点血豆腐。 郑大嫂和郑三嫂天天去摆摊，所以现在厨艺练的很是不错，再加上调料齐全，吃得来帮忙的乡亲满头大汗，连声称赞。 等大家伙都走了以后，王老太太割了一块大约两三斤的猪肉，让八月去送给村尾的丁婆婆。 丁婆婆是村里唯一一个没人赡养的老人，大家每次说起她来都觉得非常可怜。 她家是军户，丈夫去世早，留下三个儿子，现在的军户政策是父死子替，兄亡弟代，前几年和代国打仗，长子次子战死，三子失踪。 丁婆婆差点哭瞎了双眼。 他家三子和郑老四交好，临走时关照郑老四照看家中老母，所以时不时的，郑老四会去帮丁婆婆挑水打柴。 家中做了什么吃食，王老太太也会装上一碗，叫家里的孩子们给她送去。 八月拿了肉，又端了一碗杀猪菜，带了花花草草们，一起去了丁婆婆家。 丁婆婆家没有养鸡，也没有养猪，只是院子里有一块菜地，现在冬天也没有什么菜。 丁婆婆一个人也种不了什么地，就把地租给别人，每年得一些粮食，基本够自己生活。 年轻时的丁婆婆经常靠走绣活来贴补家用，现在年龄大了，眼神不太好，就只有白天的时候会做一点帕子香囊之类简单的东西，多少也是收入。 没有子女养老的话，更要做好一些养老的准备。 大家都劝她去领养一个，但她想想自己家是军户，领养来了以后也不免要上战场，别好端端的又害了人家孩子一条命。 而且，在一阵的伤心过后，她坚信自家的三儿子没有死，终有一天会回来。 八月和花花草草们到了的时候，听婆婆正坐在屋门口绣花。 “丁婆婆，我们家今天杀猪了，给您送一点猪肉和杀猪菜。”八月一进远门就笑眯眯地说着来意。 没办法，虽然军户在古代的地位不高，但对于八月这个现代人来说，对军人有着天然的敬佩和尊重，更何况，这不仅是军人的妻子，还是军人的母亲。 丁婆婆看到这些小女孩们也很开心，她当年就很喜欢小女孩，结果一生一个儿子，最后个个去了战场。 丁婆婆招呼着小朋友们进来，接过八月手里的碗，将杀猪菜倒到自己家的盆里，又把碗洗了洗递给八月。 然后进屋拿了些糖果出来分给小朋友们，又摸摸念念的头，这小姑娘越来越可爱了。 八月很有礼貌地向丁婆婆告别：“丁婆婆，我们先走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您喊一声我们立马就来了。” “好的，好的，都是好孩子，回去跟你们奶说声多谢了。”丁婆婆把孩子们送出大门还不忘嘱托：“路上慢点啊。” 八月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想到了肥肠粉，哎呀，他们不是把大肠丢了，赶紧加快速度。 回去一看，张氏正指挥着郑老二清洗猪大肠。 其实郑老实在杀猪后，也会顺手收拾一下猪的各种零部件，比如猪大肠就已经翻过来了。 剩下的就是一遍遍清洗。 张氏背着王老太太拿了一些面和盐给郑老二，用来洗猪大肠，主要是张氏不太能接受用草木灰洗。 猪大肠两边都要经过多次清洗才可食用，所以就有个翻肠子的过程。 因为经验不够丰富，所以就把它割成好几段，每段都能短一点。 然后用了抖音上的一个方法，把肠子翻过来一点，然后往里倒水，另一手提将肠子剩下的部分提起，水顺着肠子流下去，很容易就翻过来了。 所以虽然是第一次实操，但在张氏和郑文青这俩资深抖音观众的指挥和帮助下，洗肠子任务圆满完成。 要不怎么说一家人呢，在八月挂心着她的肥肠酸辣粉时，张氏和郑文青也想到了，别人不好使唤，郑老二就当仁不让被抓做壮丁。 等肥肠清洗好以后，张氏和八月又开始发愁，主要两人厨艺都不算好，怕浪费了郑老二这一番辛劳清洗的辛苦。 正好郑三嫂过来了，看一眼说：“你们洗的可真干净。” 八月眼睛一亮：“三婶，你会做肥肠吗？把肥肠做成卤子浇在酸辣粉上，肯定特别香。” 郑三嫂一听要在酸辣粉里家肥肠，不由摇头：“那也太味儿了？还会有人买吗？” 八月：“咱们试试！万一好吃呢？多放点葱姜，肥肠冷水下锅会好很多。” 半信半疑的郑三嫂开始在八月母女的各种建议下开始试做。 主要郑三嫂也有个想法，即使做不好，那肥肠本来就这样，又没什么大的损失，顶多是费些调料和功夫罢了。 第33章 孝敬师父，感觉后悔了怎么办？ 要说有些人是真的有天赋，比如郑三嫂，在八月母女俩，这并不靠谱二人组的胡乱指挥下，竟也把一堆臭呼呼的肥肠做成了一锅香喷喷的卤子。 期间，各种调料做了很多次增加和调整，也邀请了郑大嫂和王老太太过来品尝。 王老太太虽然心疼那么多调料，但又觉得不能打击媳妇们的上进心，所以一直是强忍着到嘴的批评，一次次用大肠来压下去。 好在最后的结果没让人失望，晚饭就吃了久违的肥肠粉，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纷纷表示这个味道在市场上会受到欢迎。 今天是郑文青难得的休息日，嘴里塞满了肥肠粉，还不忘在那咋呼：“这也太好吃了，奶，明天带点去给我师父师娘吃！” 王老太太对夫子是很敬重的，不禁有些怀疑：“拿粉条去可以，拿肥肠会不会有点那个呀？” “没事，奶，我们夫子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只要味道好，他不介意的。” 郑文武也在旁边连连点头：“是的，奶，只要夫子吃了，也会爱上这个美食的。” 看来也就短短的时日，夫子已经把郑文青这个刺头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想想酸辣粉在现代都是一种让人喜欢的小食，更何况在这个美食并不发达的年代呢。 季云鹤和季云锦也文雅又快速的嗦粉，冬天吃上这么热乎乎的一大碗，尤其是在有了食不果腹的经历后，越发能感觉到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体验。 要说季云鹤和季云锦这小兄妹俩，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现在已经很好地融入了这个家庭。 主要一开始就是以做工来换取食物的，他们这么小的人，正常也没人雇佣他们，所以有一口饭吃就谢天谢地了。 而郑家人，也没当他俩是来做工的。真的是当家里来了两个亲戚，大一点的帮忙做一些轻省的事情，小一点的就和自家女孩们一起养着。 而且最近郑家钱多了以后，不管是吃饭还是穿衣，只要郑家孩子们有的，也少不了他俩的。 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暗戳戳地想送他去上学的八月。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王老太太开口。 毕竟当时是说来做工的，还是先让她俩相处相处，有点感情再说！ 由于肥肠试吃成功，所以决定拿到市场上去卖。 一副肥肠两文钱就能买到，加上各种调料，顶多也就四文钱就做好了，可以配十五到二十碗粉条，一碗多卖一文钱，利润也挺高的，就是洗起来麻烦一点。 但干啥不麻烦呢？想赚钱就不怕麻烦，多少人想麻烦还没有机会呢。 说干就干，第二天郑家兄弟就去镇上和县上的猪肉摊分别去购买肥肠。 现在这个东西不畅销，很少会有人买，有时候还被做为搭头送出去。 所以有人购买摊贩们也很开心，蚊子再少也是肉呀。 虽然是试水，但一来不知道能买到几副，二来即使卖不出去自家吃也行，三来冬天也能放得住，所以在没有通气的情况下，镇上买了两副，县城买了三副。 因为前一天杀猪没有出摊，所以今天卖的特别快，早早的就卖完回去，收拾大肠的收拾大肠，做粉的做粉，忙得不亦乐乎。 郑家人这一点特别好，特别勤劳，只要有活干就不愿意歇着，妯娌之间相处也好，从不会说你多干了，她少干了，是非比较少。 就比如张氏自从穿来以后，其实做啥都不利索，再加上还怀着孕，从劳动力上来说，其实做的比较少。 但好在八月经常出点子，张氏的建议虽少，但每次都很在关键点上，所以也没有什么矛盾和不平。 因为没有分家，所有人的劲儿都往一块使，又没了郑老二搅屎棍的特性，大家都非常团结，欣欣向荣。 虽然每个人都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心是在一起的。 这也是八月一家乐意和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在现代家里人少，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大家庭的温暖。 而另一边郑文青和郑文武一大早带了很多的粉条和一些肥肠到私塾去，足够大家伙儿一顿饱餐。 师兄们吃的都很开心，虽然一个个碍着文人的包袱没有狼通虎咽，但是筷子动作的频率明显加快。 师娘一边吃一边夸奖：“这个又酸又辣的味道真是开胃，冬天吃上一碗，全身都暖和了。” 夫子也点点头：“味道甚好。”顿一顿：“今天这餐应该感谢文青和文武的长辈，大家也不应该辜负郑家人的殷殷期盼。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课业增加，争取在过年前都有一个比较稳定的进步。” 宋子义：怎么感觉酸辣粉都不香了。 郑文青…… 隔天肥肠酸辣粉上市的时候，果然没有人第一个尝试。 每一个第一次都少不了八月的身影，推销了几次都无果。 这时，突然看到了一个老熟人，这不是那会儿在娘娘庙前买了她篮子的公子吗？ 八月笑嘻嘻地对着他说：“公子，原来是您呀？还记得我吗？娘娘庙前您买过我家篮子的。” “您也来吃酸辣粉吗？要不要尝尝我们新出的肥肠酸辣粉，我给您加一点肥肠，您尝尝若是不好吃的话，不收钱。” 看着八月小嘴叭叭的能说，公子轻笑：“要是不好吃的话，酸辣粉的钱也不付哦。”就这样，八月拉来了第一个吃肥肠的顾客。 好在这位客人比较给力，有点嫌弃地吃了第一口，然后眉头就舒展开来，表情也好看了起来，说了声：“不错。” 只要有人开了头，后面的人就会接二连三，每个人的口味不同，但大多数人都能接受，大家还是很好奇他们怎么能把肥肠做到这么好吃的。 公子吃完以后，提出想要买几碗送到家里去，八月爽快的答应了，问清楚了地址，装上公子要求的三碗原味，三碗肥肠，没有打包盒，就和季云鹤一人端个餐盘送过去。 好在距离并不远，转过一个街口就到了。 第34章 终于放假，但又好像没放 门是一位有点圆润的中年大婶开的，问清楚来意，就把他们带进厨房，把碗腾出来让他们带回去。 因为公子已经先付了钱，所以他们就道声谢走了。 八月走时还不忘回头拉客：“婶子，如果觉得好吃的话下次来我家摊子哦，市场第一排第五家的就是。送货上门或单买肥肠都可以。” 季云鹤觉得自己很佩服八月，这是一个话多但不令人讨厌的女孩，而且脑子里想法很多，当然，也心地善良。 八月在回去的路上左看右看，很不经意地问：“云鹤哥，你读过几年书呀？” 季云鹤也没注意：“四五年。” 八月：“啊？这么久了呀。” 季云鹤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话说多了，招呼八月快点走，回去好帮忙。 八月又问：“那你想不想继续读书呀？” 季云鹤有点无奈：“你觉得我现在还有读书的资本吗？” 八月笑嘻嘻：“没事，如果你想读书的话，我有办法。” 季云鹤笑笑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催促她赶紧走。 晚上回家以后，八月就去找了郑文青，然后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 晚饭后，就见郑文青拿着一道题目四处问人，导致叔叔伯伯们见着他都绕路走，最后，八月指了明路：“你去问问云鹤哥看看，他读过几年书。” 于是，郑文青的问题被正在劈柴的季云鹤轻松解决了。 郑文青又拉着季云鹤问了些别的问题，有些是故意的，有些是真的不是太理解的，当然，最后是以“云鹤哥你真厉害”来收尾的。 到了此刻，季云鹤再不明白八月的意思就是傻的，暗自苦笑，但又有些渴望。 读书是自己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但显然又不太适合现在的自己。 连续几天，郑文青都来问问题，其实对于这种语言类的东西来说，每个人的理解都不是完全一样，即使郑文青大学毕业，有一些交流的观点也是有用。 过了几天，在郑文青又一次问完问题后，八月开口了：“奶，干脆以后每天放学后，让文青和文武跟着云鹤哥背，我看云鹤哥知道的很多。” 王老太太最近也发现了，郑文青和郑文武每天追着季云鹤问问题，好像最终都有解决。 爱学习是好事，没准还能再出个秀才举人的，而且季云鹤虽然话不多，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能了解到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 所以王老太太爽快的答应了，本来也没把他当工人使唤。白天摊位上没有办法，回家的人手这么多，也不在乎那么一个半大的孩子。 所以每天放学以后，郑文青和郑文武都要和季云鹤一起再读一会儿书，郑文青不禁有点后悔，他这算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约又过了二十天，在腊月二十三的前一天，私塾开始放假。 本来是值得纪念的一天，郑文青都做好了狂欢的准备，结果万万没想到，穿到了古代，也逃不过寒假作业。 而且夫子是区别对待的，留给他和郑文武的作业明显要远多于其他人，美其名曰：看好他们的潜力。 郑文青之前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以前的进度就很快，明显这段时间比以前更快。 他要不是上过大学，还具有成年人的思维，也会跟不上的，至于郑文武，那是有了他的二次讲解才能勉强不掉队。 原来伏笔在这里啊！又是抄写，又是背诵，感觉要比上学还忙。 郑文青内心在咆哮：这到底是不是放假呀？ 但嘴上没敢反抗，因为以他对夫子的了解，只要他敢抱怨一下，保证作业会更多，而且没准夫子正默默等他反抗呢。 这就是和夫子相处这么久以来，郑文青以自己一次次的悲惨经历总结出来的深刻教训。 而另一边，销售组也在腊月二十三的前一天结束了今年的生意。 现在除了在外打工的郑文继和当学徒的郑文承以外，其他人都齐了，包括临时成员季云鹤和季云锦。 现在在外面打工，基本上是放十天年假，过年前三天和过年后七天，所以他两还要再过四天才能回家， 王老太太当着大家的面盘点了一下家里的存款，除去囤了一地窖的土豆外，还有个六七十两。 在送完灶王爷之后，一家人对于这六七十两的去向以及这段时间的安排做了一番讨论。 八月想盖房，王老太太想买地。 这是八月第一次为改善自己的生活和王老太太意思相左。 家里人对这两种观点都各有支持，地是农民心里最大的底气，房是八月心里最迫切的需求。 眼瞅着没有个结果，郑老头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人征求他的意见。 清了清嗓子，主动开口：“先买地，开春就可以耕种，不耽误季节。” 看了眼八月：“现在天气冷，不是盖房子的好季节，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说不定盖房的钱就够了。” “如果你们生意好，我们盖房的时候可以再买些宅基地，好好盖一个宽宽敞敞的大宅子，不必急在这一时。” 这话说的大家都爱听，买地的实现了自己的愿望，盖房的也有了更多的期盼，而且以他们现在生意的收入，两三个月的收入就能好好盖所大宅子。 商量完钱的花法，大家又开始安排最近的分工。 因为年后有春耕，还考虑盖房子，家里乱糟糟的，就没办法做粉条了。 为了不耽误正月初八开始的摆摊生意，最好在放假期间做好足够的粉条。 而且趁着现在人手足，要把郑老四空出来，多编一些小篮子，放着慢慢卖，毕竟山楂还有不少。 得给郑老四配一个搓麻绳的，郑三嫂主动请缨。 最后抓来的那只兔子应该也就在这几天要生产了，天气这么冷，得安排人好好照顾，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郑大嫂。顺便喂鸡喂兔子。 八月和张氏依然带着小姑娘们负责种香菜。 王老太太自己负责做饭洗碗，三个媳妇谁空谁帮把手。 郑老大到郑老三负责挑水、做粉条。 为了减轻驴的负担，要把土豆剁得更碎一点，驴累了的时候，要负责人力拉磨。 几个男孩子以看书为首，空闲时候帮忙做粉条。 哦，还有郑老头负责清扫院子，喂驴喂牛。 看，王老太太是最会安排人的了，一个人力都不浪费。 第35章 大年初二，出嫁的姑娘回娘家 腊月二十五的早上，郑大嫂喂兔子的时候，季云锦在旁边喊起来：“婶婶，兔子在拔自己的毛毛。” 郑大嫂一看，可不是嘛，母兔子开始筑窝了，那应该就是快生产了。 因为现在天气太冷，放任兔子在外面生产害怕有什么意外，郑大嫂就让郑老大做了一个大木箱子。 大木箱子里面隔了个小隔间，是用来放小兔子的，房间上还开了个口，供兔子出入。 在小隔间垫上稻草、破布，还有一些棉花，将母兔子放进去，把箱子抱进屋里去了。 郑家人一向勤快，秋季的时候攒了足够的柴火，所以冬天家里是取暖的。 这会儿也顾不得兔子的味道太大，毕竟一窝好多只小兔子，养大了都是钱。 没有养兔子的经验，郑大嫂就以孕妇的需求来伺候兔子，食物是少喂多餐，供足饮水，来保证母兔子的营养和体力。 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发现小兔子出生了，粗粗看了一下，一共有八只。 一个个光溜溜的没有毛，和小老鼠一样。 怕小兔子冷，家里烧的热乎乎的，放在角落里，避开门，免得开门的时候带风。 小女孩们想要来看小兔子，也被郑大嫂无情拒绝了，申明等过几天小兔子不怕冷到时候再看，现在看小兔子会死掉的。 又过了两天，腊月二十七的晚上，郑文继和郑文承都回来了，这是自从穿越以来，家里人最全的一次。 两个大孙子都回来，王老太太特别开心，做了很多好吃的，规模堪比过年，不，比往年过年的饭菜丰盛多了。 鸡肉、猪肉，鸡蛋、凉拌猪头肉应有尽有，还蒸了白面馒头。 这是自八月穿越来吃的最好的一顿饭，而且现在的鸡肉和猪肉都不喂饲料，即使是简单的烹饪，也极其美味，八月一家简直要流出幸福的眼泪了。 郑文继和郑文承是家里最大的两个孩子，也都是做惯了活的，根本不用指派，第二天就主动加入了干活大军。 穿越后的第一个除夕很快就在忙忙乱乱中来临了。 一大早起来就贴春联，贴窗花。 窗花是王老太太剪的，这都是祖传的手艺，有福字，有花，有鸟，很漂亮。 大门上的春联是郑文青带回来的，因为知道自己的一笔烂字，郑文青早早的就请清远师兄帮忙写了一副对联。 至于其他地方的福字或者短句什么的，都是季云鹤写的。 这里的习俗是晚上一起守岁，然后院里点火塔，等到过了子时会煮一锅饺子吃。 所以除夕晚上很热闹，炒点葵花籽，然后大家点上平时都不太舍得多用的油灯，呆在一个屋子里聊天。 女人们在八卦的同时，顺便一起包饺子。 饺子是猪肉白菜馅儿的，猪肉是自家杀猪留下的，白菜是大丰收时存在地窖里的，数量不多，平时也是省着吃的。 忙活劳累了一年，感觉今天终于能轻轻松松一起聊聊天了。 守着守着，小孩子们撑不住了，念念和季云锦先后睡着了，花花草草也紧随其后。 把四人都放在炕上，盖好被子，一会儿要醒来了就吃点饺子，没醒就算了，反正初一中午还是饺子。 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日子，而且有讲究，这一天不能干活，要不得干一年活。 所以除夕晚上，郑家兄弟就把所有的粉条都收好放进储藏间。 郑文青和郑文武不在此列，因为他们反正也要学习一年。 大年初一大早，孩子们就穿上新衣服，开开心心地给爷爷奶奶拜年。 往年爷爷奶奶只给每人一文钱的压岁钱，今年可不一样了，这是郑家最富足的一个年。 今年孙子孙女一律五文钱，比往年翻了四倍。 而且今年儿子和儿媳妇也有压岁钱，每人十个铜板。 大家都很开心，要知道，这么多年来，媳妇们还是第一次收到，来自王老太太的压岁钱。 小孩子们给爷爷奶奶拜完年后，就会跑出去给其他同族的长辈拜年。而其他家也会有小孩子来拜年。 小孩子们来了，基本上都是一人给装上一把糖果或瓜子。 郑家这边，是由郑文青带队的，虽然他对糖果和瓜子不感冒，但八月说他要不去的话，和往年相差太远会露馅儿，所以他是被迫去的。 大年初二，是出嫁的姑娘们回娘家的日子。 一大早起来就都在收拾，郑老大一家去郑大嫂娘家，张氏本身有孕，也不想回去，所以年前就让郑老二送了些东西去自己娘家，说好了不回去。 郑老三媳妇是捡回来的，所以也没有娘家。 也是因为郑老二和郑老三媳妇都在家，郑大嫂才会放心的回去，不然作为大嫂，是要在家里招待小姑的。 太阳稍稍升起来的时候，郑家姑奶奶淑芬带着姑爷周大牛，还有一子一女回娘家了。 周家的日子也还可以，赶着一头小毛驴，拿着四封点心一块布上门的。 一进院子，郑老二就接过周大牛手里的小鞭子，把妹妹妹夫一家迎进了屋里。让郑文青把毛驴牵到后院去喂上。 淑芬的儿子周铁蛋六岁，女儿周兰兰四岁，都是活波好动的年纪。 淑芬给侄子侄女们也都发了压岁钱，一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文钱。 当看到王老太太给铁蛋和兰兰每人五文压岁钱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以为是给错了。 王老太太仔细给女儿说了下家里的情况，淑芬忍不住跑到后院去，看到了家里养的鸡、兔子搞个、牛和驴，又去看了看养在郑老大屋子里的小兔子，觉得一切太不真实。 没想到几个月没回来，家里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惊叹之余，又觉得欣喜。 郑淑芬比郑老二只小一岁，两人年龄最为接近，所以小时候郑老二经常带着淑芬一起玩，几个兄弟里面，淑芬和郑老二的关系最好。 之前郑老二不成器，淑芬也是见一次劝一次，没想到，二哥也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一天。 再看看八月，这几个月伙食比较好，比原来长开了一些，脸上有点肉了，头发也没那么枯黄，比以前好看多了。 没想到以前总是默不作声的八月，现在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淑芬看着家里的变化，也是感慨万千，十分喜悦。 第36章 买几亩地，瞬间腰板都挺直了 今年的郑淑芬是回娘家最开心的一天，受到了很好的招待，并不是为了吃到什么好吃的，而是替父母开心，替兄弟姐妹开心。 走的时候，王老太太还给她塞了20个鸡蛋，一块五六斤的猪肉，一把香菜，和两块适合给小孩做衣服的布。 淑芬本来不想要，怕自家母亲难做，但嫂子们都相劝，最后也就收下了，这么多东西拿回去，自己也可以扬眉吐气一下。 过了初二，郑家人又忙活起来，毕竟一天四两多的收入，谁也舍不得少赚一天呀。 过年的时候得多做点存货，等到出摊的时候不至于那么紧张，也不至于所有的人都不能缺席一天。 看着现在人手挺多的，八月又琢磨着抓壮丁。 郑文承现在多少也能做点简单的木工活，八月也不让他做多困难的，就让他帮忙多做了几个鸡笼和兔笼。 兔子繁殖是很快的，再过几个月，这两窝十几只小兔都长大了，生产起来那可就是指数增长。 叔叔伯伯们都很忙，只能勉强让哥哥们来帮忙了。 嗯，有时弟弟们也会被抓来帮个忙，尤其是郑文青，知道他芯子里的岁数，很难把他当一个小孩子那样爱护。 而且照着八月的估计，盖房也就是很快能进行的一件事情，毕竟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盖起来，一边盖房一边赚钱呗！ 等下次盖房的时候一定要扩大养殖业，预留出一大片的养殖场所，所以要攒很多很多的笼子。 在别人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郑老爹也没有闲着，大年初三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拎着两盒点心跑到了村长家。 要说起这个村长，那可真是一个忙活人，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包括谁想卖地，谁想买房都会来村长这里报备。 所以有什么事情都直接来找村长就行。 听到郑老爹说想要买房的想法，村长眼前一亮，因为刚好有一户人家要迁到县城里去，把卖地的事情托付给了村长。 那户人家一共有十亩地，原来是老两口在种，后来年纪大了，儿子又在县城买了房，在周边买了地，就想把爹娘一起接过去。 人家十亩地想一起卖，一亩八两，总共要八十两银子，郑老爹摸摸脑袋，这个超预算了呀，家里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那家人想初六就走，所以要买的话，就得在初六前办好手续。 郑老爹说了自己的难处，现在只够买八亩的，再多两亩银子就不够了。 村长做不了主了，就带着郑老爹去了那户人家，说明来意，郑老爹就和他们商量解决方案。 他提出能不能先签买卖协议，然后给他们八亩的钱，再写个借条，反正每天都要去县城里做生意，钱够了就还给他们。 其实郑家现在的酸辣粉摊挺红火的，村里人都知道，而且郑老爹平时为人也比较正直，所以这点信任度还是有的。 最后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村长做保，这老爹写了一张欠条，在村长那办了手续，初四的时候，村长又去县衙里盖了章，十亩田算是到手了。 得知郑老爹还欠了人家十六两银子，王老太太竟然没有嘟囔，就是掀开了空空如也的钱匣子，把欠条郑重的放了进去。 怎么回事呀？这个匣子老是装不满，这么久了，每次稍微有点钱就会一下子花光，是不是这个匣子不太吉利呀？ 王老太太琢磨了一下，跑去找正在做鸭笼的郑文承：“文承呀，你现在会不会做小匣子？奶想要个新的钱匣子。” 这个对郑文承来说有点难了：“奶，如果您不急的话，等我去了师父家，让师父教我做一个。” 王老太太略有些失望，看来这个攒不住钱的匣子还得用一段时间，不过孩子现在做不了也没办法。 “奶，你要实在想换的话，可以让我四叔给您编一个，里面衬上小花布，边上用花边包一下，应该也挺好看。”八月突然在旁边出声。 “这倒是个好办法，带你四叔会编吗？”王老太太对自家老四的水平有所怀疑。 阿约为四叔鸣不平：“我四叔手可巧了呢，只要您提出要求，她一定能做成的。” 说完拉着王老太太：“走走走，奶，我们去商量一下钱匣子做成什么样的好。” 于是，祖孙俩迈着欢快的脚步离开了，剩下两个大孙子对视一眼，继续为郑家的养殖大业做斗争。 那边祖孙俩去拿了郑文青的文具，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设计出一款长方形带盖子和锁的小匣子。 本来八月还想给里面做几个隔板，分成多个空间，后来想想可能太难为四叔了，也就作罢。 对于八月使唤自己，郑老四已经很熟练了，但没想到这次自家老娘也来凑热闹，那能说什么呢？照办呗。 而且王老太太说了，之所以要做个新的，是因为原来那个老是存不住钱，不知道如果这个做成了也存不住钱，会不会被迁怒？ 这次蹲守的人除了八月，还多了个王老太太，郑老四压力倍大，不停地被提要求，修改了多次以后，终于做成了。 虽然和八月的设想有些出入，但好歹大的形状还是可以的。 八月和王老太太美滋滋地去选布，因为也没多少可挑选余地，所以最终选了一块红色的布做里衬和包边，成品的样子还可以接受，一种复古与现代元素的完美结合。 王老太太一边把剩下的几百个铜板放进新的钱匣子，一边念叨：“接下来要看你的表现喽。” 八月适时画大饼：“奶，只要咱们生意能做的好，这钱匣子铁定能装满，到时让我四叔多给您做几个，免得不够放。” 那边王老太太被哄开心了，这边郑老爹也很开心。 家里还没有过这么多地呢，以前为了送郑家兄弟读书，也是一直往出花钱，没钱买地，这么多人只有十亩地。 现在不一样了，咱老郑家产业在郑老头身上扩大了一倍。 郑老爹无形间就像变了个人，腰杆也挺直了，走路也轻快了，果然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哪个朝代都这样。 第37章 认为义子，季云鹤终于可以读书了 转眼到了初六，明天初七的时候，出摊的就要正常工作了，郑文继和郑文承，也要上工的上工，做学徒的做学徒了。 王老太太有点舍不得，两个大孙子都要走了。 甚至还动过一点念头：“咱家现在这么忙，要不让大哥回来帮忙？” 王老太太对着八月念叨。 是的，不是郑老爹，也不是郑老大，而是八月。 不知不觉中，八月已经在王老太太那里取得了不小的话语权。 八月想了想：“奶，我觉得咱家也不会一直摆摊，以后等有钱了，我们也买铺子开饭馆，不如让大哥现在趁机多学一下，以后咱们开起来也不至于摸不着头脑。” 一听到以后开饭馆，王老太太马上精神振奋了，算了算了，那就让大孙子去多学一点东西！ 还千叮嘱万嘱咐：“你三叔三婶基本上天天在县城里出摊，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他们。” 转头对郑文承说：“我知道你是个勤快的，你师父也算厚道，我不怎么担心你，离得也不太远，缺什么你就回来。” 两人一一应下，八月在旁边突然来了一句：“二哥，你现在年龄还不算大，想不想去上私塾呀？” 本还沉浸在离别伤感中的郑文承一个激灵：“奶，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一早就走了，有空回来看你们。” 八月的目光转向郑文继，郑文继心里咯噔一下：“奶，八月，我们饭店的槐花糕特别好吃，等槐花开了，你们记得来吃哦。” 说完也转身走了。 王老太太无奈的看着八月：“你吓他们做甚？这家里但凡有个爱读书的，你爷那是砸锅卖铁也得供呀。” 八月眼睛一亮：“家里但凡有个爱读书？” “奶，云鹤哥算吗？我看云鹤哥特别爱读书，而且学的也好，咱家那两个近期全靠了人家带着读，不然就郑文青那样的，怎么可能放假还这么认真？” 王老太太摇摇头：“云鹤又不姓郑，可惜了这个娃子了。” 八月摇摇王老太太的胳膊：“奶，我看云鹤哥以后一定是个有出息的，而且看他对妹妹那么好，是个重情义的。” 仰着头看着王老太太：“您看他谈吐不俗，以前家里一定不是平常人家，今天他落难了我们施以援手，万一以后他飞黄腾达了，我们还能吃亏不成？” 王老太太想了想：“还是不行，读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不知道供一个读书人要多少银子。” 八月觉得王老太太其实是有些意动的，但又舍不得银子。 “奶，您想想，如果云鹤哥也去读书，他可以一直帮咱们监督那两小破孩，说不定他俩还真能读出来个什么呢，不求别的，就考个秀才或者举人也好的呀。” “而且，如果云鹤哥以后想去考秀才的话，是需要户籍的，他不得落户在我们郑家？” “至于那些银子，现在我们家生意还不错，也并不是供不起，如果真的能因此成就了云鹤哥的锦绣前程，那也算是给我们郑家积德了。” 王老太太还是下不了决心，说是要和郑老爹以及郑家兄弟们商量一下，毕竟现在的银子是大家一起赚的，都应该有发言权。 八月建议王老太太现在就召集大家开会，因为这是郑家人最全的时候。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来到了王老太太这里，在王老太太说要让季云鹤去读书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郑老二和张氏最先反应过来，两人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用想，这一定是你闺女的提议。 那能怎么办呢？闺女想做的事情得帮忙呀。 郑老二看看其他人还在发呆，只能干巴巴地开口：“我看行，这段时间下来，我觉得云鹤这个孩子勤快，也好学，文青最近跟着他也上进了不少。 郑老爹也很诧异，之前从未听王老太太提过：“供一个读书人可不容易。” 八月适时插了一句：“是不容易，所以云鹤哥你要倍加努力才行，不能辜负我爷我奶的这份善心。” 季云鹤从未想过自己的读书机会会这么摆在明面上商讨，内心转了几个弯，想到了户籍问题，站起来抱拳躬身： “郑爷爷，郑奶奶，如果我真有再次读书的机会，一定会头悬梁，锥刺股，定要有所成。” 又对着郑老三夫妇郑重鞠躬：“若蒙嫌弃，我愿认三叔三婶为义父义母，将来长于膝下，侍奉床前。” 郑老三和郑三嫂赶紧站起来，有点局促。 虽然季云鹤是来打工的，但看着这小孩儿出身也差不了，突然说给他们当干儿子，既开心又忐忑。 没想到这时候郑老四说话了：“如果是需要一个身份，不然这个干亲和我认。” 基本上他们兄弟之间还没有争过什么，所以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郑老四，郑老三甚至有点着急。 郑老四站起来，慢慢地说：“我只有念念一个孩子，也没有儿子，我想念念能有个名分上的亲哥哥。” 郑老四话一出，其他人都不说了，郑老三慢慢坐下来。 王老太太有些难过：“老四，咱们家现在条件也好了，今年寻摸一下，给念念找个娘。” 郑老四看着王老太太：“娘，我答应过她，好好把孩子养大，我不想念念在后娘手下讨生活。” 转头对着季云鹤：“云鹤，你愿意给念念当哥哥吗？不求你像对云锦一样，只希望以后万一有什么事，能替她出个头，做个主，让她有个去处。” 季云鹤看了八月一眼，八月对他点点头。于是，云鹤拉过季云锦，对着郑老四跪下：“云鹤云锦拜见义父。” 郑老四眼眶有些红，把两个孩子扶了起来，叫念念过来：“念念，以后云鹤做你的哥哥好吗，云锦也是你的姐姐了。” 念念一手拉着季云鹤，一手拉着季云锦，奶声奶气地说：“他们一直就是哥哥和姐姐呀。” 诺诺的奶音很好地解决了有些凝重的气氛，郑老二赶紧加一句：“太好了，我们郑家又多了一个孩子，来来来给大家重新见个礼，以后就是郑家的一份子了。” 于是，季云鹤兄妹俩给大家重新见了礼， 郑老四经常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 第38章 可怜文青，又成了被忽悠的娃 在古代，对于这种名份的看重要远超于现代，所以在季家兄妹认了干亲之后，无形中与郑家人更亲密了一些，也有了一些责任。 第二天的摆摊，除了花花草草和念念，其他孩子们都出动了。 郑老爹和郑老四也去了，还叫上了村长。 今天去县城是给季云鹤和季云锦落户的，本来义子是不需要改姓的，但季云鹤考虑到自己以后的前程，坚持要改姓郑。 郑家人当然没有不同意的，最后干脆义子变成了继子，落户后还上了郑家的族谱。 其他几个人是出去锻炼的，顺便帮忙收收银，洗洗碗，擦擦桌子啥的。 而八月不一样，她没有任务，纯纯是去县城里溜达的。 溜了一会儿，回酸辣粉摊上拿了点银子，等着季云鹤落户回来， 两人一块儿又去给他买笔墨纸砚。 这个钱都是走之前和王老太太申请好的，以前季云鹤用的是郑文青他们的笔，现在要正式去上学，还是自己有一套比较方便。 摸着新买的文房四宝，季云鹤久久不言，原以为这辈子和这些都无缘了，没想到还能拥有。 虽然这些东西的质量比之前是天差地别，但在季云鹤心里却无比珍贵。哦，现在应该是郑云鹤了。 之前季家兄妹的衣服和鞋都是和郑家的孩子们一样做的，要去上学也不必特意做什么，只要买个文房四宝，做个书包就行。 因为郑老四没有媳妇，所以书包是晚饭后郑三嫂帮忙做的，和郑文青他们的一模一样。 穿越四人组已经好久没有开会了，这次借机又聚在了一起。 八月：“我们就不能琢磨点别的吗？感觉这样下去很慢，还累，只能挣点辛苦钱。” 张氏摸摸自己已经挺得很大的肚子：“你们想！我最近可是啥都做不了，也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宝贝疙瘩什么时候出来。” 郑老二：“靠自己做本来就是下策，你看那些做连锁的，哪个不是可复制的模式？” 郑文青：“我就是一上学的小孩，你们可别看我。” 八月逮着机会了：“弟呀，你骨子里都二十几了，人季云鹤可是土生土长的小孩儿，你要是被他比下去，我看你的脸往哪儿放？” 郑文青一梗脖子：“不可能，我只是现在还没有适应这种之乎者也的感觉，而且念古文他比我念的时间久，等我习惯了，马上就可以超越。” 八月也没说话，冷哼了两声，郑文青气死了，站起来就走。 张氏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不忍忧愁：“这娃啥时候能有长进呀。” 贴心小棉袄八月开始安慰：“没事，大号练废了，您肚子里不是还有小号吗？咱以后好好练小号。” 郑老二：“是不是跑题了？” 八月可算从欺负弟弟的快感中回神：“连锁店是好，但咱做啥呢？” 看看自己的手：“餐饮得有好厨艺，大伯母和三婶就做做这种小摊子还行，别的有困难，再说了，做餐饮连锁的话，味道要完全一样，得有秘方。” “做服装连锁的话，得会设计，我们对这儿的服饰也不了解，做不出来能连锁的款式。” “做护肤是个好主意，但我们又没有产品，要是有产品的话，以我妈一个资深美容店老客，应该是没问题的。” 张氏：“你说这些确实都不合适，那卖饮品呢？” 八月：“我的娘哎，您是没去县城看过，现在有钱人还是不多，普遍生活没有那么好，大家首先解决的是温饱，不是享受。” 郑老二：“主要是我们这个地方太贫瘠了，或许在都城里的生意会好做一些。” 八月：“我们还是快想想，我们会做些什么，有哪些可以变现。” 郑老二：“我觉得养殖业就挺好的，你看现在虽然少，但兔子和鸡都养的挺好的，不然干脆就朝这方面发展。” 八月：“养殖业是挺好，但那也得大片大片的场地，有点困难。” 张氏：“今年不是要盖房子吗？不然干脆就建议盖在山脚下那里，然后有钱了把那个山头买下，都可以养在山上，以前的走地鸡不是很流行吗？” 郑老二：“圈出一片来种果树，其他再圈出一片来搭窝，剩下的全种上草，这倒也是一个方向。” 八月：“说的可是挺好，可这里是老宅，我爷奶能舍得吗？” 张氏：“这也是个问题，其实现在人力是最便宜的，宅子还建在这里，雇人到那里看着也行。” 八月：“其实，爸，妈，真到了产业大起来的时候，你们能接受买人吗？” 张氏：“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不就相当于签了个终身合同吗？只要你不别把他当人看就行了呗，落在我们手里，总比落在别人手里好！” 郑老二点头：“是的，在我们这里最起码没人打骂，要等他真的有了钱，就允许人家赎身呗。” 八月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我还担心你们从法制社会过来，接受不了人口买卖呢。” 张氏笑到：“我们是能接受，就怕你爷奶接受不了。” 八月：“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就等兔子繁殖了，至于鸡，等到这一批的鸡开启连续下蛋模式的时候，让我奶多养点，肯定没问题。” “还有，我们得和奶商量一下，弄点零花钱，不然想干个啥很不方便，尤其是我妈快生了，咱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郑老二摸摸自己那比脸蛋还干净的口袋：“是呀，你妈管钱的时候我好歹还有点零花钱，这现在一分都没有了。” 郑文青突然闯进来：“姐，你去和奶说！奶最听你的话了，你去忽悠忽悠没准就成了。” 八月瞪他一眼：“合着就牺牲我一个，成全千万家呗。” 郑文青从来没有这么乖巧过：“姐，谁让你是我姐呢？谁让你这么能干呢？谁让你是家里的脑力担当呢？你说这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成？” 八月翻个白眼：“你当我是你呢？” 转念一想，又来了句：“我真去说也行，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郑文青：“别说一件，一百件都行。” 八月：“明年秋天去参加考试，考过童生。” “开什么玩笑，我才读了多久？”郑文青差点跳起来。 “那就后年，再不讲价，要是后年不过，以后所有零花钱没收。”八月也是可以让步的。 “成交。” 二人击掌，约成。 第39章 原来是你，郑云鹤有了主心骨 私塾是正月十六开学，这次是郑老四带着他们去的，连同郑云鹤。 敲敲夫子家的门，是宋子义来开的，一看到郑文青，激动得扑了上来。 “哎哎哎。”郑文青被扑得倒退了几步，被郑云鹤拉了一把才站住。 “看来这个年过的很好呀，都胖了好多了。”郑文青龇牙咧嘴地说。 “还好还好，谁让我课业少呢？”宋子义不忘打趣。 “读书使我快乐。夫子在哪儿？我带我四叔去见见夫子。”郑文青开心之余，不忘正事。 “夫子在书房，你们进去。”宋子义把众人让进院里。 郑文青走道书房门口，敲了敲门，说了声：“夫子，我四叔来了，想见见您。” 不一会儿，夫子打开门，行了个礼，刚要说话，看到了后面跟着的郑云鹤。 转头对上郑老四：“这位是？” 郑老四给夫子见了个礼：“夫子，这是我继子郑云鹤，希望能拜在夫子门下。” 此时郑云鹤低下了头，向夫子鞠躬。 “读过书吗？”夫子的声音有点悠远。 “回夫子，略读过几年，四书五经均有涉猎。”郑云鹤依然低着头。 夫子对郑老四说：“我先去看看他现在什么水平，您请稍坐片刻。” 说完请郑老四坐下，回头说了声：“子义，上茶。” 然后转身走了，示意郑云鹤跟上。 夫子把郑云鹤带到了会客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怎么在这里？就你一个吗？” 郑云鹤眼泪汪汪：“夫子，见到你我就放心了，我和云锦现在都住在郑家。” 抹了下眼泪：“饿极了的时候，我和郑家做工换食物吃，后来看郑家人挺好的，还打算送我来读书，要科考就要落户，我就认了郑四叔做干爹。” 郑云鹤三言两语说清楚了现状。 夫子沉吟片刻：“看来郑家人是挺善良的，这样对你也是一种保护。既然你认了他们，以后也不得相负。” 郑云鹤点头：“他们对我和云锦都很好，我以后一定会报答的。” “夫子，我现在又有了读书的机会，我想考回都城。” 夫子笑了笑：“以你的资质，并不是难事。好了，我们出去，以后再详谈。” 夫子深吸一口气，带着郑云鹤出去，和郑四叔见礼，客气地说：“这个孩子基础不错，我收了。” 想想又说：“你们家现在有三个孩子在这里，这个我就不收束修了，我对他很有信心，想来他将来有所成就，也是我的一份荣耀。” 郑老四摇摇头：“这怎么可以？” 郑文青瞪大了眼睛：这太双标了，难道我的资质不好吗？ 郑云鹤低声说：“爹，我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为您和夫子挣得这份荣耀。” 最后，在所有人的疑惑中，郑老四离开了。 原来只是想今天带郑云鹤过来给夫子看看，定下这件事，没想到离开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 郑老四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镇上，现在时间还早，去镇上的时候还赶得上午高峰，今天太高兴了，一定要去挣点钱发泄发泄。 郑云鹤来了后没有跟任何人一起上课，而是在一个小房间里，夫子给了他几本以前读过的书，让他先复习复习，毕竟撒开手也有近一年了。 而夫子上课有个特点，他不是一直自己讲，他是讲过之后，让你消化消化，然后第二天或是第三天让你自己讲，不对的再给你纠正。 一个学生讲的时候，可能是夫子一个人听，也可能是所有学生一起听，有不同见解和不同意见的都可以提，总之，不放过任何一个讲述或是磨耳朵的机会。 就这种翻来覆去的讲和听，学生们不止学识增加了，也有了一种辩论和讲解的能力。 总之，夫子的一些教学方法还是挺特别的。 时间就在一天天重复劳作中溜走，已经快出正月了，大约预产期就在二月中，张氏还好，就是八月和郑老二有点焦躁。 一天晚饭后，八月决定去和王老太太说说零花钱的事情。 “奶，我娘就快生了，等他出生后我想给他买点东西，但是兜里没钱。”八月拉着王老太太的胳膊。 王老太太对八月倒是大方，直接就要从盒子里取钱。 八月拦住了她：“奶，我知道我要钱您就会给我，但是这对其他人不公平，万一他们也想买点什么，兜里也没银子。” 王老太太看着八月，知道这小妮子又要出幺蛾子了。 “奶，不然您每月给我们发点零花钱，这样谁有自己想买的就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不用每次都跟您要。” 看着王老太太不为所动，又继续游说：“您看我们家的孩子都慢慢长大了，尤其是上学的那几个，总有同窗有时候买点零嘴什么的，总不掏钱也不合适呢。” “还有我爹，我大伯和叔叔们，有时候可能想给您买点东西孝敬一下都没钱，您总得给他们机会呢。” 王老太太有点被说动了，其实现在家里收入挺不错的，每天几两银子的进项，以前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给孩子们点零花钱，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再说了，以后家里只会越来越好，总也不能让他们出门一分钱都没有。 于是点点头：“发钱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太多，尤其是你爹，拿了钱还不知道怎么着呢。” 八月点头：“那把我爹那份给我娘好了，他要用钱的时候再向我娘申请。” 王老太太冷笑一声：“你觉得你娘能管得住你爹？” 八月做沉思状：“我觉得我爹最近变了，对我娘也好了，很体贴，经常帮我娘干活，我娘说话也好使了，希望能一直这样。” 心里暗想：现在的爹可不是以前的爹喽，现在的娘也不是以前的娘了。 “好，那就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给你们发零用钱。按人发？还是按户发？”王老太太想着要给儿子们孝敬的机会，忍着痛答应了。 “按人发，每月每人50文。”八月建议。 王老太太有自己的考量：“大人五十文，小孩二十文。” 又悄悄对八月说：“你每月五十文，我另外给你。” 哈哈，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收获，八月表示很满意。 第40章 发零花钱，终于口袋也嗅到了铜板的味道 王老太太本来是想把小孩的钱直接给大人，但八月阻止了，说什么要培养小孩子的财商教育，所以最终钱还是发到了每个人手里。 而且八月还真心给大家灌输了一下小孩子有钱的重要性，即使现在不花，也要给她们单独放起来，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买什么东西是几文钱，还剩多少钱。 对于有零用钱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很开心，这样以后都可以攒小金库了。 媳妇们有时候想贴补娘家点什么也不用要绞尽脑汁了。 儿子们想要给孩子买个零嘴也不用和老娘申请了。 以前媳妇们都是搓了麻绳卖，有时候卖的钱王老太太就说不用交了，但大部分还是给了家里，所以几家人基本都没有什么钱。 小孩子们也很开心，以后是不是就可以拿着钱去买糖果吃了？只有念念还在懵懵懂懂。 在经历了生活困苦之后，连云锦钱的重要性。 不过云锦可是个小机灵，她拿到钱以后，往自己兜里装了五文钱，然后跑到郑老四面前：“郑爹爹，这些钱给你，给你买手套。” 原来郑老四有次劈柴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弄破流血了，正好被云锦看见，心疼的不得了，而且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郑老师感动的不得了，念念看到云锦把钱给了郑老四，也跟着递上自己的钱：“给爹爹，买手套。” 郑云鹤也要把自己的钱给郑老四，被拒绝了：“他们两个还小，爹帮她们存着，等大一大再给她们。你现在自己可以保管钱财了，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去买，钱不够了再来找我要。” 花花草草也把自己的钱给了自己的母亲，郑文武捏着钱有点舍不得。郑文青是压根儿没想过，甚至还想着怎么从老爹那掏点钱过来。 王老太太看着觉得有些好笑：“行了，你们这些上学的，钱就自己拿着，本来也想着你们和同窗一起出去，有什么要买的或者干个啥方便一点。” 八月：“对对对，你们自己留着。钱给你们就是你们的了，可以自由支配，但如果谁要乱花，那是要扣钱的。” 回头又对王老太太说：“奶，等我二哥学会为了做小匣子，让他给咱每个人做一个，专门放自己的银子和一些小东西。” 王老太太点头称是，主要是现在做这些东西，真的只是费些功夫，木头都是从后山砍的，不要钱。 这注定是一个愉快的夜晚，但当八月拿着50文的银子回去的时候，有人不愉快了。 “奶怎么这样啊，为什么区别对待？不应该都是重男轻女吗？为啥我姐的比我多？”郑文青小声嚷嚷。 郑老二一巴掌扇过去：“你姐不该得吗？现在家里里里外外赚钱的生意不到你姐想的吗？你干啥了要给你钱？” 张氏也补充：“照我看，现在文青还小，又没有什么花销，不然钱放在我这保管！” 郑文青一捂口袋：“不行，我现在读书，还要买书呢，书很贵的。” 八月：“行了，逗你玩呢，以后好好巴结姐，说不定还可以赞助你一点。” 郑文青想了想，把钱给了八月：“姐，娘快生了，我也不知道买什么能用的上，怕把钱浪费了，你拿去一并买！” 好，这娃虽然傻了点，但还是值得爱护的。 八月拿走十五文：“给你留五文！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应急。” 回头看看郑老二：“爹，我们回头列个单子，把要买的一起买回来，估计我娘也快了。” 郑老二点点头，很有眼色地把自己的钱递给了八月：“你一起拿着！” 八月连同自己的钱，一共一百一十五文都给了张氏：“娘，先放你那，我们去的时候找你拿，不然不方便。” 张氏拿过一个破旧的钱袋子，而把钱都装在里面，放进了衣柜下层：“钱都在这儿了啊！你们用的时候自己拿，拿完了和我说一声。” 其实在现代的时候就这样，家里的钱基本上都放在抽屉里，谁要谁拿，但拿完了要报备，还要说明用途，后来都变成网上支付后，才改为零用钱制，但抽屉里还依然保持着放钱的习惯。 大家又开始商量着买什么东西。 八月：“白布是需要的？到时候高温消消毒，现在这环境不太好，还是要注意一点。” “还要买点棉花，做点卫生巾！生产后是不是要用？这个能舒服一点。” 又嘟囔：“参片要不要买点？我看电视剧里都是含着人参片生产的。” 张氏：“那东西很贵？我们这点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看着八月有点紧张：“没事的，我这都生了两个了，应该会很顺利的。” 八月还是不放心：“娘，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要用的？别回头买漏了。” “哦，对了，催奶的要买点，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酒酿圆子？猪蹄家里倒是还有，我奶硬是捂着不让吃，给您留着坐月子的。” 郑老二点点头：“要说郑家真不错，虽然穷了点，但是都能处。” 张氏很赞同：“确实是，一个家里最大的问题就是婆媳关系，郑家的婆婆确实没有不把儿媳当人看，各种拿捏儿媳妇的，平时虽然凶了点，但心是好的。” 八月：“别跑题了！小宝宝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张氏：“小孩子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基本上尿布呀，衣服呀，小包被呀，都已经有了，都是念念用过的。” 念念的娘当时对这个孩子抱有无限的期望，自己绣帕子搓麻绳卖钱，和王老太太申请经费，老太太虽然嘀咕，但该给的也都给了，当时给念念置办的都是好的。 前一段时间都已经拆洗好了，小被子小衣服里面也都加了点新棉花进去，而且穿过的衣服是柔软舒适，给刚出生的小宝宝用再合适不过了。 郑老二听完补充了一句：“到时候除了产婆，一定要请个郎中在外坐镇，以防不测。” 八月点头赞成：“是的，还是我爹想的周到，产婆其实就是个助产士，还是医生更靠谱一些。” 第41章 添丁进口，小老三终于降世了 二月二，俗称龙抬头，古人倒没有剪头发的习俗，但会吃面条，意喻着挑龙头。 王老太太正在厨房擀面条，听到一阵咯咯哒的声音，然后就看花花手里举着一个鸡蛋，向厨房跑来，后面跟着一串小姑娘。 “奶，奶，我们的小鸡下蛋了。”花花一路跑一路激动地喊。 “是吗？拿过来给奶看看。”王老太太在围裙上擦擦手，接过了花花手里的鸡蛋。 “呦，还真是，这还带着血呢。”王老太太也很奇怪，毕竟这鸡才养了四个月，以前都没有这么早下蛋的，看来骨头粉吃多了确实有用。 “这是头鸡蛋，吃了头鸡蛋手巧，你们等着，中午奶给你们炖水蒸蛋吃。”现在鸡蛋多了，孩子们吃鸡蛋的机会也多了，但还是非常开心。 “哦，吃鸡蛋了，吃了就手巧了。”一群小孩叽叽喳喳的又跑去看鸡了。 在龙抬头的日子，小鸡下了第一颗蛋，王老太太还是挺开心的，觉得这是个吉兆。 所以中午除了面条，果然多了一个水蒸蛋，一个鸡蛋当然不够，又加了几个进去，小孩子们都有的吃。 吃着吃着，张氏一捂肚子：“哎呦。” 八月和郑老二“咵”就站了起来：“怎么了？要生了吗？” 张氏又放开了手：“不知道，刚才有一阵抽痛。” 王老太太叮嘱：“你赶紧吃，多吃点，没准就这几天了，吃完咱再把东西理一理。” 张氏赶紧吃饭，其实心里有一种预感，觉得小老三要出生了。 八月脑子里紧张的回想了一下准备的东西，生怕遗漏了什么。 上一个集市的时候，八月和郑老二去县里做了一番大采买，反正是这个月的钱都花光了。 棉花、白布、红糖什么的都买回来了，还花了八十文钱买了一片参片，生怕中途有什么意外。 张氏趁着还没有生产的时候，把棉花洗洗晒晒，做了一些删减版卫生巾，以备产后使用。 为了防止漏，还在底部放了一层油纸。虽然这样不透气会引起不适，但两害相权取其轻！ 张氏吃了一大碗面条，然后就开始挺着肚子在院里溜达，溜着溜着，又是一阵抽痛。 这下几乎可以判断出马上就要生了，一大伙人赶紧开始准备。 郑老四套车去镇上去请之前说好的产婆，八月好说歹说，让他去镇上顺便请个大夫回来。 大家都很不理解，生孩子一般接生婆就够了，大夫都是男的，一般人家都不会让进产房的。 但八月和郑老二非常坚持，说就请大夫在外面坐着，指导一下产婆接生，看着父女俩这么着急，王老太太点头，郑老四赶紧出发了。 几个妯娌帮忙准备东西，之前八月已经将白布煮好晾干，又在腰部以下铺了一张小块的白布，在白布下面放了一张大片的油纸。 张氏知道开始宫缩的时候要多走走会有利于生产，所以八月和郑老二一左一右扶着她走来走去。 宫缩越来越密集，强度也越来越大，没办法了只能去床上躺着，可是接生婆还没有来。 王老太太把八月和郑老二赶了出去，带着两个儿媳妇进去帮忙，郑老二一万个不愿意，就分派他去烧水，煮布，煮剪子。 八月趴在窗口，担心着听说里面张氏一阵一阵的抽气声，心里万分着急。 在张氏已经压抑不住自己，开始喊出声来的时候，郑老四终于带着接生婆和大夫回来了。 接生婆也是个麻利的，一边吩咐端热水来，一边给自己洗手，扫了扫身上的灰尘，转身进了屋。 进去一看：“哎呀，快了，都看到孩子的头了，再坚持一下。” 产婆好像也是有点点经验的：“外面的人拿水和剪子过来。” 然后对着张氏说：“肚子痛的厉害的时候用力，像拉大便一样用力，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你看头发多茂密，加油，孩子，马上就能见到你娘了。” 其实张氏这个身体已经生过一个了，二胎的时候会比较容易一些，而且她自己本身生了两个，也有一些经验。 在张氏的努力和产婆一阵花式的鼓舞和指点下，随着“哇”的一声，小老三终于生出来了。 产婆拿过早就备好的剪子剪断脐带，麻利地打了一个结，用旁边备好的小被子，把孩子一包，递给了王老太太：“恭喜老太太又得金孙，看这娃哭的多响亮，以后一定前途无量。” 王老太太美滋滋的抱过小孙子，端详了一番，报过去给张氏看：“是个儿子，长的和你很像。” 张氏这会儿胎盘也排出去了，但一切还算顺利，只是人有些虚弱，满头满脸的汗。 郑大嫂给她擦了擦汗，产婆给她收拾了一下，虽然生完了，但还是要再观察一会儿。 产婆一边洗手，一边说着吉祥话，逗得王老太太开心不已。 等张氏收拾干净以后，王老太太就把孩子放到了张氏边上，看着这个小不点，张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 虽然不是自己怀上的，但也是在自己肚子里揣了几个月，又费了这么大劲生出来的，所以有几分别扭，又有几分母爱。 但看了一会儿，这个小孩子自己唧着小嘴，有时候还扁一扁，越看越可爱，算了，管他是谁怀的，反正是我自己生出来的，那就是我的孩子。 里面都收拾好以后，八月和郑老二终于被批准进来看一下，但要先洗手，进门以后先在门口站一会儿，散散凉气才可以去到产妇身边。 八月有点腿软，刚才那一盆盆的血水真是吓到她了，郑老二虽然知道生孩子怎么回事，但现在这个医疗水平，他也着实是一直悬着一颗心。 看着张氏虚弱的表情，郑老二很是心疼，本来都两个孩子了，没想到穿过来还又遭这么一次罪。 握了握张氏的手，轻声说了句：“辛苦了。” 八月看了看张氏，又看看皱巴巴的孩子，非常疑惑：“娘，小老三怎么长的这么丑呀？” 一屋子人都忍不住笑了，王老太太忍着笑：“这才刚出生呢，等长长就好看了，文青刚生的时候比他还丑呢。” 摸摸小孩握紧的小手，八月心里升起一种柔软的感觉，算了，丑就丑！再丑也是自家亲弟呀，不嫌弃。 第42章 初见规模，养殖业有了新兆头 观察了一会儿，张氏没有什么异常，就给了钱，让郑老四驾着车把产婆和大夫送走了。 郑老二和八月还赖在房间里。 郑老二对张氏嘘寒问暖，八月在小孩子面前一边嫌弃着，一边稀罕着。主要是郑文青小的时候，她也很小，没有什么记忆。 再说了，郑文青那种欠揍的性格，怎么能和这个娇娇柔柔的小宝宝相比呢？ 幸好郑文青不知道八月心里的嫌弃，否则一定会很委屈，人家小时候也是叫娇柔柔的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王老太太看着他俩没有要走的意思，直接赶人，并且叫郑大嫂熬了一碗骨头汤送过来。 然后吩咐郑老二去杀鸡，杀一只老母鸡给张氏坐月子，这是真正的老母鸡，已经养了四年了。 八月倒是没关系，就是让她别说话，让张氏好好休息一下，八月在这里照看着，有什么事可以到外面喊人。 等他们出去之后，八月悄悄拿了卫生巾给张氏，终于可以动了。 郑文青晚上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多了个弟弟，那个兴奋劲儿就别提了：“太好了，终于有人来接班了，以后我就不是最被嫌弃的了。” 八月拍他一巴掌：“凭啥你就不是了，现在弟弟也有了，你可得有个哥哥样，给他做个好榜样。” 郑文青摸摸头：“以后你别打我了，咱们都揍他。”说完指指小宝宝。 结果又是一巴掌，这次是郑老二：“他才多大你就要揍他，我看先揍你算了。” 郑文青抱着头：“还让不让我考科举了？考不上都是你们造成的，好好的都被打傻了。” 张氏悠悠道：“应该不是被打傻的。” 郑文青无奈，摸摸小宝宝的脸：“还是弟弟好，只有你不挤兑我。” 刚说完，就见小宝宝脸色不对，身体抖了一抖，然后哇哇大哭。 张氏吩咐：“八月，看看宝宝是不是尿了？” 八月给他换了个尿布，把换下来的往盆里一扔：“弟呀，你去给他洗洗尿布。” 郑文青苦着一张脸，看来这个小宝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张氏的月子做的挺好的，虽然现在这个时代资源不多，但是最近郑家生活好起来了，各种肉类也没有缺到，各种粥面也是管饱，一天吃个六七餐，奶水旺盛。 至于小宝宝，现在有了小名，八月说生宝宝的那天，刚好鸡下了第一颗蛋，小名就叫蛋蛋，大名要等周岁过后才会起。 自从有小鸡下了第一颗蛋以后，剩下的十九只也都陆续开始下蛋， 现在天气还凉，基本上是每只鸡三天两颗蛋。 现在一天都能有十几颗蛋，可把王老太太高兴坏了，原来的那些母鸡都已经有点年纪了，下蛋数量慢慢开始减弱，干脆都给张氏用来坐月子了。 而兔子那边，原来刚抓的第一只兔子又生了一窝，之前的两窝小兔也慢慢长大，八月把他们放到了笼子里养了，每个兔子都放在单独的一个笼子里，省的他们打架。 之前的两窝小兔子里面，有十二只母兔子，六只公兔，打算等再长大一点，留上三只配种，其他三只就可以卖掉了。 母兔子还在照顾小宝宝，其他的兔子并排放了二十几个笼子，也挺壮观的。 其实兔子可以一个月下一窝，怀孕期也是一个月左右，繁殖速度是很快的。 趁着王老太太这段时间高兴，添了大孙子，所有的鸡都开始下蛋，兔子一窝接着一窝，八月又开始和王老太太提她的养殖计划。 “奶，你看我们的小鸡都开始下蛋了，而且下的还挺多，不然我们干脆等天暖了以后多养一些，以后可以卖鸡蛋，鸡老了也可以卖鸡肉。” 其实王老太太已经尝到了甜头，鸡就照这个样子下蛋的话，确实可以，成本也不算高，蛋和肉都可以换钱。 “好是好，但太多了怕有点养不过来，地方也不够大。”王老太太也有自己的考虑。 “我们不是今年要盖房子吗？不然我们多买点地，专门盖一些鸡窝，兔窝，咱以后就多养一些鸡和兔子。” 兔子的繁殖速度其实也惊到王老太太了，这才多少天，比翻倍都多了。 但兔子一直都没卖过，王老太也不知道价格。 “奶，我问过乔叔了，一只成年兔子和鸡的价格差不多，大概能卖到一百二十文左右。想想咱家兔子的繁殖速度。” 想了想又说：“如果我们把兔子杀了再卖的话，还可以把所有兔皮都留着，做成衣服什么的，又是一笔额外的钱。” 王老太太也是一个勤于思考，想象力极其丰富的人。 所以八月只要稍作引导，王老太太就可以脑补出完整的画面，确实太过美好，值得一试，最坏的结果就是没弄成，费点功夫罢了。 “奶，只要我们把养殖这一环做好，以后不说富甲一方，至少也是衣食无忧了。您也可以穿金戴银，做一个富贵的老太太，让村里人都羡慕。” 看着王老太太的神色变幻，八月趁热打铁，画出了王老太太最愿意吃的大饼。 “行。”王老太太一拍大腿，“我们要不然就这样决定，等钱再攒一攒，就把周围没人的地都买下来，好好养鸡养兔子。” 说完又把钱匣子拿出，祖孙俩人数了数，现在已经有一百五十两了，蛋蛋小朋友也满月了，其实买地盖房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明天就让你爷去村长那里问问买地的事情，刚好我们后面这一块地都是空的，要是有可能的话，我们就把它全买下来。”王老太太开口。 “好的，但凡我们能努力能做到，就多买一点，咱以后不止买地，还要买山，这么多的鸡和兔子吃草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八月乐癫癫儿的补充。 祖孙俩越说越开心，越说越投机，要不是这是自己的孙女，王老太太都想拉着她结拜了。 最后两人相视而笑，在家里的男人们都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愉快的决定了家里未来的走向。 第43章 丈量土地，盖房终于提上日程 晚饭后，王老太太和大家宣布了要盖房的决定，并让郑老爹第二天就去找村长商量买地的事情 王老太太的意思是宅子后面的两亩地买下来，咱盖个大一点的宅子，再弄个小型养殖场。 结果，没想到下面有了不同的声音。 “我觉得不行。” 也不知道是谁胆儿肥，敢忤逆老太太的决定，大家一起向声音来源看去。 原来是郑老二。 感受到大家“你死定了”的意思，郑老二赶紧把剩下的话一并说了。 “我不是反对买地盖房，我是觉得2亩地少了点。” 大家的目光又变成了“你飘了”的意思。 开启自己做思想工作的模式：“你们想，盖一次房也不容易，既然想盖个大点的，又想做养殖，那肯定得宽敞才行。” “而且我们家以后越来越好，以后摊子大了还得雇人来看，那不得再盖一些工人房？” “说不定以后还有别的想法，总之先把地皮买了，圈起来，然后一次规划好，可以按照小型庄园来考虑。” 八月此时必须得支持老爸呀，赶紧站起来“：“我看行，钱不够了我们可以分批盖，先把我们住的盖起来，后面需要啥了盖啥，只要先规划好就行。” 郑老二继续：“我建议我们直接把山脚茅屋那一片地买过来，大宅盖在那里，不管是现在拔草还是以后想买山都很方便。” 父女两“嘡嘡嘡”说完，发现大家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除了郑云鹤、郑文青、一群小豆丁和没到场的张氏。 父女俩对视一眼，又一起向王老太太看去。 郑老爹有点受伤，吸了一口烟锅，清清嗓子：“那你们觉得得买多少亩才够？” 郑老二突然失去了刚才的慷慨激昂：“要是想规划的好，少说也得四五十亩。” 因为刚才完全忘记了经济状况，美好的理想果然是要金钱来支撑的。 八月不清楚地价，不懂就问：“爷，像咱村里这些地，多少钱一亩呀？” 终于有人重视自己了，郑老爹差点热泪盈眶：“宅基地一般一亩要25两到3两银子，但你们买那么多亩的话，是不是也规划了一部分农田？” 郑老二这才想起来，现在的宅基地和农田的价格是不一样的，你在自家院里开垦一小片菜地没问题，但你想大规模种田，那是违规的。 好，看来是自己无知了，不过得找补一下：“那不然我们买个20亩宅基，然后在里面做些养殖，然后再弄上些茅屋棚，冬天可以种点菜，种点草？反正不种地就行。” 这个说法还有点靠谱，想想今年的香菜，真是贵到没天理，郑老爹沉默了。 没想到，郑老三也发言了：“爹，娘，我觉得我们多买些地也是好的，今年冬天我们可以大规模种菜，兔子繁殖快，也可以大规模养殖，这些成本也都不高，没什么损失。” “而且，地买了反正也是咱自家的，不算乱花钱。而且到时有地方了我们可以多囤点土豆，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一边卖，一边买了。” 王老太太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今年囤的少那是因为没地方吗？那是因为没银子，没银子。 郑老爹环视了下大家：“你们呢？有没有什么想法？” 郑老四：“我也赞成多买点地，将来孩子们大了都有地方住，咱家的姑娘们出嫁了，以后都给她们留着房子，想什么时候回来住都可以。” 不得不说，郑老四对念念的一颗心呀，是时刻铭记。 郑老大：“我也赞同，但是二十亩会不会有点多？” 郑大嫂在旁边拉拉他的衣服，小声说：“不多，你看兔子生的多块呀。” 最后也没有结果，郑老爹说自己考虑一下再说。 第二天，八月带着花花草草们正在茅草屋里摆弄自己的香菜，突然哗啦啦来了一群人，还以为怎么了呢，八月赶紧站起来。 看到前头走的郑老爹和村长，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了。 还有些人拿着工具，拿着纸笔，一来就问郑老爹从哪里开始。 郑老爹指指更遥远的地方，然后带着那些人开始丈量。 八月有礼貌地和村长及爷爷打了招呼，看着大伙儿忙活，一边猜测着自己爷爷的思考结果。 八月她们这个村有点偏，而且背靠后山，大片大片的山延绵不绝，所以地势也不算好，土地也算是便宜的。 对于没银子又想住大房子的人来说，这里可以说是首选。 而像八月一家这样天天呼吸尾气的人，其实并不排斥在农村生活，反倒是和很多城里人一样对田园生活有着一定的向往。 对郑老二来说是回忆，对其他几个来说是愿望。 所以对于买地盖房子这种事情，这一家子特别热心。 这不，八月屁颠屁颠地跟在郑老爹后面没一会儿，郑老二也来了。 时不时地想发表个意见，虽然没人听他的。 量了十五亩以后，郑老爹本打算结束了，结果郑老二跑上前：“爹，您看我们把这一片圈下来，以后可以在这里种上一片草，把牲口棚搭在这里。” 郑老爹瞪他一眼，让他边上去，不过还是转头对村长说：“那要不再量两亩。” 最后，看着郑老爹买了这么多地，村长一开心，把背靠的一小片山地也划给了他们，这下，郑家三人也很开心。 而且郑老二和八月做梦在没想到郑老爹能下决心买这么多地。 把测量结果记录在案，回去交了钱，再去县衙里换了契，这么大一片地方以后就姓郑了，郑老二的郑。 一共算了十八亩地，其实加上那块山地大概能有个十九亩左右，一亩二两半，交给村长四十五两银子，又给了一两手续费，请村长和丈量土地的一起吃了顿饭，喝了点小酒，正事就算办完了。 王老太太虽然掏出去很多银子，但是心情也很好，一来因为多划了一块山地给他们，二来是因为相比与昨天郑老二说的四十亩，二十亩，还是少了一点的，没有费那么多的银子。 现在发现了，郑老二一家都是倒霉孩子，以前觉得八月能花钱，现在才知道，原来相比于她爹，八月真是个勤俭节约的好孩子。 第44章 轰轰烈烈，郑家大院开盖 地圈好了，接下来就是要怎么盖房的问题。 反正这么大的地皮，不怕没有地方，所以大伙商量着首批盖多少间。 最后决定中间盖五间，两间是老两口住，一间做会客厅，一间做餐厅，餐厅做的是套间，里间做了厨房。 然后左右各盖四间，每个儿子两间。 这四间和中间四间之间分别留了通道，通往后院。 后院会隔一块出来种点平时要吃的小菜，然后下面挖个大地窖。 这一排房子再往前十五米左右，再盖一排房子，给郑家的小辈们用。 暂时考虑一人一间，再加一个书房。 房子的东西两侧盖成储物间，卫生间也是东西各留了一个，八月的意思是男女分开，但是有些困难，最后决定做个门，里面弄个开关。 要知道现在的农村，很多卫生间都是非常敷衍，高度低不说，连个门都没有，私密性极其的差。 除了盖人住的，还要在居住区外盖一个专门做粉条的地方。放在了房屋左侧。 剩下就是要给家里的大小动物也得安家，猪窝牛棚驴圈兔子窝鸡窝一个都不能少。 又觉得这些东西不放在自己院子里看着有点不安心，就干脆在那边也盖了几间房，以后大家轮着住在那，再等规模大了，可以雇人看着。 当然，只是这么跟王老太太说而已，八月一家暗戳戳的想着到时候偷偷买几个人回来，就说是雇的。 至于种菜的暖棚，这个冬天已经过去了，下个冬天还很遥远，等到后面再说。 大体先这么定下，就要开始着手买材料雇人了。 离着春耕也没有多少天，所以最好的做法就是多雇一些人，加快进度，快速的盖起来。 所以第二天大家又开始忙起来。 郑老爹到村长那里说雇人盖房的事情，村长会一一通知到人，村里想去的都可以。 一天15文，管中午饭。 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外面打工15文还不一定管饭呢，离家又近，所以大家伙也都愿意来。 然后就是郑老二和郑老四出去跑材料，这次打算房子都用青砖来盖，所以要联系买砖、瓦、木材、石头等等材料。 八月和王老太太我跟着去了镇上买米买面，打算请三四十个人，一顿饭也得吃掉好些东西。 至于盖房的时候，老大夫妇和老三夫妇照样出摊，不影响生意，郑老二和郑老四就机动调配。 现场主要是郑老爹盯着。 说干就干，第三天的时候就开始动工了，一共过了四十人帮忙盖房，七组房子和专门做粉的场地一起动工，其中郑老二的堂哥经验比较丰富，由他来作总指挥。 又雇了三个村里的妇人来做饭，也是一天十五文。 本来农村盖房很多人会来帮工的，但郑家这次坚持都给了工钱，主要是大家都不容易，而郑家现在的日子好多了。 四十多个人在一起干活，还是有点壮观的，吃饭的时候也很壮观，中午是土豆白菜粉条，还加了点肉，再加上玉米窝头。 现在的人食量大，再加上做工也很消耗，菜做了几大锅，窝头不知道出锅了多少笼。工人们都是轮着吃的。 乡里乡亲的，就没有限制大家的饭菜，好在大家也会稍微节制，明面上没有出现菜不够的状况。 但是观察到这个状况，八月和王老太太说明天再多做一点，尽量让大家吃饱。 在一大堆的大人中间，八月还看到了一个相对弱小的孩子，有个十六七了，但这个年纪在八月眼里还是个孩子。 感觉他力气不算很大，搬搬抬抬的相对其他人来说好像有点弱，但很机灵，是做小工的，哪里需要马上可以补上，不耽误事。 八月悄悄问了一下王老太太，原来这个娃叫郑大全，和八月他们同辈，父母双亡了，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和一个十来岁的妹妹，现在全靠他出去打零工来养活。 当年父母病重的时候，家里卖的只剩一亩地，粮食种出来根本就不够吃。 但他又不属于孔武有力的，出去打工也经常被人嫌弃。 八月对王老太太说：“奶，我感觉上次买的粮食不太够，要不明天我和大全哥一起去买点！” 王老太太有点担心：“就你们两个可以吗？” “奶，人大全哥平时都是自己去打工的，他带着我没问题，再说我们就去买一下，还有大伯在呢。”八月解释。 “那行，你小心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拿那么多钱有点危险。”王老太太叮嘱。 “奶，你不放心我就让大全哥拿着好了。”八月提议。 “你这娃心可真大，罢了罢了，大全平时看着也是个可靠的。” 于是，第一天上工结束后，王老太太发完工钱，叫住了正要走的大全：“大全，你能不能明天带着你八月妹妹去镇上买些粮食回来？家里好像有些不太够了。” 大全挠挠头：“好的，奶奶，那我明天早上过来喊八月妹妹。” 半月噗嗤一声笑了：这娃都不问一声有没有工资，还真是个不计较的。 第二天一早，大全看到王老太太递来的银袋子，有点诧异。 王老太太解释：“八月还小，她拿着我不放心，还是你帮忙拿着！里面是四两银子，买上三百斤玉米面，一百斤豆面，再加五十斤白面。” 大全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银子，感觉有点烫手，但确实觉得八月太小，还是接了过来：“好的，婶子。” 两人坐着郑老大的车到了镇上，郑老大和郑大嫂去摆摊，大全和八月去买面。 到了粮店，小二都认识八月，上次来也买了不少粮食，热情的把他们迎了进去。 大全说了一下自己要买的东西，小二听得乐开颜，这又是一笔大生意呀。 招呼二人稍等一下，给俩人开始算账，玉米面七文一斤，否面八文一斤，白面十二文一斤，一共是三两五钱。 打算收银呢，大全又说话了：“我们买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可以送些什么？” 八月瞪大了眼睛，看一个现代人还比不过一个古人，上次和王老太太一起来买都没有要赠品。 小二眼睛转了一下：“送您两斤小米！小米养人。” 大全摇摇头：“听说别处可以送十斤呢。”然后就带着八月要走。 小二赶紧拦住他：“小哥，稍等，我去问问我们掌柜的，能不能给你十斤。” 死活拦住两个人，自己进里间了。 第45章 又是做工？我们可不能过继人家 八月和大全对视一眼，对他伸出个大拇指，大全略带羞涩一笑，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能判断是在夸赞自己。 结果当然不用说了，向掌柜的申请，赠送十斤小米。 就和现代假模假式给领导打电话申请优惠一个道理。 别说为啥八月不会，现代的时候八月基本是逛超市和明码标价的商场，没有多少还价余地，所以这种技能有点欠缺。 让小二带人把粮食送到酸辣粉摊，八月和大全也跟着过去了。 大全本来想直接回去，八月说等会儿跟着牛车回去，于是大全就主动地去打水刷碗，收拾桌子。 这些都不是太费力气的，大全做的甚是麻利，最主要的不是做事怎么样，而是勤快有眼力见。 中午就在摊上吃了酸辣粉，然后一直在摊上帮忙，热情招待来往客人。 等到卖完回去以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大全帮他们把东西卸下来，就打算回家。 八月叫住了他：“大全哥，今天的工钱还没领呢。” 大全有点不好意思：“我今天也没怎么干活。” 八月觉得这还真是个实诚的：“你和我出去跑了一天，什么叫没怎么干活？那今天一天的时间不算钱了？” 王老太太出来了，手里拿着十五文钱，还有一把自家密种小青菜：“你这孩子，大娘给别人都发工钱，还白白使唤你不成？” 把东西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肩膀：“赶紧回去，别让你奶担心。” “哎，谢谢奶奶，谢谢八月妹妹。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喊我。”大全收下钱和菜，步履轻快地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王老太太摇摇头：“也是个苦命孩子。” 八月一手摸摸下巴：“奶，我觉得大全哥勤快、实诚、而且很机灵，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腼腆，但做起事来还是很靠谱的。” 王老太太感叹：“他的父母也都是好的，可惜好人不长命。” 八月乘机：“奶，我们家现在人手不太够，估计后面要雇人来做工的，不然到时优先雇佣大全哥。” 王老太太一惊：“又来做工？八月，奶可告诉你，大全算起来是你同族哥哥，他父母可就这一个儿子，可不兴把人过继过来啊。” 八月无语：“奶，谁说要过继了？做工，是做工。” 王老太太翻个白眼：“之前云鹤也是做工来着。” 八月笑嘻嘻：“那云鹤哥成了我哥，奶不高兴吗？” 王老太太不由打她一下：“我可没说，你这死孩子，再让你云鹤哥听到多心了。” 房子盖的很快，再加上天公作美，没有下雨，十来天房子就起来了。 专门请了一个人来盘炕，在每个卧室里都有炕，主要是冬天太冷了。 剩下的就是围墙了，这下用不了这么多人，就留了十来个家里地少的，其他人回去忙自家春耕了。 这里面也包括了郑大，这个家里只有一亩地的娃。 他的机灵也入了郑老爹的眼，所以工地上有个什么跑腿的活儿，都是安排他去做的。 就这么短短的十来天，就混成了郑老爹的小助手，也算是他的本事了。 又过了两天，围墙和各种窝也都盖好了，听了八月的建议，围墙盖得比较高。 看着两排整整齐齐的青砖瓦房，郑家人快要热泪盈眶就。八月一家也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衣食住行，最大头的这个“住”终于能有所改善了。 接下来就是打家具，打个大门，收拾收拾，等晾晾干就可以搬进去了。 郑老爹原来对老宅的那点不舍也在两排青砖瓦房面前消失殆尽。 因为要打的家具多，所以就请了木工师傅来家里，也不是外人，郑文承的师父，所以郑文承也跟着师父回来了。 看着自家的新房子，高兴得不得了，尤其得知其中两间还是给自己的，更是兴奋，嚷嚷着自己房里的家具要自己动手。 看的出来师父对他还是很好的，居然答应了他这个要求，不过师父打算最后再打他屋里的家具，让他前面先用别人的增进一下技艺。 每个卧室一个衣柜，一个桌子，一个椅子，然后另一间就是一个桌子，四把椅子。 餐厅做了两个大点的圆桌，凳子若干。 会客厅是配了几个小茶几，一些椅子。 然后就是所有的门和窗。 虽然他们配的家具简单，但架不住房间多呀，为了加快进度，师父还叫了以前相熟的两个木匠一起做。 因为木匠都是手工活，做起来需要时间，但经常是工期紧，所以木匠之间经常会这样相互介绍项目，组成临时团队。 一般谁接的谁起头，分配任务，安排进度等等。 而且木匠的工钱是开始说好的，反正就这么些事给个总价，不管你多少天做完，所以为了多赚点，木匠们一般都会加班加点，能早一天完成也是好的。 于是在文承师父的安排下，用了四十天做完。 期间还大家轮流回家进行春耕。 郑家的春耕也是雇人做的，因为郑家的生意耽误一天就是几两银子的损失，雇上四个人一天也就六十文工钱，这个账谁都能算。 于是，郑家兄弟第一次过了不用春耕的日子，感觉很不错。 郑家人需要大量土豆的消息全村人都知道了，因为去年土豆陆陆续续都被他们买去了。 所以今年就有机灵的来问，明年还收不收土豆。 得到如果土豆合适，会按市场价大量收购的消息，今年村里每家除了种一点小麦以外，全都种土豆，包括郑家自己新买的地。 村民们也很开心，因为能卖上市价，而且还是一次性卖完，又不用拉到县城去那么远。 八月心情也不错，作为穿越人生，她觉得自己肯定被赋予了某些责任。 通过这段时间观察，自动的觉得这次穿越的任务是要带大家一起发家致富，而且八月也很乐意带领大家这样做。 想了想，好像目前也没那个能力，所以在土豆的收购价上就不做计较了，虽然钱没有多少，但心意很重要。 第46章 雇佣童工，有没有一丝心理负担？ 春耕结束，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已经五月份了，八月一家就挑了个良辰吉日搬进了新房。 搬新房的时候还请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和一些相好的人来暖房，大家对于他们的新房都赞不绝口。郑老爹和王老太太的笑容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专门买了两斤糖，发给来往的小朋友，感觉今天村里的小孩子都来过，也是啊，又有哪个小朋友能抵得住糖的诱惑呢？ 以前的八月都是在埋头干活，今天顺便认识了一些“同龄”的孩子们，古代的女孩们十几岁就嫁人了，基本上懂事都很早。 所以虽然都是十来岁，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相处起来，和现代十五六的差不多。 小男孩们虽然成长稍微慢一点，但也都比现在的孩子要更懂事一点。 现在第一波的小兔子也已经长大，开始进入繁殖区，大大小小的兔子加起来已经有100多只了。 而且随着成年兔子的增加，以后会以一个更快的速度来增长，最大的问题是草不够吃了，所以八月想把这些小孩子们利用起来。 说起来有点雇佣童工的嫌疑在内，但这些孩子们本来也不读书，小一点的在村里瞎跑瞎玩，大一点的有时候就跟着大人干活，闲着也是闲着。 今天趁着村里人多，小孩子也多，八月就宣布了一件事情：“我需要很多兔子能吃的草，你们谁愿意帮我拔？一文钱一背篓。” 说完指指院子里的中号背篓，就是八月平时常用的那种。 一听有钱赚，小孩子们都来了兴致。 现在山上到处都是草，随便扒拉扒拉就能有一背篓，都喊着说“我我我”。 八月就让八岁以上的小朋友站出来，一共有二十三个，在其中选了两个稍微大一点的，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一个叫山子，一个叫东子。 让这两个大一点的作为小队长，每天额外给他们一人五文钱，但是他们要做好一件事情，每天带领小朋友集合，然后带他们在附近山上拔草，要负责安全问题。 其实这些小朋友平时也上山下河的，只要不跑去远的地方是没有问题的。 山子和东子很开心，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小事，但一天可以赚五文钱呢。 看着小朋友们兴奋的叽叽喳喳，八月很严肃的强调：“有两件事一定要记住，第一，拔的草一定要是兔子和牛驴能吃的，不能吃的不算钱； 第二，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去远的地方，不能去危险的地方，我要知道你们谁做了危险的事情，以后就不需要他们拔草了。” 东子和山子点点头：“我们会看住他们的，也不往远处去。” “还有一件事。”小朋友们还没有开始欢呼呢，八月又说话了。 “从现在开始，每天我会让文青教你们一个字，每个人都要写会，会了的才可以去拔草。” “啊？还要学写字吗？” “哦，太好了，可以写字了。” 小朋友的反应够各异，有的开心，有的惊悚。 但不管是多么的抗拒，为了一文钱，最后都还是答应了。 这二十三个小朋友开心了，但是剩下的小朋友不高兴了：“八月姐姐，我们也要去。” 八月有些头疼，这些小豆丁也太小了，就和花花草草差不多，就哄着说：“你们现在还小，不能上山，但你们可以过来学写字，等你们到八岁的时候，就会写很多字了。” 好！小孩子们还是挺好哄的，说让他们先写字，然后又一人发了两颗糖，就开开心心的跑开了。 八月和小孩子们约好第二天的时候开始拔草，早上先在八月家门口集合，拿背篓，然后上山。 回来检查草的任务交给了王老太太，然后由八月来发工资。 第一天的时候，郑四叔和他们一起上的山，告诉他们哪些草可以拔，哪些不可以拔，这些草都是大家常见的，很快就都知道了。 这段时间，兔笼的需求量急剧增加，连八月都学会了做笼子，眼瞅着又有一些兔子肚子大了，八月一家每天有空的时候都在做笼子。 到现在为止，成年的公兔卖了十几只了，换了一两多银子，母兔子都留下了。 在卖兔子之前，八月和郑老四带着十只兔子去给乔猎户，当时说好给他十只大兔子。 乔猎户很诧异，之前以为小孩子说着玩的，没想到他们真把兔子养的这么好。他本来也没打算拿他们的兔子，但八月说自己小女子一诺千金。 最后，在郑老四的劝说下，乔猎户留下了兔子。 乔猎户会想着等下次自己猎到什么新奇的动物了，再拿去给八月玩儿。 而且八月家的兔子也是在乔猎户的搭线下，和一个饭馆约好了长期购买的口头协定。 那个饭馆也不算很大，基本上一天一只。 以八月家现在的兔子来说，再多了也供应不上，但用不了几个月，就得开始寻找新买家。 现在河里的小鱼小虾也很多，八月有时候会带着花花草草，几个小姑娘去河边捞小鱼。 有时候其他孩子们看见了也会帮忙，边玩边捞，这个就不给工钱了，但八月会时不时的塞两颗糖给他们。 大部分捞上来的都剁碎喂鸡了。 因为春天的时候，又买了一百只小鸡，毛茸茸的很可爱，现在也到了能喂小鱼的时间段了。 为了养这些鸡，郑家专门圈出来一块地，撒了些草籽，现在白天的时候就把鸡圈打开，让这些小鸡在草地上自己找东西吃。 不够的再剁些孩子们挖回来的野草、小鱼小虾、以及一些骨头粉。 今年不缺地盘不缺粮食，每天光土豆皮就有很多，所以猪也多养了一点，抓了五只小猪仔。 一天光这些大小动物的喂食就很费人，还要抽空帮忙削土豆皮，王老太太真是有点忙不过来了，要不是想着这些都是银子，根本就没有这么多激情去做事情。 好在家里都是勤快人，有时候张氏也会把蛋蛋带上，让花花草草陪他玩一玩，自己抽出时间帮忙搭把手。 八月既心疼王老太太，又心疼张氏，一家人就密谋去买人的事情。 第47章 世事难料，遇上一大家子可怜人 不管是做粉，还是带孩子，雇人来真有点不放心，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买人比较安心。 拿出家里的钱袋子数了数，这几个月的零用钱加起来，好像也只有八百文，因为第一个月的钱刚好赶上小老三出生，花了个精光。 后面几个月的才有积攒，好在平时大家也没多少花钱的机会。 八月没法，这点银子也买不来人呢。还得想办法从老太太手里拿银子。 要从老太太手里拿银子买人可不容易，虽然这两个月家里也有了两三百两银子，但老太太估计从没想过买人帮忙干活。 因着儿子们各忙各的，地里的活儿，院子里的各种收拾，基本上就落到了郑老爹身上。 一天郑老爹走路不小心扭了腰，一时间搬搬抬抬的事情都做不了。 八月借着这个机会，怂恿王老太太把大全雇佣过来，最后说好工钱一月五百文，让大全帮忙出摊，这样只要不是大集的日子，郑家就可以省出来一个儿子。 大全也很开心，这样不用离家，也不用每天担心找不到工作，事情也轻省，挣钱还多。 于是除了跟着出摊，大全下午回来时间早的话也会帮忙喂牲口，收拾院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当然，大全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做粉的那边他是从来不主动过去的。 有了大全的加入，再加上郑老爹一天天好转，可以帮忙做些不累腰的活儿，王老太太终于能稍微喘口气了。 再赶了几天工，把粉条多做了一些出来后，王老太太被八月忽悠着拿上银子去集市了。 这次去的是县城的大集。 这种大集是最热闹的，有卖东西的都来摆摊，对比挑选的机会很多，所以大多数人也喜欢在这一天来买东西。 八月想买几只鹅，因为她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家的鹅几乎可以当看家狗，能追的人满院子跑。 至于小狗，不用特意买，已经和村里养狗的人家说好了，等下了崽就给他们两只。 祖孙俩正在挑鹅呢，突然前面人声鼎沸，然后就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和鞭打皮肉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声的惨叫，和一阵嘈杂的求饶。 祖孙俩站起来，原来前面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倒在地上，几个人拿着鞭子在抽，一个小男孩扑在她的身上想帮她挡住鞭子。 后面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试图拉着挥鞭子的人的手，一面说着哀求的话语。 几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哇哇大哭。 那姑娘脸上一道长长的血痕，不停往外流血，看起来非常凄惨。 周围人都在小声指责，但不敢高声言语，这一看就是人市里跑出来的姑娘。 没错，就是人市，人市就在牲口市的边上，有时候人和牲口也没有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会受到更多的折辱！ 这对于八月这个从人权社会来的人，冲击力太大，脑门门一热：“住手。”一声清脆的声音已经传了出去，我老太太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大家的目光都射向了八月，结果看到是个小姑娘，都有点失望。 正在挥鞭子的满脸横肉的人牙子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少多管闲事。” 八月有点胆怯，但还是硬着头皮说：“这姑娘多少钱？” 这下人牙子来了兴趣：“你想买呀？你有银子吗？这姑娘虽然破相了，卖到下等窑子里还能值几两银子，你想买就便宜点，十两怎么样？” 一听到下等窑子，姑娘面露死意，小男孩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中年男女面如死灰。 突然像想起什么，中年妇女爬到了八月祖孙俩脚边：“求求二位了，买了我女儿去，让她做牛做马都可以，求求二位救她一命。” 八月看着人牙子：“这姑娘已经破相，你卖也卖不了多少银子，而且你看她宁愿破相，也不愿被你们摆布，她会乖乖的任你们将她卖到那种地方？” 说话软了个语气：“不如你就便宜点卖给我，也省的以后鸡飞蛋打，放她一条生路算给自己积一份德。” 周围的人都一言一语帮着说话，人牙子想了想：“不如你把这一家子都买去，你反正是做好事，也让人家一家团圆，我可以便宜点卖给你。” 一听这话，地上的一家子都看向了八月，眼里怀着希冀的光。 八月看看王老太太，老太太脸上有着不忍，但也有着不舍。 “这一家你想卖多少钱？他们都有什么技能？”八月问了句。 地上的中年妇女此刻已经收拾下自己的心情，跪在地上回话：“回老太太和小姐，奴一家以前都在一个大户人家当差，那家人后来获罪，奴一家被发卖。” “奴以前在主人家当过奶妈，也做过管事婆子，家常事物都可以做。” “这是奴家丈夫，原来在府上庄子里管牲口的，奴家女儿在府上做二等丫鬟，奴家大儿子是公子伴读，小儿子还小，养在奴家身边。” “求您买了我一家去，定当牛做马，报答老太太和小姐的救命之恩。” 听着这婆子也是个口齿伶俐思路清晰的，八月看向人牙子。 “这一家五口，算你五十两。”人牙子很懂八月的意思。 八月冷笑一声：“一个成年壮劳力才八两一个，现在就这么五口，一个破了相，一个奶娃子，一个只有十一二岁，还得养几年才能干活。还有两个瘦成一把骨头，你要卖五十两？” “二十两，你要卖我就买了。” “二十两想买五口人？小娃子你莫不是疯了。”说着又抽了姑娘一鞭子，向几个打手说声：“带回去。” 姑娘挣扎着起身，突然冲着边上的墙跑去，一个打手眼疾手快，拉了一把她的袖子，那布料“呲啦”一声就破了，露出了半截胳膊。 中年男子赶紧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女儿披上。 八月看着人牙子：“二十五两，卖不卖？” 人牙子看着姑娘有些头疼：“三十两，不还价。” “好的，就三十两。”这次的话是王老太太说的。 听了这么久，看了这么久，王老太太很是矛盾，一方面盼着八月把他们买下来，因为着实是太凄惨。 另一方面又怕八月把他们买下来，因为要花一大笔银子，肉痛啊。 现在听到三十两可以买，比之前少了二十两，一冲动就接了话。 第48章 您瞧我的，很快就有下一次了 王老太太喊了以后又有点后悔，但喊出来就容不得自己了，只好硬着头皮交易，拿了一家五口重签的卖身契，又肉痛地掏出去三十两银子。 这一家子也没什么行李，就一个小包袱里面可能装了两件换洗衣服。 王老太太脑子一片空白，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出来买个鹅，最后就成了鹅没买成，带了一家五口走了。 八月看着王老太太有点懵，拉了拉她的袖子：“奶，我们找个医馆给那姑娘看看伤。” “哦，哦，好的。”王老太太回神：“看这姑娘可怜的，这么长的伤要留疤了，走，去买点药敷一下。” 一家子又是千恩万谢，去医馆又花了两百文买了几副药，王老太太那个心疼呀，但又不能说出来。 最后到了酸辣粉摊，郑老三夫妇和郑老二都在，得知是买来的，也都震惊了一下，只有郑老二偷偷给八月竖个大拇指，意思是：“不愧是我闺女，动作真快。” 一通折腾，午饭都错过了，一大家子就在摊上一人一碗酸辣粉，一家人吃得热泪盈眶又战战兢兢。 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终于找到了买家，女儿也没被卖到那种地方去。 但同时又提心吊胆，不知道新东家是个什么脾性，什么状况，不怕吃苦受累，就想让孩子们能平安长大，能活的稍微像个人样。 中午过后，东西很快就卖完了，大家伙收拾收拾一起回去。 一回去就让那一家五口先下去洗洗，换身衣服，然后再回来介绍给大家。 因为之前给因为之前给养动物的那边盖了几间房，原来是兄弟几个轮流守着的，这下就干脆给这一家五口了。 盖房子的时候两边都打了井，用起来倒也方便。 过了一会儿，一家人整整齐齐过来了，虽然衣服还是破破烂烂，但好歹看起来干净一点，脸上手上也不再是灰扑扑的。 王老太太问他们叫什么名字，中年妇女上前一步：“回老太太，奴姓李，夫家姓邓，还请老太太赐名。” 老太太一听差点晕倒，让她起名估计就是狗剩儿，狗蛋儿之类的，但又不想露怯，看到一旁偷笑的八月，就指使：“八月你给起个名！” 猛然听到点自己的名，八月笑不出来了，自己起名也很废呀，比如蛋蛋。 算了，不然就好记的或以前小说里的找几个！ “要不这位大叔就叫邓大！那位就是李慧，小姐姐叫邓枝枝，小哥哥叫邓墨染，小弟弟叫邓墨竹。” 邓家一家谢过小姐赐名。 然后王老太太又开始分派了：“邓大你会养牲口是不是？牛、驴、兔子、鸡都会喂养吗？” 邓大上前一步：“回老太太，这些奴才都会养。” 王老太太：“那以后咱家的这些大小动物们就归你了，以后想做养殖场，就得有你这样会养的。” 邓大恭敬回话：“奴才一定竭尽所能。” 王老太太又看着李慧：“邓大家的，要不然你就帮忙带带我们家这个小孩子，有空了家里的事看着做点！” “好的，老太太。”李慧上前答应。 看着伤痕累累的邓枝枝，王老太太有些不忍：“枝枝先养伤！等伤好了以后再说，这段时间先帮着你娘做做事情好了。” 邓枝枝低着头：“谢老太太，谢小姐，谢您二位救我于水火，奴婢一定以命相报。” “这孩子，好好的什么命不命的，来咱家你就放心，不会再让你受那些个苦了。”王老太太安慰她。 又看着那个男孩，对着八月说：“这孩子还小，要不就跟着去收收账。” 八月补充：“我给他俩起名墨染墨竹，以后可以跟着咱家的秀才们，以后他们出去考试或者干啥的，总要有人安排一下。” 老太太听着挺有道理：“那也好的，那就不能不识字，文青，每天放学回来教墨染认几个字！” 郑文青：怎么又有我的事？ 然后王老太太又说了：“以后也别奴才奴婢的了，咱家不兴这个，就说你我！放在心上比放在嘴上强。” 八月着实没想到王老太太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不由竖了个大拇指。 听了王老太太的安排，张氏很开心，终于有人帮她带娃了。 郑老二很不开心，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他还是不能解放。 不由得瞪了八月一眼，就不能买几个能做粉的吗？ 八月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没办法，世事难料。 今天的晚饭，李慧就上手了，还是大锅烩菜，不过换了个人，吃着很新鲜，味道也还可以，八月甚至想着培养培养也可以放出去卖粉。 因为邓大一家来了啥都没有，王老太太就给了他们一些布，让他们自己做衣服，又拿了几床旧被子给他们盖。 直到躺在床上，一家人还像做梦一样，看着这家人好像也还和善，虽然家里也好像并不富裕，但目前来看对他们也还好。 对于他们这些被卖的人来说，能一家团聚，再有一个不错的主家，不要天天挨打受气的，那已经是万分幸运了。 至于干活，做下人的，去谁家不累呢？人家花钱买你就是为了让你干活，难不成还让你们去当老太爷的？ 所以邓家人很多天以来，睡了最安稳的一个觉。 而在主院的郑家人，也像做梦一样，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家竟然还会买下人，而且一买的就是五个。 郑家的媳妇儿今天是第一次既不用做饭，也不用洗碗的日子，感觉都应该记入史册了。 王老太太心疼过后，也就只剩下了花钱的快感，这下好了，有了这一家子，他们就可以轻松很多。 老头子也不用那么累，别啥时候真的把老腰累出个好歹来，哭都哭不回来。 而且有的人帮忙，他们就会有更多的时间，用这更多的时间来做粉，那岂不是可以做更多？卖更多？赚更多？ 同时，八月也在向郑老二忏悔：“对不起爹，今天事出有因，本来想去买几个壮劳力来着，结果正好碰到这一家子，心一软就买了。” “您再等等，等下次我们再去买人的时候，我就挑那种能解放您的人来买。”八月开始许诺。 郑老二看着八月：“以你奶的性格，你觉得下次是在什么时候？” 八月胸有成竹：“没事的爹，您瞧我的，很快就有下一次了。” 第49章 继续买人，努力赚钱 邓家一家融入的挺好，一家也都是勤劳肯干的，李慧很快就和蛋蛋熟悉了起来。 李慧带娃很有一手，照顾的细心，逗得也很乐，很快就荣升为蛋蛋心目中除了妈妈以外最受欢迎的一个人。 八月直呼这是个小叛徒。 自从邓大接手了家里大大小小的动物，几乎天天就待在那里，养的比较多，就不停的喂，不停的收拾。 抽空还重新搭个窝，把地方那归整归整，每种动物之间留下了间隙，作为扩充预留用地。 在草地上围了一圈的栅栏，每天早上将大鸡小鸡放出来，在草地上自己觅食，晚上再赶回窝里。 兔子是不能这样放养的，怕他们撑着，每次都是少食多餐的喂。 照顾的很是尽心。 枝枝因为自己脸的问题，有点羞于见人的感觉，精神状态也不算很好，基本上都是在厨房里帮忙，或者帮邓大喂小兔子，出了门一律是低着头。 从来不敢到蛋蛋面前去，八月知道她是害怕吓着蛋蛋，直到有一天，八月硬是把蛋蛋放到她的怀里，蛋蛋咯咯咯的笑着摸她的脸，后来才好一点。 墨染白天基本上都跟着去摆摊，收帐、洗碗、收拾桌子，几次下来也算得心应手。 墨竹还是个小屁孩，有时候跟在花花草草屁股后面，有时候和蛋蛋一起，虽然只有三岁，但也很好带，不费人，而且才三岁就很会看人脸色，鬼精鬼精的。 这一家子融入的越好，王老太太对银子的心疼就会越来越淡忘。 八月看着家里又平稳了，得想着再折腾点啥。 “奶，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赚钱速度太慢了吗？”八月又找王老太太聊天。 王老太太不同意：“我觉着这样挺好的呀，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现在有这么多钱，咱现在手里有点钱，要不再买成地。” 八月：“买地也可以，再买个十亩八亩的，然后留点钱咱们扩大生意。” 王老太太马上来了精神：“怎么个扩大法？” 八月：“我们现在只是在一个镇上，一个县上有摊，但我们还可以去别的镇别的县卖呀，把我们的酸辣粉卖到全国各地去。” 王老太太诧异：“卖到全国各地？那得赚多少钱呀？数都数不过来了。” 八月笑笑：“那会儿不用您数钱，咱雇两个人来数。” 说完两人都笑了。 开心归开心，王老太太还是知道要点的：“可咱也没那么多人呀。” 八月来劲儿：“没人咱去买呀。买来了统一培训一下，教他们学会我们的技术，然后再让他们到各个县城，各个镇上去卖，粉条我们统一做好送货。” 王老太太本来听到一个“买”字就想打断来着，但后来听着听着，觉得很不错，如果附近的镇子和县城都开了摊的话，那她真的可以做一个富贵老太太了。 八月开出老太太对买人还多少有点抵触，于是开导：“奶，您别觉得买人不好，被咱们买了，至少可以吃饱穿暖，不受打码，被有些坏人买走了，那是生不如死呢。” 王老太太想想枝枝的遭遇，也就释然了，确实，挑着那些可怜的买，还当积福呢，大不了过上几年把卖身契再还给他们。 王老太太想通以后，就等于全家想通了，实施起来很是便利。 既然决定要买人，而且不是一个两个，那就得先盖房子，生活用品也得准备，一般买回来的都是两手空空。 这次是在原主屋的左侧，也就是粉场盖了一排，又在右侧，也就是养殖场加盖了几间。 是按照两人一间考虑的，也同样做了青砖房。只是比主屋那边小一点，矮一点，其他都一样。 虽然是买的人，但八月也想让他们住的舒服一点，从心里把这里当成一个家。 又在主屋的围墙外再做了一层院子，盖了一排房子，打算以后买来小孩子或是女孩子就住在离主屋近的这一排。 房子弄好又是二十多天了，这期间，女人们赶出了一批被褥，男人们编出了一些席子，差不多就能住了。 于是，找个县里大集的日子，王老太太和八月又去了人市，这次想来买的多，还带了郑老二一起。 上次光顾着邓家五口了，进来一次也没仔细看，这次进来主要目的是挑人的，所以就被这里的场景震撼了。 一个个手被反绑的面黄肌瘦的人站在路边，大都表情麻木，伤痕累累，像牲口一样被挑挑拣拣。 几人都面露不忍，王老太太现在觉得八月没说错，在这里多买一个人，真的是多积一份福。 于是几人也不怎么看男女老幼了，就看着那些最可怜的，问问情况，只要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就买，最后挑了二十个。花了一百六十两银子。 三个中年男人，两个中年妇女，其他都是十一二岁到二十几岁，男的十个，女的五个。 之所以挑出来这几个，是因为这些人穿得最破烂，身上鞭痕最多。 还有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人牙子了。 去药店买了几瓶治外伤的药，又买了二十个馒头，一人发了一个，然后就带着他们回家了。 就一辆车，只能让几个年龄小，受伤重的孩子上车，其他人跟着走回去。 虽然这次买了这么多人回去，郑老二教会几个人做粉后就可以解放了，但郑老二并没有开心，几乎一路沉默着回家了，王老太太和八月都很不习惯。 但八月知道自己老爸在想什么，他是真的有感悟了，对人生，对这个世界，对在人世间苦苦挣扎求生存的每个人。 命如草芥这个词在字典里就只是一个成语，但在这里，是很多人活生生的写照。 但这种局势你无力改变，那就只能顺应，只能去自我调节。 想了一路的郑老二也想通了，感觉生活也有了方向。 回去要督促孩子们好好学习，争取以后能做个稍微有点身份的人，有个什么事能护一护家里。 还有一种力量是家族，郑家村基本上都是郑家人，应该想办法让村里所有的孩子们都试试读书，万一有好苗子可不能错过。 看了看今天买回来的人，下决心要努力赚钱，不管什么时代，有时候钱真的能买命。 而且，有很多事，是需要很多钱来支撑的。 第50章 扩大规模，开启酸辣粉的初级市场 这次买的人带回去以后，也懒得起名字了，索性每人给起了个代号。 和他们说好，自己私下称呼什么都可以，但是工作的时候要叫代号。 男性从发大、发二开始，一直排到了十三，女性从大银开始，排到了七银，都是按年龄排的。 这是老太太起的名，赤裸裸的对银子的渴望。 给大家发了生活用品，让他们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就开始培训。 晚饭是大烩菜，菜里还放了肉，烩菜的汤都是熬出来的骨头汤，几大盆窝头放在那里，也不限制他们。 刚开始还有人不太敢拿，直到老太太看见他们有点胆怯，一人塞了两个给他们：“做出来就是给你们吃的，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要藏着掖着，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以后日子长着呢。” 大家这才开始吃，有些人还偷偷抹了泪。 给发大、发二、发三和大银、二银教的是怎么做粉，跟着郑老二学，每天都大量做粉，为后面摊位的全面铺开做准备。 其他发四到发十一以及三银到七银学的都是算术以及怎么做酸辣粉和土豆饼。由郑三嫂授课，八月补充。 发十二和发十三年龄小，又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就让他俩先养伤，伤好了再看怎么安排。 大概三天之后，所有人都基本掌握了这项技能，所有人跟着吃了三天的练习餐，连八月这个酸辣粉爱好者都觉得不香了。 在此期间，郑老爹又出去买了两头毛驴，五头牛，还去定了10个炉灶。 郑老四也天天出去溜，在附近的几个镇子上都观察了一番，敲定了摆摊的地点。 所以在第五天的时候，拿到培训合格证的众人们开启了酸辣粉的新篇章。 这次郑家又几乎出动了所有人。 郑老大、郑大嫂、郑老三、郑三嫂每人带了一个发去了新开辟的镇子，赶着新买的牛。 郑老二带着两个发一个银，去了新开发的镇子，赶着新买的牛。 郑老四带着一个发两个银，去了原来的县城，坐着原来的牛。 八月带着一个发两个银以及墨染去了原来的镇子，坐着原来的小毛驴。 其他的发和银在家里加倍做粉，陪着他们的还有新买的两头小毛驴。中午饭是李慧做的，晚饭人多，大银和二银也来帮忙一起做。 由于每个摊上都跟着有经验的人，所以一切还算顺利。 新的镇子对酸辣粉的接受程度也还好，至于土豆渣饼，也是八月传授的，先弄一个切开了给大家试吃，吃完再买。 下午大家都陆陆续续回来了，最远的是郑老三的镇子，回来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 每个人回来都会将自己的钱袋子上缴，王老太太一直忍着没数，虽然不时地去捏一下。 最后一个钱袋子收上来的时候，很平静地对大家说先回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开饭，然后轻飘飘的进了屋。 拿出小桌子，喊了八月进来，将七个钱袋子全倒在桌子上，堆了一大堆，然后两人美滋滋地开始数。 因为数量比较多，又大都是铜板，所以中间还出现过几次错误，再倒回来重数。 总之数了好久，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刨除成本，净赚大约十二两左右。 王老太太嘴都快合不拢了，照这样下去，买人的钱也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回来。这大概就是八月说的用钱赚钱。 一天十二两，十天一百二十两，一个月三百六十两，一年妈呀，算不清了，早知道也跟着学下算术。 虽然这段时间把之前的积蓄又花的差不多了，王老太太的钱匣子又空了，但这填起来也快呢。 八月和郑老二、郑老四跟了几次之后，觉得大家都基本上上手了，可以独立操作，就没有再去了。 反正这三人也属于只会纸上谈兵的。 其他都算是暂时步入正轨了，酸辣粉摊的第一次扩张基本圆满完成。 现在土豆粉用量很大，土豆储备不足，于是郑老四开始做土豆收购工作，大多数时间里只要在家里等着过程付钱就行，偶尔有时候也要赶着驴车去周边村子里宣传，让他们有土豆可以送到他们家里去。 郑老二也没有闲着，虽然从做土豆粉的事情里脱身了，但眼下又有了新任务。 那就是卖兔子。 兔子生起来那可真是太壮观了，现在适龄生育兔的数量有八十多只，而且这个数量每个月还有大量增加。 兔子基本怀孕期一月，休整期一月，所以两个月就能下一窝，一窝一般都有五六七八十来只，可想而知兔子的数量是呈指数增加的。 每个月都有大量兔子成年，全养是养不过来的，而且公兔子也不需要养太多。 原来那家饭店一周五只根本消化不了。 所以，找销路这个任务就交给了郑老二和八月父女两。 之所以有八月，是因为她在家里呆不住，总想跑出去，所以打着“我去看着我爹”的名号出去的。 已经渐渐得到信任的郑老二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他们也没有去其他地方，就是新开发的那几个镇子，各找了几家饭馆，差不多现在每周的供应量能有个四十只左右，也能稍微缓解一下兔子的增长速度。 不过估计过段时间还得再找销路。 这些饭馆有的是需要杀好处理好的兔子，这些兔子皮都被郑家收集起来，刚好邓大既会杀兔子，又会处理皮子，是个多能型人才。 但是随着动物世界的发展，现在的小动物越来越多，即使有郑老爹的帮忙，邓大一个人也有点忙不过来了。 这次都不用八月劝说，王老太太就主动提出：“要不咱再去买两个人，兔子越来越多，邓大要照顾不过来了。” 连八月都诧异，这老太太的思想转变还真是快，尝到甜头就举一反三。 不过想想被他们买回来的人，基本上也脱离了天天被打骂的日子，最起码能吃饱穿暖，每月还发放十文零花钱。 而且八月和王老太太也提过，等以后他们不做这个生意了，想走的人就把卖身契还给他们，所以现在在王老太太心里，也是把他们当成来家里做长工的人，而不是生死由己的下人。 第51章 运气真好，买个进士当先生 老太太主动要求买人，八月当然不会说不，所以找了个县城大集，祖孙俩又带着郑老二出发了。 一路上是奔着买两个会养牲口的人去的，结果一进人市，被一个不一样的人吸引了目光。 在大群麻木无神衣衫褴褛的人中间，站着一个衣服整齐，面色淡然的，大约三十几岁的男人，身边还有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端着一杯茶。 怪了，这被卖的人还有带丫鬟的？ 八月马上来了兴趣，拉着王老太太走了过去。 还是那个凶巴巴的人牙子，但因为八月是个大主顾，所以态度还算和善。 “两位来了？想买什么样儿的，我让小儿帮你们介绍。” 说完身后一个小后生走过来热情招呼。 八月指指那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这位是？” 小后生看了一眼她手指指向，带着满面笑容：“小姐好眼光。这位可不一般。” 然后又靠近两步，压低声音神秘地说：“这位可曾经是正儿八经的进士，后来被人连累被夺了功名，虽现下这般模样，但不定哪天就翻身了。您看连我们老大都对他客客气气。” 一听是进士，郑老二马上走上前：“多少银子？” 小后生伸出一只手比划比划。 “啥？要五十两？”王老太太惊讶。 “不，是一百两。”小后生纠正。 “咱别看他了，走。”一听要一百两，王老太太马上拉着八月要走。 八月盯着小后生：“我们来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这价格太不实诚了。 小后生两手一摊，非常无奈：“没办法呀，这是他自己定的价。而且买一送一，那小丫头是送的。” 听着很有个性，被卖的人了，还自己给自己定个价，怕显不出自己的身份来？ 郑老二越听越有兴趣：“那我直接和他讲价可以吗？” 这时那个凶巴巴的人牙子过来了：“可以，您要讲得下来就便宜点卖您了。” 大有一种赶紧带走的迫切感。也不知道这人干啥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郑老二走到那人面前，行了个礼：“兄台，仰慕您一身学识，想邀您跟小弟一起为孩子们做点事情，不知兄台是否愿跟小弟一起？” 那人有点高傲，但还是还了一礼：“不知兄台想做什么？” 郑老二一听有门：“小弟想让更多的孩子们读书识字，不求都能得功名，但愿都能知礼仪，明大义。” 八月还是第一次听自家老爹拽文，不由得津津有味，好想搬张小凳子，抓把瓜子。 大概是半个月都没卖出去，这男人也觉得没意思了，摆摆手：“你们打算出多少银子？” “十五两。”王老太太怕郑老二父子出高价，赶紧开口。 “十五两？”男子沉吟了一下：“成交。” 人牙子都要哭了：“我的爷呀，不是一直非一百两不卖吗？怎么一下就成了十五两？” 男子反应过来：“是啊，这也太廉价了，显不出我的身份来，不然不卖了。”说完示意小丫鬟添茶。 “别别别，好不容易找到个志趣相投的，您还是去，错过可惜了。”人牙子咬咬牙：“十五两，来来来，有请各位这边办手续。” 郑老二也怕有人反悔，赶紧办完手续将这件事板上钉钉。 然后又让人牙子推荐了两个会照看小动物的，一个三十来岁，一个二十几岁。 都是男的，也都会干活的年龄，所以价格相对贵点，一共花了二十两。 买了两个不在计划内的人，王老太太有些肉痛，而且看着那个进士就不像好说话的，也不知道买回去谁供着谁。 出来的时候，顺便去买了六只鹅，打算以后放在养动物那边帮忙看家。 回去的路上，郑老二想和那人聊天来着，结果人家一直在看风景，也不理会他。 八月看不过眼了，假装天真：“先生，以后我们怎么称呼您呀？” 那人笑眯眯：“就叫先生，挺好听。” 八月……其实我只想知道你姓啥呢。 回到家里，把新买的两人，代号邓二、邓三的分派给邓大管理，也干脆直接住在养殖场。 然后就剩下先生和他的小丫鬟了。 王老太太不习惯于和读书人打交道，就让郑老二安排。 郑老二把他带到工房：“现在条件比较差，委屈您先住这里，等后面盖学堂的时候在后院给您盖一个独立的小院子。” 然后看了一眼小丫鬟：“这小姑娘要不住主屋前面，那里住的都是姑娘” 小丫鬟看了先生一眼，先生微微点头：“好的，奴婢万禾多谢二老爷。” 郑老二又拿了先生的卖身契出来：“这个先生先收着，以后您就是我们郑家学堂聘请的夫子了。” “哪儿？”八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郑家学堂？” 郑老二点头：“没错，我想让你爷爷去和村长商量下，能不能盖个学校，让咱郑家的小孩子们都能上学。” 好，原来不是自己听错。 郑家学堂就郑家学堂，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先生之前以为直接来就可以上课，没成想房子还没盖。 不过，不急，没盖的话，就可以盖成自己想要的了。 晚上大家都回来了，听说买了个进士当夫子，大家都很诧异，又说卖身契已经还他了，更觉得奇怪。 感情花了十五两银子啥都没捞到？ 郑文青三个读书人一听以后要办学堂，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爹，那我们三以后在哪里读？” 郑老二：“白天在那边，晚上在家里，就当给你们请了个家庭老师。” “啊？”郑文青一脸抗拒：“那以后不是白天晚上都不能休息？我抗议。” “抗议无效。”郑老爹淡淡到。 “以后你们要加倍努力，争取早点考个啥，咱家的生意会越做越大，想要保住，就靠你们几个了。” 其实他们这三上学的，除了郑文青叫唤外，其他两人倒没意见。 一个是自己本来就想学，一个是自己很认真，努力前进的，只有郑文青，每天就盼着吃饭、盼着放学。 八月很不想承认他是自己亲弟弟了。 第52章 量地盖房，郑家学堂初建 晚上王老太太和郑老爹聊天：“老头子，你说老二是不是变了很多？现在竟然还想着盖郑家学堂？” 郑老爹：“是变了，可能死过一次想开了，再说，其实小时候他也挺善良，家里养的小黄死了，哭了好几天。” 又看看王老太太：“他们做的也是好事，花点银子就花点银子！反正也都是他们自己赚的。” 王老太太白他一眼：“我是那不知好歹的人吗？穷呀富的有什么关系？只要孩子们好好的，一心向好，就是穷也不怕。又不是没穷过。” 过了一会儿，又推推郑老爹：“你明天去和村长说学堂的事的时候，就说材料费我们出，其他的可不要大包大揽啊，尤其地皮，可以直接用村里的自留地呀。” 迷迷糊糊的郑老爹嫌弃的回了声：“嗯！你都说了八遍了。” 第二天，郑老二主动要和郑老爹一起去村长家，结果没想到，夫子也很高冷的说：“一起去。” 好！还没有摸透这位爷的脉络，一起就一起！结果他还带上了为他端茶的小丫鬟万禾。 四人一行到了村长家，郑老爹说明了来意，想在村里弄一块地盖个郑家学堂，让孩子们多少都能读几天书，这不，先生都请来了。 村长一听就激动的不得了，主动说村里还有两亩的地空着，可以用来盖学堂。 而且保证盖学堂的人工也不要钱，家里有想让孩子上学的，都来出一份力。 还对着几人连连作揖，对几人为郑家村做出了贡献报以最诚挚的谢意。 此时郑老二说话了：“村长，盖房的钱我们家掏了，夫子我们也请回来了，咱村的小孩也可以不收束修，但我有个要求。” 村长一脸疑问看向郑老二。 “学堂要交给我来管理。别人不得有异议。”郑老二开口。 “这……”村长犹豫了，看向郑老爹。 郑老爹看看儿子，又看看村长，最后咬咬牙，对着村长说：“要不就让他管三年，如果三年内他不好好做，咱再换人。” 村长想着反正之前村里也没学堂，这次只是出块地，出几个人力，也不用花钱，而且地又不会长腿跑掉，大不了就学堂倒闭，只是多费些功夫罢了。 于是眼一闭心一横：“咱村有个学堂不容易，是孩子们翻身的希望，你要管的话，可得好好管。” 郑老二连连点头：“好的，村长，我一定好好管，让咱的学堂以后名扬四海。” 村长叹口气：“名扬四海倒不奢望，只要能让孩子们多条好出路就谢天谢地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村长刚说他去通知大家，又有人说话了。 “我还有事。” 大家一致向声源看去，原来是夫子。 “现在我是唯一的夫子，学生都要交给我来管理，你们都要配合我，但不能干涉我。”夫子仰着头，说着自己的诉求。 好，一个两个怎么这么多事，村长想着。 最后想反正不是自己掏钱，蹭的就不要那么多事了，谁想管谁管。 于是，未来的郑家学堂管理权就这么草率地定好了，郑老二和夫子一个管学堂，一个管学生。 一个以前很不靠谱，一个看起来有点不靠谱。 村长将这件事情传达下去以后，村民们果然很感兴趣，在村长带人商量土地的时候纷纷跑来询问。 得知盖好后村里的孩子都可以读书，十分欢喜，大家都表示要来帮工。 人多力量大，第一天圈好地后，第二天就开始挖坑。 郑老四又被派出去联系各种材料。 这次的格局是夫子定的，盖了一个三面围合的造型，夫子说这样他站在院子中心能看到所有的教室，便于管理。 旁边还围了个运动场，有跑道，蹴鞠场，还有箭靶，也可以跑马。 还有些功能不明，夫子说以后开学了再根据需要慢慢弄。 最后还出人意料的开垦了一块菜地，夫子说自己也要吃饭的，以后就交给孩子们打理。 好嘛，学生还没进校呢，活儿都安排好了。 这次盖房很多都没花钱。 木头是村里人去山上砍的，盖房的人工是村里人自发组织的，要不是王老太太坚持，他们午饭都不打算吃。 三排二十一间房子，十来天就盖好了。 剩下的就是木工活儿，郑文承又跟着师父回来了。这次的活儿简单，没有多少家具，就是门，桌子和椅子。 又不怎么赶工，只需先赶出两间来能上课就行。其余不着急，所以师徒俩就打算自己慢慢干。 而且，郑老二说话算话，在郑家靠近学堂的那边，给夫子盖了个六间房的小院儿。 郑老二说盖六间的时候，夫子还客气了下：“不用那么多，三间就够了。” 结果郑老二说：没事，先空着，后面再来夫子就不重新盖了。 “好，是我多虑了。”夫子忍不住自嘲。 学堂盖好后，夫子特意要求得有揭牌的仪式感。 门上的牌匾是夫子自己所写的“郑家学堂” 四个大字。 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夫子拿一个绑了红绳的棍子，一把挑开盖在牌匾上的红布。 “我宣布，郑家学堂开业了。” 顿了顿，又说：“这里有你们的希望，你们的未来。欢迎大家来这里学习。” 好！这句话说的还挺精简干练。村民们早就等着了，纷纷把自家孩子往前面推。 “哎哎哎，别挤别挤，有想入学的都来我这里登记。”郑老二在一边大声喊。 大家哗啦一下又把他围住了。 “大家听我说。”郑老二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首先感谢各位帮忙建房，咱们这个学堂不收村里人束修，但有几点要求希望去学的人要听清楚。” “首先，每年收两次学生，春天和秋天，满六周岁到十五周岁的都可以报名。” “其次，进来上学要遵守学校规定，轻易不得请假，没有正当理由，不许在学期没结束的时候退学。” “第三，不收束修，但是笔墨纸砚要自己准备。” “第四，在学校里教什么家长不能干涉。” “第五，规矩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具体由我来定制。” 八月心里默默吐槽：就差一句解释权归我所有了。 第53章 开学前夕，所有人都充满了干劲 不管郑老二说了多少废话，说多少条条框框的废话，其实大家都没有听进去，只是觉得能上学就好了。 一会儿会儿，村里适龄小朋友大都报名了，不过基本上都是十岁以下的，十岁以上的只有两三个，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已经可以帮家里做一些事情了。 郑老二也不强求，他心里其实有很多的想法，只是现在缺钱不能实现而已。 最后报名的有二十三个，其中二十个都是十岁以内的，六七岁的占一半。 和大家说好了上学时间，第二天开始辰时之前到学堂。大概就是七点钟的样子。 本来不想定这么早的，觉得小朋友要多一些睡眠，但考虑到古代的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都睡得比较早，到这个点也能睡够十个小时。 反正现在也是夏天，早上能起得来，大不了冬天的时候再改个冬时制，反正万事校长说了算。 是的，郑老二要求所有人都喊他校长，并且给大家科普，校长就是这个学校最大的管事。 虽说告诉大家笔墨纸砚要自己准备，但学堂里还是要买一些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课本也已经准备好了，都是那三个可怜的娃一笔一笔写出来的。 对于那三个上学的来说，这段时间真是水深火热，每天放学就被抓壮丁，《三字经》、《百家姓》这里启蒙的已经抄了若干遍。 最可怕的还不是抄，而是要抄的工整，稍微一笔不注意，就会被撕掉。 其实不是被撕掉，毕竟纸还挺贵的，是留给他们做其他练习，而这一页要重新写。 所以在夫子魔鬼般的训练中，三人的字突飞猛进的变好，连徐夫子都有点惊讶，惊讶郑文青这一笔烂字最近都工整了许多。 学堂就这样忙忙碌碌的算是开张了，但记完名字的郑老二又去找夫子商量接下来的上课事宜。 是的，在这些天盖房的磨合过程中，郑老二和夫子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两人通过一次次的深入交流，都发现了对方的闪光点和离经叛道的一面，一拍即合。 两人商量着不能只上文化课，毕竟能科考当初路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要在这么多人中间选出一些有可能性的继续读下去。 至于其他人，也尽量帮他们选出兴趣特长，以利于以后在社会上立足。 郑老二提议，要增加一些体育、历史、 美术、算术的课程，得到了夫子的赞成。 夫子提议，在读过两年之后，年龄超过十三岁的孩子，就可以增加一些技术类的课程，比如农桑、养殖、木匠、烹饪、中医等等。 没想到夫子思想这么先进，这不就是现代的技校吗？ 其实这也是郑老二想的，他以前算是做教育工作的，所以看到小孩子们就会觉得非常亲切，总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带他们上学，学习一些技能，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想教这么多东西，得有这么多人呀，夫子教历史、美术都没问题，数学也能凑合，体育就弱了点。 郑老二就琢磨，要是有个比较专业的武术教练就好了，但这种人也比较难找，即使找到了，人家也未必愿意来这个山沟沟里教小朋友。 所以还得看运气，算了，自己先兼着，多的不行，一些基础类的运动还凑合。 至于后面技校要学的，两年以后才会启动，还有时间慢慢找。 其他的可能还好找点，尤其中医难找，现在这个时代，各种技艺都是家族传承或者师徒传承，想让人来个大众教授，太难了。 郑老二还和王老太太商量了一下，让家里的发十二、发十三和邓墨染这三个小的也去学堂算了。 一方面他们还小，做不了太多的事情，干脆让他们去上学，另一方面学校也需要有人打理，他们上学之余还可以在那里帮忙做点事情。 王老太太很爽快的同意了，平日里她对几个小的也很是偏爱，家里也不差他们几个干活。 对于郑家的决定，邓家一家感恩戴德，恨不能给他们立个长生牌位，先是救他们一家出水火，又让儿子读书，无以为报，只是做起事来越发尽心了。 至于发十二和发十三，小小年纪被转卖多次，小时候受尽苦楚，没想到还有能读书的一天，也是惊喜万分，在郑家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归属感。 八月和张氏也对学堂特别上心，经常出主意。 八月提出要像现代教生字一样，每天教给小朋友们几个字，而不是只读《三字经》呀，《百家姓》呀之类的。 这个建议被夫子采纳了，他发动大家弄了很多木板，裁成小块，每个小块写一个字，作为最原始的识字卡片。 张氏建议教孩子们九九乘法表。 夫子不懂，后来张氏演示了一下，夫子很惊讶，这种算法很快，而且他还在这个过程中见识到了阿拉伯数字，觉得这是数学的一次跨时代的进步。 但这种算法没法全面普及，那得国家层面出面推行才可以。目前只能小范围应用。 不过这个在生活中也能用的上，而且科举也考算术，用这种算法快速算出来，再用文字写一遍过程就好了，也能节省很多时间。 最后经过交流，夫子干脆强烈推荐由张氏来上算术课，于是，穿来后一直处于怀孕生产带娃的张氏，终于迎来了自己在古代的第一份工作。 邓枝枝的脸已经好了，但不可避免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原本清秀的容貌变得有些狰狞，一直很自卑。 为了照顾她的心情，到现在也没有被正式安排工作，张氏要去上课，突然就问：“枝枝，我上算术课的时候，你要不要去听听？” “我？”邓枝枝第一反应就是手摸上了自己的疤痕。 “枝枝，你不要嫌弃这道疤，可能它不好看，但它很可靠，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是它救了你。” “你不要太介意它的存在，人活在世上，美也好，丑也罢，都是一种外表的状态，你自身内在的能力才是为你赢得尊重的最重要的筹码。” “你好好跟着我听课，等你学会了，以后我们招女生，你也去当女夫子。” 这个饼画的够大，邓枝枝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好的，二夫人，我跟您去，谢谢您。” 上课前夕，所有人都充满了干劲。 第54章 整齐出操，精神面貌一定要好 终于迎来了第一个上课日，早上一大早，孩子们集合以后，郑老二就带着他们出了第一次晨操。 他先简单的教了一下“一二一”的口令，然后就带着他们在操场里边跑边喊口号：“锻炼身体，勤奋学习。” 原谅郑老二，太复杂的也想不起来了，保家卫国什么的好像也不太合适。 因为是第一天上学，所以村民们也比较关注，看着他们跑步喊口号，觉得有些诧异，不是应该之乎者也吗？ 跑操完后，第一件安排的是语文课，由夫子来上。 夫子本来想着第一节课教握笔，发力，再简单的教两个字，结果发现，大家的文具都不整齐。 主要是成套的笔墨纸砚对农村人来说，着实贵了一些，来上课还行，真要花个一二两银子去买这些东西，那真是一笔大支出。 没办法，郑老二只得拿出了自家备用的笔墨纸砚给大家用，当时没想着这么多，没买够，只能两三个人合用一套。 所以最终的结果，大家先拿着细竹竿练握笔，练得差不多后，再合用文具练习下笔。 字一次性教了五个，都是很简单的那种，然后让他们蹲在院子里的地上自己练习写字。 夫子去找了郑老二：“这样不行，不能总在地上练，地上写的姿势和在纸上是不一样的，要想办法解决他们的文具问题。” 郑老二也头痛：“这个学堂本来就没有收束修，是一场亏本买卖，提供一批笔墨纸砚不难，但要能长久的干下去，还是要能自给自足才行。” 夫子：“后面招生倒不是大问题，等过上一段时间，我选出几个比较好的苗子，单独授课，两年后只要有人过了童生试，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来报名。所以最重要的先熬过这两年。” 郑老二：“后面再有人报名，那你一个人也顾不过来，还得再找夫子，今天我先去把这一批的笔墨纸砚配齐，后面再想办法。” 郑老二又跑到王老太太那里去申请批款。 “啥？笔墨纸砚也要我们买？这可不能起头呀，那么多孩子呢，这得买多少才能够？”王老太太一听就不干了。 “是是是，娘说的对，这次先买了，后面我再想办法。”为了从老娘手里抠出钱，郑老二很是乖巧。 看着老娘不为所动，郑老二无奈朝着自家小棉袄使个眼色。 其实在郑老二说的时候，八月的脑子就飞速运转，他也发现了这是一个比较难以解决的问题。 大家虽然都想让孩子上学，但有时候经济条件不允许，就像现代的九年义务教育，依然有人不去上一样。 “奶，不然我们雇佣这些孩子！”八月开口。 一听是八月说话，王老太太终于转过来，但还是嘟囔：“这么小的孩子，能干什么呀？” “奶，之前我们的草可基本上都是他们打来的，现在每天用一节课的时间让他们去山上拔草，也不算多少钱了，反正干活的就给笔和纸。” “然后再让他们给我们削土豆，即使他们做的比较慢，但架不住人多呀，可以给我们省出1到2个人，让这些人再去多摆个摊，挣到的钱也差不多够他们的基本用具了。” 八月看向郑老二：“但这样一来，一天至少要用掉他们两节课的时间了。” 郑老二：“这个倒没事，一天排了八节课，用掉两节，还有六节，去山上拔草也能劳逸结合，路上还可以集体背诵课文，不大影响。” 八月：“那就要安排好他们的时间，后面还得再想其他办法，要让学堂能自己运转才行。” 听着八月说的也有道理，省出两个人再去摆个摊，对自家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王老太太也就肉痛的拿出了钱。 下午上课的时候，郑老二给孩子们说了让他们拔草并且削土豆，来换取平时上课使用的笔墨纸砚的事情。 有些孩子们还小，不是很懂，只是校长和夫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有些十来岁的孩子们就懂事了，也知道那些东西很贵，家里买不起，很有些不好意思。 郑老二趁着这个时间又对他们做思想工作：“我知道你们都很懂事，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这个情况只是暂时的，以后我会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大家的文具问题。” “人能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所以有的人穷，有的人富，但我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决定我们以后人生的高度。” “现在学习的机会已经放在了你们面前，你们要做的就是抓住它，以后能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要看你们现在努力付出了多少，校长和夫子很看好你们，让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加油！” 孩子们被说的斗志昂扬，恨不得马上就能交出一份好看的答卷。 这边暂且不说，郑家进行了人员调配。 原来有三个摊都是放了三个人，现在把他们都调成两个，又从家里调了一个发过去，找了附近的两个镇子多开了两个摊。 每次大集的时候，县里的摊有些调配不开，就让郑老四或八月过去收个银，招呼一下客人什么的。 现在早上的出操变成了挖野菜，一人一个小背篓，喊着口号跑着步，来到山脚下，然后就在附近挖好了，再排队回去。 下午的时候安排削土豆，现在用量这么大，基本上他们都能削完，刚开始大概要四十分钟，现在速度越来越快，基本二三十分钟就完了。 村民们都知道了自家孩子要给郑家挖野菜，削土豆，有些人内心会有一丝不满，但大多数人觉得人家教学不要钱，还给笔墨纸砚，是自家赚大了。 但随着孩子们认字越来越多，字写的越来越好，虽然很多家长是文盲，但看着字越来越方正，就感觉越来越好。 再加上孩子们一直在说学校如何如何好，夫子如何如何好，校长如何如何好，家长们也就释然了，当然，对于最后一句校长如何如何好，大家通常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郑老二……洗白的道路怎么如此艰辛呢。 第55章 学堂分班，多层次按实施教 现在到了盛夏季节，天气很热，吃酸辣粉的人没有冬天多了，张氏提议做凉粉。 凉粉做起来是特别方便的，将土豆粉用凉水化开，然后锅里烧热水，倒入淀粉水，用勺子搅拌，直到淀粉变透明关火。 倒出来后晾凉了就可以，切条切片都行，然后调个酸酸辣辣的酱汁，冰凉舒爽，解暑效果非常好。很适合夏天食用。 因为夏天的小葱香菜都便宜，全是自家院里种的，不花钱。 而且做凉粉加进去的水多，基本一碗淀粉六碗水，很省淀粉，成本下降了，一碗凉粉只卖三文钱。 但利润可不小，一斤淀粉能做七斤凉粉，等于五斤土豆做七斤凉粉，十文钱的材料，再加上两文钱的调料，一碗凉粉是半斤左右，能卖四十二文钱。 这个东西又便宜，能吃得起的人更多了，所以每天卖的量很大。本来他们就有九个摊，现在少了做粉的步骤，就又增加了一个摊。 这个摊没有固定场所，哪里有庙会就去哪里。而且这个摊还会带上绿豆粥，一大碗绿豆粥一文钱，对热极了的人来说，也是解暑良方。 所以虽然不是每天都出摊，但去的都是人员密集场所，赚的可一点都不少。 十个摊加起来，基本上平均一天能有二十几两的收入。 收的钱多了，老太太也开心了，看到孩子们下午在教室里热的不行，经常会让张氏给他们做凉粉吃，有时也会熬上一大锅的绿豆粥给他们喝。 一时间上学的孩子们成了很多人羡慕的对象。 最近夫子经常喜欢和八月一家交流，相互启发，研究出了很多教学的新方案。 比如背课文，有时候大家站一排，一人一句往下接，接错了的就罚抄课文。 还有时候分成两队，进行背课文对抗赛，输了的罚抄课文等等。 是的，不管是做什么，最后的惩罚都是抄课文。毕竟，惩罚的本质也是为了让他们记得更牢。 学堂里遵循了上六休一的规则，不用说，又是郑老二定的。本来想休两天的，后来想想已经比别人的上九休一好很多了，休的再多太招人眼了。 本来还想搞个暑假来着，但想想今年开学也没多久，就算了，一直上下去，还指望着两年后考几个童生呢。 在上课的这些天里，夫子一共挑出了八个小孩打算重点培养，除了那三个十一二岁，还有两个十岁的，再加上两个发和一个墨染。 可能是年龄大一点理解力也好，而且比较懂事，很珍惜这次机会，自己本身也很努力，所以夫子把这八个人分到了一个班，单独上课。 其他的小孩子又分了两个班，六七岁的十来个人，分了一个班。 其他的八个人，又是一个班。 这三个班平时的体育课和数学课是一起上的，因为古代的数学本来也没有很深，所以慢慢上也来得及。 基本上三个班的语文都是分开的，两个小班的历史课是合在一起的。 那八个选出来的小孩子，先叫大班！他们识字量和基础读物的速度远超其他两个班。 夫子除了白天上课，有时晚饭后也要让他们过来加课。 夏天太阳落山晚，晚饭后天也不黑。 加课一般就不写写画画了，有时候是讲解新内容，有时候是让他们自己一个个解读，然后纠正或深化理解不到位的地方。 有时候也会拉着读书三人组帮着进行课文讲解，课文考察之类的，读书三人组表示心很累，白天被徐夫子管着，晚上被夫子拘着，没有一刻是自己的。 其实主要是郑文青觉得苦，其他两个一个很珍惜重拾书本的机会，一个很享受勤奋追赶的过程。 至于夫子和他的小丫鬟， 虽然把他们的卖身契还了，但还是和王老太太他们一起吃饭。 每个月王老太太会给他们一两银子作为束修，但夫子基本上都买成了肉，然后拿去郑家作为自己合伙的饭钱，不然纯蹭有点不好意思，夫子也是要脸的。 学校院子里的菜地现在也绿油油的，什么菜都有点，夏天各家都不缺菜，所以在休息日，夫子也会带着几个大点的学生们去镇上卖。 每次卖得的钱都会记账，并且放在一个单独的小箱子里，夫子说等他们参加考试的时候，给他们作为路费。 毕竟，不能什么都让郑家掏呢，虽然每次都只能卖几十个铜板，但积少成多不是？ 而且还有一层意思，郑老二和夫子都不想把孩子培养成那种觉得自己读书了就高人一等，将来产生看不起这个，看不上那个的优越感。 如果以后有机会当官，他们希望自己培养出的是接地气，懂民生的官员。 若最后没有当官，那更不能让他们脱离这种生活环境，反而要加强锻炼，对以后的生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而且在来回的路上，夫子也不会闲着，会给他们讲一些各地的人文历史，或一些平时的见闻或是小故事，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的思想。 这种聊天式的教授，是夫子总结出来孩子们最易于接受的一种教学方式。 这八个孩子也知道夫子的计划，希望他们两年后去参加童生试，有了目标后的学习更加有动力，八个人相互较劲，相互鼓励，呈一副你追我赶的架势。 而有了这八个人的带头，其他孩子们也有样学样，整个学校上空都弥漫着刻苦学习的气息。 虽然在这个小山村，生源一般，条件艰苦，但孩子们学习的速度，学习的态度，学习的深度都没有比外面落后。 尤其是天天吃小灶的那八个，进步可以用飞快来形容。虽然启蒙晚了点，但理解力上来了，学起来也就没那么吃力。 甚至于，他们上的这些课程，有一些是外面没有的，他们上课的方式，也是经常出新，很引人入胜的。 他们的课程安排也是劳逸结合，更利于吸收的。 还有更与众不同的是，在刚上学的人里面，他们大概是全国唯一的一批可以自己挣到笔墨纸砚的孩子们了。 第56章 买山买铺，又把钱花光了 学堂当面稳定了以后，张氏有点坐不住了，虽说现在也在教数学，但总觉得开小超市成了自己的执念。 于是就和八月商量，能不能说服王老太太到县城去买个铺子，也不卖别的，就卖一些农家的产出和一些生活用品。 主要现在郑家人也多，货进回来即使卖不了，自家消耗也行，都不算浪费。 至于铺子，如果买来自家做不起来的话，也可以租出去，反正不会亏的。 八月觉着也行，反正现在自家大堂哥还在饭店里跑堂呢，不如干脆自家开一个铺子当掌柜。 八月斟酌着用词和王老太太说了以后，王老太太是有些意动的，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但大孙子还在外面打工，总也见不着面。 这要是能回来做自家的生意，那以后最起码时间上来说能自由一些，而且也该说亲了，自己当掌柜和在外面做跑堂说亲的档次又是不一样。 多方考虑之后，王老太太同意了，因为最近家里银子还可以，有五六百两了，所以老太太提出来还要买些地。 这个八月倒是没有意见，毕竟地是农民的根本，也是他们的底气，而且现在家里这么多人，现有的地确实不够，有时候还要在外面买粮食。 那还不如自己多买一些种着，实在没人了就像王老太太说的，再买呗！反正买来了对他们好一点就行。 而且在八月的心里，买一个铺子还有别的想法，她想在县城里买个带仓储的铺子，然后以县城为中心，向周围的各个镇子供货。 现在每次都是从他们家里走，耗时不说，摊子的铺设范围也有影响。 但是从县城里走就不一样，放射性的出行，可以覆盖到更远的地方。 但是这话现在没说，因为具体还要看铺子的价格，要是太贵的话，就得考虑一下是否划算。 八月父女接下了看铺子的活，而且也让郑文继辞了职，和他们一起。 郑文继的掌柜很看好他，有点舍不得，但人家有更好的出路也不能拦着，只能再三叮嘱：“以后如果想回来的话，就直接来找我。” 郑文继点头答应，他和掌柜的相处挺好，平时掌柜的也会经常提点他，在掌柜的身上学了很多东西，要是没有自家开铺子这件事，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县城的房子比想象中的要贵一些，他们要求也多，既要临街，在人多的地方，又要仓储面积大，还要能住人，最好住人的地方也能多一些。 在牙人的带领下，一天时间跑了五个地方，虽然县城整体不大，但也累的够呛。 最后就在两处地方中犹豫不决。 一处地理位置比较好，整一条街都是铺子，但后院小了点，只有正面三间，两个侧面各三间，还有一个不太大的牲口棚，厨房卫生间倒是齐全。 条件还行，但对于八月想囤货，想住人的想法，有点不太好实现。 好在院里有一口井，用水倒是很方便。 前面的铺面也大，开间能有个六七米，按八月的想法，这间买下来可以隔一隔，一边卖农货，一边做小吃店，还可以相互照应。 还有一个位置稍微偏一点，但地方很大，后院有很多空置的房屋和地皮，随便你修缮或者加盖都大有余地，就是建个小厂房都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纯作为住人和仓储，这个地方应该是首选，但若要开店铺，人流量就差了很多。 两个价格倒是相差不远，地段好的大约二百四十两银子，地方宽敞的二百二十两银子。 一时间难以决断，八月三人和牙人说好回去考虑一下，第二天再来。 回家后把大致情况和家人汇报了一下，八月还说了自己的顾虑和想法，一时纠结于不知道从哪处下手。 “买二百四十那个。”王老太太看着纠结不已的八月，斩钉截铁下了定论。 一直保持人设，难得发言的张氏也表示赞成：“娘说的对，就买地段好的，买房三要素，地段，地段和地段。” 一语惊醒梦中人，八月一听也反应过来：“还是奶最聪明，咱做买卖的，可不是得先有地段才能有生意？” 八月说着拍一下自己的脑袋：哎，现代各种买房建议，最重要的可不就是地段吗？ 这下轮到王老太太懵了：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想在好地段把铺子开起来，让我大孙子风风光光的当个掌柜，好娶个大孙媳妇回来。 定下来就不纠结了，老太太给他们拿了银子，又对大家说：“明天让你爹再去看看，有合适的买上二十亩。” 八月干脆来了一句：“奶，如果钱够的话可以多买一点，再问问咱后头这座山卖多少钱，咱买了可以种果树、种草，现在草的耗量有点大。” 郑老爹“嗒”抽了一口旱烟：“行，我顺便问问，要是可以就一起买过来。” 王老太太有些头疼的看着自己的钱匣子：唉，看来这次又要空了，这一大家子花钱的主呀。 最后果真如王老太太想的一样，买铺面花了二百四十两，又花了十两交中介费和办房契。 地买了三十亩，一亩十两，花了三百两。 后面那座山总价一百两，咬咬牙也买下了。 最终，钱匣子里空荡荡地只剩下十来个铜板，孤寂又落寞。就像王老太太此刻的心情一样。 关键这买是都买下来了，房子还要收拾一下才能住，铺面还要装修一下才能营业，所以钱已经花完了，事还没有做成。 郑老爹很开心，家里有钱或有铺子他都不在意，但又多了三十亩地，还有一座山，真是买到他心坎里了。 穷了一辈子，没想到临了临了，这么一把年纪了，自己竟然还有做地主的一天。 八月也很开心，铺子买了以后，摊位就可以增加，以后每天的收入又增长了。穿越一场，做不成大的连锁店，那就做个连锁酸辣粉摊也不错。 张氏也是美滋滋的，虽然这个店铺不是她自己在管，但她可以出很多主意，感觉有了这个铺子她的心才可以真正安定下来。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57章 装修店铺，这就是你买回来的人？ 虽然没钱了，但每天都会有银子入账，所以该装修的也要装修起来，尤其是木工活，比较慢一些。 这次张氏和八月一起去看了店面，商量装修的方案。 总的面宽七米，打算给餐厅两米八，再砌个墙，另一边的门面还有四米。 餐饮这边要好好设计一下，进深九米，隔出两米做厨房，剩下的是餐厅。 总宽有限制，所以打算在左边做上一排卡座，台面就坐窄一点，三十公分，放上一溜九个圆凳子。 右侧放四人桌，一溜儿能放四张，所以坐满了大概是25个人左右，比小摊能坐的人数翻了一倍，缓解排队压力，也能减少客人流失。 另外一边，想装修成小超市的样子。 靠墙一圈都做货架，中间还可以再放几个长条桌子，也可以放货。 收银就设在门口，一个人收银，两个人理货看店就可以。 除了郑文继，再把大全调过来，剩下还缺一个人，后面再说。 装修方案定好以后，其实基本上不管货架还是桌椅，都是木工活。 还是郑文承的师父，因为要急着开业，所以他又叫了两个人一起赶工。 为了装修的事情，最近八月和郑文继基本上天天都泡在店铺里，郑文承也在，兄妹三人难得有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感觉很美好。 其实张氏也想去，但她还兼着学校的数学课，所以不能老往外跑。 而郑家，最近因为买了地和山，其实又处于缺人的状态。 主要是舍不得把摊撤回来，一个摊一天一二两银子呢。 所以王老太太又琢磨着要不要扩充点人手。 现在手头上有了一百多两银子，按照普遍价格，可以买十来个人回来。 这件事交给郑老二了，是的，自从经营学堂以来，他终于赢得了王老太太的信任，觉得这娃还是挺靠谱的。 但当郑老二带回去一对老夫妻，一对年轻夫妇带四个娃，分别是七岁、五岁、三岁，最小的才一岁，抱在怀里的。 王老太太觉得自己要收回对郑老二的信任了。 再往后看，后面还跟着三，一个缺条胳膊，一个跛着脚，还有一个倒是四肢健全，不过年龄有些大，脸上还落一道狰狞的疤。 王老太太不由得将疑惑的目光看向郑老二。 郑老二让他们先休息，然后拉过王老太太解释。 原来那对老夫妻和年轻夫妻是一家人，都是大夫，医术应当不错，被大户人家请去看病，结果不小心碰到宅斗，说他们治死人了获罪被发卖。 后面三个是上过战场的，那个脸上有疤的之前还当过千夫长，没想到他在前面打仗，家里妻子被人欺凌，一怒之下杀人获罪，也被发卖。 另外两个之前是他的手下，过命的交情，愤愤不平前去官府理论，没压住脾气动了手，于是同罪发卖。 是的，现在的国家政策死刑少，大多数获罪的人会被没收家产，降为罪民发卖。 而且根据判刑等级，有的可以赎身，有的十年后才可赎身，有的二十年，还有的终身不得赎身。 而且因获罪被发卖的人，一辈子不能科考，获罪时已经出生的孩子也不能科考，而获罪后才出生的孩子则没有限制。 那一家八口的大夫获罪二十年，意味着要二十年后才可赎身。 两个有残疾的军人是十年，而那个千夫长是终身不得赎身的。 当然，赎身的前提都是和主人能达成一致意见，主人同意你赎身才可以。 听了郑老二的介绍，王老太太的心情终于好点了，但又为几个人的遭遇而愤愤不平。 罢了罢了，家里现在这么多人，有个大夫也挺好的。 那几个当过兵的，更不用说了，人家为后方的安全拼过命，又落下残疾，真是太可怜了。 于是，这老老小小的，身有残疾的十一个人，也在郑家安了营。 关于这几个人的工作，郑家老小从上到下做了一番讨论。 其实主要是八月、郑老二和王老太太。 有了这几个当过兵的，郑老二最起码要给自己留个体育老师，他看中了那个千夫长姜武。 早知道，能当上千夫长，武力值一定是不差的，还要加上一定的谋略。 而那个老大夫姓叶，要和他商量下，看能不能以后做个中医老师，帮他带些学生。主要还得看人家是不是愿意把这些祖传的东西教出去。 至于叶小大夫，一看就是没吃过多少苦的，而且让他去种地好像也不合适，最后八月说了句：“干脆让他们去种药。” 是呢，这是个好办法，他们既没有丢开自己的专业，也还能种药材挣银子。一举两得。 叶老夫人和叶夫人，算了，有空的时候就在家里帮帮忙算了，那四个孩子也够带了。 他们家大儿子可以先去上学，虽然不能科考，但总是要认点字，以后学家传中医也好，干点别的也成。 而且他是有基础的，可以直接插板。 剩下两个当兵的有点难，一个跛脚还稍微好点，赶个车或是代替郑老四收个土豆都没问题。 就那个独臂，貌似干啥都有点困难。 “要不在学校看大门，平时也可以给夫子跑个腿儿什么的，咱以后学校办大了是需要这么个人来维护安全啥的。” 虽然别人不理解为什么学校的大门还要看，确实现在这个规模也不怎么需要，但听到说给夫子跑腿，也都没再说话了。 虽然这个夫子个性有点特别，但好坏那也是夫子不是？ 所以这次花了九十两银子就是解决了学堂的问题呗。体育老师有了，或许中医老师也有了。 王老太太有些想敲郑老二的脑袋，但想想那些人的遭遇，又觉得买来也挺好的。 叶老大夫一家不用骨肉分离，孩子们也不用再跟着颠沛流离。 那三个当兵的也不用再被人挑挑拣拣，而且以前是好战友，讲义气，现在也可以都生活在一起。 就当给自家积福了，等过些年，他们到了年限可以自赎的，就把卖身契还给他们，结个善缘。 第58章 三寸巧舌，郑老二成功忽悠了两科老师 因为前一天没给他们安排工作，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人就在外面等着了。 郑老二出来看到叶老大夫一家一脸倦色，就知道他们没休息好。反观那三个上过战场的，精神不错，一点异常都没有。 郑老二让叶老大夫一家先回去宿舍，先把这三个安排一下。 千夫长看着比郑老二略大，所以郑老二很有礼貌：“姜大哥，我知道你武功不错，在我们这里实在是屈才了。” 不等他说完，姜武抱拳：“不敢，不敢，既然是卖给您，一切但凭东家吩咐。” 郑老二又说：“你们不用觉得是我买了你们，你们在战场上保护我们，现在你们有难，我们出手是应该的。” “放心，这里没有买卖，没有东家，只有我郑老二，我现在在做一些事情，忙不过来，希望得到各位的帮助。” 一番话说的三人心里升异样。样子，齐齐望着郑老二。 “我家做点小买卖，我想把这个买卖做的大一点，好一点，多赚银子，然后开个福利院。” 几人很疑惑：“啥是福利院？” 郑老二解释：“就是给那些养没人养的老人和小孩提供食宿和简单的照料，让他有个可以投靠的地方。” 几人刚想说话，郑老二赶紧又说：“这是我的理想，现在钱还远远不够，所以只能从小学堂做起。” 指指学堂的方向：“那边是我们郑氏学堂，目前只有村里的子弟和我们郑家之前买回来的适龄孩童，等到以后，我会让更多没有家的孩子来这里读书。” “现在学校里只有一个夫子，还有我夫人兼任数学老师，本人兼任体育老师，教孩子们锻炼身体。” “我希望姜大哥能在学堂任职，教孩子们一些强身健体的方法，让他们都能有自保的能力。” 一听让自己去学校任教，姜武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一获罪之人，还能得到学堂任教的资格。 抱拳行礼：“必倾囊相授。” 另外两人也面露喜色，毕竟，姜武是不能自赎的，现在能有个这样的出路，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又对跛脚姜东说：“姜东兄弟，就麻烦你帮我四弟先做收土豆的事情，后面需要送货什么的，少不得要麻烦你多跑几趟县城。” 姜东抱拳：“郑二哥仁义，以后我就跟着您混了。” 现在只剩下一只胳膊的魏超，他可能是因为残疾的原因，一直没有说话。 “魏兄弟，我们学堂现在只有夫子一人，学生以后会越来越多，还需魏兄弟帮忙照看门户。” 魏超依然低着头，略弯腰：“只要东家不嫌弃，定竭尽全力。” 郑老二觉得魏超有些自卑，于是开解：“魏兄弟，若不嫌弃叫我一声郑二哥，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些保家卫国的英雄，有机会和你们一起做事，我很荣幸。” 魏超依然低头，喊了声：“郑二哥。” 搞定了这三个，郑老二喊着郑老四带走姜东，就带着姜武和魏超去了学堂。 将二人介绍给夫子，又带着二人熟悉下学校，将钥匙给了魏超。 然后让姜武看着他上了一堂体育课，让姜武去制定下训练方式，争取提高整体的身体素质。 然后，就要去搞定叶老大夫一家了。 “叶老大夫。”还没到门口呢，郑老二就抱拳行礼。 叶老大夫一家赶紧出门相迎。 摸摸叶老大夫大孙子的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回东家，我叫叶防风。” 郑老二又开始了：“小孩子叫什么东家，以后叫我郑二伯伯，赶明儿上学了就叫郑校长。” 听到“上学”两字，大家都看向了郑老二。 郑老二已经有些习惯于这种目光了：“我们这儿有个郑氏学堂，我任校长，家里适龄的孩子都去上学了，明天开始防风也去。” 说完发现叶家面露难色。 一下就明白就：“不用担心，咱学堂里上学不用束修，纸墨笔砚学堂也提供，孩子们每天抽出时间做工相抵。” 说完又把自己想办福利院的想法说了下，还说孩子们先读上几年，有天分的就继续读，看着没什么希望的就想找老师教他们一些技能，以后好在社会立足。 闻弦歌而知雅意，叶老大夫一听就明白了：“不知东家可想过教孩子们学医？” 郑老二连连点头：“知我者叶老大夫也。我想让孩子们尝试一下，有天分有兴趣的可以继续学习，其他的就是能认个草药，知道一些药性也是好的。” 叶老大夫：“这不是难事，若不嫌弃，愿毛遂自荐。” 郑老二就等这句话呢：“实不相瞒，一听您一家是大夫我就有了这想法，又让您不愿意，想跟您好好商量一下来着。没想到呀，这是我郑老二的福气，也是孩子们的福气。” 说着鞠了一躬。 叶老大夫还了个礼：“老朽一家承蒙东家搭救，大恩难报，只有这身医术，愿为您的大业添砖加瓦。” 郑老二没想到如此顺利，也心情愉悦：“以后别说东家不东家的，叫我校长。” 又顿了顿：“我们家买的宅基地比较多，现在还有空余位置，后面这座山也是我家的，不如小叶大夫试试有哪些草药可以种植的，我们种些草药？” “一来可以多一份收入，二来也方便教孩子们认认。” 小叶大夫点头应到：“好的，回头我就去山上看看有什么可以移植回来的，不如就在后山脚上试种？” “可以的，地方你选就好了，你对山上不熟，回头让我四弟带你去，顺便大致介绍一下。”郑老二又开始给老四找活了。 “有劳。”小叶大夫施礼。 又看了眼叶老大夫身后：“我娘说了，叶老妇人和小叶夫人也不要客气，就当在自己家，好好带着孩子就行。没事也可以让小姑娘们去和我们家的孩子们一起玩，我们家也有很多女孩子。” 叶大夫家五岁的姑娘叫白芷，三岁的叫叶紫苏，都在软软糯糯，很可爱的年纪。 叶家一家感恩不尽，连连道谢。 叶老大夫暗下决心，从现在开始好好种草药，整理资料，为以后的教学生涯做足准备，以报郑家厚恩。 郑老二一天搞定了两科老师，又解放了自己，开始美滋滋的思考下一步的走法。 第59章 终于开业，连锁酸辣粉的初体验 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小吃店先装修好了，就先开始营业。 这次桌子多了，开业的时候八月和张氏都来帮忙，郑老二也来了。 八月收银，其他两个收拾桌子，还是郑老三和郑三嫂主厨。 他们之前摆摊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所以第一天开业的时候人就很多。 而且开业前三天买凉粉赠送山楂汤，酸酸甜甜的很解渴。 现在有了固定的小店，很多东西都可以做，三天营业结束后，山楂糕也开始售卖。 因为现在很多人不识字，所以他们买了颜料，专门请夫子画了食谱，然后贴在墙上，即使不认识字的人也能很明了的看懂他们卖的东西。 有了店铺以后，营业额上涨，每天纯利润大概能达到三两多银子，在这个时代，这已经是一个很高的收入了。 这些天又攒了一些钱，正儿八经的去买了十来个能干活的人，发已经排到十八了，银也排到了十。 经过培训以后，又增加了三个镇的酸辣粉摊，路远的就直接在县城里的宅院住下，路近的依然回去郑家村。 县城变成了一个据点，郑老三每天回去的时候不用带餐具，回来的时候就会拉着满满的一车货，然后从县城里分发下去。 现在如果做好了的话，一天的盈利能达到三十来两。 八月觉着本县的酸辣粉摊已经饱和了，下一步如果再做的话，就要到隔壁县去发展了。 但隔壁县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还想再等一等，人手也要再培养培养。 在酸辣粉店开张半个月之后，隔壁的小超市终于也装修完成了。 也不在乎什么吉日不吉日，东西准备好就开张了。 基本上啥都有，之前处理好的兔皮，家里的各种青菜，兔子、鸡、土豆、山楂、编好的花盆、篮子、草鞋、柴火等等等等，反正只要家里有的，山上有的都卖。 春天买的那些鸡也都开始下蛋了，一天能有七八十个鸡蛋，开店了后都放在自家店里卖。 基本上兔子每天也能卖出去几只，还有人会提前一天或者几天来预订，生意还可以。 除了农产品，平时他们生活中能用得着的东西，油盐酱醋、针头线脑的，也都分别找了便宜的地方买了一些，反正这些东西卖不完的话就自家消耗，反正现在人多。 甚至店里还有纸卖，不过纸的种类不多，就是学堂里学生们常用的那几种，平时自家用量就挺大的，所以干脆一次性买回来很多，这样可以得到一些折扣或赠品，返回头来再在自家店里卖，赚些差价。 他们不止卖自家的，也和村里人说好可以寄卖，村里人定好价，每卖出去十文店里抽一文，当然他们卖的不能和郑家本来就有的重复。 像柴火这一类的，郑家人本来也没有空去砍那么多，几乎全是收的村里人的。 一捆柴能卖十文钱，如果自己去卖的话，要挑到城里去，还要挨家挨户去问。 如果到店里寄卖的话，直接挑到郑家就行了，省下那来回的时间还可以多砍点，所以村里人也很愿意。 一时间砍柴的人都多了起来，村长不得不出来说话，告诉大家只能砍枝枝丫丫，不能直接砍树根。而且不能紧着一块砍，山上那么多树，看着点砍。 而且现在春季什想买什么东西也方便多了，过来问问郑家店里有没有，有的话第二天就晚上给他们，省的一趟趟地。 超市是郑文继、大全和发二十在照看，店里提供送货服务，买满100文在城区范围内提供送货服务。 酸辣粉摊后来一直是四个人在看，基本上一个收银，一个收拾桌子，还有两个在做饭。 中午忙的时候，郑文继他们会分一个人出来帮帮忙。 因为有小店在，所以基本上中午他们吃饭也方便，人少的时候轮流吃。 总之这就是一个杂货铺，而且自从有了这个小店，也刺激了村里人做手工的积极性。 一时间各种编织品都有了，有编草席的，有编收纳箱的，也有编各种置物篮的。 甚至连郑文承的师父都知道了，也会利用空闲时间打造一些小盒子，小凳子什么的，放到店里来寄卖。 八月看到小凳子突然想起现代小朋友喜欢玩的可以摇的木马，和郑文承说了后，还做了几个来卖，别说，卖的还挺快。 郑文承师父为了感谢八月，还专门给她买了一块漂亮的花布。 现在因为现在人多，郑家买布都是大批量的买进，每次店家都会送一些碎布头之类的。 有几个银比较心灵手巧，就将这些东西挑挑拣拣，作成各种钱袋子、荷包、汗巾之类的小物件。 成本低，所以卖的价格也不高，但也就是因为价格低，销量还可以，于是几个银乐此不疲，甚至想着要去布料店或成衣店买些布头回来做。 一时间郑家热闹了起来，空闲的时候发们基本都在编东西，银们基本都在缝东西，而村里也每天都有人来人往送东西说要寄卖。 东西多了以后，难免会出错，于是在经历过错误之后，王老太太就每次都让小叶大夫帮忙记录一下。因为有些东西可能不是当天就能卖出去的，放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小叶大夫不在的话，就得八月或张氏记录，一般她俩不太愿意出手，一是因为繁体字不太会写，而且自己毛笔字太丑。 小叶大夫和叶老大夫基本上天天捣鼓药材，有时候去山上采药，有时候在药田里种植，有时候把采回来的药材炮制一下，有些自己留着，有些卖到药店里去。 不管是几个银做的针线，或是几个发做的编织，亦或是叶大夫家卖的草药，八月都单独做了一份账，他们创造利润多的，会在发月钱的时候稍微多给一点，算是发个奖金，调动下大家的积极性。 至于店铺整体利润，现在基本上一天能有个几百文，如果兔子什么的多卖点，就能赚的稍微多一些。 虽然没有预想的多，但也能包的住，而且这个店铺让很多人得到了实惠，所以也是力大于弊。 第60章 研究美食，麻辣烫的诱惑 有了小店，八月就琢磨着还能卖点其他食物，比如，麻辣烫。 八月和张氏说了这个想法，马上得到张氏的全力支持，要知道，这两人可是麻辣烫的最忠实的食客。 麻辣烫其实可以说是火锅的低配版，其他的还好解决，其中最重要的灵魂就是芝麻酱。 这个张氏表示自己曾经做过，虽然不怎么成功，但至少可以提供个方法和思路，现在会做饭的人多了，大家可以集思广益。 于是先买回来两斤芝麻打算试试。 基本上是张氏口述，李慧实操，因为李慧手比较巧，平时做饭也还挺不错的。 前面的步骤很笃定，就是把芝麻炒熟，但要控制火候，及时翻炒，要炒糊了的话，做出来的芝麻酱是苦的。 然后就是要把芝麻打碎，现在没有破壁机，本来打算用小磨的，又觉得就这么一点点不值当。 李慧想了想，直接拿了一个擀面杖，把芝麻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擀碎了。 然后再把它倒到舂米钵里，用舂米杵一点点的捣，一直捣到有点出油的程度。 然后把它倒出来，后来的步骤张氏有点记不清了，就记得是用油把芝麻和起来，但忘了是生油还是熟油。 于是把碎芝麻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用生油和起来，一部分是将油烧热，晾凉，然后再和碎芝麻搅拌。 最后调和以后，尝尝味道还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芝麻不够碎，做出来的比较糙。 当天晚上就吃了面，每人都要吃两份，一份拌了生油调和的芝麻酱，一份拌了熟油调和的芝麻酱。 最终投票，有人没吃出来区别，也有人说熟芝麻酱好吃，最后决定采用熟芝麻酱。 比较糙的问题也不算特别难解决，如果是直接用小磨来磨的话，就会细腻很多。 芝麻酱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配料的问题了。 这个其实就是在一大锅水里面放调料，放到你觉得好吃为止，主要是各种调料的配比要合适。 这种都是要实操的，在八月的要求下，每次的配比都做记录，这样方便以后制作调料包。 刚开始配好后没有煮菜，大家直接尝试调料水，在喝了一肚子调料水之后，八月三人有点尝不出味道了！ 于是，还在家的邓枝枝、王老太太就变成了三人荼毒的对象。 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加料，真是个耐心活，好在赶在王老太太耐心告罄之前，终于定下来两款汤汁比较好喝的配比。 接下来就是试吃了，当天晚上就摘了很多青菜，回来的人每人至少吃两份，分别在两种配比的汤汁里煮好，不撒芝麻酱，让他们尝汤汁的味道。 最终选了大多数人喜欢的那一个，然后才允许大家加芝麻酱，加了以后，味道整体提升两个档次，这种食物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光吃菜容易饿，所以还打算加进去粉条和面条，可以供人们选择。 至于怎么煮，也沿用了现代的方式。 在锅上焊了几个挂钩，然后又做了几个大漏勺，因为现在的人都比较能吃，所以勺子做的很大，一个锅同时能煮四个勺。 因为店面比较小，所以这个麻辣烫不打算让大家自己选菜，店里有什么煮什么，只分大份小份，面条或是粉条。 夏天的青菜不值什么钱，主要还是芝麻贵了点，定价大份六文钱，小份五文钱。 又有菜又有粉条，大份是满满一大碗，小份大约是八成满。 煮好后撒上芝麻酱，还在每桌放了一小碗油泼辣子供顾客自己选用。 这种吃食比较新鲜，味道也好，一时又风靡了一把，成为小店的特色菜。 说起来这店面虽小，但卖的东西都是独一份的，是一个暂时还无法模仿的小店。 麻辣烫的调料配好后，其实是适合做连锁店的，但八月觉得自家无权无势，现在只适合赚点小钱，等家里或族里有人考取功名，或是取得官职就能好一点。 思来想去，这件事还得落在家里的几个读书人身上。 说起来郑云鹤读书最好，但还不知道他自己身上有什么官司呢，说不定以后弄不好还要被连累。 当然，无比希望是能像所有的小说模式那样发展，变成自家最坚实的后盾。 其次就只能依靠自己那个不靠谱的弟弟了，他现在在两个夫子的夹击下，倒是没法偷懒，但是这人不长心眼，考个功名还行，要真当官有点担心呢。 郑文武呢，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读书也很认真，在郑文青和郑云鹤的带动下，目前还行，但不知后劲如何。 至于学堂里那八个，读书时间更短，现在还看不出太多。 其实哪怕没有人进官场，只要学堂能做出点成绩，培养出很多的秀才，那也是一种无形的势力。 这都不是一天两天能达成的，所以八月又将心思放在了家里现有的资产上。 最近一直忙于小店，还没折腾那座山呢。 那么大一座山，总得规划规划，好好利用一下。 现在山上有些柏树、槐树、松树、沙棘之类的，除了可以砍来烧，没有经济效益。 所以首先得弄些经济作物上去，这种山上应该适合栗子树、桃树、苹果树、梨树、杏树、枣树、柿子树、山楂树这一类的。 而且也可以种点花椒，这种树也好养活，现在摊位多了，用量也挺大，自家种点也可以节省一笔开支。 “还可以种点杜仲树。”小叶大夫突然道。 八月是叫了张氏和王老太太一起在商量树的事，小叶大夫是来帮忙记录的，听着听着不由加了一句。 “八月小姐应该是想创收，杜仲是一种常见的中药，用处挺广泛的，如果种上一些，也可以增加收入。”小叶大夫解释了下。 “好的，那就种上一些。”八月是个很听劝的，既然有用，那就种。 几人商量了半天，就先定下这么多种，以后要碰到什么合适的再加就好了。反正山是自家的，想怎么种就怎么种。 但品种定下来容易，实施起来就困难了，不知道哪些可以移植，哪些可以插播，哪些必须买种子种植。 这些已经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范围，得，还是得找个专业的人来，以后种树养树都用的着。 “你说要让你爹去，他这次能办成吗？”王老太太看向八月，很是犹豫。 “大概，或许可以。”八月有些不太确定。“要不让四叔一起去。” “好，那让他们明天就去。”王老太太定板。 第61章 家有大夫，不是一般的方便 第二天，郑老二和郑老四又出发去买人，说好了要买一个懂花草树木的人，如果还有的话，再买一些会种地的人。 家里买了那么多的地，也需要有人打理了，而且今年冬天打算，盖几间专种青菜的暖棚，冬天的菜那可不是一点点的贵啊！ 去年就靠几个小丫头胡乱地折腾，一天还能有二百文银子的收入，自家的香菜用量也不用再采买，今年就打算多种一点。 反正农村真是有干不完的活，农忙的时候顾地里，农闲的时候可以砍柴、喂牲口、种树、收拾山上的一切。 而且慢慢的等以后人多了，就不要那八个快班的孩子们去山上拔草了，给他们多一点时间学习。 其他的孩子们还小，玩性很大，老让他们坐着也坐不住，还不如去干点活。 郑老二和郑老四给人牙子说了来意，那个人牙子带出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满脸沟壑，无比沧桑。 原本是给大户人家照看花木的，人称老木，一辈子未婚未育，后来不小心弄死了一盆名贵的兰花，再加上带的几个徒弟也能扛起事了，就被主家转卖了。 听着还挺惨的，郑老二问了他几个关于基本东西，听他说的好像挺有道理，反正郑老二自己也不懂，就把他买下了。 虽然手上有点技术，但用得着这门技术的人不多，而且年龄着实已经大了，所以只要五两。 其他有看中了四个三十来岁的男性，都会种地，算是年轻力壮，所以每人要十二两。 正打算走呢，看到墙角里有两个小男孩被打的很惨，打他们的是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妇女。 看到郑老二以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人牙子叹了口气：“那女的是继母，孩子亲爹死了以后，继母就看孩子不顺眼，天天打骂，现在还要卖了他们。” 感觉孩子们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郑老二觉得异常愤怒，走过去挡住那女人的棍子：“再打下去他们要死了，你就会被抓去坐牢。” 那女人看了他一眼：“你看不过去你就买走呀，我一个寡妇，哪有那么多钱养孩子，还是这么两个贱坯子。” 郑老二看向两个孩子，一个十来岁，一个七八岁，穿的破破烂烂，满身伤痕。 一般当父母的都很见不得这种孩子受苦的画面，尤其是这俩孩子和现在的八月姐弟年龄差不多。 “你想卖多少钱？”郑老二缓缓问。 “二十两。”妇人狮子大开口。 要知道像这样的小孩干不了什么活，得养几年才能派上用场，能卖个八两也就撑死了。 “我看你不是想卖孩子，你就是想把他们打死。”郑老二看着妇人，天下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十八两也行，你别看他们年纪小，力气可大，什么活都能干。”妇人有点不情愿的降价。 “你把他们打成这个样子，我还得花钱给他们治伤，十五两你卖不卖？不卖就算了。”这么恶毒的女人，郑老二才不想便宜她呢。 “十六两。”妇人还在挣扎。 郑老二声音没有起伏：“我说了，不卖就算了。” 最后妇人咬咬牙：“行行！十五两就十五两。” 郑老二给了钱，把两个孩子扶起来，身上到处都是伤，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扶。 没想到两孩子挣扎着又跪下，对着郑老二磕头：“好心的大叔，能不能把我姐姐也买了？我姐姐要被她卖给一个老头做媳妇了。我姐很勤快，什么都会做，求您把她买了当丫鬟。” 同为女人，不知道这个继母如何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郑老二将厌恶的目光投向夫人：“说！多少钱？” “二十两。” 听着这话郑老二都想一巴掌呼上去了。 “胡说，你把她卖给老头只要了十两。”那个大一点的小孩说道。 “我打死你，那你多嘴。”妇人拿起棍子又想打男孩。 “住手，我已经付过钱了，你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我们县衙见。”郑老二快气炸了。 “我也不多跟你废话，十二两，现在把姑娘给我带过来。” 妇人让他们等会，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推搡着带了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过来了，看着女孩稚嫩的脸，想想这么小就差点被卖给人当媳妇，郑老二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带了这些人回去，王老太太看到这次来的人，总算有几个是得用的了。 当看到后面三个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孩子，不由得叹口气，赶紧带他们去叶老大夫那上点药。 现在这社会，大人活的不容易，没有父母护着的孩子，活的更不容易。 看着叶老大夫给孩子们上药，到处都是伤痕，新的旧的交错，有的旧伤还没好利索，又戳开了皮。 三个孩子像受惊的小鹿，身体瑟缩又不敢躲，更不敢哭，看得王老太太忍不住骂人，真不是玩意儿，都是孩子，怎么能下的了手。 上药之后，又找了些衣服给他们换，现在家里孩子多，倒是不缺，又给他们安排住处。 女孩子叫莫招娣，今年十三岁，就让她和枝枝一起住。 大点的男孩叫莫非，小的叫莫名。就让兄弟两住一间了。 拿出家里剩余的布，让李慧和小叶夫人给他们做两套换洗衣服。 家里要说针线活好的，那还数小叶夫人了，平时她也和王老太太申请，绣些帕子去卖。 帕子是在店里寄卖的，基本上扣除成本后，王老太太把剩下的银子也都给她了。 所以叶老大夫一家现在是很感恩戴德，做起事来也是尽心尽力。 现在已经种了一大片药田，常用药家里也都备齐了，谁有个头疼脑热看起来很方便。 就是村里人有个不舒服也会求到王老太太这里，基本上都不收诊费，但是草药多少要给一点，比城里的大夫便宜多了，效果还不错。无形中又给郑家拉了一波好感。 有本事的人一般都会让人高看一眼，所以王老太太对叶家又有些不同，对他们更像是寄居在自家的朋友一样。 第62章 认字学数，花花草草们也要学习了 最近家里女孩子好多。 除了花花、草草和念念，还有和郑云鹤一起过继过来的郑云锦，再加上邓枝枝、叶大夫家的白芷、紫苏、还有今天来的招娣。 最小的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现在小的就每天喂鸡喂兔子，在村子里疯玩。 大一点的都是买来的，一般都是跟着大人做事情，一个个的手脚都很麻利，但八月不想她们这样。 在八月一家的眼里，这些女孩子最大也就是上初中的年纪，正是学习的时候，这样下去未免可惜。 再加上能和穿过来的八月一家相遇，八月总觉得这是一种缘分。 既然以后还想办福利院呢，那何不从这些已经在家里的孩子们做起？说不定这些就是老天送到他们手里的帮手呢。 于是和张氏商量，想让他们多少学点啥，不至于年华荒废。 没想到张氏也正有此意，说了她让邓枝枝一起听课的事情，本就想培养她以后当个数学老师。 一个也是教，一群也是教，那干脆把家里的女孩们一起教了算了，也可以让村长宣传一下，村里有女孩想来学的都可以。 除了教认字和算术，张氏还跑去找小叶夫人，问她能不能教教孩子们绣工。 这个对现在的女孩们来说是很实用的一项技能，即使以后嫁人生子，也能抽空做点针线活，赚点点银子补贴家用。 小叶夫人看着张氏是真心为孩子们打算，这其中也包括自己的两个闺女，也是为郑家这种大爱有些感动，一口答应。 夫子找好后，总觉得哪里不对，问八月有没有遗漏，八月想想：“您教数学，小叶婶教绣工，谁教认字呢？” 是呀，张氏忘了在这里自己就是个半文盲的事实了，虽然认的话连猜带蒙的能知道个大概，但写就不会了。 总不能叫夫子教，现在夫子一人带三个班，还有一个班是重点班，基本也忙得脚打后脑勺了。 “要不，让夫子教我？我学会了教你们。”八月提议，自己学起来好歹会快很多。 张氏也觉得这个办法是目前最好的了。 于是八月去找夫子，讲了自己的想法，夫子一手背后，一手扇着扇子，一副高人的仪态。 看得八月很想给他贴几绺胡子。 夫子做足了姿态，才慢悠悠地说：“想学认字有何难？让我家万禾教你们就行了。虽不是学富五车，教你们认识几个常见字绰绰有余。” 八月瞬间高兴了，要知道，她其实也不是特别想跟着夫子学，因为夫子嘴不太好，跟着他学容易把自己气着。 于是赶紧丢下夫子，撂了句“那我去找万禾姐姐，谢谢夫子”然后就赶紧跑了。 夫子和万禾的卖身契早就还给他们了，他俩是属于可自赎的人。 一直以来，万禾基本上就只负责给夫子泡泡茶，洗洗衣服什么的，王老太太也不要她帮忙，最主要的是看着万禾的手就是白白嫩嫩，没干活粗活的姑娘。 所以万禾一天也挺无聊的，这里又没什么书，她干脆也是没事就跑过去喂兔子，尤其是刚出生的小兔子，很得她的欢喜。 果然最后八月是在兔笼边上找到的万禾，她正和花花草草们一起喂兔子，听说让自己教女孩们认字，万禾很是欣喜。 毕竟她也是十几岁的年纪，平时因为别人都忙，她自己啥也不会，不好意思往人家跟前凑，时间久了也会寂寞，这下就光明正大了。 喂完手上的草，兴冲冲地跑回家，说是要去准备上课的内容。 夫子们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然后就是解决场地问题。 张氏和郑老二说了声，把学堂侧面的教室给了女生，农村孩子都没有大户人家的讲究，什么七岁不同席，不存在的。 而且女孩们学习也不会是整天，毕竟家里洗衣做饭，养鸡喂猪，女孩们都是当成劳动力来用的。 所以就打算早饭后集中学上两个半小时，一节数学，一节语文，剩下的时间留点作业，或者自己练习写字。 把绣花放到了下午，村里愿意来的就来，来不了的也无所谓，反正自家的孩子们都可以正常上课。 至于八月，其实她对于识字和绣花还是有点兴趣的，识字是生活需要，绣花可作为爱好，所以也打算有空就去听听。 听了几次，觉得小孩们识字进度太慢了，远远赶不上她的速度，就干脆私下里找万禾学习。 认起来简单，知道怎么写也不是很难，最难的是把这个字好看地写出来。 习惯了现代的圆珠笔，拿起毛笔就觉得这五个手指头都不听使唤，写出来的字比人头还大，再看看万禾的簪花小字，实在是自己都厌弃的要死。 关键写不好就算了，就这样随便写几个狗扒的字就累得不行。“狗扒”是夫子给的评价，原话是：“你这写的什么呀，狗爪子随便扒拉两下也比你写的好。” 八月给自己顺顺气，不停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生起病来无人替。”然后按照夫子随口说的要领继续练习。 心里暗自庆幸，虽然夫子教的好，但没和夫子学还是自己的小幸运呀，不然非得被气死。 同时很佩服万禾小姐姐，天天和夫子这样的人在一起，依然能保持如此的温柔和耐心，那得是多大的定力呀。 夫子嫌弃归嫌弃，但每次看到八月那狗扒的字还是会忍不住出声指点一下。 八月吐槽归吐槽，但夫子每次随口说个什么，还是会记在心间，主要确实有用。 八月又不考科举，所以只需要习子就行，终于在一天天不服输的练习中，在夫子一句句的冷嘲热讽中，从人头大慢慢变到脸蛋大，然后再变到耳朵大。 现在尺寸已经相对较小了，字形也比以前好看多了，最起码已经丢弃了狗扒的帽子。 而夫子虽然嘴上没说，但内心里还是给八月点了个赞，不是为她写字的进步，而是为她认字的速度。 夫子觉的，如果八月是个男孩，那前途不可限量。 如果八月知道夫子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很高傲的来一句：“算你有眼光，姐当年可是重点学校重点班的高材生。” 第63章 各自忙碌，美好而又恬静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生意没再扩张，只是兔子越繁衍越多，目测一座山上的草根本就不够吃，后来又买了两座。 其实买山不单纯是为了养兔子，郑老二想着以后要正式建书院的话，山上会比较安静，适合学习。 但现在还有些遥远，先养兔子！ 八月则是除了写字绣花，就是和小老三玩，小老三现在正是可爱的时候，和郑文青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小天使。 剩下的时间就是带着花花草草们去捞鱼，现在孩子们已经不是很缺肉食了，但自己捞上来的特别香。 有时候鱼捞多了，或者小虾米捞的多了，就让李慧帮忙做一下，然后端到学堂里和大家共享。 也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大家在一起的时候有更多快乐的回忆，年少时的情感是最真挚朴实的，值得被铭记和珍惜。 张氏一般带带小老三，然后给孩子们上上课，自己编写数学教材，每写好一部分都让穿越三人组帮她出出主意。 张氏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不会写这里的字，所以她上课基本都不写字，只写数字。 而她编好的教材，也需要郑老二重新誊抄一遍，有时候也会把郑文青抓来当壮丁，没办法，谁让只有这两人既会简笔字，又会繁体字呢？ 有时候，张氏也会和八月一起到店铺里去看看，帮他们重新调整东西摆放，一般会把这段时间卖的好的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东西都在店里，有时候大家不见得会进去，所以张氏还出主意做了大的海报。 把店里的大多数常见的东西画在纸上，用染料上了颜色，然后做了一个海报架放在外面，如果只是几文钱的东西，就在下面画几个铜板，简单明了，也吸引了一些顾客。 画的非常好，一看就是有绘画功底的，不用说，自然是夫子画的。 所以在郑家，能者多劳这几个字也体现得非常淋漓尽致。 郑老二也没有闲着，他现在基本不用上课了，就各个地方闲逛，有时候和八月一起在山上规划规划，有时候就自己跑出去晃悠，他自己美其名曰考察市场。 确实他的成就最大，因为他捡回来三个孩子，两个五六岁的女孩，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碰到这三个孩子的时候，他们正被一群大一点的孩子们欺负，抢走他们刚得的馒头，还把他们推倒在地。 郑老二想把那群孩子逮住，但是看到大人，他们一哄而散。 把这几个孩子扶起来， 得知是流浪小孩，靠要饭生活，一直住在破庙里，心生怜悯，就把他们带回了家。 对于郑老二老这种带可怜孩子回家的做法，王老太太非常无奈。 只得一边一眼一眼剜着这个让她操碎心的儿子，一边一叠声的叫大家给孩子们洗干净、拿吃的、找衣服。 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虽说当时盖房子盖的比较多，也架不住这样一直加人呢。 晚上的时候等大家都走了，王老太太找郑老爹抱怨：“你说老二怎么回事，现在这家里的孩子越来越多，我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 郑老爹抽口旱烟：“老二好不容易往好的方向变，就不要干涉了，以前算命的说他是个做大事的，就让他自己折腾，左右这点家业也是他们父女赚来的。” 王老太太是个很容易想通的人：“说的也是，以前咱们那么穷都过来了，更何况现在。再说，这些孩子们也着实是太可怜了，带回来就带回来。左右也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郑老爹磕磕烟锅：“老二不是说以后要请人教孩子学本事吗，这些孩子们先养着，等长大了学了本事就让他们自己生活，我们有钱就多少给点让他们安家，没钱就算了，不管怎么说都是积了一份德。” 于是对于郑老二捡孩子这个毛病，老两口算是默认了。 而另一边的同一时间，张氏也在和郑老二说这件事：“你老出去晃悠，不会是专门捡孩子去了。你这样捡回来你爹你娘会不会说你？看今天你娘的脸色都不太好。” 别说，张氏还真是最了解郑老二的人。 “人常说十年树人，我们的人太少了，所以就想多找些孩子们来培养。而且你也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孩子们受苦。 ” “既然老天给我们一次重活的机会，总是有他的道理，如果我们依然躲在这个小山村，每天就只顾着过自己的小日子，怕也辜负了老天的期望。 ” “我想创办技校，让孩子们都能学门技术，我想创办福利院，让孩子们有人照看，让老人们有人陪伴。 ” 看着郑老二的一脸认真，张氏好像透过时光隧道，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年轻的郑建孝，也曾带着这种表情对她说： “我要让少管所里的孩子们都走上正途，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成为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人 。” 时光流逝，可以改变人的环境、改变人的外貌，但内心深处的纯净，依然如故。 心底一片温柔：“我支持你，也支持你的理想。我们先好好办学堂，以后创立一个高等书院，有了足够的影响力，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 “至于钱，你也不要过于忧心。现在我们没什么实力，很多东西不能拿出来，等以后有了保护伞，什么火锅、自助餐的，都开连锁的，开到京城去，还怕没钱？” 郑老二笑了：“还是我媳妇有志向，会赚钱。” 张氏不由嗔道：“你还别不信，现在有很多东西没有，那是大家都没往那边想，只要有人能提供思路，很多东西都是能做出来的，古人比我们想象的要更聪明。” “而且不止吃的，就说美容，实在不行还可以开美容院，让叶老大夫好好给我们配几个方子，什么美白、补水、淡斑的，或者直接把脉，一人一方，你说我们会不会赚到钱？” “只是现在我们没势力，八月不让弄，说是怕招来灾祸，还不如先这么小打小闹着。”张氏补充。 “是是是，我闺女说的对，我媳妇做的好。也是老天眷顾，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真好。”这一刻，郑老二真的想给老天上柱香了。 第64章 首次会面，两位夫子相谈甚欢 时间过得很快，现在已经九月份了，距离明年的县试也就不到半年时间了，郑老二问了问夫子郑文青和郑云鹤现在的水平能否一试。 夫子摇了摇折扇：“云鹤底子好，人又刻苦，再加把劲应该差不多，当然，成绩不会特别好。” “至于文青，底子不太好，字写的也不好，胜在理解力不错，今年去的话把握性不算很大，或许能吊个车尾，万一不过怕影响他的心性。” 郑老二挥挥手：“影响心性？不存在的，你让他考三次五次过不了，也不会影响心性，要不就让他去试试？” 夫子回道：“试是可以试的，要和他的徐夫子商量好教学方案，以期短期内提高成绩。” 于是找了一个自家学堂放假的时间，夫子和郑老二一起去拜访了一下徐夫子。 双方见礼落座，郑老二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徐夫子听着他们想让云鹤和文青一起去参加县试，顿时沉吟。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若是让云鹤过两年考，会有个好成绩，若现在去，恐怕还差点火候。” “至于文青，理解力很强，记忆也不错，若想参加，现在开始要加快进度，赶一赶，逼一逼，或可一试。” 郑老二听明白了，就是说郑云鹤要是再沉下心读上两年，就能取得一个很好的成绩，而郑文青，没有学霸的潜质，但有韧劲儿，耐摔打。 想想在现代的时候听到古人的大三元、小三元什么的，也是震人心肺的，若是自家能培养出个这样的牛人，也挺好的。 心思转了转，为保险起见，还是让徐夫子把两人叫来，听听他们自己的意见。毕竟孩子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尤其自家孩子，实际年龄多大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叫来两人问他们要不要去参加明年的县试，郑文青差点跳起来，眼光扫到旁边的徐夫子，硬生生压住了那即将弹跳而起的双脚。 “徐夫子，夫子，爹，您三位是认真的吗？我才上学一年多啊？” 郑老二不由得笑笑：“是呀，你才上学一年多。”特意把“一年多”三个字说的又重又长。 “所以才来征求你的意见，希望你好好配合，去试下。反正对你也没太大的要求，早点考完就解放了。” 听到老爹的暗示，郑文青想到那句早死早超生，又想着早点考试也好，早点考过童生就可以早点学习考秀才的内容，等考过了秀才就没人逼自己了。 瞌睡总要眼中过，那试试就试试，反正也没说去考一定要考过。 想通了的郑文青点点头：“好的，那我去试试，不过要没考过可不赖我呀。” 徐夫子点点头：“对，考不过不赖你，赖我，是我没教好。” 郑文青头痛：“别别别，赖我，赖我，哦，不不不，我会考过的。” 说完对着大家拍拍胸脯：“大家瞧我的，一定会考过的。” 郑云鹤忍不住低头笑了。 然后抬头：“徐夫子，学生也想去试试。” 徐夫子抬眼看着郑云鹤：“你可想好了？要是晚两年，以你的资质，或可拔得头筹。” 郑云鹤认真道：“徐夫子，学生没有想拔头筹，只是想快点考出功名。” “好的，既然你俩都要明年去考试，从明天开始，单独上课。你们有些内容还没学，我会加快进度。”徐夫子慢悠悠地说。 然后让他俩去教室，和夫子开始商量怎么给这两人突击。 这个郑老二有发言权：“两位夫子，提高成绩最快的方式就是做题，每天做模拟卷，快考试的时候做历年真题，效果很好。” 虽然他说了模拟卷和真题这两个新名词，但两位夫子都神奇地听懂了。 于是两个夫子商量，现在内容还没讲完，就一个白天使劲的讲，一个晚上回去考察他们掌握情况，然后再查漏补缺，让他们深化理解。 然后每三天一个模拟卷，就从学过的内容里考，争取两个月把所有内容讲完，然后就开始做历年真题。 徐夫子这里有近十年的真题，县市应该问题都不大，基本都是背诵或是比较基础性的题目，难一点的是府试，所以最后的时间多花一点在府试题目上。 还有一个点就是郑文青的字。 虽说给学堂的孩子们抄书抄的字形已经好多了，但和一众学子比起来，还是有点差的，所以抽空还要让他练习练习书写。 这个任务夫子很愉悦地包揽了：“每天回去我盯着他写，必考内容一遍遍的抄，既能练字又能让他加深印象。” 徐夫子很客气：“有劳了。” 而郑老二悄悄为郑文青默哀：“可怜的娃呀，爸救不了你了，夫子就想天天让你给他抄书呢，看来是孩子们越来越多，教材又不够用了。” 两个夫子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郑老二乘机邀请：“徐夫子，您要不要考虑去我们学堂任教？别看我们现在是个小学堂，以后可是打算大力发展的。” “现在没有名气，等以后孩子们考得成绩好了，我们打算在山上盖大书院，扩大招生量，让我们的书院成为千金难求的第一书院。” 说完，又想起徐夫子的束修，不由加了句：“现在学堂小，都是不收费的，所以学校没什么经费，但以后发展好了，各方面的待遇也会提高的。” 夫子还加了一句：“我喜欢郑家学堂的原因是，这里的孩子们都很淳朴，没有什么身份的差别，也没有太多的小心思，而且郑校长还会经常带回来被卖或者流浪的小孩，能参与改写他们的人生，也是我人生价值的体现。” 徐夫子还真的有些意动，主要是有的方向已经走不通了，但如果能桃李满天下，自己的学生都成为权力的掌管者，那么也是一种能力和实力的体现。 虽然这个过程久了点，但就像夫子说的，能参与改写那么多孩子们的人生，也不枉多年的努力，算是一种对生命的回报。 于是徐夫子回应：“这是大事，给我些时日考虑考虑。” 临走的时候，徐夫子还和夫子约好了下次休息日要去郑家学堂拜访。 对于这次的两位夫子的会面，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郑文青，因为他的“好日子”即将开启。 第65章 快乐备考，又开始模拟的生活 徐夫子归拢了一下他们还没学的内容，有点多，这些东西郑云鹤以前应该涉猎过，但郑云青是没接触过的，所以每天能讲多少内容取决于郑文青的接受度。 基本上徐夫子这边的学生也是分了三个班左右，清远单独上课，郑家两兄弟单独上课，剩下的人就放在一起了。 突然徐夫子觉得去了郑家学堂也不错，最起码，剩下的这些人可以并入夫子的那个重点班中。他想就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抓清远和郑家兄弟了。 说起童生试，基本考过县试和府试就可以称为童生，相当于我们现代的高中左右，能考过秀才就相当于本科了，可以自己收学生，进入职场了。 所以像郑文青这样学个一年多就想拿到高中毕业证，那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有着前世的多年苦读，哦，虽然郑文青不太能用苦读两个字形容，但那也是有着多年的读书经验。 最起码年龄在那里，经验在那里，理解力就不是正常小孩能比的。再加上现在是个小孩，连带的记性也变好了，所以才会有突击学习，然后去试试的勇气。 徐夫子以前虽然给他们讲的快一些，但是还要顾及到郑文武，所以一直没探出郑文青的极限在哪里。 趁着这次机会，徐夫子莫名来了兴趣。 从识字量来说，郑家三人都没什么问题，因为郑家学堂里的识字卡片都是他们仨做的。 基本上每天放学都要被抓壮丁，三个人一人做一套，刚好给三个班用。写的不好要重写，所以每次郑文青都是写的最久的那个。 而且夫子并不是教到哪里让他们写到哪里，而是几乎天天写，现在差不多常用字都写完了。 要说起来，这三个人为郑家学堂的教学建设也是增添了不少的砖瓦。 字虽然都认识会写，但要把他们写好，用好，理解到位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接下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徐夫子大致划分了一下每十天的教授内容，然后开始探底。 开始上课后，徐夫子改了规则，之前是讲完了才可以问问题，现在是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停下来解答。 他语速不快，但是每节课加长了讲解时间，只要觉得郑文青的状态还好，就一直讲。 但每到郑文青露出疲态，夫子就会停下来，让两人到外面扎个马步，踢个腿什么的，活动一下。 每节课之后会留一段时间给他们消化，背诵，而后接着继续讲，继续消化。 周而复始。 让徐夫子意外的是，连续五天讲下来，已经将十天的内容说完了，但愣是没探到郑文青的底。 要不是之前看到郑文青刚来时写的真正的狗爬字，徐夫子都以为他全学过了呢。 徐夫子负责教，夫子负责复习和写字。 每天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他们今天学了啥，然后就会时时考查。 不管在做什么，冷不丁的就会听到夫子发问，有时他说一句让他们接下句，有时是让一个背诵，一个解释。 这段话的重点在于不管你做什么，有时候可能是在饭桌上，有时候可能是在洗脚时，甚至有时是在你蹲坑的时候。 看起来夫子好像不管你做什么，但无论你在哪里，处处都有夫子的存在。 搞的郑文青一看到或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想翻白眼，不过忍不住也得忍，因为棍子敲在手上的感觉可真疼呀。 郑文青还去找郑老二和张氏哭诉。 张氏翻个白眼儿：“你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好歹吗？你以后好不好的跟人家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郑老二也在那感叹：“要是以前我们就采取这样的棍棒教育的话，可能你就不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正好八月也在，不由得插了一句：“郑云鹤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孩，人家都没叫苦呢。再说我们这一大家子以后可是指着你保护呢，加油，小伙儿。” 郑文青没有在家人身上体验到一丝丝的安慰，结果听到了郑云鹤呼唤“文青，文青，夫子喊你呢。” 苦着脸出了门，就看到正在院里的夫子，马上换一副乖巧的笑颜：“我来了，夫子。” 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走，今天学的内容还没默写呢。” “好嘞，现在就写。” 虽然郑文青同学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但人家有个很明显的优点，那就是特别识时务。 集训虽然苦，但还是十分有效的，郑云鹤和郑文青进步都很大，徐夫子本来备好的两个月的课，一个半月就上完了。 而且中间还夹杂了几次模拟，都是两个夫子一起商量的题目，两人答的也还可以，不足的地方稍微指正一下，也是一点就透。 内容学完后，根据当初的计划，紧跟着就是每天的模拟。 现在还没到真题阶段，只是初级的模拟，就没按正常考试时间来要求，而且一部分一部分内容集中出题，让他们在同一知识点上反复理解记忆，强化认知。 对于他们一次比一次好的成绩，徐夫子很满意，曾当着郑老二的面夸奖了两人，并且说对二人的考试增加了一些信心。 而夫子，虽然嘴上百般嫌弃，但心里也是满意的，给重点班讲课的时候，还把这两人作为榜样，让孩子们要向二人看齐。 夫子夸奖的话很快就传到了两人耳朵里，虽然不在同一处上学，但毕竟是一个村里玩大的孩子，谁还没几个发小了。 所以，一直被夫子嘲笑打击，导致在夫子面前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的郑文青突然就有点飘飘然了，原来在夫子的心里，我是如此的优秀呀。 本来想好要在夫子面前端一端的，结果在看到夫子的那一刻又泄气了。 或许，这就是老师对学生的天然压制，已经刻在基因里了，无法改变。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好像在重复，但又每天都不同，重复的上课、背诵、写字，却一点点丰富着孩子们的大脑，充盈着他们的生活，也磨砺着郑文青的性格和心性。 第66章 天气转凉，开启冬日种菜大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天气微凉，下水的时候都有点冰了，很多人家已经开始腌酸菜，八月突然想起来冬天种菜的事了。 和王老太太一商量，打算盖一些大棚。 现在没有塑料和皮革，就用木头做支架，下面做了一段泥胚，上面搭着厚厚的茅草。 顶棚上的茅草可以打开，冬天中午暖和的时候可以打开晒太阳。 大棚并没有搭得很高，刚好人进去不用弯腰，为了多种一点，光棚子都搭了半个月，大约搭出了五亩左右的棚子，能种很多菜了。 现在就可以开始种，也采取分批播种的方式，将能种的都种了一遍，打算每隔五天种一批，以保证整个冬季青菜的供应量。 这些基本上就是后来买的几个懂农田的人在照料，八月和郑老爹也经常去转悠。 主要是现在家里人也多，各种支出也增大了很多，尤其是想到自家老爹的理想，八月不得不想办法努力挣钱。 这段时间，郑老二又捡了两孩子回来。 八月都在筹划着明年开春干脆再盖上一些宿舍算了。 等学堂经营好了，有路远的就可以不用每天回家，直接住宿。 郑老二捡回来的孩子也都在学堂，可以一起安排在宿舍里，方便统一管理。 至于钱，看着这五亩的菜地，八月心里暗香：好好长哦，我爹的理想就靠你们实现了。 还有去年的山上草都是随便乱长的，明年八月想规划规划。 趁着山上草木都在结子，收一些兔子和牛爱吃的草籽，在山上分片多撒了一些。 还有意识的把土稍微锄松一点，更利于它们的生长。 山上的很多果树也都种好了，基本上常见品种都有，不过现在都是小苗，要结果还得个年。 而且随着天气转凉，郑家又去进行了一次大采购。 这么多人的厚被子得做起来，棉袄也得准备起来，基本上来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冬季的衣服都得预备起来。 一人做两身，平时也可以换洗一下。 基本上给男士采购的料子都是灰色和青色两种，给女士采购的是蓝色和紫色，小女孩则是红色和粉色。 因为买的多，店家又赠送了很多枕头线脑和碎布，还给打了个折。 棉花也买了很多，保暖措施总是要人人做到，否则会冻死人的。 给买来的人都配备好了，那郑家自己的人当然也要有。 再加上孩子们都是长个的时候，往往衣服一年就短了。 以前可能就是老大小了老二穿，老二小了给老三，现在已经没那么穷了，在八月的提议下，新衣服就都给大家做起来。 不过旧棉花也没有扔，重新弹一弹，做成褥子继续使用。 这次大量做衣服，裁剪后还有很多的碎布，都可以拿来给孩子们练手。 而家里两个大一点的，邓枝枝和莫招娣，以及村里的几个女孩子，水平已经大有提高，可以做一些简单的绣品拿去卖了。 虽然一个绣品也赚不了几个钱，但对于土里刨食的人来说，有总比没有强。 而且看到这几个女孩有了收获，其他人都羡慕了，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来学绣花的女孩们越来越多。 连带着早上来上学的女孩也越来越多，由于进度不一样，张氏只得在村子里重新通知了一遍，重新约定了个时间，再开了一个班。 给女孩子们的数学也不打算教多深，只是学加减乘除，最多到三位数的乘除法而已，差不多就到现代二年级水平，而且还有很多内容是不用学的。 大致也是学个一两年的样子，再打算教教他们做表格，记账之类简单的内容，基本就能出师了。 现在的女孩嫁人都很早，这次开学大大小小的都有，那些十三四的可能还没学完就嫁人了，那些小点的倒是可以多学几年。 而且最近八月发现家里的女孩们都找到了兴趣，花花和云鹤每天除了上课就喜欢跟着白芷、紫苏在叶家呆着，有时候就在旁边看着叶老大夫处理草药，有时候就蹲在边上看他们整理药田。 不管是老叶大夫，还是小叶大夫，都喜欢随口给他们叨叨，看到什么药材了，就会给他们从草药的形状、药性、用法都将一遍。 小孩子们记性还好，当听故事一样，久而久之，只要药田里有的，就都记住了。 老叶大夫忍不住又开始教她们汤头歌，本来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教着，没找到她们都能记住，而且有时主动要叶老大夫给她们教新的内容。 看她们如此认真，叶老大夫不由也上了心。 毕竟现在的女大夫太少了，严重影响了女性求医，尤其是女人生产，一般都不让男大夫进去，产婆又不会把脉，死亡率居高不下，要不也不会说生孩子是从鬼门关里溜一圈了。 而现在身边就有这么几个对医学感兴趣的女孩，若真的能教出来几个，那也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所以叶老大夫就教的更认真了，还专门做了教这几个女孩子们的教学计划。 而草草，明显更喜欢绣花，但由于年龄还小，目前做出来的还有所欠缺，达不到售卖水平，不过所有的哥哥们的身上已经都有了草草小朋友绣的帕子。 虽然竹叶短了点，胖了点，针线稍微凌乱了点儿，但没人敢不带。 得得得，好坏总是妹妹的一片心意，作为好哥哥，不得加倍珍惜？ 念念还有点小，但是她好像很喜欢算术，虽然到现在也只会个位数的加法，但总喜欢让大家出题给她算，而且大部分时间都算的又快又准。 张氏每次看到念念都觉得特别可亲，因为现在家里的收入和开销都比较大，所以王老太太就打算开始记账。 看来看去，最适合的就是张氏了，于是张氏就光荣地多了这么一项任务。 当然，只是记账，不管钱，钱还是在王老太太那里。 张氏很不耐烦做这些，八月也不喜欢，所以母女俩很有默契地将希望寄托在念念身上：“好好成长，小朋友。” 第67章 解决意外，郑家慢慢走上正轨 天气冷下来的时候，麻辣烫涨价了，一碗涨了一文钱，但生意更好了。 因为一来冬天这种热乎乎的东西吃了很暖和，另一点，冬天的青菜多贵呀，现在大家只能吃点地窖里存的大白菜，或者是酸菜。 还有些经济条件稍好的，可能会在青菜便宜的时候晾些干菜，冬天吃的时候泡一泡，虽然味道相差甚远，但总算是聊胜于无。 而在这个小饭馆，你只要花上几文钱，就能吃到绿油油、鲜嫩嫩的一大碗青菜，在这个季节来说是十分划算的事情。 五亩的青菜，而且吃了可以及时补种，那供应量绝对可以了。 除了供应自家小吃店，还给县城和各个镇的大饭店供货，基本是固定的量，一天光菜就能收回三四两银子。 而且每个来小超市的人他们都会嘱咐一句，如果要买青菜可以提前预订，就和兔子一样，所以每天都会有一些家庭条件好的，零星买几斤回去，也无形中提高了小超市的营业额，因为来了的人很多都会顺手再带些东西回去。 本来一切都在顺利和美好中进行，结果有一个镇上的点出了点意外。 他们出去摆摊基本都是两个人，一个发一个银，结果有一个点每次拿回来的钱都是最少。 八月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就故意每天给他们多拿两斤，最后发现回来的钱还是那么多。 有次甚至给他们多拿了五斤，但是回来的只多了十几文。 八月可以判定，这两人至少有一个是有问题的。 本来八月想一切都暗中进行，但是王老太太怒了，这可都是她的银子。 她带着李慧和三个媳妇气冲冲跑到工人房，把那两人控制起来，搜了他们的东西，果然两人的银子加起来有十来两，远超两人的月银。 这种风气可不能助长，不然以后这生意也都不用做了。 当机立断，不顾两人苦苦哀求，将两人绑起来，第二天拉到人牙子那里卖掉。 这种说明了是偷盗的，以后再卖也不会有多好的去处，毕竟，谁家愿意买个小偷回去呢？ 处理了两个人，又紧急培训了两个补上去，采用老带新的方式，不几天就能上手了。 这次的事情给大家都敲了个警钟，于郑家来说，发现了管理上的漏洞，对于以后想要再扩大发展的话，是一个很不利的点。 于买来的这些人来说，郑家人对他们一直很好，以至于过了一开始的感激阶段，有些人就会渐渐放飞自我，心里产生一种忽视。这次事件又让他们重新进行自我定位。 虽然把这两个人卖掉了，王老太太依然又气愤又有点难过。 虽然他们都是买来的，但对比其他家又打又骂没有一点人权的下人来说，郑家真是很宽容了。 既不把他们当牲口用，也从来没有高声指责，更不用说打骂了。 而且吃的都是和一家人是一样的。 甚至后面还打算过上多少年如果做的好就放他们自由，没想到有些人的胃口是越养越大。 对此，八月一家人也开始思考。 不管是现在买来的人还是像现代一样签合同的，要想做的好，行事有章法，其实离不了四个字：规章和奖惩。 之前一直想的是要讲人权，对他们要好，但却忽略了约束方面的管理，现在会出这样的问题也很正常。 所以，和王老太太商量后，再加上李慧的一些建议，郑家第一份员工行为准则出台了。 在这份准则里，特别强调了忠诚和责任问题，这两项如果有人犯了，那就没有二话，直接卖出。 当然，也说了一些福利，到一定年限后，有想自赎的可以提出来，会给一定的自赎名额，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也可以用在子女身上，郑家会根据这些人的以往表现来定价。 因为按照现在的律法，卖身后所生子女均属主人所有，那些孩子就是小说里常见的家生子。所以有自赎名额也是一个很诱人的福利，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子子孙孙都做奴才。 如果一直表现很好的，或许分文不取，还会给一些劳苦费，若是表现不好的，那就没准了。 不想自赎也可以，有子女的子女奉养，月银照发，无子女的可以住郑家以后的福利院，在那里养老。 自赎和养老其实是两项特别有吸引力的政策，让大家都觉得看到了希望。 而且，这次也把吃饭什么的分开了，郑家自己开小厨房，又给他们搭了个大的厨房，专门指定了做饭的人。 还指定了一些小管事，有管厨房的，有管生产的，有管牲口的，还有管种地的。当然，每个管事都会多一些月银。 基本上就是事事落实到人，这样不管哪一环出了问题，都能找到对应追责的人。 郑家这边也要有个对应主管的人，王老太太指定了张氏。 一来张氏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一些，二来目前看好像只有张氏还算识得一些字，记录计算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甚至王老太太还给了张氏一笔钱，让她有什么支出的时候就不用每次都要找自己了。 主要是现在家里银子数量已经超出了王老太太的之前的预期，多了以后她反而觉得有些不安，但是数钱的过程非常美妙，所以每天晚上收钱数钱这个节目还是保留了下来。 张氏管家上任后，又买回一个专门给自家人做饭的厨子，特意问好了是个麻辣鲜香都能做的人。 因为她着实不想天天做饭洗碗。 每天要上课要管家还有个奶娃子，她真觉得自己有比做饭更能提现自己价值的事情。 当然，其他人其实也想有个专门的厨子来做饭，即使是王老太太这么节约的人，也是默认了，毕竟张氏做饭发挥有些不太稳定，现在有条件了，谁还会故意和自己的胃过不去？ 总之各种规则制度一发布，各个部门一成立，马上郑家的整体运作就秩序分明了。 而且哪里缺人就补，哪里人多了就及时调配，总之，不会有人天天累到半死，但也不会让人一直闲着。 张氏把郑家当做了一个公司，先从小公司开始练手，等以后慢慢做大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第68章 为口奶茶，夫子暴露了吃货本质 而且张氏觉得一个公司要想发展的好，除了外部因素，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人手，及所谓的亲信。 所以家里几个大的女孩子，她基本上都带在身边，会时不时的教她们一些东西。 在她的设想中，想培养一些能干的女孩，并且委以重任，最起码在小范围内改变一下男尊女卑的这种陈旧思想，让家里的女孩子们以后都能活的稍微轻松一点。 至于男孩，她现在也在给他们上课，反正两三年以后，基本上发展方向就定的差不多了。 读书没有天分的，就想办法教别的技能，再挑一些机灵的，尤其是自家买来的那些孩子们，可以着重培养管理才能，以后发展大了，就让他们到全国各地去当管事。 这种被自己买来，从小按现在的教育方式培养的人才，不管是忠诚度还是能力方面，相对来说都比较好。 所以有时候觉得郑老二喜欢捡孩子的这个爱好，其实也蛮好的，好像对所有人都有利。 捡回来的那些，虽然没有签卖身契，但从小养大会有感情在，感受到温暖，让他们产生了归属感，自然也会多了一些羁绊。 所以张氏也规划了一下，需要抽出专人来照顾他们，有的孩子确实比较小，四五岁的样子，生活还不能自理。 甚至有一些是有身体残疾的，就更需要大人的帮助。 李慧是个细心的，很适合做这项工作，但她同时又很会调教人，所以张氏有些舍不得让她去那里。 没办法，又去买了几个会照顾孩子的中年妇女，又挑了两个较为年轻的，带回来让李慧去培训，培训好了就分配到那边专门带孩子去。 现在没有起名字，但其实就是一个初级的福利院，只收孩子的那种。 而且郑家收孩子的这个消息慢慢的在周围传开了，甚至有人会偷偷把孩子放在他们家门口，一般这种都是小婴儿，女孩子居多。 郑老二也很无奈，他的本意只是想把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接回来，让他们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不至于冻饿而死。 最好培养到长大后能学个养家糊口的手艺，能在社会上正常生存而已，并没有想过要替父母健全的人养孩子呀。 但是人家丢到门口，有时候还有张小纸条，写着生辰八字，有时候啥都没有，破包裹一包，门口一丢，不管了。 很难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小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只能都抱了回来。 这种奶娃子比较多，吃就成了一个需要重点解决的问题。 郑老二只得带着邓大买奶羊和奶牛。 因为想着家里的孩子这么多，多喝点奶对身体也好，所以干脆买了两只奶牛和五只奶羊。 这个可真不好买，走了好多个镇，包括县城，都转遍了才买了这么多。 每天奶娃娃们喝完之后，剩下的就从小到大孩子们都喝。 有时候不太够了，就小的多喝一点，大的少喝一点，但基本上每个人都能分到。 看到奶，很难不想起买茶和水果捞，但是想想现在家里的实力，算了算了，等以后有势力了再说！ 不过奶茶做点给自己家里喝还是可以的。 这个比较简单，茶叶用水泡开，然后在锅里将白砂糖炒成焦糖色，接下来放入茶叶一起翻炒，最后倒入牛奶一起煮，加一些水也是可以的。 煮好后过滤一下，就是一杯简易版的奶茶了。 虽然口感可能不如外面卖的好，但胜在健康，很受小朋友们的欢迎。 虽说这东西是甜的，小孩子吃多了不好，但在现在这个年代，糖这么金贵，也不会放多少的，而且小孩子们吃糖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也没有太大关系。 万万没想到，这个东西除了小孩子喜欢，竟然也甚合夫子的口味。 但他一个大男人，又端着夫子的架势，让他去和八月要这个东西着实为难了他，只能打着万禾的幌子。 “八月，你们做的那个奶茶，万禾很是喜欢，下次做了多送一碗过来。” 八月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万禾再是喜欢，能一顿喝两大碗下去？ 不想惯着他，八月甜甜道：“万禾姐姐喜欢是？那真是我的荣幸呢，没关系，下次做了，我把万姐姐叫过来，让她随便喝。” 夫子一下子噎住了，瞪了八月一眼：“你这孩子一点都不可爱。” 八月嘻嘻一笑：“知道了，知道了，万禾姐姐很喜欢，每次要喝两大碗，下次煮了以后第一时间送过去。” 夫子这才心满意足的昂着头摇着折扇仙气飘飘地走了，八月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这种天气下，这扇子怎么敢摇起来的？果然耍帅是要付出代价的。” 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因为奶量不多，所以煮奶茶的机会也少，带每每煮了，都会第一时间送给夫子。 但大家都低估了夫子对奶茶的执着，隔了一段时间，突然有人赶着五只奶牛来了郑家，指明是他们购买的，而且已经付过钱了。 来人把牛赶到他们门口，然后和他们说一声，就撂下牛走了，剩下郑家人面面相觑：这到底是谁买的呀？还这么大的手笔。 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问了一圈也没人承认，真奇怪，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思来想去，八月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夫子，她是有些怀疑，但又不敢确定。 因为虽然把卖身契还给他了，每个月还发工资，但感觉他的工资基本也都买肉了，哪来这么多钱呀？ 夫子眼神有些躲闪：“既然有人买了牛，那就好好养着，那什么，现在牛奶多了，奶茶可以常做一些，给孩子增加增加营养。” 这下八月连怀疑都省了，内心又翻个白眼，什么叫吃货？这位才能真正当得起这俩字呀。 为了喝杯奶茶，竟然能买五头奶牛回来。 但又开始怀疑，夫子到底哪来的银子呀？ 晚上回去的时候，郑老二就解答了她这个疑惑：“前两天父子休息的时候拉他一起去了趟文房四宝店，将自己的一幅字在那里寄卖。” “应该是他自己写的？他来的时候也没什么行李啊。”八月惊呼：“夫子的字这么赚钱呢？” 郑老二也反应过来了：“一副字换五头牛，确实挺值钱的，没想到随手买了个聚宝盆回来。这有本事的人怪癖真多，这样的人能给咱碰上。” 八月：“这就是给咱的穿越福利，注定了要让我们做出点什么来。” 第69章 相互学习，两夫子互相被同化了 郑老二在夫子院子的旁边，又盖了一处三间的小院儿，打算如果徐夫子愿意来的话就给徐夫子住。 经过两人都不断游说，徐夫子终于被“勾引”，不不不，是被“吸引”过来了。 徐夫子家人也少，基本就是夫妇两人。所以一间卧室，一间书房。 但是清远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占用了第三间。 其他三个都去住了学生宿舍。 考虑到他们以后读书会比较辛苦，所以宿舍都是两人间的。 包括郑文青、郑云鹤和郑文武干脆也住了宿舍，家里的屋子也给他们留着，爱在哪儿住就在哪儿好了。 担心他们害怕，还特意让魏超也住在院儿里，虽然他只有一只胳膊，但一人对个，还是有胜算的。 而且军人身上那种特有的铁血气息会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为了院里有个响动，郑家还养了几只狗，每个院子放了两只，不过都是农村常见的小土狗，不很凶的那种。 徐夫子搬过来后，两人商量了下，该合并的合并，将徐夫子都三个合并到夫子的中等班。 清远单独上，郑文青和郑云鹤单独上。 至于郑云鹤的数学，干脆就让张氏给他开小灶了。因为夫子觉得张氏教的数学孩子们很容易接受，做起题来也是又快又准。 现在学生还不算多，偶尔给某个孩子补补课还能抽出时间来。 郑云鹤和郑文青，这两个是重点关注对象，现在是两天一考，两天一考。 第一天做题，，第二天上午讲解，下午自己消化消化，再把不熟的知识点反复学习。 最惨的是白天忙活一整天，晚上都不能消停，夫子随时考查这个爱好也不知啥时候能改改。 清远虽然也是个学生，但基本上也算是徐夫子的一个助教。 有时候会被拉去给小班的小朋友讲课，当然，徐夫子也会在教室里听着。 某次清远讲课的时候被夫子看见了，也在边上听了听，一下子被解了任督二脉，觉得这个方法太好了。 可惜自己没有趁手的徒弟，不过没关系，和徐夫子这么熟了，徐夫子的徒弟就是自己的，所以清远变得忙碌了起来。 忙于给小孩们上课，忙于批改作业，忙于小孩们放学前的考背课文。 是的，有了清远后，放学前增加了一项考背课文，没背会的不许回家。 夫子也不知道为啥清远现在水平这么高，至少一个秀才不在话下，但却不去参加科举，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只要自己能得用就好了。 他甚至暗戳戳地跑去找徐夫子，问能不能年后招的学生干脆直接丢给清远带算了。 徐夫忍不住子白他一眼：“他自己也还要继续读书的，你平时使唤使唤也就行了，不能把他时间全占了。” 临了又忍不住加一句：“你想省力气就再培养几个，别可着清远一个人霍霍。” “嘿嘿，那不是清远底子好嘛，其他人还差点火候，等以后有了第一批的秀才，我们就轻松了。”夫子在徐夫子面前基本都是真面目，从来不装。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会相互传染的。 以前白天上课，晚上就自行活动了。 现在自从徐夫子发现夫子晚上有时也会叫快班的同学过来讲个东西，背个课文啥的，深以为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开始效仿。 而当夫子发现徐夫子会让孩子们扎着马步背课文的时候，也觉得此法甚妙，值得推广。 而自从有了专职的体育老师姜超，哦，现在叫武术老师后，两个夫子同时觉得自己是读书人，拿棍子打人的行为有损形象，于是每次有人扎马步的时候姜夫子就主动过来监督。 姜夫子觉得自己的力道有时候控制不好，所以从不敢用教鞭，都是直接上手。 但是，即便他已经很轻，那双长满茧子，满是伤痕，蒲扇般的铁手，依然成了孩子们童年的噩梦。 令夫子们欣喜的是，只要有江姜夫子在场的时候，大家的记忆力明显变好，即使不会的也很老实，自己先在一边悄悄摸摸背好，有把握了再来考。 一时间皆大欢喜。 唯有张氏还有问题没解决，那就是她想要个黑板。 数学和语文不一样，不需要练习书写，只是需要计算正确。 而现在的纸都是平放的，即使订在墙上，用毛笔写起来也很费劲，所以黑板和粉笔就成了张氏现在最想念的东西了。 老婆的要求得想办法做到，老妈的愿望得想办法实现呢，所以穿越三人组又开始聚会。 “黑板好做的，拿块木板，上面涂上墨汁就好了，就是有点废墨汁，用那种最便宜的就成。”八月率先发言。 郑老二点点头：“这倒是个办法，那粉笔呢？谁会做？知道原材料吗？” 郑文青：“我只记得好像是用石灰做的，其他想不起来了。” 八月开始回忆：“石灰？那一定是熟石灰。明天先去买点生石灰回来试试。 现在有人盖房已经有用石灰了，所以市场上能买到。” 郑文青学习不行，但这种小应用还是掌握的挺好：“没有卖的也没关系，之前上山的时候发现山上有石灰石，弄回来烧一下就是了。要不明天我去一趟？” 郑老二斜了他一眼：“你要觉得能应付得了夫子们，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郑文青马上就蔫儿了：“你们还是去买。” 材料买回来试做还是挺快的，给生石灰里加水，变成熟石灰，然后用废纸卷出来一个个模型，将熟石灰装进模型，静置晾干。 石板最后就用了木板和墨汁，轻一点好挂在墙上。 还缺个黑板擦，就拿了块旧棉花凑合一下。 教学三件套做好后，三人屁颠屁颠到张氏面前邀功，都说自己的功劳最大。 张氏试了下，虽然擦的不是很干净，但也有了现代黑板的雏形，在如今的条件下，已经算是很好了。 于是毫不吝啬挨个儿把爷仨夸奖了一番，以资鼓励，顺便让他们不要骄傲，再接再厉，为古代的教育事业献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第70章 又是过年，福利院迎来了新希望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着，转眼又来到了年关。 把五头猪都杀了，因为不缺食物，喂的又勤，一个个长的肥头大耳，想来一只猪耳朵就可以调一盘凉菜了。 又杀了十几只公鸡，十几只兔子，买来的羊都是奶羊，没舍得杀，只得去市场上又买了一只杀好的羊回来，因为八月说她想吃烤羊肉串和羊肉面了。 八月看着王老太太一边有点心疼，一边又坚定的吩咐人去买羊的时候，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然后和王老太太建议：“奶，不然我们养些羊！吃不了的也可以卖，有一种叫烤羊肉串的，很好吃。” 王老太太白她一眼：“说来说去就是你馋了呗，但是养个八九只还行，多了就得专门的人去放了，不能可着一块地薅。” “奶，我们有三座山呢，就挑羊喜欢吃的多种点，吃完了赶紧补种，再人为的松松土什么的，应该可以当好多座山来用。”八月很久没吃羊肉，想方设法希望能实现羊肉自由。 听出来八月都意思了，就是想养，就是想吃呗。 现在家里钱也多了，王老太太对八月的要求基本上都给予满足，谁让这是家里的财神爷呢？所以这次也不例外：“那就开春让你爷去寻摸寻摸，哪里有卖小羊羔的，买些回来。” “好嘞，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让我有这么好的奶奶。”八月一开心就哄人。 听不懂她说的什么银河系，但王老太太也能领会是夸奖的意思，满脸的皱纹也开了花，不过她心里也想：“应该是郑家祖宗积了德，才有幸让她们把八月抱了回来。” 一时间王老太太有些触动，家里现在或抱、或捡，已经多了很多孩子，郑老二还天天念叨要建什么福利院，看来得配合他好好把这些娃养大，这积德的事可不嫌多。 于是，王老太太改变了想法，决定以后家里的事不管了，彻底交给张氏，自己一门心思去管孩子算了，虽然自己不一定能做多少事，但有自己看着，最起码照顾他们的人也会更尽心一点。 就是因为这一下的思想转变，造就了一个鼎鼎大名的王奶奶，让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带上了家的温暖，成为无数孤儿内心归属之所在。 对王老太太的决定，其他人都无所谓，反正是王老太太自己说了算，郑老二一家都明确表示了支持。 要知道，在现代各项制度如此完善的环境下，孤儿院的孩子们都几乎是在缺爱中长大，很多人因为童年的生活有了这样那样的心理问题，更别提在如今这样的社会。 那些大户人家的下人背着主子虐待小主子的事情，在现代的小说中不知道看了多少。 郑老二一家想办福利院，是想做真正的家庭式福利院，能让大家感受到温暖，能学到生存技能，能拥有爱和被爱的能力。 现在好了，有王老太太坐镇，想必孩子们过的也不会太差。 而且以王老太太的性格，不会苛待孩子，也不会溺爱她们，应该是该对他们好的时候就对他们好，该揍的时候也不会手软。 其实有时候孩子们求什么呢？就是这种正常的对待，有人包容他们保护他们，不被无端呵斥责罚，但也会管教他们，教他们做人做事。 王老太太上任后，白天都把孩子们集中在一起，醒着的就在一起玩，睡着了就抱在一边自己睡，反正小孩子睡得沉，一般情况吵不醒。 王老太太帮忙喂孩子、换尿布、哪个哭了抱起来哄一会儿，其他时间就给他们做小衣服，小鞋子。 反正这些东西做好了可以给很多小朋友穿，照着现在这个速度，孩子数量只会不停增长，现在穿不完的早点备着也好。 张氏和八月专门去了一趟郑文承师父家，做了一些小木马、拨浪鼓等一些常见的木质玩具。 还在院里栽了两个深深的木桩子，做了个秋千给稍微大一点的小朋友玩，没想到，这个玩具深得八月小朋友的欢心，时不时的就赖在上面，真正的小朋友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有时候还得帮忙推。 等到天气暖和以后，张氏还打算在院里做个简易版的滑梯和跷跷板，六岁以下的就当给他们上幼儿园了，等到六岁以上，就得进学堂开启读书生涯了。 弄了这么多好玩的，八月和张氏可以说是除王老太太之外，最受小朋友们喜爱的人啦！ 再说过年，卤肠有点吃腻了，八月又琢磨着能不能做血肠。 大致步骤是知道的，将血和肉剁碎了，放些调料灌到大肠里面，小肠也可以但是比较难做，然后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蒸熟，切了凉拌。 至于挂起来的那种，恕他们一家都不怎么做饭，不太知道如何操作。 听了他们的要求，厨子就开始忙活，味道好不好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灌进去的东西放了些什么调料，这一点厨子比较有经验，当做馅料拌的。 所以最后蒸出来大家一尝，味道不错，但这个味道不错是张氏和八月说的，因为她俩不爱吃肥肉，所以剁进去的都是瘦肉，而其他人更喜欢吃肥肉，觉得这个好可惜，要是肥一点会更好吃。 过年又是全家团聚的好日子，每个人都在，郑文承也回来了，他还有一年多出师，现在很多东西已经会做了，他师父没有儿子，对他很好，可以说是倾囊而授。 所以有时候郑老二在想，等到以后技校开了，能不能去游说一下，请他来做夫子，反正学校里也有很多木工活要做，一边做着事，一边带着学生，一举两得。 当然这个还只是想想而已，至少要等郑家村的孩子们学的差不多了，没有科举希望的才会给他们考虑技术活。 年夜饭很丰盛，包括下人们的也都是大鱼大肉和新鲜蔬菜管够。 大年初一还发了红封，每个人都有，包括小孩子。 听了张氏的建议，王老太太做了很多个荷包，给每个孩子准备一个，把给他们的压岁钱都放在里面，也给他们攒着，和郑家的孩子们一样。 而且今年过年，王老太太一改往日扣搜性格，四个儿子一家给了五十两，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 但王老太太加了一句：“给你们银子多一点，你们自己做什么方便，但以后福利院这边的事情，你们也要多多上心，经常和孩子们玩一玩，增进一下感情。既然他们现在来我们家了，那就当我们家的孩子一样养。” 一屋子人喜笑颜开的对着银子连连点头。 第71章 县城赶考，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年后三四月份的样子，迎来了又一年度的县试，这次郑文青和郑云鹤都去参考，所以郑家人非常重视。 科举考试比较繁琐，先是二月份的时候去递交申请，然后拿到一张表格，上面要填上个人信息，包括年龄，样貌，信息及祖宗三代的名字。 还有一些身家清白，没有做奸犯科等要求。 其次还要填上师承，家庭住址等等。 最重要的是还要有人做保，找一些本籍的生员，委托他们签字认可，然后再到县城去盖章，流程结束。 这张纸弄好以后由考生自己保管，然后在县试的考场上换取试卷。 考试是在县城里的专用考场进行的，相当先进的是，每张桌子上都有考号，然后考生进考场的时候会随意抽取一个号码牌，对号入座。 郑文青和郑云鹤提前一天就来到了县城，郑老二和八月一起跟来帮他们打点。 其实也没有太多事要做，反正县城里也有宅子，最起码住宿解决了，有郑三嫂在，吃饭也解决了。 剩下的就是需要准备一个考篮，只需带笔和墨，然后再拿一些吃的喝的就可以了，多了的东西也不允许带。 现在没有什么方便食物，就切了点灌肠给他们带上，再每人拿个苹果，加上一个水囊。 因为县试第一场最多也就是一天，所以只需考虑一个中午饭就行，早上走之前郑三嫂给他们做了热乎乎的送考饭。 早上起个大早，吃了饭就往考场赶，没到跟前就觉得这估计是考场每年聚集人数最多的时刻，各种年龄段的男士都有，有头发已经花白的，也有郑文青这样的小男孩。 最中间，是穿着官服的县令，他在考场大门口一个个点名核验。 八月眼尖的发现，点名的那个知县不就是第一次买她的篮子，后来又让他们送酸辣粉的那个年轻公子吗？ 天呐，没想到有这样的缘分呀，这才是穿越者应该拿到的剧本呢，下次碰到一定要态度更好一些，最好能拉拢一下。 每个被点到名的学子，都会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上前，然后接受检查，检查完后在一个箱子里抽号码牌，按照号码牌上的序号寻找自己的座位， 因为是科举考试的第一场，万里长征的才开始第一步，所以查的不是很严，就大致看一下你篮子里的东西，然后随便摸一下身上有没有夹带。 不一会儿，郑云鹤和郑文青顺利进入考场。 因为这个考试出来的时间不那么固定，答完早的可以早走，不确定他们出来的时间，八月和张老二就干脆在外面等他们。 刚好离着不远有个茶摊，坐在那也能看到考场的出入情况。 再说两个参加考试的，入场后找到自己的座位，等到所有考生都坐好后，听到一阵咚咚咚的敲鼓声，然后考试正式开始。 由监考人员发下试卷，同时收走报名表，剩下的就是考生们的舞台了。 第一次考试共有三道题，其中两道是四书里面的某段话，让大家诠释其义。 这个对郑家兄弟来说没什么难度，两个夫子都特别重视这方面的培养，不停的问不停的问，如果再答不出简直要无言面对夫子了。 所以两人都答的特别快。 第三道题是作诗。 这个对两人来说就有些难度了。 平时涉猎不算太多，学的不是很好。 郑云鹤还好点，但郑文青基本还停留在打油诗的阶段。 有人说中华五千年那么多的诗人，留下那么多的名作，随便抄两首不就好了？ 对，这正是症结所在。从郑文青入学那天开始，郑家其他人就三令五申：不能抄袭古人的名作。 一来是不太了解现在的形势，万一在这个时代，也有类似的人做出类似的诗会引起纠纷。 二来郑文青什么水平大家都清楚，抄了名人名作的话，很可能一时名声大噪，继而引起怀疑。所以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郑文青虽然不爱学习，但是能听进去话，所以即使被夫子罚了又罚，也没想过抄这件事。 考试时也一样，自己在那儿笔杆都快咬碎了，也没想着挑一首来凑数。 实在想不起来，就干脆坐那里吃了开吃，先吃了苹果，没有灵感，又吃了香肠，也没有思路。 这会儿已经有个别人开始交卷走人了，郑文青看到郑云鹤起身，一着急，眉头一转，一首打油诗有了苗头。 赶紧抓住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开始冥思苦想，最终是终于憋出来了，还修改了好几次，不停替换尾字来押韵，以求做到朗朗上口。 最后终于完成了自己较为满意的作品，又把所有题目认真誊抄了一遍，申请交卷。 交完卷刚走出考试大门，就听到旁边八月欢快的声音：“弟弟，这里。” 回头一看，郑老二和八月正在茶摊里喝茶，郑云鹤也和他们在一起。 兴奋得跑过去问郑云鹤考的怎么样，像极了现代考试后在考场外一起对答案的场景。 别说，在古代的第一次考试，郑文青还有点莫名激动呢。 对了一下，果然前两题没有太大问题，至于最后一题随缘，反正顶多占三分一，而且自己写的满满当当，多少也是可以得分的。 讲了一会儿，几人付了茶钱，回去等消息。 县试第一场最多一天，在黄昏降临的时候就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就等结果，县令会着急忙地召唤几个助手一起批改卷子，然后张榜公布，一般需要大约三四天的样子。 大家一商量，还是打算先回去，主要是八月和郑老二坚持回去，他们觉得这几天时间还可以抱抱佛脚，完全不关心郑文青想不想抱。 这县试第一场是最重要的，如果考的不好就直接淘汰。 而在第一场之后，还有第二场第三场，考试形式差不多，但如果后两场考的一般，第一场考的不错，那还是可以继续参加府试的。除非第二三场考的特别烂，县令完全看不下去的话也会把这个考生直接除名。 于是，在别人忐忑不安等成绩的时候，郑文青还是免不了被两个夫子集训，大概这就是命。 第72章 县试成绩，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因为出成绩不定是哪天，但一般就是三四天的样子，所以从第三天开始，每天郑老二都要去一趟县里。 本来是不用去的，反正郑老三就每天都在，但是郑老爹说郑老三知道了也走不开，不能及时回来报告，所以需要郑老二每天去看结果，方便及时掌握结果。 第三天空跑了一趟，第四天依然空跑，直到第五天，郑老二去的时候终于看到考场外面张榜了。 因为只是第一场考，等于是后面考试的入场券，所以不分名次，上榜的五十人一组张贴。 一共贴出来三张，表示过了县考第一场的不超过150人。 在密密麻麻的名字中要找出不知道在不在上面的两个人，郑老二也顾不得快犯了的密集恐惧症，一个个的细细搜寻过去。 第一页没有，不着急，后面还有；第二页找到中间的时候，终于看到郑云鹤，心里喜了一下，赶紧继续往下看，最后在第三页靠后的位置，终于找到了郑文青。 连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又问了问旁边的小吏，知道了两天后进行第二场的消息。 好嘞，收工。郑老二迈着轻盈的步伐，美滋滋地先跑到小饭店说了下结果，然后赶着驴车颠颠儿地跑回去给大家送信了。 一听到院子里驴车的动静，大家伙儿都跑了出来，齐齐看着郑老二。 郑老二自顾自地卸下驴车，板着脸看着大家默不作声。 郑老爹心里微微一凉，有点生气，一个巴掌就要呼上去，郑老二赶紧一缩脑袋：“爹，稍等，我有话说。” 然后看着郑老爹：“爹，两个娃都过了，第二场两天后开考。” 郑老爹心里一喜，刚才没打到，又一巴掌呼了上去：“那你板着个脸干什么？” 一向的沉稳郑老爹此时有点保持不住以往的高冷范了，真是太好了，终于孙子辈有能考过这第一场的了，要知道当初砸锅卖铁供的自家四个儿子，都还没轮到考试就不愿意读了，这帮没出息的瘪犊子玩意儿。 “真是太好了，得赶紧给祖宗们上香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还得请祖宗们多多保佑俩孩子，让他们后面的考试顺顺利利，榜上有名。”王老太太一听就激动了，她又没什么偶像包袱，直接将郑老爹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家里人基本都比较激动，唯有郑云鹤只是好像略略松了一口气，而两位夫子都比较淡定，这个结果是在他们意料之中的，回来的当天就让他们把答案默了一遍。因为觉得有希望，所以这几天还没有放松对郑文青的知识梳理。 为什么不提郑云鹤，是因为郑云鹤比较自觉，他会主动提出很多问题和见解，夫子们只需要帮他解答就行，而郑文青则是需要一直盯着他，一直问着他才行。 郑文青努力了这么久，虽然是被迫的，但也是自己付出了很多，所以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而且趁着王老太太高兴，得赶紧给自己谋点福利：“奶，我今天想吃烤羊肉串。” “想吃就烤，让你爹去买点羊肉回来。”王老太太今天很好说话，竟然将平时八月的待遇给了郑文青，还不忘问郑云鹤：“云鹤你想吃啥？让你二伯一起买回来。” “奶，我也想吃羊肉串。”郑云鹤心里暖了一下。 然后郑文青就望向自家老爹，郑老二也瞪着他，难不成自己刚回来又要出去？还都是为了这个小兔崽子。 刚想展示一下自己凶狠的眼神，又一巴掌扇了过来，这次没看见，所以没躲开。 捂着脑袋回头看：“爹，您打我干什么？” “没听你娘让你去买羊肉吗？还愣着干什么？顺便给我买点好烟叶，这可得庆祝一下。”郑老爹说完拿着烟锅，背着手，乐悠悠地走了。 郑老二在后头喊：“爹，以后能不能动口不动手？我儿子都这么大了，我都当校长了。” 只听郑老爹的声音慢悠悠传来：“你就是七老八十了，当大官了，不也还是我儿子吗？” 说的好有道理，郑老二终是瞪了郑文青一眼，认命的重新套上驴车继续出发。 转眼是第二场，也是提前一天住到了县城，流程和第一次考试一样，只不过参加人数少了很多而已。 因为第二场和第三场考试中间一般只隔两日，为了两考生能好好休息，不来回折腾，徐夫子跟着来了县城。这样能在第二场考完后继续给他们指点。 第二场考的是四书，第三场考的是诗词歌赋。 最后一场两人虽不擅长，但也不算一窍不通，所以也没被刷下来。 最后的排名是郑云鹤第十三名，郑文青第六十七名，差不多在中不溜的样子。 成绩还是郑老二去看的，在出发之前，郑老二就问郑文青：“你今晚想吃什么？” 郑文青小声：“万一没过呢？” “呸呸呸，赶紧给我呸掉，小孩子家家的胡乱说什么呢，我都和祖宗说了要保佑你们的。”王老太太瞪了郑文青一眼，“想吃什么赶紧和你爹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 “火锅。”郑文青对着郑老二说了句。 “行，我把各种肉买回来，菜就吃家里有的。”郑老二没好气地说。 这次的火锅前所未有的丰富，市场上能买到的肉都买了一遍，家里还杀了兔子和鸡。 而八月甚至带着几个小的去河边摸了些小鱼和花蛤，意外收获两只小螃蟹。因为水还有点凉，不能下去，所以只在河水边上摸了点回来，否则收获只会更多。 火锅底料是在麻辣烫的底料上再加工了一下，能吃辣的就多放了些麻辣，不能吃辣的则是煮了办锅排骨做了骨汤底料。 郑文青和郑云鹤是主角，所以两只螃蟹就给他两了，不过还算这两人，尤其是郑文青有颜色，所以最后螃蟹就进了郑老爹和王老太太的肚子。 他们本来是不要的，最后张氏说了一句：“爹，娘，孩子们给的您们就接着，得让他们养成这种好习惯。” 听着很有道理，老两口就开心地吃了起来，又不停地招呼孩子们吃肉。 蛋蛋小朋友已经一岁多了，正是尝试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在吃，哈喇子流了一地，张氏看不过去了，给他弄了点排骨汤喝，又把排骨上的肉剥下来，给他剁碎喂了一点，然后他就咿咿呀呀一直指着锅，没办法，最后只得拿了根排骨，上面留一点点肉，给他慢慢啃去。 八月看着郑文青吃的满嘴流油，笑眯眯地问他：“感觉怎么样？” 郑文青顾不上回答，点头示意非常好。 八月乘机给他加把劲儿：“想经常享受这种待遇吗？想的话就加加油，下次再考过就是童生了，那你在咱家的地位可就是杠杠的了。” 郑文青白她一眼，咽下嘴里的饭：“姐，你当我傻呢，还用这么低级的激将法，我平时那是逗你们玩儿的。” 八月噗嗤一声：“好的，那如果是逗我们玩的话，说明你道理比谁都懂，姐就等着给你庆祝了。” 第73章 奋发图强，终于找到了努力的原动力 县试结束之后，大约再过一个月就是府试的日子了，府试通过之后的学子才能称为童生。 至于秀才，那就得通过院试了，还是挺难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的边陲小县，每次整个县城都过不了几个。 因着双双通过了县试，两个夫子大发慈悲，打算给他们放假一天，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精神，然后再一鼓作气。 所以郑文青就像撒了欢的兔子，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见人了，比平时上课还起的早。 郑云鹤起来之后，打算带两个妹妹到河边去玩一会儿，自从读书以来，都没怎么带过云锦，不免有些愧疚。 没想到一看有哥哥带出去玩，花花草草也都跟着来了，还叫上了叶大夫家的两个，浩浩荡荡的去捞鱼。 去河边还有一个想法，郑家人对他们太好了，真是无以为报，在河边随便捞点什么，即使不够人吃，拿去喂鸡也是好的，多下两个蛋，也算是他做的一份贡献。 虽然他心里想的是等他发达了以后一定要报答郑家大恩，但他自己也知道有多么的难，或许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所以有时候看着郑家对他的好，会产生一种愧疚或者惶恐的感觉，虽然后来郑老二捡回来很多小孩，对他们也都很好，但郑云鹤知道，那是不一样的。 郑家对他和云锦，几乎就和郑文青、念念是一样，郑家主院里都有留有他的房间。 对其他人虽然也好，王老太太也会亲自去照顾，但光从称呼上就远了一层。 郑文青出去是喊了八月一起去山上，虽说郑家买了三座山，但郑文青还真没去逛过呢。 平时忙着上课，休息日也要做一大堆的作业，其实这一年多来都没有空闲。 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去看看山上建成什么样了。 他们就选了离自家最近的后山，因为这个山上栽了很多果树，草也种了不少。 到了栽种果树的地方，别说还挺震撼的，几乎半座山上都是树，现在大都是小苗，同样的果树都种在一起，八月，特意在每一片区前立了牌子，写着果树的名称。 “好家伙，种了这么多呀？姐，这得结老多果子了。”郑文青有点意外。 “我还怕不够呢，打算以后陆陆续续继续栽。”八月稍微有点自豪：“这批果树结果了，估计咱家也有不少人考上童生了，可能还有秀才，以后我们要往大了发展。” “以后开连锁经营，小超市加酸辣粉，再加一个奶茶和水果捞、以及各种花茶的茶品店，都开在一起，方便相互照应和管理。” “啧啧啧，那岂不是发大了？我还努什么力呀？我躺平就好了呀。”郑文青美滋滋的幻想。 “你想得美，我一个弱女子都没躺平呢，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不求上进？”八月看着郑文青的小身板，实在不忍心的说出了“大男人”三个字。 “你觉得咱家现在这样好吗？”八月说完，不等回应，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 “我觉得很好，家里人都很踏实，善良，如果不是有别的追求的话钱也够用，但有时候想想，为什么我们死了一次的人还能拥有如此幸福的生活？那我们是不是有义务去帮助别人获得重生？” “你看看家里那些小孩子，如果不是被咱爸捡回来，很有可能就会冻饿而死，即使活下来，大概率也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活的比较凄惨。” “或者就直接学坏了，偷鸡摸狗，甚至杀人越货，他们的不良行为会影响到很多人的正常生活。” “但是他们碰到了咱爸，就有了重生的机会，不说以后做个对社会多么有用的人，只要能不危害社会，也是咱的一份功劳，也是小孩子们的一种幸运。” 郑文青有点迷茫：“姐，我发现你们都好伟大。” 八月笑了笑：“也算不上伟大，就是感觉突然间找到了人生目标，活的有意义了。” 郑文青握握拳头：“我也要努力了，感觉虽然从前世到现在我一直在读书，但好像我的思想境界远没有达到你们的层次，甚至连奶奶都不如。” 八月：“你努力是要努力，但我希望你是快乐的努力，你要真正找到自己的价值，你才会努力的开心，努力的心甘情愿。” 郑文青：“找到了，我希望我能帮助你们实现愿望。如果以后我当官了，我就要让管辖区域发展成人人能吃饱穿暖，很多人都有书读的地方。 如果我当不了官，就帮助老爹好好的把福利院办起来，少有所养，老有所依，尽自己所能让更多的人得到幸福。” 八月竖个大拇指：“小伙砸，有志气。” “算了算了，我们回去，回去做个计划，我要认真读书啦！”郑文青拽着八月就要下山，这说干就干的性格还真像王老太太。 看着郑文青好像真的找到了努力的源动力，八月像捡到了彩票，没想到呀，让他休息一天还有这样的收获。 其实郑文青就是太幼稚，太贪玩了，要是真的认真学习，智商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两辈子了，想尽了各种方法都没有用，难得他今天突然就想通了，还真是在不知不觉中，弟弟也长大了呢，虽然现在外表还是个小屁孩。 当郑文青风风火火的拿着笔墨去找徐夫子，向他了解府试情况的时候，徐夫子简直要惊呆了。 因为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对这个娃的性格他也是了解的够够的，这根本不像他能干出来的事。 但徒弟有疑问师父当然要细心解答了，和他细细讲了一下府试的情况，然后又讲了下他现在欠缺的东西，郑文青不止听，还细心地记在了纸上。 然后说了声“谢谢夫子”就又跑了。 看着郑文青的背影，徐夫子疑惑更甚，让万禾去找八月打听情况，不一会儿八月就亲自来了，挑能说的说了一遍他俩的对话。 徐夫子嘴上说了一声“好孩子”，心里却泛起涟漪，这家人真是不一般，很少能见生活在如此的底层，但却有如此大爱的人家，从老到小，一个个都不是在说，而是在做。 他来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每次看到郑老二捡回来的孩子，从身形狼狈到健康成长，其实都挺有感触的，但今天听了八月和郑文青的对话，又有郑文青大异于往常的行为，徐夫子觉得自己真是来对了。 第74章 重新调配，郑家兄弟们各司其职 郑文青在从此奋发图强，认真读书，等着下次的府试。 而郑家也开始面临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房子又不够住了，尤其是福利院的房子。 现在收养了已经有四五十个孩子了，县城里到处流浪的，那些都被郑老二捡回来了。 所以到上学年龄的小朋友也越来越多，夫子们已经教不过来，需要再去请人。 现在已经有两个夫子在了，郑老二的要求也高起来，并不是谁都可以，而是希望能找到志同道合的。 毕竟夫子们有没有尽心尽力，会严重影响学校的升学率。 两个夫子忙得焦头烂额，还要重点关照郑文青和郑云鹤，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在现在郑文青知道自己用功了，否则就更悲催了。 郑老二和夫子们商量着招人的事情，夫子们连连点头，催着他赶紧去办。 没成想郑老二一直盯着夫子，也不说话，看的夫子心里发毛。 “你老看着我干嘛？我能给你变出个夫子来？”夫子被看的忍不住了。 “那感情好，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谢谢夫子。”郑老二一下子眉开眼笑。 “你，你你你……”夫子都有点结巴了，看着徐夫子，“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我不管，反正你刚才说给我变一个出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半个月之内变出来。”郑老二不等徐夫子说话，一槌定音。 自从那几头奶牛事件之后，郑老二就觉得这个夫子不简单，现在自己的人还没培养出来，如果夫子能推荐人过来的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不用担心志不同道不合了。 郑老二说过这件事情就去忙自己的事了，现在要扩建福利院的房子。 这次打算一次扩建多一点，分为四人间和两人间，同时也建了一些单人间。 小一点的孩子住四人间，同时配一个照管老师，六岁以后的住两人间，单人间是给以后孩子们回来探亲用的，还有一些是给福利院的员工们住的。 在小孩们住的隔壁院子，也建了一些房子，有单人间的，也有两人间的，这是给以后老人们住的。 到时打算有自理能力的住单人间，没有自理能力的住两人间，也有个能喊人的意思。 在此同时，张氏又买了一些被卖的可怜人，都是女性，然后让他们去照看小孩。 并和他们说好，如果做的好，十年以后可以自己赎身，如果不想走，就可以继续留着，等年老以后也可以入住福利院。 所以大家都干的挺有劲头，而且这些被卖的人一般都比较凄惨，有一些是没有小孩的，也并不打算再嫁人的，就不免动了心思，这里这么多孩子，对她们好，以后或许也会有所回报。这也算是孩子们的福分。 现在生意都稳定下来，郑老二的意思是郑家兄弟们都不要耗在生意上了，回来转管理。 比如郑老四就一直没出去，基本上现在管生产。 但是郑老三夫妇管店铺觉得挺好，自己也愿意在那里。 所以干脆就给店里加了个厨师，这样他俩不用每天耗在那里，而郑老三腾出手来就可以有空了经常去每个镇上的点转一转，或某天就跟着哪个点出摊，就当巡视检查了。 至于郑老大，其实是个实干型，郑老二就想让他回来管着地里和山上，至于郑大嫂，家里的一摊子他想丢给郑大嫂，毕竟现在讲究长幼有序。 好，摊牌算了，其实郑老二就是想把张氏摘出来和他一起管学校和福利院，甚至生意上张氏也很有见地，光绑在家里可惜了。 至于会计出纳之类的，兼下职也无所谓，等郑大嫂学会了再交出去也行。 郑老大倒是愿意的，他本不善言辞，做生意确实有点难为他了，所以对于郑老二的提议欣然接受。 但郑大嫂听说让她管家，就有点胆怯，她觉得自己不如张氏管的好，而且家里的生意基本上都是郑老二一家想出来的，结果最后自己管了家。 没想到张氏劝她：“大嫂，您别怕管不好，现在人还少，正是练手的好时候，以后人会越来越多，早点练起来以后不会手忙脚乱，让李慧帮您。 刚开始您记账不熟练我可以代管，等后面您都学会了我就彻底放手。” 王老太太也说：“既然老二家的说了，那你就管着，你是长房长媳，管家也是应当应分的。只要记着这家是怎么起来的，以后福利院要用钱的时候别舍不得就好。” 听了王老太太的话，又听张氏说可以先管着钱，郑大嫂放心了一点：“娘，二弟妹，你们放心，我会认真学的，而且你们担心的以后也不会出现，我们家以前过的什么日子，我不会忘记的。” 这就是穿越四人组很喜欢郑家的原因。 郑家人骨子里有一种纯朴，不管是郑家人还是娶回来的媳妇，骨子里都有一种正直和善良。 对家人的真诚就更不用说了，以前郑老二那么混账，郑家兄弟也没有放弃他，虽然郑老大有时候忍不住也会揍他，但转头又一次次地给他擦屁股。 时间久了，媳妇们虽然难免抱怨几声，但暗地里依然偷偷照看着张氏和两个孩子。 这种来自家族的别样温暖，不止郑老二夫妇，就连以前冷静理智的八月和没心没肺的郑文青，都觉得倍加珍惜。 所以现在连八月哄王老太太都真诚了许多，原来只是为了让自家几个过的更好，现在是真的想这个小老太太能多一点开心，多一点快乐。 而郑老爹，自从郑老二有了私房钱以后，他的上等烟叶就几乎没断过。有时候还会买些老酒给他。 虽然嘴上说着：别老买这些没用的，别乱花钱，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整天出去抽着烟还得找机会炫耀下这是儿子买的。 和现代的父母是一样一样的，经常嘴上说不要，但是你一旦给他们买了，就恨不得马上昭告天下，经常刻意装作不经意的给亲戚邻居们炫耀。 唉，这就是父母呀。 第75章 分配钱财，福利院要财务独立了 除了人员重新分配工作，张老二还提出了家里钱的分配方式。 因为福利院目前来看是个无底洞，如果以后不能找到非常合适的产业，即使出名以后有了社会捐助，应该也是个亏本买卖。 作为郑老二，这是他的理想，但不能把郑家所有的人都拉下水。 所以郑老二提出，能不能扣除家用以后，把钱分成六份，四个儿子一人一份，老两口一份，还有一份留作公中财产。 此话一出，王老太太一鞋底就扔了过去。 “我和你爹还在呢，你就开始分家产了？”王老太太声音都不由得大了起来。 “娘，听我说，听我说。”郑老二脖子一缩，赶紧解释。 “我是这样想的，侄子们现在都大了，面临着成家立业的大事，也要为他们考虑一下。 我这个人你们也都知道，如果账上有钱，就忍不住要把它用掉，这样大家都白忙活了，还不如分开，其他人还能保住一些财产，我顶多也就把我们这一房的花掉，困难的时候不还有哥哥弟弟们能救济一下嘛？总比大家都穷了好。” 王老太太冷笑：“看来你对自己还挺了解的。他爹，你说。”王老太太推了郑老爹一把。 郑老爹一愣，平时不是都不理自己的吗？现在有用啦！ 有心拿拿乔，又怕辜负了老妻对自己的信任，以后再想不起自己，所以磕磕烟锅，慢悠悠开口了： “依我说，老二想的也有道理。” 刚一句话出口，发现王老太太瞪着自己，马上继续说道：“但父母在不分家，我们当父母的总想看着一家和睦，热热闹闹的在一起。” 刚说到这里，郑老大接话了：“爹，我们不分家，老二想用钱就去用，只要是做正事，都应该支持，我们没意见。” 老三老四也赶紧表态，几个媳妇们也不落下自己。 郑老二一家有些感动，这个家简直太温暖了。 郑老爹看着儿子媳妇们先后表态，也感觉很满意：“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福利院也是在做好事，不如这样，我们拿盈利的一半去拨给福利院，剩下的我们自己用。” 然后又看着郑老二：“拨一半钱给你，你怎么用我们不管，但是不碰到什么大事，不能再因为此事和家里要钱。” 郑老二想了想：“一半太多了，要不三分之一！如果不够了，就会激励我想办法去赚更多的银子。” “那以后账目就分开管，福利院的你们自己弄。”王老太太突然想起账目一事。 郑老二看看张氏：“好的，那以后福利院的账目就交给八月！” 事不关己的八月有点懵，指指自己：“说我吗？” 郑老二点点头：“对，就是你，以后福利院的账目你来管，包括工人工资，还有学堂的账目也从你这里走，包括夫子束修。” “好的。”八月心想，看来培养那几个妹妹的速度要加快了。 王老太太不满地嘀咕：“就知道使唤孩子。” 其实学堂和福利院还挺费钱的，要付工人月钱，后面要加人的话还得再买，还有那么多小孩吃饭穿衣，学堂小孩们的笔墨纸砚，夫子们的束修。 而且以后孩子们和工人都会越来越多，一月分个三分之一可能真的不够，得再想办法赚钱了。 不过赚钱的事先放一边，花钱放在前面来，盖房子还在如火如荼中进行。 郑家村这两年比较幸福，病了有人医，孩子有学上，土豆也有人按市价收，甚至打工也经常去郑家，他们的工程量真是太大了。 这一天，大家正干的热火朝天，有人指着外面：“快来看呀，那里有个人倒下了。” 大家纷纷跑出去，有一个老头倒在路边，郑老二刚好在，让大家不要动，赶紧去喊叶老大夫。 叶老大夫匆匆赶过来，刚要把脉，还没说话呢，那个老头悠悠醒来：“这是哪儿呀？你们是谁？” 说着把自己的手腕从叶老大夫的手指下抽了出来。 “老人家，你晕倒了，这位是大夫，来给您看看，您是哪里不舒服呀？”郑老二回话。 “哦，我没事儿，我就是又饿又渴，能不能给我点饭吃？给我点水喝？”老头说的有气无力。 “好的，那您跟我进去，给您找点饭吃。”郑老二扶起他。 家里只剩点稀饭了，先给他舀了碗稀饭，让他先吃着，又给他煮点面条吃，还放了个鸡蛋。 老头一边吃一边夸奖：“真是太香了，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这手艺真不赖呀。” 郑老二就坐在那跟他唠嗑：“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老头边吃边说：“我就随便走走，一个孤寡老头也没有去处，就到处转转，走到哪算哪。没成想前几天把钱袋子丢了，你们这儿招不招工呀？我看你们在盖房子，我来给你们打工行不行？” 看着老头白发苍苍，有六十来岁的样子了，郑老二真想自己可不敢用。 没想到郑老二正在措辞的阶段，老头筷子一放，快哭了的样子：“我知道你们嫌我老，你们都觉得我老干不动活了，可是我老也得吃饭呀，我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郑老二看着老头的样子，觉得他有点可怜，但自己总想笑是什么意思？ “您没有子女吗？还有其他亲人吗？”郑老二想想还是问了一下。 “唉，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都不在，都不在呀。”老头唉声叹气。 “这样，大爷，如果您实在没有去处，就住在我们福利院！我们收养孤寡老人。”郑老二说。 “收养孤寡老人，管吃管住吗？可以住多久？”老头一下子眼睛就亮了。 “管吃管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以后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们也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郑老二解释。 “这么好？那你们有什么要求？”老头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对，我们对收养的老人是有要求的，一是没有人赡养的，二是在能动的时候要做一些事情，比如我们还会收养一些孤儿，像您这个年龄，做不了重活，但是陪陪孩子们还是可以的，您愿不愿意？” 郑老二其实早就想好了，老人们和孤儿们一起生活，老人们会变得有活力，孩子们也多一个人疼爱，一举两得。 “那当然了，我当然愿意了，只要你们能让我住到死，我非常乐意。”老头一连声的答应。 于是，福利院里住进了第一个老人。 第76章 一杯奶茶，换了一个夫子 让人给安排好了生活用品，小老头就正式入住了。 老头介绍自己说姓钱，让大家称呼自己老钱就好。 因为现在只有他一个老人，所以也就不单独做饭了，让他跟着福利院的孩子们一起吃。 老钱是个适应性很好的老人，没几天就和福利院的孩子们打成一片，但凡能走能跑的，一准儿是围到老钱头身边，因为老头带他们玩呀。 老钱头喜欢把他们分成两队，教他们画画，教他们玩游戏，教他们算数。 赢了的有奖励，一口奶茶。 是的，自从尝到奶茶这种食物，老钱头的心都变成了甜的，所以他把这种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当做了奖励。 因为奶茶里面有茶叶，所以太小的孩子不给他们喝，老钱头这里就成了唯一的突破口，孩子们为喝口奶茶也真是拼了。 不过成绩也是喜人的，没几天的时间，有些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就学会了十以内的加法，有的还会背几首诗。 钱老头教背诗也有自己的特色，他先教会了孩子们，然后让他们站一排，一人说一个字，然后连成句。 经常有孩子控制不住说了两个或三个字，都会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 还不停的变换位置，让他们每个人每次说的字都不一样，别说，就这样玩着笑着，效果还不错，主要是所有的小朋友都很开心。 郑老二每次从学堂里回来的时候，都会特意穿过福利院，大致看一下情况。 有天路过的时候，突然发现孩子们在背诗，听了一会儿，就把孩子们叫过来，问是谁教的，得知是老钱头，郑老二不禁沉思了一下。 之前没想过，现在细想一下，这老头出现的有点奇怪。 于是郑老二跑去找老钱：“钱叔，能不能问一下您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老头捋捋自己的胡子：“老夫以前也没有固定的工作，有时候写写字，画点儿画，帮别人整理整理资料，有时还会教教学生。” “教学生？教什么样的学生？”郑老二继续问。 “什么样的都有，大大小小的。”老钱头打了个哈哈。 郑老二想了想：“您知道我们还有个学堂！ 跟我过去参观参观？” “算了，我正跟孩子们玩的高兴呢。”老钱头不愿意了。 郑老二：“走，钱叔，孩子们都在这儿呢，又不会跑，您去给我们学堂提提意见。” 说完不等老钱头说话，拽着他就走。 心里有一件事情急需验证一下。 “哎哎哎，别拽别拽，我自己走。”老钱头一看躲不过，只能随他去了。 带着老头在学堂里转了一圈，然后又带他去见两位夫子。 此时两位夫子正在树下坐着摇椅喝着茶，讨论着接下来的教学事宜。 在看到老钱头的那一瞬间，夫子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一下，噌地站了起来。 旁边的徐夫子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也跟着站起来。 郑老二皮笑肉不笑：“夫子，您和钱叔以前认识呀？” 夫子和老钱头同时摇头：“不不不，不认识。” “还挺有默契呀。”郑老二看看夫子，又看看老钱头。 “第一次见，那我给几位介绍下？这位是钱叔，这位是夫子，还有徐夫子。” 三人见礼后，钱老头也找了把摇椅躺下，夫子倒了杯茶给他。 郑老二对夫子说：“夫子，钱叔是晕倒在路边，被我捡回来的，他以前也教过学生，您说他能不能在咱学堂任教？” 夫子干笑“晕倒？兄弟，你真能，老的小的都能捡回来。 至于任教，看钱——叔的意思。” 钱老头摇摇头：“我都这把年纪了，现在就想和小朋友们在一起玩一玩，不想再劳心劳力了。” “钱叔，我们这个学堂和其他学校不一样，我们这个学堂除了郑家村的孩子们，目前其他都是我捡来，现在陪你玩的那些孩子，六岁以后也要来这里读书的，你不等于还和他们在一起吗？”郑老二开始游说。 基本上他现在能确定这个老头捡的绝对不亏了。 要不是前段时间和夫子说要变个人的事，他都以为是自己穿越福利了，想要啥来啥。 钱老头还是摇头：“不行，太累。” 郑老二看着拿乔的钱老头，对着夫子磨了磨牙：“不累，有什么杂事乱事让夫子帮你做，不行还可以给您配个助手，清远基础很好，让他帮您，您得空了指点指点他就行。” “清远，清远。”不待钱老头反驳，郑老二就扯着嗓子把清远喊了出来，“清远，这位是钱夫子，以后在咱们学校任教，你给他当助教，辅助钱夫子的教学工作。” 清远看看徐夫子，点了点头：“见过钱夫子。” 老钱头看着清远小小年纪就一副清隽儒雅的做派，有点熟悉的样子，眯了眯眼：“行呀，那以后老夫上课，你负责批改检查课业，要随叫随到。” “好的，钱夫子，学生一直在学堂内，有事您尽管吩咐。”清远毕恭毕敬地回答。 接下来就需要把班级重新分配了，郑老二本来是打算让钱夫子找个班从小带起，没想到夫子插话了：“不如将文青云鹤两兄弟和快班交给钱夫子主带，我们两辅助？” 一听这话，郑老二心里彻底放心了，连徐夫子都隐隐带笑，想必也是识破了其中的弯弯绕。 郑老二补充：“文青和云鹤您应该都见过的，那两小子刚通过了县试，过几天要去府试，您看着指点指点。 还有我们有一个快班，里面的几个孩子是打算明年参加童生试的，是我们郑家学堂用来打招牌的重点一环，以后就麻烦钱叔了。” “行，不过我还有个条件。”钱夫子听了点点头，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郑老二非常爽快。 “至少每五天一杯奶茶，不，每三天。”钱夫子先伸出一只手，后来有点后悔，又硬生生窝回去两个指头，真是难为了那并不灵活的关节。 还以为什么要求呢，郑老二松口气：“成交。” 一杯奶茶换个夫子，而且貌似是个比较厉害的夫子，傻子才拒绝呢。 第77章 培养武婢，做自己的手和眼 转眼间府试时间要到了。 这次是要去本县所属的府，即临安府去考试，由知府主持。 流程和县市差不多，报名表什么的当时是郑老二去带领的，所有信息现在都填好了，就等到考场去换试卷了。 临安府稍微有点远，就那慢慢悠悠的牛车得走两天，而且还得找客栈什么的，为了不要着急忙慌的影响心绪，他们决定提前五天出发。 福利院的房子还没盖好，就托付给郑老四了，还是由郑老二带着孩子们去考试。 这次还是带了夫子去的，除了郑文青和郑云鹤，还带了防风和墨染。 带他俩去纯粹是去长见识的，而且明年这两人也得下场，就当提前预习一下，郑老二可不想培养出的孩子们都是书呆子。 再说夫子也跟着，不怕落下功课什么的，相反还能长长见识。 走的时候郑大嫂给他们拿了路费，想着穷家富路，而且想着临安府的消费应该比较高，又是住店吃饭的，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所以给了他们五十两。 而这边八月也不放心，怕自家老爹出去没钱受了委屈，又拿了五十两给他们，别问为啥是八月给的钱，因为现在郑老二家的钱都在八月手里。 八月本来也想去来着，她也想见识见识临安府的繁华，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的，但是张氏没让她去，因为出门的就她一个姑娘，晚上得自己一个人住，张氏还是不放心，老娘不同意，只能作罢。 但八月心里也不舒服，感觉这样以后她的生活会很受限制，难不成如果老娘不去，自己哪儿都去不了？ 所以郑老二他们一走，八月就开始暗戳戳地想要给自家弄两会打架的女孩子们回来，现在家里的这些反正也没看出来有这方面的潜质。 虽然邓枝枝个性够强，但是也不能改变她弱女子的本分。 八月想着姜武的武功好像还可以，能在战场上混到千夫长，得两把刷子。 就跑去找他：“姜夫子，姜夫子。” 姜夫子看到八月，常年严肃的脸上都带了几分笑意，主要是这姑娘经常会给他们送吃的喝的，吃人嘴软呀。 “姜夫子，我想培养两个能打架的姑娘，不知道您能不能教？”八月单刀直入地说明来意。 “能打架的姑娘？八月小姐是想培养几个武婢？”姜武有些吃惊，毕竟现在家有武婢的基本都是那些权贵人家。 “算是，我想培养几个会打架的，以后我出门的时候我娘就不担心了。”八月解释。 “可以是可以，但是女孩子喜欢学武的不多，要教出来可能比较费时间。”姜武想了想。 “也不用特别厉害，差不多就行了，主要是给我娘安心的。反正我现在还小，即使用上四五年能培养得出来也行，那时我就可以仗剑走天涯了。”八月想的挺美。 “如果资质好的话，四五年差不多了，这样的女孩子不太好找。”姜武回答。 “要不我们去人市看看，如果有资质好的孩子，我们买回来先试试，不行了再说。”八月提议。 于是，向张氏说了一声，八月带着姜武去了县城的人市。 因为练武的话，年龄稍微小一点比较有利，所以两人挑了四个六七岁的小姑娘，都是姜武目测还可以的。 带回来后，八月问她们愿不愿意学习武艺，学会以后别人就不能欺负她们了。 女孩们其实是没有选择的，都点头说愿意。 八月又告诉她们学武比较苦，若有谁受不了苦的话，可以提前说。 女孩们都表示自己能吃苦。 其实被卖过的孩子们，还确实都吃过苦，而且他们选的这几个都是从小吃苦长大的那种，确实没说瞎话。 于是八月给她们重新起了名字：春芽、夏叶、秋月、冬雪。兴致冲冲地打算培养出四个武林高手。 这四个姑娘等于是两边上课，一边早晚跟着姜武学习武术，都没有基础，所以是基本功开始练习。 白天的时候大都跟着李慧，学一学做人丫环的基本规矩。 八月也会教她们基本的数学和一些简单的文字。 八月的想法是她们除了能保护自己之外，也想把她们培养成自己的手和眼，以后生意大了，可以把她们放出去巡查管理。 这四个女孩子都是八月自己买的，所以吃住都在福利院这边，包括各种生活用品，都是在福利院支出的，算是二房这边的人。 这边不说，再说说赶考的那波人。 第一天走过了两个县，然后在县城里落了脚，第二天又是一大早出发，直到太阳落山才到了临安府。 果然连城墙都厚了几分，高大了几分，交了入城的银子，每人两文钱，就打听了下考试地点，想着住的近一点。 没想到以考场为中心，方圆2公里以内的客栈都是满的，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别人更早，这也是经验教训呢。 只好再往远走，终于找到一家，只剩一间上等房，3间中等房了。上等房一天300文，中等房一天200文，以前没这么贵的，现在开考在即，涨价了。 贵也没办法，几人赶紧快速地定了一间上等房，2间中等房。终于是有地方落脚了。 刚好两两一间，夫子本来说让两个考生住上等房，他们几个住中等，没想到被郑文青和郑云鹤拒绝了。 郑老二也说：“上等房条件稍微好一点，你们要养精蓄锐，好好考试。” 郑文青：“没事，要是水平不够，住哪里都没用，我俩就住中等房，要想成大事就不能被这些小困难打倒。” 郑云鹤点头赞同。 郑老二老怀甚慰，没想到自己这个天天就知道傻玩的儿子也变得这么懂事了，于是拦住还要说话的夫子：“好了，既然孩子们如此有志气，我们就顺了他们的意。” 这家客栈虽然远了点，但是房间里还是挺干净的，中等房比上等房小一点，但是热水什么的小二也都是送上来的。 郑文青和郑云鹤收拾好东西，商量着明天先去看看考场，然后回来就好好温习功课，做考试前的最后冲刺。 第78章 通过童生，又可以点菜了 赶了两天的路，即使坐着牛车，几个人也是腰酸背痛。 夫子躺在床上，享受着床给自己带来的幸福感，还不忘提议：“我说郑兄，是时候给牛车搭个好点的棚子了，以后估计年年都要来的，这也太累人了。” 郑老二捶着自己的老腰：“回去就安排，以前没走这么远的路还没有感觉，这滋味可不想再尝第二次了。” 两个老胳膊老腿的人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郑文青就来敲门：“爹，夫子，我们想去看看考场。” 挣扎着起床，感觉睡了一觉全身都开始有些酸痛。 几人简单吃了早饭，就赶着牛车直奔考场。 府城果然更为繁华，现在虽然很早，但两边的店铺都已经开门了，大街上人来人往，摊位上还不时传来各种吆喝声，好不热闹。 两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了，穿过一条热闹的街道，突然间安静了下来，现在离考试还有三天，门口已经有官兵在把守了。 按照府试的要求，知府大人要提前三天进入考场，且第一场成绩未出来前不得出门。 这场考试通过以后就可以称之为童生了，所以考场上的纪律会更加严格。 不能进去，几人只能在场外匆匆看了一眼，慢慢的往回走。 这次几人没有坐车，穿过各种小食摊的时候，各式各样都买了些回去。 不过大部分都是给防风和墨染吃的，因为担心两个考试的人胡吃海塞会吃坏肚子。 不过看着郑文青那带着怨念的眼神，郑老二只得承诺等他们考完了带他们吃遍这条街。 考试前的时间比较煎熬的，长时间的反复做题让两人有点吃不消了，现在是全靠着信念来支撑。 郑文青是想帮老爸实现愿望，郑云鹤也有自己的想法。 看着两个人都有点惴惴不安，郑老二得想办法给他们放松下。干脆裁了些纸做了一副简易扑克牌，教他们斗地主。 这个确实很解压，几个人玩的热火朝天，都快忘了这是来考试的了。 玩闹休闲了两天，终于到了考试的日子。 前一天就和店家订好，早饭吃包子和稀饭，早早的吃了以后，就赶往考场。 今天和上次不同，距离考场还有800米左右的时候，就已经堵车了。 不知道前面还要多久才能疏通，干脆由夫子和两个来长见识的娃就近看车，郑老二送两个人过去。 流程和县试有点相似，敲钟后开始点名，点到的人接受检查，并且抽取座位号码牌。 也分为三场，每场一天，用报名表换取试卷。第一场通过后才可以参加第二场，以此类推。 而且府试的时候是不需要带任何东西的，笔墨纸砚都由考场提供，包括午饭。 虽然考试分了三场，但第一场考试尤为重要，最终的排名几乎就是以第一场的成绩为准的，后面两场考的好了锦上添花，但考的很差就会淘汰。 而考试的范围其实和县试差不多，只是需要更深入的理解，想来也是，这次都是和县试通过的一起竞争，如果你的答案没有特色，那是出不了彩的。 第一场考完以后，考生们会有两天的空档，这时知府就会带着他的秘书们开始忙碌的批改过程。 第一次张榜的那天，一伙儿人都去了，那场面比县试的时候大多了，简直是结了一道人墙。 眼瞅着进不去，几人只好在外面等，结果没想到墨染仗着自己身材瘦小，三下两下就从人缝里硬生生钻了进去，郑老二急忙喊都没喊住。 几人站在外面干等，看着周围来往人的各种表情，喜形于色的自然榜上有名，唉声叹气几欲落泪的自然是名落孙山，还有一脸急切垫脚往里挤的，自然是未知结果的。 过了好一会儿，墨染终于又挤了出来，擦擦额头的汗，满脸笑容：“大喜大喜，两位少爷都榜上有名。” 刚说完，郑文青伸手“啪”打了墨染肩膀一下：“叫什么呢，又错了。” “嘿嘿，文青哥和云鹤哥都考上童生了。”墨染又重说了一遍。 “行了，回，只要你俩后两场发挥正常，应该是没问题了。”夫子收了扇子，转身就走了，实在不想看郑老二那咧到耳根的大嘴巴。 “对对对，走走走，回去好好休息，准备参加后两场，这次不用紧张了，正常发挥就好。”郑老二嘴角有点收不回来，就干脆咧着说。 第三场考完，郑老二履行了他的承诺，带着几个人从街头吃到街尾，又从街尾吃回来。 郑文青大呼过瘾，最后都是挺着肚子回去的。 总共两天时间，第一天用来大吃大喝了，第二天又用来大采购了。 府城里的笔墨纸砚比县城又要便宜不少，郑老二想想自家牛车还有余地，就买了一些回去，毕竟钱不是刮风得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又想着出来一趟总得给大家买点礼物回去，就给老爹买了烟叶，给老娘买了对银耳环，给闺女和侄女们买了一堆好看的头花，给媳妇买了一根银钗，然后其他人都是布料。 特意给蛋蛋小朋友和福利院的小朋友买了一些玩具。 总之，带出来的钱是花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正式看了放榜以后，几人不打算耽搁，当天出发，打道回府。 至于考试成绩，郑云鹤第十三名，郑文青第二名。别误会，倒数的。 但看两个人的状态，郑云鹤一直淡淡的，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而郑文青快激动死了，早就知道自己很厉害了，十来岁的童生可不多见的。 回去又用了两天的时间，但这次大家的心情和来的时候是不一样的，特别舒爽放松，连夫子都暂且放过了他们，没在路上一个劲儿逮着他们考。 牛车一进院子，郑文青就忍不住大喊：“奶，奶，我今天想吃羊肉。” 听着他这么理直气壮地点餐，大家伙心里都踏实了，王老太太还拿出新买的香和黄纸，念念叨叨地走了，走之前丢下句话：“让你四叔去买点羊肉去。” “哦，又有烤羊肉串儿了吃了。”郑文青一边说，一边抱着蛋蛋小朋友转了好几圈。这种感觉可真好。 第79章 接风喜宴，喝到热火朝天 一行人出去也算是辛苦了，而且是带着成绩回来的，晚餐颇为丰盛，除了有郑文青的羊肉串，张氏干脆还做了火锅、 反正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炉子，只是那个锅比较高，有点够不着，最后干脆很多人都站着吃了。 男人们还喝了点小酒，郑老爹最激动，一下子两个孙子考上了童生，而且年纪都这么小，以后还是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的。 所以端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直喝得自己舌头都大了，拉着两个孙子不停的说：“你们两个好样的，是我的好孙子，好好努力，我死后见了列祖列宗都能挺直腰杆了。” 王老太太本来看他高兴，也不管他，没想到醉酒后变成了话唠，就指使老大老二把他送到里屋睡觉。 结果睡了没两分钟，又自己跑出来了，再次拉着两孙子的手，又开始重复重复再重复。 郑文青和郑云鹤对视一眼，暗自庆幸刚开始下手快，吃了好些羊肉，不然等过会儿爷爷说完了，估计就剩一锅汤了。 王老太太又要去拉他，张氏拦下了：“娘，今天爹高兴，就让他说。” 又对两个孩子说：“你们把爷爷扶到里屋去睡觉，然后就在里面陪着他，这也是咱家难得的喜事。” 再看看郑家那四个老爷们，其他三个还好，唯有郑老四，也是喝得面红耳赤，本来只想给念念找个伴儿，没想到云鹤这么厉害。 而且听夫子的意思，以他现在的水平，八月份去考秀才也是有希望的。 郑老四不由得看了看郑老三，现在是很矛盾的心情，非常喜悦但又有点愧疚，毕竟这么好的儿子当初等于从郑老三手里抢过来的。 想到这里，借着酒劲儿，郑老四端起了酒杯：“三哥，对不住了，云鹤这么有出息，当初本来是要拜您和三嫂的，被我半道上劫走了，弟弟有愧，敬三哥三嫂一杯。” 郑老三赶紧也端起酒杯：“老四你说什么呢，什么劫走了不劫走了，咱都是一家人，不管是你家，还是我家，云鹤现在都姓郑，是咱郑家的好孩子。” 郑老二和郑老大也端起酒杯：“就是就是，老四你瞎说什么呢，云鹤虽然不叫我们爹，但好歹一声伯伯，那除了爹不就是伯伯伯娘最亲了吗？” 郑老四：“哥哥们说的是，我先干为敬。” 在大人喝酒的同时，小孩子们也很开心，今天是个好日子，还专门煮了奶茶，奶茶配火锅，那叫一个美滋滋。 炉子太高，小一点的孩子站着都够不着，所以大一点的就帮他们烫菜捞菜，吃的非常和谐。 是的，郑家现在虽然买了很多人，但除了奶娃子需要人特别照顾以外，稍微大一点的都是大的带小的，从来没有给她们那种我可以使唤谁谁谁的错觉。 就像现在吃饭一样，并不会有人来特别照顾她们，有什么需求都是向哥哥姐姐们求助的。即使以后家里有钱了，张氏也不希望孩子们都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毛病。 要知道世事难料，有些技能你可以一辈子不用，但一定要有最基础的掌握。 郑家这边吃得差不多了，郑老二又跑到夫子们的那边，夫子们也是同样的饭菜。 本来郑老二叫他们一起过去，后来钱夫子说他们就在这边，顺便商量下后续的走向，不过奶茶和火锅要一样一样一样的。 郑老二过去的时候，夫子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只有钱夫子还一口奶茶一口酒，哪个都舍不得放下，一边喝一边夸：“这奶茶就酒，越喝越有，人生如此美妙，真让老夫舍不得老去呀。” 夫子翻个白眼儿：“钱叔，就您这身体，比我还好，以后别说什么老去的话了。” 此时郑老二正好推门进来：“是呀，钱叔，就您这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的，再活五十年不成问题，以后咱学堂还得靠您多费心呢。” 大家吹捧了一阵儿，开始聊正事。 关于成绩的提高，郑老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咱们学堂的考试次数有点少，不能仅局限于背，要用各种题目来加深学生对文章的印象。” 几人目光都看向郑老二，等着他继续。 “比如，我们可以将三到篇文章定义为一个考试单元，每讲完一个单元，可以进行一次考试。题型也可以多变，有些可以抽掉一些字让他们填，这个叫填空题，还有一些是词语解释，再就是考试经常出的那些题型，得让他们多练。” 钱夫子终于放下了酒杯和奶茶：“你的想法是很好，但是这样的题目怎么出呢？我们就三个人，不可能给每个学生抄这样的题目呀，忙不过来的。” “呃，忘记这茬了。”郑老二惊觉这里没有电脑，没有题库，也没有复印机。 自己倒是知道活字印刷术，但现在弄起来也不现实呀，可能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不然我们给教室里做个大的黑板，然后夫子们辛苦一点，每次考试提前把题目抄在黑板上，学生们就不抄题目了，直接写答案？”郑老二折中了一下。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夫子表示赞成。 而且考试这种方式对于提高成绩的作用，已经在郑文青和郑云鹤身上得到了验证，所以这个提议一致通过。 “第二个问题，学校招生的事情。”郑老二一个不管钱的人都觉得有点发愁了。 “现在的学生都是不收费的，还要贴进去不少，学堂得想办法招生了，不能一直没有收入。不知道两个童生能不能给咱们带来一些生源？” “招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两个童生有一定的说服力，但力道不够，如果等明年，咱们第二批的童生考出来，而且是批量生产的方式，那估计就可以坐等学生上门了。”对于招生，徐夫子是最有发言权的。 “那不然我们先招着，能招几个算几个，就等明年一炮而红了。”说到这里，郑老二又想起个问题：“那云鹤参加八月的院试吗？” 徐夫子想了想：“我们以他的意见为准，改天我再问问他。” “好的，那我们最后干一杯，祝愿我们的学堂早点变成书院，变成大家挤破脑袋也想进来的书院，再也不为招生而烦恼。”郑老二举杯说下豪言壮语。 “一定会的。” “干杯。” “干奶茶。” 第80章 未命名草稿 知道郑文青和郑云鹤都考上了童生后，对学堂的孩子们来说也是个很大的激励。 毕竟在大家的眼里，郑文青也没学多长时间。 古代的孩子大都早熟，十一二岁的孩子已经能考虑很多大人的事了，所以经过一年多后，还能安稳坐在教室里上课的都是愿意认真学习的。 所幸当初选出来的那八个都在，还一个比一个有劲头，都力争明年也能考出点成绩来。 家里的其他孩子们也在长足进步，花花和云锦已经记住了很多草药的药性、特征，叶老大夫有时候也会让她们做一些简单的草药处理的工作。 汤头歌也背会了很多，叶老大夫打算等她们背够一百首的时候，开始教他们把脉、简单的配方，讲一些基础的药理。 八月看叶老大夫教的那么认真，两孩子也学的很起劲，就和一家子商量干脆让两娃拜叶大夫当师父算了。 本来大家对花花和云锦学医就是抱着哄孩子的态度，听八月这么一提，马上重视起来，没办法，八月虽小，但现在在家里的发言权还是挺大的。 一家人商量了一下，要真有希望能学点真东西，那是一辈子安身立命的本事，虽说现在女子地位低下，但又有谁不希望自家女儿能过的好一点呢？ 结果当然是同意了，而且现在讲究师徒如父子，哦，在这里应该是父女，所以拜师的事情一定要重视。？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拜叶老大夫为师，反正现在也是叶老大夫教的多。 那不是怕辈分不好论吗？毕竟叶老爷子比郑老爹都大，白芷和紫苏又是和花花草草们一起玩耍的，不好学了人家的本事还给人家降一辈。 因为郑老二和叶老大夫更熟一点，所以拜师的事情就交给老二去沟通。 一听说两孩子要拜自己为师，叶大夫连连摆手：“不不不，这不合适。两位小姐想学我们必倾囊相授，就我们这身份，拜师的事情以后不可再提。” 郑老二不开心了：“叶老兄，你看不起我们是泥腿子还是怎么的，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叶老二可从来就没把你们当下人，以后还要请你们当我学堂的夫子呢。” 叶大夫：“郑校长，我知道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能遇到了你们是我家三生有幸，但两位～姑娘若真拜我为师，怕是以后对业界行走不利呀。 郑老二松了口气：“这个不用担心，只要学了真本事，水平在那里，自然能闯出一片天地。” “再说了，孩子们有这方面的爱好，咱又有这样的条件，为啥不学呢？哪怕以后不行医，给自己家里人看看也是好的，叶老兄不要再有顾虑了。” 叶大夫还想推辞，叶老大夫发话了：“两个孩子还真有学医方面的天赋，收了，不用拘泥于一时的身份，只要你认真的教，别对不起她们喊你的那声师父就好了。” 叶大夫只好点头。 郑老二拍拍叶大夫的肩膀：“叶老兄，不要有身份的负担，您在这里就当走亲戚了，只是时间长一点。 对那两个娃子，以后就和你们家两丫头一样，该骂就骂，该罚就罚，学本事没有不吃苦的。” “郑校长放心，我会像对女儿一样对她们，既叫我一声师父，那必爱护她们如师如父。”叶大夫是个实诚人。 事情说定以后，约好三日后拜师礼。 张氏和八月去了一趟县城，买了个各色糕点、糖、茶、肉、布等各种拜师礼，可以说是民间拜师的最高规格了。 而且准备的所有东西都是双份，因为有两个要拜师的孩子。 拜师那天，一大早起来就给两娃穿上了最新的衣服，提上前两天采买包装好的东西，一大伙人就去了叶老大夫那儿。 叶老大夫一家也很重视这件事情，一家人穿的齐齐整整。 拜师第一步拜的是祖师爷，叶大夫除了内科，还有一手针灸的好技术，所以他们拜的祖师是黄帝。 拜完祖师爷以后，第二步就是拜师父。 花花和云锦乖巧地跪在地上，对着叶大夫和夫人磕了个头，递上了之前就准备好的茶水，叶大夫和夫人端过来，随意喝了一口，表示对这件事的认可。 拜师结束以后，花花和云锦的兴趣继续上涨，因为现在也是有师父的人了。 至于学习，依然是以叶老大夫为主，叶大夫有时空了也给他们讲讲，加深一下印象。 所以花花和云锦经常是在叶老大夫那学完汤头歌，然后又跑到叶大夫那去帮忙种药田，叶大夫会抓紧这个机会，持续性的给她们灌输各种草药药性。 至于八月，别看她一天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她很忙。 为了培养和春夏秋冬之间的感情，也想自己有一点点自保能力，八月经常早上的时候和春夏秋冬一起去练功，几个人之间的革命友谊越来越深。 和万禾学的常用字基本上学的差不多了，唯一欠缺的就是写字的人使尽了洪荒之力，也写的还是不尽如人意。 还有八月有空了还要学习女工，这个没有谁逼着她去，纯粹是因为个人爱好。 感觉自己现在每一天都过的非常充实，时间都有点不够用了，前世的八月就比较喜欢学习，但工作以后比较忙，最终梦想还是被现实打败。 现在穿越后，好不容易变小了，记性也好了，很多东西都可以重新学一下。 反正现在家里人多，哪方面都有比较擅长的人，所以八月就像一个海绵，每天都在吸收各种各样的知识点。 除了他们，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没有放过，自从钱夫子来了以后，他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给幼儿园的小朋友先教什么，再教什么都有规定。 至于谁来教？这个不用发愁，学堂里那么多孩子，随便派一个人过来教一下就行，只要提前告诉他们要教的内容就可以了。 其实学也就基本上是五六岁的孩子在学，其他都还是上傻玩儿的年纪，等到这些小朋友正式上学的时候，想必基础就会好很多。 第81章 郑氏面霜第一个自制护肤品 趁着现在天气暖和，八月家的养鸡场又扩大了，因为现在孩子越来越多，法院要求每个孩子每天至少吃一个鸡蛋，喝一碗牛奶。 给王老太太和郑老爹的伙食也是如此。 其他人的肉蛋也会隔几天安排一点，反正这方面的营养尽量让大家都不要太缺，直接后果就是鸡蛋不够了。 现在郑家的鸡蛋已经没有卖的了，基本上都是自家消耗，甚至有越来越不够的趋势，所以这次干又抓了200只小鸡。 八月是想着，反正拔草捞鱼什么的，学堂的孩子们都有出力，还不如多养点鸡，有了富裕的话就给孩子们隔三差五煮个鸡蛋吃，毕竟学习确实是挺费脑力的一件事。 鸡是买回来了，现在但养殖场牲口太多了，得加强消毒措施，否则一旦出事，整个养殖场就都废了。 之前他们就和邓大说过消毒的事情，也教过他用石灰消毒的方法。 很多人知道石灰可以消毒，但不知道是生石灰还是熟石灰，八月得益于当时对化学的认真学习，知道能杀毒的是氢氧化钙，俗称熟石灰。 但她只知道原理，不知道怎么应用，四人进行了深刻的讨论，最后误打误撞得出正确结论。 所以，在所有的牲口圈里，每五到七天会消一次毒，在把牲口都弄出圈以后，搬走食槽和水槽，然后给整个地面均匀洒水。 洒上水后再在上面均匀撒上一层薄薄的生石灰，等过上几个小时以后，再把它清扫干净，基本上一次简单的消毒就完成了。 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没有发生过猪瘟、鸡瘟之类的疫病，小动物们都长的颇为精神。 但是现在八月有点不满足于这样的消毒方式了，这种方式在冬天的时候确实是有点痛苦，有点麻烦，有时候撒的水不能及时晾干，对动物也是有影响的。 所以到冬天的时候消毒次数就会更少，而且要等到天气很好的时候才可以做一次。 所以八月就去找叶老大夫商量，有没有植物消毒的方式。 叶老大夫想了半天，又和叶大夫讨论了很久，还跑到县城书店里去翻了很多次，终于选定了一个方子。 是一种烟熏法，用苍术、白芷、艾叶、雄黄，碾碎研磨成粉，混在一燃即可。 可以放在容器里，也可以像烟一样用纸把它卷起来，然后点燃，吹灭明火烟熏。 苍术本来就是一种常用的消毒草药，效果不错，现在又加了三种，正常不会有什么副作用，而且只要空气能到达的地方都可以起到消毒作用，简单方便又不留死角。 自从叶老大夫拿出了这个方子以后，八月就在琢磨，能不能做一些带有中药效果的护肤品。 和张氏商量了一下做护肤品的可能性，张氏有点担心：“这种东西利润太高，我怕对咱家来说未必是好事，不过做出来些咱们自己用也是好的。” 反正叶老大夫和叶大夫现在病人也少， 除了种药田，就是教几个小朋友学医，也有时间研究一下这个东西。 叶老大夫听了八月的要求，其实对他来说，做面霜并不算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只是需要好好斟酌一下，方子要能适用于大多数人而已。 而且根据使用人群的不同，要采用不同的药材，如果用来卖的话，价格也是有很大差异的。 叶老大夫也是曾见过大世面的人，知道有钱人家的女子们对于容貌的渴求，所以对八月提出的这个想法深觉惊叹，小小年纪竟然知道哪个钱最好赚。 又一想，郑家办学堂，收养孩子，都是烧钱的事情，可不得想办法赚钱吗？ 而且这个法子很好，自家孙女包括两个徒孙，都是女孩子，如果以后向美容调理的方向发展，也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所以叶老大夫应下来，又问八月想做有哪些方面的功效。 这个都不用想，自然最首要的是保湿滋润的了，如果以后考虑卖的话，还要美白的、除皱的、收缩毛孔的、祛斑的。 这些都是给大众用的，八月其实心里想的是如果以后有更更高端服务，甚至可以像中药一样，一人一方，特别熬制。 当然，这种的价格自然会是最贵的。 八月提了要求之后，她的任务基本上就完成了，而叶老大夫开始忙活。 首先得想配方，还要查资料，因为查起来不是特别方便，所以，八月还特意拨了一笔钱，让叶老大夫把各种市面上有的医学书买了一些回来。 但这个时代都讲究师徒传承，所以很多有价值的方子是找不到的，所以大都是一些基础性理论。 反正几个孩子也要学的，叶老大夫也省得一趟趟跑书店。 而且现在的书店不像后世，你可以随便翻阅，看久了不买是会被赶走的。 叶老大夫之所以能破例在那里看一会儿，那也因为是叶家人带去的，毕竟，叶家可是笔墨纸砚采买大户，这个客户关系还是值得好好维系一下的。 叶老大夫和叶大夫商量之后，初步定下个方子，最简单的就是用黄芪、白芷、芦荟、香油来制作，都是常见材料，如果实在嫌香油贵，也可以不用。 需要什么香味就把什么花拿来提取味道，霜体用猪油做。 开始实验的时候就用最简单的，先把中药研磨成粉，再把猪油融化掉，泡入丁香花。 几小时之后，花朵捞出来，味道就留在了猪油里面。 然后再次加热，倒入药粉，不停搅拌。 等煮到差不多的样子，再倒出来滤渣。 这个一定要多滤几次，涂在脸上的，一定要确保没有太多的杂质才行。过滤完后再加入蜂蜜、芦荟等等，这些都是有助于提高保湿效果的材料。 把这些都加进去后搅拌均匀，然后静置在容器里，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猪油凝结的很快，没过一会儿，纯天然面霜就交工了，八月拿走一瓶给张氏：“娘，这是叶老大夫新出来的保湿面霜，要不您先试试管不管用？” 张氏爽快地答应了：“没问题。” 放在鼻子下面闻一闻，一股淡淡的丁香花味道传来：“不错不错，看起来很好。” 美滋滋地挖出一小块抹在手上，是水水润润的感觉，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试验保湿时间了，张氏打算第二天和郑大嫂、王老太太一起抹这个，然后记录保湿效果。 看来，化妆品这一步是踏出了一小步了。 第82章 边境开战，伤员要运到后方来了 郑云鹤最后没有参加院试，一来他的年纪确实是有点小，二来郑文青和他说如果晚一年的话，自己就有把握了，可以和他一起考试，他就没有那么显眼了。 徐夫子也赞成他再等等。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学习，有的准备明年的院试，有的准备县试。 叶老大夫在八月的监督下，也将各种功效的面霜研制了出来，反正家里现在人多，找出各种不同皮肤类型的人来试用，效果都还可以。 郑家的日子正在平稳恬静的过着，突然传来了边疆打仗的消息。 据说大成国二十万大军压境，戍边大将军带领十万兵马迎敌。 双方力量悬殊，但胜在是主场，所以战事近乎胶着，几次大规模正面冲突导致人员伤亡惨重。 目前是攻少守多。但若不能积蓄力量给予迎头痛击，终是难以太平。 边安镇所在的临安府离边关很近，万一将军失手，这里是最先受到霍霍的一个地方。 所以很多有钱人都在考虑要不要举家避难，但更多的人出于经济条件的限制，只能选择相信将军，但同时暗戳戳的在自家地窖里存入更多的生活用品。 郑家也不例外，最近不够太平，人心惶惶的，就没有出去做生意。 但人在家里也没闲着，挖地窖的挖地窖，做土豆粉的做土豆粉，砍柴的砍柴。 叶老大夫和叶大夫甚至开始研究止血消炎的法子，并在山上挖了很多配方中需要用到的草药。 好多吃的用的都存在地窖里，现在粮食已经疯涨，好在现在郑家地也挺多的，够吃。 郑老二还让人跑去远一点的山上找了个很偏僻的山洞，在山洞的角落里挖了个小地窖，存了几袋粮食进去，作为最后的退路。 而郑老二每天都和姜东一起去县城里打探消息。 郑老二甚至去找村长，建议他把能召集起来的青壮年都召集在一起，让姜武给大家教一点简单有用的实战经验。 虽说连将军都打不过的人，他们在人家跟前就是小菜，但是也请允许他们做一株有毒的小菜，到时万一跑不掉，反抗两下总比白死了的好，没准还能给家人们带来逃跑的希望。 这一点村长很是认同，因为现在外面比较乱，很多人都不外出打工了，所以第二天就召集了两百人左右，不只有男的，也有一些妇女们拿着棍子过来了。 在战败国中，女人们往往会受到更多的磨难， 所以她们也想万一真有那一天的时候，自己能有一些反抗的能力。 村长亲自带着大家和姜武学习，姜武教给他们的就不是什么花架势了，而是那种招招毙命的，练的都是稳准狠。 除了教他们一些狠招，姜武还把百来个青壮年分成了十组，每组十几个人，等到后面情况不妙的时候，打算让他们开始巡逻。 一有情况赶紧敲锣通知，平时所有人都把东西准备好，一听到动静马上往后山跑。 实在无法走动的，就悄悄藏到自家地窖里。 而且告诉大家地窖一定要重新弄过，因为人家本来就知道很多人家都会做地窖，所以有时间的话会找，然后人要藏在一个不起眼的里面，这样存活概率会更大一点。 还有家里的东西不要全搬空，留一些在那里，说不定他们直接拿了就走了。 所有的青壮年，此时要分一部分在前面帮助老弱病残逃跑，还有一部分要负责断后，如果有人追来，那就殊死一战。 就连学堂的孩子们，最近也加强了体能和逃跑训练。 郑家村甚至进行了几次整村的模拟逃跑训练。 他们这种做法在附近相邻的村里都传开了，大家纷纷效仿，知道郑家有三个战场上下来的人，纷纷跑来请他们去给自家村里培训，一时间三人倒成了被人争相邀请的香饽饽。 自开战以来，整个边境的上空都弥漫着一种紧张的空气。 而在这种气氛中，所有人都出奇的和谐起来。 家里打骂孩子的声音小了，尽管熊孩子依然是熊孩子，但父母的忍耐力明显变好了。 夫妻吵闹打架的也少了，尽管彼此的缺点还是缺点，但双方的包容性明显提高了。 邻里间的矛盾争吵也没了，尽管不顺眼的依然不顺眼，但大家的容忍度明显增大了。 除了担心敌人打进来，大家还有一个担心就是会不会征兵。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节征兵的话，没有任何经验的新兵蛋子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的炮灰。 对一个国家来说死伤五万只是一个统计数值，但对百姓来说，这代表的是五万个家庭的破碎，几十万人一辈子的痛苦。 郑老二每天从县城回来后，都会先去村长家报告一下当天的消息。 因为现在没有任何官方报道，只能通过向一些刚进城的人打听，或是蹲在城门口听守门人员的唠嗑，所以每天都是双方军队在某个时间又打了一仗，又死了多少，又伤了多少等等，没有特别多的价值。 终于有一天，郑老二看到县衙的人都动了起来，在县试的考场上来回收拾，很奇怪，就上前询问了一下。 衙役看他一眼：“前方战事吃紧，伤亡严重，损耗极大，军队里已经管不过来了，过几天会有一批伤员送到这里来养伤，现在要先安排他们食宿。” 确实不只是住，郑老二看到院子角落里的厨房已经砌起来了，看这厨房规模，想必送来的人不能少。 同时，县衙里还拿着一些招工单，贴在县里集中发布告示的公告栏里，说是过几天伤员到来，要招一些人手来照顾他们。 除此之外，县太爷还派人去每家药店，告诉大夫过几天要抽调人手去照顾伤兵，并要他们收集止血消炎的草药，过几天官府会大量采买。 郑老二报告完毕，村长久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有点沉重地说：“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难一点，伤兵们都先送出来了，该不会其他人都去战场了。” 郑老二：“反正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有空了再模拟一下逃生，希望战乱早点过去，希望我们永远不用经历那样的逃亡。” 人生苦，战乱下的百姓更苦呀。 第83章 接回伤兵，全力挽救 将伤兵过几天会被送来县里的消息也告诉了郑家人，和叶老大夫也说了一声，把家里能止血的草药留下自用的，其他都收拾收拾过几天送到县城去。 叶老大夫父子也表示明天再去山上采采药，尽量多弄一点回来，哪怕能多救一个也是好的。 八月一家表示很无奈，虽然他们一家都是穿越者，比别人多活了几十年，也有一些比现在更先进的理念和知识，但对于这种天灾人祸也是无能为力呀。 而且家里现在这么多人，就是真的打过来了要跑上山都很困难，因为孩子太多了。 为了不落下一个孩子，还特意和大人做了一对一的配对组合。 现在就只盼着将军能抵御强敌，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了。 八月决定等伤兵们来了之后去看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让她上战场是不现实的，而且她也不想自己家任何一个人上战场，但是在背后做一些支持的事情她是很愿意的。 就在天天的惶恐不安中，伤兵终于到了。 这次的一万多名重伤人员，分别送到了五个县城，边安县来了两千五左右，县太爷亲自接收。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考场已经放不下了，就征用了边上的县学。 但还有两三百人没地方安置，县太爷在自家安排了十来个，每个医馆安排了二三十个，开始提倡大户人家帮忙。 有一些富户也接了一些回自己家，最后还剩四五十个没地方放。 正好郑老二和姜东又来打探消息，见此情况，顾不得多想，和县太爷申请，如果不嫌他们在农村，他愿意先带剩下的人回家，而且家里还有人懂医术。 县太爷这段时间看起来也不太好过，这么多人的安置和吃喝拉撒就是个大问题，而且还是这么不健康的一个群体。 现在有人分担一些，也是稍稍松口气。 “行，那留个地址，一会儿让衙役把人送过去。这些人就拜托了，他们的吃喝后面都由县衙结算，谢谢大伙儿了。”年轻的县太爷脸上都有了一种沧桑的感觉。 主要是送来的人都太惨了，几乎没有完整的，有的断了胳膊，有的缺了腿，还有被削了一块脑袋的。 想来也是，如果是轻伤的，稍微休息休息还得上战场。包括这次送重伤人员过来的，就有很多是轻伤的患者。 只有这些即使好了也失去上战场能力的，才会被送到后方来养伤。 这也是将军对下属的爱护。这么多人都在一起，没有足够的人照顾他们，没有足够的药医治他们，可能大量的人到后面都支撑不住了。 所以将他们安置在后方，算是想方设法给大家找条活路。 郑老二留下地址就先回去准备了。而且得告诉家里人一声，以免措手不及。 一路上，姜东都特别沉默，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在到家了的时候，对郑老二行了个抱拳礼：“谢谢。” 听了郑老二说要接四五十个伤兵暂时带回家养伤的时候，一时间有点安静。 到时候这么多伤兵，逃跑的时候就更慢了。 最后还是王老太太发了话：“那就接回来，也别想什么逃跑不逃跑的了，我相信将军一定能打胜仗。” 于是大家伙儿就开始忙活。 打扫房间的打扫房间，缝被子的缝被子，八月还让大家把之前家里剩下的白布剪成适合包扎伤口的大小，然后用开水煮透，再在太阳下暴晒。 像他们这种重伤人员，死亡的一个常见原因就是感染，所以八月希望能通过郑家的努力，争取让他们按多少来的就按多少回。 叶老大夫和叶大夫赶紧准备药材，把可能用到的都拿到了养老院那边。 大伙儿正忙碌着，伤员已经被衙役送到了。 人是用二十几辆马车送过来的，每个马车里面躺着两个人，有的还在昏迷中。 郑老二赶紧安排人将所有的伤员慢慢抬到屋内，衙役们对着郑老二施了个礼：“县里还有好多事，我们得赶紧回去帮忙，这些人拜托了，所以的花销事后结算。” 郑老二还了一礼：“现在特殊时期，我就不留各位了，这些个英雄们我们一定会尽我们所能照顾好，请各位放心。” 叶老大夫和叶大夫现在已经挨个在看各伤员的状况了，八月也在旁边帮忙记录。 因为人有点多，又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所以给每个床都编了号，方便管理。 两位大夫看了所有人的伤口，以及所有人的状况，给每个人建立了健康档案，并把它们分为轻中重三个档，这里的重症患者是指随时有生命危险的那一类。 而且这些人里面，能看出来的一个通病就是药物稀缺。 有一些人的伤口已经有些感染，得赶紧清洗上药，重新包扎。 叶老夫子又向八月申请买点酒回来，可以用来消毒。 八月看着这些人的惨状，有点不忍直视，这些人即使好了，也都将是身患残疾。而且，他们普遍都非常年轻。 这么多人吃饭也是问题，幸好家里的各种蔬菜都有种，最起码可以实现蔬菜自由。 至于肉食，八月去向叶老大夫请教，像他们受的这种伤，能不能吃兔子肉和喝兔子汤？ 老大夫表示可以少吃一点，但不要过量。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八月又跑去找郑大嫂，和她说了一下情况，最后确定一天给伤员们杀五只兔子煮汤喝。 四五十个人需要很多人来照顾，郑家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来帮忙了，还有几个男士跟过来做一些搬搬抬抬以及帮助患者翻身如厕的工作。 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八月还在养老院一遍遍的回想，生怕自己哪里还有疏漏。 主要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骨子里是个二十几岁人，但一直生活在和平法治年代，而且生在国家日渐强盛的年代，所有的战乱都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而已。 所以到现在亲眼目睹一场战争之后的幸存者们，久久都不能平静。 第84章 哭着包扎，勇敢的小女孩们第一次见识可怕的伤口 这几天家里那几个上过战场的坐卧不安，和郑老二请假说要去看看县城里的伤员，找找有没有自己昔日同袍。 家里的这些都已经看过了，只有一个是姜武当年的属下。这娃这次比较惨，一只腿被砍，接不回去的那种。 除了身体上的伤痛，更可怕的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几近颓废，直到姜武出现在他面前，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小伙子终于忍不住捶着床号啕大哭。 听者落泪，就连姜武这个铁血般的汉子也忍不住泪湿眼眶。 很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能拍拍小伙儿的肩膀，有些哽咽：“有命在，一切都好说，好好活下去，连同他们的那一份。” 家里的伤员形态各异，有一心求死的，有痛得不停嚎叫的，也有天天闹脾气不肯配合的，姜武三人起到了很好的镇定剂的作用。 虽然他们三人已脱离军籍，且是戴罪之身，但此时在众人的眼里，就好比沙漠中的一汪清水，黑暗中的一盏明灯，在生与死的较量中，给予了大家很多生的信念。 所以在安抚好家里的伤病员之后，三人和郑老二说想请假去县城里看看。 郑家当然无不允许，并和他们说这段时间想去就去，有熟识的也可以接过来一起照料，几人感激不尽。 相处了这些时日，三人对郑家人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们不是虚头巴脑的那些人，所以在看望了一圈以后，真的带回来两个人。 一个是魏超同村的，他们村当年一起去了十一个，现在就剩这两个了，而且都落下了残疾。魏超缺了胳膊，同乡缺了一只脚。 还有一个是姜东的好友，真是过命的交情，当年曾给姜东挡过致命一刀，背后长长的疤痕依旧狰狞，也没有吓住敌人的大刀，这次又少了只胳膊。 村里人都知道郑家接回了很多伤兵在照顾，以村长为首，相继都送来了一些吃的用的。 也不拘什么东西，可能是一把青菜，也可能是攒了本打算卖掉的鸡蛋，或者就是河里捞的小鱼，家里编的草鞋或是凉席。 大家都不富裕，但是也都知道自己现在的安定生活都是这些小伙子们用胳膊、腿、甚至是很多人的生命换来的，而且以后的安定也要全仰仗和他们一样年轻的英雄们在战场上的奋力拼搏。 村里的婶子和大娘们也都和王老太太说如果有洗洗涮涮的活儿，尽管喊她们，上不了战场，但也可以出份儿力。 学堂的课依旧一天不落的在上，虽然没有刻意对孩子们说什么，但夫子们发现不管是文化课，还是体育课，孩子们都认真了很多，连平时喜欢捣蛋偷懒的那几个，也都卯足了劲头。 在这场无声的爱国教育中，孩子们汲取到的，可能会受益一生。 叶老大夫给伤员换药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开几个学医的小丫头。 花花和云锦从没有见过这些场景，第一次看到断腿后的狰狞伤口，吓得哭了起来。 白芷和紫苏以前是见过病人的，其中也有外伤患者，但远没有如此严重，此时也是小脸煞白。 叶老大夫看着孩子们，有些心疼，但以后要走这条路，有些事就要学会适应。 解开裹伤的布，露出伤口后，叶老大夫很平静地吩咐一句：“谁帮我固定一下这位小哥的腿？再来个人帮我递药。” 云锦最先动，擦了一把眼泪，一边抽泣着，一边过去轻轻抱着小伙儿的断腿：“哥哥，你别怕，我师爷医术很厉害，我师父也很厉害，以后我也很厉害，我们会给你治好的。” 小伙儿本来疼的要喊要叫的，但看着这个一边哭一边安慰他的小姑娘，感觉伤口的疼痛也勉强在可忍受范围了。 其他几个女孩子也很勇敢，虽然害怕，但谁都没有退缩，每天都跟着叶老大夫给伤员们换药，帮助包扎。 在八月的提议下，伤员们裹伤用的布条小一些的都是一次性的，用完集中在一起烧掉。 那种很长的，也可以重复利用，但必须经过沸水煮过之后在太阳下暴晒，才可再次使用。 饮食也讲究营养搭配，肉、蛋、奶、骨头汤、新鲜蔬菜每天调养着，再加上姜武三人的心理安慰，配合着小朋友们毫不掩饰的崇拜眼神，大多数人都恢复得不错。 除了有两个因伤口感染严重不幸去世，其他五十个目前都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个存活率在这次的伤员中比例很高了。 县里总共运过来两千五百个伤病员，目前已经死了五百人了。 当然，这个存活率一方面是郑家照顾得当，另一方面也是当时安置的时候，把那种当下就有生命危险的全都就近留在了县城里，以减少多次搬运给他们带来的二次伤害。 但结果还是令人心痛的，有的是运送过程中只剩下一口气，实在救不过来了，有些是这边医疗药材也都不能足量供应，大都是感染后无法救治导致的死亡。 据说县太爷已经好几天都没回家了，天天就在考场里守着，给大家鼓劲打气，随时做各种物资及人力的调配调动。 各种求助的信都发了出去，要大夫，要药材。同时派人到相近的城市去收购药材。 县太爷反应挺快的，也很负责，关键是远水难解近渴，有些人实在等不了。 相对于伤员数量来说，县城里那三个大夫再加上各镇抽调出来的几个，配比率真是太低了。 所以等家里的伤员身体状况都稳定下来后，叶大夫和郑老二商量了下，也去县城里帮忙，并把在家里积累的一些经验和做法也带了过去。 虽然有的大夫对每次煮白布的做法有些微词，但听到他们家伤员的存活率，就默认了他的做法。 县太爷知道后也下令多多购买白布，按叶大夫的要求做，该煮的煮，该扔的扔，又多雇了几个人来专门做这件事情。 煮布的不停，一锅锅地煮，熬药的不停，一锅锅地熬，边关的仗，一天天在打。 一时间，满城上空笼罩的是愁云，但飘散的是药香。 第85章 简版轮椅，带来了行走的希望 八月按照在自家养伤的人员比例，大致测算了一下，在战场上失去了腿的差不多占到多一半。 情况好一点的可能以后走路有点跛，这些都还好说，总算四肢都全乎，不管什么事，速度慢点也能做。最惨的是有一部分人就是彻底站不起来了。 而这样的人很多，一场战争就能造就很多失去行走能力的人，且都是年轻人。 自己琢磨了一番，又找穿越三人商量了一下，想做个简易版的轮椅出来，要价格不高的那种，可以让更多人来购买。 最近形势不好，郑文承也回家了，有点不放心自家师父，郑老二就让他带了几个人过去悄悄地给他们家挖了几个地窖，到时跑不动也可以躲一躲。 郑文承基本上该学的也都学的差不多了，剩下就是技艺巩固，当八月跟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很感兴趣。 两个人凑在一起设计图纸，八月就想越简单越好，因为她设想的主要受众人群就是战场上下来的这些兵大哥，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受伤抚恤的钱，他们都比较穷。 所以最终确定的图纸是，后面两大轮子，主要用来行走，前面两小轮子，主要用来支撑和转弯，座位就是一个底板加一个不太高的靠背，前轮那里做个放脚的踏板，再做两个简易扶手，其实就两个长木条。 把图纸拿给其他人看了一下，郑老二提出来再做一个挂拐杖的地方，这样偶尔要起来行动的时候也方便一点。 好的意见是要采纳的，兄妹二人说干就干，得益于家里经常施工，这些木板木材都有剩余，至于工具，郑文承自己已经配齐一套了。 说干就干，指的是郑文承动手，八月只负责动动嘴。 哦，有时也能帮忙挑挑木头。 在此期间，八月再一次见识到了中国古人的智慧，全部都用木头，完成了她结合现代思维设想的一个简易版轮椅。 难度最大的是圆形的轮子，它不是一块完整的木头，而是一段一段拼接而成的。 最后的成果看起来也很简单，就像给把椅子装了四个轮子，而这把轮椅，兄妹俩花费了整整了五天的时间。 因为有时候做出来发现和想象的不太一样，会不时返工一下，如果现在重新再做一把的话，估计三天就差不多了。 刚八月推着这把轮椅出现在伤兵们面前时，大家眼睛都直了，尤其是那些断腿的，忍不住欢呼了起来。 找一个伤好的差不多的小哥上去试坐了一下，感觉如何且不说，小哥自己推着轮子在大伙面前转了一圈，眼底泛起了泪花。 正在此时，一个青年将军大跨步走了进来，看到了小哥刚才的表演，面上不显，但脚底停顿了一下。 不知道是谁先看到了小将军，惊诧的喊了一声：“少将军？” 众人目光一致看向门口，然后整齐的喊了一声：“少将军。” 这是这么久以来，大家精神面貌最好的一次，喊得整齐嘹亮。 此时在八月都视角内，怎么说呢？感觉最前面这个他们叫少将军的，大约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单个拆开，五官都不算很好看的，但组合在一起很和谐，而且是那种很有棱角的很硬朗的，和后世电视剧里很多漂亮的明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少将军看向伤员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据说敌方内部出现了问题，可能不久后会退兵，父帅命我来看望大家，谢谢你们。” 说完少将军向伤员们施了个军礼，刚才看到轮椅时想落而未落下的泪，现在都落下来了，是呀，虽然明知道他们这些人都残废了，但将军并没有忘记他们，甚至派少将军来看望他们。 少将军说完，又看向八月，旁边一个来过几次的衙役赶紧走上来：“少将军，这就是郑家的八月姑娘，他们一家把大家照顾的很好。” 说完赶紧示意八月行礼。 八月行了一个礼以后，看少将军对这个轮椅很感兴趣，眼珠一转，开始仔细介绍了起来。 “少将军，我们看这次来我家养伤的这些英雄们，有很多人伤了腿，影响以后的行走，所以我和我哥琢磨了一下，做了这么一个代步椅出来，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 您看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可以给我们提点意见。” 说完殷勤的望着少将军。 少将军把轮椅转来转去看了一圈，又让人坐在上面体验了一下，说了声：“不错。” 看了眼八月，又看了一眼伤兵们，都是同样渴望的眼神，转头问八月：“这椅子多少钱一把？” 八月心里快速算了一下成本：“如果要做三天的话，技术活，工钱往高了算，每天三十文，再加上木头，虽然可以从山上砍，那也需要人力，再加上其他工具损耗，成本不超过一百二十文。” 于是八月抬头：“如果单卖的话，这样的品质一百八十文一把，如果大批量订购的话，可以优惠。” 少将军又问：“先订一千把，多少钱？需要多久？” 八月和郑文承对望一眼，一千把，这得大量的人来做，否则做到猴年马月去。 又一回头看到伤员们齐刷刷的目光，不由得心生一计，回头对着少将军：“少将军，生产这样一把椅子，如果是一个人做的话，大致需要三天左右，所以一千把是一个很大的量。 如果是军队来采购的话，就一百五十文一把，但我有另外一个想法，不过现在还不够成熟，不知少将军可愿等我和家父商量之后，再来和将军细谈？” “可以，我住在县城驿站内，后天一大早离开，想好了的话，明天来找我。” 八月点点头。 少将军又对伤员们说：“大家暂且好好养伤，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后续我会和父帅商量各位的安置情况。” 接着又对听到消息赶来的郑家众人道谢，并对郑老爹承诺后续会派人来结算伤员养伤费用，并又再次感谢了郑家人对伤员们的照顾。 最后，一行人跨马而去，八月对着少将军远去的背影，挥手告别：“少将军，明天去找您商量啊。” 众人皆对八月侧目。 第86章 军民合作，给自家找个靠山 少将军走了以后，八月马上叫郑家人一起回去商量事情。 “爷、奶，我和二哥做的轮椅被少将军看上了，他想订一千把，我测算了下成本不超过一百二十文，所以和他说了一百五十文一把。” 顿了顿，八月又说：“我是这样想的，看着光这次打仗就有这么多需要轮椅的将士，我们如果做这个的话肯定买的人很多。” 这时念念在旁边插话：“一千把能赚三十两。” 一听三十两，众人从听到一千把这个数量的震惊中醒了过来，是哦，看着两孩子敲敲打打五天就做出一把，那好像也没多少钱呀。 “我知道这个赚钱少，本也没指望做这个生意，但是通过这件事，我们却可以和军方搭上关系，如果维持的好，可以作为我们的一个靠山，而且，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说完她看向郑老二：“爹，您一直想办技校，可以让更多的孩子们有个出路，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个计划可以提前实施了，给那些残疾的战士一条出路。” “我问过二哥了，即使脚有残疾，很多木工活坐着也可以完成，就是速度会慢点，我们不如问问他们谁愿意学这门手艺，请二哥的师父来教他们。这样，轮椅可以做的快一点，他们学个几年也能有个吃饭的技能。” 郑老二沉吟了一下：“对我们来说，管吃管住，就有人来帮忙做事，对他们来说，不用花钱就能学手艺，确实是件双赢的事情。” “对啊！而且也不能只让人家做轮椅，其他的东西也要做，大不了放到铺子里去卖，或者找其他销路，总归是也要让人家学会。”八月补充。 众人听着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表示同意。 没想到八月又说：“木工活这一块暂时没有多少利润，以后也是学校的教学内容，我想把这一块的收益就放到学堂里，等以后学堂能自负盈亏了，就把它从我郑家账户上分出去，毕竟学堂以后要发展大的话，不会永远是我郑家的。” 王老太太急了，蹭的一下站起来：“这咋还不是我们郑家的了？” 郑老爹拉住王老太太，慢悠悠的抽了一口烟：“八月说的对，学堂要想永远流传下去，肯定最后是有能力的人来管理，我们能把它做到百年千年的屹立，那也算是我郑家的本事。” 看着王老太太还有疑惑，八月又补充了一下：“其实包括以后的福利院，养老院，我们只能是创始人，至于后面谁来管理，那就要找有能力，有想法的人来运作，我们郑家人可以永远作为监管人去维护它、监督它。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郑家一直是那个有能力去管理的人。” 王老太太叹口气：“算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你们说是就是。不过还是要好好培养咱自家人，能咱自己管的时候就别用外人。” 八月松了一口气，郑家人太好了，总怕学堂经济独立的事情会伤害到他们的心，这反应，郑老爹这大局观，让她没话可说。 随即保证：“那当然，以后我们留下家训，不管是哪房的后人，有能力者居之。” 其实这个也就骗骗老太太，除非郑家家风一直这么清明，有时候利益大了，亲情也会被扭曲，不过后面发生什么也不能控制，儿孙自有儿孙福，至少目前他们这一代还是很有骨肉亲情的。 一家人达成一致意见，决定第二天一大早就去找少将军商议此事。 至于人选，最后就定了八月父女俩，再加上郑文继、郑文承和郑老四。 前两个因为是学堂的直接负责者，郑文继是他们打算以后定下的接头人，而后面两个人是八月要求加上去的，她的理由是大家都要多多出去见识，积累积累经验。 驿站建在县城靠近北大门的地方，这里属于边界的县城了，所以驿站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可现在不一样，门口整齐站着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兵大哥。 说明了来意，被带进去，没想到除了少将军外，县太爷也在。 八月几人行了礼，县太爷笑了笑：“又是你这丫头。” 少将军挑眉：“这里面有故事？” 于是县太爷简单说了从买篮子到最后郑家接伤员回家养伤的过程，还特意说明郑家现在有两个童生。 八月啧舌，没想到县太爷连这个都知道呀。 郑老二简单说了下他们昨天商量的内容，中心思想就是和军队合作，供给军方轮椅及各种家具，然后他们郑家会请木匠来做教习，有想学木匠的可以留在郑家学习，出师后可自行离去。 听了郑老二的话，少将军和县太爷都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少将军开口了：“你们的意思是在伤兵中教出一些木匠？” 郑老二点头：“可以这么说，一方面我们供应军队的轮椅可以节省一些成本，另一方面可以给他们培养个技能，于双方都有利。” 县太爷开口了：“都做木匠是不是有点多了？有没有想过增加点其他的？比如编织？。” 郑老二：“我之前是想过以后给我们学堂里的孩子办个技能培训班，比如裁缝、大夫、烹饪等等，这次刚好有这么个契机，又看到这么多不良于行走的英雄们，所以才想先给他们办个木匠培训的班。我们小老百姓，一直不敢把摊子铺的太大。” 少将军和县太爷对视一眼，然后开口：“木匠这个活儿可能只能给双手健全的人来做，那手部有伤的……” 八月暗道：“这个小狐狸。” 但还是老实回答：“手部有伤的确实很难找到合适的活儿干，这一点我还没想好，但有一件事他们应该可以的，比如把做好的轮椅和家具给您运过去，或者干脆开个小店卖家具，也能解决一部分人的工作问题。” “送货？”少将军笑了笑：“真是个狡猾的丫头。” 八月露出八颗牙：“我也是乱想的，就想着如果我们能把这个办大的话，可以让更多的人有一技之长，他们已经为我们损伤了身体，争取就不要再伤了心。” 一时间，屋内屋外都静了下来，没想到，这么温暖的一句话出自一个小姑娘之口。 第87章 技校筹备，思路越来越多 少将军打破了沉默：“好的，那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准备，到时有些人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愿意学木匠的就可以开始了。至于人数，十天内我会通知你。” “好的，我们也会在这段时间做一些轮椅出来，给第一批学员使用。”八月点头应下。 少将军：“你尽管做，做好了就先给你们家里的那些，数量记好，账目一月一结。过程中如果有什么困难，尽可开口。” 不等八月说话，县太爷也插了一句：“这件事情算我一个，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务必开口。” 八月一听眉开眼笑：“一定的一定的，若有我们解决不了的，定会烦扰二位。” 顿了顿，八月又指着郑文继：“少将军，县太爷，这位是我堂哥郑文继，以后双方交接的事情大都会由他来接手。” 这次的谈话非常开心圆满，郑家人告辞返程。 郑老二故意问：“现在我们应该先做什么？” 八月指指自己：“问我吗？” 郑老二：“说说看？” 八月不由得抬起了小脸：“我们要分批进行，爹你和我二哥去李木匠家里请他过来当夫子，到时我二哥也可以算助教，而且要准备什么工具，具体多少，得李木匠来定。 大哥要去把铺面整理整理，以后我们会有一些木工活借着店铺出售，还有四叔回去统计下我们家现在能容纳多少学员，还缺什么东西。 还有这么多人学木匠，木材也是个问题，不能可着一块地方砍，而且砍了需要补种。 然后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吃喝拉撒都是问题，需要有人专门管理，这个不然先让我娘来做，后面看看谁学的快就谁来接手。” 说完得意地看着郑老二：“爹，有要补充的吗？” 郑老二不由得意：“不愧是我闺女，不过还忘了最最重要的一件事，得让大家都想想手部受伤的能学点什么技能。” 八月有点蔫儿了：“这个可真难，只是轻微受伤或有一只手完好的，还可以送货呀、开店呀、赶车呀什么的，再或者种地、种药材也能凑合，双手都受伤的就没办法了，只能一步步用脚学着自理了，也实在想不起来有什么生存技能可学的。” 想了想：“爹，不然有想学种药材的也这次教一下，这也是个耗时的，得几年才能学会，反正大家也都是五湖四海的人，他们学会了各自回老家去种，也不会相互干扰什么的。” 郑老二点头：“可以，这个倒是有手就能做，顶多慢一点。” 郑文继：“二叔，干脆我们的酸辣粉开到边关去，把我们现有的人拆开，再雇佣一些一只手能用的退伍兵，这样我们的摊子更大，那里也是他们的主场，有什么都好解决，而且每次送货去边关，可以都用他们的人，解决一部分人的工作。 然后组合运货队，和县城里的各个店铺打好招呼，如果有需要送货的活儿可以接下来，多少是个收入。” 郑老二看着侄子，满怀欣慰：“这是个好办法，不过光靠我们自己，很难解决所有人的问题，可以先这么干着，后面再多想想。” 说完四人分头行动，郑文继去了铺子，八月和郑老四回家统计能容纳人数，而郑老二和郑文承则去了他师父家。 李木匠看到郑文承来了，还是挺开心的，几天不见，有一点点想念。 郑老二说明来意，想让他去技校里教大家木工活，至于工钱，按照上次和夫子们商量的，以后所有的夫子都统一一年二十两，现在都是亏的状态，等以后有收益了，可以涨工钱，也可以发年终奖。 但是有个问题要提前说清楚，就是当了夫子以后，也可以自己对外接活儿，接了带着大家一起做，但收益就要交百分之八十给学堂。如果是学堂接来的活儿，那就收益全归学堂。 一年二十两，对李木匠来说也不是个小数，不过木工活不会一直饱满，都是做做歇歇的，现在如果去教学的话，基本每天都在做。 而且这个和平时他们教徒弟的规则不一样，以往的那都是亲徒弟，过年过节的都会来看望师父师母什么的，教学生就不一样了，教会了可能一辈子都见不着了。 但李木匠考虑了一会儿，自己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她们又不能继承自己的手艺，反正自己现在每年也挣不了这么多，再加上如果自己接活儿，还有百分之二十可拿，至少目前来看，去当夫子还是很合算的。 抬头望向郑老二：“每天都要上课吗？每天来往不是很方便。” 郑老二想了想：“如果您愿意，可以直接在那边住下，其他几个夫子现在都是单独的院子，您若愿意，可以在学生宿舍的边上分两间出来做道围墙，给您先隔一下，后面再盖的时候给您盖一个。” 听着待遇很不错，李木匠同意了，不过先就他自己过去，等过段时间再考虑要不要把家都搬过去。 说定了以后，郑老二让他考虑下工具的事情，哪些要人手一把，哪些可以共用，因为现在没有多少资金，所以先要省着来，后面资金回笼了再慢慢置办。 还有李木匠需要第二天就上岗，因为之前把宿舍盖起来一部分，但是床还没配到位，需要做一些床、简单的家具，还有轮椅要先做一些出来。 两个月的时间其实还挺赶的。 八月和郑老四也统计了下家里的基础设置，宿舍有个三十五间左右，每个房间放四张床的话，能容纳一百二十人左右。 但要考虑秋季可能对外招生的事情，不能全用完了，所以暂时按一百人来考虑。 而且按照家里的这些人来时的状态，有的人还带个包袱，里面装着换洗衣服，有的人干脆啥都没有，这段时间还是郑家拿出家里剩余的布料给他们每人做了一身，那如果下次来的都是这样的人，衣服也得做很多，干脆问问有没有人想学裁缝的。 如果只是脚受伤的话，其实也可以学习下做衣服这项技能。 至于师父，就让家里做衣服最好的叶夫人和李慧来教就好了。 等教出几个能干的，就可以聘来当夫子了。 这思路越来越多，看来，还可以考虑开个成衣铺呀。 第88章 忙碌起来，生活就有了希望 最后定下来先教三个技能，分别是木匠、裁缝和草药种植。 至于手工编织，因为没有一个特别好的老师，所以暂且就当一个兴趣，谁想学的集中起来让郑老四教一下，就是那些篮子、筐子，各种篓子、草鞋、凉席等等。 这个东西学起来也快，只要不是手残党，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 郑老二和张氏带着李慧一起去了叶大夫那里，先和两位大夫说了一下教种草药的事情，两位大夫欣然同意，其实两人都是闲不住的，这下可以忙碌起来了。 接下来，张氏又说了让叶夫人和李慧教裁剪的事情，本来这件事情还是有些难度的，因为男女大防问题。 没想到叶夫人看了一眼叶大夫，叶大夫微微点头，得到首肯，叶夫人也就没什么顾忌了，至于李慧，她觉得叶夫人都同意了，自己也就不过于矫情了。 事情这么顺利还要得益于叶家男人都是大夫，在大夫眼里，男女大防没有那么重要，甚至有时候痛会恨这件事情，因为这种观念导致冤死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搞定了夫子们，大家就开始奋斗忙碌，因为要教裁剪，教编织，教木匠，觉得原来的小超市不太够用了。 回去和张氏商量了一番，不如再买个店铺，以后就专门卖这些自家学员出产，而且由于现在打仗，店铺还便宜。 就有一个不好，万一打输了，就血本无归。 不过想想真打输了，可能连命都不一定能保住，还管什么血本归不归？ 张氏对于购置资产其实也很感兴趣，但是她白了八月一眼：“现在一分钱都没收回来，都是要往外花的，你摸摸你兜里还有钱买店铺？” 八月这才想起来钱是自己管的，之前没想起来是因为手上压根没钱，所以就忘记了，只好叹气：“好！那只能等先做一批轮椅出来，收一笔钱回来才行。” 第二天大家都忙活了起来，两位叶大夫开始收集各类种子，因为如果要教他们种这个的话，必须实操才能记得住。 所以他们打算把种子都收集起来，然后分成很多小份，到时每人拿一份，开垦一小块药田，每次他们在大药田讲完要点后，再让他们到自己的小药田里去试验。 最关键的是他们很多人都不识字，得全靠脑子来记，所以实践更重要。 叶夫人和李慧两个已经开始商量买布、剪子、尺子等裁剪用品，因为八月告诉他们以后做出来的成品要拿去卖，所以他们也要考虑好教大家做什么？必须是有市场的产品才可以。 至于李木匠和郑文承两个人，一大早就开始叮叮当当忙个不停，一来是那些宿舍有的床还没配齐，还有就是要先做一批轮椅出来。 所有的木材都是郑家的下人帮他们弄回来的，考虑到以后要用，现在已经派出去很多身强力壮的人，一边砍树一边补种了。 一时间，八月恍惚中觉得日子好像又正常了，都忘记了外面还在打仗，要一直这样该多好呀。 郑文继也跑去和县太爷说了下他们打算开设的学习班，因为少将军走的时候把一些事情托付给了县太爷，他们之间有时候会有公务，直接派人去送信就好了，比每次郑文继自己跑来跑去的要方便一些。 很快就有了回音，少将军送了一份首期名单过来，大概是六十个学木匠，三十个学种药，十个学裁缝。 并随信送来了一百两银子，说这是伤兵们养伤的费用。 这一百两银子可以说是解决了技校的燃眉之急，最起码各种设备的购买不成问题了。 对八月来说，这银子有没有都没什么区别，因为还没捂热，就又花出去了，依然是个兜里没钱的出纳。 就这样忙忙碌碌，终于从前线传来了好消息，外敌因内乱退兵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压在大家头上的一片愁云终于消散了，大家又可以像以往一样正常生活了。 郑家人继续开始各归各位，开店铺的开店铺，卖酸辣粉的卖酸辣粉，又开始了正常忙碌的生活。 伤员们的伤陆陆续续的都好转，伤口都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还需要恢复一下，因为大都年龄都偏小，对伤口愈合也是有利的。 之前受伤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由别人来照顾，现在伤慢慢好转，很多事情就要自己学着去做，确实是有些不适应，之前照顾他们的人又开始鼓励他们去学习新的技能。 单手洗脸，单手吃饭，单手穿衣服，单手做很多很多事情。 自己上下轮椅，自己推轮椅，自己柱着拐杖站起坐下，自己上厕所。 最近李木匠和郑文承的速度特别快，他们基本上采取流水作业，越做越熟，越做越快，所以已经做好了三十几把轮椅，住在八月家的这些需要轮椅的人，差不多人手一把了。 在这个过程中，有几个被家人接走了，用轮椅推走的，也有几个只是脚有点跛的，自己回家了，所以现在还住在郑家的只剩下三十几个人。 这些人有的没在名单上，但后来有点后悔，也想插队进来，郑老二觉得已经相处这么久了，插队就插队，就算给他们开了个后门。 郑老二看着他们有三十来个都是伤了脚的，两手都没事，伤也好点了，干脆喊了郑老四来教他们编各种东西，就算赠送给他们的。 反正编东西就是坐着，也不需要用很大的力气，对他们养伤无碍，早点学会了还能编点去卖。 于是没几天，院子里全是各种筐呀，篮子呀，草鞋呀等等编织品，郑文继还拿到店铺里去卖，反正收了寄卖费以后，剩下的钱学堂和伤兵们一人一半，因为材料都是郑家人去弄的。 虽然没几个钱，但是他们编得不亦乐乎，一来是养伤太无聊，二来觉得生活有了希望。 其实人都一样，当你哪方面有了起色，就会觉得生活有希望，当你觉得生活有了希望以后，各方面就会变得更好。 所以这批人吃的好，心情又好，伤好的更快了。 那几个伤了手的也没事干，知道了自己以后要学种草药，就每天都会跑去叶大夫那里呆一会儿，看一看，叶大夫也会给他们讲一讲，就当提前开始学习了。 一时间，不管是郑家原来的人，还是在郑家养伤的人，都过得无比充实。 第89章 技校开学，木匠班率先出成果 转眼就到了技校开学的日子，所有的人都已经就位，后面来的人好歹自己带着换洗的衣服和铺盖，也省得郑家再给他们准备。 虽然都是军人出身，郑老二依然给他们开了个会，讲了一下学校的纪律和规矩。 将尊师重道又强调了一遍，虽然不像以往那样正经拜师，但也是传道授业，希望他们能够珍惜这段缘分。 还有就是在学校里不能打架斗殴，有时候他们身处的那些环境，可能会导致他们有一些脾气暴躁之类的，在这里都要收敛。 再就是遵纪守法，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这一点是最重要的，如果发现谁的人品有问题，会随时取消他学习的资格。 还有大家最关心的，在这里学习管吃管住，到能出师的阶段也会及时让他们出师，出师后不需要效力，有出色的还可以考虑留校任教，但在校内所做的一切产品，都归学校所有。 这些条件其实并不苛刻，比外面好多了，所以大家接受起来并不难。 但是郑老二不仅办技校，还有学堂，所以他的执念就是让大家都能认字，会算数，所以每天他会安排半个小时给大家教常用字和简单的算术，不管以后干什么，总是能简单记录一下账目啥的。 这些人都已经是经历过人生起伏的，所以思想会更成熟，意志也都比较坚定，且已经到了知好歹的年龄，所以不管聪明的还是笨的，喜欢的或是厌恶的，最后都能坚持学习。 裁缝班总共也就十几个，就做了一个班。 从基本的丈量开始学起，一件衣服需要量哪几个尺寸，怎么画、怎么剪、怎么缝，一步步讲起。 在八月的建议下，做记号用的是粉笔，刚开始也不直接剪布，而是在纸上教习。练的差不多了再上布。 至于缝，用的是家里的碎布，各种方法给他们教一遍，哪里密一点，哪里疏一点，哪里应该怎么缝。 感觉大家学的差不多了，才开始正式动手。 最先做的就是学员们的衣服，反正布都是一次性买的，都一样，所以就干脆当校服一样做起来。 因为每天都要干活，所以打算一人做一身短打，黑色裤子加石青色的上衣，上衣的斜襟和袖口用黑色包边，再加一条黑色腰带。 是一件很简单的款式，但对这些从头学起的人来说，也不简单。 第一身都是做给自己的，所以大家热情高涨，非常兴奋。 另一边，学习种草药的有二十几个人，这里面有单手的，也有跛脚的。 也是一个班，一般讲课的时候叶老大夫和叶大夫都在，几个小姑娘们也会跟着一起学习。 然后在大药田的边上，又看看了二十几几块小药田，每个小药田上都立了牌子，写着学员的名字。 每天早上，叶大夫就会拿出一种草药，给他们详细讲解这种草药的特性，主要是生长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东西。 然后就会带他们到药田里去实际操作，最后分发这种草药的种子给他们，让他们在自己的田里种植。 而且叶大夫不止讲种植，还会教他们如何炮制药材，这样以后卖的时候也会有个好价钱。 至于木匠班，人数比较多，有七十来个人，分成了四个班，李木匠代班，郑文承当助教。 木匠也是个有了理论后需要熟能生巧的东西，所以虽然是四个班，李木匠也勉强能带过来。 讲完理论后到实操的时候，郑文承就能派上用场了，帮助解答问题，纠正动作，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轮椅有点难，用料也比较多，做坏了成本比较大，所以李木匠先带他们做小盒子，小箱子，小凳子之类比较简单的东西。 而且这种东西很快就能做好，人也会比较有成就感，会激发更浓厚的学习热情。 所以那天时不时的听到技校传来的得意的叫声：“李夫子，我做成了。”同时还配有几声傻兮兮的“嘿嘿”声。 李夫子教他们的东西，不止教这个东西怎么做，还教他们物品的构造，简单的受力和连接，这些东西都学会的话，有时候就是没做过，只要你脑子里有它的形状，大致也能做的出来。 不过刚开始学习，还是要让他们巩固一下，所有教过的东西，有要求他们做不少于五件。当然，尺寸可以不一样。 大多数人从第三件开始，就能有模有样了。 之前说好做的所有的东西都是学校的，但对于他们做的第一产品，郑老二让他们自己留下了，反正小盒子都能用得着，留着做个纪念。 剩下的给郑家的下人们一人发了一个，其余都放到店铺里去卖了，因为都不算很大，卖不上什么价格，一个也就三文五文的，但架不住多呀，总是一份收入，能抵得上饭钱。 现在看来，木匠班最容易出成绩了，在裁缝班还在剪纸，种植班还在浇水的时候，木匠班的产品已经卖钱了。 虽然东西会教的越来越难，但速度反而会变快，因为很多难的东西要是有前面简单的东西组合而成，所以在教了大家十天以后，开始正式做轮椅。 因为是教学，所以采取的方法换来措施不一样，说做什么就集中做这一件，直到大家都做熟以后再进行下一项。 而且八月早就和郑文承说过了，一定要尽量做到尺寸一样，这样最后组装的时候大家的零部件可以通用。 所以在做的时候，李木匠也特别强调了这一点。 其他部件都算相对容易，最难做的是轮子。 两个人带着大家整整做了五天，才把轮子做明白，然后又是车身各种部位，又做了四天，第十天的时候终于可以组装了。 刚开始组装的时候让两两合作，只为能快一点，不懂的也可以相互商量，第三辆开始都自己组装。 整整一天结束了，看着院子里一百多把轮椅，大家都开心的笑了，笑着笑着，有人流出了眼泪。 大概没有人比他们更能懂，这样一把轮椅对很多战友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第90章 按部就班，所有人都在进步 学员们又哭又笑的不说，郑老二看到一院子的轮椅想哭了。 这轮椅虽是简版的，但个头可没有多小，照这样的体积，一牛车也拉不了几个呀。 这得派多少车才能拉完呀？ 八月看着也有点愁：“爹，不然去和县太爷说下，让他给少将军去个信儿，这一批不然优先发给县城里养伤的那些人，这送到边关也太费劲了。” 只能先这样了，然后郑老二又去找李木匠：“李夫子，这些轮椅组装的过程复杂不？” 李夫子想了想：“不算太复杂，教下很快就能会。” 郑老二拍下手：“这我就放心了。下次做好零部件以后先别装，我给你找两人来学习一下，后面就运到边关后再安装，不然运过去太麻烦。” 李木匠同意了，省了组装环节的话他们还能做的更快。 送货的队伍郑文继已经拉起来了，跛脚的两个，一只手的六个。 最近店铺里有了送货服务，买东西在五百文以上的，县城范围内都给送货上门。超过一两的，县城五公里范围内都送货，也是一个很好的服务了。 而且也给周围的店铺说好了，帮他们送货的话，县城里是五文钱一次，周边是十文钱一次，如果要再远的话需要协商。 这指的是一车的价格，如果货多的话，按车次算钱。但他们不是镖局，不配送贵重物品。 这段时间以来也会隔三差五的有生意做，目前还不能覆盖他们的支出，但这个队伍的初衷是给边关运送货物，所以在这边就能赚点是点！ 再说现在还是刚开始，等以后大家享受到这个便利性，生意就会多起来了。 而且现在木匠活儿的种类较少，等以后他们都学会了，可以让运货队拉到车上走街串巷，或者到大集的时候去卖，也是一种创收的方式。 当然，最好的方式是通过和外族的交易市场卖出，但现在时不时的打一仗，双方谈不拢，对外贸易的渠道已经关闭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再开。 本来郑文继说让那两个跛脚的去学习怎么组装轮椅就行了，结果另外六个单手的自己要求也去学习。 他们的理由是但那边多一个人会停留的时间就可以短一点，降低成本，而且他们一只手也很有力气，实在需要两只手的地方也可以两两合作或者找人求助，总之会了比不会好。 既然人家有这种精神，自然没有拦着的道理，于是，六个人专门去学习了下组装过程。 而且再一次证明了一只手也可以做很多事情，尽管会慢一点，但土地、墙壁、双腿、双脚都是他们的另一只手。 又过了十天之后，郑文继带着四个人赶着四辆车去军营送货。 特意留了两个伤手的在家里做别的送货生意。这两个还不高兴，承诺下次换他们去才又高兴起来。 这次拉了五车满满的零件，能组装两百把轮椅。 也算个小型车队了，走了整整两天，到了边关，郑文继带着他们到军营门口被拦下了，说明来意后有人去通禀。 过了一会儿，一个上次和他们接触过的大兵过来，略微检查了下货物，带他们进去。 并找了个场地给他们安装。 晚上也是宿在军营的，五个人用了四天时间，终于把所有轮椅都装好了。 几个人还抽空去见了见以前的战友，得知他们现在过挺好，也都安心了。 这次到了结账的时候，加上之前的，大概是三百五十把轮椅，给了他们五十两，说是多余的算他们送货的费用。 郑文继没有马上回去，在边关停留了一天，逛了逛那里的集市，了解了下物价和特产。 因为离得不是很远，所以物产相差不是很大，但这里有个特点，就是山上的草药比较多，很多羊在山上吃一些草药进去，可能是这个原因，这里的羊肉比较美味。 而且大家养的又多，所以价格买到便宜点。 想起来八月姐弟特别喜欢吃烤羊肉串和涮羊肉，郑文继干脆买了三只活羊带回去，给老头买了一双皮手套，给老太太买了一个皮帽子， 其他小朋友们也有一些小零碎。 回去是空车，走的比较快，不到两天就回家了。 他们来回用了九天，家里的轮椅基本上又有两百把了，等于休息一天又要出发。 这次郑文继就没有再去了，还留了一个上次去过的，其他人浩浩荡荡又出发了。 周而复始，一趟趟的运送，很快合同就要满了，但其实军队里需要轮椅的远不止一千把，所以还在继续做。 而且八月激发大家的想象力，做出了折叠凳子，折叠桌子，受到了很多小店的青睐。 毕竟移动运输都很方便，所以很多小卖店小摊会来订做，也是增加了一大批订单。 八月还给郑文承讲了下行李箱的概念，郑文继就做出了可移动的箱子，没做出来收缩杆，不过做了个折叠杆出来，也是方便了很多。 谁也没想到这项发明以后会方便了广大学子，不管是去住校还是赶考，有条件的几乎人手一个。 在木匠班干得轰轰烈烈的时候，裁缝班终于出成绩了，现在做男士短打已经很熟练了，毕竟一人都做了十来套了，技校的学员们人手一套。 叶夫人又让他们在所有的学员里面统计了一下，分出了大中小号，打算做成标准尺寸，也弄一批成品出来，毕竟也要拿去变现呀，否则全是亏的。 又进了一批布，蓝色和黑色，也是同样的短打，每人大中小号各做两套，准备拿去卖。 为此，八月又特意让木匠班做了几个人形衣架出来，到时把衣服撑在上面，直观的印象会更好一点。 种植班是个慢活，不过经过这么些天的讲解，常见的草药基本上都说了一遍，有种子的都已经种进去了，有些种的早的已经长的很高了。 所有人每天都在按部就班的学习，每天都在进步，虽然战争带给了他们伤痛，但在一天天的学习和进步中，在一次次被自己的成绩而感动时，所有的人心里都是明亮富足的。 第91章 增设学科，培养一批会计也挺好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很快到了秋季招生的时候。 因为今年同时考上了两个童生，也算是为学堂小小做了一个广告。 就像现代的家长为孩子精心挑选学校一样，其实古代想让孩子读书的人家也是一样，有条件的几乎每个学堂都要去考察一番，就为了找一个适合自家孩子的好学堂。 不过现在大都是私塾，规模不大，即使是县学，也只有两个夫子，因为入学门槛高，学生也不是太多。 反倒是郑家学堂不挑生源，现在夫子也多，学费也不算高，一学期一两银子，要吃饭的话，一餐五文，如果住宿的话，一学期交管理费五百文。 所以满打满算，管吃管住也就一学期二两多一点。 当然，这个真的是小一点的孩子，刚开蒙的那种，如果是童生以后的，一级一级收费会递增，现在也没有那样的学生，就没有定价。 所以来了几拨人以后，有了八个八九岁的孩子，都是没有基础，从头开始的。 而且因为学费总价不高，宿舍环境也还可以，现在交通也不怎么便利，所以都采取了住宿方式。 学校是上六天休一天，到星期六下午放学后，家长们可以来接孩子。 考察学堂的家长有的看到了隔壁的技校正干的热火朝天，不由得询问了几句，听着很不错，暗戳戳的想着要不要让自家孩子亲戚来学一下。 不过因为郑老二此前答应少将军，优先培训残疾士兵，所以婉拒了，先把这批士兵安置了再说！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批。 想起这个郑老二也有点发愁，觉得类型还是少了点，现在只有三科，而且大都学的木匠，总不能以后那么多人都去做木匠。 以前主要是想着做学堂，然后没有学习潜质的去给他们教点技能，这个数量总归是有限的，倒是没有想过如今会这样大批量的培养木匠。 放在现代也就罢了，大家天南海北的跑，融合在那么大的环境里都溅不起一丝水花，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人故土难离，交通也不那么方便，尤其这些当兵的很多都是边关周边的军户，容易扎堆。 所以一定要各行各业都有，才能不对任何行业有什么大的冲击，也不会影响后续学员的生存问题。 再或者就是有大量其他地区的订单，能撑得起大厂子，解决很多人的订单问题。这个也很难。 突然想起来八月天天晚上在家里算账，是不是可以再开个会计班，教人记账？ 主要这个用的范围还挺广的，很多店铺都会有专门的账房先生。 退一步讲，就是不去做账房，那多一门技术，成为多用型人才的话，也是多点竞争力。 而且这个也不拘你一只手还是两只手，只要你能写会算，都可以胜任。 回去和张氏、八月商量，怎么能把会计班办起来。 张氏觉得有困难：“做会计最起码要识字，我看这里面很多人都是零基础，学起来不容易，这得正儿八经上两年学才行。” 八月：“得是专门的识字班和算术班。但这只是其中的一个问题，还有更重要的问题呢。” 两人都看向八月：“什么？” 八月：“我们只会最基础的表格统计，但是会计的话，算盘得会，而且现在的规则我们也不懂，得请个账房先生来才行呢。” 郑老二沉吟：“这确实是个慢活儿，也是个难度的事情，而且这种老师也比较难请。” 这时郑文青进来了，嘟囔：“你们商量事情也不叫我，我有办法呀。” 郑老二一巴掌扇过去：“显你能耐了？” 郑文青撇撇嘴：“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没准我才是那个捡来的。” 刚说完看着八月面色不善地看着他，赶紧认输：“我说我说。上次不是县太爷说会提供我们帮助吗？哪里的账房也没有官府的专业，能不能借一个来隔三差五讲讲课？” 郑老二拍了郑文青一下：“你小子，没想到还真有点用处呀。” 郑文青一下尾巴就翘起来了：“什么叫有点用处，明明是很有用的好！别忘了我以后可是咱家学历最高的人。” 这么一说还真是，虽然童生可能也就算个小学毕业，但好歹就人家一个人毕业了呗。 八月有点看不下去了：“啊对对对，你最厉害，过几年考个状元，给咱妈也弄个诰命啥的，也不枉咱们来一回。” 郑文青摸摸脑袋：“哎呀，我差点忘了，夫子说晚上要给我讲一讲文章的。你们继续，我先撤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郑文青，张氏笑了笑：“别看这娃缺点多，但优点也很明显，重承诺，做不到的事情不充大头，而且，自我认识比较清晰。” 郑老二也点点头：“是呀，要接受孩子的平凡，光这两点他已经超过很多人了。而且你不觉得他最近沉稳了很多？” 张氏：“可能是和云鹤在一起呆的时间久了。” 说完几个人面面相觑，怎么感觉多少有点丢人呢？一个二十几岁人的被一个十几岁娃的带得更沉稳了。 算了算了，古代的娃都早熟，按现在三四十岁结婚来算，郑文青确实还是个娃呢。 三人言归正传，打算第二天去探探县太爷的口风，要是有可能的话也早点提上日程。 第二天去求见县太爷，还带了郑文继，因为门房认识他。 说明来意，没想到县太爷都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说是会发信给少将军，统计下人数，然后着手开班。 并说等开班以后，就让县衙的司会，就是大家通常说的账房，每天去给他们上半天的课。 但是只负责教算盘和一些会计相关的内容，普通的认字和算术得他们自己教。 郑老二连连点头，开玩笑，来蹭个夫子已经很不容易了，难不成还让人家当个全职教所有？ 回来的路上，郑老二还对八月说：“这事能成多亏了县太爷，不然到时你也跟去学学，以后账房的夫子就从学员中成绩优异的里面找一个，但恐怕一次性内容学不全面，你也听下到时还可以商量。” 八月点头：“我正有此意，而且我打算好好学，以后生意大了的话，账本可得看清楚了。” 郑老二：“是是是，你赶紧做大，我还等着靠闺女扩建学堂、技校呢。” “哈哈，耐心点呀，老爹。” 第92章 又是一年，县试带来的悠闲快乐 会计班开的挺顺利的，因为是带有尝试性质，所以第一次招了二十个人，都要求是有基础的，多少识几个字的。 等这批人招来了以后，才想到他们这个班在学习期间是无法创造利润的，还要给他们买笔墨纸砚，纯纯的赔本买卖。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算盘可以让木匠班的人来做，也算是省下一笔购置费。 他们这批当兵的是特殊情况，以后如果对外招生的话，所有的技校学员都是要收费的。 会计班只学认字、写字和算数，而且都有基础，所以教的比较快。 他们年龄也都到了，而且是主动来学习的，所以接受能力也很好，有稍微基础薄弱的也会自己多用功，学堂里的识字卡片成了很多人喜欢的学习方式。 也有些人会借鉴这种方式，在废纸的背面写上字，不时的拿出来看一看、认一认、练一练，自然，效果也是喜人的。 在认真学了一个月后，第一次去县衙请来专业人士教他们打算盘。 八月也一起学了下。 学算盘是个枯燥的事情，但要想学到人家那种噼里啪啦的程度，就只能自己多练。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满院子都是拨弄算盘珠子的声音。 学员们不停地从一加到一百，又从一百减到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算对了开心一笑，继续加快速度，算错了也不气馁，重整旗鼓重新来过。 没啥大不了的，缺胳膊断腿，生死一刻都经历了，心境就完全不同了。 时间就在忙碌中度过，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现在的技校基本上能做到自给自足，还略有盈余。 主要是木匠班和裁缝班的功劳，种植班也收获了一批药材，但种的比较少，也处于半亏损状态。 有时候叶大夫也会带种植班去山上采药，让他们去认野生的药材，附近的山基本上都去过了，收获越来越少，那是应该的，毕竟再多的草也经不住这么多人挖呀。 会计班的算盘也越打越响了，除了简单的加减乘除，县衙的夫子给他们讲的各种理论方法，张氏还给他们教了简单的统计表，各种形式的，基本上大家都掌握的不错。 郑老二估计着，再过半年，会计班应该就能毕业了，而再过一年，木匠班和裁缝班也能毕业了。 而在技校的同学们奋力前行的时候，迎来了新一年的童生试。 这次参加童生试的就是快班的那八个，郑老二一直盼望着这次能一炮而红，考他七八个，让学堂也能火上一把。 依然是和前一年一样的流程，依旧是郑老二带队，夫子跟着，好在一行十人，在县城的宅子里也能挤一挤。 郑三嫂早上依旧给他们做了早饭，并说去年郑文青和郑云鹤吃了她做的早饭都考上童生了，所以孩子们几乎是带着一种虔诚和信念吃完的早饭。 因为孩子们对县城不太熟悉，所以郑老二和夫子一人坐在路边摊等他们。 孩子们出来的都不算太早，最后一个出来的时候，太阳都有点落山的意思了，那孩子还很不好意思，郑老二摸摸他的头：“考完就好，饿了，带你们去吃饭。” 两天后放了第一次榜，很值得纪念，首试八个人都通过了。 又经过第二次，第三次考试，也都有惊无险地过了。 郑老二很开心，带着几个人下了一次馆子作为庆祝，赶着牛车美滋滋地回去了。 刚一进村，就有很多人来问考的怎么样，因为这次赶考涉及到好几家人，而且即使那些没去考的，可能也有孩子还在读，对教学质量的关心是一样的。 郑老二这会儿又故作矜持，装作若无其事的：“嗯，通过了，等着去参加府试。” “通过了？” “谁通过了？” “一共通过了几个？” “我们家的过了没有？” 大伙儿叽叽喳喳的问题停不下来。 “嗯哼。”这时夫子清了清嗓子：“通过考试的都下去！去给你们家里报个信儿。” 一时间小朋友们哗啦啦都下去了，只有墨染和两个发没有动。 村民一时惊呆了：“这次考试通过了五个？” 郑老二慢悠悠的开口：“不是，是八个，这次都考过了，等四月份再去府试。” 这下村民们都不淡定了，这都多少年了，村里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没想到去年有两个考过了童生试，现在这次的县试又过了这么多，怎能不让人惊讶？ 在其实在村民们震惊的同时，县太爷也在琢磨这个事，知道郑老二他们办了学堂，也知道他们今天带人来考，所以出成绩后他特意让人查了一下，没想到竟然都通过了。 还挺厉害的，毕竟到现在也没有学堂有本事让参考的学生们都能通过，虽然通过县试相对简单，但百分百的通过率确实也挺高。 并嘱咐手下记着这几个人的名字，看看府试能过几个。 再说说两个发和墨染。 当初本来是打算让墨染以后给郑文青当个书童来着，没想到墨染自己读书也很用功，后来为了让他能参加考试，张氏把邓家的卖身契还给他们了，并把两个发也记在了他们的户籍上。 李慧和邓大对此非常感激，说是感念郑家大恩，虽然卖身契已还，但依然以郑家下人自居，说是要一辈子在郑家，报答大恩。 至于两个发，落户时夫子给起了新名字，一个叫邓清河，一个叫邓清卓，随了他们清远的清字辈了。 夫子还开玩笑说以后福利院的孩子们只要去参加考试，就给他们一个“清”字，看看以后能有多少个清。 郑家人听说墨染三人县试都过了，也很开心，王老太太还特意吩咐邓大杀了几只兔子几只鸡，给孩子们加餐。 郑老二晚上也找夫子们一起吃饭，特意让做了火锅，还美滋滋地喝了点小酒。 这是得美呀，谁家学堂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培养出这么多能过县试的孩子？看来多考试多刷题还是很有用的， 现代的题海战术果然是最简单粗暴又行之有效的方式呢。 第93章 参加童试，只有烤羊肉才能配得上这成绩 接下来的日子，那八个继续备战府试，郑云鹤和郑文青也进入了备战期，离院试也就半年的时间了。 三个夫子基本上轮番出题，做的好了有排骨，做的不好有大棒。 主要是郑文青有大棒，从几乎天天的大棒，到后来隔三差五，再到后来还经常能吃到排骨，表示着郑文清同学的神速进步。 刚开始的大棒主要是因为从现代考试带过去的小习惯，即使不会，也一定把卷子写满，所以郑文青的卷子每次都是满满当当。 你说他理解的不对，写了那么多总能有几句是可以用的，结果就导致夫子要在大片错误中寻找正确答案，也不知道是谁考谁。 夫子生气，大棒伺候。 还有时候字写的潦草了，一整篇都龙飞凤舞的，夫子说看的他眼睛疼。 夫子一怒，大棒伺候。 郑文青在排骨大棒的交错进行中，先迎来了那八个的府试。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因为夫子会跟着他们去考试。 虽然可能是把大棒换成了蹲马步，但总是换个花样能新鲜一点。 再说说那些去府城的孩子们，大都有点忐忑又有点激动，要知道郑家村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去过府城呢。 夫子特意引导：“府城比县城要繁华很多，但和京都比起来，还有不少差距，如果你们现在好好努力，以后可以去很多地方，享受京都的繁华，领略各地的美景，吃遍所有的美食。” 这么一大段话，听到孩子们耳朵里就只有最后一句，年龄最小的那个不禁咽了下口水：“夫子，都有什么美食呀？您吃过吗？” 夫子得意一笑：“说起好吃的，那可多了，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小吃，还有很多知名的大菜，你们想听吗？” 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夫子，夫子清了清嗓子，刚打算开口呢。 “好吃的呀，那南北的大菜可多了，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原来是旁边的郑老二抢了台词。 “你这啥词儿呀，还整的一套一套的。”夫子很是稀奇，不过这菜单上很多菜他都吃过，倒也没怀疑别的。 郑老二嘿嘿一笑：“以前在外面混的时候，听一个很有意思的小黑胖子说的，听着顺耳就不小心记住了。” 心里默想：好遗憾呀，再也听不到了。 考试的过程还是一样的，直接说结果。 经过三轮考试，八个人都上榜了，排名都是靠后的，最好的一个也是五十八名，最差的一个考了个孙山，再差一点点就要名落孙山了。 大家都很激动，尤其是最后一名，他并不觉得自己考的不好，而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他的这种心态得到了郑老二的大力表扬。 在等成绩的时候，郑老二也是带他们去小吃街吃了个遍，虽然没有蒸羊羔、蒸熊掌这些，但有糖葫芦、糖画、大肉包、炒栗子，也是吃的心满意足。 若说来的时候还有一点紧张，回的时候就只剩下高兴了，一来觉得自己考上了童生，可以算半个读书人了。 二来觉得没有辜负夫子和校长的期望，毕竟从一进入这个班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夫子想让他们今年考童生，做广告呢。 这边人还没回去，那边县太爷就知道了郑家学堂八个人都通过童生考试的消息，很是震惊。 原来也知道他们这几个肯定有人能通过，但没敢想会全部通过。 县太爷可是知道的，他们家的生源基本上都是郑家村的子弟或是郑家捡回去、买回去的孩子，资质只能说良莠不齐。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学了没几年，就能百分百通过，这也太厉害了。 这说明他们的夫子一定很厉害，自己不一定有多强，但一定很会教孩子。 郑家三个夫子：谢谢您嘞，我们是既强又会教好。 现在虽然只是童生，还不怎么起眼，但大概率这些孩子们后面都会去考秀才，有一部分甚至会更近一步，如果这么一批批的培养起来，那可真是了不得。 不得不说，这个县太爷的感觉还是挺敏锐的。 走了两天，终于回来了，郑老二带着一帮孩子坐着牛车回到村里的时候，又哗啦啦一大群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结果。 郑老二刚想要不要摆个谱卖个关子，结果发现自己老爹站在外面，一副“你敢卖关子试试”的表情。 赶紧双手抬起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莫吵。 然后很得意地大声宣布：“都考上童生了，这次去的八个人都考上了。感紧各回各家报喜去！” 村里的那五个孩子哗啦啦都跑了，郑老二还在后面喊：“你们五个晚上记得来我家庆祝啊。” 孩子们跑出去了，不忘回头答应一声：“知道了校长，晚上见。” 郑老二下车和郑老爹一起走，汇报了一下几个人的名次，和这次考试的过程，郑老爹偶尔问上一句，郑老二就能说半天。 回家的那条路本来还挺长，但两人聊着聊着，很快就到了，不禁第一次对这条路的长度有了怀疑。 其实从小到大，郑老爹打是打，但他不胡乱打，是个讲道理的老头。 不过父子俩就是很少这么聊天罢了，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 回去一说结果，大家都很开心，以前想着考上一两个也就不错了，没想到八个都能考过。 郑文青尤其激动 ：“奶，这次学堂考的这么好，一定要庆祝一下，必须来烤个羊肉串，不然显不出诚意。” 王老太太白他一眼：“你就是想方设法的要吃羊肉呗，还架着人家的幌子。这又不是你的成绩，你点什么菜呀？” 郑文青嘿嘿一笑：“这不都是咱家的大喜事吗？学堂办好了，以后就能招生，就能赚钱，一样的大喜事，一样的大喜事，这么好的成绩只有羊肉串才能配得上呀。” “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王老太太一边数落他，一边喊邓大去杀羊。 心里还想着：这么久没吃羊肉了，八月肯定也馋了，别人吃不吃不要紧，孙女想吃的一定不能抠搜。 第94章 再次相遇，和县太爷真有缘分 晚上的时候，新鲜出炉的八个童生都来了，一大伙人一起吃了烤羊肉串，还有兔子和鸡，一些地里刚摘的青菜。 夫子们也来了，和郑老爹一起喝着小酒，就着烤羊肉串，八月还特地给钱夫子做了奶茶，并且时不时地把热的各种烤串拿给他们，凉了的就拿走再加热。而且不允许他们只吃肉，蔬菜也要配着吃。 钱夫子对八月的善解人意赞不绝口，大呼郑老爹福气好，有个这么贴心的小孙女，又诉说自己的苦命，虽有一大堆儿子和孙子，但加起来都比不上八月的一根头发。 听得夫子直抚额。 郑老爹虽然嘴都合不拢了，但还是故作镇定：“八月这孩子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好了，她只是脑瓜子转的快点，心也细点，人也勤快点，说话好听点，对我们也孝顺点，再就是性格比较善良点而已。” 郑老二听的眼都直了，不愧是自家老爹呀，把自家闺女总结的如此到位，如此真实，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呀，自己甘拜下风。 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第二天考试的孩子们放了一天假，让他们各自修整一下，后面就是另外一个阶段了。 但郑文青和郑云鹤放不了，今年八月份的时候他们俩都要去考秀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郑云鹤倒是不怎么担心，他本来去年就可以一试的，只是郑文青稍微差点儿，今年要想考的上，还得加把劲儿，得大伙儿一起给他加这把劲儿。 张氏的后勤管得很好，荤素搭配，营养又美味。 八月都心理疏导做的好，该激的激，该夸的夸。 夫子的大棒徐夫子的马步用的好，威逼利诱，双管齐下。 而钱夫子呢，短短时日已经成为郑文青最喜欢的夫子，没有之一。 郑文青虽下定决心要努力学习，但人总是有懈怠的时候，每每在郑文青对学习产生抗拒情绪的时候，钱夫子必定会冒出来，带他上山下水，有时候偷偷带他去市集从头吃到尾。 这个方式无疑是郑文青最喜欢最有效的解压方式，嗯，其实郑云鹤也是很赞同享受的。 院试是八月份考试，在进入五月份的时候，郑文青和郑云鹤两个人就正式进入模拟训练。 夫子找来了历年真题，在历年真题的基础上，一轮轮的学习，一点点的进步。 到七月份的时候，真题已经做完了一遍，又开始做三个夫子的模拟题，查漏补缺。 这次考试会更远一些，所以提前半个月出发。 除了家里准备的盘缠，张氏和郑老四各自给了两孩子十两银子，让他们碰到想买的就自己去买。 郑文青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有钱人，暗戳戳的要吃遍省城所有的小吃。 距离省城要更远一些，差不多是四五天的路程。 这次八月申请要跟着一起去，张氏本不愿意，后来郑老二抵不过闺女的眼神求助，说是带着姜武和姜东一起去，再加上春芽和夏叶。 春夏两人的武功虽然不算高，但好歹晚上能和八月住在一起，相互做个伴儿。 女孩子出门，和男孩子待遇自然是不一样。要准备的东西也多了很多。 牛车里的坐垫，一些能放得住的小零食等等，八月甚至还带了一副简易扑克牌，打算路上和春芽夏叶斗地主。 还有春芽的鞭子，夏叶的三节棍。 八月甚至还拿了一些粉条，说是考试的时候要给他们做早餐吃，省的外面的东西万一不干净，拉肚子就不好了。 这么长时间，郑文青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姐姐的爱。 在经历过之前的敞篷颠簸车后，郑老二已经给家里的牛车配了几个有顶的车架，这次刚好派上用场。 因为现在家里人很多，哪个地方的都有，所以对于从家里到省城的那条路上，哪里可以住宿，哪里可以吃饭，问一圈就都明白了，每个人知道一点儿，差不多就能凑成一幅简易版出行宝。 本来两辆车去就够了，后来八月想想，省城的很多东西应该要比县城里便宜，毕竟大多数东西运到省城比运到县城更便利，运费会少很多。 所以最后把魏超也带走了。 这三个人虽然有的胳膊不行，有的腿不行，但武力值还是要比一般人高很多，尤其还有一个四肢健全的姜武，所以正常情况下算是安全了。 说起来也很巧，在出县城大门的时候，碰到了县太爷和夫人出行。 县太爷夫人也就是当初买八月篮子的那个美女小姐姐。 现在和现在也算是老相识了，所以就下车打了个招呼，没想到县太爷和夫人也是要去省城的，是夫人娘家有喜事去参加婚礼的。 既然顺路，自然要同行，他们带了两个丫鬟，两个下人，还有两个车夫。 走了一上午，众人找了一个路边茶棚休息一下。 八月拿出自带的水壶，茶杯，借用茶棚的热水，给大家砌了一壶花茶。 花茶是叶老大夫配的，因为现在天气比较热，所以带的是有明目降火功能的花茶，里面有菊花、金银花和一些其他药材。 给女士的茶里面略微加了一点点蜂蜜，有点点味道就行，太多了会影响茶的口感了。 在茶棚里，县太爷和夫子相谈甚欢，相见恨晚，就邀请他来自己马车上继续聊，县太爷欣然答应。 县太爷的夫人也觉得八月这个小丫头机灵细心，邀请她与自己同乘。 好！县太爷和夫人真是一对默契无比的夫妻，再没有任何交流的前提下，双双抛弃了对方。 一路上，八月和徐姐姐从他们家的福利院聊到学堂，这种学堂聊到技校，又畅想到未来的超级书院。 对了，徐姐姐就是县太爷的夫人，大家熟了以后，八月的称呼就从夫人变成了徐姐姐。 还从当初的小篮子生意，说到现在的酸辣粉，还畅想到以后的酸辣连锁店。 又从简单美味又养颜的花茶，聊到各种护肤美容产品，以及简单的按摩提升手法。 徐姐姐对他说的护肤美容产品很感兴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的钱自古以来就好赚，尤其是那些有钱有地位的女人。 八月答应，等回去了让叶老大夫根据她的皮肤特点，专门给她做一套出来，又教她用黄瓜切片来做简单的补水面膜。 听的徐姐姐一脸的跃跃欲试，如果不是路上不太方便，真想马上做一个。 第95章 各论各的，错位称呼下的和谐 四天的路程，八月和徐姐姐成为好姐妹。 夫子、郑老二和县太爷引为知己，称兄道弟。 关键是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当有次八月当着大家的面叫徐姐姐的时候，县太爷有点石化。 八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见几个男士齐齐的看向她。 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八月还拿手摸了一把脸，什么都没有，然后将带有疑问的目光投向郑文青。 “郑兄。”县太爷咬着重音开口，“看来八月姑娘和内子相处甚欢。” 徐茵，也就是县太爷夫人闻言捂嘴轻笑，可算知道症结在哪里了？ 八月也反应过来了，这真不能怪她，主要是现在人都结婚早，徐茵比八月只大十来岁，还没八月前世大呢，那声阿姨实在叫不出来，而且徐茵也未必愿意当阿姨。 而郑老二比吴谦，也就是县太爷，只大个七八岁，正是称兄道弟的年龄段，再说也不能让人县太爷叫他郑叔。 没办法，八月只能用纯真的眼神望着县太爷，无比真诚地说道：“徐姐姐太年轻了，看着就像姐姐一样，我能叫她徐姐姐吗？吴叔叔。” 这下所有人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片清嗓咳嗽声。 县太爷也有点绷不住了：“行，吴叔叔我同意了，你去找你的徐姐姐玩。” 于是，这个错位的称呼就定了下来，以至于后面经常有一大堆孩子追着徐茵喊徐姐姐，转头又叫他吴叔叔，搞得他总有种自己是老牛吃嫩草的错觉。 到了省城，大家结束了四天的同行，八月和徐茵约好了回去以后给她做护肤，然后恋恋不舍的分手。 徐茵几乎可以说是八月在这个时期的第一个朋友，所以倍感珍惜。 家里的那些女孩子们还小，八月和他们是亲近，但年龄相差太远，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家里的几个大姑娘，都是郑家买来的，平时对她恭敬有加，缺了几分自在的相处。 只有徐茵，不管从年龄、心智或是性格上，都符合八月的交友范围。 当然，从身份上来说是有一点点不匹配的，但八月姑娘可不会有这样的自觉，人人平等已经刻进骨子里了，顶多是多一分尊敬，但却不会觉得自己身份低下。 几个人找了一个距离考场不远不近的客栈住下，距离考试还有十天，夫子也没有再教新的东西，就把以前做过的所有模拟题都带着让他们复习，有理解的不是很透彻的继续讲解一下。 但是至少每天都会再出一道题给他们教习，不然怕他们上场会手生。 八月没事干，每天带着春芽和夏叶去逛街。 考察了一番，发现这里吃的东西要比县城贵，但是很多用品会便宜一点。 比如学生们用的纸，同样品质的省城要便宜点。 还有布料，这里好的布料很多，价格很高的也有，但是他们经常用的那些粗布，这里会更便宜一些。 但你要是把他做成成衣，价格就比县城更高一点。 八月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不禁起了点小心思。 要是在这里开个店铺的话，低买加工后高卖，还可以赚个差价，而且家里的木工活儿也可以拿到这里来卖，毕竟省城人更多，木匠班里的货就不怕没地方卖了。 “八月。”想的正投入，突然听到有人喊。 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由喜笑颜开：“徐姐姐，真是好巧呀。” 徐茵旁边还跟着个比她年龄小一点的姑娘：“来，给你们两个人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徐欣，这是八月妹妹。” 既然碰到了，就一起逛了逛，走累了就找个茶楼歇歇脚。 “八月，你刚才站在那儿发什么呆呀？”徐茵有点好奇。 八月就把自己刚才想的说了下，主要是她觉得徐茵姐妹应该对省城比较熟悉，想讨个主意。 因为同时她也说了下自己的顾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根基，不知道开铺子是否可行。 徐茵笑笑：“你就是为这事发愁呀？我在这里开了个脂粉铺子，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看？” 一天徐茵有铺子，八月挺惊喜的，因为去其他地方打听，只能看到外在的一些东西，但如果是徐茵，就可能会告诉她更多有用的信息。 喝了会儿茶，大家直奔徐茵的铺子。 不在很大的门面，大概有三四十个平方，一进门，一股脂粉的香气扑鼻而来，也有三三两两的姑娘们在挑东西，但相比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好像略微有点冷清。 看到是店主来了，掌柜的赶紧前来招待，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店铺的大致情况，然后就带她们到雅间里聊天。 八月看这地理位置还可以，就是店铺好像没有很做起来。 掌柜的给他们倒完茶汇报完出去以后，八月就一眼又一眼的看徐茵，似有话要说，又说不出来。 徐茵忍不住了：“八月妹妹有话直说。” 八月道：“以前和徐姐姐说过，我们家大夫做出来的润肤膏很好用，回去给您试一下，如果您也觉得好的话，能不能放到这里寄卖？卖多少我五五分。” 徐茵笑道：“如果好用，自然是可以的，但不是寄卖，我们可以合作。” “你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铺子里生意并不好，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堪堪维持罢了！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租出去，如果你那有新产品的话，我们可以再试一下，所得利润五五分成！” 八月知道，徐茵特意强调了所得利润五五分，意思就是扣除她的成本以后再分钱，毕竟那些材料都是要钱的，还有每次运送的人力物力。 看似八月好像还是有点吃亏，但是，她除了用徐茵的铺子，最重要的是借到徐茵的势，而这个势，最起码在短期内她们家是不会有的。 而旁边的徐欣也开始插话：“八月妹妹家自己做润肤膏呀，到时候我可要试用一下，如果好的话我帮你们推荐啊！” 八月微微一笑：“我们家的润肤膏除了可以做出各种自然的花香，最重要的是针对各种皮肤问题有一定的改善作用，而且购买的时候，也要根据自己的皮肤特点去买不同的膏体。” 徐欣有点差异：“还有这样的作用呀？我的皮肤比较干，好想赶紧试一下。” 八月答应回头先给她两姐妹一人一套，徐欣充满了期待。 现在市面上的润肤膏都大同小异，没有什么特色，从哪家买区别不大，所以八月很有信心，她家的润肤膏一定可以迅速占领市场。 第96章 放榜结束，两大秀才新鲜出炉 至于徐茵背后的势力，八月也大致了解了下。 徐茵家是做生意的，而且做的很大，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他们的店铺。 重要的是，他们家舅舅就是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年纪还小时，曾和徐家比邻而居，所以算是自幼相识。 当时徐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迹，知府家也没有现在这样有实力。 中间一度知府家落难，承蒙徐家出手相救，再后来，顺理成章的，两家喜结连理。 当时没有谁高攀谁，一个是知书达理、温婉大方的书香门第，但一朝落魄。 一个是家里有点小钱，且自己机灵能干、商业敏感度高的上进小伙。 两家一拍即合。 而且徐茵家的关系也比较简单，因着自幼的情分，两家相处很好，徐家既没有三妻四妾的破事，也没有婆媳不和的矛盾，所以对于这门亲事，即使是现在的知府大人，也是颇为满意。 知府大人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且父亲早逝，平日里也是长兄为父，对其相当疼爱。 所以可以说，最起码在边城这块地界上，和徐茵合开铺子绝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麻烦事。 说完润肤膏的事情，徐茵又带八月去了不远的一家店，这里现在卖些杂货。 这个店铺可能原来比较大，现在隔成了两间，打算杂货铺用一间，另一间用做别的。 徐茵指着那半边说：“八月你看看这间，刚好这几天空出来，如果你不嫌弃，就给你用，你开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纷争。” 这简直是一个惊喜，八月很开心：“那真是太好了，我按市场价付您租金！有了这样一间店铺，我们技校的产品就可以放到这里来卖了。” 八月并没有说合伙的事情，这个是给技校做的一条销售链，是技校以后能得以生存的一条重要保障，如果还和别人合伙，就怕以后有什么利益纷争，徐茵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也没有提什么合伙的事情。 徐茵把店铺租给八月也是有考量的，虽然和八月真是投缘，但更重要的是，自家夫君身为一县之长，技校办好了也可以算是他的政绩。租给谁都是租，不如就给郑家来做。 和徐家姐妹告了别，八月觉得自己这次出来真是太有收获了。 既给润肤膏找了一条出路，又有可能解决了技校的生存问题。毕竟能自给自足，是长期存在的前提条件。 而那边徐家姐妹也在讨论，徐欣比较疑惑：“姐，八月那么小，您怎么跟她谈生意呀？她能做的了主吗？” 徐茵笑笑：“你可别看她小，家里的事情还真是她说了就能算。而且她们这一房的钱都是她在管。” “那还真是个能干的姑娘。”徐欣不由得称赞。 回到客栈的八月，乘机和郑老二说了今天的收获，说好明天带他去看铺子，钥匙已经拿到了，明天去让郑老二认认地方，并和隔壁掌柜的认识一下，以后很多事情可能还要麻烦人家。 在考试的前一天，两个考生停止了学习，郑老二和夫子带他们出去大街上逛了逛，放松一下心情。 八月则是忙忙叨叨的给他们准备考试篮，考试和前两次是一样的，所以只需准备就行。 这次考试是由学政主考的，更加严格。 像馒头那样的食物都得掰碎了才行，所以为求方便，带了点苹果、梨，又煮了几个鸡蛋，为了好吃，还带了一小包盐。 笔墨纸砚都不需要自带，所以篮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 一大早起来，八月就给他们煮了粉条，不是酸辣粉，只是简单的汤料，怕吃了辣椒会拉肚子。 还给他们带了水囊，谁都是早上刚烧的。 总之要尽量排除一切不利因素。 考试的事情谁也不能替代，目送他们进场以后，剩下的只是等待。 第一场考出来两人状态还好，要三天后才放榜发布第二场的考试名单。 这两天也没闲着，把以前做错的题目再复习巩固一下，每天晚饭后都会去街上溜达溜达，放松一下。 第三天的时候，大家一大早就跑去看榜，但直到中午十分，衙役们才过来张贴。 人很多，有点挤不太进去，最后是姜武硬挤进去的，但挤进去后他傻眼了，因为他不认识字。 只好又默默挤出来，众人很惊喜，这么快就出来，说明两人都上榜了，所以都以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摸摸鼻子，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低声说了句：“我不认字。”大家先是一愣，然后都开始哈哈大笑，紧张的气氛马上没有了，周围人看他们笑得那么开心，还有人跑过来问是不是上榜了。 大伙一直的都没那么挤了，才到跟前去看棒，好在两个人的名字都有。 接下来又考了第二场和第三场，直到最后看到正式排名，大家的心才落到肚子里，尤其是郑文青，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既然名单已经出来了，一行人就打算及时返程。毕竟早点回去还要安排人开铺子。 在等着放榜的日子里，他们把要买的东西都看好了，有裁缝班常用的粗布、学堂用的笔墨纸砚，甚至还买了些家里没有的药材种子。 现在要返程了，迅速的付完钱装车运走。 买布的时候还多要了些人家不用的碎布，有些小块虽然小，但摸着质量不错，做个香囊什么的还是挺不错的。 八月很开心，这次搞定了两件重要的事情，卖护肤品和开铺子，回去赶紧要张罗起来。 郑云鹤很开心，因为一直不停往前走，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郑文青很开心，终于考过了，这两年的苦没白吃，之前还说考个秀才就好了，这不，圆满完成任务。 郑老二很开心，儿子、女儿都这么优秀，想不骄傲都难呀，老郑家的基因真好。 夫子也很开心，考上秀才就可以开私塾了，所以，这下一次考了两，等于多了两个劳动力呀，不让他们带班，但能做个助教也挺好的。 于是，在这次不用背书，不用听课的旅途中，大家各自开心，莫名的轻松和谐。 第97章 小伙伴们，都忙起来吧 这次回去可热闹了，一下子出了两个秀才，放在哪里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在农村出个秀才可不容易，都要摆流水席来庆祝的，更何况郑家这次有俩。 而且这么光宗耀祖的事情，必须得开祠堂告知祖宗，让他们也能含笑九泉。 现在的郑家不缺钱，流水席摆了三天，专门杀了一头猪，很多兔子，还有鸡，羊，可以说有很多硬菜。 郑老爹陪着村长和村里的一些长辈在一桌上，收获了很多夸奖，村长喝的有点多了，拉着郑老爹的手，感慨个不停。 “老弟呀，你真是好福气，儿子们踏实肯干，尤其老二把学堂经营得有声有色，还免了大家的学费，包了大家的笔墨纸砚，让孩子们都能有学上，咱们郑家村有希望了呀。 还有你的两个好孙子，云鹤和文青，小小年纪就考上秀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呀，都是咱郑家的福气，郑家村的福气呀。” 郑老爹虽大着舌头，还好思维清晰：“村长，你放心，我们家老二说了，过不了几年，咱村里会有很多秀才的，而且那些考不上秀才的，也还有技校给他们学点手艺，让他们以后都有一技之长，咱郑家村的孩子，以后都差不了。” 一桌子人夸奖：“老二是个好的，从小就不一样。” 可不是不一样吗？又有谁能做到郑老二以前那样的人憎狗厌呢？ 不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洗白，郑老二的形象终于算是扭转过来了，此处应该喜极而泣。 而王老太太在女人那一桌，也是陪着村长夫人和几个长辈。 一反往日的常态，王老太太今天相当低调，一直陪着笑说“哪里哪里”，“还好还好”，“孩子们自己用功”，“过两年大班的孩子们也要去考了”等等谦虚谨慎的语言。 八月看着真是稀奇，回头抽空问了王老太太。 王老太太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咱云鹤文青考上了，已经是秀才了，那咱也不能给他们丢脸，越是这种时候，咱们越不能拖他们后腿。” 八月再一次为王老太太的想法点个赞，这老太太活的真通透。 流水席过后，穿越四人组聚会，讨论郑文青下一步的规划。 因为之前让郑文青去读书的时候，就说考个秀才就成，现在等于任务完成了。 看到大家都望着自己，郑文青想了想：“我要不继续读，年龄还小，好像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决定就让大伙儿诧异了，要知道郑文青最讨厌读书了。 “我想再往上考考，能过就过，不能过也可以去当夫子，教教刚入门的小朋友。”这个想法郑文青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儿子要上进，父母自然是支持的，于是此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下来。 庆功宴后，一家人就忙活起来。 先把郑云继派到省城去搞装修，姜东跟着他过去的，还带走两个之前跑边关运输的小伙伴。 剩下的人不够了，就又从退伍军人里面招了两个，先跟着老员工做培训。 又让木匠班开始生产各种可折叠或是可现场组装的各类家具，这次要卖的话东西得全一点才行，所以小到钱匣子大到各种衣柜、箱子都有。 裁缝班也动起来，现在裁缝班的同学们已经男装、女装、童装都可以做了，让他们各种尺寸，各种常见款式都做一些出来。 来了这么久了，张氏和八月有时候也会结合现代审美对衣服提一点意见，有一些会被两位女夫子采纳，所以他们做出来的衣服有些细节和市面上大多数的衣服处理方式不同，也算是有一点点小特色。 最重要的是润肤膏。 八月一回家，就取一些润肤膏给徐茵送去，让她先试用。 徐茵的皮肤是有些干的，这个在八月和她同行的路上就发现了，所以给她拿的是保湿滋润的。 还教会了用她用黄瓜贴片做面膜。 过了两天，徐茵带着丫鬟来到了郑家村，她这两天使用的是八月给的润肤膏，感觉抹上以后脸没有之前干了，以前上妆的时候弄不好了脸上还会有皮屑，抹了这个润肤膏以后就没有那种观感了，而且保湿的时间比较长。 试用以后就知道东西好不好，所以徐茵现在对这件事充满了信心。 两人聊了聊生意，徐茵看着半月八月拿过来的各种润肤膏的罐子，过于简单粗糙了，这个东西要去卖的话，一定要有一个好看的包装。 于是八月和徐茵商量了一下，先得有个名字呀，想想这些东西里面都有中药成分，干脆就叫百草香！ 对于这个名字，徐茵没有意见，八月还找夫子给他写了这三个字，小一点的，以后打算刻在盒子上。 徐茵拿着字去准备润肤膏的容器。 她是打算直接去定制一批好看的瓷瓶出来，使用了之后，就会更嫌弃之前的简陋包装，简直配不上里面的这些膏膏。 而叶老大夫和叶大夫则是带着种植班的人收集草药，毕竟草药放着短时间也不会坏，但万一卖的火，供不上就不好了。 学堂里，大家最近也都很忙。 自从传出了这里又考上两个秀才之后，来访的人简直络绎不绝，有的想来这启蒙，有的想转学过来。 郑老二有时候带不过来，就会让郑文青和郑云鹤帮忙接待。 最后需要转学的都有夫子进行面试，新入门的，就先登记，然后在九月份的统一入学。 其实郑老二和夫子他们早就商量好了，面试只是走个过场，学问好不好的在其次，本来就是不会了才要来学的，最主要的是看孩子的心性怎么样，只要心性还可以就都收了。 至于具体分到哪个班，进来以后可以做一次入学考试，根据答题情况来分配。 在六个童生和两个秀才的名头下，根本不用特意宣传，转学的加启蒙的，到目前为止一共收了二十几个，看了下他们的住宿条件，基本都选择了住校。 宿舍有些不够，又加盖了十几间，木匠班的小伙伴表示很开心，因为他们又有了很多的实践机会。 第98章 精心准备，郑氏店铺快要开业了 徐茵的效率是很高的，距离上次来郑家村也就六七天的时间，就带了一批瓷器过来。 用的都是白瓷，略带青色的那种，而且小巧美观，底部印着“百草香”的字样。 带来的瓶子样式有四种，打算分别装“祛痘”、“保湿”、“细致毛孔”、“改善肤色”的四种膏体。 而且八月都没说，徐茵就做主把保湿的小瓶做了很多，在整个北部，天气都比较干燥，所以保湿产品一定是最受欢迎的。 跟这样的人合伙会比较轻松，有些东西不用说就能考虑周到。 拿到瓶子后就可以动手做了，按照容器的数据，叶老大夫和叶大夫一起上手，三天时间做好了第一批。 至于运输，八月也早就想好了，在拿到瓶子的第一时间，就去木匠班找人按瓶子的尺寸做了些木制方格，像装鸡蛋一样，一格放一个，放满后还可以摞起来，安全又省地儿。 东西准备好以后，就可以送货了。 第一次送货，东西比较多。 除了护肤品，想着那边装修应该也快好了，就把所有要卖的东西都拿了一点过去。 各种木制箱子、匣子，小凳子、小桌子，椅子等等，有一些是可现场组装的，为省地方就等到了再装，为此，特意派了木匠班里一个成绩好的人过去帮忙。 还带了一批人形衣架，省城那边还没有，也算是独一份了，这种非常直观，会增大用户的购买欲。 还有裁缝班这几天做的各种衣服，大人的，小孩的，男士女士都有，大人的都按大中小分了号码，以便适合更多人群购买。 浩浩荡荡装了三车，徐茵还专门派了个自家的下人跟着，去了帮忙安排一切事宜。 现在的送货队已经又扩招了，基本上去一次省城来回要八天，回来休息两天又要去，所以干脆专门指定了几个人去送。 徐茵让自家的下人在那里多呆几天，跟着下一批送货的人回来，八月让自家铺子里的人也去了一个，这是这段时间精心培养的店长，现在打算让他在省城管理，等那边稳定运营后就把郑文继换回来。 八月对现在店铺的配置设想就是一个店长，一个会计，一个裁缝。这三个人都要学会家具组装，平时既做店小二，再各司其职。 加一个裁缝是为了有些衣服不合适的修改，还可以接一些订做的活儿，扩大市场经营。 加一个会计一是为了账目能清晰一些，二来反正也要雇佣售货员，干脆就雇佣这些身有残疾的退伍军人，毕竟在同等条件下，他们的就业还是相对比较困难的。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八月还挺喜欢他们的一些性格特点。 比如坚韧，大都是身有残疾的，做什么都多有不便，但基本每个人都不惧疼痛和艰辛，一次次的练习，一个个困难的去克服，到现在大多数人都能生活自理，且激情四射投身于学习和工作中。 比如乐观，虽然战争给他们留下了很多创伤，但在经过身体治疗和大家一起努力的过程中，心理也得到了治愈，也有可能还是和有共同经历的人在一块生活的缘故，现在技校里经常是欢声笑语不断。 另外一边，郑文继到了省城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租房子，既然要在这里开店铺，自然是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马不停蹄的看了两天，终于选定了一处，离店铺不算太远，但已经离开了中心区域，所以价格会稍微低一点。 一个不大的小院，正房有五间，侧房两间，还有一个室外厨房，院子里有个水井，生活起来比较方便，墙根里还有一小块菜地，到时候可以开垦一下，种一点常吃的蔬菜。 省城的整体生活成本比较高，就这么一个不在市中心的小院，放在县城里的话，可能一个月顶多也就七八百文，在这里就要1500文。 这几天花钱花的比较肉痛，所以郑文继下定决心要好好经营，把钱早点挣回来。 至于店铺里面，其实不用太过装修，因为以前是开胭脂店用的，刚把它隔开，所以整体还是挺干净整洁的。 不过郑文继还是把墙刷了刷，新店铺新气象嘛，然后把门头换了一下，很草率的写了个郑氏商铺挂了上去。 至于里面的货架、桌子之类的东西，走的时候都说好了，第一次运货的时候从家里运过来，家里那么多的木匠，如果再从外面买这些东西，那也太砸自己的招牌了。 做好这一切以后，货物还没有来，郑文继也没有闲着，每天出去打听各种货物的价格，他是觉得如果每次牛车都空着回去有点太浪费了，如果把这边的东西倒腾回去，他们家自己的店铺卖就不说了，如果还能供货给其他店铺，岂不美哉？ 所以说郑文继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 但这段时间顶多也就是打听了一下市价，因为他拿不出实际的大量订单，所以价格很难压下来，但最起码他做到心里有数，自己有了个心理价位，而且他还琢磨着能不能再找到源头商家，那样才有可能拿到最低的折扣。 就在一天东奔西跑中，终于迎来了第一批的货物。 东西一到，首先就把化妆品和隔壁的掌柜进行了交接，并说了徐茵交代的定价，而且告诉掌柜的，这是底价，其他的让他根据市场情况自行决定。 而郑家所有的人则是马上投入工作，这次拿的所有的货架和桌子、凳子都需要现场组装，但只来了一个木匠，所以他不止要自己装，还肩负着教会其他人的重任。 光那些东西就装了两天，然后就是店铺布置，把各种东西都归类一下，现在主要就是两种，一种是衣服，一种是木工活，剩下还有一些是家里女孩们做的一些香囊、帕子之类的东西，这些哪怕卖不了多少钱，也可以作为点缀。 而且店铺比较小，没有什么仓储功能，所以基本上是尽量把东西都放到店里，实在放不下的就拿回家里，好在八月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做的柜台是一个大箱子，里面还隔了隔板，可以把很多小物件放进去。 郑文继边放东西边想：八月妹妹还真是靠谱，这个柜子做的真是太合心意了。 第99章 无心插柳，花茶竟然第一批出货 第一批运过来的润肤膏已经上架了，在上架前，为了更好的确定价值，掌柜的特意去拜见徐欣，请她帮忙试用效果。 徐欣用了两天后，告诉掌柜的，这是她用过保湿效果最好的一款润肤膏。并且说让他赶紧定价，她要带小姐妹们去买。 徐欣要用当然是不花钱的，八月也特意嘱咐给她一份，这么说只是表示要给店铺拉生意而已。 得了准信儿，掌柜的美滋滋地回去了。 市面上的润肤膏分了三六九等，几十文到几两的都有，既然这是徐二小姐用过最好的，那就卖五两。 卖这么多其实是个定位问题，一开始想走的就是内含中草药的调理改善路线。 而且现在用的都是常见的便宜药材，以后还会出高端产品，加入高大上、平时吃不起的那些药材，不过那就是卖给更富有的那些人了。 和徐二小姐订好了上架的日期，果然，徐欣当天就带着一些小姐妹光临了店铺。 看着徐二小姐到来，掌柜的赶紧在门口迎接：“欢迎欢迎，各位小姐里面请，我们家新上了润肤膏，给您各位试用一下。” 许欣带着他们径直来到接待区，掌柜的吩咐小二给大家上了茶。 许昕不等大家坐好，就吩咐李掌柜：“新上的各种润肤膏都拿来给大家试试！” 正说着，很有眼色的女招待已经端来了各色润肤膏，还没有拆封，她在大家面前一一打开，恭敬的介绍：“各位小姐，这是我家刚到的润肤膏，有保湿的、祛痘的、细致毛孔的和改善肤色的，下面给您一一试用一下。” 她刚看向徐欣，徐欣马上对她说：“你给她们试！我现在擦的就是保湿的。” 坐在徐欣旁边的红衫女子笑盈盈道：“怪不得你今天皮肤水润润的，我都迫不及待了，给我试一下保湿的。” 女招待应声“是”，然后在旁边的水盆里净了净手，用白色的抹布擦干后，打开保湿的那一瓶，用小木片挖出了一块，抹在红衫女子手上，又帮她一点点抹开。 接着又帮其他人试用，除了一个脸色有点偏黄的女孩试了下改善肤色的外，其他人用的都是保湿的。 改善肤色属于调理型的，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来什么，至于保湿的，其实大家也就是试一下而已，毕竟许欣脸上的效果大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大家也就是找个借口出来聊聊天而已，说的口渴，有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由叹到：“这是什么茶呀？真好喝。” 听着说好喝，大家忍不住都端起来试了一下。 “是挺好喝的，有一股花香的味道。” “你们家换茶了吗？”徐欣问李掌柜。 掌柜垂首而答：“这是东家这次跟着货物送来的一批茶，全部都是花茶，在隔壁店铺有卖，小姐们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让他们拿过来给各位看看。” 郑文继来的很快，他带了自家各种茶饮过来，还贴心地给各位详细介绍了一下：“这是清热解毒的金黄菊茶，很适合现在的天气饮用，这是柠檬草茶，可以健胃滋润，有养颜功效，这是薰衣草茶。可以舒解压力，帮助入眠……” 最后还不忘加上一句：“各位小姐饮用的时候，略微加点蜂蜜，口感更好。” 众人听着他口齿伶俐地介绍，不由对这些茶饮更感兴趣，纷纷挑选了一些适合自己饮用和家里长辈饮用的花茶，于是，还没有正式开业的郑氏店铺就猝不及防地迎来了第一笔生意。 郑家的花茶都不是简单的干花，而是叶老大夫根据花草的特性调配在一起的，所以不仅味道好，而且确有一定的辅助功效。现在郑家已经都按照自己的情况在喝了。 最后，徐欣带着满载而归的小姐妹们开开心心的走了，大家都说我用的好就介绍朋友来。 对于润肤膏的市场来说，确实这批顾客很重要，因为这些大都是一些有钱人家的姑娘或者媳妇，他们的朋友也都是有钱人，是润肤膏的主要销售人群，在他们的宣传下，润肤膏的生意果然做了起来。 从古到今，最好赚的钱就是女人的钱，尤其像这种消耗品，只要你抓住了她的心，就会成为你的固定钱袋子，而润肤膏也成了郑家目前最盈利的产业。 再经过几天的准备之后，郑家店铺也开始营业了，由于前几天的花茶反响特别好，有一些人第二天就又派丫鬟来买，说是要送人，所以郑文继就在店铺中间放了一个圆形小货架，上面放了自家花茶的样品和功效介绍。 来的客人如果有识字的就可以自己看，如果不识字，他们也会详细给客人介绍，因为味道比较好，所以很受女士们的欢迎，带有美容养颜功效的花茶卖的最好。 郑文继很会做生意，他每天会泡几壶茶给大家试喝，在店内消费到达一定金额会赠送防蚊香囊一个。 这个里面也是装了草药，起先是叶大夫看到自家媳妇儿闲暇时间缝制香囊来挣铜板，就想着给她的香囊增加点价值而特意配置的，后来就在郑家流行开了，现在正值蚊虫肆虐，正是这种香囊受欢迎的季节。 就像在县城里一样，折叠桌椅也是很受大家喜欢的物件，很多小摊小贩看到这东西，马上嫌弃起自家不好搬不好移的桌椅来，做个小买卖力气全花在搬东西上了，所以省城很快就刮起了一阵折叠风。 但可惜第一批运过来的不多，很多人都没买到，这几天订单已经写了好几页，郑文继日日盼着第二批货的到来。 现在联系不方便，八月也在家里和张氏嘀咕：“娘，您说我们运过去的啥东西卖的快呀？第二批给他们运点啥？” 张氏正写教案，头也不抬：“大概率是折叠桌子，县城里卖的那么好，估计省城也不会差。” “好嘞，听老妈的，那第二批就多备点折叠桌椅。”八月迈着欢快的步伐走了。 至于对错，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这次没送对下次再调整呗。 第100章 找到布商，人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生意暂且不说，八月却成了县太爷家的常客，没办法，谁让夫人喜欢呢？ 这一天，八月又带着一大包的火锅底料和叶老大夫刚调配出来的保湿面膜来找徐茵。 徐茵可是麻辣火锅的忠实爱好者，自从吃了他们一次火锅，就隔三差五的想来上一锅。 至于县太爷，他从来不说自己爱吃，只是偶尔在徐茵没有想起来的时候，会稍微提示一下：“要不今晚吃夫人最爱的火锅？” 夫妻久了，只能说心照不宣！ 而且徐茵的皮肤会比较干，这可能是很多北方人都有的一个苦恼！所以除了保湿膏，八月也会时不时的来给她做一次面膜。 面膜都是叶老大夫现调的，各种中药加上蛋清和蜂蜜、牛奶等，效果很不错。 所以八月几乎是抓住了徐茵最重要的两大需求，美食和护肤，现代女性都避不开的坑，更何况是在这个年代呀。 一看到八月，许茵就眉开眼笑：“来来来，等你好久了，快坐下尝尝我们家新出的点心。” 一旁的丫鬟很有眼色的接过了八月手里的东西。 徐茵爱吃，家里又有钱，所以厨子是高价挖过来的，做点心的这个刚来不久，还处于没有吃腻的阶段。 虽然是给大人吃的，但厨子也很用心，做了各种形状，八月看着白白胖胖的点心，很有食欲，大家这么熟了，也不用客气，拿起一块梅花状的，咬一口，连声夸赞：“嗯，好吃，姐姐家的厨师手艺就是好。” “来，再尝尝这块，这是枣泥馅的，也很好吃。”徐茵指指盘子里的圆形点心。 一连尝了好几个，八月摸摸自己的肚子：“姐姐家的点心真好吃，我都舍不得走了。” 徐茵表示很开心：“那我给你收拾个房间，你就住在这里，刚好我也不想让你走呢。” “哈哈，那叔叔该看我碍眼了。”八月也乐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八月就说先给她把面膜做了。 徐茵做面膜的小床是八月让木匠班根据现代美容院里的床打造的，八月也将现代美容院里的各种手法都教给了徐茵的丫鬟，最近又在教她们开背按摩。 八月现在还小，不用做面膜，就在床边和徐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顺便指点一下丫鬟的手法。 八月说到每次运货空车回来会有点浪费，想运点布回来给裁缝班做成成衣再运过去，等于赚个手工费，就是没找到合适的供货上家。 徐茵涂着满脸的面膜，嘴也张不开，只能为嗡嗡嗡的说：“你们要找布商老板？我们家有长期合作的，介绍给你啊！” “真的？”八月非常开心：“那真是太谢谢了，徐姐姐太好了，您就是我的贵人呀。” 徐茵摆摆手：“下次送货的时候，我写个信给你，让那边管事的带你们家人去见见布商管事，刚开始可能也没有特别优惠，但总比你们在店铺里买便宜，而且以后合作的时间越长，买的多的话折扣力度会越来越大。” 幸福总是来的这么猝不及防，本来感觉要好久才能摸索到的事情，结果这么闲聊天儿就提前解决了，可见人脉的重要性呀。 搞定了所有的事情，徐茵也美美的上了妆，送八月出门，临走前，还给她大包小包拿了很多点心，这都是徐茵看着八月挺喜欢，就让厨房加做的，又知道他们家孩子多，怕吃不到八月嘴里，所以做了很多。 因为都已经很熟了，所以八月有没有不好意思，道了声谢，满载而归了。 一转眼，第一批技校的同学已经满两年了，因为他们的业务量一直很饱满，所以该学的也都学的差不多了，郑老二和夫子商量了一番，决定让他们毕业了。 除了草药班，因为草药的种植时间比较长，种类又多，所以现在很多人还欠点儿火候，需要加长时间。 其实整体算下来，木匠班和裁缝班到后期的时候，盈利已经很不错了。 再加上所有的原材料都会慢慢找到供应商，拿到更低的价格，所以只是这两个班，几乎就可以支撑技校的运营，甚至还略有盈余去补贴福利院。 估计再发展发展，搞搞销路，基本上福利院和技校就可以自负盈亏了。 草药班和会计班还是不行，草药班有时候弄点草药也可以勉强补贴一些，如果能炮制的好一点，也还可以差不多能包住，会计班就是完全亏损状态，因为这个实在没有产出。 之前说好他们不用缴学费，但所有产出都归学校，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两年时间，尤其是陪着他们从生活技能一点点学起，再加上是第一批学员，感情还真是不一样。 所以郑老二催着八月核算资金：“你快算算他们这两年的盈亏状况，看看有没有钱能发给他们一点？都是残疾军人，太可怜了。” 八月现在学会了算盘，快速扒拉着算盘珠子，然后看着算盘上的数目：“爹，因为第一批人我们前期投入的比较多，如果只说他们进来以后的收益，那还可以，勉强一人发二两银子，我们就算不亏。” 郑老二想了想：“那要不然我们以后就按现在的时间，技校是两年制，再把他们学的好的人留一些下来，以后的学生成长也会更快，这样盈利就会上来了。” 最后拍板：“那就这样，一人发二两银子，再加两身衣裳，让裁缝班的好好准备，做好了咱就让他们毕业。” 学员们也都听到了要让他们毕业的消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的是已经家破人亡无处可去了，有的觉得学到了本事终于能回家了。 但大家共有的一个情绪就是有些不舍，又听说要给他们发银子和衣服，大家都非常感动，觉得真是无以为报。 所以学员们自发组织，木匠班的加班加点，打算多做一些复杂的家具出来，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这一批毕业以后，新来的刚开始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东西。 裁缝班的也不落后，他们接到了让给大家做衣服的任务，但依然只是分了一部分人出去做这项工作，其他人把各色衣服全都加班加点的生产，因为到时候新来的也是要练习很久才能有产出。 会计班的自觉自己没有什么用处，学的也差不多了，就有时候给木匠班裁缝班们打打下手，略微提高一下他们的生产效率。 最后的一段日子，郑家上空弥漫着满满的不舍和感动 第101章 毕业典礼，盛大而又难忘的记忆 对于技校的第一批毕业生，八月一家很是重视。 郑校长：“咱学校就应该有学校的样子，我觉得我们应该搞一次毕业典礼，给大家留下一个深刻难忘的印象。” 张氏一边扒拉着小老三的手，一边无情的揭穿郑老二的意图：“是不是这个仪式最重要的环节就是校长讲话？” 郑校长嘿嘿一笑：“也没有啦，只是毕业在即，该嘱咐的还是要嘱咐，该鼓励的还是要鼓励。” 八月不忍看着老爹被调侃，赶紧转移话题：“还可以做一个毕业证出来，我们以后培养的学生多了，可能都记不清楚，有些谁，有个毕业证也好做个凭证，告诉大家万一以后有什么山高水长，措手不及的，可以来学校求助。” 郑老二一拍手：“还得是我闺女，考虑问题就是全面仔细。” 这时郑文青也迫不及待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典礼后想好怎么庆祝了吗？我觉得大家一起吃烧烤就不错，热闹又开心，而且他们这儿没有这种形式，绝对记忆深刻。” 八月忍不住翻个白眼：“你怎么不说说你的真实目的？” 郑文青嘿嘿一笑：“顺便的，顺便的，主要是我觉得这个大家都会喜欢的。” 虽然有点嫌弃，但郑老二还是很难得地站在了儿子这边：“我觉得也行，最后一次了，就让大家开心一下。” 郑文青很得意：“看看看，我就说这个主意好。” 既然半壁江山都同意了，其他两人也不置可否，就这样，这么多人确实也难得热闹一次。 写毕业证的任务就落在了徐夫子和夫子两人身上，郑老二怕两人不乐意，还不忘用战术：“您二位也知道这个毕业证就是他们学了本事的一个凭证，对他们和我们技校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所以必须要请字写的好的人来完成这件神圣的事情，想来想去，可不就是您二位了吗？” 几个人混久了都知道对方什么德行，夫子呵呵一笑：“可谢谢郑校长了，多谢您的夸奖，得到您的赏识真是三生有幸呢。” 徐夫子也见不得郑老二这假模假式的样子：“好说好说，郑校长但有吩咐，莫敢不从呀。” 这次的毕业典礼很重要，郑老二特意去了趟县衙，向县太爷和其夫人发出了无比诚挚的邀请。 县太爷没有任何犹豫：“好的，我准时参。” 先不说县太爷私下里和郑校长一伙人称兄道弟，八月和县太爷夫人几乎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就单单说这个技校培养出这么多人，也算是县太爷的一项不错的政绩，想必不论是谁都会欣然前往。 邀请完县太爷，郑老二又去找了个刻章的店，打算刻一个学校的章盖在毕业证上，本来想刻自己名字来着，后来略有点羞涩，就还是决定刻了“郑氏技校”几个字。 私章等到下次单独刻！ 刻章的黄玉是八月在省城的时候买的，当时也没想着干啥，只是觉得很有眼缘，没想到买回来后就被郑老二看见了，觉得和自己的气质很相配，就据为己有了。 一通准备之下，迎来了毕业典礼的日子。 流程主要是校长讲话、颁发毕业证、县太爷寄语几个环节，流程走完后就是大家最最盼望的大型烧烤盛会。 郑校长为了此次讲话，准备了满满三页的演讲稿，还让闺女给改了好几次，谁让家里就八月的文采最好呢。 主题思想其一就是感谢大家保家卫国的付出，也感谢大家对郑家的信任，花了这么长时间在这里学习，也感谢大家的相互配合，相互包容，一起走过这回忆满满的两年时光。 其二就是虽然大家都多少有些残疾，在以后的生活中可能会受到偏见或是不公平对待，但自己一定要坚信，敌人都打不败的我们，决不会被生活打倒。 最后，虽然很不舍得，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现在大家已学得差不多了，以后就需要在实践中摸索前进，祝愿大家能有个平安顺遂的未来。 最主要的，如果以后万一谁有个山高水长、马高蹬短的，实在过不去了，可以带着毕业证来求助，不一定能帮的上忙，但一定会袖手旁观。 郑校长的发言迎来了满堂彩，甚至时不时的有人润湿了眼眶。 颁发毕业证的时候，顺便将银子也发给了他们，衣服是前一天就给了的。 县太爷寄语就没有那么多废话，首先肯定了郑家的功劳，其次感谢了大家对战争的贡献，最后也是祝愿，最重要的是，县太爷也在夫人的帮助下，给每人补贴二两银子。 县太爷的原话是这样的：“这点银子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只希望在你们起步的时候能有一些小帮助，在战场上你们是英雄，在生活里，你们也一定能活出自己独特的人生。”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终于到了大家最盼望的环节，会议开完马上迅速的整理场地。 羊是一大早就杀好的，菜也都是在地里拔的，兔子鸡也都杀了一些，而且在家里养植种植比较全面，基本上自家出产的就够了。 因为人比较多，所以点了好几堆火，大家分开操作，串串的串串，烤的烤，配合无比默契。 今天唯一花钱买的东西就是几坛酒，怕有人喝多了会撒酒疯，所以买的不是很多，每人分个两三碗，意思意思有点气氛就可以了。 在陪着大家喝了一杯酒之后，郑老二和县太爷就撤了，他们去找夫子们一起吃肉喝酒，这个欢乐的场合就全部留给学员们。 没有了大家长镇场子，一大伙人彻底放飞自我了，猜拳的猜拳，喝酒的喝酒，还有人跑到中间去唱歌，最后还有人放声大哭。 好像每一场毕业都会有人发疯，他们也一样，虽然大家都调节的挺好，但是很多东西在内心深处是无法抹灭的，再加上离别在即，情绪到达难以承受的阶段，总是要找一个发泄的口子。 谁也不能阻止时间的流转，曲终，就会有人散。 第102章 正式毕业第二批学员该张罗进校 欢庆过后就是返乡，郑老二还和几个夫子商量着，打算留几个人下来当助教，结果还没等他们张罗，就有人主动找上了门。 这是个双腿残疾的小伙，名叫李强，比较惨，惨的不只是自身残疾，而是家住边关，在敌人的一次游击突击中，正好袭击了他们的村子，他作为家里唯一的幸存者愤而参军，结果又失去了双腿。 所以他基本上已经无家可归了，在郑家的这两年，好不容易觉得自己又找到了温暖，所以不想走，不愿走。 他自己的悲伤已经印在了心里，所以可以算是面无表情的说完，最后抬起头来，带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郑校长，我能不能留在这里？我可以做木工活，给我口饭吃就行。” 有些东西在别人身上是故事，等落到自己身上就是事故，郑校长看着这个年龄并不大的小伙子身上散发出来和其年龄极其不相符的浓浓悲伤，对战争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不管在什么时代，战争带给人的伤痛都无法抹平。 拍了拍小伙儿的肩膀：“欢迎你，小伙子，回头我们商量一下待遇问题，以后就是我们学校的正式员工了，你先回去和大家告别，后面我们再统一安排。” 李强的眼泪最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终于有了落脚之地，终于不再天天惶恐不安，无处可去了。 把李强送走，郑校长的心情有点压抑，趁着大家打包行李的当头，匆匆跑到院子里，平时上课用的铃摇了起来。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大伙儿很快就在院子里集合了，郑校长正式发出招聘启事：“我们现在需要有五个木匠班的学员，三个裁缝班的学员，可以签订长期用工合约，主要就是做一些生产以及带教学员的工作。” 说完觉得还缺点啥，又补充：“工钱现在还没想好，回头咱们再商量。” 这种行为搁在别人身上就有点流氓了，但郑家，郑校长的人品大家还是有目共睹的，这两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度是不骗人的。 一时间，很多人的心思都活泛了起来，有家室的肯定都不做他想，但是那些家里没什么人了，或者没什么亲近的人，觉得能在这里做工也挺好的，省的回去还遭受白眼嘲讽。 报名的人还蛮多的，木匠班报了十几个，裁缝班也报了五六个，郑校长和夫子们在这里面挑选了一下，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留的人，选择标准就是优先选用无家可归的那一些。 剩下的人只能失望而返，但是郑校长承诺，以后只要郑家的铺子开到了他们的地界，可以优先收购他们的产品，凭证就是毕业证。 东西是收拾好了，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返乡也是个大问题。 若都是有手有脚的健康人群，毕业后自己回家自然没什么问题，但放在这些手脚不方便的人身上，尤其是现在交通也不发达，就比较麻烦了。 有一些是家人提前得知消息来接的，有一些小没问题的也可以自己回家，主要就是坐轮椅的这一批。 靠他们自己划着轮椅走回家，黄花菜都凉了。 有一些路程不算太远的，统计了一下，能顺路的就让送货队们跑一趟，沿路把他们都送回家。 还有几个家比较远的，让人犯了难。 八月和徐茵一起聊天的时候，家长里短的也说起这件事情，因为这个是郑老二目前比较头痛的一件。 徐茵对着镜子拍拍自己刚做过面膜的光滑的脸颊，满意的左右脸都看看，然后低头拿起润肤膏的小罐子，边给自己擦脸边悠悠的说。 “我还以为你们为什么事犯愁呢？不就是送学员回家吗？他们也都是为朝廷贡献过力量的人，我家老爷爷也是一县之长，就把他们都送到府城，我让人安排他们跟着商队走。” 八月激动的一拍手：“徐姐姐，您可真是我的偶像，怎么感觉什么事情到这里都能完美解决？” “偶像？什么是偶像？”徐茵对于八月嘴里的新词很是新奇。 一不小心又说溜了嘴，八月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只能解释：“偶像就是崇拜的对象，你是我认识的女性里面我觉得最厉害的人，而且心地善良，心存正义。您就是我以后成长的目标。” 徐茵忍不住“噗嗤”一笑：“没想到八月姑娘对我的评价这么高，真是我的荣幸呢。以后我可要时时警醒，万万不能让八月姑娘失望呢。” 两人一时笑作一团。 不过笑归笑，在八月心里，她的一番话倒是有几分真心。 现在这个时代，女性有很多的局限性，喜怒哀乐皆不由己，导致很多人没有自我。 像徐茵这样有自己的主见、自己的方法，过得滋润肆意的女人也并不多见，八月是真的想把徐茵当做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闺蜜来处的，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是挺轻松愉悦的。 迈着轻快的步伐，八月将好消息告诉了郑老二，郑老二老怀欣慰：“还得是我闺女呀，就是能干。” 忙忙乱乱的，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学员，看着空荡荡的校园，只有几个留下来的木匠班成员能发出点声响，远没有往日的热闹，郑老二突然有点不适应了。 一拍大腿：“干脆别过什么寒暑假了，早点收拾收拾招生。” 一连串的喊人：“八月，八月，这两天找人把宿舍打扫一下，准备迎接新生。” “魏兄，魏兄，赶快套车跟我去趟县城，把下次学员数量和时间敲定下来。” 扯着嗓子喊了一通，郑老二父女坐着牛车慢悠悠地走在了去县城的路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发现，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了。 在现代的时候，父女俩都各忙各的，没多少时间聊天。 在古代以后，虽然生活节奏慢下来了，但也都是在忙碌赚钱，好不容易解决温饱了，又生意学校一把抓，忙得不可开交。 没想到在这种一个很随意的日子里，父女两竟然又体会了一把慢生活。 第103章 帽子手套，军队的过冬良品 转眼间又是几年过去了，木匠班和会计班已经又有一批毕业了，第一批的种植班也终于在第三年结束的时候毕业了。 后来因为时间比较多，叶老大夫给他们教了一点平时急救以及普通常见药材的使用方法，反正以后虽然不能大富大贵，种点药材，上山挖点草药，炮制一下卖一卖，也总是有口饭吃。 蛋蛋小朋友也到了启蒙的年龄，这个娃从小混在福利院，因为经常能拿出好吃的，所以已经混成了福利院的大哥大了，天天带着一群小朋友上山下河。 连把几个儿子管的服服帖帖的王老太太也拿他没办法，管娃最原始的方法当然是揍了，但蛋蛋小朋友和别人不一样，每次王老太太拿起扫把的时候，跑的比兔子还快，边跑边扭屁股：“抓我呀，抓我呀，奶奶打不着。” 气的王老太太没招没招的。 有一次蛋蛋小朋友又带着孩子们下河捞鱼，喊都喊不住，最后原来的是一群湿漉漉的小孩，王老太太大怒，拎着扫把就追。 八月也觉得他太过火了，这么多小朋友根本看不过来，对他们来说小河还是很危险的，也觉得他应该受点教训，所以就帮着奶奶围追堵截。 正好少将军来访，看到蛋蛋小朋友正回头扭着屁股、做着鬼脸各种挑衅王老太太和八月，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提了起来。 蛋蛋着急了，一边蹬着小腿，一边手臂到处划拉：“谁呀？放开我，快放开我，奶，救我，姐姐救我。” 八月狞笑着：“今天谁都救不了你。” 因为蛋蛋小朋友是个很识时务的小孩，真被抓住了就各种求饶，让你也下不了狠手，所以这次八月想了个新招，让他在墙根面壁思过。 少将军看着很有意思，不由得提议：“不如让他蹲马步打拳，还能强身健体。” 八月欣然采纳，就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少将军。 少将军教了他怎么扎马步，又给他打了一趟拳，还给他表演了一个飞踢。 看着手臂般的棍子被少将军一脚踢断，蛋蛋小朋友的眼睛里闪烁着无限崇拜。 一把抱住少将军的腿：“哥哥，您教我这个，我觉得您是最厉害的人，我以后也要变成像您这么厉害的人。” 一把拉过蛋蛋的胳膊，八月耐心的告诉他：“哥哥过来是有事的，你去打拳，不能一直缠着哥哥。” 挣脱八月的手：“不嘛，不嘛，哥哥有时间教我，我学的很快的，哥哥教我，求求您了。哥哥、哥哥、哥哥……” 少将军看了一眼略显尴尬的八月，难得的一笑：“好的，那我今天教你，回头你要自己练习，下次再来我要检查。” “没问题，我一定好好练习。”蛋蛋马上松开手，信誓旦旦的保证。 就这样，蛋蛋小朋友死缠烂打，给自己找了个武术师傅，是个比较粗的大腿。 这几年由于生意往来，少将军也会时不时的出入郑家，和郑家的人也算比较熟悉了，本来本身是个少年老成的性子，再加上身份的不一样，所以基本上郑家人和他相处还是保持客套。 这次少将军来一是看看这些退伍的将士，二是和他们谈谈皮质的帽子手套。 去年冬天的时候，八月冻得哆哆嗦嗦的时候，想起以前的那种军用大皮帽，可以放下来盖着耳朵的那种，于是产生了把这个东西做出来的想法。 她去了裁缝班，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让大家集思广益去想办法。 这些人都是当兵下来的，感受过那种极致的冷，全身冻僵了还要站岗放哨的感觉好像还在昨天，所以有了八月的提示，很快就设计出了好几个款式。 大家伙儿一起讨论，最终确定了三款，八月让他们都做成成品，反正现在家里的兔皮已经多的放不下了，刚好也能找个销路，变个现。 郑家现在是人人都有，然后还送了几顶给少将军，这不，生意就上门了。 少将军开门见山：“不知去年冬天那种帽子如果大批量采购的话，怎么个买法？” “不如您先看看这个。”八月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双手套。 这双手套和其他的不一样，手心里和指头上稍微薄一点，手背稍微厚一点，既能保持手指的灵活，又能保护手指不被冻伤。 少将军把手套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又试了试，面上不显，但心里不由惊叹，这个简直太适合军队了。 看了一会儿，少将军抬头：“这手套也比较实用。”说完看着八月，等她开价。 其实八月早就想好了价格，但也不能表现的自己太过急切，所以过了一会儿说：“少将军，这两件东西都是用皮子做的，成本比较高，但如果是卖给军队，我们也没想着赚多少钱。” “帽子一顶八十文，手套一双六十文。” 这个价格确实也不算高，但如果将士们要人手一套的话，总价也有点多，主要是军队比较穷。 心里略做计算，少将军开口：“先各订一万套。” 少将军想着先给巡逻、骑兵他们先配齐，站岗的可以先共用，其他人后面再慢慢配。 八月喜欢少将军的一点就是他不还价。 当然，因为八月他们和军队做生意从来没有报过高价，都只是略加了一点盈利。 像那种皮帽子，去年冬天他们对外卖的时候都是一百五十文，手套一百二十文，府城里买的人还挺多的。 少将军也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军队的资金本来就有限，所以平时他对各种东西的价格也都略有了解。每次他听着八月提出的价格都很合理，很喜欢这种不用勾心斗角的生意，所以也愿意一次次的跟他们家合作。 又一笔生意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送走少将军，八月去告诉了裁缝班这个好消息，裁缝班的小伙伴们欢呼起来。 一个是有生意可做了，看来他们确实也心疼军营的那些战友们，有了这两个保暖的东西，下个冬天就不那么难熬了。 第104章 活字印刷，是不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这几年，虽然说起来郑校长是最大领导人，但事实上，学校里所有人都知道，实际掌权人是八月，所以每次学校开例会的时候，最后拍板的几乎都是会议记录员，八月姑娘。 这不，七天一次的例会又吵翻了天。 夫子：“郑校长，学生现在比较多，我们又主打的以考代学，出题量实在太大了，虽然有高年级的同学来代抄，但很浪费时间。” 徐夫子平时都不太争辩，这次也忍不住了：“郑校长，现在文青和云鹤他们今年要下场了，其他的几个也要去试一下秀才，不能再占用他们的时间，必须把他们所有的时间都给我。” 钱夫子摸摸胡子，点点头：“那几个是要抓紧时间集训了，努努力，这个学堂还可以一炮而红。” 郑校长简直焦头烂额：“主要我们这个地方夫子不太好招，太偏了，有学识的都不愿意来。” 突然感觉不对劲，抬头一看，原来有三双犀利的眼神正瞪着他，马上反应过来，哪个哈哈：“关键是像您三位这样学富五车、心怀天下的人不多呀。” 边说还一脸叹息：“太少了呀，太少了。” 看他也说不出什么花儿来，大家的目光又一致投向了八月。 经过几年的相处，大家都已经很熟了，所以看着八月一脸兴致盎然看热闹的样子见怪不怪了，看热闹就看热闹，只要最后事情解决了就行，谁让咱都是大度量的人呢。 被师长们看着，总得收敛收敛，八月收拾一下自己的表情，斟酌了一下：“要不，咱弄个活字印刷？” 说完，看着郑老二，毕竟做这个事情风险性还是挺大的，利润很高，不小心招来灾祸。 郑老二也沉默了，主要是没权没势，确实有一定的风险。 其他人不知道呀，夫子追着问：“啥是活字印刷呀？” 八月大概讲了一下原理，顿时会场一片寂静。 夫子和钱夫子对了个眼神儿，然后慢慢开口：“这个确实是一个高利润的事情，如果做大的话会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不如我们做出来先自己用？” 钱夫子又补充了一下：“如果你们想印刷书本对外销售也不是不可以，我有一些学生是做相关工作的，可以拿少量的去卖。” 徐夫子看了钱夫子和夫子一眼：“我觉得两位夫子说的有道理，赶紧把人给我解放出来，还有印刷术出来了先给我印一些题目，这些考举人的考秀才的，要赶紧抓一抓了。” 八月一拍桌子：“今天就安排起来，我下午去找木匠班做模具，回头还要麻烦三位夫子帮忙写一下要雕版的字，早点做出来节省夫子们的时间，把教学赶紧抓上去，等他们都出息了，我们做事就不用畏首畏尾了。” 八月父女回去把这事对张氏和郑文青说了，张氏点点八月的脑袋：“你怎么什么都说？现在这件事情做起来还太早了。” 郑文青看着鲜有被批的八月，幸灾乐祸的样子差点让八月没忍住蠢蠢欲动的右手。 郑文青也是个识眼色的，赶紧拍拍胸脯：“娘，没事的，明年我和云鹤就可以考举人了，考上如果运气好的话也可以候补个官员，好歹也能踏入官场，我来保护你们。” 一家人都不愿意打击他的积极性，现在这个社会，在涉及到这么大利益的时候，一个举人也着实起不到什么很大的作用。 八月难得温柔的拉起了郑文青的手：“那姐就全靠你了。” 郑老二分析：“也不用太过担忧，我们先做出来只是自家用用，不用来盈利，等到以后我们批产了秀才、举人、进士再说，更何况，家里的那三位夫子都不是普通人，在小问题上，多少也能护着点。” 话已经说出去了，确实教学也需要这个东西，张氏没有再反对，只能和他们一起做下去了，走一步看一步，这种发明是动了一些人的蛋糕，但总归来说也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好事，印刷成本下降了才能让更多的人读得起书。 而且如果真的拥有一个这样的印刷厂，那什么福利院、技校，所有的成本都能解决了。 清远被派来协助八月完成这件事情，八月先去木匠班和夫子定好了木头材质，打算用山梨木，取材方便，硬度各方面也算是满足要求。 然后让木匠班的学员做了一个一张纸大小的木头壳子，用来放雕版用的木头块，然后让清远确定了字体大小，由木匠班的学员这一块人正好放在模具里的木板切成需要的单个字的大小。 接下来就是要把字写在木板上，因为是要印刷，所以得反着写，这还是个技术活儿，不小心就会写错，而且想要以后一直用来印刷，作为一个产业的话，字体也得统一好看呢。 所以，三个夫子是跑不了了。 看着八月拿过来的一堆木头块，钱夫子揉揉眼睛：“唉，这年纪大了，眼神越发不好了，现在又开始疼了。”说完转身走了。 徐夫子看了夫子一眼，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隐约有了一丝丝的心虚：“哎呀，看我这记性，说好给郑家兄弟讲昨天的题目，差点忘了。” 说完用手拍了两下自己的额头，转身走了。 剩下八月和夫子大眼瞪小眼，八月摊摊手，眼神示意了下那堆木头块，意思是没办法，只能您来了。 夫子闭了闭眼，装作没看见，转身就想溜。 八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夫子的袖子，坚持着自己的意思。 夫子看看袖子，又看看八月，意思是赶快放手。 八月摇摇头，眼神坚定。 最后还是夫子败下阵来：“得得得，我来写，我来写，唉，我怎么就这么一副劳碌命呀。” 八月想要人家劳动，必须得给予足够的情绪价值呀：“为什么会是您呢？那当然是您的字最好看呀。还有这怎么能说是劳碌呢？您想想，以后用您写的字来做印刷，天下莘莘学子看到这么好看的印刷体，都一个个以您为榜样，天天临摹，都可以说是您的学生，以后，您就是桃李满天下呀。” 虽然知道八月是瞎扯，但夫子的心情还是不可控制地愉悦了起来，罢了罢了，这小丫头虽然成天伶牙俐齿的，但还算有几分眼光。 夫子一边想着，一边抱起了那堆木头块。 第105章 学堂福音，以后再也不缺卷子做了 不管是字体反写，还是最后的雕刻，都是一项需要耐心的细致活，一不小心就会写错，一刀不慎就会雕废。 雕刻也算是木匠的一种重要技能，需要长期训练才能有成效，所以对于这一批初学的学员们来说还是太难，只能让夫子和几个已经有几年经验的助教来完成。 即便这样，也会有雕错的时候，就需要再去找夫子重新写过。 最近学堂的孩子们都很认真乖巧，因为他们发现夫子的心情不太美妙，还是不要抢着去撞枪口为好。 至于那些雕废的字也不会浪费，拿给学员们将剩下的都弄出来，技校的教学宗旨就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练习的机会。 经过大家共同的努力合作，终于把常用字都做差不多了，剩下反正有哪个没有就重新做呗。 徐夫子抢到了第一次的印刷权，几个夫子并技校的各负责人一起见证了这个时刻。 徐夫子将他需要的文字都编排好，放在雕版模具里，仔细地刷上墨，然后拿张纸盖在上面，贴合严实，把干净刷子在上面重新刷一遍，让墨汁和纸充分接触。 最神圣的一刻就要到来了，慢慢掀起了纸张，一张完整的试卷就印好了。 整体还是不错的，虽然个别字体有些模糊，但这基本可以归结为印刷人的技术问题。 刷刷刷连印了十几张，各位夫子们都过足了瘾，然后丢下一大堆各自要印的试卷和练习题走了。 八月看着厚厚一摞的试卷，有点无奈，看着张氏和郑老二：“咱是不是得专门找几个人来做印刷呀，如果以后还印书的话，这工作量可也不小。” 只是看着那几箱子木头块，张氏有点头疼：“这个就这么放着不行，一来不好找，二来不好保护。得有规律的摆放才行。” 郑老二点头：“他们都没学过拼音，就按笔画，或者千字文的顺序也行，这个他们都熟。” 思来想去，从学校现有的工作人员里选了两个比较细心可靠的人来做这件事情，其他人不够就从外面补充。 自从学校过扩大并走上正轨后，该有的工作人员差不多都配齐了，重要的岗位是买来的人，普通岗位以外聘居多，有的是本村的，有的是退伍军人，略有残疾的。 而且学校还专门成立了后勤部，保证各种后勤服务，其中就包括食堂。 现在技校自己开垦了一大片菜地，各种蔬菜是能自给自足的，但粮食是需要购买的，基本上都是从自家村里收上来的。 价格公道，还省了他们拉去县城。 肉食的话，大棒骨汤是常有的，这个也不贵，就从外面买，然后骨头渣都给了郑家喂鸡，相应的，郑家会时不时提供给他们鸡蛋和兔子肉。 在周末时，后勤部也有时会组织大家去捞个鱼什么的，给大家改善下伙食。 所以虽然算不上多好，但在这个年代，已经比很多人在自家家里吃的要好了。 而且离家近，东家也不是苛待的人，工资也不少，简直就是村里人能想到的最理想中的工作。 所以每次学校放出岗位，村里人都抢着来。 岗位有限，所以竞争特别激烈，有人甚至开始走起了上层路线。 都知道郑老头不大管事，所以王老太太就成了村里的香饽饽，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想想以前因为郑老二经常让自己抬不起头，现在的王老太太可谓是扬眉吐气。 但王老太太神气归神气，可不是个傻的。 所有来找她的人，基本上一概不应，只有少数她特别看好的，才会找时间和张氏念叨念叨。 张氏呢，一来不好拂王老太太的面子，二来经过观察，发现但凡王老太太推荐的人都是可靠又能干的。 所以久而久之，有什么需要进人的机会，张氏还会主动去询问王老太太的意见，婆媳关系无比和谐。 这次因为调了两个人去管印刷，所以放出来两个后勤的名额。 最后在王老太太的推荐下，挑了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进来。 古人工作都比较早，为啥进来的不是十几岁的呢？ 因为自从有了学堂和技校以后，对村里人也不收费，但凡家里有三分奈何，小一点的就进学堂识字，再大一点，过了年龄的就去技校学技能，少有十几岁出来工作的。 而且村里人的生活比前几年也好了一点，虽然看似郑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特别大的帮助，但什么土豆，粮食，鸡蛋，各种农产品，各种手工制品他们都能拿到郑家去卖或者寄卖。 家里的女孩子们也会跟着叶夫人学习女红，做个帕子，绣个香囊，多少也是个进项。 再加上时不时的修建，各种雇工，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意外收入。 而且郑家牛多，农忙的时候也都会借给大家，所以现在很多人家都在闲暇之际开垦荒地，荒地前三年是不收税的，只要种出来都是自家的，也让大家多了一些收入。 所以郑家村的日子可谓是蒸蒸日上，村长每次出去开会的时候，那微驼的腰板都挺直了。 活字印刷解决的不仅是村里人的两个工作岗位，最最重要的是，解决了试卷大量印刷的问题。 学生们最近叫苦不迭，都快要被试卷淹没了，各种题型层出不穷，所有人痛并快乐着。 成绩虽然不是检验一个人能力的唯一标准，但绝对是激发一个人学习热情的重要因素，当然，前提是有奖励，有自己特别想要的奖励。 每半个月一次大考，每次大考都有排名，每次考试前都会给大家定下目标，达到目标的奖励奶茶一份加鸡腿一个。还有其他笔墨纸砚若干。 奶茶是大家所爱，鸡腿亦是大家之所爱，为这两个所爱，大家可谓卯足了劲头，卷起了一股学习潮流。 张氏还教把每次的卷子都收集起来，过一段时间后翻看，还要求大家建立错题本，也是要经常温习。 充足的试卷，好的方法加上卷的潮流，效果还会差吗？ 第106章 都不成家，一个比一个会看样 这几年以来，学堂里基本上每年都有考上童生的小伙伴，除了一次性过六个的那一年，其他年份都不是特别多，两三个三四个， 因为小朋友们的进度不太一样，所以是分散着去考的，基本上由夫子们点头去考的，鲜有不过的。 今年又是比较特殊的一年，今年去参加童生试的有十五个，参加院试的有六个，还有两个要去考举人的。 而且这十五个不是突击上来的，而是从学堂成立以来，慢慢一点点稳扎稳打学过来的，基础知识都比较扎实。 至于那六个去参加院试的，因为前面童生试的时候进度比较快，所以这几年也是压着学的，把基础都跟上来。 还有那两个考举人的，郑云鹤是不怎么让人担心的，郑文青最近几年也收了心，进步很大，而且思想比较开阔跳跃，虽然不算是很稳定，但如果碰上合适的考官，还是有一争之力的。 他自己倒是很有信心，他说自己要好好考试，以后保护家人，并协助郑云鹤完成他的念想，帮郑老二完成他的理想，给自己那大概率嫁不出去的姐姐撑腰。 王老太太听了气的一巴掌扇到他的肩膀上，但八月却笑眯眯的说：“还得是我弟弟呀，不愧我对你这好。” 说起家里的孩子们，王老太太的心就一个劲儿的抽抽，多少年以前就想给老四再找一个，结果他以念念还小一口就拒绝了，当时家里穷，王老太太也只能作罢，但现在家里已经不缺那点彩礼钱了，一提这事儿，转身就走。 还有郑文继，也是老早就说要开始相看了，结果正赶上家里一年比一年好，想着晚个一年会更好，结果把他放出去，彻底疯了心，一心都在生意上，压根不想娶媳妇这事儿，一说他就跑出去好几天不回来，郑大哥和郑大嫂也拿他没办法，关键他有时候还振振有词：“先给我娶个四婶回来，我是晚辈，怎么能走在长辈之前？” 眼瞅着后面的孩子们也慢慢长上来，郑文承不用说了：“哥哥没娶嫂子呢，我着什么急？” 至于八月，十四五的姑娘也到了定亲的年龄，可看那样子，整天心思都不知道在哪，还成天带着春夏秋冬穿着男装跑出去，关键是郑老二两口子也漠不关心，和他们提起这事就打哈哈，郑老太太气得肝儿疼。 八月有时候还亲昵地拉着王老太太的胳膊：“奶，我不想嫁人，您看我在家里多自由自在，我们家多么温暖，一旦去了别人家，天天洗衣做饭带孩子，说不定还要被丈夫家暴，被婆婆欺负，您得多心疼呀。我就在家里呆着，您要看我不顺眼，我就去立个女户，我自己一个人过。” 王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知道，八月和其他女孩子是不一样的，但嫁人生子是女人的最终宿命，谁能逃得开啊？ 也罢，也罢，或许现在年龄还小，再长大一点就好了，像八月这样的孩子，确实得找一个能包容她的才行，不然也过不下去。万一真的最后不嫁人，就从兄弟们的孩子里面过继一个。 王老太太心思转了又转，自己把自己劝好了。 这次考试人数比较多，所以学堂方面很重视，几个夫子们轮番上阵，务必要让孩子们发挥出最后的潜能。 除了白天上课，考试的同学们还增加了一节晚自习，现在晚上的光线不好，不能做看和写的工作，就只能背或者听，不能看的情况下，反倒提升了孩子们的记忆力。 考试前的伙食也提上来了，除了白天的一日三餐，肉、蛋、奶、蔬菜都会供应，晚自习以后还提供夜宵，孩子们都有种不好好学习就对不起夫子，对不起郑家，对不起这么好的伙食，甚至对不起养殖场每天努力下蛋努力产奶的动物们的感觉，所以越发勤奋了。 三个阶段的考试，童生试总是最早的，出发去县城的时候，浩浩荡荡开了三辆牛车，除了夫子和15个孩子，还拉了一些吃的用的。 当然也不会落下年年陪考的郑老二，美滋滋的坐在第一辆车的驾驶位上，恨不得开出装甲车的气势。 这十五个考生里面，有两个是郑家的，三个是外来的，其实十个都是村里的，所以可以说是村子里的一件大事，村长包括村里的很多老人都出来相送。 虽说这两年陆续有人考过，但要是这么多一次性考过的话，那别说在县城里，就是放在府城里，也算是很轰动的一件事了。 对于陪考的程序，郑老二是越发的熟练了，而且郑家的两个孩子往年都曾经跟来过，多少有些经验，自觉地帮着郑老二跑腿安排什么的，所以虽然这次人比较多，但感觉反倒轻松了。 似乎并没有太多悬念，对于这些做了若干历届真题的孩子们来说，县试的这一场难度并不大，而且成绩都还可以，大都在中上，有两个好一点的还冲进了前十。 府试的模式、题型和县试都差不多，但考的可会更细致一点，稍微难度增大一些。 这次有15个人，而且都很刻苦学习，郑老二担心万一有一两个不过的话，打击太大了。 所以在最后几天的时候，就有意识地给大家做一些考前放松，讲一些挫折给人带来的成长和际遇，人的一生很长，也不会都是一帆风顺，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考试具有偶然性等等。 在郑老二的心里，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学生都能考过童生、秀才甚至举人、进士，但他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基础性的普及有可能，要再往上就和很多因素有关了。 但是，不管能不能考过，他都希望自己的学生能有较强的抗压能力，能有一个健康的心理承受力，他希望自己的学生在学堂里不仅能学到文化知识，还能养成坚韧的性格和笑对生活的态度。 第107章 批产童生，郑家学堂成了香饽饽 很多孩子们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考完试等发榜的日子里，郑老二带他们去吃了很多好吃的小吃，该转的地方也都转了一下，对小朋友们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因为这几年每次考试郑家学堂的人都是全数通过，虽然人不算太多，但也逐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其中就有府城一鸣书院的负责人吴院长。 他对这个人数并不算多，但通过率不小的学堂很感兴趣，尤其这次有这么多人参加考试，他很期待结果，所以还特意邀请大家去他们的书院参观。 一鸣书院建在山脚下，规模也不小，目前大概有五六百学生，各个阶段的都有。 一进大门，就听到朗朗的读书声，转到侧院，第一感觉就是绿化很不错，院子里大树比较多，树下有很多长椅，基本上每个椅子上都有人在背书。 看起来学习氛围也很不错。 吴院长带领大家参观了一圈校园，然后让一个大一点的学生带着孩子们去他们的藏书楼，留下郑老二和夫子聊天。 这种场合，郑老二自然要很捧场，况且人家学校不管从环境，还是从教学质量来说，真的很不错：“怪不得您家书院高中率居高不下，书院设施完善，环境优美，而且学子们如此勤奋，那定是吴院长及夫子们教导有加呀。” 吴院长捋了捋胡须，心里也蛮受用，微微一笑：“我们这书院经过了多少年的沉淀，各方面比较完善一些，入院的夫子们和学子们也都是精挑细选，成绩好是正常的。 但听说郑校长的学堂建在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山村，各方面都不太能跟得上，学生们也都是就近入学，不挑生源，却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那才是让人心生敬佩呀。” 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郑校长总得谦虚谦虚呗：“哪里哪里，主要还是夫子们比较用心，孩子们基本上都是吃过苦的，所以都比较勤奋用功罢了。” 商业互捧结束，吴院长说出了他的目的：“不瞒您二位，我今天请您二位来是有事相求。从孩子们的成绩可以看出郑家学堂很有一套自己的教学方法。 老夫这些年一直在琢磨，我们书院的学生成绩倒还好，但有点儿双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我正想找个地方让他们能更贴近生活，这些学生们有一部分人以后会走向官场，真不想他们以后五谷不分，成为何不食肉糜的人。 可巧，发现了你们郑家学堂，大家看能不能让我们的部分学生和你们的交换学习一段时间，大家取长补短？” 郑老二简直意外惊喜，因为这个书院确实还挺出名的，现在看看院长如此有想法，果然好是有原因的。 双手一合：“吴院长高见，交换学习是个很不错的想法，我们山村的学员们可以出来见见世面，你们的学员可以去山里体验体验生活。” 于是两位院长大人相视一笑，达成了初步意见，突然想到什么，郑老二补充：“既然学员们到我们山村里是去体验生活，那我可就不客气的让他们干活了，很多事情必须要去做才能记得住，才能更有体会，到时候吴院长可不要心疼。” 吴院长笑笑：“尽管指派他们干活，让他们了解一下劳作的辛苦，以后读书的时候会更加的心甘情愿。” 于是，在两边学生都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两位校长达成了友好一致的意见，也开启了本朝交换学习的先例，甚至慢慢形成了一种风气，成为学校和学校之间交好的一种象征。 再说那边参观的孩子们，看到藏书楼里那一排排放置整齐的书籍，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天呐！这可比县城书店的书都多呀，而且天文、地理、历史、农桑，应有尽有，这得多长时间才能看完呀？ 这也不怪他们，主要是现在书籍比较贵，郑老二早想建一个图书馆，这个投资太大，就一直只是想法。 人家一鸣书院的书，那是有很多人捐赠，还有一些事业有成的校友们赞助，经过了很多年才有现在的规模，而且有一些书比较珍贵，都是珍藏起来的，外面放的是手抄本。 孩子们有的眼热，有的羡慕，有点暗暗发誓以后有能力了也要买很多很多的书。 中午在书院的餐厅里吃了饭，一荤两素，油水也还好，不过这一点孩子们倒是没有很羡慕，因为他们平时吃的其实也不差，尤其是最近赶考期。 在返回客栈的路上，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对郑老二和夫子描述他们的所见所闻，被提到最多的就是藏书楼。 感受到孩子们的渴望，郑老二也动了心思，看来图书馆还是要想办法建起来呀，现在受交通的局限，孩子们只能从书本上得到更多的信息，这个通道还是要建起来才好呀。 第二天就是放榜的日子了，这次因为孩子们太多，怕不太好照看，就带了两个大一点的去看榜，其他人在客栈等消息，答应了一有结果就赶紧回来给他们报喜。 结果很喜人，十五个全中，还有一个是倒数第三，真是惊险至极！ 客栈里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郑老二和夫子笑眯眯的看着兴奋的孩子们，无比满足，可能这就是老师这个职业特有的魅力。 要说以前，零零散散的通过也不怎么显眼，这次一下过了十五个，一下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再仔细一扒拉，原来竟是每年100通过，这可不得了，甚至这个消息都传到了知府的耳中，特意抽出时间见了郑老二一面。 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这已经是很有面了，基本上是询问了一下他们学堂的情况，勉励了一番，然后问问他有什么需求。 郑老二眼前马上闪过了孩子们说起藏书楼时的渴望，趁机提了一句：“其他倒还好，我们都能应付，现在学堂里最缺的就是藏书楼，孩子们见的世面少，又没有资料来拓宽眼界，对以后的发展会有局限性。” 闻弦歌而知雅意，知府还是很爽快的：“第一批的书籍，我让各书院收集收齐，有重本或是多余手抄本的给你们学堂捐赠一些，先让孩子们看起来，后面再根据情况慢慢添加。” “谢谢，谢谢知府大人，孩子们要是知道知府大人对他们如此支持看重，一定会更加努力，有您这样的知府大人，孩子们之幸呀。” 好话都爱听，说完场面话，郑老二被送了出来，对着太阳微微一笑：“看来，学堂要成香饽饽了。” 第108章 攀亲戚了，郑家村红火起来 得知郑老二带出来的孩子们都考过了，客栈掌柜的都觉得与有荣焉，虽然这考试并不是多么值得昭告天下的事情，但对这个地方，对底层的穷苦人来说，这也是翻身的第一步不是？ 于是，在他们走的这一天早上，特别赠送了他们一顿丰盛的早餐，并乐呵呵的对郑老二说：“郑校长，下次来赶考的时候，尽管带孩子住在这里，我给您留最安静的房间。” 说起来这个客栈虽然稍微远了点，但老板也还好，价格不是太贵，吃食也比较干净，这几年每次都是住在这里，还没有出现过孩子们闹肚子的情况，在郑老二看来，性价比还是可以的。 所以郑老二也笑眯眯的回答：“那就谢谢掌柜了，明年记得给我们留着房间。” 目送他们离去，掌柜的表示很开心，因为他们地理位置稍微远一点，所以并不是考生们的首选，一会儿他就让人写张大字报，贴在店外面，宣传一下，让大家都来沾沾喜气。 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往回走，没有了来时的新奇，但却满载着溢于言表的喜悦和难以言说的激动，以及一些些的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家里也没有闲着，其实对于这种层次的考试，夫子们心里多少还是有个度的，所以八月稍微提了一句：“这次我们通过的人肯定不少，要不要庆祝一下？” 郑文青首先站起来拥护这个提议：“应该的，要有奖励才能激发同学们的学习热情，吃烤羊肉串。” 八月无奈：“后院的羊看到你都瑟瑟发抖了，咋这么喜欢和羊过不去呀。” 但是难得的，这次郑文青竟然获得了王老太太的支持：“杀杀，杀完了他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了。” 反正大家是看开了，但凡家里有点什么喜事，首先倒霉的肯定就是后院的羊。 这次涉及到的家庭比较多，所以每天都有人在村口守着，一看到他们回来，马上就在村子里边跑边喊，广而告之，很快大家都聚集在了一起，本就不宽的小路一时间水泄不通。 郑老二是头车的驾驶员，享受到了村民们前所未有的热情。 “怎么样？” “考过几个？” “我们家狗蛋考过了吗？” “二牛考的怎么样？” …… 这场面还挺大的，是郑老二喜欢的，双手往下按，示意大家安静一下，然后大声的宣布：“我们去了十五个，一共考过了……” 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郑老二的嘴上，没想到在重要关头他停了下来。 看着挤到前排的村长都想要发飙了，郑老二赶紧伸出一只两只手，一只比个一，一只比了个五。 大家瞪大了眼睛，心马上提了起来：“六个？” 郑老二慢悠悠，但非常坚定地回答：“十五个。” 然后回头：“孩子们，回家报喜去。” 一时间，从后面的车上跳下来十几个娃，各找各妈， 所有人都激动不已的大声说话，场面一度热闹至极。 要说前几次也算是小打小闹，这次一下考这么多，在十里八乡甚至整个县城可传开了，谁家没几个外村的亲戚，谁家又没几个适龄的小孩？ 于是，村里一下子红火了起来，很多外村的，外乡的，镇上的，县城的，有一些是慕名而来的，还有更多的是沾亲带故的，甚至有一些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多少年不来往的，都跑来走亲戚，各种套近乎。 郑家村的村民们一下子觉得腰板都挺了起来，身为郑家村人的优越感瞬间提了上来，虽然现在考过童生的未必有自家娃，但最起码近水楼台呀。 因为来的人多，一家家上门来找很不方便，所以郑老二干脆直接在学堂门口支了张大桌子，叫了几个写字快的学生过来做记录，把每个有意向来读书的小孩姓名、家长姓名、住址、年龄、有没有读过书、读了几年、住不住校等等基本资料都记录了下来，然后告诉他们哪几天的时候把孩子带过来面试。 面试也不是说要往下刷人，现在学生还没有成规模，所以基本上都会收的，只是想先看一下他们的水平，有一些进度差不多的就直接插到原来的班里，满班后就新开班。 想来的人真是不少，几天时间就报上来一百多人，已经超过了学堂里目前的人数。 所以，大家伙又开始忙了起来，盖教室的盖教室，盖宿舍的盖宿舍，各种木工活也交给了技校的学员们。 得亏当时留的地盘比较大，不然还不够扩建了呢。 由于郑家事比较多，需要很多人手，所以现在很多村里人都来帮忙，盖房、种树、修路，少有偷奸耍滑的，因为大多数人家都有孩子在学堂读书，不管在什么年代，孩子在人家手里，家长们都只有努力表现的份儿，更何况郑家给的工资也不低，伙食还好。 所以郑老二的任务就是把各个事情安排下去，做的次数多了，基本上各项工种都有了外部负责人，有的是村里的，有的是郑家的。 内部呢，张氏依然负责管理后勤，宿舍及教室的配置，八月身兼会计和出纳，现在念念的数学已经不错了，所以有时候做事情的时候八月也会带着她，就让她在一边看着，有时候帮忙算数，数钱，还有一些数字校核的事情。 念念虽然年纪小，但做事很认真、细心，但凡八月有个什么错，她都能找出来，八月深深觉得，自己可能过不了几年就能彻底解放了。 最后经过面试和基础的摸底，大约有一百二十个左右定下来要来上学，而且都是住校。 有三十个人可以根据水平插到原来的班级里去，但在插班之前，还是给他们集训了一个月，将他们之前学过的内容又重新过了一遍。 剩下还有九十来个人没有基础，这些可以等到九月份的时候新开三个班，按照年龄大小分，主要是对小孩子来说，年龄对理解力有很大影响，按年龄分可以灵活控制教授内容的快慢。 第109章 要想富，先修路 对于现在小山村的生活，八月一家还是挺开心的，现在唯有一个不太满意，交通不是很方便。 现在郑家村来来往往的人已经挺多了，虽然他们家有牛有驴，甚至为了让学生们能练习骑马，还买了几匹战场退役的马。 这些马不能上战场，不算青壮年，但拉拉车，给孩子们练习练习还是没问题的。 交通工具是很齐全，但架不住道路崎岖。 一路上的坑坑洼洼别人不知道，屁股最清楚了。 这几年，村里有人学着八月家种大棚菜，但不成规模，八月一家在郑家村呆了这么久，觉得这村里的人大都还行，虽然穷，也有人愿意八卦嚼舌根，但总体来说大都是正直人，小偷小摸的不太多，作奸犯科的也没有。 内部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一些用水呀，占地呀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闹矛盾，但在大事上或是对外的时候还是挺齐心的，而且村长人比较好，村里人都信服，所以要做什么事基本上找村长就行。 所以郑老二和郑老爹去了村长家，说出想修路的想法，郑老二还说了自己的方案：“我们就修村里到官道的这条路，这条路基本上是我们一个村在走，也不算太长，四五里地，我们出牛马和材料并负责伙食，村里人出人工。” 村长摸了摸胡子：“你们想把路修成什么样儿的？” 郑老二自己的想法是修成石板路，但是这种造价最高，想想兜里的钱，硬生生改口：“现在我们想的是修成石子路，路两旁种上树，夏天的时候大家走累了也可以遮个阳什么的，您看看行不行？” 村长觉得还行：“石子路的话下面用熟土夯实，上面铺小石子，再用石灰黄土继续夯实，倒也结实耐用。” 话头一转：“但修路是件大事，用的材料人工都不少\" 郑老二懂了，虽说路是大家都走的，但确实要耗很多时间去修的话，可能很多人就愿意凑合凑合算了，所以还是要抛出杀手锏。 “我是这样想的。”郑老二很诚恳，“我看现在咱村有不少人种了大棚菜，但有的菜种多了就不值钱了，不如我们今年把路修好，开始规划一下，村里集中种植，每家出人照看，然后集中销售，用最快的速度把新鲜蔬菜送到用户手里，然后按户分钱，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按照市场需求，做到利益最大化。” 村长的眼睛都亮了：“那真是太好了，要是有你们带着做，肯定能做的不错，这样大家修路也就不会说什么了。我回头就去通知，你们也先去准备，尽快开工。” 得到了准信儿的郑家父子俩一边走一边聊。 郑老爹有点担心：“要是村里集中种蔬菜的话，肯定不少，能卖出去吗？” 郑老二点头：“根据我这几年观察，大概知道各种菜的消耗量，现在我们的酸辣粉也多，到时每个地方都找几个饭馆直接供应，只要马车一天能来回的地方，都可以考虑为销售地，应该差不了太多。” 郑老爹继续叮嘱：“现在不是咱一家了，全村人都掺和进来的话，做事情要再谨慎一些，不然乡里乡里沾亲带故的，办砸了就太不好了。” 郑老二很享受这种感觉：“爹，放心，我心里有数，等快入冬的时候，就让四弟和文继去把合作的饭馆敲定一下，这样我们种出来就不会有太多差异，再说，其实一些手里有钱的富户冬天买的人也不少，实在不行，还可以弄到省城去卖。” 看着越来越出息的郑老二，郑老爹也满怀欣慰，这儿子是越来越有样了。 村长的效率很高，没两天，就把人工的事情搞定了，家家出人，不论男女，一家至少三个人。 男人直接铺路，女人可以做饭，也可以敲石子。 听说是八月家起的头，而且还管饭，后面还带他们一起种菜，村里人的反应也挺积极的，这几年，大家多多少少都受过郑家的恩惠，孩子在学堂上学不花钱还经常会给吃好吃的，而且有些孩子已经看到了希望，大家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也都是去郑家开药的，诊费不收就算了，有时候连药费都省了，再加上卖土豆，以及一些小超市的土特产寄卖什么的，也算是给大家谋了一些实惠。 所以在别的地方很难做成的一件事，这郑家村就这么迅速地实施了起来。 郑老二让经常给他们做工程的人领了个头，给大家分派活计。这个头儿是在郑家大大小小的工程中磨练出来的，一会儿会儿就把大家安排的明明白白。 事情是繁琐的，但架不住人多力量大，也都是不惜力气的，不到三个月就把路修好了，又留了一些人把树种好。 站在村口，看着像管道一样宽敞平整的道路，两边的小树现在还小，但可以想象等以后长大，茂密的树枝遮风避雨的时候，感觉梦回现代了。 现在这条路跑起来，到县城估计能减少三分之一的时间，即使是走路去，也会轻松许多，所以刚修好的这段时间，明显的去县城的人多了起来。 在修路的期间，参加院试的六个孩子回来了，四个孩子顺利通过，有两个落榜了，心情非常不好。 这两个孩子其实本身水平还可以，按夫子的估计，是在可上可下的阶段，但这两人可能心理素质不是太好，影响了成绩。 看着每天闷闷不乐的两个人，郑老二各种安慰都用上了，还是没什么效果，最后干脆大手一摆：“你俩这段时间别来学堂了，去种树。” 不是缓不过来吗？不是打击了信心吗？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生活的艰辛。 好，两个娃还没从落榜的阴影里走出来呢，就被发配种树了，毕竟年龄不大，读了几年书也没有太累，一下子强度这么大，天天汗流浃背的，郑老二还给他们规定了种树数量，种不完就晚上接着种。 几天下来，皮肤黑了几个度，手上磨出几个泡，胳膊都累得抬不起来。 “累吗？”郑老二笑眯眯地问。 两个娃耷拉着脑袋：“郑校长，我现在觉得说话都费劲。” “心情呢怎么样？”郑老二继续问。 “除了累就没别的想法了，我觉得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一个娃看到了希望，抬头回答。 “好，既然想通了，那就回去上学，今年没过，咱明年重新来过，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两颗被考试打击到奄奄一息的心马上满血复活：“好勒，谢谢郑校长，一定好好读书，明年重新来过。” 看着两人你追我打的跑远，郑老二摇摇头：“看来，劳动是个好办法呀，以后要好好推广。” 第110章 送考招生，双管齐下的手忙脚乱 路修好，接下来的大事就是第一批大规模招生和郑云鹤及郑文青的进士考试了。 开学定在了八月初一，今年考试是八月中，时间接近，所以两件事几乎是同时进行的。 现在考举人基本上都是在贡院，全国共有五个贡院，他们要去的是西北贡院，从郑家村出发，大约是十来天的路程。怕路上有什么意外，所以七月中，也就是提前一个月出发的。 以往考试都是夫子和郑老二一起去的，这次，徐夫子主动请缨，要去陪考。 对于备考，大家都已经很熟悉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的井井有条，最特别的是走的时候钱夫子塞了一堆的题目给他们，并且殷殷嘱咐：“路途遥远，可稍解寂寥。” 郑文青苦着脸，接过卷子，极其不情愿：“谢谢钱夫子。” 郑云鹤倒是真心鞠了一躬，诚心诚意：“多谢钱夫子的教导。” 随后郑云鹤对着郑家送行的长辈们跪下：“爷爷，奶奶，爹，各位伯伯伯娘，这次若有幸得中，我就直接上京，去就读官学，等待两年后的会试。恐有几年不得相见，各位长辈珍重。” 王老太太赶紧把他扶起来：“你这孩子，快起来，快起来，你要是一走几年，可要照顾好自己，文青你也好好考，到时和云鹤一起去，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 郑文青。。。。。。 感情自己就是个陪头呀，还是不是亲孙子了。 这次除了两个赶考的，两个送考的，还给他们配了个书童，书童是郑家捡回来的孩子叫小三子，实在不喜欢读书，就跟在学堂里学了些常用字，但人比较机灵，眼里有活的那种。 听说要给郑家两少爷配个书童，跳出来毛遂自荐，因为平时也算了解，来郑家已经几年了，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于是这次就把他一起带着。 其实郑家两兄弟自理能力都很强，虽然现在有钱了，郑家也不惯着他们，万事皆是自己动手，所以书童也不需要做什么，就以后帮忙打听个什么，跑个腿儿啥的，也算是个比较清闲的工作，而且郑家人也和善，不打不骂的，对于他们这种命如浮萍的孩子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出路。 一路上，徐夫子除了辅导他们功课，还特意给他们讲一些人情世故，官场沉浮，其实一旦考取举人，就有了做官的机会，可以报上去排队，若有空缺，就能安排，有些事情提前讲讲也可以借鉴一下，多少有点感悟。 不说那边的徐徐赶路，说说这边的招生状况。 因为孩子们之前算是报过名了，班基本也分的差不多了，所以八月初一主要就是学生报到，交束修，安排住宿。 这次比较要紧，不能出错，所以除了叫一些学生来帮忙以外，清远和八月是从早盯到晚。 人来了以后，先在八月这里缴纳束修，然后在清远那里去登记并领房间号，最后再由老生们带去相应的房间。有时候东西多，还得多来几个学生帮他们拿，总之院子里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这次家长们除了要缴纳束修，如果没有课本的还得缴纳一部分的书本费，现在的基础学科都是相同的，有些人家里已经买好了的就算了，如果没买的，可以学堂购买，价格基本是市面上的六折左右。 这次来的孩子有大有小，最小的只有六周岁，还是没有离过父母的年龄，自理能力也不算太好，所以第一天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即使专门有人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架不住人多呀，有小孩上厕所太着急没解开裤子，不小心尿裤子了，有小孩为了某件小事打起来了，有小孩跑出来忘记自己的宿舍了是哪个了，还有小孩拉着爹娘大哭不让走。。。。。。 各种状况层出不穷，知道的说他们是新生入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拐卖儿童呢。 一通手忙脚乱，人仰马翻之后，八月靠着椅子，有气无力，恨不得立马有个沙发让她能来个葛优躺：“哎呀妈呀，终于告一段落了，让我先死一会儿。” 这话正好被王老太太听见了，忍不住一巴掌拍上去，随后看到是八月才收了收力气：“小小年纪，什么死呀活的，多不吉利，赶紧给我呸呸呸。” 八月吐吐舌头，象征性地呸了两声，然后笑嘻嘻地挽着王老太太的手臂：“说着玩儿呢，我有这么好的奶奶，怎么舍得呀。” 对于这个油嘴滑舌的孙女，王老太太也表示很无奈。 孩子们适应有个过程，和小朋友上幼儿园一样，第一周都比较难熬。 张氏专门培养了几个人做宿管阿姨，大的衣服可以一周后带回家去洗，但是袜子和汗巾这种小物件，就由宿管阿姨教大家清洗。 每天吃完晚饭，宿管阿姨们就把孩子集中起来，然后教他们洗洗涮涮。 这其中不乏家庭条件好一点，从来不干活的小朋友，但跟着大家一起，啥都变得有意思起来。 还有比较手忙脚乱的是早上起床的时候，一个房间四个小孩，经常有穿错了衣服拿错了鞋的情况，开始几天那就叫一个兵荒马乱。 好在孩子们的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都不错，上学一周学会了很多技能。 新开班的没话说，从头开始慢慢教，由清远和两个夫子一起带，没有班主任的概念，但有事都找夫子。 那三十个可以插班的，就由夫子快速地给他们过一遍学过的内容，每复习完一个阶段，就用考试的方式检验一下，别说，这种检验方式简单又准确，十分好用。 现在徐夫子也不在，夫子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只好向张氏申请多上点数学课和体育课。 现在枝枝也学得差不多了，教这种刚入学的小屁孩完全是绰绰有余，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张氏给枝枝安排了课程。 刚开始枝枝有点害羞，每次上课都是张氏或是八月陪着，讲了一段时间后就彻底放开了，还愿意研究一些小道具来协助教学。 张氏看了深觉欣慰，现在的女人过的太苦了，但并不是她们没有能力，而且缺少系统的教育和实践的机会。 开始琢磨，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更多的女孩子获得生存能力和价值呢？ 第111章 西北贡院，我们来了 那边徐夫子和郑老二带着三个娃徐徐赶路，因为时间还早，所以没有那么着急。 中间还遇到下雨，耽搁了几天，所以在第十四天的下午，终于赶到西北贡院所在地——长安。 虽然也是属于北方，但这里的气候明显要比他们所处的边陲小镇好一些，道路也更宽阔，城里铺的都是一溜儿的青石板，街道明显有规划过的痕迹。 孩子们坐一路车都有些乏了，好不容易到地儿，赶紧跳下车，徐夫子和郑老二带着三个娃一头牛缓缓走进了长安城，对于这座城市的规模和繁华，小三子感到十分惊叹。 至于为啥只有小三子惊叹，没办法，其他有两个是由奢入俭的，还有两个是见识过现代各种繁华的，郑文青有时候还配合着惊讶一番，郑云鹤这个面瘫小孩，直接就懒得附和。 他们沿着宽阔的街道走了一段路，和人打听了一番直接来到西北贡院门前。那是一处古朴典雅的建筑，门前还有几名身着官服的士兵在巡逻，门口挂着一块大匾，上面写着“西北贡院”四个大字，略显庄严又让人神往，非考试时间都有人巡逻，可见这里的重要性。 几人在门外看了看，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郑老二回头：“我们先找个客栈，安置下来再说，让孩子们都休息一下。” 徐夫子点点头：“好的，我们先走，有的是机会来这里。” 几人又是从贡院开始一路客栈问过去，几乎都是客满，剩下个一间半间的又不够住，最后终于在离贡院二里多的地方在一个名叫“四方客”的客栈里下了榻。 这里虽然远了点，但内院环境还可以，各种花木绿树点缀其中，显得十分清幽宜人。对于这些需要备考的学子们来说，还算适合。 要了两间上房，两个大人一间，三个小孩一间，白天基本上徐夫子和两个考生在客栈里继续努力，郑老二就带着小三子出去溜达。 走的时候也是带了任务的，看看这里能不能开个店铺啥的，扩大一下销售量。 溜达了几天，郑老二心里也稍微有了点点数，虽然远了点，东西运过来不太方便，但咱可以把人运过来呀，谁让咱现在不缺人呢？送两个裁缝两个木匠过来，这里做个据点也是好的呀。 而且酸辣粉什么的完全可以在这里卖，越是富庶的地方，吃食的生意越好开展。 而且既然家里开书院，那么以后很多学生们都要经过这一遭，要是有个点的话，提前打点什么的也方便一点，八月的目标是把科考的这一条线都布上自己的人。 既然是一整条线，那么最后的一个点自然是在京城了，这个就要等这两人考进士的时候再考虑了。 溜了好几天，也多方打听了一下，看看整个市场物价，确实这里的生活真的要高很多。 就拿最简单的早餐来说，县城里一文钱两个馒头，这里是一文一个。县城里一个素包一文钱，一个肉包两文钱，在这儿一个素包两文钱，一个肉包三文钱，但是个头儿却不如县城里的大。 要是把酸辣粉，麻辣烫搬到这儿的话，价格也能往上升一升，也可以加一些稀饭鸡蛋饼之类的早餐，想必生意也能过得去。 又去打听了一下铺面价格，买的话一间20来平方的小店儿可能就要500多两银子，做的话每年大约也要二三十两。 若真的要做生意，除了店铺，住宿也要解决，离商业街大约两里的地方就是人员集中居住区，一个不太大的小院儿买一买差不多也要两三百两银子，价格可谓十分美丽。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考试的日子。 举人考试和之前的有所不同，这次的三场考试每次都是三天两夜，吃喝拉撒全在考场里解决，考试的时候既费脑子又吃住不好，所以其实考的不仅是知识，还有体格的健壮程度。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郑老二和夫子们的良苦用心了，毕竟平时的武术和体育课不是白上的。 第一场考试的早上，郑老二天还没亮就起来借用厨房，而且非常迷信地给两人煮了面条和两个鸡蛋。本来一家子都是唯物主义者，一个穿越之后，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敬畏。 “来来来，吃碗鸡蛋面，得个好兆头。”郑老二一边从托盘里端出面条，一边说着吉祥话。 “鸡蛋面条就是好兆头吗？”郑云鹤不懂就问。 “是呀，吃了这个就能心想事成。”郑文青撇撇嘴：“爹您还是别对我别抱太大希望，虽然我自己很有信心，但总是马有失蹄，省的没考过你觉得失望？” 郑老二看看乖巧懂事的郑云鹤，再看看自家糟心儿子，没好气地说：“你别多想，这主要是对云鹤的祝愿，不想做两样饭，顺带给你一碗。” 郑文青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失落，反倒开心起来：“那就好，云鹤哥，我们赶紧吃，吃完早点去，我想看看这次考场里面什么样，好奇了很多年了。” 郑老二看着自家没心没肺的儿子，不知道该难过还是开心，最后想想自己一家子的遭遇，算了算了，这种粗枝大叶的性格也挺好的，总归什么社恐抑郁啥的都没机会得了，人生短短几十年，怎么开心怎么过。 考试越往上，进入考场的检查工作就做的越仔细，为了防止夹带，馒头都要给你掰成好几块，身上也是一点点摸过去的，衣服都要翻过来转过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夹层什么的。光这一项就要好长时间。 从早上六点左右开始排队，一直到八点多才算全部通过。 因为要让路给考生，所以郑老二这些陪同的人员都被挡在了一里开外，直到队伍全部进去以后，郑老二看着徐夫子：“走，徐兄，您来这么多天都没时间去逛过，现在我带你去逛逛，顺便吃点好吃的。” 一听好吃的，小三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吃了很多这里的特色，感觉嘴都要被养叼了。 于是三人直奔市场，吃喝玩乐一条龙。 第112章 哎呀，我的也不知道啥时候来， 再说考试的两个人，一个神情坚定，势在必得，一个满脸兴奋，满眼好奇。 郑文青早就想看看这种正式的考号了，之前都不用过夜，和这次的略有区别。 这次是一排排的半敞开小隔间，每个隔间大约就是一张床的样子，床是分了两块木板，外面那块木板可以拆卸，两旁的墙上有凹槽，外面的木板放在下面的凹槽就是床，放在上面的凹槽就是张桌子，人可以坐在里面的木板上，就成了简易的写字桌。 不得不说，古人的智慧真是惊人，就这么简单的两块木板，解决了考生们的写字睡觉两大问题。 而且现在的考试服务也不错，考试的过程中是提供热水的，饭就没有了，需要自带。 三天两夜除了第一天是吃了早餐去的，最后一天的晚餐可以回来吃，中间还有七餐要在考场里自己凑合。 所以之前八月和张氏也是绞尽脑汁给他们准备。 晒了一些肉干，怕他们在里面拉肚子，基本上都是原味的，但为了调味，有一部分略略放了一点点的辣椒。 还做了一点炒面粉。 本来牛油炒茶是最好吃的，但是现在没有牛油，所以只做了最简单的炒面粉。为了好吃营养，还加了一点芝麻和花生碎进去，吃的时候舀几勺炒面，加点热水搅拌搅拌就可以了，简单又热乎，作为早餐再好不过了。 其他还拿了点馒头、干馒头片、鸡蛋、水果等等。 鸡蛋的吃法也很简单，打两个鸡蛋用开水一冲，可以解渴，就点馒头片也可以抵饿。 虽然是凑合，但也是肉、蛋、主食、水果都有，也算是做到了营养均衡。 三天的奋笔疾书，脑力消耗确实很大，郑文青和郑云鹤看起来都有点精神不济，不过比起很多考生来说，状态还算不错的。 有的人甚至有点精神萎靡、脚步虚浮、摇摇欲坠的感觉。 要知道这才是第一场，休息个三天之后，第二个三天两夜就又要开始了。 和以往考试回来以后也不同，这次徐夫子并没有问他们考试和作答内容，只是嘱咐了一句好好休息。 郑老二则是给他们叫了一桌好吃的，又让小儿准备了洗澡水，让他们吃好洗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他们的这个位置比较安静，所以第二天两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最后是被饿醒的。可以说，这是这几天来最舒服的一觉了。 在考场虽然也可以睡觉，但是这个季节还有蚊子，而且换了地方，加上白天答题，心里多少有些压力，严重影响到了睡眠质量。 就这样休息三天，考个三天两夜，再休息三天，又考个三天两夜，最后一轮考完后，很多人都扛不住了，甚至还有人是被抬着出来的。 夫子和郑老二一接到两人，赶紧扶着到马车上，鉴于平日体育锻炼没有落下，在一群考生当中，两人还算走的较为稳健的。 这次考完就是彻底的放松了，不管能不能考过，总是一个阶段性的结束。 郑文青休息了一天之后，马上生龙活虎，拉着郑云鹤出去放飞自我，除了吃吃吃，还有逛逛逛，在等放榜的日子里，逛遍了周边比较出名的景点，甚至还跑到夫子庙去拜了拜，为自己求个好成绩。 长在红旗下的郑文青以前是从不信这些的，但自从一家人魂穿架空世界，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 转眼到了放榜的日子，这个级别的放榜从上到下都很重视，已经不需要大家跑到贡院门口看了，而且会有专人负责报喜，考生们只要在之前登记的客栈里等着即可。 于是，这天一大早，客栈一层就坐满了人，虽然面前都摆着茶水，但一个个都心不在焉，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只有偶尔为了掩饰一下自己的紧张，才会端起茶碗装模作样喝上一口，所以虽然满屋子的人，但却有点鸦雀无声的感觉。 郑老二四人也在大厅里，今天的郑文青都有点沉默，郑老二拍拍他的肩膀，又看一眼郑云鹤：“别担心，凡事尽力而为就好。” 郑文青看一眼郑老二：“爹，要是我没考过，您会失望吗？” 郑老二给自己续满水：“要说一点儿都不失望那是假的，爹当然希望你能走得很远。但是在爹和你娘心里，更希望你是健康快乐的。人只要走正路，不存坏心，做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事就好。” 郑文青难得正经：“我觉得你们做的事情都很有意义，我也想有自己的追求，而且，难得我努力了这么久，要是没个好的结果，也是让人很挫败，而且，”说到这里，他看了眼郑云鹤，“我想和云鹤哥一起去京城，要不然，那些美食我啥时候才能吃上呀？” 郑老二有点后悔之前的推心置腹了，果然，纵然是穿越了几个时空，儿子依然还是那个儿子。 聊着聊着，就听到外面远远的有马跑过，同时有人一遍遍大喊：“恭喜三川县吴士宏老爷高中解元。” 这是已经张榜开始报喜了。 客栈里的人更紧张了。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二早就跃跃欲试，望眼欲穿地瞅着外面，原来是客栈老板早就吩咐小二买了炮仗，就等着有人报喜的时候好放上几个，沾沾举人老爷的喜事。 名次一个个在报，终于马蹄声向这边传开，伴随着一阵阵悦耳的声音：“恭喜边安镇郑云鹤老爷高中第五名。” 郑文青噌地站了起来，一时间全客栈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艳羡不已。 门口负责放炮的小二一看这个架势，马上兴奋地吹了吹手上的火折子，点燃一根长长的棍子，做好预备手势，静待报喜差人的到来。 所有人几乎屏住呼吸，直到报喜差役飞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丢给早就候在门口的小二手里，然后捧着捷报径直走进客栈，一边说着：“恭喜郑云鹤老爷高中第五名。” 郑云鹤起身，差役躬身奉上捷报，云鹤还了一礼，双手接过，郑老二赶紧递上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郑文青迫不及待地凑上去想看看捷报里怎么写的，客栈里其他人也站起来纷纷道喜。 等差役骑马离去之后，就听到门口噼里啪啦一阵响，四个人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笑得一脸灿烂的郑文青突然停下来，摸摸脑袋：“哎呀，我的也不知道啥时候来。” 嘿嘿嘿嘿，祖坟冒青烟了 众人在焦急的等待中，总共录取60名，现在已经报到50了，期间这个客栈又来了两次捷报，分别是第二十五名的张博安和第四十三名的白子宁。 剩下的人心已经凉了半截，郑文青看看郑老二：“爹，再等等，接下来应该到了我的水平区域，您说是不是，徐夫子？” 郑老二差点被气笑：“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晰的。” 徐夫子点头：“考试结果确实不太能说的准，但文青的心态和认知确属上乘。” 郑老二忍不住腹诽：“做了这么多年的学渣，可不得有个好心态？” 当然，学渣是相对于八月来说的，郑文青每次大考的时候还都能过得去，能考过高中迈向大学就是个很好的证明，而且，这娃虽然不是很爱学习，浑身全是毛病，但从小涉猎的知识面还是比较广的，对啥都能感兴趣一阵子。 “恭喜常山齐白磊老爷高中第五十一名……” “恭喜北山镇鲁知同老爷高中第五十二名……” “恭喜罗湖镇罗东征老爷高中第五十三名……” “恭喜边安镇郑文青老爷高中第五十四名……” “啥，是我吗？”郑文青又噌地站起来，掏掏自己的耳朵，面露喜色又不太确定地看向其余三人。 “嘘——”郑老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因为他也好像似乎听到了郑文青的名字。 “恭喜边安镇郑文青老爷高中第五十四名……” 直到报喜差役进门，捧上捷报的时候，大家伙儿才确定自己刚才确实没有听错。 郑文青美滋滋又强装不是很在意地接过捷报，郑老二很及时递上红封，一时皆大欢喜。 一门双举人，还是一次性考过的，而且都是十几岁的小少年，这放在哪个朝代都是罕见的。 客栈里的考生们不管是羡慕也好，嫉妒也罢，终究还保持着读书人的风骨，纷纷起身祝贺，也有人存了交好之心，特意走过的重点寒暄。 郑云鹤虽然有点高冷，但人情世故还是不差的，再加上郑文青这个人来疯，一时气氛还热烈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考中的学子们都呆在原地，天天举办各种文会相互交流，等着五天后由学政主持的鹿鸣宴。 现在国家的制度是，考上举人的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将资料递至官府，排队补缺。但这种最多只能补个七品官，升迁也不太容易。 一种是可以进京去官家书院学习，两年后进行最后一次考试，即会试。 会试通过就是进士了，这个时候国家就包分配，大小能有个官做，尤其是前三甲，一般都能分配个不错的工作，要万一再能中个前三名，那可是会在皇帝面前露脸的，万一得了青睐那是前途不可限量。 经过五天的不停歇交流，基本上这60个人相互大体都有基本的了解，其中也重点发展了几个谈的来的朋友，这些都是人脉，同一个区域出去的，又是同一年考上的举人，有一些后面还要同窗两年，背井离乡之后，八竿子打不着的老乡都会显得亲切可人。 终于到了鹿鸣宴，学子们都打扮的整整齐齐，这次宴会，除了学政大人，当地府台大人也会出席，这是很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所以兴奋又紧张。 宴会是在当地一个有名的梅园举行的，主座是学政与府台大人，两侧还有一些陪同官员，学子们分散两旁。 酒过三巡，学政有意让学子们给府台大人留个印象：“张大人，今年我们这儿出了不少青年才俊，来来来，前五的孩子们过来给大人见个礼。” 话毕，包括郑云鹤在内的榜上前五一一上前。 “学生三川县吴士宏。” “学生石堡镇王怀仁。” “学生望山镇周正山。” “学生梅长镇梅州宁。” “学生边安镇郑云鹤。” “拜见府台大人，拜见学政大人。” 知府大人一一望去，确实不错，除了周正山看着有个三十几岁，其他几个都不大，郑云鹤最小，大约十六七岁，其他的都是二十几岁。 知府大人点头称赞：“个个都是气宇不凡，果然不错。” 然后每个人都略略问了一点问题，到郑云鹤的时候，不由问了一句：“不知云鹤年方几何？” 郑云鹤抱拳：“回大人，学生今年十六岁。” 看着郑云鹤，学政突然想起什么：“大人，您是不知道，云鹤还有个弟弟，也在这次考试中榜上有名。” “哦？”府台大人不由好奇，向两侧看去。 学政会意了，马上示意郑文青上前行礼， “学生边安镇郑文青拜见府台大人，拜见学政大人。” “你们两个是亲兄弟？”府台大人看看两人，长的好像也不太像呢。 “回大人，学生二人是堂兄弟。” “你二人师从何人。” “回大人，学生二人都是在自家学堂跟着夫子学的。” “不错，不错，不错，好好努力，前途无量。”府台连连点头，一门双举人，确实罕见。 最后，府台和学政都是夸奖加祝福，希望大家再接再厉，祝愿所有人前程似锦。 一场鹿鸣宴宾主尽欢，也预示着这次的考试圆满结束。 按照事先的约定，郑云鹤和郑文青打算直接去京城，上两年官学后再冲一冲。 要去京城的学生还不少，他们联络了十来个人，雇了两辆马车，为了安全起见，还找了一个商队带着他们。 商队听说都是去京城读书的学子们，而且都是举人老爷，非常激动，再三保证一定会把大家照顾好。 徐夫子拍拍郑云鹤的肩膀：“有些事非一日之功，先照顾好自己，要知道什么是关键。” 郑云鹤点头：“我知道，徐夫子，我会专心读书，以待来日。” 郑老二也拉着郑文青：“出去了要小心，现在的社会没那么法治平安，一定照顾好自己。” “好的，爹，您放心，我也会好好读书，争取考个进士回来。” “你倒是志向远大，凡事尽力而为就好，结果没那么重要，你能考上举人我觉得都是祖坟冒青烟了，也不用太有压力。” “嘿嘿嘿嘿，我也觉得咱老郑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回去替我上炷香，再告诉老祖宗们，我不止要他们冒青烟，还要他们烧起来呢。” 郑老二…… 第114章 开祠祭祖，这个好消息可一定要告诉老祖宗 目送孩子们开拔向京城进发，郑老二和徐夫子对视一眼，一边欣慰着，一边又有点失落。 来的时候热热闹闹，回的时候就只剩下两个人了，小三子也打发去跟着两个读书郎，已经嘱托了他们，如果书院里不安排小书童的住宿，就到外面租个小院子，放假的时候两人也可以去落个脚。 不过虽然只有两个人，马车上可塞的满满的，没办法，走这么远，多少得带点小礼物，可家里人又那么多，最后的结果就是徐夫子都不愿意在车厢里呆着，干脆坐到副驾驶，和郑老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郑兄，这次两个孩子考上举人，有没有想过会有更多的人来我们学堂？”和郑老二在一起时间久了，连一向淡泊的徐夫子都关心起了庶物。 “徐兄，不瞒您说，我一直是想把我们学堂做大做强的，做成最后让全国各地的学子们趋之若鹜书院，我是想只要能来我们学堂的学生，起到一定的基础普及作用，至少能普及童生，争取一半能考秀才，然后再往上就做精做尖。”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徐夫子：“徐兄，咱都这么熟了，给老弟我透个底儿，咱学堂的夫子们放开了教，能教到哪个阶段？” 徐夫子有点不自然的笑了笑：“大概教到进士差不多，不过现在举人到进士，一般都是去京城官学学习的，在外的人少。” 郑老二了然的点点头，就知道你们这几个家伙都是深藏不露的：“那我就有底儿了，得好好规划规划。” 郑老二想到学堂的扩张是既兴奋又头疼：“现在学生们是越来越好招了，关键夫子还是欠缺，而且我觉得让你们给孩子们启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但是再招人也是个比较麻烦的事情，最起码大家得志趣相投，三观相近。” 徐夫子：“这确实也是个问题，现在我们就三个人，再扩张的话确实分身乏术。” “这次过了四个秀才，按理说秀才就可以开班授课了，而且他们是我们从小一步一步教出来的，不然再培训培训，让他们也开始带班？”徐夫子试探的问。 郑老二倒是挺赞同的，秀才本就有当夫子的资格，半工半读也挺好的，而且在讲课的过程中自己也会有所得的。 “那就这么决定，不过开班是开班，还是不要占用他们太多的时间，有想进一步发展的，还得给他们留够充足的时间，毕竟举人进士越多越好，都是我们学堂的招牌。” 徐夫子点头：“这个是一定的，可以给他们一人开一个班授课，至于管理还是由我们三个来。至于他们自己的进度，我们也会抓紧的，争取三年后让他们上场。” “好嘞。”郑老二一扬马鞭：“那我们就三年后看成绩。” 这边两人在往回赶路，郑家村已经炸了锅。 在郑老二他们还没到家的时候，官家的捷报已经发到了村里，一听说两个人都考中了举人，都激动的不行。 村长，族长都跑到了郑家，对于一个村一个家族来说，出个举人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更何况一次出了两。 郑老头和王老太太虽之前也有过这种美好的设想，但每每想一下就会赶紧嘲笑提醒自己，别是好日子把心都养大了，所以一朝看到报喜的人，还是一报就两个，一下子就懵了。 还是张氏早有准备，掏出一把红封，报喜的差人每人一个。因为之前不知道会来几个人，所以干脆准备了很多，这下真是派上用场了。 村里的人、学堂孩子们、技校的学生们、郑家的人，现在以郑家为圆心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不容易给差役让开一个缝缝，等他们走了以后，哗啦一下又围上了。 大家都在说话，也听不清是谁在说。 最后，张氏出来说话了：“孩子们不要吵闹，都进学堂，继续上课。” 哗哗哗，走了一大批。 王老太太终于缓过神儿来了，犹自有些疑惑，回头问郑老头：“真的都考上了？” 郑老头点点头：“真的，真的考上了，两个都考上了。” 看着这两人都不靠谱，村长站出来大声说：“大伙儿们，郑文青和郑云鹤这次双双考上举人，这是我们郑家村，我们老郑家天大的喜事，回去告诉孩子们，好好读书，以后我们村会有更多的读书人，好了，大家伙儿先各自回家，我们商量商量开祠堂祭祖的事情，后面再通知大家。” 一村的人都特别兴奋，要知道，举人就有做官的资格了，族里有个当官的，那对族里是个很好的庇护。而且，有人能考上，说明夫子们的教学质量还是挺高的，那不是自家娃也有希望？ 郑老头把族长、村长以及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请进入，族长表示很开心：“大川呀，你们这次可是为我们老郑家争光了呀，开祠堂，必须祭祖，必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老祖宗，要让祖宗们也开心开心。” 村长也拉着郑老头的手：“咱们这个学堂办的好呀，没想到还能教出举人来，我们村的荣耀呀。” 得知两个孩子这次不回家，直接去京城读书，村长和族长有些遗憾，不过很快就被他们有可能更进一步的想法给点燃了。 族长表示：“孩子们读书重要，等你们家老二回来我们就择个日子祭祖，这样的好消息一定要让老祖宗也开心开心，好继续保佑孩子们走的更远。” 村长点头赞同：“族叔说的对，等老二回来我们就开祠祭祖，左右这么多村子，我们可是独一份。你们家养了两个好孩子呀。” 郑老头有点晕乎，这会儿又有点明白：“族叔，村长，这确实是大事，两孩子都是有出息的。以前咱没银子，孩子们都耽搁了，现在好了，都能读上书，以后我们更要抓紧他们的学习，让更多的孩子们能考上秀才，考上举人，让老祖宗们都能含笑九泉。” 几个老头说得兴奋，最后在郑家整了几个小菜，喝了点小酒，变成了几个醉得稀里糊涂还时不时喊着“开祠堂”“举人老爷”“读书”的小老头。 第115章 一鸣书院的交换生们要来了 在大家的期盼中，郑老二两人回来了。 对于村里人来说，虽然考上的不是他们自己家的，但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 一来现在村里有了两个举人和四个秀才，说起来人家都会高看一眼，不管是做什么，基本上不太会有被欺负的时候了。 而且周围各村对郑家村现在也特别尊重，以前有时候为田地浇水或是上山砍柴都能打起来，现在可不这样了，一个两个的都想与他们交好，还想把娃送过来上学。 第二个最明显的利益就是实实在在的金钱利益了。 按照现在的国家政策，有了功名是可以免税的，秀才一人免50亩，举人一人免400亩，郑老二说了，村里的田地都可以挂在他们名下，就这样名额还不满，更何况，眼瞅着考上童生的这么多，再过几年，多几个秀才应该不成问题，所以最近村里刮起了一阵开荒风。 要知道以前日子过的苦，那是因为每年都要交税，有时候年成不太好，交完税以后都不够吃，青黄不接的季节，地里的野草都来不及长。 现在好了，以后都不用交税了，不管种出来多少都是自家的，只要勤快一点，日子总是会越来越好。 更何况郑家敞亮，现在家里牛车多，不管村里谁家需要，都会借给他们，也不要租金，就一个条件，无论谁借去使唤都要把牛喂好。 看着村里忙忙活活的一番热闹景象，村长拉着郑老头的手：“实在没想到，咱村现在能过的这么好，多亏了你们家老二呀。” 这老头嘴都快咧到耳根了，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那个臭小子只是顺势而为，要不是当时您支持他建学堂，也不可能有今天。” 两老头相视而笑，内心皆是无比的顺畅惬意。 郑老二回来也没闲着，和一鸣书院讲好的交换生马上就要到来，这次是十个名额，说好的交换期是一年。 一鸣书院送过来的都是新进秀才，学堂这边考虑到秀才比较少，只有四个，就没让他们去，而是选了十个童生过去，包括之前秀才落榜的两个。 一边让他们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另一边还要收拾收拾等着迎接新秀才。并制定交换生的学习计划，让那十个和现有的四个秀才一起学习，刚好一个班。 在学校召开例会时，郑老二笑眯眯提议：“一鸣书院那边过来的都是秀才，依我看，他们来的这个时节刚刚好，正好赶上秋收，从今年开始，所有童试通过的，都要参与春耕秋收，以后万一有走出去的，可不能不通农事。” 这一点钱夫子很赞同：“不止春耕秋收，整个过程都应该让他们有所了解。” 夫子和徐夫子都点头赞同，郑老二看着自家的核心团队，果然志同道合是发展事业的一个重要因素。 夫子倚在凳子上：“体育课也要加强，现在的孩子们，读书时间越长，身体越差，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以后科举都扛不下来。” 众人有点头赞同，郑老二补充：“那行，反正现在都是住校，不行就晚饭后加一节体育课，白天的时间尽量留着干别的。” 徐夫子还提议：“既然一鸣书院把他们送来交换，学业上也不能让他们落下，以后卷子就多做一点，每次的休息日也可以多发几张，刷题的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 郑老二继续补充：“刷题是一种很好的手段，我们的题要出的多样化，每一个考点用各种题型来测试，三番五次的做，自然记得住。这个方法不止给秀才们用，所有人都可以这样，尤其是那些需要记忆的东西，特别管用，还要劳烦夫子们大量出题。” 张氏也罕见的发言：“其实不仅局限于书面的知识，我们这里的各种课程都可以让他们体验一下，不求他们学会，最起码作为一种课外兴趣培养，顺便让他们了解一下各行各业的艰难。” 这个想法比较特别，钱夫子摸着自己的胡子，默默思考了一下：“也对，这些人中间可能以后会有人走上官路，很多东西都应有所了解才是。” 于是，在一片祥和热闹的气氛中，夫子们的提议都得到了大家一致赞同，例会圆满结束。 这边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而还在赶路的秀才们对自己接下来一年的生活毫无所知，完全沉浸在出门的兴奋中，毕竟在上学时间赶路，有一种占了大便宜的感觉。 虽然越走越偏，让人略微有些嫌弃，但胜在自由啊，听说随行的夫子把他们送到以后，不会多做停留，他会继续带着郑氏学堂的学子们返程。一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油然而生。 从官道上转到进村的道路，大家都觉得很诧异，难得有见村里的道路修的这么平整的，道路两边都栽了树，不过现在基本上都是小树苗，要过几年才能看出成果，而且隔一段路会有长条的石椅，应该是给人休息的，看来郑家村很不一样呀，不由得多了几分期待。 一行人刚进村，一打听郑家学堂，就有村民很热心的给他们带路，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一个大广场里一大群小孩在玩蹴鞠，跑着，笑着，连额头的汗珠都在晶晶发亮，显示着他们此刻激动的心情。 感受到他们疑惑的眼神，带路的村民很贴心的为他们解惑：“哦，这是孩子们在上体育课，学堂里经常会安排这样的课程，夫子说劳逸结合效果更好。” 秀才们突然眼热了，这次挑选来的孩子们人家也是用了心的，挑的都是十几岁的年轻小秀才，可能是考虑到时间段接近好管理。 年轻少年们哪有不爱玩的，虽然他们平时在书院有时候也会有骑射课，但从没有像他们这样跑的肆意，笑得畅快，开心的简直令人嫉妒。 但转念一想，不对呀，接下来我们也是这样的学生了，那岂不是下一次在场上肆意奔跑的就是我们了？ 秀才们相互对视一眼，皆是心生欢喜。 第116章 震惊！随行夫子唯一的心声 一鸣书院一行人得到了郑氏学堂的热烈欢迎。 毕竟是第一次交换，所以随行夫子还略带着考察的目的。 郑老二也心知肚明，所以让他们休息了一晚以后，认认真真的履行了作为东道主的接待任务。 人家肯定是想进行全方位了解，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郑老二就带着随行夫子去参观学堂厨房，并顺便吃早餐。 早餐比较简单，几大锅的豆浆、土豆渣饼、杂粮馒头，以及一份水煮青菜，水煮青菜是要拌着酱汁吃的。 之所以会有豆浆，是因为孩子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怕营养跟不上，家里的奶又不够这么多孩子喝，八月就想起了豆浆这个东西。 豆浆做起来也不算太复杂，前一天把黄豆泡上，第二天早上起来在石磨上磨一下，滤渣后再倒到锅里煮，出锅后少加一点点糖就行了。 土豆炸饼纯粹是因为自家产的，便宜。 白面馒头是供应不起的，再说现在很少有人能顿顿白面，所以就选用了杂粮馒头。 至于水煮青菜，完全是一种省事的做法，而且水煮的食物最能锁住食物原本的营养，反正菜都是自家园子里种的，也不花钱。 水煮菜也不怎么挑，反正是一切皆可水煮，只要后面的酱汁拌的好吃一点就行了。 为了让夫子考察的详细一点，郑老二是一边介绍，一边特随行夫子尝了每一道菜。 其他的都可以理解，但是水煮青菜着实让夫子惊讶了一番：“郑校长，果然是别出心裁呀，这水煮青菜味道真不是一般的好，以前从来没有想到水煮的菜会有如此味道。” 郑老二嘿嘿一笑：“过奖了，这道菜的灵魂在于酱汁，都是大厨们自己琢磨出来的，方便又营养，味道也还可以。” 吃完早餐，就到了早课时间。 是的，早课时间也就是我们的早读时间，让大家来巩固前一天所学的内容，夫子们则会在这个时间段里随意抽查，所以随行夫子很幸运地看到了调皮孩子们扎着马步背文章的名场面，有几个可能站的时间有点久了，腿都开始打颤。 随行夫子一愣，这难道是他们的新式背诵方法：“请问这是？” “哦，”郑老二扫了一眼：“这些肯定是没完成课业的家伙，又被罚扎马步了。我们学堂的夫子基本不怎么打人，罚人的手法都是以锻炼身体为主。” 随行夫子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比起打手心来，这个确实更能让人记忆深刻，可以借鉴，可以借鉴。” 早读以后，早餐也消化的差不多了，开始集体跑操。 现在孩子们大的小的相差有点大，所以小孩子们在操场里，大孩子们则是绕着村子固定的路线。 上次修路的时候，郑老二特意给村子里铺了一圈的跑道，就是用来给他们跑操的。 于是随行夫子又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前面一群孩子们在跑，后面还时不时的冒出来几个没上学的小豆丁，不过都是跟上几步就跟丢了，然后吱哇乱叫的。路上有碰到村民也会跟他们跑两步，然后到了各自要去的地方就分散开来的。 主要是一边跑一边还有各种各样的口号，什么“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拼十载春秋，搏一生无悔”、“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等等，有时候喊的开心了，还一排接一排的背书，大家都很有默契，第一排起头，然后每一排背一句。 随行夫子看着孩子们远去的背影，听着整齐响亮的口号，一时有些呆住了，幸亏他不知道现在的缅甸，否则准以为这些夫子们都是从缅甸出师的。 跑步结束以后，做操也不能落下，这里的做操是打一套行军拳。这种拳既可以强身健体，又有一定的攻防技巧，用来打架也很不错。这是经过少将军首肯后才在郑氏学堂推广的。 随行夫子已经不想表示自己的惊讶了，但是心里默默的点了百八十个赞。 上午的运动量已经够了，所以早操之后全部开始进入各自的班级，开始文化课的学习。 其他的东西倒没有多么震撼，毕竟全国讲的内容都是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老师的水平。唯有数学，让随行夫子颇为震惊。 现在张氏他们编的数学教材已经全部复印自用了，而且数学老师也在加强培养，邓芝芝已经基本出师，后来又加入了万禾和招娣，万禾进步很快，已经直追直追枝枝了，而招娣教刚入学的小朋友也没有问题，他们都在一边学习一边教授中。秀才以上的数学基本都是张氏亲自上课。 看到别样的教材，看到年纪轻轻的女夫子，随行夫子默了默：“郑校长，不知这些女夫子是从哪里聘请的？”主要是他听了一下课讲的还是非常不错的，很多东西深入浅出，非常容易听懂，就是写的那些数字有点不是很明白。 说起这个郑老二倒是有点点小骄傲：“教材是内子编的，这些年轻的女夫子也都是内子培养的，哦，内子就是那位张夫子。” 随行夫子默默的将这件事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回去以后一定要如实上报给吴院长。 午餐就比早餐丰盛了很多，除了常见的大烩菜、杂粮饼、煎豆腐，一人还有一小份土豆炖兔肉，吃完后还可以喝一碗稀饭。 中午还是在餐厅吃的，郑老二指着兔肉解释：“我们每天中午基本上都会让孩子们吃上一点肉，可能不多，但每个人都分一点，有时候是兔肉，有时候是鸡肉，也有可能是猪肉，有时候猪肠和鸡杂也有可能，反正就有什么做什么。” 然后又指着那锅稀饭：“夏天的时候，我们可能做绿豆汤多一些，冬天的时候也会熬大骨汤，尽量想方设法给孩子们加加营养。” 随行夫子各样都尝了几口：“嗯，味道还是不错的，你们这儿的厨师也比较用心。” 郑老二嘿嘿一笑，这次略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我们一家人都比较爱吃，就让厨师们调料敞开了放，所以可能做的比较入味一点。” 饭后，是孩子们的午休时光，现在基本上要么是住校的，要么都是村里的，哪怕有一些走读的，也会留一些空房间给他们，要求每个人中午都要小睡一阵，以保持下午的精神饱满。 至于随行夫子，则和众夫子开了一场气氛和谐的茶话会，相互交流学习。 第117章 孩子们在这儿，我们很放心 在交流会的同时，郑老二也委婉表达了一下他们会让学子们参与农事的计划。 这一点随行夫子倒没有什么意见，这些学子们家境都比较好，从来也没吃过什么苦，吴院长当初让他们来交流学习的目的，其中有一项就是想让他们多了解一些民间疾苦，万一以后当官了也能多一分体谅，直接让他们参与农事，体会自然会更加深刻。 下午的参观继续，再一次见识到了郑家学堂特有的体育课。这对一鸣书院的夫子来说是一个全新的课程，他们顶多有时候上上骑射，可没有这种全方位的锻炼。 而且除了强身健体，还会教打斗技巧，谁让人家的体育夫子都武艺高强呢？看的随行夫子暗暗羡慕。 不止体育课，童生以前的小朋友，如果字写的好，知识掌握的快，得到夫子认可后可以有一节课的时间去喂小动物，当然，喂小动物的草要自己拔，自己剁。 这也是件一举两得的事情，一方面，解决拔草问题，另一方面就当给孩子们散散心。反正这些小动物们最终的结果也大抵是落入小朋友们的肚子。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外卖的，毕竟想要长久，还是得能独立运营。 晚饭后的孩子们就没有继续看书了，因为现在都是油灯，光线不太好，关键是没有眼镜，所以保护视力还是很重要的。 那也不能让他们太空呀，这个时候秀才们和童生们就被利用起来了，他们被分成两组轮值，每天都是一组去听夫子和徐夫子私下授课，另一组去教更小的小朋友背书。 小朋友们也分组了，觉得自己背会的可以申请考核，考核通过就奖励骑马。 男孩子嘛，对这种东西最是感兴趣了，尤其是他们这种生活在边关的小朋友，所以随行夫子看到的就是为了能去骑马，争先恐后、踊跃考核的小朋友。 随行夫子不得不真心诚意的夸赞：“郑校长呀，真不愧是通过率这么高的郑氏学堂，有很多地方都值得我们借鉴，这次孩子们来这儿，我们真是太放心了。” 至于来学习的那十个秀才，今天已经和学堂里的秀才们合班了，四个秀才充当小主人，一整天下来，基本上把该介绍的都介绍的差不多了，其他就是一个适应问题，因为早就说好了这里不让带小厮，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要少爷们自己动手，包括提水，打扫，洗衣服。 因为他们是刚来的，所以第一天没让他们动手，而且看着他们就是比较文弱一些，不像郑家学堂的这些孩子们健硕。 第二天一大早，随行夫子又对着十个秀才交代了一番，让他们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好好学习，一年后再来接他们巴拉巴拉，并对郑老二他们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些交换生们，随后迫不及待地带着满是改革热情的急切想法以及郑家学堂的十个童生走了。 送走了客人和自家的学生，郑老二长吁了一口气，接下来该把学校的学习阶段划分一下了 在郑老二的眼里，假设进士相当于现在的博士的话，举人就是硕士，秀才相当于本科，那么童生大概就是初高中的样子。 所以在郑老二的计划中，最起码来这上学的娃普及初高中的知识，至于本科，现在也有很多人考不上，不强求。 但是这个学时不能按以前那样，得像现代的课本一样分年级，尽量让大家按照既定的计划来走，如果实在有悟性好的，也可以开小灶跳级，实在不是那块料的，那可以留级。 他也曾把这种想法和几位夫子提过，夫子们也比较认同，剩下要做的就是由夫子们划定每个年级的大致学习范围了。 初步认定童生到秀才的时间是三到四年，就教一段时间以后分快慢班，快的三年，慢的四年。这次送走的都是属于四年的那部分。 也算是一个试探，一鸣书院教学质量也不错，万一四年的去了就变成三年了呢？ 看着出来相送的十个秀才，郑老二动力十足、信心满满，想必不久的将来，自家学堂也能有这么多甚至更多的秀才。 “大家回去上课，有什么不适应或者特殊需要的，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张夫子，希望接下来的一年，能成为你们人生中一段美好且重要的回忆。”说了一番场面话，大家就开始了按部就班的生活。 嗯，不对，对其他人来说是按部就班，对那十位秀才工可是鸡飞狗跳。 在学习上但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困难，因为送来的都是十几岁的秀才，十几岁的本科生那个个都是高材生，相比之下，郑氏学堂的那四个反倒是基础更薄弱一点，不过有了珠玉在前，他们的动力更足了，短期目标也更明晰了。 关键是在生活上，这些人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体力差不说，自理能力可着实不怎么好。 就拿早上的挑水来说，其实，在郑家挑水已经不是什么特别艰难的问题了，因为打了不少水井，但为了使用方便，尤其是为了小一点的学生的安全，还是在院子里放了大缸，他们要做的就是每天把大缸里装满水。 就是一个把水吊上来，吊上来也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因为用的是辘轳井，有手摇柄的那种，然后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旁边的桶里，然后拎着桶走几步，再倒进水缸里的这么个简单动作。 学堂的学生做起来如行云流水，单手拎桶那叫一个健步如飞。而那十个秀才，只有两个人能顺利做完，其他都是双手拎桶，摇摇晃晃，走两步歇一歇，实在太费劲。 不过人家也聪明，最后要么两两合作抬着走，要么就接半桶水。 再有对他们一个很大的困难就是洗衣服，有很多人可能从来没有自己洗过，这一下子全落在自己身上，叫苦不迭。 关键有时候洗不干净，有时候又洗过了，衣服容易破。他们甚至偷偷想找人把衣服放出去洗，结果被发现勒令禁止。 直到八月实在看不过眼，给了他们自家捣鼓出来的肥皂，又慢慢教他们用手搓洗，总算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没过几天也算是日渐熟练了。 郑老二几人观察了几天，不得不感叹，虽然身体素质不行，但脑瓜子很灵活，不管干什么，虽然刚开始会手忙脚乱，但学习能力不错，适应力很强，不愧都是十几岁的秀才。 第118章 秋假可不是一般的累 一段时间的鸡飞狗跳以后，大家都适应的差不多了，然后就赶上了放秋假。 学堂里定的秋假是七天，是让孩子们回家帮忙收割庄稼的。十个秀才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适应郑家学堂的各种节奏也是累的不轻，有人提议：“放假的时候咱去县城里转转，这段时间可把我累坏了。” 其他人马上附和：“走走走，早想去了，来了以后还没出去玩过呢。” 结果放假的前一天，夫子带了一大摞的试卷来到教室，和蔼可亲的对着十几个秀才：“来来来，这是本夫子为你们准备的假期礼物，每人七套，人人有份，不争不抢哈。” “啊？这么多？” “真的假的？” “我是不是幻听了？” 听着一片的怨声载道，夫子笑眯眯的说：“不用这么高兴，这只是其一。还有，明天开始秋收，为了让我们大家能够体验真实的农家生活，明天开始，上午大家都到地里帮忙收割，下午的时间自己安排，不强求。” 好一个不强求，看着手里的试卷，大家的表情都有点不太好看：“有这么多的试卷要做，下午还能安排啥？” 看着大家的状态，夫子觉得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他们以前可真没吃过苦，这从他们蹲马步腿能打摆子就可以看出。 “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夫子环视了一下，决定要做一个受欢迎的好夫子。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夫子，但是眼神都充满了不信任，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糟心事等着他们。 “从明天开始，你们所有人的外衣可以交由生活管理统一清洗，但是你们贴身衣物还是要自己洗。” 这下大家明显愣怔了一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欢呼起来，原来真的有好事呀？ 至于为什么要这样，还是考虑到来这里是让他们体验的，并不是真的来吃苦的，让他们有自理能力，知道农民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就行了，其他还是以读书为主，所以当他们会了以后，就不再占用他们的宝贵时间了。 看着大家情绪差不多了，夫子边往外走边撂下一句：“那我就不打扰大家了，今天到此为止，祝愿大家有个美好的假期。” 看着他走出去，孩子们马上变成一窝蜂。 “怎么还要下地？走的时候院长也没说这事呀。” “放假的课业也太多了，这么厚。” 正讨论的热闹，门口突然传开夫子那充满爱意的磁性声音：“哦，明天早上卯时初会来叫大家起床，今晚早点休息。” 教室里顿时一片寂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门口：“卯时初？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卯时基本上就是凌晨五点到七点的样子，所以卯时初可能就五点刚过。 看着外来学子们的不可可置信且不能理解的表情，郑家学堂的学子们好心解释：“每年秋收的时候大家都会起的比较早，因为早上凉快。” “这几天会比较累，怕你们不太适应，大家今晚还是早点睡。” 这几天大家已经混熟了，郑家的秀才们好心提醒。 秀才们也不傻，知道第二天要下地，都把自己收拾的挺利索的，方便劳动，也约好了第二天一起穿体育课专用的短打。 感觉好像还没睡着，连太阳都没出来呢，就被喊起来了，一群人睡眼惺忪的起来，匆匆喝了点豆浆，吃了个饼，就跟着郑家人下地了。 郑老爹带着去的，虽然现在家里这么多人，但每次秋收春耕的时候，郑老爹还是忍不住要去，劝了几次劝不住，也就随他了。 因为自家老爹去了，所以家里其他的人，有空的话也会去，比如今天的郑老四，郑文承，而为了以身作则，郑老二也跟着去了。 今天收的是小麦， 所以人手一把镰刀。 到了地头，郑老二作为校长，亲自示范了割小麦的正确姿势：“来，大家看好，像我这样，双脚分开保持平衡，身体呈弓形，左手反握麦子，右手握镰刀30度斜角，向怀里的方向使劲，速度要快。”话音未落，啪的一下，一把麦子就被割了下来。 “来来来，大家试一试。但也要控制住力气啊，别伤到自己，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一定很快可以学会的。”郑老二热情的招呼着。 “来来来，你们一人一拢地，站的稍微远一点，别相互伤害。” 虽然不乐意干农活，但是秀才们倒也觉得这件事情还有点新奇，甚至有点跃跃欲试，纷纷拿着镰刀比划起来。 “哎呀，郑校长，这个怎么砍不断呀？” “你一把抓的太多了，少抓一点。”郑老二看了一眼。 “哎哎哎，你腰再往下弯一点，尽量往低了砍。”郑老二干脆站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可以再忙一会儿。 “哎呦喂，摔死我了。”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声音的发源处，发现有一个摔了个屁股墩，都哈哈笑了起来。 郑老二把他拉起来：“大家注意安全哈，也不要太用力，平衡要掌握好。记住，麦子不是被拔出来的，是用你们手里的镰刀砍断的。” 在他们还学习的时候，郑家的四个秀才已经割了一大片出来，其他人好像受到了鼓舞，或者是不甘于落后的心理，也卖力的干了起来。 但是没一会儿，就有人嗒坐到了田里。 因为一直弯着腰，真是太累了，然后看看手，都有点疼了。 可是看看别人，除了他们这十个，其他人都已经割了老多了。 “这可真累啊，这么多，得多久才能割完呀？”一个秀才看着大片大片的麦田感叹。 “种地确实辛苦呀，这么一会儿我就受不了了。” 另外一个也停下来，拔开水壶盖子，“咕咚咕咚”灌了一气的凉白开。 就这样干干停停，一早上的时间，让一群精神小伙变得萎靡不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耷拉着手臂。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看着一群累的腰都直不起来的秀才们，郑老二终于发话了。 听到终于可以走了，一群人本来想露个笑容出来，扯了扯了嘴角觉的很费劲，算了，已经这么累了，就别再勉强自己了。 在他们休息的时间里，郑氏学堂的那四个已经把他们收割的那些捆好：“校长，我们把这些送到场上吗？” 听着貌似还没完，其他人瞪大了双眼看着郑老二。 “不用了，你们就放在这儿，回头用车来拉。” 这一段路还好，牛车能到，给大家省点力气。 一群人蔫蔫的往回走，回头看了看其他人还在挥汗如雨：“他们不回去吃饭吗？”有人发出疑问。 “一会儿会有人来送饭，他们就在地头吃上一口，继续干活。” “今年跟着你们我们也得到了优待，以往我们也都跟着做一天。” “是的，小的时候做不了太多，就跟着打下手，郑校长说我们不能光读书，真的变成双耳不闻窗外事，最重要的是懂会生活，衣食住行缺一不可，所以我们每年会跟着下地，经常会给我们安排各种实践课，什么都有。” “对对对，校长还让我们学补衣、做饭、野外生存等等，他说人一辈子不一定遇上什么事，有些技能学会了，可能某天就是你的救命良方。” “而且，郑校长经常教导我们一定要能体谅别人的不易，不要因为自己有伞就觉得所有人都不会淋雨。” 听着郑氏学堂的四个人一脸骄傲地说着郑校长对他们的说过的金玉良言，几个人都没有说话。 虽然年纪不大，但都是考上秀才的高智商学子，各种理解力和感知力当然不会差到哪里。 一鸣书院本身就是个不错的书院，吴院长也会注重这方面的引导，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听到的这么直白，也没有亲身体验的这么深刻。 突然觉得，好像读书也没有那么辛苦了。 回去匆匆洗了洗，又随便吃了口饭。虽然今天的肉给的多了，但是真没什么胃口。 回到宿舍就个个往床上一瘫，睡了个昏天黑地。忘记了麦子的同时，也彻底忘记了那厚厚一摞的卷子。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终于有人醒来了，揉揉眼睛，调整一下身体，找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突然觉得不太对，抬头一看，感觉外面光线好像有点问题。 有个年龄大一点的稍微懒了一下，挣扎着起来，开门看了一眼，马上回头喊伙伴：“赶紧起，赶紧起，太阳都要落山了，课业还没做呢。” 这时正好郑家的四个秀才抱着书从学堂里回来：“哎呀，你们可算是起了，今天真是累坏了？中间我们去叫了你们两次，都没人理会，我们只好自己去了，赶紧起来把卷子做一下，还挺多的。” 把众人都叫起来以后，看着那四个刚回来又往外走，就顺嘴问了一句：“你们去哪儿？” “这天儿不早了，我们去地里帮忙把东西收拾一下，你们赶紧去写，天黑了，张夫子就不让写了。” 看看日头，几个人赶忙拿着东西往教室走。 第119章 要将女夫子做成特色 秋假的倒数第三天晚上，郑老二看着通通晒黑了一个度的秀才们，内心觉得挺安慰，因为虽然这么累，秀才们也天天在喊，但没有一个人掉队，都坚持下来了。 别的不说，性格坚毅这方面全部打优，所以就大手一挥：“最后两天不用下地了，这几天你们也累坏了，好好休整一下，课业没做完的也可以补一下。” “太好了，明天可以睡个懒觉了。明天早上谁也别叫我，请将我遗忘。” “不叫你，不叫你，不过你卷子写完了吗？” “哦，还有我的课业等着我。” 贫了一会儿，最后齐齐向郑老二施礼：“谢谢校长。” 郑老二其实倒挺喜欢他们这样的性子，少年人就应该有少年人的活泼，有少年人的性格。 他们自己的学生就差了点，有一些是他捡回来或买回来的，天生就有一种自卑，即使在郑家不把他们当下人看，但他们还是懂事的让人心疼，让读书的时候就死命读，不读书的时候一点也不闲着，总是顺手做着各种各样的活儿，生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温暖，所以他们一边幸福着，一边又提心吊胆的。 这些孩子从来不敢撒娇，也不敢任性，脑子里绷的弦一直紧紧的。 郑老二想了各种方式，希望他们明白郑家会将他们养大，直到他们能够独立，还会供他们念书，以后也可以选择去读他们的技校，总之会给他们一条活路。收效是有，但不多，尤其是年龄越大的孩子，越难有归属感。 能怎么办呢？只有继续努力，用爱感化。重活一世的郑家人，总感觉不能辜负上天的厚待，总想做点什么。 还有一些村里的孩子，活泼是活泼的，但因为村里一般都时兴棍棒教育，所以性格里少了几分肆意，那种由良好生活环境养成的洒脱和大胆。 所以有时候郑老二看着这些来自一鸣书院的交换生，就有一种愿望，想要自家的孩子们以后都能如他们般有生气。 郑老二摆摆手，回去找媳妇和闺女去了，据说那个不省心的女儿过两天又要出门了。 这几年的八月过的可滋润了，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已经训练的差不多，所以几个人经常穿着男装溜出门，几乎把北区逛遍了，也经常带着郑文继和郑老四一起，将北区这一块的铺子和车马行都开的差不多了，形成基本的网络。 铺子基本上每个地方一开至少三家，技校的裁缝铺、木匠铺，福利院的车马行，至于酸辣粉，只要是城市还算繁华，人的购买力还不错的话就会开一家。 裁缝铺和木匠铺安排的都是自家学生，车马行优先录取伤残退伍军人，当然因为还要干活，所以都是那种至少有腿和一只胳膊的人，也有一些是稍微有点跛，或者一只手有点伤的那种。 至于还有一些是全残且没人管的那种，郑老二也会把他们接到福利院去，所以郑老二把车马行挂在福利院下，总感觉这样会让他们两拨人都有一种归属感。 所以这两年，郑家和军方其实算是关系非常密切，除了生意往来，还有退伍伤残军人的培训和工作分配，甚至部分人的养老计划，郑家可谓出钱出力，深得将士们的亲近和喜爱。 所以在北地，郑家几乎可以横着走了，谁让背后的靠山大呢？所以车马行和各种小生意才敢这么放心大胆的铺开。 这次八月的目标是长安。 “八月呀，你总不停的往外跑，在家没几天又走，这次又要把文继带出去？”张氏看自家闺女有点发愁了，毕竟时代不一样了，也不知道自家闺女到底咋想的。 “娘，没事的，现在春夏秋冬都很厉害，而且到处都有咱的车马行，里面那可都是练家子，安全的很，不用担心。”八月安慰自家老母亲。 “我倒也不是担心你，就是要不别带文继，你没看出来他和枝枝有点不一样吗？总得给人家相处时间。” “枝枝？文继哥？来来来，什么时候的事呀？我怎么不知道？展开说说。”八月瞬间来了精神。 “你呀你，真是个迟钝的家伙，怪不得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谈个恋爱。你成天和文继两个往外跑，就不知道文继给枝枝买礼物？你就不觉得枝枝的很多东西和你买回来的很像？”暂时忍不住吐槽女儿。 “真的呀？看不出来呀，看不出来，没想到文继哥背着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亏了我还天天和他在一起，下次可要好好拷问拷问。”八月一手托着下巴，啧啧称叹：“要说枝枝也不错，尤其这两年自信心上来后，气质都有变坏呢。” “所以我建议要么把文继留下，要么就再问问文继，合适的话等我跟你奶奶和大伯娘提一下这事，毕竟已经二十几岁的大小伙了，在这里已经是大龄剩男，好在家里现在不缺钱，还可以勉强算是个小富二代。” “不急不急，铺子的事不着急，那就我也不去了，等着看看他们的进展，咱家都不办什么喜事，现在人这么多，应该好好热闹热闹。”八月突然就不想出门了。 郑老二也笑眯眯的：“文继还是挺机灵的呀，枝枝这姑娘不错，现在上课已经上的有模有样了，再培养培养，以后就是个资深数学老师呀。” “还有你，你是怎么想的？”张氏继续发问。 “我？我怎么了？您说的是结婚呀？”八月有点迷糊。 “是呀，不然还能是什么呀？”张氏白她一眼。 “结婚？谁？八月？”一听话题落到女儿身上，吃瓜郑老二不乐意了：“婚姻大事可不能草率，尤其现在这个年代，可得睁大眼睛看好了，不能因为年纪大了就随便找个人。” 一听到年纪大了几个字，八月有点无奈，但想了想现在社会的结婚年龄，又释然了：“好，我是年龄大了，但那也是大龄黄金剩女呀。而且目前我还是没考虑结婚的事情，我也不会随便找个人结。现在我又有钱又自由，干嘛非得找个男人给自己找不自在呢？是，妈。” 一激动，妈都出来了。 张氏想想这个年代也有些苦恼：“这确实还有点麻烦，不结，和现在的社会主流思想不一致，结，以你这性子和做派，在这个时代很难找到合适的。算了算了，只要你能耐得住别人的指指点点，自己看着办。” “没问题，我的承受能力您放心。再说了，只要我有钱，别人都得对我恭恭敬敬，有几个人敢当面八卦的？既然听不见，那我有什么好在意的。 而且说不定哪天，我碰到了一个优秀的男人，就偷偷和他生个孩子，带回来自己养也说不定，不过在这儿结婚是不可能的，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可不想把自己的下半生寄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别愁了，娘，等过几年我办个女户，在咱家边上买块地皮，自己盖个小院，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想出去玩马上套车，日子要多么舒坦，有多么舒坦。”八月头向上仰四十五度角，设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 想到这儿，八月突然觉得漏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娘，咱得好好培养一批人，像我春夏秋冬那么得力衷心的，以后用起来放心。” “确实，我好不容易把枝枝培养出来了，没想到竟然被郑文继那个臭小子撬走了，算这小子有眼光。”张氏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不过好在还是嫁到郑家，大家还是在一起的，张氏也不用担心坚持这么久的培训白费了。 郑老二看着女儿不走了，也是松了口气，毕竟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这种不太安稳的年代，出外行走也是有风险的，更何况自家女儿这么漂亮、温柔、大方、有气质。 想到枝枝的前车之鉴，张氏顿悟了，看来得多找几个女孩子好好培养，家里现在孩子挺多的，以前着重了男孩的教育，女孩子们就略显随意，看来要给女孩子们重新设计课程，尤其是数学，多学一点总没有坏处，再从里面拔出尖子重点培养，哪怕以后书院做大，也可以把女夫子作为学校的一个特色呀。 张氏兴致冲冲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八月马上表示赞同：“是呀，后院里那么多女孩子，以后安置也是个麻烦事，男孩子以后学个技能什么的就可以让他们自己出去工作，女孩子不一样，娘，您还得考虑把她们一个个都嫁出去呢，培养一些出来也好，可以作为典范，希望多少能有点作用。” 郑老二倒是看的很开：“我们教她们是教她们，文化独立都可以教，但还是不要灌输太多现代思想，毕竟现在环境就是这样，她们长大以后都会结婚生子，不可能人人自立女户，所以还是要顺应时代，尽量让他们能在这个时代更好的生存。” 张氏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但我们选定的女夫子，以后出嫁的时候可以提要求，不能影响她在学堂的工作，这点儿要求总不过分。” “不过分，不过分，等咱以后书院出名了，女夫子成为特色，她们也就有了更多挑选的资格。那这件事就要辛苦夫人了。”郑老二笑咪咪地说，还顺带做了一个揖。 张氏打他一下：“你怎么越来越贫了？” 八月一拍自己额头：“哎呦，我发现自己真多余，走了，走了。” 第120章 终于要大办喜事了 八月留下的重要原因就是想看着郑文继结婚，根据她风风火火的性格，再加上八卦本色，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郑文继跟前去探口风。 “唉，这可怎么办呢？真难搞。” 难得看到八月这样的愁眉苦脸，郑文继有点奇怪：“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难？说出来商量一下没准就解决了。” “唉，大哥呀，你不知道吗？昨天我娘说枝枝年龄最大了，已经耽误不起了，打算给她说个人家。但是她嫁出去以后就不一定能再回来当夫子，我娘培养这么一个得用的夫子可不容易。” “昨天说的？三婶打算把枝枝嫁给谁？有没有说别的？”郑文继连声追问。 八月故作奇怪的看着他：“大哥，我发现你怎么比我还八卦？” 郑文继噎了一下：“我还有点事，先不陪你了。”说完不等八月有反应，风风火火的跑了。 也不管八月在后面追着喊：“大哥，我还很烦恼呢，你不再开导开导我吗？” 郑文继直接跑去找张氏了：“三婶，三婶。” 听着郑文继一连串的叫自己，张氏一脸懵，自己还没找他呢，怎么就自己过来了？ “三婶。”郑文继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听说您要将枝枝嫁人？我喜欢她，把她嫁给我。” 张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等她看到后面跑得狗喘气的八月，也就猜个七七八八了，自家闺女还是有所了解的。 瞪了八月一眼，张氏显出几分慈祥：“我是觉得枝枝这两年一直跟着我，有点耽搁了，所以想给她找个可靠的归宿，不过三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她嫁给谁定要她自己点头。” 郑文继马上转身：“那我现在去找枝枝，她如果同意的话还请三婶做主。” 郑文继又马不停蹄去找枝枝，看着他像无头苍蝇，张氏好心提醒：“文继，你去学堂找找，她应该在备课。” “好嘞，谢谢三婶。” 这次郑文继有了点理智，在办公室外面敲敲门，就听到枝枝那清冷悦耳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看到枝枝和万禾正在伏案备课，郑文继眼神落在枝枝身上：“枝枝，能否借一步说话。” 还不等枝枝开口，万禾站起来：“哎呀，我想起来今天忘了给先生沏茶了。”说完急急忙忙起身：“完了完了，得被先生臭骂了。” 虽然动作很快，但脸上那明晃晃不加任何掩饰的笑意是怎么回事？ 枝枝有点害羞，低下头喊了声：“万禾。” “嘻嘻，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哈。” 屋里就剩两个人，郑文继走到枝枝面前：“枝枝，对于咱们俩的事，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不反对，我就让我爹娘去找叔婶商量，然后上门提亲可好？” 枝枝虽然羞红了脸，但还是很坚持地抬起了头，看向郑文继，鼓足勇气很认真地说：“我确实心悦你，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你，所以不太敢奢望。但如今既然你问我了，我想说，虽然我身份卑贱，但跟着夫人学了不少东西，也很羡慕夫人和校长的深情厚谊，希望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相互尊重，平淡相守的生活，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郑文继向前走两步，拉住枝枝的手：“你放心，我也是不愿将就，所以至今未娶，我第一次被你吸引，就是因为你在讲台上的那种自信，感觉全身都散发着柔和又坚定的光芒，成婚以后，你也可以继续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只是我读书少，还望你不要嫌弃我才行。” 邓枝枝低下了头，小声说了一句：“你这么好，我怎会嫌弃你？” 郑文继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我现在就回去告诉我爹娘，等我。” 郑文继一早上大概就是忙碌命，又飞快的往回走，不过这次是迈着轻快的脚步。 回家一看，八月正笑嘻嘻的冲自己咧嘴，张氏也在，脑中电光一闪，瞪了八月一眼：“你这小妮子，大哥的热闹也看？” 八月嘿嘿一笑：“不敢不敢，我和娘就是过来找大伯娘聊聊天的，不信你问大伯娘。”吃完还回头冲郑大嫂甜甜一笑：“是，大伯娘？” 郑大嫂被八月说笑了，而事实上，自从张氏过来跟她透露了这件事以后，郑大嫂就一直在笑，也是，任谁家有这么大两儿子不结婚也愁的慌呀，可是之前好说歹说都不行，一个看一个的坏样子，家里都一大群的适婚孩子们了，总不能都耽误了。 郑文继看向自己的母亲，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娘竟然对自己露出了很久不见的慈爱的笑容，因之前郑文继的不成婚，郑大嫂已经看他不顺眼很久了，从来都没个好脸色，现在这笑容，让郑文继生生打了个寒颤。 郑大嫂笑眯眯的对儿子说：“文继呀，你这个时间找娘有啥事呀？” 明明知道现在他娘肯定知道他的来意，还非要这么再问一次，这是跟谁学的恶趣味呀？但郑文继还不得不老老实实回答，毕竟关系着自家媳妇儿呢：“娘，我喜欢邓枝枝，我想娶她为妻，还请娘和三婶为我做主。” “你想干嘛？你要娶谁？”郑大嫂放大了声音又问。 “娘，我想成婚了，我想娶邓枝枝为妻，还请娘和三婶为我做主。”郑文继很无奈，又说了一遍。 “啊哈哈哈。”八月忍不住在旁边笑了起来。 郑大嫂和张氏也忍不住了，郑文继冲八月挥挥拳头，八月往郑大嫂怀里一扑：“大伯娘，救命！大哥要打我，我得和枝枝去说一下，大哥生气了会打人。” 大伙儿都忍不住笑了，包括郑文继在内，而且这么一来，本来还有三分娇羞的郑文继，一下子脸皮就厚了起来：“娘，您快和我爷我奶透个话，再去和邓叔邓婶商量一下，您儿子我已经不小了，后面还有很多弟弟妹妹呢，最重要的要早点把八月嫁出去。” 没想到这儿还有自己的事，八月不想继续听了：“走走走，咱现在就去召开家庭会议，看我大哥都迫不及待了，咱现在可不能给他掉链子。” 很快，郑家在家的人都已经召集全了，其他人还不知道啥事呢，郑大嫂看自家儿子虽然比之前顺眼了，但还是不想让他太好过：“大家都到齐了，文继你自己说呗。” 大家都盯着郑文继，一个个都带着疑惑的目光，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一大早就急着把大家召集起来。 郑文继突然有一点点扭捏：“那个，就是，咱家好久不办喜事了，这不，我想成婚了。” 一天到成婚二字，王老太太眼睛“唰”就亮了：“成婚？和谁？你有心仪的对象了吗？” “爷，奶，我喜欢邓枝枝。”郑文继虽然红着脸，但说的很坚定。 “枝枝呀，嗯，枝枝是个好姑娘。”王老太太转头对着郑老头：“咱文继真有眼光，老头子你说是不？” 郑老头“嗒”抽了口旱烟，慢条斯理的点点头：“嗯，好姑娘。” 一听得到了爷爷奶奶的认证，郑文继嘴都快咧到耳根了：“爷，奶，孙儿年龄不小了，那这后面……” 暗示性不要太明显，但王老太太比他还急切：“对对对，这件事情要早点去办，老大家的，老三家的，你们先去探探李慧两口子的口风，如果能成，咱早点操办起来。现在去，赶紧去。” 说完就赶他们走了，其他人一脸懵逼：我们都不配发表一句意见吗？我要投赞成票呀。 郑大嫂看了郑大哥一眼，郑大哥秒懂：“好的，交给我，我现在就去把邓大叫回来。” 郑大嫂满意的拉着张氏出门了。 她俩直接去找李慧，然后在李慧家等着邓大回来。 邓大一家的卖身契已经还给他们了，因为墨染学习很努力，成绩也不错，现在已经是童生之一，当初为了让他能参加考试，就把他们一家子的身契都还了，他们现在一家等于就在郑家打工，还是各自干着原来的事，墨竹一直和蛋蛋一起读书，经常接受前夫子的小灶，他们也一直以郑家的下人自居。 她们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李慧有点奇怪，因为平时各自忙碌，很少有这么坐下来一直聊天的时候，而且今天的郑大嫂特别的热情，正聊着邓大和郑大哥进来了。 看着人都到齐了，郑大嫂说了来意：“咱们在一起相处也有几年了，相互的为人都有了解，也不瞒您二位，枝枝这个姑娘算是我们看着成长的，是个聪明善良贤淑的好孩子，我们家文继你们应该也知道，虽然读书少，但也胜在还算机灵，这两年外出锻炼也增长不少，感觉这两个孩子很般配，不知您二位意下如何？” 李慧一惊：“我们家枝枝和文继公子？”说完看了邓大一眼，正好看到了邓大脸上的意外。 李慧有点结巴了，虽然她也觉得自己女儿很好，但平心而论，郑家发展得越来越好，自家还是高攀了。而且之前没有一点征兆。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这个点儿平时枝枝都是在学堂，但刚才突然回来了，欲言又止的，最后什么都没说就就回屋了。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第121章 新媳妇终于娶进门儿了 想清楚一切的李慧，面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郑家人好不好的，她们一家太清楚了，现在女儿能嫁进去，而且是长子长孙，那可真是烧高香了，关键是看枝枝的反常，说明她自己是很愿意的。 于是，李慧给了邓大一个眼神，然后笑着对郑大嫂说：“我们家能有今天，都是老太太慈祥，各位老爷夫人宽厚，枝枝要有这样的福气，那是求之不得的。我们做父母的也没什么本事，别的不求，只要孩子们过的和睦就行了。” 郑大嫂听了，哪有什么不明白的：“放心放心，这么长时间，你们也都知道了，我们郑家虽然是种地的，但家风一直不错，兄弟和睦，上慈下孝，家里也都没什么龃龉，枝枝这孩子我们很喜欢，而且以后呀，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一时间大家相谈甚欢，郑大嫂走的时候还嘱咐：“李慧呀，咱们这么熟了，你们要有什么要求直接说，如果觉得不太好开口，也可以和媒人说，这两天我就请媒人上门，咱早点把喜事办了，两好合一好。” 李慧拉着郑大嫂的手：“好的，早点办好，早点办好。” 郑大嫂走路带风地拉着郑大哥走了，郑大哥和邓大两个完全没有一句台词的一家之主对视一眼，摆摆手表示再见。 郑大嫂回家向王老太太汇报了下情况，虽说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但老太太才是主心骨。而且各种流程还是老太太会更清楚一些。 王老太太这几年活的更通透了，干脆把三个儿子，儿媳，还有家里的孩子们都叫来，连同郑文继这个当事人，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把程序让大家伙儿都了解一下，还有成亲的规格、档次、家里的帮衬都确定下来，毕竟现在也是小有资产的人家了，得把规矩定一定。 所以为了郑文继的婚事，郑家大型家庭会议又频繁召开。 王老太太对于郑文继突如其来的喜事确实很高兴，本来她都以为是不是这些富贵本不该他们享受，所以子子孙孙一个个的都对成亲表示没兴趣，从刚开始的唠叨打骂，到后来的放任麻木，没想到内心死水一潭了，突然被投进来的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所以对这件事显出了极大的热忱。 “老大家的，你说说啥时候请媒人？打算请谁？”老太太笑的脸上的褶子快飞起来了。 “娘，我想去请个官媒，显得我们重视一点，您看行不行？我打算明天就去请。”郑大嫂笑眯眯的说。 “可以可以，请官媒挺好的，虽然多花点银子，但这可是咱孙辈里的头一份，希望下头的小子姑娘们多向他们大哥看齐。”王老太太表示很满意，而且还特意环视了一下其他的未婚大龄少年们。 “那我们其他的也得操办起来了，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以后每个孩子成婚，不分男女，各种置办都是一百两的标准，然后再每个孩子给四百两，作为他们的安家银子。剩下你们各自父母想多给的就自己再给。” 说着又想起什么：“文青和云鹤的不在此例，万一以后他们娶了高门贵女，那肯定得按照人家的要求来。你们其他人也不要觉得不公平，因为他们两个科举，带给我们的庇护不是这一点点银子能换来的。” 也就是现在郑家有钱了，要不在这儿娶个媳妇也就十几两顶多二十两的事情，就这好多人还掏不出来呢，所以这样的规格在本地可谓极高了。 接下来就各自忙碌。 房子都是现成的，收拾了三间给他们用，所有家具都是新打的，设计方面由八月全权负责。 不过八月可是个好妹妹，画了设计图之后，每次都会先拿去和枝枝商量，看看她有什么不满意的或者想修改的，通通都按枝枝的心意修改。 这次八月趁机给自家也打了几个同款衣柜，都是按现代的样式打的，留了很宽的地方可以用来挂长衣服，并且还把衣架的样式画出来，拿给学员们去练手。 衣架试做出来以后，刚好被万禾看到，一时间觉得新奇好用，于是干脆把柜子和衣架又加做了一些，给几个夫子都换成这样的家具。八月觉得大家都很喜欢，就把这一套列入商品名单，对外售卖。 郑大嫂负责找官媒，官媒很喜欢接这样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双方说好了，走个流程而已。 现在民间结婚的步骤是简化了，基本上五步，第一步是纳彩，就是有媒婆去看一看是否般配，是否门当户对之类的，因为都是之前说好的， 所以这一步就基本省略，和第二步问名合在一起了。 问名其实就是双方交换生辰八字，然后去算一下，是否天作之合。其实这一步大都也是一个流程而已，除非特殊情况，一般也不会算出来相克什么的。 第三步叫纳吉，就是说八字相合，都同意了，可以准备结婚啦。在这一步很多都是双方要商量的事情，比如聘礼多少？陪嫁多少等等。 接下来第四步叫纳征，这儿就是双方父母见面，正式下聘礼，相当于现在的订婚。 其实一切在他们俩家来说都好商量，郑家出聘礼也大气，直接二十两银子，外加一个三件套的金首饰，一个三件套的银首饰，都包含手镯、耳环、发钗。放在当下已经是很体面的一件事情了。 人家这么大方，邓家也没有什么要求，因为他们也没什么钱，所以就把聘礼全部返还，又做了八床被子、四季的衣服和一些平时能用得上的物件当做彩礼。 关键是在八月的要求下，金银三件套都是枝枝自己选的。因为正在议亲，按照规定，郑文继和枝枝是不能见面的，所以干脆八月自己带着枝枝去逛街。 枝枝本来有些害羞，这些东西哪有自己选的道理？但是八月一个劲的给她灌输：“这些东西以后都是你自己用的，所以还是要买到自己合心意的才好。既然奶奶和伯娘对你这样爱护，那就不要辜负她们的一片心意。你要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对她们好一点就是。” 枝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所有家具自己都插手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个了。 于是，枝枝大概成了为数不多的，所有结婚用品都是自己选的新嫁娘了。 张氏自己私下偷偷给了枝枝十两银子，说是给她添妆的，让她有什么想买的自己去买。 最后一步就是迎亲了，选了个最近的良辰吉日，选了十来匹高头大马，谁让人开车马行的，不缺马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迎亲。 因为枝枝一家直接是住在郑家的，没法迎亲，所以前一天就借住了村口人家的房子，从那儿接的新娘。 唢呐一路上吹吹打打，夹杂着时不时放炮的声音，还有一群小孩跑来跑去。 今天所有的小朋友都很兴奋，有村子里的，也有福利院的，他们高兴的点在于得到了很多糖，每人都抓了两把，还时不时的有人来往他们手里塞，感觉一下子就实现糖果自由了呢，这就相比于现在大家都在奋力追求的财务自由，可惜这种快乐没多少人能够体会呀。 全村人都来喝喜酒，大家都在夸赞这是天生的一对，特别般配，其实很多人都在心里默默遗憾，这郑家的孩子又少了一个呀，怎么自家闺女就没有枝枝这么有福气呢？想着想着，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扫向郑文承，毕竟，这娃的年龄也不小了呢，于是郑文承一整天都觉得周围有异，时不时的想打个寒颤。 拜了天地之后，新娘子就被送入洞房了，八月受郑文继之托，又带着妹妹们去给新晋嫂子送吃的，这让八月都很诧异，原来自家大哥这么体贴入微，看来郑家的男人都疼媳妇呀。 这是一个平凡又特殊的夜晚，对大多数人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但对于邓枝枝和郑文继来说，这是一个会永远铭记的夜晚，枝枝从邓家闺女变成郑家媳妇，开启人生的另外一种旅途。 不过新媳妇第一天就被婆婆训了，原因是邓枝枝一大早起来给大家张罗早饭，结果被郑大嫂看到了：“谁让你起这么早的？我们家没有这样的规定，而且现在有人做早饭，哪用得着你们专门起来伺候我们？后面你还要去上课呢，每天起这么早谁能受得了？ 咱家几乎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现在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你只不过是多了一重身份而已，又不是把你娶回来就为了伺候我们。你俩自己好好的就行了，以后没特殊情况可不许再起这么早了。” “好的，娘。”邓枝枝低下头，有些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回了一声。 “哎，好孩子，记住娘的话，以后这是家，正常过就行，不要不好意思，咱家没那么多规矩，赶紧回去再休息一会儿去。” 第122章 少将军来看蛋蛋了 因为是农户，所以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讲究，第二天也没有什么敬茶环节，就给大家都见了个礼，不过长辈都是要意思意思的，更何况现在大家都有钱了，所以枝枝一圈下来收了一大堆红包。 王老太太慈爱地看着枝枝：“这姑娘越看越俊，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缺什么或者想吃什么都跟你娘或者婶子们说，咱日子长着呢，不要屈着自个儿。” 枝枝有些感动，用力的点点头：“我会的，谢谢奶奶。” 我老太太看看枝枝，再看看郑文继那双快粘在枝枝身上的眼珠子，心里美滋滋的盘算估计用不了太久，就会有添丁的好消息了。 目光流转时，不小心扫到了其他几个大龄男女，得得得，怎么又看到他们了，平时都是眼不见心不烦，这一下子见到这么多，怎么看怎么碍眼儿。 “你们几个，好好向你们大哥学习一下，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出来，别一个个的成天不知道假装忙这忙那，一说起正事就推三阻四。”王老太太感觉自己美好的心情被这些大龄的单身孙子孙女给破坏了。 “尤其是郑文承，你也不小了，别挡着下边的妹妹们。” 郑文承一惊，没想到自己被点名，又一想，可不得点自己嘛，以前为自己顶着的大哥已经成婚了呀：“奶，成婚可是一辈子的事情，现在大哥已经有大嫂了，我就不着急了。后面的弟弟妹妹们如果有合适的可以先请，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看着他一副好哥哥的模样，王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正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顿，突然间八月蹦出来了，拉着她的胳膊：“奶，不生气，不生气，今天可是大哥的好日子，不能生气，我大嫂才刚进门，别吓着她了。” 原来是八月接收到了郑文承求助的眼神，作为一个好妹妹，自然是要鼎力相助的。 王老太太看一眼八月，感觉心里更郁闷了，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一个两个的不好好成婚，跟八月可也不是没有一点关系。 不过王老太太可舍不得骂八月，家里之所以现在这么富贵，儿孙们都不愁娶媳妇的钱，可不都是八月出谋划策？虽然这个贴心小棉袄现在变宽变大了，但那也是暖和的，也不知道自己偷偷为她攒的嫁妆什么时候才能用的上。 “八月，男娃们年龄大一点也还不怕，但是姑娘们年龄大了，就找不到好的了，那好，男人都早早的结婚了，你以为人家都像咱们家这么大了还要催催催？所以，你自己也要抓紧点，你成天往外面跑，如果碰到合适的，也要跟你娘说，别错过了。” “好的，奶，我会注意的，我也帮妹妹们留意着。” 一句话说的王老太太又开心了：“好孩子，好孩子，这就对了，咱到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事。好啦好啦，你们出去忙你们的” 逃过一劫的郑文承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好，奶这心偏的真是没边没沿了，您说他是好孩子就好孩子，殊不知祸害头子就是您这好孩子，妹妹们有点不想嫁人就是被她影响的。 喜事告一段落，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除了郑文继一天龇个大牙以外，其他人依旧各自忙碌。 八月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大哥，能不能收敛一下？看你那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郑文继美滋滋的说：“那是你不懂成亲的好，你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好好好，我不懂，我不懂，那希望大嫂也像你这般想才好。” 郑文继愣了一下：“你大嫂自然也应该和我一样。”然后心里默想：以后要对枝枝更好一点，让她不后悔与我成婚才好。 “大哥，原来你和我说一起去那边买铺子，要不还是算了，你这刚成婚，在家里多陪陪大嫂。”八月想起了正事。 “刚开始筹办的时候事情多的很，你一个人去不太放心，要不过一阵，过一阵我和你一起去。”郑文继想了想。 好，虽然有了嫂子，但依然还是个好哥哥。 “那要不然我先去一趟北边，一路看过去看，看看铺子还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改善的地方，等我回来了，咱再一起去府城。”八月想了想，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估计她爹她娘确实不会放她一个人。 于是，八月带着春夏秋冬一起，打算先去北边巡店。 一听说八月要去北边，蛋蛋小朋友就坐不住了，一定要跟着去看师父，也就是少将军。但蛋蛋还在上学，怎么可能让他去，只好哄他会告诉他师父，让师父有空的时候回来看他。 蛋蛋撅着嘴，当他是三岁小孩吗？这种谎言谁信，但又拗不过三位大家长，只好退而求其次，画了张自画像，然后写了封印让八月带给师父。 字写的是不错，但看那个自画像，八月沉默了，这丑孩子是谁家的呀，要真长这样，估计他师父也不怎么想看见他。 八月是跟着车马行的马车一起出发的，现在车马行的生意很不错，每天都有大量的来往生意，所以要找一辆同行的不难。 但都是同行一段路，到了下一个点的时候，八月就会停留两三天，去看一下当地几个铺子里的帐，然后再观察一下铺子的运行情况，问下有没有什么困难，或者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别的需求。最后再跟上一个同行的马车，去下一个点。 车马行一般地盘比较大，都带着宿舍，也给她们留了房间，平时还雇人做饭打扫，所以一路行来也不受什么苦。 北边这一路上，从县城到边关，大约设了六个点，所以等他们到边关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 边关的这个点，裁缝店和酸辣粉店都比较大，因为这里有驻军，他们都是轮休，所以基本上是固定客流。 因为这边生活不易，所以价格会稍微便宜一点，当兵的来了也会适当多给他们一点，裁缝铺里除了缝制新衣，还提供缝补服务，甚至如果只是小补补的话，也不收他们费用。 军营里和他们的店铺联系很是频繁，有不少人还是之前的同袍，所以一来二往的，就更密切了。 在八月刚到达的第一天晚上，少将军就知道了，想着八月会来一趟，第二天少将军就没有出门。 果然，第二天一早，八月就带着两辆马车过来了。 车上的东西很杂，有他们新研究出来的好用的小家具，也有腌菜腊肉等各种吃食，还带了很多酸辣粉过来。 这些基本上都是常态了，每次郑家人过来的时候都会带很多吃的用的给他，一方面因为生意往来，另一方面是因为寻求庇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蛋蛋小朋友，自己本意是看他根骨不错，就每次教他习武，然后就单方面被认为师父，每次都师父长师父短的，怎么纠正也纠正不过来，只好随他去了。 看着八月郑重的从车上拿下来一个小匣子，少将军还有点好奇，什么东西这么宝贝？ 然后就见八月把匣子捧到他的面前：“少将军，这是蛋蛋特意嘱咐我亲手交给您的，并让我带话，说您千万不要太想他，等他放假就过来看您。” 一听是蛋蛋送的，少将军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不知道这次又是把他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宝贝拿过来了。 在八月的示意下，少将军打开了匣子，里面是卷起来的一张纸，打开一看，常年不太有表情的脸上更显僵硬，嘴角还忍不住抽了抽。 八月欣赏着他的表情变化，心里乐开了花，果然，蛋蛋的杀伤力，即使是少将军这种久经沙场的人，也有点难以承受呢。 带着愉悦的心情，八月在边关逛了两天，又疯狂采购了一番。 虽然现在经常来这里，但是每次八月总忍不住购物的欲望。因为这里离边关近，虽然国家不让互市，但总有人能有渠道弄回来一些异域特产，好吃的羊肉，味道鲜美的马奶糕，牛肉干，好看的珠宝等等。 尤其是牛肉干，现在是不允许宰杀耕牛的，所以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知道牛肉是啥味道，因此这偷摸买来的牛肉就更香了，要是冬天偶尔运气好，说不定还有新鲜牛肉可以吃，所以这也成了八月每次想来边关的一个重要吸引力。 将偷摸买来的牛肉干和珠宝都放到马车的暗格里，八月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正走着，后面传开一阵马蹄声，掀开窗帘一看，原来是少将军带两个人在疾驰。 看到是八月，“吁。”少将军一拉马绳，战马前蹄高抬：“你们这是要回家？” “是的，少将军，您这是要公干吗？那就不耽误您了，您不用管我们。” “无妨，这次时间也不急，要去府城送个东西，不然我和你们一起，刚好去看看蛋蛋。” “那好呀，蛋蛋老早就念着您了，这次还非要跟来呢，要知道您去看他，肯定高兴坏了。”八月想到蛋蛋的高兴劲儿，不由得也被感染了，看着少将军满是笑意。 就这样，八月和少将军一路同行，有时开心了就会换上男装，和少将军比比速度，虽然赢不了，但也不妨碍策马驰骋的快感。 第123章 终于有一顿像样的野餐了 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在店铺里停留，而且因为有少将军在，所以每次八月都跟着他去住驿站，也感受了一把公务员的待遇。 终于在离家二十多天以后，八月一行人人回到了郑家村。 团聚总是令人欣喜的，但这次最开心的是蛋蛋小朋友，一看到少将军，开心的欢呼一声就扑了过来。 你们觉得此处是什么情况？以为会看到蛋蛋小朋友扑到少将军的怀里，被少将军一把举高高吗？ 错了，蛋蛋小朋友越跑越近，边跑边说：“师父，您终于来啦！我想死您了，接招。” 然后就开始拳打脚踢，展示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练习成果。 于是一院子的人就看到蛋蛋上蹿下跳地不断攻击着少将军，而少将军背着一只手，脚也没动，只用一只手就将蛋蛋耍的团团转。 过了一会儿，蛋蛋挂在少将军的胳膊上一动不动：“师父，我有没有进步？这次不能打败你，下次要更加努力。” 少将军甩甩自己的胳膊：“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了，我可不容易被打败。” 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缘分，虽然少将军来这里来的次数多了，大家对他的畏惧逐渐减少，但还是和其他人不一样，会保持格外的尊敬，只有蛋蛋，好像从来没有觉得少将军的与众不同，他看到少将军就和看到家里的哥哥姐姐无异，会扑到怀里，会挂在身上。 刚开始可把大家吓坏了，担心把少将军惹毛了会直接把他丢出去，但非常意外，除了刚开始略显僵硬，少将军似乎也挺享受这种亲近，这是一种不带任何目的和危险的靠近，对他来说，似乎也挺珍贵的。 所以， 每次见面，他都会教蛋蛋很多武术的基本功和一些实战技巧，即使人走了，也会交代姜武接下来的训练安排。 姜武以前也在将军手下，所以对少将军很是尊敬。 所以，少将军这个被讹上的师父虽然不常在，但蛋蛋的训练却一点儿也没落下，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能让蛋蛋克服枯燥辛苦的基本功训练，一次比一次都能有较大的进步。 郑家众人和少将军见过礼以后，和以往一样，少将军会去技校看望大家，蛋蛋依然屁颠屁颠的跟在屁股后面，一刻都不愿意离开。 这边八月提到了走的事情：“大哥，我和少将军约好两天后出发，你去吗？” 郑文继看了枝枝一眼：“去呀，咱不都说好了吗？我这两天收拾一下就出发，咱早去早回。” “呦，这还没走呢，就有了回的想法呀？哎呀我的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我可是第一次从我大哥嘴里听出来急切的想回家的意思。” “我现在就开始收拾，你们聊。”枝枝红了脸，找个借口就想溜。 郑文继一把拉住枝枝的胳膊：“不着急，明天再收拾，对付八月最好的办法就是脸皮要比她还厚，你要这样她以后可找到乐子了。” 然后转头得意洋洋的看着八月：“我就是想回来，没办法，谁让家里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呢？” 这副厚脸皮的模样像极了蛋蛋，八月双手抱拳：“大哥不愧是大哥，小妹甘拜下风。”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八月带着春夏秋冬、郑文继、郑老四、以及县城车马行的几个熟手、两个木匠、郑家的两个会做酸辣粉下人作为先头部队出发了。 至于裁缝，约好了他们晚半个月出发，到时候再带一些木工活和成衣过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依旧跟着少将军蹭驿站，八月骨子里也是个爱吃的，以前看古装剧的时候，看来人家在山上打点野味，支个小火堆烤着吃非常有意境，可惜平时出去的时候即使带着春夏秋冬，八月也舍不得让她们去山上打猎，这下可好了，有了劳动力。 于是有一天和少将军并排骑行的时候，八月就透露了自己的想法：“少将军，要不然我们明天中午尝试一下野外烧烤？您能让另两位小将军去山上打点野味吗？我们买点调料带着，现杀现烤，一定野趣十足。” 少将军瞥了八月一眼：“这有何难？” 于是，八月在最近的集市上买了几个瓦罐，还有一些调料，美滋滋的期盼着第二天的午餐。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些人找了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少将军带的两个护卫被派去山上打猎，八月和少将军以及春夏秋冬来到河边看看能不能捞点鱼。其他人在边上埋锅造饭。 几人削了几个尖尖的树枝来河边插鱼，其实这里面除了八月，其他都是练家子，八月练来练去也就只能说强身健体，不像其他人，都是奔着武功高强去的。 河水不算太深，也很清澈，鱼也挺多的，不知道是因为平时的生存环境比较安全，还是因为扎鱼的人都水平高，在八月看来，这些鱼都是有点傻兮兮的小呆鱼，少将军基本上十有八九能扎中，春夏秋冬也差不多三次里面能有一次中。 八月开的兴起：“来来来，我也试一下。”说完也拿起一只削好的树枝跃跃欲试，对准正在游着的鱼，朝着它前进的方向猛地用力扎了下去，没想到鱼一摆头，从旁边游了过去，结果用力太猛的八月脚下不稳，身体晃了两下。 好在春夏秋冬非常尽职尽责，在八月说要试的时候，就停下来随时注意这边的情况，看到八月没站稳赶紧伸手拉了一把。 听到这边的动静，少将军把手上的鱼甩过来：“我看已经差不多了，不然收拾收拾先烤着，一会儿估计他们上山的也会有猎物拿下来。” 看着岸边大大小小的二三十条鱼，八月点点头：“好的，那我们回去就弄起来。” 因为人多，所以也不缺干活的，有人接过鱼去开肠破肚的清洗，八月喜欢吃，但不爱看这个，就回头去看那几个搭灶台的。 为了用水方便，灶台就搭在了离河边不远的地方，虽然条件简陋，但因为人多，所以就多搭了几个灶台，用石头稍微垒了一下，下面放柴火，上面放瓦罐，现在已经烧上热水了。 还弄了几个火堆，削了几个木头签子，这是用来烤肉的。 八月将调料全部翻出来，正好鱼也拿过来了，将于串到木头签子上，一人分了几串开烤，不一会儿就烤的滋滋冒油，一种原始的肉香味传了出来，学着现代烧烤师傅的手法，将调料撒在鱼上面，怕不均匀还将几条鱼相互碰撞一下，力求达到烧烤大师的水准。 不过理想总是与现实有一定的差异，不管是古代还是在现代，八月对食物的理解都是执着在吃上，而不是在做上，眼睛会和手会是两个概念，所以当她看到自己想象中的两面焦黄变成了一面有点焦的状况时，只能安慰自己：“很好很好，这一面烤的还是很到位的。” 反观少将军，可能是因为以前露营经验比较丰富，烤肉虽说不上多么的好，但距离八月脑海中的两面焦黄还是较为接近的。 看出了八月对自己烤鱼的垂涎，少将军拿过一只烤好的递给八月：“要不要尝尝看？” 八月有点不好意思：“没事，您自己吃，我的也烤好了。”略有嫌弃的举了举自己的烤鱼。 少将军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心想这姑娘也太好玩了，是不是根本没发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赤裸裸：“那咱俩换一个？” 八月稍微矜持了一下就放弃了挣扎：“好的，我这个虽然有点焦，但味道应该是不错的，焦的地方你别吃就是了。” 换到了理想中的烤鱼，八月吹了吹，试探性地咬了一口，不由得闭了闭眼睛，嫩滑鲜香，果然新鲜的食物对味道的影响不止一点点。而且可能是付出了一些劳动力，吃起来就更香了。 正吃着，打猎的人也回来了，两只兔子两只山鸡，把烤好的鱼分他们一些，其他人赶紧去猎物，继续串起来烤。 这一顿饭吃的很香，烤鱼、烤鸡、烤兔，瓦罐里还炖了鱼汤，最后甚至想弄个鸡汤来着，又觉得时间有点久了，只得做罢。 将古装剧的情节搬到现实生活，八月姑娘表示很满意，早就羡慕这样的场景了，终于自己也体验了一番，只可惜中午时间太仓促了，要是放在哪天晚上再加上露营的话就更完美了。 不过想想现在的装备没有以前好，安全性也会打折扣，只得作罢，不过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是有个简易版的移动帐篷就好了，没准以后有机会还能体验一把古代露营呢。” 这次出来的人多，不像以前只有八月和春夏秋冬，感觉热闹了许多，不管做什么事情也方便了许多，快乐的日子过的也快了许多，十几天的路程转眼而逝，到了目的地，也就是各自分别的时候了。 八月和郑文继对着少将军行了一礼：“一路上多谢您的照顾，后会有期。” 少将军淡淡的说：“不必客气，府衙里的刘主簿是我的好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他，后会有期。” 说完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第124章 距离小地主婆又近了一步 和少将军分开后，八月一行人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客栈住下，然后也没有休整，直接去逛大街，并找了个牙人了解大致情况。 这里有主街两条，其中一条多为食品，另一条多为用品，集市东西两个，基本应有尽有。 他们的牙人是在最大的牙行找的，很是尽职尽责，也很有经验，可能混迹于市场久已，也很会察言观色，陪着八月一行人逛了一圈，一路上给他们介绍了本地的各种特色和行情，很快就认定了八月是这群人说话好使的。 “这位小姐，您如果想开车马行的话，也不必一定要在特别好的位置，就在这条主街的尽头找个位置就好，刚好那边现在有两家要出售的，我带各位去看看。”牙人很是殷勤。 “可以。”八月也逛的差不多了，有了个大致的印象，于是就打算先去看牙人说的那两家适合做车马行的。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路边有家店铺是关着的，因为这条街本身比较热闹，还鲜有不开的铺子，八月很奇怪：“这家店怎么这个点儿还不开门？” 牙人看了一眼：“哦，这家呀，说起来真是惨，本来一家子开个小饭馆，生意也不错，但没想到家里的独子在店里玩耍的时候，不知道被谁拐走了，现在家里的女人们都病了，男人想要变卖家财，打算自己雇人去找。” “那他们这个店铺卖吗？”八月比较感兴趣，因为这个地理位置着实还可以，对于他们的酸辣粉店来说，既不偏僻，又不是太中心，很合适。 “卖呀，昨天刚报上来，要不各位进去看看？这家急着卖，价格还可以。”牙人于是带着众人打开门进去。 八月环视一圈，大约有三四十平米，原来的厨房和餐厅中间有隔断，看起来也比较整洁，想必原来的主人家也是个爱干净的，后院还有正房三间，偏房三间，杂物间一个，也有一口水井，很是方便。 看着八月似乎还比较满意的样子，牙人赶紧报上了价格：“因为急着卖，所以原主家也没怎么报价，前前后后，包括里面的家具，总共400两。” 听着这个价格，尽管来之前有心理准备，八月还是觉得肉痛了一下，果然，省城的房价就是贵呀，不管在哪个朝代。 和郑文继对视一眼，郑文继点点头，八月咬咬牙：算了算了，一般东西贵都有贵的价值，这里整体消费都不低，人流量也大，即使卖东西没赚到钱，再转手一卖，房子的价值还在。 很爽快地定下了这处，都没有还价，一来人家开的价格相对来说不高，如果是正常情况，至少还能再多卖二十两，二来，原主家急着去找儿子，令人十分同情，所以合同很快就签订好了，各种官府手续第二天牙人会帮忙办理。 牙人喜笑颜开，运气真好，碰到了大主顾。 留了两个人在这里稍微收拾一下，一行人又来到了街尾，街尾的两家都比较大，一家修的比较精致，还有小花园，一家就比较空旷，地里的草都长野了。 八月有点疑惑：“这家多久没住了？怎么都成这样了？” 牙人干笑一声：“姑娘有所不知，这里原本是一家镖局，多年前走镖的时候碰到了流匪，全军覆没，然后家里的老妇人痛不欲生，就在这房子里自尽身亡，所以不太吉利，导致其他人都退避三舍，这不，对面院子里的人都搬走了，但是因为挨着这里太近，也一直没卖出去。” “哦，那这房子怎么会在售卖？卖主是谁？” 牙人解释：“这种房主身亡的，房子如果空置五年以上，又没有人来备案的话，收归官府所有，所以现在是官府在售卖。” 听着是官府在卖，八月放心了很多，买卖房产这种，产权纠纷太麻烦了，一定要问清楚。 因为原来是开镖局的，所以各种设施也比较齐全，只是有些破败了，得好好休整休整，至于有人上吊身亡，八月看看带来的车马行熟手。 这几个都是退伍的将士，都在战场上厮杀过，还留下不少印记的人，因为怕影响后面砍价，所以没有说话，只是拍拍胸脯，意思是：“八月小姐放心，这个没啥，我们阳气重，不在意。” 也是，像他们这种杀过人的，不止阳气重，煞气也不小，估计那什么见了他们也得绕道走。 而且这里以后再组建人手，大概率也是退伍的将士，都不是怕这个的。 因为不吉利，所以要价也不算太高，面积比较大，所以官府标价1000两。 这次八月可不做冤大头了，装模作样地说：“我们看着这个位置也算合适，但是这里确实很不吉利，房屋也都破成这样了，价格也高，好像不太合算呀。” 牙人很为难，但又舍不得放弃这笔生意，只得出出主意：“这价格是官府定下的，我们没有权利更改，不然，明天去府衙找刘主簿问问是否有还价的余地？” “刘主簿？这里有几个刘主簿？”听到“刘主簿”三个字，突然就想到了少将军走之前说的话。 “我们这里就一个刘主簿，管户籍地籍的。刘主簿人很好，说不定能拿到优惠。”牙人干这一行的，很是了解。 几人达成共识，约好了第二天去找刘主簿，再去看看其他店铺。 回到客栈，几人开了个小会。 “八月小姐，我觉得那个位置很适合开车马行，出行方便，位置不偏不倚，我们的这些马儿既不会影响别人生活，也很容易找到。”预定车马行府城管事赵英胜对那个地方很是喜欢。因为地方很大，养啥都行。 郑老四：“我觉得也行，这里比其他地方都宽敞，以后可以多盖几排房子，没准还能弄点客栈啥的。” 一听郑老四开拓业务的建议，八月高兴了，果然，人是要锻炼的，这不，郑四叔的眼界也越来越开阔，想法也越来越多了。 一听还能开客栈，赵英胜的眼都亮了，没办法，他知道八月她们招人的习惯，都喜欢找战场上退下来的，也不嫌弃身有残疾的，总是想办法给他们安排能胜任的工作。 车马行已经用了很多这样的人，如果再开客栈，那岂不是有更多的人可以找到工作，不至于后半生穷困潦倒？ 可能他们的这种情感我们不太能理解，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不说同上战场的，即使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过仗，那聊起来也是非常亲切的，感情立马能迅速增长。 郑文继想了想：“做客栈的事情可以稍微晚一些，毕竟现在那里还是个不太吉利的地方，等我们把车马行做起来，让其他人都淡忘了这件事以后，再仔细考虑。” 说完看着八月有点兴奋：“不过四叔这个建议很好，我觉得开客栈确实是个值得考虑的事情，如果我们的客栈开遍全国，那咱们不管去哪里都是自己的地盘。” 八月畅想了一下，那不就是像自己拥有了全国连锁的如家？那确实挺好的，这些路子都铺开以后，最起码自己出门方便了，父母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出行问题了。 “好，这件事情后面可以再考虑一下，思虑周全了再说，那明天我们去还还价，既然你们都看中了，那不管能不能降价，我们都把那个地方定了。”最后的会议总结还是得八月来。 第二天一大早，牙人就在客栈门口等着了，看来，不管在哪个年代，挣钱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呀。 其他人去了店铺收拾，只有八月和赵英胜一起跟着去找刘主簿。 因为赵英胜以后要在这里主事，所以还是要多出去露露脸才行。 刘主簿果然是个和善的性子，留着两撇小胡子，说话的时候会一翘一翘，他看了八月一眼：“八月姑娘是来自郑家村吗？” 八月心想：少将军可真靠谱，看来已经在刘主簿这里给他们备过案了。 行了一礼：“回大人的话，小女是来自郑家村。” 刘主簿笑了笑：“姑娘不必多礼，你们是看上了主街街尾的房子是，那个房子是不好卖，已经挂了很久了，既然姑娘有意，那就八百两如何？” 还没还价呢，就便宜了二百两，下次可得好好谢谢少将军呀，本来八月想着能便宜个五十两也行，就省出了修缮房屋的银子。 非常开心，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而且，既然承了人家的情，总得让人家知道你是高兴的呀，所以八月笑着回答：“那就多谢刘主簿了，以后您有什么东西要稍的，或是要去什么地方，都可以来车马行，我们在北地的大部分地方都有设点。” 有熟人，所以事情办的很是顺利，八月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两张地契，距离小地主婆又近了一步呀。 赵英胜也很兴奋，从当兵到打工，然后再到管事，这是达到人生巅峰了吗？一定要好好干，不能浪费这难得的机会，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 第125章 人才培养是一个重要且要坚持的事情 因为车马行地盘比较大，隔出来一小块儿地盘给木匠做活是没有问题的，酸辣粉店是自顾自，所以再就是需要有一个小门面放一些木工成品在里面，所以就花了100多两买了个四十来平方的门面，没有院子，只是后面带个储藏间，还算适用， 这四十平分成两个店，一个卖家具，一个卖衣服。 车马行离这些店铺都不算太远，所以如果有什么大件或者要看现场啥的，都很方便，甚至还可以搞个送货上门。 车马行的马第一批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他们招的人多了，不乏有懂马的人，所以后来也尝试自己养马，现在用的有好些都是自家产的，当然，如果战场上有要退的马，最后也依然是落入了郑家的马圈。 所以在府城的车马行，打算只用马，牛的话就象征性的养个两三头，等到需要拉重物的时候，就派他们上场。 赵英胜甚至将人都规划好了，先来十匹马和十个人，后面根据情况慢慢增加。再雇个人做饭，打扫，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其实各个店铺的装修基本上都有固定风格，因为八月想做成连锁店，带来的两个木匠都是之前参与过其他店铺修建的，对于各种要求都很了解，所以收拾房子的收拾房子，做木工的做木工，分工明确，各自忙碌。 其他人都有事做，只有八月无聊到挠头，因为各种指派，各种程序，春夏秋冬都很熟练，在这几年里，她们参与了大量店铺的承建，八月感觉自己培养了几个职业经理人。 闲不住，八月就去逛街，大家都不让她独自出去，所以就春夏秋冬轮番陪她出去。 反正都是打发日子，顺便考察行情，所以什么酒楼、茶馆、金店、胭脂水粉铺、布料成衣铺等等，价格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心里大致有了数。 穿越这么多年以来，八月已经习惯了没有火车汽车，没有电视电话的日子，现在家里各种事物都上了正轨，也不像刚穿来的时候那么忙，所以她很享受现在这种有钱有闲的日子。 但唯一不太想适应的，就是现代的很多美食。 除了那种很简单的，有时候太馋了就在自己家里做一下，但终归业余就是业余，味道和记忆中的还差了些，更何况还有很多是只吃过没有做过的，越想越是想吃。 第二天，八月就带着春芽去找了牙人，说自己想买个厨子，或者做饭好吃的都可以。 牙人对着她的条件，找了三个人出来，一个大约是四十多的中年汉子，曾在大酒楼做过厨师，拿手菜都是麻辣鲜香类的大菜。 还有一个三十多岁，也是男的，是祖传的手艺，家里人之前都是厨师，还开了一家小饭店，最后被对手搞垮，沦落到此。他基本上各种菜式都会一些，不见得有多精，但胜在广。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以前在大户人家的厨房里干活，因为后院的一些事情，被连累发卖。会做一些菜，但不是太多，大都是面食以及煮煮炖炖的那种，但懂得食物搭配，味道也不错。 八月大致问了一下他们的情况，有点纠结，麻辣鲜香的她喜欢，菜式广泛的她也喜欢，煮煮炖炖的，那不是养生必备吗？自己虽然用不着，但耐不住家里有老人呀。 三人看着她是个和善的姑娘，不免动了心思，虽然已经沦落到被卖，但谁不想跟个好主顾呀？于是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她，希望自己是那个被挑走的幸运儿。 “多少银子呀？”春芽看着八月貌似还在思考，就问了一句。 牙人从年龄大的开始说：“因为他们都有手艺，所以价格会高一些，这个十七两，这个二十两。”最后指着那个姑娘：“这个二十五两。” 八月有点奇怪：“为什么？” 牙人秒懂了她的意思：“小姐您看看，这姑娘不只会做饭，模样也不错。” 八月仔细一看，确实长的不错，但他好像故意把自己弄得丑丑，头发也不好好扎，脸上也脏不拉几。 “小姐好心，把我买了，奴一定为您做牛做马。”那姑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另外两个人见她如此，欲言又止，好像本想也争取一下，但想想牙人的话内之意，就忍住没说。 八月将这些看在眼里：“五十两，三个我全要了。” 牙人连连叫苦：“这个不行呀，小姐，价格太低了，我要亏掉的，要不六十两。” 深谙砍价道理：“我给的价格已经不低了，而且一次买了三个，你这也少了三张吃饭的嘴，要是一直没有人买，那不是更亏？” 说完态度很强硬：“如果不卖，那我去别处看看。咱们走，春芽。” 一天要走，牙人急了：“小姐请留步，价格再商量，五十两确实太低了，我们也都有成本在的，要不您看您再加点？” 八月转身：“那就各退一步，五十三两，如何？可想好了再回答，这次我不会再加了。” 牙人一咬牙，一跺脚，做出割肉状：“好好，那就五十三两。” 边拿卖身契，一边还碎碎念：“这位小姐，您可真有眼光，这三个人买回去，您肯定不会后悔，也很会还价，价格都踩到我们底线上了。” 八月就静静的看着他表演，什么踩到底线上，这种话听听就好了，买的没有卖的精，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能将商家的利润压榨干净。 八月买厨子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家吃，她觉得自家有那么多菜谱，虽然只会说不会做，但也会提供很多思路，没准会开发出很多新的菜式。 把这几个培养起来了，不管是以后开饭店用，还是说技校里再开个厨师班都挺好的。 到时自家留几个压轴大菜的配方，其他普通的小菜都可以教给学生们。 这人直接买过来的话，配方保密什么的就不是问题了，而且他都听你的，你让他教什么他就教什么，比雇佣放心多了。 车马行的房子已经修缮的差不多了，最近他们都搬进去住，省了客栈的钱，让几个人先下去梳洗一下，又给他们一人拿了两套之前做好的成衣，收拾起来一个个都精神了不少。 三个人正式介绍自己，年龄最大的叫吴忠，三十几那个叫丁亮，姑娘叫宋莲。 起名字太难了，八月也就懒得给他们改，干脆就都叫原来的名字，等回去再说。 他们在这儿已经待了有一个月了，第二批的人马也早已过来了，铺子都已经装修好，就等着开业。 选了个好日子，几家店铺一起掀牌儿，每个店铺门前都放了几串鞭炮，然后都有人在门口一遍遍的讲着开业优惠。 有便宜可占，很多人就会跃跃欲试，这对于酸辣粉来说尤其合算。 这里普通酸辣粉九文钱，肥肠酸辣粉十一文钱，价格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开业的前三天每碗便宜两文钱，限量200碗，200碗以后就恢复原价。 所以酸辣粉几乎就是供不应求，小店里三个人忙的脚不沾地，尤其是高峰期，恨不得变成八只手，连春夏都开始帮忙了。爱吃酸辣味的人挺多的，都吃的满头大汗，但却赞不绝口。 家具店里，看的人也挺多的，八月怕有人不识字，就让学堂里的学生们把这些都画成图片，然后做成册子，就像现代的宣传册一样，以供大家翻阅。 给府城这里做了五本册子，放在平时是足够用了，但开业这两天大家都比较新奇，而且还有优惠，经常出现排队的情况，售卖情况也还好，尤其是折叠家具，一如既往的受欢迎。 成衣铺子的生意没有一下子那么好，只是陆续卖出了两三件，不过手帕、香囊这种小件倒也卖出不少，很多人只是进来转一转，看一看，不过大家都对人形衣架很好奇，这看着很直观，感觉可以省了自己试衣服。 之前带过来的都是基本款，这次八月观察了一下他们这边的流行款式，等回去以后改良一下，弄点符合大众流行元素的东西上去，想必后面就会慢慢好起来。 车马行的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起来的，自家的这几个店铺门口都立了牌子，指向车马行的位置，家具店甚至每次都宣传，如果买家具超过50两银子，五公里范围内可以送货。 至于这几个店的账房，就共用一个，也是郑家的下人，从郑家的人堆里挑出来，一步步培养起来的，郑家因为人多，培养了好几个这样的人，之后又让他们在各个店铺里实习，一直到很熟练了，才会这样放出来独立做事。 郑家之前让所有的人每天都认上几个字，还是有很大成效的，现在有很多人，那些常用字认起来都没有什么问题，自己写的话偶尔会缺胳膊少腿，但不影响辨认。 后来也教了他们一些基本的算法，记账的基本格式，所以只要是郑家出来的人，简单的账目都能记一下，然后再每天到账房这里汇总一下就行。 这次的人事安排，让八月更加坚定了人才的培养一定要持续并加强。 第126章 厨师班可以办起来了 这边的事情搞得差不多了，八月几人商量着，让郑老四继续在这边待一段时间，把这边的事情彻底理顺，八月和郑文继就先回去了。 八月惦记着她的大厨培训计划，郑文继惦记着刚娶进门的新媳妇，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早点返程。 看到和郑文继一起回来的八月，郑老二和张氏还有点奇怪，这娃平时是一出去就不想回家的性子，这次怎么老老实实就回来了？ “铛铛铛铛，爹，娘，看看我这次带回来的人，以后我们就有好吃的啦。” 八月把三个厨师叫过来认人，并言明这将是以后引领美食潮流的三个大厨，这三人哪有那心思呀，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被说的心虚，头都不敢抬。 八月拍拍宋莲的肩膀：“没事儿，以后我们一起研究美食，可以做很多好吃的出来。” 对这三个人八月很是重视，韩亲自带他们去看了厨房，以及现有的一些调味料，让他们休息两天，然后就开始钻研厨艺。 “娘，你说我们再开个厨师培训班怎么样？这个不拘男女都可以，男的以后可以用来谋生，女的即使不去做工，自家吃吃也是好的。” 张氏考虑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你那三个厨师技术过关吗？你有没有试过菜？” 八月挠挠头：“还没来得及，基本上买了他们没几天就出发了，路上也没机会，没事儿，我想把我们脑子里的菜谱慢慢告诉他们，也可能不是菜谱，我只能说个大概的味道和材料，让他们慢慢研究。” 郑老二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那倒也可以，只要有点天赋，做的认真一点，多试试总是能有所得，咱们这儿这么多人，做出什么来都浪费不了，别说还挺适合训练厨师的。” “我是想把那些常用菜谱到时候拿出来让他们教学生，我们自家手里留几个比较复杂的大菜，以后万一要开饭馆也用得着。” 说到吃，张氏突然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大儿子：“这文青要是知道咱们专门买了厨师来培养，不知道得有多高兴呢，可惜一时半会儿他也吃不上。” “没事的，娘，等以后不管他在哪儿，咱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开个饭馆，让他想吃随时都可以。”八月不想让张氏太伤感。 张氏白了八月一眼：“就你最财大气粗。” “好了，别想了，就当去外地工作了。你要想他的话，就让他回来过年好了。”郑老二也不想自家媳妇太伤感。 “可别折腾孩子了，一来一回要那么久，等他学完再说。”嫌弃是真嫌弃，但再怎么嫌弃也是怀胎十月亲生的，心疼的时候也绝不少。 “娘要是不放心的话，不然过一阵子我去看看他。”八月趁机插话。 “得了你，这是给了你个借口呀，你出去了我更不放心，那边人生地不熟，又那么遥远，等我们的车马行铺过去了你再去。”张氏马上就识破了八月的小心思。 “好好好，我最近哪都不去，我就在家好好培养厨师，争取让你们早日吃上南北大菜。”八月妥协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郑家人又过上了天天试菜的日子。 八月几乎把自己记忆中的菜过了一遍，有的菜她知道大致怎么做，但有的菜她只能知道里面有什么，还知道最后做出来味道怎么样，剩下的就只能厨师自己琢磨了。 还别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不管八月说的对还是不对，到最后展出来的成品，却也没有很难吃的。 经过八月几人一次次的点评，味道逐渐向记忆中的靠拢。 相对来说，主攻麻辣鲜香味道的吴忠进步最快，对喜欢吃辣的八月来说，简直就像捡到了宝一样。 丁贵确实是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哪个菜系都能涉及到一点，但又不精，好在人还算刻苦，和吴忠又有人市里共同被卖的交情，所以吴忠有时候也会指点一下，再加上八月天南海北各个菜品的描述，倒也做出了不少新菜。 相对于吴忠来说，给他尝试的菜品可能更偏重清淡一点的，倒也更符合王老太太、钱老夫子他们的口味。 至于宋莲，现在已经变成小朋友们最喜欢的人之一了，因为她做的各种糕点不仅香甜软糯，样式还特别好看。 还在八月这个半吊子的指导下，做出了蛋糕，很久没有吃到这个东西了，太香甜可口了，和记忆中的味道差不太多，八月吃着都想流泪了。 而且这个东西虽然好吃，拿出去卖肯定能一炮而火，但是做起来太费人了，光是打蛋就要几个人轮流上手，所以如果打蛋问题不解决的话，终究只是个只能偶尔用来打打牙祭的食物。 这个时候八月又好怀念郑文青，感觉他要在的话，说不定还能捣鼓出来个啥玩意儿来。 时间飞快，差不多一年之后，三个大厨的厨艺已经趋近于稳定，各自的菜单上也添添了不少新菜，做出来的味道基本也能保持一致，而且深受大家喜欢，八月就觉得是时候开办厨师培训了。 在这一年里，八月也曾让家里厨娘和学堂的厨师们跟着三人学过一阵子，各自的水平确实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为了固定菜单，还要能写绘画的学生们看着他们做菜，让他们同步讲解，将各种材料配比以及成品图形都记录下来，方便以后使用。 开办厨师学校的场地得另外考虑，现在可没有抽油烟机和各种净化器，实训的时候这么多口锅一起炒菜可不得呛死人？ 讨论了一番，决定在空旷的场地上盖个半开敞式的场所，下面围起来，顶上有棚子，就是侧面靠近顶部的地方全部镂空。 这样既能遮风挡雨，也不影响油烟扩散，顶多就是天太冷的时候不适合学习。 因为是要做厨师，所以很多伤残军人就不能参加了，因为厨师基本上要四肢健全才行，所以这次招生就面向社会了。 既然面向社会，就存在一个学费的问题，虽然起心是想做公益，毫无根基毫无收益的公益是做不长久的，所以八月提出了助学贷款和以工抵学两种方式。 因为是第一次招生，不敢招太多，而且宋莲先留下教村里的女孩子们，所以基本上只招20个，这点钱现在郑家还是能垫付的。 最后决定，学期两年，每年学费是五两银子，食宿材料全包。 如果没钱，可以打欠条，毕业后五年内还清，也可以从学习期间开始就在郑家半工半读，毕业后也要再为郑家工作一年方可抵消学费。 这样一听，很多穷苦人家的孩子首选以工抵学，毕竟，现在学手艺都是要交钱的，只有这个，只是花三年时间，食宿全包了，还能学个技术，这样的好事很多人都愿意送孩子来试一下。 送来的孩子挺多的，基本都是周边村里人闻风而来，现在郑家是被大家特别关注的对象，所以只要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基本上两三天就能传遍附近的十里八乡。 最后，八月选了一批十四五岁的孩子，因为这个时期的孩子们学习能力挺强的，而且学成三年以后，也不算耽误他们娶媳妇儿，省了后面可能有的各种纠纷。 对于更小的孩子们，那也建议他们下一期再来。 不过看着有这么多小孩子小小年纪却不能上学，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从几年义务教学的国度里生活过的八月一家心里还挺不舒服的，奈何能力有限。 “爹，娘，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半夜有点郁郁。 郑老二和张氏示意她继续。 “我觉得在我们周围的村子里，也不乏有一些小孩子是聪明好学，但却没有条件入学的，我们能不能考虑办个周末学习班，亲，尽可以把童生们派出去讲学，就讲一些常见字的认读写，我觉得这种成效在咱家就能看出来，很管用。” 八月喝口水，继续说：“我们可以让他们讲得稍微快一点，然后几期下来，就能知道哪些孩子更愿意学习，更有天赋，我们可以挑一些特准入学，免得有些好苗子被生生耽误了。” “这个想法挺好的，我们虽然不能做到普及，但附近村子里有好苗子也不要错过，不能改变大多数人的命运，但是能伸把手的就不要吝啬。”郑老二沉吟半晌。 张氏也投赞同票：“你们想做就做，不过入学的时候可得说好，我们可以让他们来上课，但能上成什么样可不打包票，而且如果表现不好的，我们也有让他们随时退学的权利。” 郑老二拍手：“还得是我夫人，这一点真是太重要了，很多纠纷就是因为一开始的不明确导致的，而且确实有些人喜欢胡搅蛮缠，我们虽不求他们的感激和回报，但要碰到这种破事也挺闹心的。回头要把入学契约书写好，达成一致才可以。” 八月看看自家爹的狗腿模样，再看看自家娘越发年轻的脸庞，果然，女人婚后的容貌和婚姻生活息息相关呢。 第127章 找找好苗子 将想要从穷苦人家的孩子里面找到读书的好苗子，然后培养的想法和几个夫子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可行。 钱夫子一下又一下的摸着自己的胡子，没发表什么言论，好像在思考什么。 夫子和徐夫子虽然已经很习惯于郑家几人时不时的弄点新想法出来，但这次着实有些意料之外。 之前郑家村人免学费倒也合情合理，但这次又从其他村子里选好苗子，要知道培养一个读书人并不容易，否则也不会这么稀缺珍贵了。 虽说郑家人脑子也活，近几年赚钱也不少，但赚的再多那也是人家自家的，天下有钱人多了去了，也没见几个人能做到像他们这样。 而且他们家赚钱也赚，但在赚钱的同时，总是愿意做一些能让弱者谋生存的事情。而且这不是某一个人的个别想法，而更像是一家子考虑问题的出发点。 说他们不爱钱，感觉八月快钻到钱眼儿里去了，心心念念琢磨着怎么做生意，赚银子，成天说要开全国连锁店。 说他们爱钱，花起大笔的钱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光福利院的院子都一扩再扩，小孩子越来越多，很多都是一点点养起来的，还要有人来照看，关键是长大后是否能得到一些回报还是个未知数呢。 技校到目前为止基本上也都是以伤残将士为主，他们都是不收学费的，只是上学期间的作品会被拿来售卖而已。 自家的生意，除了买来的人和一些村里人，其他大都是以伤残军人为主，要知道，同样的工钱完全可以雇到有手有脚的健全人。 不管心里是多么的波涛汹涌，但两个夫子都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所以并未表现出异常，只是几个人在一起合计，将这件事情直接落实到位。 包括出通知、选场地、讲课频率、讲课夫子的排班，以及选拔标准等等都一一定好。 大致就是先讲一个月的大课，一周一次就是四次，然后会做一个小小的模拟考试，从中选拔出一批，再单独上一个月的课，每周三次，再做进一步筛选。 当然，没选上的依然可以去上大课，要想科举考试取得成绩，所付出的银子和心力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郑家出银子支助，但也是占用了一个劳动力，所以对于家庭穷苦的人来说，没有天赋就不要再勉强，去大课学习几个字也就罢了。 这其实就是类似于郑家办了一个扫盲班，然后再到扫盲班里去拔尖子。 计划定好就一步步开始执行，要想把消息传出去，也不算特别麻烦，只需要刚开始将这个消息告诉村口聊天的几个大妈，保管当天晚上就能传遍村子，再需要两三天的时间，这件事情就能十里八乡人尽皆知了。 第一堂课来的人真不少，大大小小有百来号人，怕其他人上台会怯场，所以第一周讲课人选是清远。 郑老二有时候也觉得挺奇怪的，清远的水平应该是很高了，有时候徐夫子还会安排他去给秀才们上课，那至少应该也是个举人的水平，想到自己那糟心儿子现在也是举人，就觉得清远可能水平不止举人。 但事实上，他现在连童生都不是，从来没有参加过科举，只是一直在读书，直到这两年学堂缺了夫子，徐夫子才让他慢慢参与进来，到现在已经算是学堂的主力军之一了。 清远声线清冷，就和他的人一样，但他虽然谦和有礼，对每个人都极其周到，你总会感觉好像有种淡淡的疏离，自来熟的郑老二，在这几年的相处中和他已经真的很熟了，但感觉自己总也没有走进他的心里。 清远讲课很有一套，这么折腾一番是为了给大家教认字，而现在的字又是象形字居多，所以字形的拆解以及形象的解说，就是最重要的捷径，清远深谙此道。 因为是从简单常见的字讲起，其目的又是为了去找最合适的苗子，所以一节课讲的比较多，讲了30个字。 因为学习，天赋很重要，但态度也很重要，空有天赋不努力也不太行。 郑老二很贴心，让学堂的孩子们把这30个字按照顺序抄在纸上，抄了很多遍，基本上来上课的人人手一份，后面实在不够的就每户拿一份，因为有的一家可能来了两三个。 最后，还让每个来领字的人都做了登记，方便后面查找。 又想到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写自己的名字，郑老二突然有点心酸，把学堂的孩子们都派出来，教每个人写自己的名字，所以，每个领到纸条的人都知道，最后的那两三个字，就是自己的名字，很多人还有些激动。 清远讲完以后，又说了下一次的上课时间，并言明这些字让他们回去反复练习，下一次或许会抽查。 本来上课上的很兴奋，很紧张，因为第一次学习，有时候听了后面的就忘了前面的，虽然清远反复领读，反复讲解，有时候还随机提问，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记住的。 在听说下节课要抽查，一时间又忐忑起来，生怕自己哪个字没有记住。总之，第一次上学，各种复杂难言的心情轮番上阵。 不止下面的学生心情复杂，那十个来游学的秀才心情也挺复杂的。 他们几人打小就生活优越，即使来到郑家村以后，因为村子里这两年生活比较好，最起码他们的伙食还行，看到的人虽然有补丁，但不多，不像今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大伙，不能说是衣衫褴褛，但也是有很多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各种补丁摞补丁，大部分浆洗的很干净，但也难掩其本身的破旧。 就像这样的衣服，他们感觉扔到大街上都没人捡，结果却有人仍旧在这种大型场合里穿，最重要的是，都这么穷了，还会有一颗愿意学习的心，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听课。 而且夫子们选拔好苗子助学的计划根本没有外露，只是说这里每隔七天会有一次讲学，教大家认字而已。 所以能来这里的，都是学习愿望比较强烈的，对比自己的锦衣玉食，从未尝过生活之苦的自己，心里的种子发芽了。 郑老二也知道一天这么多字有点多，要知道正常上课的话，刚开始一节课也就讲三四个字，所以特意给他们又留了一些时间，让其他学子们都出来，分散开来，让今天上课的那些大大小小们自行消化一下，看到不会的，可以随意找一个学子询问。 现今的社会，对读书人有一种天然的敬畏，虽然学堂里派出来很多都是半大小孩子，但即使是二三十的大人，问问题的时候也会很恭敬，这让学堂的孩子们也过足了一把瘾，更多了一丝学习的欲望。 就这样，本来说好一个时辰的学习，到现在两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有很多人不愿意走，一遍遍的复习，生怕自己走出这个地儿就忘记了。 看的众人直唏嘘，虽然被重复的提问那些很简单的字的读音，也没有不耐烦，一遍遍的讲给他们。 看着这一幕，八月觉得但扫盲班这个想法真不错，可惜范围太小，只能顾及这十里八村的。 唉，能力有限，先做能做到的，等以后发财了就可以帮到更多的人。 第一节课讲的很成功，第二节课定下来让游学来的一个秀才讲，他很重视这件事情，早早的就开始构思自己要教授的字和讲课的方式，他觉得自己这一课不仅是给大家扫盲，还代表着一鸣书院的水平，不得不说，孩子的责任感还是挺强的。 卯足了劲儿的结果，当然也是可喜的，这次按照郑老二的要求，教了三十五个字。也稍微抽查了一下上次教的那些，大多数人都能记得七七八八。 第一次大家都比较新鲜，只有回回坚持下来的，而且认真记忆过的人，才会被考虑入学。 就这样，第三次教了四十个字，第四次教了五十个字，四次一共教了一百五十五个字，然后就到了大考核的时候。 因为知道这次是考核，不教新的内容，所以有很多人没有来，最终来参加考核的只有四五十个，大都是年龄比较小的孩子，正合郑老二的心意。 因为他们不会用毛笔，所以字都是用树枝写在地上的，学堂的学子们又派上了用场，每个孩子面前蹲一个，检查他们的字是否写对。 因为要全面考察，所以干脆把这一百五十五个字都考了一遍，最好还让他们写上各自的名字。 果然，敢来考试的人水平都还可以，全对的有两个，错五个字以内的有四个，最多的一个错了二十几个字。 相对于那么短的学习时间，确实都还不错。考完以后，看着孩子们也巴巴的望着自己的眼神，郑老二狠了狠心：“全对的和错五个字以内的留下，其他人先回家。” 想了想，又补充：“其他人在那边登记一下名字。” 简单询问了一下六人的情况，问他们愿不愿意来读书，几人眼睛一亮又暗下去：“家里没钱。” 郑老二笑一笑：“三天内让你们爹或娘来学堂找我，商量下你们上学的事情。” 几人有点不可置信，过了半晌才重重地点点头，鞠了个躬，欢欢喜喜回家了。 第128章 收拾东西去京城喽 说好让他们三天内来，结果第二天就陆陆续续全来了。 于是郑老二就一遍遍重复着他的计划：“ 我觉得你们家孩子比较爱学习，记性也好，我想让他入学，教他读书。” “入学，不用交束修？免多久？”家长们都很意外。 “不用交束修，甚至我们还管吃管住，但有一个要求，要住校，方便我们管理和教学。”郑老二主要是想让他们在这里专心读书，其他学生除了村子里的，基本上也是住校，比较好管理。 “住校可以呀，尽管住校，只要能让他读书，怎么着都行。”家长们都很感激。 “还有，我们让他们上学，但如果以后他们表现不好，我们可能会随时终止，最最重要的，我们只管教，万一最后什么也没考出来，你们也不能有什么怨言。”郑老二想起自家媳妇说的话，赶紧加了一句。 “没问题，没问题，就是同样种地，也有的长的好，有的长的不好，考不考的出要看他们自己，怎么能赖学堂和夫子呢？”所有家长都打包票。 “那行，那我们就签一份协议，把刚才说的这些都写上去，你们都按个手印。孩子们明天正式上课。” “好的好的，这就回去给娃准备，明天把孩子送过来，就是有一件事想说，如果孩子不好好学习，直接揍他就行了。” “对对对，表现不好要打要骂都可以，如果不好使的话，就告诉我，我来对付他们，但还请各位夫子们多给他们点机会，不要终止他们的学习。” 不管在什么年代，家长的拳拳爱子之心永不改变。 就这样，第一期的考核，收进来六个学生，这几个年纪差不多，也一样，跟其他人进度不同，干脆就单独为他们开了一个小班，反正现在秀才多，再不济明年估计学堂还能考几个出来，也不怕没人代课。 这六个是入学了，但对那四十多个落选的郑老二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 都收进来是不可行的，毕竟没有那么大的资金量，而且总收的，以后人家别的也不愿意付费了，所以这个度还是要把握好的。 一番思量之后，郑老二决定再开一个绿灯，每次扫盲的时候， 给这些孩子们上个小课，专门派一个人教他们，时间也由原来的一个时辰改为两个时辰，万一这里面再有出类拔萃的，后面也可以容纳进来。 把这些学习好的人基本上都分出来了，外面扫盲班的那些就稍微放慢了进度，每次课教二十个字，这样的话大家能记得稍微好一点，并且把之前学过的字也反复给他们复习，不求会写，见到后能认识也行。 转眼就到了第二批交换生回去的日子了，依旧是有那边的带队夫子把郑氏学堂的学生们送回来，同时再带上他们的十名秀才，来到郑家后后再把这边的十个带回去。 每一次来接孩子的时候，带队夫子都要感叹一阵，送来的时候白白净净，回去的时候明显黑了，瘦了，但更结实了。 而且上一批回去的人，明显的学习更刻苦了起来，主动性更强了，穿衣也没有以前那么讲究了，各方面的动手能力也增强了。 现在好像基本上每个人都有点手艺，有人学会了做简单的饭，大部分人都虽然不会裁衣，但最简单的缝缝补补也能凑合，最基本山上常见的药材也能分个七七八八，破损的桌椅家具也能修的像模像样。 学习进度一点都没落下，有的地方还有了自己不同的视角，最主要的是数学一科进步颇快，所以夫子们都很欣慰，以后选人更用心了。 而郑家学堂每次送来的依旧是童生，因为他们的童生现在是源源不断，每年都至少能考出来十几个，秀才就相对少一些，但每年两三个、三四个是有的。 所以虽然每年都在扩招，倒也再没出现夫子严重短缺的情况。 而且基本上同一批进来的孩子，到第二年的时候都会根据学习能力的强弱分班，选拔出一批接受能力强，学的快，又主动性好的孩子们组成快班，重新定制课程，缩短他们整个的学习周期。 这样一来不耽误孩子们的时间，二来可以早一点出成绩，只有更多的人考出成绩，才会有更多的人进来，学堂的知名度才能打响，社会影响力是郑老二目前最想要的。 学堂趋于稳定，家里没什么太多的事情做，八月又呆不住了：“娘，文清和云鹤快考试了，要不我去看看他们，帮他们打点打点，好让他们心无旁骛的考试。” “你就直说是不是在家无聊了？现在的社会又不是现代，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跑那么远，那边又没有我们的人，路上也不安全，你觉得我们能放心不？”再是贴心的小棉袄，成天总想着往外跑，张氏看着也有点来气了。 “我是这样想的，娘，夫子说明年打算让我们的四个秀才去下场，按照我们的升学率，再打个骨折价，两个总是能考上的，那另外两个，再加上后面上来的，以后我觉得每年我们考两个应该是差不多有保障的。以后我们干脆都让他们去官学，两年没考上的再回来补习。” 看了看张氏的脸色：“您想，我们的人越来越多，去了总得有个正经的落脚地儿不是？而且我们也要想办法增强我们的凝聚力不是？让他们尽管已经考上举人了，但依然感受到郑家的温暖。”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你一个女孩子出门爹也不放心呢，不然让你大哥或四叔去？”郑老二也忍不住了，这闺女在家待一段时间就想溜出去。 “他们大男人，总不如我细心，不然就让四叔跟我一起去，大哥就算了，枝枝这才刚怀孕呢，要是还不放心，再到车马行去叫几个大哥和我一起，总是万无一失了？”八月想走，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和对策。 知道这娃从小的尿性，不达目的不罢休，也不知道像谁了，郑文青就从来不这样，于是，托姐姐的福，郑文青在爹娘心里的地位，短时间上升了那么一点点。 知道八月要去京城的消息，王老太太也不开心：“你说你这么大了，不愿意嫁人也随你，那这么远的路，是你一个女娃子能行的吗？” 八月依旧笑嘻嘻地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奶，不是我一个人，四叔和我一起呢，他也想早点看到云鹤。而且我们会带足人手，除了春夏秋冬，我还会去车马行借几个武功高强的大哥。” “最主要的是，马上考完试，估计云鹤哥是没有问题的，他就要授官，但手下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就小三子一个肯定不行，所以我想再送几个过去，让他们早点过去，提前熟悉熟悉环境，了解了解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当官的弯弯绕可多了，一不小心得罪了谁可就不好了，所以下人们也都是要精挑细选的。” 一番话冠冕堂皇，说的王老太太也害怕起来：“那行，但你可要小心，多带点人，出去也不要不舍得花钱。” 说到这儿，看了八月一眼：“这句话好像有点多余。” 说归说，还是转身进屋拿出钱匣子，给了八月两百两：“这些钱你拿着，刚才你说要去置办院子，京城的房子肯定贵，你多拿点儿。” “奶，钱我带够了，您自己留着花。” 王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傻孩子，我和你爷都老了，要钱干什么，还不都是给你们留的？在你们需要用钱的时候，我们多了拿不出来，就少点给你们个添头。唉，快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道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儿了。” 八月有些感动：“奶，您放心，我这次要把他俩都带回来，等他们考完试，我们一起回来，让您看看您的大孙子是不是变的更俊了。” 王老太太这关过了，就表示没有阻力了，八月开始快快乐乐的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至于郑老四的意见，不重要，再说，以常理推测，他也是想去看儿子的。 不过快要出发的时候，冒出来个变故。 云锦表示自己也要去：“这是哥哥最重要的一场考试，我要在他身边陪着他，所以我也要去。” 没想到旁边的念念也不依了：“那也是我哥哥，不能落下我。” 王老太太看着头疼，这两姑娘也老大不小了，每次说起亲事总是各种推脱，好在最后八月给她们解围：“奶，再等等，现在我们也给她们找不到很好的人家，等云鹤哥再进一步，她们可就是官老爷的妹妹了，身份不一样，找的夫婿可差选了。” 王老太太这才能容忍家里的女孩子们暂时不嫁人的，但看着她们成天在眼前晃也不由得闹心呀，于是大手一挥：“去，去，都去，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王老太太挥苍蝇一般的动作，两姑娘相视一笑，收拾行李去京城喽。 第129章 阔别两年，终于见到了亲爱的弟弟 京城可不是一般的远，颠簸了20几天，终于到了。 因为好长一段路上都没有自家店铺，所以他们也未做停留，一直在赶路，八月觉得如果再不到自己的屁股都要成筛子了。 快要进城门了，八月干脆坐到前车架上去好方便观察，结果一进城门，就看到小三子在城门边上候着，小三子也看到了八月，飞奔着跑过来行礼：“八月小姐，您终于来了，二位公子最近总念叨你们。” 在他们出发之前，就送了封信过来，果然，自从接到信后，小三子就每天来这儿等，已经五六天了，终于盼到了人来。 小三子将他们带到他现在的出租屋，这个小院儿不大，只有三间正房，因为大多数时间都只有小三子一个人，只有等休息日的时候，郑文清和郑云鹤才回来待上一两天，所以够住就行。 但即使只是这样小小的一个院子，一个月租金也要三两银子。 这次来了这么多人，这个小院子也住不下，所以还是有一部分人要去客栈。 八月他们到达的第二天刚好是官学的休息日，所以小三子本来说是去报个信，被八月拦住了：“别去打扰他们了，想来晚上他们应该也会回来。” 果然，郑文青和郑云鹤当天晚上就回来了，他们也不是每次放假都回来，只是想着八月他们快来了，所以能回来的时间他们尽量都回来。 一进院子，看到院儿里的马车，郑文青“嗷呜”一声，丢了书包就往屋里跑。 刚好和闻声出门的八月撞到了一起，捂着自己的额头，还没出声呢，就觉得自己腾空而起，原来是比他高了一个头的郑文青一把抱起她转了个圈。 还没反应过来的八月被搞的晕头转向，一手捂着额头，另一只伸手捶了一下郑文青，结果哎呦一声：“你是铁做的吗？疼死我了。” 原本以为很温馨煽情的见面，结果就因一次意外的碰撞而搞砸了。 不同于这边的鸡飞狗跳，那边郑云鹤和郑老四一家正在上演父慈子孝，郑云鹤给郑老四行礼，然后又被两个妹妹一左一右挽着胳膊，和谐而温馨。 被又打又踹的郑文青指着两个妹妹，着实有点不解：“姐呀，我就不明白了，同样都是女孩子，为啥姐姐和妹妹差这么多？” 本来怒火已经渐渐平息的八月蹭的一下火气又冒了出来：“同样是男孩子，哥哥和弟弟怎么差这么远？” 说完看看郑云鹤，再看看郑文青，不停摇头。 好，果然是亲姐弟，此局打平。 打归打，闹归闹，终归是亲人相聚，而且自从郑文青出生，两人还没有分开这么长时间过，其实以前出去上大学，寒暑假也都能见面，这一下子接近两年未见，还怪想的。 所以八月仔细问了一下他们这两年的生活。 “四叔，姐，你们可不知道，云鹤哥太厉害了，我们刚来的时候人家还觉得我们是乡下人，瞧不起我们，结果没过多久我们就让他们刮目相看。” 八月神奇的看着他：“你们？” 郑文青尴尬一下：“主要是云鹤哥，当然，我也不差。” “云鹤哥的成绩每次考试必然会前进，少则五名，多则十名，我都怀疑他是算好的，现在已经排到前几号了，夫子们每次看到云鹤哥都笑的跟蛋蛋见到糖一样。” 听到他的描述，稍微想象一下，画面感十足。 郑云鹤也被他逗笑了：“夫子要知道你这么说他们，估计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转头接过话题：“我们这两年挺好的，现在已经和众人打成了一片，这个主要归功于文青，功课也没有落下，这两年还学习了不少为官之道，京城里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夫子们也会隐晦的提到，对我们以后都很有帮助。” 介绍完自己的生活，还不忘关心一下郑家：“家里一切可好？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伯伯伯娘们一切可好？蛋蛋也又长高了？” “大家都挺好的，就是爷爷奶奶经常老惦记着你们，怕你们在外吃不饱，穿不暖的，等你们这次考完应该会有假期？回去看看，村里肯定又要开祠堂祭祖。” 郑文青不由有点急了：“姐，你说的那都是考上进士的才有的待遇，那万一要是没考上呢？” 八月翻了个白眼：“我这不是跟云鹤哥说吗？没考上就没考上呗，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天下没考上进士的人多了，都不活了，不回家了呀？你是不是读书读太久了？感觉读傻了一样。” 郑文青恍然大悟：“哦，感情你们就没指望我能考上呀？早说呀。”竟然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看着他没有一丝伤心难过的样子，八月也松了一口气，还怕他考前紧张呢，这娃虽然大大咧咧，但内心还有那么一根弦，会因家人的期待而感到焦虑，所以从小到大，基本上对他都是放任，这样他才能以最轻松的状态去迎接每一场考试。 但话说回来，现在看来也确实不需要郑文青去怎么拼搏，他只要不走歪路，心存善念，快快乐乐的活一世也挺好的。 眼瞅着学堂里的学子们一级级的考上来，过两年会有更多的人考上秀才、举人，甚至进士，好些都是他们一步一步培养起来的，还有些是他们捡回来、买回来的，等他们步入官场，不求有多大回报，给予一点点庇护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家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并没有想在官场上怎么样，只想自家的生意不要受到什么不合理的压榨，有更多能力去为穷苦人家的孩子们做一些事情，让他们有更好的出路，于国家来讲，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所以郑文青的人生，不必背负太多的包袱，只要他自己觉得有意义就行。 考试是在一个月以后进行的，所以两个学子接下来的时间还要突击，出来的机会也不是太多，郑文青一放松，就想赖在这儿不走了：“姐，反正我也考不上，不然我不回去了。” “你不怕夫子找你吗？”八月很是奇怪。 “嗐，你当我是云鹤哥呀，一节课不在夫子都得问，我们这个官学有点职前培训的意味，不管那么多。” “哦，考虑的还挺周到呀。” 八月脑子转的飞速，坚持了这么久，最后总得圆满地画上句号：“我觉得你还是和云鹤哥一起回去比较好，这几年他已经习惯了和你一起，你要突然不去，会影响到她的，这最后一次考试有多重要你也知道，你就做做好事，陪他到底。” 郑文青想了一下自己对郑云鹤的重要性：“也对，他虽然厉害，但也有很多事情是需要我帮他做的，而且有些问题他也不会，还要我帮他提供思路，他确实离不开我。算了，在这么重要的时期，我确实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八月不由得偷偷对郑云鹤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呀，我的哥，看来这几年是完全把着郑文青的脉了呀。” 自家弟弟不太靠谱，八月和郑云鹤说了家里想在这里置业的想法，如果以后他留京任职，也不用再租房了，问他有什么建议。 郑云鹤想了一下：“如果银子足够的话，优先考虑在城南买，这里稍微富庶一些，环境治安都不错，保值性也更好。如果预算不够，可以优先考虑城西，那儿连着一片开发区，现在房价也不算高，但以后应该不错。” “你们想要做什么都带小三一起去，他现在已经混的比我们都熟了。” “好的，那你们俩就专心备考，其他的事情我来做，你们考试有什么特殊需要的也提前告诉我，我帮你们准备。”八月现在做这件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但还是担心他们会不会有其他要求。 “其他没啥，和以前一样，但这次要进去呆九天，怕身上都要臭了，带点换洗衣物，肉干多拿一点就行了。” “行，那你们就专心做自己的事，其他的交给我。” 两天结束，郑文青恋恋不舍地跟着郑云鹤回官学了，走是时候还不停回头：“姐，四叔，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云鹤哥照顾好的，你们也别太想我，等考完试我们就回来了。” 送走他们，八月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主要是郑文青一人堪比五百只鸭子。 而且姐弟两人是长时间不见会相互思念，但待上两天八月的好姐姐脾气就会保持不住了，所以八月其实挺佩服郑云鹤的，有这么一个聒噪的人天天在耳边吵吵吵，竟然还能保持这么淡然清冷的性子。 稍微修整修整，八月就打算早点安排买房的事情。买了一般还得再收拾收拾才能住，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添置，争取在他们考试前搞定，等他们考完就可以很快启程了。 想着等买了房子，以后在京城也有自家的一份产业，八月就会窃喜，这在前世是无法达成的梦想，没想到一个穿越，竟然在古代要实现了，果然谁也不知道哪朵花会开呢。 第130章 京城置业，买房不会亏 小三子这两年在京城也混熟了，郑文青和郑云鹤平时都在官学住校，不怎么回来，不需要他做什么，就交给他一个任务，好好熟悉京城，有时也会请相熟的同窗，让他们的书童带他出去逛。 这不，现在对京城比郑家两兄弟熟多了，还交到不少官家子弟们的小厮和书童。 小三子带着八月和郑老四找了一家口碑较好的牙行，去选宅子。念念和云锦也待不住，跟着他们一起出来逛逛。 京城的繁华迷了两个小姑娘的眼，街道两侧各种精美的店铺，还有花式各样的摊位，都是以前没有见过的，云锦应该见过，但那时年纪尚小，所有的记忆都已模糊不清。 最后八月只得让春夏秋冬好好看着她俩，时时提醒，别走丢了。 他们按照郑云鹤的建议，先去看了南区的房子，觉得如果南区如果没有合适的，再去西区看看。 穿过琳琅满目的主街，就到了南面的住宅区，这里一看就不便宜，全部都是青石铺路，朱红色的大门都感觉厚重了很多，八月摸摸自己的钱袋，有些堪忧呀。 牙人是直接带着钥匙来的，听着牙人的介绍，八月是直奔有可能的那一套来的。 他们开门的这一套是一个二进的四合院，一开门是外院，有一排的倒座房，一般下人和门房都住在这里，也有部分客房。 然后经过一个垂花门，就到了内院，正房耳房东西厢房都齐全，内院中间还有一个小花园。 这一套占地大约三四百平米，要价一千五百两。 果然不管哪儿的首都都是寸土寸金。 这一片其他的院子都比较大，没有个两三千两根本不可能，只有这一套的价格还是他们现在能勉强付得起的。 八月觉得如果只是给他们来考科举的人落脚，这套绰绰有余，但是如果郑云鹤在京城授官的话，这套略有点小，虽然也有内外院，但房间数量太少，有时候他们人来多了，可能也住不下，而且估计云锦肯定是要跟着来的。 尽管郑云鹤现在入了郑家族谱，但八月总有一种他可能随时会走的感觉，如果他的身份真的不一般，那可能最后郑家也还是留不住他。 郑老四也在思索，他这个儿子看来铁了心要在京城，那么这个宅子买了以后也基本上就是给郑云鹤来住的，要他自己付钱现在是没有这个实力，这几年郑云鹤的花销他也补贴了不少，这几年剩下的钱只有500两，这次全带来了，虽然顶不上大用，但也能多少添点。 郑老四把八月拉到边上说了自己这儿还有五百两，八月眼睛“唰”地亮了，看着八月的反应，郑四叔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说。 “小哥，之前是不是说这边还有一套三进的院子？”八月一听多了五百两，笑眯眯地招呼着人牙。 “是的，姑娘，离这儿不远，几步路就到了，我带各位去看看。” 三进的院子比二进宽敞一些，房子也更多一点，价格也格外美丽一些，两千二百两，不还价。 八月没有多做犹豫，直接定了这一套，经历过现代房价飞涨的八月，就从不怕买房会亏，尤其皇城根儿下的这种，保值性比哪儿都好。 宅子直接写了郑云鹤的名字，省得以后过户还得交税。 这是郑老二在家说好的，这套宅子不管大小，都记在云鹤名下，那孩子心思有点重，比较缺爱。 落定之后就开始装修，其实原主人保护挺好的，稍微修饰一下就可以，只是一些家具呀，日用品什么的需要重新置办。 来之前就说要买房，所以好些家具尤其是可组装的那种，其实他们都是自己带过来了，组装一下就能用，但没想到最后买的宅子这么大，所以还缺一部分需要单独购买。 好在带过来的人比较多，再加上小三子机灵，很快就收拾收拾能住了。 把原来小三子租的房子退掉，住客栈的那些人也终于搬了进来，并也开始自己做饭，终于省了一份儿钱。 这次其实钱有点花超了的，所以能省就省。 怕郑文青和郑云鹤放假的时候跑空，八月让小三子专门跑一趟去告知他们新宅子的位置，郑文青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看看，被郑云鹤一把拉住拽回大门，冲小三子摆摆手，让他先回去。 在等待他们考试的日子里，八月几人将京城里里外外逛了个遍，除了胭脂水粉，吃喝玩乐，八月还一直在思考京城这里适合做什么生意。 最后得出，在这里开个自助餐和美容院应该生意不错，因为有钱人多呀，自助餐大都赚男人的钱，美容院赚女人的钱，简直就是一网打尽了。 不过也仅限于想想，毕竟在这个遍地是官的地方，没点背景是不敢将生意做的太好的，就一两个进士根本不足以支撑，得好多个才行。 “不急不急，后面日子长着呢，我是要加强督促学堂的学习，让他们早点成长，变成我粗壮的大腿。” “姐，你在嘀咕什么？” 正在碎碎念的八月回头一看，念念和云锦站在她背后奇怪的看着她。 “哦，没什么，我在想给云鹤哥和文青准备的考试篮有没有遗漏。” “应该没有了，这次的油茶里面，我还添加了大蒜，生姜和茶叶，可以稍稍的提神醒脑。”这几个人里云锦的厨艺最好，所以这次考试的油茶就由她操刀。 “馒头片也晒好了，保证咬着嘎嘣脆。还晒了一些苹果干，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念念忙着表示自己也有做贡献。 八月不由一笑：“好，咱家两个书生的成绩有一份应该是给我们的，感觉咱们比他们还忙叨。” 几人正说着话，门口传来一声大喊：“哎呦喂，小三子，帮我拿一下东西。姐，我回来了。” 一听话这么多，那必须是郑文青回来了。 距离考试只剩三天，官学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各自回家好好准备，当然，没地儿走的依然可以住在学堂里。 所有人都静待最后的一关。 第131章 终于解放了 考试前的这三天已经不适合埋头苦读了，需要放松和休养，因为这次要一连考九天，中间不能出来，对考生的身体素质要求极高。 郑云鹤和郑文青整体素质还不错，从小就是扎马步打拳过来的，虽说不上武艺高强，但如果是普通人不下死手的话，一打二应该也还能凑合。 但八月也不敢放松，毕竟听说往年还会有一部分人是被抬着出来的。 不过听说这个考试真的很人性化，里面会配有郎中，如果是中间有人出状况，可以申请退出考试，但也不能走，就在贡院里面会有专门的房间给他们休息，郎中给他们配药。 三天也做不了什么，而且也不敢随意给他们大补，害怕再补出个上火拉稀的，反倒拖了后腿，所以也只是做一些家常饭菜，并承诺郑文青等他考完以后给他做好吃的。 一说到吃，郑文青突然来了兴致：“姐，你会不会做炸酱？我突然想吃肉酱面了。” 一听说肉酱，八月了也来了兴致：“哎，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做点肉酱给你们带着，不管是夹馒头吃还是拌面吃，方便又美味呀。” 于是兴致冲冲的找人来做炸酱，为什么找人呢？主要是八月的时候有点废，虽然她舍得放调料，做出来会比大多数人入味一点，但是调料的配比掌握不好，一会这个多了那个少的，总之不算是太美味。 所以现在在家里，八月经常是负责动嘴，自然有擅长的人来动手。 这次带的人里面也有做的稍微好一点的，所以八月就去研究新菜式，争取能给两考生带上姐妹牌爱心肉酱。 试了两次，味道差不多定下来了，两个考生也吃的非常满意，连连说有了这个这九天也不怕吃不好了。 现在也没有塑料盒，有点不太好带，所以在八月的指挥下，肉酱做的稍微稠一点，怕坏又多放了两勺盐。 想来想去，好像碗也不太好带，现在又没有塑料盒，也没有密封盒，最后决定用竹筒装，拿给两人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你们吃的时候小心，如果闻到味道稍有不对就别吃了，可千万别吃坏肚子。” 郑文青接过竹筒，打开塞子闻了一下：“不错不错，姐呀，这个闻着就香，可惜现在不给我吃辣椒，等我考完回来，记得给我做各种麻辣味儿的美食。” “行行行，你顺利考完怎么着都行，现在咱家技校有厨师班了，回头你去哪上任都可以带一个去，想吃什么味儿的都有。” 考试的早晨，为了一个好兆头，还是吃的鸡蛋面，一人两鸡蛋，一大碗面条。 送两人进考场以后，就是里外各自煎熬的日子了。 里面的考生三天一场，连考三场，吃不好，睡不香，还要各种绞尽脑汁。 每一场都要经历看到题目前的忐忑，拿到题目后的紧张思考，快交卷前的慌乱誊抄。 从第二场开始，还又多一种感觉，那就是对上一场的惶恐担心纠结不安，让每个考生都深刻的体验了将身体一点点掏空的感觉。 外面的人其实也不太好过，普通人家供一个读书人不容易，就盼着能有个人来拯救一下自己家族的命运。 有钱人家虽然不缺培养孩子读书的钱，但在乎名呀，有钱和权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功勋人家倒是不缺钱也不缺权，但他们在乎传承呀，一个家族要想延续繁荣昌盛，总是要子弟们有出息才行，家里养出一群进士和养出一群纨绔相比，怎么选都不用说了。 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天，离考试结束还有很久的时间，贡院外就挤满了人，几条街上都有马车挤挤挨挨排成几行，因为人太多，官府特意派了衙役来维持秩序。 随着一声钟响，考生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毛笔，有的人胸有成竹，有的人脸色煞白，但总的来说，几乎所有人都是面带菜色，精神不济。 等到考官将卷子全部收齐以后，考生们总算熬出头了，一个个有气无力地收拾东西打算回家。 当沉重的大门被咿咿呀呀打开的时候，贡院外面已经挤满了人，一个个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瞅着门口。 “少爷，是少爷，少爷，我们在这边。” “仲秋，仲秋，这里，这里。” …… 每摇摇晃晃出来一个人，就听到下面乱糟糟的一阵呼喊，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八月几人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里终于找到了位子，没办法，中间太挤了，八月担心出现踩踏事故。 等了好一阵子，终于看到了并排出来的两个人。 “哎，是云鹤少爷和文青少爷，云鹤少爷、文青少爷，我们在这边。”小三子急得边跳边挥手。 门口的两人扫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八月一行人，郑老四和小三子一起扒拉着人群向着二人走去，好不容易到了跟前，接过两人的考篮，又转身一起向着八月他们的角落挤过去。 “终于考完啦，我彻底自由了。”还不等其他人问话，郑文青就伸展开胳膊，一副彻底放飞自我的样子，具体可参考高考生最后出考场的感觉。 八月笑眯眯的看着郑文清：解放？大概这娃对工作没有什么概念。上学还有个节假日，工作以后可能是九九六白加黑。 但是嘴上还是顺着说：“是呀，终于考完了，这下你们好好放松一下，这段时间给你们做点好吃的，等我们回家以后，把所有的菜式都给你们来一遍。” “走走走，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郑老四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提醒大家。 虽然连着九天考试很累，连一向身体素质强悍的郑云鹤都有点疲色，但郑文青貌似精神十分亢奋，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云鹤哥，你发挥的怎么样？”八月突然转头问郑云鹤。 大家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既然有人问出来了，齐刷刷的全看向了郑云鹤。 看着大家小心翼翼又十分关切的表情和目光，郑云鹤觉得很温暖，略一点头：“应该还可以，正常发挥。” 车厢里的气氛马上恢复如常，又开始郑文清一路上的高谈阔论。 第132章 等待放榜的日子醉生梦死 在等待放榜的这几天，八月果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一有时间，各种麻辣鲜香的食物轮番端上桌，吃的郑文青直呼过瘾。 为什么是一有时间呢？主要是考完以后会有很多文会，都是同科，还有一些是同乡、同学等等，那些能考上的，以后可能很多人都要混在一个圈子里，所以提前交几个好朋友是很必要的，能拉拢的早点拉拢。 至于觉得自己可能考不上的，更要多参加这种场合，这里面可有很多以后都是官老爷，混个脸熟，以后万一有什么事情还可以攀个交情，别说什么阶层不同，万一就攀上了呢？ 所以虽说不用上学了，郑文青和郑云和还是挺忙的，几乎天天不着家，那啥时候在家吃呢？那就是早餐和夜宵了，而且夜宵可能也吃的不多，因为回来的时候郑文青经常 是连道儿都走不直的状态。 八月已经习惯了每天小三子和小豆子扶着摇摇晃晃的郑文青进门，后头跟着悠哉悠哉的郑云鹤。 其实郑文青的酒量还可以，但既然是去玩耍，总是要尽兴，而且他不光自己喝，还要替郑云鹤喝。郑云鹤呢，酒量虽然不佳，但架不住人家学问好呀，善于以文会友，也因为其名头高，算是大家争相结交的对象之一。 所以这两个人是一文一武，配合的十分默契，这段时间也算混的风生水起，同科的学子们中没有人不知道郑家兄弟的。 八月第一次看到郑文青喝醉的时候，恨不得一巴掌呼上去，第二天一大早就忍不住去质问：“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喝这么多酒干嘛？” 郑文青睡眼惺忪，疑惑地挠挠头：“姐，你不是喝糊涂了？我两辈子加起来多少岁了？这都已经是第二次大学毕业了。” 八月一愣：“确实啊，那你可真不小了，又要步入社会了。那你喝就喝，得控制一下呀，不能每次都醉。和你一起喝酒的那都是八百个心眼子，你可别不小心被人下了套儿。” 郑文青揉揉眼睛：“放心姐，我也不傻呀，再说了，那不还有云鹤哥在我旁边吗？有他在还能让我上当受骗呀。” 八月又一愣：“也是啊，不过别忘了那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可别拖云鹤哥的后腿。” 郑文青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可是云鹤哥的最佳拍档，不信你问他去。” 白了他一眼，八月边往外走边说：“行了行了，你赶紧起床，熬了份白粥给你养胃，还做了一大盆的毛血旺给你解馋。” 一听有毛血旺，感觉肚子又有点饿了呢，郑文青愣了一会儿神，爬起来就往外走。 至此之后，八月再也不管郑文青喝酒的事情了，没办法，弟弟大了，总得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和社交方式，不能干涉太多，但会吩咐下人每天晚上回来后给他们准备蜂蜜水。 因为这次的名次关系着殿试和直接面圣，所以批改异常慎重。 害怕有人会认出笔迹，所以考完之后，每个人的试卷都有专人腾抄，然后糊住名字等信息，再交由其他人批改。 基本上要经过三个环节，第一个环节里，每一张卷子至少三个人看过，这三个人将自己认为晋级的编号写下来，然后几个人全部看完后对一下，完全一致的进入下一环节，不一致的再找两个人共同看过以后，确定是否进入下一环。 第二环节又是两个人在看，这次是看完以后各自将认为排名前五十的试卷编号记下来，流程是一样的，相同编号的晋级，不同编号的另外再找两个人同时复查，决定上还是下。 这些过程中，因为意见会有分歧，尤其是最后考的策论，基本上也就是我们现在的议论文，观点不同，看的结果自然也千差万别。 所以在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平时看不到的景色，别看平时大家都文文弱弱，客客气气，但这个时候经常会看到有俩老头翘着胡子，撸起袖子，吵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每每吵到最后，谁也不肯让步，坚持自己判决的时候，就该主考官出场了。 这次的主考官是当今皇上的新弟弟，睿亲王司马睿远。 他和皇上一母同胞，但年纪相差较大，皇上登基的时候他才五六岁，先皇去世后，他们的母亲悲痛难忍，很快也跟着走了，所以几乎是皇帝将他养大的，名为兄弟，但也有点长兄如父的感觉，深得皇帝信赖。 他自小就和侄子们一起读书，而且是读的最好的那个，他的很多观点和皇帝比较一致，所以这次被派来当主考官。 考试的题目也是主考官出的，这次的题目比较跳脱，最后一场是让做一个城池的规划。 这个考的就比较广泛了，首先要做的就是城里的功能分区，然后民生的规划，最后还要有重心的打造。 因为题目里有讲到目前城市的大致状况，河流分布、土质、天气等各项因素，所以最好还要加上种植方面的一些内容。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很矛盾的问题，现在穷人家的孩子读不起书，但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又不了解农业，农业作为立国根本，是整个国民生产中最重要的一环，而这最重要的一环在官和民之间却缺少了共同理解。 当今圣上一直想改变这种状况，要知道民富国强是先有民富才得国强，边关一直以来都骚扰不断，养兵练兵的费用也一直居高不下，国库入不敷出，百姓生活贫苦，军队还整天缺衣少粮，各种抚恤安置无法到位。 所以朝廷现在很缺这种懂农业的官员，或许他们受到生长环境的影响，会眼界受限，少有人能身居高位，但他们懂民生呀，下放到各个县市去做地方官，未必不能造福百姓。 在经过官场多年的磨砺，其他方面的各项能力也会再有提升，未必日后就不能成为肱骨之臣。 而现在之所以会对各举人开放官学，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不管你以前有没有受过相应的教育，在这里，都会让你有所提升和了解。 “王爷，这份卷子还请您亲自过目。”睿亲王正对着一份卷子发呆，突然发现远处的激烈争吵声停止了，取代的是耳边响起的声音，转头一看，旁边还有两气呼呼的老头。 第133章 字虽然不好，但观点很新颖呀 司马睿回神，接过老头手上的卷子，认真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司马睿就知道俩老头争吵的症结在哪里了，这篇文章遣词造句非常普通，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什么经典的句子，这就是阅卷老师认为该下的理由。 但是，他的观点非常新奇，他在人文教育这一块提倡大办官学，对所有的孩子们进行普及教育，不求学问多高，最起码做到人人识字。 还考虑到了束修的问题，因为很多人不上学的原因是因为穷，所以又提出了一种勤工俭学的概念。 这就需要政府出面进行产业扶持，发放一些孩子们可以做的事情，让他们每天有一定的时间来做工，以抵学费。 前面三年不要钱，先读上几年，让大家都能做到识文断字，对于成绩优异者可以继续由官学进行经济扶持，但其他人如果要继续读下去，就得另行付费了。 要是按照这样培养，那可能二三十年以后，基本上社会组成中最为重要的那个年龄段，几乎能做到人人认字。 而且，有读书天赋的人也会被选拔出来，不浪费人才，从底层中来，又可以下放到各县区去回馈底层。 这种模式从未被人提起过，因为以前大家从来没有想到过普及这个词，读书从来都是有钱人的事情。 但是若真的能做到普及，那于朝廷也不是一件坏事，首先读点书，明点礼，灌输灌输朝廷的各项指令，相对来说作奸犯科的事情会少一点，其二，读书的人多了，那书本笔墨纸砚卖的也能好一点，生产消费一整个的产业也会被带动起来。 司马睿心思辗转，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和其带来的结果，感觉似乎可行，但实施起来又会有很多的困难，篇幅有限，不知道是无法书写完整，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一个概念方案。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还是值得会一会的，司马睿沉吟半晌：“想法新奇，先留一留。” 两老头互看一眼，一个眼神高傲，一个满眼不服，最后一起弯腰行礼：“是，王爷。” 第二环节的五十份选出来以后，就是第三个环节，挑出最好的十份，然后要呈给皇帝过目。 第三环节采取投票制，将五十份文章贴在墙上，大家一起看，然后每个人在自己心仪的十份卷子上分别投票，最终票数最多的十份入选，并按票数高低排名，有同票的重新评比。 就这样一环又一环，差不多十天之后，前十份卷子终于被挑出来了。 司马睿重新一份份看过去，他的观点文果然没在里面，想了下：“把前几天那份讲普及教育的卷子拿过来。” “是，王爷。”之前支持那份卷子进前五十的老头乐颠颠的接了这份差使。 拿过那份卷子又看了看，放在桌上那十份卷子的最后：“将这十一份原版找出来，本王现在进宫面圣。” 是的，拿给皇帝的卷子一定是考生自己答的那份，有时候，一笔好字也可能给大家加分不少，所以学子们才会拼命练字。 一听是十一份，大家愣了一下，又非常有默契的都没有说话，虽然都知道规矩是十份，但人家是亲兄弟，十一份就十一份，反正王爷才是主考官，他说的都对。 王爷带着卷子走了的时候，其他人松了一口气，一连工作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下班了。 要知道，他们可是从考前十天就集中起来不让回家的，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不让回家也就算了，前十几天过的也算惬意，大家一起喝茶，聊天，钓鱼，但后面十天可真不好过。 一天天的眼睛看废了不说，还得天天和其他老头吵得跟斗鸡眼似的，吵完以后还经常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遗憾到难以入睡，所以这段时间是身累加上心累，一个个老胳膊老腿的都快撑不住了。 现在是下午，司马睿进宫后径直走到御书房求见皇上。 “参见皇兄。”司马睿捧着一匣卷子向皇帝行礼。 看到自家亲手养大的弟弟，皇帝还是很喜悦的：“免礼，赐座。” “皇兄，这是今年选出来的前十名，您看一下名次是否合适。”说完将匣子交给旁边的小太监，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朕来看看，今年是否有特别出类拔萃的学子？”皇帝边看边和司马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皇兄，今年的考生整体质量还不错，引经据典，答得十分热闹，您可以继续往下看，而且有一份考卷臣弟觉得有点意思，所以虽然他未进前十，但也把他的卷子带过来给您过目。” “哦？能让你觉得有点意思，那就说明很不错了，是放在最后的这一份吗？”皇帝说着将放在最后的一张卷子拿了起来。 “哎呦，这字可真不咋地。”皇帝略有嫌弃的说。 其实郑文青的字也不算太差，毕竟是经过了几位夫子的连续调教，但错就错在今天是和全国各地优秀的学子们相比就有点不够看了。 司马睿不由一笑：“确实，这个叫郑文青的，字很普通，措辞也一般，并看不出什么惊才绝艳的文采，但唯有其观点令人耳目一新。” 皇帝漫不经心的看着，渐渐地，脸上有了几分认真：“阿睿，依你看，这普及教育有几分可行性？” “皇兄，不瞒您说，自从看到这篇文章臣弟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儿，或许也不必一下子全面推行，可以找几个地区试一下，如果能解决持续供应的问题，就可以考虑大范围的推广。” 将手中的卷子放在一旁，皇帝又开始从头看起。 不停的传来：“嗯，好字。” “不错，不错，说得好。” 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试卷，差也差不到哪里，所以除了郑文青的字被嫌弃以后，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赞美。 “咦，这份也不错，以兵屯田，以田养兵，如果军队能自己解决一部分经费的话，那朝廷也能减轻一点负担，这个也要考虑一下是否有可行性。” 全部看完以后，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这批看起来还不错，阿睿辛苦了。” 司马睿赶紧起身：“皇兄说笑了，这都是臣弟应该做的。” 皇帝在纸上刷刷刷写了几个名字，又沉吟了一下，添了一笔：“先按这个顺序排序，殿试后再说。” 司马睿不由有些好奇，那份烂字的观点文不知道有没有上皇兄心里的排行榜呢。 第134章 都要参加殿试了 看着司马睿有点探头探脑的样子，皇帝不由笑了：“很久没有见阿睿如此好奇的状态了。” 对于这个像儿子一样养大的弟弟，皇帝是真心的疼爱，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司马睿还吃过皇子们的醋。 后来随着年龄增长，知道了长幼尊卑，知道了身份的差别，慢慢的就变得稳重起来，在皇子们面前也渐渐有了长辈的样子。 司马睿有点害羞：“这不，主要是这个人太有争议了，您可不知道，可是为了这份卷子的去留，郑大学士和刘大学士吵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连胡子都翘得老高。” 看着司马睿比划，皇帝也不由得哈哈大笑：“看他那字和文笔，就把他排第五十，殿试的时候再看。” “好的，皇兄，其实还有一件特别的事情。” 皇帝抬头看司马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兄，这是十一个人的学籍卡我都带过来了，那个观点文的学子叫郑文青，和目前排名第三的郑云鹤是堂兄弟，看着以往的学历，他俩是一路一起考上来的。”司马睿还从未见过如此情况。 “哦？这么说来，有可能成就一门双进士的佳话呀。”说着又看了一遍郑云鹤的文章：“这字写的很有风骨，一起长大，一起学习，那个郑文青怎么没有学到一点点？” “这篇文章也不错，修路架桥，加强水路的使用，使各区域的物品能快速运输，互通有无，重农不抑商，民富则国强。”皇帝边看边看边点头。 “皇兄，您还别说，这两人的观点要放在一起，那真是经济、文化双手齐抓。” “ 朕现在倒是有点好奇，这个郑家是什么状态？一个家庭能培养出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可能是偶然，但若能培养出两个这么有观点的孩子，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说着黄帝冲后面挥了挥手，只听到一声“是”，然后一个影子闪了出去。 司马睿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心里暗自腹诽：“看来也不止我一个人好奇呀。” 名单贴出去以后，定好三天后殿试。 这次反而不像考举人的时候那么张扬，名单贴出去以后，会派衙役们一个个将殿试名卡送上门去，但不会满大街的报喜。 但是哪里有喜其实也是一目了然的，听那东一阵儿西一阵儿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知道了。 一听城里有人放鞭炮，就知道今天出成绩了，八月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还是让大家换上了新衣服，并且悄悄准备了双倍的红包。 没办法，虽然不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但那是自家亲弟弟呀，还是期望他能走个狗屎运啥的。 都不用八月吩咐，小三子就打开了大门，在那儿守着，还在旁边堆了很多鞭炮，都是前几天准备好的。 基本上是按顺序送的，所以不一会儿，远远的就看到有一行人过来，小三子边跑边喊了几声：“八月小姐，两位少爷，好像有人过来了。” 还没进嗓子后，又赶紧跑回去门口等着。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快到门口的时候，领头的人就问了：“这位小哥，请问这里是郑云鹤大人和郑文青大人的家吗？” 小三子的精神气马上充满了，还没有过官差对他这么有礼貌呢：“是的是的，各位大人请。” 此时八月几人也穿过月亮门，领头的官差马上扬声喊道：“恭喜郑云鹤老爷高中，三天后殿试面圣。”说完恭敬地递上名卡。 郑云鹤道声谢，上前接过，八月手里的红包还没递出去呢，就见差人再次弯腰：“恭喜郑文青老爷高中，三天后殿试面圣。” 郑文青一听还有自己的，乐癫癫地把郑云鹤的名卡还给他，来接自己的。 八月也是十分惊喜，一边把双倍的红包给差人手里塞，一边喜气洋洋地客气着：“辛苦各位差爷了，请大家喝个茶。” 摸着两个厚厚的红封，差人也很开心，吉祥话不要钱地往外冒，就知道这一定是个好差事，不枉费自己打破了脑袋才抢到手。 郑老四已经说不出话来，知道自家这个儿子学问好，之前夫子也有提过应该问题不是很大，但真的变成事实以后还是非常激动，激动到一下子丧失语言功能。 心里还有一点点担心，毕竟不是亲生的，来的时候也不算小了，还会认他们吗？ 好似知道了郑老四的想法，郑云鹤转身，对着郑老四缓缓跪下：“儿子多谢父亲的多年栽培，养育之恩不敢忘，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父亲。” 郑老四一时既是激动，又是感动，更加说不出来话了，只能拉着郑云鹤的胳膊使劲儿将他拽起来。 八月在一旁看的好笑又温情：“好了好了，一家人就不要说客气话了，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咱郑家的孩子，都是我们的云鹤哥，来来来，小三子，放炮。” 小三子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音盖过了周围所有，好像很吵，又仿佛很静，静到只剩下这一种声音。 对于殿试的服装，朝廷并没有统一，只是普通的文士服，但由于在官学的学生比较多，所以最后干脆大家自发统一为官学的学士服样式，一水儿的青色长袍。 现在基本上是早上六点半早朝，一般要提前半小时就在那候着，再加上早餐和路上的时间，基本上五点就要起床。 对于起床困难户郑文青来说，这简直太太太太痛苦了，一边生无可恋的揉着眼睛，一点嘟囔：“哎呀，我的天呐，怎么这么早呀？以后可千万不能留在京城当官，天天这样也太痛苦了。” 郑云鹤帮他整理整理衣服：“放心，京官也不是每天都要上朝的，而且也不是谁都能上朝的，得到了一定的级别才可以，都不知道多少年以后了。”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我们以后还是找个地方外放，你和我一起，咱俩还做好兄弟。”一个上朝，就让郑文青对这个京城有了排斥心理。 “行了行了，你俩赶紧收拾收拾，吃点东西赶紧出发，稍微早一点去，今天可不能迟到。”八月说着让人给他们上早餐。 简单的梳洗和早餐之后，兄弟二人踏上了最后的考核之路。 第135章 殿试，你以后想做什么 小三子和另外两个小书童驾着马车将两人送到宫门口的时候，考生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上朝的官员可以直接进去，在里面一个规定的房间里休息等待，但他们这种考试的只能在外面等。 相熟的人聊一聊天，这就看出来最近郑文青喝酒的成效了，这里面的大多数人都和他一起拼过酒，虽不能称兄道弟，但也比较熟识了。 大家聚在一起交换着彼此打听到的小道消息，以及要注意的点，虽然是考场上的竞争对手，但那些不怎么重要的东西还是可以共享一下，拉拢拉拢人心，谁知道以后能用得上谁？ 一大伙人在外面热聊，一直到九点左右，应该是朝堂里的事情讨论的差不多了，轮到他们的考核了，这才将已经排好队的他们放了进去。 穿过宽敞的石板路，郑文青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比故宫还大的地方，周边十分空旷，但也只敢悄悄瞄几眼，规矩夫子们都是讲过的，包括官学的夫子们，几乎是将所有的礼仪都给他们讲了一遍，还作为一个考核项进行了结业考试。 走了几百米，然后又上了二三十间台阶，就到了殿门口，当里面一声声的传出“宣新科进士进殿”的声音后，一个小太监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因为人比较多，所以排了三排，顺序基本上是按照他们的初步成绩来的，所以，郑云鹤第一排，郑文青最后一排，而且最后一排只有两个人。 进殿后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小太监停了下来，退到一旁，受过培训的进士们马上整理衣衫，行跪拜之礼。 郑文青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电视剧里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感觉真实又虚幻，新鲜过后，不由得吐槽现在的这种礼节，冬天穿的厚也就算了，夏天觐见皇上的时候该怎么办？难道真要像小燕子一样做个跪的容易？ 三呼万岁之后，终于听到了皇帝带有磁性的声音：“平身。” 站起来之后，郑文青又有点不老实了，主要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皇上，谁能不好奇啊？ “我站在后面，前面那么多人，偷偷看一眼也没关系。”郑文青做了自我安慰之后，悄悄抬起了眼睛。 也得益于皇帝坐的比较高，所以虽然前面有那么多排人，郑文青还是看到了皇帝的脸。 没想到皇帝长的挺帅的呀，是那种威严的中年大叔形象，这要是放在现代，得迷死多少大叔控的小姑娘呀。 “诸位都是今年的新科进士，都是青年才俊，学识过人，以后也将会是我朝廷栋梁，今天就举行最后一次的交流，希望大家能畅所欲言。” 小太监们很有眼色的将各位学子们领到旁边的小桌子前坐下，每人发了笔墨纸砚。 皇帝看众人都坐下，慢悠悠地说：“今天也不定题，就写写你们自己对未来的设想，假如你是什么官员，你想做什么。” 这个题目够宽泛，好像不那么正式，但也是大家给皇帝留下第一印象的好机会。或许，如果你写的够好，那这个可能就真的是你以后的职业发展方向了。 官员们也都在，因为这次时间比较长，皇帝很体恤大家，没人搬了小凳子，因为大家还在考试，所以即使交头接耳，也不敢大声说话。 考生们一时间都陷入沉思，谁都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都权衡利弊，思考着自己的方向，总要写的出彩才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大家奋笔疾书时候，有人从后门进来，给皇帝呈上一卷纸，皇帝看着看着，不由得瞥了下面郑文青和郑云鹤两人，然后起身向后殿走去，并示意司马睿跟上。 司马睿有些好奇，以往皇帝都是在这儿等着他们答完，今天怎么考一半跑路了？ 到了后殿，皇帝把手里的纸条塞给他，原来是调查郑家兄弟的结果出来了。 “收养孤儿？” “开办学堂？” “开办技校？” 司马睿一边看一边惊呼，这郑家人也太能折腾了？ “皇兄，他们有个夫子姓钱？”司马睿腾的站起来。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不只是他，阿恒也在呢。”皇帝端起茶喝了一口。 “怪不得，怪不得在农门竟然能一下出来两进士。”司马睿一下觉得这件事情合情合理了。 转念一想，有点疑惑：“这郑家有什么吸引他们的地方？能让他们在乡间小村生活这么长时间。” “你不觉得郑家一个农户，能做到这些事情很不容易吗？在大家都自扫门前雪的时候，他们收养那么多孤儿，还让他们读书，光这一件事情，就说明他们的思想境界超越了大多数的人。” “走走走，时间也差不多了，咱去看看他们写的怎么样。” 皇帝虽然说的是他们，但司马睿第一反应就是，其实他最想看的就是郑家的两个人写了些啥。 “大家答的怎么样了？好了的就交上来。” 皇帝一说话，就有小太监前去收卷，一部分答好的人先交了，其余的一看，有点慌乱，赶紧加快了速度。 郑云鹤和郑文青都交了，皇帝先翻开了郑云鹤的，他写的是如果可以，他想去工部，修路搭桥，建立全国最快的路网，以退伍伤残军人为主力，加速整个国家的运输线路，缩短整个国家的距离，加强权利中枢对全国各地的管理。 皇帝点点头，可以说中规中矩，但也是思想的突破。 因为这样做一来可以解决伤残退伍军人的安置问题，解决掉大家的后顾之忧，才能换得大家对国家的信任，不心寒，打仗的时候才能拼尽全力。 二来军人的纪律性、忠诚度和敏感度都会更高一点，而且由他们来做运输工作，整个路上的安全性都会提高。用的好了，甚至还能顺便做消息收集，这样各地的风吹草动能先一步得知。 所以这不仅是运输路网，其实也可以是顺带的消息网。 而且笔力劲挺，收放有度，心下十分满意，不愧是老师和阿恒教出来的弟子。放下郑云鹤的卷子，直接找出郑文青的开始看。 第136章 探花传胪，前所未闻的荣耀 一入眼，哎呀妈呀，这以后是不是得让这娃多练练字，和其他人相比差距着实有点太远了，也不知道阿恒是怎么能容忍他的这笔烂字的。 但第一句话就让人震惊：如果可以选择，我想有个新的部门，负责收养孤儿，赡养老人，帮助残障人士，并接收大家的捐赠，用于慈善事业，我想称之为福利部。 中间就是一大堆设想中的内容，以及大致的操作流程，机构设置等等。 结尾，我希望不久的未来，再无孩子被随意遗弃，再无老人因冻饿而亡，沿街乞讨者有屋而居，身有残疾者有处可去。 可能不够完善，也有点天马行空，但这种想法里的大爱还是让人动容，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皇帝不免抬头又看了一眼郑文青，对郑家人更加好奇起来，看来郑家人良善，所以孩子耳濡目染，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殊不知，底下的郑文青也有点忐忑，主要是他自己其实最真实的想法就是能自由自在的躺平，但这不能说呀，容易被一巴掌拍死。 所以，他决定用自己老爹的理想，而且他觉得自己老爹的理想也挺好的，现在做的也有了个小雏形，关键是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脑子可能不太适合官场，这个活儿不触动任何人的利益，比较安全。 而且这个活儿虽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官儿，但他可以培养出很多官儿。要真敢给他成立这么个部门，他还真有去做的劲头儿。 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感觉现在的朝廷经济不足以支撑这样的事业。除非像他们家这样，给福利院附加产业，但一有产业，又会牵扯到利益，又会产生各种纠纷，没有处理好的话，也不是个长久之事。 皇帝看的很快，其实他只是看一个大概的思路，想知道一下今科进士都有些什么样的想法，名次基本上都不打算大改的，除非有人特别突出入了皇帝的龙眼。 当然，今年的郑文青就是那个特别突出的。 因为这么多人，大家都是在六部里面选择，只有他一个要求新成立一个部门，单指这一点，也算是跳出了一个思维边线。 最后，皇帝钦点，郑云鹤为探花，郑文青为传胪，即科考第四名，二甲第一名。 这个名次，把大家都惊着了，包括郑文自己。因为这里面的好多人都是官学里的同窗，相互之间有几斤几两还是大致了解的，之前郑文青能进殿试已经让大家诧异了好久，没想到这次直接飙升到第四。 但皇帝的决定谁敢质疑？即便心中不满，也只能压在心底。 一般前三甲出来之后，都是在朝堂上直接安排封官，但今天有点反常，皇帝并没有提这件事情，只是说结束，让大家等待消息。 五十名考生谢恩之后，缓缓退出，然后就有太监来宣布退朝。 司马睿刚想走，又被皇帝叫住了：“阿睿，中午陪朕一起用膳。” 司马睿一听就知道皇帝又有话要跟他说，点头称是，来到了皇帝身后。 司马睿落后皇帝半步，两人边走边聊。 “阿睿，今天我看了考生们的各种想法，想到了一个问题，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特长，以往的进士都是我们直接封官分部，今年我想变个法子。” “皇兄是想让他们自己选？”司马睿有点疑惑。 “也不全是，我不知道他们对六部了解有多少，今天看他们的文章，有的说的头头是道，但有的好像是有点虚，朕在想，可能是因为了解不够的原因。”皇帝看完其实有点复杂，这些都将是他以后的官员，但是有一些人的想法可能有些空洞或者贫乏。 当然，跟他们的年龄和经历肯定都有关系，但作为一个上位者，还是觉得这次选拔并不是完全符合自己的心意。 这么多年，司马睿对皇帝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那皇兄是想先让他们了解各部，然后再做选择？” “没错，这些都是苦读多年才考上来的，朕也希望他们能为朝廷出力，想把他们放在各自最合适的位置上，所以朕想给他们一年时间，让他们去了解六部。” 司马睿沉吟了一下：“如果想要了解的话，不深入其中很难做到，那不然把他们分成六批进入各部，两个月一换，一年刚好能轮完？” 皇帝点头：“朕也是这么想的，但不知道实施起来有没有什么不妥？” “不妥倒是不至于，让他们对各部有了解也好，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一点，但臣弟觉得，这种轮流学习可能对寒门学子们更有利一点，他们没门没路的，有了这一年的了解，可能会对自己未来想走的路有更清晰的认识。” 说完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人的路是早就想好的，该走的门路现在已经应该走的差不多了。” “这些朕知道，他们都想给自家的子弟们安排一个康庄大道，也是人之常情，这能理解，只要他们不耽误事就行。”别看皇帝天天坐在龙椅上，与外面隔绝，该知道的事情他可一点都没落下，只是有时不想计较罢了，没有触及到底线。 “皇兄，既然一甲二甲在六部轮流安排，或许三甲也可以考虑一下让他们到一些考绩比较好的地方去学习，也留个一年时间，一年后根据实际情况再安排？”司马睿突然顺着皇帝的思路也提出了新方法。 皇帝也心思一动：“这个想法挺好，可以让他们去学习一下好的官员的做法，以及当官的基本知识，以前那些光知道读书不懂做官的也不行，对百姓来讲，要能务实，那阿睿你明天上个折子，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是，皇兄，臣弟回去再完善一下，明天早朝将奏折奉上。”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这件事情就基本有了定论，误打误撞，给所有的进士们找了实习的地方，有的就在六部，有的更远一些，虽然看起来大家要晚一年正式上任，但一旦上任，会更得心应手一些。 第137章 回乡祭祖 第二日，睿亲王在朝堂上晋言，皇帝恩准，一甲二甲进士六部轮值，为期一年，后决定留任部门，三甲进士由户部拟定实习区域，分散至全国各地。 在赴任之前，有一个月的假期，方便大家衣锦还乡，告慰先祖。 郑家三兄妹在商量回乡的事情，二人离乡两年多了，郑文青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么久，饶是没心没肺，心理年龄也不小了，以往没什么念想，到如今说起来要回去，反倒归心似箭了。 郑云鹤虽非郑家亲生，但救命养育之恩犹在，再加上郑家人在他最煎熬的日子里对他伸出援手，温暖了他和妹妹的童年，也还确有几分思念，而且他知道郑家人其实心里会有几分不安，他得让他们安心才是。 所以，几人达成一致意见，第二天收拾东西，第三天一早出发。 八月的东西基本都收拾好了，郑云鹤和郑文青假期后都要来六部轮值，所以也不用带太多东西，只是几年不回去，现在又算是步入职场，总是要给家里人带礼物回去的，所以第二天其实是个大采购的日子。 在他们读书的时候，郑家给的生活费是足够的，再加上考中进士得到的奖励，所以八月也不担心他们钱不够。 时兴的布料，精美的首饰，特色的小吃，有趣的玩具，大大小小装满了一辆马车，然后几人快马加鞭，回乡祭祖。 走的是最快的路线，中间没有一丝耽搁，路上无聊，除了郑云鹤有时会看看书以外，其他人轮番的玩扑克牌，扑克牌是八月和郑文青用纸板做的简易纸牌，同时感谢张氏给大家教了阿拉伯数字，学什么都是由用的，这不就用上了？ 斗地主,拖拉机，炸金花。。。。。。 能想到的都来回玩了好多遍，在八月觉得自己腰酸背痛，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终于回来了。 因为这次是两个新科进士，铁板钉钉的朝廷官员，身份不一样了，回乡的仪式也不一样了。 县太爷，也就是徐茵的丈夫，郑老二称兄道弟的吴谦亲自来迎接，因为他们一上任，可能就会比吴谦的级别高，这是正常礼节。 看到吴谦，几人哪敢在车厢里呆着，赶紧下车行礼：“吴叔叔，您怎么来了？” 吴谦回礼笑道：“当然是来迎接我们的新科进士了，二位上官，请。” 郑文青和郑云鹤哪儿敢摆谱，那郑老二不得撕了他们，郑文青苦着脸连连摆手：“吴叔，您是想看我爹拿着棍子追我打呀，可别，给我留点面子呀。” 吴谦哈哈一笑：“好啦，几年没回来了，赶紧回家，和你爹说，后天我找他喝酒去。” “好嘞，吴叔，您先走，我们送您。”郑文青和郑云鹤再次行礼，目送县太爷离去。 县城本来就小，郑家的两个孩子同时考上进士的事情早已传开，此事着实少见，所以此时周围有许多百姓，对着两个进士低声和周围人交流自己得到的信息，羡慕的同时，下定决心要把自家孩子送到郑氏学堂去读书。 郑文青和郑云鹤向大家行了一礼，然后上车疾驰而去。 郑家也得到了消息，报喜的人来过了，八月也在出榜的第一时间寄了信回来，所以这段时间家里都是喜气洋洋，王老太太偷偷掰着指头算日子，算着她的大孙子回来的日子。 对于村里人也是大事，所以马车一进村，马上惊动了所有人，都来和他们打招呼，八月三人从村头到村尾，平时就十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王老太太来解救了他们：“大家伙儿先回家，三天后摆流水席，大家都来啊。” 看到王老太太，八月一下就扑了上去：“奶，想死你了。” 王老太太嫌弃地推了一把：“什么想死想活的，现在日子这么好，我还要多活一段时间好好享福呢，你这丫头，以后别出去乱跑了。” 就她那力道想把八月这个狗皮膏药推开还是有点费劲，转而挂在王老太太胳膊上。 此时郑文青和郑云鹤也过来，男孩子稍微内敛一些，郑文青跑过来高兴的喊了一声：“奶，看看我长高了没？” 郑云鹤则是过来行了个礼，也喊了一声：“奶，我们回来了。” 王老太太很开心，一手拉一个大孙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都长高了，但是怎么都瘦了呀，回来让厨房多给你们做些好吃的，你们想吃什么咱就做什么。” 念念和云锦也来给王老太太行礼，虽说一直在家的时候王老太太看着她们闹心，但走了一段时间还怪想的，摸摸二人的头：“赶紧回家，一路上都累了。” 说完拉着两个孙子转头走了，郑老四的一声“娘”卡在嗓子眼里没出来。 八月看看四叔，耸耸肩两手一摊：“完了，彻底失宠了，奶现在不爱我们了。” 王老太太回头瞪了八月一眼：“就你话多，还不赶紧回家？” 在他们快要来到大门口的时候，就响起了一阵鞭炮声，一群孩子开心地围在周围，捂着耳朵在边上跳呀闹呀，平时这都是过年才有的热闹。 车夫赶紧拉了拉马缰绳，还好这马都是退伍战马，基本素质较高，听到响声也就是原地踏了几步，在安抚下很快的往前走去。 郑家人都跑到门口来迎接，虽然以前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但吃着吃着，有人就成进士了呢，所以，虽然熟悉，但依然很激动新鲜。 郑文青远远的看到了郑老二和张氏，“嗷”一声跑了出去，先叫了一声“爷”，又和叔婶打了招呼，就美滋滋地跑到父母身边：“爹，娘，我考上进士了，第四名。” 看着他一脸骄傲求表扬的样子，郑老二拍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不错，不错。\" 张氏摸摸儿子已经褪去婴儿肥的脸：“这个年纪可不许减肥哦，要好好吃饭，现在我们家有厨师了，水平不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还是我妈对我好。”郑文青忍不住嘿嘿一笑，回家真好。 第138章 又被抓壮丁，夫子果然还是那个夫子 一路上风尘仆仆，所以进门后就赶紧安排他们换衣服洗漱。 郑文青和郑云鹤是今天最耀眼的主角，所以他们洗漱的时候，郑家人安抚好村里人，只留下村长和里正，然后就在正堂里等着二人。 捯饬了一番的两个人果然精神了许多，因为这两年在京城，他们也不算太穷，所以衣服质料都属上乘，所谓的人靠衣衫一点都不假。 郑云鹤穿着一袭深色长衫，看起来清冷高贵，不过这个好像还比较正常，但是就连郑文青的身上都莫名多了几分书生气质，一时和记忆里好像有点出入。 但不管怎么样，这可是两个新科进士呀，盼了多少年才盼出来的读书人呀。所以郑老头虽然使劲努力，但依然无法控制那不愿合拢的嘴。 自家砸锅卖铁支持儿子，结果一次次失望，好在最后落在了孙子上头，总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两个新科进士的大孙子出来，先给王老太太和郑老头磕了一头：“多谢爷爷奶奶这么多年对孙儿的爱护和培养。”郑云鹤朗声说道。 郑文青很不喜欢下跪，但没办法，郑云鹤如此，他不得陪着？谁让大家好兄弟呢？ 这下更了不得了，郑老头觉得像一口气喝了二两烧刀子，在族长和村长面前，真是赚足了排面。 “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王老太太心里也美滋滋，觉得自己是村里最幸福的老太太，没有之一。 村长感叹：“大川呀， 你是个有福气的，这在咱们县都是独一份呀。” 族长已经颤颤巍巍了，也激动地说：“咱郑家的子孙出息了，除了要祭祖，我觉得可以给两孩子立个进士碑，让子子孙孙都记住这份荣耀呀。” 这话一出，大家都随声附和，唯有郑文青和郑云鹤一个激灵，这搞得有点大了，郑文青偷偷看向郑云鹤，不停的使眼色。 郑云鹤想了想：“各位长辈，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还能不让说吗，看到大家都盯着自己，郑云鹤继续：“我觉得我们郑家以后会出更多有出息的孩子，不如将碑分成三块，分别由考上秀才、举人、进士的人来提名，这样也会激发大家的进取心。” 几个人略微考虑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现在的学堂办的这么好，有很多人大老远的过来读书，而且郑家考上秀才的也不少了，以后的进士难保不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总立碑也不是办法。 郑文青偷偷对郑云鹤竖了个大拇指，看这伙儿老头们的激动状态，要说不立碑是不太可能的，但写上一大堆名字和只写自己两个人的名字，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用比较文言的话来说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大家分头行动，打算找人加急赶制，在两人上京前把祭祖和立碑的事情都搞定。 总算把这群狂热的老头应付过去了，剩下的就是他们各自行动，然后郑文青和郑云鹤的事情还没完，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拜见夫子们呢。 拿上给夫子们买的各色点心，到学堂里去拜谢夫子。 刚进学堂院子，郑文青就开始激动了：“各位夫子们，我们回来了。”别说，两年没被夫子们虐了，还真有点想念。 这倒也不是郑文青有啥特殊癖好，主要他虽是那种调皮不爱学习的，但最起码骨子里的灵魂是上过两世学的，懂得好歹。 夫子们正好下课，都在办公室里喝茶休息，听到郑文青咋咋呼呼的声音，不由得对视一番，露出一些不是很明显的笑意。 清远起身开门，二人看到清远忙行礼：“清远师兄，好久不见。” 清远虽然也和他们是同门师兄弟，但为人清冷，而且一直充当半个老师的身份，所以即使是郑文青这样的，心里也多少有点发怵，平时都比较恭敬。 清远还礼：“不敢当，不敢当，以后还请二位进士老爷多多关照。” 没想到一向端方的清远也会开玩笑，一向喜欢顺杆上的郑文青在清远礼毕刚站直的时候就扑上去挂在了他的身上，主要平时清远太正经，比夫子还夫子，从来没敢和他有过身体接触，郑文青一直觉得很遗憾，没有和他打成一片，这不，这机会放过就不是郑文青了。 别说，好像一下子关系亲近了很多。 进门就是给各位夫子行礼，刚好三个都在，郑文青一下子就老实了不少，恭恭敬敬：“见过钱夫子，徐夫子，夫子，我们两个回来了。” 对郑文青来说，徐夫子教的时间最长，感情也最深，夫子呢，是压榨他最多，抓着他做各种事情，钱夫子相处时间较短，但教他们的东西却不少，除了正儿八经科考的内容，还有一些其他比较重要的人情世故，官场沉浮，在书本里学不到的内容。 所以对这三位老师，是发自内心的服，所以和那些礼节性的不一样，这个礼行的最是心甘情愿。 夫子们也好久不见他们了，又是在这个小山村里教出来的前两个进士，虽然嘴上不说，内心还是有点小骄傲的，事实证明，穷人家的孩子有很多也是有潜力和天赋的，应该给更多的人提供读书改命的机会。 师徒们好好聊了一番，讲讲京城遇到的趣事，这次六部轮值的特别政策，以及以后的发展方向等等，夫子们也提供了不少建议。 两人正感激不已，看来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自己的夫子最可靠，有些掏心窝子的话也只能从这里才能听到，夫子突然来了句：“这段时间你们怎么打算？” “啊？哪段时间？”郑文青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哦，夫子您说这段假期，其实也没多久，很快就过去了。”本能的觉得没啥好事。 郑云鹤微微一笑，不顾郑文青那快眨到抽筋的眼睛：“夫子可有事？但凭吩咐。” 夫子笑眯眯：“除了出去应酬，多抽出一点时间和学堂里的孩子们讲一下你们的心得体会啥的，也可以上上课，和孩子们拉近拉近距离，也让他们多多向你们学习。” 郑文青心里翻个白眼，不由腹诽：“果然夫子还是那个夫子。”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可以拒绝吗？ 第139章 郑家村的新地标 最近的郑家村可是很热闹的，忙着准备立碑，忙着准备祭祖，还忙着准备流水席。 村里就是这一点好，一家有事的时候，全村人都会来帮忙，更别说这种全族都能受益的大事。 虽然郑家现在有了很多下人，但也不会拒绝村里人的帮忙，因为都知道，只有这样相互往来，才能维持更亲密的关系，而郑家和家族可以彼此帮衬，相互成就。 况且，村里的孩子们都在郑家学堂读书，不要束修不说，有时候还会给孩子们打打牙祭，包括出去考试啥的都不用自家花钱。 再加上现在有很多人都去郑家做工程，做短工，不打不骂管饱饭，工钱还跟外面是一样的，同时还可以跟着他们卖一些土特产，女人们做的一些手工之类的，包括农田都挂在他们名下，不用交税，大家都跟着日子好过了不少。 眼瞅着孩子们有考过童生的，也有个别考过秀才的，当然不是都奢望能当官，但读几年书，以后做个账房什么的不也是份体面的工作吗？所以村里人都感觉生活有了奔头，更何况郑家今年考过了两个进士，有了官身，所以郑家要做什么，大家就更积极了。 郑家这两年做的事多了，加上郑老二的有意为之，着实培养出了一些人的领导能力和，所以杀猪的，宰羊的，准备各种调料的，全都有专人负责，只要定下时间就各自张罗起来，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且养成了每天晚上开会的好习惯，大家说一下各自进展以及接下来两三天的计划。 而两个新科进士，也是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县城里有酒宴应酬，有时候被县学学堂请去讲学，剩下的时间全在自家学堂里泡着。 夫子到底还是心没有太狠，允许他们早上不用跟着跑操，只要从第一堂课开始跟着就好了。 除了给他们安排一些具体的上课内容，还有一些大型的公开课，讲一讲考试中的心得，各个阶段考试的侧重点，以及各自有一些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除了上课，其他时间基本上郑云鹤和郑文青身边就没有缺过人，一直都有人围着。 郑云鹤的性格略为高冷，虽然这些年在郑文青的影响下有所改善，但本性难移，说话虽温和，总会有点距离感，所以围在他身边的大都是高年级的，有的是想探听一下他们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有的是向他请教学问。 郑文青恰恰相反，整个一话痨，跟谁都能唠的上，简直不限年龄，不限性格，备受低年级小朋友的喜欢，一有时间几乎全围在他的身边，没有其他特别的原因，完全就是为了听故事。 郑文青善言，本来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就会变得精彩异常，他将他们在京城有趣的事情作为故事讲给大家听，只要有心，自然能在这些故事中得到一些启发。 没过几天，郑文青就和大家打成一片，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郑云鹤则是由于自身学识得到了大家类似于对夫子的敬重。 很快就到了祭祖的日子，盛大又隆重，一大早，在族长的带领下，所有族内男性进入祠堂，由族长点燃香烛，再献上祭品，中间的一个大猪头特别显眼。 祭文是郑文青起草，郑云鹤润色，村长宣读的，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读得抑扬顿挫，将郑家孩子们的读书成就告知老祖宗，然后大家一起叩首，感谢祖宗护佑，也表达了希望他们的在天之灵多多保护族人的心愿。 即使到此为止，大家也觉得以后在地府见到老祖宗都能面上有光，更何况，郑家还不止于此，后面的孩子们发展到哪一步都是未知数，能预测的就是肯定越来越好。 告慰完祖宗，族长宣布：“现在去举行揭碑仪式。” 碑已经立好了，位置是八月选的，在山脚前的空地上，八月想着以后山上修了书院，这个碑就在入口不远处，可以作为书院的招牌，旁边再盖上凉亭，采用风雨连廊和书院连接起来，简直太有感觉了。 不过那都是设想，目前没有凉亭，没有连廊，没有书院，只有三块盖着红布的碑，当听到“吉时到”三个字的时候，县太爷，里长以及族长同时掀开面前的红布，露出碑的完整样子，礼成。 目前郑家自己有进士两名，秀才四个了，所以举人那块碑上目前还没有名字。不过夫子已经说了，也就这一两年，就会再送一批人去考秀才，那几个秀才也会去冲一下举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碑上的名字会越来越多。 大家都看着石碑，有人欣慰，有人欢喜，有人故作镇定，还有那些正在读书的，基本是满脸期冀，希望自己的名字终有一天也会刻在面前的石碑上。 和其他人激动的心情不一样，八月一家有点震撼，因为在现代，家族的概念几乎没有了，顶多有些姓氏会张罗着编个家谱什么的，而且现代的人由于交通方便，孩子们出去天南海北的，多少年可能见不着一次，农村更是没有什么年轻人了，几代之后都不认识，更别说一起做事。 而古代不一样，很多村子都是大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而且大都是同一个姓，他们有着共同的祖先和历史记忆，这使得村子成为了一个具有强烈归属感和认同感的社区。在这样的社区里，人们更加注重互相尊重、理解和支持，共同维护着村子的和谐与稳定。 所以当看到这么多人认真的在做这件事的，这种凝聚力让他们觉得如果自己不努力的话，真的对不起郑家先祖，对不起族人的期望。 八月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做点什么，让石碑发挥出它最大价值。 第140章 书院，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由于郑文青和郑云鹤的双双高中，郑家学堂名声大噪，有一部分人慕名而来，希望能在此求学，但由于目前各种配套都没有上来，所以就没有接收。 感觉挺可惜的，郑老二和张氏一合计，就召集和学堂有关的所有人，穿越四人组加上郑云鹤，所有的教职工，包括各科老师，甚至看大门的，一起来开会。 开会这种形式大家已经很熟悉了，所以各自拿着水杯，走到自己习惯的位置以一种最舒服的姿势坐下，等着郑老二的发言。 郑老二清清嗓子：“各位老师们，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学校现在高年级的学生越来越多，外面也经常有想来插班的同学，感觉现在的学堂不够用了。 而且大大小小的学生放在一起，其实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小孩子们太闹腾，所以我和张老师商量了一下，现在山上建个书院，把秀才及以上的孩子吗放到山上去，山下就只做启蒙，大家以为如何？” 其实夫子们对郑老二的想法多少有点了解，毕竟平时喝酒没就花生米的时候，也会吐露一些自己的真言，所以并不觉得意外，再说，以他们的才能，光教这些小屁孩也着实有点浪费了。 按照郑老二最初的设想，也按小学初中高中这么分，但昨晚家庭会议的时候，八月提出了不同意见：“越是高年级的学生越少，没必要再单独分，还不如就按两个校区，一个是启蒙的，一个是有功名的，分的少了后期管理人员也能少一些。” 八月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赞同，毕竟有一部分人本身就不交学费或者收少量学费，即使外来的人员学费提高一些，怕也是收支难以平衡，尤其是前期，所以能省则省。 钱夫子喝了口茶：“想法挺好的，随着我们学堂考取功名的增加，想来就读的人会越来越多，有了更好的环境，就可以给朝廷培养更多的人才。” 夫子也点点头：“早点准备起来也好，不过这是一个大工程，规模什么的要有个测算，园区如何建设也要思虑周全。” 徐夫子突然来了句：“这是个好事，也颇费银钱。” 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八月，因为都知道，这是学堂的钱匣子。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八月略微有点不自在：“资金可能不能一下到位，但建设也有个周期，现在开始其他所有投资都会停止，所有收入都抽调回来，集中精力完成这项大工程。” 顿了顿：“当然，时间有限，我们可以先做必要的基础建设，绿化什么的后面慢慢来。 还有一个任务给大家，对学校有什么设想都可以提出来，或者每个人都把自己的想法画出来，回头大家再一起对比研究一下各功能分区怎么布置，地点就是后面那座山，整个山头以后全部作为书院用地。” 其实想一想，现在郑家要做这样的工程，相对来说要比别人要省不少银子，毕竟，不用买地了，而且雇再多的工人也不用找厨子，做再多的木工活也不需要找木匠，甚至需要管账也能给你找一大堆的未来账房，既省了钱又给大家提供了实习机会，一举两得。 没有人反对，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大家又七嘴八舌的提了很多想法和建议，八月一一记录下来。 晚上，又到了穿越组开会的时候，八月略有遗憾：“本来我还想着要不要把铺子开到京城去，看来短期内是没戏了。” 张氏伸手点了点八月的额头：“你的步子迈的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咱一个小山村的背景，才赚了几个钱，没权没势的，就想到京城去做生意？现代的时候想去北京都不容易，更何况现在这种社会，还是先稳扎稳打。” 郑文青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就是，看我姐，京城水那么深，啥都不知道就想一头扎进去，一点儿都像我这般稳重。” 八月一个眼神瞪过去，郑文青缩缩脖子不说话了。 非常没好气：“当时鼓励你考科举就是为了给我们当靠山的，你赶紧的呀，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肆无忌惮的在全国范围内做生意。” 说起科举，郑文青突然来了底气：“那我科举考的也挺好的呀，全国第四呢，搁以前那可是清华的高材生呢，不过，混迹官场也要有个时间，放心，我会帮你们督促云鹤哥的，让他好好努力，争取早点成为咱们的靠山。” 这话说的，大家都不想理他了，果然不管考到了哪个阶段，郑文青还是那个郑文青，要是让学堂的小迷弟们知道了，那滤镜得碎了一地。 而此时正在屋里看书的郑云鹤突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一贯清冷的眼神中透出几分疑惑：“今天好像没有着凉呀。” 第141章 忙碌起来吧，小伙伴们 要建一所大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考虑的事情是方方面面的，即使抛开最重要的银钱不说，光从各项手续到整体规划，然后再到材料准备，各项统筹安排，都是门学问。 就是在现代，从规划到设计，再到施工，这个过程的繁琐和需要介入的人力、物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更何况在各项技能和专业相对没那么发达的古代。 所以大家都要忙碌起来了。 去官府备案的事情交给了郑文青和郑云鹤，顺便让他们去拜访下县太爷，大致报备一下这件事情，毕竟在人家地盘上做这么一件大事，不能偷偷摸摸。而且以他们现在的交情，也不存在什么阻力。 还有图纸汇总的事情也是他俩配合几位夫子，毕竟他们都是去过几个书院的人，也当过学生，知道学生的一些需求，夫子们对老师的想法也有了解。 郑老二则是去打听有园区经验的工程师，这么大的操作，不能瞎弄，得有专业人士指导，郑文承也跟着他到处跑。 张氏依然是一切后勤，所有的报账得从她这里出，再做一些文件留存等文秘的工作。当然，她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又从会计班挑了五个学员来帮忙，再加上枝枝和万禾。 八月看自己好像比较闲，主动请缨：“爹，娘，要做成这么大一件事，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不然趁着还没开始，我去各个铺子转一圈，把能收拢的资金收拢一下？” 郑文青马上控诉地看着八月：“姐，你是不是又想跑出去玩？” 扭头就给张氏告状：“娘，您看我姐，我们都忙得分身乏术，就她成天想着出去玩。” 张氏还没说话呢，八月就开始反击：“你其实是嫌不带你，我这是出去玩吗？我是去盘账，顺便考查下各地施工材料和装修材料，这么大工程做下来得多少钱你有数吗？省一分是一分懂不懂？” 说不过呀说不过，郑文青只得再次转向张氏：“娘～” 张氏才懒得理会姐弟两的无聊官司，不过八月这借口找得太好，无法反驳，只好无奈的说：“你自己我不放心，让你大哥和你一起。” “好嘞！”八月答应得很爽快。 所有事情几乎是同步进行的，八月收拾行囊第三天的时候出发的，带着春夏二人，郑文继陪同，同时官府备案、找寻工匠工作同时做起来。 书院要建在山上，所以砍树的活儿也提上了日程，这个活儿交给了郑老大和郑老二负责，村里的老少爷们又有事做了，听说这次的工程量，都挺开心的，短期内大家不用外出打零工了，连带着周围村子都有好些人过来找活儿干。 八月外出的时候，大多是郑文继陪同，的，两人都是爱吃爱玩型，所以在一次次的吃喝玩乐中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这次更是可以说是身负重任，所以考察市场什么的都是必要程序，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花个一两天盘账，然后再花个一两天考察当地什么东西比较便宜，测算如果运回去的话是否合算。 来都来了，两人一合计，不若去拜访下少将军，长期合作伙伴，好像来了不去一趟也觉得不是很好。 看到二人突然来访，少将军有些意外，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郑文继行礼：“我兄妹二人路过贵宝地，特来拜访。” 知道少将军其实对退伍伤残军人很在意，八月就简单汇报了一下学员们的学习和恢复状况，还顺便提了一嘴他们家盖书院的事情。 少将军听了很是感兴趣：“郑家要自己盖一个书院？那有一部分学生去了书院的话，是不是学堂就可以招收更多的学生了？” 八月不知少将军何意，斟酌着回答：“应该是可以的，不过还要看后期的计划调整。” 少将军沉吟：“你们建一所学堂花费不少。” 八月点头：“是的，我和大哥这次出来就是去各地盘账的，收拢一下资金。学堂也不会一次性建完，会根据手头资金分期施工。” 少将军抬头：“我愿捐一万两。” 八月和郑文继对视一眼，看向少将军。 少将军继续：“但我有个条件，我希望以后边关将士的遗孤能去郑家的孤儿院，管到他们十六岁，能读书自然是好的，实在不行学个技术也好。一切不需要特别优待，和你们现在收养的孤儿一视同仁就好。” 八月没有一口答应，小心翼翼的问：“遗孤很多吗？” 她倒不是不想答应，而且军人的遗孤，她自然是希望能拉一把的，主要是怕如果太多，会超出他们家的能力范围。 “现在双亲皆亡的，大大小小估计能有两百多个。但有些是有爷奶或是叔伯可以养育，还有一些就安置在军营边上，有些不太方便。平日里不打仗还好，一打仗就会多出很多。” 少将军没说的是，军营照顾小孩一来不太方便，二来跟着他们能学到的也就是打打杀杀，他们的父辈已经为国牺牲，总得给他们留个后。 人数有点多，八月一下无法回答：“这是个大事，我现在不能答复您，回去和大家商量一下，评估一下我们的实力，很快会给您回复。” 少将军点头：“这确实是大事，还望郑家能慎重考虑。” 郑家兄妹告辞以后，少将军身后的贴身侍卫有点不太理解：“少将军，为何您想把孩子们送走？” 少将军沉默，一会儿才回答：“一来，我们养不好，二来，不知道我们还能养多久。” 侍卫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还是少将军想的长远，这么久合作下来，感觉郑家相当仁义，只要他们答应了，以后兄弟们上战场也减少了后顾之忧。” 那边，郑家兄妹也在讨论：“八月，你说少将军为什么想要把孩子们送到我们家？” 八月其实心情有点沉重：“因为我们家可靠又稳妥，少将军是想为这些孩子们谋条出路呢，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第142章 县太爷夫人好有钱 在外面溜了一圈，基本上大一点的铺子都到了，总共收回来八九千两银子，每个铺子只留了短时期内必要的开支，其他都取走了。 该打听的也打听的差不多了，什么地方的建材大概多少价格，都心里有了数，等回去以后找专人测算一下用量，就可以判断出从远处购买合不合算了。 因为家里要用钱，所以本着节约的想法，这次也没给大家买什么特别的礼物，不然回去了也要被王老太太骂的。 这一晃悠又用了不少的时间，郑文继和八月算是完成任务圆满回家。 结果刚回去第二天，八月就被县太爷夫人请去了。 一见到徐茵，八月马上热情的打招呼：“徐姐姐，好久不见，我好想您呀。” 知道八月一向是个嘴甜的，徐茵不为所动，似笑非笑：“想我这么久不来看我？要是我不让人去找你，你还不知道哪天才想起我呢，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 八月嘿嘿一笑：“哪儿能呢？这不来了吗？最近家里事情多，刚出了一趟远门。” 然后主动汇报：“想来姐姐也知道了，我们打算盖个书院，一方面让学堂有潜力孩子们继续深造，不至于浪费天赋，另一方面为朝廷培养更多的实用性人才。所以这段时间我去铺子里收拢资金了。” 徐茵可是县太爷夫人，所以熟识归熟识，这思想境界一定要拔上去。 徐茵将手边的点心向八月推了推：“哦？收拢的怎么样，银子可够用？不然先把铺子里的分红也算算？” 看着是自己最喜欢的蝴蝶酥，八月开心的拈起一个，毫不遮掩的咬了一口：“现在设计图纸还在完善，要花费的预算还没出来，不过应该是不够的，那就麻烦姐姐先算一部分给我。 这是个大工程，银子不足，我们打算分期建设，先把要紧的弄好，其他慢慢来。” 徐茵不紧不慢道：“那有没有考虑找人投资呢？” 八月惊：“投资书院？”因为她们家的书院拖累比较大，会有不少的，还有一些是部分减免的，没有打算以此赢多少利，只求能让书院良性运转，所以从没想过这条路，而且有人入股的话以后管理也是问题。 徐茵点点头：“是呀，比如，我如果愿意投资两万两白银，而且不需要任何股份和管理权，能不能每年留给我三个入学名额？当然，束修是正常教的。” “两万两白银？姐姐，您可是真正的白富美呀。”八月咋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什么意思叫白富美？”徐茵对于八月的新名词很感兴趣。 “所谓白富美，就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花起银子如流水，看看多贴切，这个词儿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八月想着那两万两心里美滋滋的。 “就你会说话，以后也不知找个什么样的人才能治住你。”徐茵忍不住拿着帕子捂嘴轻笑，“那到底行是不行？给我个准话。” “行行行，当然行。以后还要弄个院史馆，把为书院做过贡献的人的画像都挂在里面，让所有学子们都记得您这位为书院一掷千金的美人姐姐。”这么好的事情八月都不用犹豫。 但想到徐茵还算自己的半个闺蜜，不由得疑惑：“以我们的关系，您要塞几个人进去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拿两万块钱出来，您不觉得这买卖不合算吗？” 徐茵半开玩笑的说：“我有余力，就出点钱呗，为朝廷培养更多的人才嘛。更何况你们办好了那也是你姐夫的政绩。” 但其实这件事情徐茵夫妇早就合计过，不管是郑云青和郑云鹤的高中，还是其他童生秀才们的通过率，都可以看出郑老二他们的教学和管理能力。 而且那几个夫子县太爷都打过交道，绝非一般的人物，过个几年，这书院没准儿就是千金难进了，所以早早地占下名额。 退一步来说，即使书院没办好，那也就当是给朝廷培养人才了，反正以徐茵现在的赚钱能力，两万两也不算多么伤筋动骨。 于是，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做了决定，而且各自非常满足。 对于八月来说，让她决定那么多孤儿的去向她有点难以抉择，但每年的三个入学名额还是可以的。 对于徐茵来说，和这种有可能成为高等学府的书院早点打好交道还是很有利的，以后家族里合适的孩子们都可以来试试，每年的三个名额，长年累月也不是个小数目。 八月美滋滋地哼着歌回了家，刚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的时候，郑文青激动了：“两万两？那我们的图纸是不是要改改？做得豪华一点？” 八月白他一眼：“以功能实用为主，花里胡哨的就算了，以后来这里的都是那些有远大理想的学霸，又不是某些不思进取的学渣。” “不思进取？学渣？”郑文青不可置信的指指自己的鼻子，一把拉住旁边的郑云鹤：“云鹤哥，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郑云鹤略微带了点不太明显的笑意：“嗯，你是。” 郑文青一把放开郑云鹤，整理整理自己的领子，装模作样的掸了掸衣袖，抬起下巴，慢悠悠的说：“好大的胆子，你们就是这么和全国第四的举人老爷说话的吗？” 八月忍不住拍了他一下：“赶紧干你的活儿去，走之前要把图纸大致整理完成，布局规模先定好，细节后面我们自己再商量。” 是的，八月说后面再商量的时候用了“我们自己”，因为那时候可能就没郑文青和郑云鹤什么事儿了，因为他俩的假期快结束了，郑家村离京城还是有点距离的，得预留一些赶路时间。 所以听到这句话，郑文青觉得自己有些不开心了，好像自己被排除在家庭之外，以后家里的事都不带他玩儿了，而他这次再走了就是个没有自由的打工仔，虽然算是公务员，但是假期少呀，下次想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突然有些不想长大了。 第143章 书院终于动工了 说着说着，八月突然想起少将军讲的事情。 八月将他们和少将军的对话一一复述，然后家里人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郑老二开口：“他们人数是有些多，对我们现在来说有点困难，但都是将士遗孤，更别说少将军还愿意出钱。” 张氏：“回头我测算一下，但凡能有办法，就把他们收进来好了，本来做孤儿院也是给孩子们一个长大的机会，没道理军人的儿女们还不能享受了。” 大家点头，这个话题有点沉重，要真做成了也是功德一件。 经过几轮的讨论和改进，以及和专业人士的多次对接，书院的格局基本定了下来。 大致是现代校园和古代书院的结合体，该有的都有了。 南面是主入口，打算设一个气派的大门，然后再设一个传达室以及一溜儿的保安室。 东面设一个大的体育场，各种体育及训练设施都在这里，甚至非常豪横的设了一个跑马场，谁让咱的骑射师父一抓一大把呢？ 西面是教学区，教室和老师办公室都在此处，打算分6个年级，秀才、举人各按3个年级考虑，每个年级又是3个班。当然，这是按满班考虑的，前期肯定没有这么多人。 北面是住宿区，包括学生宿舍和教师宿舍。学生宿舍秀才班是3人一间，举人是2人一间，还设了一些单间，打算给那些有特殊需求的学生住，比如，神经衰弱的，比如，打呼噜吵到别人的。。。。。。 至于老师们，设了一些独立的小院儿，给那些拖家带口的老师住，也有一些套间，都在一个院子里，给那些独自在这里教书的老师用，以后来了参观的客人什么的，也可以住在这里。 还有一些因为山头比较大，所以中间的区域也设了一些功能，比如打算建一个比较大的报告厅，一个能阶梯教室，还有图书馆、自习室、活动室等等 食堂设在了西北角，这里距离教学区和宿舍区都比较近，打算开个后门作为运输通道，减小对教学活动的影响。 东北角上建了个公共洗衣房，平时大家可以来这里洗衣服，也可以付几个铜板外包给专人清洗。 除此之外，还打算设几个小花园，小树林，做一些环廊以及小亭子，给大家作为休闲区，也可以到这里来背书消遣，总之是考虑的相当周到。 可惜图纸是定下来了，但是郑云鹤和郑文青还是没能留到动工的那天。 眼瞅着假期就要结束，两人在郑老二的催促下，恋恋不舍的上路了。 郑文青:“其实还可以再呆几天，我和云鹤哥的骑术那在书院里都是拔尖的，骑马的话用不了几天就到了。” 郑云鹤也说：“家里做这么大的事情，正是需要人的时候，我们多呆几天也可以稍微分担一下。” 郑老二摆摆手：“这些你们不用惦记，早点去京城准备一下，从从容容去赴任。这是你们走出书院进入社会的第一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完看了郑文青一眼，斟酌了下用词，对着郑云鹤说：“文青的思想比较单纯，容易轻信，你看着他点，不求有什么建树，但求不要惹什么祸事。” 郑文青。。。。。 我怀疑这是在说我头脑简单。 郑云鹤点头：“二伯放心，文青虽然看着跳脱，但是做事很有分寸的。” 张氏将手里的包袱塞给郑文青：“这是给你们晒的干果和肉干，你们拿着路上吃。在外面照顾好自己，不管有什么难处，都不要怕，都可以和我们说，虽然我们不一定能帮得上忙，但一定会无理由支持你们的，家里人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郑文青拉着张氏的胳膊：“还是娘对我好。放心，娘，等我以后混好了把你们都接过去。” 王老太太拉过郑云鹤的手，用着平时对八月的温柔：“云鹤呀，有件事你得放在心上。你们现在都大了，也有出息了，我们都够不着了，你们的终身大事我们也管不了了，如果有你们觉得合适的，一定要和我们说，咱们想办法去提亲。还有你妹妹的婚事也要抓紧了，女孩子年龄大了更难。” 郑云鹤点头：“奶奶，我会记着的。” 郑文青听到了：“奶，您还不如和我说呢，想给妹妹们找什么样的？条件开出来，我去寻摸。” 王老太太白他一眼：“你先把你自己解决了。” 心里暗道：这么不靠谱的孩子，还真是老二的种。 郑云鹤和郑文青这次又带了几个机灵的小子去京城，有些小孩子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所以上个几年自己就不想上了，看到郑云鹤和郑文青，有的人心思就活泛了，提出想要跟着他们去见识一下。 郑老二想着以后家里读书人也多，而且并不是人人都能当官的，现在能多培养几个得用的书童或管家也是好的，就挑了几个让他们带走了，有些是有卖身契的，还有一些是捡回来的孤儿。 送完郑文青和郑云鹤，家里的大工程也要动工了。 资金有限，所以打算先把书院的轮廓盖起来，然后那些景观以及设施后面再说，边用边整，这样压力小一点。 因为是个大工程，所以这次的总管是从外面请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专家，然后带着他自己的一个小团队，再加上郑家村常年做郑家工程培养出来的小组长以及一些组员。 人比较多，不能窝工，于是很多地方都是同时施工的。好在场子大，加上请的专家经验真的很丰富，每个工种每个地方都分组管理，每天下工的时候专家都会去转上一圈，然后定下来第二天这个组的主要任务。 做工的人大部分都是郑家村的人，想着这以后可能是自家儿子读书的地方，都干劲十足，还有一些是附近村里的，看着郑家村的人一点都不藏私，而且每天的饭菜也挺好的，所以不好意思偷懒，基本上任务都能按计划完成。 车马行里空闲的牛马都征用过来拉车了，由厨师班供应一日三餐，往来账目较多，又比较零碎，八月忙得团团转，张氏的后勤也是一大堆一大堆的事情，一时间家里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 第144章 王老太太的变化 忙归忙，八月也没忘记少将军的那一万两银子以及将士遗孤，所以一边忙书院，一边忙着整理孤儿院。 因为说不上具体有多少人，所以就先把地方能收拾的都收拾出来。 差不多够得上进学堂的就干脆让他们去学堂那边，住在学堂的宿舍里，并且给他们新开一个启蒙班，提前让他们开始正式的读书生涯。 剩下的房间再合并合并，也空出来不少，回头看着那边来人，再根据年龄分配，有些年龄够了的也可以让他们适应适应去读书。 这些孩子们都是有天赋的多读几年，没天赋的就认识几个字，然后学点技术，以后多条出路也是好的。 又将旧衣服收拾收拾，能穿的放在一起，现在孩子太多了，每个人都穿新衣服是不现实的，就大的穿完小的穿，但是基本上每个人每年都会至少做一身新的。 孤儿院孩子们的衣服都是同一个款式，同一种布料，没有固定哪件属于哪个孩子，都是共享的，反正衣服新的时候大家都穿新的，说旧也就都旧了。 事情定下来的第2天，就让车马行路过的时候给少将军带了信，现在觉得准备差不多了，就打算让郑文继去接他们。 本来直接让少将军送过来就行了，结果几人一合计，八月提出：“这些孩子们本来就有创伤，估计没有安全感，这次又有这么大的变故，心里怕是难以接受，还是去接一下，路上和他们混熟了，至少心里有个过渡。” 郑老二：“说的有道理，那谁去接呢？还得是经常在福利院待着的人才能达到效果。” 王老太太听见了，试探道：“ 我去？” 众人惊，郑老二想也不想直接否定：“不行，不行，您不能去，这么远我不放心。” 王老太太反驳：“八月那么大点儿出去到处乱窜你都不担心，我一个老婆子这么大把年纪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郑老二脑子转得飞快：“坐马车太累了，来回那么多天，怕您身体受不了。” 王老太太嗤笑一声：“我什么苦没吃过？你以为你们生下来就这么大了？你要说走过去那确实很累，现在是坐马车，马都不喊累，我有什么好累的？” 王老太太的战斗力太强，郑老二一时语塞。 主要这也不怪郑老二，王老太太一辈子走的最远的距离，就是从家里到县城，突然一下子要去那么远，人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拒绝。 好在老太太也是个讲理的：“你们说，现在孤儿院里是不是我去的最多？是不是我最熟悉？以后他们过来了是不是我照看得最多？你们都是做大事的，这种照顾小孩子的事情就交给老婆子我。” 这会儿郑老二已经有点想通了，张氏看了大家一眼：“不然就让娘去，文继陪着一起，顺便到那边办一下交接手续。” 郑老二无奈点头，事情好像就这么定下来了。郑老头一看没人记得起自己，顾不得一贯低调的形象：“我也一起去。” 众人又是一惊，这位今天又是怎么了？ 但是郑老头要出门可比王老太太要好理解多了，所以吃惊之后，就坦然接受。 最后的结果就是王老太太带着郑老头和郑文继一起去接孩子们。 晚上张氏和郑老二感叹：“你说老太太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要去这么远的地方？” 郑老二嘴里嚼着一根粉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世界这么大，想出去看看？女人心海底针，猜不透想不通，不过我发现老太太的性子这两年变了很多。” 张氏赞同：“确实，就咱家这些孩子，放别人家那得打死了活埋，老太太的包容性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话头一转：“不过我觉得自从来到这里，我就一直处于很废的状态，我想发展自己的事业，我的大酒店啥时候能开呀？”张氏有点低落。 看着媳妇不开心，郑老二马上精神抖擞：“别这么说，这几年的数学多亏了你，等再培养一些数学老师出来，我们书院也走上正轨，你想开酒店就开，反正我们有自己的厨师，还有这么多孩子，那些上学没天赋又机灵的，培训培训可以当经理，还有财务方面也有人，做起事来很顺手的。” 张氏一想是这个道理，面露喜色，但随即白了郑老二一眼：“你就会给我画大饼。” 郑老二嘿嘿笑道：“从咱们来这个地方，我就觉得是上天的眷顾，以往的功名利禄什么的感觉都是浮云，很多执念都没有了，现在就想为社会做点啥，再就是让媳妇孩子们开开心心的，也不枉老天给的这重来的机会。” 张氏深以为然：“确实，经过这么一次，就感觉以前追求的很多东西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人好像通透了很多，对人生的认识发生了也很大的变化，对事对人都不那么较真了，虽然生活落后，但心境开阔了不少。” 这边小夫妻夜话，不影响那边老夫妻的交流。 郑老头看着王老太太有些不解：“你这次怎么想要揽这个差事的？” 王老太太淡淡：“我看孩子们一出来就都像撒了欢的小牛犊子，一个个都不想回去，我就想趁着还能走得动，也体验一下出来的感受。再说了，他们都那么忙，这些孩子接回来确实也是我照看的比较多，我去最合适。” 又有些疑惑：“但是你又是为啥非要跟来的？” 郑老头扭过头，抽了口烟过了会儿才别别扭扭的说：“就兴你想出来看看，我就不能吗？再说，你一个人出来我怎么放心？” 王老太太笑得灿烂，这个老头呀，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贴心的话。 第145章 孤儿院迅速壮大 一路上，郑文继害怕老头老太太身体受不了，走的比较慢，而且走走停停，在风景好的地方会略作停留，在比较繁华的镇子也会住上一天两天的，主打一个佛系赶路，力求给两人一次完美体验。 结果也不错，走走停停逛逛，王老太太完全理解了孩子们成天想跑出去的行为，主要是心里比较闲，不急着做事的感觉真好。 王老太太还比较克制自己，如果看到东西可以随便买的话，那就更好了。 一路晃悠，终是到了边城。 一听说王老太太和郑老头都来了，少将军亲自迎了出来，直接带去军营旁边孤儿们的临时住所。 离得老远，就听到院子里的吵打哭闹声，几人推开院门，就看到院子中心有两帮小孩对峙，地上有个小女孩在哭，还有一些孩子躲得远远的，偷偷看着这边。 “这是干什么？”少将军黑着脸问。 小朋友看到少将军，都转了过来，但是都倔强的没有说话。 最后，才问清缘由，原来坐在地上哭的小女孩将自己午饭的半个粗粮饼偷偷藏了起来，吃完饭后就偷偷想往外跑，说是送给自家小弟弟，结果被一个皮孩子一把抢了去，一边火上浇油：“他们都不要你了，你还给弟弟吃呢，还是给我。” 说完几口就将饼吃完了，小姑娘被他推到地上，急的哭了起来，所以又出来了个打抱不平的，双方各带着一些小弟，就对峙了起来。 王老太太问了问小女孩的情况，原来小女孩叫来娣，五六岁的样子，父亲战死，母亲意外身亡，爷爷残疾，奶奶痴呆，姐弟俩靠着大伯生活，可是大伯身体也不好，家里孩子又多，经常断粮，实在没办法，就留下弟弟，算是给二房留个后，然后把来娣送到这里求条活路。 王老太太听了有些心疼，但也理解大伯的做法，这年头，生存艰难，想必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在孩子还能买卖的情况下，大伯也还是把她送到这里。 王老太太上前把小女孩拉起来，拍拍她衣服上的泥土，到处都是补丁，还有窟窿，比他们家之前的穿着还要差很多：“好孩子，不哭了，一会儿奶奶给你买糖吃。” 一听有糖吃，小女孩眼睛一亮，抽噎着说到：“真的有糖吃吗？我可以拿给我弟弟吃吗？” 王老太太摸摸她的头，真是个好孩子：“以后你跟着我走，去我家学本事，等你长大后可以赚钱给你弟弟买好多好吃的。”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眼泪在闭眼的瞬间一串串的流下来：“真的可以吗？那我一定好好学本事，以后让我弟弟每天都吃饱饭，每天都有糖吃。” 旁边的孩子们忐忑的看着少将军和王老太太，因为少将军老早就和他们说了后面的安排，所以大一点的孩子都知道这个奶奶就是来接他们走的。 小孩子不懂掩饰，所有的惶恐不安和对未来生活的迷茫害怕都写在了脸上。 少将军开口：“这几位是王奶奶、郑爷爷和郑哥哥，他们是来接你们的，以后，会有更多的小朋友和你们一起生活，你们要友好相处，听爷爷奶奶的话，再让我知道你们谁天天打闹，必有重罚。” 最后一句语气有点重，有两个两岁多的孩子“哇”的哭了起来，气氛一时略显尴尬。 王老太太看了少将军一眼，把那两个小不点拉过来，给他们擦擦眼泪：“别哭别哭，跟着奶奶每顿都能吃饱饭，奶奶家里还有很多玩具，等回去了就给你们玩。” 又对着大家说：“奶奶家里养了很多孤儿，还有个学堂，等他们长大就可以去学堂读书，再长大一些还能学一些技术，以后好养活自己。你们和我回去，也和他们一样，可以上学，可以学本事，等你们长大了，想回来的就可以再回来。” 王老太太的一通安抚，让大家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些大一点的听说还可以读书学技术，心里窃喜了一下。 王老太太和郑老头就留在了这里，和小孩子们相互熟悉一下，郑文继跟着少将军去办理交接手续。 少将军给了郑文继一个名册，上面记录着孩子们的名字、年龄、父母名字、家庭住址等基本信息。大大小小一共六十三个，其中最小的一岁，最大的十二岁。再大一些的孩子基本上就没了，男孩子算是劳动力，女孩子家里的事情都可以做了，出嫁的时候还有聘礼，所以再难也不会送到这里。 这里面又是女孩子居多，尤其是八岁以下的，女孩子占了四分之三。 “少将军，先说好，不管这些还有没有亲人，现在我们带走了，以后长大后回不回去全看孩子自己的意愿，可不能我们辛苦养大了，回头家里人再找来要回去，这么多女孩子，要回去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家养大的女孩子和男孩一样宝贵。”郑文继想起八月要自己交代的话，一字不差转给少将军。 “应是如此，这个主我可以做，家里人送来的那些孩子，送来的时候我就说过，既送到这里，以后就和他们没关系了。”少将军完全能够理解，也及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又商量了些细节，决定第二天一早启程，令人意外的是，少将军表示自己要亲自带人送他们回去：“这些孩子由于特殊经历，形成了两个极端，有的变成了大刺头，一天天的惹是生非，有些变得特别胆小，唯唯诺诺，我带着人送他们去，可以管管那些皮小子，也给孩子们一个缓冲，顺便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下每个孩子的性格。” 想想好像也是这个理儿，郑文继欣然应承。 那边王老太太一边和小孩子们相互熟悉，一边想：这六十三个孩子一回去，孤儿院就更大了，家里的羊要不要再添几头？八月好像说过小孩子要多喝奶才能长的高，身体壮。 第146章 夸我吧，夸我吧 这边按部就班的发展，在京城的两个人也要开始他们的职业生涯了。 对郑文青来说，这可是他两辈子的第一份工作，毕竟上辈子还没来得及走入职场就被打回了小孩，还不得已重新读了一遍书，所以这次有着积攒了两辈子的兴奋。 根据今年的新政策，他们这前五十名分成了6组，每组八九个人，郑文继和郑云鹤一组8人，第一站安排的是礼部。 听到“礼”字，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各种礼仪、一应活动流程、外交接待、史书编纂等等，但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是归礼部管的，那就是教育和科举。 每年的科举都是礼部在承办，而且所有的官学都归他们管，各个学校的排名他们每年都要统计整理上报。 由于在他们实习以前，皇帝特别召六部尚书嘱咐，要求他们对这次的实习生重视起来，也算是对这种方式的可行性做一个检验，所以要他们有针对性的去安排实习岗位。 当然，对这些实习生们也是有要求的，每个部门实习完毕，都要上交一份体验报告，既是对实习生们的考核，其实也是变相的对六部工作的一个检查。 所以，虽然尽管知道他们这次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还是得到了大家的热情接待。专门分派了一个管接待的官员来给他们做入部介绍。 现在的公务员办公室一般都是小间，一个办公室一到两人的那种，一早上负责接待的李大人就带他们熟悉环境，以及各部门主要人员。 现在的礼部和中国历史上的有差别也有雷同，同样分了四个部门，分别是管主管祭祀用品以及官员宾客食料供给的膳部、主管祭祀和宗教的祠部，主管外交接待的主客司，以及管礼仪、教育、史书编制的礼部司。 礼部的最大领导就是礼部尚书，正二品。下设左右侍郎各一名，正三品，协助礼部尚书管理四司，四司的直接管理者为员外郎，正四品，其下又有官职若干。 涉及到的人员和部门比较多，饶是这些在科举中杀出重围的学霸们，也感受到了对记忆的极大考验，第一天上班的微笑已经有点维持不住了。 李大人看出了大家勉力维持嘴角弧度的状态，拍拍自己的脑门，笑着对大家说：“哎呀，我这记性呀，看到你们太开心了，光顾着给你们介绍，差点忘了吃饭时间，走走走，我们先去用膳，回头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其他人如释重负，只有郑文青收起偷摸拿在手里的迷你记事本和自制炭笔，给了郑云鹤一个得意的眼神，其间写满了：我都记下来了，夸我，夸我！ 郑云鹤微微一笑，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好，这是八月耳提面命传授给郑文青的职场小窍门，以前八月工作的时候由于事情太多，容易拉掉，所以事无巨细都会记在便签纸上，觉得这种方法好用，所以给郑文青做了一些小本子和几只炭笔，让他带着，果然派上用场了。 李大人一边带着大家向饭堂走去，一边介绍：“我们这里的饭堂每天供应午餐，两个菜，其中有一个是荤菜，里面有肉，然后每人一个馒头，要想吃饭得前一天下职前报上去才可以，昨天我给你们都报了。今天第一天我们就在饭堂吃，以后每天要自备餐具，拿到办公室去吃。” “当然，如果饭堂的菜吃腻了，可以自己到外面吃，或者也可以让家人每天送过来。” 说着就到了饭堂，一个大桌子上摆着两盆菜，一个肉末炒豆角，一个清炒大白菜。 跟着的八个人各有各的想法，有的觉得一半荤一素的饭菜已经很好了，毕竟家里可能一年到头也只能吃那么几次肉。最主要这还是的,每天都有。 有的觉得这饭菜质量也太差了，简直就是喂猪的，连个肉都不舍得放，说好的半荤怎么就变成了肉末，而且色香味这第一个就没满足，看着着实不那么美味。 不过溜达了一早上，大家还真的是饿了，也不具备挑剔的资格，一个个拿起碗筷去打菜。 吃了一口，最近被大厨各种鲜香麻辣川渝美食投喂得快胖一圈的郑文青不由暗自感慨：“现在的公务员待遇也一般般呀，怪不得我姐这么重视厨师培养，原来是顺应市场要求呀。” 吃完饭，一行人被送去了礼部司，按照培训计划，先给大家讲讲他们可能会碰到的各种场合所需要的礼仪，基本一下午也就过去了。 下职前，礼部司的年轻官员在侧上方抱拳拱手，笑眯眯的说：“圣上英明，让各位来熟悉六部事物什么，不过，任何的讲解都不如实操学的快，刚好这两天各地官学的升学报告已经送上来了，明天开始我从整理文件开始切入。” 可以看出，年轻官员脸上的笑容和礼节上的应酬不同，非常真诚，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想想往年，他们两个人吭哧吭哧要整理半个月，再看看眼前一个个干劲十足的少年们，想必今年会很快。 第147章 礼部体验报告 一天这么折腾下来，还挺累的，除了身体累脑子也挺累的，因为这一天面对了太多的新面孔，礼仪虽说有一些是知道的，但一遍遍的练习其实也不算轻松。好在两个人都有点功夫底子在的。 第二天一大早，又要去上班了，失去了第一天的新鲜劲儿，郑文青打着哈欠坐在饭桌前：“不会以后天天都要这样，那也太痛苦了。本来以为不上学就好了，但是我天真了。” 郑云鹤递给他一个包子，不甚在意的给他点希望：“事在人为，要是以后外放了就相对自由了，赶紧吃，时间不多了。” 又打了个哈欠：“少骗我了，至少得一年，还不一定能走成呢，没事，等我吃完早餐就元气满满。” 说着狠狠咬了一口包子，嗯，是他喜欢的肉末土豆馅儿，酱油放的多一点，热乎乎的，看来生活还是非常美好的。 第二天一去礼部大门口，便被告知直接去大会堂与大家集合。 因为今天需要十来个人一起做事，所以选了面积较大的会堂临时办公。 事情倒不算复杂，但非常繁琐。 要将各地的汇报资料整理出来，按区域划分，然后从资料里挑出所需要的数据，也就是学校的在读人数，参加各级考试的人数，考中人数等等。 然后把每个地区所有的官学按今年考中进士的人数从多到少排名，没有进士就放在后面，按举人排名，以此类推。 这还不算完，再把前两年的数据拿出来，写在今年数据的后面，方便对比。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难事，顶多麻烦一点，但最让郑文青崩溃的是现在记账都用汉字，竖向记录，他会也是会的，但是如果数据少了写写倒问题不大，这次是全国数据汇总，有时候都不是写的问题，而是太多了会看到眼晕。 但是怎么办呢？阿拉伯数字现在还只是在他们郑家学堂教了教，给大家平时记东西用的，其他人并不懂。想着用下表格，又不符合其他人的习惯，而且汉字太大，一页也写不了多少内容。 几个人一天忙活下来，才只是将今年的所有内容整理出来，按照顺序编了号，明天还要把前两年数据调出来，和今年的顺序一一对应，具体抄写可能要到后天了。 郑文青此刻特别想念电脑，想念word，想念excel，科技进步果然是方便人类的。 但这跨度太大，让他弄个电脑出来也是不现实的，在这一个瞬间，郑文青似乎抓住了什么，其实如果发明一些东西出来方便大家其实也挺不错，想必会很有成就感的。 “云鹤哥，我们能不能用阿拉伯数字来做表格呀，用汉字统计真是巨麻烦，还不好看。”郑文青觉得心累，今天第一天，大家配合不是很熟练，刚开始也没安排好，有点乱糟糟的感觉，直到后来大家才分了分工，渐渐步入正轨。 郑云鹤虽然知道表格好用多了，但这也算是个小小的文化变革了，没有那么容易：“用在这次不太可能，不然反正要写体验报告，你把这次的统计再用表格做一份交上去好了。” “咱俩一起写，要不你写什么？”郑文青听到自己的报告解决了，有点高兴，但还惦记着自家好兄弟。 “我再想想，后面再看看，我感觉现在做事效率不是很高，像我们今天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整理，但明天还要去翻前两年的内容，太浪费时间了，如果让学堂自己报上来的时候就写三年，可以省下不少时间，对学堂来说，其实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郑云鹤想到今天的场面，也有些头痛。 “那行，你要后面没有好创意的话，就和我一起做表格好了，这个我觉得可写内容很多，得把阿拉伯数字详细介绍一下，我还想在下面做个百分比，这样的话升学率一目了然，对比起来非常方便。”郑文青想起来他考高中的时候张氏天天拿着研究到快魔怔的各校历年升学率对比表。 在礼部的实习生活过得很琐碎，但也收获满满，除了整理升学对比表，还了解了一些官学的管理运作方式，一些常见的礼仪、祭祀用品或官员的食料供给等等。 反正总结一句话就是将礼部各部门全都滴溜了一圈，这样也符合皇帝的初衷。 剩余两天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官学提醒大家做报告，要在实习结束前要上交的，还悄咪咪提醒：“大家好好做，这次的内容会挑那些有高度有深度有想法的送报给睿让看看爷。” 一听至此，大家都卯足了劲儿，希望自己能交出一份可以送给睿王的答卷。 郑家两兄弟也在写，一个是表格，一个讲效率，如火如荼。 第148章 兵部，我来了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交了2个月的实习报告后，郑文青一行人就到了下一个目的地：兵部。 要说几个部里郑文青稍微比较感兴趣的，那就是户部和兵部了，一个管钱，心里舒畅，一个和部队联系最紧密，是男孩子的英雄梦。 所以这次轮到兵部还是挺开心的，他都想好了，如果人家没有安排的话，他一定要想办法去看看兵器库，这个他一直好奇且有点向往的地方。 兵部，顾名思义，主管的基本都是和军队相关的很多事务，比如武官的考核，军籍、舆图、边防、军械等等。 官职和礼部设定相似，也分为四个部门，即负责考核武职官员的品级、升调的武选司，负责朝廷马政及驿站信息传递事物的车架司，负责管理武职官员的功过考核、抚恤等的职方司，以及管理全国兵籍、军器、五科考试的武库司。 兵部最大的为兵部尚书，虽然这个部门是和军队有关系的，但兵部徐尚书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文人，因为他虽然是上官，但他不用指挥打仗，更多的作用是体现在管理以及后勤保障上，属于行政职位。 尚书下设两位侍郎，一文一武，别问为什么，虽然保家卫国需要武将流血流汗，但由于大多数武者说话行事不够柔和圆润，不得上位者欢喜，在朝堂的整体地位不够高，之所以在兵部保留一个武侍郎，还是为了和军队的良好沟通。 但一个武将在文人堆里很难混得开，所以多少会有点受排挤，但徐尚书和武将们打交道多了，倒是能体谅几分，平时对武侍郎也比较照顾。 这不，这次接待实习生的机会就落在了武侍郎的头上，武侍郎姓邓名朝，大家都喊他邓侍郎，他曾在战场带领一个小分队如一支利箭突袭敌营，最后成功烧毁了敌人的粮仓，但自己也身负重伤，伤到了肺部，最后将军替他运作，调回兵部任职。 这次让他负责接待，一方面是他的身份高，显示兵部对实习生的重视，另一方面也是有意让他和这些新生代的文人搞好关系，毕竟新入职的和那些老油条们比起来还是好相处一点，反正也不会有坏处。 不过尚书大人再三叮嘱：“切记这些都是十年寒窗的新科进士，手无缚鸡之力。” 邓侍郎之前已经接了一波儿了，知道了这些人的尿性，和那些文官一样，假模假式的，虽然因为是新人比较收敛，但仍然不难看出本质上的相似之处，都是他不喜欢的性格，所以也不甚期待，脸上表情淡淡的，对郑文青他们拱拱手：“欢迎各位，接下来的两个月由本官负责引导各位的实习，希望一切顺利。” 第一天大致流程差不多，也略微有些差别，也是带他们熟悉环境，但并没有进入每个办公室去给他们做详细介绍，而是在门外讲了下里面的人以及他们各自负责的事务，当然，如果在外面碰到了人，也还是会告知其官职、姓名等大致情况，基本上算是礼部新人介绍的超级简配版。 兵部的办公室不见得比礼部多多少，但是占地着实的大，因为里面不仅有演武场，还有若干个超大的兵器库，甚至还有个兵械生产基地。 基地和兵器库都是用高围墙围起来的，武侍郎也只是在外面给他们介绍了下，站在门口看了看，并没有进去。 基本上一圈转下来，那是累得一点儿都不含糊。所以午饭后，邓侍郎给他们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没有那么多空办公室，就把他们带到室内训练室里。 这个里面两侧都放置着一排排的兵器架，种类齐全，刀枪剑戟全部都有，中间是个空旷的场地，应该是用来练武或对战用的，靠墙有一些桌椅可以休息。 大多数人都坐下歇歇脚，有的还闭目养神，唯有郑文青一脸激动，像进了蟠桃园的猴子一样，在兵器架上这个拿起来看看，那个拿下来摸摸，兴致来了还随手舞几下，有点特立独行。 邓侍郎来找他们开工的时候，一眼就发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进士，在他们来之前邓侍郎是看过名单的，今天对了下人，有印象，据说他是殿试第四名，皇帝钦点的二甲头名呢，果然是与众不同呢，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邓侍郎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还有一个官员和几个抱着文件的小兵。 那个官员一进门，还不等邓侍郎的介绍，就对大家抱下拳，满面笑容道：“各位好，本人是武库司的，我们的兵籍由于人手有限，好久没有整理了，想劳烦各位帮个忙，接着上一波的大人们的内容编写完整。” 话说的挺漂亮，但实际上心里估计笑翻了：圣上英明，又给我送来了一拨劳动力，真好。 众人纷纷还礼，点头称是。估计心里也默默想着：还好下午不用再出去熟悉环境了，感觉脚后跟都要炸裂了。 各地驻军倒是每年都会统计军队的状况、劳动力的流失、需要抚恤的人员名单等等，以前都是在原始的册子上增增减减，有些凌乱，这次就是要重新誊抄一遍，在军籍的、已退伍的、应发抚恤的、已发抚恤的名单分册整理。 这个不费脑子，出错的概率也小，就是对手腕的磨损率有点高呢。不过和早上的费腿相比，这里好歹能坐着，略胜一筹。 小兵把材料全拿进来，分发给大家，看着册子里的各种勾勾画画，连郑文青这么一个懒散随性的人都觉得这个册子可以稍微整理一下，着实有点看不清了。 这个工作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索性也不着急，每人桌面上除了原始记录，还放了四个本子，分别写上在职、退伍、伤残、死亡，要做的就是将原始记录里的名字分别誊抄，写在新本子里，也是有些枯燥把。 郑文青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看那些标了记号的人名，不由想到了第一批来自家养伤的那些兵哥哥们。 第149章 天生一对 兵籍整理了三天，虽然还没有完成，但郑文青一行人可以从这件事中抽身了，毕竟羊毛不能从一批身上薅，后面还有四批呢，不着急。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兵部的四个部门轮流转悠。 武选司最近没什么大事，还不到选拔或考核时间，都只是收到一些零零散散的地方上报信息，有秘密的他们听不着，其他也没什么好听的，所以也就待了两三天，然后换到车驾司。 车驾司在当下还挺重要的，交通工具不发达，有什么急报全靠驿站传送，所以驿站的建设和马匹的管理都在这里。 驿站也不是想设在哪里就设在哪里，要考虑两边驿站的位置，马匹的耐力极限，还要在保证情报用最短的时间送到京城的情况下，能生活便利一点。 还有就是马匹的供应。 所有驿站都是经常要备着好马的，以应对突如其来的信息传递，因此，车驾司其实还拥有一个马场的，里面养了很多上等好马。 所以车架司的日常就是接收情报然后再上报、根据收到的驿站建立或更改位置的报告，然后派人实地考察，从几个方向跑一跑，来判断其是否为最佳位置，最后再决定是否需要新建或改建。 其他就是根据驿站的报告去判断是否准许其更换或增加马匹的申请。 所以车驾司的人其实是有点忙忙叨叨的，所有事情都很碎，但实习生又插不上话的那种，所以就干脆打发他们给各部门送信件、到马场去提马并办理交接手续等琐碎的工作，似乎有点大材小用了。 其他人可能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但是郑文青挺开心的，他就喜欢出去到处跑，不喜欢天天固定在同一个地方。 每次去马场是他最开心的，因为去了可以骑马，每次他还要拉着郑云鹤一起，这里养马的人都是很专业的，郑文青绝对可以算是个好奇宝宝，一个除文化课外的好奇宝宝，抓着人家问了不少养马识马技巧。 郑云鹤虽然整个人比较冷淡，一直感觉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唯有骑马射箭和练武也算热衷，所以，有机会也不会放过，顺着郑文青的心意和他一起跑马场。 职方司对实习生们来说也是没有多少内容的，考核轮不到他们，抚恤暂时也没有很多，一般大仗后他们部门会比较忙碌，所以待了几天，又来到了武库司。 兵籍不需要他们整理了，这次就能轮到兵器库了。 也是为了给他们留个直观的印象把，特意开了库门给他们看内部藏兵。 看到满满的兵器库，几乎所有人都有些震撼，金属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周围空气温度都下降了。 郑文青拿起距离门最近的一把刀，类似于唐直刀的样子，刀柄处的护手也很小，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戚继光将军改良的“戚氏军刀”，也称“苗刀”。 苗刀是戚继光在抗击倭寇的过程中，结合倭寇刀的优势改良出来的。刀身细长，集中了刀、枪两种兵器的特点，可刺可砍，既能单手使用，也可双手握柄，杀伤力很大，是中国冷兵器时代较为先进的兵器之一，且以现在的技术也能完成。 且郑文青觉得现在刀的护手都做的太简单了，稍微再改进一下能更好，不止保护自己拿刀不受伤，在比斗中也可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 他想了想，要不这次的题目就写武器的改进，刚好以前经常刷视频，有些东西还在自己的脑子里，如果真的改进下兵器，能减少自己国家一定的伤亡也算是大功德了。 别说什么别的国家也是命，现在远远不到世界大同的时期，国就是放大的家，如果一定要打仗，那当然希望自家赢了，能好好过日子谁想当亡国奴？ 又拿起别的兵器看了看，好像没什么改进思路，之前看过的小视频里，对苗刀和弓弩看得最多了，弓弩的改进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楚的，等以后有时间了再仔细回想一下，画个图试试。 出于对兵器的喜爱，郑文青接了清点数量的工作。 虽然入库出库都有记录，但就像商场卖东西一样，难免会有出入，所以时间久了都要再清点一下。 这其间，也会有各地驻军要求增添以及更换的要求过来，而且也会有损坏刀具送回来，可以重新冶炼利用，这些也都要记录在册。 现在的铁器都是受到管制的，连同每家每户的用量也都是根据人头来的，所以军方也是，更换的必须要将旧的回收。 兵部的实习对于郑文青来说是比较愉快的，可以骑马、查点各种兵器，有时还可以和武将们过两招，学点技巧，和邓侍郎关系不错，以至于走的时候，还有点不舍。 这次的实习报告，郑文青写的是兵器改进，他着重写了苗刀的做法，建议成立一个兵器改进研究所，找几个对此方面感兴趣的武将和精于此道的设计师，可以考虑向所有武将征集意见，保证兵器的不断进步和其先进性。 郑云鹤的报告则是战后人员的抚恤落实与伤残人员的安置，以及军属的一些减税政策的可行性。 这一点其实也和郑家有关，在郑家，他看到了那么多战后的伤残人员，也听他们说过很多战场上以及战争后的事情，了解的越多，就越觉得想为他们做点什么，有些事情郑家已经在做了，但是只有一个郑家是不够的，得朝廷出面才能让更多的将士没有后顾之忧，才能让他们在付出健康后还能多一点点的生活保障。 郑文青和郑云鹤彼此看了对方的文章，还相互提了一些意见，郑文青不由得感叹：“云鹤哥，你有没有觉得咱俩简直就是天生一对，配合的怎么这么默契呀，我改进兵器，你做战后安置，双管齐下。” 郑云鹤看他一眼，微微嫌弃：“可我并不太想和你天生一对。” 郑云鹤：“嘿嘿，我知道难为你了，不过你就凑合下。” 第150章 跟着户部学会捂紧钱袋子 接下来郑文青一行人去的是户部。 户部也是四司，分别是管理全国户口增减和农田政令的户部司，管理天下租赋、物产调配和水陆路运输的度支司，管理天下库藏出纳，京都交易管理，开矿、铸钱、贸易等的金部司，以及全国粮食税收、各级官员工资的仓部司。 基本上朝廷的钱财都在户部，所以每次看电视的时候，经常发现一有什么大型支出，皇帝就会把户部尚书拎出来问问可行性，一般户部尚书都是一通数字介绍，然后得出没钱的结论，总之，以哭穷来捂紧钱袋子是每个优秀的户部尚书之必备技能。 而户部尚书的另一个技能就是察言观色，他在哭诉之前还要揣测皇帝的意思，得判断出皇帝的内心旁白，不能是皇帝特别想做的事情每回都拒绝，那估计这个尚书也就做到头了。 现任户部尚书姓吴，当了二十几年的户部尚书，更是精于此道，回回都能将皇帝的意思猜个七七八八，但他目前已是花甲之年，每次情绪激动的哭诉对他来说已经多少有点力不从心，估计告老还乡的计划已然提上日程。 下面左侍郎姓王，右侍郎姓李，两位平时的能力及后台均是旗鼓相当，已经比无可比，所以最后将目光都放在了这批实习生的身上，想试试能不能在此寻求寻求突破口。 所以，郑文青一行人的户部之行，因为左右侍郎的小心思，得到了无比热情的接待。 别的部门都是一个人来接的，在这里，竟然是左右侍郎同时出动，一行人愕然而受宠若惊。一群新科进士而已，即使后面授官，品阶也很小，短时期内不足为惧，实在不值当两个侍郎同时出马。 一来就把他们带到办公室里，喝着茶，听侍郎大人们的欢迎致辞，当然，欢迎孩子后还是介绍了一些户部的部门划分什么的，又顺便关心关心他们的生活、工作以及一些心理健康，然后就到了中午。 吃过饭，略做休息，左右侍郎就各自派了一个人来带他们熟悉环境。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样才是正常的嘛，早上面对两个侍郎，多少还是有点压迫感的，最主要的是生怕自己说错话，再引起哪个的不满。 第二天开始就是四司的轮值了，从户部司开始，在这里，除了帮着整理各种资料，郑文青他们也对全国的人口分布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目前全国行政区是按\"府”来划分的，而全国大致人口有九千万左右，分别分散于九个府内。 郑文青他们所属的就是北城府，其他还有东城府、南城府、西城府这三个全国最外圈的府，名字虽然简单粗暴，但很好理解，这几个也是国家的门户，驻军大多在此处。 内圈中心是京城府，然后外侧又是上阳府、盈水府、开山府以及多林府。 其中比较富庶的是上阳府和盈水府，南城府和西城府的地理位置虽好，但时不时的大大小小的战争严重影响城市发展。 所以中间一圈的四个府是人口最多，也是全国税收最好的区域，这一圈占了全国人口的70，还有10在京城府，外圈的边城只占了总人口的20。 郑文青听了暗自叹息，外侧真的算是地大物博了，可惜由于生活的不稳定以及战争的消耗，导致人口数量稀少，要是能利用起来多好。 其实像郑文青这种心里想着利用边城的异类并不多，一来是因为他的家人就在边城，二来他从小好生活也过过，条件差的也过过，这些并不影响他的心情，只要心情好，在哪里都可以。 而其他更多的人则是一个正常的思维，想着怎么样能想办法留在好一点的府城，给自己谋一个好的出路。 在度支司，关于全国租赋是不可能告诉他们的，不过物资调配和水陆路运输还是可以让他们略有了解。 现在的运输大都是走陆运，水运也有，不过没有连通，很多地方都是要先陆运，再转水，再转陆，使用有些麻烦，所以很多地方，如果水运不那么方便的话，大家还是更愿意走陆运。 郑文青和郑云鹤看了半天水运路线，都是一段一段的，郑文青就向度支司的官员请教：“这一小段如果能打通的话，整个一条线延长很多，会特别方便的。” 度支司的官员脸上挂着职业微笑：“是的，不过打通一段水路不是个小数目，全国的税收又不多，各种地方又都需要银子，实在是挪不出费用呀，可惜，可惜。” 郑文青和郑云鹤对看一眼，没有说话。 回家后，郑文青对郑云鹤说：“户部的人是不是都这样？一说到用钱马上就会说没有？” 郑云鹤面无表情：“他们就是这样，一到用钱的时候就没有，把钱捂得紧紧的，生怕有谁掏了出来。这种事情只是方便而已，不掏也就算了，就怕有的时候十万火急的事情都被他们耽搁了。” 郑文青想想：“会不会是真的没钱？一个国家的建设和支出真的不会少，他们要是不捂着点可能日子真的过不下去，说来说去还是穷惹的祸。” 郑云鹤：“穷的时候是要捂着点，可是一定要分清轻重缓急。” 郑文青：“也是的，我以前娘给的零花钱我都是一分不剩的，再到后面想买什么又没钱干着急，像他们这样捂着点也好，可以像他们学习，拒绝月光族。” “月光族？”郑云鹤没听过这个词。 “就是每月的薪水花光光，一文不剩，从不攒钱的意思。”郑文青一不小心又秃噜了嘴。 郑云鹤：“那确实也不应该，这个词还挺贴切的。” 郑文青：“这两天我感觉我们国家真的是挺穷的，怪不得村里的人以前都解决不了吃饱穿暖的问题，这样下去不行呀，每天在饥饱线上挣扎，社会怎么发展？而且人也无法拥有更高的精神追求了。” 郑云鹤看他一眼：“所以当官的很重要，一个好的官员，可以带动一区的发展，或者改善一府的生活，要是当上更高的官，那或许可以改善整个国家的走向。” 第151章 经济发展的重要性 金部司管的是仓库，交易管理，开矿等等，先是给大家介绍了下全国仓库的建设，不仅仅在京都，其他几个府多少也有少量建设，尤其是粮食，用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或天灾人祸。 至于开矿，据说现在铁矿铜矿都有在开采，但这些基本上属于保密事件，郑文青他们这种职场小白现在还无权了解如此核心的内容。 各种交易的话，现在一般盐和铁属于朝廷管制生意，控制铁主要是防止有人私造兵器，引起社会动荡，控制盐是因为其属于暴利产业，现在基本都是海盐，产出很便宜，但运到各城市能翻到几十倍的卖，而这个又是生活必需品，所以朝廷是牢牢抓在手中的。 其他交易倒没有特别要求，全部都是对外放开的，只要你老老实实做生意，按时缴税就行。 可惜现在就是各处里时不时打个仗，导致国与国之间基本都是敌对状态，贸易没有互通，其实多少是有点影响经济发展的。 郑文青和郑云鹤商量：“云鹤哥，你说如果我们和周边国家能贸易往来的话，那就可以把我国的丝绸、茶叶拿到那边换来很多的牛羊，还有其他各种农作物等有关民生的东西，这样经济就盘活了，如果双方经济都有所发展，生存不是问题的时候，或许打仗也少了呢。这算不算个良性循环?” 郑云鹤点头：“以贸易来互通有无确实是发展经济的一个好思路，但是也要严格控制贸易物品，加强边境管理，不能将重要的东西送出去，否则最后可能会吃大亏。 至于你说的经济上来后的打仗问题， 我觉得那是不可避免的，在经济上来的同时，刀枪也要锋利才行，一手刀枪，一手蜜糖，才能保持国家安稳。” 想想前世历史长河的发展，郑文青不得不赞同郑云鹤的观点，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军事是不能有丝毫放松的，否则手拿巨款的弱者，更容易引来豺狼的环伺。 仓部司管的是全国粮食税收和各级官员工资。 说实话，经历了现代种地补贴的美好时代，郑文青一直觉得现在的粮食税太不合理了，农民们种地那么辛苦，一年到头却连个温饱都不能解决，再碰到老天不给力，粮食欠收的时候，那更是活下去都是奢望。 但想来想去，现在的经济状况，工业不发达，各种贸易也不多，似乎只能收农业的税来凑个数，要不国家运转都有问题，至于收税后粮食不够吃的问题，那也和亩产量低以及地少都有关系，如果农具有改进，多一点牛马，那种地效率会大大提高。 不过总的来说农民真的太苦了，等哪天国家经济好起来，如果他能说的上话的话，一定建议降低农业税，尽量让种地的人都能吃饱饭，穿暖衣。 在户部的这两个月，郑文青觉得自己有很多感触，有很多内容想写，以前都是为了完成任务，这次不是，这次是迫不及待的想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让上层的人能了解，能支持，亦能实现。 但他想写的太多，在一个报告里是不可能表达完整的，最后和郑云鹤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郑云鹤先将最重要的写上去，那就是经济问题。 建议和外邦开放部分贸易往来，派人出使，从各地寻找农作物种子回来试种，并在各地建立农业研究基地，去开发更适合当地耕种的方式及作物，以提高农业产出。 同时鼓励大家开荒，可将原开荒田地三年不收税提高为五年，五年以后税收逐年增加，再用三年时间逐渐增加到和其他田地同税，以期能增加大家的积极性等等。 虽然短期内看着是少收税吃亏了，但是只要开发的地越多，粮食供应就越充足，长此以往对社会发展都是一个极大的贡献。 然后郑文青自己写了一个关于长城的设想，再加一个关于改善运河线路的可行性。 他想着目前边城人少的原因一是打仗死的太多，二是不安稳，所以能走的都不愿意留，如果能修个长城的话，安全性有了保障，大家自然愿意在此处繁衍生息，保住了男人，边城的军户数量自然能成指数增长。 至于运河线路，他曾经研究过地图，有几个地方需要连通一下，还有几个地方弯弯绕绕太多，最好能拉直，会节省下很多运输时间，也能让那些有保质期的东西能快速运输，于国于民都有利，唯一的坏处就是得花钱。 其实他还有一个想写，那就是官员的俸禄，他觉得官员发钱发粮，工资都还不低，除此之外还有田地免税额度，和贫民百姓比起来简直天上地下，怪不得所有人都挤破脑袋想当官。 但这话他不能说，一说就动了很多人的蛋糕，简直无法在官场上混下去了，所以还是忍回去，想来他这样想的根源还是国家太穷了，如果经济普遍上来了，那官员的这个收入也就不那么扎眼了。 这个报告结结实实的写了两天，郑文青使尽了自己的洪荒之力，还让郑云鹤帮他修改了两次，然后又一笔一划认真誊抄了一遍，力求以精妙绝伦的用词和严谨缜密的逻辑打动读者的心，让其能呈到睿亲王的面前。 这还是第一次，郑文青这个学习考试一直顺其自然的人花这么多力气想要去争取，郑云鹤也有些触动。 他来郑家这么多年，虽然一直觉得郑家人比较心善，但郑文青一直大大咧咧属于摆烂型，除了善交际，其他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才能，但是他这次的认真程度让他差异，感觉科考那次都没这么重视。 好像在郑二伯一家人的身上，都多多少少能看出点爱国的意味，平时或许不是那么明显，尤其是郑文青的身上，但一到这种关键时刻，他们的爱国属性就会不自觉的体现出来。 第152章 河道修建提错位置了？ 半年过去了，郑文青一行人终于轮到了工部，这是郑文青很喜欢的一个部门。 工部四司是工部司、屯田司、虞部司以及水部司。 工部司统领和管理全国范围内的土木工程事务，包括各类公共建筑、皇家园林、道路、桥梁等的规划、设计、施工、监管等工作，还会将全国的能工巧匠建立在案，以备不时之需。感觉相当于现在的建设部，但比建设部还多了施工的这项内容。 屯田司负责全国的屯田事务，管理和经营国家为了保障军需和民食而开垦的土地。屯田司会制定合理的屯田政策和计划，并监督各地方屯田工作的执行情况。同时，还负责屯田所在地的水利建设、土壤改良以及粮食收储等工作，以保障军队及民生的紧急需求。除此之外，文武官员的职田以及各官蜀公田的配给也归他们管。 虞部司管的是全国的山林、湖泊、草原等自然资源，制定一些相关保护政策，监督资源开发利用，防止过度开采和破坏。这个部门大概是目前整个六部二十四司里最不受重视的一个司了，反正介绍到这里的时候直接三两句带过。 水部司管理全国水利渡口及工程，工作涵盖了河流治理、水利工程建设、水资源调配以及渡口设施的维护与管理。平时的水利设施的安全运行以及水利规划，以及沟渠、堤堰的修缮，渔捕、漕运等事项，都是属此部门管理。 听了各部门的职责介绍，郑文青有点迷茫的问：“那我之前写的关于河道扩建和改建的建议提错部门了吗？听着怎么得提在工部才对呀。” 郑云鹤想了下：“这部分应该属于交叉内容，工部管修，但是户部在用，有些东西得使用者提出需求，才会被重视，被实施。我觉得提在户部也是对的。” 郑文青甩甩头：“行，没提错就好，得亏现在有个一年的实习，不然各部门具体干啥还真有搞不清的。” 在工部司的时候，是把他们安排到京都管理处实习的，说是京都管理处，但其实周边的一些区县都包含在内，范围也比较广。所以每天听到不少人来报修，基本上哪儿哪儿哪儿桥断了，哪儿哪儿哪儿路塌了，每天都有事。 有人来报，就需要人去现场核实，新来的实习生们可是派上用场了，每天跟着到处勘察现场。 第一次基本都是有熟手带着，再带个工匠过去估算大概工作量，回来就安排找人去修，没什么工作难度的，基本上都就近雇人，有技术含量的，就需要指定个技术工，然后带着当地的一帮人去做。 有的项目比较重要，过程中最好也要有人盯着，之前因为经常人手不够，只能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差不多就得了，现在可好，一下子多了八个人，所以基本上每个工地都能分个进士去看着，直到完工，施工质量和速度明显提升。 很多人一天下来觉得累个半死，只有郑文青天天挺兴奋的，他对什么都比较好奇，人家搭桥他要问个一二三，人家修路他还要和人探讨一下用哪种材质、哪种做法会让路更加平整好走且省钱耐用，总之不要让他看书，放在哪里都是个好奇宝宝。 那些工匠和民众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平易近人接地气的进士老爷，从刚开始战战兢兢到后面的真心实意，要不是脑海中残存着最后一丝的理智，恨不得和他称兄道弟了，所以有什么压箱底的经验也是真告诉他，郑云鹤是真心有点佩服了。 感觉郑文青就是有一种魅力，他好像对人并不看重身份地位，不会因为你是上官而谄媚巴结，也不会因为你是社会底层而高傲鄙视，似乎在他眼里张王和李四没有什么太大区别，所以和谁都能打成一片。 郑文青有次修完路回来，还美滋滋地和郑云鹤说：“我这次的实习报告想好了，就写要想富，先修路，最起码把路修好，交通发达了，各种生意就能做起来了，不拘泥于一区一县。” 郑云鹤看他一眼：“想法很不错，不过得先想想怎么样赚钱，我发现你的所有想法都是比较费钱的。” 郑文青垮了脸：“好像是的，这么穷，估计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做事情，但是很多公共设施都是要先弄好了才有生意流转，钱才会多起来，才会形成良性循环。” 郑云鹤觉得郑文青有点受打击，开口鼓励：“是的，建议可以先提上去，缺什么后面再想办法，所有的事情都是先想了才可能有结果，要让困难完全暴露出来才好寻求解决之道。” 在工部司呆了十几天，郑文青晒黑了一个度，离开时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跟着大部队转到了屯田司。 之前说每个府都有建仓库，仓库里的粮食一部分是税收，另一部分就是各地的屯田。 为了保障正常使用，每个府的屯田都是有最低限制的，鼓励大家多屯田，尤其是四个边城府，地多，不用白不用。 郑云鹤看了看各地的屯田计划，难得的对着郑文青唠叨：“文青，边城的地那么多，其实如果多种一些屯田，对朝廷对军队都是好的，别的不说，能大大提高军队的粮食供应，也能减轻一下朝廷的压力。” 郑文青补充：“这是个好主意，而且可以优先考虑下那些受伤退役的军人，感觉种地这个活儿有的略有残疾的人也能做，大不了慢一点，工钱也可以略微低一点点。” 说着说着，郑文青突然停下来，双手一拍，美滋滋地对着郑云鹤：“越想越精妙呀，既解决了屯田问题，又让很多退役军人找到了工作，怎么样？我是不是个大聪明” 郑云鹤忍住笑：“是的，你最聪明，你最能干，这么有深度的问题都能想到。” 郑文青头一抬，很傲娇的来了句：“你的眼光真不错。” 第153章 不耐烦那些琐事 到虞部司的时候，也没什么好说的，给大家稍微介绍了目前的大致矿产位置就结束了，关于环境保护，其实还没那么高的觉悟。 郑文青过往生活的优势就显出来了，他也没在开会的时候提，就是私下的时候，和虞部司的赵大人搭上了关系，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赵大人，现在的树木都是随意砍的吗？” 赵大人想了下：“其实也不是随意砍伐，曾经有过规定不能随意砍伐，但是平时砍些枝桠烧火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连根刨就行。要万一刨了，只要及时补上其实也没事，一般没人会追究。” 郑文青又问：“那河道里面可以随意倒垃圾吗？我看有些人家会把夜香倒入河中，整个河水都要臭了。” 赵大人：“这个倒是没有规定，有时候大家也是无处可倒了，农村还好，家家户户都有地，本来还嫌肥料不够呢，城区的确实有这个问题。虽然有人收夜香，但是上门服务一般还要收费，所以那些不太方便的人家都可能就近倒了。” 想想农村，确实是这样，别说夜香了，就是牛马走在前面，都要拿个粪铲子把它捡回来，绝不能有任何一块肥料遗漏在外面。 郑文青和郑云鹤就这件事情又开始了讨论。 郑文青：“这种屎尿乱倒的行为真的受不了，那河里都脏死了，快成臭水沟了。” 郑云鹤：“那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郑文青还是可以回答的：“修公厕，每隔一段路修个公共茅厕，规定所有人不能乱倒，要倒只能倒到公厕里，这样平时大家在街上想如厕也有个地方。” 郑云鹤：“这样会影响到收夜香这个行业。” 郑文青：“这好办，把所有的公厕包给他们，他们平时需要维护、打扫，然后依然可以给他们去卖，还省了他们挨家挨户去收。” 郑云鹤点头：“这样倒是挺好的，如此一来，街道上会整洁很多。” 郑云鹤：“还有乱砍乱伐的问题也要稍微治理一下，不能随意砍，砍了一定要补种，而且每年官府都应该安排一次种树活动，不能种地的山上都种上树，一来可以满足大家的生活做饭需求，二来也可以保护环境。” 由于虞部司的不受重视，就待了三天，大家就转到了水部司。 水部司说起来还有点忙的，因为相对来说业务量比较大。 各种河道堤坝的加固及修筑，以及漕运往来的记录及管理都在他们这里，所以经常有报修申请或是新建码头的可行性报告送上来。 最让郑文青惊诧的是现在竟然还有禁渔期，每年的三到五月，禁止撒网捕鱼，因为此时正是鱼儿繁殖的时期，为了打鱼行业的可持续性发展，才有了此项规定。 他们这些实习生别的也插不上手，有时候就会被外派考察的人员带着看现场，其他的也没什么，就是如果有堤坝加固的申请，大家都比较重视，需要一次次去确认。 毕竟前几次的水患给大家留下太多阴影，老百姓死了很多，后来相关的官员也处置了一批又一批，所以现在只要哪里来报修，都是一等一的重要事件。 中间郑文青还跟着出去了一趟，因为比较远，马车来回十来天，基本上他们的工部实习也就结束了。 这次的实习报告，郑云鹤主要写了官方屯田方面的设想，郑文青拉拉杂杂写了很多，但凡他有点想法的都写上去了，他越来越希望自己的文章能被人重视，从文字变成现实。 他对自己的未来也慢慢有了一个越来越清晰的感受：“云鹤哥，问你个事情。” 看着郑文青认真的表情，郑云鹤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云鹤哥，你以后真的想留在京城吗？”郑文青问。 郑云鹤有些沉默，过了一会儿，低低说到：“本来是想留在这里的，但是现在又有些不确定了，好像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郑文青开口：“哥，知道你有秘密，我以前想过留在这里帮你，但是我现在觉得，京城太大了，官也太多了，像我们这样的小进士每三年就有一大批，不出彩的，还不如外放，找个不太发达的地方，去改变它，做出一点成绩来，说不定还能更受重视一点。” 郑云鹤想了下：“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也不容易，而且我们出去估计就是一个县，施展起来也没有太大的余地，可能需要很多年。” 郑文青继续：“即使只是一个县，但方方面面我们都可以做主，如果是京官，顶多是某个部门的小卒子，想要出头也难，最有利的是可以认识很多有权势的人，但是如果自身没有利用价值，那些权贵们也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郑云鹤诧异了，他实在没有想到，天天大大咧咧的郑文青能说出如此有道理的话，人和人之间的交往可不就是这样吗？要有对等的身份，对等的价值，才能有对等的关系。 一个人利用价值的大小决定他能加入圈子的层次，像他们这样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权贵们都懒得多看一眼。 想到这里，郑云鹤握握拳头，好像下定了决心：“好的，那我也申请外放。” 郑文青一听就开心了：“好好好，我想好了，我们回头走走关系，找个偏僻的地方去大展拳脚，我也不当什么县令了，我就给你当副手，你去哪里我跟着就好。” 郑云鹤一听，马上拒绝：“这怎么行呀？你也是好不容易才有这机会，当副手多可惜？” 郑文青摆摆手：“有什么可惜的， 我即使去当县丞，那也是最好的县丞，以后你去哪里升官，我都给你当副手，咱兄弟两配合，就没有搞不好的地方。” 郑云鹤不说话，定定的看着他。 最后，郑文青老老实实的交代：“好，你别看我了，我就是不耐烦处理那些琐事，知县啥都要管，太烦了，我适合做具体的事情。” 郑云鹤看他很坚定，只得说：“还有4个月，我们再想想。” 第154章 不想她死 刑部是很多人不愿意去的地方，但是实习是每个部都要待够两个月，并不以大家的意志为转移。 好在都是学霸，知道以后为官可能也避免不了接触到这些事情，虽然硬着头皮，但态度还是摆正的。 现在的四司分别是刑部司，负责审定各种法律，复核重大案件； 都官司，掌管刑罚的执行、监狱的管理、冤狱的平反等； 比部司，掌管天下各官衙的财务，收入支出等，并检查地方财政。 司门司，负责管理监狱的罪犯，发放囚衣、囚粮及药物等等。 刑部大概是几个部里最忙的了，所有官员基本都脚不沾地的。 一行人报到以后，一个小兵把他们两两分组，郑文青自然和郑云鹤一组，将他们分别送到了四个司，这样能保证每个司每天都多两个人，不至于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郑氏兄弟第一站就是刑部司，一去就被丢过来个案件，让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看着看着，郑氏兄弟觉得压抑无比。 这是一个谋杀亲夫案。 在京城近郊的一户农房，有一户家有薄产的李姓人家，因为是三代单传，所以儿子李传从小过度宠溺，长大后不学无术，整天和城里的小混混厮混在一起。 十六岁的时候娶了妻子，三年后难产而亡，生下一女。 两年后李传又娶了一个穷苦的农村姑娘当继室，也就是案件的主人公刘兰花。刘兰花嫁过来后，很快又生了个女儿。 随着李传的持续性败家，日子渐渐不好过起来，到最后入不敷出，全靠刘兰花给人缝缝补补过日子。 但是李传的花销太大，没钱就找刘兰花，不给就拳打脚踢，甚至连自己的两个女儿都不放过，两孩子经常身上青青紫紫，刘兰花就更不用说了，李传在家的时候，三个女人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可恨李传的父母不仅不阻止，还天天骂刘兰花不会生儿子，说两个孩子是赔钱货，有时候不顺心了对娘仨也是多有虐待。 又有一天，李传没要到钱后对着三人一顿发泄，摔门而出，刘兰花挣扎着爬起来安抚不敢大声哭泣的两个孩子，突然听到门外李传和几个人在说话。 “李传，你不行呢，连几个铜板都搞不到，太逊了。” “就是呀，还以为你多厉害呢，到现在一文钱都没有。” 。。。。。 一阵嘲笑过后，就听李传咬牙说：“谁说我搞不到钱的？我家那个虽然已经生过孩子了，但长的还行，身材也不错，不然。。。。。。” 后面是压低声音说的，刘兰花没听到，但身体一阵阵发冷，直觉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低头又看到自己和女儿身上的伤，悲从中来，一阵阵的愤怒再也压不住了。 此时，正好李传的娘从屋里出来，指着李兰花就骂：“就知道你这个贱货在躲懒，这么晚了不做饭等老娘做呢？” 李兰花再也忍不住了，压低声音：“对不起，娘，我现在就去做饭。” 说着把两个孩子带回屋，从箱子底下拿了包东西出来，然后转身去做饭。 晚饭的是大烩菜，土豆条、青菜剁剁一起煮熟，放点盐就行，但是这次，李兰花还倒了小包粉末进去。 饭菜快熟的时候，李兰花让两个孩子出去旁边的地里挖点野菜回来喂鸡，等大人吃完再吃，孩子们惧怕父亲，二话不说带着小背篓就走了。 刘兰花给三人一人盛了一碗烩菜，又给自己盛的时候，李传娘开口了：“猪和鸡喂了吗？就知道吃。” 刘兰花舀饭的手顿了顿，低声道：“我这就去。” 刘兰花迈出门后，回头看了吃的正香的三个人，笑了笑，转身走了。 她找到两个孩子，将家里仅剩的一两银子给了她们，嘱咐了她们好多话，让她们以后在姥姥家生活要照顾好自己。 “娘，你呢？我要和你在一起。”五岁的女儿和8岁的继女一左一右拉着李兰花的手，满脸的疑惑。 刘兰花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娘有别的事情，你们记住娘的话。”说完刘兰花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娘家，住了一夜，第二天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果然，那三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李传半趴在门口。 刘兰花把自己收拾收拾，去了衙门自首。 现在的律法，谋杀亲夫是要处死的，即便她有再多理由，也无济于事。 就这么一个明了的案子，由于刘兰花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天天到衙门门口哭诉上告，有时候还在街上拦各种官轿，最后大家看她们可怜，就悄悄告诉她们想办法去拦睿王的轿子，果然得到了重审的机会。 看着卷宗，郑文青忍不住了：“这种人渣不杀了他，留着过年吗？为啥要判死刑？” 郑云鹤还比较理智：“不管什么原因，杀人都是不对的。” 郑文青第一次带着怒气反驳：“那你觉得李传一家不该死？” 郑云鹤摇头：“不是，他们该死，但不应该这么死，应该给他们制造各种意外死法，而不是这么赔上自己。” 郑文青愣了愣：“可是刘兰花只是一个弱女子，她没有那么多的谋略，也没有太大的力气，她也没有办法呀。” 说完带着几分期待盯着郑云鹤：“你对律法知道多少？像这种案子能翻得过来吗？” 郑云鹤摇摇头：“要翻案估计难了，看着这样，刘兰花是自己投案的，而且经过也很明了。” “不过，倒是可以试试以交赎金来减轻刑罚。”郑云鹤突然想起了这一条。 “那得交多少呀？她们家就穷的只剩1两银子了，拿什么交呀？”郑文青想起案卷中在记载，觉得此路不通。 “他们家近郊的房子应该还值点钱，不过可惜刚出过这个事，估计现在不好卖了。” 郑文青一听眼里的光又暗下来：“那还是没钱呀，她这个赎身到底要多少银子？真不想她死，受了那么多苦，最后竟然还要为这种渣男赔上自己的命。” 第155章 奔走取证 翻完卷宗，郑文青和郑云鹤申请可不可以去现场实查，有人主动干活当然不会拒绝，所以很干脆的给他俩批了外出，而且贴心的找了个小兵带着他们。 他们先去的李传家，左邻右舍看到又有穿着官差服装的人过来，第一反应都是进院子，关门，然后在院子里偷偷摸摸的观察。 李传家里其实没什么可看的，这次主要就是到左邻右舍去取证。 二人敲开李传家左边一户，一个妇人就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开的门，然后警惕的看着他们。 郑文青先开口：“这位大嫂，我想请问下，您对隔壁李传家的事情有没有耳闻？” 妇人一听就想关门，被郑文青抢先抵住：“大嫂不必惊慌，我们只是了解一下实际情况，不会对您产生任何影响。” 妇人左右看看，才压低声音说：“兰花是个可怜的姑娘，嫁过来没过几天好日子，被那一家磋磨得不成样子，这次应该是忍无可忍了，可怜孩子那么小，家里还有个年迈的老娘。” 郑云鹤抓住了要点：“刘兰花被婆家磋磨的时候，娘家人有没有来过？” 妇人叹口气：“兰花娘家哪儿还有人能撑腰呀，只剩下一个老母亲，其他人都不在了，女人苦，兰花更苦呀。” 郑云鹤又问了一些问题，道了声谢出来。然后又敲开李传家右侧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黝黑的三十来岁的汉子，一看就是常年在田里劳作的人。 听到他们问李传，汉子“呸”了一声：“李传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天天打孩子骂婆娘，也不想着出去赚钱，整天游手好闲，刘兰花可怜，不过也真狠，到底是自家的汉子，怎么能下这样的手，那可是三条人命呢。” 又问了几户，发现基本上妇人们都是同情状态，男人们都是一边不屑李传的为人，一边又觉得刘兰花太狠了，现在的社会，挨打的婆娘多了，人人都像刘兰花那还了得？ 而且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最近周围打媳妇的人都少了，每次手痒痒的时候，脑子里马上跳出个小人紧急提醒：想想李传，想想李传。马上就冷静下来。 郑文青和郑云鹤将收集到的证词汇总后，发现众人对刘兰花的评价褒贬不一。他们决定再去找刘兰花的母亲了解情况。 几经周折，他们终于找到了刘兰花的母亲。老人得知来意后，泪流满面地讲述了女儿的遭遇。 原来，刘兰花婚后一直饱受李传的虐待，但为了母亲的生活，她选择了忍耐。然而，李传却变本加厉，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末了，刘兰花母亲拉着郑云鹤的袍子跪在地上哭求：“大人呀，我那兰花的命真苦呀，她杀人是她不对，但是请您看在她还有小女儿的份上，能不能饶过她一命呀，我老婆子愿意替她去死，求求大人，求大人帮帮我可怜的兰花呀。” 两个小女孩也是哭的泣不成声，都喊着愿意替娘亲去死。 看着比自家奶奶大不了几岁但已满头白发的老人，郑文青觉得有些心疼，拉起了老人，温声道：“老人家请起，这次我们就是来调查的，我们会将我们收集道的如实上报，负责审理的大人们一定会重新评判的。” 郑文青和郑云鹤安抚好老人后，便启程返回衙门。他们深感此次案件的复杂性，不仅涉及到法律，还牵扯到人性和家庭伦理。 在回程的路上，郑文青思考着如何能够为刘兰花争取到一个公正的判决。郑云鹤则默默地看着沿途的田地，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衙门后，他们将所有的证据和证言整理成册，提交给了上级官员，然后两个人沉默的翻着律法。 翻着翻着，郑文青一拍桌子，指着其中的一条：“云鹤哥，你来看。” 郑云鹤马上探过头去，只见律法第八十七条第二小条：“凡犯死罪非常赦不原者，而祖父母\/父母老\/疾\/应侍，家无以次成丁者，开具所犯罪名奏闻并应侍缘由，取自上裁。若犯徒留者，止杖一百，余罪收赎，存留养亲。” 翻译成白话就是：只要不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如果祖父母或父母年纪大了，或者身有残疾，若家里没有16岁以上的男丁，就可以申请留下照顾亲人。如果是流放的罪，那就打一百杖，也可以让他先去照顾老人。 主要也是一种法律外的人情，毕竟，如果家里因为失去唯一的劳动力而导致其他人的死亡，也不是朝廷想看到的。 看完后，郑云鹤没说话，郑文青焦急道：“怎么样？这条可用吗？” 郑云鹤沉吟一下：“这个十恶不赦的罪里面，应该包括杀害父母。” 郑文青急了：“父母应该是亲生父母，那是公公婆婆，而且也是有原因的，不能通融吗？” 郑云鹤摇头：“估计有点难，可能每个人的看法会不同。不过，这条律法倒是能看出其实人情也会影响最终的判决，刘兰花家里不知有老母，还有需要母亲照顾的小女儿，而且没有任何一个男丁，等于3条人命系于她一身，可能也是个突破口。” 郑文青点点头，“那我们就从这一点入手，尽量为刘兰花争取一线生机。”于是，两人决定再次深入调查刘兰花的家庭情况，并寻找更多有关人情世故方面的证据。 他们来到刘兰花所在的村庄，走访了更多的村民。大家纷纷表示，刘兰花平日里善良勤劳，对待母亲和女儿更是无微不至。一位村民感慨道：“若是没有了刘兰花，她的母亲和女儿恐怕难以生存。”这番话让郑文青和郑云鹤更加坚定了救赎刘兰花的决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郑文青和郑云鹤四处奔走，搜集各种证据和证言。他们希望通过这些努力，能够让审案的官员们认识到刘兰花的特殊处境，从而给予她一线生机。 若能救得一人，这次刑部也没白来。 第156章 应该普及基础教育 在刑部司的这半个月，基本上郑文青和郑云鹤都在调查刘兰花的案子，在离开刑部司之前，终于将所有有利于刘兰花的内容都呈现在了案情调查报告里，希望能对这个可怜的女人有一些些的帮助。 刑部的第二站是都官司，刚好是和监狱管理及冤狱平反有关的。 在这里，他们隔天就要跟着一起去监狱里巡视，第一次见到了那个他们为之奔走了半个月的女人。 只见她面黄肌瘦，手上都是老茧，最可怕的是脸上没有表情。 郑文青和郑云鹤对视一眼，心中都泛起了一丝酸楚。 他们向刘兰花说了家人当街拦轿，案件重新调查的事情，刘兰花的眼神没有一丝变化，喃喃道：“本来，我是打算一起死的，可惜，他们当时不让我吃饭。” 郑文青想说什么，郑云鹤拉了他一把，两人默默的走开了。 出来后，郑文青刚想说话，就被郑云鹤抢先了：“我知道你想劝她，别劝了，万一她有了希望结果又不尽如人意，岂不是更难过？” 郑文青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哥哥说得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难受。 “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至少要让她知道，有人在乎她，有人在努力帮她。” 郑云鹤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她的人生注定是艰难的，若侥幸得以保全性命，也会一辈子生活在别人的异样眼光中，这个，只有她自己足够强大才行。” 这天又从监狱里巡查了一圈，郑文青想起现代的劳改：“云鹤哥，我觉得现在的罪犯都关在监狱里，他们自己过的阴暗潮湿，还吃不饱穿不暖的，朝廷还要浪费米粮养他们，为啥不干脆给他们找点活干，让他们创造点价值？” 郑云鹤听后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实施起来可能有些困难。毕竟这些犯人大多身无长技，而且有些人可能还不服管教。” “可以先挑选一些表现良好、愿意改过自新的犯人试试看嘛。”郑文青建议道，“让他们学习一些简单的技能，比如种植、养殖、手工制作之类的，然后安排他们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这样既能让他们有点事做，也能为朝廷节省一些粮食。” 郑云鹤点点头：“嗯，这个想法不错。可以写在实习报告里，如果能够得到支持，那对犯人或是朝廷都是有利的。” 两人一边讨论着，一边走出了监狱。外面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感到一阵温暖。 感觉和刘兰花很有缘，都官司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司门司，负责管理罪犯，发放衣物药食等。 说是发放衣物，其实那衣服都是脏破旧的那种，毕竟，谁会专门给犯人做新衣服？ 所谓的药食，其实基本上也就是一些稀得不能再稀的汤，有时候会有几片菜叶子，电视里那些馊了的馒头米饭，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现在这年头，吃都吃不饱，哪里还能让米饭和馒头馊掉？再说都是犯人了，还吃什么主食？ 至于药，一般也不会有的，生病了能扛过去就扛着，实在扛不过去死也就死了，只有那些还有用的要犯，或是给狱卒打点过的那些人，或许生病还能讨点药来。 想稍微照顾一下刘兰芳，但是牢里的人看着都很可怜，也不能把人家的饭拿过来给她吃，所以偶尔就会悄悄带个馒头给她，也曾给她们娘俩传过几句话，别的着实是无能力为了。 最后一站是比部司，这个部门虽然自己不管钱，也没有多少钱，但是却有着朝廷各官衙的财务收支数据，因为官衙实在有点多，所以这个部门的人每天不是在算账，就是在算账的路上。对于每个来实习的人，部门里都倍加珍惜。 所以，郑文青和郑云鹤在这里的十五天都是在埋头苦算中度过的，每天就是在计算誊抄计算誊抄计算誊抄，此时，郑文青又忍不住想起了他的表格，要是能用阿拉伯数字统计表多好，也不知道上次的报告有没有给上官一点点触动呀。 当然，忙碌之余，收获也是有的，两人用半个月的时间学明白了官衙做什么事需要上报，什么事不能做，每项支出的上限是多少等等，简直就是外出做官的必备知识点。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郑文青的实习报告写的就是稍微改善监狱的生存环境，再就是提倡劳动改造，对那些犯罪情节不是特别严重表现又好的，可以让他们力所能及的增加一些劳作，避免人力资源的浪费。 至于做什么，那就多了，可以让他们洗衣\/缝补\/纺线等等，再不济，拉到哪里去开荒，反正现在粮食不够吃，能多种一点是一点。 对于那些犯罪比较严重，判的年头比较长的，如果在监狱里表现好的话，也可以考虑劳动改造，在此期间，如果表现特别突出的，甚至还可以考虑减免刑罚时长，提前释放。 至于死刑犯，命运早已注定，大都已经生无可恋了，那还是不要挣扎了，老老实实关着，稳妥一点。 既然给犯人们找事做了，那也应该稍微改善一下他们的生存环境，让他们能以一个健康的身体去迎接每一天的劳作。 郑云鹤则写的是教育的普及以及法律的修订。 首先应该普及基础教育，教给大家一些基本道理，从小灌输正确的理念，尽量杜绝毫无理由的家暴行为。 再就是律法的修订，应该增加一条保护妇女人身安全的条文，告诉大家即使是自己娶回来的媳妇，也不能随意殴打，可允许妇人来衙门告状，并且如果殴打情节严重的，可予以罚款或坐牢的惩罚。 虽然明知道这种律法即使真的通过了，并且修订了，也不会有多少女人会因家暴而来上告夫君的，但是这却可以作为一个信号，一种朝廷的态度，让大家慢慢从思想上转变，以减少这种悲剧的再次发生。 第157章 想去边北县？ 郑文青和郑云鹤实习的最后一站是吏部，也是他们运气好，因为吏部其实对他们以后的去向有比较重要的影响，他们实习结束后，每个人的考评结果是由吏部总结的，最后连同建议官职一同上报给皇帝供参考。 一般若不是有特别的理由，皇帝也不会刻意去调整，或者说即使调整，也一般会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改改而已。 因为吏部的职能特性，成了六部中较为特殊的一个部门，也分为四司。 文选清吏司主要负责文官的选拔、任用和品级评定，他们手中有每个官员的学历、工作经历以及工作中的表现，这些都是皇帝或上级官员决定他们前途的最基本依据。 验封司管的是封爵、诰敕、袭荫等事务，他们会核实和管理官员的爵位、封号，以及确定官员子弟的袭爵和荫补资格。 稽勋司要负责勋级、名籍等事宜。稽勋司会对官员的功勋进行考核和记录，确保勋级的授予和晋升公正、准确。 考功司主管官员的考绩，即对官员的政绩进行考核。考功司会根据一定的标准和程序，对官员的任职表现进行评估，以决定其升降和奖惩。 这四个部门基本涵盖了各级官员以及官员任用的各个方面，算是一个比较完整的官员任命体系，如果不存在人为因素的话，是一个相对较为公平的体系。 郑文青一行人也是沿着从上到下的顺序实习的，在文选清吏司的实习期间，他们主要了解了文官选拔和任用的具体流程。 摆在明面上的，不仅考量学识和能力，还注重品德和操守。但从他们隐晦的谈话中，也能体会到其中的水分，有时候好与不好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其中夹杂的各种关系各种人情才是结果的终极影响力。 不过，如果是两个其他外在条件一样的，那政绩就尤为重要了。 至于验封司和稽勋司，其实对他们这些新人来说没什么可实习的，顶多就是学习一下各种爵位及封号的基本知识。 接下来，郑文青和郑云鹤来到了考功司。在这里，他们深入了解了官员考绩的细节和标准。 考功司的官员向他们详细讲解了如何客观、公正地评价一个官员的政绩。无非就是几个方面。 最重要的就是制绩了，这个造假不会太夸张，一般都是实际成绩，比如农业生产、人口增长、社会治安等等。 其次是国家最关心的赋税征收，所以也有的官员会偷偷在自己制下增加各种苛捐杂税，一部分用来为自己制造功绩，一部分为敛财手段供自己享乐。 其他就是廉洁程度、民众评价、上级考核、相互推荐和弹劾等等，这些方面的虚假程度几乎一目了然，不用一一叙述。 按照朝廷机制，对政绩突出的官员会予以嘉奖和提拔，对不称职的会进行惩罚或贬谪，规定都是好规定，只是在执行过程中掺杂了太多的人为因素而已。 在最后的一次实习报告里，郑文青主要写了他对现行官员考核制度的看法和建议。他认为尽管存在一些问题，但总体来说，这套制度还是有其公正性和合理性的。然而，他也指出，要想真正实现公平公正，就必须严格执行制度，杜绝人为因素的干扰。 郑文青还提议建立一个独立的监督机构，对官员的考核过程进行全程监督，防止权力滥用和腐败现象的发生。同时，他希望能够加强对官员的教育培训，提高他们的职业道德和业务水平，使他们更加自觉地遵守规章制度。 郑云鹤则着重强调了加强民众参与的重要性。他认为民众的声音应该在官员考核中得到更多的体现，通过设立举报渠道和民意调查等方式，让民众能够直接参与到对官员的评价中来。 此外，郑云鹤还提出了一些具体的改进措施，如优化考核指标、加强考核的透明度等。他相信只有通过不断完善制度，才能更好地选拔和激励优秀官员，为国家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 在最后的这次实习中，郑文青和郑云鹤好像没有参与到很直接的事件里，但是却让他们对官场的基本规则和复杂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关于他们这次实习期满的去留问题，也是和往常不一样的，先由吏部贴出职位名单，然后给了大家一个初选的机会。 郑文青一边夸赞皇帝的开明，一边和郑云鹤商量：“咱去哪儿呢？” 郑云鹤看着看着，指着一个地方：“看这里，边北县的知县要调任了，空出一个位置。” 郑文青一看：“这不挺好的吗？又回咱的大本营了，离家里也不远，他们来看我们也近，我们有什么需要求助也方便，而且还在少将军的管辖范围内，干啥都不缺人手，有他们罩着行事方便许多。” 郑文青非常满意，最主要的是，像这种贫穷落后，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人和他们抢，成功率非常之高。 二人商议片刻，越说越觉得此地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别说穷，也别说偏，在一个富庶的地方想要出成绩反而不那么显眼，但是要是把一个贫困县发展起来，那都够吹一辈子了。 两人毫不犹豫选择了这里，为了保险起见，郑文青还特意去找了吏部管这次写总结的人，表达了自己想和郑云鹤一起去边北县的愿望，而且郑云鹤可以授知县，他只要县丞就可以。 那名官员简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正常来说，一个探花，一个传胪，留京任职那是最好的选择，拼了命的寒窗苦读不就为的这一天吗？改换门庭，光宗耀祖，迎娶白富美，往来无白丁，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但是他刚才听到了啥？掏掏耳朵，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想去边北县？而且还想当县丞？为啥好不容易出头了，又一头扎到那么穷，那么远，去做那么一个芝麻小官？ 第158章 即将赴任 虽则觉得郑文青的思路有点奇特，但吏部官员还是满足了他的愿望，并且在推荐授官后面备注了一下：与初选一致。 这句话太重要了，不然上官会以为自己与二人有仇，或是工作能力严重不足。 一层层上报，最后到了皇帝手里。 皇帝将吏部呈上的名单递给睿王：“阿睿，你看看，给你郑家两个兄弟的初选官职是什么。他们怎么如此与众不同？” 睿王翻开一看，停顿了片刻：“边北县，应该是北城府那边比较偏远的一个地方，他俩选了这里？而且郑文青还只想做个县丞？” 皇帝又问：“阿睿觉得如何？” 睿王想了一下：“我感觉他们两个有很多想法，我看了他们在六部的所有实习报告，每一篇都有不同的角度，提出来的想法和建议确实有不少是值得考虑的，改天臣弟给您拿过来看看。” 皇帝笑了笑：“既然他们有这么多的思路，倒是可以给他们一县去试试，看看他们的实际能力如何，又有多少想法能落于实处，若真的可用，那再把他们放到合适的位置去。” 睿王回了声：“好的。” 又想起什么，对着皇帝行了礼：“皇兄，臣弟突然想起他们两个的一些建议，他们说为了鼓励大家开荒，可以将免税3年改为免税5年，而且鼓励各个地区增加官府屯田，减轻朝廷的屯粮负担。 他们两个的成绩都不错，结果跑到边北县当县令和县丞，比起以往，是有点委屈了，莫不如就给他们这个政策试试？也算是给他们的些许助力，让他们第一步走的容易些。” 皇帝看着睿王：“你对他们倒是挺好的。” 睿王笑笑：“皇兄不也是吗？还挺期待他们的发展。” 皇帝大手一挥：“就依你。” 睿王拱手：“臣弟代二人谢过皇兄。” 于是，在郑文青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睿王帮他们谋了一些些的福利。 两人还在商量：”云鹤哥，如果我们的申请得到批准，要不要回家一趟？基本上不算绕路。” 郑云鹤点头：“可以。还有我们这次离开可能很久不来，这边房子怎么办？” 郑文青想了下：“这边留个人看看大门，打扫打扫卫生，其他人我们都带走，到任上也是用自己人顺手一点。” 现在的几个小厮都进步很大，尤其是小三子，能说会道，思虑周全，日常很多事情都是他在料理，有了小管家的风范了。 最最重要的是，郑文青想把厨师带走，毕竟这个厨师是他们自己培养出来，又经过一次次的意见调整，已经很符合二人的口味了，不想再换。 没过几天，任命书就下来了，郑家兄弟果然如偿所愿，得到上任书的同时，还知道了开荒土地五年免税的好消息。 从接到任命书到上任，有一个月的时间，但由于二人想要回家一趟，所以就迅速开始着手准备前往边北县。 与相好的伙伴们和六部里熟识的官员们一一道别，同时去之前就读的书院向夫子辞行，而且两人还特意拜访了一些经验丰富的官员，向他们请教治理县城的经验。 五天马不停蹄的准备之后，郑家兄弟带着众人踏上了回家赴任之路。 这次谁也没惊动，悄无声息的回了村。 刚到家门口，就被在边上药田采药的念念发现了：“云鹤哥？文青哥？” 听到她的叫声，很多人转过了头，有那机灵的去叫郑家其他的人。 王老太太此时还在旁边的孤儿院和小朋友玩耍，听到孙子回来了，交代小朋友自己玩然后转身向着自家走去，看那步伐，腿脚还挺利索。 郑老二一家都在学堂，蛋蛋小朋友在上课，张氏和八月在商量书院的事宜，基本上很快就要竣工了，商量后期的装修以及挂牌仪式。 郑老二则是和夫子们一起商量分班及教学计划。 郑老二打算把书院和学堂规范化，分年级，每个年级的教学计划也要一致，以后新进夫子都要按照计划来教学，就像现代的学校一样。 一会儿功夫，大家都围到了郑家的院子里，王老太太最先到，已经知道了他们是去赴任顺便回家看看的，一手拉个大孙子：“你们这次在家里待多久？有什么想吃的就说，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着把他们往屋里带。 等八月进门的时候，两人已经一左一右坐在王老太太身边，喝着蜂蜜水，吃着点心，一副超级得宠的样子。 “你们两个回来的刚好，书院建的差不多了，马上要举行挂牌仪式，那就趁你们在的时候弄，刚好沾沾两位进士的喜气，让书院的学子们前程似锦。” “我们大概能待十天左右，哎，我们书院叫什么名字？”郑云鹤回答了八月的问题，又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书院名字。 “清北书院。”八月吐出四个字。 “噗嗤!\"郑文青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叫什么名字？” “清北书院呀。不好听吗？”八月淡定的回答并反问。 “这得是多少的执念才能起出这样的名字呀。”郑文青有点难以置信。 “不要在意，就一个名字而已，叫清北完全就是为了沾沾喜气。争取努力让我们的书院向清北看齐。” “行行行， 你们这名字起的够特别。” 晚上，一家人吃了一锅像样的团圆饭，吃的美滋滋的，八月看着大家都很开心，突然来了句：“爷爷奶奶，云鹤哥和文青马上就要去赴任了，就他两有点不太放心，要不我先跟过去，顺便帮帮他们？” 王老太太看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成天想往外面跑？而且说什么帮他们，其实就是想自己出去玩。” 张氏也有点心疼女儿：“他们去的那什么边北县，听着就是个穷苦的，而且他们才刚去赴任，你凑什么热闹？” 八月力争：“就是要刚开始的时候去才有意义，此时才是他们最需要人的时候，是，弟弟？” 一直在吃瓜的郑文青：。。。。。。 第159章 穷得一片祥和 不管八月怎么说，最终还是没同意她现在去，但是说好了，只要郑文青他们有需要，或是那边有商机，八月就去看看。 主要是他们一行人还没到，也不知那里是个什么情况，之前其实郑家有意在那里卖个酸辣粉什么的，但是转了一圈，觉得那里太穷了，街道上也不繁华，感觉是赚不到什么钱，所以当时放弃了的。 郑文青和郑云鹤打算在家里待上五天再去赴任，所以决定第四天的时候举行仪式，清北书院将要正式开院。 第一批的学生已经定的差不多了，除了他们秀才以上全部搬上去以外，外面也来了十几个，以秀才居多，举人就那么一两个。 对内的收费是有优惠的，还有不少是的，但对外就不一样了，价格基本上属于中等偏上水平，毕竟，这么大一个书院运营也要钱的。 现在学生少的时候基本上可能是要贴钱，但再过几年等他们的秀才考举人的通过率较高的时候，慕名而来的就多了。 第一批的这些人其实是很有几分运气的，因为现在的学生少，夫子平均花在他们身上的精力会更多。 开院的这天，来了很多人，县里面头头脑脑的都来了，甚至一鸣书院也派了代表过来参加。 郑老二做为主要负责人，进行了抑扬顿挫的开场致辞：“各位尊敬的来宾，大家好，在这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季节，我们期待已久的清北书院正式开院。 这里是知识的殿堂，是我们成长的摇篮，也是我们梦想启航的地方，在这里，我们不仅学习科考的知识，还会培养大家良好的品德和健康的体魄，发展大家的兴趣和特长，也会让大家拥有一个难忘的学习阶段。 。。。。。。（此处省略五千字） 我希望，我们全体共同努力，在前进的道路上相互理解，相互支持，一起成长，一起进步，我和所有的夫子们会尽我们所能培养大家成才，为我们朝廷的人才培育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最后，祝愿每个学子都能学有所成，用自己的学识报答家人，报效朝廷，回馈世人。” 虽然讲的有点多，但是郑老二的发言依然赢得了一片掌声。 随后，红绸一挑，“清北书院”四个石刻大字出现在大门的正前方。 大家都挺激动的，很多人都没见过这么大的书院，这放在北城府都算大的了，郑文青尤为激动，虽然他上不了清北，但是，清北现在就在郑家，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呀。 第五天，郑文青二人拜访了县太爷，和他请教了一下为官之道，于第六天的早上，正式踏上了赴任的旅途。 他们到的时候，前任县太爷已经离去，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主簿。 主簿是一个中年大哥，大约三十五六岁，姓傅，是秀才出身，早早的得到消息，派人每天在城门口盯着，一有消息马上就出来迎接。 众人跟着主簿到了县衙，一到门口，就觉得这个县衙貌似有点破旧，大门左右的对联“听讼当以公为本，审案须持廉作根”都有点掉漆了，好在衙门外的鸣冤鼓还在。 穿过大堂，到了后面贴邻的后院，这里是县太爷的居所，其实另外有门，不过郑文青选择了从大堂穿过，他想第一时间看看自己将来要工作的地方。 在后院选好房间，几个小厮去负责收拾，郑文青和郑云鹤洗了把脸，直接去了衙门。 和以往一样，把衙门转了一圈，大堂里的“明镜高悬”牌匾上的字没那么清晰了，郑文青让人摘下来重新上墨，包括外面的对联，最起码要有个新气象。 二堂是日常办公的地方，不升堂的时候一般县太爷都在这里，本来只有一套桌椅，郑云鹤让他们再摆一套，打算给郑文青使用。 二堂侧面还有两间房，一间其实是给县丞用的，一间给主簿，不过现在郑文青用不上了，就打算改成会客等候室。 其他海鸥一些吏舍和，仓库，马厩等。 还去刑房和牢房看了一圈，刑房里的刑具血迹斑斑，看着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现在的牢房和郑文青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并没有在地下室，全是地上的房间，但也没有窗户，而且房间里面都设了大笼子，人其实是关在笼子里的。 一个县城而已，并没有多少犯人，总共也就那么稀稀拉拉的十几个人。 一边走，主簿一边给他们介绍犯人的大致情况，有偷盗的，有打架的，还有那么两个是失手杀人的，倒是没有死刑犯。 接着回到二堂，主簿将所有有用的文件都抱了过来，并对二人介绍目前县城的大致情况。 目前县里大约有人口八千多，城内大约一千来人，其他七千分散在五十多个村镇里。基本上边北县最大的特征就是“穷”，穷到人均耕地只有一亩左右，还是山地居多，产量不高，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甚至会有饿死人的情况发生。 这里还有一个特点是青壮男子数量偏少，因为穷，所以每次服兵役的时候无法用钱买，只能家里的男子上了，有去无回是很正常的事情，久而久之，男子数量就降下来了，男人少了，人口增长就变得缓慢，恶性循环。 此外，主簿还提到边北县的教育水平落后，因为穷，很多孩子都没有念书的机会，别的县城一般三四个学堂还是有的，但是边北县只有一个官学，还没有太多生源，只有那些家里生意做的好的，或是县里富庶一些的人才会送孩子读书，村里很少能有念书的孩子。 因为大家都穷，反倒使得县城治安还可以，小偷小摸的也有，打架斗殴的也有，但相比其他县还算好的了，毕竟都穷的这么步调一致，很多户人家里连老鼠都不愿光临，去了又能偷到什么好东西呢？ 至于打架，打赢了得给人赔偿，打输了又有几天不能干活，多耽误生存？ 所以，边北县算是穷得一片祥和。 第160章 从何入手呢？ 听了主簿的介绍，郑文青和郑云鹤二人晚上有点睡不着了。 一方面多少有点兴奋，毕竟这么大一个县，以后就是自己二人说了算，想怎么改造就怎么改造，可以将之打造成自己理想中的地方。 但另一方面又很发愁，因为做什么都是要钱的，而钱，却是这个地方最最缺失的东西。 而且现在领着一县之长，就不愿意自己的管辖之地再有饿死人的这种惨剧发生。 “云鹤哥，你说我们该从什么入手呢？心里有点乱。”郑文青觉得自己好像心情有点复杂。 郑云鹤也在想这个问题：“我看县衙现在也没什么紧急的事情，要不我们明天开始把各个村走访一下？这样了解的更直观。” “也可以呀，不过五十几个村，走一遍儿也得不少时间。”郑文青有点发愁。 “没事，我们赶着马车去，反正就是大致了解，也不用那么仔细，回头让各村庄再把每个村详细的情况送上来，我们对照一下以后有个数。”郑云鹤其实也没有多少头绪。 “那就这么定了，早点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郑云鹤吹灭了油灯。 第二天一早，郑文青和郑云鹤便坐着马车出发了。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走访，发现其实这个县占地面积不小，就是山太多，良田太少，很多田地都在山上，产出很少，交了税后就不剩几个，根本不够吃。 也有条件稍微好一点的村子，这些村子的共同特征就是平地多，所以对以种田为生的农村来说，其实决定生存能力的就是土地的好坏和多少。 这天，郑文青和郑云鹤来到了一个较为偏远的山村。这里地势陡峭，村民们的生活十分艰苦。 两人在村中走着，看到一位老农正蹲在田边唉声叹气。郑云鹤上前询问，老农告诉他们，由于村里都是山地，灌溉困难，村里的庄稼收成一直不好，又快要断粮了。 郑文青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山田，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对郑云鹤说：“山上的庄稼长不好，一方面是土壤不够肥沃，另一方面是灌溉不容易，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是不是可以修梯田？” “梯田？”郑云鹤有点疑惑。 郑文青兴致勃勃的拿了一个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梯田就是这样，在山上修一圈圈的像台阶一样的田地，这样好处多多呀。 首先，种植面积增加了，这一圈圈修下来，可比直接在山体表面种植面大多了。其次，梯田其实是一圈圈的水平面，可以拦蓄雨水，增加土壤的水分含量，有利于庄稼生长和营养物质的积累。 这样种植面积增加，再加上水分的保持，大家手里的粮食自然会多起来了。” 郑云鹤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主意听着不错！要不回头先选个试点，做一个出来试试，如果真的可行，再全面推广。” 郑文青马上送了信回去，向郑老二咨询他记忆力梯田的相关内容，继续和郑云鹤把剩下的区域都大致逛了圈。 真的大部分都很穷，但要说穷得最一干二净的，那还得是山田村。 这个村就如名字所言，都是山田，现在是三月多了，按理树上的叶子都长出来了，但这个村的树基本都是光秃秃，能吃的都被吃掉了。不得已，有好些人在这个季节都出去乞讨，但是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又能要到什么呢？最多也就是在别村里偷偷撸把树叶而已。 这个村人口也不多，老年人更少，估计很多都是扛不过这三月份。人人都是皮包骨头，甚至有人卖儿卖女。 郑文青简直震撼了，这种穷以前也只出现在书本里，从来没有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眼前。 记住了这个村的名字，回县城以后，郑云鹤就问主簿官府存粮还有多少。 每年粮税除了上交朝廷的，还会有一点点留在衙门，这部分粮食没有放在朝廷设立的粮仓内，而是在每个县，也是允许紧急情况拿出来使用的，只要后面再补上去就行。 两人期待的看着主簿拿过来一个账簿，翻动有文字的最末页，上面清楚的写着：三百斤糙米，一百斤玉米，一百斤白面。 整个县衙存量总量只有五百斤！ 郑文青和郑云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和无奈。一县的村里竟然只有这么点，五百斤粮食听着好像不少，但对于一个县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这些粮食，先拿出一半准备救济山田村。”郑云鹤沉默许久后说道。 郑文青点点头，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他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增加粮食产量，让百姓都能吃上饱饭。 接下来的几天，郑文青和郑云鹤全身心投入到山田村里，此时郑老二的回信也到了。 郑老二老家在农村，所以对此知道一些，他说梯田可以从下往上建，也可以从上往下建，但是前者更常见一点。 田埂要用石块，粘土填垫，再反复拍锤，确保田埂平整牢固，不漏水，不溃决，田埂建好后，再平整土壤，使其成为水平梯田，一个梯块就建成了，然后再向上开垦第二块，第三块。。。。。。 大致的框架有了，郑文青和郑云鹤又找了一些有经验的老农一起研究，最后选定了一座不算太高，坡度较小的荒山作为试点。 郑文青找了山田村的村长，让他召集所有人开会，时间定在了晚上，因为白日里大家都忙着出去乞讨了。 村民们很奇怪，在这个忙着活下去的季节里，有什么大事需要所有人参加呀，要了一天饭也很累的，关键是好些人还没要到。 开会的地点定在了晾晒粮食的场上，到晚上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的来到这里，郑文青抬头看看挂在树梢圆圆的月亮，不禁暗自庆幸：好在这个时间选的好，接近十五的日子，月亮又圆又大，即使穷到没有点油灯，也不会抱错闺女，拉错儿子。 第161章 大家一起修梯田 大家都召集的差不多了，村长开始给大家介绍：“乡亲们，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是有件大事要告知，这位是知县郑老爷，这位是县丞郑大人，有好消息呀，欢迎郑大人为我们讲话。” 郑大人清了清嗓子，颇有乃父风范，开口说道：“诸位乡亲，得知大家现在吃不饱饭，我与知县大人夜不能寐，左思又想，相出一个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完成，让大家以后顿顿都能吃饱饭。” 说完顿了顿，但场上的人目光依旧麻木，只听到“吃饱饭”三个字的时候眼中才闪过一丝光彩。 郑大人环视了一圈，接着说道：“让我们大家一起去开荒种地！” 这话一出，下面一片沉寂。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个胆大的问：“郑大人，这能行吗？咱们村的地都种完了。剩下的都是山，种出来的粮食还不够交税的。” 一人说话，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起来。 “就是啊，山上的荒地开起来费劲还不划算，年景不好还得往里搭” “大人估计是没种过地。” 。。。。。。 看着场子终于有点热烈起来了，郑大人挺高兴的，等他们说了一会儿，才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山地收成不好，主要是水分难以保持，这次，我们一起来修梯田！”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骚动。 “梯田？那是什么？” “修了梯田收成能上来吗？” “好不好修？要修多久？” “在哪儿修？” 。。。。。。 看着大家兴致越来越高，郑文青又摆摆手：“大家先听我说，我和郑大人来这里任职前，蒙圣上恩典，咱们这里以后开荒五年内都不交税。这次要修的梯田我们也找经验丰富的种地能手一起讨论过，可行。 那接下来就是怎么修的问题。郑大人决定从县衙拿出一部分预备粮，每人每天提供两餐，每餐一碗粥，先帮大家度过这个难关。” 听到这里，下面终于兴奋了起来。 “真的吗？” “明天就可以吃到粥了吗？” “每个人都有吗？” “郑老爷和郑大人真是我们的青天大老爷呀。” 。。。。。。 看大家情绪抒发的差不多了，郑文青继续：“但是，有个要求，从明天开始，所有人跟着我去开荒地。喏，就是那座山。”郑文青指向他们的侧后方。 “我们一起开山，开垦好了以后算你们的，每户按参与开荒的人头平均分配。因为这些以后都是你们自己的，所以一定要尽心尽力。” “而且，我们也会给你们提供其他帮助，还有一些人加入你们，帮助你们，本官也会向上面申请种子和农具，希望我们一起努力，能早日解决你们的温饱问题。” 郑大人信心满满地说：“只要大家肯干，本官相信一定能把那座荒山变成良田！” 村民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带头喊道：“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咱们就跟着干！”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村长见状，趁热打铁地说道：“那就麻烦郑大人安排一下具体的事宜！” 郑大人点了点头，开始分配工作 郑大人先是让村里的年轻人去准备工具，然后组织大家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由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农带领。村民们热情高涨，纷纷投入到了开垦荒地的工作中。 一天两顿的粥，稍微熬的稠一点，毕竟还要体力劳动，对山田村的村民们来说，已经是这段时间以来吃的最好的食物了。 山田村基本全民出动，年轻力壮的做主力，其他年老年少的能做点啥算啥，虽然穷，但那也是环境使然，农村人天天土里刨食，大部分人都是做惯了活，挺勤快的那种。 除了村民，郑文青把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人都弄过来了，还有衙门空闲的衙役。 做了几天决定进度有点慢，怕赶不上今年的耕种，干脆一封信送到少将军那里，问他们的屯田兵能不能借几天。 军队也是有部分屯田的，所有有一部分屯田兵，这会儿还没开始春种，他们并不很忙。 少将军驻地离山田村骑马就半天的时间，所以等第三天的时候，一队带着锄头铁锹的队伍来到了山田村里，领头的军官递上少将军的回信。 郑云鹤打开一看，信中言明一百人的小分队借给他们，完全听他们调遣，不过最多半个月，如果他们这次试验成功，让他们务必来军队屯田处传授经验。 这年头，粮食产量是个大问题，军队人多，平时粮饷也不那么充足，还得自己多想想办法呢。 郑文青凑上来，看了看内容，哈哈一笑：“少将军我的哥，真是我的守护神。” 说完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也不废话，介绍了下梯田要修成什么样，现在要做什么，然后就见领头的军官下令：“分成八组，分散开从八个方向同时进行。” 虽然是屯田兵，但组织性纪律性不是一般的好。 屯田兵的加入，使得开垦速度大大加快。原本预计需要两个月才能完成的工程，只用了十天就初见规模。 现在梯田的形状已经好了，剩下的就是平整，深翻和施肥了。 这些事情郑云鹤不想再麻烦屯田军，毕竟人家过来的时候自带农具，自带粮食，连饭都没吃他们一口，太让人过意不去了。这大概也是少将军想到他们这个县的实际情况，对他们的体恤。 于是，就万分感谢的送别了他们，并让他们转告少将军，等此间事了再去拜谢。 这边村民们继续剩下的工作。在翻地的时候，郑文青还从隔壁县的车马行借了几头牛，所以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在春耕前完成了。 看到新开垦的土地，村民们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喜悦。 这个春天，既有饭吃，又开垦了新的土地，山田村的村民觉得心里填得满满的，好多年都没有过这么舒服有盼头的春季了。 第162章 凭什么犯人可以躺平？ 既然梯田修成，郑云鹤派人丈量登记，大约100亩的山，最后开垦了85亩左右的农田。按照出力多少，57户人家都有收获，少的人家大约一亩左右，多的也有三亩的。 “这些真的是我们的了？” “你掐我下。” “我们不仅活下来，还多了地？” 。。。。。。 一直到此时，村里人都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 郑云鹤向北城府打了申请种子的报告，要的是玉米和高粱，这两样适合在北地生长。 府城每年都会留有部分粮种，怕的就是哪个地方太穷困潦倒，以至于没有粮食下地的困境，不过按照道理，如果来年收成好的话，是要还上去的。 那也总比没有种地下地强，所以众人欣然接受。更何况，现在这地看起来还像模像样，没准收成真的好呢，再加上五年不用交粮税，说不定明年真的不用出去乞讨了呢。 再后面郑家兄弟就没有再插手，让村民们自己去做，不过牛还是借给他们用一段时间，指定村长，用可以用，但是牛一定要照顾好了。 村长点头称是：“我们山田村能碰到郑老爷，真是天大的幸事，一定把牛照顾好，一定把地种好，谢谢青天大老爷。” 郑家兄弟走的时候，全村人跪谢。 看着跪地不起的村民，郑家兄弟二人心中百感交集，也感觉到了肩上的重量。 回去的路上，“云鹤哥，要是这一批粮食收的还可以，我们就在全县推广，建议大家都开荒，把可用耕地数量先搞起来。” “好的，不过还有一个要注意的，今年起我们要留意各地的收成，那些收的好的，可以买些种子过来再推广给其他区县，这个对收成也是很有影响的。如果种的都是好品种，产量也会慢慢上来了。”郑云鹤想的周全。 二人回到县衙，将山田村的事情先放在一边，看着这段时间攒下的公务。 因为治安还可以，所以县太爷审案的机会不是很多，最近接到的大都是申请种子的的事情。 县里各个村的状态基本上他们大致知道一些，所以看着那些特穷的，会多给一些，那些还算可以的，就稍微少一点，因为总量不多，总是要稍微平衡一下。 这天，又批了个种子申请，郑文青突然想到：“云鹤哥，我们牢里关的那些人太浪费了，给他们块地让他们种菜，他们反正没事，多种点，再买点鸡呀，鸭呀，回头我们夏天的菜钱就省下了，他们自己也可以多吃点，别回头没判死刑，结果饿死在牢里就悲剧了。” 郑云鹤点头：“可以，这县衙也很穷，确实不能让他们白吃饭。” 于是，第二天就给犯人们带上脚链，拉到外面来翻地。 一出牢门，很多人抬手挡住眼睛，太阳热情的散发着它光芒，好像在说：好久不见。 等他们适应过来，一个狱卒拿着小皮鞭，指着院墙一角：“就这里，大人说了，如果你们种的好的话，等菜长大了就给你们加餐，如果种的不好，哼！” 突然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们都是有年限的，如果谁敢逃跑，那就按越狱处理，下半辈子就都在牢里度过。” 犯人们没的选择，但相比起暗无天日的牢房，在阳光下的劳作更有吸引力。 于是也不说话，拿起地上的工具就开始忙碌起来。 这年头，谁还不会种个地了？一上手就知道都是个中好手，因为他们开始要劳改了，所以中午饭特意做的稠了一点，因为大人说了，他们现在都皮包骨头，哪有力气种地？稍微给他们垫垫肚子好干活。 吃着碗里为数不多的米，犯人们几乎要落泪了。 谁也没想到犯人们干活劲头这么十足，天都黑了还在翻地，一点儿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后来还是狱卒硬把他们赶进去的。 主要是外面的空气太过新鲜，犯人们都想多磨蹭磨蹭，不愿离去。 这边犯人们担心会不会等种完地又没有米吃，没有太阳晒了，那边郑文青在琢磨：农忙的时候让他们种地，农闲的时候就弄点手工活给他们干，多少能换点银子，不能让他们闲着，我都没躺平呢，凭什么他们犯了罪的还能当咸鱼？ 等春耕过后，县衙事情就没那么多了，郑文青和郑云鹤又在琢磨干点啥。 “先改善下环境，我实在受不了街道上到处是粑粑，还有河里，有些地方太脏了。”郑文青抱怨。 郑文鹤也是个爱干净的：“行，那就先建几个茅房，给各村通知都发下去，以后进城不能随便大小便，想要如厕就去公共茅房。” 郑文青：“再安排几个人清扫街道，不说一天扫几遍了，总是两三天扫一次，现在这市容市貌真是太差了。” 郑云鹤点点头，赞同道：“还要清理河道，不然夏天河水发臭，滋生蚊虫，也容易传播疾病。” 两人商量定后，便着手准备起来。他们先是在城中选定了几个合适的地点，建造了公共茅房，并安排专人负责清洁，基本就是原来收夜香的那些人，不过这些人是没有工资的，只是最后的粪便归他们，可以卖给那些肥料不足的人，也是有钱赚的。 接着，他们又招募了一些清洁工，定期清扫街道。同时，向县城以及各村发布通告，宣传卫生知识，不能随意丢弃垃圾，也不能随意大小便，引导村民们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 随着这些措施的实施，县城的环境逐渐得到改善，街道变得整洁干净，河流也恢复了清澈。 但是这些依然不够，一个县城要想发展，最最重要的是要能赚钱，而且得让大多数人能赚钱才行，不说过多么富庶的生活，但是最起码的温饱是要想办法解决的。 这些纯靠种地是不可能实现的，还是得发展其他行业。 “到底干点什么呢？”郑文青对着郑云鹤喃喃发问。 第163章 钱夫子的特别答疑 正在郑文青和郑云鹤两人天天绞尽脑汁，天天跑到外面寻找商机，想着怎么把经济发展上来的时候，书院也在慢慢步入正轨。 因为现在书院的学生不多，基本上钱夫子一个人差不多就搞定了。 夫子每天也要上去帮忙上几节课，批改批改作业，主要精力还是在学堂。 学生们生活比较规律，每天早上六点出操，先跑两圈然后有武夫子教打两套拳法，拳法现在还没完全学会，正在一招一式的拆解动作中。 早操结束就是早饭时间，这里的饭堂都是要另外付费的，嫌一次次收费麻烦，就弄了个登记表，一人一本，每天在自己吃的食物下面打勾，一月一结账。 食堂每天由一个已毕业的厨师带着两个学徒在做，学徒们基本上十天一轮换，给他们当作实习机会。 因为只有十天的实习期，所以学徒们的兴致特别高涨，虽然原材料没怎么变，但每天都想方设法试验自己的菜品。 是的，没看错，就是试验。 因为郑老二和教做饭的大厨们都说过，不要抹灭大家的创造力，各种材料组合在一起，采用不同的做法，味道也是千差万别的，让大家放心大胆的去试，能创造出好菜品的都有奖励，所以大家的积极性都非常高。 同样的话其实和每个夫子都说过，所以郑家的技校教出来的学生就会比较愿意尝试新的东西， 就比如一次一个学徒做白菜炖粉丝的时候，看到旁边有人捞上来的半碗小虾米，随手就往锅里一倒，这是他们的常规操作，经常看到边上有什么多余的食材就喜欢往里放，结果没想到这次味道异常的鲜美，这个无意中的举动竟然成就了食堂的一道名菜。 后来，就衍生出了各种和虾米一起做的菜，比如青菜炒虾米，毛豆炒虾米，冬瓜白菜炖虾米，辣椒炒虾米。。。。。。 于是，虾米很快席卷厨房，成了大家最喜欢的一个配菜，河里捞不了那么多，张氏想着反正多吃点虾米还补钙呢，给这些正长个儿的小伙子们吃刚刚好，就干脆专门买了一些备着，供大家发挥创造力。 还有一次过节，食堂决定给大家做点小酥肉吃，没想到在做的时候，那个小学徒刚好看到旁边有人刚摘的野果子，干脆切切往肉里一扔，最后裹着面糊和小酥肉一起炸了。 结果吃到的同学们一致好评，引得没吃到的人无比遗憾，因为下次的小酥肉可能要很久很久了。 于是，那个学徒申请了下，干脆就在面糊里包各种东西试验，有野果子，有土豆，有红薯，有茄子。。。。。。 最后，发现这样炸出来的很多东西都非常好吃，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费油。 因此，虽然这种做法比较受欢迎，但由于成本太高，还是不能经常吃到，就当做奖励菜品处理了，如果哪次成绩整体进步明显，可以做一顿吃，为了这道菜，倒是激发了大家考试前好好复习的热情。 但只要有创造力在，没有这道菜总有下一道，基于厨师班同学们的辛勤努力，书院的学生们经常能吃到不一样的，在地方没有的菜式，虽然也偶有翻车，就默默忽略，总的来说已经是很幸福的了。 吃完早饭会有半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学生可以自行安排。 秀才以上的学生们大都自觉性良好，懂得自学，所以很多人就利用这段时间来背书了。这个时候那些小树林呀，回廊呀就派上用场了，虽然现在的树林大都还是小树苗，但天天听着读书声，那也都是有文化的小树苗。 一般的安排都是上午一节课，下午一节课，剩下的时间自己看书做作业。但由于有3个年级，对钱夫子来说，一天至少要上3节课，剩下的课程是由张氏或是夫子来上的。 而且钱夫子会在每天下午放学前给大家集体答疑，所有同学积攒的问题都可以在这个时间问。因为每个人疑惑有可能是相通的，听别人呢的问题对自己的启发有时候也很大，所以最后的这节课就在一个比较大的活动室里上。 他们采取的方式也有点特别，有人问了问题后，懂的人可以先行回答，后面钱夫子再补充。 刚开始大家都比较羞涩，一有人发问，都是策略性的低头，钱夫子是这么容易放过他们的人吗？当然不是，于是随机点名，搞得人人自危。 后来大家发现低头完全不能解决问题，就慢慢抬头了，再后来，经过钱夫子不断的摸着胡子微笑鼓励，有人学会了抢答，再后来，大家都学会了抢答，要想拿到答题权得拼手速。 当然，有时候问题难了大家都不会的时候，钱夫子也不会为难大家，先试着引导，然后再解答，那是不可能的，他会给大家指定书目，让大家下课去查，第二天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 当大家都没有问题的时候，那就是钱夫子的提问时间了，要是没人能回答或是答的都不对，那就处理方式同上。 大部分情况下，秀才们提的问题，两个举人都能回答得七七八八，举人的问题一般是要钱夫子才能答出来的。 虽然学习进度和层次相差甚远，但听一下总没有坏处。 钱夫子也鼓励高年级的去给低年级的同学讲课。 要知道，在备课的过程中，你要一遍遍的梳理知识点，把每句话每个字都理解到位，对于自己的提升也是有帮助的。 郑老二比较注重身体健康，所以给书院的学生们也安排了体育类的课程，比如武术以及骑射，还有其他兴趣类的，比如琴棋书画。这些课程都是一周一次，除了教琴的师傅是外面请的以外，其他三科分别由钱夫子，夫子及徐夫子担任。 琴棋书画本来倒也没想着必须放进去，后来觉得一方面让大家陶冶陶冶情操，另一方面这些还是社交的必备技能呢。谁让那些文人墨客们动不动就喜欢弄这个会那个会的，其实都是在里面舞文弄墨，各种炫技。咱不说要一鸣惊人，最起码争取做到不拖后腿。 第164章 开个小超市 学员们上课是要穿院服的。院服统一是天蓝色的，斜襟及袖口包边为深蓝色，在腰带上绣有清北书院四个字。 院服是一人两套 ，方便换洗，统一服装一方面是避免大家相互攀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精神面貌的统一。 郑老二打算以后让所有学子们在赶考的时候都穿院服，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家品牌打出去，毕竟这么响当当的名字可绝不能在自己手里搞砸了。 洗衣房是被村里固定的两个大嫂承包的，目前看来生意还不错，虽然学生不太多，但外面来的学生一般家境都不错，也愿意花上一点点钱来解决自己的洗衣问题。 按照这个情况看来，以后学生多了，光洗衣房也可以解决村里不少的就业问题。虽然赚的不多，但这年头妇女们能在家里打个工就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郑老二和八月走在校园里，东瞅瞅西看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做到位，走着走着，八月突然说：“老爹，觉不觉得这里面缺了点啥？” 郑老二疑惑：“缺点啥？我看着倒是挺好的。” “缺个小超卖部呀，爹。”八月兴致勃勃：“书院里怎么能没有小卖部呢？那简直就没有灵魂了呀，那些各色零食，那些惊奇的小玩意，当然，还有笔墨纸砚。” 郑老二想想：“弄个小卖部倒也可以，放一些日常用品，免得学生们想要个啥还得到镇上去，而且我们东西都是现成的。” 于是两人马上在食堂旁边圈定了一间空房子，这里离哪儿都近，也方便超市的补给。 “我们这个小卖部的客人都是学生，干脆就弄成小超市的样子，各样东西明码标价。”八月又提议。 “也行，好久没有逛过超市了。”郑老二想起以前每周陪媳妇去逛超市的日子，还有点想念。 说干就干，两人马上去了木匠班，找几个人来量尺寸，定做家具。 听说要开小超市，张氏也很感兴趣，在一边出谋划策，在现代的时候张氏有时候就念叨着，等退休了以后在楼下开个小超市，结果这个愿望在古代给实现了。 定了几个置物架，然后做了一个收银台。 对于木浆班的同学们来说，这些都是小儿科，没什么难度，很快就弄好了。 开业的时候，小超市里塞得满满的。 有食品区，里面有瓜子、花生、小麻花、干果、花茶等等时下各种小零食。 生活区有针线、鞋垫、手帕、香囊等等日常用品，甚至还有鞋，不过为了穿上合脚，鞋都是可以定制的。 学习区有常用的课本以及笔墨纸砚等等。 由于郑家的小卖部已经开了很久了，有了自己的进货渠道，所以一般物品都要比外面店里便宜一文两文的，学生们买的既放心，又舒心。 小超市就安排了一个人，是郑家收养的第一批的一个女孩子，她来郑家后自己改名郑云儿，现在十四岁了，毛遂自荐要来看店。 她一般早上开一会儿，中午开一会儿，下午到晚上是一定开着的，平时学生上课时间没什么人买，就看心情。不过大多时候也都是在的，小姑娘一边看店，一边绣东西，说是要攒钱将来给自己立个女户。 郑家收养的孩子们，都是给他们平等的读书机会，后面怎么发展全看自己。至于女孩们，也都会学一些，尤其是数学，在生活中都能用的上的。 其他稍微大一点就看她们的爱好，可以学种草药，也可以学绣工，还可以学裁缝，也有学做菜的，学木匠的，学会计的，总是只要郑家有的，他们都可以选择。 郑云儿的手巧，后来自己选择学了绣活儿，现在学的也像模像样，绣的帕子已经能卖钱了。 八月有时候也会给他们灌输，如果不是一直读书的男孩子，其他人满18岁以后都要自力更生，不能再靠孤儿院，所以好多孩子就会早早的思考自己的未来去向。 满14岁的时候就可以给郑家打工换取工钱，这个工钱都让她们自己存着，当然，你要不愿意打工也可以，反正18岁总是会给你养到的，甚至不愿意在郑家打工，想要出去也是可以的，但至少要满16岁。 16岁是张氏定的，她本来想定个18岁，但考虑到现在的孩子都早熟，所以就提前了2岁，不让他们早出去是因为不忍心，郑家辛苦养了一场，就希望把他们真的养大，养到自己能养活自己的年龄。 所以在郑家的各个角落，经常能看到14岁以上的孩子们在忙碌，有帮忙种药浇水的，有上山拔草喂兔子的，也有像郑云儿这样绣帕子的，活络点的男孩子，也有出去给郑文青和郑云鹤当小厮的，总之是各谋各的生路。 看着这边基本已经步入正轨，八月同步学又旧事重提：“老爸老妈，我想去看看我弟，他第一次工作，就管理了一个县，责任很重大，我想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困难，能不能帮得上忙。” 郑老二看了张氏一眼：“现在他们倒是应该已经安顿好了，你想去也可以。” 张氏也没有阻拦：“你要去的话，把家里的各色菜籽都拿一些过去，上次你弟说让犯人都劳改了，给了他们好大一片地，那就多种点，种全乎点，以后想吃什么直接摘就行。” “好嘞！那我这就去准备，明天出发。”八月说完不等张氏夫妇再出言，转身跑了。 郑老二生出一只尔康手：“那倒也不必这么赶。。。。。。” 话音未落，手还没撤回来，发现八月已经跑得远远的了。 郑老二尴尬的撤回手臂，对着张氏说：“看看八月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随谁了。” 话一说完，就感觉似乎哪里不对，然后发现张氏直勾勾的看着他，赶紧找补：“不是，她这性格完全像我了，说干就干，从来不拖拖拉拉的，要不是生成了女儿身，以后绝对是成功人士。” “哼！” 第165章 救星来了 八月回去就叫她的春夏秋冬收拾行囊，这次打算带她们一起去，以前都是带两个，还很少有一起带走的情况呢。 然后她又跑到王老太太那里去，想离家，不得在老太太面前报个备？ 王老太太一听：“你怎么又想出去了？他们那里比我们还穷，你去干啥？” 八月：“现在咱郑家的两个大孙子都在那里，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穷到无药可救了，万一有点啥可做的，不也是给咱郑家的大孙子长脸？” 王老太太无奈：“就你的理由最多。” 这时刚好花花和云锦来给老太太送养生汤：“奶，姐，你们在聊什么？” 王老太太没好气的说：“你们这姐姐，一天不愿意在家待着，又要出去了，说是去找你两个哥哥。” 云锦一听这话，眼神亮了亮，但想起什么，又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闪闪的看着八月。 八月秒懂：“奶，不如让云锦和花花跟我一起去，女孩子能出去的时间不多，再说，她们学医，会种草药，没准也能帮点忙。” 王老太太：“你们这也叫出门不多？” 回头想了想自己上次去接孩子的美妙旅途，算了算了，是还挺好的，于是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眼不见心不烦。” 几个女孩相视一笑，云锦拉着王老太太的胳膊：“奶，我走的时候会交代好的，养生汤让她们每天给您送过来，要按时喝哦。” 唉，怎么说呢？女孩子是烦人了点，尤其是不愿嫁人的，但是丝毫不影响她们贴心小棉袄的功能呀。 和王老太太报备后，三个姑娘各自分头忙碌，花花和云锦忙着收拾行李，最重要的是一大堆的医书要带着，因为不确定待多久，春夏的衣服都带着了，最后多少还要给两个哥哥带点礼物。 八月又去找大伯娘要菜种，现在家里的这些事情基本都是大伯娘在管，听说是要带给文青和云鹤的，二话不说各拿了一包，还干脆又把家里留的各种粮食种子带了一大包，这个是郑家特意从高产田里挑出来的优良品质，现在地多，一年年筛选下来，种子的质量已经达到较高的水平。 八月的行李最简单，都不用春夏秋冬帮忙，自己哐哐哐就收拾好 ，总共也就一套洗漱用品，一套护肤品，再拿几件男装，两套裙子，齐活。 哦，还有自制的小本本和一支鹅毛笔。八月同学以前工作养成的好习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不管什么事情，都记上一笔，以免时间一长会忘记。 经过几年的学习，初夏秋冬的功夫练得差不多了，不是那种武林高手，但每人对付一两个成年男人还是可以的。 花花和云锦的医术也小有所成，简单的头疼脑热保胎药什么的，也可以把脉开方，再难的还不行，所以这次离家也要带着书。 八月同学看看这几个姑娘，好像貌似这几年变化都很大，再看看自己，好像除了个子长高，皮肤变白，其他没有任何长进，算了算了，不为难自己了，本来已经够优秀了，再不断成长可让别人怎么活呢？做人不能只考虑自己。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边北县。 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这次八月几人的行程并未告诉郑氏兄弟，一行人进城后打听了，径直去的县衙。 正常的县衙门口都是有两个衙役守着的，边北县这里只有一个，看着锈迹斑斑的大门，八月感觉自己可以能之前还是低估了这个地方的穷。 八月一身利落男装，对衙役抱个拳：“这位小哥，我们是郑大人的家里人，麻烦通报一声。” 衙役看着这个明显是女孩子的男子，又看看后面一串的马车，心里嘀咕：“家里人，难道是大人的夫人？是哪个大人的夫人呢？长的还挺好看的，而且好像也挺有钱的。” “小哥？小哥？麻烦通报一声呢。”看着衙役半天没有东走，八月又开口催道。 “哦，我们大人现在不在衙门。”衙役有些为难，大人不在他也不能直接带他们去后院。“要不您几位先到会客厅歇息？等大人回来我第一时间通报？” “你们大人去哪里了？我们把东西放在这里，直接去找他可以吗？”八月又问。 衙役内心几乎认定了这就是哪位大人的夫人，所以很是热情：“可以的，夫。。。。。。扶着些东西，别掉下来了，我找人带您去。” 衙役先将她们带进去，然后又找了个人带他们去的下山村，那里桥塌了，最近几天只能小船通行，很不方便，两位大人今天说过去看看。 也不怪两人连桥塌了的事情都去看，实在是这个县有点安静，作奸犯科的不算太多，这两人就成天在外晃悠，一方面了解民情，另一方面看看怎么可以让大家赚到钱。 一行人到的时候，郑文青正在那里指点江山，让旁边的工程人员多用点心，一定要把桥修的结实一点，这次还好没人伤亡，要是真有人在桥上通过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而郑云鹤则在一边询问附近的村民生活情况，种子够不够，都种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困难，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帮助等等。 “云鹤哥，文青。”八月老远就喊了一声。 两人转头，一看是男装八月坐在马车副驾驶，文青马上激动了：“哎呀，云鹤哥，盼星星盼天亮的，救星可算是来了呀。” 说完向八月跑去，好在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没做出把八月抱起来转几圈的动作，只是扶着她跳下马车，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喜悦：“姐呀，我可想死你了，一直后上次没争取一下，让你和我们一起过来。” 后面的花花和云锦掀起马车的轿帘：“合着文青哥只想八月姐姐来呢，根本不想让我们一起。” 郑文青一看两人有点自欺欺人的男子装扮就笑了：“怎么会呢，你们可都是哥的好帮手，就等着你们来呢，是，云鹤哥？”说完回头喊了一声郑云鹤，后者脸上露出了温暖的微笑：“是呀，你们来了就好了。” 旁边的一群人：没想到郑老爷笑起来这么好看呀。 第166章 边北县的特色 修桥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几人回到县衙。 将所有的行李都拉到后院，房间定好后就交给春夏秋冬去收拾了。 县衙里没有丫鬟，只有郑家兄弟自己带过来的几个小厮和厨子，目前基本上各种洒扫都是他们自己随手做了的。 下午的时候厨师就看到了郑家来人，所以不用郑文青嘱咐，晚餐就做的非常丰盛，而且有她们每个人爱吃的菜。 郑家一向喜欢在饭桌上聊天，刚开始郑云鹤和郑云锦还不太习惯，后来发现边吃边聊真的还挺增进人与人之间感情的，也喜欢上了这种氛围。 “姐，你不知道，刚开始看到这个地方，简直比我们当时的第一天冲击还大，以前觉得咱家挺穷的，来这以后都觉得郑家当时都可以算中产阶级了。。。。。。”郑文青越说越激动，差点说秃噜嘴。 八月赶紧截断他的话题：“那得把发展经济作为第一要务，有眉目了吗？” 郑文青也反应过来，低下头：“没有呢，这不盼着你来吗？” 八月问：“那这里有什么特色？” 郑文青脱口而出：“穷，最大的特色就是穷，我估计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比这穷的县了。” 瞪他一眼，不想和他说话了：“云鹤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郑云鹤放下筷子：“要想发展，必须有自己的特色农作物或者特色产品，要加强与外界的贸易，这里的气候不算好，干旱又寒冷，适合的作物不太多，要能创造高价值的更少。或许，往特色产品上找找？” “要耐寒耐旱的特色作物，特色产品。”八月嘀咕着：“真头痛，明天你们去哪里？我们和你们一起，看看能不能有点灵感。” “明天要不要去山田村看看，带她们去看看我们的梯田？”郑文青提议。 于是，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出发了。 山田村的村长看到今天县太爷带过来的几个穿着男装的女娃子，一连声的让自家娘子上甜水。 八月接过来喝了一口，果真甜滋滋的，好奇的问：“这里面放糖了吗？”要知道现在糖可贵着呢，按理说村长家也未必舍得放在水里喝。 村长夫人爽朗一笑：”没有，那玩意可金贵，我们哪儿喝的起，这里面泡了点干高粱秆，专门招待贵客用的。” “干高粱秆？是甜高粱秆吗？”八月又问。 “是的，您也知道这个呀？”村长夫人有点惊讶，没想到县太爷家的人也知道这种作物。 “这里甜高粱种的多吗？”八月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哦，不多，这种高粱不太好吃，我们一般也就是随手在院子里种上几株，这个杆子甜甜的，用来给孩子们解个馋，吃不了的晒干泡水喝，也会有一丝丝甜味。”村长夫人解释。 “那这个东西种下去好打理吗？”八月像个好奇宝宝。 “还行，高粱这种东西，耐旱耐冻，属于我们这儿的主要作物之一了。”这次是村长回答的。 耐旱耐冻？好像有什么暗号对上了呢。 第166章 边北县的特色 修桥的事情交代好之后，几人回到县衙。 将所有的行李都拉到后院，房间定好后就交给春夏秋冬去收拾了。 县衙里没有丫鬟，只有郑家兄弟自己带过来的几个小厮和厨子，目前基本上各种洒扫都是他们自己随手做了的。 下午的时候厨师就看到了郑家来人，所以不用郑文青嘱咐，晚餐就做的非常丰盛，而且有她们每个人爱吃的菜。 郑家一向喜欢在饭桌上聊天，刚开始郑云鹤和郑云锦还不太习惯，后来发现边吃边聊真的还挺增进人与人之间感情的，也喜欢上了这种氛围。 “姐，你不知道，刚开始看到这个地方，简直比我们当时的第一天冲击还大，以前觉得咱家挺穷的，来这以后都觉得郑家当时都可以算中产阶级了。。。。。。”郑文青越说越激动，差点说秃噜嘴。 八月赶紧截断他的话题：“那得把发展经济作为第一要务，有眉目了吗？” 郑文青也反应过来，低下头：“没有呢，这不盼着你来吗？” 八月问：“那这里有什么特色？” 郑文青脱口而出：“穷，最大的特色就是穷，我估计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比这穷的县了。” 瞪他一眼，不想和他说话了：“云鹤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郑云鹤放下筷子：“要想发展，必须有自己的特色农作物或者特色产品，要加强与外界的贸易，这里的气候不算好，干旱又寒冷，适合的作物不太多，要能创造高价值的更少。或许，往特色产品上找找？” “要耐寒耐旱的特色作物，特色产品。”八月嘀咕着：“真头痛，明天你们去哪里？我们和你们一起，看看能不能有点灵感。” “明天要不要去山田村看看，带她们去看看我们的梯田？”郑文青提议。 于是，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出发了。 山田村的村长看到今天县太爷带过来的几个穿着男装的女娃子，一连声的让自家娘子上甜水。 八月接过来喝了一口，果真甜滋滋的，好奇的问：“这里面放糖了吗？”要知道现在糖可贵着呢，按理说村长家也未必舍得放在水里喝。 村长夫人爽朗一笑：”没有，那玩意可金贵，我们哪儿喝的起，这里面泡了点干高粱秆，专门招待贵客用的。” “干高粱秆？是甜高粱秆吗？”八月又问。 “是的，您也知道这个呀？”村长夫人有点惊讶，没想到县太爷家的人也知道这种作物。 “这里甜高粱种的多吗？”八月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哦，不多，这种高粱不太好吃，我们一般也就是随手在院子里种上几株，这个杆子甜甜的，用来给孩子们解个馋，吃不了的晒干泡水喝，也会有一丝丝甜味。”村长夫人解释。 “那这个东西种下去好打理吗？”八月像个好奇宝宝。 “还行，高粱这种东西，耐旱耐冻，属于我们这儿的主要作物之一了。”这次是村长回答的。 耐旱耐冻？好像有什么暗号对上了呢。 第167章 户部出钱吗 接下来，郑文青又带她们去看了梯田，很多人在地里劳作，前几天下了一场雨，现在正是种子入土的好时机。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一种新鲜的田地形式，但对八月来讲，突然觉得倍感亲切，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去往奶奶家的路上，到处都是梯田，没想到隔了时空，又见到了。 看了梯田，一行人又去其他山脚下转了转，花花很惊讶：“这里山上的草药好像挺多的呀，看，这里有蒲公英，薄荷，金银花。” 云锦也说：“是呀，虽然刚露头不久，但也能大致认出来。” 能分辨出这种小苗的品种，还得亏了家里天天种草药了，为了让她们更好的辨认，基本上常见的草药都有种植，每年都从刚出芽照料到成熟，所以两姑娘对这些可熟悉的很。 八月问陪着来的村长：“平时村民会挖草药去卖吗？” 村长摇头：“我们这里山上很多草药，但是药店就那么几家，又能用得了多少呢？而且他们一般都有固定进货的地方，这山上长了这么多，大多数也都进了羊肚子了，所以我们这里羊肉比较好吃。” “那为什么不多养些羊呢？”云锦好奇了。 “没有钱买呀，而且羊不是只吃草就可以的，还需要其他粮食，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哪儿有余粮养羊呢？”村长很无奈。 转了一圈后，一行人拒绝了村长共进午餐的邀请，直接回了县衙。 “云鹤哥，文青，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让村民们多种一些甜高粱，现在糖这么贵，我们可以建一个糖厂，收购村民们的甜杆，既让大家能变废为宝，又可以解决一部分工作岗位。”八月迟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点迟疑，一方面是因为糖属于暴利产品，要真做这个，可能会动了有些人的蛋糕，另一方面，自家实力还不行，办起来怕也保不住，招来祸患。 郑文青很激动：“办糖厂？好主意，糖这么贵，要真的弄出来了岂不是好事一件？而且我们还可以做出各种水果糖和棒棒糖，保证大小朋友都喜欢。” 郑云鹤并未像郑文青那么激动，显然也想到了八月的顾虑，有点犹疑不定：“在六部轮值的时候，好像听到过一种模式，就是在工商业发达地区，户部与地方的商业合作，由户部对一些重要的工厂进行监督并提供政策支持。” 郑文青反对：“为啥要交给户部？有他们来监管那岂不是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脚？严重影响厂子的运营和发展。” 郑云鹤看他一眼，耐心的解释：“这个行当利润太大，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是保不住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上交，别的不说，对这里的经济肯定能有很大的帮助。” 说完又看向八月：“只是这样一来，我们自己获利就少很多了。” 八月倒是没有惋惜：“没事，就像文青说的，等糖厂开了，我们可以买他们的糖，去做水果糖和棒棒糖等衍生产品，也有钱赚的，风险还小。刚好，我们刚盖了书院，手上也没什么钱投资。哦，如果是户部监管的话，他们负责投资吗？” 郑云鹤点头：“如果分给他们的利润足够高，那他们是愿意投资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八月拍板。 第167章 户部出钱吗 接下来，郑文青又带她们去看了梯田，很多人在地里劳作，前几天下了一场雨，现在正是种子入土的好时机。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一种新鲜的田地形式，但对八月来讲，突然觉得倍感亲切，好像又回到了前世，去往奶奶家的路上，到处都是梯田，没想到隔了时空，又见到了。 看了梯田，一行人又去其他山脚下转了转，花花很惊讶：“这里山上的草药好像挺多的呀，看，这里有蒲公英，薄荷，金银花。” 云锦也说：“是呀，虽然刚露头不久，但也能大致认出来。” 能分辨出这种小苗的品种，还得亏了家里天天种草药了，为了让她们更好的辨认，基本上常见的草药都有种植，每年都从刚出芽照料到成熟，所以两姑娘对这些可熟悉的很。 八月问陪着来的村长：“平时村民会挖草药去卖吗？” 村长摇头：“我们这里山上很多草药，但是药店就那么几家，又能用得了多少呢？而且他们一般都有固定进货的地方，这山上长了这么多，大多数也都进了羊肚子了，所以我们这里羊肉比较好吃。” “那为什么不多养些羊呢？”云锦好奇了。 “没有钱买呀，而且羊不是只吃草就可以的，还需要其他粮食，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哪儿有余粮养羊呢？”村长很无奈。 转了一圈后，一行人拒绝了村长共进午餐的邀请，直接回了县衙。 “云鹤哥，文青，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让村民们多种一些甜高粱，现在糖这么贵，我们可以建一个糖厂，收购村民们的甜杆，既让大家能变废为宝，又可以解决一部分工作岗位。”八月迟疑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有点迟疑，一方面是因为糖属于暴利产品，要真做这个，可能会动了有些人的蛋糕，另一方面，自家实力还不行，办起来怕也保不住，招来祸患。 郑文青很激动：“办糖厂？好主意，糖这么贵，要真的弄出来了岂不是好事一件？而且我们还可以做出各种水果糖和棒棒糖，保证大小朋友都喜欢。” 郑云鹤并未像郑文青那么激动，显然也想到了八月的顾虑，有点犹疑不定：“在六部轮值的时候，好像听到过一种模式，就是在工商业发达地区，户部与地方的商业合作，由户部对一些重要的工厂进行监督并提供政策支持。” 郑文青反对：“为啥要交给户部？有他们来监管那岂不是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脚？严重影响厂子的运营和发展。” 郑云鹤看他一眼，耐心的解释：“这个行当利润太大，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是保不住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上交，别的不说，对这里的经济肯定能有很大的帮助。” 说完又看向八月：“只是这样一来，我们自己获利就少很多了。” 八月倒是没有惋惜：“没事，就像文青说的，等糖厂开了，我们可以买他们的糖，去做水果糖和棒棒糖等衍生产品，也有钱赚的，风险还小。刚好，我们刚盖了书院，手上也没什么钱投资。哦，如果是户部监管的话，他们负责投资吗？” 郑云鹤点头：“如果分给他们的利润足够高，那他们是愿意投资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八月拍板。 第168章 这个报告可要好好写 想要发展经济，又想从户部的钱袋子里掏出钱来，那么可行性研究报告一定要写的有吸引力才行。 速度也一定要快，最好今年就能让大家种到地里去。 甜高粱的生长周期差不多是3个月，用这三个月盖厂房，准备各种设备，等甜高粱收割时，马上进入工厂，刚好一点时间都不耽误。 现在的朝廷划分和以往都有些不同，外围的四个边城府的最高领导人是四大将军，将军下又设了专门管地方政务的知府，所以想要和户部合建糖厂的话，得先经过将军的首肯。 郑家兄妹马上投入了报告的编制。 作为现代职场混过几年还混得不错的八月，对于可研报告还是有几分经验的。 从市场需求到资源供应，再到建设规模，盈利能力，项目选址及项目优势各个方面分析了下此方案的可行性。 因为市场需求其实是一目了然的，盈利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重点介绍了资源供应和项目优势。 主要突出甜高粱的耐寒耐旱性，很适合于在此处生长，所以如果糖厂建在此处，原料供应方面不成问题。 再一个是此地十分贫困，面积又大，买地不贵，人工也便宜，不管从建设成本和运营成本来说都是很合算的，非常值得投资。 虽然是想从户部拿钱，但不可否认这绝对是个暴利的买卖，户部只要会算账，十有八九会同意的，所以关于利益分配一定要先讲好，多给当地人民争取一些福利。 因此经过商量，三人专门增加了一个章节：政策扶持。 这里面提出了一个要求，每年从盈利里面拿出20，作为边北县公共设施建设资金，用来扶持本地的经济发展。当然，这笔钱的每一文支出都会准确记录并接受户部的监督。 听着20好像不多，但这些都是白拿的，而且每年都有，用来修路、铺桥、读书、救济难道不香吗？ 大致写好后，三人特别慎重的研究了几遍措辞，由郑云鹤抄写，然后郑文青和八月亲自送去给少将军。 相对来说，八月和少将军算是比较熟的，毕竟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这次去就是打算走个后门，让少将军直接递给将军。 郑文青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绘声绘色讲了建厂能带来的好处，少将军琢磨了下也觉得此事可行，要是所辖地区的经济有所发展，对军队来说也不是坏事。 而且他和郑家打交道的次数不少，对他们的主要成员也多少都有了解，知道郑文青和郑八月都是能折腾的人，而且郑氏兄弟来了才没多久就又是修梯田，又是张罗着建厂，想法很丰富，不知不觉心里有了更多期待。 将军看过他们递上来的报告，又听说他们想赶着今年的种植，就利用军方通信通道，确保文件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户部手里。 同时，让人安排下去，今年所有还没有种植的土地全部改为甜高粱。 管他是否可行，先准备起来不吃亏。 第168章 这个报告可要好好写 想要发展经济，又想从户部的钱袋子里掏出钱来，那么可行性研究报告一定要写的有吸引力才行。 速度也一定要快，最好今年就能让大家种到地里去。 甜高粱的生长周期差不多是3个月，用这三个月盖厂房，准备各种设备，等甜高粱收割时，马上进入工厂，刚好一点时间都不耽误。 现在的朝廷划分和以往都有些不同，外围的四个边城府的最高领导人是四大将军，将军下又设了专门管地方政务的知府，所以想要和户部合建糖厂的话，得先经过将军的首肯。 郑家兄妹马上投入了报告的编制。 作为现代职场混过几年还混得不错的八月，对于可研报告还是有几分经验的。 从市场需求到资源供应，再到建设规模，盈利能力，项目选址及项目优势各个方面分析了下此方案的可行性。 因为市场需求其实是一目了然的，盈利也是显而易见的，所以重点介绍了资源供应和项目优势。 主要突出甜高粱的耐寒耐旱性，很适合于在此处生长，所以如果糖厂建在此处，原料供应方面不成问题。 再一个是此地十分贫困，面积又大，买地不贵，人工也便宜，不管从建设成本和运营成本来说都是很合算的，非常值得投资。 虽然是想从户部拿钱，但不可否认这绝对是个暴利的买卖，户部只要会算账，十有八九会同意的，所以关于利益分配一定要先讲好，多给当地人民争取一些福利。 因此经过商量，三人专门增加了一个章节：政策扶持。 这里面提出了一个要求，每年从盈利里面拿出20，作为边北县公共设施建设资金，用来扶持本地的经济发展。当然，这笔钱的每一文支出都会准确记录并接受户部的监督。 听着20好像不多，但这些都是白拿的，而且每年都有，用来修路、铺桥、读书、救济难道不香吗？ 大致写好后，三人特别慎重的研究了几遍措辞，由郑云鹤抄写，然后郑文青和八月亲自送去给少将军。 相对来说，八月和少将军算是比较熟的，毕竟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这次去就是打算走个后门，让少将军直接递给将军。 郑文青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绘声绘色讲了建厂能带来的好处，少将军琢磨了下也觉得此事可行，要是所辖地区的经济有所发展，对军队来说也不是坏事。 而且他和郑家打交道的次数不少，对他们的主要成员也多少都有了解，知道郑文青和郑八月都是能折腾的人，而且郑氏兄弟来了才没多久就又是修梯田，又是张罗着建厂，想法很丰富，不知不觉心里有了更多期待。 将军看过他们递上来的报告，又听说他们想赶着今年的种植，就利用军方通信通道，确保文件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户部手里。 同时，让人安排下去，今年所有还没有种植的土地全部改为甜高粱。 管他是否可行，先准备起来不吃亏。 第169章 还得是我哥 信件送出后，八月姐弟和少将军告别，说好一有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传给他们。 回去后也没闲着，虽然还没批下来，但是地点设计可以先做起来。 还有，运输也是个问题，郑家的车马行经过这几年发展，业务拓展已经很丰富了，除了送人，还可以捎东西，甚至有运输队。 退伍老兵其实挺多的，都是资源，而且由他们来做这一行，安全性也有了保障，所以一直做的还挺好。 退一步讲，万一和礼部的运输生意没做成，那最起码自家糖果也得送出去不是？ 所以看场地的时候，是考虑了糖果厂位置的，不需要太大，就是要离糖厂不太远，或者运输方便就行。 现在的边城并不是那么的安全，偶尔也会有小股的骑兵进村侵扰，所以如果放在城外也是有风险的，最后看来看去，选中了城内东北角的位置。 其实即使在县城里，人也没那么多的，但大家居住和活动的区域又较为集中，所以空置的地方很多，这里相对面积较大，出入也方便，所以就先初选了个位置。 八月看着大片大片的空地有些心疼：“云鹤哥，这地空着这么多也挺浪费啊，不如整出一块儿来做成菜地，租给县城里的居民，省了他们的一笔开支，县衙也能有些收获，可以多做一些事情。” 她想起现代的时候，中国人的本性，不管哪里有空地都能给你种上，比如小区的花园里，比如拆了好几年没盖的空地上，甚至是道路边上的绿化带。总之就是一个中心思想：决不能让地空着。 现在大家估计也都是这样的想法，有院子的会在院子里稍微种一点，但没有人到外面去种，一来有官府管制，二来外面的地没有归属，被人拔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郑文青力挺自家姐姐：“是的哦，而且这个开了又不算耕地，不用缴税，我们可以少收点租金。” 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我们那些劳改的人，就咱县衙内那点儿地估计不够他们种的，让他们在外面也开一块儿多种点儿，吃不了就晒成菜干，冬天拿来吃也挺好的。” 这下郑云鹤也开心了，他想到了自己最爱吃的萝卜干：“对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发现他们这里的萝卜只种一茬，我记得咱们家是种两茬的。” 八月点头：“按照道理应该可以种两茬的，一次在三四月份，一次在八九月份。目前大家都习惯在六七月份种，这个季节确实最好，但其实是少种了一季的。” 这个其实目前也只是在郑家村附近大家这么种，还是郑老二折腾出来的，试了几次，才定下了这两个大概的时间。 少种一季，这绝对是现在不能容忍的事情，郑云鹤一锤定音：“明天就圈地划分，同时让几个人挨家挨户去宣传租地的事情，如果今年自己整的，现在马上种萝卜的，第一年租金减半。” 八月和郑文青一听，对视一眼纷纷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我哥呀。” 第169章 还得是我哥 信件送出后，八月姐弟和少将军告别，说好一有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传给他们。 回去后也没闲着，虽然还没批下来，但是地点设计可以先做起来。 还有，运输也是个问题，郑家的车马行经过这几年发展，业务拓展已经很丰富了，除了送人，还可以捎东西，甚至有运输队。 退伍老兵其实挺多的，都是资源，而且由他们来做这一行，安全性也有了保障，所以一直做的还挺好。 退一步讲，万一和礼部的运输生意没做成，那最起码自家糖果也得送出去不是？ 所以看场地的时候，是考虑了糖果厂位置的，不需要太大，就是要离糖厂不太远，或者运输方便就行。 现在的边城并不是那么的安全，偶尔也会有小股的骑兵进村侵扰，所以如果放在城外也是有风险的，最后看来看去，选中了城内东北角的位置。 其实即使在县城里，人也没那么多的，但大家居住和活动的区域又较为集中，所以空置的地方很多，这里相对面积较大，出入也方便，所以就先初选了个位置。 八月看着大片大片的空地有些心疼：“云鹤哥，这地空着这么多也挺浪费啊，不如整出一块儿来做成菜地，租给县城里的居民，省了他们的一笔开支，县衙也能有些收获，可以多做一些事情。” 她想起现代的时候，中国人的本性，不管哪里有空地都能给你种上，比如小区的花园里，比如拆了好几年没盖的空地上，甚至是道路边上的绿化带。总之就是一个中心思想：决不能让地空着。 现在大家估计也都是这样的想法，有院子的会在院子里稍微种一点，但没有人到外面去种，一来有官府管制，二来外面的地没有归属，被人拔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郑文青力挺自家姐姐：“是的哦，而且这个开了又不算耕地，不用缴税，我们可以少收点租金。” 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我们那些劳改的人，就咱县衙内那点儿地估计不够他们种的，让他们在外面也开一块儿多种点儿，吃不了就晒成菜干，冬天拿来吃也挺好的。” 这下郑云鹤也开心了，他想到了自己最爱吃的萝卜干：“对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发现他们这里的萝卜只种一茬，我记得咱们家是种两茬的。” 八月点头：“按照道理应该可以种两茬的，一次在三四月份，一次在八九月份。目前大家都习惯在六七月份种，这个季节确实最好，但其实是少种了一季的。” 这个其实目前也只是在郑家村附近大家这么种，还是郑老二折腾出来的，试了几次，才定下了这两个大概的时间。 少种一季，这绝对是现在不能容忍的事情，郑云鹤一锤定音：“明天就圈地划分，同时让几个人挨家挨户去宣传租地的事情，如果今年自己整的，现在马上种萝卜的，第一年租金减半。” 八月和郑文青一听，对视一眼纷纷竖起大拇指：“还得是我哥呀。” 第170章 一切我说了算 既然郑云鹤发话了，郑文青的执行力是相当有郑氏特色的。 在城南和城北各选了一块地，初步定下一分地的租金是500文，一般家里能有个两三分地就差不多够一家子吃了。 种得种类多一点，基本上夏秋两季都不怎么用买菜了，有那些高产的还可以做干菜。 地一圈好以后，就派衙役把带好手链脚链的劳改人员带到这里开始翻地。 这几个人现在已经是熟练工了，而且因为最近吃的之前好一些，渐渐的都有了些人样，郑云鹤曾经翻过他们每个人的档案，判得还算公道，不过有些没考虑到人情。 总得来说都不算恶性事件，也没有判终身监禁的，所以郑云鹤也没打算怎么样，只是跟他们讲如果表现好可以减刑。有了些许希望，再加上每天能晒到太阳，现在的犯人眼神里慢慢也有了希冀。 另一边让衙役们走街串巷敲锣打鼓的通知，告知大家可以去哪哪哪租地种菜，价格优惠，户户可得，让大家午时派人去看地，并听专人讲解租赁规则。 果然，不管是什么时空，什么年代，中国人对种地的热情没有丝毫减退。 所以中午的时候来了很多人。 郑文青让人把规则写好，做了个展板放在地头，考虑到大多数人不识字，所以每个展板边都放了两个已经充分了解规则的小厮，负责随时为大家解惑。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负责讲解的小厮们指着身后的地，大声的喊：“各位安静，听我一言。为解决大家吃菜的问题，郑老爷特意划出菜地，大家可以低价租赁，不交粮税，而且一分地一年只用500文钱。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现在马上租赁，自己翻地且种萝卜的话，可以免半年租金。” “真的吗?一年真的只要500文？” “要全部种萝卜才能免半年吗？还是只要有萝卜就可以？” “能租给我们几年？不会只能种一年。” 。。。。。。 大家的疑问都很多，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好事。 根据之前的问题预判，小厮挑着回答了一些问题：“大家不用怀疑，一年确实只要500文，而且可以连续租，如果不放心的话，大家可以在合约里可加上一句续签不少于三年。” 经过一番耐心解释，大家虽然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但又觉得万一呢？于是能当家做主的都在半信半疑里签了早就写好的租地合约，不能做主的就匆匆忙忙去找当家人，也不知道地有多少，要是一下子被租完了，就觉得自家错过了一个亿。 不过这新来的父母官看起来挺好的，但为啥这么奇怪，非得让人种萝卜？还好只要是有种就可以免半年租金，那傻子才不种呢。 幸好郑文青不知道此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得瑟得一笑：“多虑了各位，现在空地那么多，这块不够了咱再加呗，反正县长是我哥，一切我说了算。 至于为啥种萝卜，且听后续分解。” 第170章 一切我说了算 既然郑云鹤发话了，郑文青的执行力是相当有郑氏特色的。 在城南和城北各选了一块地，初步定下一分地的租金是500文，一般家里能有个两三分地就差不多够一家子吃了。 种得种类多一点，基本上夏秋两季都不怎么用买菜了，有那些高产的还可以做干菜。 地一圈好以后，就派衙役把带好手链脚链的劳改人员带到这里开始翻地。 这几个人现在已经是熟练工了，而且因为最近吃的之前好一些，渐渐的都有了些人样，郑云鹤曾经翻过他们每个人的档案，判得还算公道，不过有些没考虑到人情。 总得来说都不算恶性事件，也没有判终身监禁的，所以郑云鹤也没打算怎么样，只是跟他们讲如果表现好可以减刑。有了些许希望，再加上每天能晒到太阳，现在的犯人眼神里慢慢也有了希冀。 另一边让衙役们走街串巷敲锣打鼓的通知，告知大家可以去哪哪哪租地种菜，价格优惠，户户可得，让大家午时派人去看地，并听专人讲解租赁规则。 果然，不管是什么时空，什么年代，中国人对种地的热情没有丝毫减退。 所以中午的时候来了很多人。 郑文青让人把规则写好，做了个展板放在地头，考虑到大多数人不识字，所以每个展板边都放了两个已经充分了解规则的小厮，负责随时为大家解惑。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负责讲解的小厮们指着身后的地，大声的喊：“各位安静，听我一言。为解决大家吃菜的问题，郑老爷特意划出菜地，大家可以低价租赁，不交粮税，而且一分地一年只用500文钱。 最最重要的是，如果现在马上租赁，自己翻地且种萝卜的话，可以免半年租金。” “真的吗?一年真的只要500文？” “要全部种萝卜才能免半年吗？还是只要有萝卜就可以？” “能租给我们几年？不会只能种一年。” 。。。。。。 大家的疑问都很多，毕竟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好事。 根据之前的问题预判，小厮挑着回答了一些问题：“大家不用怀疑，一年确实只要500文，而且可以连续租，如果不放心的话，大家可以在合约里可加上一句续签不少于三年。” 经过一番耐心解释，大家虽然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但又觉得万一呢？于是能当家做主的都在半信半疑里签了早就写好的租地合约，不能做主的就匆匆忙忙去找当家人，也不知道地有多少，要是一下子被租完了，就觉得自家错过了一个亿。 不过这新来的父母官看起来挺好的，但为啥这么奇怪，非得让人种萝卜？还好只要是有种就可以免半年租金，那傻子才不种呢。 幸好郑文青不知道此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得瑟得一笑：“多虑了各位，现在空地那么多，这块不够了咱再加呗，反正县长是我哥，一切我说了算。 至于为啥种萝卜，且听后续分解。” 第171章 我姐最聪明 事实证明，郑氏兄弟的营销手段还不错，初战告捷，两天之后，基本上圈的地已经都推销出去了。 基本上有租一分的，两分的，三分的都有，再多基本上就很少了，大家种来一般也都是供给自家食用，没想着靠这个赚钱。 由于大家对那些天天戴着镣铐干活的人有些排斥，所以官府自用的地和大家租用的地中间留白了，郑文青干脆让人在这里盖个小房子，等以后菜长起来了可以留个人看着。 郑文青天天陪着八月各处里晃荡，碰到乞讨的也会给个馒头，给几个铜板。 逛了几天，来了两个大方善人的事就在乞讨圈里传开了，这天，刚出门没一会儿，八月的袍子就被人拽住了，低头一看，是个五六岁的女孩。 看着小孩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有几处擦伤，八月一下就有些心疼：“你是饿了吗？”说着拉她起身。 小朋友糯糯道：“姐姐，能给我点吃的吗？” 八月把她带到卖包子的地方，给她买了两个肉包子，她轻轻接过来，不顾烫手，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把另一个完好的包起来，放进口袋。 八月：“慢慢吃，小心烫。” 吃完一个，小女孩仔细的将剩下的包起来，才向八月道谢：“谢谢姐姐，我太饿了。” 郑文青有些奇怪：“你饿了为啥不都吃掉？” 小女孩摸摸口袋：“我要带回去给哥哥吃，哥哥生病了。” “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谁？”八月问道。 不一会儿，大致信息就了解了，小女孩叫小三，是个小乞丐，她说的哥哥也是个乞丐，平时比较照顾他们几个小的，大家就叫他哥哥。 这次是哥哥饿极了，跑到人家果园外面偷摘伸出墙的果子，不小心被发现打了一顿，回去就发烧了。 八月和郑文青跟着小三到了他们寄居的破庙里，除了小三嘴里的哥哥，还有个比小三还小的男孩，在照顾哥哥。 怎么办呢？作为父母官，是不能看着有人在自己治下出现意外的，尤其是孩子，所以就带了回去，找大夫看病。 八月提议：“云鹤哥，好像县城里乞讨的人也不少，好些都是没有残疾的，还有这些小孩子，得想想办法。” 郑文青：“不然建个福利院，以官府的名义，先把没人养的孩子收拢 一起，老让他们在外不是个事儿。” 郑云鹤自己受过流浪的苦，当然不会反对，但要考虑现实问题：“现在县衙已经没有银子了，得想想办法。不知道这样的小孩有多少。” 八月主动请缨：“找孩子的事情交给我，明天问问小一就知道了。随便找个能住人的空房间安置，然后请个人洗衣做饭，我看他们自理能力都很好，稍微教一教就行。” 郑文青：“银子先不说，我先垫着，后面让劳改人员们多开点地，吃不完就卖给我姐的货运队，嘿嘿。” 八月瞪他一眼：“你倒是会做生意。” 然后对着郑云鹤：“没事，多开点地种甜高粱，以后糖厂开起来了不愁没销路，养个福利院应该没什么问题。” 郑文青竖起大拇指：“我姐最聪明，小弟甘拜下风。” 第171章 我姐最聪明 事实证明，郑氏兄弟的营销手段还不错，初战告捷，两天之后，基本上圈的地已经都推销出去了。 基本上有租一分的，两分的，三分的都有，再多基本上就很少了，大家种来一般也都是供给自家食用，没想着靠这个赚钱。 由于大家对那些天天戴着镣铐干活的人有些排斥，所以官府自用的地和大家租用的地中间留白了，郑文青干脆让人在这里盖个小房子，等以后菜长起来了可以留个人看着。 郑文青天天陪着八月各处里晃荡，碰到乞讨的也会给个馒头，给几个铜板。 逛了几天，来了两个大方善人的事就在乞讨圈里传开了，这天，刚出门没一会儿，八月的袍子就被人拽住了，低头一看，是个五六岁的女孩。 看着小孩脏兮兮的小脸上还有几处擦伤，八月一下就有些心疼：“你是饿了吗？”说着拉她起身。 小朋友糯糯道：“姐姐，能给我点吃的吗？” 八月把她带到卖包子的地方，给她买了两个肉包子，她轻轻接过来，不顾烫手，狠狠咬了一口。然后把另一个完好的包起来，放进口袋。 八月：“慢慢吃，小心烫。” 吃完一个，小女孩仔细的将剩下的包起来，才向八月道谢：“谢谢姐姐，我太饿了。” 郑文青有些奇怪：“你饿了为啥不都吃掉？” 小女孩摸摸口袋：“我要带回去给哥哥吃，哥哥生病了。” “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谁？”八月问道。 不一会儿，大致信息就了解了，小女孩叫小三，是个小乞丐，她说的哥哥也是个乞丐，平时比较照顾他们几个小的，大家就叫他哥哥。 这次是哥哥饿极了，跑到人家果园外面偷摘伸出墙的果子，不小心被发现打了一顿，回去就发烧了。 八月和郑文青跟着小三到了他们寄居的破庙里，除了小三嘴里的哥哥，还有个比小三还小的男孩，在照顾哥哥。 怎么办呢？作为父母官，是不能看着有人在自己治下出现意外的，尤其是孩子，所以就带了回去，找大夫看病。 八月提议：“云鹤哥，好像县城里乞讨的人也不少，好些都是没有残疾的，还有这些小孩子，得想想办法。” 郑文青：“不然建个福利院，以官府的名义，先把没人养的孩子收拢 一起，老让他们在外不是个事儿。” 郑云鹤自己受过流浪的苦，当然不会反对，但要考虑现实问题：“现在县衙已经没有银子了，得想想办法。不知道这样的小孩有多少。” 八月主动请缨：“找孩子的事情交给我，明天问问小一就知道了。随便找个能住人的空房间安置，然后请个人洗衣做饭，我看他们自理能力都很好，稍微教一教就行。” 郑文青：“银子先不说，我先垫着，后面让劳改人员们多开点地，吃不完就卖给我姐的货运队，嘿嘿。” 八月瞪他一眼：“你倒是会做生意。” 然后对着郑云鹤：“没事，多开点地种甜高粱，以后糖厂开起来了不愁没销路，养个福利院应该没什么问题。” 郑文青竖起大拇指：“我姐最聪明，小弟甘拜下风。” 第172章 都把钱给我赚起来 整个县城里搜罗了一下，无家可归的孩子大概有七八个，都是十二岁以下，男3女5，先把他们安顿到官学的宿舍里，吃饭就在食堂吃。 这里的官学学生很少，只有那么十几个，夫子倒是有两个，还配了个厨娘。 宿舍有很多空置房屋，想着空着也浪费，所以衡量一番后，就把他们先安排在这里，还可以蹭一下官学的厨娘，毕竟衙门很穷，能省一点是一点。 无家可归的乞讨者大概有四五个，基本都是逃难过来或是家里没有其他亲人的，倒是只有一个跛足，其他都四肢健全，但年龄确实都不小了，大都是五十以上，现在人的寿命普遍不太高。 别问为啥大家都是正常的，没有一个是精神病患者，在这个年代，正常人弄不好饿死的比比皆是，精神病患者是很难存活的。 和他们说了可以用劳动赚取食物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惊喜，但有三分奈何的话，谁又愿意在这个时代乞讨呢，关键是大家都很穷，找不到食物的时候用凉水充饥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里打工的机会也不多，很多店家生意冷清，用不了几个人，而但凡有哪里需要用人，周围亲戚们早就找上来了，像他们这种年龄又大又没有什么人际关系的，很难找到工作，所以最后只能沦为乞丐。 但没想到现在居然有工作主动找上门来，还说是官府的人，突然有种馅饼砸中脑袋的感觉，所以晕晕乎乎的就跟着走了。 也不奢求什么，只希望顿顿有饭吃，也不指望吃饱吃好，只要每天都能有食物进到肚子里暖暖胃就心满意足了。 本来指着换点饭吃就行，没想到衙役还说先试用一个月，如果做的好的话就可以留下来长期做，而且还给他们算工钱。这对本来就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冻饿而死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救赎。 因为官衙内也有地，全部种了蔬菜，足够大家吃了，所以外面开的这些打算一半种萝卜，一半种甜高粱。 萝卜是用来做示范，也给冬天储存点食物，毕竟牢里的，乞讨的，还有那些小朋友，加起来也不少呢，吃饭也是个大支出。 至于甜高粱，那是用来赚钱的，衙门原来的银子几乎可以忽略，但总有些支出的，又不能贪污，总得多少弄点来钱的项目。 本来每年的税收可以留一部分在衙门，但是这里太穷了，能凑合交够朝廷的就不错了，再要多一点得出人命了，所以是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前几任知县都想方设法要把自己调任。 而现在地方官府又不能直接做生意，但好在没规定不能种地，所以虽然这样来钱慢，但胜在稳妥，赚钱是个长期的事情，不能着急。 而且八月都想好了，等到冬天地里没活的时候，牢里的人也不能闲着，想办法让女人们做点针线，男人们编点东西，或者磨点石头做成小摆件什么的，总归都把钱给我赚起来。 第172章 都把钱给我赚起来 整个县城里搜罗了一下，无家可归的孩子大概有七八个，都是十二岁以下，男3女5，先把他们安顿到官学的宿舍里，吃饭就在食堂吃。 这里的官学学生很少，只有那么十几个，夫子倒是有两个，还配了个厨娘。 宿舍有很多空置房屋，想着空着也浪费，所以衡量一番后，就把他们先安排在这里，还可以蹭一下官学的厨娘，毕竟衙门很穷，能省一点是一点。 无家可归的乞讨者大概有四五个，基本都是逃难过来或是家里没有其他亲人的，倒是只有一个跛足，其他都四肢健全，但年龄确实都不小了，大都是五十以上，现在人的寿命普遍不太高。 别问为啥大家都是正常的，没有一个是精神病患者，在这个年代，正常人弄不好饿死的比比皆是，精神病患者是很难存活的。 和他们说了可以用劳动赚取食物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惊喜，但有三分奈何的话，谁又愿意在这个时代乞讨呢，关键是大家都很穷，找不到食物的时候用凉水充饥的感觉并不好受。 这里打工的机会也不多，很多店家生意冷清，用不了几个人，而但凡有哪里需要用人，周围亲戚们早就找上来了，像他们这种年龄又大又没有什么人际关系的，很难找到工作，所以最后只能沦为乞丐。 但没想到现在居然有工作主动找上门来，还说是官府的人，突然有种馅饼砸中脑袋的感觉，所以晕晕乎乎的就跟着走了。 也不奢求什么，只希望顿顿有饭吃，也不指望吃饱吃好，只要每天都能有食物进到肚子里暖暖胃就心满意足了。 本来指着换点饭吃就行，没想到衙役还说先试用一个月，如果做的好的话就可以留下来长期做，而且还给他们算工钱。这对本来就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冻饿而死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救赎。 因为官衙内也有地，全部种了蔬菜，足够大家吃了，所以外面开的这些打算一半种萝卜，一半种甜高粱。 萝卜是用来做示范，也给冬天储存点食物，毕竟牢里的，乞讨的，还有那些小朋友，加起来也不少呢，吃饭也是个大支出。 至于甜高粱，那是用来赚钱的，衙门原来的银子几乎可以忽略，但总有些支出的，又不能贪污，总得多少弄点来钱的项目。 本来每年的税收可以留一部分在衙门，但是这里太穷了，能凑合交够朝廷的就不错了，再要多一点得出人命了，所以是个没什么油水的地方，前几任知县都想方设法要把自己调任。 而现在地方官府又不能直接做生意，但好在没规定不能种地，所以虽然这样来钱慢，但胜在稳妥，赚钱是个长期的事情，不能着急。 而且八月都想好了，等到冬天地里没活的时候，牢里的人也不能闲着，想办法让女人们做点针线，男人们编点东西，或者磨点石头做成小摆件什么的，总归都把钱给我赚起来。 第173章 郑文青也长心眼了 眼瞅着春耕就要进入尾声了，八月有点着急，要是户部再没有消息，可能今年就赶不上耕种了。 倒不是时间上的问题，而是到时地都被种完，就没有地方种甜高粱了。 所以这段时间基本上每天都会安排个小厮在城门口守着，以期在第一时间得到最新消息。 这一天，远远看到有人策马而来，小厮就知道是将军来报信了，所以赶快跑去开荒地，气喘吁吁告诉大家：“八月小姐，云鹤少爷，文青少爷，城外有人快马奔来，估计是将军派来的，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了，几人对视一眼，马上往城门处赶去。 来送信的是一个身着军装的小将士，他将一封信交给八月。 同时解释：“户部派来的王大人乘坐马车走的慢，估计再一两个时辰就能到，少将军让我先快马赶来报信。” 八月匆匆看了眼信件，大抵就是户部决定接了这门生意，但他们之前所提条件未必能全部满足，并且特意派了王大人来协商并督办此事，让他们王大人一起将此事办妥 最让八月惊喜意外的是，少将军告诉他们，在他们那天刚走，将军就下令种了一批甜高粱，而且数量不少。 这简直是瞌睡就来了枕头，八月一直担心今年的原料不够多呢，就来了这么一个定心丸。 既然知道糖厂能办起来，郑云鹤马上吩咐衙役们立刻出发，到各村里去宣传，鼓动大家将剩下能种的地都种成甜高粱，成熟后官府会收购高粱杆。 对村民们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平时一般种了粮食，都只留下果实，杆子什么的要么喂牲口，要么当柴烧，没有能卖钱的，甜高粱的果实顶多就是不那么好吃，但杆子可以卖钱，多了一份收入呢，多少先不说，总归是顺带的收入，所以还有地的人欢呼雀跃，已经种完的扼腕叹息。 看到大家追着问的着急模样，衙役们想起自家县太爷的刻意嘱托，就多说了几句：“今年没地可以明年种，我们县城要建一个糖厂，以后年年都会收的，而且大家可以抓紧时间多开荒地，趁着现在有5年不收税的好政策，种好了都是自家的。” 一番刻意的宣传之下，好多还有地的人家都打算多种点甜高粱，没地的人家想想衙役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也打算等有空了就去多开点地。 各村长呢，其实早就听说了山田村的事情，也暗暗琢磨着要不要效仿一下，组织大家一起开梯田，这样地能开得多一点，最主要的是听说梯田里的庄稼也会长的比山上更好。不过因为没有亲眼目睹，开梯田的工作量又太大，所以都想先观察观察再说。 这边各村里宣传的热火朝天，那边郑文青忙着接待户部来的王大人。 刚一照面，郑文青和郑云鹤就迎上去。郑云鹤温声道：“王大人一路辛苦了，我们先回衙门详谈。” 郑文青则是一路上给王大人介绍街道外的情况，并且时刻不忘突出他们的特点“穷”，一来是真的穷，二来嘛，当然是为后面利益的争取做点小小的铺垫。 郑文青也长心眼了呢。 第173章 郑文青也长心眼了 眼瞅着春耕就要进入尾声了，八月有点着急，要是户部再没有消息，可能今年就赶不上耕种了。 倒不是时间上的问题，而是到时地都被种完，就没有地方种甜高粱了。 所以这段时间基本上每天都会安排个小厮在城门口守着，以期在第一时间得到最新消息。 这一天，远远看到有人策马而来，小厮就知道是将军来报信了，所以赶快跑去开荒地，气喘吁吁告诉大家：“八月小姐，云鹤少爷，文青少爷，城外有人快马奔来，估计是将军派来的，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了，几人对视一眼，马上往城门处赶去。 来送信的是一个身着军装的小将士，他将一封信交给八月。 同时解释：“户部派来的王大人乘坐马车走的慢，估计再一两个时辰就能到，少将军让我先快马赶来报信。” 八月匆匆看了眼信件，大抵就是户部决定接了这门生意，但他们之前所提条件未必能全部满足，并且特意派了王大人来协商并督办此事，让他们王大人一起将此事办妥 最让八月惊喜意外的是，少将军告诉他们，在他们那天刚走，将军就下令种了一批甜高粱，而且数量不少。 这简直是瞌睡就来了枕头，八月一直担心今年的原料不够多呢，就来了这么一个定心丸。 既然知道糖厂能办起来，郑云鹤马上吩咐衙役们立刻出发，到各村里去宣传，鼓动大家将剩下能种的地都种成甜高粱，成熟后官府会收购高粱杆。 对村民们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平时一般种了粮食，都只留下果实，杆子什么的要么喂牲口，要么当柴烧，没有能卖钱的，甜高粱的果实顶多就是不那么好吃，但杆子可以卖钱，多了一份收入呢，多少先不说，总归是顺带的收入，所以还有地的人欢呼雀跃，已经种完的扼腕叹息。 看到大家追着问的着急模样，衙役们想起自家县太爷的刻意嘱托，就多说了几句：“今年没地可以明年种，我们县城要建一个糖厂，以后年年都会收的，而且大家可以抓紧时间多开荒地，趁着现在有5年不收税的好政策，种好了都是自家的。” 一番刻意的宣传之下，好多还有地的人家都打算多种点甜高粱，没地的人家想想衙役说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也打算等有空了就去多开点地。 各村长呢，其实早就听说了山田村的事情，也暗暗琢磨着要不要效仿一下，组织大家一起开梯田，这样地能开得多一点，最主要的是听说梯田里的庄稼也会长的比山上更好。不过因为没有亲眼目睹，开梯田的工作量又太大，所以都想先观察观察再说。 这边各村里宣传的热火朝天，那边郑文青忙着接待户部来的王大人。 刚一照面，郑文青和郑云鹤就迎上去。郑云鹤温声道：“王大人一路辛苦了，我们先回衙门详谈。” 郑文青则是一路上给王大人介绍街道外的情况，并且时刻不忘突出他们的特点“穷”，一来是真的穷，二来嘛，当然是为后面利益的争取做点小小的铺垫。 郑文青也长心眼了呢。 第174章 户部来人了 这个王大人之前郑文青是有印象的，在户部实习的时候见过几次，不过没打过太多交道，不是很了解。 “王大人，我们早就盼着您来了，就等着有人主持工作呢，不过今天舟车劳顿，晚上设宴为您接风洗尘，明日咱再勘察现场，把各项工作做起来？后面再带您领略下我们这里的自然风光。”郑文青试探，因为实在是等不及了。 王大人哈哈一笑：“这话说的，二位刚来就有了这么好的想法，我们尚书大人也是颇为赞赏，直说二位不愧是今年的探花郎和传卢呀，眼界和执行力都是顶尖的，还交代一定要和二位一起，将这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做好。” 郑文青也笑了：“尚书大人夸奖了，这么大的事情由王大人来执行，可见尚书大人对王大人的信任，我们边北县还需要王大人多多照看，在此替所有边北县的百姓谢过大人。” 一番寒暄之后，王大人去洗漱休整，等待晚宴。 郑文青对八月二人说：“不知道户部给王大人的底线是什么。” 郑云鹤幽幽道：“只要糖厂建在这里，原料出在这里，户部对这里就一定会加大投资，毕竟，路好了才方便运输，其他东西不缺才能全心全意种甜高粱，只有对农民多做扶持才能开出更多的田地来种，所以，大可不必忧心。” 八月：“但我觉得这个王大人官场上浸润多年，未必好说话。” 郑云鹤：“没关系，水来土掩。” 晚宴上，王大人与郑文青等人相谈甚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文青趁机询问关于户部对于建设糖厂的具体规划和支持力度。 王大人微笑着回应道，“户部对于此次项目非常重视，将会给予充足的资金和技术支持。只要你们能够保证甜高粱的产量和质量，一切都不成问题。” 郑文青听后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表示感谢，并承诺会全力以赴做好这项工作。 然而，八月的担忧也不无道理。第二天勘察现场之后，郑云鹤提出先拟定开厂报告，这个上面就涉及到了朝廷对边北县的具体扶持力度。 王大人笑眯眯：“来之前，户部大人交代，因为这个厂子是建在边北县的，所以决定将5的利润留在这里做各项建设，改善边北县的生活条件。” 八月和郑文青眼神交流。 八月：我没听错？我们不是要了20吗？ 郑文青：这价砍的比批发市场都猛呀。 然后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看向郑云鹤。 郑云鹤不紧不慢：“王大人，您这两天也看到边北县的基本情况了，这里的穷是刻在骨子里的。糖厂的利润多大想必不用多说，而现在，大家并没用多少能力去种甜高粱，但这确是糖厂的根本。 我们必须尽快给与大家支持，修路造桥，帮助修筑梯田，提高农民的收入，让他们有能力买地买牛，种更多的甜高粱，咱的糖厂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您说是不？” 第174章 户部来人了 这个王大人之前郑文青是有印象的，在户部实习的时候见过几次，不过没打过太多交道，不是很了解。 “王大人，我们早就盼着您来了，就等着有人主持工作呢，不过今天舟车劳顿，晚上设宴为您接风洗尘，明日咱再勘察现场，把各项工作做起来？后面再带您领略下我们这里的自然风光。”郑文青试探，因为实在是等不及了。 王大人哈哈一笑：“这话说的，二位刚来就有了这么好的想法，我们尚书大人也是颇为赞赏，直说二位不愧是今年的探花郎和传卢呀，眼界和执行力都是顶尖的，还交代一定要和二位一起，将这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做好。” 郑文青也笑了：“尚书大人夸奖了，这么大的事情由王大人来执行，可见尚书大人对王大人的信任，我们边北县还需要王大人多多照看，在此替所有边北县的百姓谢过大人。” 一番寒暄之后，王大人去洗漱休整，等待晚宴。 郑文青对八月二人说：“不知道户部给王大人的底线是什么。” 郑云鹤幽幽道：“只要糖厂建在这里，原料出在这里，户部对这里就一定会加大投资，毕竟，路好了才方便运输，其他东西不缺才能全心全意种甜高粱，只有对农民多做扶持才能开出更多的田地来种，所以，大可不必忧心。” 八月：“但我觉得这个王大人官场上浸润多年，未必好说话。” 郑云鹤：“没关系，水来土掩。” 晚宴上，王大人与郑文青等人相谈甚欢。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文青趁机询问关于户部对于建设糖厂的具体规划和支持力度。 王大人微笑着回应道，“户部对于此次项目非常重视，将会给予充足的资金和技术支持。只要你们能够保证甜高粱的产量和质量，一切都不成问题。” 郑文青听后心中暗喜，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表示感谢，并承诺会全力以赴做好这项工作。 然而，八月的担忧也不无道理。第二天勘察现场之后，郑云鹤提出先拟定开厂报告，这个上面就涉及到了朝廷对边北县的具体扶持力度。 王大人笑眯眯：“来之前，户部大人交代，因为这个厂子是建在边北县的，所以决定将5的利润留在这里做各项建设，改善边北县的生活条件。” 八月和郑文青眼神交流。 八月：我没听错？我们不是要了20吗？ 郑文青：这价砍的比批发市场都猛呀。 然后两人很有默契的一起看向郑云鹤。 郑云鹤不紧不慢：“王大人，您这两天也看到边北县的基本情况了，这里的穷是刻在骨子里的。糖厂的利润多大想必不用多说，而现在，大家并没用多少能力去种甜高粱，但这确是糖厂的根本。 我们必须尽快给与大家支持，修路造桥，帮助修筑梯田，提高农民的收入，让他们有能力买地买牛，种更多的甜高粱，咱的糖厂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您说是不？” 第175章 已经尽力了 王大人皱眉：“可是糖厂初投资也不少，朝廷正是缺钱的时候，能抽出一部分资金做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不能很快收回成本，怕是被人诟病。” 郑文青：“这个王大人倒不用太多担心，要在京城盖个糖厂那肯定花费不少，但若是盖在咱边北县，那可就不一样了。 而且我们大人早就跟我们说，户部能和我们合作，是我们边北县的荣幸，更何况还会分给我们两成的利润，那地皮就不要银子了，当边北县的投资。这不又剩下一笔银子？” 王大人沉默不语。 郑文青再接再厉：“而且现在边北县的人工便宜，对盖厂生产来说，都是有利的。再加上糖的利润大，只要原料能跟得上，想必这点投资很快就能回本。” 郑云鹤帮腔：“王大人，我们说的是利润的两成，那自然是要本钱回收以后才开始算的，肯定不会让大人为难。” 王大人：“可是两成也太多了，户部从来没有给出过这么高的分成。” 郑文青：“王大人，别的生意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要想赚到更多的银子，只能靠农户多种植甜高粱，但是他们现在能力有限，不让他们富起来，不给他们扶持，他们是做不到的，那就会让我们损失更多的银子呀。所以这两成的银子拿出来，其实是为了给我们赚到更多的银子，是最为本小利大的生意了。” 王大人有些犹豫：“郑大人说的有道理，不过万事皆有限度，不若盈利后前三年给边北县2成，用于发展公共设施，提高整体生活水平，后面开始就每年半成，如何？” 郑文青摊手：“王大人，这两天您也看得差不多，就我们边北县现在这个连老鼠都养不活的穷度，三年的两成那只能是杯水车薪，不然这样，前五年两成，后面就是一成，就当照顾照顾这里为国牺牲的将士们的孤儿寡母。” 这感情牌一出，王大人都不知道怎么砍价了，沉默了一会儿：“我会上报给尚书大人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同意了，一般这种官员出来都会给他们放权的，而且走的时候基本会商量好底线。 郑文青看了郑云鹤一眼：不好意思，可能谈少了，没踩到他们的底线。 郑云鹤回个眼神：没关系，看我的。 随后郑云鹤又开口了：“王大人，那厂子的事情就这么说好了，现在重要的是让大家多种，干脆将收购价格公布一下，提高一下大家的积极性？” 王大人点头。 郑云鹤又道：“那就暂定一斤一文钱？” “会不会太高了？”王大人犹豫。 郑文青：“按照估算，一斤糖差不多要10～12斤的甜杆，能卖60文，加上人工、运输费，至少还有一半的利润，而且，我们可以要求农户将前面的部分砍掉，留下含糖量最高的部分，应该是合算的。” 这个王大人不是强项，听着利润不错，就点头应承了。 八月给了郑文青一个夸赞的眼神：你是会算账的。 幸好，王大人不知道一个甜高粱的杆就有几斤甚至十几斤重。 郑文青回看郑云鹤：哥，对于边北县的百姓，我已经尽力了。 第175章 已经尽力了 王大人皱眉：“可是糖厂初投资也不少，朝廷正是缺钱的时候，能抽出一部分资金做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不能很快收回成本，怕是被人诟病。” 郑文青：“这个王大人倒不用太多担心，要在京城盖个糖厂那肯定花费不少，但若是盖在咱边北县，那可就不一样了。 而且我们大人早就跟我们说，户部能和我们合作，是我们边北县的荣幸，更何况还会分给我们两成的利润，那地皮就不要银子了，当边北县的投资。这不又剩下一笔银子？” 王大人沉默不语。 郑文青再接再厉：“而且现在边北县的人工便宜，对盖厂生产来说，都是有利的。再加上糖的利润大，只要原料能跟得上，想必这点投资很快就能回本。” 郑云鹤帮腔：“王大人，我们说的是利润的两成，那自然是要本钱回收以后才开始算的，肯定不会让大人为难。” 王大人：“可是两成也太多了，户部从来没有给出过这么高的分成。” 郑文青：“王大人，别的生意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要想赚到更多的银子，只能靠农户多种植甜高粱，但是他们现在能力有限，不让他们富起来，不给他们扶持，他们是做不到的，那就会让我们损失更多的银子呀。所以这两成的银子拿出来，其实是为了给我们赚到更多的银子，是最为本小利大的生意了。” 王大人有些犹豫：“郑大人说的有道理，不过万事皆有限度，不若盈利后前三年给边北县2成，用于发展公共设施，提高整体生活水平，后面开始就每年半成，如何？” 郑文青摊手：“王大人，这两天您也看得差不多，就我们边北县现在这个连老鼠都养不活的穷度，三年的两成那只能是杯水车薪，不然这样，前五年两成，后面就是一成，就当照顾照顾这里为国牺牲的将士们的孤儿寡母。” 这感情牌一出，王大人都不知道怎么砍价了，沉默了一会儿：“我会上报给尚书大人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就是同意了，一般这种官员出来都会给他们放权的，而且走的时候基本会商量好底线。 郑文青看了郑云鹤一眼：不好意思，可能谈少了，没踩到他们的底线。 郑云鹤回个眼神：没关系，看我的。 随后郑云鹤又开口了：“王大人，那厂子的事情就这么说好了，现在重要的是让大家多种，干脆将收购价格公布一下，提高一下大家的积极性？” 王大人点头。 郑云鹤又道：“那就暂定一斤一文钱？” “会不会太高了？”王大人犹豫。 郑文青：“按照估算，一斤糖差不多要10～12斤的甜杆，能卖60文，加上人工、运输费，至少还有一半的利润，而且，我们可以要求农户将前面的部分砍掉，留下含糖量最高的部分，应该是合算的。” 这个王大人不是强项，听着利润不错，就点头应承了。 八月给了郑文青一个夸赞的眼神：你是会算账的。 幸好，王大人不知道一个甜高粱的杆就有几斤甚至十几斤重。 郑文青回看郑云鹤：哥，对于边北县的百姓，我已经尽力了。 第176章 先把牛买起来 只要前面的事情都说好，其实后面就是实施的问题。 对于建厂什么的，郑家除了郑老二以外，郑老四的经验更为丰富，所以早早的就派人去请郑老四了，他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几个经常给郑家盖房的熟人。 制糖的过程其实不难，无非就是切割、清洗、榨汁、过滤、煮沸、蒸发、结晶几个步骤。所以厂房的核心也就是这个过程如何很好的串联。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根据这个流程设计了个方案，打算先盖一条生产线试试，如果合适后面再复制就好了。 “如果切割后再清洗的话，水里的含糖量会比较高，就不能直接排放了？”八月提出疑问。 “那就先清洗再切割，避免这一步的水污染，这水还可以二次利用，浇个地啥的。”郑文青在旁边出主意。 “那也行，反正做红糖的话也就这个时候会有水，其他的可以忽略。” 于是，几人又调整了一下，并考虑了几个蓄水池，打算留着水浇地用，反正这里的干旱是常态。 除了厂房，再就是一些仓库呀、门房呀、宿舍之类的，简单，就全权交给郑老四。 除了几个管事和技术人员，其他都从当地雇佣，毕竟也算是提供了一部分工作岗位，让大家赚点辛苦费。 至于里面的工艺，也难不倒郑家姐弟，这么多年的短视频不是随便刷的，早就想得七七八八了，切割就用铡刀，榨汁就用古法石碾，两个大石柱对碾的那种，多做几个回头让牛拉就好了，过滤用竹篾，其他用锅就好了。 说起用牛拉，郑文青眼睛一亮：“王大人，我们这个糖厂后期会需要很多头牛，现在为了盖厂买的这些远远不够，不若我们早点去外地买上一批回来？” 王大人抬眸：“现在这些差不多也够用了，等后面盖起来，需要的时候再加，现在买来还得养。” 郑文青继续游说：“王大人，我是这样想的，牛咱反正也要买，本地不够，肯定要去外头买，那不如早点买回来，让它们适应一下气候什么的。” 王大人看着他，等待他的继续表演。 郑文青看出了他的想法，咳了一声：“不如我们现在买回来，找农户来给我们养，他们也可以用牛种个地开个荒啥的，主要是多种点多开点都是好的，我们先和他们讲好，所有用我们牛的，开出来的地都得种甜高粱。” 王大人笑了笑：“郑大人一心为民，本官佩服，佩服，就依大人，需要多少，大人看着办，给哪些农户用，本官也不参与，尚书大人交代我的首要任务就是将糖厂办好，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郑文青不由给王大人竖了个拇指：“王大人敞亮，在此替边北县感谢大人的爱护。大人可以放心，这个糖厂下官已经测算过了，绝对差不了。” 王大人想起走之前睿王爷给自己的交代，加了一句：“钱大人直接去账上支取，既然要做就早点把牛买起来。” “好嘞。” 第176章 先把牛买起来 只要前面的事情都说好，其实后面就是实施的问题。 对于建厂什么的，郑家除了郑老二以外，郑老四的经验更为丰富，所以早早的就派人去请郑老四了，他过来的时候还带了几个经常给郑家盖房的熟人。 制糖的过程其实不难，无非就是切割、清洗、榨汁、过滤、煮沸、蒸发、结晶几个步骤。所以厂房的核心也就是这个过程如何很好的串联。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根据这个流程设计了个方案，打算先盖一条生产线试试，如果合适后面再复制就好了。 “如果切割后再清洗的话，水里的含糖量会比较高，就不能直接排放了？”八月提出疑问。 “那就先清洗再切割，避免这一步的水污染，这水还可以二次利用，浇个地啥的。”郑文青在旁边出主意。 “那也行，反正做红糖的话也就这个时候会有水，其他的可以忽略。” 于是，几人又调整了一下，并考虑了几个蓄水池，打算留着水浇地用，反正这里的干旱是常态。 除了厂房，再就是一些仓库呀、门房呀、宿舍之类的，简单，就全权交给郑老四。 除了几个管事和技术人员，其他都从当地雇佣，毕竟也算是提供了一部分工作岗位，让大家赚点辛苦费。 至于里面的工艺，也难不倒郑家姐弟，这么多年的短视频不是随便刷的，早就想得七七八八了，切割就用铡刀，榨汁就用古法石碾，两个大石柱对碾的那种，多做几个回头让牛拉就好了，过滤用竹篾，其他用锅就好了。 说起用牛拉，郑文青眼睛一亮：“王大人，我们这个糖厂后期会需要很多头牛，现在为了盖厂买的这些远远不够，不若我们早点去外地买上一批回来？” 王大人抬眸：“现在这些差不多也够用了，等后面盖起来，需要的时候再加，现在买来还得养。” 郑文青继续游说：“王大人，我是这样想的，牛咱反正也要买，本地不够，肯定要去外头买，那不如早点买回来，让它们适应一下气候什么的。” 王大人看着他，等待他的继续表演。 郑文青看出了他的想法，咳了一声：“不如我们现在买回来，找农户来给我们养，他们也可以用牛种个地开个荒啥的，主要是多种点多开点都是好的，我们先和他们讲好，所有用我们牛的，开出来的地都得种甜高粱。” 王大人笑了笑：“郑大人一心为民，本官佩服，佩服，就依大人，需要多少，大人看着办，给哪些农户用，本官也不参与，尚书大人交代我的首要任务就是将糖厂办好，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郑文青不由给王大人竖了个拇指：“王大人敞亮，在此替边北县感谢大人的爱护。大人可以放心，这个糖厂下官已经测算过了，绝对差不了。” 王大人想起走之前睿王爷给自己的交代，加了一句：“钱大人直接去账上支取，既然要做就早点把牛买起来。” “好嘞。” 第177章 县太爷家的仙女大夫 郑文青派人去周边各个县里搜罗合适的牛，买了二十三头青壮牛回来，并召集各个村长开会。 一共五十几个村，平均分配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找了相比更穷的二十三个村，每个村发一头借给他们使用。 临走的时候，郑文青再次强调：“各位村长，这些牛能借给村里都是朝廷对大家的爱护，所以，大家也要爱护朝廷的心意，这些牛，就当作是自己家的使用，该喂的喂饱，该休息的也让它休息，等还回来的时候，不能少了肉或生了病，要是有以上情况，那以后再有什么好事的时候，可就要被拉入黑名单了。” 牵着牛的村长都连连点头，有人轻抚着牛毛，感激的说：“郑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牛的。” “对对对，那些不爱护牲口的，我们就不给他们用。” 有人过于激动，连连附和：“说的好，我们会像对儿子一样对它们的。” 说起像儿子一样，那可真的不夸张。老农爱牛就和男人爱车一样，天生的。 更何况现在的牛可比现代的车可比现代的车更精贵，像他们这种穷地方哪个，可能一个村都找不出一头，干啥都全靠人力输出，所以有头牛对他们来说，那可不得是天大的好事，可不得可着劲儿的爱护？ 因为穷，所以郑云鹤想做的很多事都做不了，在八月和郑文青到处乱折腾的时候，他只能将县里的各种资料了解个大概。 而全县现在最大的两件大事，一件是春耕，一件是盖厂，前者已经接近尾声，后者虽然刚开始，但是基本交给了郑老四，也不需要他们每天盯着，只是有拿不准的事情的时候拍下板就行。 市面上的大小乞讨者也算是都安排好了，所以近来基本上都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干脆又约着大家一起去各个村里去转转，看看大家还有什么困难，是否可以解决，也带上了云锦和花花。 云锦和花花的医术学的不错，也挺喜欢这个的，所以这段时间来了并未闲着，在院子的角角落落里都种上了各种好养活的常用药材，有时候还穿着男装去附近的山上去看看，现在院子里都晾晒了不少。 县衙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们也都会主动出手救治。 刚开始大家还不敢，要知道这俩可是县太爷的妹子，谁敢这么唐突？但时间久了发现她们真是人美心善，没有架子，也不会看不起他们，所以有时候家人生病了也会求过来。 一般如果草药齐全，她们就会直接给配好了，如果有缺的，就写给他们，让他们去药店里配。 当然，一般他们过来看病的时候也都会带上几个鸡蛋，或是自家做的手帕香囊什么的小物件。 有些事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很多人都知道县太爷有两个长得漂亮又医术高超的妹子，甚至天天穿着男装在外面疯跑的八月都没有这两仙女大夫出名。 所以，得知今天仙女大夫跟着县太爷下凡了，一路上的行人眼神都不对了，偷偷摸摸的目光从各个方向试图穿透马车轿厢，八月偷笑，云锦干脆一掀轿帘：“哥，我们一起骑马。” 于是，马车回去了，多了两个俊美清秀的骑马少年。 第177章 县太爷家的仙女大夫 郑文青派人去周边各个县里搜罗合适的牛，买了二十三头青壮牛回来，并召集各个村长开会。 一共五十几个村，平均分配是不可能的，所以就找了相比更穷的二十三个村，每个村发一头借给他们使用。 临走的时候，郑文青再次强调：“各位村长，这些牛能借给村里都是朝廷对大家的爱护，所以，大家也要爱护朝廷的心意，这些牛，就当作是自己家的使用，该喂的喂饱，该休息的也让它休息，等还回来的时候，不能少了肉或生了病，要是有以上情况，那以后再有什么好事的时候，可就要被拉入黑名单了。” 牵着牛的村长都连连点头，有人轻抚着牛毛，感激的说：“郑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牛的。” “对对对，那些不爱护牲口的，我们就不给他们用。” 有人过于激动，连连附和：“说的好，我们会像对儿子一样对它们的。” 说起像儿子一样，那可真的不夸张。老农爱牛就和男人爱车一样，天生的。 更何况现在的牛可比现代的车可比现代的车更精贵，像他们这种穷地方哪个，可能一个村都找不出一头，干啥都全靠人力输出，所以有头牛对他们来说，那可不得是天大的好事，可不得可着劲儿的爱护？ 因为穷，所以郑云鹤想做的很多事都做不了，在八月和郑文青到处乱折腾的时候，他只能将县里的各种资料了解个大概。 而全县现在最大的两件大事，一件是春耕，一件是盖厂，前者已经接近尾声，后者虽然刚开始，但是基本交给了郑老四，也不需要他们每天盯着，只是有拿不准的事情的时候拍下板就行。 市面上的大小乞讨者也算是都安排好了，所以近来基本上都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干脆又约着大家一起去各个村里去转转，看看大家还有什么困难，是否可以解决，也带上了云锦和花花。 云锦和花花的医术学的不错，也挺喜欢这个的，所以这段时间来了并未闲着，在院子的角角落落里都种上了各种好养活的常用药材，有时候还穿着男装去附近的山上去看看，现在院子里都晾晒了不少。 县衙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们也都会主动出手救治。 刚开始大家还不敢，要知道这俩可是县太爷的妹子，谁敢这么唐突？但时间久了发现她们真是人美心善，没有架子，也不会看不起他们，所以有时候家人生病了也会求过来。 一般如果草药齐全，她们就会直接给配好了，如果有缺的，就写给他们，让他们去药店里配。 当然，一般他们过来看病的时候也都会带上几个鸡蛋，或是自家做的手帕香囊什么的小物件。 有些事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很多人都知道县太爷有两个长得漂亮又医术高超的妹子，甚至天天穿着男装在外面疯跑的八月都没有这两仙女大夫出名。 所以，得知今天仙女大夫跟着县太爷下凡了，一路上的行人眼神都不对了，偷偷摸摸的目光从各个方向试图穿透马车轿厢，八月偷笑，云锦干脆一掀轿帘：“哥，我们一起骑马。” 于是，马车回去了，多了两个俊美清秀的骑马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