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娶平妻?我转身嫁清冷世子》 第1章 重生归来 临安侯府。 花厅里,一个形容枯槁的女子勉强撑着精神,坐在上位之上。 她面色苍白,瘦骨嶙峋,比之街边的乞丐更是消瘦,几乎只有骨架支撑着一切,看起来十分可怖。 旁边的丫鬟担心地喊了一声,“小姐。” “无妨。”安清浅摆摆手。 门外很快出现一男一女。 男子伸手揽住女子的腰,关心地开口,“伊伊,怎么穿这么少,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哎呦,世子,姐姐还在这里呢,你这样,姐姐会伤心的。”柳伊伊得意地看了眼坐在那里的人,矫揉造作地开口。 “哼,一个恶毒的妒妇,伤心个屁,要不是因为那三间旺铺,我才懒得过来这里呢,看见她的样子,真是恶心。” 薛万弦嫌恶地上下打量了一眼安清浅。 安清浅闻言,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寒意袭来,自己费尽心力,为他操持着临安侯府的一切,现在却只换来他的辱骂和残害。 “拨云,把东西给他们。”安清浅不想再看到眼前这一对狗男女,闭着眼睛,轻声开口。 两人得到令牌,神情一喜。 薛万弦轻蔑地看了一眼安清浅,“算你识相,放心,我会让你再苟活一段时间的。” “世子,有了这三间旺铺,往后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每日都有万两银子入账。”柳伊伊两眼放光,盯着薛万弦手中的令牌。 这三间旺铺是安清浅的嫁妆之一,盈利极其高,薛万弦和柳伊伊惦记很久了。 “是啊,到时候,你想买什么都可以。”薛万弦也是万分高兴。 见两人如同饿狼一般盯着那块可以号令旺铺的令牌,安清浅给了丫鬟拨云一个眼色。 拨云点头,袖中的手一动,房间里很快着起火来。 “世子,走水了,走水了。”柳伊伊最先察觉到不对劲,指着大门处惊恐地大喊。 薛万弦也意识到不对劲,赶紧拉着柳伊伊准备离开这里,却发现花厅的门窗都紧闭着。 这时,薛万弦终于想起了安清浅,他转身朝那人看去,却见安清浅坐在那里,看着慌张的两人,脸上竟然生出诡异的笑容。 “安清浅,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对不对?”薛万弦将柳伊伊紧紧护在怀里,厉声质问着安清浅。 “是啊,是我,如何?你们敢做下这等龌龊的事情,就要受到代价。 你们想享受我的嫁妆,享受我费心操持的一切,做梦,想杀我,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安清浅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丫鬟拨云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好像对眼前的大火毫无察觉。 火势越来越大,房间里的人想要逃出去,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始终跑不出去,各处能逃出去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死。 熊熊大火里,房梁断裂的声音夹杂着木头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其中还有断断续续男女的嘶吼和怒骂的声音。 安清浅带着满意又不甘心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恍惚,安清浅眉心一皱,睁开眼,眼前的场景却让她大惊失色。 她正在熙和院,拨云和莺衣正伺候她沐浴。 看见莺衣,她瞳孔微缩,一脸的不相信,莺衣不是被柳伊伊那个毒妇害死了吗?为什么又好好地站在这里了? 还有拨云,她脸上的伤也好了? 看到她们身上的衣服,明显还是初春时节的厚衣服。 难道时光倒流,她又回到一年前了? 两人很快发现安清浅的异样,连忙呼喊着,“小姐,您怎么了?” 听到两个人活泼又担心的声音,安清浅愣住。 她先是在自己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感受到手臂上的疼痛,这才明白,自己没有做梦,她哑着声音试探,“今天是什么时候?” “小姐,今天是二月初一啊。”拨云疑惑地看了一眼莺衣,不知道安清浅这是怎么了。 “二月初一?”听到这个时间,安清浅眼里划过激动与庆幸。 她重生了,重生到一年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了。 “是啊,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水太凉了?”莺衣担忧地看着浴桶里的人。 “是有一些凉了,扶我起来。” 安清浅用回过神,再次睁眼,眼里一片清明。 整理好一切,打发走了拨云和莺衣,安清浅这才坐在自己的床上。 二月初一,一切都还来得及。 薛万弦是六月十五回来的,她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这一次,她一定要这对狗男女死无葬身之地! 安清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治薛万弦的母亲张氏。 张氏仗着长辈的身份,在她成亲这三年里,倚老卖老,用各种规矩压着她,磋磨她,在薛万弦回来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联合外人折磨自己。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让张氏知道,这府中做主的人究竟是谁! “来人。”整理好了一切,安清浅眼里带着彻骨的恨意。 “小姐。”拨云很快走了进来。 “拨云,长寿堂张氏,年纪大了,从今天开始,撤掉一切油腻的食物,全部换成清淡的饮食。” “啊?小姐?”拨云闻言,微微震惊,小姐怎么突然下了这种命令。 这要是老夫人怪罪下来,又要揪着那些规矩折磨小姐了,偏偏她是长辈,又不能说什么。 “下去办,我心里有数。” 安清浅摆摆手,没有过多解释。 “是。”见小姐有主意,拨云也放了心,转身离开。 果然,长寿堂的人一看午膳竟然全部是那些清淡的东西,直接发了火。 张氏身边的陈嬷嬷,甚至直接将送来的那些饭菜全部打落在地上。 “该死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你们竟然敢拿这些泔水一样的东西送来长寿堂,是不是想死!” “这是世子夫人吩咐的,这就是老夫人的午膳。”送菜的人一路忐忑,就知道是这个样子。 长寿堂的人一向嚣张跋扈,他们送饭送的慢了,都会被狠狠责骂一番,更何况今天全部换成这些东西。 不过,想起刚才熙和院的拨云姑娘说了,要是这边的人责问起来,就说是夫人吩咐的。 “什么?是她说的?”陈嬷嬷闻言,双手叉腰,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 第2章 惩治陈嬷嬷 “是。”厨房的人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好啊,她居然敢这样做,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陈嬷嬷不屑开口,转身就去告状。 很快,安清浅就得到通报,长寿堂的那位找她过去。 安清浅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让拨云给自己挑了一支金簪戴在头上。 “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陈嬷嬷看到安清浅过来,面带讥讽,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张氏穿着深红色的衣服,五十多岁的年纪,眼角的沟壑纹路异常明显。 肥硕的身子摊在黄花梨木椅子上,几乎让人看不到椅子的存在。 稀疏又黑白交叉的头发上,还学着年轻女子,戴着不下五个金色的步摇和簪子。 光是看这一副行头,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暴发户呢,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全部戴在身上。 “放肆,陈嬷嬷,你是在质问本夫人吗?”安清浅双手交合放在腹前,眼神带着几分淡漠和威严。 “夫人,老奴可不敢质问你,只是,这午膳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群没有规矩的东西,竟然给老夫人送来这种粗茶淡饭!” 陈嬷嬷嚣张惯了,根本不把安清浅放在眼里,指桑骂槐地开口。 拨云听到这话,立马怒了,任谁都听得出来,这话是陈嬷嬷在骂安清浅。 而老夫人张氏坐在上首位,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丝毫的表示,明显是默许了陈嬷嬷的行为。 “拨云,掌嘴。”看着陈嬷嬷小丑般的行为,安清浅才不会惯着她,直接吩咐拨云打人。 拨云随即上前,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陈嬷嬷的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 陈嬷嬷根本没有料到拨云会动手,一时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 拨云毕竟是练过武的,即使收着力,两巴掌下去,陈嬷嬷的脸也迅速肿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地想要上前质问,却在看清楚安清浅寒冰般的眼神时,忍不住后退两步,瞪着眼睛,嘴巴蠕动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放肆,安清浅,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还有没有规矩!”老夫人也没想到安清浅竟然敢直接叫自己的丫鬟动手打陈嬷嬷。 登时大怒,将手边的上好茶杯用袖子扫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老夫人,什么叫规矩?陈嬷嬷身为一个下人,敢当着众人的面质问我一个主人,这就是规矩吗!” 安清浅之所以称张氏为老夫人,就是因为三年前,事发突然,她与薛万弦根本没有来得及拜堂,薛万弦就去了边关。 事后,张氏非说没有拜过堂,安清浅就不是薛万弦的妻子,也不许她称自己为母亲,让她像是下人一般称呼她为老夫人。 重来一次,老夫人的心思有多恶毒,她再清楚不过了。 上一世,明明自己费心费力地伺候着她,她却还在薛万弦回来之后,倒打一耙,说是自己苛待了她,联合柳伊伊给自己下毒。 看着眼前如黑老鼠一般肥硕的老夫人,只要不眼瞎,都看得出来她被照顾的有多好,偏偏薛万弦长着一双不如瞎掉的眼睛,居然还真的相信了那番瞎话,当众责骂自己。 现在,她就做实了这苛待之名,让张氏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苛待! “你!”张氏从没有想到安清浅敢反驳自己,一时间竟反驳不出来话。 “本夫人早就说过,府里不许浪费粮食,这地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安清浅恍若才注意到地上的那些东西。 正是拨云吩咐厨房给长寿堂送来的食物。 陈嬷嬷想着要给安清浅一个下马威,所以并没有叫人打扫那些东西,就等着安清浅过来好质问她。 “回夫人的话,是陈嬷嬷,陈嬷嬷说这些都是泔水,怎么能送到长寿堂来,所以就打翻了这些东西。” 厨房的人见状,立马站出来,将刚才发生的一切悉数说出。 陈嬷嬷捂着脸没有说话,她只是觉得奇怪,今天的安清浅好像不一样了,明明之前,只要自己开口说话,她虽然不愿意听,却还会给自己面子,顶多脸色不好看。 今天却像是吃了炸药一般,谁都敢怼,还敢叫丫鬟打自己。 “泔水一样的东西?”安清浅闻言,眼睛眯了眯。 “陈嬷嬷,这话是你说的?” “是我,怎样,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泔水!”陈嬷嬷虽然有些惧怕安清浅的气势,可是长久以来,她都跋扈惯了,又仗着张氏就在这里,丝毫不怕。 “不守规矩,拨云,继续掌嘴!”安清浅下巴微扬,不看陈嬷嬷,眼神盯着坐在上首位的妇人。 “是。”拨云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又上前打了陈嬷嬷两巴掌。 陈嬷嬷本来想躲开,可是,她跟着张氏,油腻之物吃的不少,身子也臃肿,在有武功的拨云前面挣扎,根本就是徒劳。 再两巴掌下去,整个长寿堂都安静下来,大家都震惊地看着安清浅。 陈嬷嬷本来就红肿的脸,瞬间像是被红烧了的猪头一般,难看极了。 “原来在陈嬷嬷的眼里,这是泔水啊?”安清浅见状,轻轻点头,“看来陈嬷嬷是好东西见得太多了,所以连食物和泔水都分不清楚了。” 听到安清浅的话,在场的人都不明所以。 “去,将厨房的泔水带来一桶。” 安清浅是府里掌握中馈的人,又向来以德服人,所以,她这话一出,很快就有人转身去了厨房。 一桶泔水很快被带了过来。 看到泔水桶,长寿堂的人心里纷纷有了不好的预感,张氏也知道自己必须要赶紧喝止,不然,还不知道安清浅又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安清浅,你到底要干什么?不好好给长寿堂送饭菜,送来这些东西又是什么意思,现在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打陈嬷嬷,你到底有没有规矩?” 张氏本来以为听到自己这样说,安清浅一定会停下这场闹剧,可是,谁料,安清浅只是轻描淡写地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眼神。 她根本就没有搭理张氏的这番话,直接给了莺衣一个眼神。 莺衣从小陪着她长大,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第3章 看清楚了吗? 她直接上前,将还在疼痛中的陈嬷嬷直接拽到泔水桶面前,按着她的头低下去。 “陈嬷嬷,看到里面的东西了吗?” 陈嬷嬷直接被吓住,瞪大眼睛,使劲挣扎,一时间根本忘记了说话。 见陈嬷嬷没有反应,莺衣又按着她的头,往下压了压,陈嬷嬷散落下来的头发有一缕甚至已经掉到泔水桶里面,沾上了里面黏糊糊的东西。 莺衣厉声问道,“陈嬷嬷!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莺衣这话一出,吓得陈嬷嬷差点摔到地上,一边挣扎一边迅速开口。 “这桶里面装的是什么?”莺衣又问。 “是泔水,是泔水。”陈嬷嬷被一连串的事情吓得几乎动弹不得,迅速开口,生怕慢了一步,直接被按到泔水桶里面。 “看清楚了就好。”莺衣与拨云一样,都是练过武的高手,所以只是轻轻一扬手,陈嬷嬷便像一个垃圾一般,直接被甩在地上。 在场的人看到陈嬷嬷狼狈又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却又碍于场景不对,一个个只得憋着笑意,尽量不去看地上的人。 “你放肆,太放肆了,来人,将安清浅给我拿下,简直太没有规矩了!”张氏看着陈嬷嬷狼狈的样子,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她努力了半天,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肥腻的手指,指着安清浅,怒声开口。 听到张氏的声音,长寿堂的丫鬟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安清浅蠢蠢欲动。 “我看谁敢?”安清浅冰冷漠然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遭的环境瞬间冰冷下来,像是又回到寒冬腊月一般。 想到刚才陈嬷嬷遭遇了什么,大家都心有余悸,一动不敢动。 有两个已经伸出脚的丫鬟,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又悄悄收了回来,生怕落得和陈嬷嬷一样的下场。 张氏没有想到自己的命令竟然不管用,又是尴尬又是气愤。 “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在干什么?你们到底是不是长寿堂的人?”张氏指着房间里面的丫鬟,怒骂道。 “好了,冲着她们发什么火?”成功看到长寿堂的丫鬟都被自己吓住,安清浅这才满意,转而看向张氏。 这一个巴掌一个枣,让丫鬟们顿时对安清浅感激起来。 她们没有想到,世子夫人竟然肯为了她们针对老夫人,一时间心里暖了起来。 而且,这巴掌还不是打在她们身上,而是打在陈嬷嬷的身上。 “疯了,你是疯了!” 张氏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安清浅一定是着魔了,不然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之前一向乖顺,任由自己拿捏的。 眼看着张氏翻来覆去只有这两句话,安清浅不屑一笑,以前是她太守规矩了,要是早这样,何至于让这等小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 “好了,吵什么?”安清浅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拨云顺势往前迈了一步。 张氏顿时被吓得收回指着安清浅的手指,生怕眼前的这个疯子,下一秒就叫丫鬟上来打自己的巴掌。 “老夫人,你一向吃斋念佛,就该饮食清淡一些,而且,大夫也说了,你的身体不大好,要少吃这些油腻之物,我今天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安清浅没有说错,张氏一向喜欢那些肥腻之物,顿顿都要,上一世的时候,安清浅顾忌太多,拦不住她,所以费劲了心思,寻了很多珍贵的药物调理,这才让张氏活的嚣张。 现在,她不会了。 见张氏不说话,安清浅又道,“从今天开始,长寿堂的膳食,都清淡起来,不要有任何的荤腥之物上桌,谁要是敢违抗本夫人的命令,一律杖责二十,逐出府去。 凡是有人看到这里出现了荤腥之物,敢举报者,经查属实,赏银二两。” 在此之前,长寿堂的丫鬟的例银是是最高的,每月一两银子,这还要做很多的事情,讨好陈嬷嬷,忍受陈嬷嬷的各种脾气。 现在只要有人举报就能得到二两银子,这简直不要太容易。 众人闻言,眼里都发出异样的光芒,心里各自的算盘都划拉起来。 没有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陈嬷嬷和张氏则是脸色大变,她们没有想到安清浅会将事情做得如此绝。 倘若只是不让他们吃荤腥,她们多的是办法将荤腥带进来。 可是,她竟然还出银子让这里的人监视她们,这简直太过分了。 安清浅说完,不等张氏和陈嬷嬷反应,就带着拨云和莺衣扬长而去。 张氏瞪着安清浅的背影,气得说不出来话,只是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脸上耷拉下来的肉也一跳一跳,颇为滑稽可笑。 陈嬷嬷见张氏竟然任由安清浅在这里作威作福,觉得委屈至极。 “老夫人,您看,那安氏竟然如此嚣张跋扈,没有规矩,您可要好好惩治她啊。”陈嬷嬷捂着脸,蹬蹬跑到老夫人的面前。 “好了,下去治伤。”张氏阴沉着脸,心里暗自责怪陈嬷嬷没本事,叫安清浅抓了把柄,狠狠揍了一顿,却连反抗都不能,丢了她的脸,还敢给自己上眼药。 陈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见张氏满脸厌烦和不耐,只得强忍着怒气和不甘,转身离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里收拾干净!”陈嬷嬷在安清浅和张氏这里吃了瘪,一腔怒火没处发泄,只得凶神恶煞地看着这里的其他丫鬟。 “是,是。” 那些丫鬟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陈嬷嬷此刻的样子,各自散开去做事情。 回到熙和院,拨云和莺衣两个人则是显得十分开心。 以往因为安清浅的忍辱负重,张氏以长辈自居,弄得陈嬷嬷也是胆大包天,时不时就敢暗自给她们二人找麻烦。 今天正好,狠狠反击了一下,想起刚才陈嬷嬷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两个人就忍不住笑出来。 “很高兴?”安清浅自然是注意到两个人的表情,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嘿嘿,小姐,刚才真是太爽了,那个陈嬷嬷,奴婢早就想揍她了,今天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拨云扬扬自己的拳头,脸上尽是笑意。 莺衣则是有些担心,“小姐,我们今天这么做,会不会有些意气用事了?” 莺衣知道安清浅一向很尊敬张氏的,今天突然这样做,以后少不得被张氏和陈嬷嬷为难。 第4章 向管事下手 “不会,今天只是一个开始。”安清浅自然知道莺衣在担心什么。 都是她以前太守规矩了,这才让自己的丫鬟跟着自己一起受罪。 但是,白眼狼就是白眼狼,无论你将什么绝世珍宝拿出来,它都不会满足,还不如一开始就让它受到教训,从心底不敢得罪。 “我是大将军的女儿,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是这府中掌权和做主之人,谁都不能欺压我,往后,谁要是敢给你们气受,一律反击回去,有我在背后给你们撑腰,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安清浅眼里闪过厉色,端坐在椅子上面,语气带着几分霸气。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两人虽然不知道安清浅今天为什么突然如此反常,但是这种变化她们很开心。 只要小姐自己想清楚了,那往后就不用再受这窝囊气了。 “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要严查府里的各个铺子,所有有异心的掌柜管事,全部换掉,换成我们的人。” 前一世,她尽心尽力,经营着临安侯名下的各个铺子庄子,担心别人说什么闲话,所以有些事情,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等薛万弦回来,那些人自己私藏银子,反倒是诬赖她,说是这些年账上的银子全部都送进了府里,至于其他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导致薛万弦从心里认定,是她贪墨了那些银子,多次逼迫于她,还暗中对自己的嫁妆动手,多次转移自己的嫁妆,美其名曰还账。 当时安清浅又惊又怒,但是事发突然,她还没有来得及搜寻证据,就被柳伊伊下了毒,一切都耽搁下来。 直到后来,柳伊伊才得意地告诉自己,其实那些掌柜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安清浅,每次都是糊弄她,故意做假账。 等薛万弦回来之后,他们私下联合,明明知道她对那些银子的去向并不知道,却偏偏里应外合,将一切脏水都泼在她的身上。 根本的目的就是惦记她身后的嫁妆。 安清浅当时知道了一切,可是一切都晚了,莺衣被他们害死,拨云也被他们下药,几乎废掉大半的武功,柳伊伊甚至嫉妒拨云的容貌,还用刀划伤了拨云的脸。 她身边的人或是被害死,或是被收买。 没有人肯为她卖命办事,这才导致最后的悲剧发生。 这次,她将一切虚有罪名都“坐实”。 贪墨银子?好啊,既然锅都要背,那银子自然是也要全部进入她的口袋! “是,小姐。” “记住,好话不听,那就来硬的,只要不出人命,怎么样都可以。”安清浅唇角勾起。 那些人都是一些贱骨头,不过都是仗着张氏给他们撑腰,现在张氏自身难保,她倒要看看,他们能做什么。 一群恶心的蛀虫,能留下他们的性命,已经足够给面子了。 “还有,长寿堂那边的消息拦着,暂时不要让张氏知道这些事情。” 张氏就待在府里,她要让张氏变成一个聋子,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之后,就算是张氏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为时已晚。 薛万弦和柳伊伊花着她的银子,还在她面前炫耀,这次,她要釜底抽薪,等薛万弦回来,只看到一个空壳子。 想用她赚的银子逍遥自在,没门! 拨云和莺衣都是极有分寸的人,她们出手,安清浅也很放心。 只是,安清浅知道那些人难缠不好对付,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联起手,直接闹到侯府里。 “小姐,不好了,首饰铺,胭脂铺和成衣铺的三位掌柜,直接带着人闯进了府里,说是要找夫人和老夫人要个说法!” 一个小丫鬟闯进熙和院,慌慌张张地开口。 “他们带了多少人?”安清浅闻言,却没有太多的惊讶。 这三位管事,她是知道的,都是与长寿堂那边有关系,平日里也仗着那边的关系,为所欲为惯了,今天突然被管制,自然是不服气的。 “大概十几个人,凶神恶煞的,说是要去长寿堂找老夫人要一个说法。”那个丫鬟低着头,身子有些发抖,显然是被那些人吓到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 打发走了那个丫鬟,安清浅带着拨云和莺衣直接去了前堂。 她料定那些人不过是想要吓唬一番她,并不会真的闯进长寿堂,毕竟,长寿堂是后院,他们都是一群外男。 擅自闯入后院,罪名可不会小,那群人狡诈的要命,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前堂里,三位管事带着一群人正在前堂里。 三位管事各自坐着,其他的人都围在三个人的身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场面混乱又闹哄哄。 旁边的丫鬟和奴才都只敢远远地站在那里,观望这边的动静,不敢靠近丝毫。 “大家放心,我们为临安侯府尽心尽力,做了这么多年的奴才,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我们自然不会让大家随意被打发走。” 张管事率先开口,一副为大家着想的样子,显然是所有管事的领头人。 “张管事,你可一定要替我们好好说一说了,这些年,我们风里来雨里去,忙的时候,连家都没有时间回,现在这样,岂不是卸磨杀驴吗?” “就是啊,张管事,您可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少夫人也太不懂事了,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可是,现在忽然要查账,还要换掉我们,真是不可理喻。” 安清浅站在走廊里,听着大家叽叽喳喳,都是表达对自己的不满,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在此之前,她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 这些所谓伙计,基本上都是这些管事的亲戚,他们蛇鼠一窝,来这里也不过是想要故意演一场戏,暗中给自己施加压力。 还卸磨杀驴? 他们好吃懒做,贪得无厌,要说什么尽心尽力,也不过是为了那些管事尽心尽力,可不是为了她。 “少夫人到。”拨云冷着脸,扬声开口。 原本吵闹不堪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看到安清浅,三位管事的面色变了又变,只是敷衍地站起来,却并未向安清浅行礼。 第5章 谴责安清浅 “见过少夫人。”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看得出没有丝毫的规矩。 安清浅也不甚在意,径直走到上首位坐下来,拨云和莺衣两人站在身后,像是保护神一般。 “不知道各位管事今天过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安清浅接过拨云沏好的茶,轻轻呷了一口,好似并不知道他们的来意。 三位管事相互对视一眼,其他两位管事都看向张管事。 张管事点点头,略带几分得意上前,“少夫人,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突然要换掉铺子里的人? 这些年来,他们勤勤恳恳,为侯府做了多少的事情,现在突然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们赶出去,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听到张管事近乎直白的谴责,安清浅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到底是为侯府做事,还是为他张管事做事? 其他人听到张管事的话,纷纷赞同地点头,丝毫没有觉得话里的冒犯之意。 “是啊,少夫人,张管事说的对啊,你这样做,不是寒了大家的心吗?” 王管事接着开口。 “少夫人,万事都要有个理由不是?这样做确实太鲁莽了。” 陈管事也附和指责。 见安清浅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自己,张管事暗自得意,看向她的眼神中又带着几分不屑。 不就是掌握着侯府的中馈吗,还真把自己当做着侯府的主子了,还敢对他们下手? 一个黄毛丫头,真是不知所谓! “好,既然你们说本夫人做事鲁莽,那我就以理服人。”安清浅伸出右手,莺衣将一个账本递到她的手上。 在场之人听到安清浅要解释,纷纷安静下来,想要看看,她今天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在此之前,本夫人要先问几个问题,不知道各位管事可愿意如实回答?” “自然。”张管事看到安清浅手里的账本,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真正的账本,他早就藏起来了,安清浅所能看到的账本,都是他派人重新做过的,上面不会看出任何的问题。 “各位管事的每个月的例银是多少,铺子中的伙计月例又是多少?” “总管事五两银子,分管事二两银子,伙计一两银子,其他若是有出色的表现,可酌情增加五十文至一百文。” 张管事微微抬起下巴,一字一句的开口,话里还带着骄傲。 安清浅轻轻点头,这个工钱,实在是丰厚,普通的生意人,最多一月赚一两银子,这已经是顶顶好的了。 他们店里的普通伙计,工钱竟然有一两银子,这实在是高。 “原来是这样,确实很高了,怪不得这些人都愿意为张管事做事呢。”安清浅瞥了一眼张管事,意味深长地开口。 “少夫人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都是为侯府做事,大家怎么可能是为我做事呢?”张管事自然听出了安清浅话里的意思,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一年前,张管事手下的一名叫做李真的伙计,在京城东边的一条街上买了一处两进两出的宅子,价值五百两银子。 七个月前,张管事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南阳街,买了一处宅子,价值七千两银子。 王管事为一名青楼女子送了一套价值三百两的首饰。 陈管事的儿子,五百两赎了一个青楼女子回家做妾。 张管事名下的一个伙计,在京城的酒楼里吃饭,用了一百两银子。 王管事……” 安清浅的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威严,只是,不等她继续读下去,就被张管事气急败坏的打断。 早在听到七千两银子的时候,张管事的脸色就变了,紧接着,随着安清浅越是往后说,在场的人几乎都变了脸色。 由之前的毫不在意变得惊恐起来,这些事情安清浅是如何知道的? 更重要的是,这上面所说的,全部都是真的,银子的数量,银子的去向,是谁使用的,没有丝毫的差池。 “少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张管事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变得谨慎又震惊。 “怎么,难道这上面说的不是真的?”安清浅抬眼向下看去,嗤笑一声。 在场的人没有几个人是绝对清白的,此刻听到安清浅说出来他们做的事情,花费的银两,一个个都慌了神。 虽然她说的不多,可是,看她手中的账本,那么厚的一沓,就算是没有说出来,那里面也一定有自己。 “少夫人,这是我们的隐私,少夫人竟然敢私自调查,这是不是太没有规矩了。” 张管事根本没有料到安清浅竟然准备了这个,一时间恼羞成怒,忍不住开始质问起了她。 安清浅闻言,轻笑一声,“莺衣,按照张管事刚才所说,买宅子的七千两银子,需要挣多长时间?” “回少夫人的话,张管事月例五两银子,一年十二个月,攒够七千两银子大概需要一百一十六年,这其中并不算一家的日常开销。” 莺衣清冷的声音响彻整个前堂,甚至连外面暗中看热闹的丫鬟奴才,都清楚的听到了这一切。 如此清楚的数字出来,在场的人都愣在当场,张管事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我记得,张管事在铺子待了五年的时间,没想到,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张管事竟然赚了一百一十六年才能赚到的银子,不愧是做生意的,真是厉害啊。” 场面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清楚,其他人知道张管事这些年在生意上做了不少手脚,暗中捞了不少的油水。 但是当这个天文数字摆出来的时候,大家都难以置信,真的有这么多吗? 张管事感受到大家异样的眼神,心脏猛地一停,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掉下来。 在此之前,张管事还想狡辩一番,可是,他没有想到,安清浅竟然准备了这么多。 如此确切的数字,他就是想要反驳,都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不过,张管事虽然有些慌乱,但是也很快冷静下来。 “少夫人,这件事……” 他想要解释,却被安清浅直接打断。 第6章 三十三万两银子 “你所管辖的首饰铺,去年一整年共计赚了十万两银子,但是,你报上来的账目,却说其中亏损了一千两银子, 还有王管事的胭脂铺,去年赚了五万两,账本上却说,恰好补齐亏空。 陈管事的成衣铺,赚了五万三千两,账本上说只赚了一千两。” 安清浅说着,将另外一本账本打开,随口念了几行,然后将账本狠狠拍在桌子上。 账本被砸到地上,又顺着光滑的桌子,直接摔到站在最前面的张管事的面前。 场面一片死寂。 这几个精确的数字,更是让在场的三位管事面如土色。 “我不想听到什么狡辩的借口,十天之内,谁贪墨了多少,尽数补齐,之前的一切,我便可既往不咎。 如若不然,十日之后,这些东西,还有相关的证据,便都会呈到府衙之中。 若我记得不错的话,本朝律法,贪墨银两超过百两,便处以绞刑。 各位可在心里计算一下,自己贪墨的银子,足够自己处几次绞刑?” 安清浅面色淡漠,说出来的话更是将所有人都吓得瑟瑟发抖。 “少夫人,这空口无凭,您就算是身份不一般,也不能随口污蔑我们啊。”张管事还抱着几分侥幸。 那些账本,都是他亲自藏起来的,除了自己,没人会知道它们在哪里。 他料定安清浅只是知道数字,却没有真正的账本,证据不足,就算是官府的人来,也只能询问一番,根本不能定罪。 见张管事死到临头,还不肯承认,安清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不见棺材不落泪,拨云。” 拨云立即将一个账本扔到张管事面前,张管事强装镇定地将账本捡起来,待看到这就是他藏起来的账本时,更是面露惊惧。 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安清浅的手里? “这些证据够吗?”安清浅冷哼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说到做到,十日之后,要是银子不能如数补全,那就只能送你们去官府了。” “少夫人,十日的时间太短,可否多给一些时间?”看到真正的账本,张管事更是心惊肉跳,只得承认。 “我相信张管事和各位管事一定会有法子,在十日之内将银子凑齐。” 安清浅脸上的笑容温柔下来,只是,张管事看着,竟觉得心里生出一股彻骨的寒意。 “送客。” 几人回到首饰铺,大家都乱了分寸,纷纷求助似的看向张管事。 “张管事,现在怎么办啊?那安清浅竟然有真正的账本!” “是啊,那么多银子,早就花的不剩什么了,我要到哪里去凑齐?” “难道我们真的要凑齐这些银子吗?” “不然呢,一旦她将报官,将账本交上去,我们岂不是都死路一条?” 大家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好了好了,容我想想。”张管事也是一脸的烦躁和不耐。 “你们且先回去,明天早晨,我定然想出一个解决之法。” 其他的人都回去了,只剩下陈管事和王管事留下来。 “张管事,现在要怎么办?”王管事也没有了主意。 “张管事,要不你联系一下老夫人,让她出手,定然能治住安清浅,这银子我们也就不用凑了。”陈管事建议道。 “在我们出发之前,就已经派人送信了,只是,送信的人还没有回来。”张管事眉头紧皱。 “那我们等等,只要老夫人支持我们,那安清浅就不算什么。” 陈管事和王管事听到张管事这样说,也都松了口气。 只是第二天一早,老夫人那边还是没有什么消息。 看着前来问自己要主意的人,张管事更加烦躁了。 “这样,我们先将银子凑起来,还给安清浅,等联系到老夫人,让老夫人将银子再要过去,这样的话,银子转了一个圈,不还是回到我们的手里了吗?” 一个黑胡子的中年男子见张管事还是没有合适的办法,于是提出自己的想法。 张管事闻言,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好,李四,你的脑瓜子果然聪明。” “张管事过奖了。”被称为李四的男人憨厚一笑,没人注意到他的额上冒出一滴冷汗,听到张管事没有怀疑什么,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十日之后。 张管事带着陈管事和王管事又来了临南侯府。 “少夫人,这是所有的银两,我们都已经想办法凑齐了,那报官的事……”张管事一改之前嚣张的样子,虚伪地笑着。 “张管事放心,我定然会说话算数,既然银子补齐了,那还报官做什么?”安清浅轻轻一笑,示意丫鬟给他们上茶。 “那就好,那账本……”他们都已经把银子补齐了,账本总该带回去了? “拨云。”安清浅自然是知道张管事的意思。 拨云抱着一个小箱子走了出来。 张管事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账本,随手拿起一本,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脸色变了又变。 “多谢少夫人,铺子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我们就先告辞了。” 拿到了账本,三位管事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纷纷起身离开。 回到熙和院,拨云打开刚才他们交上来的银票,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喜色。 “小姐,没想到他们这么轻易就将银子凑齐了,我还以为这件事会很困难呢。” “还是小姐聪明。”莺衣也笑着开口。 “数一下,这些银子总共有多少?”安清浅也笑笑。 张管事的想法她当然是知道的,不过,这银子既然已经到了她的手里,那就不可能再拿出去。 “小姐,总共三十三万两银子。” 莺衣和拨云两人仔细地数了两遍。 “很好,这都是哪些钱庄的?” “小姐,这些银票都是紫云钱庄的。” “紫云钱庄?”安清浅挑眉,这个钱庄背后的主子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张管事信任的,她就不能信任了。 “你们二人,每人五万两,剩下的都去想办法存到其他的钱庄上。” “啊?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给奴婢银子做什么?”没想到两人听到安清浅话,心里一慌。 第7章 紫云钱庄 平时给她们几两银子,就已经十分不错了,今天直接给五万两,她们都有些被吓到了。 总觉得自从上次小姐在沐浴之后,变化有些大,不过,幸好,这种变化她们都是喜闻乐见的。 “没什么,就是想着你们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这几年在这里,也受了不少委屈,就当是给你们的补偿。” 安清浅弯着眼睛,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上一世,莺衣和拨云跟着自己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最后,莺衣被薛万弦和柳伊伊害死,拨云也因为自己要复仇,跟着自己葬身火海。 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她会好好对待拨云和莺衣的。 “小姐,这不行的,您对我们已经很好了,这银子我们是万万不能收的。”莺衣和拨云连连摇头。 “好了,快收下,既然说给你们,那就是你们的,你们拿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衣服或者首饰都是可以的。” 见两个人始终都不收,安清浅语气严肃起来。 拨云与莺衣对视一眼,生怕安清浅生气,只得点头应下。 “好了,你们收下了呢,往后我有什么事情找你们,也更心安理得。” “是,多谢小姐。” 将铺子的事情安排好,又收了这么多银子,安清浅觉得舒服多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张管事在家等了好几天,张氏那边始终没有什么消息,他又派人去紫云钱庄打听了一下那些银子还在不在。 紫云钱庄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钱庄,他常年与钱庄的人打交道,里面的掌柜与他也颇为熟悉。 将银子全部都存到那边,也是想着能时刻关注到银子还在不在。 只是,来人回话,银子已经被全部取走。 “什么?你说,那三十三万两银子全部都被人取走了?”张管事听到这个消息,直接震惊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的,张管事,那边的掌柜亲口说的。”伙计只是送信的,并不知道什么实际情况,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谁取走的?”张管事心里一慌,忍不住追问。 “据说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带着一群侍卫打扮的人带着银票去将银子分批取出来,然后分别存到其他的钱庄里面了。” “这……”张管事闻言眉头深深皱起。 难道这安清浅知道些什么? “来人,马上安排人去临南侯府打听一下,看看这段时间,安清浅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或者是见了什么奇怪的人。 还有打听一下最近临南侯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这安清浅的举动实在是反常,一定是有人给她说了什么,或者是她知道了什么,这三年都好好,怎么会这两天忽然关心起了这些店铺。 熙和院,安清浅正坐在桌子前品茶。 “小姐,果然不出您所料,昨天下午,张管事特意派人去了一趟紫云钱庄,询问掌柜那些银子的事情。 而且,今天早晨,府外有人试图混进府里,打听长寿堂的事情,还有关于您的事情。” “是吗?这张管事果然精明。”安清浅右手微微握紧。 自己只不过是突然收了银子,张管事就察觉到自己有什么问题。 不过,想也是在情理之中,不然,他怎么能联合那些管事贪墨下这么多的银子,还能成为他们的头目。 “叫人好好注意着,这件事先不要传进长寿堂,对了长寿堂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想到张氏,安清浅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长寿堂的那位,这两天闹得厉害,尤其是陈嬷嬷,几乎每天都在院子里大声嚷嚷,还时不时地将那边的丫鬟叫到一起训话,嚣张的厉害。” 提起长寿堂,拨云撇撇嘴,十分鄙夷,那陈嬷嬷好歹也是跟老夫人身边多年的人,竟然目光如此的短视。 还没有丝毫的规矩,像是一个泼妇一般,看了叫人发笑。 “让她闹,饮食照旧,荤腥就不要送进去了,不过,这些年来,张氏和陈嬷嬷想必手中也攒下不少好东西,你叫下面的人灵活一些,要是看到什么珍贵的东西,也可以适当的收一下,换取一下她们想要的食物。” “是,小姐,这个主意真妙。”拨云嘿嘿一笑,欢快地转身离开。 安清浅倒不是想要什么银子,只是,她记得,张氏当初拿了她不少嫁妆,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她要想办法将那些东西都拿回来。 属于她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很快就到了五月下旬,临南侯依旧与往常一样。 “小姐,老爷送来消息,说是还有十日,侯爷就回来了。” 安清浅正坐在院子里修剪盆栽,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杀意,很快又恢复平常。 “往后,就我们几个的时候,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就好,不用叫什么侯爷,他还不配这个称呼。” 拨云和莺衣对视一眼,虽然心里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应下。 薛万弦是姑爷,是小姐的夫君,三年未见,听到他回来的消息,她们怎么没从小姐的脸上看到喜悦之情呢? “长寿堂那边的东西还剩下多少?”既然薛万弦要回来了,安清浅也要收网了。 “小姐,奴婢昨日核对过嫁妆礼单,还有十几样东西,差不多就全部都拿回来了。”莺衣接过安清浅手里的剪刀。 “嗯,将薛万弦回来的消息给长寿堂的人透露一下,尽量在薛万弦回来之前,将所有的东西都收回来。” 安清浅将刚刚剪下来的海棠花插在花瓶里,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是。”莺衣点头。 “小姐,奴婢有一个问题。”看着安清浅面色如常,一向欢脱的拨云忍不住开口。 “什么?” “小姐,薛万弦是您的夫君,三年未见,您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好像不是很开心啊。”拨云小心地开口。 莺衣也有很好奇,所以并未阻拦拨云。 “这桩婚事本来就是皇上赐婚,我与他也不过是在婚前只见过一面,互不熟识,大婚当天,他连堂都没有来得及拜就离开了,我有什么好欣喜的?” 安清浅对薛万弦只有彻骨的恨意,她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欣喜个屁! 第8章 薛万弦回府 果然,长寿堂的人一听薛万弦马上就要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 “老夫人,只要侯爷一回来,看那个安氏还能嚣张的到什么时候!”陈嬷嬷恨恨地开口,这段时间,她觉得已经将这辈子的委屈都受了。 “陈嬷嬷,这两天,先不要用那些东西换荤腥食物了,饮食就吃厨房送来的,我要让弦儿看看,他不在府里,他的妻子是如何虐待我的,把那些东西全部用来换取消息。 弦儿何时回来,我一定要知道最准确的时间。” 张氏眼睛里划过深思,只等自己的儿子回来,她就一定要让安氏狠狠脱一层皮,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规矩,这府里的主子究竟是谁! “是,老奴明白。”看到张氏脸上的狠意,陈嬷嬷十分满意。 她就等着薛万弦回来,好好惩治安氏。 “小姐,薛万弦今天下午就到了,只是……”莺衣看着安清浅欲言又止。 “怎么了?”安清浅还没有说话,拨云看到莺衣怪异的表情,疑惑地开口。 安清浅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她没有开口,只是询问地看向莺衣。 “小姐,薛万弦身边还带着一个身怀六甲的美貌夫人,而且……” 莺衣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看向安清浅,生怕她听到这个消息伤心,不过看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才继续开口。 “而且,他们举止亲密,恍若夫妻一般。” 越到后面,莺衣的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什么?他,他敢!”拨云反应极大,她大叫一声,反倒是将安清浅给逗笑了。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带了就带了呗,你还指望他三年都为我守身如玉不成?”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开这种玩笑!”拨云看到安清浅的反应,气得小嘴都嘟起来了。 “小姐,就算是守身如玉又如何?您不是都为他守身如玉三年吗?他有什么做不到的?”莺衣也是义愤填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薛万弦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没想到,莺衣的思想倒还是蛮前卫的。”安清浅轻笑一声。 “你们还是太单纯了,我与他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我不是替他守身如玉,而是不想败坏我安家的名声,至于他,带着女人回来就回来。” 安清浅则是无所谓,要是她与薛万弦之间有一些感情,或许听到这个消息,她还会伤心几天,不过,正好她也看不上薛万弦。 况且,想到前世的事情,她倒还盼望着薛万弦和柳伊伊一起回来,不然,她想要报仇都没有办法。 “小姐,他就算是在外面找女人,那也不能让人家怀孕,还带回来啊,这不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吗?”拨云还是很生气。 “有其母必有其子,薛万弦的母亲不是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可是……”拨云还想说什么,被莺衣扯了扯袖子。 “小姐有自己的主意,你就不要多说什么了。” 莺衣看出来安清浅对这个情况没有多大的反应,也看不出来有丝毫的伤心。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个时候,她和拨云再说什么也没用,还是看小姐自己要怎么做,她们只需要站在小姐的这一边,好好支持小姐就好。 “莺衣,你去安排几个人,等薛万弦进府的时候,提及一下他的身份,还有那个女子的事情,让百姓都知道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拨云,你去给我找一套素衣,尽量是白色的,我要‘好好’打扮一下,去见薛万弦!” 安清浅垂下眼眸,敛去恨意。 重来一次,她要将所有的主动权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前一世,薛万弦到底忌惮安家的势力,没有大张旗鼓的将柳伊伊带回来,而是后来才慢慢让这件事传出去。 他也担心这件事闹大了,惹得安家和皇上不满意。 所以想要先斩后奏,先将柳伊伊带回府里,然后让自己出面,解决这件事,替他免去骂名。 不过,当时自己并没有答应,薛万弦这才一不做二不休,联合柳伊伊给自己下毒。 今天,她就要薛万弦的如意算盘都废掉! 马车很快就到了临南侯府的门口。 一只纤纤素手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前面看去。 等看到临南侯那辉煌气派的府邸时,柳伊伊心里一喜。 “侯爷,这就是京城吗?真漂亮,伊伊此前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呢。”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嗯,等进了府,往后咱们就住在这里,你想要什么,这里都会有,漂亮的衣服首饰,还有奇珍异宝。” 薛万弦看到怀中人惊喜的眼神,心里十分满足。 “侯爷,要从正门进去吗?”门外驾车的侍卫开口询问。 “不用,先从西侧门进去。”薛万弦停顿了一瞬,这才缓缓开口。 “侧门也好。”柳伊伊听到要从侧门进去,脸上的惊喜消失殆尽,转而换成勉强的笑容,情绪也低落下去。 她虽然在边关长大,但是也知道,只有小妾才会从侧门进去,她就这样从侧面进去,不就是表明自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妾吗? “伊伊,委屈你了,要不是因为安氏娘家势力强大,你也不会受这种委屈。”提到安清浅,薛万弦眼里闪过不屑。 他抓住柳伊伊的小手,“伊伊,你放心,只是今天委屈一些,等回到府里,我就让安氏出面,替你求一个平妻的位置。 那个时候,你也是临南侯的主子,是我的夫人。” “伊伊知道侯爷的苦心,只是,那安氏万一不愿怎么办?”柳伊伊轻轻靠在薛万弦的怀里,柔柔地开口。 平妻?这个位置她才不愿意,她要做的是侯夫人,只正室之位,平妻说到底,还是低人一等。 不过,她还不能表现出来,只等以后,她生下孩子,再想办法除掉安氏,那个时候,她就是这个侯府唯一的女主人。 “哼,由不得她,出嫁从夫,她必然是要听我的命令。”薛万弦轻轻拍着柳伊伊的肩膀,语气却带着几分狠厉与势在必得。 第9章 穿白衣迎接薛万弦 在他看来,安清浅只不过是一个在后宅长大的小姑娘,只要自己言辞严厉一些,她恐怕就吓得不行,不用自己说,就主动提出这件事。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忽然停住。 “怎么回事?不知道慢一些吗?”马车里面的人差点栽倒。 薛万弦冲外面大声怒喊。 “不是的,侯爷,是,是夫人出来了,正站在马车前面呢。”外面的侍卫看到安清浅,也是一愣,这才迅速地拉住了马儿的缰绳。 “什么?安清浅?”薛万弦眉头一皱,略显震惊,她怎么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回来? 还不等薛万弦多想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安清浅清丽的声音。 “安氏恭迎侯爷回府。”安清浅大声喊道。 这一喊,让街道上的百姓纷纷好奇地停下脚步,往这边看来。 “安清浅,你喊什么?”薛万弦特意选了一辆低调的马车,就是不希望其他人知道自己带着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回府。 没想到安清浅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然带着人在外面等自己,还大声的嚷出来。 薛万弦轻轻安抚了一下柳伊伊,然后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去。 待看到安清浅的时候,他呼吸一滞,不是被安清浅美到,而是被气到。 安清浅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连发髻上也仅仅带着一支白玉簪子,脸上更是连胭脂都没有涂一点儿。 虽然她容颜倾城,可是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死了呢?给他守孝呢。 穿的跟奔丧似的。 薛万弦一怒之下,直接走出马车,站在车辕之上,冲着安清浅压低声音。 “安清浅,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恭迎侯爷回府啊,怎么了?侯爷不喜欢吗?”安清浅故作疑惑,抬头看向薛万弦。 薛万弦穿着一身青色长衫,样貌倒是生得不错,看起来像是一个粉面书生,明明在边关这么长的时间,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风霜。 看着还是年轻俊美,怪不得会勾的柳伊伊不顾世俗的眼光,甘愿献身,未婚先孕。 安清浅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暗中帮忙,不然,他一个没有身手,没有谋略的寻常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京。 “恭迎什么恭迎?还不赶紧进府?”薛万弦闻言一噎。 此时,那些百姓正注视着这边,大家虽然没有怎么见过安清浅,但是看她身后跟着丫鬟和奴才,又看到她从临南侯府的正门走出来。 很快就联想到她的身份,正是临南侯世子三年前过门的夫人安清浅。 不过,不少人都认识薛万弦,看到他从一辆简朴的马车走出来,便明白,是临安侯从边关回来,安清浅特意出门迎接。 “侯爷,您刚从边关回来,是要驱驱邪的。”安清浅温和地开口,随即看向旁边。 两个奴才端着一个火盆,另一个丫鬟手里抓着桃枝。 看到这一幕,薛万弦怒从心中起,“好了,这些事回府再说,不用在外面。” “侯爷,这可不行,这是母亲特意吩咐的,我不敢不照做啊。”安清浅直接将锅甩到张氏的头上。 她就不信,薛万弦敢当着所有人的面,不遵从母亲的嘱咐,这是不孝。 “你!”薛万弦想要发火,不过,看到周围围了不少百姓,担心马车里面的人被发现。 只得走下马车,跨过火盆,又任由丫鬟用桃枝拂过自己的身体。 “你穿的这是什东西?”走到安清浅面前,她身上的白色更加碍眼。 “侯爷不知道,侯爷去边关的这几年,我一直穿着素衣,在佛堂为侯爷和边关的将士祈福,日日吃斋念佛,突闻侯爷回来,太过惊喜,这才没有来得及换掉这身衣服。” 安清浅脸上真挚的表情不似作假,薛万弦虽然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但是怒火消了一些,她毕竟是一个弱女子,要是真的有心,也只能吃斋念佛,为他们祈福。 围在周围的百姓,听到安清浅的这番话,一个个眼里都是钦佩和羡慕。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她穿的如此素净,看着她消瘦的身子,也知道这几年她也过得不好。 新婚丈夫远赴边关,作为妻子也只能力所能及,如此做事。 “不愧是安大将军的女儿,真是替边关将士着想啊。”百姓中有人赞叹道。 “是啊,日日吃斋念佛,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更何况她还是官家小姐。” “就是,又要替父亲担心,又要替丈夫担心,怪不得看着瘦弱,想必这几年,她也过得不好。” “身虽然在这里,心恐怕也跟着去了边关,又怎么吃得下饭?真是可怜。” 在有心之人的引导下,安清浅忧心边关,思念丈夫的善良形象在大家心中悄然升起。 听到自己想听到的话,安清浅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好了侯爷,我们赶紧回去,我已经叫人做了一桌好菜,为侯爷接风洗尘。”安清浅忍着恶心与恨意,兴冲冲地走到薛万弦的身边。 “管家,这辆马车有些陈旧了,送去劈成废柴烧火,重新给侯爷安排一辆新的马车。”安清浅扬声开口。 “等等,不用了,马车拉进去,好歹是陪着我回来的,怎么能直接废掉呢,况且,里面还有我的一些衣物,先回府再说。”薛万弦没有想到,安清浅竟然想直接毁掉马车,连忙开口叫停。 “衣物?哎呀,我差点忘记了,拨云,你与莺衣亲自去将侯爷的衣物取出来,马车弄走。” 安清浅给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迅速上前。 薛万弦还来不及出声阻止,马车的帘子就被掀开,里面的人也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你,你是谁?”拨云像是被里面的人吓到,竟然后退两步,指着里面的人震惊开口,慌忙之间,还“不小心”将马车的帘子扯了下来。 导致里面的人想要用帘子遮住自己,都没有办法,只能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 拨云的声音极大,不止是安清浅和薛万弦听到,就连最外圈的百姓都听到了。 大家本来都是感动安清浅的痴情与善良,猝不及防之下被拨云的声音吓到,纷纷好奇地往马车前面的方向涌过去,想要看清楚马车里面的人。 第10章 辣椒水手帕 薛万弦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顿时慌了神,竟下意识跑到马车的前面,试图挡住人们的视线。 可是,他刚一动,膝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跪倒在地上。 安清浅差点没憋住笑意,掐了自己好几下,才勉强没有笑出声。 薛万弦这一耽搁,更多人都看清楚了马车里面的人。 一个美艳的妇人,即使是坐在那里,也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腹部是隆起的,明显就是身怀六甲的模样。 联想到刚才薛万弦可是亲自从马车里走出来,难道,这个美艳妇人是薛万弦的女人? 百姓震惊万分,刚才他们还感慨薛万弦与安清浅之间的感情,没想到还没有半盏茶的时间,就被别的女人打破了。 柳伊伊见状,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娇滴滴地喊了一声,“侯爷!” 看样子被刚才的状况吓得不轻。 柳伊伊的这一声娇呼,更是让大家明白了她的身份。 薛万弦稳住身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马车前面,然后跳上车辕,坐在马车的前面,算是挡住了一部分打量的视线。 他恶狠狠地朝拨云看过去,还不等他出声责骂拨云,安清浅换了一副表情。 她伸手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薛万弦的动作,“侯爷,你,你这是,她是,你……” 安清浅像是被吓到了,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侯爷,您这是干什么?我们小姐为您苦苦操持侯府的一切,您竟然带着一个女子回来,还是一个怀孕的女子,您将我们小姐放在哪里了?” 拨云戏精附体,像是蒙受了多大的冤屈一般,声音还带着几分凄厉。 “就是啊,我们小姐日日吃斋念佛,为您祈福,求您平安,您怎么能这样做呢?”莺衣虽然平时稳重,但是如今不同往日,而且,她也被薛万弦的举动恶心到了,也开始半真半假的喊着。 看到自己的两个丫鬟如此给力,安清浅也不多承让,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素白的手帕,擦着自己的眼角。 她特意在手帕上沾了辣椒水,剧烈的刺激下,她差点没睁开眼睛,泪水就落下来。 “侯爷你,你。”她像是经受不住眼前的刺激,身形都有些不稳。 莺衣离她最近,见状赶紧搀扶住安清浅,“小姐,小姐,您没事?” 旁边的百姓看到这一幕,更是毫不掩饰地指着薛万弦指指点点。 “这临安侯真不是男人,家里娶了妻子,留妻子在家里苦苦等待,他竟然还带着一个怀孕的女人回来。” “就是,这也太不是人了,看安小姐哭的多伤心啊,差点都没站稳。” “换做是谁,也忍受不住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却带着别的女人回来,这样就算了,还怀孕了,这也太不把自己的妻子放在眼里了。” “依我看,那个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临安侯在外打仗,谁不知道他是安大将军的女婿,竟然还舔着脸未婚先孕。” “不自爱,想必是为了名分什么都不在乎了。” “就是可怜了安小姐了,兴高采烈地跑出来迎接自己的丈夫,却看到马车里还有别的女人。” 也许是太过气愤,百姓的声音一点都不小,这些话像是利箭一般,狠狠戳在薛万弦和柳伊伊的身上。 薛万弦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偏偏他还不能发火责骂这些人。 柳伊伊见状,直接晕了过去。 瞥见柳伊伊的动作,安清浅也知道差不多了,于是强装镇定地开口。 “家丑不可外扬,侯爷,既然您已经把人带回来了,那就先回去。” 薛万弦闻言,又是感激又是气恼。 要不是她的丫鬟不知轻重,扯下帘子,柳伊伊根本不会这么快就被发现。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此刻安清浅要是不主动开口,一直站在外面,百姓的唾沫真的能将他淹死。 “快,先回府。”柳伊伊晕倒,薛万弦十分紧张,生怕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赶紧指挥驾车的侍卫将马车驾进去。 “快,给那位姑娘,不是,妇人,快些请大夫过去看看。”安清浅看着马车的背影,声音颤抖了半天,选择不出来一个合适的称呼。 辣椒水的刺激太大,安清浅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得偷偷问莺衣重新换了手帕,微微颤抖着身子,进了府。 周围的百姓看到安清浅的样子,更是为其觉得不平。 又指着薛万弦的方向,骂了很久才离开。 临安侯府不远处的一辆马车里,一个白衣胜雪的男子也放下了手中的帘子,低沉的嗓音响起,“走。” 走到府里,安清浅赶紧将沾着辣椒水的手帕扔给莺衣处理。 明德院里。 薛万弦匆匆抱着柳伊伊去了自己的房间,“快,快叫大夫过来。” “侯爷,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很快就会来了。”一个丫鬟开口。 “你是谁?”薛万弦记得他院子的丫鬟长的不是这个样子,这个丫鬟脸生的很。 “回侯爷的话,奴婢是明德院的丫鬟,叫做小柳。”那个丫鬟恭敬地开口。 “好了知道了,快去打盆热水过来,替伊伊擦洗一下。”情况紧急,薛万弦也没有想太多,随口吩咐。 “是。”小柳点头,急匆匆地跑出了门,不过,出门之后,脚步慢了下来,转身不屑地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贱人。” 早在几个月前,安清浅就将明德院的丫鬟都换了个遍,不说是自己的心腹,但是也绝对向着自己。 这段时间,安清浅命莺衣有意无意给她们灌输自己痴情的样子,还多给她们赏银,她们初来乍到,自然是信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看到薛万弦抱着一个女子回来,心中都替安清浅不平。 不过,虽然想要对付他们,也不急在一时,起码,大夫是真的派人去请了。 毕竟,那个孩子还会给所有人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呢。 大夫的速度很快,几乎是与安清浅同时到了明德院里。 “杨大夫,这位姑娘晕倒了,快给这位姑娘看看,有没有事?”眼看薛万弦要开口,安清浅抢先一步。 房间里的丫鬟见了,更是心疼安清浅,夫人真是太顾全大局了,与此相对,也更加讨厌薛万弦和柳伊伊。 “侯爷,这位姑娘就是受了惊吓,但是根据脉象来看,并不像晕厥的样子啊。”来人是京城里一位有名的老大夫,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眉头紧皱。 第11章 装晕还是真晕? 杨大夫说罢,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安清浅清晰地看到装晕的柳伊伊身子颤抖了一下。 “什么?杨大夫,这不可能啊,伊伊明明就是晕倒了。”薛万弦瞪大眼睛。 “侯爷,您难道还不相信老夫吗?” 听到薛万弦质疑的语气,杨大夫不满意了,“脉象顺畅,就是平常的孕妇脉象啊,哪里晕倒了?” “呃……”薛万弦说不出话来。 要是其他人,薛万弦或许还会怀疑,可是杨大夫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每次有事情,也都是杨大夫亲自过来给他把脉。 况且,自己刚回来,他又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什么事情,根本没有必要撒谎,难道,伊伊真的是装晕? 柳伊伊也感受到房间里的状况有些不对,于是缓缓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侯爷,我这是怎么了?”柳伊伊虚弱的声音传来。 “伊伊,你终于醒了,你没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见柳伊伊醒过来,薛万弦也没有想太多,连忙关心地开口。 “没有,侯爷,这是怎么回事?”柳伊伊抬眼往房间里扫了一圈,迷茫的眼神又落到薛万弦的身上。 看着柳伊伊像是受惊了的兔子一般,薛万弦更是心疼极了。 “伊伊,没事,你刚才晕倒了,我已经带你回来了,这里是我的房间。” “侯爷,我……”柳伊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要开口解释,还没有出声,眼泪就唰唰的往下掉。 “好了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处理好事情。”眼见柳伊伊还哭了,薛万弦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不少。 安清浅轻轻挑眉,轻咳一声,“既然这位姑娘没事了,莺衣,先送杨大夫回去。” “杨大夫,请。” 杨大夫看看悲伤的安清浅,又看看床上那个假装晕倒的女子,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跟着莺衣出去。 “侯爷,这位姑娘是。”安清浅扫了眼床上的女子。 “这位是柳伊伊,是我的女人。”薛万弦安抚了好了柳伊伊,见安清浅询问,也没有再掩饰什么,直接开口承认她的身份。 “在边关的这些日子,多亏了伊伊照顾我,所以我才会将她接回府里。” “那真是多谢这位柳姑娘了,怀着孕还照顾侯爷,不知道柳姑娘的丈夫是谁,人品真是太差了,柳姑娘都怀孕了,竟然还让柳姑娘照顾侯爷。” 安清浅愤愤不平地开口,佯装不知,骂着薛万弦。 反正他又没有将一切挑明,说这个孩子是他的,不骂白不骂。 听着安清浅的话,薛万弦和柳伊伊都说不出话来,脸上尽是尴尬。 “柳姑娘的丈夫真太不是东西了,侯爷,您怎么没有帮柳姑娘好好惩治一下那个负心的狗东西。” 拨云意有所指地怒骂。 “刚才在外面,侯爷也没有解释清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柳姑娘怀的是侯爷的孩子呢。”莺衣也轻哼一声。 “好了,伊伊怀的是我的孩子。” 眼看着柳伊伊又要哭了,薛万弦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承认。 “侯爷,你的孩子?”安清浅脸色一变。 “是,伊伊是我的女人,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血脉。”话已经挑明,薛万弦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安清浅,你马上叫人腾出一处院子,再安排几个伶俐的丫鬟,好好照顾伊伊。” 薛万弦站起来,看向安清浅,等看到她一身素白打扮,不由得心里又是一梗。 虽然安清浅解释的很有道理,可是,看着她这身打扮,他总觉得像是要咒他去死一样。 “是,我马上去安排。”安清浅深深地看了一眼薛万弦,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小姐,依奴婢看,还是将最北边的那处院子打扫一下,让那个贱人住下好了。”拨云按捺不住自己气愤的心情。 “不必,去将离明德院最近的芙蓉院收拾出来,不过,叫他们收拾的慢一些。”安清浅摇摇头,没有必要为难柳伊伊。 她要成为一个大方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大度,这样,才能更衬得他们是多么的恶毒与恶心。 “莺衣,你来。”安清浅俯身在莺衣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莺衣点头,很快离开。 “小姐,您给莺衣说了什么啊?”拨云有些好奇。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安清浅神秘一笑。 果然,这个消息传回明德院,薛万弦对这个安排很是满意。 “侯爷,夫人说,芙蓉院很久都没有住人了,柳姑娘又怀有身孕,所以收拾的要更细致一些,耽误的时间也要多一些。 这几天就要先委屈柳姑娘住在这里,夫人已经派人去置备日常用品了。” 小柳低着头,一字一句地重复安清浅的命令。 “不错,安氏到底是大家出来的小姐,思考的确实要周虑。”薛万弦点点头,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称赞。 柳伊伊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可是她初来乍到,又不敢说什么,于是一只手摸到自己的小腹。 “哎呀!”柳伊伊皱眉惊叫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怎么了?”果然,薛万弦马上开始关心起了柳伊伊。 “侯爷,是孩子,孩子刚才动了一下。”柳伊伊抓住薛万弦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薛万弦一听也激动起来,立刻安静下来,细细感受小腹的动静。 只可惜,他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等到。 “也许,是孩子又睡着了。”柳伊伊笑着解释。 “伊伊,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受累了,你好好休息,我叫丫鬟进来给你换衣服。” “侯爷,你能不能不要离开,伊伊刚来这里,都不熟悉,伊伊不敢一个人。”柳伊伊见状,生怕薛万弦去找安清浅,迅速抓住他的手。 “那好,小柳,去将外面的丫鬟叫进来给伊伊换衣服。” “是。”小柳点头,心里却更是鄙夷,真是一个狐媚子。 长寿堂里,张氏自从知道薛万弦回府之后,就换了衣服坐在椅子上等着他来拜见自己,自己好赶紧告状。 第12章 张氏一夜未眠 却没想到,张氏一直从下午等到晚上,还不见薛万弦到来。 张氏的脸色越来越黑,她只知道薛万弦回来,并不知道他还带了一个怀孕的女子回来。 所以见薛万弦迟迟没有来,心里便认定是安清浅故意拖住了自己儿子的脚步。 “陈嬷嬷,马上叫人去明德院将侯爷请过来,我倒要看看,那个安氏到底想干什么!”张氏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是,老奴这就亲自前去。”陈嬷嬷也早就等着薛万弦回来,好替自己和老夫人出一口恶气。 只是,她刚走到明德院,就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陈嬷嬷,你有什么事情吗?” “快去通报,就说我要见侯爷。”不过是一个奴才,陈嬷嬷并没有放在眼里,直接命令道。 “陈嬷嬷,侯爷奔波疲惫,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睡下了?侯爷回来还没有拜见老夫人呢,怎么就睡下了?你个小奴才,竟然哄骗我!”陈嬷嬷闻言大怒,直接对着守门的小厮大骂。 “奴才不敢撒谎,是侯爷亲自吩咐的,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打扰他,要是敢有不长眼的人闯进去,他就剥掉我们一层皮。” 听到这话,陈嬷嬷长吸一口气,往院子里面的房间看去,薛万弦常住的那个房间的灯确实已经灭掉了,看来他真的已经睡下了。 可是,侯爷最是孝顺了,从边关回来,怎么会不先过去看看老夫人呢? “我问你,侯爷和谁?”陈嬷嬷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那个小厮犹豫起来。 在后院待了这么久,陈嬷嬷哪里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忍着怒火从袖子里找出一两碎银扔到小厮的怀里。 “侯爷从边关带回来一个姑娘,他们确实已经歇下了。”收了银子,小厮自然是知道说什么。 “哼,小贱蹄子!”听到不是安清浅,陈嬷嬷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生气,只得怒骂一句。 “我再问你,今日侯爷回来,与夫人待了多长时间?” “夫人去外面迎接了一下侯爷,后来因为那个姑娘身体不舒服,侯爷就打发夫人离开了,夫人回了熙和院,没有再过来这里。” “还知道什么全部说出来。”陈嬷嬷听着察觉到不对劲,于是又给他塞了一两碎银。 “侯爷还叫夫人给那位姑娘准备一个好一点的院子,夫人叫人收拾了芙蓉院,而且,据奴才观察,侯爷十分宠爱那位姑娘。” “那位姑娘叫柳伊伊,好像跟在侯爷身边很长时间了。” 在安清浅的示意下,那个奴才并没有将柳伊伊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陈嬷嬷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转身离开。 不过心里已经给柳伊伊狠狠记了一笔。 回到长寿堂,陈嬷嬷便添油加醋地将刚才打听到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哼,哪里来的狐媚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弦儿是一个孝顺的人,一定是那个狐媚子勾的弦儿,不让他来看我!” 听到这件事,老夫人更是生气,没想到不是安氏,而是另外一个狐媚子。 不过,不管是谁,都不能影响他们母子的感情。 张氏下定决心要给柳伊伊一个教训。 张氏知道薛万弦要回来,已经期待了一整天,下午又准备了一肚子的状要告,没想到薛万弦直接没来。 于是张氏憋了一肚子气,直到快早晨的时候才睡下。 “你说,昨天一直到晚上,薛万弦都没有去过长寿堂?”安清浅听到这个消息,压抑不住自己的嘴角。 “是啊,奴婢也觉得奇怪,不是说薛万弦是一个很孝顺的人吗?回来第一天竟然不去看自己的母亲。” 莺衣也摇摇头,表示不理解,薛万弦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听说长寿堂的那位被气得一宿没睡,直到早晨才闭上眼睛。”拨云给安清浅戴上最后一支簪子,忍不住嘲笑。 莺衣闻言,也忍不住笑着。 别人不知道,安清浅却是清楚的,柳伊伊是军医的女儿,自小便学习医术,虽然比不了太医院的太医,但与平常的大夫相比,已经很厉害了。 想必是柳伊伊担心薛万弦找自己,所以暗中给他下了什么东西,不然,薛万弦也不至于连自己的母亲都不去看。 有意思,要是柳伊伊与张氏对上,那对决说不定很精彩呢! “走,我们去一趟长寿堂,看看张氏最近过得怎么样?”安清浅嘴角扬起。 安清浅到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一刻了。 没想到,薛万弦竟然还没有来。 “小姐,这……”拨云听到这个消息,不可思议地看向安清浅。 这个薛万弦到底在搞什么? 这个时间,厨房的人都开始准备午膳了。 “看来,是我们来早了。”安清浅带着莫名的笑意。 上一世,可没有这件事。 上一世,薛万弦带着柳伊伊回府之后,柳伊伊直接把自己当做府里的女主人,因为薛万弦的阻拦,柳伊伊也并没有见到自己。 所以,她没有什么危机感,当天晚上就被薛万弦带着去了长寿堂,见了张氏。 张氏本就自私,不喜欢什么女人靠近自己的儿子,因为柳伊伊怀孕的缘故,倒是给了她几分好脸色。 又因为柳伊伊只是一个军医之女,父母不在京城,相对于自己来说,更好拿捏,所以两者相害取其轻。 她才会联合柳伊伊除掉自己。 这一次,因为自己的出现,打乱了柳伊伊的节奏。 她没有提前去看张氏,还暗自得罪了张氏,真不知道,这次张氏还会不会喜欢她,联合她对付自己? 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张氏精神一震,赶紧示意旁边的丫鬟将吃的东西都收拾下去,端坐身体,脸上也换上和蔼的笑容。 陈嬷嬷也赶紧递过去手帕,让张氏擦干净嘴巴。 两个人期待的等了半天,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安清浅。 自从上次安清浅当着众人的面,下令不要给长寿堂送荤腥之物,这还是张氏第一次见安清浅。 第13章 看戏 她穿着湛蓝色的长裙,梳着流云髻,戴着翡翠玉簪,涂着胭脂,看起来温婉端庄,十分贵气。 “安氏?怎么是你?”张氏瞪了一眼安清浅,不满地开口。 想见的人没看到,反而看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见过老夫人。”安清浅随意行了礼,然后走到一旁坐下来。 “看老夫人的样子,似乎是不想见到我?”安清浅摸摸自己手腕上的白玉手镯。 这正是她的嫁妆之一,之前被老夫人抢了过去,又用它换了荤腥饮食,重新回到了安清浅的手里。 安清浅如此明显的动作,张氏当然注意到了。 看着那个白玉手镯,张氏顿时气上心来,她哪里不知道这是安清浅故意在自己面前炫耀。 “我今天过来是找侯爷的,怎么都这个时候,还没有看见侯爷,该不会他还没有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安清浅打量了一番正厅,明知故问道。 “你,哼,弦儿舟车劳顿,好好休息才是,迟一些又没有什么,长寿堂就在这里,还能跑了不成?” 张氏自然知道安清浅是故意的,除了长寿堂,外面几乎都是安清浅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薛万弦还没有过来给自己请安,还故意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话。 虽然张氏心里也极为不开心,不过,她也不想让安清浅看了笑话,嘴硬地为薛万弦辩解。 “那侯爷昨天晚上应该已经给老夫人请过安了,既然已经见过面,早晨迟一些也确实无妨。”安清浅轻轻点头,故意在她的心上扎刀。 张氏闻言,心里更是生气,她明白安清浅就是故意的,偏偏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时,拨云俯身对安清浅说了一句,“听府中的下人说,昨天晚上,侯爷也并没有过来拜见老夫人。” “不可能,侯爷是多么孝顺的人,三年未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来见见自己的母亲?” 安清浅大声驳斥拨云,言语之间像是知道薛万弦是一个多么孝顺的人。 “昨天送侯爷回到明德院,我亲耳听到侯爷说洗漱一下就会来长寿堂的,怎么可能没有来?” 张氏听到这话,心里不由得信了几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自己还是清楚的。 安氏虽然性情大变,但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说谎欺骗自己。 不然只要等弦儿过来,谎言便会被揭穿。 他明明说要过来,那为什么没有过来? 而且今天早晨到现在,已经巳时了,还不见人影。 一定是那个狐媚子,勾引弦儿,不让她过来看自己。 张氏越想越生气,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双手也不自觉的握紧椅子,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意。 陈嬷嬷没有说话,但是对于安清浅的话,也有一些相信,心中也怪起了柳伊伊。 看到两个人明显的挂脸,安清浅垂头用手帕遮挡住上扬的嘴角。 安清浅又在这里几乎坐了小半个时辰,薛万弦带着柳伊伊才姗姗来迟。 直到这个时候,张氏和陈嬷嬷的怒火差不多已经积攒到顶峰。 “儿子拜见母亲。”薛万弦看到张氏,连忙掀开衣袍跪了下来,对张氏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一别三年,母亲可安好?” “弦儿,快起来,快起来让娘看看,你瘦了没?”张氏一看到自己的儿子,心里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 薛万弦顺势起来,笑着看向张氏。 柳伊伊站在旁边,见他们母子二人一副舐犊情深的样子,薛万弦丝毫没有提起自己,连忙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 “侯爷。”柳伊伊娇声开口。 “啊,对了,娘,这是伊伊,在边关的这段时间,都是伊伊在照顾我,而且,伊伊现在已经有了身孕,儿子这才将她接了回来。” 提起柳伊伊,薛万弦的神色都温柔了许多,他又转头看向柳伊伊,“伊伊,快拜见母亲。” “伊伊见过母亲。”柳伊伊大着肚子,并不方便跪下,所以只是敷衍地弯腰行礼,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薛万弦贴心地扶着柳伊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张氏上下打量着柳伊伊,柳伊伊穿着一身粉色的裙子,小脸精致娇俏,眼睛狭长,虽然怀着身孕,腰身却十分纤细,抬眼看人的时候,浑身都透着几分妩媚。 张氏随意打量了几眼,心里很是不屑,不过碍于自己的儿子还在这里,到底没有直接说什么。 只是不咸不淡地说句,“嗯,是个可人的。” “弦儿,先坐下。”张氏挥挥手,旁边的陈嬷嬷赶紧叫丫鬟帮着薛万弦扶着柳伊伊坐下来。 安清浅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刚才她仔细地观察了张氏的表情。 看到自己的儿子时,确实是掩饰不住的开心,不过,在看到柳伊伊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来是欣喜或者兴奋。 这就有些奇怪了,按理说,柳伊伊肚子里怀着她的孙子,她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她还会不高兴呢? “你怎么在这里?”薛万弦扶着柳伊伊坐下,这才发现安清浅竟然也坐在这里,诧异地开口。 “哦。”安清浅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自己一个大活人在这里坐了半天,他才注意到,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侯爷已经回来了,我也不用再礼佛了,便过来给老夫人请安,没想到我到的时候,侯爷还没有来。” “也不知道柳姑娘昨天晚上休息的如何?芙蓉院我已经吩咐人收拾准备了,不过还是需要些时日。” 安清浅笑眯眯地看向柳伊伊,眼神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 上辈子临死之前,柳伊伊生下孩子之后,还特意到自己面前炫耀,告诉了自己一个惊天的消息,那腹中的孩子并不是薛万弦的,而是别的男人的。 察觉到安清浅的目光,柳伊伊下意识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生怕安清浅对自己腹中的孩子动手。 “多谢夫人的关心,我休息的很好。”柳伊伊略带防备地回答。 “那就好。”安清浅点点头,收回自己的目光。 第14章 杀鸡儆猴 看到薛万弦如此紧张柳伊伊,张氏眼里划过几分不满。 “弦儿,听府中的下人说,你昨日下午就回来了?”张氏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漫不经心地开口。 安清浅清楚,张氏这是准备兴师问罪了。 “是,娘,儿子昨日下午就回来了,本来是想早早拜见娘的,只是安顿好伊伊之后,觉得异常疲乏,这才没有及时过来。” 薛万弦说起昨天下午的事情,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还好,路上几乎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也不至于那么疲惫的。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安顿好柳伊伊之后,就觉得精神困乏,疲惫至极,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下,就躺在柳伊伊旁边睡着了。 早晨也起得十分晚,他问过丫鬟小柳,为什么没有早些将他叫起来,柳伊伊却说心疼他舟车劳顿,所以擅作主张,没让小柳开口叫他。 “原来是这样啊。”张氏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看向安清浅。 “安氏,明德院的丫鬟都是怎么回事?你身为府中的主母,竟然连丫鬟都教不好,不知道早些将侯爷喊起来,这都什么时间了?” 这关她什么事情?张氏真是会给自己挑刺。 她不舍得怪罪自己的儿子,觉得自己好拿捏,所以就全部怪到自己身上了? 哼,那也要看自己答不答应。 “拨云,昨日明德院服侍侯爷的丫鬟是谁,叫过来好好问问,为什么早晨不叫侯爷起来给老夫人问安?” 安清浅语气严厉,突然出声斥责,将所有人吓了一个激灵。 柳伊伊更是身子都抖了一下,震惊又恐惧地看向安清浅。 昨天她看着还是一个看着好拿捏的人,今天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问,这个该死的小丫鬟,如此没有规矩,该好好处置。”拨云也义愤填膺地开口。 柳伊伊见状,刚想开口说不用了,拨云却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跑出去了。 柳伊伊见状,心里有些不安,不明白薛万弦只不过是起得稍微晚了一些,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小柳很快被拨云带了过来。 “奴婢见过老夫人,见过侯爷,见过夫人。”小柳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是小柳?昨天晚上,可是你服侍侯爷的?”安清浅用茶盖拨了拨茶叶,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威严。 “回夫人的话,是奴婢。”小柳连连点头。 “你明知道府里的规矩,为何早晨不将侯爷叫醒给老夫人问安?”安清浅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又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莺衣注意到张氏、陈嬷嬷和柳伊伊身子又抖了一下,嘴角抿了抿,忍住了笑意。 连着两次被吓到,张氏狠狠瞪了一眼安清浅,正要出口责备,就被小柳打断。 “回夫人的话,奴婢早晨去叫了侯爷,只是,柳姑娘说侯爷实在疲惫,不许奴婢打扰,还说奴婢要是敢吵醒侯爷,就叫侯爷赏奴婢二十板子,奴婢这才没有叫侯爷。” 小柳低着头,委委屈屈地开口。 安清浅闻言,挑眉看了一眼薛万弦,又看了一眼柳伊伊,心里讥笑一声,薛万弦还没给她名分呢,这就已经耍起主子的威风了? 张氏闻言,心里也更是不满,却也知道小柳不过是一个小丫鬟,定然是看到自己的儿子疼爱柳伊伊,这才会听了她的话,没有叫醒弦儿。 她瞪了一眼柳伊伊,正要出言责备。 薛万弦一看情况不对劲,赶紧开口,“娘,是这样的,儿子知道这件事,伊伊也是为了儿子着想,这不关伊伊的事。” 张氏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一眼柳伊伊,心道她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竟然能让薛万弦破了规矩,还替她说话。 “小柳,你是府中的人,一切应当以府中的规矩为主,陈嬷嬷,小柳杖责二十大板,给明德院重新换一位守规矩的丫鬟。” 处置不了柳伊伊,她还处置不了一个小丫鬟了? 柳伊伊第一次来府里,就不让自己的儿子拜见自己,这不是妥妥的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 张氏自然是要杀鸡儆猴的,她还能被一个小小的狐媚子吓到? “老夫人,奴婢是冤枉的,是柳姑娘不许奴婢叫醒侯爷的啊。”小柳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无辜的丫鬟,竟然也要受这样无端的责罚。 “娘,是儿子的事情,您责备一个小丫鬟做什么?”薛万弦就算是再迟钝,也意识到张氏是不高兴了,故意做给他看呢。 “好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你要责备自己的母亲不成?”听到薛万弦竟然还敢顶嘴反驳,张氏更加不开心了。 “娘,我没有这个意思。”薛万弦抬眼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侯爷,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柳还想求饶,就被走进来的丫鬟堵了嘴带了下去。 柳伊伊哪里见过这等阵仗,被狠狠吓了一跳。 仅仅是因为没有按照规矩叫醒主子,就要被杖责二十大板,这也太苛责了。 不过,柳伊伊心里也知道,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况且,她虽然怀有身孕,薛万弦却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名分,她没有立场开口求情。 更重要的是,她哪里不知道,老夫人这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呢。 柳伊伊的心中十分疑惑,在此之前,她也听薛万弦提起过,老夫人是一个很温柔和蔼的人,而且很不喜欢安清浅。 自己是她儿子喜欢的人,又怀有身孕,不过是不让丫鬟叫薛万弦起床,就被这样敲打,这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安清浅看着这一切,心里忍不住笑出声,张氏还真是不负所望,一开始就和柳伊伊对上了。 看薛万弦和柳伊伊的脸色都不好看,安清浅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看来日后,这府里就热闹了。 柳伊伊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今天之所以忍气吞声,不过是初来乍到,摸不清府里的情形。 等过段时间,薛万弦给了她名分,这场戏才会真正的开始唱起来。 第15章 柳氏是谁的心上人? 翌日一早,薛万弦就进宫见了皇上。 其实在此之前,薛万弦不过是一个空有虚衔的临安侯,要不是因为这突然的赐婚,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边关。 想到上辈子的事情,安清浅脸色又差了起来,“莺衣,上次我让你安排的事情安排好了吗?” “回小姐的话,奴婢已经叫人去找了,不过,那人行踪不定,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上辈子,因为自己不肯主动求皇上给柳伊伊一个平妻的名分,柳伊伊和薛万弦记恨在心,将消息传去了边关。 柳伊伊的父亲是军中的大夫,他不甘心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妾室,便暗中给自己的父亲下毒,还是极其罕有的慢性毒药,一般的医者察觉不出来。 日积月累,不过半年的时间,父亲就重病不起,大夫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后来更是就那样死在军中,死在边关。 安清浅一直很疑惑,自己的父亲身体强健,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直到后来,柳伊伊为了打击自己,这才说出了实情,是她爹暗中下了毒药。 她爹在军中的名声一向很好,所以下毒轻而易举,事发之后,更是没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当时安清浅听到这个消息,受不住刺激,直接吐了不少鲜血。 重来一世,她要早早出手。 要对付柳伊伊的父亲,就要重新找一个可靠的大夫,送到边关,取代他的位置。 安清浅此前知道一个游医,医术十分厉害,只是不喜欢拘束,所以四处游历。 安清浅想要找到他,送他去边关。 不说替代柳伊伊的父亲,好歹真的出事,也能提前察觉到那种诡异的毒药。 “他就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安清浅拧眉。 人总是有欲望的,或者是人,或者是某种物品,只要知道他需要什么,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奴婢已经叫人去查了。”莺衣也知道寻找那个人有些难度,所以早就吩咐了不少人去打听消息。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拨云走了进来。 “小姐,薛万弦在外面,说是有事要找您。” 门外的薛万弦被院子里的丫鬟拦住,颇有些不满,他是在自己的府里,要见谁,竟然还要等着通报,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叫他去正堂。”安清浅神色一顿,心里隐约知道他找自己要说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侯爷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安清浅抬眼看向薛万弦。 薛万弦穿着一身青蓝色的衣服,头发用银冠束起,红光满面,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 “安氏,你院中的丫鬟是怎么回事,这临安侯府是我的地方,我要进来熙和院,竟然还要等着丫鬟通报?” 薛万弦掀了掀自己的衣袍,冷着脸开口质问。 “哦,这些丫鬟都是我从将军府带来了,在那边都习惯了,一时间也没有改过来。”安清浅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 “怎么,侯爷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 “不是。”见安清浅提到将军府,薛万弦神色微僵,想到自己要说的事情,一时间也没有再怪罪什么。 “安氏,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件要事找你商量。”薛万弦正了正神色。 见安清浅没有开口,薛万弦继续道。 “伊伊跟着我在边关吃了不少苦,现在又怀有身孕,所以我想要给她一个名分。” 薛万弦说起这话,没有丝毫的羞臊,仿佛只是在说自己想吃什么一样简单。 安清浅轻抬眉头,手指弯曲,下意识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侯爷,这种小事你决定就好,府中多一个姨娘,我也不在乎。”安清浅淡淡一笑。 “不是妾室,伊伊对我恩重如山,一个妾室委屈了她。” “那侯爷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将正室位置让出来?”安清浅故作诧异地看向薛万弦。 “侯爷,你我之间是皇上赐婚,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你得去找皇上了。” “倒也不是正妻之位,安氏,我想给她一个平妻之位。”薛万弦当然不敢开口要什么正妻之位。 毕竟,他还要依靠安清浅的关系,在安大将军的手下立功,拥有实权,在没有成功之前,当然是不能将安清浅休了。 “平妻?侯爷莫不是在说笑?”安清浅嗤笑出声。 “怎么,你不愿意?”看到安清浅脸上的讽刺的笑意,薛万弦沉声道。 “侯爷,这可不是我愿不愿意的事情,你我成亲虽已有三年之久,但是算上这几天,你我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你刚回来就带着一个女子,当做妾室,已经十分给面子了,竟然还想要平妻之位,你将皇上的圣旨当做什么了? 当时圣旨上可是说的明明白白,我安清浅为正妻,你薛万弦只可纳妾,不许有平妻。” 安清浅肃声道,这句话可不是她瞎说,是圣旨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东西。 这句话也足以看出来皇上对自己的看重。 上一世,也正是因为圣旨中的这句话,所以薛万弦才逼迫自己去到皇上面前求情,为柳伊伊讨得一个平妻之位。 上辈子不可能的事情,这辈子也绝对不可能。 只要她还在府里,柳伊伊想要有名分,就只能是妾! “本侯自然是知道圣旨的事情,所以这才过来找你,皇上器重岳父,连带着对你也很好,只要你肯进宫,向皇上求情,皇上定然会答应的。” 薛万弦恬不知耻地继续开口,仿佛他不是让安清浅进宫求皇上,而是只是让她去倒一杯茶。 再次听到这个无理的要求,安清浅忍不住笑出声。 薛万弦的如意算盘真是打的噼啪乱响,让她去求皇上,冒着得罪皇上的危险,为他的心上人求一个名分? 怎么,她看着像是一个傻子,还是一个智障? “侯爷,你说这话的时候,不觉得心里害臊吗?”安清浅眼里闪过厉色,冷笑道。 “我去进宫为侯爷的心上人求一个平妻的名分,不知道的还以为柳氏是我的心上人呢。” “安氏,你在胡说什么?”薛万弦闻言,登时恼羞成怒。 第16章 名字巧合 “侯爷,到底是谁在胡说?你说这话的时候,将我置于何地?将我父亲置于何地?” “你不用拿你的父亲来压我,我也实话告诉你,要不是因为皇上赐婚,我才看不上你呢,哪里还轮得到今天在这里求你?” 薛万弦气得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安清浅的鼻子怒声开口。 “说的好像我看上你了似的。”安清浅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上下扫视了一眼薛万弦,仿佛他是街边的混混一般。 “要不是皇上赐婚,你以为你能配得上我?” “你!”薛万弦完全没有想到安清浅竟然敢这么说自己,顿时瞠目结舌,愣在原地,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话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安清浅,他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这个位置还是世袭下来的。 而安大将军可是有实权的将军,还是皇上最为看重的将军。 三年前赐婚圣旨下来,他刚开始还很满意,可是背地里不少人都在嘲笑他,这次终于攀上了高枝,娶了一个可以为他挣得前途的妻子。 那时薛万弦就暗中记恨上了安清浅,心里也十分忌讳别人这样说自己。 好在后来确实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这样说,不过,没想到今天这个话竟然从安清浅的口中说出。 这无异于是在他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将他的脸面和尊严放在地上狠狠用脚摩擦。 拨云瞪大眼睛,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家小姐敢这么说,不过这话说出来,也确实很爽。 本来要不是因为他是安将军的女婿,根本没有资格去边关,挣什么军功。 没想到他不知道感激,竟然还明目张胆地带着一个怀孕的女子回来,如此就算了,竟还敢让小姐自己去求皇上给那个女子一个名分。 是个人都不可能忍下这种屈辱的事情。 就连平时稳重的莺衣小嘴微微张开,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至于房间里其他的丫鬟,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瞪我做什么?薛万弦,你要真是个男人,就自己去御前说明情况,给自己的女人讨上一个平妻之位,要想我去,你死了都不可能!” 安清浅说完,瞪了一眼薛万弦,甩了甩袖子,直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拨云和莺衣眨眨眼,稍稍缓了一会儿,莺衣最先反应过来。 “小姐心情不大好,侯爷请先回去。”虽然话里说的是敬语,但是莺衣话里可没有半点恭敬的意思。 薛万弦被气得差点吐血,他伸手指着莺衣半天,到底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生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就忍不住将安清浅揍一顿。 看着薛万弦略带狼狈的身影,莺衣和拨云相视一笑,连忙朝安清浅追了过去。 “小姐,您今天说的可真是太好了。”回到安清浅身边,拨云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要不是他脸皮太厚,竟然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我也不至于今天这样说。”安清浅并不后悔。 他薛万弦因着自己的身份,才获得了一切,不思感激就算了,还敢算计到自己身上,真是不知羞耻! “小姐,您说的很对,他这样的人,就该这样。”莺衣也很赞同安清浅。 在薛万弦回来之前,她们看到小姐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心里还觉得奇怪。 但是直到看到柳伊伊,还有她的肚子,薛万弦的态度,乃至今天敢要求小姐出面为柳伊伊求一个名分,真是让她们大开眼界。 她们此前还真的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怪不得小姐会这样的态度。 只是,莺衣总觉得有些奇怪,之前小姐一直都没有什么,几个月前却突然这样,像是一下子明白了一切一般。 “莺衣,你去安排几个机灵的人,给我好好盯着柳伊伊,她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马上来报。” 今天之后,她与薛万弦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薛万弦顾忌很多,不会擅自动手做什么事情。 可是柳伊伊就不一样了,她表面看着乖巧,实际上却心狠手辣。 安清浅担心薛万弦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柳伊伊之后,柳伊伊会给边关传信。 明德院,柳伊伊悠闲地靠在躺椅之上,旁边的丫鬟用手剥了葡萄的皮,小心地递到柳伊伊的手中。 “嗯,做的不错,你叫什么名字啊?”柳伊伊只觉得惬意极了。 京城果然是个好地方,这才六月,就有新鲜的葡萄送到府里,还如此鲜嫩多汁,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往上爬,来京城当官做生意。 想到日后,自己会是临安侯的侯夫人,也算是一个有高贵身份的人,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回柳姑娘的话,奴婢叫小伊。” “小伊?”柳伊伊闻言,吃葡萄的动作一顿,追问道,“哪个伊字?” 柳伊伊觉得有些奇怪,前两天的那个丫鬟叫做小柳,今天这个又叫小伊,这两个丫鬟的名字居然与自己如此相似。 “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伊字。”小伊乖巧地回答。 “什么?”柳伊伊立时起身,震惊地看向小伊。 “你的名字是谁起的?” “是奴婢来府里之后,上面分配下来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进府里的?”听到小伊这样说,柳伊伊更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奴婢是两个月前进府里的。” 两个月前? 那个时候,自己还在边关,这边的人应该是不会知道自己的事情,而且,那天看安清浅的样子,也不像是提前知道自己要来。 那这名字,真是只是巧合吗? 走了一个小柳,又来了一个小伊。 柳伊伊面色有些不好。 她往后是要做侯夫人的人,怎么能有小丫鬟与自己的名字一样呢? “往后你也别叫小伊了,换一个名字。”柳伊伊实在不想开口叫她的名字,那样听起来,就像是喊自己似的。 “这个。”听到柳伊伊这样说,小伊却有些为难,“回柳姑娘的话,府里有规矩,奴才和丫鬟都不允许私自改名字。” 第17章 故意膈应她 “这是谁规定的?连名字都不能改?”柳伊伊柳眉倒竖,声音拔高了几分。 “府里一直有这样的规矩。”小伊并不明白柳伊伊为什么要这么问,察觉到她不高兴,赶紧低下头。 “有什么办法能改吗?”柳伊伊还是觉得不舒服,小伊做事倒是机灵,柳伊伊还不想换掉她。 不过,要是最后名字实在改不掉,她再考虑换人的事情。 不然,留一个名字与她相似的人在身边,柳伊伊总觉得十分膈应,好像自己也是一个丫鬟一般。 “听府里的人说,如果执意要改名字的话,也是可以的,不过必须要上报管家,征得管家的同意,再由管家重新拟一个名字,而且,这其中需要的时间很长。” “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柳伊伊摆摆手,也没了继续吃葡萄的心思,转身进了房间。 柳伊伊坐在床上,越想越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不然怎么可能连着有两个丫鬟名字中都带着自己的名字中的字,还都刚好被安排在自己身边伺候自己。 只是柳伊伊还来不及多想,就看到薛万弦怒气冲冲地进了房间。 她连忙走到薛万弦的身边,“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柳伊伊一眼就看到薛万弦心情不好,她知道薛万弦是去找安清浅提给自己名分的事情了。 看样子,薛万弦是在安清浅那边吃了瘪。 柳伊伊眼珠一转,柔声开口试探,“侯爷,是不是夫人惹你生气了?” “哼!”提起安清浅,薛万弦又想到刚才在熙和院发生的事情,刚刚平息下去的怒火又涌了上来。 “那个贱人,真是不知好歹!” 果然如此,柳伊伊垂眼,心里十分高兴。 看到安清浅的第一眼,柳伊伊便很有危机感。 安清浅长得实在漂亮,她的容颜和气质都是自己怎么做都比不上的,所以她担心薛万弦回到府里之后,要是与她多多接触,难免不会对她心生好感。 更重要的是,安清浅还有一个自己可望不可及的身份,大将军的女儿。 所以,刚回来的那天晚上,她才会偷偷在薛万弦的茶中加了迷药,让他没有时间与安清浅相处。 而这几天,柳伊伊更是担心的不行。 两个人同在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又身怀有孕,不能伺候薛万弦。 幸好,这几天,薛万弦除了去上朝,就是留在这里,再或者是去长寿堂,几乎没有去见安清浅。 今天去熙和院,也是因为自己名分的事情。 薛万弦如此生气,就说明两人的商谈并不顺利,薛万弦也更不待见安清浅了。 “侯爷,夫人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所以才会为难你,都是我的不好。”柳伊伊低着头,语气带着一些委屈。 “这与你无关,你这么好的姑娘,又没做什么得罪她的事情,是她太过分。”听到柳伊伊温柔的语气,薛万弦的怒火消下去了一些。 他轻轻拍了拍柳伊伊的肩膀,安抚道。 “伊伊,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平妻的名分。” “侯爷,只要能和侯爷在一起,不管有没有名分,伊伊都不在乎,哪怕是做一个丫鬟,伊伊都是开心的。”柳伊伊乖巧地靠在薛万弦的胸膛上。 “伊伊,我知道,只有你才是最贴心,最懂我的人。”见柳伊伊这样温柔小意,薛万弦更是觉得窝心许多。 他又不由得想起安清浅,这样一对比,对安清浅的厌恶更是多了几分。 “伊伊,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的。”薛万弦眼神坚定,这件事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嗯,多谢侯爷,我就知道,侯爷对我最好了。”柳伊伊闻言,嘴角扬起,眼中带着得意。 薛万弦才是府里的主子,只要薛万弦的心在自己身上,那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柳伊伊忽然想到刚才的事情。 “侯爷,伊伊还有一件事相求。”柳伊伊仰头期待地看向薛万弦,仿佛薛万弦就是她的一切。 这种期待又景仰的眼神让薛万弦很是舒心,女人就该是这样的,以夫为天。 安清浅身为自己的妻子,竟然还敢辱骂自己,真是没有规矩! “什么事情,你说。” “侯爷,是这样的,上次小柳被罚,管家那边又安排了新的丫鬟过来伺候我。” “怎么了?是不是她伺候的不好?” “不是的,她为人挺机灵的,只是,她的名字有些奇怪。”柳伊伊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奇怪?怎么奇怪了?”薛万弦不解,一个丫鬟的名字,能有多奇怪? “这个丫鬟的名字叫做小伊,与我名字中的伊字是一样的,她又是跟在我身边的人,我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柳伊伊说着,又担心薛万弦以为自己是胡闹,赶紧找了个借口,“也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我有时候总是喜欢多想。” “那你想要换掉她?”薛万弦闻言,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 “不是的,她照顾我照顾的不错,就是我想让她换一个名字,可是,她说,府中有规矩,她改名字还需要上报管家,比较麻烦。” “原来是这个啊,你放心,我这就给管家说一声,你只管给她重新起个名字就好。” “谢谢侯爷,我就知道,侯爷对我最好了。”得到薛万弦的答应,柳伊伊顿时喜笑颜开。 熙和院。 “小姐,那个柳伊伊果然心思敏感,她给那个叫小伊的丫鬟改了名字。”明德院那边一有动静,拨云立刻兴冲冲地跑过来汇报。 “哦?改成什么了?”安清浅轻笑一声,小柳和小伊的名字都是她故意起的,为的就是膈应柳伊伊。 小柳出现的时候,她应该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过,小柳被打发走之后,小伊的名字还是让她感觉到不对。 不过,安清浅并不担心。 小伊和小柳都是两个月前府里招进来的,名字也是那个时候起的,柳伊伊就算是怀疑什么,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第18章 时秋梧 这种事情虽然小,但是能让柳伊伊感到不舒服,自己的目的就达成了。 “叫小桑,小姐,不是奴婢看不起她,这个名字起的也太随意了。”拨云忍不住嘀咕道。 “呵,只要不是小伊,叫什么她都满意。” “拨云,让小伊,不对,小桑在柳伊伊面前多多提提京城的繁华。” “是,奴婢这就去办。” 拨云刚离开,莺衣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姐,有消息了。”莺衣十分激动。 安清浅往外面看了一眼,莺衣点头,赶紧将窗户和门关紧。 “小姐,有人说,梧桐神医与贤王之子时秋梧是师兄弟的关系,或许,时秋梧知道梧桐神医的下落。”莺衣压低声音。 “时秋梧?”听到这个名字,安清浅神情有些恍惚。 时秋梧虽然是贤王之子,却很早就去了城外的福光寺,做了一个不问世俗之事的修行者。不过,他与其他修行者不一样,他是带发修行。 这还是贤王和贤王妃的苦苦哀求之下,时秋梧才答应的。 不过,他确实从不过问世俗的事情,一心只想要修行。 前世的时候,她去福光寺的时候,还偶然看见过他,他穿着黑衣,气质超凡脱俗,眉若远山,眼眸漆黑,手里还拿着一串菩提珠子,周身都是佛门灵气,看着他就觉得一切都宁静下来。 “时秋梧就在福光寺是不是?”安清浅问道。 “是的,小姐。” “很好,莺衣,你下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去一趟福光寺。” 安清浅也不确定时秋梧会不会告诉自己梧桐神医的下落,但是,凡事总要试试不是吗? 翌日一早,安清浅早早起来,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带着莺衣便去了福光寺。 福光寺的庙火极旺,前去烧香拜佛的人很多。 安清浅乘坐的是普通的马车,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安清浅先去给自己的父母求了平安福,这才走到外面,随机找了一个小沙弥问了时秋梧的位置。 “施主,静心师兄此时应该在后山。” “静心?是时秋梧的法号?”安清浅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正是。” “不知道他在后山的什么地方?” “后山东面有一棵桃树,静心师兄每日都会去那里坐一坐。” “多谢小师父。” 安清浅点头,顺着小沙弥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后山不远,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两个人就到了。 果然,在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下面,坐着一个人。 两个人一直走到时秋梧的身边,只见时秋梧闭着眼睛,颇有一副脱俗的感觉。 “静心师父?”安清浅看了一眼莺衣,轻声开口。 时秋梧早就听到有人过来,只是他一直闭着眼。 “你是何人?有何事情?”时秋梧仍旧闭着眼睛,声音却清润干净,让人听着就觉得不敢有什么亵渎之心。 “我是安振远之女安清浅,今日特来向师父询问一件事。” 听到这个名字,时秋梧才缓缓睁开眼睛,抬眼看向站在亭子外面的两人。 安清浅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裙,发髻简单,上面只戴着两支白玉簪子,妆容清新淡雅,一双杏眼干净又灵动,鼻子挺翘,朱唇不点而红,十分好看。 看到时秋梧如墨般的眼睛,安清浅微微一愣,上次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这次离得近了些,只觉得他更是俊美无俦。 墨色长发用一根檀木簪子束起,他的眉眼依旧出尘,黑曜石般的眼睛无欲无求,像是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生出波动。 “小姐。”莺衣见安清浅直愣愣地盯着时秋梧,暗中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安清浅猛然回过神,惊觉自己有些冒犯了,赶紧低下头。 “什么事情?” “信女想问一下静心师父,可有梧桐神医的下落?”安清浅抿抿唇,本来想委婉一下,又觉得时秋梧是出家之人,自己还是直接开口比较好。 “梧桐神医?”时秋梧闻言,眉心一动,慢慢从蒲团上坐起来。 “为何要到我这里询问?” “呃,信女打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情况,听说他与静心师父曾经有过联系,这才冒昧前来。”安清浅低着头,不敢说自己派人探听消息的事情。 “是吗?”时秋梧看了一眼安清浅的样子,她似乎是有些害怕自己? “正是。” “还有两日,他便会到京城一趟,届时,你派人去贤王府 ,报我的名字即可。” “多谢静心师父。” 安清浅没有想到,时秋梧连问都不问自己为什么要找梧桐神医,就将他的踪影告诉自己,心里顿时感激万分。 她抬头朝时秋梧看去,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时秋梧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看向自己,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秋梧微微一愣,很快收回眼神。 “可还有别的事情?” “没,没有。”安清浅摇头,“信女告辞。” 两人回到福光寺,安清浅又叫莺衣去捐了香油钱,两人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安清浅一直很安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莺衣觉得奇怪,“小姐,您怎么了?” “啊?没事,怎么了?。” “小姐,刚才你好奇怪啊?” “什么?” “就是您看到时秋梧的时候,眼神和举动都有些奇怪。”莺衣微微拧眉。 “比如?”安清浅疑惑抬眼。 “这个奴婢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小姐似乎是有些害怕他?”莺衣自己也不确定,只是莫名其妙有这种感觉。 见莺衣这么说,安清浅也觉得刚才自己有些不对劲,只是自己也说不上来。 至于害怕?自己有什么必要害怕他? “或许是因为他长得俊美。”安清浅想了半天,为自己奇怪的举动想了一个自认为合适的借口。 “啊,没想到小姐在意别人的容貌。”莺衣扑哧一笑,也没有想到安清浅是这个回答。 “当然在意啊,长得好看的人,光是看着就觉得令人赏心悦目。” “小姐说的没错,薛万弦就不怎么样,长得不好,又没有什么本事,看着就烦。”莺衣说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该说这种话。 第19章 隐秘往事 “小姐,奴婢……”莺衣想要解释,毕竟再怎么说,薛万弦也是安清浅的丈夫,自己就只是一个奴婢。 “无妨,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安清浅并不介意。 提起薛万弦,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而桃花树下,时秋梧也站在原地,望着远处,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这时,一个男子忽然走了过来。 “世子。” “怎么了?” “可要属下去打听安小姐的事情?”天枢试探性地开口。 “嗯?”时秋梧转头,淡漠地看向自己的侍卫。 “属下就是见世子似乎对安小姐有些好奇,这才多嘴一问。”天枢眨眨眼,干笑一声。 “要是世子不愿意,就当属下什么都没有说。” 时秋梧转过身,又转身眺望远处。 “去。” “啊?去,去?嗷嗷嗷,属下明白。”天枢先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时秋梧的意思。 脸上带着一丝喜色,飞身离开。 心里却道,苍天有眼,世子总算是要动凡心了。 幸好他机灵,看出了世子对安小姐有些不对。 之前他可从来没有见过世子对哪个姑娘这样热心,不但告诉自己师兄的下落,还说报自己的名字找梧桐神医。 世子一定是对那位安小姐动心了,天枢暗暗道。 不过,他的欣喜还没有来得及停留几秒,忽然想到一件事。 安振远就一个女儿,三年前已经成亲了! “算了,算了,只要世子喜欢,别说成亲了,就算是出家当尼姑了,也得想办法将两个人凑到一起。” 想到这里,天枢顿觉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任重而道远。 时秋梧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与往日不同,看着安清浅,他平静的心湖确实掀起一丝波澜。 而另一边,在小桑的无意透露下,再加上之前来京城的时候,看到外面的繁华有趣,柳伊伊动了外出游玩的心思。 “小桑,你去将侯爷找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这两天薛万弦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总是忙出忙进的,柳伊伊都没怎么看到他的身影。 要不是确定他没有在府里,柳伊伊都怀疑他是不是与安清浅厮混在一起。 “是,奴婢这就去。”小桑点点头。 薛万弦正在书房里处理事情,听到柳伊伊要找自己,连忙将手中的折子放下,跟着小桑去找了柳伊伊。 “伊伊,怎么了?”薛万弦走进去就看到柳伊伊正一手扶着自己的后腰,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肚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侯爷,我来府里已经好几天,最近总觉得有些闷,想要出去走走。”一看到薛万弦,柳伊伊脸上立刻换上温柔的笑容。 “那你就在院子里散散步,临安侯府也挺大的。”薛万弦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关心地建议。 “不是的,侯爷,伊伊想要去街上转一转,自从那日在马车里看了几眼外面,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你也知道,我从小在边关长大,见过最繁华的地方,就是那边的小镇了,像京城这么繁华的地方,我还没有转过呢。” 柳伊伊说着,眼里又带着几分可怜和哀求。 “可是,你怀着身孕,身子有些不方便,街上鱼龙混杂,万一伤到了你怎么办?”一听柳伊伊要出去,薛万弦有些推辞。 “有侯爷在伊伊身边,伊伊才不害怕那些人呢。”柳伊伊走到薛万弦的面前,轻轻摇晃着他的胳膊。 “侯爷,你就让我出去转转,我保证不乱跑。” 薛万弦还是不愿意,他担心的不是柳伊伊的身体,而是外面的人对他的看法。 虽然此前已经有不少人知道自己带着其他女子回府,但是自己要是真的陪着柳伊伊出去,叫有心之人看到,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其他人,自己有了新欢吗? 那不是狠狠打安振远的脸吗? 一旦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还不得将自己叫过去责罚一番。 柳伊伊并不明白薛万弦在担心什么,但是也看出来他不愿意自己出去,而且,更不愿意与自己一起出去。 柳伊伊低头,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侯爷……”柳伊伊声调拉的长长的,故意撒娇,“要不这样,我们就坐在马车里,不出去,要是真的有什么看得上的东西,叫丫鬟买来就是。” 眼见自己这样说,薛万弦有些动摇,柳伊伊再接再厉,“侯爷你就让我出去转转嘛,我真的保证,只掀开帘子,看看外面的景色,绝对不会走出马车的。” “那好。”薛万弦到底挨不住柳伊伊接二连三的撒娇,还是同意了这件事。 “谢谢侯爷,侯爷你对伊伊真好,这世上,除了我爹爹,就数你对我最好了。”柳伊伊见薛万弦答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踮起脚尖在薛万弦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害羞地低下头。 “好了,说这些做什么?你是我的人,我自然不会委屈你的。”柳伊伊又是撒娇,又是亲吻,薛万弦几乎摸不着东南西北了。 在他成亲之前,张氏一直管着他,尤其是在女人这方面。 当时薛万弦十八岁的时候,才有了第一个通房丫头,只是,后来那个丫头就被张氏找借口打发走了。 后来张氏更是以他需要好好读书练武,不许他找女人。 所以算起来,柳伊伊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女人,面对她的娇憨之色,他自然是抵挡不住。 下午,两人正要出去,柳伊伊把衣服都换好了,薛万弦却被长寿堂的丫鬟叫走了,说是老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 自己母亲身体不舒服,薛万弦自然十分着急,扔下柳伊伊就匆匆离开了。 “哎,侯爷!”柳伊伊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薛万弦被长寿堂的人带走,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埋怨上了张氏。 早不舒服晚不舒服,偏偏在自己和薛万弦准备出门的时候,身体不舒服了,要不是身份不对,柳伊伊都要怀疑张氏是不是故意的了。 等薛万弦从长寿堂回来,已经是晚上了。 第20章 神医 看到柳伊伊生气了,薛万弦只得又好好哄了她好一会儿,答应她给她买一套时兴的头面,这才将人哄好。 安清浅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好笑又疑惑。 “张氏真的生病了?” “好像是没有,薛万弦派人专门去将杨大夫请过来,但是杨大夫把了半天脉,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只说可能是最近荤腥食物吃的有些多,后面只要少吃一些就好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 可老夫人偏偏说自己的身体就是不舒服,硬是留着薛万弦直到晚上,才放他离开。” 拨云想起那边传过来的情况,笑着说道。 “对了,小姐,您不知道,柳伊伊把衣服都换好了,结果长寿堂生生把人抢走了,柳伊伊被气得浑身直颤抖,脸色都发青了。” 拨云绘声绘色地将柳伊伊当时的情况全部讲了一遍。 “小姐,不是奴婢多想,要不是长寿堂的那位是薛万弦的母亲,奴婢都要以为她是薛万弦的另一位夫人了。 连自己的儿子出去都要搅扰,真是奇哉怪也。” 拨云说着,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安清浅听到这话,神色微顿,另一位夫人? 拨云这样形容,虽然有些有违悖论,但却十分准确。 张氏对薛万弦身边的女子,确实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拨云,明日你去向府中的老人打听一下,看看在我进门之前,薛万弦有几个通房丫头,有没有什么妾室,那些人又去了哪里。” “小姐,您为什么突然想要打听这个了?”拨云有些疑惑。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你去打听就是。”安清浅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只等明天,这个猜测就能得到印证。 翌日一早,柳伊伊兴冲冲地早起梳妆打扮,本来是为了表示一下自己的孝心,特意去长寿堂给张氏请安。 没想到却连张氏的面都没见着,陈嬷嬷只说老夫人身体不舒服,需要好好休养,不见任何人,就打发走了柳伊伊。 而且,陈嬷嬷还在里面磨蹭了半天才出来,其他的丫鬟也没有给柳伊伊送凳子或者椅子,就让柳伊伊大着肚子,在外面站了快小半个时辰。 柳伊伊虽然面上不显,心中却极为气恼。 回到明德院,更是越想越生气,等薛万弦回来,立马就告了一状。 只不过,柳伊伊十分精明,她并没有说老夫人和陈嬷嬷怎么样,只说是那边的丫鬟不机灵,让自己在那边站了很久,腰身都疼得不行。 薛万弦一听,心疼的不行,连忙表示会好好惩罚一下那边的丫鬟。 中午稍过,两个人这才坐上马车出了府。 虽然六月中下旬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了,但是也丝毫不影响柳伊伊的兴致,而且薛万弦还吩咐多给马车上备了一些冰块,保证马车里的凉爽。 “莺衣,你换一身衣服,去一趟贤王府,就说要找梧桐神医,报时秋梧的名字,将梧桐神医约在天上来人酒楼,我稍后就过去。” “是,小姐。” “拨云,伺候我换衣服,我们也出去一趟。” 天上来人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背后之人十分神秘,里面的菜也做的十分好吃。 安清浅选了二楼靠近街道的一间房间,在里面等着梧桐神医的到来。 莺衣的速度很快,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到了。 看到房间里走进来的陌生男子,安清浅微微一愣。 这就是梧桐神医?看着倒是挺年轻的。 看着二十岁的模样,样貌也十分俊美。 “小姐,这位就是梧桐神医。”莺衣关上门,赶紧介绍。 “见过神医。”安清浅从座位上站起来,客气地朝他点点头。 “安小姐。”梧桐同样客气地朝安清浅点头回礼。 “神医请坐,贸然打扰,多有得罪。”安清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梧桐也顺势坐下来,“安小姐客气了,叫我梧桐就成了,不必神医神医地喊,倒是喊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敢。”安清浅也坐下来,给了拨云一个眼神,拨云便去找店里的伙计上菜。 “不知道安小姐找在下何事?”坐下来之后,梧桐这才好好打量着对面的人。 容颜确实倾城,性格倒是也不错,温和不做作,也没有像其他姑娘家那般,见了陌生男子害羞的口不能言。 没想到时秋梧居然对这样的人感兴趣,梧桐暗自点头。 梧桐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那天去贤王府传信的就是天枢,天枢还暗戳戳地给梧桐提了一下,时秋梧应该是看上这位姑娘,不是,看上这位夫人了。 见对方开门见山,安清浅也毫不啰嗦。 “神医,我确实有一事相求,我知道神医走过不少地方,也见过各种疑难杂症,我特意想向神医求一种毒药的解药。” 安清浅本来以为梧桐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再不济也是一个中年男子,实在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年轻。 他这样的年纪,恐怕是不会愿意去边关当一位军医的,所以安清浅只能变换策略。 “说说看。”梧桐知道安清浅的身份,她找上自己,恐怕事情不简单,所以也没有贸然答应。 “神医可曾听过一种毒药,叫做落回。”安清浅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梧桐,不想错过他的任何表情。 她想知道,这种毒药到底好不好解,柳伊伊的父亲就是给自己父亲下的这种毒药。 即使她已经叫人紧紧盯着柳伊伊了,可是她不敢赌,不敢拿自己父亲的命去赌。 “落回?”梧桐闻言,眉头一皱,原本懒散的身形也坐正,神色一凛。 “正是。” “你见过这种毒药?”梧桐拧眉问道。 “没有见过,只是知道,中了此毒的人,会出现神志不清,昏迷,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会在无声无息之中去世。” 见梧桐沉思,安清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神医可知道这种毒药要如何才能解?” “这种毒药我也只是听说过,并没有见过,至于如何解,我也不知。”梧桐摇摇头。 第21章 还有一人 “神医,只要你能想办法研制出落回的解药,银子和所需要的药材都不是问题。”安清浅不确定梧桐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只得先表明自己的诚意。 听到安清浅这么说,梧桐果然沉默下来,神色也有些松动。 “安小姐,敢问你是如何知道这种毒药的?”梧桐很奇怪,这种毒药十分罕见,医者确实会听过这个名字。 不过,安清浅不是医者,又是后宅之中的人,怎么会知道这种毒药,还是求它的解药。 “这个并不方便说。”安清浅勉强一笑。 这个毒药是柳伊伊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她前世也只是在柳伊伊炫耀的时候,知道了这些情况,其他的,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她不能将此事告诉梧桐。 “是这样啊,安小姐,恕我无能,这种毒药的解药,我也不清楚。”梧桐为难的摇摇头。 “那神医可知道谁还有可能知道这种毒药?”安清浅不死心地追问。 “安小姐,这样,我知道一个人有可能了解落回,但是他不喜欢我在外面提他的名字,待我回去问问他,看他是否愿意为姑娘解惑。” “好,多谢神医,也请神医告诉他,不管他有什么需求,只要我力所能及,定然会全力以赴。” 一听还是有一些希望,安清浅脸上又染上几分希冀。 梧桐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安清浅,这才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他心里愈发觉得奇怪,安清浅为什么会执着这种毒药?不对,是执着落回的解药。 “既如此,在下告辞。”梧桐站起来,准备离开。 “神医请等等,我已经吩咐这边伙计,饭菜很快就送过来。”虽然没有在梧桐这里得到解药,但好歹是麻烦他过来一趟,不让人家吃一顿,太不人情了。 “安小姐客气了,在下未能替安小姐解决忧愁之事,饭菜就不必了,告辞。”梧桐微微点头,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安清浅见状,只能轻叹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小姐,落回是什么毒药啊?怎么奴婢从未听说过?”拨云十分好奇,等梧桐一离开,马上开口询问。 “我也只是听说过,中此毒者,神志不清,容易陷入昏迷。” “小姐为何要寻找这种毒药的解药啊?咱们周围的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毒药。”莺衣也很纳闷。 “没什么。”安清浅不欲多说,只是秀眉皱在一起。 伙计很快就将她点的饭菜端了上来。 “坐下,我们一起尝尝,看看这天上来人的饭菜是否真的如传说之中那样,可口美味。” “小姐吃就好了,奴婢们不饿。”两人齐齐摇头,她们是丫鬟,怎么能和小姐坐在一起呢。 “你们跟在我身边都多久了,我早就把你们当做亲姐妹,我们之间不用如此拘礼,而且,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安清浅抬头,笑盈盈地看着这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 重活一世,她明白,规矩都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莺衣还有些犹豫。 拨云却拉着她坐下来,“哎呀,小姐都说了,你就不要再多想了。” “好。”莺衣看安清浅一脸温柔地盯着自己和拨云,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三人正吃着饭,忽然外面驶来一辆熟悉的马车。 “小姐,你看,是侯府的马车。”拨云眼尖,又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安清浅顺着拨云的目光往外面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正是薛万弦专门使用的马车。 马车的侧面的小窗子,一道帘子被掀起来,露出里面渴望又好奇的一张脸,正是柳伊伊。 不过,从她们的角度,却看不到薛万弦。 马车的空间十分宽敞,柳伊伊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只觉得这京城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新奇。 “侯爷,这京城真好,伊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繁华的地方。”柳伊伊语气中难掩艳羡。 心里也更是庆幸自己的选择,幸好自己赌了一把,赌对了,不然,她就要永远地留在边关那个苦寒之地了。 虽然现在自己还没有名分,不过,看薛万弦的样子,一定会为自己争取到一个平妻的位置,到时候自己生下孩子,有了孩子傍身。 这正妻的位置,也迟早都是自己的。 不管安清浅愿不愿意,她都必须为自己腾出来这个位置。 要是她不主动让开,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柳伊伊想着,嘴角的诡异的笑容不断放大,只是坐在里面的薛万弦并未注意到。 “哎呀,侯爷,你看,这个酒楼的名字起的真是狂妄,居然叫天上来人。”马车行驶的很缓慢,柳伊伊看到眼前气派的酒楼牌匾,眼里闪过惊讶。 “这酒楼的饭菜确实很不错,里面的达官贵人不少,听说这里面做菜的厨子,技术几乎可以与宫里御膳房的御厨相比。” 听到这个名字,薛万弦这才微微往这边坐了一点,看着天上来人的名字若有所思。 “是吗?”听到薛万弦这么说,柳伊伊更是瞪大双眼,心里也产生了一丝向往。 不过,她并没有开口,因为她知道,今天出来,薛万弦就有些不太愿意。 他是绝对不会答应自己去这里面吃饭的。 马车在街上转了半天,他也甚少掀开帘子看外面的景色,应该是不想别人看到他。 想要来这里吃饭,只能改天再说。 “咦,侯爷你看,那里有个卖糖葫芦的。”吃不到里面的饭菜,总能在这里买一串糖葫芦? 柳伊伊期待地看向薛万弦,薛万弦担心在这边遇到熟人,看到自己与柳伊伊出来逛街,早已经坐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 “小桑,下去买几串回来。”薛万弦闻言,大手一挥,直接扔给小桑一两银子。 “是,奴婢这就去。”小桑点点头,接过银子,迅速下了马车。 马车也停了下来,等着小桑的回来。 “要三串糖葫芦。”小桑冲着卖糖葫芦的人轻声开口。 第22章 糖葫芦风波 “好嘞,姑娘稍等。”卖糖葫芦的摊贩一看小桑的打扮,就知道她一定是富贵人家的丫鬟,心里也十分高兴,这种人的银子最好赚了。 一般这种有丫鬟的人,都会给丫鬟很多银子买东西,还不用找零。 摊贩连忙取了三串糖葫芦,正要递给小桑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人截了胡。 “这些糖葫芦,我们都要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小桑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比自己更加富贵的女子站在旁边,她的身后还跟着另一辆华贵的马车。 从马车的标志来看,是丞相府的马车。 那这个女子就是丞相府的丫鬟了? 虽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但是自己都已经开口了,只剩下付银子,就可以带走了,自然是不能让别人抢走。 “这位姑娘,这三串已经是我的了。”小桑说着,便要伸手去拿摊贩取下来的糖葫芦。 只是,那个丫鬟的速度更快,竟直接抢走了那三串糖葫芦。 “我说了,这些糖葫芦我都要了,这三串也是,况且,你不是还没有付钱吗? 没有付钱,那就说明,谁买都可以。” 那丫鬟说着,从袖子取出三两银子,直接递给摊贩。 “呐,这些足够买下你的这些糖葫芦了?” “足够了足够了。”摊贩看到三两银子,顿时两眼放光,迅速接过银子收起来,生怕对方反悔。 这些糖葫芦,连一两银子都值不上,三两银子他都赚了好几倍。 见对方收了银子,小诗得意的看了一眼小桑,竟直接将插着糖葫芦的草靶子抢过来,抡在自己的肩膀上,将那三串糖葫芦也重新插了上去。 “哎,你怎么能这样呢?是我先要的。”小桑一看,也着了急。 “都说了,你没付银子,东西就还是老板的,我现在付了银子,这些就都是我的了。”小诗不屑地看了一眼小桑,转身就要离开。 “姑娘等等,你看,这么多的糖葫芦,你也吃不完是不是,不如你卖我三串?” 这几天的时间,小桑已经摸清楚了柳伊伊的脾气,她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她看上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刚才她明确说要这个摊贩的糖葫芦,要是自己没有买回去,一定会责罚自己的。 “想买?好啊,一串十两银子。”小诗停下脚步,歪着头看向小桑。 十两银子一串?小桑愣在原地。 哪有这样卖的?这还不如去抢呢! 小桑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刚才侯爷只给了她一两银子,别说一串了,就连一颗都买不了。 “怎么,不买?那就算了。”小诗嬉笑一声,扛着草靶子就朝丞相府的马车走过去,模样嚣张又霸气。 小桑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开口,只能灰头土脸地回到马车前面。 “侯爷,柳姑娘,那个摊贩的糖葫芦被别人抢走了,奴婢没有买到。”小桑低着头,站在马车外面,声音还带着一丝委屈。 柳伊伊当然也注意到了刚才的一切,心里十分生气,“侯爷,你看,那是谁家的丫鬟,怎么能这样做呢?” 薛万弦并没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闻言看向柳伊伊。 “怎么了?” 顺着柳伊伊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丞相府的马车。 “侯爷,刚才小桑都要付钱拿糖葫芦了,却被那个丫鬟将所有的糖葫芦都抢走了。”柳伊伊恨恨地看着小诗。 小诗并没有进去马车,就站在马车外面,肩膀上的糖葫芦草靶子十分明显。 “好了,伊伊,我们换一家。”看到是丞相府的马车,薛万弦生了怯意。 虽然他不知道马车里面坐的是谁,但是丞相府的人可都不好惹,还是退一步好了。 “侯爷,可是,她明明就是故意的,你看那个丫鬟,竟然冲着我耀武扬威,这明显就是在挑衅侯爷你啊。” 柳伊伊不干了,不能出去,不能去天上来人吃饭,这就算了,现在,自己就不过是买一个糖葫芦而已,竟然也被别人抢走。 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伊伊,那是丞相府的马车,丞相府的人都不好惹,待会儿我叫人给你也买一草靶子糖葫芦好不好?” 薛万弦自然也知道错不在他们,丞相府的人也明显就是故意的,但是他却不能与他们对上。 “侯爷,你怎么能这样?”瞥见薛万弦略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柳伊伊更是不满。 眼看着柳伊伊眼泪瞬间流下来,薛万弦心疼的不行。 “侯爷,我不管,我就要吃那个草靶子上的糖葫芦,我不管,而且,就是孩子想吃,我根本控制不住。” 柳伊伊哭哭啼啼,眼泪哗哗往下落,面上更是委屈至极。 小桑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于是及时开口。 “侯爷,刚才那位姑娘说了,一串要十两银子,奴婢身上带的银子不够,或许,只要奴婢出十两银子,那位姑娘就卖给奴婢了呢。” 薛万弦一听这话,赶紧从腰间的钱袋子里取出二十两银子,扔了出去,口气严厉,“还不快去!” “是。”小桑带着银子,小跑到小诗的面前。 丞相府的马车也没有走,就停在那里,似乎是等着她过来买糖葫芦一般。 “姑娘,这是二十两银子,请给我两串糖葫芦。”小桑取出二十两银子,快速递给小诗。 “晚了,这会儿糖葫芦已经涨价了,一串要三十两银子。”小诗睨了一眼小桑手里的银子。 “啊?三十两银子一串?”饶是小桑已经准备好接受她的为难,也着实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坐地起价,还这么高。 “怎么了,现在这糖葫芦已经被我买下,是我丞相府的糖葫芦了,丞相府的糖葫芦,与其他的糖葫芦价格能一样吗?” “你,你……”小桑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小诗。 这里几乎是京城最繁华热闹的街道之一,看到这边发生争吵,很快就围了一圈人。 大家也看出来小诗就是在故意为难小桑,对着小诗指指点点的,小桑却是有恃无恐,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眼光。 第23章 蓝明月戏弄薛万弦 这时,马车的帘子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裙,面容娇俏,一头青丝用金簪挽着,唇色朱红,眉眼精致,俨然一个绝世美人。 只是,这美人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你是临安侯府的丫鬟?”蓝明月上下扫了一眼小桑,随口问道。 “奴婢是临安侯的丫鬟。”小桑虽然不认得蓝明月的身份,但是也明白对方一定不简单,态度十分恭敬。 “是谁要吃糖葫芦?叫她亲自下来找我。”蓝明月不屑地瞥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这,是柳姑娘。”小桑小声开口。 “我记得不错的话,那辆马车是薛万弦的马车?里面坐的人不是安清浅吗?哪里来的什么柳姑娘了?” 蓝明月说着,从马车上跳下来,大声道。 “这,这……”小桑根本不知道这话要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安清浅,你出来,想吃糖葫芦就说呗,还假装什么柳姑娘杨姑娘的,我还能因为一个糖葫芦为难你不成?” 蓝明月讥笑两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条鞭子,在地上甩了甩,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周围的吃瓜群众,顿时被吓得后退好几步,生怕下一刻鞭子就打在自己的身上。 蓝明月的声音很大,薛万弦和柳伊伊听得清清楚楚。 柳伊伊也停了哭泣,听着蓝明月的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什么柳姑娘杨姑娘的,听对方话里的意思,自己好像是一个很低贱的姑娘一样。 薛万弦脸色也很不好看,他实在没有想到,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竟然遇上了丞相府的刁蛮大小姐蓝明月。 而且,他知道,蓝明月与安清浅最是不对付了。 难道,蓝明月以为马车里面的人是安清浅,所以才会故意针对? 见对方的马车里没有什么动静,蓝明月又冷哼一声。 “安清浅,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你还成了缩头乌龟了,不敢出来见我?”蓝明月扬声喊道。 二楼吃饭的三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拨云有些气恼,“小姐,你看蓝小姐,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当街骂你。” “拨云,我什么时候喜欢吃糖葫芦了?蓝明月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两个人较真了这么多年,安清浅自然是无比了解蓝明月。 她最是清楚自己不喜欢吃糖葫芦,巴不得自己当着她的面吃不喜欢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与自己抢呢? “小姐的意思是,她知道马车里面的人不是您?”莺衣很快明白过来。 “莺衣,你下去一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表示一下我根本没有在马车里面。”安清浅没有回答莺衣的问题。 蓝明月知不知道,试一下就清楚了。 “是。”莺衣一下子明白了拨云的意思,立马转身走了出来。 薛万弦无奈,只得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蓝小姐,内子身体略有不适,既然蓝小姐喜欢糖葫芦,那我们就不夺人所好了。”薛万弦眼见周围围着不少人看热闹,心里有些不安。 决不能让人发现马车里面的人是柳伊伊,不然,他能被这些人的唾沫淹死。 蓝明月眯着眼睛,正要想办法让马车里面的人出来时,旁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侯爷,您怎么在这里?”莺衣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从天上来人门口走了出来,看见薛万弦,佯装意外地开口。 薛万弦也没有想到莺衣居然出现在这里,还是这个关键的时候。 他正要开口警告莺衣不要乱说,蓝明月抢了先。 “呦,这不是安清浅身边的莺衣,你不在你家小姐身边待着,跑这里来做什么?” “见过蓝小姐,小姐身体不适,在府里休息,想要吃这里的菜,奴婢便出来买。”莺衣浅笑着回应。 “哦?你说你家小姐在府里,薛万弦又说你家小姐在马车上,她难不成会分身术?”蓝明月挑眉,戏谑地看向薛万弦。 周围看热闹的人此刻也糊涂了,这安小姐到底在哪里? “没有啊,奴婢刚刚从府里出来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小姐明明就是在府里啊,蓝小姐可不要乱说。”莺衣拧眉看向蓝明月。 “那我倒要看看,安清浅今天究竟是在府里还是在马车上。”蓝明月轻哼一声。 拎着手里的鞭子,慢慢靠近薛万弦的马车。 “蓝小姐,你想要干什么?”薛万弦意识到情况不妙,正要阻拦。 可是蓝明月的速度更快,只见她手中长鞭一甩,竟直接将侯府的马车帘子扯了下来。 里面的人也赫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柳伊伊错愕地看着外面的场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 敢这样放肆。 惊吓之下愣在原地,连肚子都忘了护着。 而大家也清楚的看到了柳伊伊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啧,这是谁啊?长得一副狐媚样。”蓝明月看到怀孕的柳伊伊,眼里闪过厉色。 “早就听说薛侯爷从边关回来,身边还带着一个怀有身孕女子,看样子这就是了。”蓝明月不屑地扫了一眼柳伊伊。 “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怪不得会惹得薛侯爷喜欢。”蓝明月似是真心夸赞, 随即话锋一转,“不过,薛侯爷,这位姑娘顶多就是你的妾室,你怎么能用内子来称呼她呢? 你这可不地道啊,因为安大将军,你才有机会去边关历练,没想到自己的妻子守在府里为你操持一切。 你在外面温香软玉,还叫人家怀了身孕,你这是打安将军的脸呢,还是打安清浅的脸呢?” “蓝明月,你不要胡说。”见蓝明月明晃晃地当众羞辱自己,薛万弦脸色剧变,出声警告。 “胡说?那你的意思是这位怀有身孕的‘姑娘’,不是你的女人?这样的话,那你就更不地道了,把别人的女人放在自己的马车里,还用内子称呼,这不是侮辱人家的丈夫吗?” 蓝明月故意加重“姑娘”两个字的语气。 这番话出口,看热闹的人忍不住笑出声。 第24章 没用的东西 柳伊伊更是无比尴尬,偏偏帘子被扯掉,她想躲都没有办法躲。 “蓝明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见蓝明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讽刺,薛万弦只觉得气血上涌。 他想要上前狠狠将蓝明月打一顿,可是想到她的身份,自己又不敢,只得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浑身微微颤抖。 “哎呀,吼什么,我又没聋。”蓝明月不耐烦地收回鞭子。 “小诗,既然薛侯爷的小妾,诶,不是,也没听说薛侯爷纳妾啊,那应该称呼什么呢?”蓝明月故作苦恼地思考。 “回小姐的话,按照这位姑娘,应该是外室或者通房丫头。”小诗一板一眼地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读书少,还真不知道这个,好了,既然薛侯爷的同房丫头喜欢,小诗,还不赶紧将糖葫芦全部送给薛侯爷?” “是。” 小诗扛着草靶子两步直接冲到薛万弦的面前,没有理会薛万弦想要杀人的眼神,将草靶子扔到他的身上,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去。 草靶子扔过来的力道太大,薛万弦下意识接住,猝不及防之下,连连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安大将军为朝廷守护边关,百姓都很敬仰他,所以当知道了薛万弦竟然敢从边关带着女子回来,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亲手将薛万弦打一顿。 “薛侯爷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安将军的女儿甘愿守在侯府为他操持府里的事务,他竟然自己在外面快活。” “就是就是,真不是个好东西。” “对,一个没名没分的姑娘家,居然就怀孕了,我看这个姑娘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苦了安小姐了。” “安小姐真是倒了大霉,才会嫁给他。” “看他连着草靶子都接不住,这么虚弱无力,怎么配成为安大将军的女婿,真是丢脸。” 百姓中说各种话的都有,但是无一例外,不是骂薛万弦就是骂柳伊伊。 更有甚者,居然拿自己篮子里面的鸡蛋,冲着薛万弦扔了过来。 有一就有二,很快,什么鸡蛋,菜叶子的,都朝这边扔了过来。 薛万弦感觉到无比的难堪丢人,他恨不得在地上找个地缝钻进去,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脸色涨红。 就在这时,只听见小桑忽然惊呼一声,“侯爷,柳姑娘晕倒了。” 听到这个声音,薛万弦终于回神,他一个箭步冲上马车,将手中的草靶子直接扔在地上,朝着驾车的马夫喊了一声,“还不赶紧回府!” 马车很快离开了这里,只是苦了小桑,她还没有来得及上马车,只能小跑着追过去。 “真是一个窝囊的男人。”蓝明月讥笑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不过,在掀开帘子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转头朝那边看去,就见安清浅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蓝明月身子一怔,所以她一直都在这里看戏? “没用的东西。”蓝明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安清浅,进了马车。 两辆马车都离开了,其他看热闹的人也都慢慢散开。 莺衣提着空空的食盒,在外面绕了一圈,又回了安清浅的房间。 “小姐,蓝小姐真是太会说话了,你看看薛万弦,那张脸简直比胭脂铺的胭脂还要红。”拨云简直惊呆了。 “小姐,要不是知道蓝小姐与您不对付,奴婢都要以为她是给小姐出气呢。” “她就是故意羞辱薛万弦和柳伊伊的。”安清浅却是明白,蓝明月根本早就知道马车里面的人不是自己。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当众给薛万弦难堪。 “啊?不应该?她不是老喜欢和您作对吗?”拨云不解。 “她虽然喜欢和我作对,但是心眼不坏,更是见不得别人欺负我,认为只是她才是我的对手。” 多年的时间,她自然是清楚蓝明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清浅和蓝明月不对付,这几乎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因为安将军和丞相两个人就不太对付,安清浅和蓝明月又同样的样貌出众。 几乎是从小,蓝明月就和安清浅较劲,无论是容貌还是琴棋书画,样样都要比较。 安清浅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蓝明月也闹着要。 丞相没有办法,寻了很久,才找到一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就是她身边的小诗。 不过,两个人都十分优秀,也因此被称为绝色双姝。 马车里,小诗有些疑惑,“小姐,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马车里面的人不是安小姐?” “哼,本小姐当然是知道马车不是她了,之前就听说薛万弦这个狗东西从外面带了女人回来,今天正好撞见,不给他一个教训,还真以为本小姐好欺负呢。” 蓝明月一脸的傲娇,随手将自己的鞭子扔到一旁,取了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可是,薛万弦什么都是欺负过小姐了?”小诗更是不解。 “哼,他欺负安清浅,就是欺负本小姐,安清浅只能我欺负,他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吃软饭的臭男人,不思进取,还吃里扒外。” 提到薛万弦,蓝明月明显十分不满,她都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将安清浅赐婚给薛万弦。 “小姐,刚刚安小姐就在天上来人的二楼看着我们。”小诗一早就注意到了安清浅的存在。 “我知道,这个没用的家伙,居然由着一个狐媚子欺负到头上,真是太窝囊了。”蓝明月愤愤不平,情绪十分激动。 “小姐,您今天在这里羞辱了薛万弦,老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责怪小姐的。”小诗有些担心。 “责怪就责怪,教训那个臭男人,爹爹罚我,我也认了。” 果然,蓝明月刚回到府里,就看到丞相蓝清远正坐在花厅里,一脸怒意地看着自己。 看到自己的老爹,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蓝明月,瞬间就蔫了。 她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到蓝清远的身边,“爹爹。” “哼,明月,我看我真是把你给惯坏了,你居然敢在大街上辱骂一个四品侯!” 蓝清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第25章 狼狈回府 本来以为自己的女儿在安清浅成亲之后,就温顺下来,没想到今天又当街做出这样的事情。 蓝清远都能想到,明天在朝堂之上,那些御史大夫怎么样用唾沫攻击自己了。 “爹爹,女儿这不是没有忍住吗,你都不知道,薛万弦简直太过分了,他居然带着那个女子公然在大街上逛,还称内子,这不是在羞辱安清浅吗?” 蓝明月撇撇嘴,提起薛万弦气又上来了。 “他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小四品侯,居然敢侮辱安大将军的女儿,这难道不过分吗?难道女儿不应该教训他吗?” “说的也对,薛万弦实在过分!”蓝清远自然也是知道这件事,闻言也有些气恼,“清浅这孩子,确实可惜了。” “是,爹爹,您也觉得那个薛万弦不是个好东西对?”一听蓝清远赞同自己,蓝明月十分激动。 “是什么是?就算是他不是个好东西,也轮不到你当街辱骂他。”蓝清远反应过来,差点被自己的女儿带进沟里。 “嘿嘿,爹爹,女儿这不是没有忍住嘛。”见没有把自己的爹忽悠过去,蓝明月只得尴尬一笑。 “好了,回到你的院子里去,好好反省,往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蓝清远到底没有舍得责罚自己的女儿。 “谢谢爹爹,就知道爹爹最好了。” 蓝明月拽着蓝清远的袖子撒撒娇,这才离开。 安清浅回到府里,很快就有人过来,给她禀报了薛万弦和柳伊伊是如何狼狈的回府。 “夫人,侯爷身上沾了好多鸡蛋,还有烂菜叶子,样子可狼狈了,他本来是要换衣服洗漱的,可是柳伊伊还晕倒了,又着急忙慌地找大夫。 您都不知道,当时场面可乱了,侯爷身上还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安清浅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拨云也立即给那个丫鬟一两碎银。 “谢谢夫人,谢谢夫人。”丫鬟带着碎银,喜滋滋地离开了。 房间里,三人相视一笑。 今天,薛万弦可谓是丢尽了脸,偏偏他还没有办法狡辩。 柳伊伊还晕着,这回不是装晕,而是真的晕了过去。 场面对她的刺激太大,她此前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觉得丢尽了脸面,加上怀孕,所以就直接晕倒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 房间里的烛火摇曳着,小桑坐在床边,不停地打盹,却不见薛万弦的身影。 “小桑,小桑。”柳伊伊艰难地起身,喊着小桑的名字。 “柳姑娘,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小桑很快惊醒,看着柳伊伊关心地开口。 “侯爷呢?侯爷去哪里了?”清醒过后,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浮现在脑海里。 那个蓝小姐的辱骂,还有众多百姓地指指点点,柳伊伊现在想起来,浑身还是忍不住颤抖,太可怕了,也太耻辱了。 “柳姑娘,侯爷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呢。” “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柳伊伊皱眉,自己受刺激晕倒了,他居然还出去了?他到底关不关心自己?关不关心孩子? “下午的时候。”小桑也发现柳伊伊有些不对,声音低了下去。 “好了,我知道了,去叫厨房做一些吃的过来。”薛万弦不在,柳伊伊也懒得装了,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侯爷之前已经吩咐厨房里将饭食温着,等姑娘醒来随时可以食用。”小桑自然也知道柳伊伊不装温柔了,更是小心翼翼。 柳伊伊本来还担心,薛万弦会因为今天的事情,怪罪自己,毕竟,是她非要出去,还要吃那个糖葫芦。 但是听小桑如此说,心里又安定了几分,薛万弦还是爱自己的,这么一想,连带着语气都好了几分。 “还不快将东西端上来。” “是。” 吃过东西,柳伊伊总算觉得舒服了一些。 不过,想到今天的事情,她仍旧觉得异常气愤。 都怪安清浅,要不是她得罪了那个什么蓝小姐,自己今天怎么会被针对,遭遇这样的奇耻大辱。 她得罪了人,反倒是让自己替她遭受辱骂,这件事,她一定要为自己讨回来。 还有,今天自己身份的事情。 虽然那人的话说的不好听,但也确实是事实。 自己都怀孕了,还是没名没分地跟着薛万弦,这实在是不好。 她必须想办法尽快地给自己一个合适的身份,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合适的地位。 薛万弦一直到深夜才回来,回来的时候,一改白天的屈辱和烦躁,脸上还带着笑意。 走进房间的时候,柳伊伊正靠坐在床上,盯着床幔不知道在想什么。 “伊伊。”薛万弦唤了一声。 柳伊伊正在脑海里想着要如何给安清浅一个教训,突然被喊了,茫然回头,就看到薛万弦正看着自己。 “侯爷?你回来了?”见是薛万弦,柳伊伊立刻换了温柔依赖的笑意,柔柔地喊了一声。 “嗯,我回来了。”薛万弦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来。 小桑见状,很有眼色地转身离开了。 “伊伊,你觉得如何,身体还好吗?孩子还好吗?”薛万弦抓住柳伊伊的手,轻声问道。 “还好,侯爷,今天我都要吓坏了。”听到薛万弦的关心,柳伊伊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哽咽开口。 见柳伊伊提起白天的事情,薛万弦的身体一僵。 柳伊伊自然是察觉到他的异样,于是快速将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都怪伊伊,要不是我太任性,怎么会让侯爷被那无理之人羞辱,都是伊伊的错,侯爷,你要是生气,就怪我。” 柳伊伊趴在薛万弦的身上,小声地呜咽着,声音娇软,薛万弦更是心疼万分,哪里还会怪她。 “都是安清浅的错,要不是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蓝明月怎么可能会这样羞辱我们,还有那个蓝明月,真是仗着自己的身份,随意辱骂别人。 伊伊,你放心,我保证会给她们一个教训的。” 薛万弦轻抚着柳伊伊的后背,给出自己的承诺。 第26章 落回的解药 “侯爷,伊伊受点委屈没有什么的,伊伊能忍受,可是,他们不该这样对侯爷,伊伊心疼侯爷。” “伊伊,就只有你最心疼我了。”薛万弦紧紧将柳伊伊搂在怀里,觉得暖心又妥帖。 “侯爷。”柳伊伊娇滴滴地喊了一声,随即吻上薛万弦的嘴唇。 几乎是瞬间,薛万弦就觉得自己身体硬起来了。 “伊伊,你还怀着孕……”薛万弦喘着气。 “侯爷,伊伊可以用手的……”柳伊伊红着脸,娇声道。 柳伊伊自然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她和薛万弦做那种事情。 但是,想到名分的事情,她也不得不这样做。 果然,情到深处,柳伊伊提了名分的事情,薛万弦一口答应,承诺这件事很快就会解决。 天上来人二楼的一处雅间。 梧桐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盯着端坐在对面的人。 “哎,你怎么想的?我可是还没有提你的名字呢。” “她怎么会知道落回这种东西?”时秋梧微微拧眉,十分诧异。 “我问了,可是她不愿意多说,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梧桐也不知道安清浅为什么会知道这种毒药。 “我记得,你手中好像是有落回的解药来着。”梧桐倏地坐直身体,挑眉看向时秋梧。 “要不,你就把药给她呗,说不定还能讨得美人的芳心。” “你在乱说什么?”时秋梧瞪了一眼梧桐,“莫要坏人清誉。” “啧啧,装模作样。”梧桐哼了一声。 “派人去查查,看看她是怎么知道落回的,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隐情。”时秋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知道落回的人很少,更别说见过了,但是安清浅的样子,不但像是见过落回,还想要解药,这太匪夷所思了。 “自己去查,喊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梧桐轻哼一声,双手一摊。 时秋梧不说话了。 “对了,那要不要告诉她,你有落回的解药?”梧桐追问。 “这件事我有分寸,你先不要乱说。”时秋梧摇摇头。 “行。” 梧桐摆摆手,反正也不关自己的事情,随即转身离开,天枢很快走了进来。 “世子。” 时秋梧端起茶杯,啜饮一口。 “三年前,皇上下旨赐婚,安小姐被赐婚给临安侯,当时事发突然,等安将军知道的时候,圣旨已下,安将军虽然对薛万弦心有不满,但是碍于圣旨,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将女儿嫁给薛万弦。 大婚当日,边关情势危急,安大将军和薛万弦都紧急赶往边关,薛万弦甚至连堂都没有来得及拜,就离开了。” 听到这里,时秋梧捏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因为大将军府的势力,薛万弦的母亲张氏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安小姐,但是却不许安小姐称呼她为母亲,理由是两人并未拜堂。 这三年内,安小姐都费心费力地操持着府中的一切。 薛万弦却在边关找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还怀有身孕,已经七个月了,但是薛万弦做事很小心,那个女子的事情并未被安大将军知道。” “那个女子是什么身份?” “据属下的消息,那个女子,名叫柳伊伊,父亲是军中的军医柳谦,而且,柳谦在军中威望也不低,很得安大将军的器重。” “军医?”时秋梧眉心一动。 柳伊伊的父亲是军医,柳伊伊又与薛万弦在一起,薛万弦与安清浅又是赐婚,那安清浅忽然找寻落回……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时秋梧敏锐的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只是他还是不明白。 “正是。”天枢点点头。 “二月的时候,安小姐忽然一改之前的温顺,手段强硬起来,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几乎将临安侯府的下人全部换了一遍,最近又在寻找梧桐神医。” 时秋梧颔首,安清浅这样的动作,像是知道一些什么,而她找梧桐,也是想要落回的解药。 “对了,世子,最近还查到,薛万弦与永王殿下联络频繁。” “永王?” “对,薛万弦联系永王殿下的一个原因,就是与柳伊伊有关,薛万弦想要给柳伊伊一个平妻的身份。 只是当初赐婚圣旨上明确说了,薛万弦不得有平妻,所以这件事显得有些难办。 薛万弦找了安小姐,想要安小姐出面,安小姐没有答应,薛万弦这才找上永王。” 天枢将自己调查的结果详细地说明。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时秋梧点头表示明白。 “世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天枢看着时秋梧,询问道。 “先叫人盯着薛万弦,看看他与永王联系还有什么目的,另外,派人给边关的人传信,叫他们查查柳谦手中是不是有落回,或者知不知道关于落回的消息。” “是,属下明白。”天枢郑重应下,看着时秋梧欲言又止。 “怎么了?”见天枢还不离开,时秋梧转头看向他,神色有些疑惑。 “呃,世子,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天枢垂眼,有些不敢看时秋梧。 “知道不该讲,那就不要讲了。”时秋梧放下茶杯,淡淡地瞥了一眼天枢。 天枢:“……” “属下还是说。”天枢没想到自家主子是这个回答,不再卖关子,老老实实地开口。 “世子,属下还查到,柳伊伊似乎也有些医术,万一她给安小姐暗中下药,那安小姐的处境就有些不妙了。” “你倒是担心的多。”时秋梧微微眯眼,意味深长地开口。 “属下不敢。”天枢一愣,没想到世子是这个反应。 难道是他想的太多了,世子其实并没有多关心安小姐? “找人盯着柳伊伊。”良久,时秋梧才轻轻吐了一句。 “哎,是,属下这就去。”天枢眼睛一亮,欢快地答应。 看着天枢的背影,时秋梧望向窗外,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明明自己只与安清浅见过一面,为什么心里会觉得她很不一样呢? 不对,那天在临安侯府的门口,他也看到她了,她同样是一身素衣,脸上未施粉黛,站在那里像是未入尘世的仙子一般。 第27章 机关金簪 只是,后来,她因为薛万弦带着其他女子回来,却流了眼泪。 其实这也没有问题,毕竟,薛万弦是她的丈夫。 她等了三年,却等来丈夫带着别的女人回来,是谁也会觉得伤心难过。 熙和院,安清浅坐在房间里,神情有些焦躁。 本来以为梧桐神医会知道落回,有落回的解药,亦或者是有解药的配方。 可是,他竟然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幸好他说还有别人有可能知道落回。 现在最保险的办法,就是好好监视柳伊伊和薛万弦,万不能让他们传信到边关。 不仅如此,她也要亲自写信,让父亲好好提防身边之人,尤其是柳谦。 只是,她虽然是安振远的女儿,却也不能私自传信给边关。 这件事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安清浅想着,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个什么办法呢? 安清浅烦躁地拍拍自己的头,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她也不能让将军府的人知道这件事。 她忍不住站起来在房间里漫步,拨云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安清浅神情有些不对劲,关心道,“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烦心,可能是因为房间里太热了。” 安清浅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啊,热吗?”拨云茫然地看着安清浅,又看向旁边的冰盆。 冰盆里的冰还有很多,房间里也很清爽啊,哪里热了? 而且,小姐不是最怕冷了吗?居然还会觉得热? 拨云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安清浅是真的燥热,所以便吩咐丫鬟又重新换了冰盆,添了一些新的冰块。 听到身后的动静,安清浅转身,无意间瞥见梳妆台上的一样东西。 是自己的一支栀子花金簪。 那只金簪是自己及笄的时候,父亲安振远送给自己的。 特殊的不是金簪的花型和材质,而是这里面暗藏着机关。 安清浅走了过去,将金簪拿起来,在簪身的部分拧了一下,簪头和簪身很快分开,簪身里面是空心的。 当时父亲特意和她说过,要她随时将簪子带在身上,要是遇到什么急事,可以通过这金簪传递消息。 亦或者平常也可以在里面装药粉用以防身。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簪子是安振远亲自监督打造的,金簪上的机关,就连拨云和莺衣都不知道。 如果自己用它来传信,既能不会让外人察觉,又能让自己的父亲发现。 想到这里,安清浅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提笔写下几个字,待笔墨稍干,将纸细细卷好放在簪子里面。 看着严丝合缝的簪子,安清浅更是放心了许多。 “对了,小姐,之前您不是让奴婢去打听薛万弦之前有没有通房丫头的事情吗,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拨云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 “哦,说说。”拨云不提,安清浅差点忘记了这件事。 拨云放下糕点,又关上门,这才神秘兮兮地开口。 “小姐,听府中的人说,在薛万弦十八岁的时候,张氏给他安排了第一个通房丫头,可是后来,张氏见薛万弦与那个通房丫头的关系十分亲密,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将那个丫头打发走了。 再后来,张氏便以薛万弦学习为重,没有再给他找女人,也不许他去外面的青楼。 听说,那个女子并不是被打发出府,而是被张氏暗中派人杀掉了,理由是蛊惑了薛万弦。 不过,要说最奇怪的,就是薛万弦在和那个通房丫头在一起的时候,张氏总是找各种借口将薛万弦叫去长寿堂,还无缘无故地发脾气,等那个丫头被处理掉之后,就好了,再没有随意地发过脾气。” 拨云说着,眉头微微皱起,很不理解张氏的操作。 京城中的男子,一般都是十五岁的时候,便会由母亲安排通房丫头,知晓房事,十八岁也基本就会娶亲。 而薛万弦十八岁才有通房丫头,二十岁才在圣旨下娶了安清浅。 “这样啊。”安清浅若有所思地颔首。 联想到自己成亲以后,虽然薛万弦并不在府中,自己也操持一切家务,但是张氏总是对自己不满意,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她之前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没想到这根本的原因不在自己的身上。 这样说来,张氏还真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儿子啊,居然都关心到这个地步。 这种异于常人的关心,实在是有违伦理。 安清浅又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难道,张氏并不希望自己儿子身边有女人? 她总不能爱上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安清浅浑身一震,这太匪夷所思了。 也太恶心了! 算了算了,这又不关她的事情。 不过,自己倒是可以利用这件事,让柳伊伊和张氏起内讧。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薛万弦是帮自己的母亲,还是选择向着自己的女人。 “拨云,你下去吩咐一下,往后长寿堂的人要是想打听明德院的事情,就让他们适当的透露一下,记得,银子要的多一些,免得她们以为消息来的太容易,又不相信了。” “是,小姐。”拨云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安清浅心中自有主意。 拨云刚离开,莺衣就急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查到了,最近薛万弦和永王殿下走的很近,他常去永王府,但是具体是商谈什么事情,并不知道。 永王府的守卫严格,咱们的人跟不进去。” 自从上次安清浅明面拒绝薛万弦要她去皇上面前求情的事情之后,两人几乎再没有见过面。 这十几天薛万弦更是异常的安静,安清浅怀疑他要有别的什么动作,所以这才叫莺衣去调查他最近的行踪。 “永王殿下?”听到这个人,安清浅眼里划过疑惑之色。 薛万弦什么时候与永王殿下有联系了? 永王殿下时秋杰,她是知道一些的,这个人功利心强,极为在乎面子,看重利益。 按理说,薛万弦不过是一个侯爷,手中还没有实权,顶多是这三年在边关混了一段时间,虽然立过几次小功,但也并没有被封赏什么。 第28章 突如其来的示好 他身上能有什么价值,值得永王殿下与之联系呢? 这根本不符合永王的性格啊。 不,不对,还有自己! 安清浅猛然想到自己,她是安振远的女儿,现在薛万弦又是自己的丈夫。 这样的话,薛万弦身上怎么会没有价值呢? 安清浅眼里闪过厉色,永王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一个闲散王爷,难不成还想要拉拢武将不成? 安清浅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她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小姐,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莺衣注意到安清浅的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没什么,莺衣,最近,你要叫人密切盯着薛万弦,一旦他再有什么动静,比如是出府去找永王殿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这件事说到底只是自己的猜测,还不适合张扬出去。 薛万弦要是敢利用自己的父亲,她一定亲手废了他! “是,小姐。”莺衣察觉到安清浅有心事,只是她还不愿意说。 “哦,对了,小姐,还有一件事。”莺衣提起另外一件事,想要安清浅开心一些。 “嗯?” “自从那天薛万弦和柳伊伊在外面与蓝小姐起了冲突之后,在咱们人的安排下,现在几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薛万弦从边关回来带了一个有身孕的女子。 大家都替您打抱不平,没少责骂薛万弦。” “很好,叫他们继续,这件事闹得越大,对咱们越好。” 重新来过,除了要复仇之外,她还要摆脱薛万弦,摆脱临安侯的一切。 留在这里的每一天,她都觉得恶心,都觉得恨! 只是,她与薛万弦是皇上赐婚,要想和离太难了,这无异于挑衅皇帝的权威。 她只有将一切的错处全部都归结到薛万弦的头上,皇上才不会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她的父亲。 直到现在,她都想不通,为什么皇帝会将她赐婚给薛万弦。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薛万弦手中没有实权,好控制吗? 还是皇上担心会有别的皇子求娶自己? 安清浅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是不是牵扯什么利益关系,她想不明白,索性也不去想了。 “莺衣,你将这个东西送去将军府,叫去边关给爹爹送东西的侍卫带给父亲,就说女儿想他了。”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莺衣很理解安清浅,她在婆家受了委屈,父亲远在边关,不好诉说委屈,只能用这种方法表达自己的思念。 莺衣刚收好簪子,外面的丫鬟来报,说是薛万弦找她。 她很快回神,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带着莺衣走了出去。 “不知道侯爷找我有什么事情?”安清浅打量了一眼薛万弦,注意到他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笑意。 只是,在她看来,这笑容分明带着几分算计和不怀好意。 “没什么,就是想着自从边关回来之后,也没有好好和你说过话,今天正好有时间,便过来了。”薛万弦一副温和的样子。 “哦?侯爷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明德院的柳姑娘担心吗?”安清浅嗤了一声。 见安清浅提到柳伊伊,薛万弦的神色一僵,很快又恢复过来。 “伊伊大度,自然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况且,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侯爷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我不太喜欢与别人绕圈子,很烦。”安清浅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之前都没有来找过自己,现在又无事献殷勤,一定是算计什么。 “我是绝对不可能去皇上求情,让你给柳伊伊平妻的名分,你就死了这条心。” “你放心,我今日真的只是来找你说说话的,那件事你不愿意,我往后不提就是了。”见安清浅说起这件事,薛万弦摆摆手,赶紧表示自己的态度。 然而,薛万弦的这个样子,更是显得他可疑了。 “侯爷想说什么就说,也不用与我卖什么关子。”安清浅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不用对我如此防备,我真的只是来找你说说话的。”薛万弦也没有想到安清浅会对自己如此防备。 “这是我早晨出去,专门给你买的手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薛万弦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盒子。 他伸手想要递到安清浅的手上,却被安清浅躲过。 薛万弦尴尬一笑,只得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朝着安清浅的方向推过去,低垂的眼眸里却闪过阴沉。 “是吗,侯爷费心了。”安清浅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应该的,你毕竟是我的妻子,给你买首饰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又是长久的安静,薛万弦与安清浅根本不熟,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毕竟之前的时候,都是别的女子主动找话题与他攀谈,他只需要回应就好,尤其是柳伊伊,更是无比体贴。 根本不会让话落在地上,这么一对比,薛万弦更觉得安清浅是一个无趣的女人。 要不是永王殿下的吩咐,他才懒得过来呢。 不过,说实话,安清浅的相貌确实不错。 薛万弦打量了她几眼,她今天穿的是一身绿色的衣服,眉眼如画,朱唇红润。 这个时候,薛万弦忽然想起之前京城里的传闻,安清浅的容貌,就算是在京城的各家贵女中,都是无可挑剔的。 她与蓝明月并称京城绝色双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当初京城里看上她的人并不少,只是,碍于她安家的身份,所以还真没有几个人敢上门提亲。 身份低的自觉配不上她,身份高的更是不敢,生怕会因此引来皇上的猜疑。 薛万弦也实在没有想到,会便宜了自己。 不过,在那些人明里暗里嘲讽他即将攀上高枝的时候,他已经忽略了安清浅的绝世容颜,所有的期待也都变成了憎恨。 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根本不会受到那样的委屈。 如今虽然有永王殿下的吩咐,不过,安清浅到底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他就算是委屈一些,也没有什么,毕竟,得到的好处要远胜于受到的屈辱。 第29章 蛤蟆功? 安清浅只是冷眼看着手中的茶杯,懒得和说话,每看他一眼,安清浅就会想起前世的事情,她生怕自己忍不住杀了他。 见安清浅实在是不愿意说话,薛万弦自讨没趣,只得起身离开。 “我忽然想到还有别的事情,就先离开了,晚上我会过来熙和院。”留下一句暗示意味极强的话,薛万弦这才离开。 听到这话,安清浅捏着茶杯的手一顿,然后狠狠将茶杯砸到了地上。 精致的茶杯瞬间被摔得碎成一地的瓷片,茶水混合着茶叶将地板都染得难看起来。 薛万弦并未走远,听到身后清脆的响声,直接愣住,他转身朝这边看去,一下子就注意到地上的茶杯。 只是,他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安清浅不小心将茶杯掉到地上,又转身离开。 在他看来,自己晚上能来熙和院,就是安清浅莫大的荣耀。 同时,他还委屈了自己,牺牲了自己的色相。 他完全没有想到,安清浅恨不得想要立刻杀了他,至于同房,更是恶心。 莺衣知道安清浅生气了,一时也没敢说话,只是吩咐外面的人将地上的狼藉打扫干净。 安清浅这下更是确定,薛万弦一定是有什么阴谋等着自己。 只是,她也没有预料到,薛万弦居然会提出同房的事情。 毕竟,前世,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直到自己死,她与薛万弦都没有同过房。 “莺衣,叫人把今天晚上薛万弦要来熙和院的事情,透露给柳伊伊和张氏。” 安清浅扔下一句话,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至于桌子上的首饰盒子,她更是连看都没有看。 “是。”莺衣有些担心,但也不敢说什么。 晚上,薛万弦果然来了熙和院。 只是,他走到熙和院的门口,只见院门大开,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就连丫鬟都没有。 薛万弦并没有怀疑什么,还以为是安清浅害羞,所以打发走了院子里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薛万弦心里更是不屑了几分,没想到安清浅表面看着对自己不屑一顾,骨子里还是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感情。 永王殿下说的没错,女人还是要驯服,而要驯服女人十分简单,就是睡她。 只要有了肌肤之亲,一切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到安清浅也确实是一个美人,就算是睡了她,自己也不算是吃亏。 如此想着,薛万弦加快地脚步。 房门紧闭,房间里黑暗一片。 看到这样的场景,薛万弦更加肯定,这一定是安清浅玩的花样。 只是,他想要推开门,却发现房间的门像是被人从里面插着,他根本打不开。 薛万弦连着推了好几下,门都没有被打开。 薛万弦干脆脚上用力,直接一脚想要踹开门。 然而,他没有想到,这时,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 薛万弦来不及收力,他的右脚已经踏进房间,而左脚还在外面,竟直接劈叉在地上,模样十分狼狈。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薛万弦咒骂一声,脸色难看,这不是在玩花样,而是在耍他。 房间里十分安静,除了薛万弦的怒骂声,没有其他的声音。 薛万弦想要站起来,可是,刚才用力太猛,伤到了腿上的筋,他疼的龇牙咧嘴,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薛万弦忍着疼痛,终于收回一条腿。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说话声。 薛万弦顾不得其他,想要在来人看到自己之前站起来,只是,他还没有收回另一条腿,就看到安清浅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看到薛万弦狼狈万分的样子,安清浅脸上笑容掩饰不住。 “侯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安清浅故意问道。 “小姐,看侯爷的样子,应该是在什么功?”拨云打着配合。 “什么功是这样的?”莺衣也表示好奇。 “蛤蟆功,我在画册上看过,好像蛤蟆功就是侯爷这样的。”安清浅冷冷一笑,语气里的嘲讽直接拉满。 身后的几个丫鬟闻言,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来。 只是,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她们偷笑的声音不小,薛万弦更是脸色涨红。 “安清浅,你故意的?”到现在,薛万弦终于明白,安清浅就是故意这样羞辱自己的。 “侯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安清浅讥笑一声。 “你,安清浅,你简直太过分了!”薛万弦双眼瞪大,恶狠狠地盯着安清浅。 还从来没有人这样羞辱过自己,他此刻真的恨死安清浅了。 “哼,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侯爷扶起来。”安清浅挑眉。 看着有人上去扶薛万弦起来,安清浅又忍不住开口。 “侯爷,虽然练功可以强身健体,但是,也要选对时间和地点,大晚上的,跑到我的房间门槛上练功,让其他人看到了,多不好。” 此话一出,别说拨云和莺衣,就连扶着薛万弦的两个丫鬟,都笑的身子抖了起来。 薛万弦的身子也抖了起来,不过是被气的。 “你,你……”薛万弦嘴唇周边的肌肉不停地颤抖,脸色忽青忽紫,浑身颤抖,像是被安装了机关发条一般。 “送侯爷回去。” 看到薛万弦的样子,安清浅觉得十分解气,大手一挥,绕过薛万弦,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到门前,安清浅又故意大声开口。 “来人,将这里给我好好打扫一番,太脏了,恶心!” 安清浅的声音很大,薛万弦没聋,听得十分清楚。 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提剑杀了安清浅,还有这个院子里的所有人。 该死,太该死了。 他一定不会放过安清浅的! 薛万弦的额头青筋暴起,将两个扶着他的丫鬟都吓了一跳。 “小姐,您真是,这也太损了,你看薛万弦,都要被气死了。”叫人将门槛前后的油清洗干净。 想到刚才薛万弦的样子,拨云忍不住乐了。 “对付人有对付人的法子,对付畜生,自然也有对付畜生的法子,他这样恶心的人,这样的惩罚,已经是很轻的了。” 安清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连带着几分愤恨。 第30章 得不到的在骚动 拨云大大咧咧,没有察觉到什么。 可是莺衣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同,小姐的反应太激烈了。 小姐一向善良,就算是小姐不想让薛万弦碰,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姐刚才的语气里,分明是带着彻骨的恨意,就像是薛万弦曾经折磨过她一般。 可是,薛万弦明明刚回来不久啊,怎么会有这样的恨意呢? 难道,在她与拨云不知道的时候,薛万弦还做过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明德院。 柳伊伊知道薛万弦今天要在熙和院过夜,心急如焚,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 倘若她没有怀孕,尚且还可以留住他。 但是她现在肚子很大了,根本不能有什么剧烈的动作。 而且,她还听说,今天薛万弦特意出去给安清浅买了一只手镯,价值好几十两银子呢。 柳伊伊心里很是不甘。 眼看着薛万弦过去已经有一会儿,柳伊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计上心来。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带着几分疼痛。 “小桑,小桑。” “姑娘。”小桑很快从外面小跑进来,一看柳伊伊捂着肚子,顿时着急起来。 “姑娘,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奴婢马上去请大夫过来。” “不用,小桑,你去找侯爷过来,就说我肚子有些难受。”柳伊伊摇摇头,找大夫做什么,她肚子又不是真疼。 “可是,侯爷此刻应该已经在熙和院歇下了……”小桑欲言又止,心底里,她当然还是想着安清浅的。 虽然她照顾着柳伊伊,但是她不喜欢柳伊伊。 今天侯爷好不容易晚上去了熙和院,她怎么能让柳伊伊打扰侯爷和夫人的好事呢? “歇什么?叫你去你就去,不过是一个丫鬟,也敢质疑主子的决定?”眼见小桑不肯动弹,柳伊伊本就心情不好,见此更是直接怒喊。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听着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小桑赶紧低下头,随即转身离开。 柳伊伊瞪着小桑的背影,心里更是愤恨,连一个丫鬟都敢欺负到自己的头上,真是太过分了。 不行,她必须要早些定下自己的名分。 小桑走出房间,准备在外面瞎转悠一会儿,她才不会去打扰夫人的好事呢。 只是,她刚走出院子,就看到薛万弦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了过来。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小桑觉得奇怪,薛万弦不是刚过去一会儿吗?怎么还被搀扶着回来了?难不成受伤了? 门口守夜的小厮见状,也是颇为惊讶,连忙从那两个丫鬟的手里接过薛万弦。 “小声一些,叫嚷什么?”薛万弦瞪了一眼小桑,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熙和院的两个丫鬟见状,悄悄转身离开。 小桑心里虽然还有疑惑,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和小厮一起扶着薛万弦扶着进了房间。 柳伊伊看到薛万弦受伤,颇为惊讶,他不是去熙和院找安清浅了吗,怎么还受伤了? 但是见他脸色不好,明智的没有多问。 而另一边,天枢早就将薛万弦今夜要去熙和院过夜的事情,禀告给了时秋梧。 见时秋梧没有什么反应,天枢不禁有些不解。 不是,安小姐都要和薛万弦同房了,世子怎么不着急呢? 而且也不叫人去阻拦,难道,真的要让他们同房不成? 天枢越想越觉得不行,但是他又不敢擅自行动,只能暗戳戳地提醒。 “世子,已经很晚了,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天枢暗示。 “现在才戌时三刻。”时秋梧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天枢,淡淡地开口。 平常他都是亥时休息,现在还早得很。 “世子,戌时了。”天枢又道。 “戌时怎么了?”时秋梧拧眉,今天天枢是怎么回事?神神叨叨的。 “世子,这个时间,府里的人已经休息了。” 时秋梧:“……” 见世子只是看着自己,还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天枢着急死了。 再不去打扰,人家小孩子都要生出来了! “世子,薛万弦说今天要宿在安小姐的院子。”天枢干脆直说了。 “想说什么就直说,再拐弯抹角的,就自己下去受罚。” 得到这个回答,天枢震惊地抬头看向自家世子,世子怎么能这样!! 他为世子操碎了心,都明示到这儿了,世子居然还要罚他? 有没有天理了? “世子,您要是再不叫人去打扰,薛万弦就要和安小姐同房了!” “不会。”时秋梧一愣,随后轻笑一声。 “嗯,啊?”天枢微微张嘴,怔在原地。 “下去。”时秋梧摆摆手,打发走了天枢。 天枢还想说什么,但是见时秋梧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又是不解,又是气愤,干脆离开了房间。 时秋梧无奈地摇摇头。 之前他并不知道天枢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关心起了安清浅。 直到那天梧桐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这才知道,在天枢心中,自己竟然对安清浅有意思。 他都不知道这件事。 只是,现在想来,也不怪天枢会有这样的误会,自己好像确实对安清浅的事情关心了一些。 不过,根据他的消息,安清浅貌似厌恶薛万弦,而且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嫌弃,所以,他才断定,安清浅根本不会愿意与薛万弦同房的。 自从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安清浅再没有在府中见过薛万弦。 不过,安清浅也乐得清静,免得看到薛万弦,她就生气。 而薛万弦更是又羞又恼,只是却不敢将这件事说出去。 柳伊伊问起的时候,只是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只是,这件事到底让薛万弦极为生气,他恨安清浅让他如此丢脸。 同时,他也想明白一件事,安清浅根本就不愿意成为他的女人。 难道就因为自己有了柳伊伊?古往今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 就算是自己已经有了女人,那又如何? 安清浅的妒忌心实在是太强了。 男人总是奇怪的,自己不想要的,怎么都嫌弃。 要是自己得不到,却怎么样都想得到。 薛万弦想起安清浅对自己的嫌弃,薛万弦很是不甘心,他一定要得到安清浅! 第31章 鬼鬼祟祟的薛万弦 “小姐,这是厨房刚刚做好的点心。”拨云端着一碟精致的点心走了过来。 “点心?”安清浅放下手中的书,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点心。 “嗯嗯,小姐你看,这点心被做成荷花的模样,就连花瓣都栩栩如生,听厨房的人说,是用新鲜的荷花花瓣捣成汁液,加入面粉之中,里面还有荷花的味道呢。”拨云很喜欢这道点心,语气里满是兴奋。 安清浅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点心,心里也觉得喜欢。 只是,她刚要取一块来吃,忽然想到什么。 “拨云,拿银针过来。” “是。”拨云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 早在薛万弦和柳伊伊回府之前,安清浅就叫人准备了银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还不想自己没报仇,就被柳伊伊下毒杀死。 银针刺进糕点里,竟很快就变成了青黑色。 拨云脸色大变,“小姐,奴婢不知道……” 安清浅看着发黑的银针尖端,心里却道,他们终于要对自己动手了吗? “小姐,奴婢这就派人去好好查查这件事,绝对不会放过凶手的。”拨云气得浑身发抖。 她见这点心长得好看,这才会端来给小姐吃的,要不是小姐细心,恐怕都要中毒了。 “不必,拨云,这点心留在这里,你去厨房看看,这种点心做了多少,给柳伊伊和长寿堂都送过去一些。” 她倒要看看,下毒的人是谁,是柳伊伊还是张氏。 本来安清浅并没有怀疑张氏,毕竟她不懂医毒,只是,想到那天晚上薛万弦的事情,又想到张氏对薛万弦诡异的占有欲,她还是觉得试一试。 “是,奴婢这就去。”拨云重重的地点头。 “脸上的表情注意一下,不要让别人发现我们已经知道点心的异样。”看着拨云准备过去揍人的样子,安清浅提醒了一下。 就拨云现在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没有过去,就被人知道她们发现下毒的事情了。 “嗯,小姐,奴婢知道了。”拨云站在原地,缓了半天,才勉强压下自己的怒气。 安清浅盯着桌子上的点心,心里猜测着里面的毒药是谁下的,是想毒死自己,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 安清浅更倾向于给自己一个教训,不然,要是自己真的死了,整个临安侯都脱不了干系。 父亲替朝廷守着边关,抵御外敌,自己死在京城,皇上也绝对不会容许这件事轻易的揭过。 不管是张氏、柳伊伊还是薛万弦都很清楚这个道理的。 前世的时候,他们也都是给自己下慢性毒药,营造出来自己是慢慢病死的感觉。 拨云很快就回来了。 “小姐,送去长寿堂和明德院的点心都被人叫回去了,奴婢问过,在此之前,薛万弦去过厨房,看过这个点心,而且也是他叫人撤回的点心。” 很明显就是薛万弦下的毒。 “小姐,要不要奴婢教训他一顿。”拨云也没有想到竟是薛万弦下的毒,她气愤极了,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将薛万弦打一顿。 “不必,现在还不至于这样,往后你们都小心一些,他不敢现在杀了我,但是你们就不一定了,知道吗?” 安清浅语重心长地看着莺衣和拨云。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薛万弦为了报复自己,朝她们两个下手。 “小姐,奴婢知道,奴婢会小心的。”莺衣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郑重地点头。 “小姐,奴婢也记住了。”拨云也点头表示明白。 “拨云,你带一块糕点,去找外面的人看看里面是什么毒药。” “莺衣,往后从厨房带来的东西,一律要细细的检查一下,你们的饮食也要好好检查。” “是。”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安清浅眼睛微眯。 下毒是,那就一起来试试,看看谁的毒药更胜一筹! 晚上,安清浅干脆自己换了一身打扮,出了府找了一家药铺买药。 安清浅买的药很多,什么泻药,痒痒粉之类的,都是些折磨人但是不会让人死亡的东西。 除此之外,安清浅也顺带着买了几样其他的药。 本来那大夫是不愿意卖给安清浅的,只是在看到安清浅钱袋子里面的银子时,什么规矩都不用遵守了。 月光倾洒在街道上,像是镀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异常的好看。 安清浅独自一人漫步在街上,感受着寂静的温馨,觉得心里有了片刻的宁静。 忽然她注意到前面有一个人影。 安清浅定睛一看,那人竟是薛万弦。 只是,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偷偷从临安侯府的侧门快步走了出来。 走出来之后,还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看到他,这才快速朝西南方向而去。 安清浅神色一凛,大晚上的,薛万弦鬼鬼祟祟地要去哪里? 会不会是要去找永王殿下? 想到这里,安清浅随即跟了上去。 薛万弦的身上并没有多少武功,当初习武的时候,他偷懒不喜欢,所以几乎都只是学了个皮毛。 遇到普通人尚且能展示两下子,遇到高手则就是一个小蝼蚁,任人拿捏的货。 安清浅不一样,她从小在将军府长大,接触的人几乎都是有武功的。 她从小也是按照武将的标准培养的,所以武功也十分高强。 也许是遗传了父亲,她根骨清奇,是练武的奇才。 她十五岁的时候,几乎可以与安振远一较高下,只是安振远身经百战,又力气很大,她才会略输一筹。 就连安振远都说过,要是安清浅是个男儿身,一定要带着她上战场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安振远也不舍得自己的女儿受那种苦楚。 而且,她学武这件事,知道的人也很少。 主要是安振远担心她学武的事情传出去,会影响以后的亲事,所以严令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暴露身手。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掩饰她的身手,给她安排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保护她。 所以安清浅很快就跟在了薛万弦的后面。 第32章 狼狈为奸 薛万弦走一段路,就转头看一下,有没有人跟着自己,但是一直都没有发现。 他一路向南,在一个街道处绕了几圈,这才重新换了方向,向西而去。 安清浅一路跟着,发现薛万弦并没有去永王府,而是去了西边街道的一处宅子里。 宅子修建的很低调,像是一个读书之人住的地方。 薛万弦在门上连着敲了五下,这才有人过来开门。 安清浅站在墙根处,见薛万弦走进院子,大门也迅速被关闭。 安清浅直接走到角落翻上墙,往院子里面看过去。 院子很大,但是只有最中间的房间里亮着,而薛万弦跟着一个身形略显佝偻的男子进了那个房间。 房间里很快走出来一个带着刀的侍卫,守在门口。 安清浅绕到后面,直接飞身上了屋顶,找到最中间的屋子,轻轻掀开上面的瓦片,朝里面看去。 刚才开门的那个人站在门口,薛万弦和永王时秋杰正在说着什么。 “怎么回事?还没有得手?”时秋杰不满地看向薛万弦。 “殿下,是臣太无能了。”薛万弦恭敬地弯腰站在那里,态度十分谦卑。 “薛万弦,你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下,你叫本王如何放心将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时秋杰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殿下请放心,臣一定马上处理好这件事,将安清浅拿下。”见时秋杰发火,薛万弦心中十分担心,生怕他就此不再信任自己。 “再给你三天时间,要是你还完不成这个任务,拿不下安清浅,之前我们谈的一切事情,就全部作废。” 时秋杰本来以为这件事很简单,没想到都过了好几天,薛万弦还是没有完成,反倒自己还受了伤,真是足够没用的。 “是,是,臣一定好好完成任务。”薛万弦连连点头。 他本想求时秋杰出手,将拨云和莺衣调离安清浅的身边,毕竟有这两个人在,自己想要得到安清浅还是有些难度。 可是想到自己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如何能得到永王的信任,只得又闭了嘴。 这件事还是自己想办法好了。 看到薛万弦卑躬屈膝的样子,时秋杰眼里快速闪过鄙夷。 要不是因为他娶了安清浅,谁愿意搭理他,真是一个废物。 “好了,本王也是相信你的,不然也不会找上你。”见薛万弦答应下来,时秋杰也缓了语气。 “这是一瓶媚药,无色无味,或许对你有帮助,你带回去。”时秋杰担心薛万弦还是拿捏不住安清浅,所以特意为他提前准备了这个东西。 “是,多谢殿下。”薛万弦脸色一喜,伸手接过小瓷瓶,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呢。 “好了,下去。”时秋杰摆摆手。 “是,臣告退。”薛万弦恭敬地朝时秋杰弯腰行礼,这才转身离开。 眼看着时秋杰离开,安清浅又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眼里划过深思,将瓦片重新放好,这才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 安清浅并没有提前回去,而是一直跟在薛万弦的后面,确定他没有再去其他的地方,这才回了府。 坐在自己的床上,安清浅心里的猜测终于证实,薛万弦真的与时秋杰勾结,而且,他们的目的还是自己。 她实在没有想到,时秋杰竟然如此阴险无耻,居然给薛万弦媚药来陷害自己。 幸好自己今天阴差阳错的看到了,不然自己什么时候中招了都不知道。 三天的时间? 安清浅眼里闪过冷意,她将自己今天从外面买回来的药一一拿了出来。 然后随手取出痒痒粉,翻身出了房间。 半夜,薛万弦本来美滋滋地睡觉,忽然觉得手臂很痒,他并没有在意,伸手挠了挠,翻身睡下。 只是,还没有过一会儿,他的腿也痒起来了,紧随而来,浑身都开始痒起来了。 薛万弦不耐地坐起来,一双手开始在身上挠起来,可是无济于事,痒的地方似乎是在皮肤里面,他这样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薛万弦的动静很大,柳伊伊也很快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薛万弦,“侯爷,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身上有些痒。”薛万弦并不想打扰到柳伊伊,只是随口说道。 可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像是起了红疹子一般,简直太痒了,他觉得自己的一双手根本就不够用。 身上的皮肤被划破了,还是止不住身上的痒意。 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浑身上下大片的皮肤都被划破。 薛万弦被这又痒又疼的感觉直接弄的清醒过来。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披了一件衣服就往外面走去,赶紧吩咐人将大夫请过来。 从半夜一直折腾到凌晨,薛万弦身上的痒意才勉强止住,柳伊伊也跟着熬了大半夜。 两人又困又累,早晨才重新睡下。 拨云并不知道这件事是安清浅做的,给安清浅送完早膳之后,在屋子里幸灾乐祸了半天。 “小姐,你都不知道,薛万弦有多狼狈,听明德院的丫鬟说,薛万弦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完好的皮肤,不是红肿就是伤疤,真是该!” “是吗,那他还真是倒霉。”安清浅抿唇一笑。 “是啊,他派人去找杨大夫,结果大半夜的,杨大夫早就休息下了,听说又是明德院的事情,以为是柳伊伊撒谎胡闹,根本没来。 小厮只得重新找了一个大夫,只是那个大夫的医术并没有很高明,所以一直折腾到早晨,两个人才勉强睡下。” 拨云捂着嘴唇,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 “大夫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莺衣擦好桌子,将抹布收起来,也好奇地开口。 “大夫只是说,薛万弦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这才会导致身体发痒。”拨云兴致勃勃地复述明德堂那边的传话。 “是吗,那他还真是不小心。”安清浅讽刺一笑。 下午的时候,薛万弦好不容易在身体上抹上药膏,觉得舒爽了一些,想到永王给自己的时间,心里又怪起了安清浅。 第33章 拉肚子 要不是上次她那样捉弄自己,自己早就得手了。 根本就不用遭受永王的责骂和怪罪。 他拿出那瓶药,放在手里仔细看着,脑海里思索着要如何才能让安清浅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服下去。 放在食物里肯定是不行了,上次自己不过是想要给她一些教训,在点心里面加了一些慢性毒药,她就提前察觉到了。 除了食物,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想着,正好柳伊伊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 “侯爷,你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切的呢。”柳伊伊邀功似的将手中的盘子递到薛万弦的面前。 “伊伊,你身体沉重,这些事叫丫鬟去做就好了,何必辛劳自己?”柳伊伊的体贴让薛万弦觉得暖心不已。 他接过盘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扶着柳伊伊坐下来,动作温柔极了。 “伊伊就是想为侯爷做一些事情,想要侯爷吃我亲手切下的水果。”柳伊伊依赖地抓住薛万弦的胳膊。 “伊伊,你真好,你放心,我正在做一件事,只要这件事成功了,你就能成为我的平妻了,将来孩子也会是嫡子。” “侯爷,你真好,伊伊最喜欢侯爷了。”柳伊伊闻言,眼里闪过精光,瞬间欣喜地扑在他的怀里。 可是,吃了水果不多时,薛万弦又感觉到不对劲了。 在连着跑了三次茅厕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中了泻药。 果然,将大夫找过来一看,确实是误食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导致腹泻。 “查!给老子查!”薛万弦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也在此时,他忽然意识到,昨天晚上自己浑身发痒,很可能也是被人下了药。 “是,是。”大夫检查了房间里的一切,终于发现,正是之前柳伊伊切好的水果出了问题。 “侯爷,这里面被人加了让人腹泻的东西,所以您才会这样。”大夫端着水果,冲着薛万弦道。 “侯爷,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柳伊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盘水果。 “侯爷明鉴啊,我真的只是切了水果,我什么都没干!”柳伊伊连连解释。 “你……”薛万弦正要说什么,忽然熟悉的腹痛又来,他捂着肚子,顾不上责骂,狼狈地往外面跑去。 泻药的药效很强,薛万弦去在茅房里几乎待了一个时辰,这才觉得好了一些,只是,他刚站起来,竟直接摔倒在茅厕的地上,薛万弦简直要疯掉了。 他费了半天劲,才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他连站都站不稳,明显是拉虚脱了。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在丫鬟和小厮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只来得及吩咐人去查这件事,便直接脱力晕倒了。 一直到晚上,薛万弦才清醒过来。 醒来的他,更觉得屈辱万分。 “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薛万弦冷冷地盯着自己的小厮和柳伊伊的丫鬟小桑。 柳伊伊也被薛万弦的嗓音吓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生怕连累到自己身上。 “侯爷,奴才查到,这水果是从厨房送来的,后来就只经过柳姑娘的手。”小厮越说声音越低。 “侯爷,这件事与伊伊无关呐,伊伊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故意害侯爷吗?”柳伊伊仓皇解释,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薛万弦思考了半天,心里也知道这件事与柳伊伊无关,在这里,他就是柳伊伊的靠山,柳伊伊的天,柳伊伊根本没有必要害他。 府中唯一有动机的人,只有熙和院的安清浅。 可是,真的是她做的吗? “伊伊,你先坐下来,我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薛万弦冷着脸安抚了几句柳伊伊,又转头看向小桑和自己的小厮。 “要是查不出来,你们两个就去领罪。”薛万弦恶狠狠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是,是,奴婢这就去。” “奴才这就去。” 两人听出了薛万弦的怒火,身子一抖,连连应道。 只是两个人查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只能无奈回来复命。 “侯爷,一定是厨房的人搞的鬼,水果送进了厨房,柳姑娘又不会害侯爷,那就只能是厨房的人了。”小厮生怕薛万弦处罚自己,于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厨房那边。 “厨房是谁的人?”薛万弦刺骨的声音传来。 “是,是之前夫人找来的。”小厮低着头不敢看薛万弦的表情。 “安清浅,简直找死!”薛万弦怒火飙升,直接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和点心全部扫落在地上。 就连一旁的花瓶都没有幸免,摔成一地的瓷片。 柳伊伊眼里闪过几分恐惧,她从来都不知道,薛万弦的生起气来如此的可怕,明明之前他一向都是温柔至极的。 小厮和小桑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薛万弦的怒火更甚,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双手紧握成拳,就连原本顺滑的头发都躁动起来,由此可见他的恼火。 柳伊伊头皮发麻,看着眼前的人,身子忍不住后退两步,又想到薛万弦恨的是安清浅,心里多了几分喜色。 晚上,安清浅正要休息,莺衣忽然走了过来,“小姐,薛万弦叫人来传信,说是要小姐明天早晨要去一趟福光寺。” 安清浅眉眼一动,便知道薛万弦这是要动手了。 “只有我?” “还有薛万弦和柳伊伊都要去,说是为了给张氏祈福。” 莺衣觉得奇怪,薛万弦怎么会突然要带着小姐去福光寺,还是去祈福。 “小姐,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我们还是不要去了。”莺衣拧着眉,担心地开口。 “嗯,我知道了明天收拾一下,我们就去一趟福光寺。” “可是,小姐,万一薛万弦有什么坏心思怎么办?” “反正他都要对我动手,这次能躲过去,下次他就会换别的阴谋,还不如趁现在,我们还有些防备。”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的。”莺衣坚定地看着安清浅。 小姐不喜欢薛万弦,那自己怎么做都好,只要不伤及性命,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就好了。 第34章 又被人认出了 “嗯,下去休息。” 翌日一早,安清浅早早起来就收拾好了自己,看着桌子上放着精致的早膳,安清浅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吃。 薛万弦既然决定今天动手,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刻,自己都要小心应对! “小姐,不吃早膳了吗?”拨云疑惑地看向安清浅,见她盯着早膳不说话,又赶紧解释。 “小姐请放心,奴婢已经检查过了,这早膳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吃了,倒掉,你们两个也不许吃。”安清浅到底还是不放心,小心为上。 “是,小姐。” 注意到安清浅脸色略有些凝重,拨云也不敢再劝。 “莺衣,你留在府里,看着一些这边的情况,拨云与我一同过去。”临走之前,安清浅又注意到那桌还没有扔掉的早膳,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泻药的事情,薛万弦一定已经查出来是厨房出了问题,能查到厨房,定然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依照薛万弦的狡诈,大概率会选择今天对厨房的人出手。 毕竟,这里到底是临安侯府,是薛万弦的地方,他的地方怎么可能容许异心之人的存在。 今天自己要是带着莺衣和拨云都离开,搞不好他就会趁机动手处理厨房的人。 留下莺衣还可以随机应变,只要薛万弦离开,就没有人敢对莺衣做什么。 况且,莺衣一向处事稳重,留下她,自己很放心。 “可是,小姐……”莺衣却不同意,她要跟在小姐身边,好好保护小姐。 “莺衣,我担心府中会出什么事情,你要留下帮着我处理。” “小姐,府中的事情怎么能比得上小姐周全重要?”莺衣十分不赞同。 “莺衣,放心,我们已经有了防备,况且,还有拨云在我身边,你就放心好了,府中的人,我都是好不容易才换好的,决不能轻易就被换掉。” 安清浅语重心长地看着莺衣,“要是我们都离开了,府中没人,岂不是让薛万弦有了可乘之机?” 莺衣看着安清浅,犹豫了半天,这才不情不愿地点头,“那好。” “记住,要是情势紧急,要先保全自己,除了张氏,其他的人你都尽管处理,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莺衣郑重地点头。 上了马车,安清浅闭眼凝神,拨云担心薛万弦在马夫身上动什么手脚,于是干脆打发走了马夫,检查马匹没有问题之后,亲自驾着马车往福光寺而去。 薛万弦掀开帘子,往后面的马车上看了一眼,嘴角划过一丝冷笑,“倒是警惕。” “侯爷,福光寺远不远啊?”柳伊伊的肚子越来越大,行动都有些吃力,她不明白为什么薛万弦会忽然带着她与安清浅来这里。 听得出柳伊伊有些抱怨和不满,薛万弦脸上浮现莫名的笑意,出声安抚柳伊伊。 “伊伊,你放心,福光寺离这里并不远,我们坐着马车,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看得出来她有些不舒服,薛万弦又给她讲了一些关于福光寺的事情,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马车很快就到了福光寺,这里依旧是人满为患。 薛万弦扶着柳伊伊,往前面缓步走着,安清浅带着拨云跟在后面。 只是,自从下了马车,安清浅总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只是,今天天气燥热,拨云准备的冰盆有些少。 到福光寺的时候,冰盆里面的冰已经化的差不多了,马车里面的清爽又渐渐被燥热所替代。 下马车的时候,薛万弦往安清浅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再没有回头。 安清浅更加警惕,她给了拨云一个小心的眼神,继续往前。 前来福光寺的人中,除了周遭的百姓,还有不少京城中的人。 自从上次蓝明月当众撞破薛万弦与柳伊伊的事情后,就有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件事。 大家不认识柳伊伊,但是却有不少人认得薛万弦。 眼看他带着一个孕妇来福光寺,不少人一下子就猜出了柳伊伊的身份,她就是那个被薛万弦带回来的女子。 一时间,不少人都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薛万弦和柳伊伊没有料到会有人认出来他们,还这样光明正大当着他们的面议论他们,两个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有第一个人认出他们,就有第二个和第三个。 几人越往福光寺走,路边议论的人就越多。 甚至有人停下脚步,直接站在原地,看着薛万弦柳伊伊,丝毫不掩饰他们议论的声音。 这其中不乏京城中的官家夫人小姐。 薛万弦自是不敢对着她们说什么,做什么,只能当做自己没有听到,硬着头皮往前走。 柳伊伊面色也有些苍白,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里的人会如此向着安清浅。 甚至都不顾薛万弦侯爷的身份,当着他们的面这样指责。 “看看,这临安侯真是胆子不小,竟然还敢将那个女子光明正大的带来福光寺,看来是真的宠爱啊。”一个容貌娇俏的女子往这边看了一眼,阴阳怪气地开口。 “是啊,小姐,可能她是真的讨得薛侯爷的欢心。”旁边的丫鬟也十分不屑。 “家里的花儿开的再娇嫩,也比不上外面的野草。”另一个清丽的声音也响起。 周围的人都是人精,哪里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纷纷捂着嘴笑了起来。 “齐姑娘说话还是要注意一些,有些话不能乱说。”这么明目张胆的辱骂,让薛万弦的脸色挂不住,忍不住出言劝诫。 “哼,事情你都做了,还不许别人说了?”齐姑娘丝毫不惧薛万弦,嗤笑了一声,随即带着丫鬟转身离开。 “你!”薛万弦脸色难看地那位齐姑娘。 当然,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薛万弦身后一道俏丽的身影。 安清浅虽然打扮简单,可依然难掩她绝世的容颜,再加上她一直跟在薛万弦和柳伊伊的后面,当即就有人猜出了安清浅的身份。 一时间,各种怜悯和同情的眼神落在安清浅的身上。 第35章 中计 安清浅倒是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察觉到他们的眼神时,脸上也快速地换上一副落寞伤心的表情。 大家一看,对安清浅心疼不少,与此对薛万弦的嫌弃和厌恶也更多了几分。 连安大将军的女儿都敢这样对待,实在是过分。 顶着大家厌恶的目光,几人终于走进了大殿里面。 安清浅抬眼看了看佛像,又低下了头,吩咐拨云捐了香油钱,便离开了这里。 福光寺东侧有一棵很大的槐树,此刻正是枝叶繁茂,绿意无限。 安清浅便带着拨云走了过去,只是,她越来越觉得身体有些燥热,只是,她还是没有怀疑什么。 毕竟,从一开始,她就十分小心,既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也没有喝茶饮水,几乎是杜绝了一切的危险可能。 到了树荫下,她这才觉得好了一些,树荫遮住了大半的太阳,这里又靠近山,时不时还有凉风袭来。 安清浅轻叹一口气,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药包,里面是之前她在外面的大夫那里买来的春药。 本来她准备在薛万弦给自己下药的时候,反下给他,但是,她没有想到,薛万弦会选择来福光寺。 这里是佛门净地,她不想因为薛万弦脏了这里。 与此同时,安清浅忽然察觉到体内的那股燥热又来了。 安清浅皱眉,瞥了一眼手里的小瓷瓶,正要收进去,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怪异的想法。 时秋杰给薛万弦的也是春药,她记得,中了春药的表现之一,好像就是身体燥热。 想到这里,安清浅神色骤变,她伸手探向自己的脉搏,果然发现自己的内力有些混乱,很有可能就会中药了。 自己中招了! 可是,这一路上,她都十分小心,几乎什么都没有碰,怎么会中药呢? 而且,今天还是拨云亲自驾车,她甚至都没有接触到其他人。 只是,来不及多想,她就察觉到体内的燥热之感越来越浓烈。 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妙,安清浅便准备离开这里。 她刚转身,却看到薛万弦朝这边走了过来。 安清浅并不想理他,这里没有其他人,她也不想装深情。 “安清浅,你要去哪里?”见安清浅要离开,薛万弦大声开口。 “有什么事情吗?”安清浅眼神淡漠地看着薛万弦。 眼看安清浅并没有什么异样,薛万弦心里开始狐疑,难道她并没有中药? 不对啊,永王殿下说了,这药无色无味,极难察觉,安清浅又不通药理,几乎不可能提前察觉并预防。 “没什么,就是没看到你的身影,所以找了过来。”薛万弦到底还是觉得自己的动作不会被安清浅发现。 “现在看到了,还有什么事情吗?”安清浅强忍身体的不适,故作镇定地开口。 眼见过了这么久,安清浅还是没有任何异样,薛万弦不由得又疑惑起来。 “安氏,你我还是第一次一起来福光寺,不妨我们一起在这里走走。”薛万弦莫名地开口。 “不必了,侯爷还是去好好陪陪柳伊伊,她的肚子里毕竟怀着你的骨肉,这里鱼龙混杂,要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后悔都来不及。” 安清浅往大雄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讥笑一声。 “你!”薛万弦闻言,脸色一变,“你居然敢咒伊伊肚子里的孩子?” “我可没说这话,是你自己以为的,我只是好心地提醒一下罢了。” 安清浅说罢,不再管薛万弦,带着拨云转身离开了这里。 薛万弦去快步拦在安清浅的前面,他看了一眼拨云,命令道,“拨云,你先下去,本侯有事要和她说。”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拨云不是外人。”安清浅眉眼之间尽是不耐。 薛万弦只是想要拖住安清浅,等着药效发作。 想起拨云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只能先想办法将她打发走,却不料,拨云根本不听自己的话。 “我与你有要事要说,拨云只是一个丫鬟。”薛万弦不满地看向拨云。 安清浅用内力压制住体内的燥热,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给了拨云一个眼神。 拨云看了一眼薛万弦,只得先转身离开这里,不过,却并没有走远。 薛万弦也不在意,只要她离得远一些,安清浅出了事情,自己就能先下手为强。 看着薛万弦略显焦急的样子,安清浅自然是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去那边看看。”安清浅主动开口,往东侧的小门处看了一眼。 “好啊。”安清浅此话正合薛万弦的心意,他忙不迭开口答应。 出了东侧的小门,这里更是人迹罕至,只有葱郁的灌木和树林,连寺庙里的小沙弥都看不到一个。 见到这样的场景,薛万弦更是满意至极。 他转身看向安清浅,往她面前走了两步,想要伸手抱住她。 只是,薛万弦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安清浅一脚踹翻到地上。 “你,你怎么会有武功?”薛万弦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脸上尽是不可置信。 安清浅怎么会有武功?有武功的不是她的丫鬟吗? 安清浅冷哼一声,她径直上前,走到薛万弦的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处。 薛万弦想要起身挣扎,可是他根本用不上力。 “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的丈夫,是朝廷的临安侯,你竟敢对我动手?”薛万弦底气不足地威胁安清浅。 “动手又如何?不过是一个阴地里爬行的恶蛆,竟然也敢算计到我的身上,真是找死!”安清浅说着,脚下用力,薛万弦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算计?你还是中了药,哈哈哈哈。”薛万弦很快从安清浅的话里找出破绽。 “解药在哪里?”见薛万弦已经知道了,安清浅也不装,她必须要拿到解药。 “解药就是男人啊,我是你的丈夫,除了我,还能有谁是你的解药?”薛万弦强忍疼痛,不怀好意地仰头看向安清浅。 “找死!”安清浅哪里听得了这种侮辱性的话,她蹲下身子,一把掐住薛万弦的脖子,竟生生地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第36章 不省人事 薛万弦猛然瞪大双眼,脸色通红,双手双脚不停地挣扎,可是无济于事。 他心里极为震撼,安清浅不过是一个女子,居然将他一个成年男子从地上拎起来,表情还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拎着一只小鸡一般。 薛万弦顾不得屈辱,此刻,他明显从安清浅的身上感觉到杀意,安清浅想杀了他! “你,你不能,不能,杀,杀我!”他呼吸更加急促,视线都有些模糊。 他想要反抗,可是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努力了半天,才勉强憋出来一句话。 安清浅身上的杀意太明显了,薛万弦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惧意。 他有些后悔了,本来以为这里没人,他好下手,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方便安清浅杀自己。 她要是真的在这里杀了自己,就算是往后皇上查出来,碍于安振远大将军的身份,也不会杀了她,顶多是惩罚一下,这件事就过去了。 他岂不是白白死在这里了? “解药呢?”安清浅眼里染上血丝,盯着眼前的人,她又想起了前世自己遭受的一切,此刻,她真的想要杀了薛万弦! “没,没,解药。”薛万弦已经两眼翻白,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几乎是奄奄一息。 恨意与春药的药效交织在一起,差点冲毁了安清浅的理智。 她很想现在就杀了薛万弦,可是,她不能,薛万弦死了,朝廷追责下来,处罚她不要紧,万一连累安家,她要后悔死。 因为这样一个龌龊的人,不值得! 时间越来越久,安清浅体内的燥热之意几乎控制不住,趁着现在自己还有一丝理智,没有被药效冲昏头脑,她松了手。 而薛万弦因为窒息,已经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安清浅后退两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她能感受到体内的药越来越猛烈,现在想要再回去京城,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可是,没有解药,她要怎么办呢? 安清浅后悔死了,她本来以为自己万分小心,便不会中招,没想到还是中了薛万弦的奸计。 这里可能还会过来人,安清浅也不敢在这里逗留,只能先远离人群,打算往后山而去。 只是,她刚走了两步,就看到迎面走来两个人。 安清浅的视线有些模糊,她努力了半天,才看清楚眼前的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正是时秋梧,另外一个人,她并不认识。 安清浅脸微变,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想到自己的狼狈,安清浅心头涌上一股羞恼之意。 时秋梧是修行者,一个如谪仙一般的人物,怎么能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 安清浅没有说话,现在只想远离他们,逃离这里。 时秋梧注意到安清浅的不对劲,见她低着头想要离开这里,而不远处,薛万弦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你怎么了?”时秋梧轻声询问。 安清浅不敢停下脚步,她已经要控制不住体内的药意,凭着仅存的意志力往前走着。 只是,还没有几步,她的脚步也踉跄起来。 “你……”时秋梧微微拧眉,转身看向已经穿过自己的安清浅。 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又想到她是安将军的女儿。 于是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果然看到她面色潮红,明显很不对劲。 “你怎么了?”时秋梧话刚出口,就见安清浅脚步不稳,像是要摔倒在地上,连忙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这时,他才发现,安清浅的身体温度很高,高的很不正常。 突如其来的冰凉之感,让安清浅身体一怔,她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按住抓着她胳膊的大手。 时秋梧一手拉过安清浅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探向她的脉搏。 一查之下,发现她竟然是中了媚药。 时秋梧脸色微变,重新看向安清浅。 感受到手腕上的冰凉之手,安清浅立刻回神。 她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右手往前使劲一推,时秋梧不察之下,差点被她推了一个踉跄。 安清浅神智有些不清楚,但是还勉强能有清醒一分。 她快速挣脱时秋梧的手,转身想要离开,却又被身后之人抓住。 安清浅手腕一转,一掌击向对方的胸膛。 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对方是谁,她只知道,此刻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自己。 时秋梧下意识往后一退,躲过安清浅的攻击,又伸手想要抓住安清浅。 他已经明白,此刻的安清浅已经分不清敌我,像一只受伤的小狐狸,会攻击任何想要靠近她的人。 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眼前的人,只见安清浅躲过他伸过去的手,竟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精巧的短剑。 时秋梧收回手,紧紧盯着她,以为她想要对自己动手。 谁料,安清浅并没有用短剑攻击时秋梧,而是猛然在自己的左胳膊处划了一道伤口。 鲜血迅速将她的衣服浸湿,伤口剧烈的疼痛,也让安清浅清醒了几分。 “对,对不起。”安清浅略显愧疚地看了一眼对面的时秋梧。 而她的举动,也让在场的两人震惊了一瞬。 时秋梧和天枢都没有想到,安清浅竟会对自己下手,真是一个果决又够狠心的人。 她说完话,转身就要离开,趁着伤口的疼痛还能让她保持几分清醒,她要赶紧远离这里。 时秋梧眸色微变,袖口一动,一根银针飞了过去,准确地朝着安清浅的穴道上飞去。 安清浅察觉到异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中了药,她的身体反应实在是太差了,根本躲不过银针。 随着银针刺入穴道,安清浅身子一僵,直接单膝跪在地上,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神智渐渐也陷入黑暗之中。 在她倒在地上之前,时秋梧接住了她的身子。 “咳咳,世子,属下先去处理薛万弦。”天枢也感觉到情况不对,干咳一声,连忙退下。 时秋梧抱起昏迷的安清浅,朝着福光寺自己的院子走去。 安清浅中了银针,已经昏迷过去,只是,纵使她闭着眼,眉头依然紧紧皱在一起。 眼角甚至落下一滴清泪,浓密纤长的睫毛也时不时颤抖着,像是要努力清醒过来一般。 第37章 解药 时秋梧惊讶于安清浅的意志力,也震惊于她深厚的内力。 他可从来都不知道,安清浅竟会武功。 即使中了药,还能与自己过上几招。 盯着她绝美的容颜,时秋梧心里泛起阵阵波澜,想到她的身份,将眼底的异样隐去。 等安清浅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 睁眼看到眼前陌生的地方,安清浅倏地一下从床上翻身跳了下去。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旁边正在看经书的人,时秋梧眼神看向这边,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温柔。 安清浅看了一眼时秋梧,又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的衣服被人换了,而且身体还隐隐有些难受。 在成亲之前,安府中的嬷嬷自然是将房事给她说了一些,虽然没有详尽,但是大概是如何的,她也知道一些。 换了的衣服,还有身体的异样,这分明暗示着自己恐怕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安清浅脸色骤变,难道她与时秋梧之间发生了那种关系? 她警惕又惊恐地看向时秋梧,想要开口问什么,却说不出来。 “你还好?”时秋梧沉稳的声音传来,见她脸色忽变,以为她还有些不舒服,于是站起身,朝这边走过来。 “我们……”安清浅咬咬嘴唇,眼睛在房间四处乱瞟,不敢看向时秋梧,“今天多谢世子。” 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她的问题,是她太过掉以轻心,被薛万弦设计。 时秋梧是修行者,却因自己破了戒。 想到这里,安清浅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是愧疚,还是伤心。 “举手之劳。”时秋梧并不知道安清浅已经误会了,以为是感谢自己的救她,只是轻轻点头。 “今日之事,希望世子守口如瓶,往后,但凡世子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尽我所能帮世子。” 安清浅低着头,还是不敢看时秋梧,只是语气十分坚定。 见她有些奇怪,可是举止又有些防备,时秋梧垂眼,“嗯,回去。” 安清浅闻言,想到薛万弦,脸色闪过厉色,转身出了房间。 刚走出院子,就看到拨云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过来。 “小姐,您没事?”看到安清浅好好地走出来,拨云脸上的激动毫不掩饰。 “没事,回去。”安清浅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小姐,要不你吃点东西再走,你中了药,身体正虚着呢。”拨云担心地开口。 “不必了,回去。”安清浅实在是不想待在这里了。 佛门净地,她不但与别人在这里发生关系,对方还是这里的修行者,她实在是没有脸继续留下去。 “哦,是。”拨云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见安清浅情绪不对,迅速跑进房间里,将清粥放下,对时秋梧说了一声告辞,便跟着安清浅离开了这里。 “小姐,您今天是被人害了。”路上,拨云忍不住开口。 当时她在那边等了很久,还不见两人回来,就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于是赶紧跑到那边。 只是,她才刚穿过东侧门,就看到时秋梧抱着安清浅走了过来。 安清浅双眼紧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接过安清浅,却被时秋梧拦住,“她中了药,我先给她解毒。” 拨云虽有疑虑,但是想到时秋梧是贤王的儿子,又是福光寺的修行者还有法号,又放了心。 她知道就算她将安清浅接过来,也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给小姐解毒。 所以只好跟在时秋梧的身后,去了时秋梧在福光寺的院子。 她亲眼看着时秋梧给安清浅用银针解毒,直到小姐的情况稳定下来,又唤人准备了水。 拨云从马车里取了备用的衣服给她换上,这才放心。 “嗯,薛万弦给我下了毒,只是我还不知道这毒下在了什么地方,我竟完全没有察觉到。”提起这件事,安清浅眉眼间闪过戾色。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薛万弦的阴险狡诈。 “小姐,给你解毒之后,世子问了奴婢一些事情,然后就带着奴婢去看了马车,世子在马车上发现了药,与小姐所中的毒药一模一样。” 还不等安清浅问,拨云便将安清浅晕倒之后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马车上?”安清浅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是在马车上加了东西,怪不得自己都这么小心了,还能中了薛万弦的奸计。 “嗯,就在马车里,小姐平日所坐的位置上,世子已经叫奴婢将那东西处理了。” “小姐,世子真是一个好人。”想到时秋梧之后所做的一切,拨云忍不住夸奖。 温柔有礼,又长得如此俊美,实在是一个难得的翩翩公子。 听到拨云提起时秋梧,安清浅沉默下来,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 “对了,薛万弦没死?”安清浅还记得当时自己差点没忍住,真的杀了他,幸好,自己最后理智回笼,放了他一马。 不然,后面恐怕会有无尽的麻烦。 “没有,当时奴婢光顾着关心小姐,薛万弦是被世子身边的一个侍卫带走了,后来奴婢问过了,已经将她交到柳伊伊的手里,马车就停在福光寺的门口。”拨云猜测道。 “没回去?”安清浅一怔,十分疑惑。 “嗯,世子叫人拦住侯府的马车,说是等小姐醒来之后一起离开。” “嗯,我知道了。”安清浅默了一瞬,表示明白。 想必时秋梧是担心薛万弦的马车先回去,而自己没有回去,一定会引起有心之人的猜忌,对自己的名声不利。 两人走到福光寺门口,安清浅瞥了一眼旁边的马车,径直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直到回府,两辆马车的人都十分安静。 安清浅也并没有管薛万弦,直接回了熙和院。 安清浅估计的不错,薛万弦果然叫自己的心腹,联合长寿堂的陈嬷嬷,想要夺回侯府的中馈之权。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莺衣看到安清浅回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 只是,她很快就注意到安清浅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是早晨出门穿的,反而是她准备的备用衣服。 第38章 原来是误会了 “嗯,府里可出什么事情了?”安清浅刚才一进门,就注意到府里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平时侯府的人做事极为有规矩,脸上也都带着笑容,今天却一个个脸色都严肃不已。 “小姐所料不错,小姐刚走后不久,薛万弦的贴身侍卫薛青就联合陈嬷嬷,将府中的所有丫鬟小厮集中到一起。 说是小姐管理府中事务不到位,要求奴婢代表小姐将府中所有的账本以及各种令牌,全部都交出来。 幸好管家薛春站在夫人的这一边,府中的其他人又或多或少受到过小姐的恩惠,很敬重小姐,他们这才没有得逞。 谁知道,陈嬷嬷又拿出小姐之前给长寿堂送素食的事情,大做文章,甚至后来将杨大夫都请了过来,当时奴婢还担心杨大夫会向着他们,谁知道杨大夫实事求是,说张氏年纪大了,确实要少食荤腥。” 莺衣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只是,后来,陈嬷嬷和薛青还是以各种借口,将厨房的人全部换掉,换成了他们的人。” 莺衣说着脸上带着几分愧疚,“小姐,是奴婢不好,没有守住小姐安排的人。” “只是厨房的人,那就没有多大的事情,莺衣,你下去给厨房打发走的那几个人重新补一些银子,叫他们再寻好去处。” “是,小姐,奴婢知道小姐的性格,所以几乎每人都多补贴了二两银子,他们都很感激小姐。”莺衣早就知道安清浅厚待自己的人,在打发他们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此事。 “那就好,莺衣,你做事我很放心。”安清浅点点头。 “对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福光寺遇到什么事情了?”莺衣看着安清浅忍不住开口。 “是遇到了一些事情,薛万弦在马车上对我下了药,幸得时秋梧亲自为我解毒。”安清浅几句便将福光寺的事情说了一遍。 “好了,下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房间里,安清浅泡在浴桶里,清水之上浮着一层新鲜的玫瑰花瓣,蒸腾的白汽萦绕在浴桶周围。 安清浅双手搭在浴桶之上,眉心紧锁,神色带着几分后悔。 她已为人妻,虽然与薛万弦没有任何的感情,也不曾同房,可是,现在她还没有拿到和离书,居然就与时秋梧发生了这样的关系。 这与她此前接受到的规矩礼仪大为相悖,即使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她的错,她也觉得很难堪。 一旦这件事传出去,外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唾骂她,怎么看待安府。 而且,自己此前苦心营造的自己在这边受委屈的事情,也将全部毁于一旦。 安清浅越想越觉得生气,都是薛万弦,他竟然敢对自己下药,要不是他,自己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困扰。 她当时就应该杀了薛万弦的!! 现在,安清浅也终于想明白,薛万弦为什么会选择将地点安排在福光寺。 自己防备心重,时间又紧迫,如果选择其他的地方,不说自己会不会去,更重要的是,万一自己真的中了那药,京城人多眼杂,他想要做什么都会受到限制。 而在福光寺,自己的戒备心会降低很多,那边远离京城,又靠近大山,隐蔽的地方很多,他要下手,要比京城里方便不少。 想到福光寺,安清浅又不由得想到时秋梧。 那样一个如谪仙一般矜贵的人,还是修行者,居然被自己给玷污了。 往后她要怎么面对时秋梧? 不对,往后他们也不一定能再见面。 想到这里,安清浅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察觉到水有些凉了,她便伸手取过一旁的软布,正要给自己擦身体,忽然注意到自己胳膊上有一个红点。 安清浅瞳孔一缩,将胳膊靠近自己,发现那个红点竟然是自己的守宫砂。 见此,安清浅微微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用另一只手小心地在上面搓了一下,发现不是假的,又使劲搓了一下,守宫砂还是好好地待在她的胳膊上。 这样说来,自己根本就没有与时秋梧那样,都是自己想多了! 安清浅震惊又惊喜,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 她此刻说不上来的庆幸,她与时秋梧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她的心里却划过一丝她都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穿好衣服之后,她又将拨云叫进来,好好询问了一下。 “拨云,今天在福光寺,时秋梧是如何给我解毒的?” “小姐,是用银针啊。” “银针?”安清浅轻轻挑眉,语气十分诧异。 “是啊,小姐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世子告诉你了呢。”看安清浅如此惊讶,拨云反问道。 安清浅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她当时清醒过来,感觉到自己身体不舒服,就以为是他们发生了那样的关系,根本就没有与时秋梧多说什么。 说了一句感谢地话,就立刻离开了那里。 “那我的衣服也是你换的?” “是啊,就是奴婢换的啊。”拨云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要这样说,除了她,还能有谁给小姐换衣服?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安清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打发走了拨云和莺衣。 一夜好眠,一大早安清浅正在吃早膳,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 “拨云,去看看怎么回事?”安清浅往外面看了一眼。 拨云出去,很快回来。 “小姐,是薛万弦的贴身侍卫薛青,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小姐,非要硬闯院子。” “很重要的事情?哼,走出去看看。”安清浅轻哼一声。 心里也大概知道对方有什么事情。 “薛青,你是侯爷身边的人,擅闯后院,可知道是什么罪责?”莺衣冷着声音,厉声斥责。 薛青并没有搭理莺衣,而是看向安清浅。 “夫人,侯爷有事情要找您,请您跟属下过去一趟。”薛青直直地盯着安清浅,没有丝毫的尊敬。 “生病了找大夫,饿了找厨房,找我做什么?”安清浅淡漠地看了一眼薛青。 第39章 侯爷暴怒了 前世,薛青就没少帮着薛万弦做一些坏事,那一笔笔的事情,她一点儿都没忘,全部记在心里呢。 薛青一噎,眼见安清浅根本不想过去,只得出声威胁,“夫人,这是侯爷的命令,还望您明白,这府里做主的人究竟是谁!” “是啊,我还真是不知道做主的人是谁。”安清浅眼里闪过厉色。 “拨云,送客,要是再有男子试图闯进院子里,直接打死,将尸体就扔到野外喂狗!”安清浅霸气开口,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你!”薛青不可思议地看向安清浅,没想到她竟然敢无视薛万弦的命令,还扬言要打死他。 薛青不相信拨云会真的动手,直接一脚迈进院子里,竟试图将安清浅抓过去。 拨云早就看薛青不顺眼了,见状直接动手。 薛青虽然是薛万弦的侍卫,武功相对一般人自然是厉害许多,可是对上拨云,几乎是算得上手无缚鸡之力。 拨云和莺衣都是安振远叫自己的得力手下亲自培养的,自然是薛青这种人无法比较的。 不过两招,薛青就被拨云一脚踩在地上。 看着薛青狼狈万分的样子,拨云讥笑一声,右脚用力,将薛青一脚踹到了门外。 薛青还带着几个侍卫,那几个侍卫看到薛青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当众以这样屈辱的方式踹了出来,一个个都脸色大变。 只听“砰”的一声,熙和院的大门随即被狠狠关上。 几人不敢说什么,只能先将薛青扶起来,狼狈地往明德院而去。 昨天安清浅下手极重,薛万弦回到府里都还没有醒过来,直到后来杨大夫过来,给他施了针,晚上才醒过来。 但是浑身无力,眼里又惊又惧,没说两句话,又晕了过去。 今天早晨才算是完全清醒过来,向柳伊伊问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知道直到昨天下午,安清浅才从福光寺出来,而且身上还换了一身衣服。 柳伊伊不知道因为什么,薛万弦却是清楚的。 他脸色大变,当时已经确定安清浅就是中了药,那她好好地走出来,又换了衣服,明显就是已经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了。 想到这里,薛万弦气得浑身发抖,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操作,竟然便宜了其他的男人,也不知道是对方是谁。 是前去上香的男子,还是寺里的和尚? 不管是谁,这个绿油油的帽子,他都戴定了! 薛万弦脸色忽青忽白,极为难看。 赶紧叫自己的侍卫带着人过去,命令他们以强硬的手段将安清浅带过来,想要质问安清浅那个奸夫是谁。 柳伊伊虽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见薛万弦脖子上红色的手印淤青,还昏迷了几乎一天一夜。 现在清醒过来脸色又如此的难看,也意识到昨天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薛万弦铁青着脸,等着安清浅的过来,可是等了好半天,就只看到薛青带着一身伤走了过来。 薛青强忍着疼痛,拱手弯腰,“侯爷,夫人她不肯过来,还,还叫丫鬟拨云打伤了属下。” “什么?她竟然敢公然违抗本侯的命令,简直该死!”薛万弦闻言,更加愤怒。 “府里的事情怎么样了?”薛万弦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府里的大部分都是安清浅的人,昨天出门之前,他特意叫薛青和陈嬷嬷联手,想趁着安清浅不在府里,以强硬的手段控制府里的情况。 陈嬷嬷是张氏身边的人,又是府里的老人,他很相信陈嬷嬷的能力。 只要控制了府里的人,那安清浅再厉害,府中没有自己的人手,也是拔了牙的老虎,有心无力。 “回侯爷的话,属下和陈嬷嬷昨天本来是很顺利的,只是,夫人身边的丫鬟莺衣出现打断了一切,阻止了我们做的事情,我们只换掉了厨房的人。” 薛青说着,愧疚又气愤地低下头。 “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听到他们没有将事情办成,薛万弦更是无比生气,他只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气运极为不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自己离开之前,一切都是好的,可是现在呢。 府中的人被安清浅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换了大半,除了长寿堂的人,几乎是全府的人都站在安清浅的那一边。 上次自己给安清浅下毒,居然还要偷偷摸摸的。 他一个侯爷,竟然让一个后宅妇人拿住,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别人笑掉大牙。 薛万弦胸口剧烈地起伏,他眼里冒着火,放在身上的双手握紧,关节泛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柳伊伊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后退两步,躲在小桑的身后。 薛青也被薛万弦的样子吓得不轻,他跟在薛万弦身边多年,还从来都见他如此生气。 “都给本侯滚出去!全部都滚!”薛万弦大声咆哮着。 房间里的人见状,都被吓了一跳,赶紧离开了这里。 几人站在院子里,听到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薛万弦在砸东西。 里面的砸东西的声音响了几乎一刻钟的时间,才安静下来。 薛万弦的房间里好东西很多,之前都是张氏一手安排的,几乎是将整个侯府的好东西都送到了这里。 要不然,他也不会砸东西砸这么长的时间。 柳伊伊心疼地看向里面,只是,她心疼的不是薛万弦,而是那些好东西。 她虽然在边关长大,但是因为她爹柳谦是军中军医的关系,她也偶尔也会与将军副将接触,他们住的地方,也摆着宫里御赐的宝物,因此也见过不少。 早在住进来这里的第一天,她就知道薛万弦房间里的宝物是最多的。 她还想着,等往后自己搬进芙蓉院的时候,就向薛万弦要一些,摆在自己的房间里。 还不等芙蓉院收拾好,薛万弦竟然就将这些东西给砸了,那么多的好东西,竟然全部就这样浪费了。 柳伊伊的眼神里闪过鄙视和不屑。 第40章 臣要休妻 虽然她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依照当前的情况来看,安清浅薛万弦明显不是安清浅的对手。 上次在天上来人前面,还有昨天在福光寺遇到的那位齐小姐和另一位不知名的小姐,他们居然都能当着薛万弦的面那样说薛万弦。 由此可见,薛万弦在这里的地位好像也不是很高。 柳伊伊开始思考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她喜欢权势,喜欢地位,喜欢被人前呼后拥。 当初她也不是没有试过勾引那些有实权的将军,可是那些人就像是木头一般,根本不能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偶尔有一两个明白自己的心思,却又及时摆脱自己,她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 直到勾引到薛万弦,她原本已经死去的心才重新燃起。 本来以为薛万弦是个厉害的人,毕竟是一个侯爷,在京城中也是也很有权势,没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她。 事实不是这样的,这里多的是人看不上薛万弦。 不说其他人,就连薛万弦的妻子,安清浅,都可以几次三番不给他好脸。 想到这里,柳伊伊伸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 张氏得知薛万弦无故受伤的事情,忙不迭带着陈嬷嬷出了长寿堂,带着一众丫鬟,浩浩荡荡往明德院而来。 “弦儿,你怎么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张氏怜爱地看着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儿子。 苍白的脸色,憔悴的神情,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驾鹤西去一般。 昨天的事情,薛万弦嫌丢脸没有说出去,安清浅更是不会说出来。 所以,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张氏派人打听了许久,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娘,没事,就是在福光寺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得有些严重。”看到张氏,薛万弦这才勉强压下自己的怒火,随口解释。 “那怎么摔得这样严重?”张氏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看到自己的儿子成这副样子,心都要碎了。 “就是不小心摔得,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安氏呢?你都伤成这个样子,她为什么不在这里伺候你?”关心完自己的儿子,张氏就开始给他身边的人找麻烦。 “安氏在自己的院子里。”提到安清浅,薛万弦咬牙切齿地开口。 “这个心如蛇蝎的贱人,自己的丈夫受伤都不来看看。”张氏脸色狰狞,恨极了安清浅。 “那柳氏呢?她为什么也不在你身边?身为你的女人,她们都在干什么?”骂完了安清浅,张氏又开始说柳伊伊。 “娘,伊伊她肚子很大了,照顾我也不方便,我就让她下去休息了。”提起柳伊伊,薛万弦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休息什么休息,肚子大了又不是不能照顾你了。”不过,薛万弦的解释并没有让张氏满意。 “娘,她腹中毕竟怀着我的孩子,是薛家的血脉,现在月份很大了,哪里还能照顾我,这不是添乱吗?” 见自己的儿子如此向着柳伊伊,张氏心里更是不满,只是面上不显。 想到薛万弦回来之前,府里发生的事情,她又忍不住对自己的儿子告状。 “弦儿,本来娘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这些事情的,可是,娘又忍不住。”张氏还没有说什么,眼泪就争气地流了下来。 “娘,怎么了?”见张氏都哭了,薛万弦立即关心询问。 “弦儿,你都不知道,在你远去边关的这三年多里,娘在安氏的手里,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我当时体恤她刚来,你就离开了,所以将中馈之权交到她的手里,可是,她呢,每次竟只叫厨房的人给我送来一些清粥小菜,有时候甚至是剩菜或者是已经发霉的食物。” “这些就算了,她甚至还克扣长寿堂的一切东西,就连长寿堂丫鬟的例银,她都克扣,导致那些势利眼的东西,为此不好好做事。 有时候,我甚至必须要用一些值钱的东西来向那些丫鬟换取一些干净新鲜的食物。”张氏的语气充满了悲伤。 紧接着,她又捏造了不少事情,将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安清浅的身上。 本来张氏见薛万弦更宠爱柳伊伊,想对她先动手的,只是,想到安清浅的身份背景更加厉害,柳伊伊还怀着孕。 因此,她决定先解决安清浅,柳伊伊再受宠爱,也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往后自己也好拿捏。 “什么?她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薛万弦显然是没有想到,在他离开之后,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啊,你都不知道,这三年,娘是怎么过来的,你要是不相信,就叫陈嬷嬷过来问问。” “娘,你放心,等儿子伤好之后,就将那些掌柜召集起来,将府中的中馈之权夺回来。”薛万弦眼里闪过杀意。 “那就好,只是,她这样恶毒,娘倒是还好,活不了几年,但是,娘担心她嫉妒心强,万一往后再伤了你保护的其他人。 而且,偏僻她身后是大将军府,我们都不能拿她如何。” 张氏双眼通红,语气里的委屈几乎将整个房间都弥漫了,仿佛安清浅真的做下多少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件事。” 尤其经历上次安清浅差点掐死他的事情,还有她已经不洁,薛万弦动了休妻的念头。 这件事就算是闹到皇上的面前,他也是有理的一方。 于是在三天之后,薛万弦服用了药物,直接拖着病体去了宫里。 皇上本不想见薛万弦,只是想到他安家女婿的身份,只得将奏折推到一旁,将他叫进来。 一进御书房,薛万弦直接跪下来,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薛万弦,你这是怎么了?”见薛万弦如此表情,皇上倒是有些好奇。 “皇上,臣有一个不情之请,请皇上务必要答应臣。”薛万弦恭敬地跪在地上。 “先起来,说说怎么回事。” “皇上,臣要休妻。”薛万弦语气坚定。 听到薛万弦要休妻,皇上脸色微变,只是极快地恢复过来。 第41章 请证人 “哦?这是为什么?” 眼见自己提起这件事,皇上并没有发火,薛万弦信心更多了一些。 “皇上,不是臣要这样,实在是安清浅做的事情太过分了!”薛万弦怒不可遏地将张氏所说的事情全部都讲了一遍。 还有安清浅叫人打他的侍卫,当众不给他面子等等。 皇上听了若有所思,安清浅他虽然没有怎么接触,但是安振远他还是了解的,他一身正气,培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如此奸诈呢? 眼见皇上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薛万弦直接将自己从张管事那里拿过来的账本呈上去。 “皇上请看,她明知道临安侯府名下的铺子亏损,还以强硬的手段逼迫那些掌柜向她交上来几十万两银子。” 皇上眉头轻皱,翻开账本看了两眼。 “皇上,臣还有一言,只是羞臊不能对外人讲起。”薛万弦低着头,眼里又是羞愤又是冒火。 “说。”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 “皇上,安清浅她,她居然与外男私通!”薛万弦为了能让皇上同意这件事,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实在是不想安清浅再留到府里了,安清浅就是一个又阴险又狠毒又危险的人。 只要她还在府里的一天,自己的性命随时都会有危险。 万一哪一天,她疯病上来,难保不会一刀结果了自己。 要是自己都死了,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是永王殿下承诺的再多,岂不是都落了空? “什么?”皇上大惊,“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上,臣不敢欺瞒皇上,如若不然,臣怎么会进宫这样说,臣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却也是一个男人,实在是不想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臣的身边,这让臣的脸面往哪里放?” 薛万弦说着,满脸痛色地又跪在地上。 皇上与总管太监对视一眼,他们都不相信,安清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薛万弦似乎也不至于拿这种事情来欺骗他们。 “来人,去将安清浅宣进宫里,朕有事要问她。” 皇上继续看向薛万弦,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难道这件事真的是真的? 安振远教出来的女儿,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 现在只能等安清浅过来,看看这件事究竟是如何。 安清浅得到薛万弦进宫的消息,心里稍稍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猜到,他应该是进宫告状去了。 而且,她还知道前两天张氏去看了薛万弦,听那边的人说,当时房间里只有张氏和薛万弦两个人,里面还传来哭啼的声音。 只是说话声听不真切,只是隐约听到了安清浅和虐待几个字。 安清浅便知道,一定是张氏凭空捏造自己对她不好的事情。 她本来以为这件事很快到来,倒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张氏会这么晚才说。 不过没关系,上辈子是捏造,这辈子,有些事情,她倒是坐实了。 知道薛万弦进宫,安清浅已经准备好了进宫的事情。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宫里就来了人。 “臣妇安氏见过皇上。”安清浅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给皇上行礼。 “起来。”皇上淡淡了看了一眼安清浅,她同样没有任何心虚,这倒是让皇上有些不解,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谢皇上。”安清浅起身,这才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薛万弦。 “清浅,你可知道朕为何要叫你进宫?” “臣妇不知。”安清浅心里清楚,却不敢说什么,只得装糊涂。 皇上看向薛万弦,薛万弦明白皇上的意思,主动开口。 “安氏,你先是虐待婆母,威胁那些掌柜给你几十万两银子,后来,竟然还与其他人私通,给我脸上抹黑,安清浅,我要休了你。” 薛万弦恨恨地盯着安清浅,咬牙切齿地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皇上,臣妇冤枉。”安清浅闻言,又直直地跪了下来,眼神与语气都十分坚定。 “哼,你还想狡辩不成,这些事情都是你做过的,居然还要否认?”见安清浅当着皇上的面还不承认,薛万弦冷笑一声。 “你这就是诬陷,我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安清浅并不慌乱,淡定为自己伸冤。 “你还不承认?”见安清浅淡定自若的模样,薛万弦更是生气。 “皇上,请允臣拿出证据。”薛万弦也不想再与安清浅说什么,他要拿出证据,狠狠的打在安清浅的脸上。 今天,他势必要休了安清浅! 皇上眸光一闪,表示默认。 这两个人都没有丝毫的心虚,他倒是有些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万弦今日做了完全的准备,“皇上,臣已经将证人都带了过来,就在宫外。” 薛万弦所谓的证人,就是张管事、陈管事还有一位长寿堂的丫鬟。 这三人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真的看到威严的皇上时,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畏惧。 三人哆哆嗦嗦地行了礼,皇上也没有叫他们起来,就那么跪着问话。 “将你们所知道的,一一向皇上讲明,皇上定然会替你们做主。”薛万弦得意地睨了一眼安清浅。 他倒要看看,有了这些证据和证人,安清浅还有什么要说? “回皇上的话,草民是临安侯府名下的一位管事,四个月前,夫人安氏,曾经派人到草民的铺子里,以强硬的手段要想将所有铺子的管事及各位主事换成她的人。 草民为侯府辛苦了这么多年,少夫人甚至连银子都不想付给草民,草民自是不愿意,这世间根本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就算是要卸磨杀驴,也要给驴吃些草料不是吗?” 为了让皇上责罚安清浅在,张管事甚至不惜将自己比作驴子。 “所以草民便叫了一些其他的管事,想要上门求情,可是谁料,夫人说,只要给她三十三万两银子,这件事便可作罢,草民为了维持生计,也不得不将银子凑出来。” 听到张管事颠倒黑白的话,安清浅眼里闪过讽刺的笑意。 第42章 反转 这话说的倒是与前世一模一样,不过,上一世,他是在薛万弦面前说,这一次,他是在皇上面前说。 张管事说这话,心里还是有些畏惧和担心的,毕竟,皇上要是真的派人去查,这件事一定会查清楚的,他也会得个欺君之罪。 然而,来之前,薛万弦已经对他说过了,只要他将这些话在御前讲清楚,其他的事情,有他会处理。 张管事刚说完,陈管事就将他们之前准备的剩下的账本都带了过来。 丫鬟又继续开口,先是说这些年安清浅是如何虐待张氏,又说她是如何用下作的手段将府里忠心的丫鬟和小厮换掉。 还吩咐只给上了年纪身体又虚弱的张氏不给任何的荤腥之食,只给一些剩菜剩饭,清粥白菜。 听着这些荒唐又熟悉的言论,安清浅心里只有恨意和冷笑。 眼见他们讲了这么多,安清浅依旧是默不作声,张管事、陈管事还有丫鬟心里认定,安清浅这是害怕了,所以心里的底气更足。 听了这些叙述,皇上的脸色微变,他诧异地看向安清浅,安清浅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安清浅,这些人说的可是真的?”见她不辩解,皇上主动开口询问。 “皇上,臣妇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既然薛侯爷有所谓的证人和证据,请皇上允臣妇也请证人和证据上来。” “好。” 宫里的人很快就去了侯府,莺衣和拨云虽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但是在宫里的人的面前,还是装模作样地准备了一番。 两人给皇上见了礼,也同样恭敬地跪在地上。 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将真正的账本呈上去。 皇上随意翻看了两页,真与假,瞬间心里便清楚了,眼里很快地闪过讥笑,复又消失不见。 他将账本直接扔到了薛万弦的面前。 薛万弦不解地看了一眼皇上,随即捡起地上的账本,细看之下,继而大惊。 “这,这不可能!”账本上的东西记得很清楚,就算是他不懂这些,但是在真的账本面前,之前他看到的假账本显得如此可笑。 “皇上,至于虐待婆母,这更是无稽之谈,婆母张氏,喜食荤腥,几乎每一顿都要那些油腻之物。 之前,臣妇只觉得婆母喜欢就吃一些,人难得有自己的喜好,只是,后来府里的大夫多次对臣妇说,婆母年纪大了,应少食这些东西,而且,她的体型也有些,有些胜过常人。 因此,臣妇便按照大夫所说,暂时先停了那边的荤腥,改为清淡一些的食物,却不知我苦心为婆母操心,在侯爷看来,是虐待她。 皇上,这件事也很好印证,皇上大可叫外面的大夫,或者是宫里的太医前去查看一番,便知道臣妇有没有说谎。” 安清浅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的畏惧与心虚。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里,皇上给了旁边的太监一个眼神。 眼见皇上已经派人去验证,安清浅又继续开口,这次,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委屈与湿意。 与之前的模样有些不同,倒是让人看了觉得有些不忍。 “皇上,至于,至于他口中所谓的私通,臣妇更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说。” 安清浅好似受了多大的侮辱,低着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又故作镇定。 “三年前,他与臣妇连堂都没有来得及拜,就赶赴了边关,臣妇也自知他是为国家大事,所以从没有任何的埋怨,一心一意为她操持着府中的事务。 可是,二十天前,他带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回来,本来这没有什么,他在边关三年,身边多一个贴心的人照顾,这很好。 臣妇便想着,和他商量一番,将那女子提为府里的姨娘,可谁知,他竟然说,要臣妇到皇上面前求情,要给那女子一个平妻的名分。” 安清浅说着,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哽咽。 皇上听到这里,更是脸色微变,威严地眼神扫了一眼薛万弦。 薛万弦光是顾着告状,却忘记了这件事,听到安清浅提起平妻的事情,心里有些惶然。 毕竟,当初,皇上可是特意在圣旨上写明,不得他有平妻。 “臣妇不愿,没想到他却因此记恨于我,皇上,臣妇实在觉得委屈。 前几日,他居然命令自己的侍卫,带着一些护院,意图闯进臣妇的院子,想要将臣妇抓过去。 臣妇到底是女子,怎么能让外男进去院子,争执之下,这才叫手下的丫鬟动了手。 臣妇为侯府所做的一些,都是有迹可循,只要叫人去查,一定就会得知真相,臣妇万不敢欺瞒皇上。 臣妇心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些事情,他才会恨我,可是,臣妇根本不敢相信,他竟诬赖臣妇私通,这对于臣妇,根本就是奇耻大辱。” 安清浅说着,跪在地上,“砰”地朝皇上磕了一个头。 磕头的声音在寂静的御书房格外明显,让人为之动容,就连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盛公公,都有些不忍地多看了两眼安清浅。 安清浅再抬起头,原本白嫩的额头通红一片,甚至微微有些破皮,鲜红的血都流出来一些。 配上她坚毅不屈的眼神,皇上恍惚竟有些看到安振远的身影。 安清浅也不是非要弄伤自己,而是她觉得要下一剂狠药,她想试试,今天能不能因为这件事,在皇上面前求得一个和离书。 薛万弦还说要休了她,安清浅却明白,这件事根本不会有那么容易。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自己今天真的做了薛万弦所说的那些事情,皇上也根本不会让他休妻。 不仅是因为安家的势力,更多的是因为皇上。 皇上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万般思量的,绝不可能是随意安排。 因此,她早就明白,她与薛万弦要是和离,一定非常困难,所以今天才出此下策。 只是,她仍旧不能确定,皇上会不会同意。 “薛万弦,你放肆,竟敢戏弄朕!”皇上面色冷然,眼神凌厉地望向薛万弦。 第43章 决绝的自证方式 他为这两人赐下婚事,却没想到薛万弦居然因为一个女子,如此诬陷安清浅,还提出休妻的事情。 这不是在狠狠的打他和安将军的脸吗? “皇上,臣,臣……”薛万弦惶恐地跪在地上,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法开口。 这时,前去临安侯府的太医也回来了。 “启禀皇上,臣刚才已经查看过了,临安侯的老夫人张氏,此前因为过多食用荤腥油腻之物,又加上不喜运动,身子伤的厉害。 只是,前段时间,吃的清淡之食多了一些,这才稍稍好了一些,不过,往后还是要少食油腻之物,太过伤身了。” 太医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薛万弦说的。 听到太医的话,薛万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嘴里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娘怎么会骗我?” “不,皇上,这不可能,一定是安氏买通了这位太医,这才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沆瀣一气,就是想害臣啊。” 薛万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连忙对着皇上解释。 “薛侯爷,你可休要胡说,我与侯夫人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你这根本就是在污蔑我。” 那个太医显然是没有想到薛万弦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脸震惊地看向薛万弦。 安清浅像是已经死心一般,听到这话,更是看都不看一眼薛万弦,似乎已经有所预料一般。 由此可见,她在这段时间里,受过多少的委屈,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内心高兴的要死,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薛万弦居然这么蠢,这太医是皇上安排过去的。 他说自己买通太医,与太医是一伙的,不就是说皇上与她是一伙的吗? 安清浅心里将薛万弦鄙视了一万遍,只是面上不显。 “薛万弦,太医是朕安排的,你的意思是,朕故意让他这么说的?”皇上的语气带了几分冷意,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不是,不是,皇上,是臣滥言多口,出言无状。”听到皇上的责骂,薛万弦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连连跪在地上磕头认罪。 皇上睨了一眼地上的人,眼底多了几分厌恶之色。 “皇上,安氏与他人私通,这件事,臣一定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薛万弦此刻没有其他的狡辩之法。 忽然想到这件事,这件事是他亲自下手,一定不会有错,只要抓住这一点,皇上一定会同意自己休妻的。 见他又提起这件事,在场之人脸色纷纷一变。 旁边太医刚才的震惊还没有下去,又多添了一层。 他好像卷入了什么不该卷入的斗争,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 安大将军的女儿与外男私通?还有这样的事情? “薛万弦,你到底要诬陷我到什么时候,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安清浅愤怒地从地上站起来,顾不得其他,恶狠狠地盯着薛万弦。 只是,她的举动在薛万弦看来,更像是心虚,故意这样做来掩饰自己。 他不看安清浅,而是看向皇上。 “皇上,臣所言非虚,臣从未碰过安氏,皇上可叫宫里的验身嬷嬷过来一看。”薛万弦直直地跪在地上。 此话一出,场面寂静下来。 要验身嬷嬷验身,这对一个女子来说,真称得上的极大地侮辱了。 安清浅垂眸,也随即跪在地上。 “皇上,您也看到了,薛万弦他如此侮辱臣妇,臣妇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他了,臣妇有一不情之请,还请皇上答应。” 安清浅说着,直直地跪在地上,“皇上,请允许臣妇安清浅与临安侯薛万弦和离,臣妇自知此举愧对皇上,自愿去尼姑庵了却一生。” 她说完,又重重地朝皇上磕了一个头。 “哼,安清浅,你少故作无辜,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明明就是你与外男私通,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是臣妇失礼了。”安清浅脸色难看,跪直身体。 纤长白嫩的手落在自己守宫砂的位置上,将衣服狠狠从上面撕扯下来,眼角随之落下一滴眼泪。 朱红色的守宫砂在她白皙的胳膊上十分明显,只要是没瞎,都可以看到。 看到鲜艳的守宫砂,薛万弦脸色大变,“不,这不可能。” 明明他亲自给安清浅下了毒,也是亲眼看到她中了媚药,后来媚药被解,她还换了衣服,守宫砂怎么可能还在。 “不,皇上,这守宫砂是假的,一定是安氏自己用了什么法子弄上去的。”薛万弦大喊。 整个御书房的空气一窒,温度也随之冷下来。 皇上震惊于安清浅决绝的自证方式,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莺衣和拨云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安清浅会这样做,惊呼一声,跪着爬到安清浅的身边。 “皇上,臣妇已经证明自己的清白,请皇上成全臣妇,臣妇愿做一个尼姑,终生为凌朝祈福。” 安清浅眼里的生机尽失,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死寂。 旁边的盛公公以及那位太医,都震惊地合不拢嘴。 看着一脸惊讶的薛万弦,两人都觉得厌烦又恶心。 他们自诩也见过不少人,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恶心的男人。 “皇上,小姐,小姐,请皇上答应小姐的请求,奴婢也愿追随小姐,起码,在尼姑庵,小姐也不用受这等委屈。”莺衣眼泪一边掉,一边哽咽又坚定地开口。 “奴婢也愿意。”拨云也哭着道。 她们虽然不理解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们要做的,就是支持小姐。 不管是在哪里,只要小姐开心,她们就开心。 皇上静默下来,脸色愈加难看。 事情竟发展成这样,安振远的女儿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因为自己一时的思虑,嫁给这样一个人。 安振远在边关守卫整个凌朝的安危,他的女儿却在这里受尽委屈,甚至做出当众撕下自己手臂上的衣服,向一众人展示自己的守宫砂。 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想必她也是气到极致,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第44章 究竟是为什么? “先去给安清浅取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皇上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安清浅的要求,而是瞥了一眼旁边的盛公公。 盛公公轻轻点头,衣服很快送了过来。 莺衣小声啜泣着,给安清浅披上衣服。 见皇上如此做,安清浅便知道,这件事皇上根本不可能答应了,心里一凉。 “来人,临安侯薛万弦随口污蔑自己的妻子,罪该万死,将他拖下去杖责三十,罚奉两年,终其一生不得纳妾。” 皇上终究还是没有答应安清浅的要求。 安清浅没有料到,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皇上竟然还不答应。 这究竟是为什么?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回到府里,安清浅就命人关了熙和院的大门,瘫坐在床上,盯着虚空处沉思。 “小姐,小姐,您没事?”莺衣担心地看着安清浅。 “无事,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安清浅眉心紧锁。 “小姐,今天您为什么要那样说啊?奴婢才不想要小姐去做尼姑呢,那日子多清苦啊,奴婢不舍得小姐去那里。”拨云很是不解,现在回到熙和院,终于有机会问出口了。 “我只是想以此逼迫皇上罢了,不说这件事我本没有任何错,光是爹爹的身份,皇上顶多是让我重回将军府,绝不可能让我去尼姑庵了此一生的。” 安清浅早就知道皇上不会答应的,她才故意这样说。 重来一世,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受,她傻了才会去尼姑庵当尼姑。 “那当时小姐的语气那么认真,那么坚定,奴婢真的以为小姐要去当尼姑呢。”拨云还啜泣着。 “我若是不这样说,皇上恐怕就更加不会答应和离的事情了。” “可是,小姐,您今天都这样做了,皇上居然只是责罚了薛万弦,没有答应和离的事情,这究竟是为什么?” 莺衣当时没有想明白,也以为安清浅是真的只要和离就去尼姑庵。 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想明白了,小姐估计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安清浅闻言,长叹一口气。 “不过,还好,皇上今天这样责罚薛万弦,想必他也能安分一阵了。”莺衣注意到安清浅的情绪有些不对,赶紧换了话题。 “他回来了吗?”提起薛万弦,安清浅眼里闪过厉色。 这个蠢货,忙活了半天,想要休她,没有成功,还挨了一顿责罚,真是罪有应得。 “没有,不过,小姐,奴婢听说,行刑的人是军中之人,曾经还受过老爷的恩惠,估计下手不会客气的。” 拨云得意道。 安清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明白,听人说,能听谁说? 她在宫里又没有人,这件事还能传到自己身边人的耳朵里,一定就是皇上故意命人这样做的,也是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与委屈,让她解气。 “莺衣,你将府里的账本,整理一下,等薛万弦回来,全部交到他的手里,记住,动静一定要闹得大一些,大张旗鼓的送去。 既然他们那么想要中馈之权,那就拿去好了,我倒要看看,没了我的嫁妆,这侯府的荣华如何维持下去。” 这几年,张管事联合其他人,每年几乎不往临安侯府送银子,只是暗中给张氏送一些。 张氏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借此耗费安清浅丰厚的嫁妆,将银子省下来,等薛万弦回来的时候给他。 不过,上次安清浅也算是拿回来一些银子,虽说,那些银子并没有补齐自己这三年多耗费的嫁妆,但是也差的不多。 这几个月里,她也将府里的东西重新做了调整,账上反正也没有什么银子,至于这些银子都是哪里去了,账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倒要看看,薛万弦说她管理侯府的食事务不行,谁来合适?又能把这个府里整治的怎么样。 薛万弦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银子,至于他和张氏所依赖的张管事等,他们手里别说有银子了,没有外欠账,都算他们走运。 这些年,他们将银子私吞下去,给自己置办东西,现在又能剩下多少? 再加上前段时间给自己拿了三十三万两银子,她就不信,他们还有多余的银子上缴给薛万弦。 “是,小姐,之前小姐吩咐奴婢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好了,院子里的小厨房也已经弄好了,往后,咱们虽然是在临安侯府,却是各成一派。”拨云得意一笑。 她和莺衣帮着安清浅处理那些账上的事情,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账上的问题,这个烂摊子,她早就不想处理了。 “嗯,好,从今天开始,就说我病了,要好好休息,院门也关了。”安清浅挥挥手。 这次,她手中的筹码这么多,皇上都没有同意她和离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办了。 总不能真的与薛万弦过一辈子,那样的话,她真的选择去做一个尼姑。 莺衣按照安清浅的吩咐,果真将账本等东西大张旗鼓地交给了薛万弦。 她特意叫了两个力气大的丫鬟,抬着一张大鼓,另一个丫鬟不时地在上面敲一敲,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整个临安侯府几乎都听得到这沉重的响声,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赶过来看热闹。 看到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莺衣十分满意,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鼓声一路来到明德院。 薛万弦刚从宫里被人送回来,屁股和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要不是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让人几乎以为他已经去了。 张氏和柳伊伊早就得了消息,在明德院等着,同时还将杨大夫叫过来,准备给他治伤。 看到薛万弦险些死了,两人都慌张的不得了 明德院里一时间都是震天响的哭喊声,听起来十分的悲伤。 两个人一边趴着一个,哭哭啼啼,杨大夫想要上前给薛万弦处理伤势,都没有位置,他站在原地,皱眉看着那两个人,却也没有说话。 第45章 猪一样的队友 薛万弦是清醒着的,不是他不想晕过去,而是他的伤势让他疼得根本晕不过去。 他意识清醒着,没等到大夫的救治,只听到周围哭丧似的声音,心里更为烦躁。 他此刻最需要的是大夫给他治伤,而不是旁人的哭泣。 薛万弦的贴身侍卫薛青看不下去了,上前开始劝解,“老夫人,柳姑娘,要不先让杨大夫给侯爷看看伤口,侯爷的伤势严重,要是再不救治,恐怕后面的事情更加麻烦。” 两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让开位置,杨大夫这才上前看伤口。 杨大夫不愧是多年的老大夫,很快就处理好了薛万弦的伤势。 薛万弦忍着剧痛,想要昏迷过去,这样就不会感受到身体的痛意了。 他强撑着精神,忍着疼痛,微微往杨大夫的方向扭头。 想要杨大夫给他服用一些安神的东西,或者是直接可以让他昏迷的东西。 他实在是太痛了,他受不了了,只想晕过去。 只是,他刚一有动作,就被张氏和柳伊伊看到。 一个是大着肚子的孕妇,另一个是老人,明明应该步履艰难,却都在这一时刻脚下生风,速度极快地挤开杨大夫。 抢着要站在薛万弦的面前,要与他说话。 薛万弦根本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张了张嘴,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 “药,睡,,,,昏,昏迷……” 只是,张氏与柳伊伊暗自较着劲,一个挤着一个,发出的摩擦动作有些大,将薛万弦的声音完全遮住了。 所以,除了薛万弦自己,没人知道他刚刚说话了,更没有人听到他的要求。 杨大夫略显无奈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两人,轻轻摇头,留下药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两人挤着上前,都想要第一个和薛万弦说话,谁也不让着谁。 柳伊伊本来以为,张氏会看在自己腹中孩子的面子上,让着自己。 谁知道,她竟然比自己还要疯狂,根本就不顾她还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手上暗中使劲,推搡着自己。 为了自己的孩子,柳伊伊还是让了步,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张氏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孙子。 见柳伊伊让开,张氏成功上前,紧紧抓住薛万弦的手,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先落下来。 “弦儿,弦儿,你怎么样了?还疼不疼啊?皇上怎么能责罚你呢?”张氏哭喊着。 薛万弦只觉得脑仁都吵得生疼,他不想搭理张氏,他只想喝下药直接晕过去。 可是,张氏将薛万弦的视线挡的死死的,他根本找不到杨大夫的身影。 这时,张氏忽然往旁边一动,薛万弦终于用余光瞥见杨大夫,可是,杨大夫竟然背着药箱离开了。 薛万弦浑身都努力着,想要留下杨大夫,偏偏他的力气刚才几乎已经用尽,喉咙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向杨大夫远去的背影。 张氏自然是注意到了自己儿子的细微动作,她顺着薛万弦的目光看过去,却看到了在一旁默默啜泣的柳伊伊。 因此,张氏以为薛万弦看得是柳伊伊,心里对柳伊伊的怨恨一下子就上来了。 自己是薛万弦的母亲,他受了伤,自己在这里伤心了半天,他清醒过来,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居然第一个想要看的人是柳伊伊那个小贱人。 张氏心里堵着一口气,但是现在也不是发作的时候,只能先记下来,等着以后再找机会翻旧账。 薛万弦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杨大夫一步步离开了他的房间,走出了明德院。 他顿时心如死灰,只是,还不等他伤心,就听见沉重的鼓声从外面传来。 薛万弦即使闭着眼睛,周身疼痛难忍,仍觉得这鼓声刺耳,他勉强睁着眼睛,往外面看去。 只见两个丫鬟抬着一张大鼓,另一个丫鬟抡动鼓槌,在上一阵鼓声即将消失时,又重新敲一下。 明德院的人都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看到走到最前面的莺衣,大家更是觉得不明所以,这是在干什么? 莺衣可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等敲鼓的丫鬟再敲了三下,在场的人都朝自己看过来,莺衣这才抬手示意停下。 张氏和柳伊伊都停下哭泣,诧异地往外面看去,不知道莺衣这又是唱的什么戏。 薛青一脸怒意,冲到门前,大声怒道,“莺衣,你这是想要做什么?” 谁料,莺衣看都没有看一眼薛青,直接对着里面大声喊道。 “奴婢奉小姐的命令,前来将府中的账本以及库房的钥匙,送过来给侯爷。” 里面的几人听到莺衣这么说,纷纷心里一惊。 他们都没有想到,安清浅竟然甘愿交出府中的中馈之权。 “让开。”莺衣不屑地瞪了一眼挡在前面的薛青。 薛青眉头紧皱,不明白莺衣这又是在干什么,什么账本及钥匙? 他往莺衣的身后看去,确实见几个丫鬟捧着账本之类的东西,跟在她的后面。 “薛青,让开,让她进来。”张氏伸手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故作威严地开口。 薛青闻言,只得让开。 莺衣带着那几个丫鬟走了进来,瞥了一眼床上快要晕厥的人,没有太过在意,心里暗道,怎么没把他打死? “老夫人,侯爷,奴婢莺衣奉小姐的命令,特意将府中的中馈之权带过来,小姐身体不适,恐无法再管理府中事务,不知道这些账本和府库的钥匙,要交给谁?” 莺衣说着,径直看向床上的人。 见床上的人没有反应,又看向张氏。 张氏和柳伊伊听到莺衣这么说,眼里瞬间闪过贪婪。 侯府的中馈之权,这个诱惑力可太大了,谁都想要。 柳伊伊下意识看了一眼薛万弦,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只是随即瞥了一眼张氏,这点儿心思又消下去。 自己现在还没有的名分,在府里都是被别人称为柳姑娘,像个外人一样,现在薛万弦几乎又说不出来话。 她就算是想得到这掌家之权,一没有身份,二也没有人支持。 第46章 三瓜俩枣不稀罕 因此,她很快就想明白,这管家之权,根本轮不到自己,还不如不争,让给张氏,还能在薛万弦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博得一个好名声。 张氏清楚这掌家之权意味着什么,同时,她心里也清楚,府中恐怕没有多少银子。 不过没关系,此前她暗中示意张管事等不要将银子交上来,想着先耗费安清浅的嫁妆。 这也是当初她为什么愿意将中馈直接交给刚进门的安清浅,就是有这层考虑。 只是,她还不知道张管事等人,已经给安清浅交了三十三万两银子,现在手中几乎没有什么了。 本来她还计划着,想个办法将权利抢过来,没想到安清浅会主动送上门。 “拿过来。”张氏被陈嬷嬷扶着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趾高气昂地看向莺衣。 莺衣心里冷笑一声,一挥手,身后的丫鬟就将几摞账本放在张氏面前的桌子上。 张氏给陈嬷嬷一个眼神,陈嬷嬷立马拿起账本翻看。 陈嬷嬷计划在里面找出一些问题,可是,她看了半天,都觉得账本上面每一笔支出的银子,都是事出有因,几乎找不出来什么问题。 她不相信,安清浅会真的手脚如此干净,不信邪地又拿起下一本。 一刻钟过去,她连翻了三本,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才对着陈嬷嬷点头,表示没有什么问题。 “好了,账本没有问题,府库的钥匙呢?”见陈嬷嬷说什么问题,张氏又看向莺衣。 莺衣从另一个丫鬟的手里取过一个小盒子,递到陈嬷嬷的手里。 眼见莺衣态度没有丝毫的恭敬,竟单手递过来,陈嬷嬷顿时不满了。 她刚想摆谱不接,准备训斥莺衣没有规矩,就见莺衣直接将盒子轻微地扔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莺衣,你在做什么!”陈嬷嬷哪里料到她会这样做,瞪大眼睛,十分不可置信。 “奴婢看陈嬷嬷像是手疼一般,不太想接盒子,便替陈嬷嬷着想,做主将盒子放在桌子上,有什么问题吗?” 莺衣眼里尽是不屑,两个人都是下人,陈嬷嬷嚣张久了,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谁都要对她恭敬。 “你!”陈嬷嬷被莺衣的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说不出话来。 “还请老夫人检查一下,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奴婢就先下去了。” 张氏虽然心里也很不高兴,不过,想到府里的权利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手中,往后府里做主的人就是自己,这点不满也就被压下去了。 她打开盒子,确认里面的钥匙就是库房的钥匙,这才打发走了莺衣。 “好了,既然已经交过来了,下去。” 张氏也不想再看到莺衣,看到莺衣,她就想到安清浅,想到安清浅,她就一肚子气。 不过,那些账,往后她都会一一清算的。 张氏和陈嬷嬷一高兴,都忘记问莺衣,为什么会有人抬着鼓过来,还敲得震天响,闹得外面的丫鬟仆役都躲在明德院的外面看热闹。 莺衣带着人还没有从院子里离开,张氏就故意大声开口。 “陈嬷嬷,从今天开始,熙和院的丫鬟例银就不用发了,这些由安氏负责,安氏院子里的一应物品,也都不许再提供,安氏节俭,想必是不需要的。” 莺衣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她当然是听出来,张氏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不过,这两句话在她看来,比小丑表演更可笑。 就账上的那三瓜俩枣,别说小姐了,她都看不上,发了还不如不发呢,真是丢人现眼。 张氏不知道莺衣心里所想,自认为自己的这番操作狠狠打了安清浅和熙和院的脸,心中极为高兴。 等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张氏这才看向陈嬷嬷,“陈嬷嬷,你带着人去找一趟张管事,让他将铺子各个管事都叫过来,顺便叫他们把之前的银子也都带过来。 本夫人倒要看看,没了掌家之权,她安氏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是,老夫人,老奴这就去办。”陈嬷嬷也觉得从今天开始,她们就会扬眉吐气,语气也颇为得意。 权利虽然没有到柳伊伊的手里,但是柳伊伊心里也还是比较开心的。 张氏一个老太婆,总比安清浅要好对付多了。 况且,自己现在还大着肚子,万事都不方便,只等自己生下孩子以后,自己有了名分之后,再夺回来就是。 更重要的是,她刚才从张氏的话中听出几分不对劲,她说要下面的管事将之前的银子全部带过来? 柳伊伊心里嘀咕着,难道之前的银子都没有上交到侯府的账上吗? 没有底下交上来的银子,安清浅这些年又是如何管理侯府的? 柳伊伊像是想到了不敢相信的事情,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张氏和陈嬷嬷,发现两人得意又狡诈的笑容。 这件事她要好好的查一查,看看之前都是怎么回事。 “还有,陈嬷嬷,之前,安氏每天叫人给长寿堂送来清粥小菜,从今天开始,你叫人每日送一桶泔水过去,要是一刻钟没有人开门去,就直接倒在熙和院的门口。” 张氏的眼里闪过狠意,安清浅此前敢那么对她,如今,因为她的事情,还连累弦儿被皇上责罚,她一定会将所有的仇都报回来的! 薛万弦趴在床上,完全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母亲提出的。 送泔水过去?还要倒在院门口? 不过,更让他觉得难以置信的是安清浅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些东西交出来。 张管事等人的事情,张氏不知道,他心里却清楚的很。 那些银子几乎全部被安清浅拿走了,他们手里还有什么银子? 中馈之权此刻在安清浅的手里,她还会用那三十三万两银子做填补,现在她交出来的,根本就只是一个空壳子。 一个烫手山芋,自己的母亲还真的以为是无上的权利了? 薛万弦想要开口阻止,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陈嬷嬷离开,薛万弦终于被气得直接晕死过去。 陈嬷嬷带着人兴冲冲地赶到张管事的首饰铺,却发现张管事不在铺子里面。 第47章 张管事受伤 “你们管事的呢?”陈嬷嬷皱眉看着眼前拦路的伙计。 “你是谁?想找我们管事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那伙计上下打量着陈嬷嬷,注意到她不善的表情,出言讥讽。 虽然陈嬷嬷的穿戴很不错,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嬷嬷,可是,下人就只是下人。 他们首饰铺的生意如此放的红火,背后又是临安侯府,别说只是一个嬷嬷,就算是哪家的夫人小姐,也得给他们管事几分薄面。 陈嬷嬷眼睛睁的浑圆,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伙计不仅敢拦着她,还敢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讽刺她,登时怒从心中来。 “你这伙计叫什么名字,竟然如此对我说话?你信不信我叫人处理了你?” “处理我?哼!”不料,那伙计根本不害怕陈嬷嬷,反而嘲笑道。 “你要不先看看你自己,这么臃肿的身体,看起来你们府里的伙食不错嘛,往年我家过年用的畜牲,都喂不到你这样膘肥体壮。” 听到这侮辱性极强的话,陈嬷嬷两眼一黑,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就是在侯府里,安清浅都没有这样侮辱过自己,这个该死的伙计,竟然敢说这种话。 “你,你,你简直放肆!”陈嬷嬷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着眼前的伙计。 这时,跟着陈嬷嬷过来的另一个人站了出来。 “狗奴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们是临安侯府的人,是你们的主子,你居然敢辱骂老夫人身边的陈嬷嬷,简直该死。” 此言一出,那个伙计心里有些犹豫了,难道他们真的是临安侯府的人? 可是,他都进来这里四个多月了,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所谓的陈嬷嬷,更没有听说过陈嬷嬷。 因此,他断定眼前的几人就是假装侯府的人,故意来这里捣乱的。 眼看眼前的伙计犹豫了,陈嬷嬷以为是他想明白自己的身份了,正要准备出言训斥。 却没有想到,那个伙计居然直接叫来几个人将陈嬷嬷轰了出去。 “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到我面前耍威风,还敢胆大包天,试图假冒侯府的人,简直不知死活。” 伙计轻哼两声,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转身往后院走去。 陈嬷嬷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侮辱,气得晕倒在地上。 身后的人此时也顾不得再跟首饰铺的人解释什么,只能先将陈嬷嬷带回去。 等陈嬷嬷再次出现,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这次,陈嬷嬷特意多带了几个家丁,还拿着府里的令牌,跑过来准备找那个伙计算账。 一进门,却没有发现昨天那个伙计。 其他人看到来了一群人,赶紧跑过来招呼。 这次陈嬷嬷有了经验,不再啰嗦什么,直接拿出侯府的令牌。 果然,过来的伙计看到令牌,直接带着陈嬷嬷人去了后院。 “等等,昨天下午的那个伙计呢?”陈嬷嬷打算要先给自己报仇。 “不知道嬷嬷说的是谁?”那个伙计一脸地茫然。 “就是昨天叫人,把我轰出去的那个伙计,穿着灰色的长衫,态度十分嚣张。”陈嬷嬷拉着脸。 “哦,嬷嬷说的是王小五,他今天休息,不在铺子里。” “马上叫人把他给我找回来。”陈嬷嬷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王小五的。 “是,小人这就派人去找他回来。” 交代完这件事,陈嬷嬷这才带着人去了张管事的房间。 只是,刚一走进站张管事的院子,她就闻到一股非常浓烈的药味。 而且,这药的味道还有些熟悉,她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陈嬷嬷来不及多想,她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取银子。 至于院子里是谁受了伤,都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只是,她刚推开张管事房间门,就看到张管事居然虚弱地趴在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张管事的样子,陈嬷嬷满眼不可思议。 他怎么看着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张管事的妻子看到陈嬷嬷,一下子扑到她的身上,开始哭哭啼啼。 从她零碎的言语中,陈嬷嬷总算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昨天,张管事也跟着薛万弦一起进宫,充当证人,状告安清浅,却没有想到,安清浅准备的更多。 所以,皇上不仅责罚了薛万弦,还将张管事等一起进去御书房作证的证人都打了一顿。 那个作伪证的丫鬟身子瘦弱,遭受不住,昨天行完刑,刚出宫不久,就死在了半路上。 薛万弦又几乎是半死着被送回去,因此,陈嬷嬷等人根本不知道张管事也受了打,而且看样子,他的伤势比薛万弦更加严重。 “张管事,那你要好好养伤,我回去之后,就请老夫人给你送一些补品过来。” 养了一夜的伤,张管事伤势并没有恢复多少,不过,精神倒是比昨天好了一些,也勉强能说出来话。 “陈嬷嬷,替我多谢老夫人。”张管事忍着痛意开口。 “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我回去后会好好禀告夫人。”昨天宫里具体发生的什么事情,张氏和陈嬷嬷并不知道,只是清楚,薛万弦受到责罚与安清浅有很大的关系。 薛万弦状态不行,安清浅又闭口不言,他们就算是想要询问,都没有地方。 今天可算是从张管事的口中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劳烦陈嬷嬷了。” “没事,对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让给其他几家铺子的管事说一声,就在这几天之内,将之前的那些银子都送到侯府。 老夫人已经重新拿回了侯府的中馈,现在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 “什么,银子?侯爷难道没有给你们说吗?银子早就不在我和各位管事的手里了。”张管事还以为今天陈嬷嬷过来是来关心自己的,没想到居然是为了那些银子。 “不在你们手里?那去了哪里?”陈嬷嬷微微有些惊讶。 “侯爷昨日回来,伤势严重,说不出来话,所以什么也没有说啊。” “陈嬷嬷,早在四个多月前,安清浅就派人过来,借着安插人手,逼着我们补齐了这三年来的所有银子。” 第48章 大闹熙和院 提起这件事,张管事一脸的愤恨,他的手往床上狠狠一拍,却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伤势。 霎时间,剧烈的疼痛再次袭来,张管事整张老脸都疼的皱在一起,显得极为狰狞可怖。 “老爷,老爷,你没事?”张管事的夫人见状,慌忙上前。 陈嬷嬷却愣在当场,“什么?四个多月前你们就将银子全部交给安清浅了?” “是啊。”张管事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不给老夫人说呢?居然现在才说这件事。”陈嬷嬷登时大怒。 “我当时安排了许多人去给老夫人传信,可是,送信的人始终进不去长寿堂,安清浅又逼得紧,我们没有办法,这才不得不将银子交上去。” 张管事也是一脸的无奈,他也不是没有派人给张氏和陈嬷嬷送消息,但是始终都没有任何的音讯。 没有办法之下,这才不得不将银子送给安清浅。 “送不进去?这个小贱人!”张管事一说,陈嬷嬷顿时明白,一定是安清浅搞的鬼。 一定是她叫人拦住了送信的人! “你们一共送了多少银子给她?”陈嬷嬷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三十三万两银子。” “这么多?她要你们就给了?”听到这个天文数字,陈嬷嬷震惊地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们也没有办法,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拿到了真正的账本,还威胁我们,要是不将银子交上去,就将账本送去官府,把我们都抓起来。 我们没有办法,又等不到老夫人的回话,这才想着,先将银子交上去,等后来与你们联系的时候,再让老夫人想办法将那些银子要回来。 可是,这几个月,我们的人别说长寿堂了,就连侯府都进不去。 也就是前天,侯爷才找上我,只是没有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张管事说着,被气的捶胸顿足。 “这个坏心肠的家伙,我回去一定要让老夫人好好惩罚她。”陈嬷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都听到了什么,愤怒涌上心头,连双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那可是三十三万两银子啊,居然全部都被安清浅拿走了。 没有了银子,老夫人的管家之权还有什么用? 听到这里,陈嬷嬷已经不想再待下去了。 这件事太重大了,她必须要马上回去禀告夫人,请夫人出手将银子全部都拿出来。 那些银子绝对不能留在安清浅的手上。 “陈嬷嬷,你告诉老夫人,一定要把银子全部都拿回来啊,我与其他管事,当初为了凑这些银子,在当铺典当了不少东西,就连我的两处宅子都卖了出去。” 那些银子要想短时间内凑齐,困难太大了,他本来以为银子会很快就回到他们的手里,所以才会毫不顾忌地将东西都抵押出去。 谁知道,银子这一去,再也没有了消息。 他抵押的那些东西,也都被那些人带走了。 他起码要亏损了十万两银子,他又是着急又是后悔,却无计可施,只得派人打听薛万弦什么时候回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回去会禀告给老夫人的。”陈嬷嬷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银子,至于张管事的东西,只能怪他自己不聪明。 不过,这话她也不会明说,只是推说自己知道了。 陈嬷嬷急匆匆地带着人回了侯府,居然连王小五的事情都忘记处理了。 “老夫人,不好,老夫人,不好了!”陈嬷嬷哆嗦着身子,快步跑进明德院。 这两日,张氏因为担心薛万弦的伤势,所以就直接在明德院住下了,房间还是紧靠薛万弦的房间。 “什么不好了?咋咋呼呼的,陈嬷嬷,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陈嬷嬷的声音太大了,把刚睡过去的薛万弦都吵了起来,张氏这才发了火。 “老夫人,不好了,老奴刚刚去找了张管事,张管事说,四个月前,安清浅威胁他交出了三十三万两银子,现在各个铺子都是亏损状态,根本拿不出来银子。” “安清浅?三十三万两银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氏拧眉,语气严厉起来。 陈嬷嬷赶紧将四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悉数给张氏说了一遍,还有昨天在宫里发生的事情。 张氏听完,勃然大怒。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居然敢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太可恶了。” “陈嬷嬷,你马上带着人跟我去一趟熙和院,我要让她将这些银子完完全全地,一子不差的全部都给我吐出来!” 张氏眼里冒着火,嘴角抽动,脸庞异常狰狞。 张氏坐着轿子,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熙和院而去。 薛万弦刚才也听到了所有的话,他清楚事情的真相,可是,对于安清浅拿走了那么多的银子,他心里很是不满。 在他看来,安清浅心机沉重,那些银子花就花了,还非要威胁那些管事将银子全部交给她。 就该张氏好好教训一下她。 安清浅虽然没有了管家之权,但是府里的人,大部分还是向着安清浅的。 于是,这边刚一有动静,安清浅就得到了消息。 张氏并没有客气,甚至没有让人前去喊人开门。 竟直接叫了两个侍卫去撞门,两人手里拿着大铁锤,三两下就将熙和院的大门砸了个稀烂。 院子里干活的丫鬟见状,被吓的瑟瑟发抖,连忙跑进去给安清浅禀告。 安清浅也没有想到张氏会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带着人闯进熙和院,当真是一点儿脸面都不顾了。 “老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看到自己院子的大门被砸成这样,安清浅心里掩饰不住的怒火。 “安清浅,我告诉你,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就一个,只要你把那三十三万两银子交出来,这件事也就罢了,要是交不出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对你不客气了。” 张氏坐在轿子上面,下都没有下来,就那么高高在上地盯着安清浅,想要在气势上压倒她,让她产生惧意,交出银子。 看到张氏市井泼妇般的样子,安清浅忍不住嗤笑一声。 第49章 故意演戏 “刚才是你们两个人砸的门?”安清浅的目光看向门口两个拿着铁锤的男子。 两人对视一眼,仗着有张氏的撑腰,所以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迟疑,直接点头承认。 “是我们做的。” “很好。”对于这两个人的勇气,安清浅很是赞赏。 “拨云,按照规矩处置。” 安清浅话音刚落,拨云就冷着脸上前。 那两个人知道安清浅的丫鬟会武功,已经提前做好了防守的姿势。 可是,他们的样子,在拨云眼里,就像是两只老鼠抬着爪子,试图吓退人类一般,可笑至极。 拨云甚至都没有用一招,那两个人就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拨云走到两人的身前,在他们恐惧的眼神中,将两个人,四只手全部都卸掉。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极为清晰,这刺耳的声音像是无孔不入一般,钻入每个人的心里。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响彻整个院子,张氏以及她带来的人,都被凶悍的拨云狠狠吓了一跳。 “安氏,你简直放肆,竟然纵容丫鬟打伤府中的侍卫!”张氏瞪着眼,伸手指着安清浅怒骂。 “放肆?那又如何?你要叫人杀了我吗?”安清浅轻蔑地盯着张氏。 “张氏,从我一进门,你就从未给过我好脸色,说得好听叫府中的掌家之权交给我,却暗中让陈嬷嬷给侯府名下的铺子管事说,不许他们上交银子给我。 想要逼迫我用自己的嫁妆维持整个侯府的运转,可笑我当时傻,居然真的以为侯府要不行了。 可是,这三年来,我几乎耗尽了我大半的嫁妆,为整个侯府尽心尽力操持一切,你们又做了什么? 说我苛待婆母,老夫人,你说这话诬陷我的时候,怎么不低下头看看你的身体,我要是真的苛待你,你还能养成这样壮硕的身体吗? 别说你,就是你身边的陈嬷嬷,身材都养的这样好,这像是被苛待过的样子吗? 还有你头上的那支翡翠金玉簪子,那是皇后娘娘曾经赏赐给我母亲的东西。 我母亲极为喜爱,所以在我成亲的时候,特意作为最贵重的嫁妆,让我带进府里。 当初,我敬你是侯爷的母亲,你说喜欢,我便忍痛割爱,将它转送给你,你还说我苛待你?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谁在苛待谁?” 安清浅语气透着一股不甘,她悲凉地大笑两声,众人听着,只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如今我将掌家之权重新还到你的手上,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哼,只要你将那些银子交出来,我就不会再叫人为难你,不然,熙和院都别想安宁下去!” 见她说中自己之前的隐秘心思,张氏脸上也并没有任何的恼意,反而颇为得意。 “那也是你愚蠢,这怪不得我。” 听到明晃晃的辱骂,安清浅不怒反笑。 “想要银子,不可能,那些银子,连我这三年多耗费出去的嫁妆都没有补齐,我是一个都不会拿出来的。” “哼,好啊,不拿出来,那你就等着。”张氏冷冷一笑。 “你们都给我冲进去,谁找到那些银子,赏银百两!”张氏就知道安清浅不会轻易把银子交出来。 所以特意叫了一些侍卫,准备直接冲进熙和院,只要找到银子,什么都好说。 大家都很害怕拨云,刚才也亲眼看到她的厉害之处。 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怎么可能不动心? “我看谁敢?”安清浅威严地扫视一圈,成功地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 就在两方人马僵持的时候,大门的小厮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 小厮身后的人正是宫里的太监。 为首的人叫做小福子,是盛公公的徒弟,也是他的干儿子。 他们是带着皇上对安清浅的嘉奖来的,没想到还没有走到熙和院的门口,就看了这样一出大戏。 带路的小厮本来是准备提前过来的,却被小福子叫住,说是要过来给安清浅一个惊喜。 小厮看到张氏居然敢带着人砸碎熙和院的门,胆都要吓破了,却碍于身边人的眼神,不敢出言提醒。 直到他们僵持下来,这才在小福子的示意下,战战兢兢地上前开口提醒。 “老夫人,宫里来人了。” 张氏闻言,皱着眉转身看去,果然看到几个太监正抬着什么东西站在那里。 张氏脸色一变,赶紧让轿子落在地上,自己从上面走下来。 神色恭敬,面带殷勤,“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小福子微笑着看向张氏,随意行了一个礼,“奴才见过老夫人。” “公公客气了,不知道公公这是?”张氏好奇往小福子的身后看过去。 他后面有四个太监抬着两个大箱子,就是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老夫人,奴才是奉皇上和皇后的旨意,为侯夫人安氏送东西的,这些都是皇上的赏赐。”小福子笑眯眯地回答张氏的话。 张氏闻言,脸上笑容消失殆尽,结结巴巴地开口,“是,是吗?” 安清浅也听到外面的声音,带着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到小福子的时候,眼里没有丝毫的意外。 早在张氏来这里之前,她就得到宫里回来人,所以刚才对张氏说的那一番话,实际上就是对小福子说的。 因为她知道,小福子一定会将府里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皇上的。 “见过这位公公。”安清浅佯装意外,惊讶地走到小福子的面前。 “不知道公公前来,清浅有失远迎,还请公公恕罪。” 安清浅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但是礼数却十分周全。 “夫人客气了,奴才给夫人请安。”小福子侧身躲过安清浅的行礼,心里对她更是多了几分好感与同情。 “公公见笑了,里面请。” 小福子跟着安清浅走进熙和院。 路过看到被砸的稀碎的门时,眼里闪过鄙夷,很快就消失不见。 “夫人,奴才是奉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给夫人送东西的。” 小福子往前一挥手,身后的人就将两只大箱子放在地上,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打开。 第50章 真是愚蠢 一整箱的首饰,还有一整箱精致珍贵的布料。 箱子里的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光是看着,就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十分贵重,更遑论还是皇上和皇后赏赐下来的。 “夫人,皇上和皇后娘娘说,这些年,委屈您了,正好各州县进贡了些好东西,所以就命奴才给夫人送过来。” “臣妇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厚恩,谢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安清浅一脸震惊,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来,连磕三个响头。 这样的举动,让小福子更是无比赞赏。 “莺衣,还不赶紧下去给福公公以及各位公公准备茶水。”安清浅转头给了莺衣一个眼神,莺衣马上转身离开。 “夫人客气了,不用麻烦了,我们还要回去复命呢。”小福子摆摆手。 “公公不用这么着急,先请坐,要是你们连茶都没有喝上一口,岂不是我的不是了?”安清浅浅浅一笑。 “那就麻烦夫人了。”小福子见状,便顺势坐了下来。 莺衣很快回来,她带过来的不只有茶水,还有赏银。 四个丫鬟端着茶托,给每一位公公都上了茶,与此,还有金灿灿的金瓜子。 小福子是领头人,自然是最多的。 他也没有想到安清浅会直接准备金瓜子,心里多了几分喜色。 随口喝了两口茶,便起身告辞。 张氏站在一边,心疼地看向那些金灿灿的东西,眼里极为不舍,还暗骂安清浅太败家了。 不过是几个送东西的小太监,赏赐一些银子就已经足够了,她居然还浪费这些东西。 小福子站起身,看了一眼张氏,又往外面的大门看了一眼,这才笑着开口。 “夫人,老夫人,奴才告辞。” “莺衣,拨云,替我送送福公公。” “夫人,不必了,有小厮带路就够了,莺衣姑娘和拨云姑娘还是留下来好好保护夫人,奴才瞧着,夫人的处境好像也不是很妙啊。” 小福子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便带着自己的人转身离开。 只是,他还没有走出院子,就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张氏命令的声音。 “将这两箱东西,给我搬到长寿堂去。” 她没有丝毫的掩饰,也仿佛不惧这件事被人知道。 小福子脚步微顿,怜悯一笑,也不知道安清浅是倒了什么霉,才会嫁给这样的一家人。 看到小福子离开熙和院,安清浅脸上温婉的笑意旋即消失不见。 她知道张氏会心急,惦记这些东西。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宫里的人还没有走,张氏就敢命令将这些东西带走。 她还真是很少见这么愚蠢找死的人。 张氏越是愚蠢,就越是让她觉得,她上辈子更蠢,居然会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蠢,蠢点好,蠢点,对自己才更有利一些。 “拨云,命人把这些东西抬下去,登记造册,放进我的库房之中。” “安清浅,你没有听到吗?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了,都要给我抬进长寿堂。”眼见宫里的人离开,张氏更加肆无忌惮。 拨云却不管张氏在说什么,叫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丫鬟,将东西全部抬了下去。 张氏见状,竟起身直接挡在门前,“我看谁敢?你们要是敢抬走,那就从我的身上踩过去。” 张氏的举动很无赖,但是又很有效果,她到底是府中的主子。 四个丫鬟停了下来,就连拨云也不得不求助地看向安清浅。 “往前走,踩过去,张氏出了事情,我来负责。”安清浅看都不看张氏一眼,径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端起刚才莺衣倒好的清茶,轻抿两口。 熙和院的丫鬟,自然是听从安清浅的命令。 见她这样说,几人没有犹豫,竟真的准备踩着张氏的身体走过去。 眼见她们动真格,张氏怕了,在她们踩上来的前一秒,躲开了。 旁边的陈嬷嬷差点冲上来,见张氏主动让开,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一年来,安清浅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她们实在不敢赌。 当初当着张氏的面打她,后来还叫手下的丫鬟打伤侯爷的贴身侍卫,今天竟还叫丫鬟将那两个捶门的人,打成重伤。 她和张氏都不敢确定,要是张氏不让开的话,安清浅的丫鬟会不会真的从张氏的身上踩过去。 余光瞥见张氏不甘地躲开,安清浅眼里闪过了然。 张氏最是惜命,躲开也是必然的。 “张氏,是我叫人将你抬回去,还是你自己走回去?”安清浅将茶杯放下,站起身缓缓走到张氏的面前。 明明安清浅面无表情,可是,张氏竟生生地从她的身上感受到骇人的气势,她不由得后退两步,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你想,想干什么?” 安清浅没有说话,而是伸手,一把将张氏头上的那支簪子取了下来。 “你不配享有这样好的东西。” “你,把它还给我!”张氏没想到安清浅的目标居然是这支簪子,伸手要抢,却被安清浅一把抓住胳膊。 “张氏,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你以为今天那几个太监真的只是过来给我送这些东西吗?”安清浅淡漠一笑,轻声开口。 只是,这话落在张氏的耳边,就像是从地狱传出来的恶魔声,她的身体抖了抖,“你什么意思?” 他们不就是过来给安清浅送东西的吗,还能有什么意思? “昨天宫里发生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皇上现在已经知道,这三年多,是我在这里,在临安侯府受了委屈。 今天他们过来,表面上是给我送东西,实际上就是想知道,你们侯府的人究竟有没有欺负我。 很巧,他们来的时候,你正叫人锤烂了我的门,让他们亲眼看到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你说,皇上知道这件事了,会怪罪你还是会怪罪你的儿子呢? 当然,也可能迁怒整个侯府。” 安清浅说着,竟出声笑了出来,她伸出一只手搭在张氏的肩膀上,浑身散发着彻骨的寒意,吓得张氏哆嗦不停。 经安清浅这么一提醒,张氏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第51章 时秋梧进宫 她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被吓得说不出来话。 “你想说什么?说我也是侯府的人,想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安清浅仿佛探知到张氏在说什么,将她的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张氏,我也不怕你知道,就算是薛万弦犯了诛九族的死罪,我也会被赦免,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是安振远的女儿,我爹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而你们什么都不是,对朝廷没有什么贡献,就连这侯爵,也是继承而来的。 你儿子薛万弦更是一个废物!” 看着张氏如同见鬼了的目光,安清浅十分满意。 重生以来,她终于在张氏面前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所以回去好好的想清楚,看看这次薛万弦这样轻微的处罚,到底是沾了谁的光,不要再试图挑衅我,惹恼了我,我真的会动手杀了你的,你信吗?” 最后两句话,安清浅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在张氏的脑子里炸出一团烟花,又落地成为一滩灰烬。 她几乎不敢看安清浅的眼睛,她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身体却像是察觉到危险,下意识后退两步,又因为心里恐惧的厉害,浑身没有力气,竟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的眼神惊恐不安,身体还发着抖,怔怔地仰头看着安清浅。 “陈嬷嬷,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老夫人带回去,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你负的了责任吗?” 安清浅轻飘飘的眼神又落到陈嬷嬷的身上,陈嬷嬷愣愣地看着安清浅,被她的眼神吓到,扶起张氏就跑。 至于其他人,见这两人都如此狼狈,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都落荒而逃,生怕安清浅秋后算账。 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安清浅将老夫人都吓得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她连老夫人都敢动手,更别说他们这些小虾米了。 陈嬷嬷和张氏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陈嬷嬷还好,她并未听清楚安清浅到底说了什么。 张氏直接被吓破了胆,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她不舍得失去一切,更不想自己的儿子受到皇上的责罚。 早些年的时候,她支撑起整个侯府,确实还是有一些能力的。 只是这两年,她算计安清浅,一切都有安清浅在前面挡着,她渐渐松懈,几乎忘记了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 她只不过是一个侯府的老夫人,她的儿子也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侯爷。 “陈嬷嬷,你说,要是今天那个太监回去之后,将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皇上,那皇上会不会降下圣旨,责罚我们?” 张氏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语气也结结巴巴,勉强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夫人,不会的,今天我们那样做,也是事出有因,皇上是明君,不会随意惩罚别人的。” 陈嬷嬷安慰道。 在她看来,今天的事情就是因为安清浅,要不是安清浅将那些银子拿走,她们又何至于这样做?还让宫里的人看了笑话。 “再说,今天的事情也不能怪我们啊,要是安清浅早些将那些银子交出来,我们根本不用这样。 老夫人,您是安氏的婆母,就算是教训她一下,旁人都不会说什么的,毕竟,这只是家事,皇上不会管别人的家事的。” 陈嬷嬷直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安清浅的头上。 听着陈嬷嬷有理有据的分析,张氏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是啊,这不过是家事而已,况且,她又没有真的让下人对安清浅怎样。 “哼,这个小贱人,早晚有一天,我一定要好好折磨她,让她知道知道厉害。”张氏缓过神来,又怪上安清浅。 都是安清浅刚才故意那样说,才把自己吓到了,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老夫人,那现在怎么办?老奴昨天连夜查了那些账本。 账本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却偏偏没有多少银子,要是这三十三万两银子不要回来的话,侯府的日常开销根本维持不下去。” 想到那三十三万两银子,陈嬷嬷只觉得肉疼的不得了。 那可是三十三万两银子啊,这些银子,都够侯府好好挥霍很多年了。 偏偏都进了安清浅的手上。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张氏也十分烦躁。 她本来以为,只要掌家之权回到自己的手上,那整个府里就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没想到她最为信赖的张管事,居然将那些银子拱手送给了安清浅,她还是现在才知道。 现在她也是进退两难。 而小福子回到宫里的时候,皇上和皇后正在一起用膳。 小福子便懂事地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盛公公,乖巧地站在一旁。 小福子刚到,就见外面走进来一个太监。 “皇上,皇后娘娘,贤王府世子殿下到了。” “叫他进来。”皇上闻言,和蔼一笑。 时秋梧很快就走了进来,“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好了,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这么多规矩做什么?”皇上见时秋梧如此见外,忍不住不满。 “朕都说了,你不必称呼我们皇上皇后的,直接叫皇伯父和皇伯母多亲近。” “是,秋梧知道了。” “快坐下。” “谢皇伯父。” “正好,秋梧啊,今天御膳房新研究出来几道菜品,我们一起尝尝。”皇后看到时秋梧,也温和的笑着。 “是。” 几人聊着天,场面十分和谐温馨,要是让不知道的看到了,还以为时秋梧是皇上和皇后的孩子呢。 因为时秋梧几乎不怎么管俗事,所以他和皇上聊的,也几乎都是关于佛法的事情。 “秋梧,每次,朕和你聊一聊,就觉得看完奏折的头疼都好了一些,心境都开阔了不少。”皇上笑呵呵地看着时秋梧。 “皇伯父过奖了,秋梧什么都没有说,皇伯父本来就是最明智的人,只是被这些事情一时间绕住了。” 这时,皇后忽然注意到小福子站在旁边。 “小福子,你给安清浅送东西回来了?”皇后随口问了一句。 “回皇后娘娘的话,正是。” “临安侯府的情况如何?那薛万弦和安清浅的关系当真如此差?” 第52章 恬不知耻 皇后后来也听说了御书房发生的事情,早在之前,她就很喜欢安清浅这个小姑娘的。 听到她居然有这种遭遇,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心疼,所以才会主动提出给她送一些东西,也算作是补偿。 同时,她还特意吩咐小福子,去那边观察一下,看看事实究竟是怎么样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过去的时候,临安侯府的老夫人张氏,正带着人砸碎了侯夫人院子的门,对着里面破口大骂。” “什么?砸碎大门?”三人闻言,都诧异地看向小福子。 一个婆母带着人砸自己儿媳妇院子的门,这又是在干什么? “是,奴才不敢撒谎,奴才亲耳听到,老夫人张氏要求侯夫人将什么银子交出来,安小姐不答应。 于是张氏便准备叫人冲进去找,安小姐恼怒之下,说自从她嫁入侯府,张氏虽然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她,却暗中下令,不许侯府名下的铺子管事将银子上交上来。 这三年,安小姐为了维持侯府的运转,用的都是自己的嫁妆。 奴才离开之后,特意打听了一下这件事,事实确实是这样的,侯府名下铺子的管事,为首之人是张氏的娘家人。 这三年几乎都是说铺子亏损,上交不了银子,直到四个多月前,安小姐忽然查到了这件事,于是便想了法子,让那些管事将银子全部补交了回来。” “奴才将东西送下,正准备离开,还没有出安小姐的院子,就听到张氏命令下人将那些东西全部搬到自己的院子,至于后来有没有搬,奴才就不知道了。” 小福子收了安清浅的东西,话里的意思自然都尽量向着她。 “恬不知耻。”听到小福子的话,皇上大怒。 他派小福子过去送东西,是临时起意,所以根本不会有人提前知道。 撞见张氏砸门,也是碰巧所见,所以这件事就是真的,而且,在此之前,还不知道安清浅都遭遇过什么。 恐怕上次在御书房所说,都不过是冰山一角。 “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张氏好大的胆子,竟敢带着人砸门。”皇后被气得不轻。 张氏的所作所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可怜安小姐一片真心。”时秋梧也没有想到安清浅在临安侯府的日子,居然过得如此艰难。 婆母故意为难,丈夫冷淡不喜,身边还有别的女人,他虽然不是安清浅,没有经历过她经历的事情,但是总觉得莫名有些心疼。 “这话怎么说?”忽然听到时秋梧说话,皇上和皇后都惊讶地看向他。 时秋梧什么时候还开始关心这种事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时秋梧向来不理俗事,像是这种事,最多就是一笑而过。 今日倒是难得同情起来了。 “临安侯薛万弦从边关回来那日,正好侄子要去福光寺,就看到安小姐一脸期待地在门口等着薛万弦。 没想到马车里居然还藏着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当时安小姐就极为伤心,但是薛万弦却极其不耐烦。” 时秋梧三言两语,便将安清浅的困苦的情形表现出来。 “还有这样的事情?”皇上皱眉,显然是并不知道。 他是一国之君,这样的小事,自然是不用特意向他禀告的,因此,他还真不知道此前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侄子亲眼所见,没想到丈夫对她不好,这几年,就连她的婆母也对她不好,要是安将军知道自己的女儿在侯府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一定十分心疼。” 时秋梧摇摇头,颇有些悲天悯人的感觉。 这话要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皇上尚且会怀疑是不是别有用心。 但是从时秋梧嘴里说出来,他就没有任何疑心。 他甚少关心这些事情,这样说,估计也是随口感叹罢了。 “几天前,在御书房,安清浅曾经请求朕同意她与薛万弦和离,说是只要和离,往后她就去尼姑庵做尼姑,想必,她也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这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皇上不住地摇头,言语之间也带着几分可惜。 时秋梧闻言,手指微动,和离去当尼姑?想法很奇妙。 “皇伯父,您为什么不同意他们和离?”旁人不敢问,时秋梧却是胆子大。 皇上没有想到时秋梧会对这件事好奇,随口敷衍。 “这件事牵扯的太多,他们还不能和离。” 时秋梧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临安侯府。 拨云叫人重新换了熙和院的大门,心中还是很生气。 “小姐,奴婢今天就是下手太轻了,奴婢应该将所有的人都揍一顿的。”拨云义愤填膺。 “没事,从今天开始,他们应该会谨慎一些的。”安清浅不是很在意。 不过是损失了一道大门,却能让皇上知道她在侯府的艰难处境,这很值得。 “小姐,您怎么会料到,今天宫里会来人的?”莺衣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震惊。 小姐之前就说过,宫里会来人,让人时刻在府外盯着,一旦有什么不对,赶紧前来汇报。 今天的事情,都是在小姐的意料之中。 “上次御书房的事情,皇上没有同意和离,就一定会选择补偿我的,他不同意我和离,那能补偿的,就只能是一些身外之物。 所以,宫里就会这两天来人,只是我也不确定是哪一天。” 不过,这也算是巧合,恰好张氏带着人过来找她的麻烦,就撞见了这一幕。 安清浅知道小福子就在外面,所以才会特意说了那番话。 可惜张氏被愤怒冲昏头脑,根本没有觉得那番话说出来有什么不对,竟还当众承认了,这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 她也不奢求皇上知道这件事,会责罚张氏。 她只希望,这件事在给皇上留下一个印象,等往后,对临安侯府的不满越攒越多,那个时候,说不定自己就能拿到和离书了。 这件事,还需要漫长的计划和等待啊。 安清浅有些忧愁。 “对了,莺衣,你去准备一些合适的东西,三天后,我们去一趟福光寺,找时秋梧道谢,感谢他之前的救命之恩。” 第53章 突遇杀手 要不是上次时秋梧用银针给自己解媚药,那自己不是死就是与男人同房,总归没有什么好下场。 她不是替薛万弦守什么贞洁,只是,实在是不想要被人这样陷害。 而且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她的脊梁骨都要被戳烂。 本来她计划从御书房回来,就对薛万弦下手的,不说下毒毒死他,起码要给一些教训。 但是,没想到他身体那么弱,被打的几乎奄奄一息。 安清浅都担心,自己要是下药,薛万弦再直接死了。 那到时候,自己岂不是成了寡妇,一辈子要留在这里了。 因此,她还不能对薛万弦下手,她要留着他一条命,好好折磨他,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会等着他呢。 张氏自从上次大闹熙和院之后,回去就安静下来,几乎再没有任何的举动。 这让安清浅不由得有些奇怪,张氏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上次吃了亏,怎么可能没有什么举动呢? 更重要的是,那些银子还在自己的手里。 没有银子,张氏怎么管家? 安清浅可不会觉得自己上次说的话会吓到张氏,张氏这种人,安清浅十分了解。 她向来都是自私自利,锱铢必较,这次这么多的银子都落在自己的手里,她一定不会甘心。 绝对会想方设法的将银子拿回去,而且还会好好折磨自己一番。 她都准备好了应对的办法,没想到她却没有来。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安清浅吩咐拨云守着院子,带着莺衣去了福光寺。 只是,她却扑了个空,时秋梧并不在福光寺,而是回了贤王府。 听说马上就是贤王妃的生辰,所以时秋梧便回去了。 听到他不在,安清浅略有些失望。 因为上次的事情,她心里总是觉得不好意思再见时秋梧。 这次也是鼓足了勇气过来,没想到他居然不在。 回去的路上,安清浅一直拧着眉,掀开马车侧面的帘子,盯着外面的景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莺衣探出头,“怎么回事?” “莺衣姑娘,前面好像出事了,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一辆马车。” 莺衣看了一眼安清浅,随即道,“看看能否绕过去。” 她们现在也不想多管闲事,侯府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人烦恼了。 “莺衣姑娘,属下瞧着,那辆马车好像是丞相府的马车。”驾车的马夫,往那边又望了几眼。 “丞相府?”安清浅抿唇,给了莺衣一个眼神。 莺衣马上点头,“小姐,奴婢这就去看看。” 莺衣出了马车,往那边走了几步,等看清楚那边的状况时,连忙折返回来。 “小姐,是蓝明月小姐的马车,也不知道是被何人围劫。” “过去看看。”一听是蓝明月,安清浅神色严肃起来。 马车往那边驶过去,停在不远处,莺衣便提着剑上前与黑衣人交手。 蓝明月的武功并不高,她带的侍卫已经全部被黑衣人斩杀。 只留下丫鬟小诗,还在苦苦挣扎,抵挡想要上前的黑衣人。 “小诗,我看情况不好,你不要管我,闯出去找我爹,要我爹派人过来救我。”蓝明月手中握紧自己的长鞭。 小诗身上已经有了好几处伤口,伤口处还流淌着鲜血,小诗现在的情况也很糟糕。 “小姐放心,奴婢今天就是死,也会将他们杀光,保护小姐无恙。”小诗抬手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一剑杀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 却不料,旁边猛然冲过来另一个黑衣人,将剑刺向蓝明月。 小诗手中的剑来不及替蓝明月抵挡,于是只得将她往后一推,自己挡下刺过来的利剑。 “小诗!”蓝明月惊叫一声,瞪大眼睛,顿时慌乱地不知所措。 “小诗,你快走啊,不要管我,他们必定不敢杀我,只要我还活着,一切就都还来得及,你先活下去啊。” 蓝明月不知道是谁要对自己下手,但是,她心里也有数,这些人抓住她有目的,不会轻易伤害她的。 小诗刚想摇头拒绝,忽然看到一个女子拿着剑杀了过来。 “莺衣?”蓝明月一下子就认出了眼前的人,正是安清浅身边的丫鬟莺衣。 “难道安清浅就在这里?”蓝明月不可置信地呢喃,随即又有些担心。 这些人本来是要抓她的,万一再将安清浅连累进去,她岂不是要后悔死。 她不敢出声,只先扶着小诗往后走几步,然后四处看着,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一辆马车。 马车没有明显的标志,但是见它停在那里,一动不动,蓝明月就知道,那一定是安清浅的马车。 黑衣人在刚才的缠斗中,已经耗费了不少体力。 莺衣的武功又高,不过片刻,就将黑衣人杀了大半。 为首的黑衣人见情况不妙,但是也没有生出任何的退意,他抬手示意黑衣人停下。 冲着莺衣大声威胁,“这位姑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为了其他人与我们作对? 我们的目的只是马车里面的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身后的人,你惹不起。 不要好事没做成,反倒害了自己。” 听着黑衣人的威胁,莺衣盯着黑衣人首领,嗤笑一声。 “那你倒是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听听,看看能不能得罪得起?” “你!”黑衣人首领没有想到莺衣会这样说。 这话明显就是为了吓唬她,让她离开这里,她竟然还当真了,他背后之人是谁怎么可能会说出来。 “不说?那就去死。”莺衣也懒得废话,手中的剑一扬,直接冲向站在最中间的黑衣人首领。 黑衣人首领连忙提剑应对,同时示意其他黑衣人一起冲上来。 几人迅速展开激烈的厮杀,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周围一片狼藉。 安清浅从马车上跳下来,快速走到蓝明月的面前。 “安……”蓝明月本想喊安清浅的名字,却又担心被黑衣人听到,给安清浅惹来麻烦,只得求救地看向她。 第54章 杀人灭口 “救救小诗,她受伤了。”蓝明月抬眼,无辜又可怜地看向安清浅。 她白嫩的脸上沾了不少泥土灰尘,甚至还有暗红色已经干涸和新鲜的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应当是刚才交战造成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你受伤了吗?”安清浅大致看了一下小诗的伤口,确定她只是晕了过去,这才稍稍放心。 “我没事,刚才都是小诗替我挡剑了。”蓝明月摇摇头,眼角不由得落下眼泪。 因为身份的关系,她几乎从来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次被吓得不轻,刚才也是强装镇定。 本来以为今天自己要被绑走,小诗必死无疑,谁知道最后一刻,遇到了安清浅。 明明她一向不待见安清浅,却在看到她的时候,心里莫名生出了委屈,还忍不住想哭。 “好,我们先去我的马车,里面有一些药,可以先帮着小诗处理伤口。” 见蓝明月被吓的不行,安清浅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 随即上前,将小诗拦腰抱起,又关心地看向蓝明月,“还能自己走吗?” “可以的。”蓝明月瘪嘴,倔强的擦干自己的眼泪,勉强站起来,跟在安清浅的身边,往马车那边走去。 三人快速回到安清浅的马车上,命令马夫在外面守着,安清浅直接给小诗处理伤口。 她虽然不会医术,但是也能简单处理一些刀剑的伤口,这还得益于她爹是大将军。 虽然她从来不曾给安振远处理伤势,但是安振远也亲自教过她这些简单的处理方式。 用他的话来说,可以不用,但是不能不会。 看到小诗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反应,任由安清浅清理伤口。 蓝明月又担心又恐惧,哑着声音问,“安清浅,小诗她还好吗?会不会死了?” “不用担心,她还有气息,只是伤势过重,所以昏迷过去了。”安清浅自然也看出来蓝明月很恐惧,出声安慰。 “那就好,那就好。”蓝明月抿紧嘴,眼泪哗哗地往下落,却强忍着不出声,委屈又可怜。 她都不敢想象,今天要是没有遇到安清浅,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又会遇到什么。 虽然刚才她还安慰小诗,那些人绑她,但是不一定会伤害她。 可是,要是真的落入那些贼人的手里,她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也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才能救她出来。 “好了,明月,你先在这里待着,马车里很安全,外面的马夫也是我的人,有一些身手,他会照看好你的,我过去帮莺衣解决掉那些人。” 安清浅很快就包扎好了伤口,转身就要出马车,却被蓝明月拉住衣袖。 “怎么了?”安清浅惊讶地看向蓝明月,却见她只是可怜巴巴地盯着自己,不说话,身子微微颤抖。 “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看出她是真的害怕了,安清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蓝明月闻言,将头转向一边,手也松开了,让安清浅出去。 那群黑衣人武功极高,莺衣已经杀了很多人,此刻也有些吃力。 不过,安清浅的加入,让莺衣一下子轻松起来。 安清浅的武功要远高于莺衣,只是甚少动手。 她脚尖在地上的长剑一点,那把长剑瞬间都落入了安清浅的手里。 侧身躲过来人的攻击,安清浅脸色一冷,飞身直接站到莺衣的旁边。 莺衣看了一眼安清浅,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有了小姐的加入,她总算是放心了。 安清浅的速度很快,手起刀落,面前的黑衣人瞬间死伤大半。 为首之人见状,被吓了一跳。 “安清浅?你是安大将军的女儿?”黑衣人首领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你,你怎么会有武功?” 世人都知道,安清浅体弱不能习武,所以,安大将军才会给她安排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随时保护她。 可是,从来没有人说过,安清浅竟然是有武功的! 听到黑衣人首领的话,安清浅便知道这人身后的势力不简单,自己甚少露面,他都能认得自己。 安清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动手。 利剑寒光一闪,剑气凛人,将上前的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安小姐,你我并不相识,也未曾有仇,何必阻拦?”黑衣人首领眼见情况不对,开始劝说安清浅。 安清浅的身手实在是太厉害,要是再继续打下去,别说完成任务,绑架蓝明月,就连他们自己,都得交代在这里。 “你一介匪徒,竟敢劫持丞相的女儿,难道你就不怕死吗?”安清浅眼睛微眯。 这些黑衣人身穿黑衣,面戴黑色头巾,只露一双眼睛,她根本无法辨别他们的身份。 “安小姐,这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今日只要安小姐肯松手,今天你杀我们兄弟的事情,便可揭过,倘若安小姐非要亲身淌一趟这摊浑水,那就别怪我们主子对将军府不利了。” 眼见安清浅不愿意,黑衣人首领直接开始威胁起来。 安清浅没有想到对方竟会拿将军府来威胁自己,眼里寒光一闪。 “找死!” 安清浅直接飞身到黑衣人首领的面前,提剑刺向他的心脏。 黑衣人首领没有想到自己都这样说了,安清浅居然还要动手,心里一慌,提剑想要挡住安清浅的攻击。 却不料安清浅的速度更快,不过瞬息之间,黑衣人首领就倒在地上,没有声息。 其他人看到自己的首领都被眼前人杀死了,本来就心生退意,眼下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转身几欲逃走。 他们看到了自己的脸,还有自己的身手,就一定不能再留下。 莺衣也知道安清浅担心的是什么,很快就将黑衣人尽数杀死。 “小姐,这些尸体要处理吗?” 莺衣快速地清理完现场,确定没有留下什么活口,这才看向安清浅。 “不处理了,留着京兆尹的人过来查看情况。” 就看京兆尹的人能不能查出来,这些黑衣人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第55章 送她回府 安清浅回到马车之上,刚一掀开帘子,就见蓝明月警惕地望着自己。 看到眼前人是安清浅,蓝明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安清浅忍不住心里一软,蓝明月往日多与自己相比较,永远都是明媚又自信,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从不向外人展示自己的脆弱。 今天却被这些情况吓到,俨然一个受了惊的小白兔,让人忍不住心疼。 “没事,那些人已经处理了,我们先回去。”安清浅出声安抚。 “好。”蓝明月重重地应了一声,坐在软垫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 “直接去京兆尹。”往外面吩咐了一声,马车这才继续前行。 马车缓缓往前走,蓝明月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明月,你刚才看到我动手了?”安清浅给蓝明月递了一个小毯子,随口问道。 “嗯,看到了,你很厉害。”蓝明月点头,刚才安清浅动手的时候,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她从来都不知道安清浅的武功如此高,速度如此快,那些在她看来是绝顶高手的黑衣人,在她面前就像是小鸡仔一般,几乎毫无反击之力。 亏她还以为安清浅不会武功,以为自己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会耍鞭子,就比安清浅厉害,原来根本不是,她从来都没有比得过安清浅。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刚才那些人正是看到了我的身手,所以都被我灭口了。”安清浅盯着蓝明月,意味深长地开口。 “安清浅,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要杀了我?”蓝明月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安清浅,身体却没有做出任何防备的姿势。 “那倒不至于,不然我刚才也不会出手救你了。”安清浅笑着摇头。 “但是,我有武功这件事,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 “那你想怎么样?我不会说出去的。”蓝明月举起手发誓,以表明自己的决心。 “吃了它,我就相信你。”安清浅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颗红色的药丸,伸到蓝明月的面前。 看着安清浅手心里的药丸,蓝明月又气又恼。 “我都说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蓝明月从来都说话算数的。” 她说完,见安清浅只是看着自己,气呼呼地将她手心里的红色药丸拿起来喂进嘴里。 “现在满意了?”蓝明月心里忐忑,却又强装镇定,绷着小脸回看着安清浅。 “满意了,你放心,这种药的毒性不强,只要你每个月都按时吃解药,就不会对你的身体产生任何的伤害。” “哼,你骗傻子呢?”蓝明月别过眼,不看安清浅,话出口,又惊觉她把自己给骂了,顿时更生气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是京兆尹的人问起来,你就说小诗已经将大半黑衣人都杀了,莺衣只帮着你杀了一两个人,知道吗?” 安清浅猜测这件事背后一定不简单。 马车上丞相府的标识很清楚,一般人几乎不会选择靠近,这些人目标明确,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的人,绑架蓝明月又有什么目的。 不过,这些事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出手救人,却不想惹麻烦上身。 “我知道,我会这样说。”蓝明月虽然单纯,却并不傻,她一下子就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我这里有备用的衣服,你要换一下吗?”眼见蓝明月身上的衣服沾了东西,看着有些不妥,安清浅主动开口。 “拿过来。” 本来蓝明月是不愿意的,只是,刚才吃了安清浅的毒药,她就觉得心里很膈应,反正是安清浅的衣服,不穿白不穿。 到京兆尹那里报了案,安清浅又亲自将蓝明月送去了丞相府。 小诗昏迷不醒,蓝明月强装镇定,但也被吓得不轻,安清浅只得让莺衣上前表明自己的身份,叫人将马车驶进去。 丞相和丞相夫人得了消息,早就在里面等着。 马车停下,蓝明月首先从马车上跳下来。 看到蓝明月从上面下来,又见她面色苍白如纸,顿时心疼万分。 “明月,明月,你没事?”丞相夫人抱抓着自己女儿的胳膊,上下打量着。 “娘,女儿没事。”蓝明月抿着嘴摇头。 “见过丞相,见过夫人。”安清浅也从马车上下来,给两人行了礼。 “不用客气,安小姐,今日之事,多谢你了。”丞相诚恳道谢。 看她们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清楚,一定是安清浅救了自己的女儿。 “大人客气了,只是碰巧遇到了。”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啊?”丞相夫人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安清浅。 他们只知道蓝明月在路上遇到了事情,碰巧被安清浅遇到救下。 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并不清楚。 安清浅将当时的具体情况,全部讲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亲自动手的事情。 “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丞相听完,极为恼怒,他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大人,刚才我们已经去过京兆尹报了案,那边应该已经带人去了现场。”安清浅看了一眼丞相。 丞相闻言,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随即走到一旁,给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低语了几句,又重新回到花厅。 见丞相明白自己的暗示,安清浅这才放了心。 她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谁的人,也不知道京兆尹的人与那些人有没有关系,她只能暗示到这里。 丞相是朝廷中的人,各方势力他都明白,就看他自己要怎么做了。 “大人,夫人,既然明月已经安全送回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诗已经被丫鬟抬去找大夫医治,蓝明月也安然无恙地回到这里,安清浅出声告辞。 “安小姐,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明月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听了自己女儿的遭遇,丞相夫人忍不住落下眼泪。 “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 安清浅轻轻一笑,正要转身离开,忽然,一个男子快步从外面走进来。 第56章 蓝修庭 “爹,娘,明月。”来人正是丞相的儿子蓝修庭,他也是刚接到消息,就快速赶了过来。 “安小姐。”看到安清浅,蓝修庭极为礼貌地行礼。 “蓝公子。”安清浅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蓝修庭,冲他微微点头。 “哥哥。”蓝明月看到自己的哥哥,忍不住眼泪又落下来。 丞相三言两语,又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下。 蓝修庭闻言,转身朝安清浅作揖,“今日多谢安小姐出手相救,修庭替舍妹向安小姐道谢。” “蓝公子客气了。”安清浅微微一笑。 她甚少看到蓝修庭,但是也听说过蓝修庭的名声。 蓝修庭是一个极具才华的俊美男子,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是状元,现在在内阁任职,为人十分低调。 “告辞。”见他们一家人齐聚,想到自己远在边关的爹,安清浅眼里闪过黯然,冲他们点头。 “我送你。”蓝修庭上前一步。 安清浅本想拒绝,又见蓝修庭眼里十分真诚,只得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 她怎么也是女子,要蓝修庭来相送,确实有些奇怪。 不过,想到自己刚才救了蓝明月,蓝修庭大概是很感激自己,所以才会这样做。 蓝修庭与安清浅并排走着,拨云跟在安清浅的身后。 “安小姐,你今天没事?”蓝修庭关心地问道。 刚才蓝明月也说,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人数又多。 蓝明月身边的侍卫和丫鬟身手如何,他还是清楚的。 小诗的身手最高,还受了那么重的伤,估计安清浅的丫鬟帮了不少忙。 “蓝公子放心,我身边的丫鬟拨云武功高强,我未出马车,所以并没有什么事情。”安清浅倒是没有想到,蓝修庭会关心自己。 只是,她敏锐的注意到,蓝修庭对她的称呼是安小姐,而不是侯夫人。 “那就好。” 安清浅在临安侯府的事情,蓝修庭也听说过一些,听到她过得不好,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同时也更恨自己的懦弱,倘若当年,他能在皇上下旨赐婚之前,向安大将军求娶安清浅,或许,现在就是不一样的结果呢? 只是,他没有,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自从她成亲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刚才小厮给他传消息,说是蓝明月出事了,是安清浅送过来的,他便放下手中的事务,匆匆赶了过来。 幸好,自己的妹妹没有什么事情,她也安然无恙。 只是,看她神情淡然,样貌还是与之前一样,气质却比之前更好了。 蓝修庭侧身看了一眼安清浅,欲开口问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便又闭了嘴。 “安小姐,今日你救了我妹妹,倘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只要在下力所能及,一定帮你。” 或许,能借着这个借口,还能帮一下她,蓝修庭苦涩一笑。 “多谢蓝公子。”安清浅轻轻点头,“告辞。” 马车就停在丞相府里面,所以三人很快就到了。 安清浅上了马车,马车开始往外走。 蓝修庭却没有回去,而是跟在马车的后面,继续往前。 直到马车出了丞相府的门,走了很远,看不到影子,蓝修庭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去。 这边,大夫检查了一下小诗的伤势,好在安清浅之前就已经处理,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赶紧过来,准备给蓝明月检查。 “大夫,快给明月检查一下。”丞相很担心蓝明月,她虽然好好的站在这里,但是当时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看不出来她有没有受伤,只能先让大夫检查一下。 蓝明月闻言,却连连摆手,“爹爹,不用了,我没事,小诗帮我挡了一切,我一点儿伤都没有受,就是受到了惊吓,好好休息就好了。” 她不敢让大夫给她把脉,生怕大夫发现她体内的毒药,再怀疑到安清浅的身上,给她带来麻烦。 安清浅向来言而有信,她说会按时给自己送来解药,那就一定会的,况且,今天还是她不惜出手救自己,她相信她。 不过,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行。 “就把一下脉,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一些。”丞相夫人还是觉得要检查一下,她才放心。 “娘,我真的没事,什么事都没有,你就放心。”蓝明月冲着自己的母亲连连撒娇。 见他们还是执意要让大夫检查,于是离得稍微远一些,连着转了好几圈,表示自己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好了,既然明月说自己没有事,那就算了。”丞相看出来蓝明月有一些不对劲,给自己的夫人使了一个眼色。 “爹,你一定要叫人好好查查这件事啊,那些黑衣人目标很明确,就是想绑架我,我今天带的侍卫都死了,我当时都要吓死了。” 蓝明月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这件事我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的。”丞相自然知道这件事不简单,绝对不会是什么山匪之类的人。 很有可能是他的政敌,对他下手不成,便想着绑架自己的女儿,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夜晚,蓝明月睡下之后,丞相和丞相夫人带着太医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许太医,麻烦你了。” “丞相大人客气。”许太医冲丞相轻轻点头,走到蓝明月的床边,探向她的脉搏。 良久,他才示意丞相和丞相夫人到外间。 “大人,令千金身体无恙,就是受了一些惊吓,好好休养几日就可。” “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丞相忍不住追问。 白天的时候,蓝明月非常抗拒让大夫把脉,丞相便起了疑心,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问题,蓝明月不肯告诉他们。 所以在她的晚膳中加了安神的东西,想着叫太医再亲自检查一遍。 太医说没事,难道是自己太多心了? “大人放心,令千金的身体很健康。”许太医闻言,并没有任何被冒犯的意思,依旧笑着点头。 今天蓝明月差点被绑架的事情,消息灵通的人早就知道了。 第57章 幕后之人 许太医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件事,也非常能理解丞相的担心。 “如此多谢许太医了,深夜还叫你再跑一趟。” 许太医医术高明,丞相十分信任他。 确定自己的女儿什么事情都没有,丞相这才完全放心,心中的疑虑也渐渐消了下去。 “大人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既然无事,在下告退。” 等太医走之后,丞相又盯着自己的女儿看了半天,这才与夫人一起离开。 而躺在床上的蓝明月,却浑然不知在她睡着的时候,还有太医给自己的把了脉。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分明掩饰的很好,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发现了端倪。 另一边,马车里。 莺衣看着安清浅,偷偷掩唇笑着。 “你笑什么?”安清浅睨了一眼莺衣。 “小姐,奴婢笑蓝小姐真是好骗,小姐明明拿的是一颗糖果,蓝小姐还真的相信是什么毒药。”想到当时蓝明月视死如归的表情,莺衣嘴角一弯。 “她就是表面傲娇,实则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不过,她倒是信任我,知道是毒药,还敢吃下去。” “她虽然样样都要和小姐相比,但是心肠不坏,又相信小姐不会真的害她,所以才会甘心吃下药,她也是心甘情愿想要替小姐保守秘密。” 莺衣跟着安清浅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清楚蓝明月的为人。 “嗯,莺衣,今天与那些人交手,你可有什么发现?” 见安清浅提到那些黑衣人,莺衣正经起来。 “小姐,那些人应该就是特意培养的高手,但是又不像是死士。”想到当时他们交手的情况。 莺衣能感受到,那些人的目的很强,就是蓝明月。 刚开始,他们也并没有想要杀死她,只是察觉到要是不杀她,他们就无法完成他们的任务,他们这才会对她动了杀意。 “嗯,我也察觉到了。”安清浅颔首。 “能培养出这么多的高手,他们的背后之人一定不简单。”安清浅小脸紧绷着,神色也带着几分担忧。 这些人竟然敢对丞相之女动手,可见背后之人势力强大,所图更是不简单。 “小姐,当时,您为什么不让奴婢问那个黑衣人,他们的背后之人是谁?” 黑衣人首领死了,剩下的人都被她们吓破了胆,莺衣本想逼迫那人说出幕后真凶,却被安清浅阻拦,她到现在还是不理解。 当时除了她们两个人,并不会有别人知道这件事,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 马车停的远,蓝明月更不会听到。 “这件事不简单,我们还是少知道为妙,免得陷入什么权利旋涡之中。”安清浅微微摇头。 “权力旋涡?”莺衣睁大眼睛,更是不解。 “莺衣,想不明白了?”见莺衣难得诧异,安清浅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说,一般的人,敢绑架丞相之女吗?” “不敢。”莺衣摇头。 “是啊,那绑架蓝明月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啊,极有可能是那位的儿子。”安清浅眉眼认真,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莺衣恍然点头。 “蓝明月是丞相之女,又未有婚约,在一众人中,自然是极为耀眼的存在,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只是这种可能性极大。” 这就是她们这类人的悲哀,决定不了自己要嫁给谁,只能听从皇上的安排。 她与蓝明月几乎是一样的,她们的身份由不得自己和家人选择婚姻。 她被赐婚给薛万弦,而蓝明月现在就是那些皇子心中正妃的主要人选。 因此,她才会有这样的判断。 “原来是这样。”经安清浅这么一提醒,莺衣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嗯,所以,这件事我们绝对不能掺和,只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免得惹火上身。” “小姐,奴婢知道了。”莺衣重重点头。 两人回到熙和院,就见门口放着一把椅子,拨云坐在椅子上,身侧立着自己的长剑,满脸的凌厉。 身后还站着四个丫鬟,各个都面露不善。 看到安清浅回来,拨云脸色一变,连忙起身。 “小姐。” “这是怎么了?”安清浅扫了一眼众人。 “小姐,是张氏,她率人前来,想要趁小姐不在闯进院子里,查找银子,奴婢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 拨云小跑到安清浅的身侧,一改之前的凶狠的样子,委屈巴巴地开始告状。 “那你们都没事?”听到是张氏带着人过来,安清浅眼里闪过寒意,张氏还真是阴魂不散。 几人边走边谈,丫鬟关上了熙和院的大门,将椅子都搬进来。 “没有,小姐,奴婢可一点儿都不怕她,她本来是要硬闯的,奴婢直接拿着剑挡在门前,告诉她,要是她敢闯进来,奴婢就杀了她,大不了给她抵命就是。 张氏怕了,就带着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嗯,不错,拨云,你做的很好。”安清浅轻轻拍了拍拨云的肩膀,笑着赞赏。 “嘿嘿,小姐,奴婢就知道张氏贪生怕死,才故意这样说的,奴婢才不愿意给她抵命呢。”见安清浅夸奖自己,拨云小脸一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以后要是再出现这种事情,记住,只要没有伤及张氏和薛万弦的性命,其他的,我都可以替你摆平。” 安清浅霸气开口,莺衣和拨云听了,只觉得心里一暖。 她倒是没有想到,张氏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这里。 不过想想也觉得合理,张氏害怕她,却不一定害怕自己的丫鬟,估计也是想仗着自己老夫人的身份,想要作威作福。 不过,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受人尊敬的老夫人呢? 谁都要给她面子,听她命令。 “对了,这两天,明德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这几天,她大门紧闭,也不知道薛万弦如何了。 “小姐,薛万弦这两天一直都在养伤,杨大夫的医术高明,他的伤势恢复不少,不过还是不能下地走路,只能趴在床上。 柳伊伊自从那天之后,就乖乖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心养胎,几乎没有任何的动作。 张氏和陈嬷嬷都因为银子的事情异常烦恼,陈嬷嬷昨日还专门出去了一趟,将那些管事聚到一起,严令他们在三日之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交上来十万两银子。 奴婢估计,应该是账上已经没有银子,她们没有办法,这才会出此下策。” 第58章 张氏没有办法了 “而且,最近张氏没有办法,还派人偷偷典当了一些私库的东西,里面还有几样小姐之前送给她的东西。” “是吗?看来张氏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开始动用自己的私库。”安清浅讥笑一声。 “府里的一切事情都是要靠银子的,奴婢听说,昨天厨房的人,都开始闹了,上面不给银子,这几天都是厨房的人垫了银子买菜,偏偏张氏和陈嬷嬷还嫌弃厨房送过去的菜不新鲜,饭食也做得难吃。 厨房的人本来就因为银子,有些不满,于是直接带着人闹到张氏面前,要张氏补齐他们的银子。 其他的丫鬟小厮,虽然也有不满,不过还没有闹起来,想必张氏和陈嬷嬷已经知道情况不好。 张氏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不行,承诺三天之内一定会将银子全部发下去,他们这才肯作休。” “原来是这样。”安清浅眼睛微眯。 “拨云,你派人去将我的东西都赎回来,其他的东西就算了,且看张氏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已经派人去查看了。”拨云早就知道,安清浅对自己的东西很在意。 只是那些东西是当初安清浅亲自送给,现在不好开口要回来,眼下机会正好。 反正张氏也丝毫不珍惜,还不如全部都拿回来。 “让那些管事的出出血也好,这几年,他们没少从中贪墨银子,用着不属于自己的银子,逍遥自在,一个个都养的膘肥体壮,穿金戴银。” 恶人自有恶人磨,反正当初也是张氏说叫他们不用交银子,现在这样也是活该。 “薛万弦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吗?”安清浅有些好奇。 薛万弦真的会这样甘心吗? 想必他心里已经要恨死她了。 “小姐,并没有,他从宫里回来之后,异常的沉默,每日很少说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拨云摇头,也觉得诧异。 “也许是后悔了,后悔自己得罪了我,又因为意气用事,暗中得罪了永王。” 虽然她与薛万弦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安清浅再清楚不过了。 他不是后悔去做了这件事,而是后悔这件事没有成功,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因此被责骂,受了牵连。 永王应该是让薛万弦与自己搞好关系,结果他一怒之下,居然跑到皇上面前,说要休妻。 现在就看,永王还会不会再搭理他了。 “莺衣,我上次让你送去将军府的东西,你送了吗?”安清浅忽然想到自己的金簪。 “小姐,奴婢早就送过去了,而且听说,十天前,送去边关的东西就已经出发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小姐的东西就能送到大将军的手里。”莺衣点头。 她并不知道安清浅的金簪里藏了东西,只以为是她太思念安振远了,所以很关注将军府的情况。 “嗯,那就好。”安清浅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是想到落回,又不由得着急起来。 上次梧桐神医答应自己会联系他认识的人,但是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传过来。 也不知道他的那位朋友,到底知不知道关于落回的消息。 想到梧桐神医,安清浅又想到时秋梧。 贤王府内,天枢正在给时秋梧汇报情况。 “世子,那天在御书房的事情查清楚了。” “说。”时秋梧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天枢。 “这件事的起因还是那天在福光寺,薛万弦给安小姐下药,结果安小姐一怒之下,差点杀了薛万弦,薛万弦回去养好伤之后。 又从那些管事的口中知道前段时间,安小姐曾经问他们拿了三十三万银子,再加上薛万弦母亲张氏的添油加醋,说是苛待了婆母张氏,薛万弦一怒之下便进宫,要求休妻。” “就这样?因为这些事,他就要休妻?”时秋梧有些不解,这些事情都是尚可忍耐,又有永王的支持,薛万弦怎么会突然这么冲动?难道就不怕永王不悦? “不是,世子,还有另外一件事。”天枢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时秋梧,眼珠转了转。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说。” “是这样的,世子,那天世子给安小姐解毒,花费了一些时间,安小姐的丫鬟又给她换了衣服,所以,薛万弦认为,认为,安小姐是与男子同房,这才会解了身上的媚药。” 天枢难得语塞,不敢看时秋梧的脸色,组织了一下语言重新开口。 “薛万弦因此大怒,说安小姐与外男私通。 安小姐先是拿出证据,证明之前的事情都是诬陷,那些管事的账本是假的,这几年他们从未上交银子,又经过太医把脉,证明张氏确实应该少食荤腥,证明安小姐从未虐待张氏,这些都是诬陷。” “薛万弦眼见情况不对,于是着重强调安小姐已非清白之身,严词要求休妻。 安小姐万般屈辱之下,于是跪求皇上,求皇上赐下和离书,她愿意后半生去尼姑庵了此一生,被逼的没有办法,于是当众撕开自己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守宫砂,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上虽然震惊,但是并没有同意安小姐和离的请求,只是处罚了薛万弦,又说不得他此生纳妾,这件事就算是结束了。” 时秋梧听完,沉默下来。 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还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幸好他会医术,不然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 那薛万弦是这样想,安清浅呢? 时秋梧忽然想起,那天安清浅清醒之后,行为举动也是有些奇怪。 她警惕性很强,刚一醒来,就跳到地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接着又不敢看自己。 一直低着头说话,难不成,她也以为自己不是用银针解药的? 本来他还以为,安清浅不敢看自己,是觉得这件事让他看到太尴尬,现在想来好像不是。 所以她以为是自己以身替她解药,这才觉得没法面对他? 时秋梧垂下眼,眼里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第59章 什么异样? “对了,世子,今天早晨,安小姐去福光寺找您了,您不在,她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丞相之女蓝明月被黑衣人截杀。” “找我?”时秋梧挑眉,心里很快就想明白,她这个时候找自己,应该想要向自己道谢。 “正是,寺里的沙弥告诉她,过两日就是王妃的生辰,所以世子不在寺中,回了王府。” “黑衣人截杀蓝明月又是怎么回事?” 是什么人敢截杀丞相的女儿? “属下已经安排人去查这件事了。”天枢已经派人去查这件事,只是现在还没有结果。 “好,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时秋梧摆摆手。 结合之前他在宫里,皇上对安清浅和薛万弦事情的态度,他有些捉摸不透。 安清浅到底是安振远之女,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皇上还是不愿意允许他们和离,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们的赐婚又牵扯了什么利益? 天枢走出院子,正要离开府里,恰好碰见走过来的贤王妃。 “属下见过王妃。”天枢连忙行礼。 “起来,天枢,你刚去找了世子?”看到天枢,贤王妃又想到自己的儿子,不禁眉头一皱。 “回王妃的话,正是。” “跟我过来,我要问你一些事情。” “是。” 贤王妃继续往前走着,天枢不知道贤王妃要问什么,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不知道王妃要问什么?”天枢也不知道王妃找自己要干什么,十分疑惑。 “天枢,最近,世子都在干什么?”想到自己的儿子,不近女色,不理俗事,一心只想着出家,贤王妃就头疼不已。 “世子还是和之前一样,每日看佛经,与福光寺的大师们探讨心得。” “除了这些呢?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又听到这个答案,贤王妃两眼一黑,觉得自己的心口都开始疼起来了,不抱希望地追问。 “有。”天枢想了想,眼里闪过狡黠。 也许,这件事还需要王妃帮一帮世子。 “哦?什么异样?”终于听到不一样的回答,贤王妃脚步一停,狐疑地转身看向天枢。 天枢没有第一时间回话,而是看向贤王妃身边的丫鬟。 看到天枢这怪异的举动,贤王妃更加疑惑,看天枢的样子,难道这件事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你们先下去。” 等丫鬟离开之后,贤王妃这才看向天枢,“现在说,究竟有什么异样?” “王妃,这段时间,属下发现,世子对一个女子有些不一样。”天枢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开口。 “一个女子?真的?”贤王妃一听有情况,顿时眼睛一亮。 “是啊,世子平日里很少管闲事,这次两次出手,帮助那位姑娘,还暗中吩咐属下去查关于那个姑娘的事情,所以属下就觉得有些不一样。” “是吗?真是太好了。”贤王妃拍拍手,语气激动起来。 “只是……”天枢话锋一转,神色带着几分为难。 “只是什么?”见天枢忽然这样,贤王妃追问。 “只是,王妃,这位姑娘,其实已经成婚了。” “成婚?你是说,世子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贤王妃难得失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天枢。 她的儿子,怎么净做这样让人为难的事情? 不喜欢就算了,一出手还是一个有夫之妇,这让她怎么办? “不过,倒也与其他成亲的不一样。”天枢欲言又止。 “赶紧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在我面前还卖关子?”贤王妃瞪了一眼天枢。 “属下不敢。”天枢赶紧摇头。 “王妃,那位姑娘与夫家不合。” 听到这话,贤王妃到底是松了一口气,不合就还好,万一人家夫妻琴瑟和鸣,她儿子再喜欢,这件事也成不了,要是拆散人家夫妻,这不是作孽呢吗? 眼见贤王妃脸色缓和,天枢继续开口。 “而且,这位姑娘的身份有些不一般。” “能有多不一般?” “她是安振远安大将军的女儿,安清浅。” “安清浅?就是三年前,嫁给临安侯府的安清浅?”听到这个名字,贤王妃神色恍然。 安清浅在未成亲之前,在京城中也是极有名的,琴棋书画样样出挑,容貌也是一顶一的。 当时她还生过将安清浅与自己的儿子凑成一对的想法,只是在想到她的身份后,又有些犹豫。 再后来,就听说,皇上突然下旨,将安清浅赐婚给了临安侯薛万弦。 听到这个消息耳朵时候,贤王妃还可惜了好久。 没想到兜兜转转,现在自己的儿子竟然又看上了她? 早知道这样,自己还不如当初努努力,现在说不定孙子都抱上了。 贤王妃越想越觉得懊悔。 “正是,当时安小姐去问世子有没有梧桐神医的消息,世子说几天后直接来贤王府,报他的名字就好,所以属下及时察觉世子的心思,后来安小姐不慎中毒,又是世子出手救了她。” “原来是这样,照你这么说的话,世子是真的对安清浅有些不一样啊,不过,你所说的他们夫妻不合又是怎么回事?” 安清浅的话,身份确实有些麻烦。 贤王妃倒不是介意她成过亲,而是因为她是安振远的女儿,要是娶她,难免不会让皇上对贤王府猜忌起来。 不过,要是自己的儿子真的喜欢人家,这件事只要好好想办法,还是可以成功的。 天枢便将他调查到的事情,全部给贤王妃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孩子还真是受苦了。”听到安清浅的遭遇,贤王妃轻叹一声。 “不过,王妃,您能不能先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不然,世子知道了,非要杀了属下不可。”天枢说完,又担忧起来。 时秋梧不喜欢多嘴的人,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出去乱说这件事,搞不好真的会处罚自己。 “放心,我心里有数。”贤王妃自然是知道要保守秘密。 她想了想,又认真地看向天枢,“天枢,往后,要是再有与安清浅有关的消息,给我也说一下。” “是,王妃,属下遵命。” “下去。” 第60章 贤王府的请帖 等天枢离开之后,贤王妃站在原地,忍不住双手合十。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她都要以为自己的儿子这辈子都要与女子无缘了。 没想到事情忽然有了转机,这次,她一定要会想办法,好好撮合他们。 贤王妃暗下决心,只要儿子喜欢,她就一定会让这件事成功。 下午,安清浅正在自己院子的树下乘凉,忽然见外面传来有规律的敲门声。 一个小丫鬟打开门,见来人是门口的小厮,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姑娘。 “这两位是贤王府的人,特地来找夫人的。”小厮将人送到门口,就离开了。 本来是不需要这样的,只是现在安清浅与张氏的关系闹得僵,她担心张氏吩咐前门的小厮扣掉给自己送消息的人,特意给门口的小厮塞了银子,告诉他要是有人来找她,就直接带过来。。 开门的丫鬟看了一眼两人,“请稍等,我去回禀我们小姐。” 丫鬟向安清浅说明了情况,安清浅心里虽然有疑惑,但还是让她们进来。 “奴婢见过夫人。”两个丫鬟都很有规矩地给安清浅行礼。 “夫人,奴婢是贤王府的丫鬟,两日后是王妃的生辰,王妃特地命奴婢过来给送请帖,请夫人去参见。” 丫鬟说着,将一个帖子递上来。 拨云接过,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又交给安清浅。 安清浅翻开一看,确实是贤王妃给她的帖子。 “替我多谢王妃,就说我一定会来。” 等贤王府的丫鬟离开之后,拨云疑惑开口。 “小姐,这贤王妃怎么会突然邀请您去参加她的生辰?” 之前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请帖有些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安清浅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拨云,你马上派人去暗中打听一下,看看贤王府还给谁送了帖子。” 安清浅总觉得这一定有什么蹊跷之处,不然,好端端地,贤王府给她送什么帖子? 拨云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打听好了安清浅需要的消息。 “小姐,奴婢打听到,贤王府给丞相府也送了请帖,还有京城中的不少夫人小姐。” “我知道了。”安清浅颔首。 这样说的话,给她请帖倒是也不突兀,估计就是将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邀请了一遍,至于自己,也是例行公事。 “拨云,你下去挑件合适的东西,两日后,随我一起去给贤王妃祝寿。”安清浅轻叹一口气,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 重来一世,她总是喜欢将事情都往坏处想,万事都要想出个所以然。 “小姐,挑什么合适?”拨云也拿不定主意。 毕竟对方是贤王妃,身份不一般。 贤王是皇上的亲弟弟,与皇上关系很好,要送给贤王妃的东西,自然是与其他的不一样。 “我记得库房里有六颗东珠,你取过来,我们送它就好。”安清浅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想到一个合适的东西。 东珠这东西,稀少却不张扬,不出彩,也不会让人挑出错处,用来送给贤王妃,最合适了。 “小姐,那东珠可是您最喜欢的,要不要奴婢留下两颗?” 之前还未出嫁的时候,安清浅就很喜欢那六颗东珠,因此,成亲的时候,大将军特意吩咐将它们作为嫁妆,让安清浅带过来,往后能随时看到。 全部送出去,是不是有些不好? “不必,全部都送出去,知道这六颗东珠的人不少,我要是只送出去四颗,要是被有心人说给贤王妃知道,岂不是得罪了人?” 安清浅摇摇头,那六颗东珠确实极为好看,她也很喜欢。 不过,目前来看,这东珠是最合适的。 而且,时秋梧帮过自己一次,又救过自己一命,送这个也是应该的。 本来她还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也给时秋梧准备谢礼,又担心王府里人多眼杂,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传闻,只得歇了这个心思。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贤王府内,贤王妃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自己,又赶紧带着人去了时秋梧的院子。 “母妃?您怎么过来这里了?”看到贤王妃过来,时秋梧微微有些吃惊。 “母妃过来给你送一套衣服。”贤王妃兴冲冲地指挥一旁的丫鬟,将衣服放在桌子上。 “母妃,我衣服很多,何必劳烦母妃亲自送来,母妃还是拿回去。”时秋梧看都没有看桌子上的衣服,就拒绝了。 母妃总是给他送过来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那些他都不喜欢。 “今天是母妃的生辰,你就不能穿一身鲜艳的衣服吗?”见时秋梧拒绝,贤王妃立马不高兴了。 “你看看你,整天穿的灰扑扑的,明明才二十三岁,不知道的看到了,还以为你是一个小老头呢,不知道打扮自己。” 贤王妃嫌弃地围着自己的儿子转了两圈,秀眉紧皱在一起。 自己这次还特意邀请了安清浅,就他今天这个打扮,人家能看上他才怪呢。 她必须要将时秋梧好好打扮一番,起码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母妃……”时秋梧还想说什么,就被自己的母亲强硬打断。 “好了,好了,知道你道理最多,今天是我的生辰,你穿的好看一些,我心情也好不是吗?” “这衣服是我叫人按照你的尺寸做的,你快穿上让我看看。”贤王妃指了指桌子上的衣服。 见时秋梧不动,贤王妃立马出声威胁,“要么你自己穿,要么我叫我的丫鬟伺候你穿。” 贤王妃知道,时秋梧不喜欢别人碰他。 平日里几乎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他的院子里,别说丫鬟了,连小厮都很少。 果然,她这样一说,时秋梧只得无奈地同意。 时秋梧拿起衣服,这才发现,旁边竟然还有发冠。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妃,认命地都拿起来。 时秋梧很快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一身暗红色的衣袍,袖口绣着金线,墨玉发冠,端庄又高贵,与他平日素净低调的打扮截然相反。 第61章 多登对? 褪去清冷孤傲的气质,多了几分亲切。 “不错,我的眼光果然很好。”贤王妃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对于他的装扮,十分满意。 时秋梧只是淡淡一笑,看着自己的母妃高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你不许换掉,要是待会儿我没有看到你穿这身衣服,我就生气了。” 今天是贤王妃的生辰,她自然也是很忙,临走之前又好好警告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夏日炎热,贤王府里到处都是绿植,异常清新,绿意盎然,让人看着都觉得凉爽了几分。 院子里也颇为奢侈的摆着不少冰盆,更是为燥热的王府增添了几分清凉。 安清浅带着拨云,跟着王府的丫鬟往指定的地方走去。 几人还没有走到宴会的地方,正好碰见从隔壁走出来的时秋梧。 双方都愣在原地,安清浅诧异地看着时秋梧,时秋梧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安清浅。 “奴婢见过世子。”带路的丫鬟率先反应过来,给时秋梧行礼。 “见过世子。”安清浅和拨云也极快地反应过来。 “不必多礼。”时秋梧沉稳的声音传来。 安清浅注意到,今天时秋梧的打扮,与往日大相径庭。 之前,她见他,都是穿着一身素衣,今天却穿着暗红色的衣服,他眉骨高挺,眼睛狭长锋利,因为常年念佛的关系,慈悲中又带着几分疏离,让人觉得不敢靠近。 看到她时,时秋梧的嘴角划过一抹极淡的笑意,他也没有想到母妃还邀请了她。 安清浅在打量时秋梧的同时,时秋梧也在看她。 她穿的一身深蓝色的衣裙,头上戴着蓝色的簪子和步摇,精致又低调。 眉眼温和,看到他时,眼里尽是惊讶,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 脸颊粉白,翘鼻挺立,红唇微抿,纵使装扮简单,也难掩她如画的容颜。 “可是要去知心苑?”时秋梧见安清浅眼神不看自己,微微一笑,出声询问。 知心苑正是今天举行宴会的地方。 “正是。”安清浅颔首。 虽然来之前,她已经做了很多心理建设,可是,真的见到时秋梧,她还是觉得尴尬不已。 察觉到安清浅的不自在,时秋梧“嗯”了一声,站在原地。 等着安清浅离开之后,自己才跟在她的后面。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不远处的贤王和贤王妃尽收眼底。 “看到了吗?多登对啊?”贤王妃对安清浅满意的不得了。 “登对什么?难不成你想要我们的儿子与一个有夫之妇有什么联系?”贤王眉头一皱,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脸上尽是不满。 “哎呀,你真是什么都不懂,你没看到他们之间不一样吗?”贤王妃没想到自己的丈夫会这样说,转头瞪了他一眼。 “她现在确实身份有些不合适,那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我?我想什么办法?要不要我直接去面见皇上,让下旨叫他们和离,然后再赐婚给梧儿?”贤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王妃,堵着一口气说反话。 谁料,贤王妃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皇上和你关系好,要是你去说,皇上一定会同意的。” 贤王:“……” 贤王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王妃,“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贤王妃义正言辞,“他们不幸福,你这是拯救,不是摧毁。” “这不合适。”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时逍遥,我看你就是不想自己的儿子得到幸福,你想看着他一辈子都打光棍是不是?” 贤王一再推辞,贤王妃怒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见妻子生气了,贤王的语气软下来。 “那你就是同意这桩婚事了?” “?”贤王一脸问号,他什么时候同意了? “好,同意就好,现在我们下去,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我没有同意。”贤王眉头又皱起来,只是说话的声音极小,明显是不敢让贤王妃听到。 看自己的王妃离开了,贤王长叹一口气,只能默默地跟上去。 安清浅落座之后,倒是让不少人感到惊讶。 毕竟,她成亲之后,极少参加这些宴会。 想到这段时间,临安侯府发生的事情,还有薛万弦从外面带回来的孕妇,早就传的满城风雨,大家看着安清浅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怜悯与同情。 当然也有不少看好戏的,一时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倒是不少。 不过,大家都不会明目张胆的议论她,他们不害怕临安侯府,却忌惮大将军安振远。 宴会很快就开始,这里并没有那么多顾忌,男女不需要分席而坐,参加宴会之人,只需要按照品级坐下就好。 算起来,安清浅嫁的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四品侯,在今天来的一众宾客中,身份算是低的了。 不过,刚才带路的丫鬟,将她直接带到了前面,位置几乎是和蓝明月一样的。 安清浅心里猜测,贤王妃是按照安家女儿身份给她安排的位置。 众人的眼神很快就从安清浅的身上转移出来,纷纷落在时秋梧的身上。 时秋梧很少出现,但是几乎每次出现,都能吸引大部分姑娘的目光。 尤其他今天穿的与平日不同,颀长的身材,俊美冷漠的面容,出尘绝世的气质。 尽管他无心俗事,可是因为他的容貌和身份,不少姑娘都芳心暗许。 今天来的宾客之中,又有不少夫人带着自家小姐。 看到时秋梧出现,一个个都睁大了双眼,眼里闪过惊艳。 贤王妃扫了一眼众人,最终将眼神停到安清浅的身上,嘴角划过喜色,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安清浅果然漂亮,这么低调的打扮,仍然难掩她的风华,怪不得自己的儿子会心动,只是可惜已经嫁做人妇。 不过没关系,嫁了人还可以和离,这都不是问题。 时秋梧站在贤王妃的身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母妃的神情。 贤王妃说了几句场面话,宴会就开始了。 大家吃着东西,开始与自己相熟的人聊天。 蓝明月与安清浅离得近,不过,两人也没有说什么。 第62章 突发状况 时秋梧待了一会儿,便准备起身离开,却被贤王妃的眼神制住。 贤王妃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今天她特意为了准备了一身打扮,又专门叫了安清浅过来。 时秋梧要是就这么走了,自己岂不是白白浪费心思了。 时秋梧并不懂自己的母妃要干什么,担心她生气,也只得留下来。 在场的夫人都不是简单的人,见时秋梧今天如此打扮,还时刻跟在贤王妃身边。 或许,贤王妃有心思为自己的儿子寻一门亲事。 说实话,时秋梧也算是一个香饽饽。 论容貌,他的容貌可真称得上是一等一的,比皇上的几位皇子都出色; 论地位,他是贤王唯一的儿子,是贤王府的世子殿下; 论才华,时秋梧才华横溢,早在十岁之时,就名扬京城; 论家庭关系,贤王府更是简单,贤王只有贤王妃一个女人,身边没有任何的侍妾,而且只有时秋梧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兄弟相争的事情,贤王妃又是一个良善之人,很好相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不喜欢俗事,一心向佛,在福光寺修行,就连法号都有了。 大家都担心自己的女儿嫁过去也是守活寡,虽然心动,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今天,贤王妃的样子,或许,这件事要重新开始考虑了。 各家夫人的心思都活络起来。 安清浅只是品尝着眼前的糕点,面上保持着温柔的笑容。 她此前甚少参加贤王妃的寿宴,与贤王府也没有什么联系,因此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蓝明月更是大大咧咧,丝毫不知道在场之人心思发生了变化。 这时,一位夫人忽然开口。 “王妃娘娘,小女最近学了一首曲子,想要借此恭贺王妃寿辰。”说话的是礼部侍郎秦大人的夫人。 众人都朝她身侧看去,她身边坐着一位小姑娘,正是她的女儿秦锦心。 贤王妃闻言,也往那边看去,注意到秦锦心,轻轻笑道,“好啊,秦小姐有心了。” 秦锦心从座位上走了出来,她先是上前给贤王和贤王妃行礼,又偷偷看了一眼时秋梧,小脸立即就红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将琴送了上来。 秦锦心弹了一首曲子,果然十分好听。 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纷纷高看了几眼秦锦心,她的琴技果然厉害。 贤王妃也不住地点头,十分高兴,“秦姑娘果然厉害。” 随即示意身边的丫鬟给秦锦心赏赐了一个玉如意。 她自然是知道,不管是为了讨自己开心,与贤王府搞好关系,还是因为时秋梧,今天都会有姑娘主动献艺。 因此,她早就命人准备了赏赐的东西。 “多谢王妃夸奖。”听到贤王妃的夸赞,又接过玉如意,秦锦心十分开心,又忍不住朝时秋梧看过去。 想要知道,时秋梧有没有被自己的曲子惊艳到,毕竟,这首曲子自己练了很久,这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弹起。 谁知,时秋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未朝这边看过来。 秦锦心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自己弹琴,略带失望地走了下去。 有一就有二,很快就有其他的姑娘上前献艺。 各个都十分出色,贤王妃也笑着都给了赏赐。 看到一半,再结合那些姑娘的眼神,安清浅忽然反应过来。 今天的这场宴会,极有可能是贤王妃想要为自己的儿子时秋梧挑选世子妃。 想到这里,她喝茶的动作一顿,莫名地往时秋梧那边看过去。 却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侧面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秋梧终于抬头,往那边看去。 就注意到安清浅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安清浅没想到时秋梧忽然抬头,看向自己,她微微一愣。 想到之前自己误会的事情,眨眨眼,装作若无其事地迅速收回眼神。 时秋梧眼里眸光一闪,他心里也清楚,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 那些姑娘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块会移动的金子一般,两眼发光。 早在秦姑娘献艺的时候,他就想转身离开了,但是碍于自己母妃,又只得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贤王妃虽然表面上是在欣赏那些女子的表演,实际上眼神余光一直都往安清浅这边看去。 见她朝自己的身侧看去,那里坐着的人正是自己的儿子时秋梧,贤王妃的眼里闪过喜色。 就在这时,旁边给安清浅添茶的小丫鬟,竟不小心将茶水倒在了安清浅的裙摆上。 夏季的衣服本就偏薄一些,沾了水,更加透了。 “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小丫鬟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失误,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连道歉。 “无妨,带我下去换衣服就好。”安清浅摆摆手,并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转头示意拨云去取马车里备用的衣服。 自己跟着那个丫鬟离开了席位。 贤王妃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状微微皱眉,随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她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丫鬟,给了她一个眼神,这才安心地转过身继续欣赏。 那个丫鬟很快就走到时秋梧的身边,稍稍靠近时秋梧,俯身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时秋梧闻言,眉宇间闪过放松,很快就起身离开了。 安清浅跟着小丫鬟,一路往后面走去,只是两人越走越偏,安清浅表面不动声色,却暗中记下来时的路。 小丫鬟七拐八弯,终于带着她走到一处院子的前面。 “夫人,就是这里了。”那个丫鬟指了指院子,示意安清浅进去。 “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丫鬟?”安清浅没有走进去,而是瞥向站在门口的丫鬟。 丫鬟低着头,看起来十分恭敬,她似乎是没有想到安清浅会询问自己这个问题,抬头看了一眼安清浅,又快速地低下头。 “奴婢是王妃院子里的丫鬟,叫小桃。” “是吗?”安清浅微微一笑,转头盯着眼前的丫鬟。 语气骤然一变,“说说,你的主子让你把我引到这里做什么?” 第63章 永王的算计 “夫人在说什么?奴婢不懂。”小桃闻言,语气带着几分仓惶和心虚。 安清浅还想再说什么,忽然,旁边传来一道男人的轻笑声。 安清浅循声看去,来人却是永王时秋杰。 小桃看到永王过来,连忙后退几步,绕过永王,小跑朝着外面去了。 “见过永王殿下,不知道殿下特意引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安清浅脸色未变,微笑着看向永王。 “侯夫人这就见外了,本王与你的夫君是朋友,今日恰好遇见而已。”永王笑眯眯地开口,绝口否认是他故意将安清浅引到这里的。 安清浅心里只觉得好笑,那天薛万弦要休妻的事情,虽然没有直接传开,但是,永王一定是知道,偏偏他还在自己面前这样说。 安清浅都不知道该说他故意膈应自己,还是把自己当傻子? “殿下有事直说就行,这里毕竟偏僻,孤男寡女,到底不合适。” “最近,京中的传闻本王也听到一些,薛万弦确实做的不对,他不该带着一名怀着身孕的女子回来。” 永王说着话,眼神紧紧盯着安清浅,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化。 听到永王这么说,安清浅微微垂眼,脸上极快地划过一丝哀伤。 永王见状,心里一喜,面色却毫无变化。 “他这件事确实做的不对,你为他操持整个侯府的家务,照顾他的母亲,他还这样对你。” 永王说着,见安清浅神色越来越委屈,心中更是满意。 “我与他夫妻情分已尽,我会成全他的。”安清浅抬眼看向远处,眼神里尽是哀伤与不甘。 永王见状,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侯夫人,你才是临安侯的正妻,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能就此放弃呢?” 见安清浅神色有所松动,永王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柳伊伊样样都比不过你,只不过是多陪了临安侯两年,夫人生的美貌,总有一天,他就会看到你的好。 况且,临安侯只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自古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身边有一两个女人很正常,你放心,你是父皇赐婚,永远都是他的正妻,就算他有再多的女人,也永远越不过你。” 安清浅闻言,眼里极快的划过一丝厌恶与恶心。 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真是会给自己找借口。 她爹就只有一个妻子,没有任何的妾室,贤王也同样是如此。 这根本与性别无关,只是看自己的德行。 花心无耻的男人总喜欢给自己犯的错误找一个完美的借口,真是可笑。 “本王曾偶然见过一次柳伊伊,她与你相比,相差十万八千里,侯夫人,本王相信,只要你稍稍努努力,使点手段,什么柳伊伊杨伊伊的,什么都不是,临安侯也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谁料,听到永王这么说,安清浅无奈地摇摇头,“殿下有所不知,柳姑娘极得侯爷的喜欢,有了她,侯爷的眼里就容不下其他的人。” 所以说,这件事的症结是在柳伊伊身上? 想到这里,永王眼里闪过喜色,那只要自己出手处理了柳伊伊。 薛万弦和安清浅是不是就能重归于好? 到时候,自己也算是他们的恩人,那这样的话,安清浅也算是欠自己一个人情了,往后的事情…… 只是,想到之前,薛万弦表现的好像确实对柳伊伊很喜欢。 而且,永王也实在不想插手这种腌臜的事情,他从心底还是希望,是安清浅亲自去做这件事。 “侯夫人,柳伊伊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权势的女子,处理掉她很简单的,只要有了新欢,临安侯自然是就忘记了她。” 永王看着安清浅,意味深长地开口。 安清浅稍稍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猛然眼睛一亮。 “多谢殿下指点。” 永王的意思是让安清浅主动献身勾引薛万弦,安清浅想的却是再给薛万弦找一些女人。 “明白就好,侯夫人,等你与临安侯的关系重修于好,可不要忘记请本王吃饭啊。”永王浑然不知,安清浅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还笑着开口。 “那是自然。”安清浅轻轻一笑。 “如此甚好。”永王见安清浅想明白了,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注意到永王的身影消失,安清浅脸上的笑容这才淡了下来。 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是?好啊,成全你们。 安清浅讥笑一声。 永王离开之后,拨云很快就找了过来。 “小姐,这里怎么这么偏僻,奴婢问了好多人,才找到这里。”拨云小声嘀咕。 “进去换衣服。”安清浅没有说什么,心里自然清楚,一定是永王派人阻拦了拨云。 不过,她没有想到,永王的手竟然还伸到了贤王府。 而刚才这边发生的一切,都被时秋梧尽收眼底。 他盯着永王的背影,若有所思。 安清浅换完衣服很快就出来。 院子里站着刚才带她过来的那个小丫鬟小桃。 “奴婢给夫人引路。”小桃依旧低着头。 安清浅没有再说什么,跟着小桃出了院子,只是,刚走了不久,小桃就找了借口离开。 拨云本想质问,却被安清浅拦住。 “小姐,这个丫鬟为何如此没有规矩,都没有带我们到宴会的地方就离开了。”拨云愤愤不平。 “无事,我们自己过去就好。” 两人往西边走了不远,就听到前面传来男女的嬉笑声。 安清浅示意拨云安静下来,两人透过灌木,往前面看去。 谁料,那边的一对男女竟然是永王和户部尚书刘大人的女儿刘心暖。 安清浅轻轻挑眉,先是有些不解,随后明白过来。 永王还没有正妃,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要对刘心暖下手了。 户部尚书的女儿,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身份与助力。 永王和刘心暖离得很近,不知道永王说了什么,逗得刘心暖捂着嘴笑个不停。 “永王殿下,您说的真有意思,我还从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趣事呢。” “刘小姐只是甚少出来,外面其实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永王见刘姑娘笑的开心,面色也十分温柔。 第64章 你们倒是挺般配的 “是吗,那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出去见识见识。”刘心暖笑的开心。 “若是刘小姐有时间的话,本王倒是可以陪着刘小姐一起转转。”永王盯着刘心暖的眼睛,眼神与动作都十分克制有礼。 “啊,这恐怕有些不合适。”刘心暖仰头看向永王,小脸顿时烧红起来。 “有什么不合适的,刘小姐,你生得如此美丽,能与我一起出去,是本王的荣幸。”永王笑眯眯的看着刘心暖。 见刘心暖害羞的说不出来话,永王又伸手从旁边折了一枝花,伸手插在刘心暖的发髻上。 “娇花配美人,果然是极相衬的。”给刘心暖戴好花,永王后退两步,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赞美。 “永王殿下。”刘心暖娇嗔一声,霎时间脸和耳朵都异常的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永王。 “好了,我们快过去。” 不得不承认,永王倒是有两下子,三言两语,便惹得一个姑娘对他芳心暗许。 等他们走的稍远一些,安清浅这才准备带着拨云回去。 只是两人刚转身,就看到时秋梧竟然站在她们的身后。 安清浅大惊,时秋梧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竟然都没有发觉。 她的警惕心不会这么低的,尤其现在还是在别人的府里。 所以说,时秋梧也是有武功的,而且,看样子,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见过世子。”安清浅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隐藏起自己的警惕。 “嗯。”时秋梧收回打量的眼神,轻轻应了一声。 “府中丫鬟不懂事,给夫人添麻烦了。”时秋梧语气淡淡。 “不碍事。”安清浅摇摇头,她抬头看了一眼时秋梧,本想提醒他应该检查一下自己府中的人。 永王的人手都安插到贤王府了,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还不等安清浅开口暗示,就听到时秋梧继续道。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安清浅颔首,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他知道自己府中有一些老鼠,那就不用自己再提醒什么。 “可是要去宴会厅?一起。” 安清浅闻言,有些诧异,觉得这样不合适,刚要开口拒绝。 又担心被他误会自己多想了,于是只能闭了嘴。 也好,有人给自己带路,免得自己还要找丫鬟问路。 两人回到宴会上,顿时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男的身形挺拔,样貌俊美,女的身材高挑,容颜清丽,远远走来,看着却是十分般配。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想到两人的身份,刚才产生的想法也都尽数消失。 一个是已经成亲的夫人,另一个是福光寺的修行者,他们二人绝对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贤王妃看到两人过来,眼里满是喜色,同时还暗戳戳地用胳膊肘碰了碰贤王,示意他也看看。 贤王当然早就看到了,只是,想到两人的身份,心中始终有疑虑,只是碍于自己的王妃在这里。 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敷衍地点头。 两人入座之后,蓝明月凑了过来。 “哎,你换个衣服怎么这么久?”换个衣服而已,顶多两刻钟就够了,安清浅过去都已经半个时辰了,还是和时秋梧一起出现。 “拨云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客房,所以耽误了一些时候。” “原来是这样啊。”蓝明月恍然,拨云对这里不熟悉,没有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安清浅,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刚才你怎么和贤王世子一起出现了?”蓝明月睁大眼睛,一脸的好奇。 “碰巧遇到了。”安清浅随意解释。 “你别说,这贤王世子可比薛万弦好多了,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倒是蛮般配的。”蓝明月压低声音。 “不要胡说。”安清浅皱眉,这话怎么能乱说,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恐怕会给两个人带来不少的麻烦。 “哎呀,我就说说而已,又没有旁人听到,你慌什么?”见安清浅如此谨慎,蓝明月嗤笑一声。 “对了,上次福光寺官道上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担心蓝明月再多想什么,安清浅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蓝明月闻言,面色稍稍一变,心里也知道安清浅说的是上次绑架她的事情。 “爹爹已经派人调查去了,他说这件事他会处理,不让我再管。”蓝明月也不知道这件事调查的如何了。 “小诗怎么样了?”安清浅注意到,今天蓝明月身边的丫鬟并不是小诗。 “她受伤比较严重,还不能下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好。”提起小诗,蓝明月顿时愧疚起来。 都是因为她,小诗才会受那么重的伤,治伤的大夫说,要是回来的再迟一些,或者小诗再受一次伤,就绝对救不回来了。 每次想到这件事,她心里都非常感激安清浅。 要不是安清浅主仆二人出手,她与小诗都是凶多吉少。 “好好休养,最近大概是不太平,你出门也多小心一些。”安清浅轻轻点头,顺口嘱咐了两句。 “知道了,我身边的这个丫鬟,也是有一些武功,马车旁边还跟着不少高手,放心。”蓝明月慎重地点头。 自从上次出了那件事之后,丞相就给蓝明月安排了不少高手,每次出门,都会保护她的安全。 看到蓝明月,安清浅忽然想到,之前,她还怀疑,绑架蓝明月的幕后黑手是永王,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永王既然已经对刘心暖抛了橄榄枝,就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幕后真凶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安清浅正想着,忽然感受到一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安清浅抬眼顺着目光看过去,发现目光的主人正是永王。 见安清浅看过来,永王端起酒杯,冲着安清浅轻轻一扬,将酒杯里的酒水尽数喝掉,眼睛里满是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容带了几分算计,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安清浅只是微微一笑,便收回自己的眼神。 宴会结束,安清浅便带着人离开了。 第65章 半路绑架 马车行驶到一半猛地停下,拨云先朝安清浅看过去,注意到她没有什么事,这才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去。 谁知,她刚一掀开帘子,密密麻麻地箭就朝着马车里面射过去。 拨云脸色骤变,迅速提起手边长剑将飞过来的箭打落在地。 驾车的马夫没有武功,挡了几下之后,便不慎中箭,从马车上倒了下去。 安清浅往外面扫了一眼,眼里闪过厉色。 马车不知道何时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马车外面围着数十个包裹严实的杀手。 他们个个手提长刀,面前还有五个弓箭手正不停地朝这边射箭。 “小姐,你在马车里不要动,奴婢出去解决了他们。”拨云冷着脸,放下了帘子,迎着五位弓箭手而上。 袖中暗器射出,霎时间三位弓箭手倒在地上,生气全无。 剩下的两位弓箭手看到这情况,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同时,后面的数十位杀手上前,提剑冲向马车。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马车里面的人。 拨云并不慌乱,她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些人就是普通的杀手,武功都在自己之下,想要拿下他们并不难。 她也意识到这些人的目标就是安清浅,于是挡在马车的前面,直面杀手。 那些人本想抓住安清浅,就离开这里,可是,他们并没有想到她身边的丫鬟武功会如此高。 “上,杀了她,速战速决。”带头人意识到要是不杀了拨云,他们根本无法带走马车里的人,于是打算一拥而上,直接杀了拨云。 然而,他们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就算他们费尽力气和招数,也仅仅只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 拨云手起刀落,倒是也没有将人全部杀死。 看着地上痛苦呻吟的人,拨云提剑随意指向一个人,“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些人早就被拨云凌厉的招式吓得屁滚尿流,拨云一问,便什么都说了。 “有人出钱,要我们将马车里的人绑起来,带到桂花巷的一处人家,剩下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出钱的人是谁?”听到他们这么说,拨云握紧手中的剑,语气带着几分杀意。 竟然有人想要绑架小姐,真是不知死活。 “我们只知道他姓张。” “你们是怎么确定,要绑架的人是我们?” “出钱的人给了我们一个图案,说是马车上有这个标志,今日会出来,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这件事便会成功。” “原来是这样。”拨云睨了一眼地上的人,又转头看了一眼马车里面的人。 她知道小姐一定已经全部听到了。 眼看自己什么都说了,她们还没有什么反应,地上的人连忙求饶。 “姑娘,我们都已经实话实说了,求姑娘饶命。” “带去京兆尹。”马车里传来安清浅淡漠的声音。 出钱要绑架她的人,会是谁呢? 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张氏和薛万弦。 联想到刚才这些人说出钱的人姓张,安清浅心中有了数。 只是,她们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这里,京兆尹的人就过来了。 “这里是怎么回事?”为首之人看着地上的人,又看看拨云手中还滴着血的长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人,这些人埋伏在这里,想要对绑架我们小姐。”拨云拱手解释。 “你们是什么人?”带头的官兵姓李,刚才接到有人来说,这里出了事情,要他们快速过来查看情况。 本来他们还半信半疑,直到靠近这里,闻到血腥味的时候,他们就知道,那人不是在撒谎,这里真的出了事情。 “我们是临安侯府的人。” “临安侯府?”李大人一愣。 “我家小姐是安清浅。”拨云再解释。 “原来是侯夫人,下官失礼。”李大人听到马车里的人是安清浅,快速从马上跳下来,语气带着几分恭敬。 临安侯虽然是四品侯,可是,在这高官如云的京城,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他的手中也没有什么实权。 不过,他的夫人可是安大将军的女儿,他们自然不敢小觑。 拨云上前,将事情仔细讲了一遍,李大人便表示明白。 “夫人请放心,这件事,下官一定会好好查清楚,给夫人一个交代。” “麻烦你们了。”安清浅应了一声。 上次丞相之女被绑架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今天安大将军的女儿差点又被绑架,这都是一些什么事情啊? 上次的事情是在城外,就算了,这次,这些人竟然直接在这里动手,还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李大人一脸的苦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这些人带回去好好审问。” 地上的人很快就都被带了回去。 “这位官爷,刚才这些人说,绑架成功之后,将我们带去桂花巷,还请官爷安排几个人,跟着我们一同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姑娘放心,这是一定的。”李大人见状,连连点头,“下官姓李。” “如此就麻烦李大人了。”拨云客气道。 说完,便跳上马车,将马车上的人一脚踹了下去。 原本驾车的马夫是她们的人,谁知道今天早晨,那人突然身体不适,拨云想着这是在京城里,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所以才会叫了侯府的人来驾车,没想到他居然趁她们不注意,将马车驾到这里。 他一定早就被收买了,死了也是活该。 李大人原本想派人帮安清浅驾车,但是看拨云熟练地拉起马儿的缰绳,又闭了嘴。 叫人处理这边的情况,李大人亲自带着人跟了上去。 “小姐,您说,那个出钱的人会是谁啊?”拨云秀眉紧紧皱在一起。 “拨云,到了就知道了。”安清浅心里已经有些大概的猜测,眼下只需要验证就好了。 这里离桂花巷并不远,他们很快就到了。 李大人压着一个人,“哪一家?” “门口有榆树的那个就是。” “你们几个跟我过去看看,你把他看着,不要让他逃走。”李大人安排好,便带着人上前敲门。 第66章 张管事的儿子 里面的人很快就出来,他们本来以为是自己安排的人得手了,谁知道,一开门竟然看到了官兵。 他们想要关闭大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李大人直接带着人冲了进去。 将几个人都控制起来。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房间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见到来人竟是官兵,那人心头一跳,转身就要逃跑,却被拨云拦住。 拨云几个空翻,便落在了那人的面前,“唰”地一下,将长剑架在年轻人的脖子上,“你要去哪儿?嗯?”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年轻人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被拨云吓得瑟瑟发抖。 李大人看到拨云利落的身手,心里也是大为赞赏。 原来她的武功如此高,怪不得刚才会将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 安清浅跟在官兵的后面,走了进去。 “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这是强闯民宅!” 年轻人大喊,试图吓退眼前的人。 拨云盯着眼前的人,眼睛微眯,思考了一会儿,便想起来他是谁了。 “跟我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拨云押着年轻人,径直走到安清浅的身边。 “你是谁?”安清浅并不认识眼前的人。 “小姐,他是张管事的儿子,叫做张一洲。”拨云之前替安清浅去找张管事的时候,见过他。 “张管事的儿子?”安清浅挑眉。 张一洲没有想到拨云居然认出了自己,顿时被吓了一跳。 “夫人,您与他认识?”李大人走了过来。 “他是侯府名下一个管事的儿子,叫做张一洲,李大人,抓起来带回去好好审问。” “等等,等等,我全都说,是我鬼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这才想出这样的主意,请夫人饶命啊。” 张一洲跪在地上,立刻开始求饶。 他不能被抓到官府去,他还要读书考取功名呢! “你绑架小姐要干什么?”拨云出声质问。 “我之前听父亲说,是夫人拿走了账上的银子,导致铺子几乎不能周转下去,侯府的老夫人又让陈嬷嬷过来催要银子。 我一时着急,便想着,将夫人绑架过来,要一些银子。” 看到人没有绑成,还惹来了官兵,张一洲已经慌了,只得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爹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不知道,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只想着能拿到银子,是我太蠢了,请大人饶命,请夫人饶命!” 张一洲痛哭流涕,不停地磕头,想要请安清浅放过他。 “李大人,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就将人带走。” 安清浅并没有怀疑张一洲的话。 她见过张管事,也与张管事打过交道,张管事是一个十分狡诈精明的人,绝对不会想到如此愚蠢的主意。 且不说绑架能不能成功,单单是她的身份,这件事一旦报官,经官府知道处理,张家绝对逃不了干系。 搞不好全家都会被抓进大牢里面。 张管事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没想到张管事那么奸诈,自己的儿子却如此愚钝。 “夫人饶命,我都已经全部交代了,能不能不要抓我?”张一洲被吓得屁滚尿流,他不想去官府,不想去坐牢。 “李大人带走,这件事你们好好审问处理。” “是,夫人请放心,下官一定严查此事。”李大人拱手。 随即示意官兵将张一洲带走。 两人终于回到府里,却见薛万弦和张氏正坐在她的院子门口。 安清浅脚步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 “你回来了?”张氏难得给了安清浅一个好脸色。 薛万弦脸色苍白如纸,神情憔悴,“安清浅,我们找你有事。” 安清浅不知道这母子二人又想做什么,本来不想管,忽然又想到今天在贤王府,永王说的一番话。 “进来。” 进了院子,两人坐到花厅里面,眼看着外面的丫鬟来来回回半天,都没有人给他们上茶端点心。 张氏有些不满,不过想到刚才薛万弦的嘱咐,又只得将这些不满咽下去。 “不知道你们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安清浅瞥了一眼两人。 “安清浅,今天过来,是希望我们之间,还能回到从前,这几天的事情,就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薛万弦脸上挤出几分笑容。 “侯爷身上的伤如何了?”安清浅没有回答薛万弦的话,转而关心起了他。 谁料,薛万弦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眼里极快地闪过戾色,很快又消失不见。 今天安清浅明明看出来自己是来求和的,她居然要提自己的伤势,这不是故意膈应自己吗? 不过,想到永王的威胁,薛万弦只得缓和脸色,“多谢夫人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侯爷,您可是这临安侯府的天,身体可不能出问题啊。”安清浅闻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薛万弦闻言,又是一噎。 他若真是侯府的天,怎么会任由安清浅将这里闹翻? 现在还逼得永王亲自出面警告他,让他一定要和安清浅搞好关系,不然绝对不会放过他。 她的关心,更像是讽刺一般。 张氏哪里听不出来安清浅的言外之意,本来想打断安清浅的话,想要反驳她,却被薛万弦的眼神及时制止。 薛万弦不想再被气下去,于是决定开门见山。 “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情要与你说。”薛万弦说完,给了旁边陈嬷嬷一个眼神。 陈嬷嬷虽然心有不甘,还是上前,将手中的府库令牌和账本放在安清浅的面前。 “这是府中名下铺子的账本,还有府库的钥匙,府中的中馈之权,还是交到你的手上比较好。” “侯爷,这怕是不妥,你也知道,对于府中的事务,我处理的并不好,既然老夫人已经管家了,又何必再交给我呢?” “母亲年事已高,况且,这几年都是你在处理事情,还是你来更合适。” 安清浅闻言,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起账本,随意翻了几页。 “侯爷,我的嫁妆并不多了,恐怕也支撑不了几年。”安清浅似笑非笑地开口。 第67章 张管事求上门 “安氏,你不是还有那三十三两银子吗?干什么拿嫁妆说事?”张氏再也忍不住,大声反驳。 “老夫人,这几年,府中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的很,你不给银子,逼着我用嫁妆维持着侯府的荣华。 且不说府中所有人的例银,光是每个月长寿堂送去的奇珍异宝,珍贵缎料,还有数不尽的稀少美食。 这些东西,哪一样不需要银子?每样东西,稍有瑕疵,你就嫌弃,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苛待你。 这三十三万两银子,就连我的花费的嫁妆都没有补偿回来。” 安清浅顿了顿,又继续开口,“侯爷,你现在将中馈之权交给我,是不是还想要继续耗费我的嫁妆,维持侯府?” 安清浅定定地看着薛万弦,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我没有这个意思。” 这件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就这样明晃晃的说出来,岂不是在打他薛万弦的脸吗? “侯爷,这账上只有五百两银子,按照侯府的耗费情况,连半个月都支撑不到,我要如何管理?” 安清浅将账本扔在桌子上,神情淡漠。 “这里有三万两银子,你先拿着,之后,我会将银子送过来。”薛万弦从自己的怀里拿出银票,递给安清浅。 张氏以为今天他们过来,只是将中馈之权交给安清浅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手里居然有三万两银子。 有这三万两银子,中馈之权根本就不用交给安清浅,她与陈嬷嬷一样能打理好。 然而,张氏刚要开口制止薛万弦,就被薛万弦一个眼神吓到。 这段时间,薛万弦好像才了解自己的母亲,他知道,张氏根本不愿意将管家之权交出去。 但是没有办法,要想让他与安清浅的关系修复好,他必须要这样做。 看着桌子上的银子和账本,还有账本上面的府库钥匙。 安清浅微微沉思片刻,心里便有了主意。 张氏眼巴巴地盯着银票,心里不断祈祷,安清浅不要管家之权。 只是,很可惜,在张氏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安清浅将银子和账本都收下了。 “既然侯爷都如此说了,那我要是再不收下,岂不是辜负了侯爷的一番心意。” 安清浅示意莺衣将东西都收起来,又继续开口,“希望侯爷信守承诺,将剩下的银子送过来,不然,等这些银子耗尽,恐怕日子没有办法继续下去。” “这是自然,好了,你从贤王府回来,已经累了,应该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薛万弦也不着急,只要安清浅肯接下这些东西,自己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往后的事情,徐徐图进就是。 张氏心里很不甘愿,但是到底再没有说什么。 等他们离开之后,莺衣这才上前不解地开口。 “小姐,您为什么又要接下这掌家之权呢?” “眼下我还要在这里待着,有些这个东西,做事也方便一些,何况,我还有别的打算。” 安清浅目光落在旁边的一盆鲜花上。 今天在贤王府,永王费尽心思,对自己那样说,言语之间,也是希望自己与薛万弦的关系能变好。 现在自己回到府里,薛万弦和张氏又如此做。 看来,永王还是不死心啊。 不过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要看看,永王和薛万弦究竟要做什么。 “对了,莺衣,你不知道,今天我和小姐在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些刺客。”拨云怒气冲冲地开口。 “刺客?怎么回事?”莺衣闻言大惊,连连看向安清浅,确定她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心。 拨云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张管事的儿子张一洲?”莺衣在脑海中思索了片刻,终于想起来一个模糊的脸。 “嗯,就是他,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想得出这样愚蠢的主意,不过,那些乌合之众,怎么会是我的对手,自然是被我打的落花流水。” 提起这件事,拨云十分自豪。 “嗯,知道你厉害,好了,先下去换身衣服,你身上还沾了不少血迹。”莺衣夸奖了拨云两句,拨云便喜滋滋地离开了。 “小姐,今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贤王府的丫鬟,不应该犯这样的失误。”莺衣却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倒是聪慧,拨云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安清浅抿唇一笑,将在贤王府的事情给莺衣讲了一遍。 “小姐,所以,是因为永王,薛万弦才会有今天的举动?”莺衣眉头紧锁。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今天,薛万弦和张氏肯低头,还会主动交出管家之权。 “嗯,此人心机深沉,我们要小心提防。”安清浅表情有些凝重。 “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小心的。”莺衣郑重地点头。 翌日一早,安清浅正在吃早膳,门外的丫鬟胡来来报,说是张管事有急事求见。 安清浅看了一眼莺衣,莺衣立即点头。 “请他去花厅,小姐马上就到。” 花厅里,张管事急的来回徘徊,可是,他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安清浅的身影,只有一个丫鬟过来给他上了茶。 张管事知道,这是安清浅给自己的下马威。 他心里将安清浅骂了个狗血淋头,面色越来越焦急。 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冲出去想要找到安清浅,可还是被自己的理智劝了下来。 现在他必须要让安清浅摆足姿态,这样,自己求情的时候,才能更有机会成功。 就在张管事急的快要疯了的时候,安清浅终于姗姗来迟。 “张管事。”安清浅微笑着看了一眼张管事。 “小人见过夫人。”这次,张管事十分恭敬地给安清浅行了大礼。 “张管事今天怎的如此多礼?坐。” 安清浅端起茶喝了一口,表情有些好奇。 “夫人说笑了,这都是规矩,之前是小人被人蒙蔽,做出对夫人无礼的事情,还请夫人多多见谅。” 虽然安清浅说了让张管事坐下,他却真的不敢坐下,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 “好了,张管事,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说。”安清浅用茶盖拨弄了几下茶盏里面的茶沫,漫不经心地开口。 第68章 犬子糊涂 “夫人,小人今日前来,是想求夫人救人。”张管事直直跪在地上,对着安清浅磕了一个头。 安清浅轻笑一声,转头与莺衣对视一眼,继而低头看向地上的人。 “不知道张管事说的什么事情?我只是一介妇人,顶多就是会处理一下府中的事务,怎么会救人呢? 若是想救人,张管事应该去请大夫。” 安清浅佯装不明白张管事的意思,装着糊涂。 “夫人,您心里明白小人说的是什么事情。”张管事又对着安清浅磕了一个头。 “夫人,犬子糊涂,受人蒙蔽,做下这等蠢事,求夫人网开一面,放过犬子,小人愿意为夫人做任何的事情。” 张管事心里清楚,安清浅是一定有办法出手救自己的儿子,只是看她愿不愿意了。 此前要是自己和她搞好关系,没有为难过她,这件事倒是还有商量的余地,自己也不用如此为难。 偏偏此前,自己因为侯府老夫人的关系,多次为难过她,因此,张管事真的不确定,自己今天过来求情,安清浅会不会答应。 不过,不管能不能成功,自己都必须要过来一试。 因为,只有安清浅出手,才能救下自己的儿子,这件事老夫人和薛万弦都做不到。 “张管事。”安清浅语气稍稍重了一些,她将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昨日,你的儿子出钱雇人,想要谋杀我,你现在过来向我求情,说你儿子是无辜的?” 昨日的事情,要是自己和拨云没有武功,那自己定然会被那些人绑架过去,张一洲要赎银,且不说莺衣能不能短时间凑齐。 一旦这件事传出去,她的清誉也算是毁了。 即使她后面能想办法证明,但是世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他们根本不会在意。 据她所知,张一洲目前已经十九岁了,其他像是他这个年纪大的人,早已经娶妻生子,又怎么会什么都不懂? 当然,退一万步讲,张一洲被张管事养的很蠢,想不到这一层,单单是能想出绑架她,勒索银子,就说明他心术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管事早就料到安清浅会发火,只得默默承受。 “夫人,犬子是受人蒙蔽的,他不是有意要做这件事的。”张管事知道自己的解释很苍白无力,但是解释与不解释又是两码事。 “张管事,倘若我昨天真的被绑架了,后果是什么,你的儿子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安清浅嗤笑一声,眼神锐利。 “夫人,都是小人没有教好犬子,请夫人手下留情。”听到安清浅明显的怒意,张管事心里更是惶恐万分。 “只要夫人肯出手,小人愿意从今往后,唯夫人马首是瞻,为夫人效犬马之劳,不会有任何的哀怨之声。” 张管事不停地磕着头,脸上尽是懊悔之色。 自从昨天知道自己的儿子干下这样的蠢事之后,张管事差点被气得直接昏倒。 想他作为一个铺子管事,这么多年,精明能干,将别人耍得团团转,教出来的儿子却如此蠢笨。 居然自己给自己挖坑找死,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但是,他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不得不救。 在来之前,张管事就已经想好,今天无论安清浅对自己提什么要求,自己都会答应,只要她肯出手救下自己的儿子。 见张管事磕的头都破了,安清浅这才出声。 “听说,张管事是老夫人的亲戚?” 听到安清浅终于肯开口说话,还问起这件事,张管事心里明白,这件事有戏。 他连忙抬头回答,“回夫人的话,小人与老夫人只是远房亲戚,同属一个张氏家族,若真的要论起关系,已经远的不能再远了。 之前为老夫人做事,而只是看在同一个张家的份上。 夫人请放心,远房亲戚和儿子谁更重要,小人还是分得清楚。” 张管事做生意这么多年,这点儿话外音自然是明白的,他清楚安清浅想要知道的是什么,自然会及时地撇清关系。 “张管事果然聪明。”安清浅笑着夸奖。 “夫人谬赞。”张管事诚惶诚恐地开口。 他仰起头看了一眼安清浅,只见她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长裙,装扮简单,眼眸里却满是淡漠,似笑非笑的样子,恍然给他一种万分威严不可直视的感觉。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明白一件事。 安大将军教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真的是什么蠢货? 之前,根本就是她故意装出来软弱可欺的样子,目的就是想收集一切证据,想要与薛万弦和离。 现在和离不成,所以才会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 这段时间,侯府发生的一切,张管事早就听说了。 他没有想到安清浅敢明着和老夫人与薛万弦作对,这些事情就足以可见,安清浅本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哄骗世人的。 该说不说,张管事自己主动脑补了一切,以为自己猜到了事情真相。 “昨天的事情,可大可小,就看张管事要怎么做了。” “小人愚钝,请夫人明示。”见安清浅终于松气,张管事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一些。 “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永远为我一个人忠心的人。” “小人明白夫人的意思,小人愿意为夫人做任何事情。”张管事郑重地点头。 “莺衣,拿着我的令牌去一趟京兆尹府,把张公子带回来。”安清浅看了一眼莺衣。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莺衣点头转身离开。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永世难忘。”听到安清浅的话,张管事终于狠狠松了一口气,连忙向安清浅道谢。 “不知道夫人要小人做什么?” “先回去,有事我会叫人通知你的,记住,我能救张一洲出来,同时也能再让他进去。” 安清浅淡淡一笑,话里却满是威胁。 “小人明白,小人绝对忠心耿耿。”张管事对着安清浅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离开这里。 第69章 张氏娘家来人 见张管事离开了这里,拨云端着桂花糕走了过来。 “小姐,张管事之前那样对您,昨天,他的儿子还试图绑架您,你干嘛还要心软?”拨云十分不解。 这件事就应该秉公处理,好好惩罚一下张管事,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和小姐作对。 之前,张管事联合那些管事,在侯府闹的情形,她记得清清楚楚。 “张管事为人精明能干,虽然有些奸诈,但是他有软肋,只要能为我所用,那绝对是一大利器。” 安清浅虽然那也暗恨之前张管事做的事情,但是,结一个仇人和找一个忠心的人相比,她自然是选择前者。 况且,一夜过去,张一洲想必也得到了相应的教训。 她相信,以张管事的实力,定然会让她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安清浅取过糕点尝了一口,“拨云,最近柳伊伊有什么动静吗?” 最近柳伊伊安静的有些过分了,安清浅差点都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柳伊伊一直都在明德院,乖的像是一只小猫,没有任何的动作,估计是肚子越来越大,动作行走也不方便。” 之前安清浅就吩咐过,要派人严密监视柳伊伊,拨云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按照安清浅的命令,派人时刻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没有动作?”安清浅闻言,眼睛微眯,柳伊伊会如此乖巧吗? “正是,没有任何的动作。”拨云肯定地点头。 “不对,拨云,你重新安排人,监视那边的情况。”安清浅摇头,柳伊伊绝不可能如此安分。 “小姐的意思是,怀疑小桑已经被柳伊伊收买了?”拨云睁大眼睛,惊疑地开口。 “去看看。” 中午,拨云来报,小桑确实已经被柳伊伊收买,表面还给她们传消息,实际上,这都是按照柳伊伊的吩咐来的。 “小姐,没想到小桑居然敢背叛我们。”拨云气愤极了,本来她还以为是安清浅想多了。 谁知道,她亲眼看到,柳伊伊告诉小桑,接下来要给她们传递什么消息。 小桑传回来的消息,也和柳伊伊说的一模一样。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许是柳伊伊给了她足够的利益。”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 柳伊伊手段不简单,估计早就察觉到小桑是她安排过去的人,收买她成为自己的人也很正常。 “你派人重新盯着她们就是了,记住先不要打草惊蛇,小桑往后还有用。”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拨云点头。 “对了,小姐,昨天下午,管家来说,过两天,张氏的娘家要过来人,请小姐做一下准备,接待一下。”拨云忽然想到昨天的事情。 昨天安清浅回来之后,就早早休息了,还不知道这件事呢。 “张氏的娘家?”安清浅嘴里喃喃重复。 是了,是这个时间。 上一世,张氏的娘家也来了人,来人是张氏的弟媳黄氏和她的女儿张轻纱。 张氏的娘家只是普通的商户,多年也很少往来。 士农工商,商为最低。 张氏一直担心,自己娘家是商户的事情,会给自己的儿子脸上抹黑,所以极少与娘家来往。 每年都是送一些银子过去,安抚张家的人。 张家收了银子,自然也就不再过来,与侯府有什么牵扯。 而且,张氏的弟弟张子川,仗着自己的外甥是临安侯,做了不少欺压百姓的混账事,只是每次都被张氏暗中压下去,没有暴露出来。 黄氏阴险狡诈,嫌贫爱富。 这次他们过来,也是因为张轻纱马上就要及笄了,张子川和黄氏一商量,便打算将张轻纱送进侯府,想要借助侯府的关系,将张轻纱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家。 上辈子,张轻纱到侯府的第一天,就被这里的富贵迷了眼睛,还偷偷喜欢上了自己的表哥薛万弦。 在黄氏的要求下,张氏还特意为张轻纱大办一场及笄礼。 目的自然也是希望,能有高门大户看上张轻纱,为自己的儿子薛万弦更添一份助力。 张轻纱知道自己的姑母看不上自己,不想自己与薛万弦在一起。 于是,在及笄礼的那天,张轻纱暗中给薛万弦下药,让众人看到薛万弦强迫她,她也因此留在里侯府。 当时自己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管府中的事务,但是对于这些事情,她还是清楚的。 柳伊伊没想到竟会有人截胡,又担心张轻纱有张氏的帮助,往后会抢自己的地位。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给张轻纱下毒,又栽祸到自己的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薛万弦才会默许柳伊伊给自己下慢性毒药,想要杀了自己。 重来一次,她不会再那么傻了。 “拨云,你去告诉管家,叫下面的人收拾出一个院子,等她们来了,让她们住下。” “是。” 果然,五天之后,黄氏带着张轻纱来到侯府。 “小姐,她们来了,总共四个人,张子川的妻子黄氏,女儿张轻纱,还有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拨云及时地向安清浅禀报情况。 “嗯,我知道了。”安清浅点头,看来有些事情,与前世一样,都没有变。 黄氏和张轻纱自走进侯府的大门,就眼睛不停地四处瞧着。 “哇,不愧是大户人家,这府宅修的真是好看。”张轻纱左看看右看看,这里实在是太漂亮了,她的一双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丘嬷嬷和丫鬟小芳,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事物,不停地打量,眼里还闪过惊叹。 黄氏倒是还好,眼睛虽然也在望着周围的一切,却没有张轻纱和丘嬷嬷小芳几人夸张。 引路的小丫鬟看着几人,脸上都是不屑,只是想到她们的身份,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几人一路直接走到前厅里。 黄氏和张轻纱拘谨地坐在椅子上,很快就有人上前端了茶点。 “哇,娘,你看,这茶点好精致啊!”张轻纱瞪大眼睛盯着桌子上的糕点,眼里放着光。 她本来以为,她们的生活已经很好了,自己也算是吃过不少的好东西,见过不少的宝物。 第70章 陈嬷嬷为难 然而,直到今天,到了这里,她才发现,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上不得台面,在这里,那些东西什么都不是。 张轻纱的眼里满是贪婪,她取过茶点尝了一口,更是惊喜的不行。 又连着吃了三块,这才停下。 “轻纱,斯文一些。”黄氏皱眉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吃的太没有形象了。 自己都听到门外的丫鬟在嘲笑她们了。 “娘,你尝尝,这糕点很好吃的,比我们府里的可好吃多了。”张轻纱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热情地向自己的娘推荐手中的糕点。 “好了,轻纱,放下。”门外的嘲笑声更大了,黄氏脸上挂不住,压低声音警告自己的女儿。 张轻纱撇撇嘴,碍于自己母亲的威严,到底是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糕点。 丘嬷嬷和小芳见张轻纱吃的如此香,眼里也满是渴望,也想要尝一尝茶点的味道,见黄氏的脸色不好,只好忍下来。 安清浅站在门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走了进来。 “舅母。” “你,你是安清浅?”黄氏看到来人,震惊地直接站起来。 眼前的人贵气逼人,身上穿着绯色长裙,梳着当下最时兴的发髻,红玉玛瑙整套首饰,没有压住她的容貌,反而更衬得她气度惊人。 黄氏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光是看着,就让人生不出任何的亵渎之心。 黄氏知道,她是当朝大将军的女儿。 黄氏愣愣地盯着安清浅,直到拨云咳嗽两声,她这才反应过来,却仍旧说不出来话。 “舅母,你这是怎么了?”安清浅笑着出声询问。 对于黄氏的张轻纱的反应,很是满意,她今天特意装扮一番,为的就是这个效果。 有些人,只有从第一次见面,让她心里对自己产生畏惧,往后,她做事情都会多思考三分。 “啊,啊,没,没什么。”黄氏很快反应过来,干笑两声。 张轻纱和丘嬷嬷等人,更是被安清浅的贵气惊得愣在原地。 她们从没有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人,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好像多看两眼,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舅母,轻纱表妹,你们一路奔走,辛苦了。”安清浅走到主位上坐下来,悠然地开口。 “没什么辛苦的。”黄氏到底见多识广,很快就恢复如常。 “不知道大姐住在哪里?”面对安清浅,黄氏觉得万分的不自在,她此刻只想找到张氏,来摆脱自己的拘谨。 “老夫人在长寿堂,我刚才已经叫人过去通禀,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 “那就走。”听到张氏已经准备好了,黄氏松了一口气。 四个人跟着安清浅一路往长寿堂走去。 安清浅故意带着她们绕了一圈,让他们见识了一下侯府的繁华和贵气。 注意到她们的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安清浅更是满意。 到长寿堂的时候,却见陈嬷嬷站在门口,挡着她们,不让她们进去。 看见安清浅,陈嬷嬷眼神有些躲闪,经过之前的事情,她不敢再对安清浅无礼。 “夫人,张夫人,老夫人刚才吃了东西,现在睡下了,不方便见客。” 黄氏闻言,脸色一变。 刚才安清浅已经说过,叫人过来通禀过了。 张氏却叫嬷嬷拦在门口,说是自己休息了,不方便见客。 这根本就是不想看到她们。 黄氏管理张子川的后宅,对于后宅的阴私之事,自然是无比明白。 意识到张氏对她们不喜,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本来以为她们来侯府,为难她们的会是安清浅,没想到居然是张氏,这个与她的夫君和女儿有血缘关系的人。 张轻纱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从陈嬷嬷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姑母好像并不欢迎他们。 可是,她们是姑母的娘家人,姑母为什么不欢迎她们? 对于黄氏和张轻纱,陈嬷嬷本不欲管,但是见安清浅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心里又止不住地发怵。 心里暗自责怪安清浅多管闲事,面上又带着几分笑容。 “老夫人之前已经吩咐过,请张夫人和小姐先去花厅里坐着。” 安清浅就站在那里,大有一副,要是今天陈嬷嬷不让她们进去,她就要硬闯进去的架势。 陈嬷嬷相信,安清浅绝对做得出来这件事。 她能做的,就是将主动权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在安清浅开口之前,先将她们邀请进来。 “麻烦陈嬷嬷了。”见陈嬷嬷如此识相,安清浅浅浅一笑,径直上前走到里面坐下来。 黄氏看了一眼陈嬷嬷,又看了一眼安清浅,这才带着张轻纱走了进去。 只是,刚才陈嬷嬷的态度还是让黄氏有些不舒服,黄氏心有不满,但碍于自己刚来这里,还什么都不清楚,所以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她看得出来,陈嬷嬷本来是不打算让她们进来的,只是看在安清浅的面子上,这才会主动开口。 陈嬷嬷身为老夫人身边的红人,却要看安清浅的脸色,对安清浅畏惧三分。 那就说明了,这临安侯府真正做主的人,实际上是安清浅。 要不然,依照张氏的性子,怎么可能容许别人踩在自己的头上,在自己的地盘上,连主都做不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黄氏再看安清浅的眼神中,就带着几分敬佩与尊重。 “陈嬷嬷,既然老夫人休息了,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等。”安清浅随意开口。 “是。”陈嬷嬷不敢拒绝,随即示意丫鬟去给几人上茶,自己则是快速走到后面,将这边发生的事情,禀告给张氏。 张氏一听,瞬间火冒三丈,“这个小贱人,还真的把自己当做是府里的主子了,竟然还将人强硬地带到这里。” “老夫人,现在要怎么办?”陈嬷嬷也没有了主意。 要是其他人还好,面对安清浅,她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倒是想看看,黄氏这次带着女儿过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张氏冷笑一声。 第71章 黄氏的目的 看到张氏出来,黄氏和张轻纱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拘谨中又带着几分讨好。 “见过大姐。” “见过姑母。” 直到两个人行完礼,安清浅这才慢悠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也没有行礼,仅仅只是从椅子上站起来。 张氏看在眼里,想要发作,瞥了眼黄氏和张轻纱,又强忍下来。 “你们一路辛苦了,本来以为安氏会安排你们先好好休息的,没想到她会带着你们直接过来。” 张氏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安清浅,一句话就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安清浅的身上。 责怪她不带着人去休息,而是直接带着疲惫过来看她。 黄氏闻言,转头看向安清浅,神色不由得带上几分不满。 是啊,她们大老远地过来,安清浅没有第一时间让她们休息,而是带着她们直奔这里,确实有些不够礼貌。 安清浅淡淡一笑,“我之前还听陈嬷嬷提起,老夫人近来十分想念自己的侄女轻纱,所以等舅母和轻纱表妹一过来,就马不停蹄地带着人赶了过来,想要老夫人第一时间能看到自己的娘家人,没想到‘恰好’赶上老夫人小憩。” 安清浅四两拨千斤地打了回去。 张氏瞪了一眼安清浅,她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她巴不得黄氏和张轻纱不要来呢。 黄氏一听,刚才生出的埋怨又怪在张氏的头上。 是啊,自己也算是张氏的娘家人,她明明知道自己和轻纱今天过来,却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小憩,这分明就是故意不想看到她们。 张氏当然也注意到黄氏的脸色不对,她们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人。 张氏虽然不待见,却也不想明面上让她们知道自己不喜欢她们。 “我看看,这就是轻纱,都长这么大了?”张氏眼神落在张轻纱的身上,眼神里满是打量。 张轻纱生得很不错,就是打扮的有些俗气。 身上的衣服和头上的首饰,都是京城里早已过气很久的东西。 而且,她佩戴的金饰较多,年纪又太小,压不住闪亮的金色,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姑母,轻纱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还有两个月就是及笄了。”张轻纱见了张氏,到底有些畏惧,拘谨地站起来回答问题。 “原来已经十四岁了,正是好年纪啊。”张氏淡淡一笑。 黄氏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安清浅,似乎有话要对张氏说,却又碍于安清浅在这里,有些不方便。 安清浅轻轻挑眉,随即开口,“老夫人,我已经叫人把丁香园收拾出来了,舅母和轻纱表妹,就先住在那里,丁香园离长寿堂最近,老夫人想要和舅母和轻纱表妹说话,也方便些。” 听到安清浅这么安排,张氏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黄氏听到这个安排,也十分满意,她和女儿刚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住的离张氏近一些,她们也更安心一些。 “老夫人,舅母,轻纱表妹,府中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告辞了。” 直到安清浅离开,在场的几人心里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你们这里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张氏瞥了眼黄氏,语气淡下来。 她虽然与娘家很少来往,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弟媳,一向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自己每年都会给他们送去银子,就是不想他们与侯府来往。 张子川和黄氏也一向都明白自己的意思,收了银子,也十分安稳,这次为什么会忽然过来侯府? “大姐,我们……”黄氏正要开口,却被张氏打断。 “这里是京城,不比安州,你们还是称呼我为老夫人好了。”听到这个称呼,张氏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什么大姐大姐的,让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在张家的时候,那时张家只是做着一个小本生意,她是商户之女,也被很多人看不起。 后来,她用了一些手段,才成功嫁给薛万弦的父亲,却也因为她娘家商户的原因,被不少人说过闲话,因此,她十分讨厌自己的过去,对自己的往事都是讳莫如深。 看到黄氏和张轻纱,还有她们的打扮,她就会想起自己还未成亲,在张家的时候,自己的生活,还有自己曾经因此遭受的白眼和轻蔑。 她现在的身份是侯府的老夫人,与之前再也不一样了,她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商户之女了! 黄氏一愣,很快便明白过来,张氏这是看不上张家的商家地位,也看不上他们这些娘家人。 不过,想到自己这次过来,是有事相求,又忍下不满,从善如流地改口。 “老夫人,我们这次过来,是想着轻纱马上就要及笄,想要请老夫人寻一个合适的人家。” “合适的人家?”张氏手中捻着一串翠绿色的珠子,闻言,动作一顿。 “正是,老夫人,轻纱是您的侄女,她若是能在京城有一个好去处,对您来说,也好听一些,不是吗?” 听到黄氏这么说,张氏安静下来。 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若是张轻纱真的能嫁给一个有权势的人家,确实对侯府有帮助。 而且,眼下,他们与安清浅虽然关系又恢复了一些,但是安清浅往后还会不会用将军府的势力帮助他们,还真的说不上来。 若是张轻纱能帮忙,这件事倒是也没有坏处。 陈嬷嬷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她看了一眼张氏,见她若有所思,又打量起了张轻纱。 张轻纱虽不是生得花容月貌,但是胜在年轻,样貌清秀,在美女如云的京城里,也算是别有一番意味。 张氏与陈嬷嬷都打量着张轻纱。 黄氏也不再说话,任由她们像是在看一件被估量的商品一般盯着自己的女儿。 被这么多人盯着,张轻纱觉得很不舒服,但是想到来之前自己母亲的叮嘱,又将不适压下去。 “你想怎么做?”良久,张氏这才收回打量的眼神,转而看向黄氏。 “老夫人,我想轻纱的及笄礼能在侯府举办,这样的话,过来的官家夫人,会看在侯府的面子上,身份更高,轻纱也会有更多的机会。” 黄氏这番话,暗中又捧了一把临安侯府。 第72章 意外之喜? 果然,张氏听到这话,心里十分高兴,面色也比刚才缓和不少。 “这样的话,也确实是一个机会。”张氏手中的珠串又重新捻起来。 “老夫人,轻纱到底是您的侄女,无论她嫁给谁,您都是她的姑母,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若是能高嫁,老夫人面子上也有光,不是吗?” 见张氏面色松动,黄氏再接再厉。 “轻纱都会一些什么?” 黄氏的话很有道理,张氏也知道,自己娘家的身份一时之间根本摆脱不了。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扶持自己的娘家一把,往后他们得了势,对自己和薛万弦都有帮助。 “轻纱,你自己说。”黄氏一听有希望,顿时眼睛一亮,催促着张轻纱介绍自己学会的东西。 “老夫人,轻纱会弹琵琶,会一些刺绣,还会做一些精致的点心。” 张轻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害羞但是也将自己会的东西全部都说出来。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姑母嫁给了京城的一个高官,从此地位水涨船高,享尽了荣华富贵。 若是自己也能嫁给这样一位有权势的人,那往后自己岂不是也能过上这样人上人的生活? 今天来到侯府,在这里见识到的一切,都让她知道,有钱有权是多么的好。 还有安清浅,她身上的衣服样式料子,精美的首饰和脸上细腻的胭脂,还有身边簇拥的丫鬟奴才。 这些无一不彰显着,只有身居高位,才能拥有这一切。 “琵琶?”张氏只从张轻纱的话里挑出来一个自己认为的重点。 “陈嬷嬷,叫人取琵琶过来。”张氏决定亲自看看张轻纱的琵琶弹得如何。 琵琶很快取过来,张轻纱拿到手里一看,便知道,这琵琶要比自己的要好很多。 张轻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很快就弹起琵琶。 一曲结束,张氏的表情愈加好看。 其他的不说,张轻纱的琵琶确实弹得很不错。 “不错,轻纱,还有两个月就是你的及笄之礼了,这段时间,我会找人给你教一教规矩礼仪,也会重新给你请一位教习琵琶的夫子。 你只要好好努力,两个月后,自己就更有优势,也会更加吸引别人的注意。” 张氏看得出,张轻纱的底子不错,皮肤细腻,身段也窈窕,只要好好教着,确实会给她一个大的惊喜。 到时候,若是真的能被哪家的夫人看中,也算不错。 “是,轻纱知道了,多谢老夫人。” 张轻纱和黄氏两人俱是眼里闪过喜色,张氏的意思,看来还会帮着她们了,这简直都是意外之喜。 “多谢老夫人,轻纱一定会记着你的恩情的。”黄氏连连道谢。 “好了,既然安氏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院子,你们就先住下,事不宜迟,从明天开始,轻纱就要学习。” “是,老夫人,我记下了。”黄氏郑重地点头,她自然知道这关系着自己女儿的一生,关系整个张府的地位能不能更上一层楼。 “陈嬷嬷,带她们下去。”张氏挥挥手,打发走了两人。 晚上,安清浅特意叫厨房的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膳食。 将老夫人,薛万弦,柳伊伊,黄氏和张轻纱都叫了过来。 “今日舅母和轻纱表妹过来,所以我特意叫厨房的人备下膳食,也算是一个简单的接风宴。” 安清浅笑眯眯地看向众人。 老夫人坐在主位,薛万弦坐在右下首,紧跟着就是柳伊伊。 安清浅坐在老夫人的左侧,依次是黄氏和张轻纱。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薛万弦已经恢复的很不错了,虽然还还没有恢复到之前完好的样子,但是已经不会对日常的生活有什么影响。 他穿着一身黑,面容严肃,端坐在位置上。 柳伊伊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走都略有些吃力,刚才一路都是薛万弦和小桑扶着过来。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衫,发饰简单,也许是因为肚子大的缘故,脸上带着几分温和慈爱。 黄氏和张轻纱看到柳伊伊,不明所以。 她是谁?为什么会坐在薛万弦的身边? 看薛万弦的样子,还有她大着的肚子,黄氏猜测她应该是薛万弦的侍妾。 张轻纱则是被薛万弦迷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俊美的男子。 没有想到,她的表哥,居然生得如此好看,说是面冠如玉也不为过。 比她之前在安州看到的任何男子都要好上千倍。 瞥见张轻纱黏在薛万弦身上痴迷的眼神,安清浅嘴角勾起满意的笑意。 “舅母,轻纱表妹,丁香园住的可还习惯?”安清浅关心地问道。 “丁香园很好,你有心了。”黄氏浅浅笑着。 原本以为,安清浅会给她们随便安排一个院子,没想到,到了丁香园,她才知道,丁香园修建的多么精致。 里面的花草树木,一应俱全,屋子里的摆设,也全部都是她平常难以见到的东西。 而且,院子里还有七八个丫鬟,她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表嫂费心了。”见安清浅盯着自己,张轻纱小脸一红,生怕她察觉到什么,迅速收回放在薛万弦身上的眼神,小声地开口。 “既然舅母和轻纱表妹觉得舒服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舅母给院子里的下人吩咐一声就好。” 安清浅都说了这么多,薛万弦也将关心的目光从柳伊伊身上收回。 “舅母,轻纱表妹,清浅说的不错,你们刚来侯府,有什么不习惯就尽管说出来。” “多谢,侯爷。”黄氏看了一眼薛万弦,本想称呼他的名字,想到今天张氏的态度,又换了一个称呼。 张轻纱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在想什么,见薛万弦开口说话,连忙搭话。 “多谢弦表哥,我们知道了。” 听到这个称呼,薛万弦和柳伊伊都是微微一愣,随即又觉得这个称呼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便也没有想到纠正。 柳伊伊就坐在薛万弦的身边,刚才张轻纱的痴迷的眼神,她自然也是察觉到了。 第73章 不该问的话 “弦表哥,这位是?”张轻纱看了一眼柳伊伊,故意问道。 毕竟,还真的没有人告诉她,这个妇人是谁。 安清浅也顺着张轻纱的眼神看过去,她倒要看看,薛万弦会怎么解释柳伊伊的身份。 之前皇上的赐婚圣旨上说明,不许他有平妻,后来又严令他不得有侍妾,没有了这两个身份,柳伊伊还能是什么呢? 听到这个问题,薛万弦和柳伊伊身子都是一僵,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柳伊伊的身份。 柳伊伊侧身看向薛万弦,见薛万弦面露难色,心里极为生气,却又不敢说什么。 黄氏见这个问题出来,气氛僵滞,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赶紧拉了一把自己的女儿。 张氏则是威严地瞥了一眼张轻纱,“吃饭,食不言,这是规矩。” 张轻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茫然地朝张氏看过去。 见她眼神凌厉,心头一跳,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还是识相地闭了嘴。 安清浅睨了一眼柳伊伊,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抓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对于薛万弦沉默的态度气到了。 偏偏她又没有办法,不能在这里发脾气。 张氏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娘家侄女如此没有眼色。 明明是薛万弦亲自扶着柳伊伊过来,还坐在了他的身边,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这二人关系不一般,偏偏张轻纱瞎了。 还当着众人的面问出来,看来自己还得让教张轻纱规矩的人,给她多提点一些。 免得不会看人眼色,帮不到他们就算了,再因此闯下什么祸患,牵连到他们。 饭厅里的气氛依旧不好,整个饭桌上,只有安清浅不受影响,反而吃的最开心。 直到回到丁香园,黄氏命丘嬷嬷和小芳守在门外。 自己则是将张轻纱拉进房间里,这才仔细嘱咐。 “轻纱,我们现在是在侯府,这是别人的地方,你需要谨言慎行,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黄氏面容严肃。 “娘,我什么时候乱说话了?”张轻纱眉头紧皱,面对母亲的疾言厉色,有些不高兴。 “还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了,轻纱,你这样的话,往后嫁到高官府里,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眼见自己的女儿还不明白,黄氏脸上怒意更甚。 “娘,我到底怎么了嘛?”张轻纱一脸不明所以。 黄氏闻言,盯着自己的女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开口。 “轻纱,今天在接风宴上,你弦表哥身边的那个妇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侍妾,你居然还当着众人面明知故问。” “原来是这件事啊,娘,我当时不是没有想起来吗?”经过黄氏这么一提醒,张轻纱才明白过来。 “再说,我当时问了,他们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嘛?也许,那个女子不是弦表哥的侍妾。”张轻纱噘着嘴。 她可以接受薛万弦有安清浅这样的夫人,但是接受不了他还有别的侍妾,这对她来说,很不舒服。 弦表哥那样完美的人,他身边的那个狐媚子怎么配得上? 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肯定是他勾引的弦表哥。 “轻纱。”见自己的女儿还没有意识到错误,黄氏的语气重了一些。 “他们没有承认,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依照那个女子与薛万弦亲密的关系,她腹中的孩子,一定是薛万弦的,所以,她一定是薛万弦的侍妾。” 纵然心里已经有所猜测,可是听自己的母亲亲口说出他们的关系,张轻纱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偏偏,黄氏说的没有错,他们那样亲密的举动,分明就如夫妻一般,不是侍妾,还能是什么? “可是,娘,那个女子根本就是一个狐媚子,你看,安清浅都没有怀孕,她却怀孕了,而且,听说,弦表哥一直都在边关,回京不久,那个女子肚子那么大。 一定是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趁着安清浅不在弦表哥的身边,她趁虚而入,还长得那样一副狐媚的样子,她一定是居心叵测。” 张轻纱怒气冲冲地攥着拳头。 “轻纱,你关心这个做什么?”黄氏却被自己的女儿莫名其妙的怒火弄的一头雾水。 “薛万弦与安清浅,还有那个怀孕的女子,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与我们何干?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让你学习规矩,学习礼仪,等两个月后,能被高官看中,娶进府里,我们只是利用他们的名义,达到我们的目的,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我们根本就无需操心。” 黄氏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与张氏之间就是相互利用,她们利用临安侯的名声为张轻纱寻一个有权势的夫家。 若是这件事能成功,侯府也可以借用张轻纱夫家的名声,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利益。 张氏也不过是看在张轻纱身上有利益可以获得,所以才会甘心接她们进府住下。 薛万弦有几个妻妾,有多宠爱妾室,都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黄氏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女儿的心思,她也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只是与薛万弦见了一面,就对他芳心暗许。 “娘,女儿知道了。”张轻纱明白了黄氏的意思。 看黄氏的意思,府中的事情,她一点儿都不关心。 既然母亲这样说,张轻纱也只得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心里到底还有几分悸动,薛万弦长得那般好看,要是其他的男子没有他长得俊美,她才不愿意嫁过去呢。 明德堂里,柳伊伊脸色一直不好看。 薛万弦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用手轻轻拍了拍柳伊伊的肩膀。 “伊伊,你怎么了?” “侯爷,没有什么,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柳伊伊低着头,低哑着嗓音,整张脸隐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神色。 “伊伊,我知道,你是因为今天晚宴上的事情不高兴。” 薛万弦不是傻子,柳伊伊就坐在他身边。 第74章 柳伊伊的算计 从张轻纱问出那句话之后,柳伊伊的脸色就不对了,情绪也暗淡下去,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柳伊伊闻言,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 薛万弦伸手将柳伊伊搂在怀里,柳伊伊身体微微抗拒,但是薛万弦稍稍一用力,柳伊伊还是靠在了薛万弦的怀里。 “伊伊,今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不替你说话,给你正名,可是,我要怎么说呢?我也很为难。” 薛万弦面露苦涩,“本来皇上只是不许我有平妻,自从那次在御书房后,皇上居然还下旨不许我有妾室,正妻之位又是安清浅的,我想要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也是有心无力。” 柳伊伊自然是知道薛万弦也没有办法,她只是生气薛万弦的态度。 如若当时他肯出声为自己说一句话,自己也不至于如此难堪。 张轻纱和黄氏异样的眼光,更是像一个巴掌一样,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想到这里,她心里恨极了安清浅和安大将军。 若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份,皇上何至于下这样的圣旨。 之前不许薛万弦有平妻,现在居然连侍妾都不允许有,这根本就是霸王条款。 天下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偏偏因为安家的身份,皇上有这么多的顾虑。 那如果,安家的权势不在,安振远的将军身份也不存在,那皇上对于薛万弦的这些约束,是不是就可以不作数了? 不能是平妻,不能是侍妾,难道她与薛万弦在一起,只能是一个外室或者通房丫头不成吗? 不,她不甘心,她只能做正妻,她才不愿意当什么妾室! 而她要做正妻,薛万弦不能休妻,就只能除掉安清浅了! 柳伊伊低垂的眼眸里闪过杀意。 但她心里也知道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是贸然行事,且不说能不能杀掉安清浅,一旦被她察觉到。 依照她的势力,自己绝对会直接被杀死,而且,没人敢替自己讨公道。 就算是她成功杀掉了安清浅,因着她大将军父亲的势力,皇上也定然不会轻易揭过此事,派人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若是安振远不再是大将军呢?那安清浅出了事情,皇上还会调查到底吗? 想到这里,柳伊伊想到一个阴毒的计策。 只是,这一切,薛万弦浑然不知。 他还在对柳伊伊说着软话,安抚她的情绪。 “伊伊,你放心,终于有一天,我会让你坐上正妻之位,成为我薛万弦的夫人,唯一的夫人。”薛万弦心里也是万般算计。 他现在向安清浅求和,也不过是因为永王的原因。 只要等永王的大事一成,安清浅和安家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 “侯爷,伊伊知道,只是,伊伊就是觉得有些难过。”柳伊伊委屈地摇摇头。 “我知道侯爷也很为难,这不是侯爷的错,要不是安清浅,侯爷根本就不用遭这等罪,受这等侮辱。” 柳伊伊不动声色地将所有的矛头都引到安清浅的身上,她希望薛万弦能越来越讨厌安清浅。 即使现在两个人闹得很僵,她依旧对安清浅有很大的敌意。 薛万弦是男人,她最了解男人了,安清浅长得漂亮,若是她有心勾引,薛万弦能不能把持得住,谁也不知道。 所以,她要潜移默化的影响薛万弦,让他从心底厌恶安清浅,杜绝一切两人发生进一步的可能性! “哼,这个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总有一天,我会休了她,将她踩在脚底下。” 听到柳伊伊提起安清浅,薛万弦顿时怒气上来。 他在安清浅这里受到的屈辱,总有一天,他会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听到薛万弦这明显带着恨意的语气,柳伊伊心里松了一口气。 “侯爷放心,侯爷得永王殿下看中,来日定然能得到更多的荣华富贵,届时,安清浅什么都不是,你不必为了这样一个恶毒的女子生气,伤了你的身体,心疼的还是伊伊。” “伊伊,只有你最懂我,也只有你才是最关心我的,你放心,现在,我虽然给不了你正妻之位,但是正妻该享受的一切,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往后,我们的孩子也会是嫡长子,他会继承我的爵位,享受侯府的一切荣华富贵。” “侯爷,你真好,我不奢求那么多,只要能和侯爷堂堂正正的在一起,我们的孩子健康成长,幸福生活,我也就满足了。” 柳伊伊紧紧靠在薛万弦的怀里,口是心非地撒娇。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重新温馨起来。 翌日一早,张轻纱本来还在睡觉,。忽然被身边的丫鬟小芳叫了起来。 “小姐,快起来了,教琵琶的夫子已经过来了。”小芳轻轻推了推张轻纱。 张轻纱被吵醒,有些烦躁,“这才什么时辰啊,她怎么过来的这么早?” “小姐。”小芳着急地喊着。 终于,在她的再三催促下,张轻纱起床了。 穿衣洗漱打扮,几乎耽误了一个时辰,张轻纱才姗姗出现。 黄氏看到张轻纱,暗中瞪了一眼她。 明明昨天说好,今天要见夫子,张轻纱居然还偷懒,真是气死她了,她本想骂一顿自己的女儿,碍于夫子坐在这里,又强忍下来,只是脸上有些不好看。 “娘,这位就是给我教琵琶的夫子?”张轻纱看到自己母亲的脸色不好,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乖巧地上前。 “秦夫子,这位就是小女,张轻纱。”黄氏热情地介绍。 “轻纱,这位是老夫人特意从教坊司请来的夫子,十分厉害,还不快过来拜见?”黄氏给张轻纱使了一个眼色。 张轻纱连忙上前,“小女轻纱见过秦夫子。” “嗯,起来,轻纱姑娘多礼了。”秦夫子打量了一下张轻纱,轻轻点头。 “夫人,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需得赶快练习。”秦嬷嬷看向黄氏。 “这是自然,秦夫子请放心,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开始。”黄氏说着,从旁边丘嬷嬷的手里拿过一个盒子。 第75章 齐大夫有问题 递到秦夫子的面前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翠色玉镯,玉镯温润透亮,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秦夫子,小女略显愚笨,这段时间,还请秦夫子费心教一教她。”黄氏将玉镯往前送了送。 秦夫子低头瞥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眼睛闪过喜色,以她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这个镯子是个好东西。 来之前,她已经打听清楚,张轻纱是临安侯府老夫人的娘家侄女,而且听说,他们与侯府不怎么亲密往来,关系淡薄。 秦夫子本来也想着他们拿不出来什么好东西,准备随便教一教,敷衍了事就好。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她能拿得出来这种好东西,起码财力还是不错的。 秦嬷嬷心里有了计较,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一些,“夫人说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见秦嬷嬷收了东西,黄氏也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同时心里也庆幸,幸好自己主意正,花大价钱买了一个好东西,不然,若是随意买一个东西,不仅人家看不上,搞不好还会认为自己轻待她,暗中使坏,耽误自己女儿学习琵琶。 虽然有些肉疼,但是只要秦嬷嬷能好好教自己的女儿,那自己的银子就没有白花。 张轻纱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乖巧地学习琵琶。 这边如火如荼地学习琵琶和规矩,熙和院里,安清浅也正在翻看着账本。 自从张管事的儿子回去之后,这段时间,张管事可谓是给她送来了不少的好东西。 包括之前真正的账本,还有他之前收藏的一些奇珍异宝。 “小姐,没想到张管事还真是深藏不露,居然有这么多的宝贝。”拨云觉得自己也算是见过不少的宝物,看到这些东西,仍旧觉得震惊。 “这三年来,除去铺子的收入,还有底下一些人孝敬上来的东西,他自然手中有不少的好东西。”安清浅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张管事一向奸狡多诈,即使上次联合其他人交上来三十三万两银子,手中仍然有余银。 他的家底依旧丰厚。 “拨云,将这些东西记账入库。” “是。”拨云兴冲冲地招呼丫鬟,将这些东西都搬了出去。 “小姐,丁香园那边的人说,张氏特意叫陈嬷嬷拿着自己的帖子,去教坊司为张轻纱请了那边琵琶最厉害的秦夫子,现在已经开始教授知识了。 而且,今天一大早,黄氏特意命她身边的丘嬷嬷去外面的铺子里买了一只手镯,价值百两银子,送给秦嬷嬷了。” “嗯,这个黄氏,倒是个有脑子的。”安清浅轻轻点头。 张子川做着小本生意,但是为人极其花心,院中更是笼络了不少的美娇妾。 可是,从始至终,黄氏都是唯一的正妻。 她能将张子川的后宅管理的井井有条,没有让任何人越过自己,替代自己的位置,可见她的手段也绝不简单。 “小姐,奴婢瞧着,那个张轻纱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要不要奴婢暗中找人下手,让张轻纱学不了琵琶?”莺衣看向安清浅。 “不用,莺衣,叫人好好注意着那边的情况就好,其他的不用管,张轻纱想做什么就让她做,只要不算计到我的头上,我们就不用出手。” 昨天晚上,张轻纱落在薛万弦身上的眼神,安清浅就知道,重来一次,张轻纱还是按照事情的发展,看上了薛万弦。 这样很好,她倒要看看,这次的事情能发展到什么样子,张轻纱还能不能和薛万弦在一起? “还有,小姐,将军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上次叫人送去的东西,已经送到边关了,老爷应该已经收到小姐的东西了。” 莺衣得知这一消息后,就连忙过来告诉安清浅,想让她高兴高兴。 “是吗?很好。”安清浅闻言,脸上果然露出喜色。 只要爹爹收到金簪,一定就能看到自己传过去的消息,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多加小心的。 只是,安清浅还是有些担心落回,目前为止,她还没有任何关于落回的消息,这种药,到底是什么地方才有呢? 安清浅坐在椅子上,脸色又暗淡下来。 沉思片刻,安清浅有了主意。 “莺衣,你过来。”安清浅俯身在莺衣的耳边低语两句。 莺衣郑重地点头,“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只是,莺衣刚离开,本该在记账的拨云却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姐,那边有消息了。”拨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安清浅的身边。 “什么?”拨云的话说的没头没尾,安清浅略有些疑惑。 拨云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此刻房间里没有其他的人,这才压低声音开口。 “小姐,刚刚明德院那边的丫鬟传来消息,说是今天早晨,柳伊伊命小桑将一封信送到了外面的一个铺子里,偷偷摸摸的,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铺子?哪个铺子?”安清浅挑眉,心里却十分疑惑。 柳伊伊这次是第一次来京城,在这里怎么会有认识的人? “是一个药铺,叫仁善堂,小桑将纸条交给了里面的一位姓齐的郎中,又买了一些安胎药,这才回来。” “仁善堂?齐大夫?”安清浅仔细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两个人的名字,但是并没有什么印象。 前世的时候,柳伊伊好像从未与这个人有过联系。 不过,前世,也极有可能是柳伊伊通过这个人,将暗害爹爹的密信传出去。 “拨云,你叫人去查一下这个齐大夫的来历,看看他是什么人,还有,你想办法,亲自去查看一下那封信的内容,看看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东西,记住一定不要被别人发现。” “是,小姐,奴婢明白。”拨云见安清浅脸色凝重,也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连忙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拨云的背影,安清浅眼里满是深思,柳伊伊终于要忍不住了。 也好,只要她行动,那自己就能顺着踪迹,查出来她的人手,将那些人全部除掉。 眼下,这个齐大夫就很有问题。 半夜,安清浅正准备休息,一个黑衣人忽然从窗户翻了进来。 第76章 真凶是他? 莺衣的反应很快,先是掷出袖中暗器,随即拿起旁边的长剑,直接一剑架到来人的脖子上。 “哎,等等,是我,是我,我是拨云。”黑衣人被吓了一跳,赶紧拉下自己的面巾,出声解释自己的身份。 生怕莺衣一个不小心,伤到了自己。 “拨云?你这是在干什么?”见来人是拨云,莺衣无语地将剑收起来。 “哎呀,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嘛。”拨云撇撇嘴,一个翻身,从窗台上跳下来。 “怎么了?” 早已经入秋,白天燥热,可是,晚上,到底是比之前冷了一些,安清浅披着外衣坐在榻上。 拨云小心地关好窗户,莺衣则是从外间取了抹布,将拨云留在窗台上的脚印擦去。 “小姐,奴婢偷偷潜进齐大夫的房间里,拿到了那封信,只是,信上有印记,奴婢不敢随意拆开,担心被发现异样,所以就直接带回来了。” 拨云说着,将怀里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安清浅。 莺衣取了烛台过来,安清浅起身将信封拿在手里,仔细地查看。 浅黄色的信封,封口处有一团已经干透的红色印泥,上面的图案有些奇怪,像是一朵花,但是安清浅此前并没有见过这种图案。 “你们两个谁知道这种图案是什么吗?”安清浅苦思冥想半天,还是不知道这图案是什么。 “小姐,奴婢也没有见过。”莺衣摇摇头。 拨云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思考了一会儿,这才若有所思地开口。 “小姐,奴婢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图案,但是奴婢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了。” 拨云小脸皱在一起,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安清浅和莺衣对视一眼,没有出声打扰拨云,任由她想。 同时,安清浅也紧紧盯着上面的图案,试图从上面看出什么线索。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拨云忽然眼睛一亮。 她看向安清浅和莺衣,“是在永王府。” “什么?永王府?”安清浅大惊。 “对,小姐,之前奴婢曾经有一次潜进永王府里,在他的书房里看到过这个图案,它被绣在一个手帕上,当时因为手帕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所以奴婢多看了两眼,这才会有一点儿印象。” “小姐,那这封信要打开吗?”莺衣见安清浅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开口询问。 安清浅眼里闪过厉色,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莺衣的问题。 柳伊伊送出去的信,信封上的图案居然与永王手帕的图案一样,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柳伊伊很有可能就是永王的人,亦或者说,柳伊伊的父亲柳谦,是永王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再联想到前世的事情,安清浅惊出一身冷汗。 所以说,前世的时候,根本不是柳伊伊和柳谦害死她父亲的,真正的凶手很有可能是永王?!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奇怪,柳谦再疼爱自己的女儿,也不至于冒着这样的风险杀死一国大将军,原来,他的背后竟然是有永王撑腰! 安清浅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个真相实在是让她不能接受,也不能相信,如果幕后真凶是永王的话,那前世的一切,就都有迹可循。 爹爹身中剧毒而死,自己被柳伊伊和薛万弦联手下毒。 前世,直到临死的时候,她都不敢相信,柳伊伊和薛万弦真的敢给自己下毒,原来是背后有所倚仗。 安清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身的温度越来越低,杀气越来越浓,莺衣和拨云都不知道安清浅想到了什么,会有这样剧烈的反应。 两个人还从未见过自家小姐如此失态,两个都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小姐,小姐?”莺衣被安清浅强大的气场压得呼吸都有些困难,忍不住出声询问。 安清浅抬起头,眼神裹挟着凌厉的杀意。 吓得莺衣和拨云两人后退两步。 “我没事,你们先下去,信留在这里。”安清浅摆摆手,她一时之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此刻只需要安静。 两人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违抗安清浅的命令。 两人出去后,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安清浅将信扔在桌子上,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 今天晚上,月亮明显,被乌云遮住了大半,皎洁的光芒也暗淡了不少。 安清浅仰头盯着那若隐若现的月亮,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回到房间,她换上夜行衣,预备去一趟永王府。 她要确定,自己猜测的是不是事实,是不是前世的真相。 永王府修建的十分阔气豪华,里面的守卫同样十分严密。 不过,这些普通的护卫,在安清浅看来,根本就形同虚设。 她之前并未来过这里,所以要找到永王的书房,还是有些困难。 不过,皇子府的布局都是有一定的规格和要求的,她跑了两处地方,便已经确定永王院子的大概位置。 永王的院子,守卫却没有前院严密,安清浅知道,一定是永王安排了武功更高的护卫守在这里。 安清浅围着院子绕了一圈,确定了几处隐在暗处的护卫,趁着他们交换休息的空隙,直接摸进了永王的书房里面。 书房里黑暗一片,好在安清浅内力深厚,这种黑暗的环境,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她在书房里寻找了一番,注意到那边放着一个桌子,上面放着墨宝,还有一些折子。 安清浅直接走到桌子前,拿起上面的奏折翻了翻,发现这些折子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又放下来。 她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注意到旁边有一面仕女图案的屏风。 绕过屏风,里面放着一个软榻,而软榻上面,扔着一方手帕。 安清浅将手帕拿起来,上面的图案果然与刚才信封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确定了这一点,安清浅将帕子放到原位上。 趁着永王不在,安清浅在他的书架前寻找了一番,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第77章 夜闯永王府 看得出来,永王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机密都收拾的很严密。 她找了半天,没有什么发现,只得准备离开。 只是,她刚要准备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安清浅脚步一顿,目光在四处扫视了一圈,注意到书架后面旁边有一个巨型琉璃花樽,正好可以掩住她的身形。 外面那人的速度很快,安清浅刚刚藏好,外面的人就推门走了进来。 只是,安清浅注意到,来人的脚步十分轻,难道是来人已经发现了房间里有人? 安清浅放轻呼吸,倾听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 来人进来,却没有第一时间点上蜡烛,而是摸着黑在房间里转悠。 注意到来人极其轻慢又带有试探性的脚步,安清浅眼睛微眯,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对这个房间很熟悉。 如果是永王的话,不至于对自己的书房不熟悉。 如果不是,那来人会是谁? 同她一样,是来这里探查什么的吗? 安清浅心中怀疑,表面却依旧安静,她要确认自己有没有猜错。 那人在房间里适应了黑暗之后,便开始四处搜寻。 他先是在书桌前面转悠了一圈,与安清浅一样,他动手翻了桌子上的折子,又将桌子上的东西恢复到原样。 安清浅稍稍侧身,往那个人的方向看去,清晰的看到来人也是一身夜行衣。 由此安清浅确定,来人的目的与她相似。 那人的第二个目标是书架。 他正要往书架走去,忽然敏锐地察觉到暗处好像有一双眼睛在观察自己。 于是,他停下脚步,往旁边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安清浅早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隐藏好自己的身形。 她倒是没有想到,来人竟如此敏锐。 那人不放心,在旁边又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人,也没有听到呼吸声,这才松口气,以为是自己多疑了。 继续在书架上寻找自己要找的东西。 只是,他刚翻了两本书,就听到外面传来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他往房间里扫了一眼,很快就确定书架旁边的那个琉璃花樽。 他一个翻身过去,正要藏进去,却见暗处出来一柄短剑,紧紧放在他的脖子上。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与他同样穿着夜行衣的人,只是,眼前人的身材略显娇小,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女子。 两人对峙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安清浅快速往外看了一眼,侧身重新躲在了琉璃花樽的后面。 男子微微一愣,却又没有办法,自己刚刚看好的最合适的位置,居然已经被人抢占了,他只能气急败坏地重新寻了一处地方。 堪堪赶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隐匿好自己。 永王搂着一个娇媚的女子,一路跌跌撞撞,身形不稳,撞开书房的门。 “小美人。”永王明显是喝醉了酒,神智都有些不清楚。 “殿下,您慢一些。”被称为小美人的女子娇笑着,一只手扶着永王的胳膊,另一只手覆在他的胸口之上。 永王直接将小美人搂在怀里,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慢一些?真的吗?”永王调笑一声,意味深长地开口。 “殿下,您说什么呢?”小美人软着声音开口,同时害羞地撇过头去。 永王酒意上头,直接拉着小美人越过屏风,倒在了后面的软榻之上。 安清浅自然是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于是小心地从后面出来,轻手轻脚地往西边的窗户走过去。 幸好这个窗户是开着的,安清浅便直接翻身出去。 一路直接出了永王府。 另一个人也顺势从书房里出来,跟着安清浅,躲过府里巡逻的护卫,跑出府。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松口气,就察觉到身侧有一股寒意闪过。 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刚才的那柄短剑又重新架到他的脖子上。 刚才那个身影再次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想怎么样?” “你刚才在找什么东西?”安清浅哑着嗓子问道,说着话,手中的短剑又靠近他的脖子几分。 “阁下,我们无冤无仇,何必如此为难我?” “回答我的问题。”安清浅下巴微微扬起,手中稍稍一用力,利剑就划破了那个人的脖颈。 “等等,我说,我说。”男子正准备敷衍一下对方。 忽然,一阵凌厉的掌风从侧面而来,安清浅下意识躲开,手中的剑也松开了那个人。 一道挺拔的身影落在了那个男子的面前。 他身上穿着常服,眉眼冷峻,不带丝毫的感情,脸上也没有带面罩,赫然是贤王世子时秋梧。 安清浅一愣,瞳孔微缩,后退两步。 “不知道我的侍卫何时得罪了姑娘?”时秋梧淡漠地开口。 侍卫? 安清浅往他身侧看过去,确实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她微微思考两秒,便想起来那个人正是时秋梧的贴身侍卫,天枢。 意识到这一点,安清浅抿了抿唇角,心里的愧意立马涌上来。 所以,她刚才伤了时秋梧的侍卫? “抱歉。”安清浅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扔过去。 担心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份,随即飞身离开了这里。 天枢正要去追,却被时秋梧拦住,“不必了。” “不追了吗?”天枢一愣,刚才那人可是伤了他的脖子。 要是主子再来的迟一些,说不定自己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追得上?还是说你能打得过她?”时秋梧盯着早已消失的背影,幽幽地开口。 天枢脚步一顿,眨眨眼,好像都不能。 刚才她能悄无声息地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就说明,她的武功要远在自己之上。 自己追过去好像也是白搭,且不说追不追的上,就算是追上了,自己也打不过。 “先回去。”时秋梧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天枢。 “是。”天枢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回了贤王府。 “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与她遇上?”时秋梧坐在椅子上,右手摩挲着刚才对方扔过来的小瓷瓶。 第78章 深夜拜访世子 天枢便将刚才书房里发生的一切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到天枢说的话,时秋梧的手一顿,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 “没有什么发现?” “世子,属下什么都没有找到,永王便回来了。”天枢面带愧疚。 他特意跑了一趟,却是白跑了,还受了伤,让世子出手救自己。 “下去包扎处理一下伤口。”时秋梧倒是也没有怪罪天枢,只是挥了挥手,打发他离开这里。 “世子,属下还有一个问题。” “说。”时秋梧将小瓷瓶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开口。 “世子,刚才那人给您的东西,是不是毒药啊?”天枢小心地问道。 刚才他看到那个黑衣人扔过来一个小瓷瓶,对,就是世子手中正捏着的那个小瓷瓶。 “不是,而且,她还是我们的熟人。”时秋梧闻言,嘴角勾起,打开小瓷瓶,闻了闻。 “熟人?”天枢敏锐地抓住时秋梧话中的关键词。 “下去。”时秋梧却并没有说出安清浅的身份,打发走了天枢。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时秋梧盯着虚空处,嘴里喃喃道。 “安清浅,你去永王府有什么目的呢?” 时秋梧之所以能识破安清浅的身份,是因为他擅长医术,所以对气味极其敏感。 不说见过的人都能记得他们的气味,相熟之人,他一定是知道的, 刚才在永王府前面,他一掌袭向那人,掌风过处,他也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 认出了眼前的黑衣人正是安清浅,所以,他才会接下她扔过来的小瓷瓶。 而且,他确定,安清浅看到了自己的脸,意识到天枢是自己的人,这才会没有再动手,还扔过来一瓶药。 时秋梧看了这药,这是疗伤的好药。 只是,时秋梧十分疑惑,大晚上的,安清浅穿着夜行衣,潜进永王的书房,是想找什么呢? 安清浅回到府里,换下夜行衣,又拿起那封信。 果断地拆开了信,信上的内容果然是与她有关。 柳伊伊在信上说,她在这里受尽委屈,安清浅多次给她难堪,让她难做,她受到了很多的屈辱,几乎在这里生活不下去了。 凭空捏造了一番事情,柳伊伊又说,请她爹想想办法,能不能送过来一种慢性毒药,能让人慢慢死去,还不会被人察觉。 看来,有些事情的发展,还是与上一世一样。 柳伊伊清楚,只有自己死了,她才能有一个正式的身份。 看完信上的内容,安清浅略一思索,换了一身常服,直接去了贤王府。 之前在永王府的门口,时秋梧盯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异样,安清浅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来自己。 但是,他既然派人暗查永王的书房,那就说明,他与永王之间,关系也不好。 或许,自己能在他那里得到一些东西。 安清浅掩饰自己的身形,直接去了时秋梧的院子。 见他的房间里亮着烛火,便猜测他并没有睡下。 安清浅一个翻身,直接落在门前,旁边迅速冲过来一个手持长剑的侍卫。 旁边的侍卫并不认识安清浅,以为她是前来刺杀的刺客,于是直接对着她攻击过来。 安清浅一掌击退侍卫,本想闯进去,又想到自己今天过来是想找他合作的。 于是又收回自己的脚步,准备敲门进去。 房间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时秋梧站在门前,看着她。 “世子。”侍卫看到时秋梧出现,正要解释,被时秋梧打断。 “下去。” “是。”侍卫没有任何犹豫,闻言直接转身离开,只是心里有些纳闷。 这大半夜的,一个武功高强的女子跑过来找世子干什么? “深更半夜,叨扰世子了。”安清浅看向时秋梧。 “无妨,进来。” 侍卫回到原来的位置,再往那边看去,就见房门紧闭,里面的人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世子,刚才在永王府前面,那个黑衣人是我。”不管时秋梧有没有认出自己,安清浅都坦诚刚才的事情。 时秋梧稍稍一顿,没想到安清浅会主动承认这件事。 “安姑娘今日前来是?”时秋梧给安清浅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面前。 “世子,我今日前来,想问问世子有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安清浅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上面的图案赫然是柳伊伊信封上印泥的图案。 也是永王府书房内,软榻上那方帕子上的图案。 时秋梧接过纸,盯着上面的图案仔细看了看,心中有了数。 “这是一种毒花,名字叫做紫霄,花苞为粉色,花开之后是紫色,花朵艳丽,花开正盛的时候,将它摘下可与其他药材混合,配成一种毒药。” “什么毒药?”安清浅认真地望着时秋梧。 “此毒名叫落回,中此毒者,神志不清,浑身无力,慢慢死去,一般的医者极难察觉。”时秋梧说着,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注意着她的反应。 果然,安清浅听到落回,脸色大变,听到紫霄还是落回的原料之一,更是面色有些不好看。 “世子知道落回?”安清浅眼睛微眯,看向时秋梧。 上次梧桐神医曾经说,他对落回并不了解,只是听说过这种毒药。 而时秋梧不但知道这种毒药,还认识它的原料之一,知道中毒后人体的反应。 那他会不会有落回的解药,或者是知道落回解药的配方? “知道。”时秋梧没有否认,他知道安清浅一直在找落回的解药。 “那世子可知道落回的解药?”安清浅顿了顿,还是没有忍住,问出口。 她派人查了那么久,都没有落回的任何消息,现在好不容易有消息,她实在是不想再绕远路,卖关子。 “你对落回为何如此感兴趣?”时秋梧眉心一挑,十分好奇。 落回这种毒药极其罕见,整个京城,也不见得会出现,安清浅既不学医,身边也没有出现类似中这样毒药的人。 她为什么会急于调查落回? “世子殿下,这是我的私事。”安清浅闻言,抿了抿唇,眼神看向别处。 第79章 他有解药 她需要落回的解药,但是,这其中的原因,却不能对外人讲起。 这一世,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也不可能将事情告诉别人。 别说时秋梧,就是自己身边的莺衣和拨云,包括自己的亲爹,她都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时秋梧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垂眸看着自己手边的茶。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沉默着。 只是,相较于时秋梧,安清浅明显是着急的。 只有她心里清楚,落回对她来说是有多重要。 虽然她已经派人严密监视柳伊伊的一举一动,但是自从知道那件事与永王有关之后。 她就不敢再有任何的侥幸,她可以派人监视柳伊伊,确保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可是,对于永王,她就算是知道,也是有心无力。 她到底没有什么势力,不可能做到监视永王的一举一动。 况且,永王可不比柳伊伊。 他心机深沉,势力纷杂,若真的要监视他。 弄不好,反倒会弄巧成拙,给自己和爹爹带来无尽的麻烦。 不过,安清浅也没有打算坐以待毙。 只是这件事需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伤害过她身边的人,她绝对都不会放过的! “世子殿下,只要您肯将落回的解药告知,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安清浅认真地看向时秋梧。 看时秋梧的样子,他一定知道落回解药的事情。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肯回答我,我就给你一份落回的解药。” “世子请说。”见时秋梧肯松气,手中还有落回的解药,安清浅顿时大喜。 别说一个问题了,就算是问她一千个问题,她都愿意回答。 时秋梧顿了顿,望向安清浅。 暖色的烛火下,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极了暗夜中会发光的宝石,晃得他有些恍惚。 “算了,这个问题先欠着,落回的解药,三日后,我会叫人给你送过去的。”时秋梧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自己的问题。 “世子殿下,我还有一个请求,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三日后,我会亲自过来取解药的。” 现在永王恐怕已经盯上临安侯府了,所以,她要做什么事情,还得小心一些。 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察觉。 见安清浅神色有些凝重,时秋梧虽然心有怀疑,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颔首。 “好。” “多谢世子殿下,往后,若是世子殿下需要我做什么,请尽管开口,只要我力所能及,必然会尽力去办。” 安清浅盯着时秋梧郑重承诺。 尽管她不是医者,但是光是从落回这种毒药的稀少来看,解药的材料必定也是极难寻找,更何况是配制落回的解药。 这其中的艰难更是难以想象,安清浅心里记下了这个恩情。 她知道她又欠了时秋梧一个人情,可是,没有办法。 “你就不怕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让你为难?”安清浅认真的模样,让时秋梧勾唇一笑。 “世子不是这样的人。”安清浅却摇摇头,她从来没有想过时秋梧会提什么让她难以做到的事情。 “哦?为什么?”听到安清浅的回答,时秋梧好奇起来。 “世子本就贤名在外,现在又是福光寺的修行者,自然是以慈悲为怀,为世人考虑,定然不会这样为难我的。” “世人?”时秋梧呢喃了一句,旋即一笑,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如安清浅所想,颔首表示她说的没错。 “这件事多谢世子殿下,夜已深,告辞了。”安清浅深知半夜前来这里找时秋梧,本就不合规矩。 现在还拜托他帮自己一个大忙,说完就应该快些离开才是。 “我送你。”时秋梧也跟着站起来。 只是,两人刚走到门口,忽然外面传来一道女声。 “世子休息了吗?”贤王妃眼睛盯着房间,随口问道。 “额,王妃,世子应该还在看书,没有休息呢。”旁边的侍卫顺着贤王妃的目光往房间里看去。 里面灯光很亮,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正顿在原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么明显,侍卫不敢撒谎时秋梧已经休息了,但是,他也不能说他家世子正在与一个女子深夜见面。 “看书啊?”贤王妃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睁眼说瞎话的侍卫,重复他的话。 “是的,王妃若是有事,属下这就进去通禀。”侍卫明知贤王妃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却依然硬着头皮开口。 “那就通禀一下,我有事要找他。”贤王妃甩了甩袖子,声音拔高了一些。 “是。” 侍卫往里面看了一眼,他们刚才说话这么大声,世子和那位姑娘又没聋,一定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不过,即使心里知道,但是他还是要通禀一声。 “殿下,王妃有事要见殿下。”侍卫冲着里面大喊了一声。 安清浅与时秋梧自然是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对话,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想到,这个时间,贤王妃没有休息,还跑过来找时秋梧。 现在将他们堵在房间里,安清浅就是想要离开,都麻烦了。 安清浅指了指侧面的窗户,却见时秋梧摇摇头。 安清浅不解,怎么,他不允许自己翻窗户? 时秋梧没有回答安清浅的疑问,而是指了指旁边的屏风,示意安清浅先藏起来,自己打发自己的母妃。 安清浅猜测时秋梧不让自己翻窗户,或许是有什么忌讳,联想到他还是出家人,修行者,所以难免想多了一些,躲到了屏风后面。 见安清浅藏好,时秋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前打开门。 “母妃,这么晚了,您找孩儿有什么事情吗?”时秋梧侧身,让贤王妃走进来。 贤王妃面上没有任何的异样,进了门眼神却四处打量。 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里面没有任何的异样。 贤王妃眉头一皱,不对啊,天枢明明说刚才安清浅来找自己的儿子了,他亲眼看到安清浅进了自己儿子的房间。 第80章 贤王妃堵人 而且,刚才在外面,自己也是亲眼所见,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女子的。 她躲到哪里去了呢? 贤王妃心里暗自思索,眼神迅速落在摆在最里面的那个屏风上。 “母妃,您看什么呢?”时秋梧没有错过自己母妃的目光。 见她一直盯着屏风,心头一跳。 虽然他与安清浅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一旦叫母妃看到她在这里,难免不会多想。 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的母妃会因此讨厌安清浅,带着不好的目光看待安清浅。 “没什么,就是很久没有过来你这里了,所以随便看看。”贤王妃收回目光,转身坐在旁边的桌子前面。 注意到桌子上只有一杯茶,但是另一边的椅子却像是有人坐过,贤王妃的眼里划过一抹笑意。 “母妃过来找孩儿什么事情?”时秋梧坐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抬眼看向对面。 “找你一定要有什么事情吗?”听着儿子的质问,贤王妃顿时不高兴了。 “你是我的儿子,我过来找你,关心一下你,难道有错吗?” 时秋梧嘴唇动了动,不明白自己就是问一下她的来意,她怎么还生气了?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 “咳咳,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刚才在父王那里生了点气,一时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见自己儿子脸上的茫然如此明显,想到安清浅很可能就躲在屏风的后面,贤王妃连忙给自己找补。 她可不想给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父王?”时秋梧闻言拧眉。 他父王恨不得把自己的母妃捧在手心里,在她面前从来都不大声说话的,怎么可能会惹自己的母妃生气呢? “好了,好了,不提他了。”贤王妃自然也是知道冤枉了自己的丈夫,迅速转移话题。 “对了,你这次回来,先不离开的?” “嗯,在府里留两天。”时秋梧点头,他答应了要给安清浅落回的解药。 制作落回的解药,比较麻烦,所需要的东西很多,府里各种药材都齐全。 “真的?”贤王妃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真的答应留下来。 “嗯,自然是真的。”见到自己母妃喜出望外的神色,时秋梧心里满是愧疚。 只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去福光寺修行,自然也不单单只是因为自己喜欢。 尽管他父王手中虽没有实权,却在朝中有很多的朋友。 皇上早就对贤王府有猜忌和防备,不过,表面上大家一直都维持着和谐。 在他小时候初次暴露自己才华的时候,皇上更是暗中多次派人想要除掉他。 直到后来,他掩去自己的才华与能力,又表现出对佛门的喜欢,多次想要遁入空门,皇上这才放弃了暗中对付他,对付贤王府的事情。 这几年,因为他一直待在福光寺的关系,皇上对贤王府都亲近了许多。 更是多次对他赞赏有加,让他进宫陪皇上聊天。 他不想争什么,只想自己一家人能够平安下去。 “那正好,母妃最近学了一道菜,十分好吃,你留下来,尝尝我的手艺。”贤王妃高兴极了。 “好,母妃难得下厨,孩儿定会好好尝尝的。”见自己的母亲开心,时秋梧脸上也露出温和的笑容。 母子二人相谈甚欢,安清浅躲在屏风后面,心里不免染上几分感伤。 自己的母亲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只留下父亲照顾自己。 后来父亲要镇守边关,却不能带自己过去,因为自己要留在京城当做人质,确保父亲不会做出任何叛国的事情。 十岁之前,她还经常看到自己的父亲,可是,十岁之后,几乎只有过年的时候,她才能见到自己唯一的家人。 加上上一世,她有多久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有多久都没有好好地坐下来和父亲吃一顿饭了? 安清浅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自己的父亲很疼爱她。 另一边,贤王妃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离开了。 只是,临走之前,又忍不住装作随意的样子,往屏风后面看了一眼,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时秋梧注意自己母亲的眼神,心里清楚,她恐怕已经知道屏风那边藏了人,否则根本不会接二连三地朝那边看过去。 等贤王妃离开之后,安清浅这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世子,告辞。”安清浅冲着时秋梧轻轻点头,这才打开门转身离开。 “嗯。”时秋梧应了一声,看着安清浅走出了院子,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时秋梧转身将刚才守在门外的侍卫叫了进来。 “天玑,刚才是怎么回事?”时秋梧语气有些低沉,天玑的武功虽然比不上天枢,但是也不会逊色多少。 怎么会在安清浅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踪影? 而天玑以为时秋梧问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提前察觉王妃的到来,身体一僵,低着头,小声解释。 “属下刚才在警惕外面,没有想到王妃会从正门进来,等属下发现王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 “不是这件事?那是什么?”天玑试探性地抬头看向时秋梧,不是王妃来的事情?那是什么事情? “刚才进来的那位女子,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察觉到?” “世子,是属下失职,一直等那位姑娘到门口的时候,属下才发现她站在那里,而且,她可以轻松躲开属下的攻击,武功应当高于属下。” 提到安清浅,天玑微微一愣,顿时愧疚起来。 “武功高于你?”时秋梧眉宇拢起,眼里闪过沉思。 联想到之前在福光寺,她被薛万弦下药的那次,明明已经意识都有些模糊,居然还能与自己过招。 刚才在永王府外,她又将剑迅速架在天枢的脖子上,现在,她居然能悄无声息地摸进自己的院子,不被察觉,她当真藏的够深。 估计,刚才她现身,也只是为了从正门进来,不被自己误会,这才会暴露自己,让天玑发现。 第81章 张轻纱怒打丫鬟 “是。”天玑脸上愧疚更甚,他也实在没有想到,随便出来的一个女子就武功胜过他,难道是因为他久不在京城,对这里的情况都不了解了吗? “下去。”时秋梧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对安清浅却更是好奇。 这中落回的人究竟是谁,才会让她如此上心呢? 难道是他? 时秋梧脑海里陡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院子外面,贤王妃和天枢一人一边,往里面看去。 “天枢,你确定那个姑娘就是安清浅?”见自己离开后,时秋梧的房间里果然走出来一个小姑娘,贤王妃顿时激动起来。 只是,现在已经是黑夜,大门离那边很远,贤王妃本没有内力,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确定那就是一个小姑娘,但看不清她的脸,所以只能向天枢确认。 “属下不敢欺瞒王妃,那就是安小姐,真没想到,安小姐会主动过来找世子。”天枢感叹。 天枢本来是有事情要找时秋梧的,结果正好看到安清浅站在门口与天玑交手。 天枢有些意外,但是想到之前王妃曾经说,要是有安清浅的消息,就赶紧向她说明,所以,天枢就赶紧去找了王妃。 结果,王妃和贤王正要休息,见天枢不知道说了什么,贤王妃就重新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天枢还是在贤王杀人的眼神中,这才带着贤王妃艰难地来这里。 “很好,天枢,这件事你办的很好,往后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你都及时地和本王妃汇报,本王妃日后一定重重有赏!” “属下多谢王妃。”一听到奖赏,天枢眼睛一亮。 贤王妃离开之后,天枢又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去找时秋梧。 却在门口看到闷闷不乐的天玑。 “哎,你怎么了?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好?”出于兄弟的情谊,天枢拍了拍天玑的肩膀。 “天枢,你说,我就一段时间不在京城里,京城里就有这么多高手了?” “嗯?怎么说?”天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 “刚才有一个女子过来找世子,只是,直到她主动暴露自己,我才发现她的存在,而且,她完全可以避开我的攻击,身手明显在我之上 更重要的是,看她的年龄也不大。” 天玑有些挫败,平时挺拔的脊背也微微低了下来。 “天玑啊,实话和你说,刚才来的那位姑娘,是安振远安大将军的女儿,你说,他亲自教出来的女儿,武功能简单吗?” 见天玑满脸震惊,天枢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别说你了,就是我,都躲不过她的攻击。” “什么?真的吗?” 果然,天玑一听这话,原本蔫的样子一下子就像是被浇灌了充足的水源,顿时由活力起来了。 “是真的,不过,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天枢皱皱眉,天玑的样子,好像自己打不过安清浅,他很高兴似的。 “没什么,就是有些诧异罢了,天枢,你这么厉害,都打不过,那我就不用自责愧疚了。”天玑觉得心里平衡多了,原来不是自己太弱了,而是对方太强大了。 “呃……”这话虽然说的没错,可是,天枢总觉得有些不好听,像是在骂自己似的,仔细琢磨,好像没有任何的问题。 翌日一早,拨云过来的时候,安清浅将手中的信封交给她,“放到齐大夫那里去。” 拨云接过信封,见上面的印泥图案与昨天晚上的一模一样,点头退下。 “莺衣,你过来。”安清浅将外面正在做事的莺衣叫了进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莺衣,你把这封信秘密送到张管事的手里,他知道该怎么做。”安清浅又从桌子上拿出一封信,交到莺衣的手里。 这算是安清浅对张管事的一次试探,试探他究竟会不会忠心。 直到莺衣的背影消失,安清浅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昨夜的事情太多了,安清浅几乎是一整晚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安排好了府里的事情,这才躺下。 临近中午,安清浅被莺衣叫起来吃午膳,却见外面闯进来一个人。 “表嫂,表嫂,我是轻纱啊。”张轻纱站在院子里,冲着屋子里不停地挥手。 莺衣正在给安清浅布菜,听到外面的声音,同时看了过去。 院子里的丫鬟为难地看向安清浅,她想拦着,先过来通报的,谁知道,自己还没有转身,张轻纱就直接绕过她,准备往房间里跑过去。 幸好她反应快,及时地拉住了张轻纱,两人争执起来,这才闹出了动静。 张轻纱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拦自己,但是又挣不脱人家,这才会不服气地冲着里面大喊,希望能吸引安清浅的注意。 注意到张轻纱没有规矩的样子,安清浅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那个丫鬟松手,放她过来。 丫鬟松了手,张轻纱却没有第一时间过去,而是抬手给了那个丫鬟一巴掌,又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得意洋洋地朝这边走过来。 安清浅见状,眼里闪过厉色,很快消失不见。 转头看了一眼莺衣,示意她给那个丫鬟一些赏银补偿。 她暂时还不能对张轻纱下手,只能先给那个丫鬟一些补偿,等到日后,再替她报这个仇。 莺衣也十分气愤,只是很快就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对着安清浅点头表示明白。 “表嫂,你看看你院子里的丫鬟,真是没有规矩,居然连我都敢拦。”张轻纱怒气冲冲地告状。 在她看来,自己是主子,那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拦在自己的面前,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 “先坐下。”安清浅没有搭话。 “轻纱表妹,你琵琶学的怎么样了?我本来是打算过去看你的,谁知道府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忙的我晕头转向,都没有时间去看看你。” 莺衣重新取了一双筷子,放在张轻纱的面前。 “表嫂,你都不知道,琵琶真的好难啊,虽然我之前学过不好,不说精通,也弹很不错,可是,谁知道,那个秦夫子太严苛了,她根本就是吹毛求疵,非说我这儿弹的不对,那儿弹的不好。 第82章 张轻纱的贪婪 整天都各种为难我,还有陈嬷嬷,故意找了一个什么教养嬷嬷,非说我的规矩不好,还要强迫我重新学习规矩,甚至连吃饭走路都要重新学。 我又不是傻子,难道连这个都不会吗?真是太烦人了。” 见安清浅关心自己,还不用她问什么,张轻纱就全部都说了。 安清浅闻言,与莺衣对视一眼。 “是吗,这确实太苛刻了,你在安州的时候,定然也是从小就学这些东西,要改掉你的习惯重新来过,这确实有些不合适。”安清浅赞同地点头。 “表嫂,你也觉得这样不好对?”难得有人和自己的想法一样,张轻纱十分激动。 “是啊,你还是一个小姑娘,这些放在一起,还要短时间内学会,实在是太为难你了。”安清浅一脸心疼地看着张轻纱。 听到安清浅这么说,张轻纱好像是寻到了知己一般,向着安清浅大肆诉苦。 安清浅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反而认真地听着她的话,时不时应和两句,哄得张轻纱晕头转向,不过一顿午饭的时间,就已经将安清浅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好了,说了这么多,快吃点东西。”安清浅指了指桌子上的菜。 果然,张轻纱的注意力很快被桌子上的菜吸引过去。 “表嫂,这菜好丰盛啊。”刚才自己光顾着说话诉苦了,都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的饭菜如此精致。 “嗯,这不过是一顿普通的午膳罢了。”安清浅拿起手帕,捂着嘴轻轻笑了一下,态度十分随意,好似这顿午膳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实际上,平常安清浅吃的不多,膳食都样式简单。 只是莺衣知道安清浅昨天晚上有心事,没有休息好,所以早晨特意吩咐厨房的人给安清浅午膳做的丰盛一些,却没有想到,恰好被张轻纱碰上了。 只是,张轻纱却羡慕极了,一顿普通的午膳,如此繁复,那若是再精致一些呢? 如果,如果自己成为侯府的女主人,是不是也能天天吃上这样的膳食,甚至还能更好一些。 看着桌子上大部分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食物,张轻纱两眼放光。 安清浅自然是注意到了张轻纱眼里无尽的贪婪。 “快尝尝,这菜送过来不久,我还没有开始吃呢,你就过来了,正好赶上了。”安清浅热情地招待张轻纱。 “谢谢表嫂。”张轻纱也丝毫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品尝。 刚开始,张轻纱还能顾忌规矩,但是越到后面,她就发现,这些菜真的很好吃,连吃饭 的规矩都忘记了。 安清浅和莺衣也并不提醒,就看着张轻纱胡吃海塞。 “对了,轻纱表妹,这几天我太忙了,也不知道你表哥有没有过去看你?”安清浅温和一笑,状似关心地问道。 果然,一听到薛万弦,张轻纱吃饭的动作一顿,脸上随即带了几分幽怨。 “没有,自从那次接风宴上,我再没有见过弦表哥。”张轻纱闷闷地摇头。 本来她以为自己到底是薛万弦的表妹,现在自己在这里学规矩,薛万弦作为她的表兄,应该过去关心一下她的。 可是,谁知道,薛万弦一次都没有过去。 刚开始那两天,她每天都起得很早,精心打扮,想要与薛万弦再见一面,谁知道,连他的消息都听不到。 直到昨天晚上,她偷偷溜出丁香园,花了一两银子,这才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薛万弦的消息。 薛万弦也很少出明德院,每天做的最多的,就是陪柳伊伊散步吃饭,顶多会自己看一看书,还是柳伊伊陪在身边。 张轻纱知道的时候,心里忍不住的恼火,暗骂柳伊伊是个狐媚子。 所以,今天早晨跟着秦夫子学完琵琶,就跑到熙和院,想要找安清浅,在其中周旋一下,让柳伊伊不再缠着薛万弦。 张轻纱从心底认为,薛万弦之所以没有去看她,就是因为柳伊伊绊住了他。 要是柳伊伊不再缠着他,薛万弦一定会过来找自己的。 “是吗?”安清浅闻言,佯装大惊,随即一脸不忿,“你弦表哥也确实有些不对,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表妹,来府里这么久,怎么能都不去看你呢?” 听着安清浅的话,张轻纱莫名觉得委屈,但是又认定这件事的错不在薛万弦,而是在柳伊伊的身上。 “表嫂,不是这样的,我听说,弦表哥不是故意不来的,只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张轻纱替薛万弦解释。 “绊住了?怎么会呢?你弦表哥最近都是在休养,并没有什么公务要处理啊?”安清浅故作不解。 “表嫂,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张轻纱稍稍纠结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 “什么问题?你直说就是,我们之间,哪里还需要如此见外?”安清浅温和一笑,俨然把张轻纱当做了自己的妹妹。 安清浅亲近的态度,让张轻纱更是觉得只有她才懂自己,理解自己。 “表嫂。”张轻纱放下手中的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 “跟在弦表哥身边的那个怀孕的女子,是什么身份啊?难道是弦表哥的侍妾吗?” 安清浅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小脸染上几分苦涩,“轻纱表妹,你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与你实话实说了,那个女子叫做柳伊伊,是你弦表哥的心头挚爱。” “心头挚爱?”张轻纱很快抓住自己最关心的词,脸色有些不好看。 “是啊,他在边关这几年,都是柳伊伊在照顾他,二人的感情十分深厚,现在她又有了孩子,你弦表哥自然是更加疼爱她了。” “可是,表嫂,你才是弦表哥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安清浅的话戳中张轻纱心里的痛点,于是,她想要借安清浅的手处理掉柳伊伊。 毕竟,她刚来这里不久,府中没有自己的人手,要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的,要是安清浅能做主除掉了柳伊伊,自己就能有更大的几率夺得弦表哥的宠爱。 第83章 张轻纱的心思 只是,张轻纱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小九九,早就被安清浅看得透彻。 “轻纱表妹,你不知道,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安清浅摇头叹息,随即示意莺衣走到外面守着。 “轻纱表妹,我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所以,这件事就只和你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表嫂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的。” “其实,我和你弦表哥自从成亲以来,从未圆房。”安清浅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几分难堪和羞红。 “什么?”张轻纱瞪大眼睛,竟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哎呀,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了,不然,我的脸往哪里放?”安清浅赶紧拉下张轻纱。 “对不起,表嫂,是我太震惊了,所以才会这样。”听到安清浅说,她与薛万弦从未圆房,张轻纱心里骤然狂喜。 原来他们居然没有同房,这样说的话,他们之间应该是没有任何感情的。 不然,放着这么一个美人在身边,怎么连圆房都没有。 薛万弦只喜欢柳伊伊,所以自己要是想嫁给薛万弦,当他的女人,真正的敌人就只有柳伊伊。 不过,她还要再试探一下,要确保,安清浅是真的不喜欢薛万弦。 不然,安清浅要远比柳伊伊危险的多,因为她手里有权力,府中的中馈之权都在她的手里。 要是她还喜欢薛万弦,那自己就算是得了薛万弦的宠爱,也当不了这侯府的女主人,享受不了这里的荣华富贵。 “可是,表嫂,你心里就不怨吗?”张轻纱继续试探。 “轻纱你还是小姑娘,不懂这些事情,我和你弦表哥是皇上赐婚,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而且,刚成婚的时候,他就去了边关,三年的时间,我原本还期望着,等他回来之后,能与他好好过日子。 谁知道,他竟然从边关带回来一个女子,那个女子还怀了他的孩子,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 现在,我与他也不过是表面夫妻罢了。” 安清浅无奈的摇摇头。 “这……”张轻纱有些难以置信,薛万弦生得如此俊美,她真的已经死心了吗? “表嫂,你和弦表哥到底是夫妻,怎么能因为这件事小事就离心呢?况且,床头吵架床尾和,轻纱相信,往后你们的关系会好起来的。” 张轻纱说着违心的话,眼神却紧紧注意着安清浅的表情,生怕她说出什么往后还有机会的话。 安清浅却摇摇头,“轻纱,你不懂,我的心已经死了,这辈子,我与他再无可能,他的身边就算是有再多的女子,我也不会介意。” 张轻纱几乎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只是言语之间还劝解,“可是,你们……” 只是,张轻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清浅打断,“轻纱表妹,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与薛万弦之间,要不是因为皇上赐婚,不能随意和离,不然我们之前早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真的吗?”张轻纱有些不敢相信,可是,见安清浅说的如此决绝,又想起薛万弦对柳伊伊的疼爱,或许安清浅是真的死心了。 这下,张轻纱更是放心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最大的情敌是安清浅,若是安清浅根本就不想和薛万弦过日子,那自己要上位岂不是很容易。 只是,这正妻之位的话…… 算了,在府里,没有男人的宠爱,只不过是一位傀儡而已,要是等她成为薛万弦的妻子,定然会想办法将中馈之权拿到自己手里的。 到时候,正妻之位,还有什么用呢?只有权利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张轻纱脑海里就闪过不少的想法。 张轻纱今天过来,本来是想让安清浅出手处置柳伊伊的,谁知道忽然得知了这个重要的消息,这个消息可要比柳伊伊重要多了。 “自然是真的,不过,这话也只能你我之间说一说,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我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 “表嫂,轻纱知道轻重,不会出去乱说的。”张轻纱唇角忍不住勾起,眉眼里尽是笑意。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已经被安清浅看穿。 “对了,表嫂,时间差不多了,我还要回去学习规矩呢,就先走了。”张轻纱站起来,说了一声,便转身跑开。 跑到院子里的时候,还特意停下脚步,瞪了一眼之前拦住她的丫鬟。 看着张轻纱远去的身影,安清浅脸上的哀伤和决绝消失不见。 “小姐,张轻纱还真是没有规矩,跑到院子里,不等通禀闯进来就算了,居然还敢殴打院子里的人,真是太过分了。” 张轻纱离开之后,莺衣的脸色也马上就变了,忍不住吐槽,“而且,小姐你看,好好的一桌子菜,都让她糟蹋的什么样子了,难道她连吃饭的规矩都不懂吗?” 桌子上的菜都被挑的乱七八糟的,像是被经历过打劫一般,甚至还有不少的菜掉到了桌子上,一片狼藉。 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被张轻纱吃过的,说是被她故意弄成这样的倒是还有几分可信。 “没有规矩才好呢,好了,你不要生气,叫人再重新做两个菜就是了。”安清浅开口安抚莺衣。 张轻纱果然和上一世一样,即使只是见了薛万弦一面,就喜欢上了他。 不过,正好,有人愿意当她手中的利剑,她求之不得。 “莺衣,待会儿你叫人去一趟明德院,告诉薛万弦,就说黄氏和张轻纱住进丁香园很久了,他应该带着人过去看看。” “带着人?” “嗯,柳伊伊是他的女人,带着自己的人过去看看自己的舅母和表妹,联络一下关系才好。” 安清浅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说错。 张轻纱只是见了薛万弦一面,就喜欢上了他,要是再多见几面,岂不是会喜欢的更多,而且,薛万弦还带着柳伊伊。 这对张轻纱的刺激只会更多。 第84章 黑衣人死士 “还有,要是张轻纱派人打听柳伊伊的身份,就说她只是边关一个小小的郎中之女,剩下的,就看她会怎么做了。” 安清浅眼睛微眯,张轻纱虽然是小地方来的,但是,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黄氏处理后宅的事务,将张子川的那些妾室庶子庶女管理的服服帖帖,张轻纱虽说没有参与其中,但是耳濡目染之下,心里也定然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 上辈子,她进府之后,最开始就把安清浅当做假想敌,也曾多次设计为难安清浅。 当时安清浅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薛万弦和张氏的身上,所以对张轻纱的关注并不多。 而且,张轻纱的动作都不大,又十分小心,当时安清浅只以为都是张氏的主意。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张轻纱自己的主意。 刚才张轻纱话里几次三番的试探,安清浅当然心里都十分清楚。 现在自己已经明确地表示,自己与薛万弦绝不可能,柳伊伊又与薛万弦关系密切,张轻纱心里自然明白,现在到底谁才是她的最大的敌人。 深秋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院子里的枯黄落叶每天都掉落不少,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洒扫丫鬟,安清浅心中多了几分茫然。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为避人耳目,安清浅换了一身夜行衣,深夜再次出发,去了一趟贤王府。 安清浅落到时秋梧房间的门前,院子里的守卫却没有再次出现。 安清浅心里明白,应当是时秋梧交代了什么。 门被敲响,里面传来时秋梧清冷的声音,“请进。” 见安清浅今日穿的是夜行衣,时秋梧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染上几分温和的笑意。 “来了?请坐。” 安清浅轻轻点头,走到桌子前面坐下来。 时秋梧大概是知道自己会这个时间过来,桌子上备着热茶和糕点。 “世子殿下。” “这是你要的东西。”时秋梧将桌子另一边的白色小瓷瓶拿过来放在安清浅的面前。 “要是真的有人中了落回,每七天吃一颗,连续吃两颗,此毒便可完全解除,不过,要注意,在此期间,中毒者不得食用酒肉荤腥,饮食应当以清淡为主。 等服用解药三个月之后,才可食用荤腥酒肉。” 时秋梧盯着安清浅,细细地叮嘱一切。 “多谢世子殿下,世子殿下的恩情,安清浅定然会铭记在心。”安清浅将小瓷瓶拿在手里,心里的巨石也终于落地。 “好了,夜晚寒冷,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时秋梧给安清浅倒了一杯茶。 “多谢殿下。”安清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知道这是什么茶,只喝了一口,便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身上也暖融融的。 “既然解药已经取到,我就告辞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安清浅总觉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嗯,路上注意安全。”时秋梧颔首,没有出言留人。 出了贤王府,安清浅抬头望着天上清冷的月亮,唇角不由得勾起,她握紧手里的小瓷瓶。 真好,落回的解药,她真的拿到了。 只是,安清浅脸上的欣喜之色还没有持续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群黑衣人。 安清浅脚步一顿,收起小瓷瓶,神色警惕起来。 幸好刚才从贤王府出来,她带上了黑色面巾,不至于让眼前这些人看清楚自己的面容。 来人大概十几个,个个都手拿长剑,同样戴着黑色的面巾,露出的一双双眼睛里满是杀意。 他们也不说话,看了一眼安清浅,便直接动手。 安清浅脸色未变,迎面对上他们的攻击。 只一交手,安清浅就察觉到眼前这些人都是高手。 安清浅心里一惊,这些人的目的是自己?为什么? 她十分疑惑,这段时间,她应该不至于得罪什么人啊。 要真的说起来,倒是有几个,可是,他们绝对请不到这种级别的高手。 可是除了他们,还会是谁呢? 安清浅顾不得想太多,这些人速度极快,又仗着人多,安清浅一时间还真的无法脱身。 不过,同时,她也发现,这些人是想抓住她,而不是直接杀了她。 这里离贤王府并不远,安清浅猜测,或许,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只不过是想要抓住从贤王府出来的人。 安清浅一剑刺向正前方的黑衣人,那人下意识躲开安清浅的攻击,同一时间,旁边的几个黑衣人同时出手,将剑刺向安清浅。 安清浅脚尖一点,纵身一跃,又踩到他们伸出的剑上,翻身落到旁边,跳出他们的包围圈。 黑衣人大惊,没想到这个人的武功会如此高。 安清浅眼里厉光一闪,手腕翻转,长剑在空气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 下一秒,就见最前面三位黑衣人的胸口被划破,鲜血横流,三人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很快就不甘地倒在地上。 趁着剩下的人愣神之际,安清浅又迅速上前,一把药粉撒出,那些人没有料到安清浅会这样做,猝不及防之下,猛然吸了两口。 很快,他们就发觉自己浑身开始无力,四肢也开始麻木,几乎做不了任何剧烈的动作。 “糟了,快走!”一个黑衣人率先开口。 眼前的人手段太厉害,他们只是想带她回去,拷问一些情况,决不能因此折损在这里。 “想走?找死!” 安清浅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杀了这些人,毕竟,这里是很靠近贤王府,要是在这里杀了他们。 引来京兆府的人,难保不会给贤王和时秋梧带来麻烦。 她刚从时秋梧那里拿了落回的解药,现在就这样做,好像有些不道德。 只是,安庆掐正犹豫间,就听到一声厉喝。 几人下意识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见来人正是天枢和天玑。 安清浅微微一愣,猛然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她立刻回头,却见身后之人是时秋梧。 时秋梧打量了她一眼,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朝两人示意。 天枢和天玑得到命令,直接开始斩杀这些黑衣人。 第85章 嘴角的笑意 “这样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安清浅有些担忧。 本来,她打算跟着这些黑衣人,等离开这里,再杀了他们。 谁知道,时秋梧竟然察觉到不对劲,带着人过来这里。 “无妨,我会叫他们好好处理这边的现场,不会叫京兆府的人发现什么。”时秋梧知道安清浅在担心什么。 刚才安清浅给那些人下了迷药,所以他们的动作都迟缓起来,天枢和天玑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所有人斩杀。 “主子,全部都死了,全是死士,属下留下活口准备询问的,谁知道他嘴里藏着毒,眼看情势不对,就咬毒自尽了。” 天玑抱拳汇报情况,说完,又忍不住偷偷抬头看向站在时秋梧旁边的安清浅。 刚才天枢说,眼前这个黑衣人就是前两天过来找世子的那个女子,是大将军安振远的女儿。 他十分好奇,主子身边什么时候居然能站女子了? 而且,看样子,主子对这个女子很不一般。 只是,他好像记得,安大将军的女儿已经成亲了。 “去看看他们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印记或者刺青,查他们的身份。”听到他们全部都死了,时秋梧也没有多少意外。 只是,他很好奇,这些人究竟是冲着安清浅来的,还是冲着他而来。 眼下只需要查清他们的身份,这件事便可迎刃而解。 “是。”天枢领命离开。 “走,我送你回去。”时秋梧双手负在身后,看了眼安清浅。 “多谢世子关心,我自己可以的。”安清浅没有想到时秋梧会提出送自己回去,有些愣神,以她的身手,一个人回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刚才要不是顾忌太多,她早就将这些人都杀掉了。 “走。”时秋梧直接转身,不容安清浅拒绝。 安清浅无法,只能快步跟上。 现在已经是深夜,街上安安静静,除了皎洁的月色,没有任何的光亮。 偶尔路过一两棵树,被微风一吹,上面枯黄的叶子便簌簌落下。 安清浅到底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开口打破平静。 “世子觉得,这些人有什么目的?” “他们的目标或许是你,也或许是我,只是见你从贤王府出来,所以想要抓你问一些事情。” 时秋梧的声音带着几分沉稳,安清浅原本有些躁郁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的手下。”安清浅侧头看了一眼时秋梧。 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衫,身形高大,却没有任何的压迫之感,侧着脸,看不清楚表情,只觉得他眉眼锋利,气质卓然。 “等天枢和天玑查出幕后真凶,我会派人告诉你的。”察觉到安清浅在看自己,时秋梧也转身看过去。 对上时秋梧温和的眼神,安清浅眨眨眼,略显狼狈地收回眼神。 却没有注意到,时秋梧唇角划过的笑意。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说?” 安清浅抿抿唇,摇头。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两个人有些尴尬,想找找话题而已。 回到府里,安清浅就马上写下纸条,将落回解药的情况,详细写明,又从梳妆柜子的抽屉里取出一支木簪。 木簪上雕刻着茶花,极为素雅。 这木簪是安清浅亲自雕刻的,整个簪子显得有些肥大,不比平常簪子来的精巧。 而且,簪子的雕工十分粗糙,一看就知道是不精通此道。 这正是安清浅亲手雕刻出来的木簪,之所以簪身肥大,正是因为安清浅准备在簪子里面藏东西。 安清浅将小瓷瓶里面的解药倒出来四颗,藏在簪头里面,又将已经晾干的纸条,藏在簪身里面。 翌日中午,安清浅用过午膳,便将莺衣叫了过来。 她将手里的盒子交给莺衣。 “莺衣,想办法将这个盒子送去爹爹身边。” “这里面是小姐写的信吗?”莺衣有些好奇。 “嗯,我给父亲写了一封信,还绣了两双鞋垫。” “小姐是不是想大将军了?” 上次小姐刚叫人给大将军送去自己簪子,表达思念之情,现在又亲手绣了鞋垫,还写了信。 莺衣想,一定是这段时间,小姐在侯府受了很多的委屈,所以才会这样想念自己的家人。 “想,我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爹爹了。”安清浅嘴角扯了扯。 “小姐,奴婢之前去将军府送信的时候,听府里的人说,今年年关,大将军应该会回来的,到时候,小姐就可以看到大将军了。” 见安清浅忧愁的样子,莺衣心疼极了,连忙出声宽慰。 “是吗?那就好。”安清浅点点头,是啊,马上就是年关了,爹爹作为大将军,是应该回京一趟了。 两人正说着话,拨云走了进来。 一向活泼的拨云此刻却脸色有些不好看,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你怎么了?谁为难你了?”安清浅收起自己的思绪,笑看向拨云。 自从上次她与张氏和薛万弦撕破脸皮之后,府里的所有人,都不敢为难熙和院的人。 别说是拨云和莺衣两个大丫鬟,就是院子里的普通丫鬟,其他人见了都客客气气的。 “没有,小姐,就是刚刚长寿堂传来消息,说是今天晚上,要小姐过去在那边用膳。”拨云撇撇嘴,有些不高兴。 “在那边用膳就用膳呗,你怎么还生气了?” 见拨云气鼓鼓的样子,安清浅捂嘴轻笑。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拨云却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拨云的遮遮掩掩,反倒是更让两人好奇起来。 “就是奴婢刚才路过花园,看到薛万弦和柳伊伊了,他们二人正在那边散步,哼,一对狗男女。” 即使知道自家小姐不喜欢薛万弦,看到薛万弦和柳伊伊和谐美好的样子,拨云仍旧觉得异常的生气。 “不必为这种事情生气,柳伊伊肚子愈来愈大,听说,怀孕的人越是到后面要生的时候,就越要注意锻炼,每日要多多走一走,这才会有助于生产。 薛万弦又没有什么公事处理,陪着柳伊伊散步,也是应该的,这也就说明,他是真的关心疼爱柳伊伊。” 第86章 单薄的衣服 安清浅轻笑一声,瞧瞧,这件事听着就很美好。 倘若上一辈子,他们只是这样,没有对自己下手,暗害自己,她也不是不能放过他们。 她本就对薛万弦没有任何的感情,他喜欢谁,与谁在一起,都与自己无关,当个有名无实的侯夫人,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偏偏,他们对自己下了死手。 这样的话,那也就不要怪自己对他们下手了。 瞥见拨云气愤的样子,安清浅轻轻一笑,“好了,不要生气了,且先让他们得意着,‘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听到安清浅意味深长的话,莺衣和拨云都有些不解,不过,她们对视一眼,并没有问出这是为什么。 “对了,晚膳的事情,张氏是叫了所有人?”张氏怎么会突然叫她过去吃饭呢? “小姐,奴婢已经打听过了,张氏特意让陈嬷嬷去厨房吩咐了一番,今天晚上,还有薛万弦,黄氏母女。” “没有柳伊伊?”安清浅挑眉。 “没有,奴婢还特意打听了一下,没听到他们提起柳伊伊。”拨云摇摇头。 “是吗?那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薛万弦现在与柳伊伊的关系极好,张氏却不让柳伊伊过去,这不是故意打柳伊伊的脸吗? “拨云给我准备一套颜色鲜亮一些的衣服。” 她穿的越是鲜亮,张轻纱就越是被表面的繁华吸引,她心中的贪婪的种子也就更会发芽长大。 之后给她的惊喜也会越多。 晚上,安清浅带着拨云到长寿堂的时候,就见他们已经坐下了。 而柳伊伊没有意外地坐在薛万弦的身旁,只是气氛有些僵滞。 “表嫂,你来了啊。”看到安清浅,张轻纱热情地打招呼,注意到她今天贵气的打扮后,眼里极快地闪过嫉妒。 “嗯,刚才来了几位铺子的管事有重要的事情,所以耽误了一会儿。”安清浅随意找了个借口,坐在了张氏的旁边。 “柳姑娘最近如何?我瞧着你肚子越发大了,平日里可要小心一些啊。”安清浅睨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好看的柳伊伊,关心地开口。 听到这话,大家的眼神瞬间又重新落在柳伊伊的身上。 柳伊伊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多谢关心。” 其他的几人面色都有些怪异,安清浅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不好的事情了。 “舅母,轻纱表妹,这几天,府里可还住的习惯?府里的下人没有为难你们?” “没有,一切都很好。”黄氏拉住张轻纱的袖子,阻止她说话,自己率先开口。 张轻纱扭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神情有些不解,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自己的母亲瞪了一眼,于是又闭了嘴。 安清浅察觉到这其中应该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不过,她们不说,自己也不会多嘴。 “好了,既然来了,就吃饭。”对于安清浅的迟到,张氏心里很不满。 不过,碍于场合不合适,所以也没有说什么。 最主要的是,她担心自己要是真的当众责问安清浅,她说不定也会当众不给自己面子。 张氏不想让外人知道侯府里面的情况,更不想让他们知道安清浅将她压的死死的,这太丢脸了。 安清浅注意到,今天张轻纱穿的极为素雅简单。 一身白色的薄纱,发髻简单,上面也仅仅是用一支白玉簪子作为装饰。 夜晚天气寒冷,盯着张轻纱单薄的穿着,安清浅觉得有些奇怪。 自己几乎是穿着初冬的衣服,仍旧觉得冰凉,她这样的打扮,难道不觉得浑身冷吗? 不过,在她注意到张轻纱的眼神时不时落在薛万弦的身上之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张轻纱这是想吸引薛万弦的目光。 很可惜,薛万弦的一双眼睛紧紧黏在柳伊伊的身上,对于自己表妹的示好和心意,熟视无睹,毫无所察。 张轻纱频频看向薛万弦,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柳伊伊的身上。 柳伊伊同样作为女人,当然察觉到张轻纱的眼神很不对劲。 如果说上次只是惊艳,对薛万弦心生好感,那么这次就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柳伊伊抬眼看向张轻纱,眼里满是鄙夷。 张轻纱的底细她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不过是安州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 而且,张轻纱的父亲仗着临安侯的名声,在那边作威作福多年,张氏和薛万弦都很不待见张家。 多年也几乎没有什么往来,这次也不过是因为有求于薛万弦,黄氏才会带着自己的女儿过来这里。 虽然薛万弦并没有说张轻纱过来这里做什么,可是,据这段时间的观察,还有小桑暗地里的打听,她心里大概已经知道了黄氏和张轻纱的目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张轻纱居然喜欢上了自己的表哥薛万弦,柳伊伊心里极为不耻,只是,她也有些一些危机感。 眼下,她即将要生产,薛万弦身没有其他的同房或者侍妾。 她有些担心张轻纱会趁虚而入。 想到这里,柳伊伊又看向安清浅,本来她想借安清浅的手,想要给张轻纱一个教训。 可是,见安清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柳伊伊又有些忐忑。 最重要的是,安清浅院子里的人都十分忠心,她之前不是没有试过买通人为自己做事,可是,无论她出多少银子,用多少利益诱惑,都没有人会上当。 好在后来,薛万弦与安清浅闹的很难看,她也没有什么担忧。 随即,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微眯,心里有了主意。 黄氏安静地吃着菜,不想惹出什么事端。 这里到底是侯府,不是安州,她们的家,张氏又不是很想看到她们。 因此,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必要的事情,黄氏几乎一直都待着丁香园,不怎么出去。 今天早晨,秦嬷嬷还特意找过她,说是张轻纱进步不少,对于琵琶很有天赋,只要继续好好学下去,往后一定会拔的头彩,一鸣惊人的。 第87章 柳氏的娘家 黄氏为此更加高兴,只是,让她担忧的是,张氏给她安排教规矩的嬷嬷说,张轻纱的规矩和之前差别不大。 她根本就不用心学这些规矩,有时候甚至还顶撞嬷嬷。 黄氏找了自己的女儿说过很多次,张轻纱每次都是敷衍而过。 还有今天晚宴,明明都要马上寒冬了,张轻纱却非要穿这一身薄纱衣服,黄氏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想阻止,却拗不过自己的女儿。 想着这到底不是什么大事,任由她去了,反正,等她知道冷了,就会得到教训。 花厅里安静下来,大家都静静地吃饭。 就连见多识广的黄氏,也不得不承认,侯府的饭菜是真的丰盛,也是真的好吃。 只是纵使饭菜美味,张轻纱今天的目的却不在饭桌上。 她喝了一口汤,抿了抿唇,悄悄抬眼看向薛万弦。 薛万弦的注意力终于不是集中在柳伊伊的身上,他正拿着筷子吃菜,举止十分优雅。 他眉眼低垂,看不清楚神情,但是在昏黄的烛光之下,样貌带着模糊的俊美。 张轻纱更是愣住,紧紧盯着薛万弦,心里不由得感叹,弦表哥长得真是好看。 只是,瞥见薛万弦旁边的柳伊伊,心里又不爽起来。 张轻纱收回眼神,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主意。 “柳姑娘,我瞧着你的肚子越发大了,大概什么时候生产啊?”张轻纱故作关心地问道。 柳伊伊吃饭的动作一顿,转头看了一眼薛万弦,笑着开口。 “按照时间来算,大概还有十几日。” “十几日?好快啊,不知道产婆和奶娘都找好了吗?”张轻纱继续关心。 “侯爷已经安排人去找了,就不劳表姑娘烦心了。”柳伊伊知道张轻纱不怀好意,敷衍地开口。 “那就好,对了,还不知道,柳姑娘娘家在哪里呢?柳姑娘现在成为弦表哥的人,我来这里这么长时间,柳姑娘都快要生产了,怎么也不见柳姑娘的家人关心照顾呢?” 关于柳伊伊娘家的事情,张轻纱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了。 知道她的家世极其简单,不过是边关一个小小的郎中之女,家里也只有一位父亲,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亲人。 这样的家世,还不如她的呢。 她父亲虽然是商户,但是家里的生意也做的极好,在安州那边极为有名。 大家虽然都默认商户地位最低,但是实际上,在这个世道,除了权利,钱才是最重要的。 安州那边官府的人,看在临安侯府的面子上,对他们也面子上过得去,后来张子川又定时给官府的人送银子。 因此,他们张家,在那边的地位一点都不低,相反,其他的一些官场上的人,都会给他们几分薄面。 这样的家世与柳伊伊相比,简直要胜过千倍万倍。 因为,张轻纱觉得自己无论是从哪一方面,都要比柳伊伊好。 唯一比不过的,就是她晚柳伊伊一步,让柳伊伊先被薛万弦看上。 要不然,现在坐在薛万弦身边的人就是她了,怀着身孕的人也是她! 听到张轻纱忽然提起自己的家人,柳伊伊和安清浅的脸色同时一变。 安清浅没有想到,张轻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柳伊伊的家人。 上次信的内容,安清浅并没有动手脚,算算时间,也大概就在这几天,柳谦就会收到自己女儿的信。 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会给自己的女儿送来毒药吗? 柳谦的身份,到底让安清浅有些担忧。 张轻纱却完全不知,她自认为,柳伊伊的家世上不得台面,她心里一定非常的自卑怯懦。 只要自己将家世的事情摆在面上,柳伊伊一定会自甘退后的。 “哦,我家人不在京城,要赶过来,实在麻烦,因此,我也并未让他们过来照顾我,况且,侯爷爱护我,特意让我住在明德院,又安排了不少的丫鬟伺候,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同为女人,柳伊伊看出了张轻纱故意挑事的心思。 不过,她自然也知道啊,怎么说,才能刺激到张轻纱。 果然,此话一出,张轻纱的脸色难看起来。 她嘴角动了动,强压下自己的怒火,“虽然府里的人照顾的好,可是,生孩子到底是一件大事,要是自己的娘家人不陪在身边,多少也有些不合规矩。” 柳伊伊看了一眼张轻纱,没有再说话,谁料张轻纱又继续开口。 “不如这样,柳姑娘不妨说说你的家人住在什么地方,我要叫人将他们接过来,好好陪一陪你。” “多谢表姑娘的好意,这就不用了,有侯爷在身边,便胜过其他任何人。”柳伊伊冷笑一声,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 “你!”张轻纱一噎,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心里却恨恨地骂柳伊伊不要脸,居然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好了好了,吃饭。”张氏瞪了一眼柳伊伊,十分不满地开口。 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人,有什么炫耀的? 黄氏暗中拉了一下自己的女儿,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忽然针对起了柳伊伊。 柳伊伊虽然得薛万弦的宠爱,可是在她们进府之后,从未为难过她们。 张轻纱的针对来的莫名其妙。 直到此时,黄氏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女儿对薛万弦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看到张氏不善的眼神,柳伊伊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她可以怼张轻纱。 却不能明目张胆地顶撞张氏,因为她是薛万弦的母亲。 更重要的是,她马上就要生产了,这段时间,将会是她最最虚弱,难以自保的时候。 若是她此刻得罪了张氏,张氏记恨在心,在她生产的时候动什么手脚,她根本无力反击。 看柳伊伊乖顺地低下头,张氏轻哼一声。 而薛万弦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是默默地听着这一切。 安清浅看在眼里,只觉得薛万弦窝囊至极。 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任由别人发难,无能又可笑。 安清浅嗤笑一声,不再管他们,而是自顾自吃着菜。 第88章 顶撞张氏 张氏为了撑场面,今日的饭菜也做的极为丰盛,味道也极好。 安清浅吃的欢快,其他人却都因为刚才的话,而有了心事,几乎都没有再吃多少。 等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张氏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和柳伊伊。 “柳氏马上就要生产了,应该住在自己的院子里,生了孩子之后,一切都方便一些。”张氏说着,又看向安清浅。 “之前你不是吩咐人收拾院子出来了吗?难道几个月了,还没有收拾好吗?” “老夫人,芙蓉院早就收拾好了,这件事侯爷和柳姑娘早就知道了,要是柳姑娘想要住进去,随时都可以搬过去。” 安清浅才不背这个锅,随口道。 “既然芙蓉院收拾好了,趁着柳氏现在还没有生产,一切都方便一些,不如明天,就搬进芙蓉院。” 张氏捻着手里的翡翠珠串,直接下了命令。 “母亲,伊伊在明德院住着,也很方便,况且,这段时间,她也习惯了住在明德院,明德院的房间很多,就没有这个必要再搬去芙蓉院了?” 薛万弦被柳伊伊拉了衣袖,先是看了一眼柳伊伊,这才抬头反驳。 “什么不用了?女子生孩子需要的东西很多,有些更是男子不能看到,需要规避的,你到底是男子,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柳伊伊闻言,皱眉看向张氏,她不明白张氏这是早有打算,还是被有些人挑拨所致。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能从明德院搬出去。 明德院的人大部分都是薛万弦的心腹,是可以信任之人。 一旦她去了芙蓉院,院子里的人,除了她的贴身丫鬟小桑,其他的人都是别人安排的,她怎么可能放心? “老夫人,我马上就要生产了,不如等生产之后,再搬去芙蓉院,若是现在就换过去,换了新的环境,我和孩子可能都不会适应。” 见老夫人态度坚决,柳伊伊只得自己开口。 “这不是还没有生产呢吗?既然你如此担心孩子会出问题,那你们现在就着手搬过去好了。” 张氏会给自己儿子面子,但是对于这个柳伊伊,眼里却没有丝毫的心疼和关心,连语气都冷硬了不少。 柳伊伊瞪大眼睛看着张氏,心里很不明白,自己都把孩子拿出来当挡箭牌了,为什么张氏还是不肯松口? 她会是自己腹中孩子的祖母,为什么在她身上看不到丝毫对这个孩子的期待? 这可是她的血脉,是薛万弦的孩子啊! 看到柳伊伊难看的脸色,张轻纱心里顿时觉得舒坦极了。 “就是啊,女子生产,本就是血腥之事,是污秽之事,怎么能在弦表哥的院子里生孩子呢?当然是要搬出去,到别的院子里。 而且,弦表哥是侯爷,是朝廷的人,更是要避讳着一些。” 张轻纱义正言辞地开口,话里都是对薛万弦的关心,为他着想。 只是,这话只得到了张氏的赞同,柳伊伊和薛万弦同时转头瞪了一眼张轻纱。 黄氏知道这是他们侯府的私事,并不想掺和什么,而且,安清浅作为薛万弦的夫人,都没有说什么,她就更不想管了。 看到自己的女儿突然插嘴,黄氏十分震惊,连忙将张轻纱拉到自己的身后,命令丘嬷嬷和小芳拦住,不要再让她肆意开口搭话,免得惹祸上身。 薛万弦淡漠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妹,“轻纱表妹,这是我府中的家务事,还劳烦你不要瞎掺和。” 薛万弦见自己的母亲语气忽然强硬起来,心里也有些不满。 他很疑惑,为什么自己的母亲会如此不待见柳伊伊? 先是不许柳伊伊过来长寿堂这边吃饭,现在又忽然命令她大着肚子搬出明德院。 “母亲,伊伊的肚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明德院的房间足够了,况且,我请来的稳婆以及奶娘,都已经安置在明德院,就不必搬来搬去的麻烦了。 等日后伊伊生下孩子,这件事再做商量,芙蓉院就先空着,命人每天打扫就是了。” 薛万弦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母亲对柳伊伊的恶意,他在乎自己的母亲。 但是,他更在乎柳伊伊,在乎柳伊伊肚子里的孩子。 “弦儿!”张氏没有料到薛万弦会当众反驳自己,一时间愣住了。 “母亲,夜已深,儿子就先带伊伊回去休息了。”薛万弦说完,不再管其他人的脸色,直接带着柳伊伊离开了这里。 “弦儿,你!”张氏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儿子的背影,愣在原地。 黄氏见状,也赶紧拉着张轻纱离开了这里。 刚才还热闹的花厅,瞬间只剩下了张氏、陈嬷嬷和安清浅主仆。 睨了一眼脸色被气的发紫的张氏,安清浅嗤笑一声。 “老夫人,侯爷宠爱柳姑娘,柳姑娘又怀了侯爷的孩子,让一让她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住在明德院而已,他们本就是夫妻关系,府里又没有其他的侍妾,关系亲近一些也正常。” 安清浅勾唇一笑,转头又看向张氏,加重语气。 “老夫人,难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夫妻和谐美满吗?柳伊伊还怀着你的孙子,他可是侯府的血脉,你难道不高兴吗?” 张氏眼里冒着火,恶狠狠地盯着安清浅,“这件事用不着你管。” “我当然不会管,老夫人夜已深,你好好休息,毕竟,年事已高,劳累不得,这要是累坏了身子,侯爷该多么地心疼难受啊?” 安清浅笑的温柔,只是话里的讽刺意味极浓,张氏被气得不轻。 安清浅不再管气的浑身发抖的张氏,带着丫鬟也转身离开了这里。 “狼心狗肺,全部都是狼心狗肺的家伙!”良久,张氏才气急败坏地骂出一句话。 她伸手指着长寿堂的大门,那里站着两个守夜的丫鬟,而安清浅等人,早就消失不见,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老夫人,不要为了他们气坏了身子。”陈嬷嬷轻轻拍了拍张氏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第89章 怀疑张轻纱 “陈嬷嬷,你看看他们,竟然敢如此气我,旁人也就算了,弦儿居然也为了一个女子,当众顶撞我这个母亲,他知道不知道我将他拉扯大有多么地辛苦?” 张氏哭喊着,凄厉又沙哑的声音传遍整个长寿堂。 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生恐惧。 “老夫人,侯爷是您的儿子,您这么辛苦的养大他,他自然是知道的,侯爷一向孝顺,一定是被柳氏那个小贱人蛊惑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嬷嬷也被张氏哭喊吓了一跳,连忙出声安慰。 “柳氏这个狐媚子,真是一个坏东西,要不是她,弦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张氏说着,又不由得想到,几个月前,薛万弦刚回来的那天,明明回来的时间还早,却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拜见自己。 甚至第二天早晨,一直到日上三竿,才带着柳伊伊姗姗来迟。 全都是因为柳伊伊,她的儿子之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是啊,老夫人,都是因为柳伊伊,您不要为了这么的贱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太不值当了。” “柳氏,哼,要不是看到她腹中有弦儿的孩子,我一定不会要她好好的生活在侯府里!”张氏猛地在桌子上拍了两下,面容都有些狰狞。 她凶狠地盯着远处,恶狠狠地开口,“等她生下孩子,我看她还能依仗什么?” “老夫人,您放心,到那个时候,你你想怎么拿捏她都是轻而易举的。”陈嬷嬷也十分赞同。 回到明德院,小桑扶着柳伊伊略显艰难坐下来。 “姑娘小心一些。”小桑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伤到了柳伊伊的肚子。 “没事。”柳伊伊眉头紧皱,心里不断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小桑跟在柳伊伊身边这么久,自然是了解她,见她盯着桌子上的烛台,便知道她正在想事情,也不敢打扰,只是后退两步,走远一些侍候着。 薛万弦很快也走了进来,见柳伊伊低着头,以为她很不高兴,于是上前表示关心。 “伊伊,是不是因为今天在长寿堂,我没有帮你说话,所以你在生气?”薛万弦坐在柳伊伊的身旁。 柳伊伊闻言,没有说话。 “伊伊,你身份的事情,暂时还不能说出去,所以我才会没有替你解释,你再忍耐一段时间。”薛万弦伸手拍了拍柳伊伊的肩膀。 “侯爷,我知道我的身份暂时还需要保密,我担忧的也不是这件事。” 柳伊伊摇摇头,轻叹一口气,又继续开口。 “侯爷,之前老夫人从未提过让我搬出去的事情,今天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来呢?” “你的意思是?”薛万弦听出柳伊伊话里的意思,追问道。 “侯爷,伊伊怀疑,是有人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什么,不然,老夫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件事。” 这段时间,柳伊伊也算是看出来,薛万弦很尊敬自己的母亲张氏,而且也十分信任依赖她。 柳伊伊自然是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不会让薛万弦心生不满。 “你会怀疑是谁?安清浅?”要说谁要对柳伊伊不利,薛万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安清浅。 “不是的,侯爷,安清浅与老夫人关系并不和睦,她说什么,老夫人也未必会听进去。”柳伊伊看得明白,这件事与安清浅并没有关系。 “不是她还能是谁?” “侯爷,伊伊猜测是那个张轻纱。”柳伊伊说着,抬眼紧紧看着薛万弦。 她也想知道,薛万弦对自己的这位表妹,是什么样的态度。 “张轻纱?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薛万弦十分不解。 张轻纱与柳伊伊不过才见过两次面而已,她有什么必要做这样挑拨离间的事情呢? 见薛万弦什么都没有意识到的样子,柳伊伊当然不会主动挑明张轻纱的心思,免得薛万弦知道了,又开始不自觉注意这件事,进而对张轻纱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可能是直觉,今天在长寿堂,张轻纱为什么会忽然问起我家里人的事情,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或许,她只是想要关心一下你?”薛万弦觉得有些不可能。 柳伊伊顿了顿,又继续开口,“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她问一次也就是了,干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呢?” “这……”薛万弦回答不上来。 “还有,她只是你的表妹,刚才在长寿堂,老夫人提出要我搬进芙蓉院,这算是我们的私事,她也老大不小了,难道不明白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插嘴讨不开心吗?” “也许,她只是想帮着母亲说话。”薛万弦思考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可能。 听到这个回答,柳伊伊顿住,自己都这样说了,薛万弦居然还觉得不是张轻纱的错? “侯爷,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话,还能会是谁?安清浅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府里又没有其他的人。” “伊伊,我马上派人去查这件事,等有了结果,马上告诉你,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养着身体,等生下孩子,再操心其他的事情也不迟。” 见柳伊伊这么说,薛万弦也拿不定主意了,不过,如果真的有人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就一定会查的出来。 “好,侯爷。”柳伊伊也知道轻重缓急,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柳伊伊眉心又忍不住皱在一起。 今天她说还有十几日就生产,实际上是骗人的,按照时间来算,至少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才会生下孩子。 但是她不能直说,不然,一定会引起怀疑的。 薛万弦是男子,不懂这些,可是张氏未必不会懂。 所以,她要想个办法,在十几天的时候,生下这个孩子。 柳伊伊眼睛眯了眯,心里思索着,到底谁来做这个推手合适呢? 明德院又温馨下来,丁香园却吵闹起来。 黄氏带着张轻纱回到她的房间,命令丘嬷嬷关上房间的门守在外面。 自己则是在张轻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第90章 就是没有做错! 张轻纱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突然打自己,一时间没有防备,身形一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嘴角更是直接被打出血。 “娘?你,你为什么要打我?”张轻纱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无缘无故的,娘为什么要打她? “轻纱,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何要在长寿堂说出那样的话?那种场合,你吃饭就行,多什么嘴?” 看着自己女儿脸上的红色巴掌印,黄氏也有些后悔了。 只是想到自己女儿刚才做的事情,黄氏就又压不下自己的怒火。 今天那边的情况本来就不对劲。 张氏不许柳伊伊过来,偏偏薛万弦非要带着柳伊伊入座,这就已经惹得张氏很不高兴了。 饭桌上的气氛一度僵滞下来,幸好安清浅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谁知道,张轻纱多次问柳伊伊娘家的事情。 第一个问题问出来,尚且算作他们不知道柳伊伊娘家的情况。 可是,当时明明在场人的脸色都变了,张轻纱却还是没有意识到有问题,还继续说下去。 后来更是在离开的时候,擅自插手人家的私事。 人家婆母与儿子儿媳的事情,与她们有什么关系? 薛万弦和柳伊伊就算是一辈子只住在一个房间里,又与她们何干? 她们只需要好好的待在府里,规规矩矩跟着秦夫子精进琵琶,跟着教养嬷嬷学习规矩,这就已经很好了。 等到日后,张轻纱嫁给一位高官,张家的身份上去了,她们也就不用再寄住在别人的府里,每天看别人的脸色了。 “娘,我,我只是想帮帮姑母。”张轻纱瘪着嘴,心里很是不高兴,“姑母是我们张家的人,怎么能被柳伊伊那个小贱人欺负呢?” “哼,你把她当家人,人家可没有把你当家人。”见张轻纱这么说,黄氏冷笑一声。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轻纱瞪大眼睛。 “没什么,轻纱,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我们在这里,没有权势,是寄人篱下,他们侯府的事情,你少掺和。” 黄氏到底没有告诉自己的女儿,张氏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只是出言警告。 “轻纱,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娘,我没有忘记,可是,姑母也姓张啊,是我们张家的人,我帮她说两句话怎么了?姑母是府里的老夫人,我们帮着她,她不是会更加偏向我们吗?你就因为这件事,就打我” 张轻纱还是不能理解,就仅仅是因为自己开口帮张氏说话,娘就打自己的脸。 “轻纱!”见自己的女儿还是执迷不悟,黄氏被气得七窍生烟。 “娘!我就是没有做错!”张轻纱梗着脖子,很是不服气。 “轻纱,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了?在京城里,亲情算不得什么东西,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前途,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牺牲,更何况,老夫人只是你的姑母! 她是张家的人没错,可是这么多年,她都是极力撇清侯府与张家的关系,生怕我们是商户,连累了临安侯府的名声,这难道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可是,老夫人不还是为我请了秦嬷嬷吗?”张轻纱试图为张氏辩白。 “她请秦嬷嬷,是因为如果两个月后,你真的被京城哪一个高官看上,她能得到利益,有可能还会帮着临安侯府变的更好,这不是亲情,而是相互利用。” 见自己的女儿不反驳,开始沉默,黄氏又继续开口。 “还有,我们虽然来这里府里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这府里的情况明显是很不对劲的。 安清浅明明没有薛万弦的宠爱,却掌握着侯府的中馈之权,柳伊伊明明更得薛万弦的喜欢,还怀着他的孩子,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你难道不觉得诡异吗?” 黄氏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她看似每天在府里什么都不干,可是,该打听的消息,她可一点儿都没有落下。 侯府看着一片和谐,实际上却暗流涌动,波谲云诡。 黄氏并不想参与进去,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等着自己的女儿被看上,然后从这里搬出去。 谁知道自己的女儿却是个拎不清的,非要掺和侯府的事情。 “这……”张轻纱语塞。 “轻纱,听娘的,我们不管这府中的事情,我们只要安安心心地在这侯府待上两个月,等你的及笄礼过了之后,倘若有幸能得到谁的青睐,你就会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若是没有,娘带着你回安州也不是不行。” 黄氏到底心疼自己的女儿,本来将女儿送来侯府,在京城找个人家,她就有些不赞同,可是,也期望能在这里找到更好的姻缘。 然而,在侯府的这段时间,她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侯府的人物这么少,薛万弦仅仅只有两个女人,事情都这么多 若是人更多一些,勾心斗角岂不是更加严重了? 虽然在安州,张府里的妾室也不少,可是,那些人的身份都不高,自己想处置也就处置了。 张家的身份放在京城了,什么都不是,张轻纱若是真的被人针对,恐怕也是有苦说不出。 黄氏不想自己的女儿受什么委屈。 “娘,我才不要回去安州呢。”听到自己的母亲居然动了要带自己回去的意思,张轻纱急了。 她还没有看到京城的繁华,怎么能再回去呢? 且不说其他地方,光是侯府的一切,都让人目不暇接,她现在都还没有看过整个侯府的景色呢! “不想回去,就一天老老实实的,若是你再多嘴,就别怪为娘的带你回去了。” 黄氏不知道张轻纱的心思,不过,见这招能威胁到她,也安心了一些。 “娘,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多嘴了。”张轻纱怕了,她不想回去,她要留在这里。 “好了,想明白就好,我叫丘嬷嬷给你送来一些冰块,你敷一敷脸,别留下了印子。”黄氏伸手摸了摸张轻纱的左脸,忍不住心疼。 “嗯。”张轻纱轻轻点头,只是低着头让人有些看不清楚她的神色。 第91章 张管事的信 初冬很快来临,即使太阳出来,空气中仍旧透着凛冽的寒冷。 安清浅无事,便坐在窗前看书。 拨云正在给火盆里添银丝碳,莺衣带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小姐,门口的小厮送来一封信。”莺衣将手里的信双手放在桌子上面,轻轻喊了安清浅一声。 “谁送来的?”安清浅合上书,拿起信看了一眼。 信上并没有署名,看不出来是谁送过来的。 “小姐,是张管事。”莺衣压低声音。 “他说小姐之前吩咐的事情,他查到了一些,都写到信里面了。” 安清浅取出信,信上的内容果然如张管事所说,他真的查到了一些东西。 信上说,张管事自从得了安清浅的吩咐,便派了几个伙计盯着永王府。 前几天,伙计发现永王府的人请了一个郎中去府里。 本来张管事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里,毕竟,谁家没有一点儿事情,要请大夫过来看病治伤。 可是,让他觉得奇怪的是,那个去永王府的大夫,并不有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普通。 按理说,永王府一般请的应该都是太医,不过也有可能是为普通的下人治病。 张管事浸淫商场多年,觉得什么事情有问题,就一定会去调查的。 结果,这一查之下就发现,这个大夫姓齐,是仁善堂的一位很普通的大夫。 甚至半年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药童,平常几乎没有人家愿意请他出门看病。 为什么永王府的人会请他呢? 张管事更加觉得这其中说不定就有什么问题,于是又派人去调查这个齐大夫的底细,结果就发现,齐大夫是三年前从边关而来。 说是一个孤儿,一路乞讨而来,被仁善堂的人收养,后来又见他对草药有兴趣,于是便成了那里的药童。 关于齐大夫的身世,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但是知道前几天,侯府的一个小丫鬟曾经去了仁善堂,指名就找齐大夫,张管事怀疑这有什么问题,所以让安清浅自己在府中查一下。 除了这件事,张管事在信上还说,这段时间,成衣铺的陈管事有些不对劲。 陈管事七天前曾经偷偷卖过一批布料,卖布料所得的银子和数目,都没有入账,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 都是陈管事的心腹去做,他的人只是偶然看到了这件事,跟踪之下,这才会发现。 张管事已经派人去详细调查这件事了,等一有结果,便会立刻回信。 “看来,张管事是真的要为我们效力了。”安清浅将信递给莺衣和拨云,轻轻一笑,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张管事果然不负所望,齐大夫的事情,他都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了。 齐大夫?永王府? 那就是说,柳伊伊将信送到齐大夫那里,齐大夫又拿着信去找了永王。 可是,柳伊伊有永王这个靠山,为什么还要如此低调,不露声色呢? 难道,柳伊伊并不知道她爹与永王有联系? 还有陈管事又是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的,他偷偷卖出一批布料做什么?难道是想要私吞银子? “莺衣,你去调查一下,最近陈嬷嬷都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陈管事胆子再大,也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安清浅怀疑,这件事或许与陈嬷嬷有关。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莺衣快速看完信上的内容,面色凝重地点头。 张管事因为上次的事情,投靠了安清浅愿意为她们做事。 可是,陈管事却并没有,相较于张管事和张氏的关系,陈管事与陈嬷嬷的亲戚关系更加近一些。 陈管事应该不会选择背叛陈嬷嬷的,安清浅也没有必要冒着被张氏和陈嬷嬷发现的风险,收买陈管事。 不过,张管事倒戈的事情,他们做的十分隐秘,其他的人应该不会知道。 据张管事所说,侯府名下的那些铺子管事,仍旧以他为首。 这样的话,陈管事的行迹就更加可疑了,私自做这样的事情,连张管事都不说。 就在安清浅沉思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 拨云快速将信收起来,藏在安清浅的书底下,然后过去开门。 “小姐,是丞相府蓝小姐送来的帖子,说是想要约小姐三日后去一趟福光寺。” “蓝明月?”安清浅抬眼看去。 “是,小姐,可要回帖?”丫鬟问道。 “拨云,你带着帖子过去说一声,就说好,三日后辰时一刻,我在城郊的第一个路口等着她。” “是,小姐。”拨云点头,心里却道,小姐和蓝明月小姐的关系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小姐,好像自从上次天上来人门口那次,您与蓝明月小姐的关系比之前好多了。”莺衣笑着开口。 安清浅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将刚才的那封信取出来,扔进了炭盆里面。 眼看着信被烧成灰烬,安清浅眼里闪过沉思。 三日的时间很快,莺衣和拨云早就准备好了东西。 今天是莺衣陪着安清浅去,拨云留在府里。 虽说府里现在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是,府里情况毕竟不安稳,变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留下一个贴身丫鬟,安清浅也放心一些。 只是,安清浅带着人刚出了熙和院,就迎面撞见了张轻纱带着丫鬟急匆匆赶过来。 看到张轻纱,安清浅脚步一顿,与莺衣对视一眼,不明白她这个时候跑过来干什么。 “表嫂,表嫂。”张轻纱还没有靠近安清浅,就大声呼喊,生怕安清浅离开了。 “怎么了?这么早,有什么事情吗?” 这个时间,张轻纱不是应该跟着秦夫子学习琵琶吗? “表嫂,我听说你今天要去福光寺,我便向秦夫子告了假,不知道表嫂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福光寺,我也想过去祈福。” 张轻纱兴冲冲地开口,丫鬟小芳跟在身后,眉眼低顺。 “听说?谁这么多嘴?”安清浅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只是语气生硬了几分。 这件事虽说不是什么秘密,可张轻纱一个平时十分繁忙的人,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第92章 埋怨 熙和院和丁香园的距离并不近,张轻纱每天忙着学琵琶和规矩,怎么对自己的行踪如此了解? “呃,这……”张轻纱没有想到,安清浅会这样说,直接愣住,不知道怎样解释,还是她身边的丫鬟小芳见安清浅有些生气,开口解围。 “夫人,是昨天奴婢不小心听到府里的丫鬟在讨论这件事,所以多嘴告诉我们小姐的,请夫人责罚。” 小芳及时地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跪在地上请罪。 安清浅盯着地上的人,神色莫名。 “起来。” “是,多谢夫人。”小芳连连感谢。 张轻纱站在旁边,看着安清浅略有些不好看的脸色,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应该早说的,来人,去安排马车过来。” “表嫂,不用这么麻烦,我坐你的马车就可以了。”张轻纱拦住要离开的丫鬟,毫不客气地看向安清浅。 “无妨,给你府里有闲置的马车,给你安排就是了,在这儿稍微等一等。”安清浅没有答应与张轻纱坐同一辆马车。 她是要利用张轻纱,可是,这并不代表,张轻纱就能安排人随意打听她的行踪。 还想坐她的马车,这根本不可能。 见安清浅严词拒绝,张轻纱盯着安清浅的眼神有些不满。 一辆马车而已,真是小气死了。 只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张轻纱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侯府,往福光寺而去。 路口处,蓝明月坐在马车里,等的有些不耐烦。 “安清浅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府里没啥事干吗?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让我等这么久?” “小姐,现在不是还没有到辰时一刻吗?是咱们出来的太早了。” 小诗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所以这次出来,她也跟着蓝明月一起。 “哼,明明就是她来的太晚,与本小姐一起去福光寺,是她的荣幸。”蓝明月冷哼一声,从旁边取了一个蜜饯扔进嘴里。 小诗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小姐又来了,嘴硬心软,明明之前还很关心安清浅的事情呢。 蓝明月嘴里的蜜饯还没有吃完,就听外面的人说,安清浅的马车来了。 蓝明月闻言,立即扔下刚取到手里的蜜饯,掀开侧面的帘子往外面看去。 果然就看到安清浅的马车了。 只是,很快,她就注意到,安清浅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她怎么回事?我不是就约了她一个人吗?她怎么还带了别人过来?”蓝明月皱眉。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小诗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张轻纱一路上都十分好奇,侧面的帘子几乎都没有放下去过。 只是,她心里还谨记着,离开时黄氏的嘱咐,在外面要注意身份和仪态。 黄氏早就派人打听过福光寺,知道福光寺是京城这边最灵验的一个寺庙,香火十分旺盛,而且,来这里的除了百姓,还有不少的达官贵人。 张轻纱就算是不能在这里得到别人的青睐,也千万不能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 “这还是我来京城后,第一次出来呢,只是可惜,平常母亲管的严,都不让我在街上逛。”张轻纱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新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 “夫人也是为了小姐好,只要等小姐的及笄礼一过,小姐想做什么,夫人想必也不会约束许多的。”小芳替黄氏说话。 “好了,我知道了,我娘当然是为了我好。”听着小芳说教的语气,张轻纱又想到自己母亲的耳提面命,心里马上不爽起来。 小芳知道张轻纱有些不耐烦,也识相地闭了嘴。 眼见前面的路口处停了一辆马车,马车四周围着好几十个护卫,看起来好不威风。 “那就是丞相府的马车?看着好生气派,而且,丞相府的小姐,居然带了这么多的护卫,丞相大人还真是看重自己的女儿。” 张轻纱盯着蓝明月的马车,忍不住感叹。 而且,那辆马车建造的极为雅致豪气,光是外形,就比她的这辆马车大了两倍不止。 看到这里,张轻纱心里忍不住埋怨起来。 本来,她可以与安清浅同乘一辆马车的,可是,偏偏安清浅非要等着丫鬟安排侯府的马车,自己却坐着同样气派的马车。 自己乘坐的马车与安清浅的马车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张轻纱此前就听说,安清浅的马车是她当初成亲时,安大将军送来的陪嫁,自然是无比奢华的。 她之所以没有提前给安清浅说,就是生怕她给自己重新安排马车。 谁知道,自己都赶在时间点出现在熙和院的门口。 安清浅居然还是不愿意让自己上她的马车。 蓝明月的马车就在前面,所以,她的马车带头,安清浅和张轻纱的马车跟在后面。 蓝明月给小诗吩咐了一声,小诗便马上跳下马车,去了安清浅的马车前面。 “莺衣姑娘,不知道后面那个马车里面坐的人是谁?” “小诗姑娘,后面马车上是我们老夫人的娘家侄女,这次跟着小姐一起出去。”莺衣简单解释。 “原来是这样。”小诗点头表示,便转身回去了。 “侯府老夫人的娘家侄女?这与安清浅有什么关系?那个老夫人和安清浅的关系不是不好吗?她怎么还带着人家的娘家侄女一起来这里?” 蓝明月拧眉,十分不解。 “这奴婢也不知道,小姐好奇的话,待会儿见了侯夫人,可以直接问她。”小诗哪里知道这种事情。 “什么侯夫人?以后不许这么称呼她,直接叫她安小姐,薛万弦一家都对她不好,他们根本配不上安清浅,给安清浅冠以他们的名称,真是让人觉得膈应。” 听到侯夫人的称呼,蓝明月嫌弃极了。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小诗连连点头。 到了福光寺,安清浅下马车的时候,张轻纱早已经下来了,而且已经走到安清浅的身旁,正要越过她,去向蓝明月打招呼。 第93章 成王殿下 见安清浅出来,小芳立马暗暗拉了一下张轻纱衣袖,提醒她等安清浅下来和她一起过去。 好在张轻纱这次并没有任性,停下了脚步。 安清浅自然是没有错过她们主仆二人之间的小动作。 “走。” 两人走到蓝明月的身边,安清浅简单介绍了一下。 “明月,这位是侯府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张轻纱。” “轻纱,这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蓝明月。” “轻纱见过蓝小姐。”张轻纱看到蓝明月,只觉得眼前一亮。 她穿着一身水绿色劲装,发髻虽然简单,但是上面佩戴的簪子却是极其华贵的翡翠簪子,明眸皓齿,脸颊粉白,眼神清澈纯净。 她的右手还握着一条长鞭,像是一个纵横江湖的侠女。 “嗯。”蓝明月敷衍地应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安清浅,故作淡漠地开口,“走。” “明月,这里人多,你带着侍卫,手中又握着长鞭,难免会让其他人觉得有些不好,还是将鞭子收起来。” 安清浅瞥了一眼蓝明月手里的长鞭,出言提醒。 蓝明月本来带着鞭子,就是想向安清浅展示一下,自己一点都不弱的。 谁知道展示完,差点忘记放到马车里面。 只是,她心里知道安清浅是为了自己好,面上还是嘴硬道,“多管闲事。” 蓝明月轻哼了一声,到底是将鞭子交给小诗,让她放到马车里面。 两人并排往前走,张轻纱本想也上前跟在蓝明月的身边,却被小诗挡住。 小诗觉得,侯府的人,除了安清浅和她的丫鬟,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因此,她才不会让这个女子走到小姐的身边。 张轻纱被小诗一挤,神色不满,只是,想到对方的身份,又只能将这份不满咽下去。 丞相府的人,她还得罪不起。 “哎,你最近怎么样?”蓝明月装作不经意地开口。 “挺好的啊。”安清浅没有想到蓝明月会关心自己,微微一愣。 “那就好。” “你关心我?”安清浅挑眉反问,眼里带着几分调侃。 “谁关心你了,自作多情。”蓝明月闻言,小脸一红,傲娇地瞪了一眼安清浅。 “哦,那是我想的太多了。”安清浅嘴角勾起。 “不然呢?”蓝明月撇过头。 “好了,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快些进去。”安清浅不再逗蓝明月,因为蓝明月,刚才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福光寺不说人满为患,但是也确实不少。 张轻纱已经没有心思再计较什么,而是两眼放光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的人果然就如黄氏说的一般,各个都是带着不少的丫鬟。 夫人雍容华贵,小姐娇俏美艳,衣服都是上好的缎料,佩饰也是稀少难得,且几乎没有重样的。 不像在安州,要是出现了什么时兴的东西,没有两天,就可以看到人人都拥有这个东西。 本来好看的东西,因为拥有的人多,因而也觉得没有那么喜欢了。 张轻纱艳羡的眼神落在她们的身上,再低头看自己今天的装扮,心里猛然生出无限的自卑来。 她也终于意识到,原来在京城这种地方,身份家世,要远远胜于其他的东西。 她不由得开始思索,自己这样的身份样貌,真的能被哪家高官看上吗? 一行人一路来到大雄宝殿,在里面拜了佛,又让丫鬟去捐了香油钱,这才准备自己在这里逛一逛。 福光寺修建的很是气派,周围的风景也十分好看。 看到眼前的槐树,安清浅不由得又想到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她抬眼又看去。 原来枝繁叶茂的榆树,树叶几乎落光了,再也遮不住阳光。 “你盯着那个榆树做什么?难道你喜欢榆树?”见安清浅盯着东侧的榆树发呆,蓝明月觉得疑惑。 “没有,就是想起上次来这里,它还是郁郁葱葱的,再次看到,又变得光秃一片。”安清浅随口解释。 “你若是见不得树叶枯落,往后给你住的地方,种上几棵青松就是了,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样子,绿叶茂密,不会改变。” 蓝明月不知道安清浅在想什么,只以为是她看到榆树的落叶掉光,开始悲春伤秋,于是好心的提议。 安清浅闻言,抿唇一笑,“你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等来年开春,我就把院子里的树都换成青松。” “青松固真心,且,青松本就是坚韧不屈的代表,自然是极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一道男声在她们身后响起。 几人转身,就见成王殿下带着侍卫,正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 “见过成王殿下。”两人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成王,心里一惊,便开始行礼。 张轻纱不认识成王,但是见安清浅和蓝明月都在行礼,又对他如此称呼,也跟着行礼。 成王的眼神落在蓝明月的身上,随即温和一笑。 “不必如此多礼。”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蓝小姐和侯夫人,真是巧了。”成王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确实很巧。”安清浅淡淡一笑,“成王殿下怎么也会来福光寺?” 安清浅瞥了一眼蓝明月,见她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好,于是主动开口。 “最近遇到一些事情,便想着过来找时秋梧说说话,缓解心中的烦闷。”成王倒是也没有隐瞒。 “原来是这样,殿下,我与明月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嗯。”成王应了一声,又看了一眼蓝明月。 看着几人的背影,成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走,去看看时秋梧,看看他在做什么?” 注意到成王已经走远了,安清浅也才略有诧异地望了蓝明月,刚才明明好好的,怎么看到成王之后,她的情绪就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你怎么了?”安清浅小心地开口。 “没什么,走,去前面看看。”蓝明月却摇头表示没有什么,神情带着几分厌恶。 安清浅见状也没有再多嘴。 眼看着蓝明月和安清浅往前走的方向是福光寺的后山,张轻纱并不想去那里,于是眼珠一转,捂着肚子喊出声。 第94章 绑架真相 “表嫂,蓝小姐,我忽然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就不跟着你们过去了,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安清浅转身看了一下张轻纱,“要不要紧?要不我让人安排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表嫂,没事的,可能是我早晨贪凉,所以才会这样,你和蓝小姐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见安清浅要安排人,张轻纱连连摆手,自己又不是真的肚子疼,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那好,小芳,你好好照看你家小姐,我和蓝小姐去那边转转就过来。” 安清浅嘱咐了两句,这才离开了。 “安清浅,这个张轻纱怎么回事?你和她关系很好吗?怎么还带着她过来了?”蓝明月有些拧眉。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张轻纱的第一眼,她就喜欢不起来。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她会跟着来,早晨我出发的时候,她忽然带着丫鬟过来,说是要与我一起来福光寺,根本容不得我拒绝,我这才会带着她一起过来。” 提起张轻纱,安清浅略有些无奈。 “对了,我怎么不知道侯府的老夫人还有一个娘家侄女,她突然来侯府,应该不会仅仅只是过来这里看望她姑母?” “老夫人与娘家甚少来往,所以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别说蓝明月,上辈子,安清浅成亲三年都不知道张氏的娘家是在安州,还有娘家人,直到后来黄氏带着张轻纱上门,她才会知道这件事的。 “张轻纱的母亲说,要在侯府为她操办一个及笄礼,希望办的热闹一些,好借此机会,看能不能为她找一个合适的婆家。” “甚少来往,现在有需要了,知道过来找侯府了,真会算计。”蓝明月撇撇嘴,有些看不上张轻纱家里的做派。 “倒也不是他们不想与侯府来往,而是老夫人不想与她们来往,在她们来这里之前,我也从来都不知道她们的情况。” 安清浅没有明说,但是蓝明月也不傻,立马就猜到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只是不方便放到明面上来说。 “对了,刚才你不是问我怎么了吗,其实,是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我有些不喜欢成王。” 这里也没有外人,蓝明月瘪着嘴,不再伪装自己的情绪,明显是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他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安清浅有些不解。 她不记得成王与丞相府有什么过节啊。 “还记得上次我差点被绑架的事情吗?”蓝明月往四周扫了一眼,微微靠近安清浅,压低声音开口。 “记得。”见蓝明月提起那件事,安清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这个时候提起那件事,难不成,是因为这件事与成王有关? “爹爹说,那件事调查到最后,线索都指到了成王的身上,所以,我看到他,面色才会有些不自然。 想到他能想出那么阴险的法子,表面上又笑眯眯,温和有礼的样子,我就觉得很恶心。” 蓝明月从地上捡起一片不知道什么的叶子,放在手里摩挲着。 “线索指到了他的身上?”安清浅眼睛微眯。 前世的时候,她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而且,在世人的眼里,成王一向是一个翩翩公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不过,安清浅并没有多说什么,丞相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既然是丞相亲自调查出来的结果,那应该与事实差不了多少。 只是,没想到成王会是这样的人。 “是啊,在爹爹调查的那几天,所有的线索疯狂地被处理,爹爹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才查到一些,可是关键的证据,都已经被提前抹除了,所以现在也只能说是怀疑。” 蓝明月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之前,她还对成王殿下挺有好感的,谁知道他居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的白瞎了她的心情。 “那你以后还真是要小心一些。”安清浅闻言,面色也稍稍凝重起来。 “明月,你年纪也差不多了,丞相大人和夫人,就没有提过给你议亲的事情?”安清浅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安清浅比她小两岁,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按照凌朝的惯例,这个年纪也确实应该开始议亲了。 见安清浅突然提起这件事,蓝明月小脸一红,有些羞涩。 但还是落落大方地开口,“爹爹和娘说,这件事他们先看看,等找到合适的了,再给我说,我现在不用操心这些。” 她的身份毕竟与其他人有些不同,在挑选夫婿的事情上,更是要慎之又慎。 “虽说你不用操心,但是,这件事到底是你的人生大事,若是真的选了夫家,往后也是你与他过日子,你心里还是要有数,而且,这件事也需得抓紧时间,不要像我一样,突然就被定下亲事,连对方的情况都不了解,想后悔都没有机会。” 安清浅语重心长地嘱咐。 “嗯,我知道的,爹爹和娘也是这样说的,但是越是着急,就越找不到合适的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蓝明月虽然害羞,但是心里也清楚,这件事马虎不得。 “嗯,总之你心里有数就行。”安清浅也不方便说太多,从蓝明月的话里也明白,丞相和丞相夫人定然也是十分着急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蓝明月摆摆手,提起这件事,她也忍不住有些心烦。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想换换心情的。 “薛万弦的那个表妹,和你关系怎么样?她要是敢仗着侯府老夫人的势力欺负你的话,你就尽管和我说,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她。” 蓝明月拍拍安清浅的肩膀,一副准备为她出气的样子。 在蓝明月看来,安清浅虽然武功高强,可是性子太软了,任由临安侯一家欺负她,像一个小软猫似的,连反抗都不知道。 她可不会容许安清浅再受这个窝囊气。 “你说张轻纱啊,不过是面子上维持和谐而已,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怎么触碰到我的利益,也没有欺负过我。” 第95章 恨铁不成钢 安清浅被蓝明月为自己出头的样子逗笑。 “怎么在你看来,我很好欺负吗?”安清浅捂嘴轻笑,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在蓝明月心里是这样一个形象。 “难道不是吗?安清浅,不说其他的事情,光是薛万弦敢带着一个大着肚子的人进府,你当初就不应该这对狗男女进来。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一鞭子将他们打个半死,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想带进来,当府里是收养乞丐的地方吗?” 蓝明月轻哼一声,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安清浅。 “也就是你性子软,还同意让他们进来,要是我,哼,直接在门外打一顿,然后安排一辆小推车,直接将两个人推到外面的护城河里倒下去。 人肮脏,心肠也肮脏,让护城河的水好好冲洗一下才好。”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样做呢?”安清浅逗着蓝明月,心里又不由得感叹,她真是率真又单纯。 薛万弦怎么说也是朝廷的侯爷,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她若是真的敢这样做,朝廷的谏官还不得将自己用奏折扔死。 而且,百姓什么都不知道,大部分人不清楚状况,他们总会不由自主地同情弱者。 这件事原本是他们的错,要是自己真的动手,那过错方便成了自己。 可不要小瞧这些人,流言就是无形的利箭,会在不知不觉中杀人。 更重要的事情,要是她真的这样做了,定然会连累自己的父亲。 “我就说你性子软?”蓝明月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当初,你还未成亲的时候,性子也不像现在这样啊,怎么成亲之后,就变得软下来了?”蓝明月觉得很是疑惑。 “是吗,这样说的话,我往后还是要好好改一改了,性子可不能再这样软下去了,不然,谁都能欺负到我的头上了。” 安清浅一本正经地点头。 “你看,你早这样想不就对了吗?不过,只要你现在想明白,也不算晚。”蓝明月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还有,你始终记得一句话,人是为自己而活,自己快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蓝明月苦口婆心地劝诫。 安清浅闻言,脸上的笑容凝重了一些,随即恍然一笑,自己经历了两世,好像从来都没有怎么思考过这个问题。 “说的很有道理,没想到明月小姐年纪虽小,心境却如此明白,甚好。” “哼,那当然了。”难得见安清浅这样夸自己,蓝明月瞬间得意起来。 两人又说了许多话,这才转身准备回去。 福光寺里,沙弥早就为两人安排好了厢房。 一路上,安清浅都没有再看到张轻纱的身影,她往远处看了一眼,随即给了莺衣一个眼神,让她去看一下张轻纱的踪迹。 虽然她与张轻纱关系不怎么样,可是,张轻纱毕竟是跟着她一起出来的,也不能让她在这里闯下什么祸事,到时候还得自己上前收尾。 两人刚在房间里坐下来,外面就有小沙弥端着素膳过来。 馒头小菜,还有清粥。 虽然是素膳,但是闻起来挺不错的样子。 “尝尝,福光寺的素膳一向做的很好吃的。”蓝明月热情地推荐。 “好啊。” 两个人简单的用了一些素膳,温热的饭食让两个人都暖和起来。 “你猜猜,粥里面加了什么东西?”蓝明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盯着安清浅。 “青菜,姜丝,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安清浅只能认出这两样东西。 “这个是肉桂,这个是川乌,这两样都是散寒的药材,这是福光寺冬天特意熬的驱寒粥,对女子更是有很多益处。” 蓝明月见安清浅不认得里面的药材,顿时得意地炫耀。 “你还懂药材?”安清浅微微一愣,她倒是不知道这件事。 “那当然,我懂得可多了。”蓝明月骄傲起来。 自从上次,她亲眼看到安清浅的武功那么高强之后,便缠着蓝清远也想要再请一位高手教自己学武,却被自己的父亲说了一顿。 她现在的年纪已经有些不合适,况且,练武要吃很多的苦,蓝明月根本坚持不下来。 最后,小诗给她出了个主意,说从未听说安清浅学习医术。 若是她能掌握一些医术,一定比安清浅厉害。 蓝明月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又叫人请了专门的大夫给她教授这些东西。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辨认药材,不说能全部认全,但是大部分都认得差不多了。 就连教她的大夫都说,她很有天赋。 不过,蓝明月向来听多了恭维奉承的话,所以根本没有把大夫的话放在心里,只以为他也像其他人一样。 自己学一两天,就把自己夸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倒是没有想到,你会认得药材,这些我都不懂,只知道姜是驱寒的东西。”安清浅将碗端起来仔细看着里面的东西。 蓝明月没有再说什么,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她终于有一样比得过安清浅了。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她仍旧觉得开心。 两人刚用完膳,就见莺衣走了进来。 莺衣小步走到安清浅的身边,俯身在她的耳边低语。 “小姐,刚才小姐和明月小姐离开后,张轻纱便又重新去了大雄宝殿,还使银子叫人去打听成王殿下的行踪,刚才成王从贤王世子那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碰见了故意扭伤脚腕的张轻纱,成王便叫手下的人先将张轻纱安顿在了那边的厢房里,两人还聊了一会儿。” 安清浅闻言,心里不免有些诧异。 张轻纱不是喜欢薛万弦吗?怎么现在又故意往成王面前凑? “我知道了。” 既然张轻纱自有去处,又没有闯什么祸,安清浅也不太想管她。 “对了,我记得福光寺好像有一棵姻缘树,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坐在这里也是无聊,安清浅提议。 “好啊,走。”蓝明月没有异议,她这次约安清浅出来,主要也是想见见她,看看她过得怎么样,顺便找机会炫耀一下自己认识药材的事情。 第96章 姻缘树前 姻缘树离这里并不远,几人很快就到了那里,一路上还碰到了不少的夫人小姐。 这些人看到安清浅和蓝明月居然走在一起,氛围还很和谐,一时间都觉得有些震惊。 “据说,这棵姻缘树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而且十分灵验,不说京城这边的人,就连外地的不少人,都闻名而来,特意在这里求姻缘呢。”蓝明月兴冲冲地给安清浅介绍。 “是吗?这样说的话,确实应该很灵验,你去拜一拜。”安清浅仰头看着眼前这棵巨大的姻缘树。 树枝光秃秃的,只有鲜艳的红色飘带随着微风的拂过飘扬。 “好。”蓝明月双手合十,往前走了两步,虔诚地低头许愿,随即又取了一条红色的绸带,让小诗替自己飞身上去系在上面。 “怎么不自己亲手系?”看着蓝明月的动作,安清浅有些不解。 “飞来飞去的,太麻烦了,让小诗帮我算了,再说这种事,心诚就好,不必计较那么多的规矩。” 蓝明月胡乱找了个借口。 实际上是因为蓝明月的轻功并不好,倘若只有她和小诗在,鼓起劲说不定还能成功。 可是,安清浅在这里,武功又高,她就容易紧张,一紧张就容易飞不起来,反而会在安清浅面前丢脸,她才不要呢。 “你也上前许个愿呗。”蓝明月推了推安清浅。 “我?”安清浅先是一愣,继而无奈一笑,“我都已经成亲了,还许什么姻缘啊?” “哎呀,那个不算,一定是你之前没有来这里许过姻缘,所以才会这样的,现在,你正好重新去许一个姻缘,说不定下一个姻缘就变好了呢。” 蓝明月实在看不上薛万弦,心直口快道。 此话一出,安清浅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蓝明月,却见她一脸的认真。 小诗也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并没有察觉到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 “明月,我这一生,怕是要耗在临安侯府了,哪还会有什么下一段姻缘啊?”安清浅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本来之前还有机会的,可是,自己当时准备那么齐全,皇上仍旧不同意她与薛万弦和离,往后,恐怕就更没有这种可能了。 不过,安清浅也想明白了,在哪里都是一样,左右现在在侯府,她有钱有权,也没人敢对她做什么,也算是活的自在。 “不会的,你快去,你一定会有好姻缘的。”听得出安清浅语气的悲伤,蓝明月心有不忍。 于是直接上手,拉着安清浅的胳膊,半强硬地和她一起走到姻缘树的面前。 又抓着她的手合在一起,“好了,快许,这也是一个美好的期待不是吗?” “好。”见蓝明月如此坚持,安清浅也没有再说什么,也就随着她去了。 左右,这姻缘树灵不灵,谁也不知道。 等她睁开眼睛,蓝明月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又让小诗准备的另一个红色的绸带递给莺衣。 “莺衣,你去替你家小姐系到上面。” 莺衣为难地看了一眼安清浅,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得小姐实在是过得不好,于是没等安清浅说话,第一次自己做了主,飞身上去,还将那个绸带系在最高处。 安清浅任由她们胡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好了,只要我们诚心,愿望就一定会实现的。”蓝明月拍了拍自己的手,一脸纯真。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蓝明月又拉着安清浅往后面走去。 “安清浅,你若是真的不想和薛万弦过了,我就去求求我爹,我爹是丞相,他的建议,皇上会听进去的。”蓝明月语气郑重起来。 “虽然说劝和不全分,可薛万弦实在不是个东西,你也没有必要因此委屈自己,我觉得还是分开的好,再说,每天看到他,得多膈应啊?” “明月,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这件事还有别的隐情,没有这么简单的,你也不用再去麻烦丞相大人了。” 安清浅眼睛微弯,笑着拍了拍蓝明月的手,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关心自己的话,心里不由得一软。 “隐情?什么隐情?”见安清浅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蓝明月皱眉追问。 “明月,隐情是什么,我还不方便告诉你,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好了,你也不用为了这件事,惹得皇上不快,为自己带来麻烦。” “可是……”蓝明月还想再说什么,被安清浅打断。 “明月,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我心里记住了,这件事很麻烦,你不要掺和进去。” “好。”蓝明月见安清浅神色凝重,也没有再纠缠,只是心里更加难受了。 就在这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正是时秋梧。 “小姐,世子殿下来了。”莺衣最先发现时秋梧,连忙给两个人提醒。 安清浅和蓝明月同时抬头看去。 “见过世子殿下。” 时秋梧点头,顺着他们来的方向看去,那里赫然是福光寺最有名的姻缘树。 时秋梧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安清浅注意到时秋梧嘴角的笑意,连忙解释。 “刚才陪着明月在那边转了一下。” 自己到底是已经成亲了,要是再让别人看到自己去求姻缘,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待自己呢。 “是吗?”时秋梧说着,眼神落在她们身后的姻缘树上。 “传言这姻缘树十分灵验,许多在这里求姻缘的男女,都愿望成真了。” “是吗?”安清浅尴尬一笑,也不知道时秋梧有没有看到刚才自己求姻缘的那一幕。 “没有想到世子殿下还知道这个?”蓝明月倒是没有察觉到尴尬,也主动搭话,只是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我常年都在福光寺,对于这些事情,当然是知道一些的。”时秋梧浅浅一笑。 “天气寒冷,我们往那边走走。”时秋梧指了指供香客休息的厢房那边。 安清浅和蓝明月这才发现她们已经走到一片阴影下面,这里照不到阳光,比刚才冷了不少。 第97章 成王的情况 几人往前走了不远,就迎面撞见成王带着张轻纱往这边走过来。 看到时秋梧居然和安清浅蓝明月走在一起,成王眼里闪过一丝晦暗,又极快地消失不见。 “成王殿下。”几人又给成王俯身行礼。 张轻纱跟在成王的身边,愣愣地看着站在对面的时秋梧。 她原本以为薛万弦和成王已经足够俊美了,却没有想到对面的这个男子的容貌更加惊人。 即使他身上的衣服极其简单,甚至头发都只是用一根木簪固定,依旧难掩他清俊的容颜。 “没想到世子在这里,本王正找你呢。”成王笑眯眯地看向时秋梧。 “刚才我要过去大雄宝殿那边,正好与侯夫人和蓝小姐碰见,便准备一起过去。”时秋梧看了一眼安清浅和蓝明月,简单解释。 “原来是这样,既如此,我们正好一起过去。” 于是,一行人都朝着那边而去。 时秋梧和成王走在最前面,安清浅和蓝明月跟在后面。 张轻纱挤开跟在安清浅身边的莺衣,凑到她的身边,好奇地低声询问。 “表嫂,他是谁啊?”张轻纱对时秋梧的身份好奇极了。 世子?她好像没有听说过。 “这位是贤王的儿子,世子殿下。” “原来是贤王的儿子啊。”安清浅这样解释,张轻纱一下子自己就想明白了。 她不知道时秋梧,但是知道贤王的,听说,贤王与皇帝是亲兄弟,两人关系极好。 贤王好像确实有一个儿子,而且对佛理很感兴趣。 难道,就是他? 结合之前的听闻,还有这段时间在临安侯府打听到的消息,张轻纱明白了一些。 想到时秋梧居然喜欢佛法,刚刚激动的心情平缓了一些。 而且,与成王殿下的身份相比,贤王世子的身份虽然也不低,但却没有成王的身份高。 成王可是皇上亲生的儿子,与时秋梧这个侄子相比,谁的关系更近,自然不言而喻。 最重要的是,成王往后可是有机会坐上皇帝的位置。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轻纱对时秋梧的兴趣就更加少了。 他虽然比成王俊美,但是身份比不上,自己还不如选择成王呢。 其他几人浑然不知道,短短的几秒钟内,张轻纱的脑海里会想这么多的东西。 “你刚才去了哪里,我和明月回来怎么没有看到你?”安清浅睨了一眼张轻纱,明知故问。 “呃,是这样的,刚才我在那里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好多了,便想起来走一走,活动一下的,谁知道刚起身,就不小心把脚扭到了,正好碰到成王殿下。” 张轻纱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也不敢看安清浅的眼睛。 “这样啊,那你的脚现在好些了吗?”安清浅垂眼往张轻纱的脚边扫了一眼。 “好,好多了。”见安清浅特意问起自己的脚腕,张轻纱更是有些慌乱,同时暗自后悔,刚才看到时秋梧太激动了,都忘记假装受伤了。 “好的这么快?”安清浅故作诧异地询问,实际上却心知肚明,知道张轻纱是假装受伤的。 “嗯,刚才成王特意送给我治伤的药,我也没有想到,这药膏的效果会如此的好,刚才要不是表嫂说,我都没有想到我还受伤了呢。” 张轻纱缩了缩自己的脚,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成王的身上。 “成王送的药,定然是效果很好,既然你脚已经好了,就小心一下。” 安清浅点点头,又贴心地嘱咐了一番。 “是,多谢表嫂关心。”见安清浅没有再怀疑什么,张轻纱松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再询问什么。 在大雄宝殿门口,安清浅和蓝明月告辞离开。 成王本想挽留一下,又想到自己与时秋梧还有话要说,于是再没有说什么。 回到府里,张轻纱没有马上回去丁香园,而是跟着安清浅一起去了熙和院。 “表嫂,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不知道你方便吗?”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张轻纱的姿态放的很低。 “你说。”安清浅看向张轻纱,她都直接跟着自己进来了,不就是一定要问个清楚吗。 “表嫂,关于成王殿下,您都知道多少?”张轻纱睁大眼睛,装作一副好奇的样子。 “成王殿下?你怎么会想起问他?” “今天在福光寺,成王殿下不是出手帮了我吗,我就想着,多了解一下他,等有机会的话,能朝他道谢。”张轻纱早就想好了借口,几乎没有思索就说出口。 “这样啊。”安清浅似乎相信了张轻纱的理由。 随即,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成王殿下是皇上的第四个儿子,今年应该是22岁,为人谦和有礼,是京城里有名的温润公子,才华横溢,学识过人,人长得又十分俊美,京城中的许多姑娘都对他心生好感,更有甚者,甚至非他不嫁。” 安清浅说着,接过莺衣端来的热茶,啜饮一口。 张轻纱却是等不及,急切地追问。 “真的吗?这么多姑娘都倾心于他,那他可有王妃?” “成王并没有正妃,只是两年前娶了一位侧妃。”安清浅假装没有看出来张轻纱的迫切,悠闲地开口。 “那,表嫂可还知道,他府中有多少的侍妾呀?”听到成王居然只有一个侧妃,张轻纱忍不住心生欢喜。 一个皇子,居然只是有一个侧妃,这简直太让人惊讶了。 “侍妾?”安清浅闻言,停顿了一下,随即眼里满是钦佩。 “听说,成王好像只有一位侍妾,还是之前他的通房丫鬟提上来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亲近的女子,这一点,相较于其他人,已经非常少了。 像是永王殿下,已经有两位侧妃了,只有正妃之位空闲,府里的侍妾,不说十几位,也有七八位了。” 安清浅并没有说谎,成王在京城里风评好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府中的女人少,因此,大家都觉得他不贪欲。 而永王府中的妾室倒是挺多的。 只不过,皇上的这几位儿子,除了永王,其他人的府中女子都很少,最多不过三位,永王也算是最花心的人了。 第98章 大胆发言 安清浅特意将永王拿出来与成王对比,就想更能衬托出成王的品行不错。 果然,听到安清浅的话,张轻纱眼里的光芒就更加亮了。 身份是皇子,相貌过人,才华也不差,后院的女人又少,这简直就是最佳的夫婿。 “表嫂,那成王在朝中有没有官职呀?”张轻纱又佯装不经意地询问。 “轻纱表妹,你好像对成王殿下过于关心了。”安清浅挑眉看向张轻纱,意味深长地开口。 “没有,表嫂不要误会,我就是听到成王殿下如此优秀,想要多多打听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而已。”张轻纱快速地解释,生怕安清浅看出来什么。 “我记得之前,成王好像是礼部侍郎,现在就不知道了。” “礼部侍郎?”张轻纱对这些官职都不了解,也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 “礼部就是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在礼部,尚书是最高的长官,侍郎便是第二,权利也极大,况且,成王殿下还是皇子,自然是与其他的人不能相比的。” “这样说,虽然你弦表哥与礼部侍郎的官秩品阶相同,同样是正四品下,然而成王殿下是手中是有权利的,而你弦表哥的临安侯只是一个虚衔,没有实官之秩,根本比不了礼部侍郎的职位。” “他好厉害啊。”张轻纱愣住。 她不太懂品阶之事,安清浅说了一大堆,她也仅仅是明白成王很厉害,可是不明白厉害在哪里,但是与薛万弦这样一相比,立马就明白了。 且不说成王是皇子,光是他的这个官职,就十分厉害,再加上皇子的身份,简直就是锦上添花。 “自然是极优秀的。”这一点不可否认,安清浅也没有撒谎的必要。 见张轻纱低头思索的样子,安清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倒是她小瞧了张轻纱,张轻纱的野心一点儿都不小。 想来上辈子,她是没有机会见到其他优秀的人,一心只以为薛万弦是最厉害的,所以才会主动下药勾引薛万弦。 眼下,她见了比薛万弦更优秀的人,还会再如上一辈子一样,只喜欢薛万弦吗? “时间不早了,表嫂,那我就先回去了。”张轻纱打听完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便起身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 “小姐,张轻纱这个样子,该不会是看上成王殿下了?成王府哪有那么好进”莺衣神色复杂地开口, “那就要看她想不想的明白了。”安清浅摇摇头。 成王克制守礼,不贪男女情事,对后宅的女人要求自然是更高的,安清浅猜测,张轻纱的身份,恐怕成王根本是看不上的。 只是,这些事情都与安清浅无关,她不过是据实相告而已。 至于别人怎么想,怎么做,都与她无关了。 “小姐,上次柳伊伊不是说这两天就要生了吗?为什么现在什么动静都没有?”拨云一边给安清浅续茶,一边好奇地询问。 “快了。”安清浅闻言,嗤笑一声。 柳伊伊腹中的孩子算起来,现在还不到出生的时间,当然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不过,上一世,安清浅记得,柳伊伊为了不让薛万弦和张氏怀疑什么,故意设计,让自己与她在花园里起争执。 直接摔倒在地上,嫁祸自己,因而早产,生下孩子。 那这一次呢?事情还会与上一次一样发展吗? “张氏和陈嬷嬷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有,自从上次在长寿堂,张氏提出要柳伊伊搬出明德院,薛万弦拒绝之后,这几日,陈嬷嬷总是说张氏身体不舒服。 今天是腹痛,明天是腿脚难受,后天又是头疼,反正一天都不好过,薛万弦几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长寿堂侍疾。” 拨云说着,又很不理解。 “可是,请来的大夫都说,张氏的身体没有任何的问题,张氏却坚称自己身体不舒服,大夫也只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归咎在张氏年纪大了,平时应该少生气,多休养。” “奴婢不明白,她没事装病干什么?这不是在咒自己吗?谁好好的愿意装病啊?” 拨云不知道,安清浅却是明白,张氏的目的是什么。 她就是故意这样,想要自己的儿子陪在自己的身边,不要和柳伊伊在一起。 “估计是薛万弦和柳伊伊没有听张氏的话,所以她有意这样,想要给柳伊伊一个下马威。” 安清浅随意扯了个借口。 “这样啊,不过,至于吗?柳伊伊再怎么说,怀的也是薛家的孩子,是张氏的亲孙子,也不差这几天,她干嘛非要强硬地要她搬出去呢?” 莺衣也不理解张氏的做法。 “不是说,女子生产的地方会沾染污秽,影响官运仕途吗?也许是因为这个呢。”拨云绞尽脑汁,想到了之前张氏说的话。 “就他?还有什么好影响的?不是我说,要是他的前途能再进一步,都是上面的人不长眼睛,没有眼光。”莺衣讥笑一声。 “谨言。”安清浅没想到一向稳重的莺衣会说出这样的话,无奈一笑。 “就是就是,再说,谁不是女子生产下来的啊,要是说女子生产的地方会沾染污秽,那生产下来的孩子岂不是污秽之物了,这不是瞎说嘛。”拨云也撇撇嘴,很赞同莺衣的话。 “好了,这种话,你们在我面前说说也就是了,千万不要让外人听见了。” 这番大胆发言,真是是让安清浅对两个人刮目相看。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两个贴身丫鬟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小姐放心,奴婢有分寸的。”拨云和莺衣连忙应道。 她们也不是普通的人,自然是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对了,这两天要格外注意柳伊伊的一举一动,稍有什么异样不妥,就马上向我禀告,万不能擅自行事。” 安清浅郑重地叮嘱两个丫鬟。 要是其他人,这两个人可能没有多在乎,可是对于柳伊伊,她们总是认为,是柳伊伊抢走了自己的一切,心里都很讨厌她。 第99章 这要怎么争? 这几天,柳伊伊很有可能重蹈覆辙,继续上一世陷害别人达到生产的目的,可不能让她祸害到熙和院的人身上。 “小姐,奴婢知道的。”莺衣点头。 “奴婢也明白,绝对不会擅自行事的。”拨云听得出安清浅话里的认真。 而福光寺的厢房里,成王与时秋梧面对面坐着。 有人上来给两人斟了茶,便又尽数退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时秋梧,你当真不考虑与本王合作?”成王用茶盖拨了拨杯子里的茶叶,语气平淡。 “王爷,我只不过是一个修行者而已,常年都在福光寺,不理俗事已经很久了,就算是想要帮助王爷,也是有心无力。” 时秋梧温和一笑,委婉拒绝了成王的邀请。 “你是待在福光寺,可是,贤王府还在京城,贤王叔与父皇一向关系很好,手中可用之人很多。” “我父王也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这么多年过去了,手中能用之人,早就另择他主了。” 成王听出时秋梧话里的意思,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时秋梧都这样说了,他也不能再强求什么。 他今日是来拉拢时秋梧的,也不能将话说绝,免得拉拢不成,再结了仇,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看得出成王在纠结什么,时秋梧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王爷请放心,我贤王府不会参与朝中的事情,也不会偏颇任何人,我们就只是我们。” 时秋梧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他虽然拒绝了成王的拉拢示好,但是也表明,自己不会站队任何一位皇子。 “那好。”成王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临走之前,成王又扔下一句话,“若是你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还请务必先考虑本王,本王能给你的绝不会少于其他的人。” 在院子里目送成王离开,时秋梧又重新坐到刚才的位置上。 天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看到时秋梧正在沉思什么,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将手中的茶放下之后,安静地站在一旁。 “你怎么过来了?”时秋梧睨了一眼天枢,天枢一般都是在贤王府待着,没有事情不会特意上来福光寺找时秋梧的。 “王妃说天气日渐寒冷,于是亲手绣了一双护膝,命属下给世子送过来。”天枢连忙将旁边的东西递给他。 “母妃费心了。”时秋梧接过护膝,轻叹一口气。 “世子,刚才属下过来的时候,看到成王带着人从福光寺离开。”天枢一进来,就察觉到自家主子的表情有些不对劲。 还有,他对面还放着一杯热茶,里面还冒着热气,明显是人刚刚离开。 “他是来找我的。”时秋梧没有否认。 “世子,成王没事找您做什么?” “来找我,当然是有事了,他想要拉拢我,站到他的那边,帮着他成事。” “世子是说,成王想要那个位置?”天枢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嗯。” “可是,皇上正值壮年,朝中又有太子,这要怎么争?” 皇上不过四十多岁,精力正旺盛,手握大权,太子又以贤明闻人,能力也丝毫不弱,成王怎么还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权利的诱惑是难以抗拒的,况且,太子只是太子,还没有登基,当然谁都想争一争,一旦成功,得到的是这天下。” 时秋梧并没有丝毫的意外,身为皇帝的儿子,几乎都有这样的想法。 真正不争不抢的,又有几个? “世子,那您想要帮谁?”天枢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又能帮到谁呢?”时秋梧淡漠一笑。 皇权之争,向来都是血腥杀戮,他又不是皇帝的儿子,对这天下之主也不感兴趣,自然是谁也不帮。 天枢点头,贤王府也几乎都是半隐的状态了,贤王在朝中没有实官,手中没有什么权利,没什么事,也懒得去上朝。 他们好不容易才让皇上放下戒心,不再针对,怎么可能再掺和到这些权利的争夺上面? 况且,因为时秋梧的关系,天枢也见过几次皇帝。 皇帝能坐上那个位置,当然不止是别人的支持,还有自己本身的能力, 就他来看,眼下,皇上的这些儿子,处理政事的能力,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自然,他们的这些手段,皇上不说全部知道,心里也应当有几分明白的。 “世子,还有,最近查到薛万弦与永王频繁联系,而且是传信联系,两人都十分警惕,属下探查不到他们信上的内容。” “安清浅呢,她,最近在做什么?”时秋梧顿了顿,他才刚看到安清浅,只是有别人,到底也没有说两句话。 上次在贤王府的时候,他不经意听到了永王和安清浅的对话,他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安清浅和薛万弦能重修于好。 安清浅面上答应的很好,只是看她的样子,好像只是敷衍永王而已。 毕竟,刚才,他还亲眼看到,安清浅在姻缘树面前重许姻缘呢。 “安小姐也没有做什么,就是临安侯府来了一对母女,是侯府老夫人张氏的娘家弟媳和侄女,目的是想将侄女送进高官的府里,给张家换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地位。” 天枢这么一说,时秋梧想起来 刚才与成王站在一起的女子,后来又跟在安清浅的后面,难道她就是张氏的侄女? 看今天的情况,难不成,张家的目标还是成王? “世子,属下发现,安小姐好像也派人盯着薛万弦,属下猜测,她大概是知道薛万弦与永王殿下之间有来往。” “她是个聪明的人,估计也是早早就察觉到什么,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天枢,叫人继续盯着永王府,对了,尤其是看看永王府有没有给边关安大将军那边送信或者送什么东西。” 时秋梧总觉得,安清浅奋力寻找落回的解药,与安振远有关。 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唯一如此在乎的人,就只有她的亲生父亲。 第100章 将军府来人 结合永王的异常,时秋梧心里莫名有一种奇怪的猜测,落回与永王也有关系。 只是,这猜测来的莫名其妙,连他都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是,世子,属下知道了。” “嗯,回去,一有消息,立即飞鸽传信给我。” 打发走了天枢,时秋梧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房间里。 思考着最近发生的一切,既然成王已经来试图拉拢他,那其他的几位皇子,恐怕也会相继而来。 不过,不管是谁过来,他都不会让自己,让贤王府陷入皇子的夺位之中。 倏然, 他又想到安清浅,心里又不由得感叹,幸好安清浅已经成亲了。 不然,依照她的身份,恐怕早就被这几位皇子所争夺。 现在已经入冬,还有不久就是年关,如果他得到的消息没有失误,今年的年关,安振远会从边关赶回来。 若是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在临安侯府受了如此多的欺辱,他会怎么做呢? “我也不知道,若是爹爹知道薛万弦和张氏如此对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安清浅轻轻摇头,提到自己父亲,神色柔和下来。 “我猜,大将军一定会将薛万弦叫出去,然后给他一顿军棍,打的他满地求饶。”拨云想了想。 “大将军这么疼爱小姐,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薛万弦的。”莺衣也很赞同拨云。 “打他军棍都是好的了,要不是怕外人说什么闲话,大将军说不定会直接杀了他呢。”拨云也点头。 “好了,哪有那么夸张啊?”听到丫鬟略有些天马行空的猜测,安清浅失笑。 “哼,反正大将军是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拨云撇撇嘴。 几人正谈笑着,外面忽然有丫鬟来报,说是将军府来人送东西。 安清浅先是一愣,继而心里大喜。 将军府给自己送什么东西?一定是爹爹传信回来了。 果然,等安清浅走到花厅里,就看到将军府的宋嬷嬷慈祥地坐在那里。 宋嬷嬷是安清浅母亲的乳娘,安清浅的母亲去世之后,都是宋嬷嬷一直抚养教导安清浅的,在她看来,宋嬷嬷一直都是慈爱长辈的形象。 “老奴见过大小姐。”宋嬷嬷看到安清浅走过来,连忙给她行礼。 “宋嬷嬷不必多礼,快起来。”安清浅上前,连忙拦住她,不让她行礼。 “小姐,您都瘦了。”自从安清浅成亲之后,宋嬷嬷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看到安清浅,眼里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一别三年,小姐可安好?”宋嬷嬷知道流泪不好,迅速用袖子擦掉眼泪。 “宋嬷嬷,我很好,你可还好?”见到宋嬷嬷哭,安清浅的心里也不由得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多谢小姐关心,老奴很好。”宋嬷嬷伸手抓住安清浅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轻轻摩挲着。 她知道这样有些不合规矩,只是,她真的有很久都没有看到过安清浅了,心里万分想念,要不是这次的机会,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看到小姐呢。 “宋嬷嬷,赶紧坐下,莺衣,给嬷嬷奉茶。”安清浅拉着宋嬷嬷走到椅子上坐下来。 “小姐,是老奴失态了。”宋嬷嬷擦擦眼泪,语气带着几分愧意。 “宋嬷嬷,你今日过来,可是爹爹给将军府传信了?”安清浅迫不及待地开口。 “小姐真是聪慧,正是大将军。”宋嬷嬷欣慰地看着安清浅。 之前,临安侯府发生的一些事情,她也略有所闻,只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她没有办法赶过来见安清浅,只能默默地关注这边发生的事情。 听到薛万弦居然带着一个女子回来,宋嬷嬷又气又恼,只是,却又无可奈何。 她只是一个奴才,为小姐做不了任何的主,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等大将军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宋嬷嬷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交给安清浅,然后又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拿出一个盒子。 “小姐,大将军送来的,还有这个盒子,是给小姐的礼物。” “好,我知道了。”安清浅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信打开,而是自己先收起来。 只是,接过盒子的时候,她无意间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拿着盒子的丫鬟。 等看清楚丫鬟的样貌时,心头猛然一震。 竟然是她?! 这个丫鬟正是上辈子,给她下毒的丫鬟,名字叫做百合。 可是,上辈子,百合明明是侯府招进来的丫鬟,这辈子怎么成将军府的人了? 刚重生那会儿,她还叫人去查百合的下落,谁知道,打听了很久,都没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安清浅本来都以为她重生之后,一切事情已经没有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发展,所以百合也并不存在。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她。 见安清浅一直盯着百合,宋嬷嬷有些疑惑,“小姐,您看着她做什么?” “噢,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丫鬟挺水灵的。”安清浅扯了扯嘴角,掩饰住自己的异样,随口解释。 “小姐,这个丫鬟叫做百合,是两个月前,府里招来的,平常做事很机灵,所以老奴今天过来,才会带着她的。” 宋嬷嬷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安清浅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这个百合,她要留下。 “对了,小姐,老奴还亲自做了小姐最喜欢吃的玫瑰酥和如意糕,也不知道小姐现在还喜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宋嬷嬷看了一下另一个丫鬟。 那个丫鬟提着一个红木食盒走了过来。 莺衣接过食盒放在安清浅面前,又将它打开。 果然,里面的糕点居然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 “喜欢的,嬷嬷做的糕点,我一直都喜欢。”安清浅眼前一亮,嘴角扬起。 等不及回去,直接伸手取了一块如意糕咬了一口,顿时只觉得一股清香袭来,糕点在唇舌间散开,让人心生欢喜。 如意糕本来是凉糕,偏偏安清浅口味不同,喜欢吃温热的,因此,宋嬷嬷才会在府里热好,带着它过来。 第101章 留下百合 “嬷嬷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这如意糕,也只有嬷嬷才能做出来这样极佳的口味。”安清浅将剩下的如意糕都放进嘴里,忍不住出声夸奖。 “小姐喜欢就好。”看着安清浅如同小时候般急切的样子,宋嬷嬷神情更加柔和。 “小姐,大将军传信说,今年年关会回来的,到时候,小姐就能见到大将军了。”知道安清浅最想听到什么消息,宋嬷嬷笑着开口。 “真的吗?真好,真好。”虽然早就知道安振远会在年关的时候回来,但是亲耳听到宋嬷嬷这么说,安清浅还是觉得异常欣喜。 宋嬷嬷陪着安清浅说了很久的话,本来是想走的,可是被安清浅硬拉着,留下来吃了一顿饭,这才离开。 “小姐,今天在这里留的太久了,老奴还要赶回去处理别的事情,就先走了。”宋嬷嬷起身告辞。 “好,嬷嬷,等爹爹回来了,我就去将军府住两天,好好陪一陪你。”安清浅心里有些不舍。 只是,她清楚,爹爹不在,将军府里就主要是宋嬷嬷和管家在处理事情,确实不宜久留。 “对了,嬷嬷,我觉得百合这个丫头很合眼缘,不知道能不能让她留在这里?”安清浅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百合。 百合没有想到安清浅会提出让自己留下,眼神里满是诧异。 “小姐喜欢百合?好啊,能得小姐的喜欢,也是她的荣幸,百合,那你就留下来,替我好好伺候小姐。” 宋嬷嬷疼爱安清浅,自然是对她有求必应,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了,就算是将军府的侍卫,她想要,自己也能立马回去让人调过来。 “是,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大小姐的。”百合虽然有些发懵,还是应了下来。 “嬷嬷,我送你。”安清浅与宋嬷嬷一同往外面走去。 “好,多谢小姐。”宋嬷嬷欣慰地点头。 等到宋嬷嬷离开之后,安清浅扬起的嘴角才慢慢放下来。 她回到花厅,看了一眼百合,旋即看向拨云,“拨云,看百合擅长什么,给她安排一个活计。” “是,小姐。” 拨云和莺衣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里看到疑惑。 熙和院丫鬟的数量都是刚刚好的,安清浅为什么要留下这个百合呢? 难道小姐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说罢,安清浅就带着信和盒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拨云去安排百合,莺衣便提着食盒跟着安清浅一起去了房间。 拆开信封,里面足有五页纸,密密麻麻都是关心的话语。 安清浅看着,忍不住落下眼泪。 爹爹问她这几年有没有想念他,过得好不好,要是不好就会回去将军府,那里也是她的家。 越往后,安清浅越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连纸上的字迹都看不清楚了,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安清浅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看到爹爹的字迹,就如此委屈,上辈子的委屈和后悔,还有这段时间自己调查到的事情 积攒的憋屈和不甘,都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全部倾泻而下。 安清浅双唇抿紧,不让自己哭出声。 一刻钟后,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 她擦干眼泪,将信上剩下的内容看完。 无非就是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委屈自己,等年关的时候,爹爹会给她带很多礼物回来。 看完信,安清浅将信仔仔细细地收好,又打开旁边的盒子。 里面装着的,正是安清浅之前送过去的栀子花金簪,旁边还放着羊脂玉佩。 安清浅将金簪取出来,熟练地将簪头拧开,里面果然放着纸条。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 药已收到,也会警惕柳谦,让安清浅注意自己身边的情况,无论发生什么,先保护好自己。 看到上面的内容,安清浅狠狠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一辈子,一切都来得及。 她又仔细地看了一遍纸条,便将纸条扔进火盆里,看着它变成灰烬,这才放下心。 将金簪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安清浅又取出玉佩,玉佩上雕刻着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花瓣被雕刻的栩栩如生,十分精致。 她最喜欢的花就是栀子花了。 安清浅爱不释手地摸着上面的图案,羊脂玉虽然不罕见,但是在偏远的边关,要寻这么一块玉,也很不容易。 让莺衣找来浅蓝色的绳子,安清浅亲自动手打了一个络子系在玉佩上,然后将它收起来。 拨云走进来,“小姐,要安排那个百合做什么啊?” 她在外面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给百合找到合适的职位。 百合虽然在将军府待了一段时间,只学会了一些规矩,至于其他的,拨云问了,她什么都不会。 因此,拨云只能让她暂时先给屋子里的花浇浇水。 “你没安排?”安清浅抬眼看向拨云,狐疑地问道。 “她也没有什么擅长的,奴婢就先让她给花浇浇水,看小姐有没有别的什么安排。”拨云说着,一下子就注意到安清浅通红的眼眶。 她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莺衣,却见莺衣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问。 拨云便只能装作不知道,继续询问百合的去处。 “那就先让她浇花,等日后再说。”安清浅也只想先把百合留下来,至于如何安置,她也没有想好。 是要放在她的身边,但是也要放远一些。 “是,小姐,奴婢明白了。”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就传来丫鬟通报的声音,说是薛万弦过来找安清浅了。 安清浅闻言,眉眼间闪过了然。 薛万弦这个时候过来,恐怕是已经知道爹爹要回来的事情,所以特意过来向自己示好。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安清浅起身走了出去。 花厅里,薛万弦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刚才永王传回来的消息。 今年年关,安振远要回京,所以他要薛万弦在安振远回来之前,与安清浅搞好关系。 他这才会连忙叫人去外面买了一些东西,过来想要与安清浅拉近关系。 第102章 示好 薛万弦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却不见任何人上来给自己倒一杯茶,甚至都没有人过来搭理一下他。 薛万弦心里顿时火气上来,熙和院的人真是没有规矩,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一定是安清浅的吩咐。 不然,这些人怎么会有这个胆子。 薛万弦正暗自气恼,就见安清浅走了进来。 “有什么事,说。”安清浅径直坐到椅子上,看都没有看薛万弦一眼,语气淡漠。 “我……”看到安清浅这个态度,薛万弦一噎,想要发火,又不得强忍下来。 “我今天过来,是想要给你送一些东西。”薛万弦指了指桌子上的盒子。 “这是我特意在天上来人买来的桂花糕,想着你一定喜欢,就亲自给你送过来了。” 安清浅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桂花糕,心里不屑一笑。 倒不是她看不上桂花糕,而是这桂花糕根本就不是天上来人的。 天上来人酒楼的桂花糕,里面加了桂花酿,清甜中带着一丝酒的香醇,很容易闻出来。 而眼前的桂花糕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味道,所以,这根本就不是那里的糕点。 安清浅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讥讽地看了薛万弦一眼。 就算是前来求和,他仍旧没有丝毫的真诚。 他舍不得花时间花银子买天上来人的桂花糕,那就算了,偏偏从别处买了,放在天上来人的食盒里面,以次充好,糊弄自己。 想要展现自己的心意,真是可笑至极。 “我不喜欢吃桂花糕,你带回去。” “我都已经买过来了,你好歹留下尝一点儿。”薛万弦猜到安清浅会为难自己。 却没有想到,她居然连桂花糕都没有收。 “不喜欢的东西,怎么吃的下?这不是故意恶心人吗?”安清浅意味深长地看向薛万弦。 薛万弦嘴角动了动,没有说出来话。 他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安清浅话里的意思。 “是我疏忽了,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叫人再去买就是了。”薛万弦盯着安清浅看了半天,还是妥协了。 “没什么喜欢吃的,就是比较喜欢清净,不喜欢别人随意打扰。”安清浅收回眼神,端起拨云端过来的茶啜饮一口。 “前两天,我得了一个翡翠珠串,是南阳那边的宝物,觉得你会喜欢,便给你拿过来了。”薛万弦从自己的袖子取出一个用红色丝绸包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解开丝绸,里面的珠串露出来。 果然如同薛万弦所说,是个好东西。 珠子圆润,色泽清亮剔透,不同于往常见到的翡翠,这串珠子通体都是墨绿色,泛着幽幽的光,不会让人觉得诡异,反倒十分讨喜。 见安清浅紧紧盯着翡翠珠串,似乎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薛万弦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对这个感兴趣。 这个东西可是永王殿下特意赏赐给他的,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尽快和安清浅修复好关系。 安清浅瞧着喜欢,于是取过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这东西确实很不错。 “多谢侯爷好意,既如此,那我就收下了。” 既然是白白送来的,不要白不要。 “喜欢就好。”薛万弦点点头。 “对了,这有两万两银子,你先拿着,最近冬天,想必账上的支出更多了。”薛万弦说完,又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 “莺衣,拿去记在账上。” “既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安清浅收了东西,薛万弦也不想再留在这里,看安清浅的脸色,直接起身离开。 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 永王殿下说,安清浅不是普通的女子,所以对她要更花心思一些。 而且,要经常性地给送东西,只要她肯收,那就表示是好事。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况且,薛万弦毕竟是安清浅的相公,只要他经常示好,安清浅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因此,薛万弦决定徐徐图之。 “等等,把桂花糕带走,这里没人喜欢吃。”安清浅喊住薛万弦。 薛万弦身形一僵,心里的火气又涌上来,他掩饰好自己的情绪,接着转身,直接将装着桂花糕的食盒带走了。 等出了熙和院,转过拐角,薛万弦这才怒不可遏的将食盒砸在地上。 “这个小贱人,要不是因为你安家的身份,要不是因为老子有求于你,老子一定弄死你!”薛万弦怒气冲冲地喊道。 声音却不敢放的太大,生怕安清浅或者熙和院的人听到。 等自己反应过来,薛万弦更觉得自己窝囊。 低头到被扔到地上,散落出来的桂花糕,不解气地又上前,在桂花糕上面狠狠踩了几脚。 直到那一碟桂花糕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心里的怒气这才缓解了一些。 他转身,盯着熙和院,好像又看到了那个看不起自己的女人。 薛万弦双手紧握,身子微微颤抖,眼里冒着无尽的怒火,且先让她得意着,总有一天,他会将安清浅狠狠地踩在脚下。 毁掉她的身体,毁掉她的尊严! 安清浅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谁知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薛万弦几乎每天都会过来。 不是送外面的糕点,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找过来的鲜花。 几乎每天都不会重样,搞得府里的人都开始感叹,薛万弦真是一个深情的人,为了讨得夫人的欢心,会做到这个地步。 今日,薛万弦没有自己过来,而是让明德院的一个丫鬟送过来一碟点心,说是薛万弦亲自去外面买的。 只是他突然有事,没有时间过来,所以就叫她送过来。 安清浅看都没有看一下点心,直接示意莺衣带出去处理了。 而此刻正在给月季浇水的百合却忍不住了。 这几天,她亲眼看着薛万弦天天过来给安清浅送东西,而安清浅却把那些糕点全部让人倒掉,连鲜花也是扔在了其他的房间,随便养着,没死就成。 她很不理解,薛万弦明明都做的如此好了,为什么安清浅还是一点情意都不领? 第103章 向外的百合 “夫人,奴婢看这点心做的十分精致,而且还是侯爷亲自出去给夫人挑的,夫人不吃就算了,为何还要拿出去倒掉呢?这不是辜负了侯爷的一番心意吗?” 难得听百合讲话,安清浅略显惊讶地朝她看过去。 “百合,这点心是送给谁的?”安清浅轻笑一声。 “是送给夫人的。”百合答。 “既然是送给我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安清浅微微歪头,盯着百合。 百合一怔,随即低着声音回答,“没有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莺衣和拨云都特意嘱咐过,说在熙和院里,不许称呼安清浅为夫人,要称呼她为小姐。 前两天,百合还跟着别人喊安清浅为小姐,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改了称呼,从小姐变成夫人。 莺衣好心提醒,要百合改过来,偏偏百合表面上答应的好好,实际上却还是称呼夫人。 后来莺衣也懒得再提醒了。 她还私下听院子里的丫鬟说,百合曾经说,按照规矩,就是要称呼安清浅为夫人,她是薛万弦的妻子,是府里的女主子,怎么能在夫家称呼小姐呢?这根本就不符合规矩。 有丫鬟与百合交好,便给她说了之前府里发生的事情,说张氏和薛万弦如何对不起安清浅。 可是,谁料,百合听了,不觉得安清浅可怜,反倒是觉得安清浅太过矫情了。 不就是婆母为难吗?哪个做儿媳的不需要经历这样的事情。 还有,薛万弦已经足够好了,只不过是带回来一个女子而已,就算那个女子怀孕有孩子了,也抢不去安清浅正室的位置。 根本不影响安清浅的地位,她还非要闹得如此难看,一点儿做妻子的自觉都没有。 别人的妻子,都是给自己丈夫不停地纳妾,薛万弦与他们相比,根本就是可怜的。 那个提醒百合的丫鬟听到百合这么说,顿时怒目圆睁,气得将百合狠狠骂了一顿,从此再没有和百合说过话。 可百合仍旧觉得是安清浅的问题,她认为是安清浅太霸道了,连带着熙和院的丫鬟奴才,都一个个又霸道又没有规矩。 “百合,记住你的身份,做好你需要做的事情就好了,不需要操心其他的东西,安分一些。” 安清浅收回眼神,重新放在书上。 “是。”百合憋屈地应了一声,赌气拎着浇花的水壶出去了,剩下的两盆花都没有浇水。 莺衣瞪了一眼百合的背影,实在想不通,从将军府出来的人,居然会向着外人,质疑自己主子的决定。 “小姐,要不要奴婢给她一个教训?”莺衣实在有些看不过眼。 “不必,且先让她好好待着,也许,她会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呢。”安清浅摆摆手。 上辈子最后的时候,她才知道百合刚开始就喜欢薛万弦了,后来更是因为柳伊伊和薛万弦承诺。 只要她悄悄地给安清浅下毒,等安清浅死后,便让薛万弦收了她为侍妾。 百合本来就心悦薛万弦,闻言更是大喜,因此下手并没有犹豫。 安清浅本来是想即刻处理掉百合的,毕竟,上辈子,她也是杀害自己的凶手之一。 可是后来想了想,又将她留了下来。 她要利用百合对付柳伊伊。 她知道对一个人最大的报复,不是杀了他,而是毁掉他所有的希望,堵住他所有的退路,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莺衣,你安排人监视一下她,看看她都会做什么。” 看见今天的样子,百合像是已经很看不惯她了,居然都敢说出来,现在就看她什么时候出手了。 莺衣刚出去,拨云就带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小姐,您的信。”拨云将信递给安清浅,又将其他人打发出去。 这才低声开口,“是张管事叫人秘密送来的。” 安清浅打开信,信上的内容不多。 第一是说明了上次陈管事偷偷卖布料的真相,张管事多次派人去跟踪调查,最后发现,命令陈管事的人不是张氏和陈嬷嬷,而是薛万弦。 那些布料总共卖了三万两银子,全部都给了薛万弦,而且薛万弦还帮着陈管事处理了账本,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第二就是说明齐大夫的底细。 齐大夫是隆城一个小镇子上的人,他从小被父母抛弃,被一个叫柳谦的人收养,后来又遇到了一位贵人,不知怎么的,就过来了京城,成了仁善堂的药童,又慢慢变成了大夫。 而柳谦的身份,他查了很久都查不出来什么,只知道他好像也很擅长医术。 张管事还交代了,自己之所以能查到这些,是因为,他在隆城那边正好有一位亲戚。 多花了几两银子,便知道了一切。 安清浅看完信,让拨云将信扔进火盆里。 盯着那团灰烬,安清浅眼里渐渐清明起来。 果然是柳谦的人,而且,安清浅猜测,那个所谓的贵人,应当就是永王的人。 柳谦收养的人送来了京城,他也算是柳谦的眼线,替他盯着这里的一切。 隆城往西几十里,就是安振远驻扎军队、镇守边关的地方。 柳谦也是土生土长的隆城人。 “拨云,去我库房里挑一套差不多的墨宝,给张管事送过去,就说他替我办事辛苦了。” “是,小姐。”拨云没有看到信上的内容,但是见安清浅这样说。 便知道,张管事送来的信里应该是说了什么很有用的东西。 “小姐,最近张轻纱可规矩了。”拨云想到另一件事。 “哦?是吗?她怎么了?”安清浅略有些好奇。 自从上次从福光寺回来之后,她几乎就再也没有在府里看到张轻纱了。 “她上次回来之后,学习琵琶更加卖力了,而且,陈嬷嬷给她安排的教养嬷嬷,她也十分认真地在学习,还别说,张轻纱确实很有能力和决心。 听说她每天只休息三个时辰,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学习东西,除了琵琶和规矩,她还让黄氏给她找了一个教刺绣的绣娘。 刺绣还不知道,但是琵琶和规矩礼仪,进步的非常快,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第104章 狠心的柳伊伊 “是吗?”安清浅闻言,唇角勾起。 果然,毅力可以战胜一切。 张轻纱看上了成王,所以想要变得更好,来配得上成王的身份。 撇开其他的不说,她的这个精神,倒是很让人钦佩。 “那就让她好好学。” “黄氏和张氏都很欣慰,觉得张轻纱一定是想明白了,每天都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期望她能被地位更高的人看上。” 拨云刚汇报完丁香园的情况,莺衣就走了进来。 “小姐,柳伊伊叫自己的贴身丫鬟小桑过来,说是想请您到花园里转一转。” “回绝了,就说我累了,已经休息了。” 柳伊伊的目标到底还是放在自己身上了。 安清浅不想过去,是害怕自己忍不住要出手。 这个孩子还得留下来,而且,她也不想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 小桑得了消息,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担心被莺衣察觉自己背叛了安清浅,于是只能低下头默默地走了。 “累了?”柳伊伊拧眉,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桑,这个借口还能不能再敷衍一些? “是,莺衣是这样说的。”小桑点头。 “哼,她倒是会找借口。”柳伊伊右手下意识抚摸在自己的小腹上。 安清浅不出来,她要怎么陷害安清浅呢? “柳姑娘,要不然,在熙和院找个丫鬟,这样的话,事情发生之后,还是可以说是安清浅指使的,也可以将脏水都泼到她的身上。” 小桑思索片刻,试探性地开口。 “不行,普通的丫鬟达不到那样的效果,除非是莺衣和拨云,可是这两个丫鬟都有武功,而且极其狡诈,恐怕也不好对付。 还是要安清浅亲自来,旁人看到,效果才能更震撼一些,对她造成的伤害也才会更多一些。” 柳伊伊眼睛眯了眯,摇头否定了小桑的建议。 “让我想想,我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将安清浅设计进去的,我就不信,她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能全身而退。” 这个局一定要安清浅亲自参与。 可是,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呢? 翌日中午,安清浅正在用午膳,外面的丫鬟就过来通传,柳伊伊带着丫鬟在外面求见。 柳伊伊也没有想到,安清浅居然直接将熙和院的大门关了。 她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安清浅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让小桑上前狠狠拍了几下门,里面这才传来细微的声音,问她们有什么事情吗? 小桑说了柳伊伊的身份,谁知道,那个出声的丫鬟离开之后,再没有任何动静了。 柳伊伊在熙和院门口几乎等了一刻钟,里面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肚子已经很大了,扶着腰早就站不住了。 于是只能让小桑扶着先回去。 安清浅连门都不出来,她有心想要害她,都没有机会。 回到自己的房间,柳伊伊再也忍不住,直接将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全部用袖子扫到地上。 甚至将前两天薛万弦特意给她送的一个名贵花瓶,都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她到底要干什么?!”柳伊伊扶着旁边的桌子稳住身形,大口的喘气。 安清浅始终不上当,她要怎么办呢? “姑娘,您说,会不会是安清浅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谨慎的?” 连着两次,安清浅对于柳伊伊的出招都没有反应,小桑忍不住产生一个想法,或许,安清浅已经察觉到了柳伊伊的不怀好意。 察觉到柳伊伊可能想要害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她怎么会知道的?难不成是你?”柳伊伊犀利的眼神猛地看向小桑。 小桑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姑娘请明察,奴婢早就是姑娘的人了,绝对不敢做出背叛小姐的事情,奴婢只是胡乱猜测。” 小桑是见识过柳伊伊的手段的,她平日里看着温柔敦厚,可要是敢背叛她,绝对会落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她还记得前段时间,柳伊伊养了一只花色的小猫。 可是,有一天,柳伊伊忽然看到,那只小猫吃了别人给的东西,于是命令小桑将小猫抓回来。 当着她的面,给小猫喂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接着,那只小猫就口吐血沫,四肢抽搐,惨叫不止,生生的疼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慢慢没了气息。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小桑才知道自己投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柳伊伊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低头轻蔑地盯着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人。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起来,料你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柳伊伊知道,小桑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她还不至于做这样的蠢事。 “是,谢姑娘。”小桑抖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却仍是不敢抬头看柳伊伊。 “耽误不得了,明天必须要将她叫出来。”柳伊伊放在桌子上的手渐渐收紧,眼里满是狠毒。 房间里,安清浅坐在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人,眉心隆起。 “我是不是有些窝囊了?连柳伊伊的招都不敢接下了?” 莺衣和拨云早已经下去休息了,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不,她既然选择要陷害自己,那就一定不会放弃的。” 安清浅这样想着,果然,第二天下午。 安清浅就收到柳伊伊叫人送来的纸条。 上面写着,柳伊伊知道关于安大将军的一些事情,想要请安清浅过去聊一聊。 安清浅手指微微收紧,她竟然敢这样威胁自己? “小姐,奴婢跟着你一起过去,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奴婢一定会保护你的。” 昨天,安清浅已经给拨云和莺衣解释了,这两天她的异常举动。 两个人也清楚了柳伊伊的算盘。 所以,莺衣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不必,你们都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就行了。”安清浅沉思了一会儿,摆摆手,拒绝了让两人跟随的想法。 “可是,小姐……”莺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安清浅打断。 “好了,我自有分寸。” 第105章 算计安清浅 今天的天气有些不好,从早晨的时候,天空就断断续续飘着小雪,像是春日的柳絮,纷纷扬扬。 到安清浅出门的时候,雪变得大了一些。 不过地上并没有积雪,想来是天气忽然变了,地面的温度却还没有大的变化,依旧保持着秋天的温热。 不过,虽然没有积雪,但地上湿漉漉的。 安清浅到花园的时候,柳伊伊和丫鬟小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安清浅孤身前来,柳伊伊先是一愣,继而心里狂喜。 没有莺衣和拨云那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她要想陷害安清浅,不是更加容易了吗? 安清浅真是一个蠢货,明明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居然还一个人来这里。 柳伊伊站在湖边小围栏的旁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狐皮大氅,头上也仅仅只是戴了一根银簪,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也许是因为肚子的原因,看起来脸色有些憔悴,精神也并不是很好。 “柳氏见过夫人。”柳伊伊脸上换上温和又讨好的笑容。 “找我有什么事情?”安清浅走到离她大概五步远的地方,抬眼看着还未结冰的湖面,并没有看柳伊伊。 “夫人,我今天找夫人出来,只是想和夫人叙叙旧而已。”见安清浅离得这么远,柳伊伊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不显。 算时间,她安排的人还有一段时间才过来,现在自己不用着急。 “叙旧?这话说的倒是奇怪,你在边关长大,我在京城长大,我们两人之间,何来的旧?”安清浅瞥了一眼柳伊伊。 听到安清浅这么说,柳伊伊轻笑一声。 “我是在边关长大,不过,却接触过不少的京城人,比如你的父亲,安大将军。”柳伊伊说着,眼神紧紧盯着安清浅。 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果然,她这话一出,安清浅面色一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爹是驻守将军,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百姓,你如何能见到他?柳伊伊,你就算是要撒谎,能不能也结合一下实际情况? 张口就来的谎话,只会让人觉得十分可笑。” “谎话?呵,我可从来都不说谎。”确定安清浅像是信了自己的话,面色很不自然,柳伊伊满意地收回眼神。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柳姑娘还是自己在这里赏风景,我就不奉陪了。”安清浅轻哼一声,欲要转身离开。 “等等,我可没有说谎,我确实见过安大将军,而且,我也不是普通的百姓。”柳伊伊本想卖关子的,见安清浅要走,顿时着急起来。 “我爹是军中的军医,他为安大将军处理过伤口,我曾经在旁边帮忙。” “那又如何?”听到这话,安清浅停下脚步,然而却连转身都没有。 “安大将军很信任我爹,几乎所有的伤势,都是由我爹处理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清浅拧眉看向柳伊伊,语气里带着几分杀意。 “我就是想说,若是我爹有什么想法的话,做某些事情会很方便。”柳伊伊意有所指地开口。 “他敢吗?我爹是朝廷的大将军,你爹不过只是一个军医,若是他敢有什么异动,绝对会被五马分尸,乱刀砍死,连你也不会幸免。” 安清浅明显更慌了,却强装镇定,朝着柳伊伊走了两步,语气带着狠厉。 “是啊,他们二人之间确实身份殊途,安大将军的权力很大,大到可以决定一个军医的生死,可是,他的生死也掌握在军医的手里,不是吗?” 柳伊伊歪头,嘴角带着邪恶又挑衅的笑容。 “你,你……”安清浅被这话气的不轻,她身子微微颤抖着,眼里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恐惧。 “你敢!”良久,安清浅才说出一句干巴巴,丝毫没有威胁的话。 “有什么不敢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喜欢薛万弦,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还要如此威胁我?” “可是,我想要的不是一个没有名分的人,甚至连侍妾都不是。”见安清浅没有上当,过来推搡自己,而是提起这件事,柳伊伊胜券在握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你想要平妻,这是不可能的,早在之前,皇上就下旨,薛万弦不得有平妻,正妻只能是我一个,后来,又下旨让他不得纳妾,这些都是皇上的意思,你想要和他在一起,就只能是这样没有身份。” “是啊,皇上是下旨了,不许他有平妻,也不许他纳妾,只有一位正妻,可我想要的,当然是正妻之位。” “你这么想要,那就让薛万弦去求到皇上的面前,让我与她和离,届时,你别说想当他的正妻,你就是想成为他的母亲,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安清浅讥笑出声。 “你在乱说什么?”柳伊伊没有想到安清浅居然会才说出这样的话,瞬间被气得脸色涨红。 “这是唯一的解决之法,不然,就算是我死了,你也成不了薛万弦的正妻,永远跟在他身边,当一个没有名分的人。”安清浅语气淡漠又透着几分不屑。 “你,你胡说,你胡说,我才不要做一个没名没分的人。”柳伊伊捂着自己的小腹,歇斯底里的呼喊。 她最在意的,就是身份问题,她只愿意当正妻,才不会做一个妾室。 眼见安清浅不上当,自己现在小腹也开始有些难受,柳伊伊直接朝着安清浅冲了过去。 安清浅站在原地不动,冷眼看着柳伊伊的动作。 柳伊伊冲到安清浅的面前,想要打她一巴掌,安清浅本想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转念一想,快速后退两步,躲开柳伊伊的攻击。 柳伊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安清浅忽然退开,让她得不到支撑,猝不及防之下,竟直直地对着安清浅倒了下去。 小桑以为是柳伊伊故意这样做的,于是也没有很努力地扶她。 柳伊伊摔在了地上,下身很快就出了不少的血。 就在这时,薛万弦带着一群人朝这边跑了过来。 第106章 兴师问罪 见柳伊伊倒在地上,下身都是鲜血,顿时着急大喊。 “伊伊,伊伊,你怎么样?”薛万弦迅速上前,抱着柳伊伊离开。 小桑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安清浅盯着自己幽幽的眼神,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着其他人先去了明德院。 “侯爷,夫人,夫人不是故意的,都,都是,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我……” 柳伊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晕死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中间出了一点意外,好在被大家亲眼看到,是安清浅推了自己。 这件事总算是要结束了。 “用力,用力啊!”屋子里面传来稳婆急促的声音,伴随着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 薛万弦双手负在身后,着急地在院子里面走来走去。 天空灰蒙蒙的,雪依旧在下,只是,现在地上已经隐隐开始出现积雪了。 整个明德院都乱哄哄的,安清浅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紧闭的房间大门。 薛万弦几次都停下脚步,朝安清浅看过来,脸上的情绪也有些奇怪,像是想问什么,又不得不忍下来。 不多时,长寿堂的人得了消息,陈嬷嬷扶着张氏也匆匆赶了过来。 刚一进明德院的大门,看到院子里的薛万弦和安清浅,张氏心中的不满就达到了极点。 “安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推柳氏,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你怎么就这么狠毒?” 张氏两步走上前来,竟伸手欲要打安清浅的脸。 张氏可没有怀孕,安清浅也不需要顾忌,直接伸手抓住她即将打在自己身上的手,往后一扬,张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反了天了,安氏,你居然敢打我?”张氏不可置信地盯着安清浅。 本来以为她只要斥责出声,加上安清浅推了柳伊伊,心里正虚,所以想要趁此机会狠狠打她一巴掌。 谁知道她的反应竟如此快。 张氏丢了脸,心里的怒火更甚,她恶狠狠地盯着安清浅。 安清浅不方便直接打张氏,但是对于别人,却是可以直接动手的。 她眼里厉光一闪,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直接给了旁边的陈嬷嬷一巴掌。 “陈嬷嬷,你简直放肆,跟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了,居然连老夫人都照顾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陈嬷嬷脸上原本的幸灾乐祸还没有消失,就狠狠挨了一巴掌。 她错愕地盯着安清浅,“你,你敢打我?” “打你如何,你不过是伺候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我是府里的夫人,难不成,我管教一个下人,还要请教谁不成?” “你,我……”陈嬷嬷被安清浅身上骇人的气势震慑的说不出来话。 “什么叫你我?”安清浅冷笑一声。 “府里的规矩陈嬷嬷不懂吗?若是陈嬷嬷不懂,即刻下去重新学习。” “安清浅,你简直放肆,你居然连陈嬷嬷都敢打?她可是在府里时间最长的老人,是你的长辈,你算什么东西?”张氏终于反应过来,伸着手指着安清浅,目眦欲裂。 可见,张氏现在已经被安清浅气的理智尽失。 “长辈?那老夫人的意思是,只要在府里待得时间够长,在老夫人身边待得时间够长,就能成为长辈了?” 安清浅讽刺一笑,转身看向薛万弦,意味深长地开口,“原来府里还有这样的规矩啊?我来府里也快四年了,居然都没有听说过。” “来人,去将府里和陈嬷嬷年纪差不多,在府里做事的人都找来,他们也为侯府辛苦了大半辈子,从今天开始,就是我和侯爷的长辈了,要好好伺候起来,可不能让他们再受苦楚了。” 安清浅看着张氏,扬声说着。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旁边有丫鬟听了安清浅的命令,便转身准备出去。 却被薛万弦开口喊住,“站住,找什么找?下人就是下人,伺候主子一辈子还是下人,府里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规矩。” 薛万弦说着,顿了顿,看了安清浅一眼,目光又落到张氏和陈嬷嬷身上。 “夫人是府里的主子,管教一个下人,没有任何的问题。” “弦儿!”张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怎么能帮着外人? “她刚刚推了柳氏,害的柳氏提前生产,你都不怪她,不埋怨她?她可是要害你的亲生孩子啊。” 张氏没有办法辩驳薛万弦的话,毕竟,他说的没有问题,下人确实只是下人,自己刚才只是为了压安清浅一头,才会故意这样说的。 薛万弦喊住那个丫鬟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说陈嬷嬷? 张氏这话一出,院子里几乎所有的人都朝安清浅和薛万弦看过去。 安清浅闻言,轻笑一声,“是吗?我什么时候推了柳伊伊?侯爷,你看到了?” “没有,是伊伊自己摔倒的,与安清浅无关。”薛万弦嘴唇动了动,还是将真相说了出来。 是他亲眼看到,柳伊伊想要伸手打安清浅,安清浅没有反击,只是下意识躲避,柳伊伊自己摔倒了地上,伤了肚子,这才会导致提前生产。 “什么?这不可能,明明就是她推了柳氏。”张氏不可思议地看看安清浅,又看看自己的儿子。 这时,旁边跑过来一个丫鬟,是薛万弦院子里的人。 “回老夫人的话,确实是柳姑娘自己摔倒的,与夫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夫人只是站在那里而已,这些都是奴婢与侯爷亲眼所见。” “这……”张氏与陈嬷嬷对视一眼,心里十分不解。 明明是有人说安清浅推了柳伊伊,还伤了肚子,她这才会和陈嬷嬷过来,想要冲安清浅兴师问罪。 也好趁机好好责罚一下安清浅,谁知道事实居然不是这样的? “娘,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薛万弦察觉到不对。 刚才在那边的人,都看见是柳伊伊自己摔倒在地上,张氏怎么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刚才一个小丫鬟特意跑到长寿堂,说是安清浅推了柳伊伊。”张氏也反应过来,事实好像不是这样的。 第107章 陷害 “哪个丫鬟?” 陈嬷嬷连忙指了指躲在她身后的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眼见情势不对,连忙跪在地上。 “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看到这个丫鬟,薛万弦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是,他心里还抱着几分希望,希望事情的真相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这只是一个误会,柳伊伊不是那样的人。 小丫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跪在那里。 “既然你什么都不说,薛青,将她发卖出去,卖到最下等的地方,这一辈子都不得出来。” 薛万弦这段时间在安清浅手里受到的委屈已经够多了,熙和院的丫鬟不尊重他,尚且可以看在安清浅的面子放过她们。 可是,连他自己院子的人,都敢如此看不起他,随意糊弄,随意欺骗,真当他是纸老虎不成? “侯爷饶命,奴婢说,奴婢这就说。”听到薛万弦的处罚,小丫鬟大惊失色地抬头看去。 她本以为,自己不说,只要挨过一顿打,那柳姑娘给她的五十两银子,就全部都是她的了,那样的话,就算是自己受了重伤,慢慢养着也好,五十两银子足够他们一家这辈子好好生活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薛万弦会这样处置自己。 要是真的被发卖到那种地方,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还要银子做什么? “侯爷,是柳姑娘,昨天晚上,柳姑娘将奴婢叫进房中,给了奴婢五十两银子,说是只要今天按照她的吩咐,去长寿堂给老夫人传信,说是夫人撞倒她,害的柳姑娘腹痛。” 院子里的人听到这番话,纷纷震惊不已。 “那五十两银子,就藏在奴婢房中,在奴婢的枕头里面缝着。” 很快就有人去搜了丫鬟的房间,找出了那五十两银子。 薛万弦盯着银子,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深爱的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柳伊伊明明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什么时候竟然生出了这样阴暗恶毒的心思。 她明明知道张氏与安清浅互相不对付,只是维持着面子上的功夫。 明明知道这段时间,自己要讨好安清浅,与安清浅弄好关系,她偏偏还要这样做。 明明知道这样陷害安清浅,很有可能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还是这样做了。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 张氏和陈嬷嬷也意识到,她们今天是被柳伊伊当枪使了。 柳伊伊知道她们与安清浅不合,于是想借助她们的手,好好责罚安清浅。 “既然这件事弄清楚了,我就先回去了,外面挺冷的,侯爷还是好好关心一下你的枕边人,和你的孩子。” 安清浅挑眉一笑,转身离开。 院子里,薛万弦和张氏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薛青,这丫鬟心思如此歹毒,将她发卖出去,不要让本侯再看到她。” “侯爷不要啊,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侯爷放过奴婢。” 丫鬟连连求饶,只是她的嘴很快就被薛青堵住,将她拉下去。 院子里的人都低着头,人人自危,生怕薛万弦冲动之下,迁怒到他们的身上。 “今天的事情,谁要是敢多嘴说出去,就别怪本侯不念旧情。”薛万弦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声音带着几分喑哑,还有彻骨的寒意。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听到下人的保证,薛万弦又转头看向张氏和陈嬷嬷。 “来人,天气寒凉,送老夫人和陈嬷嬷回去。” 且不说今天柳伊伊做的陷害之事,张氏刚进院子,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安清浅的脸。 这实在让薛万弦觉得不可思议,他的母亲什么时候变成这个蛮不讲理的样子了? 他这两天委曲求全,几乎每天都给安清浅送东西,缓和两人的关系,就是希望能在安振远回京后,不要过多怪罪他,能在皇上面前给他说两句好话。 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别说安清浅会不会在她父亲面前替自己说话,没有告状,都算是她的仁慈了。 薛万弦真的想不明白,一个是自己心爱的枕边人,另一个是疼爱自己的娘,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做,要毁了自己的前程? “弦儿,娘……”张氏看到自己儿子憎恨嫌弃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慌了几分,她从来没有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好像自己不是他的母亲,而是他的仇人一般。 陈嬷嬷却拉了拉张氏的袖子,“侯爷,老奴就先带着老夫人回去了。” 屋子里面还不断地传来哀嚎声,并没有因为外面的事情而打扰。 又过了两个时辰,里面的哀嚎声才结束,换而成为一道清脆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柳姑娘生下了。”稳婆将婴儿用毯子裹起来,十分欣喜。 而柳伊伊在生下孩子之后,就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小桑站在一旁,看柳伊伊晕过去,赶紧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药丸,快速地塞进她的嘴里。 这是柳伊伊之前就交给小桑的东西,嘱咐她要是她生完孩子,晕过了去,就马上将这个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可保她快速恢复。 薛万弦虽然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柳伊伊一手策划,可是想到她此刻正在里面给自己生孩子,还是狠不下心离开这里。 见里面传来孩子生下的声音,薛万弦快步走了进去。 稳婆立马将手里的孩子交到薛万弦的手上,“侯爷,大喜啊,柳姑娘顺利生下一个男婴,恭喜侯爷。” 薛万弦接过孩子,手脚有些颤抖,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红彤彤的婴孩,薛万弦心底一软。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他与柳伊伊的血脉。 “赏,今天这里的所有人都赏。”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 稳婆和其他的人都大声说着讨喜的话。 小桑从里面走出来,看到薛万弦抱着孩子,于是连忙上前。 “侯爷。” “伊伊怎么样了?”薛万弦抱着孩子,瞥了一眼小桑。 “姑娘体力不支,晕过去了,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来。”小桑低着头回答。 第108章 事情的真相 “嗯。”薛万弦随意点头。 就在这时,怀中的婴儿忽然大哭起来。 “这是怎么了?快来人,看看这是怎么了?”薛万弦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顿时慌乱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侯爷,孩子这是饿了,该吃东西了。”稳婆对此丝毫不意外。 刚生下的小孩子,本来就是要吃东西的,刚才安静了一会儿,已经坚持很长时间了。 “快,乳娘呢,快将乳娘找来。” 孩子被抱下去,薛万弦站在外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内室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只是空气中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柳伊伊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双眼紧闭,面色苍白,额间的头发被汗水沾湿,黏在了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憔悴。 薛万弦上前,轻轻摸了摸柳伊伊的脸,心疼起来。 再怎么说,柳伊伊也辛苦为她生下了一个孩子,就算是今天做错了事情,也不是不能原谅。 一个时辰之后,柳伊伊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薛万弦正坐在她的旁边,孩子睡着了,也安静地躺在那里。 “侯爷。”柳伊伊虚弱地开口,努力撑着精神。 “伊伊,你醒了?感觉如何?我已经叫厨房的人给你做吃的东西去了。”薛万弦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侯爷,孩子怎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孩子刚生下,柳伊伊就晕过去了,所以她都不知道孩子到底怎么样,是男是女。 “孩子很健康,是一个男孩。” “那就好,那就好。”柳伊伊闻言,彻底松了一口气。 她再怎么算计,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出事,听到孩子平安,还是一个男孩,心底的喜悦就更加抑制不住。 “侯爷,今天的事情,夫人不是故意推我的。”既然孩子没有什么事情,柳伊伊就不想放过安清浅了。 而且,她知道这件事要越早处理越好,趁着薛万弦还在怒火之中,他才会好好处置安清浅。 薛万弦闻言,不由自主地握紧手里准备给柳伊伊擦脸的手帕,只是盯着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侯爷,您怎么了?”眼看薛万弦的表情好像不太对,柳伊伊却没有怀疑什么。 只以为是他不好处理安清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侯爷,其实,我知道夫人的身份使然,不好处理她,可是,今天她推了我,还差点伤了孩子,幸好我们母子福大命大,有侯爷庇护,这才会没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今天在花园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柳伊伊说着,眼角不由得流下眼泪,语气万分委屈,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疼。 若不是薛万弦知道真相是什么,恐怕真的会将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安清浅的身上。 只可惜,他亲眼看到了一切。 眼见薛万弦只是看着自己,听到自己这么说,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脸上甚至连一丝生气的表情都看不到。 柳伊伊心里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薛万弦的话就让柳伊伊大惊失色。 “伊伊,今天在花园发生的一切,我全部都看到了,是你想要打安清浅,结果自己摔倒,又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安清浅的身上。 然后还提前嘱咐丫鬟去长寿堂报信。” “侯爷,你,你……”柳伊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薛万弦。 “我知道真相。” “侯爷,我……”柳伊伊挣扎着起身,想要解释。 却被薛万弦拦下,“伊伊,你刚生下孩子,身子还虚弱,好好休养。” 眼看薛万弦不欲多说,柳伊伊嘴唇动了动,说不出来话。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薛万弦居然看到了一切。 等薛万弦离开,柳伊伊马上将小桑喊了进来。 “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怎么说他看到了全部,我不是安排好了,叫人去请侯爷的吗?为什么他能看到所有的一切?” 柳伊伊冷声质问,明明她都安排好了一切,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早就安排好了人,只等时间一到,便将薛万弦引到自己之前踩点的位置,确定在那里,薛万弦只会看到是安清浅对自己动手,看不到其他的事情。 “姑娘,您生完孩子之后,奴婢特意下去问了,去请侯爷的人扑了个空,在她去找侯爷之前,侯爷已经被别人叫走了。 而且,侯爷还查出来,您安排去长寿堂报信的丫鬟,将她发卖出去了。” 小桑声音带着哭丧,“姑娘,侯爷知道了一切,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您算计的。”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被别人察觉,还失败了呢?”柳伊伊眼里喷火,满眼都是不敢相信。 随即,她猛地想起,今天在花园里,自己摔倒之后,薛万弦跑过来的方向好像确实与自己安排的不一样。 可惜她当时腹痛难忍,忽略了这一点。 “是安清浅对不对?一定是她提前将侯爷叫走了,这才会让侯爷看到一切,这个贱人,是我着了她的道。” 柳伊伊在床榻上狠狠一拍,气的她胸口疼。 她费尽心思安排了一切,本来是想要算计安清浅的,没想到反而最后被安清浅设计了。 “姑娘,现在要怎么办?”小桑心里害怕极了,知道了那个丫鬟的下场,她很担心自己。 要是薛万弦真的要算账,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她可不想也被发卖出去。 “既然事情已经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先好好伺候我,其他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眼下,他们都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就算是想要做什么,也不能轻举妄动。 她心里清楚,这次薛万弦之所以没有和自己算账,就是因为自己刚刚生产完。 “是,小姐。” 柳伊伊又重新躺下,只是眼里满是不甘。 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因为这件事,薛万弦定然对她心里已经产生了芥蒂。 薛万弦又在气头上,要是自己再做出什么事情,薛万弦怒火之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第109章 冬至宫宴 安清浅也很快就得到了柳伊伊生下孩子的消息。 “小姐,柳伊伊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拨云前来汇报。 “嗯,我知道了。”安清浅没有意外,这一世还是与上一世一样。 柳伊伊到底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 不过,与上一世不同的是,这一世,她费尽心思陷害自己,却不会想到,自己早就叫人请了薛万弦过去,站在花园最高的地方,完整又清晰地看到了那里发生的一切。 “薛万弦叫人发卖了那个去长寿堂送信的丫鬟,又严令院子里的人,不得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否则决不轻饶。” 安清浅颔首,表示明白。 经此一事,薛万弦定然是万分伤心,自己的心上人利用自己的孩子算计别人,想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果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薛万弦都十分安静沉默,再也没有特意给她送过什么东西。 时光流逝,很快便到了冬至。 皇上特意在宫里举办晚宴,朝中大臣可带家眷。 安清浅本不想与薛万弦同乘一辆马车,又担心有心人看到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给他们增添麻烦,就只能上了薛万弦的马车。 两人到的时候,宫门口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 薛万弦一个四品侯,放在大官云集的京城,实在是不太能拿的出手。 所以两人很快就下了马车,往那边走过去。 路上也碰到不少其他的官员带着家眷,双方客气地打了招呼。 入了座位,安清浅神色淡然,反倒是薛万弦有些拘谨。 他极少能参加宫宴,这次因为柳伊伊的事情,他心里也发虚。 虽然安振远常年不在朝廷,但是这里与他交好的人也不在少数。 薛万弦只想低调地参加完这里的宴会,然后快些回去看他的孩子。 皇上和皇后还没有过来,左侧下方紧接着的位置,就是贤王和贤王妃以及世子时秋梧的位置。 右边是太子及太子家眷,接下来就是其他的几位皇子,都是按照长幼而坐。 贤王妃进殿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安清浅的身影。 她在殿里扫视一圈,却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转身看向自己的丫鬟,低声开口,“青栀,你快帮我寻一下安清浅在何处。” 贤王妃坐着,虽然这边位置也高,但是要看到整个宫殿里的人,还是有些困难。 青栀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薛万弦的身份品级,往下面看去,不过片刻,就看到了薛万弦与安清浅的身影。 她俯下身子,“王妃,临安侯和侯夫人在靠近门口倒数第三排。” “嗯,我知道了。”贤王妃点点头,装作不经意地往那边看去。 贤王就坐在贤王妃的身边,自然也是听到了青栀的话,于是也不由自主地顺着贤王妃的眼神,往那边看过去。 安清浅端正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身上穿着浅色的衣服,头上带着金簪,低调又不失身份。 只是,她的容颜实在是亮眼,即使不是华丽的衣服,也遮挡不住她的气质。 贤王妃越看越觉得喜欢,像安清浅这样的人,就应该坐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坐在自己儿子的身边。 贤王妃想着,又往自己儿子身边看过去,却见他同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是,贤王妃越想越觉得,安清浅与自己的儿子十分般配,两人若是坐在一起,再合适不过了。 她越想越觉得开心,唇角扬起,脸上也是控制不住的满意和喜色。 贤王先是看得莫名其妙,后来见她的眼神在安清浅和时秋梧身上反复横跳,便知道她又开始幻想安清浅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了。 贤王想说什么,却在要开口时,欲言又止。 算了,媳妇儿开心就好。 宫里的晚宴自然是十分丰盛的,只是相较于平常,多了饺子。 今天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教坊司的舞女献舞之后,其他离得近的人都说着话聊天。 旁边倒是也有人和薛万弦说话,他低声回应。 安清浅默默地吃着菜,也不与旁人聊天。 这让一直注意这边的贤王妃觉得心疼极了。 她指挥青栀,“你去叫安清浅出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是,王妃。”青栀虽然不明白自家王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点头离开。 只是,青栀还没有走到安清浅身边,就看到安清浅被一个宫女带着离开了。 青栀往前的脚步一顿,她看了那个宫女几眼,对那个宫女并没有什么印象,于是便匆匆回去将这件事告诉了贤王妃。 “什么?一个宫女,你不认识?”贤王妃微微皱眉。 青栀跟在她身边多年,也曾多次进宫,宫里的宫女不说大部分都认识,但是起码是认得脸。 能让她觉得陌生,难不成是宫里新进的宫女? 贤王妃心里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小声在青栀耳边低语两句,青栀便点头转身离开。 只是,青栀刚走,贤王妃又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顿时眼睛一亮。 哎呀,她怎么这么傻,应该让时秋梧过去的,万一安清浅真的遇到什么事情,她儿子正好英雄救美。 “梧儿。”贤王妃冲时秋梧喊了一声。 “母妃?”时秋梧狐疑地靠近自己的母亲。 “梧儿,刚才,母妃看到安清浅被一个宫女叫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这宫里她很少进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情,我这边抽不开身,你替我去看看。” 时秋梧闻言,略一沉思,便点头答应下来。 看着时秋梧离开,贤王妃脸上的笑容更是抑制不住。 “你这是在干什么?”贤王轻叹一口气,简直不理解自己的妻子究竟在做什么。 “成人之美啊,不懂别问,等着以后事情成了,你就知道了。”贤王妃神秘兮兮地开口。 贤王妃知道贤王并不支持自己的想法,所以有些事情也不用太详细地告诉他。 只等着最后事情成功之后,他等着看结果就是了。 安清浅跟着宫女一路往后面走去,她来过宫里几次,而且记性也不差,很快便认出宫女前进的方向是御花园。 第110章 刘心暖的劝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清浅这才没有多做什么,只是时刻保持着警惕。 来人说是淑妃娘娘请她到御花园叙叙旧,淑妃是永王的母妃。 安清浅不知道淑妃和永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淑妃的命令,她却不得不听。 宫女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就到了御花园。 两人到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淑妃,而是户部尚书刘大人的女儿刘心暖正站在一棵梅树下。 安清浅眉心一挑,丫鬟是淑妃的人,在这里等着她的却是刘心暖。 看来,刘心暖与永王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刘姑娘?淑妃娘娘呢?”安清浅轻轻一笑,状似好奇地询问。 “侯夫人,淑妃娘娘刚才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就先回去了,让侯夫人多跑了一趟,所以,淑妃娘娘特意嘱咐我,要好好陪一陪你。” 刘心暖冲着安清浅和善一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原来如此,那就麻烦刘姑娘了,请。” 御花园里梅花树不少,周围又有宫灯,虽不似白天明亮,却别有一番感觉。 “侯夫人,前段时间,下了一场雪,这天气也就忽然变冷了。”刘心暖往前面看着,嘴角带着笑意。 “是啊,本来也是冬天了,天气寒冷,也是正常。”安清浅也笑着敷衍。 “咦,夫人,你身上这件事几大氅瞧着倒是不错,应该很暖和。”刘心暖的话题自然而然地扯到了安清浅的身上。 “是吗?这件大氅是前两天侯爷派人送过来的,穿着确实暖和。”安清浅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氅。 “原来是侯爷送的啊?看来你们夫妻是真的恩爱啊。”刘心暖笑着打趣。 听到这话,安清浅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怎么了?怎么忽然不高兴了?”刘心暖一直注意着安清浅的脸色,见她忽然沉默下来,表情也有些不对,连忙关心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想到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可否讲与我听?”刘心暖一副和安清浅关系很好的样子。 “柳姑娘倒是对我的事情很好奇啊?”安清浅似笑非笑地盯着刘心暖。 “没……”刘心暖被安清浅这么一看,脸上闪过几分心虚,转过脸看向别处,“夫人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也没什么,就是前段时间,侯爷身边的一个女子,为侯爷生下了一个孩子,侯爷提出想要让我认下这孩子,记在我的名下,而我并不想抚养别的孩子。” 安清浅说着,苦涩一笑。 刘心暖同情地看了一眼安清浅,也安静下来。 临安侯府的事情,她知道一些。 也知道薛万弦身边的那个女子叫柳伊伊,前几天确实生下了一个男婴。 皇上下旨不得薛万弦有平妻,更不得他纳妾,那个女子就没有任何身份,最多只是一个通房而已。 因此,她名下的孩子,自然是没有什么身份。 虽然听起来有些可怜,可是刘心暖却很理解安清浅。 她与夫君关系不和,等了丈夫三年,却等来丈夫和别人生了孩子,现在还要认下别人的孩子,这其中的羞辱和委屈,谁能了解和体会呢? 刘心暖与永王之间的关系,现在也算是默认了,就只等除夕的时候,永王向皇上请求赐婚。 她也将成为永王妃,永王的身份更不比寻常人,府中必然会有很多妾室。 刘心暖已经派人打听过了,永王府有两位侧妃,还有几位侍妾。 不过,她们虽然入府很久,但是都没有生下孩子。 永王也亲自向她承诺,在她进府生下孩子之前,府中不会有任何的庶子生下来。 刘心暖知道,这已经算是永王给自己最大的承诺了。 只是,安清浅这样的遭遇,确实让人觉得同情。 虽然怜悯安清浅,但她也明白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夫人,要我说,抚养别人的孩子,还不如自己生一个,人心隔肚皮,只有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才会永远向着自己。” 刘心暖停下脚步,抓住安清浅的手,语重心长地开口,“况且,你是大将军的女儿,只要有了孩子,他的身份就是要比别人高出一等,这爵位,将来也只会是你孩子的东西。” 刘心暖说到这里,安清浅总算明白,她今天找自己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原来是想劝自己给薛万弦生下一个孩子啊。 安清浅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不显。 只是略有沉思,似乎是觉得刘心暖说的有几分道理。 见安清浅面色松动,刘心暖继续劝道。 “你长得如此漂亮,临安侯也样貌不差,你们生下的孩子,一定是既聪明又漂亮,继承你们所有的优点。 而且,有了孩子,你在侯府的地位也能更稳固一些,孩子长大也会成为你的依靠。” “刘姑娘说的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安清浅轻轻点头,只是脸上还有几分犹豫。 听到安清浅的话,刘心暖没有继续再说什么,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 她与安清浅的关系也并不亲密,说的太多,只会适得其反,引起她的怀疑,点到为止就好了。 “好了,我们不说这件事了。” 刘心暖眼睛看向前方,“早就听说,这御花园的梅花开的极为漂亮,趁此机会,你我二人正好欣赏一番。” “好。”安清浅轻轻点头。 两个人顺着花园的小路,在这里转悠了一会儿,刘心暖这才率先离开。 看着刘心暖的背影,安清浅眼睛微眯。 刘心暖与她以往并没有什么交情,现在刘心暖却这样劝说她。 这一定是就是永王的主意了。 只是,她此前并未听说,永王和刘心暖之间有什么关系,到现在也并没有传出二人定亲的消息。 若不是她之前在贤王府,亲眼看到永王和刘心暖说话,关系亲密,恐怕她也根本猜不到,这件事会与永王有关系。 看来,上次柳伊伊的事情,让薛万弦那段时间的努力功亏一篑。 所以,永王这才会亲自出手。 第111章 果然是他! 安清浅心里明白,永王的算计就是想她只要和薛万弦同房,再生下孩子,那么,这一辈子,她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都不会做出任何对侯府不利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一个女子一旦有了孩子,便会为了孩子,费尽一切心思,自然也会与丈夫的关系变得更好。 借助孩子,薛万弦也会和大将军关系变好,也才能帮到永王,在日后的事情上给予更好的帮助。 安清浅打发走了带路的宫女,借口自己想在这里转一转,让她在御花园门口等着即可。 确定宫女离开,安清浅便快速朝着刘心暖刚才离开的方向而去。 果然,没多时,安清浅就看到了刘心暖的身影。 与她站在一起的,正是永王时秋杰。 看到这一幕,安清浅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永王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会让刘心暖过来劝说自己。 两人的对话也并没有多少有用的信息。 刘心暖说安清浅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永王夸赞了她几句,又关心了一下她,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安清浅收回眼神,目光却十分坚定。 永王想要借助她来拉拢自己的爹爹,这根本不可能,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又在御花园里等了一会儿,猜测永王和刘心暖应该已经离开这里,这才慢慢地往御花园门口而去。 只是,她刚走两步,就看到前面站着一个身影。 安清浅脚步一顿,警惕起来。 那人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也随即转过身。 “世子?”看到眼前的人是时秋梧,安清浅有些震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时秋梧点头。 “世子是在这里赏梅?”安清浅猜测,虽然知道这个借口有些扯,可是,除了赏梅,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出现在这里?总不能是因为自己? “不是,我在等你。” “等我?”安清浅闻言,更是震惊。 “不知道世子有何事情?” “刚才你与刘大人女儿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时秋梧盯着安清浅,丝毫没有偷听别人话,觉得羞愧的意思。 “所以,世子想说什么?”安清浅不解。 她与刘心暖的话,并没有牵扯到任何关于贤王府,或者是关于时秋梧的事情,他为什么要偷听自己与刘心暖说话? 偷听就算了,还这样毫不遮掩地在自己面前承认这件事,他是什么意思? “刘心暖与永王关系匪浅,你切莫听信她的话,误了自己的判断。”时秋梧抿了抿唇,到底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嗯,世子放心,我也不是小孩子,心中自有分寸。” 安清浅觉得有些奇怪,时秋梧为什么要这样说,不过,想着他之前好歹救过自己,便也没有撒谎。 “嗯,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见安清浅并没有被刘心暖的话所影响,时秋梧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世子可还有别的事情?”安清浅刚才出来,身边并没有带丫鬟,时秋梧也同样没有带任何人。 这里又是宫里,人多眼杂,若是让谁看到大半夜,她与时秋梧站在一起说话,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 “没有,我们一起出去。”时秋梧摇摇头。 他跟出来,本来就是担心安清浅被有心之人算计,又恰好听到她与刘心暖的对话内容。 知道她心里有主意,也放心了。 两人正往前走,左侧方向忽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安清浅下意识与时秋梧对视一眼,本来想直接离开,却忽然听到他们说起一个熟悉的名字。 “你想办法将这个东西加入到蓝明月的茶杯中,剩下的事情便不用再操心,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便安排你出宫,不再出现在京城里。” 一个男子压低声音,看着自己面前的一个小宫女。 “是,奴婢遵命。”宫女接过一个纸包,连连点头。 “好了,快去,万不可让人知道我们见过面,不然,你和你家人的生命安全,我都难以保证。” “王爷放心,奴婢定然会万分小心。” 紧接着,两个人就离开了这里。 这边正好是假山,再加上又是晚上,光线暗淡,因此,那边的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话被人偷听到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安清浅低着头,在脑海里疯狂思索,这是谁的声音? 这声音她有印象,可是具体是谁的声音,她一下子却想不起来。 时秋梧好像是猜到了安清浅在想什么,于是小声提醒,“是成王。” 是了,是成王的声音,安清浅眼睛一亮。 这道男声正是成王的,所以说,成王想要对蓝明月下手? “我们赶快回去。”她没有想到成王居然还有这样的算计。 他到底想对蓝明月做什么呢? “嗯。”时秋梧应了一声,两人往御花园外面走去。 时秋梧并没有跟着安清浅一起出去,而是让安清浅先出去,免得被人看到了,说什么闲话,有损安清浅的清誉。 见安清浅跟着那个宫女离开这里,时秋梧又在里面转悠了一会儿,这才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侯夫人,您怎么现在才出来?”那个带路的宫女十分疑惑,她在外面几乎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而从那里走出来,最多半刻钟的时间。 “我觉得那边的梅花很好看,便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谁知道,出来的时候,又有点迷路,这才耽搁了一些时间,实在是麻烦你了。” 安清浅很客气,宫里的人,虽说只是一个小宫女,但是她若想害自己,自己根本防不胜防,再者她也没有得罪过自己,态度放好一些总没有问题。 “侯夫人客气了,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那个宫女本来心里觉得奇怪,随口一问,没有想到,安清浅不仅向自己解释,语气里还满是歉意,这让宫女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她的身份并不高,不过是一个做杂活的人,今天也是忽然被贵人看上,选中她过来找安清浅传信。 第112章 算计蓝明月 之前可从来都没有过贵人会这样和自己说话,那些人不欺负自己已经很好了。 安清浅在宫女的带领下,快速往举办宫宴的殿里走去,只是,她刚走到殿门口就碰见正要出门的蓝明月。 “咦?你去哪里了?”看到安清浅出现,蓝明月眼里闪过喜色。 “刚觉得有些闷,便出去走了走。”安清浅温和一笑,随即又打发走了那个宫女。 那宫女见人已经带到殿门口,便也放心地离开了。 “对了,你怎么出来了?”安清浅好奇地看向蓝明月。 “呃,没,我就是随便转转。”蓝明月干笑一声。 她本来是想找安清浅说说话的,谁知道却没有在里面找到安清浅,注意到安清浅的位置是空着的,便猜测她可能出去了。 正要出去找她,就在门口碰见了。 只是,她可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安清浅,免得她觉得自己对她太主动了。 “那我就先进去了。”安清浅点点头,随即在路过蓝明月的身边时,压低声音开口,“有人会给你的茶杯里下药,你小心一些。” 她说完,就直接离开。 蓝明月脚步一顿,本想问个明白,又想到这里不方便,只能咽下心中的疑惑。 她转头看了一眼小诗,却见小诗也皱眉看着自己。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又在外面稍微转了一会儿,便立即回到座位上。 桌子上的茶杯已经被添满了茶,清香的茶味十分诱人。 蓝明月低头看了两眼,心里又想到刚才安清浅说的话,她没有必要骗自己,可是,是谁要害自己呢? 蓝明月眼珠一转,快速想到了一个主意。 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即又借着擦拭的动作,将嘴里抿住的茶吐在了手帕上,不动声色地将手帕递给小诗。 又给了她一个眼色,小诗轻轻点头,带着手帕离开了这里。 成王也早就回到了座位之上,眼见着蓝明月喝了茶,心里一喜。 只要蓝明月喝下这杯茶,那自己的目的就达成了。 他眼睛微眯,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永王,正好撞到永王打量自己的眼神。 成王端起酒杯,冲着永王扬了扬酒杯,随即便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永王当然也不甘示弱,端起自己的酒杯同样一口喝下。 喝了酒,永王随即召来自己的侍卫,吩咐他去查今天成王都做了什么事情。 他知道,他的这位弟弟,表面装的温文尔雅,一本正经,实际上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安清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时刻关注着蓝明月那边的情况,注意到她的动作,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是,她心里很好奇,成王让人给蓝明月下的药,究竟是什么药? 贤王妃也时刻关注着安清浅,见她回来,脸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 很快,自己的儿子也回来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贤王妃略带急切地问道。 “母妃,没什么。”时秋梧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处都是人。 贤王妃问出之后,也才察觉到是自己太着急了,这里确实不方便。 宫宴很快结束,蓝明月那边也没有任何的情况,安清浅便也没有管太多。 蓝明月虽然有些傲娇,但是为人也十分聪明,她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丞相和丞相夫人,也不需要她操心什么。 她担心的是薛万弦接下来的动作。 永王既然已经专门叫人来劝她,想必也会命令薛万弦同时出手。 然而,奇怪的是,自从上次从宫里回来之后,薛万弦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只是偶尔叫人过来给她送一些东西。 据拨云所说,薛万弦几乎大半天的时间,都在看着那个孩子。 想来是真的疼爱和喜欢这个孩子。 “小姐,薛万弦给那个孩子起名薛泽明,每日除了乳娘喂奶,他几乎都是一直抱着孩子不肯松手。 不过,他很少去看柳伊伊,只是吩咐明德院的人,好好照顾柳伊伊,不得让她有任何的异样。” “长寿堂那边的情况呢?”安清浅对此毫不意外。 薛万弦是很爱柳伊伊,但是柳伊伊这次做的事情,也是真的伤害到了薛万弦,在他的心上狠狠扎了一针。 至于他喜欢孩子,上一世也是如此,对这个孩子疼爱的不得了,恨不得把什么都送给他。 “这段时间,张氏只过来看过两次孩子,遣人送了不少的补品过来,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了。” 提起张氏,拨云和莺衣都觉得万分怪异。 薛泽明怎么说也是张氏的亲孙子,她居然只看过两次,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要说张氏不疼爱自己的儿子,连带着不喜欢孙子,这倒是还能理解。 可是,张氏疼爱自己的儿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按照这样的情况,张氏应该会更加关心自己的孙子,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嗯,我知道了。”安清浅颔首表示明白。 “好了,不管他们,爱如何就如何。”安清浅不屑一笑。 “对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厨房,学习今天的菜品。” 安清浅站起身,带着莺衣和拨云往厨房走去。 自从确定安振远年关回来,安清浅就每天学习做一道菜,到时候好亲自下厨,给自己的父亲做饭。 日子过得很快,这天安清浅正学着做一道排骨,就见拨云兴冲冲地跑过来。 “小姐,刚刚传来消息,明天下午,大将军就能到京城。” “明天下午?真的吗?”安清浅闻言,眼睛一亮。 好快啊,爹爹明天就能回来了! “是啊,小姐,奴婢可不敢撒谎。”拨云也是极为兴奋。 “那就好,那就好。” 安清浅眼睛忍不住弯起,眼里又是期待又不由得有些不焦躁。 冬日的时间明明过得非常快,可是安清浅却觉得今天异常的缓慢。 知道爹爹今天回来,安清浅根本无心做任何的事情,只是坐在窗前,数着时间。 知道是自己太着急了,安清浅命人点了一支香,便两眼一直盯着香。 第113章 神秘的掌柜 想要看看时间流逝的速度能有多快,可是,她盯着眼睛都酸了,香几乎还有一大半。 安清浅叹了口气,又撇过眼,不去看。 莺衣看到安清浅的样子,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心疼。 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失态过? 她明明最是冷静自持了。 拨云比安清浅更是着急,从午时开始,几乎是每隔一炷香的时间,便要跑出去一趟,看看外面的情况。 然后快速回来给安清浅汇报最新的情况。 “小姐,小姐!”拨云这次回来,声音异常的兴奋。 听到这激动的声音,安清浅和莺衣对视一眼,便知道,这一定是回来了。 “小姐,大将军回来了,马上就要进城了。” “好,咱们马上就出去。” 安清浅立即站起身,带着两人往外面走去。 莺衣早就在天上来人临街的方向定了房间,只等她们过去即可。 本来安清浅想早早过去的,可是刚才被一些事情给耽误了,所以便先等着消息。 左右城门离天上来人还有一段距离,她们出发的迟一些,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三人在路上就看到不少的人,这些百姓听闻安大将军今天回来,正好冬日无事,便纷纷出来凑热闹,迎接大将军归来。 听着百姓言语中的夸奖,安清浅脸上也满是与有荣焉。 房间里的炭火烧的很旺,安清浅走进去,只觉得一股暖意袭来,几乎驱散了刚才在路上的风寒。 房间里,主仆三人正说着话,房门被敲响。 莺衣打开门,却见一个店小二端着热茶和糕点。 “小二哥,我们并没有点什么东西啊?”莺衣看到小二哥手里的东西,疑惑地开口。 “是这样的,这位姑娘,今日是大将军回京的日子,所以我们掌柜特意给天上来人所有的客人都送了热茶和糕点。” “原来是这样,如此,我就替我家小姐,多谢你们掌柜的了。”莺衣接过东西,又给了小二一两银子。 “姑娘,这……”店小二本是奉命行事,见状连连摆手拒绝。 “小二哥,你不要推辞,我们小姐今天高兴,你就收下。”莺衣将银子塞进小二哥的手里,脸上满是笑意。 “如此,那好,多谢姑娘,多谢小姐。”店小二并不知房间里面人的身份,面露感激,收下了银子。 莺衣将糕点和热茶放在桌子上。 “看来这天上来人的掌柜,也是一位大善人。”莺衣嘴角翘起。 “咦,这好像还是大红袍呢!”拨云闻着茶香,语气更加激动。 莺衣给安清浅倒了一杯,放在她的面前,“小姐,快喝口茶热热身子。” 安清浅尝了一口,果然是大红袍,“确实是大红袍,还是武夷山大红袍,你们也尝尝。” 安清浅心里忽然有些好奇,这天上来人的掌柜究竟是何人? 居然会在爹爹回京的时候,给这里的客人送这种名贵的茶叶。 大红袍极其难得,每年给皇宫进贡,都是有一定数量的,能留给其他人的,几乎很少很少。 安清浅以前还出阁的时候,皇上给安振远赏过,但是数量不多,安清浅当时也喝过。 “小姐喝就好了,奴婢们不渴。”莺衣和拨云连忙摆手。 本来就是送给她们小姐的茶,她们怎么能喝呢? 况且还是最难得的大红袍。 “尝尝,我看这里有不少,大家都尝一尝,看看这大红袍味道如何。”安清浅亲自动手,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 见两人还犹豫着,安清浅又往前推了推,“好了,不要再纠结了,我都说了,你们快喝,今天爹爹回来,我也高兴。” “那好,奴婢多谢小姐。”两人面露感激,各自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香气馥郁,有点像兰花香。”莺衣品了一口,眯着眼睛。 “细腻又醇香,真好喝。”拨云也十分开心。 忽然外面传来热闹的呼喊声,安清浅推开窗户,果然远远看到一队人马缓缓朝这边而来。 为首之人穿着盔甲,还看不清面容,只觉得此人威风八面,雄姿英发,难掩大将风范。 身后的两位副将,也是英气逼人,威风凛凛。 马儿走的不快,两侧的百姓看到安振远,纷纷大声呼喊着。 “大将军回来了!大将军回来了!” “大将军真是霸气。” 太子、永王和成王,都出来迎接安振远,加上他们和跟在身边的侍卫,看起来人就更多了。 安振远脸上带着微笑,只是笑容并不怎么真诚。 薛万弦作为安振远的女婿,自然也是必须要出来迎接的。 他跟在永王的后面,面色略有些不自然,从始至终,都不敢对上安振远看自己的眼神。 近了,更加近了。 安清就坐在二楼的房间,窗户大开着,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看清楚安振远面容的一刻,安清浅眼里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她有多久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了?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有血脉关系的人,唯一永远只疼爱她的人。 她紧紧盯着自己的父亲,而安振远也似有所感,朝着这边看过来。 只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儿,正满眼含泪地盯着自己。 安振远觉得心疼极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居然被薛万弦这个畜生如此折辱。 他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身边的其他人也发现了安振远的目光,顺着方向看去,就见安清浅正坐在里面。 永王盯着安清浅,眼睛眯了眯,随即又看了一眼薛万弦。 他心里只希望,安清浅能听进去刘心暖的话,肯与薛万弦同房,怀上孩子,有了血脉牵连,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向着薛万弦。 薛万弦又是自己的人,会帮着自己,往后安家也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 永王之所以如此有把握,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知道,皇上不会同意安清浅与薛万弦和离。 那就意味着,他们二人会捆绑一辈子,这样的话,事情会变得更加容易。 一队人马很快就经过天上来人,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安清浅眼神追随着安振远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而天上来人对面的另一间酒楼里,三楼靠近最里面的一间客房里,时秋梧正开着一角窗户,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第114章 张氏上门 “世子,安大将军已经去宫里了。”天枢站在时秋梧的身边。 “嗯。”时秋梧应了一声。 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安清浅的脸,看到自己的父亲,她才会露出小女儿那般神情。 像一只在外面流浪了很久的小猫猫,忽然看到自己的亲人出现,露出的那种委屈又可怜的表情。 时秋梧想着,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钝痛。 安清浅并没有发现刚才的一幕都被人看在眼里,她擦干自己的眼泪,重新关好窗户。 看着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茶和糕点,安清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爹爹终于回来了。 “走,我们回去。”安清浅站起来。 三人回到熙和院,却罕见地看到张氏带着陈嬷嬷,守在熙和院的门口。 “老夫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没有安清浅的命令,熙和院的人也并没有让张氏进门。 张氏心里生气,却又忌惮安清浅,没有办法,只能先守在门口。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今天亲家公回来了,赶明,你安排一下,让弦儿和亲家公好好吃一顿饭。” 张氏喜滋滋地开口,安振远刚从边关回来,正是得皇上看重、想要嘉奖的时候,只要这个时候,安振远在皇上面前稍微提一下薛万弦。 皇上也定然会一同奖励薛万弦,说不定,还会提一提薛万弦的官职,亦或者说,给他一个实权。 张氏认定,安清浅一定会答应这件事,毕竟,在她看来,自己的儿子十分优秀。 她也知道,皇上不许薛万弦和安清浅和离分开,那就意味着,安清浅这一辈子,就只能耗在这里。 若是她看懂形势,自然要主动为自己的后半生努力。 还有,更重要的是,就是因为她,皇上下令不得薛万弦有平妻,甚至连侍妾都不能有。 这对一个男子来说,可谓是无尽的屈辱,安清浅就应该因为这件事,好好补偿薛万弦。 安清浅怎么也没有想到,张氏会如此厚颜无耻,还敢舔着脸到自己面前说这样的事情。 她嗤笑一声,“老夫人,我父亲刚从边关回来,十分繁忙,恐怕没有这个时间,你请回。” “安清浅,弦儿可是你的夫君,你难道不想帮着自己的夫君往上走吗?” 见安清浅拒绝,张氏顿时不高兴了,开始责怪起了安清浅。 “再说,弦儿怎么说,也是大将军的女婿,他不帮着自家人,难不成还要帮着别人?” 安清浅闻言,轻哼一声,直接被张氏气笑了。 “就是不帮如何?”安清浅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在距离张氏两步远的距离停下来。 她认真且严肃地盯着眼前的人,“张氏,我劝你最好拎得清一下,不要试图拿一些虚无的东西压我。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你计较什么,可是,如果你再这样暗戳戳的威胁我,我立马就去给我爹爹说,让皇上下旨降罪薛万弦。” “你敢?”张氏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两步,张着嘴,不可置信地开口。 “你要试试吗?”安清浅嘴角扬起,带着温和的微笑,只是眼里透着慑人的冷意,叫人看了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你说,要是薛万弦变成了一个平民,你还能享受到这一切荣华富贵吗?” “不可能,就算是你爹这样说,皇上也不会同意的,弦儿可是皇上亲封的侯爷!”张氏心里已经被吓得不行,面上却还强撑着不肯退让。 “那你说说,一个是有实权的正三品大将军,另一个是有名无实的正四品下的临安侯,皇上会更器重谁呢?” 张氏被吓到了,她不是傻子,也不无知,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安清浅说的是真的。 虽然她不想承认,可是,她也知道安清浅根本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任何的感情,她也根本不在乎弦儿的官职是高是低。 要是她真的去给安振远说这件事,安振远说不定一怒之下,真的会到皇上面前求情,下旨降罪弦儿。 张氏怕了,她脸上的横肉不停地颤抖,眼里也满是惧色。 本来安清浅就一直压制着她,现在安振远回来,她多了一份助力,更加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莺衣,拨云,我们回去。”见自己的震慑吓到了张氏,安清浅满意地勾唇一笑,后退两步,转身进了熙和院的大门。 张氏看着安清浅的背影,浑身开始发抖,她冷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担心安清浅真的会说到做到,只能带着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莺衣和拨云显然也是没有料到,她们回府之后,还有这么一出。 尽管没有给她们造成什么实质性地伤害,可是也着实把她们恶心到了。 她们都不敢想象,张氏是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的? 但凡她有一点儿羞耻之心,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算了,不要因为她败了我们今天的兴致,你们简单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去将军府住两天。” 安清浅摆摆手,这次爹爹好不容易回来,她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搬回将军府住两天,缓解一下心情。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拨云和莺衣也很久都没有回去将军府了,闻言当然是十分开心。 之前安清浅就提了这件事,两人已经将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只需要将收拾好的东西拿出来就好了。 只是,两人刚把东西放进马车里,就见大门口的小厮慌张地从门口跑过来。 “夫人,夫人,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在看到安清浅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 “怎么了?”看着小厮的样子,安清浅十分疑惑,出了什么事情,他要这么匆忙。 “夫人是,是大将军来了,还有宫里的总管,带着圣旨来的,请夫人赶紧过去一趟。” “什么?爹爹过来这里了?”安清浅一愣,看了一眼莺衣和拨云,三人只能先将东西都放在马车上,往前厅而去。 前厅里,安振远双手负在身后,随意地站在那里,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盛公公手里捧着圣旨站在旁边,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第115章 和离圣旨 薛万弦则是脸难看,弓着腰背,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安清浅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爹爹。”看到安振远的身影,安清浅忍不住喊了一声。 再次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安振远都有些恍然如梦,他转身,就看到自己的女儿正站在那里,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 “浅浅。”安振远冷硬的面庞挤出一丝慈祥的笑容。 “爹爹,女儿给爹爹请安。”安清浅强忍眼中的泪水,规矩地给安振远行礼。 “好了,快起来,让爹爹看看,爹爹不在的这几年,你受了多少的委屈?”安振远快步走到安清浅的面前,亲自伸手扶起自己的女儿。 “没有,爹爹,女儿很好。”安清浅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本来以为,自己看到爹爹的时候,会扑在他的怀里大哭一场。 可是现在,真的站到了他面前,安清浅却哭不出来。 “嗯,好。”安振远看着自己的女儿,欣慰地点头,没有瘦,看着也没有憔悴。 “如此,就麻烦盛总管宣旨。” 宣旨?安清浅微微一顿,狐疑地朝自己的爹看去。 安振远看到自己女儿迷茫的眼神,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安抚地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 “临安侯薛万弦、夫人安清浅接旨。” 此话一出,前厅里的人,除了安振远,其他的人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闻夫妻之和,乃人伦之本。 然今,临安侯薛万弦与其妻安清浅,因品性不合,致使夫妻情分已尽,二人也愿意就此和离,特此昭示。 自即日起,薛万弦与安清浅解除姻缘关系,各还本宗,互不相扰。 望此诏之后,二人皆能各自安好,各寻良缘。钦此!” “臣接旨,谢皇上隆恩。” “臣妇接旨,谢皇上隆恩。” 两人齐齐开口接旨。 听完圣旨的内容,安清浅难得掩饰不住脸上的震惊。 怎么回事?这圣旨居然是让他们和离的圣旨? 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不是不许他们和离的吗? 薛万弦起身接过圣旨,神色恭敬。 “今日多谢盛总管了,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安振远笑着看向盛公公。 “大将军说笑了,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既然这圣旨已经宣完,奴才就先回去了。”盛公公笑眯眯地看着安振远。 “今日不方便,等来日,盛总管若是有机会,我定然在将军府好好招待盛总管。” “那奴才就先谢过大将军了。”盛公公朝着安振远轻轻点头,又若有所思了看了一眼薛万弦和安清浅,便带着来人离开了。 等到盛公公离开,安清浅仍然震惊于刚才的事情,反应不过来。 “薛侯爷。”安振远轻哼一声,瞥了一眼薛万弦。 “大将军。”薛万弦嘴唇动了动,低着头应道。 “如今皇上圣旨已下,薛侯爷与小女之间,便再无任何关系,今日,本将军就先带小女回将军府,至于小女的其他东西,比如嫁妆,本将军稍后会安排专人前来处理。” 安振远盯着眼前的薛万弦,眼里满是森寒之意。 若不是他刚才向皇上求了圣旨,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处理他,如若不然,他一定将薛万弦这个畜生,好好修理一顿。 “是。”薛万弦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应下。 “好了,浅浅,我们回家。”安振远拍拍安清浅的肩膀,随即往外面走去。 安清浅还是有些愣神,好在,莺衣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安清浅往外面走去。 “大将军,刚才小姐吩咐奴婢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去将军府呢。”拨云简直激动的不行。 她与莺衣都没有想到,大将军回京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向皇上求圣旨,带着小姐回家。 “东西在哪里?”听得出拨云语气里的雀跃,安振远忍不住又心疼起了自己的女儿。 “在马车上,奴婢这就吩咐马夫将马车驾过来。”拨云向安振远行了礼,便欢快地离开了。 安振远便和安清浅莺衣,一起站在门口,等着马车过来。 安清浅看着自己的父亲,本想问什么,想到这里不方便,只能先憋在心里。 “想说什么,等回府之后,咱们父女再说就是。”安振远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安清浅的头。 “是,爹爹。” 薛万弦跟在后面,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里也有些触动。 就在这时,张氏忽然带着人朝这边快步走来。 看到安振远,张氏眼里闪过异样。 “原来是亲家公啊,有失远迎,既然来了,怎么不先在府里坐一坐?”张氏笑呵呵地看向安振远,语气里带着几分谄媚讨好。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在面对安振远的时候,张氏忍不住心生畏惧。 毕竟,安振远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即使收敛了不少,仍然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老夫人谨言,刚才皇上特意下旨,允薛侯爷和小女和离,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老夫人还是称呼本将军为大将军为好。” 看到张氏,安振远更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不屑。 “这……”张氏张了张嘴,脸上闪过几分尴尬,说不出来话。 刚才前厅发生的事情,她当然已经知道了,可是,等她收拾好过来,宣旨的太监已经离开了,听到下人说安振远要带着安清浅离开,就在这里,她便匆匆而来。 本想借机攀一下关系,却被安振远当面说他们已经没有关系。 “大将军,虽然弦儿和令爱的夫妻缘分已尽,可是,他们曾经也毕竟是夫妻一场,有什么话不好好说呢?怎么就突然和离了呢?” 张氏故作慈爱地看向安清浅。 “这是皇上的圣旨,若是你有什么疑问,大可进宫去问问皇上。”安振远开口,直接堵住张氏。 看到拨云驾着马车过来,安振远又看了一眼张氏和薛万弦。 “各位请回,不用相送了,这三年多,小女在侯府经历的一切事情,本将军都会一一查明,你们是怎么对待我女儿的,本将军都会一一讨回来。” 第116章 回将军府 安振远说完,冷哼一声,便带着安清浅离开了这里。 安清浅全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张氏和薛万弦闻言,脸色都十分难看,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 回到将军府,安清浅本想找安振远说话,却听宋嬷嬷说大将军风尘仆仆赶回来,正在洗漱。 于是又带着人去了厨房,打算亲自下厨,给父亲做一顿晚宴。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安清浅坐下来,忍不住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之前自己和薛万弦闹成那样,皇上都不肯答应他们和离。 今天会突然答应,唯一的可能,就是爹爹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想到这里,安清浅心里被狠狠戳了一下。 她的爹爹,风尘仆仆从边关赶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己求一个和离圣旨。 想到今天薛万弦怪异的脸色,还有盛公公若有所思的表情。 安清浅都不敢想象,今天在御书房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爹爹说了什么话,才会让皇上改变主意? 她正想着,就见安振远走了过来。 “爹爹。”看到自己的父亲,安清浅扬起温柔的笑意。 “浅浅,你,受苦了。”没有外人,安振远也卸下了威严的外壳,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爹爹,女儿没有受苦,一切都好。”安清浅摇摇头。 她不想将在侯府发生的事情,告诉安振远。 这些事情,她都能自己解决,也不想说出来,再为自己的爹爹增添烦忧。 “嗯,先吃饭,等吃完饭,你与爹爹去一趟书房,爹爹有事和你说。”安振远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好。”安清浅猜到爹爹找自己要说什么,郑重地点头。 “这是你亲自做的?”安振远看向桌子上的几道菜。 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告诉他,是安清浅亲自下厨。 “是,爹爹,女儿知道爹爹要回来,所以特意学了几道爹爹喜欢吃的菜,您尝尝怎么样?” “不错,这排骨做的极好。”安振远尝一口,面露赞叹。 莺衣和拨云两人伺候着安振远父女用膳,场面其乐融融,十分和谐美好。 书房里。 “浅浅,先坐。”安振远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是,爹爹。” “浅浅,有件事,爹爹要问问你。” 安振远顿了顿,神色略显凝重,“你是如何知道落回的,还有柳谦的不怀好意?” 安振远自从收到自己女儿的密信,十分震惊,他很奇怪,自己的女儿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这……”安清浅面露犹豫,思考要怎么解释这件事。 “爹爹,其实是之前,女儿曾经做过一个噩梦,梦到了一些事情,醒来之后,这些事情异常清晰,女儿心里觉得不安,又想到爹爹远在边关,所以想着,以防万一,才会将这些都告诉爹爹。 而且,防人之心不可无,当时的梦境实在是太清晰了,就算是过了很久,个中细节,都依然恍若眼前发生一般。” 安清浅小心斟酌着用词,尽量给这件事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原来是这样。”安振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爹爹,可是查了柳谦,会不会是女儿想的太多了?”安清浅生怕安振远察觉到什么异常,于是连忙转移话题。 “你的消息很及时,看到你的密信之后,我便立即着手调查了柳谦,详查之下,果然发现他有些不对劲。 他与永王暗中有联系,只是联系极为隐秘,次数也极少,所以我们才会没有及时地察觉到。 目前,我已经安排人严密地将柳谦监视起来了。” “而且,我叫人暗查了他的药箱,也确实在里面发现了一样药,找了几位大夫查看,那些大夫都说,从未见过这药,这次回来,我也特意将它带了回来,准备找京城的大夫查看一下。” 安振远说着,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瓷瓶。 “那边的大夫虽然说医术不如京城的大夫高明,但是却见多了疑难杂症,他们无法确定这药是什么,我怀疑,这极有可能就是落回。” 安清浅盯着桌子上的小瓷瓶,心里迅速有了主意。 “爹爹,既然这药难以判断是不是落回,又有可能与永王相关,恐怕随便找的大夫,要么检查不出来,要么就有走漏消息的风险。 不如,爹爹把它交给我,我有办法确定它是不是落回。”安清浅抿了抿唇,认真地看向安振远。 “浅浅,你要找谁?”安振远没有那么好糊弄。 既然知道落回的人极少,安清浅又怎么会认识这样医术高明的大夫? 猛地,他忽然想起,安清浅送过去的落回解药。 “爹爹,这个人是谁,女儿暂时还不能告诉您,但是,女儿可以保证,这个人绝对是可靠的,他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那好,既然你信任他,那就拿去,不过,你也要注意安全,时刻小心。” 安振远看着自己的女儿,犹豫半天,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知道,女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她不再是那个小孩子了。 而且,从这次的事情之后,安振远也意识到一件事。 那就是此前,他都把自己的女儿保护的太好,太单纯率真,所以,在面对别人的恶意和算计时,才没有及时地反应过来。 他是父亲,应该保护自己的女儿,可是,更应该要她学会生活中的阴谋算计,他也不可能保护安清浅一辈子。 “谢谢爹爹,对了,爹爹,您今天刚回来,和离圣旨怎么就忽然被赐下来?”安清浅忍不住询问。 “浅浅,薛万弦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品性恶劣,眼睛又盲,看不到你的优秀,反而喜欢上了一个心思歹毒的恶女,这样的人,配不上你。 临安侯府就是一个火坑,你早日离开,爹爹才能放心。” “可是,之前,我也去求过皇上,皇上并不同意我与薛万弦和离,而且态度强硬,这次怎么会突然同意呢?”安清浅还是觉得不理解。 第117章 他也是重生而来? “我作为朝廷的大将军,为凌朝镇守边关,保家卫国,若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那还当什么大将军?” 安振远扬眉一笑。 “这件事虽然成了,可是,皇上一定也为难了爹爹?” “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了整个朝廷,现在只不过是为自己女儿讨一个和离圣旨,他有什么不答应的?” 安振远不屑一笑,眼里划过一丝戾气。 皇上敢如此算计他们父女,他不过是驳了一回皇上的面子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 听得出安振远语气里的不对劲,安清浅有些茫然,爹爹怎么会突然这样说话? 显得好像,他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似的。 想到这个,安清浅心里一惊,她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想法? 她摇了摇头,将脑海里奇怪的想法抛开。 “好了,这次回了家,你就好好休息,不用再替侯府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女儿知道了,爹爹,您也早些休息,一路星夜疾驰,想必也十分疲惫了。” 安清浅离开之后,安振远陷入沉思。 他没有说的是,他是重生而来,因此,对于有些事情,看得更加清楚明白。 只是,安清浅的话,让他觉得有些不对。 她是做了什么梦,才会觉得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还防范至此? 难道,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的情况也是一样吗? 想到这个可能,安振远随即叫人将莺衣叫了过来。 “奴婢见过大将军。”莺衣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给安振远行礼问安。 “起来。” “不知大将军找奴婢有什么事情?”莺衣站起身,神色十分恭敬。 “浅浅嫁到临安侯府的这三年多,都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一一给本将军讲来。” 莺衣和拨云都是安清浅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她最信任的人,要想知道安清浅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她们就是最合适的。 两人之中,莺衣又最为稳重心细,她能看到知道的,自然要比拨云更为详细。 “这……”莺衣闻言,略有些为难。 虽然眼前的人是大将军,是小姐的父亲,可是,她也是小姐的丫鬟。 “莺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不想为你家小姐做主吗?我知道她受了很多罪,我是她的爹爹,这次回来,就是专门为她做主撑腰的。” 莺衣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将安清浅经历的一切,尽数告诉了安振远。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好好照顾小姐。”听完了莺衣的话,安振远沉默良久,摆摆手让她离开。 根据莺衣话里的意思,安清浅是忽然变得警惕起来的。 而且,就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一切,也预测了一些在未来发生的事情,看来,自己的女儿,也与自己一样,是重生而来。 否则,根本不能解释这一切。 安振远眼睛微眯,他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 甚至从重生的那一刻起,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可是,随着他小心地试探梦里所发生的一切,竟然发现,梦里发生的,在现实中都会一一发生。 他也因此才明白,之前的那一切,根本就不是梦,而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因此,他十分激动,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接到京城送来的东西。 是将军府送来的东西,还有自己的女儿送来的。 当看到那支金簪,他觉得奇怪,那是自己送给女儿的及笄礼,她为什么会又送到边关去呢? 当时他并没有想太多,只以为是女儿想表达对他的思念。 就在下午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训练场上的一个机关,这才猛然想起,那支栀子花金簪是有机关的。 果然,他打开机关,就看到了里面的密信。 密信上说,要他小心军中大夫柳谦。 彼时,他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根本不能用震惊来表达。 安清浅从小就在京城长大,从未离开过京城,怎么会知道军中的事情? 还知道军中大夫柳谦的名字。 柳谦并非京城人士,他也从未在安清浅面前提过这个名字,她怎么会知道呢? 还说叫他小心? 上一世,就是柳谦给他暗中下药,这才会导致自己惨死的。 这件事,若不是自己重生而来,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的,安清浅远在京城,又是如何提前得知的呢? 等到后来,安清浅第二次送过来的东西里面,居然又多了一支木簪,看着样式与金簪相似。 安振远试探性地拧了一下簪头,果然,发现这支木簪同样有机关。 里面放着几粒药丸,里面还有一张极小的纸条,上面交代了这是什么解药,以及该如何服用,又要注意什么。 得知居然是落回的解药,安振远更加诧异。 他本想调查京城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两地之间,毕竟距离太远,一点儿都不方便。 于是,他只能压下心头的疑问,等着回京的时候,再慢慢调查。 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请皇帝下旨,让安清浅和薛万弦和离。 本来他想说直接下旨,让自己的女儿休了薛万弦,只是,想到这样做,就是在明晃晃的打皇帝的脸,毕竟,两人也是当初皇帝亲自赐婚。 他知道当初皇帝为什么会突然给安清浅和薛万弦赐婚,也知道柳谦是永王的人,更知道,是柳谦安排自己的女儿勾引薛万弦。 进而能进入临安侯府,到安清浅的身边,好方便随时暗害她。 想到前世,他与女儿憋屈的死法,安振远心里不由得涌现出无限的杀意。 既然老天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那他就绝不会再任由上一世的悲剧再一次发生! 安清浅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发走了莺衣与拨云,换了一套衣服,就拿着落回去了贤王府。 她知道,时秋梧最近就在贤王府。 好像是自从上次冬至之后,时秋梧就没有再去过福光寺,而是一直待在贤王府。 轻车熟路的翻进贤王府,一路直接去了时秋梧的院子。 时秋梧正欲休息,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动静,他略有疑惑,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第118章 恭喜脱离苦海 安清浅也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停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她也是看到房间里面还亮着,所以才会选择敲门。 门被打开,时秋梧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站在里面。 见来人是安清浅,时秋梧觉得十分惊讶,她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找自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世子,深夜叨扰了。”安清浅也没有想到,时秋梧已经准备休息了,看到他衣服都脱了,顿时尴尬起来,连眼神都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外面寒凉,先进来。”时秋梧后退一步,让开位置。 “嗯。”安清浅心里知道有些不妥,可是想到自己的事情,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进去。 注意到安清浅无处安放的眼神,时秋梧眼神温柔下来,嘴角也不由得染上几分笑意,转身去披了一件衣服。 “世子殿下,深夜前来,实在是有一件急事,不得不来。” “什么事,你直说就是了。”对于安清浅这样,出了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时秋梧觉得心里很受用。 “世子可否帮我看一下,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落回?”安清浅将小瓶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看到小瓶子,又听安清浅这样说,时秋梧取了一盏烛台过来放在二人面前。 打开小瓶子,往纸上到了一点点,轻轻嗅了嗅,又放在烛火之下仔细观察,终于确定,这就是落回。 “这正是落回。” “多谢世子。”即使心中早有猜测,但是确定这就是毒药落回,安清浅仍旧心里一惊。 看着安清浅脸色有些不对劲,时秋梧将毒药收好,又放在她的面前。 “这药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安清浅怎么会突然有了落回?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意间得到的,找了一些大夫,都确定不了这是什么毒药,这才会想到过来麻烦世子一下。” 安清浅抿了抿唇,到底没有说出来这药的来历。 时秋梧闻言,心里也明白,安清浅这是不想告诉自己。 “对了,今天安大将军回京,你应该很高兴?”时秋梧迅速转移了话题。 今天下午,可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安振远回京,进去御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皇帝讨要薛万弦和安清浅的和离圣旨。 当时在御书房闹得还挺不愉快的。 也不知道安振远是怎么回事,见皇上不同意,还直接硬刚起了皇上。 皇上碍于面子,最后不得不同意这件事。 后来,安振远更是直接带着皇上身边的盛公公亲自去临安侯府宣旨,宣完旨就带着安清浅回了大将军府。 阵势还闹得挺大,周围的不少百姓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面露震惊。 不过,想到之前安清浅受到的委屈,大家就又觉得痛快和解气。 安大将军回京,为自己的女儿做主,这也十分正常,乃是人之常情。 “是啊,爹爹好不容易回来,我自然是开心。”提到自己的父亲,安清浅面色缓和下来。 “今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应该说,恭喜安姑娘脱离苦海。”时秋梧温和一笑。 今天事情的发展,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时秋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也是难掩欣喜,他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称呼安清浅为安姑娘,而不是侯夫人。 “多谢世子。”安清浅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一些。 “不过,你与薛万弦突然和离,想必有些人会着急起来,你和大将军可要小心一些。” 时秋梧已经知道永王的目的,他担心永王不会就此罢休,他一定还会有其他的动作。 “嗯,多谢世子提醒,我会小心的。”安清浅点头。 话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安清浅以为是时秋梧的侍卫,找他有事,正要起身告辞。 却见时秋梧掌风划过,房间里的蜡烛全部熄灭,里面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不是我的人。”时秋梧看了一眼安清浅,声音压的极低,靠她也极近。 不是他的人?难道是来探查这里情况的人? 安清浅垂下眼眸,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并没有意识到两个人此时的距离有多近。 时秋梧直接站起身,拉着安清浅的手腕,躲在了屏风的后面。 安清浅错愕地看着时秋梧,躲就躲,他提醒一下自己也就是了,怎么还拉着自己? 不过,很快,安清浅自己就给时秋梧找好了借口。 因为来人速度很快,几乎他们刚刚隐藏好身形,来人就摸进了房间里。 若并不是他拉安清浅,恐怕还真有被发现的可能。 躲好之后,时秋梧就松开了安清浅的手,这更加让安清浅觉得,是自己冒犯了时秋梧。 居然敢乱加猜测,他只是为了自己不被发现而已。 来人穿着夜行衣,进来之后,也并没有点燃蜡烛,摸着黑在房间里面转悠。 他来到书桌前面,在上面翻找一番,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又拉开下面的抽屉,仔细寻找。 只是,他几乎将书桌完整的翻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看着那人的动作,安清浅觉得十分怪异。 这人是谁的人?为什么会到时秋梧的房间里找东西,他要找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时秋梧在朝中既无官职,手中也没有什么势力,甚至,他平时都在福光寺修习佛理,不理俗事。 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别人惦记的呢? 就在那人准备去别的地方翻找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黑衣人动作一顿,迅速打开左侧的窗户,往外面而去。 只是,尽管他的动作极其轻微,却仍被来人发现了踪迹。 天枢本想敲门,却猛然听到左侧的窗户好像有什么动静。 于是,放弃敲门,转而提起脚步,小心地往那边而去。 刚转过拐角,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翻出窗户,正准备逃离这里。 “何人竟然敢擅闯这里?”天枢大喊一声。 那个黑色的身影,没有料到自己的踪迹会被发现,下意识回头,就见一个人冲着自己而来。 第119章 尴尬 黑衣人快速转身,运用内力,朝外面飞去。 天枢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追了上去。 等到二人离开了这里,安清浅和时秋梧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既然世子这里还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离开了。”安清浅起身准备告辞。 却不小心一只手碰到了时秋梧的衣服。 他本来就只是在外面披了一件衣服,带子也是松松垮垮地系着。 安清浅不察之下,正好碰到了带子的一角。 瞬间,时秋梧的外衣就大敞而开,露出里面的里衣。 虽然里衣将他的身体遮的严严实实,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此刻又靠的极近。 他就穿着里衣站在自己的面前,此刻又是夜晚,烛光都灭了,更是为此刻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暧昧。 安清浅直接愣在原地,脸上满是尴尬。 她无措的仰头看向时秋梧,却见时秋梧也正低着头看着她。 房间里还是黑暗一片,虽然安清浅有内力加持,不影响视物。 然而,她看不清时秋梧眼神里的情绪,只觉得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令她有些不安和慌乱。 两人同时顿在原地,没了反应,安清浅甚至都能感受到时秋梧身上淡雅的檀香,那是常年焚香所得,像是已经浸入了他的身体。 “抱、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安清浅难得语塞,手忙脚乱地后退两步,眼神也看向别处,不敢与时秋梧对视上。 “无妨。”时秋梧轻轻开口,语气里带着极淡的笑意。 看着一向冷静自持的安清浅露出这样慌乱的样子,他只觉得有趣。 他没有告诉安清浅的是,这衣服带子,其实是他故意弄开的。 不然,安清浅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怎么可能就会让带子打开了呢? “世子,我突然想到府中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先离开了,今天的事情,多谢世子殿下了。” 安清浅飞快地说完,没有再看一眼时秋梧,直接转身离开。 她生怕自己再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今天夜里实在荒唐! 而永王府里,时秋杰自从回到府里,就砸了不少的东西。 “薛万弦这个蠢货,送到嘴里的鸭子都能飞走,真是愚不可及,蠢得要命。” 永王说着,又将桌子上一个琉璃花樽狠狠砸到地上。 青色的琉璃花樽顿时被摔成一地的碎片,屋子里也满是狼藉。 旁边的三位幕僚,个个都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说话啊,你们都哑巴了?”永王怒不可遏地将怒火撒向对面的三个人。 “殿下,皇上的圣旨下的突然,我们都没有预料到这件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皇上之前不是不同意安清浅与薛万弦和离吗?怎么忽然又同意了?” 一个幕僚顶着压力开口,这件事他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永王自从回来之后,就不停的怒骂砸东西,只说两人和离了,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现在要他们说什么? “哼,下午,安振远回京,进去御书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向父皇请旨,要父皇下旨,允许安清浅和薛万弦夫妻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发泄了一通,永王心中的怒火总算是消解了一些。 冷静下来,便将御书房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殿下,安振远为何会突然这样?此前,也并未接到消息,说是安振远会有这样的想法啊?” “这件事本王也不知道,这件事发生的突然,别说是我们,就连父皇也一脸的震惊。”永王长出了一口气,走到旁边唯一还完整的椅子旁坐下来。 “殿下,可是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才会让安振远如此有如此动作?”一个幕僚试探性地开口。 “那边的人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也没有说安振远有何异样。” 永王摇头,也正是因为如此,安振远的动作才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连任何的防备都没有。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我们要如何做?难道要白白的将这股势力拱手让给别人?”永王烦躁地敲了敲桌子。 他为这件事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就这样放弃,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殿下,依属下所见,安振远如此举措,这里定然还有别的隐情,我们一定要查出来隐情是什么。” 一个幕僚提议。 “殿下,属下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先将安大将军拉拢过来,其他的事情可暂且先放一放。”另一个幕僚却有不同的想法。 “拉拢?哼,安振远这个老东西,油盐不进,唯一的弱点便是自己的女儿,本来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临近成功,还是功亏一篑。” 永王冷哼一声,脸上满是杀意。 “殿下,薛万弦不成事,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永王眉头紧皱,抬眼看向眼前说话的幕僚。 “殿下,容属下妄言,安清浅虽是大将军之女,然现在和离,到底有损名声,若是以后还想再嫁,难免存在不少的麻烦,如果殿下肯愿意娶她为皇子妃,想必安清浅和安振远都会对殿下心存感激。” 此话一出,永王还没有说什么,另一位幕僚就站出来反对。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清浅是已经成过亲的人,怎么能成为殿下的正妃?这要是说出去,不是让其他几位殿下暗中嗤笑吗?” “殿下,属下并不是说娶安清浅为正妃,她已然是二嫁女,但身后又有安振远的支持,殿下大可娶她为侧妃啊。” “殿下已经有两位侧妃了,哪里还有位置?”那个幕僚不服地反驳。 永王却觉得第一个幕僚说的很有道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人见永王对自己的提议感兴趣,于是又开口。 “殿下,您是已经有两位侧妃了,可是,为了殿下的大业,侧妃之位可以让出来一个,殿下通过其他的方法再补偿让位之人就是了。 侧妃之位允给安清浅,极给了安振远面子,又不会损失殿下的威严。” 第120章 赚银子的捷径 “安振远和安清浅都是聪明人,只要殿下好好对待安清浅,也算是给了安振远面子,因为自己的女儿,他也一定会鼎力支持殿下的。” 听了他的分析,刚才持反对意见的幕僚也闭了嘴,同时又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这件事还要好好的筹谋一番。”永王眼睛眯了眯,脸色也缓和不少。 他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居然没有想到还能这样做! “眼下,他们二人刚刚和离,这件事还着急不得,不过,本王可以想办法,只要笼络住安清浅的心,那其他的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永王意味深长地开口。 “殿下英明。”三位幕僚齐齐称赞。 “来人。”永王冲着外面高喊一声。 外面的侍卫很快就走了进来。 “殿下有何吩咐?” “你马上安排人,去调查安清浅的喜好,看看她喜欢什么东西,又喜欢去什么地方,查到之后,务必尽快上报。” “是。”侍卫领命离开。 而安清浅对此却一无所知,她回到府里,仍觉得心跳有些异常。 刚才在时秋梧房间里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十分尴尬。 她明明一向身手矫捷,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扯掉时秋梧衣服上的带子呢? 她简直笨死了!安清浅懊恼不已。 只是,她正准备休息,就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安清浅解衣服的动作一顿。 “小姐,是奴婢。”莺衣在外面回答。 莺衣从安振远的书房里出来之后,思虑再三,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这件事应该给小姐讲清楚的。 当她注意到小姐从外面回来,这才会上前,准备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安清浅。 “进来。” 看到莺衣表情有些奇怪,安清浅关心地开口。 “莺衣,你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小姐,刚刚大将军找奴婢问话了。” “问什么?” “大将军就问了小姐嫁到侯府之后,发生的事情,奴婢一一都说了,请小姐责罚。”莺衣面带愧疚,不敢看安清浅的眼神。 “无妨,说就说了,爹爹一定是担心我,这才会想着问你的,况且,爹爹又不是别人,责罚你干什么?” 安清浅扬唇一笑,安抚了她两句。 “小姐,您真的不怪奴婢吗?”莺衣抿抿唇。 “怪你做什么?放心,我不会怪你的,你也不用自责,下去好好休息。” “是,小姐。”见安清浅语气真诚,真的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莺衣这才放下心来。 贤王府里,天枢很快就回来了。 “世子,属下办事不力,让那人给跑了。” “对方的身手很高?”时秋梧闻言,微微拧眉。 天枢是他身边武功最高的一个人了,如果连他都追不上,那就说明,这人的身手要远在他之上。 “属下只能确定对方的轻功比属下厉害一些。” “嗯,下去好好查查,看看京城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的高手。” “是,世子,属下一定会将此人查出来的。” “对了,下去。”时秋梧挥挥手。 “世子,等一下,属下还有事要说。” 天枢说着,从怀中拿出来一个折子,恭敬地放在了桌子上。 “世子,这是您下午吩咐属下去查的事情,已经全部都记在上面了。” 天枢说完,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时秋梧,脸上带着祥和的笑容。 心里道,主子终于上道了,知道要了解安清浅的喜好,为自己努力一把了。 幸好他机智,很早之前就叫人去调查安清浅喜欢什么东西,又讨厌什么东西。 所以,在下午,主子要他去办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将这些东西重新誊抄整理了一遍。 顺便偷了个懒,等到晚上的时候,才将这个东西给送过来。 “嗯,知道了,事情办的不错,下去休息。”时秋梧翻开折子,里面的内容十分详尽。 几乎是从衣食住行,还有日常生活,都有记录。 这些可都是天枢花了几乎十两银子,从临安侯府打听到的。 本来他是想从将军府下手的,可是,谁知道,将军府的那群家伙嘴非常严实。 不管天枢答应给他们多少银子,都没人肯说安清浅的偏好。 好在临安侯府的下人就好糊弄一些,他只是稍稍花点心思,就打听到了不少的东西。 “世子,这些消息,可是花了属下五十两银子才打听出来的,您看要不要给属下补上这些银子,不然,影响属下以后找媳妇?” 天枢嘻嘻一笑,见时秋梧脸上尽是满意,所以也大着胆子讨要赏赐。 “这个月的月例,多给你五百两银子。”时秋梧大手一挥,直接涨了十倍。 “多谢世子,多谢世子。”天枢眼里满是笑容。 五百两? 五十倍啊! 这银子也太好赚了? 天枢眼珠一转,心里忽然明白,要怎么才能赚到更多的银子。 果然,只有死脑筋守着每个月的月例,精明的人已经找到了赚钱的捷径。 “栀子花、如意糕、玫瑰酥、大红袍……” 时秋梧认真地看着上面的消息,一一记在心里。 而贤王妃在得知安清浅与薛万弦和离的消息之后,大为震惊。 继而就是狂喜。 “王爷,你听到了吗?安清浅和薛万弦已经和离了,现在,安清浅就只是女子了,不是别人的妻了,这样的话,不就有机会嫁给我们儿子了吗?” 贤王妃高兴的不行,绕着贤王走来走去。 贤王正在看书,瞥见自己王妃的身影和欢快的语气,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觉得他们不般配吗?” 贤王妃说了半天,却没有听到自己丈夫的应和,顿时不满起来。 她上前,“啪”的一声,直接从贤王的手里抽走了那本书,然后又拉了椅子坐在贤王的面前。 强迫他看着自己,回答自己的话。 “王妃,姻缘天注定,儿子的事情,由着他去就是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即使书被抽走,贤王也并没有生气,只是语重心长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第121章 朝中的局势 “天注定?呵。” 听到这个敷衍的答案,贤王妃更加不高兴了。 “要真的是天注定的话,当初你急着娶我做什么?干嘛不等着老天给你注定一个姻缘?说不定,天上真的会给你掉下来一个漂亮的仙女当妻子呢。” 贤王妃阴阳怪气地开口,随即将手里刚抢过来的书直接扔到自己丈夫的身上,轻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却被贤王拉住手臂,“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这样说。” 贤王妃拉着脸,不肯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蓝儿,他们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儿子都多大的人了,连自己的妻子都搞不定,有什么脸面做我的儿子?” “说的好像你当初的事情,是你自己解决的似的。”贤王妃转头瞪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你当初还不是在先皇面前求了很久,又给我爹送了不少的好东西,我爹这才松口的。” “所以你看,最主要的,还不是要自己来?要是儿子也像我这般坚持不懈,厚着脸皮想办法求情,早就娶上妻子了,还哪里要你操心这么多?” 贤王拉着贤王妃走到软榻上坐下来。 “那还不是因为当初我们下手太迟,导致安清浅嫁给了别人,明知道他们夫妻不和,你也不想办法让皇帝下旨允他们和离,要不然我早就想办法了。” “嗯,是我的错,现在既然他们已经和离了,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就看儿子自己怎么做了,总不能我们当父母的,再替自己的儿子去讨妻子的欢心?” 贤王软着语气,慢慢说着。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生气自己没有作为,而是生气自己刚才敷衍的态度。 “你说,皇上为什么会突然同意了呢?之前不是怎么都不同意的吗?御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贤王妃正经起来,她虽然被贤王宠着,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小白花。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奇怪,她知道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内心也不由得染上几分担忧。 “安振远与皇上闹得有点僵,几乎是半强硬地让皇上同意了这件事,皇上也被驳了面子。” 宫里有贤王的耳目,御书房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听说了。 最主要的是,当时皇上很高兴,准备嘉奖安振远的,御书房的人也几乎都没有让离开。 所以知道亲眼看到这件事的人不少。 “那皇上会不会因此怪罪安振远?”贤王妃疑惑地看向贤王。 一个臣子当着众人的面驳皇帝的面子,作为皇帝怎么可能忍下这样的事情? “心里会怪罪,不过,暂时也不会对安振远做什么,毕竟,安振远在外御敌,保护凌朝的安危,塞外的敌人虽然现在乖巧下来,但是也只是蛰伏待机,一旦被他们抓住什么机会,定然会卷土重来,这个时候,皇上就算是心里有气,也不会下手的。” 贤王虽不理朝事,但是对于朝廷的局势却看得十分清楚。 “那就好,那就好。”贤王妃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安清浅今天才和离,儿子就算是对她有意,暂时也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只会给我们两家都带来麻烦。 皇上可以容忍臣子驳自己的面子,但是绝对不会允许臣子之间相互勾结。 他本来就对我们有所警惕和提防,只是这些年来,儿子常年待在福光寺,我手中的势力也都渐渐弱了下去,他这才会减轻对我们的戒备,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 贤王将贤王妃搂在怀里,语气温柔,缓缓解释着他们现在的局势。 “我知道了。”贤王妃闷闷地回答。 “再说,儿子这么多年也过来了,不急于一时,若安清浅真的注定是我们府里的人,那这一天早晚会来的。” “嗯。” 翌日一早,难得睡懒觉的安清浅,接到了蓝明月送来的帖子。 “小姐,蓝小姐约您明日去临仙茶楼品茶。”莺衣将手里的帖子递给安清浅。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安清浅接过帖子,随口问道。 她很久都没有睡得这样踏实了,一睁眼,外面的太阳都照进屋子里面了。 “小姐,现在是巳时三刻了。”拨云捂嘴,偷偷笑着。 “是吗?我今天起的这么晚?”安清浅瞪大眼睛看向拨云,不可置信地开口。 “是啊,小姐,奴婢刚看的时间。”拨云点头,表示自己可没有撒谎。 “看来,小姐只有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才会睡得这样踏实,没有丝毫的戒备。” 莺衣心中惊讶,但是想了想,便也明白,大概是在临安侯府的时候,小姐的内心从来都不认为那是可以让人安心的地方,心里一直保持着警惕。 “莺衣,给明月回帖子,就说我明日过去。” “是,小姐。”莺衣点头。 拨云在一边感叹,“小姐,蓝明月小姐好像和小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安清浅闻言,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心里却也觉得感慨万千,之前,她与蓝明月之间暗暗较劲。 这样的事情,一直持续到她成亲后,这才消停下来。 前一世,因为薛万弦和柳伊伊对自己的迫害,她一直困在临安侯府内,几乎没有再怎么与蓝明月接触。 也鲜少知道她的消息,只是莺衣偶然在府中下人的口中听到关于她的一些事情。 重来一世,事情的轨迹发生了变化。 那次在天上来人的门前,她亲眼看到了蓝明月故意为难薛万弦和柳伊伊。 大概是因为蓝明月本来就是一个心肠不坏,只是性子傲娇的人,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看不惯与她较劲的人,被一个小小的薛万弦和柳伊伊欺负。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再次见面,就没有了以往较量的感觉,反而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对了,拨云,我昨天吩咐你的事情,你可做了?”安清浅坐在梳妆台前。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房间里面的布置还是和自己成亲之前一模一样。 第122章 临仙茶楼 尽管这里没有住人,可还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安清浅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小姐放心,奴婢早就安排好了,从昨天到今天早晨,京城中并没有什么负面的流言起来,大概是百姓都认为,大将军带小姐回家,是人之常情,理所应当的事情。 毕竟,大家都知道,小姐在临安侯府受尽了委屈,不仅如此,还有不少人觉得解气,大骂薛万弦不知好歹,觉得大将军此举,大快人心呢。” 昨天下午,自从安清浅回到将军府之后,就吩咐拨云去想办法安排京城中的人,引导百姓的流言,避免被其他人利用,借此机会,说一些对将军府不利的话。 安清浅知道和离的事情,十分震惊,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安振远一定是在御书房里与皇上发生了不愉快,不然,皇上不会轻易答应这件事。 进而,安清浅便想到,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难免会被大家认为,是安振远居功自傲,恃宠而骄,因此才会这样安排。 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有损将军府和爹爹名誉的事情发生。 “嗯,虽然暂时没有什么有害的流言传出,但这件事也要万分小心,拨云,你命人时刻注意着这些事情,昨天事发突然,大家都没有丝毫准备,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想通一切,说不定就会从这里下手,我们一定要未雨绸缪,杜绝一切有可能损害我们利益和名声的事情发生。” “是,小姐,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会叫人仔细注意这件事的。”拨云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神色郑重。 “你去取五千两银子,给下面的人按照情况分发嘉奖下去,有了银子,他们才会更加努力的办事。” “奴婢领命。” 反正之前,从张管事那里拿了不少银子,这些银子此刻用来,正是合适。 下午,安清浅正品尝着点心,宋嬷嬷就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老奴见过小姐。”宋嬷嬷看到安清浅,笑的一脸慈祥。 “宋嬷嬷?您怎么过来了?快请坐。”安清浅连忙起身。 “小姐,您既然回来了,那这将军府的一切账本开销,就要都交到小姐的手中了,老奴也正好休息一下。” 宋嬷嬷丝毫不耽搁,指了指后面的几个人,还有他们手中的账本,以及将军府库的钥匙。 “将军府的账本?”安清浅略带惊讶。 “之前这些都是宋嬷嬷负责的吗?” “小姐,小姐出嫁之后,这些都是老奴和其他几位嬷嬷以及管家负责的。”宋嬷嬷回答。 “既然如此,这些就还是你们负责就好了,”安清浅摆摆手。 将军府的人都是爹爹精心挑选,值得信任的人,他们不会有任何二心,安清浅也不会怀疑他们。 “不妥,不妥,小姐既然已经回来了,怎么还能是我们负责呢?”宋嬷嬷闻言,皱眉摇头。 “好了,宋嬷嬷,没有什么不妥的,交给你们,爹爹放心,我也放心,你们都是府中的老人,对将军府忠心耿耿。 你们管理这些事情,一定会比我更好,我这几年都未再接触将军府的事情,比不得你们熟悉。 况且,我刚回来,还想着偷懒躲闲呢。” “这……”宋嬷嬷听到这话,有些为难,但是又觉得好像确实有些道理, 小姐在临安侯府都不知道过得什么日子,好不容易回来,就要又操心这些事情,确实有些不合适。 “宋嬷嬷,您就听我的,你们先辛劳一些,让我清闲两天。”见宋嬷嬷犹豫,安清浅眉眼微弯,拉起宋嬷嬷的胳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好好好,那我们就先看着这些东西,等小姐休息好了,再交到小姐的手上。”宋嬷嬷哪里抵得过安清浅这样撒娇,立刻就妥协了。 “莺衣,从我的账上取三千两银子,这次爹爹回来,我高兴,给府中做事的人,每人这个月的月例都增加二两银子,剩下的银子,交给厨房的人,多去买一些好酒好菜,犒赏一下大家,这几年,我和爹爹都不在,你们将整个将军府管理的井井有条,也是万分辛劳。” “那老奴就先替大家谢谢小姐了。”宋嬷嬷脸上满是喜色。 其他人的脸上也洋溢着笑容,纷纷给安清浅道谢,“谢小姐赏赐。” 虽然将军府的工钱并不低,但是二两银子也不少,加之又添酒添菜,这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对了,小姐,老奴还叫了两个府里的绣娘,给小姐重新量一下尺寸,小姐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重新做一些好看的衣裳。” “还是宋嬷嬷想的周到。”莺衣笑着感叹,她和拨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居然都没有想到这一层。 “好,好。” 安清浅笑眯眯的答应下来。 虽然她不缺衣裳,但是这些都是宋嬷嬷的心意,就答应下来。 翌日,安清浅换了一身墨绿色的衣服,戴着翡翠玉饰,去了临仙茶楼。 雅间里,蓝明月带着小诗提前到了这里。 因为安清浅还没有过来,蓝明月也并未吩咐伙计上茶。 蓝明月闷闷不乐地把玩着桌子上的茶盏,脸色有些不好看。 房间里的炭火很足,里面的温度很高,蓝明月脱下大氅,一只手撑在脸上,双颊甚至有些通红,显得娇俏极了。 安清浅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听到开门的动静,蓝明月转头看去,见是安清浅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茶盏,收起懒散的样子,坐直身体。 “你来了?” “等很久了?”安清浅挑眉问道。 她并没有迟到,甚至还提前了一刻钟出发,是蓝明月来的太早了。 “没有,是我提前到了。”蓝明月抿唇。 “小诗,去叫人上茶。” 吩咐了小诗,蓝明月又戏谑地看向安清浅。 “首先,恭喜你脱离苦海,重回自由之身。”蓝明月笑看了一眼安清浅,接着从旁边拿出一个盒子,递到安清浅的面前。 第123章 又是他! “呐,这是送给你的贺礼,看看喜不喜欢?” “多谢,怎么还准备了礼物?”看到桌子上的盒子,安清浅着实有些震惊。 “随便准备的而已,不要多想。”蓝明月嘴硬道。 安清浅笑笑不说话,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条项链,是嵌珍珠宝石金项链。 项链最中间用金子嵌着一颗红宝石,下面坠着一个水滴形状的蓝色宝石,链身皆是用金子打造而成,上面也同样用蓝色的宝石镶嵌,还有不少珍珠,只是这些宝石比中间的更小一些。 项链底下用红绸垫着,显得格外精贵。 这一看就十分难得,怎么可能是随意挑选出来的东西? 安清浅心里明白,蓝明月一定是费了一番心思,这才寻到这样的项链,只是故意不想承认罢了。 “这项链真是好看,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华贵精致的项链呢。”安清浅轻轻一笑,不停地赞赏。 “哼,是吗?我随便挑的。” 蓝明月听到这些夸奖,心里美滋滋的,幸好安清浅识货,这东西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来的,不过面上依旧不肯承认。 “明月,多谢你。”安清浅郑重其事地道谢。 “咳咳,这么郑重做什么。”安清浅认真道谢的样子,倒是让蓝明月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人真好。”安清浅真诚夸奖。 “好了好了,一个小东西而已。”听着安清浅的夸奖,蓝明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耳朵慢慢变得通红起来。 “今天约我出来,该不会仅仅只是为我送这个东西?”安清浅笑着看向蓝明月。 安清浅猜测,蓝明月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你还记得上次在宫宴中,你说有人要在我的茶杯之中下药,我叫人去查了里面的茶水,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东西。” 蓝明月知道这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所以想趁着这个机会,将情况告诉安清浅。 “里面是什么东西?” “里面是一种慢性毒药,中此毒者,先是会出现发热寒冷的症状,然后就是晕厥,胃口变差,慢慢的直接昏迷不醒,但也不会伤及根本,只是这些症状起初看起来轻微,很容易出现误诊的情况。” 蓝明月说着,脸上满是气愤。 “这解药极其难寻,就见检查这个药的大夫都说,这药他只是在书上看到过,但是却从未见过,这还是第一次看到。” “那丞相大人可是查出来下药的人是谁?”安清浅闻言,脸色也凝重起来。 “我爹爹派人去查了,可是线索断了,下药的宫女惨死在宫外,而且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洒扫宫女,没有任何的背景,也没有查出来曾经与谁有过联系。 她一死,所有的线索就都断了。” 蓝明月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在何处知道这个消息的?要不是你,恐怕我现在已经中招了。”蓝明月忽然想起,这件事幸好是安清浅提醒了自己。 “这……看着蓝明月期待的眼神,安清浅稍稍有些犹豫。 “怎么了?你不方便说吗?”蓝明月拧眉看向安清浅,明显看得出她的纠结。 “倒是也没有不方便。”安清浅摇摇头,随即稍稍靠近蓝明月,压低声音开口。 “我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是成王的,不过,我只是听到了声音,并没有看到人。”安清浅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 “什么?是他?又是他!”蓝明月听到是成王,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明月,你将这件事告诉丞相大人,让丞相大人顺着这条线索,仔细往下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 “还查什么查,肯定就是他干的。”蓝明月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 “还是查清楚比较好,况且,我与成王的见面次数甚少,只能听个大概。”安清浅认真地劝解。 成王终究是皇上的儿子,这件事大意不得,光有怀疑并不够,最重要的是证据。 “我知道。”蓝明月脸色难看,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很棘手。 “明月,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只听说过千日做贼,从未听说过千日防贼,我觉得,你们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这件事。” 安清浅意味深长地看着蓝明月。 丞相清心秉正,是一个忠臣,蓝明月也是一个良善之人。 他们不应该被人所设计利用,卷入皇家的争斗之中。 “我知道了。”蓝明月也不傻,自然明白安清浅是什么意思,一脸凝重地点头。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此过去,你平日也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能被敌人找到下手之处,加害于你。” “不说这件事了,听说这临仙茶楼的茶点很不错,既然我们今日来了,不尝尝岂不是可惜了?” 安清浅温和一笑,见蓝明月依旧沉着脸,便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嗯。”蓝明月仍旧是愁眉不展。 “嗯?大红袍?”安清浅拿着茶壶给蓝明月倒了一杯茶,一下子就认出来。 “是啊,这是我特意从府里带过来的,让这里的掌柜亲自给我们煮的茶。” 蓝明月点头,又继续解释。 “我问过了,这里并没有大红袍,所以就亲自带了一些过来。” “你喜欢喝大红袍?”安清浅闻言,略有些诧异。 “是啊,你不喜欢了吗?” 蓝明月点头,她最喜欢喝这个茶了,她记得,安清浅也非常喜欢喝大红袍,难道现在不喜欢了? “喜欢的,以前喜欢的,现在还喜欢。”安清浅抿唇一笑。 两人说完了事情,蓝明月就吩咐小诗再去催促茶楼的伙计将之前点好的茶点送了过来。 两人吃了茶点,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各自回去。 而安清浅刚回到将军府,就见门口看门的护卫上前禀告。 “大小姐,刚才临安侯府有人过来找大小姐。” “临安侯府的人?是谁?”安清浅狐疑开口。 “她说她叫张轻纱,是您的表妹。”护卫回答。 “什么小姐的表妹,那是临安侯的表妹,往后可不许再这样称呼,咱们小姐可从来都没有什么表妹表姐的,知道了吗?” 第124章 宿归 拨云听到护卫的称呼,连忙纠正,她才不想临安侯府的人再与自家小姐扯上什么关系。 “是,是,是属下口误,属下知道了。”护卫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认错。 “无妨,她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大小姐,她就是说要找您,没说是什么事情,之前也没有递过帖子,老爷之前吩咐过,只要是临安侯府的人,都不许进来,所以属下没有让她进来。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嗯,我知道了。”安清浅颔首。 回到房间里,安清浅正在用清水洗手,拨云在一旁伺候。 “小姐,您说,这个张轻纱忽然过来找您,想要干什么?她该不会以为,她真的和咱们的关系很好?” “不知道,不过,突然过来将军府,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不管她。” 安清浅轻笑一声,心里猜测,张轻纱一定是知道自己与薛万弦和离之后,心中感到不安,担心没有自己这层关系,到时候她的及笄之礼去的人一定会大大的减少。 所以才会想过来与自己拉近关系,好能给她的及笄礼多添几分面子。 这是一个聪明的法子。 张轻纱过来,倘若自己心软让她进来,那不到明日,大家都会知道,张轻纱与自己关系好,与将军府的关系好,那么大家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都会过去一趟她的及笄礼。 若是自己不让她进来,她也会说,是自己淡漠薄凉,和离不过短短几日,就再也看不上临安侯府的人,左右她都不会吃亏。 张轻纱年纪尚小,心计不见得会如此成熟,能想到这个计策的,一定是张轻纱的母亲黄氏。 安清浅微微眯了眯眼睛。 虽然和离这件事事发突然,安清浅也没有做好准备,不过,就算是她离开了临安侯府,这一世,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发生。 但是,临安侯府所有欠她的账,她一笔一笔都会讨回来。 “张轻纱的及笄礼在什么时候?” “小姐,就在下个月的初十。”莺衣给安清浅端过来一杯热茶。 “初十?” “正是,明天是大年三十,还有十一日。” “最近临安侯府还有什么消息吗?” 安清浅虽然人回了将军府,但是临安侯府还有自己的耳目,对于那边的消息,也是了如指掌,不过都是莺衣在负责。 “有,小姐回将军府后,张氏和陈嬷嬷十分着急,因为临安侯府名下的账本和府库的钥匙还在熙和院。 张氏担心小姐贪墨那些银子,想要来将军府找小姐,但是均被薛万弦拦住。 柳伊伊得知这件事,心中也惦记临安侯府的中馈之权,也在想办法,想要让薛万弦将管家之权交给她。” “薛万弦是什么反应?”安清浅更好奇的是薛万弦的反应。 永王要薛万弦与自己搞好关系,想要借助自己的手,来拉拢将军府。 但是他们忽然和离,导致永王的计划功亏一篑,永王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薛万弦。 “薛万弦很奇怪,他竟一点儿都不关心此事,整天逗弄他的孩子。”莺衣说着,自己都觉得薛万弦的反应太反常了。 “小姐,您说,薛万弦是不是被这件事刺激的心灰意冷,所以才会一反常态?”莺衣小心地猜测。 “不知道,不过,他的反应确实奇怪。”安清浅听着,心里也觉得疑惑。 “莺衣,你带着人亲自去一趟临安侯府,将侯府的所有账本一一交到薛万弦的手上,并且当面核对,免得再出现什么问题,还有府库的钥匙,你也亲手交到他的面前。 而且,带着他和管家,一一检查一下府库里面的东西,与账上的记录是否符合,记住,不要嫌麻烦,一定要与他当面查证清楚,免得日后再生出什么端倪。” “是,小姐,奴婢明白。”莺衣郑重地点头。 “这件事要快速办完,我不想过年的时候,再生出什么乱子,且看张氏和柳伊伊,到底是谁会拿到这个掌家之权。” “是,奴婢这就去。” “小姐,咱们就这么离开侯府,张管事会不会因此背叛我们?”拨云好奇地开口。 “不会,他只会更加忠心。”安清浅闻言一笑。 “为什么?”拨云不解。 “从最开始的时候,张管事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才会选择投向我们这边,现在我重新回到将军府,大将军女儿的身份,可要比侯夫人的地位更高一些,所以他只会更加忠心的。” 这一世,对于张管事,她了解更多,知道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儿子。 之前,张一洲鬼迷心窍,准备绑架安清浅,是她让人出手放了张一洲。 张管事也因此才会投诚,而且,他的孩子还要准备考取功名,能搭上自己这条船,也一定也会非常乐意的。 “拨云,最近永王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吗?”安清浅顿了顿,又想到永王。 他真的会如此甘心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吗? 不,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没有,小姐,永王最近都没有什么动作。”拨云摇头。 “你派人的可靠吗?”安清浅蹙眉,转头看向拨云。 “小姐放心,这个是奴婢两个月前找来的,武功不高,但是轻功非常厉害,就连奴婢都逊色不少,而且心思也极为细腻,因此,由他盯着永王府,不会被发现。” “底细查了吗?会不会是别的什么人故意安排到咱们身边的?”听到这个人的轻功如此厉害,安清浅不由得起了疑心。 “小姐放心,奴婢怎么可能如此粗心大意?”拨云嘻嘻一笑。 “小姐,这个人是从外地乞讨而来,他还有一个生病的妹妹,长得与他一般无二,可以确定是亲妹妹,我为他请了大夫,医治她的疾病,这个人为了报答我,便答应为我们做事。 我已经叫人验证过他探查的情况,确实与我们得到的一模一样,甚至更为详细,所以便放心了,对了,小姐,这个人姓宿,叫做宿归,他的妹妹叫宿语。 第125章 紫色张扬 我也派人去查了他们的祖籍,确定宿归没有撒谎,他们的父母也是因病而死,两人身无分文,宿语又生了病,两人便打算到京城找大夫看病。”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安清浅惊讶地看向拨云。 “既然你相信他,我自然也是信任的。”安清浅点点头,拨云虽不如莺衣沉稳,但也是一个心细警惕的人。 “既如此,你从我的账上拨一些银子,人家哥哥既然为我们做事,我们就给人家好好治病。” “是,小姐,不过,小姐,奴婢有银子的,不用小姐再出,上次,您给我们的银子还有很多呢。” “那是你的银子,你留着就是了,怎么还用在这上面?”安清浅温柔一笑。 “他们既是为我做事,个中消耗的银子,自然是由我来出。” “那其他人的银子,小姐来出,宿归和宿语的银子,奴婢来出好不好?”拨云调皮地眨眨眼。 “那好,就按你说的办。”安清浅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拨云,她什么时候如此热心了? 微微沉思了一会儿,随即颔首表示同意。 两人刚说完话,就见宋嬷嬷带着人走了进来。 “小姐。”宋嬷嬷笑眯眯地看着安清浅。 “宋嬷嬷,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安清浅疑惑地看着宋嬷嬷。 同时,她还注意到,身后的那些丫鬟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些衣服首饰。 “小姐,明天就是除夕夜宴,您肯定要跟着大将军一起进宫赴宴的,所以老奴特意叫人按照您的尺寸,吩咐府中的绣娘制作了一套衣服,还有相应的首饰,您看看喜不喜欢?” 宋嬷嬷慈爱地看着安清浅,随即示意身后的丫鬟上前。 安清浅眼睛一亮,她差点都忘记准备了。 拨云在后面吐吐舌头,她也忘记这件事了,好像也没有见莺衣提起。 亏她们还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安清浅走到托盘前面,衣服是浅紫色的,上面用同颜色的线绣着小朵的栀子花,袖口和裙摆处最多,样式繁杂,精致又低调。 旁边放着一套同色的紫玉冠,玉簪和耳饰,旁边还有一只紫玉镯。 “怎么都是紫色的?”安清浅微微有些诧异。 “小姐,大将军说,紫色尊贵,您是他的女儿,穿着紫色的衣服会更加好看有气质,衣服上面还有您最喜欢的栀子花,小姐您试试,看是不是合适,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老奴即刻叫人去修改。” “好,我试试。”安清浅抿唇一笑。 这套衣服的配色很好看,她是女孩子,也爱美,当然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 安清浅很快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看到安清浅,宋嬷嬷和其他几位丫鬟顿时眼前一亮,只觉得来人容颜倾城,气质卓然,温柔中又带着无限的清冷。 “小姐,您真好看,这衣服的颜色和样式,都很适合您。”宋嬷嬷看到安清浅的样子,喜滋滋地围着安清浅转了两圈,忍不住地赞叹。 “就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老奴觉得惊艳极了。” “是啊,这衣服真的太适合小姐了。” “宋嬷嬷说的真是对极了,小姐就适合这种颜色。” 其他的几位丫鬟也纷纷赞美。 “小姐之前很少穿紫色的衣服,没想到,这紫色的衣服,可要比其他颜色的衣服更加好看漂亮。” 拨云也笑着不停称赞。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的,嘴跟抹了蜜似的,尽说好话。”安清浅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脸上也非常满意。 “小姐可觉得哪里不合适,要不要再叫绣娘修改一下?”宋嬷嬷笑着看向安清浅。 “很合适,每一处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安清浅摸摸腰身,各处都很合适,几乎与自己的身形完全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明天进宫,小姐就穿这件衣服。”宋嬷嬷也十分满意、 “哦,对了,小姐,还有这个,这是大将军打猎而来的狐皮,大将军刚回来的那天,就吩咐老奴将它制成大氅,作为给小姐的一个礼物,暗玉紫蒲纹狐皮大氅,这颜色也正好衬小姐的这套衣服和首饰。” 看着这件狐皮大氅,安清浅沉默下来。 紫色尊贵,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是皇室贵胄专用,但是普通之人用的极少,大家也几乎默认只有身份尊贵之人才能使用。 她刚和离回府,本就风头正盛,除夕宴若是穿着这一身华贵的衣物,岂不是更成了大家的谈资? “好了,先放下,我知道了。”想到这里,安清浅脸色微变,随即打发走了宋嬷嬷和几位送东西的丫鬟。 拨云并没有注意到安清浅神色的变化,只是惊喜地看着那件狐皮大氅,嘴里不停地感叹,“小姐,大将军真是疼爱小姐。” “拨云,先将这件大氅收起来。”安清浅说完,便走进了内室。 她在思考,爹爹这是想干什么,如此张扬,可不是他的风格。 书房里,安振远正在处理公务,就见外面有人敲门。 “进。” 安清浅推开门走进来,见安振远正忙着,脚步一顿,但是想到明天的事情,又忍着没有转身离开。 “浅浅?有什么事吗?”看到是自己的女儿过来,安振远便放下了公务,脸上冷硬的表情缓解了不少。 “爹爹,那件暗玉紫蒲纹狐皮大氅,是爹爹特意吩咐宋嬷嬷去做的?”安清浅走到旁边坐下来。 “是啊,紫色尊贵,那件狐皮质量上乘,皮质暖和,用来给你做大氅正是合适。”安振远笑着点头。 见安清浅神色有异,于是开口追问,“怎么?不喜欢那件大氅吗?是不喜欢那个狐皮,还是不喜欢绣娘的做工?” “没有,狐皮很好,绣娘的绣工也很好,只是,刚才宋嬷嬷带着人送来了明天去宫宴所要穿的衣服和首饰,居然都是紫色的,这是否太张扬了一些?” “张扬?有吗?我觉得很好看啊,而且,我听宋嬷嬷说,衣服都是浅紫色的,如此低调的颜色,怎么会张扬呢?”安振远扬唇一笑,丝毫不以为然。 第126章 就是穿明黄色,也没有什么不妥 “可是,爹爹,正紫色乃是皇室贵胄才能使用的颜色,我穿了是不是不合适啊?” “你也说了,他们穿的是正紫色,你穿的是浅紫色,两种颜色天差地别,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安振远闻言却摆摆手。 “爹爹,您刚回京不久,我又与薛万弦和离,本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人,此刻不宜张扬行事,而是要低调。” 安清浅蹙眉,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皇上本来就对这件事有些不满,如此一来,岂不是将把柄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哼,就算如此,又能如何?”谁料,安振远听了这话,没有丝毫的惧意,反倒是冷笑一声。 “我安振远为凌朝付出一生,别说我的女儿只是穿浅紫色的衣服,就算你穿明黄色的衣服进宫赴宴,也没有什么不妥。” 听到安振远的话,安清浅当场愣住,明黄色?进宫赴宴? 她爹在说什么?这是一个臣子该说的话吗? 看到自己的女儿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安振远干咳两声,缓和了语气,“好了,浅浅,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当个玩笑听听也就是了,不过,浅紫色的衣服你穿着一定好看,明天就穿那一套就好了,不用顾忌,我自有分寸。” 安清浅犹豫良久,只是轻轻点头,“爹爹,女儿知道了,女儿就先离开了,不打扰爹爹处理公务。” “嗯,回去。”安振远摸摸自己的胡子,一脸慈祥。 看着自己女儿远去的身影,安振远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他没有说的是,别说穿紫色的衣服,他就算是骑在皇上的脖子上拉屎,皇上又能把他如何? 难不成还要撸了他的大将军之位不成? 朝中武将不多,不是他自夸,要是没有他,边关稳不稳,朝廷稳不稳,还真得两说。 况且,他名下没有儿子继承衣钵将位,唯一的女儿早早被皇上赐婚,对皇帝来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威胁。 皇上就是对他心中忌惮,却不会对他有什么真的做出什么。 他为时家守护安宁,换来的又是什么? 上一辈子,他倒是忍辱负重,时时退让,甚至连自己女儿的婚事都做不了主,任由皇帝随意指婚,父女二人还不是被他的儿子算计惨死。 这一辈子,他过分一些又能如何? 反正都是被不满和防备,还不如自己过得肆意开心一些。 安清浅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次父亲从边关回来,好像变得与之前不一样了。 以往,他都会对皇上保持敬重,出了什么事情,也会忍下来,更是喜欢低调行事,这次怎么会突然要张扬起来了呢? 安清浅想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想不明白。 不过,她可以确定的是,明天,她必须要低调一些。 她已经和离,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将军府,而不是临安侯府。 想通这一点,安清浅便松了一口气。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安清浅晃晃脑袋,看了看外面,舒缓了一下精神。 就在这时,拨云走了进来。 “小姐,奴婢有要事跟小姐说。”拨云面容严肃地开口。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小姐,宿归,他说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让他到前厅,我马上出来。”看到拨云的样子,安清浅便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不然,拨云不会让宿归亲自过来见自己。 安清浅穿了一件外衣,便去了前厅。 前厅里,莺衣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时不时又看看拨云。 拨云被莺衣看得浑身发毛,忍不住哆嗦一下,“莺衣,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莺衣摇摇头,神秘一笑。 安清浅走进来,就看到房间里的三个人神色有些怪异。 “宿归,这就是小姐,还不快过来行礼。” 安清浅坐下的第一时间,拨云就赶紧示意宿归向安清浅行礼问安。 “宿归见过小姐。”宿归拱手给安清浅行礼。 “不用多礼,你就是宿归?”安清浅打量着眼前的人,中午的时候,拨云还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个人,没想到刚过了不久,自己就亲眼看到了。 宿归年纪并不大,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眼锋利冷峻,鼻梁高挺,站姿笔直,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看得出来他是一个有傲骨的人。 “是,我是宿归。”看到安清浅,宿归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他听说过安清浅的名字,也知道自己要效力的就是安清浅。 但是,他不知道安清浅会长得如此漂亮。 “不能说‘我’,你要自称属下。”拨云站在宿归的旁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宿归,提醒他。 “哦,属下是宿归。”宿归一愣,反应过来。 “无妨,有什么事情,说。”安清浅倒不是很在意这些虚礼,宿归本就不是她府中的人,一时间注意不到这些也很正常。 “小姐,中午,属下跟着永王府的一个幕僚,发现他派人在临安侯府和大将军府分别打听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他派人打听小姐的喜好,喜欢什么,厌恶什么,所有的东西都详细到了衣食住行等等,属下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所以便来禀告。” “喜好?”安清浅闻言,眉头微拧,永王的幕僚打听这些做什么? “是永王的命令吗?” “这个属下不知,但是,根据属下的观察,永王府中,有两个幕僚在注意这件事,属下猜测,或许是永王的命令。 他们用银子收买临安侯府的下人,四处打听记录小姐的喜好,事无巨细,说的越多,赏银就越多,现在已经有不少人都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安清浅沉默下来,心里思索着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打听自己的喜好?这是要干什么? 难不成,永王觉得薛万弦靠不住,就准备让其他人出手?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永王那边的情况,这件事你先不用管,我会找其他人处理。 第127章 三年之约 听拨云说,你轻功很厉害,所以,用来做这件事有些大材小用,你最主要的,就是注意永王平常都见什么人,最好是什么奇怪的,或者是身份高贵的人,我会让拨云给你一份京城中高官大吏详细资料和画像,确保你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是,多谢小姐。”宿归点头,若真的有了这份名单,他办起事来会更容易。 “对了,听说你的妹妹宿语生病了,请了大夫治疗,现在情况如何了?” “多谢小姐关心,舍妹已经好多了,也多谢拨云姑娘的费心照顾。”宿归抿抿唇,真诚地道谢。 “那就好。”安清浅点点头,“你的事情,拨云与我说了一些,宿归,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为我做事,我会按照你做的事情,给你银子,当然,你妹妹生病所花费的银子,不会算在这里面。” “多谢小姐,只是,属下之前与拨云姑娘已经说了,只愿先约定三年,待三年之后,是否继续为小姐效力,属下要再考虑。” 听到安清浅的话,宿归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 他这次甘愿为安清浅做事,也是因为自己妹妹突染疾病,一时间没有办法,这才会这样。 但是,他不想自己和妹妹永远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生活。 虽然他暂时知道安清浅肯为她妹妹治病,但是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宿归并不清楚。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绝不会做助纣为虐的事情。 因此,他想等这段时间的观察,若安清浅是一个良善之人,他会再考虑会不会继续为她做事。 倘若安清浅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人,他便不会再帮着她了。 “宿归?”拨云没有想到宿归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说的如此清楚,于是连忙小声提醒他。 “无妨,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要保证,这三年里,你要对我绝对的忠心,不能生出任何的背叛,倾尽全力为我做事,与此相对应的,我会让人治好你妹妹的病,也会付给你相应的银子。” 安清浅不太在意之后的事情,三年的时间,足够她将一切事情都处理好。 “这个请小姐放心,我宿归答应的事情一定就会做到,这三年,宿归一定尽心尽力,为小姐效力。” 宿归抱拳,低着头,神色十分认真。 “嗯,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下去继续忙。”安清浅摆摆手。 “属下告辞。”宿归点头,转身离开。 拨云往外看了看,又看了一眼安清浅,犹豫了一下,便追了出去。 见状,安清浅挑眉,有些不解。 莺衣看出来安清浅的狐疑,于是主动上前解释。 “小姐,依照奴婢看,拨云对这个宿归可不一般啊。” “嗯?怎么说?”安清浅好奇起来。 “小姐,之前,拨云对待其他人,一向都是嘴上关心两句,顶多安抚一下,银子发放下去,便不会再管什么了,然而,对宿归,她的表现可一点儿都不一样。 她没事的时候,经常会过去关心宿归的妹妹宿语,还特意自掏腰包,为宿语请了京城里医术最好的一位大夫。 特意吩咐厨房的人,给宿归和宿语做一些好吃有营养的食物。” 莺衣顿了顿,捂嘴一笑,“反正,奴婢觉得,她对宿归好的有些过头了。” “是吗?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安清浅惊讶地看着莺衣。 “当然,您看刚才,宿归那样说,拨云立马就急了,现在还追出去了,她往常哪有这样过。” “随着她去。”安清浅温柔一笑。 “嗯,奴婢知道的。” 除夕宴会很快到来。 安清浅在莺衣和拨云的伺候下,还是换上了宋嬷嬷准备的那套衣服,还有首饰。 只不过,那件暗玉紫蒲纹狐皮大氅,安清浅还是换掉了,换成了另外一件白色大氅。 看着盛装打扮的安清浅,莺衣和拨云不禁大为赞叹。 “小姐,您这身装扮真好看。” “没想到小姐穿紫色也这样漂亮,真是惊为天人,让奴婢们大开眼界。” “好了好了,贫嘴。”安清浅笑着呵斥了两人一句。 “与我一起进宫,今天,你们都要格外谨慎一些。”临出发之前,安清浅又再一次嘱咐莺衣和拨云。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小心的。” 两人也意识到今天的情况可能会有些麻烦,神色均有些凝重。 麟华殿里歌舞升平。 皇上和皇后居于最上首的位置。 贤王一家和太子永王成王等,都分别居于左右下首。 安振远和安清浅坐在贤王一家的下面,而丞相一家则是坐在了安振远的对面。 安清浅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斜对面的蓝明月。 蓝明月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精神也有些憔悴,像是生了病一般,强撑着精神坐在那里。 见此情景,安清浅神色闪过几分担忧。 上次在临仙茶楼,她分明状态是很正常的,现在怎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了? 难道这两天,丞相府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清浅如此想着。 贤王妃再看到安清浅,简直高兴的不行。 这次,她终于可以一下子就找到她的身影了。 看着她今天的这身低调奢华的装扮,贤王妃心中更是满意。 再转头看看自己的儿子,贤王妃忽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有些配不上安清浅了。 贤王自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妻子的异常。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安清浅,又看了看时秋梧,又见她的脸上露出嫌弃之色,贤王有些搞不懂。 嫌弃?她在嫌弃自己的儿子? 时秋梧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母妃的嫌弃,他早就在安清浅进殿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自上次她半夜过来找自己,辨认落回那次,自己再没有见过她了。 看得出来,这几天,她在将军府过得很好,面色红润,眼神发亮,浑身上下更是这样一副华贵的装扮。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安清浅穿紫色的衣服,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安清浅竟然会如此适合紫色。 第128章 蓝明月的亲事 贵气,雅致,雍容,温婉大气。 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一向冷静自持的时秋梧,看到这样的安清浅,也忍不住晃了神。 薛万弦的位置离的太远,但是他也没有错过今日惊艳的安清浅。 看到风华无限的安清浅,薛万弦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是错过了什么。 他也终于肯从心里承认,自己与安清浅相比,真的是无比的自卑,看看她在将军府,在殿里坐的位置离皇上和皇后那么近。 而与自己成亲后,位置几乎是到了麟华殿的门口。 这二者之间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薛万弦也没有想到,再次看到安清浅,会是这样的场面。 他一直觉得,是自己看不上安清浅。 可是,实际上,安清浅恐怕从来都没有看得上他,之所以会甘愿在侯府做事情,也不过是为了那一道圣旨而已。 皇上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安清浅今日的装扮,他心里冷哼一声,又不动声色瞪了一眼安振远。 这个老匹夫,敢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脸色看,这件事,他不会轻易的翻过去。 还有安清浅,他一定要想办法,将安清浅再次安置到别人家里。 她留在将军府,早晚都是个祸害。 不说其他,光是看自己几位儿子的盯着安清浅的眼神,他就更加庆幸,自己几年前的这个决定有多么的英明。 要不然,安清浅现在,一定已经是他儿子的皇子妃了。 那样的话,他的这个皇位还稳不稳,真的要两说了。 安清浅不是木头,自然是感受到了殿里四面八方打量自己的眼神。 不过,她倒是也没有觉得有多么怪异不爽。 这种眼神,早在之前,皇上当堂给她赐婚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怜悯,或是嘲笑,还有更多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 这次也是一样,她突然的和离,让大家都不由得惊叹。 皇上亲自赐婚,又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和离,这怪异的举动,让大家的目光都不由得集中在安清浅的身上。 安清浅嫁到临安侯府几乎四年的时间,名下没有孩子,一无所出,还因为薛万弦带回一个妾室,而被冷落,现在又和离回了将军府。 这样的女子,恐怕日后想要再寻得一个好人家,更难了。 感受到周围打量的眼神,安振远不屑一笑。 他示意旁边的宫女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举着酒杯忽然站了起来。 “皇上,皇后娘娘,关河宁定,民生安乐,皆仰仗皇上,上应天意,下顺民心,方有此太平盛世。 今,臣特借此杯酒,敬皇上,皇后娘娘。” 此话一出,大家的眼神纷纷落在了安振远的身上。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纷纷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 不过,皇上很快便反应过来,端起酒杯,大笑一声,“凌朝安定祥和,也多是因为安爱卿和诸位将士镇守边关,为我凌朝守护一方平安,大家举杯,为边关的将士敬一杯酒。” 大家闻言,都纷纷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敬皇上,敬边关将士。” 大家都是一饮而尽,场面也因安振远和皇上的话,因此激昂起来。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苦守边关的将士身上,放在安清浅身上的目光也顿时都变了。 她怎么说也是安振远的女儿,就算是和离了,那也是大将军的女儿,看她今日的打扮,就知道大将军多么宠爱她。 纵然是和离妇,也比一般人的地位高得多。 安清浅哪能不明白自己爹爹刚才是在帮着自己,她心里暖暖的,普天之下,也只有父母才会如此,费尽心机的为儿女筹算一切。 安振远越是如此对她,安清浅心里便越是想要守护这一切。 永王坐在对面,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安振远的样子,果然是对这个女儿极为在乎。 这样的话,就算是真的牺牲自己一个侧妃之位,也没有什么损失。 永王心里不由得幻想,若是当初,他直接求娶安清浅为正妃,那么,此刻,想必太子之位早就是他的了。 不过,他记得,安清浅虽然与薛万弦成亲有四年之久,但是两人并未同房过,如此算来,安清浅实际上还是清白女子,自己娶了她,也不算吃亏。 而且,安清浅容貌惊人,与蓝明月一起并称京城绝色双姝。 无论是才华还是容貌,在京城里都算是一等一的。 这样想来,他根本就没有吃亏。 得了美人,得了势力! 永王眼睛微眯,心中尽是算计。 而成王则是一直注意着蓝明月。 皇上坐在最高处,瞥了眼殿里众人,将各个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他转头给了皇后一个眼神,皇后微不可察地点头表示明白。 皇后先是往丞相那边看了一眼,随即便笑着开口。 “本宫记得,明月今年也有十六岁了?”皇后笑眯眯地看向蓝明月。 蓝明月与丞相夫人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回皇后娘娘,小女今年确实已经十六岁了。”丞相夫人站起来,恭敬地回道。 “十六岁了,年纪也确实不小了。”皇后笑着点头。 “本宫瞧着,明月生的花容月貌,才华过人,不知道丞相夫人可为她挑了夫婿?” 这话一出,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都定定地看着蓝明月和皇后,也明白,今天皇后恐怕是要为蓝明月指婚了。 安清浅拧眉地看着蓝明月,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从她生活两世来看,皇上并不会让蓝明月与皇子成亲赐婚。 而且,为了避免这件事的发生,皇上极有可能会将蓝明月指婚给一个身份低微,或者是手中没有实权的人。 像是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京城里,皇上心里,猜忌最多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将军安振远,另一个就是丞相蓝清远。 他们一个在武臣中地位最高,另一个在文臣地位最高。 自己现在已经成过亲,而蓝明月年纪正好,她又会有什么样的亲事呢? 第129章 晕倒 身份低微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清浅想着,眼神无意间看向了丞相。 却见他一派淡然,像是没有意识到皇后的意思,依旧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 “回皇后娘娘,还没有呢。”丞相夫人依旧恭敬地开口。 她话刚说完,就见蓝明月走到殿中央。 “臣女蓝明月,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蓝明月跪下来。 看到蓝明月,皇后眼里闪过诧异之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觉得,蓝明月的脸色像是有些不好。 “起来。”皇后温和地开口。 她盯着蓝明月,心里划过几分可惜,可惜了这样一个明艳无双的女子。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出来之前,皇上吩咐她的事情。 却见蓝明月在站起来的一瞬间,忽然身形不稳,下一刻,竟然直接“砰”地一声,晕倒在了殿中央。 皇后呼之欲出的话憋在嘴里,震惊地看着蓝明月。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惊诧加茫然。 丞相和丞相夫人顿时大惊,慌忙从座位上站起来。 “明月!明月?”两人扶起蓝明月。 蓝明月双眼紧闭,浑身软成一片,完全没有任何的意识。 皇上见此情景,眉头一皱,心头觉得有些奇怪。 蓝明月怎么会晕倒的如此巧,还偏偏是在皇后开口的前一瞬间晕倒在地上。 皇上给了盛公公一个眼神,盛公公马上安排人去请太医前来。 蓝明月也被自己的哥哥蓝修庭抱着去了偏殿。 因为蓝明月晕倒的事情,麟华殿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起来。 能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也都听出了皇后话里的意思,是要准备为蓝明月赐婚的。 可是谁知道,这个时候,蓝明月居然晕倒了。 看皇上和皇后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大家纷纷猜测,蓝明月是不是故意晕倒,想要借此来躲避皇后的赐婚。 皇上也有这个怀疑,因此盛公公安排的太医,就是皇上的一位亲信。 太医给蓝明月把了脉,确定了心中的结果,便叫人给盛公公传了信。 盛公公又立即将太医的把脉的结果禀告给了皇上。 “皇上,刚才高太医说,蓝明月是中了一种毒,因而才会在这个时候晕倒。” 皇上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中毒? 他轻轻颔首表示知道了。 心里却觉得奇怪,蓝明月怎么会中毒呢? 高太医是他的人,绝对不会被人买通,那就是说,蓝明月是真的中毒了,而不是故意假装晕倒。 可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给蓝明月下毒? 因为蓝明月中毒的事情,赐婚这件事也只能就此作罢。 宫宴结束之后,安清浅跟着安振远坐着马车往回走。 一路上,安清浅都在思考,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振远看到自己的女儿苦思冥想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询问。 “浅浅,你在想什么?” 听到安振远的声音,安清浅抬头,犹豫一下,还是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爹爹,今天在麟华殿里,皇上和皇后明显是想要为蓝明月赐婚,依照爹爹对皇上的了解,皇上为蓝明月选择的赐婚对象会是谁呢?” 安清浅最最好奇的是这个问题,皇上为她选了只有虚职的临安侯薛万弦,为蓝明月的选择又会是谁呢? “你有什么想法?”安振远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安清浅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依照女儿来看,还有对皇上的了解,此次为蓝明月选择的赐婚对象,想必官职也不会很高,更有可能,也是与薛万弦一般,是一个虚职。” 安清浅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不过,她对朝廷中的这些官职都不了解,因此,也猜不出来具体有哪些人符合这个条件。 “嗯,我安振远的女儿果然聪明。”安振远闻言,爽朗一笑。 “我心里所想与你一致,皇帝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是绝对不会允许蓝明月与他的皇子成亲的,因此,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皇帝一定会选择一个和薛万弦差不多情况的人,来安置蓝明月,打消皇子的算计。” “爹爹,您看,朝中有哪些人符合这种条件?”安清浅好奇地追问。 “浅浅,你怎么忽然对蓝明月的事情如此上心?我记得前两天,蓝明月还邀请你去临仙茶楼喝茶,以前,你们两个总喜欢暗中较劲,谁也不服谁,怎么现在关系变得如此好了?” 安振远摸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地开口。 “爹爹,实不相瞒,这半年来,我与蓝明月的关系确实好了很多,也大概是我们都成长起来,不再是以前那两个无知的小女孩了,她虽然有些傲娇,却没有坏心肠。 之前薛万弦带着柳伊伊刚回来的时候,她还当街羞辱过薛万弦和柳伊伊呢。” 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安清浅脸色柔和下来。 “原来竟还有这样的事情。”安振远微微点头。 “既然你与蓝明月的关系不错,那我就与你说说我的想法,按照皇上的想法,朝中有两个人符合条件。” 安振远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一个是定远侯李扬,另一个是大理寺少卿苏峰。 李扬与薛万弦一样,只是有定远侯的名称,却在朝中没有官职,本人好酒色,府中妻妾一堆,无能且愚善。 苏峰在朝中为官,为人正直,倒也不错,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去处,只是,他家中事情纷杂,父母都是阴险狡诈之人,庶母极多,若是嫁过去,除非以雷霆手段处置,否则根本无法安宁。 然而,苏峰的父母为人差劲,就算是苏峰的夫人想做什么,一个孝字压下来,她就算是有再厉害的身世,也没有办法管束府中的情况。” 听到这两个人的情况,安清浅沉默下来,心中又觉得诧异,自己爹爹怎么对这两个人的情况如此了解? 似乎是知道安清浅在想什么,安振远出声解释,“当初,你及笄之后,爹爹也仔细研究过朝中各位适龄男子的情况,对于这些东西,自然是了解的要比其他人更详细一些。” 第130章 老狐狸 听着这话,安清浅抿了抿唇,心里满是愧疚。 娘亲在她小时候早早去世,爹爹从未想过娶续弦,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娘,原来在她刚及笄的时候,就已经查了这些情况,为她操心一切。 “爹爹,那您觉得丞相会不会也猜到这些事情?” 蓝清远既然能坐到丞相的位置上,也一定是一个聪明人,他不至于想不到这一点。 “当然,那个老家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货色,也许之前不会想到,但是在你被赐婚后,也一定心里有所准备。” 安振远与蓝清远在朝中共事多年,对于他再了解不过了。 “也许,在今天之前,蓝清远就得到了消息,因此,在麟华殿,蓝明月才会在皇后开口之前,晕倒在殿中。” 安振远估计,蓝明月晕倒也是故意装晕的。 “爹爹说的有道理,不过蓝明月晕倒之事,或许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安清浅很赞同安振远想法。 “嗯?还有什么?”安振远敏锐的从自己女儿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 安清浅没有犹豫,将之前蓝明月遇袭的事情,自己在御花园无意间听到的事情,还有在临仙茶楼与蓝明月的谈话,都仔仔细细地讲给安振远。 “还有这样的事情?” 听到这些事情,安振远脸色严肃起来。 随即,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哼,皇帝的这几个儿子,真是没有几个好东西!” 安清浅沉默下来,幸好这里没有外人,要不然,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还不得让皇上下旨降罪。 同时她心中更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这次爹爹回来,好像对皇上的不满十分强烈,甚至多次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丝毫不加掩饰。 难道是爹爹知道了什么。 安清浅这样想着,心中的忧虑更甚。 “浅浅,既然你与蓝明月关系不错,那就继续维持着这种关系,蓝清远虽然为人有些狡诈,但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 不过,至于蓝明月的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太多,蓝清远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而是一个狡猾的狐狸。 皇上心中的算计,他一定是知道的,这件事,也说不定就是他的计划。” “是,爹爹,女儿知道了。” 安清浅点头表示明白。 两人回到府里,宋嬷嬷已经安排人重新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宴。 “大将军,小姐,你们好不容易才能重聚在家里,今年的这个除夕夜,将军府也终于热闹起来了。” 宋嬷嬷一脸欣慰。 安振远也是一脸笑意,他双手负在身后,看着堂下的一众下人。 “今日除夕,大家这些年为将军府的操劳,本将军也是看在心里,今日,大家统统有赏,管家。” 安振远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管家。 “将军,老奴在。” “吩咐下去,府里众人,皆有赏赐,按照负责事务的大小,每人赏银一至十两银子不等。” “是,老奴替府中人多谢大将军。”管家笑呵呵地答应。 “多谢大将军,多谢大小姐。”其他人听到,也纷纷是满脸喜色。 上次大小姐刚赏了他们银子,现在大将军又要赏赐银子,他们真是命好。 “宋嬷嬷,管家,你们两人这些年为整个将军府费心处理所有的事情,每人各自去账上领一百两银子。” “这,大将军,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平常的例银已经很多了,哪里还敢再要这么多银子?” 管家和宋嬷嬷连忙摆手拒绝,脸上满是震惊。 一百两银子也太多了,都顶得上他们五年的例银了。 “好了,本将军说赏就是赏,你们收着便是,只要你们一心只为将军府做事,往后的赏银更是只多不少。” 安振远严肃地盯着眼前的人。 赏罚分明,才是管理之道。 他记得,将军府的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对将军府绝对的忠心,上一世,直到最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背叛将军府。 “是,奴婢\/奴才一定只为将军府效力,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将军府的事情。” 丫鬟奴才均是跪在地上,坚定地表明自己的忠心。 “大家都起来,你们做的事情,本将军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本将军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是。” “好了,按照自己的职责,下去做事。”安振远摆摆手。 父女两个人也难得地在一起,吃一顿阖家团圆的年夜饭。 安清浅按照规矩守夜,等子时一过,支撑不住,这才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翌日中午,安清浅直到巳时正,才醒了过来。 莺衣和拨云也并没有早早喊安清浅,而是自己默默做事,准备好一切,等着安清浅。 安清浅梳洗打扮后,莺衣这才让人将早膳送上来。 “小姐,听府中的人说,早晨,贤王世子时秋梧过来找大将军了。” “时秋梧?他找爹爹做什么?”安清浅喝粥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向莺衣。 “这个奴婢不知道。”莺衣摇摇头。 莺衣的话音刚落,就见外面走进来一个丫鬟。 “大小姐,老爷说让大小姐过去一趟书房,贤王世子也在。” “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安清浅点头,与莺衣对视一眼。 重新换了一套可以见客的衣服,安清浅带着莺衣去了书房。 “殿下,这是小女安清浅。” “浅浅,这位是贤王府的世子殿下。” 安振远给两人分别介绍。 “见过世子殿下。”安清浅抬头看了一眼时秋梧,对上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按照规矩,给时秋梧行礼。 “安小姐客气了。”看到安清浅,时秋梧脸上的疏离之感散去了一些。 “不知道爹爹找女儿过来何事?”安清浅装作不认识时秋梧的样子,疑惑地看向安振远。 “浅浅,世子殿下在福光寺修行,懂得不少的玄黄之术,也了解一些佛理知识,正好麻烦世子给我们浅浅做一个祈福的仪式,浅浅这几年与不少心怀鬼胎之人接触,正好去去浅浅身上的晦气。” 此话一出,安清浅再次愣住,这几年她不就是在临安侯府吗? 第131章 安振远的想法 爹爹在她面前说说也就是了,怎么还当着时秋梧的面,这样光明正大的嫌弃临安侯府? 安清浅立即朝时秋梧看去,却见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脸上并没有什么介意之色。 “这是我的荣幸,只是,祈福需要准备的东西比较多,最好还是需要安小姐去一趟福光寺,在那里祈福的效果会更好一些,不知道安小姐什么时候方便,可以直接去福光寺找我就行。” “如此多谢世子殿下了。”安振远笑着道谢。 “举手之劳。”时秋梧面上一派淡然。 “东西已经送到,那我就先离开了。” 时秋梧说着,又看了一眼安清浅,这才起身告辞。 对上时秋梧的眼神,安清浅抿抿唇,什么都没有说。 而安振远对此毫无察觉。 送时秋梧离开之后,安振远又将安清浅重新带回书房。 “可惜了。”安振远皱眉叹息一声。 “爹爹,怎么了?什么可惜了?”安清浅不解。 “时秋梧品性不错,相貌堂堂,只可惜在福光寺修行,不然,倒是也配得上我的女儿。” “啊?”安清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配得上她?她心中忽然有了不妙的预感。 爹爹的意思,该不会是想要她嫁给时秋梧? “怎么了?你觉得时秋梧长得不好看吗?”安振远转头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啊?这,不是……” 安清浅难得傻眼,她怎么越来越不明白爹爹的意思了? “浅浅,京城里面,无论是身份,相貌,品性,也就只有时秋梧才能配得上我安振远的女儿。” “浅浅,你觉得时秋梧怎么样?要是觉得他还不错,爹爹想个办法,让他不再修行,重新入世俗。” 安清浅语塞,见安振远神色认真,像是自己只要开口说行,他就要派人去安排这件事似的。 “爹爹,不是,女儿不想再嫁给谁,女儿只想在将军府,过这后半生。”安清浅赶紧出声解释。 “好了,你先回去,这件事我再想想。” “爹爹,女儿……” 安清浅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安振远一副沉思的样子,便只能咽下嘴里的话,转身退下。 “时秋梧,贤王……” 安振远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名字。 上一世,他被害死之后,灵魂并未立即消散。 灵魂回到了京城,他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柳伊伊和薛万弦联合下毒,身体一点点衰败,最后强撑着一口气,放火烧死了薛万弦和柳伊伊,同时自己也葬身火海。 而贤王和时秋梧得知此事之后,暗中调查这件事的原因。 最后发现柳谦竟然是永王的人,永王本想借助薛万弦来拉拢自己。 谁知道柳伊伊却暗下毒手,给安清浅下毒,同时又给自己的父亲柳谦传信,要他给自己下毒。 又给永王假传消息,说是自己根本不愿意与永王合作,还欲要向皇帝告发此事。 因此,永王才传令柳谦对自己最后下了死手。 早在皇帝登基上位之前,安振远与贤王的私交甚好,两人也曾为知己。 直到后来皇上上位,因为安振远手中有兵权,贤王又是王爷,为了避免给对方增添麻烦,两人也慢慢疏远。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安振远和安清浅死后,贤王才会调查这件事。 至于时秋梧,安振远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调查这件事。 只是觉得这个人品性不坏,又因为是贤王的儿子,所以爱屋及乌,觉得他不错。 倘若自己的女儿要是真的需要找一个依靠,时秋梧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只是,这件事还是需要安清浅自己同意,成亲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 只有两个人相知相识,喜欢对方,才能携手一生。 不过,需要想个办法让时秋梧不再待在福光寺。 不然,万一他天天待在寺庙里修行,某一天想不开直接剃发变成和尚,他的女儿岂不是要守寡了? 安清浅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仍旧觉得不可思议。 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刚才在书房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假的一样。 “小姐,您怎么了?”莺衣注意到安清浅的脸色有些怪异,关心地开口。 “没什么。”安清浅秀眉蹙到一起。 这时,拨云忽然小跑进来,面色有些激动又有些奇怪。 “小姐,刚才临安侯府那边传来一个消息,您猜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拨云神秘兮兮看着安清浅。 “发生了什么?”安清浅顺着拨云的话,往下询问。 “嘿嘿,小姐,昨天晚上,薛万弦喝多了酒,就与那个叫百合的丫鬟同房了。 早晨柳伊伊得知了此事,大闹了一通,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府里的不少下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而张氏也罕见地支持起了百合,薛万弦被闹得很没有面子,于是在百合的哭哭啼啼之中,加上张氏的支持,薛万弦将百合扶为了姨娘。”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莺衣瞪大眼睛,一脸的震惊。 “具体发生了什么?” 安清浅却没有多少意外,百合本就喜欢薛万弦,趁机爬上他的床,也是意料之中。 只是,她倒是没有想到,张氏会支持百合。 仔细想想,这好像也是在意料之中。 柳伊伊本就得薛万弦的喜爱,现在又生下了孩子。 张氏见不得自己儿子身边有女子,更不愿意看到有一个女子在薛万弦心中的地位超过自己。 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人,地位不高,好拿捏,还能帮着自己对抗柳伊伊,她当然会愿意了。 最最重要的是,薛万弦对百合没有什么情感,这样的话,就算以后百合得了势,也抵不过自己在薛万弦心中的位置。 “前两天,莺衣将侯府的事情全部都处理结束,熙和院的人几乎都跟着莺衣回来了,只有百合说想要留下来。 奴婢查到,百合留下来的后的第二天,便使了银子,想办法去了明德院做事,也因此才有了机会得到薛万弦喝醉酒的消息。” 第132章 柳伊伊的身份 “啧啧,薛万弦真不是个好东西,柳伊伊刚出月子,就和别的女人搞关系。”拨云说完那边的情况,便迫不及待地表示对薛万弦的鄙视。 “就是,说什么喝醉了,奴婢看,他就是花心,想要趁这个机会与别的女人搞在一起,正好百合看准机会送上了门。” 莺衣也很赞同拨云的说法,“说到底,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嗯,你们说的确实不错。”安清浅赞同地点头。 若不是薛万弦肯给机会,百合也不可能得逞。 “让人继续监视那边的情况,想办法帮帮百合,让她不要这么轻易地被柳伊伊弄死。”安清浅眼睛微眯,嘴角划过几分讥笑。 “弄死?不至于?柳伊伊会有这么狠毒?”拨云略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她们讨厌柳伊伊,知道柳伊伊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她应该不会弄死别人?如果说是一个丫鬟,遮掩一下也就过去了。 百合已经是薛万弦的姨娘了,她就这么下手弄死了,不好交代? 安清浅闻言,看了一眼拨云,见莺衣也是如此表情,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这一世,因为她的防备,柳伊伊基本没有机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所以,她们也根本不知道柳伊伊实际上是一条毒蛇。 眼下,看着是百合和张氏略胜一筹。 但是,事实上,占上风的人还是柳伊伊。 孩子,还有薛万弦对她的爱,这些都胜过其他。 “去做,小心为上,不要低估柳伊伊,这个人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安清浅认真地嘱咐。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吩咐。”拨云见安清浅神情凝重,便立即点头表示明白。 等拨云离开之后,莺衣便小心地看向安清浅。 “小姐,您好像对柳伊伊颇为忌惮。” 听到莺衣这么说,安清浅捻了捻手指,“莺衣,柳伊伊从边关而来,她的身份也不简单。” “什么身份?”莺衣追问。 安清浅叹了口气,这件事早晚要告诉莺衣她们,自己还是早一些说出来,让她们有个准备。 以免日后与柳伊伊对上,没有防备。 “柳伊伊是柳谦的女儿,柳谦是爹爹军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军中大夫,极得军中各位将军的赏识和器重。” “什么?她居然还有这样的身份?”莺衣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柳伊伊竟然是边关军中大夫的女儿。 莺衣并不傻,相反,她很聪明,安清浅只是提了一下柳伊伊的身份,莺衣就立刻想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个身份可做的文章可太多了。 怪不得小姐会如此忌惮她。 “嗯,所以,我才会处处提防着她,更重要的是,柳伊伊自己就会医术,手中还有不少的毒药,因此,我才会说,她是一个危险的人。 还记得薛万弦从边关回来的那天下午,他并没有去看张氏,其实就是因为柳伊伊给他下了迷药,因此他们晚上没有过去长寿堂,甚至第二天早晨,直到早膳结束,他们才姗姗来迟。” 安清浅轻轻点头,又提起了之前的事情。 听到这里,莺衣更觉得柳伊伊危险了。 “幸好,幸好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临安侯府了,不然,若是柳伊伊真的要下毒,我们恐怕是防不胜防。” 莺衣脸上闪过一丝庆幸。 “不过,小姐,您怎么会知道柳伊伊的身份?还知道她会医术?” 莺衣很快反应过来,小姐从来都没有让她们去调查这件事,小姐自己也基本都是待在府中,她怎么会对柳伊伊的底细知道的如此清楚? 安清浅摇摇头,并没有解释。 这件事说起来太匪夷所思,还是不要说出来。 “你也将这件事告诉一下拨云,让她也小心一些。” “是,小姐,奴婢知道了。”莺衣注意到安清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只得点头,并没有再追问什么。 只是,心里更觉得诧异奇怪。 临安侯府的戏即将变得精彩起来,只可惜,自己现在不在那里,亲眼看不到了。 不过,就算是看不到,安清浅也要在背后控制这一切。 临安侯府。 柳伊伊坐在椅子上,脸上尽是怒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薛万弦居然和一个丫鬟睡在了一起,对方还曾经是安清浅院子里的人。 “一定是安清浅那个贱人,人都离开了侯府,居然还留下自己院子里的人恶心我。” 柳伊伊说着,气上心来,忍不住又将手边一个上好的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小桑低眉顺眼地站在旁边,一点儿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生怕柳伊伊迁怒到自己的身上。 “叫百合是?那我就好好看看,你能有多大的能耐。” 柳伊伊盯着地上打碎的茶杯碎片,眼里尽是杀意。 “小桑,你过来。”柳伊伊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她朝小桑招招手。 俯身在小桑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就见小桑脸色微变,但很快应了下来。 “是,奴婢这就去。”小桑很快离开了这里。 她刚走出房间,就见薛万弦手里提着一个东西往这边走过来。 “见过侯爷。”小桑规矩地行礼。 “伊伊可在里面?” “回侯爷的话,姑娘在里面。” “嗯。”知道柳伊伊就在里面,薛万弦心里松了一口气。 柳伊伊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自然也知道是薛万弦来了。 看到薛万弦推门进来,柳伊伊迅速将脸撇向一边,不想要再看到薛万弦。 “伊伊,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都是我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薛万弦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伊伊,你看,这是我刚亲自去天上来人酒楼买的桂花糕,味道极好,我可是排了很久的队,才买上的,你快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薛万弦殷勤地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桂花糕。 桂花糕刚一取出来,一股清香的桂花酿就溢满整个房间。 柳伊伊捏着手帕的动作一顿,眼睛不由自主地朝桌子上看过去。 第133章 名分 她最喜欢桂花糕了,尤其是天上来人酒楼的桂花糕,里面混着桂花酿的味道,吃起来味道极好。 她虽然是只吃过两次,但是非常喜欢。 只可惜桂花糕的数量不多,每天排队去买的人不少,因此,要吃得上天上来人的桂花糕,真的要靠运气。 注意到柳伊伊的动作,薛万弦心里一喜,知道自己做对了。 “伊伊,快尝尝,桂花糕还热着呢。”薛万弦亲自取了一块放在柳伊伊的嘴边。 柳伊伊看着喂到嘴边的桂花糕,又忍不住抬眼看向薛万弦。 薛万弦脸上满是讨好和愧色,认真地盯着自己,神色还有些紧张,好像自己吃了这桂花糕,他就十分开心一般。 柳伊伊躲开薛万弦的眼神,张嘴咬了一口。 清香在嘴里弥散开来,柳伊伊的心也如同桂花糕一般软下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薛万弦追问。 “嗯,好吃。”柳伊伊点头,随即又想到之前的事情,于是故作不经意地试探。 “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还给安清浅也送过桂花糕吗?又不是单独给我买的。” “伊伊,你怎么还翻旧账呢?”见柳伊伊肯说话,薛万弦就更加高兴了,连忙出声解释。 “伊伊,我才没有给她买桂花糕呢,那次,我随意叫人去外面的街上买了桂花糕,只是装在天上来人的食盒里面,借此糊弄她而已。 这桂花糕,我只为你买过。” “真的?”柳伊伊显然是没有想到,之前的事情,居然还是这样的。 “哼,安清浅不识好歹,自命清高,她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我亲自去给她买那里的桂花糕?” 提起上次的事情,薛万弦心里掩饰不住的怒火,她敢那样磋磨自己,这件事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侯爷,昨天的事情,你知道我看到那一幕,有多伤心吗?” 确定薛万弦对安清浅只有无限的恨意,而没有别的什么情感,柳伊伊彻底放了心。 “伊伊,都怪我一时糊涂,错把百合当成了你,这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将她提为姨娘?”这才是柳伊伊最不满意的地方。 目前,她还是没有任何的身份,整个府里的人都只是称她为柳姑娘。 可是,她都为薛万弦生下了孩子,没有任何的名分,却被称为姑娘,这不就是赤果果的讽刺吗? 尤其是张氏居然罕见的帮着那个百合,这更加让柳伊伊觉得心里不舒服。 只是,张氏到底是薛万弦的母亲,她不好直接开口说张氏的不是,只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百合的身上。 “伊伊,她毕竟已经是我的人了,给她一个小小的名分,也能堵住外人的嘴,不然,让别人知道,我薛万弦堂堂一个侯爷,连一个名分都给不了别人,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可是,百合跟了你一次,你就给了她名分,那我呢?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还为你生下一个孩子,到现在没有任何的名分,府里的人都称呼我为姑娘,我的脸又放在哪里?” 柳伊伊说着,眼角不由得落下眼泪。 “侯爷,你知道府中的那些人,背后都是怎么说我的吗?他们说我不要脸面,为人轻浮,勾引侯爷,未婚先孕,为侯爷生下了孩子,却连一个身份都没有。”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薛万弦听完,顿时勃然大怒。 “是谁敢这样在背后乱嚼舌根?看本侯不拔了他们的舌头!” “侯爷,还不是因为你没有给我身份,所以,他们才敢这样背后说我。”柳伊伊觉得委屈。 “伊伊,我自然是想给你一个名分的,而且,伊伊只会是我的妻,才不会是什么姨娘这等低贱的身份。 你会是我的妻,儿子也会是我的嫡子,将来承继我临安侯的爵位。” 薛万弦信誓旦旦地开口,随即话锋一转。 “只是,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姨娘到底只是一个妾室,我随便安排也没有什么,可是正妻之位,还要仔细计划一番。 我与安清浅和离时间并不久,现在安振远又还在京城没有离开,我若是现在就给娶你为妻,少不得会被他们为难,为难我也就罢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暗中对你和孩子出手。” 薛万弦面露难色,他又何尝不想快些给柳伊伊正妻的位置,只是,他与别人不同,其中有不少干扰的因素。 他敢保证,要是自己在此刻敢娶柳伊伊为妻,安振远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安清浅与他和离,永王没有怪罪他,已经很好了,要是自己出了事,永王绝对不会出手保他的。 到那个时候,别说孩子和柳伊伊了,就是自己都自身难保。 “他们会这样恶毒?”柳伊伊不可置信地看着薛万弦,显然是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是,你怎么说也是皇上亲封的侯爷,他们怎么敢如此大胆,难道就不怕皇上降罪吗?” 不管如何,薛万弦也是临安侯,是凌朝的侯爷,位在四品,安振远怎么敢这样做? “伊伊,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一个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地位要远远高于我这个侯爷,他就算是当着众人的面将我责罚一顿,事情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也只是出于面子,说教他一番,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根本不会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难道就任由他一直压着侯爷吗?难道朝中就没有可以压制安振远的大臣吗?”柳伊伊不可思议的追问。 “压制安振远的大臣?”听到这话,薛万弦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侯爷,是不是有?安振远是将军,是武臣,也许朝中有位高权重的文臣看不惯他呢?”柳伊伊点头。 “倒是有一个,无论是在身份上,还是在声望上,都可以与安振远相匹敌。”薛万弦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侯爷,这个人是谁?” “丞相蓝清远。” 第134章 筹划 “丞相?”听到这个人,柳伊伊忽然想到一件事。 当初她大着肚子的时候,薛万弦陪他一起出去,正好碰到了丞相的女儿蓝明月。 蓝明月以为马车里面的人是安清浅,因此多加为难她,还当众不给薛万弦面子。 “侯爷,丞相的女儿蓝明月与安清浅之间,是不是关系不大好?” “嗯,她们二人关系确实不怎么好。” 薛万弦点头,“不过,上次,蓝明月好像还给安清浅递了帖子,约她一起去福光寺,现在也并不知道这二人的关系如何。” “依我看,她们的关系一定不会怎么好,不然,蓝明月一个大家闺秀,也不会做出在大街上为难安清浅的事情,至于福光寺,估计也是为了羞辱安清浅,这才会委曲求全而已。” 柳伊伊低着头认真地分析。 “侯爷,蓝明月与安清浅不对付,安振远和丞相之间关系也不好,我们何不借着丞相的手,给安振远一个下马威?” “你的意思是?”薛万弦闻言,眯着眼睛看向柳伊伊。 “侯爷,我想不出什么绝妙的办法,但是我想,我们可以利用一下这其中的关系,不然,若是事事都要忌惮安振远,我们还能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没有什么名分,我都不在乎,可是,孩子怎么办?泽明那么小,难道他也要像我一样,从懂事开始,就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被别人辱骂是通房之子吗?” 柳伊伊满脸含泪地仰头看着薛万弦,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她心里知道,薛万弦十分喜爱薛泽明,只要有关孩子,他就绝对不会马虎,一定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好好去筹谋。 果然,听到薛泽明,自己的儿子,薛万弦表情马上变得认真起来。 “你说的对,这件事我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我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背负着那样的骂名长大,也不会让你没有名分的跟着我,我一定会让你成为的正妻,成为这临安侯府的女主人!” “侯爷,你一定要想办法啊,伊伊相信你可以的,你一定能做到这件事的。”柳伊伊扑在薛万弦的怀里,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依赖和信任。 对于柳伊伊的话,薛万弦觉得极为妥帖,心里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要同时算计大将军安振远和丞相蓝清远,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定要精心地筹谋,而且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不然,若是被他们两人谁发现了,自己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两人抱了一会儿,柳伊伊又软着声音开口。 “侯爷,这件事要小心的计划,可是,现在在府中,没有人瞧得起我,甚至,在你将百合提为姨娘之后,大家都更尊重她,将她看得比我都尊贵,这样的话,我还怎么在侯府待下去?” “那你想怎么办?” “侯爷,前两天,安清浅不是把管家之权还回来了吗?侯爷,要不你就把账本交给伊伊。 反正,以后我们要是成亲了,我也会是侯府的主母,中馈之权早晚也得交到我的手里,还不如现在就交到我的手里,正好熟悉熟悉一下。” 柳伊伊早就惦记管家之权了,上次安清浅身边的莺衣将所有的东西还回来之后,张氏和柳伊伊都想要将那些东西掌握在手里。 只是,薛万弦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让管家先拿着那些东西,并没有交给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这就意味着,两个人都有机会。 “伊伊说的确实很有道理。”薛万弦点头,“待会儿,我就让管家将那些东西拿过来。” “谢谢侯爷,伊伊一定会好好处理府中的事情。” 见薛万弦答应了,柳伊伊顿时心里狂喜。 而长寿堂里,张氏和百合也正算计着管家之权。 “百合,昨天的事情,是本夫人帮了你,你可要记得谁才是你的恩人。” 张氏略带不屑地看着站在堂下的人。 若不是因为,眼下只有她可以用,她才不愿意扶持百合这个自甘下贱的人当上自己儿子的姨娘呢。 “妾身明白,妾身知道谁才是府里的主子。”百合也不傻,哪里不明白这是张氏的对自己的敲打。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她喜欢薛万弦,只要能和薛万弦在一起,至于是什么身份,她也不在乎。 左右,按照她的身份,也成不了薛万弦的正妻,能成为他的姨娘,也算是很满足了。 “百合,你既然是侯爷的人了,万事自然要以侯爷为先,眼下,侯爷没有正房夫人,你虽然是姨娘,却也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了,做什么事情,都要按照府里的规矩来。 之前的一切都要忘掉,且不能再让人看到你小家子气的处事方式。” “是,妾身明白。”百合乖巧点头。 “如今,柳伊伊住在芙蓉院,你就搬去青柳院住着,府里的事情,还要你帮着处理。” “是,多谢老夫人。” “百合,现在在府中,你身份也不低,这侯府的掌家之权,能不能到你的手上,就看你怎么做了。” 张氏接过陈嬷嬷递过来的热茶,轻啜一口。 谁料,百合听到这话,神色却有些为难。 “老夫人,妾身刚成为姨娘,对府中的事务多有不熟悉,恐怕难胜此任。” “你只要能拿下这掌家之权,剩下的都不用操心,我会让陈嬷嬷帮着你处理府中的事务。” 张氏在乎的不是百合会不会处理这些东西,而是这掌家之权不能落在柳伊伊的手里。 柳伊伊看起来是一朵小白花,实际上却十分狡猾,而且将薛万弦拿捏的死死的,现在还给薛万弦生下了一个孩子,手中的筹码就更多了。 幸好,眼下,那些账本还在管家的手里,这样的话,不偏不倚,她们与柳伊伊谁也捞不着好。 但是,这到底是一个问题,需要早早的解决。 只有将掌家之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在这府里,她才能事事做主,压制住柳伊伊。 第135章 青柳院 “这……”百合听到这话,掩饰不住的开心。 “是,妾身明白,妾身会想办法的。” 老夫人是侯爷的母亲,只要老夫人肯支持自己,那自己就算只是一个妾室,在府中的位置也不是其他人能相比的。 “好了,下去。”看到百合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张氏便摆摆手,打发走了她。 看着百合的样子,她就心烦,她最讨厌的,就是百合这种有心计的女子,不懂得自爱,为了身份地位,随意爬上男人的床。 “老夫人,您说,百合能成事吗?” 陈嬷嬷看着百合的背影,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不知道,就看她有几分聪明了。” 张氏也不知道百合到底行不行,不过,好歹是比其他人多了几分机会。 百合先去了明德院,想要去见见薛万弦,却被门口的丫鬟小桑拦住。 “姨娘,侯爷正在和姑娘说话,暂时不见其他人。”小桑低着头,拦住了百合。 百合看着眼前的人,本想发作,但是又想到自己刚成为姨娘,在府中几乎没有什么势力,还是暂时不要招惹柳伊伊比较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百合往里面看了一眼,房门紧闭,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百合只得失落的转身离开。 在府中待了一段时间,百合也知道青柳院在什么地方。 青柳院比芙蓉院书环境稍微差一些,但是也十分不错。 距离明德院也并不远,这对于百合来说,已经很好了。 走到青柳院,院子已经有人开始打扫了。 看到百合穿着华贵,走了进来,大家神色各异。 往日一个不起眼的丫鬟,如今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府里的主子,让人说起来不由得惊叹世事无常。 “奴婢见过姨娘。”百合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一个丫鬟朝自己走了过来。 “你是谁?”百合盯着眼前的人,十分疑惑。 “奴婢叫小青,是管家给姨娘安排的贴身丫鬟,特地过来伺候姨娘的。”叫小青的丫鬟低着头,神态十分恭敬。 “原来是这样啊,既然如此,往后那你就跟着我,只要你好好做事,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是,奴婢多谢姨娘。” 说完话,百合就带着小青将整个青柳院都转了一遍。 各处看下来,更是满意的不行。 以往是当下人的时候,她就十分羡慕主子的生活,看到主子住的地方如此的华贵漂亮,她心里说不出来的嫉妒。 其实,她最喜欢的,就是安清浅之前居住的熙和院,那个院子几乎和明德院一样,是府中最精致华贵的院子。 其他的院子与这两处相比,就差了不少。 就连芙蓉院,也比不上熙和院的好。 而且,熙和院是侯府主母居住的地方,因此,她目前的身份,还是住不上的。 不过,想到薛万弦那么喜欢柳伊伊,她都没有住到熙和院,百合的心里也就平衡了许多。 晚上,百合特意吩咐了小青,叫厨房做了一些薛万弦喜欢吃的菜。 又叫小青去请薛万弦过来吃晚膳。 只可惜,她在青柳院等了很久,并不见薛万弦过来。 甚至连小青都不见了踪影。 百合由刚开始的期待和害羞,到后面的急躁和不安,最后更是直接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小青才捂着脸,小跑进青柳院。 “怎么回事?我叫你去请侯爷过来,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百合往小青的身后看了好几眼,却没有看到薛万弦的影子。 心中的期待落空,百合便将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了小青的身上。 “姨娘,是奴婢无能,请不来侯爷,奴婢过去的时候,柳姑娘身边的丫鬟小桑拦住了奴婢,甚至连明德院都不让奴婢进去,奴婢本来想要硬闯的,可是,小桑叫了好几个婆子,押着奴婢跪在地上,还打了奴婢的巴掌。” 小青委屈地开口,声音都带着几分沙哑。 “什么?她竟然敢这样做,这个贱婢,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了。”百合登时大怒。 “姨娘,别说请侯爷过来了,奴婢连侯爷的面都没有见上。” “抬起头来,我看看你的脸。”百合心里憋着一口气,想要发火,可是又无计可施。 小青抬起头,只见她双颊红肿,头发凌乱,眼角通红,嘴边甚至还有不少血迹,看起来狼狈至极。 百合上前掐住小青的下巴,往高抬了抬,房间里的烛光将她脸上的伤映的更加明显瘆人。 小青吃痛,“嘶”了一声。 百合嫌弃地松开了手,“小桑是?我记住她了。” 百合的眼里闪过狠意,柳伊伊她不能做什么,一个小小的丫鬟,她就不信还能拿捏不住。 翌日一早,百合就寻了一个借口,让小青将小桑找了过来。 “奴婢见过百合姨娘。”小桑神色谨慎地给百合行礼。 百合看了一眼小桑,随即自顾自端起小青端过来的茶杯,开始品茶。 小桑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百合,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瞥见小青脸上的紫红的伤势,小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猜测百合找自己过来,估计是要算昨天晚上的账了。 只是,她心里仍旧抱着一份侥幸,自己毕竟是柳伊伊的贴身丫鬟,柳伊伊那么受薛万弦的宠爱。 百合就算是想要怎么样,心里也得忌惮三分。 “你过来。”百合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向小桑。 小桑看着面色柔和的百合,心里更是万分忐忑。 “怎么愣着不动?”见小桑半天不动弹,只是站在原地,声音更是温柔。 “奴婢,奴婢忽然想起,柳姑娘还吩咐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奴婢要先赶回去了。”小桑胡乱地找了一个借口,准备离开这里。 “等等。” 见小桑不识好歹,百合声音渐渐变冷。 小桑很想离开,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百合是主子,她不能就这样离开,那样更是将把柄送到百合的面前。 “姨娘还有什么吩咐?”小桑咬着唇,低声询问。 第136章 她想多了? “过来给我倒一杯茶。” “是。” 小桑闻言,缓步上前,走到桌子前面,拎起茶壶给百合倒了一杯茶。 所幸百合并没有为难她,倒茶的时候,百合并没有拿开茶盏,倒好的茶,她也一点儿都不剩的全部喝下去了。 这让小桑不禁觉得万分疑惑,难道是她想的太多了? 或许,百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坏? 就在小桑乱想的时候,百合又开口了,只是,这次带着几分语重心长。 “小桑,你是柳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小青是我身边的贴身丫鬟,你们两人身份差不了多少,同为奴婢,又同在一个府中,平时不应该相互为难,而是要相互帮助。” “姨娘说的是。”听到这话,小桑诧异极了。 “所以,昨天的事情,往后可不要再发生了,知道了吗?” “是,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明白,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的。” 见百合只是嘱咐她,并没有为难她,小桑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你回去,一会儿还要伺候柳姑娘呢。”说完了话,百合摆摆手,示意小桑离开。 “是,奴婢先回去了。”小桑点点头,见百合没有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青柳院。 小青难以置信地看着小桑的背影,不敢相信,百合将她叫过来,就只是为了倒一杯茶,嘱咐她两句。 自己怎么说也是百合的贴身丫鬟,她是做主子的,居然都不给自己身边的人做主? 小青只觉得心寒,难道自己的这顿打就白挨了吗? 百合盯着小桑的离去的身影,鄙夷一笑,转头看到小青满是屈辱的表情。 随即冷笑一声,“怎么?觉得不服气?觉得我应该把小桑打一顿,你才满意是不是?”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青连忙摇头否认,就算是她心里这样想,但是也绝对不敢这样说。 “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百合转身回了房间,小青捂着自己的脸,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跟了上去。 只是,百合刚回到房间,就捂着肚子不停地痛呼,“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姗姗来迟的小青见到如此情景,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姨娘,你怎么了?” “快,快去找大夫,我肚子疼,好疼。” “好好,奴婢马上就去。”小青慌乱极了,迅速地跑了出去。 等小青离开之后,百合又从床上爬起来,在梳妆台前的一个小盒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药丸,捏在手里。 然后坐在床上,等到外面的动静大起来,听声音是大夫和小青过来的时候,百合迅速将药丸塞进嘴里。 然后直直地躺在床上,面上的痛苦之色渐渐变得真切和不掩饰。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袭来,百合的脸迅速变得苍白无比,原本柔和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小青带着大夫闯了进来,就看到百合疼得捂着肚子在床上不停地滚来滚去。 小青上前扶起百合,却见她头上满是汗水,眼睛猩红,看起来极为恐怖。 小青被吓了一大跳,想扔下百合离开,忽然想到自己现在是她的贴身丫鬟,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进来的大夫也被百合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趁着小青控制住了百合,赶紧替她把脉。 随着把脉的时间越久,大夫的脸色越难看。 “快,多来几个人,扶着她躺下,我必须要给她施针,她中了烈性毒药,如果不马上施针,恐怕性命堪忧。” “快,你们两个过来,按住姨娘。”小青一听大惊失色。 本来以为百合只是简单的腹痛,没想到居然是中了毒。 可是,明明刚才都是好好的,食物也是厨房送来的,怎么会忽然中毒呢? 小青来不及多想,只能先让大夫施针。 大夫几针下去,百合的脸色好了不少,也镇定了一些。 就在小青准备问问她现在感觉怎么样的时候,百合竟直接晕了过去。 看到百合晕过去,大夫却是一副预料到了的样子。 只是示意丫鬟们将百合放好,随即又给她扎了几针。 大概一刻钟后,将全部的针取下,又写了方子,交给小青去抓药。 拿到药方的时候,小青忽然灵机一动,想到刚才小桑给百合倒了茶。 “大夫,您请先等等,奴婢马上请侯爷过来。” 这次,小青过去找薛万弦的时候,小桑并没有为难。 “侯爷,姨娘中毒了,现在情况很不妙,您快过去看看。”小青神色慌张地看着薛万弦。 薛万弦此刻正陪着柳伊伊一起用早膳,闻言眉头一皱。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忽然中毒呢? “侯爷,奴婢也不知道,姨娘忽然就腹痛不止。” “走,过去看看。”薛万弦站起来,虽然有些不悦,但是想到百合终究是自己的女人,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柳伊伊满含嘲讽地看了眼小青,见薛万弦要离开,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见薛万弦肯过去,小青狠狠松了一口气。 她虽然过来找薛万弦,但是心里也很不确定,薛万弦究竟会不会跟着她去青柳院。 “怎么回事?”薛万弦很快就到了百合的房间,见她真的面色苍白的晕倒在床上,随即看向一旁的大夫。 “回侯爷的话,这位夫人是中了毒,所以才会导致腹痛,在下已经给她施了针,只要往后按照方子好好吃药,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大夫站在薛万弦的面前,恭敬地回答。 “中毒?”薛万弦看向旁边的小青。 他记得这个丫鬟好像是百合的贴身丫鬟,“她刚才都吃了什么东西?” “侯爷,刚才姨娘只是吃了厨房送来的早膳,还有,还有……”小青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说!”见小青吞吞吐吐的,薛万弦的烦躁更甚。 “还有就是早膳过后,芙蓉院的小桑过来给姨娘倒了一杯茶,除此之外,姨娘并没有吃其他的东西。” 小青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薛万弦。 第137章 百合中毒 芙蓉院里,薛万弦离开之后,柳伊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小桑,昨天,我叫你做的事情,你还没有做?” “姑娘,奴婢还没有呢,姑娘吩咐奴婢过几天再行动,奴婢便什么也没有做。”小桑摇摇头。 “既然不是你做的,那我们过去看看,百合究竟是怎么回事。”柳伊伊掀了掀衣袍站起来。 “姑娘,会不会是她故意装的,想要借口让侯爷过去看看她?”小桑从旁边拿起披风,给柳伊伊穿上。 “这倒是也有可能。”柳伊伊点点头。 主仆二人缓步往青柳院而去,两人刚进门,就听到了小青的这番话。 柳伊伊皱眉看了一眼小桑,却见小桑迷茫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去将那壶茶拿过来。”薛万弦看了眼旁边的丫鬟。 那个丫鬟很快就去取东西,房间里安静下来。 柳伊伊知道小桑没有动手,所以也没有丝毫的心虚,坦然地坐在那里,等着结果。 小桑看着小青,还有躺在床上的人,心头浮现了几分不安。 那壶茶很快被取了过来,薛万弦给大夫一个眼神,大夫立刻就检查起了茶。 经过一番仔细地检查,大夫确定了心中所想。 他放下茶壶,看向薛万弦,“侯爷,这茶壶中确实被下了毒,而且,与床上这位夫人中的毒一模一样。” “什么?”柳伊伊大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大夫,“你可确定?” 柳伊伊还是很信任小桑的,小桑知道她的手段,绝对不会违背她的命令。 可是,除了小桑,还会有谁给百合下药呢? 忽然,柳伊伊想到今天早晨,青柳院的人曾经叫小桑过去了一趟,结合刚才小青说的话。 百合叫小桑过来,就只是为了给她倒一杯茶?怎么会这么简单? 一定是百合自导自演了这出戏,想要故意害小桑,来报昨天小桑为难小青的事情。 想到这里,柳伊伊开始怀疑,这件事应该是百合和这个大夫联合做戏的。 于是,她站起来,装作关心的样子,径直走到百合的床前。 侧着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伸手探向百合的脉搏。 柳伊伊很快收回手,神色疑惑,百合怎么真的中毒了? 而且,这毒性这么强烈,要不是大夫来得及时,百合恐怕都没命了。 难道是自己怀疑错了,这毒根本不是百合自己给自己下的? 薛万弦看了一眼柳伊伊,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淡漠地看向小桑。 “小桑,你有何话说?” “侯爷,奴婢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与奴婢无关啊。”小桑瞪大眼睛,连忙跪在地上为自己解释。 “侯爷明察,奴婢只是替百合姨娘倒了一杯茶,但是,茶水和被子都是青柳院准备的,奴婢什么都没有带。” 听到小桑这么说,薛万弦疑惑了,“真是这样?” “回侯爷的话,奴婢绝对不敢撒谎。”小桑连连开口。 她根本就没有动手,就算是别人想要诬赖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侯爷,在小桑到来之前,那壶茶酒已经在姨娘的房间里了,姨娘还给奴婢赏了一杯,但是奴婢什么事情都没有啊,早膳也由奴婢试了菜,奴婢现在也毫无异样,一定就是小桑倒得茶有问题。” 小青也跪在地上,详细地解释。 薛万弦给了大夫一个眼神,大夫又给小青把脉,发现她的脉搏并无异样。 “侯爷,这位姑娘的脉象平实,没有中毒的迹象。” “来人,给本侯搜查小桑的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毒药。” “侯爷,奴婢没有。”小桑慌乱地解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百合忽然中毒,线索都指向了她。 她求救地看向柳伊伊,却见柳伊伊皱着眉,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薛万弦却不管那么多,直接叫人搜查。 她们在小桑的身上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见此情况,薛万弦也不自觉松了一口气,他不想百合中毒这件事与小桑扯上关系。 小桑是柳伊伊的贴身丫鬟,若是这件事与小桑有关,那就与柳伊伊也脱不了干系。 “一定是小桑将东西藏起来了,侯爷,求您明察。”小青见居然什么都没有搜查出来,顿时急了。 “侯爷,小桑跟在我身边很久了,她向来性子温和,怎么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呢?小桑一定是冤枉的,依我看,说不定就是这个小青暗中动了什么手脚。” 柳伊伊冷冷的看着小青,心里猜测,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小青自己动了手脚,然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小桑的身上。 “侯爷,奴婢冤枉啊,姨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怎么可能暗害自己的主子呢?”小青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最后竟然到了自己的头上。 薛万弦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打量着小青,他记得,小青好像是长寿堂那边安排过来的丫鬟。 难道,真的是她暗害自己的主子? “来人,搜小青的身,看看她身上有没有毒药。” 现在一切还是要拿证据说话。 于是,刚才搜身的丫鬟,又将小青按倒在地上,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 “侯爷,这个丫头身上,也什么都没有。” “侯爷,真的不是奴婢啊。”小青连连解释。 “那壶茶就只有你和小桑动过,与小桑没有关系,除了你还有谁?”柳伊伊甩了甩袖子,走到旁边坐下来。 “奴婢……”小青还想再说什么。 忽然,床上晕倒的人传来了动静,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能被吸引过去。 小青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到床边。 “姨娘,姨娘,您终于醒了。”小青觉得惊喜极了。 只要百合醒过来,就能证明这件事与自己无关了。 “这是怎么回事?”百合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待看到坐在桌子前面的薛万弦时,脸上闪过几分喜色,侯爷过来看她了? 小青连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第138章 心中有鬼 “侯爷,小青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她虽然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不长,可是,她为人老实,绝对做不出伤害我的事情。” 百合虚弱地靠在小青的身上,期期艾艾地看着薛万弦,柔柔地解释。 “不是她,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身边的小桑要故意毒害你?”看到百合故作柔弱的额样子,柳伊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侯爷,妾身没有这个意思。”百合连忙摇头。 “哼。”柳伊伊冷哼一声。 “那你说怎么办?”百合弱柳扶风的样子,还是让薛万弦忍不住心软了。 “侯爷,妾身看,小桑和小青两个人身上都有嫌疑,为了公平起见,就各自搜查她们两个身上,还有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东西。” “不行,小桑是我的人,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搜她的房间?” 百合的建议刚说出来,柳伊伊马上反对。 她昨天交给小桑一些东西,此刻就放在小桑的房间里面,要是同意去搜,那些东西岂不是都要暴露出来了。 “柳姑娘,为什么?这可是最能直接验证她们清白的方法,为什么不同意呢?”百合无辜地盯着柳伊伊。 她没有想到柳伊伊会这么强烈的反对,难道她真的有什么猫腻不成?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怀疑小桑,不就是在怀疑我吗?我有什么必要给你下毒?”柳伊伊不屑地看向百合。 “可是,现在,最有嫌疑的人就只有小桑和小青,小青是我的贴身丫鬟,为了避嫌,我都同意让小青被搜了,柳姑娘为什么还不愿意,难道,小桑的房间里真的有什么东西?” 柳伊伊越是不让,百合就越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侯爷,小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她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柳伊伊懒得和百合争辩,直接看向薛万弦。 薛万弦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柳伊伊,他看着柳伊伊,心里也不禁怀疑起来。 如果小桑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柳伊伊为什么不同意搜查房间? 明明这是最最快捷证明清白的方式。 “侯爷?难道你怀疑是小桑做的这事不成?”见薛万弦没有第一时间支持自己,柳伊伊皱眉有些不高兴。 “搜查房间,就能证明小桑是清白的,你为什么不愿意?”薛万弦看着柳伊伊。 不知道怎的,他忽然想就想起,一个月前,柳伊伊故意设计安清浅,想要让他看到安清浅碰了她,导致孩子早产的事情。 信任原本是无坚不摧的,可是,一旦有一丁点儿怀疑的种子种下来,那么,总有一天,这颗怀疑的种子终究会发芽长大。 “侯爷,只要我答应这件事,那不就是承认小桑有问题吗?小桑是我的人,这样为难小桑,就是在为难我,我怎么能愿意?” “柳姑娘可是在心虚?”百合秀眉微蹙,故作诧异地看向柳伊伊。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质问我?”柳伊伊鄙夷瞥了一眼百合。 一个为了名分甘愿爬上别的男人的床的人,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只是,柳伊伊忘了,当初她也是这样成为薛万弦的女人的。 “柳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怎么说也是侯爷的姨娘,在府里也是有名分的人。” 百合看不惯柳伊伊这自命清高的样子,也知道她最在意的是什么,说出的话,自然也是直击她的伤口处。 果然,听到百合这么说,柳伊伊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百合,你放肆!”柳伊伊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愠怒。 她从来都看不起百合,一个丫鬟爬上主子的床,摇身一变成了薛万弦的姨娘,还真的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成凤凰,身份就比别人高出一等了? “侯爷,若是心中没有鬼,柳姑娘为何不愿意让人搜查小桑的房间,依妾身看,这其中分明就是有问题。” “来人,去分别仔细搜查小青和小桑的房间,本侯倒要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薛万弦脸色冷下来。 他虽然喜欢柳伊伊,这件事也不由自主的偏向她,可是她今天的接连拒绝和排斥,还是让他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尤其是,她话里话外,都是对百合的不屑和鄙夷。 再怎么说,百合也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姨娘,柳伊伊如此说话,是不是也从来没有在乎过他?在乎过他的脸面? “侯爷,你……”柳伊伊不可思议地看向薛万弦,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下令让人搜查小桑的房间。 “这是目前唯一能还小桑清白的方法,难道你就不想让小桑摆脱嫌疑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信任你的丫鬟?” 薛万弦紧紧盯着柳伊伊,面露怀疑。 “我自然是信任我的丫鬟。”柳伊伊收回眼神,转而看向小桑。 现在,她只希望,小桑将那东西藏得很好,不要被搜查的人找到。 搜查东西的人很快就都回来了。 “回侯爷的话,小青的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负责搜查小青房间的人率先禀告。 “嗯,你们呢?”薛万弦早有预料,小青不至于真的对百合动手。 “侯爷,奴婢在小桑姑娘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小瓷瓶,里面好像是药之类的东西,具体还需要请这位大夫查看一下。” 那个丫鬟将手里的小瓷瓶交到大夫的手里。 柳伊伊看到那个瓶子,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不是自己给小桑的东西。 看来小桑将那个东西隐藏的很好。 而百合看到那个小瓷瓶,脸色微变,她叫人放进小桑房间的东西根本不是这个小瓷瓶。 明明应该是用油纸包起来的药丸,这个小瓷瓶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侯爷,这里面的药与这位夫人所中的毒药药效相同,均能致人腹痛不止,危及性命,实乃一味烈性毒药。” 大夫举着手里的药丸,恭敬地递给薛万弦。 薛万弦只是瞥了一眼那个药丸,然后满眼寒意地盯着小桑。 第139章 真正的凶手 “你还有何话要说?” “侯爷,这不是奴婢的东西,奴婢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这是有人要陷害奴婢啊!” 小桑本来也是担心这些人会搜到柳伊伊给她的药,谁知道,会找出来这样一个东西。 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明明早晨的时候,她才清扫过自己的房间,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东西又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的呢? “陷害?哼!”薛万弦冷冷地看向小桑。 “为了公正起见,这些搜查房间的人都是我明德院的人,你的意思是,本侯要诬陷你不成?” “侯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小桑闻言,惶恐地低下头。 柳伊伊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听到大夫说那个小瓷瓶里是毒药的时候,愣住了。 不应该啊,刚才在来青柳院之前,她还特意叫人去将小桑的房间检查一遍,若是有什么异样,就直接收起来。 这个小瓷瓶又是怎么出现的? 只是,不等她继续想下去,薛万弦便开口了。 “来人,小桑意图谋害府中姨娘,拉下去乱棍打死,尸体扔去郊外喂狗!” 小桑直接被这话吓得瘫坐在地上,没了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薛万弦。 柳伊伊很快反应过来,她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侯爷,等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小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小桑可是她花了很久才让她完全的变成自己的人,怎么能就这样被废掉呢? 那她此前的心血不是都白费了吗? “拉下去!”薛万弦已经不想再听什么解释了,他只想尽快处理了这件事。 他也不想相信小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证据就摆在他的面前,事实就是,小桑给百合下了这种剧烈的毒药。 “侯爷!”柳伊伊还想说什么。 但是小桑已经被带走了,她被薛万弦的处罚吓傻了,连求饶都忘记了。 “小桑心思不正,伊伊,我会给你重新安排一个贴身的丫鬟,好好照顾你,你先回去。” 薛万弦说完,便不再看柳伊伊一眼,直接叫她回去。 柳伊伊心中气愤万分,她没有想到,薛万弦会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处罚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柳伊伊转头朝百合看去。 就见,百合正一脸得意地盯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这下,柳伊伊彻底明白。 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是百合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只是让柳伊伊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百合会这么狠心。 给自己下这么烈性的毒药,难道她就不怕大夫来的迟了,她真的死了吗? 看到柳伊伊憋屈的样子,百合觉得舒心极了,也没有再多想小瓷瓶和药包是怎么回事。 只当是那个丫鬟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做而已。 柳伊伊狠狠瞪了一眼百合,心里记下了这个仇,随即径直转身离开。 百合强撑了一会儿,见这次是自己胜了柳伊伊一回,心里十分高兴,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本来她还想留着薛万弦在这里陪陪自己,可是,百合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直接晕了过去。 场面霎时乱做一团,小青扶着百合躺下来,旁边的大夫也赶紧上前,给百合把脉。 “侯爷,她体内的余毒未清,刚才又强撑着精神,现在支撑不住,所以才会晕过去。” “嗯,给她开药,小青,你好好服侍你家主子。” 确定百合没有什么大事,薛万弦心里没有什么担忧,便也就此离开。 “是。”大夫点头。 这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将军府。 “小姐,这个百合还真的豁得出去,居然自己给自己下毒。”拨云一边震惊,一边感叹。 “而且柳伊伊还真是谨慎小心,居然会提前检查小桑的房间,幸好小姐明智,命我又重新在里面放了东西。” “百合喜欢薛万弦,她想要得到薛万弦的宠爱,就必须要想办法对柳伊伊下手。” 安清浅略略沉思一会儿,便不觉得对此有什么意外。 上一世,百合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对自己这个大将军之女下手。 可以说,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拨云,让那边的人继续严密监视百合和柳伊伊,柳伊伊这次吃了大亏,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百合的。” “是,小姐,奴婢已经吩咐过了。” “还有,多给一些银子,免得后面再出什么乱子。”安清浅时刻记得,有银子才好办事。 所以,每一个替她办事的人,她都会给足够的银子,让对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办事。 “奴婢明白。” 其实今天的事情,完全在安清浅的意料之中。 安清浅知道百合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昨天小桑掌嘴了小青,那就是打百合的脸。 百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揭过这件事。 因此,今天一早,安清浅直接派拨云亲自过去看看,若是发生什么事情,就帮一帮百合。 拨云亲眼看到百合自己吃下毒药,还吩咐院子里另一个丫鬟将一个药包藏到小桑的房间里。 只是,柳伊伊很精明,她在知道百合中毒之后,迅速想到早晨小桑去过那边。 于是,她自己带着小桑过去青柳院,又叫另一个信得过的丫鬟去小桑房间里检查一遍,看有没有被人放下什么东西。 检查房间的丫鬟找到了百合叫人放的药包,拨云看到之后,在搜查房间的人来之前,往里面扔了一个小瓷瓶进去。 因此,百合今天的计划才能成功。 若不是拨云出手帮助她,今天她的毒就算是白中了。 而且,就连那个大夫,都是安清浅提前联系好,今天特意配合百合。 那个小瓷瓶里面只是普通的毒药,与百合所中的毒药药性根本就不一样。 只是薛万弦和柳伊伊都没有怀疑那个小瓷瓶里面的药,只是在大夫说药是毒药的时候,就相信了。 如果,今天柳伊伊多一个心眼,亲自检查小瓷瓶里面的毒药,一定会发现不一样。 第140章 药味极浓 只可惜,当时情况紧急,柳伊伊因为薛万弦的不信任,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正好避免了这件事的发生。 “对了,小姐,薛万弦已经把管家之权交给柳伊伊了,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声张,大概是薛万弦担心张氏会闹。” “看来,薛万弦是真喜欢柳伊伊啊。”安清浅感叹一声。 “既然他不想这件事声张,那我们就偏偏让这件事传出去,不仅要让张氏知道,还要让真的侯府的人都知道。” 说实话,薛万弦还真是有些色令智昏拎不清。 目前,柳伊伊没有什么身份,甚至连通房都不是,这中馈之权,可以交给张氏,交给管家,甚至可以交给百合,唯独不能交给柳伊伊。 偏偏柳伊伊说了两句软话,薛万弦就心软了。 “小姐,您什么时候去福光寺啊?”莺衣拿着绣娘刚做好的衣服走了过来。 “怎么了?”安清浅狐疑地抬头。 “没有什么,就是问问。”莺衣摇摇头。 “你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安清浅抿抿唇。 安振远特意在时秋梧面前说了这件事,时秋梧也答应下来了。 这件事还是早早解决比较好。 “莺衣,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时秋梧在贤王府还是在福光寺,若是他在福光寺,明天或者是后天,我们就过去一趟。” “奴婢这就去。”莺衣点头。 “还有,去打听一下,蓝明月最近情况怎么样。” 上次在宫宴上,她晕倒之后,安清浅就再也没有得到过她的消息。 “是。”莺衣正要离开,忽然又被安清浅叫住。 “算了,你去给丞相府递帖子,我亲自过去看看她。” 她想知道,蓝明月是不是真的按照她的暗示做了,还是说她真的中毒了。 帖子送到丞相府,蓝明月很快就回了帖子。 因为她身体的原因,所以请安清浅去丞相府见面。 安清浅看到帖子,吩咐莺衣准备了一份厚礼,两人便去了丞相府。 进了丞相府,小诗专门在门口等着安清浅。 “奴婢见过安小姐。”小诗给安清浅行礼。 “起来,你家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安清浅边走边问。 “安小姐,小姐近来身体十分差劲,每日总是没有精神,晕晕乎乎的,老爷找了好几个大夫,都没有查出来是什么问题,只说小姐可能需要好好休息。” 小诗面带苦涩地摇摇头。 “我们先去看看。”安清浅轻轻点头。 还没有到蓝明月的院子,安清浅就闻到一股十分浓郁的药味。 安清浅眉头微拧,这药味好浓啊。 进了院子,就见院子中央正熬着一炉药。 安清浅不懂医术,也分辨不出来这药是治疗什么的,只能先跟着小诗进去。 院子里的丫鬟各个面带愁色,步履匆忙。 进了房间,里面的药味更浓。 苦涩的药味弥漫了整个空气,里面光线暗淡,让人看了不自觉生出几分压抑和不适。 小诗带着安清浅继续往里面走,穿过两层帷幔,终于看到最里面的床。 床幔是一层蓝色的轻纱,透过轻纱,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正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安清浅往前走了两步,欲要掀开面前的床幔,却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拦住了。 “安小姐,大夫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掀开这层床幔。”一个穿着暗红色丫鬟服饰的人拦住了安清浅。 安清浅伸手的动作一顿,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转头朝旁边看过去。 房间里昏暗,安清浅眨了眨眼,正要开口询问蓝明月,身体如何。 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又仔细打量起旁边的丫鬟。 这个丫鬟虽然着装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与自己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而且声音沙哑,有些奇怪。 “抬起头来。”安清浅盯着眼前的人。 小丫鬟不说话,也不抬头,而是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这身装扮倒是不错,我一时间都没有发现是你。”虽然她没有抬头,但是安清浅也认出来,眼前的人不是普通的丫鬟,而是真正的蓝明月。 装扮成丫鬟的蓝明月听到安清浅这样说,嘴角扬起,抬头笑着看向安清浅。 “哼,你倒是蛮聪明的。” 蓝明月说着,给了旁边小诗一个眼神,小诗连忙走出去,将外面的门都关上。 “你身体真没事?”安清浅上下打量着蓝明月。 本来她还怀疑蓝明月会不会又中了别的招,但是现在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的。 “当然没事了。”蓝明月拍拍手。 “先坐。”蓝明月看一眼旁边的椅子,又看了一眼莺衣。 “莺衣是我的贴身丫鬟,绝对忠心,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看到蓝明月打量莺衣的眼神,安清浅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蓝明月院子的阵仗弄得这么大,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捉弄自己,想必也是给所有人做出的一幅假象。 “嗯,那就好。”蓝明月知道,安清浅能带着莺衣进来这里,一定是信任她的,只是,这件事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里面是什么情况?”安清浅看了一眼床幔里面的人。 那个人的身形与蓝明月极其相似,加上隔着一层轻纱,不熟悉的人几乎分辨不出来两个人的差别。 “里面的人是爹爹特意派人从外面找的,身形与我相仿,声音也与我有几分相似,所以假扮我来骗骗前来探查情况的人。” “确定是成王下的手吗?”安清浅轻轻点头。 其实刚才,若不是蓝明月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也相信了床上的人是蓝明月了。 “上次临仙茶楼之后,我便将你说的告诉了爹爹,爹爹派人顺着这个线索去查,确实查到了一些东西,不过,爹爹并没有与我说什么,只是叫我这段时间好好待在院子里,其他的事情都有他。” 蓝明月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我都这么大了,这些事情,爹爹还总是瞒着我,什么也不说。”蓝明月撇撇嘴,满脸的不开心。 第141章 蓝色玉佩 “也许是这件事波及的太多,所以丞相大人不方便让你知道。” 安清浅出声宽慰,其实,安清浅还是能理解的,毕竟丞相是父亲,是家人。 父亲对于孩子,总是心软的,不想将太多的残酷现实告诉自己的孩子。 “嗯,不过就是苦了我,这段时间都不能出去,甚至都不能随便的离开自己的院子。” 好不容易看到安清浅,蓝明月忍不住开始发牢骚。 她每天几乎什么都不能做,连练琴都不可以,因为担心被前来探查情况的人发现异样。 除了看书,她就只能无聊地坐在窗子前面,看着外面。 而且,现在是冬天,外面也是光秃秃的一片,除了偶尔几棵青松,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那也没有办法,你再忍耐一段时间,丞相说不定已经在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了。” 确实,每天只能待在房间里,都不能出去,实在是很为难人。 “这是我给你带来的东西,一棵五百年的人参,正好给你补补身子。” 安清浅从莺衣的手中接过来一个红色的盒子,放在蓝明月的面前。 “人参?”蓝明月接过盒子,看了一眼又放到一边,显然是兴致缺缺。 “对了,还有这个。”安清浅从自己的袖子里面取出来一个东西。 “什么?”看到被手帕包住的东西,蓝明月稍稍有了些兴趣。 “这是一枚玉佩,是我托人寻找的一块原石,请了工匠打磨,亲自给你雕刻出来的。” 安清浅打开手帕,展露出里面的东西。 只见里面是一块罕见的蓝色玉石,整体被打磨成圆形。 看到这个,蓝明月激动起来,她拿过玉佩,放在手里仔细打量。 圆形的玉佩,正面刻着一朵盛开的海棠花,背面是一些含苞待放的海棠花,仔细看,右侧上角还刻着两个小小的字。 房间里光线并不明亮,蓝明月凑到面前也没有看出来那是什么字。 于是,她站起来,拿着玉佩走到窗户前面,推开一角窗户,借着外面的光,蓝明月这才看清楚这两个字是什么。 是用小楷刻着的明月,是蓝明月的名字。 蓝明月看到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眼睛一亮,迅速闪过喜色,心里十分喜欢。 蓝色的玉本就稀少,蓝明月最喜欢的又是海棠花,这个东西简直送到蓝明月的心坎里去了。 她喜不自胜地将玉佩翻来覆去的观察,心里高兴极了。 只是,想到自己不能喜怒形于色,于是逼着自己强行压下上扬的嘴角,故意装出一副淡淡的样子。 折返到座位上,蓝明月故意干咳两声,“咳咳,没想到你的眼光和手艺,都还算不错。” 蓝明月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实际上却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分明就是很喜欢。 安清浅注意到蓝明月的小动作,嘴角漾出几分笑意。 “我本来就是担心你的身体,只要你没事就好。”安清浅今天的目的主要就是确定她没事。 “没事啊,不过,这件事倒是还帮了我一个忙,要不然,恐怕,我现在已经被赐婚了。”蓝明月努了努嘴,眼里闪过庆幸。 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阴差阳错的还帮了自己一把。 “这件事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突然就要给你赐婚?”说起这件事,安清浅也十分好奇。 在此之前,这件事并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就像是皇上和皇后突然临时起意一般。 丞相应该是提前得到了消息,不然,当时在麟华殿也不会那样镇定。 “我也不知道,宫宴那天早晨,宫里忽然传来消息,说是皇上可能要给我赐婚,所以让爹爹做一下准备。 在进麟华殿之前,我就服用了一枚丹药,这种丹药可以对我的脉象作假,营造出我中毒的样子,所以,在皇后还没有开口之前,我才会上前晕倒。” 蓝明月将之前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不过,那药看起来效果很不错,当时我就注意到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而且,看皇上的意思,应该也没有怀疑这件事。” 安清浅恍然大悟,当时她想到极有可能是蓝明月装晕,但是见皇上亲自派了太医过去,却没有任何发火的迹象,又猜测或许蓝明月是真的中毒了。 “当时皇上就安排了自己最信任的高太医在偏殿给我把脉,但是他认为这件事还有问题,因此,在第二天,又以关心之名安排了两个太医过来丞相府,来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蓝明月说着,长叹一口气,她很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急着给她赐婚。 “那,你可知道,皇上准备赐婚的人是谁?”安清浅试探性地看着蓝明月。 “爹爹没说,但是我知道爹爹一定是知道的。”蓝明月右手撑着脸,左手下意识摩挲着那块蓝色的玉佩。 安清浅轻轻点头,表示明白,估计是赐婚的人并不是丞相满意之人,所以他不想将这件事告诉蓝明月,免得她知道了徒增烦忧。 “对了,你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啊?”蓝明月是真的很无聊,她之前有一次想要偷偷跑出去玩,结果被自己的哥哥抓了个正着,还被训了一顿。 从那之后,她再也不敢偷跑出去了。 “也没有做什么,就是在将军府里待着。” 这段时间,安振远在将军府,安清浅难得见到自己的父亲,因此,没有什么事情,也不想出去。 “啊?就一直在府里,哪也不去?”蓝明月听到安清浅这么说,小脸都垮下来了。 “难道你就不觉得无聊吗?干嘛不出去玩啊?”蓝明月不解,安清浅的性子真是闷透了,居然喜欢待在府里不出去。 安清浅笑笑,没有说话。 “唉,若是我们交换一下就好了,你待在府里,我出去玩。”蓝明月叹一口气。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眼神直直地盯着安清浅,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想干什么?”安清浅挑眉,一看蓝明月心里就是有了什么鬼主意。 第142章 鬼主意 “你该不会真的想要我们交换一下,我替你留在丞相府?”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想出这种馊主意?”蓝明月嘿嘿一笑。 “哎,反正这边有人假扮我,不如你带我出去玩玩怎么样?”蓝明月冲安清浅调皮地眨眨眼。 “不怎么样?现在一定有不少人都盯着丞相府,一旦你被发现并没有中毒,皇上一定会怪罪的。” 安清浅摇摇头,皇上眼下正盯着丞相府,她怎么敢顶风作案。 万一被谁发现原本躺在床上中毒不起的人,出现在外面。 丞相必定会受皇上的诘责,而且,蓝明月也会被皇上赐婚。 “哎呀,你就偷偷带我出去嘛,我可以装扮成你的丫鬟仆从,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 蓝明月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语气也更加激动。 “不行。”安清浅还是摇头拒绝,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哎呀,你就答应我,我发誓,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而且,只要一天就好,你就带我出去嘛。” 蓝明月此刻也顾不得傲娇和面子问题了,只要能出去,她做什么都成,她真的要在府里闷死了。 “要不,咱们不在京城,去城外也行的。” 蓝明月拉着椅子直接坐到了安清浅的面前,拉着她的胳膊开始撒娇。 安清浅哪里见过这样的蓝明月,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蓝明月居然冲着她抱胳膊撒娇,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见安清浅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蓝明月觉得有戏,更加努力了。 “真的,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乱闯,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只要能出府就行。”蓝明月眨巴着眼睛,像极了求主人喂食的小猫咪。 “这……”安清浅开始犹豫了。 蓝明月本就是欢脱的性子,即使有规矩压着,也喜欢到处去玩,不喜欢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 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为难她了。 好在不是她自己躺在床上,只是这段时间,她的活动范围就在这个院子,连丞相府其他的地方都去不得。 “哎呀,反正床上的人现在就是蓝明月,我只不过是这院子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有什么问题?” 蓝明月秀眉一挑,声音更是软下来。 “要我带你出去也可以,只是,这件事需要告诉丞相大人或者夫人。” 看着不断撒娇的蓝明月,安清浅实在是硬不下心来拒绝。 “啊?不行,不行。”听到安清浅这么说,蓝明月马上摇头否定。 “爹爹肯定不会同意我出去的,要是告诉爹爹这件事,他不但不会允许我出去,而且还会派人严加看守我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见蓝明月这么说,安清浅只能作罢。 毕竟,带着她出去,风险确实很大。 一旦被人发现,连累的不仅有丞相府,还有大将军府。 “等等,小诗。”蓝明月小声喊道。 小诗很快进来,蓝明月在她的耳边低语两句,就见小诗脸上闪过惊讶,随即又了然地离开了这里。 “怎么了?你又想出什么办法了?”安清浅狐疑地看向蓝明月。 “你不是说只要我家人同意,就带我出去吗?我叫小诗去请我的家人过来。”蓝明月理所当然地开口。 “可是,你不是说,丞相大人不会同意这件事吗?” “哎呀,这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蓝明月神秘一笑。 小诗很快回来,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也跟着过来。 安清浅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蓝明月的哥哥蓝修庭。 “蓝公子?” 安清浅诧异地看着蓝明月,这就是她找来的家人? 可是,丞相不同意,蓝修庭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安小姐?”看到安清浅,蓝修庭也是同样的震惊。 他刚从外面回来,因此并不知道安清浅来府中找自己妹妹的事情。 刚才见小诗过来,蓝修庭只以为是蓝明月又乏闷了,想到她一直被关在院子里,所以便想着过来与她说说话,解解闷。 谁知道进来这里居然看到了安清浅。 看见安清浅,蓝修庭心里抑制不住的高兴。 “哥。”蓝明月迅速从椅子上窜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蓝修庭的面前,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明月,安小姐在这里,你怎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蓝修庭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哎呀,她又不是外人。”蓝明月继续撒娇。 “有安小姐在这里陪你说话,你又找我过来做什么?”蓝修庭拉开自己妹妹的手。 安清浅就站在自己面前,蓝修庭不想让她看到失礼的样子。 “哥,清浅说,她要带我出去玩,所以特意给你说一声。”蓝明月嘻嘻一笑。 “嗯?”安清浅眼里闪过错愕,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明明是蓝明月央求自己,怎么还变成自己要带她出去了? 安清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见蓝明月疯狂地为自己使眼色,眼里分明写着要自己帮她。 安清浅看看蓝明月,又看看蓝修庭,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只得轻轻点头。 “我见明月有些闷,所以就……” 安清浅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与蓝修庭的接触并不多,只知道他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就这样说谎欺骗他,安清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因此也是吞吞吐吐。 “既然安小姐要带你出去,那你就去,小心一些,万不可被外人发现异样。”见安清浅都为自己的妹妹说话,蓝修庭立马就同意了。 “哥,你就……”蓝明月以为蓝修庭不会同意,正要再开口央求,下一秒忽然反应过来,她哥同意了。 甚至都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诶?这就同意了?”蓝明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兄长。 安清浅也是愣住,本来以为蓝修庭不会同意此事,或者要磨上很久,没想到他这么利索就同意了。 “嗯,安小姐向来稳重自持,处事又有分寸,她带着你,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蓝修庭温和一笑,言语间对安清浅十分信任。 第143章 答应了? 安清浅却觉得更加疑惑,嗯?这些蓝修庭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蓝明月更是狐疑,相较于自己,她哥怎么看起来更信任安清浅? 可是,明明他们两人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啊? 蓝明月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对安清浅倾慕已久,自然是十分信任她的。 只不过,两人都没有想太多,蓝明月见蓝修庭同意,高兴的不得了。 “哥,你就放心,清浅很可靠的,一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蓝明月兴奋极了,又跑到安清浅的面前,挽起安清浅的胳膊,一副两人关系非常好的样子。 安清浅还是有点懵,她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这么容易。 “不过,你们万事要小心。”蓝修庭郑重地嘱咐两个人。 “蓝公子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明月,绝对不会让她出什么事情的。” 既然蓝修庭这样信任自己,安清浅也做出保证。 “安小姐,那就麻烦你了,舍妹一向顽劣调皮,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她就是,不用管她的身份。” “哥,我哪里顽劣调皮了?”蓝明月很不服气地看着蓝修庭。 “蓝公子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明月的。”安清浅点头。 “好好,顽劣就顽劣。”蓝明月撇撇嘴,只要能出去,说她什么都成,反正对她又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那我先去换一套衣服,马上就出来。” 想到能出去,蓝明月又开心起来,激动地往内室跑去。 安清浅看了一眼莺衣,莺衣之前曾经学过易容之术,虽然时间紧急,来不及重新制作一张易容面具,但是稍稍掩饰蓝明月的面容,也算是能减少一分风险。 “莺衣,你跟着明月一起去,帮着她掩饰一下面容。” 有蓝修庭在,安清浅说的很隐晦,但是莺衣跟在她身边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点头也往里面走去。 这下,房间里就只剩下蓝修庭、安清浅和小诗。 幸好小诗并没有离开,不过,就算是有小诗在,安清浅也觉得有些不合适,气氛有些尴尬。 蓝修庭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安清浅有些不自在,他本想现在离开。 可是,想到这是两人难得的相处机会,又自私地想留在这里。 哪怕不说话,仅仅只是与她共处一室,他也觉得满足。 “安小姐,恭喜你脱离苦海。”蓝修庭皱眉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多谢蓝公子。”安清浅轻轻一笑。 接下来,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安清浅对蓝修庭不熟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而一向健谈的蓝修庭,此时也说不出来话,看到安清浅,他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话题也想不出来。 小诗并没有察觉到气氛中的尴尬,不过,她也意识到此刻自己不应该离开。 越是安静,蓝修庭就越觉得不好意思,他耳尖微红,嘴唇动了动,眼神忍不住朝安清浅看去。 安清浅今日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外面系着白色大氅,墨色长发高高挽起,仅仅用两支墨玉簪子固定,简单而不失精致。 眉眼清亮,小脸白皙,连端着茶杯的手指都白嫩修长。 直到内室里面传来蓝明月的声音,蓝修庭才惊觉自己竟然盯着安清浅看了这么长时间。 这实在是太失礼了,蓝修庭顿时脸色涨红,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幸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他这样,一定会影响安清浅的清誉。 “这简直太棒了,莺衣,没有想到,你居然还会这个!”蓝明月激动又兴奋的声音毫不掩饰地传了出来。 安清浅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过去,并没有发现蓝修庭的异常。 “那个,安小姐,我出去外面等你们。”蓝修庭说完,顾不得其他,快速站起来,略显狼狈地往外面快步走去。 安清浅疑惑地扫了一眼蓝修庭的背影,总觉得他好像有些奇怪。 不过,她没有多想,而是同样起身往内室走去。 刚才听蓝明月的声音,她现在应该已经换好衣服了。 果然,安清浅走进去的时候,蓝明月的头发都已经梳好了。 莺衣正拿着胭脂水粉往她的脸上涂。 安清浅凑近两步,就见原本明艳的大美人已经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小丫鬟。 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来这个人居然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蓝明月。 蓝明月显然是被莺衣的心灵手巧震惊到了,情绪十分高昂。 确定蓝明月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莺衣这才收起手中的胭脂水粉。 小诗跟在安清浅的后面进来,等看到梳妆台前的人时,也难掩诧异。 “小姐?”小诗试探性地开口。 “嗯,是我,怎么样?还能认得出来我吗?”蓝明月从凳子上站起来,停在安清浅和小诗的面前,伸开手臂转了两圈。 “小姐,真的是你?”若不是蓝明月的声音没有明显的变化,小诗真的差点都没有认出来眼前的人是蓝明月。 “看你的样子,我这个装扮很成功啊。”见小诗的样子,蓝明月更是满意的不行。 她看着安清浅,得意地开口,“怎么样,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像了?” “眉眼之间还是很相像,最重要的是,你的声音清澈灵动,别人一听,就知道是你。” 安清浅直接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啊?”蓝明月闻言,原本振奋的小脸垮下来。 她气鼓鼓地走到镜子前面,仔细观察着里面的人,果真,安清浅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 她的眼睛依旧和之前的一样,只要细看,就能发现不对劲,而且,她的声音也确实很明显。 “那怎么办?”蓝明月泄气地坐在凳子上。 “无妨,等去了将军府,我让莺衣给你重新装扮一番,而且,出了丞相府,你就不能开口说话。” 听到前面的话,蓝明月还很开心,可是,听到自己不能说话,又气馁下来。 “难道我要扮成一个小哑巴吗?”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恐怕必须这样做。”安清浅认真地点头。 第144章 易容之术 “哑巴就哑巴。”为了能出去,蓝明月一再的妥协。 “走,我们出去。”眼见蓝明月同意,安清浅放心了一些。 说实话,她还担心蓝明月不愿意装作哑巴。 毕竟,一个正常的人,要装作不会说话,这实在是太难了。 蓝明月又一向被娇宠长大,要想她这样做,就更加困难。 几人走出房间,就见蓝修庭背对着她们,腰背挺直,端正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蓝明月本想开口喊一声,眼珠一转,心里的鬼主意又上来。 她给了小诗一个眼神,小诗点头。 “少爷,安小姐要离开了。”小诗出声提醒。 听到后面的动静,蓝修庭转过身,就见安清浅带着丫鬟站在台阶之上,正看着自己。 “明月呢?她怎么没有出来?”蓝修庭的脸上又重新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刚才的窘迫之色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好像刚才他的脸红只是一场自己知道的幻觉。 安清浅看了一眼小诗,笑笑没有说话。 蓝修庭见安清浅只是笑着,忽然间想到了什么,于是朝着安清浅的身后看去。 果然看到一个眼生的小丫鬟正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再看其他三个人的异样,蓝修庭也不是傻子,顿时就明白了那个丫鬟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妹妹蓝明月。 “你过来。”蓝修庭看了一眼那个小丫鬟,冲她招招手。 蓝明月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哥哥,顺着他的话,乖巧的上前。 蓝修庭双手负在身后,仔细看着眼前的人。 蓝明月并没有抬头,依旧弓腰低眉,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丫鬟的样子。 “不错,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安小姐照顾舍妹了。” 蓝修庭看着自己的妹妹,宠溺一笑,并没有揭穿她的身份。 既然她想要玩,那就顺着她的心意来就好了。 “蓝公子客气了,我知道该怎么做。”安清浅点头。 “蓝公子,那我就告辞了。” 安清浅冲着蓝修庭颔首,随即便带着莺衣和装扮成丫鬟的蓝明月往外面走去。 小诗正要跟上,却被安清浅叫住。 “小诗,不必送了。”安清浅故意大声开口,“回去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随即又压低声音,“你跟着会暴露她的身份,放心我定会保她安然无恙。” “这……”小诗闻言,停住脚步,下意识看向蓝明月。 蓝明月摆摆手,示意她听安清浅的话。 本来,大家都知道蓝明月有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小诗,若是小诗一直跟在蓝明月的身边,而没有守着中毒在府中的“蓝明月”,大家一定会对此产生怀疑的。 “是,奴婢一定会好好照看小姐的。”见自家小姐同意,小诗也没有再说什么。 想到莺衣的武功也十分厉害,小诗也没有过多担心,有她跟在小姐和安清浅的身边,她也放心。 成功出了丞相府,上了将军府的马车,蓝明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兴致勃勃地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往外面看去。 沿街叫卖的小贩,还有各个商铺门前人来人往。 外面的街道其实与之前一模一样。 只不过,蓝明月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出来,所以兴致很高。 “刚才,我哥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看来,我的伪装很成功。”蓝明月有些窃喜。 刚才在丞相府,蓝明月知道刚开始的时候,蓝修庭并没有认出自己,直到后面看到一个丫鬟,才认出来自己。 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明,别人想要认出来自己,就更难了。 “等去了将军府,让莺衣再给我细细的重新弄一下,想必就更加完美了。”蓝明月右手握拳,拍在自己的左手上,计划着后面的事情。 “嗯,不过你要时刻谨慎小心,万不可粗心大意。”安清浅再次嘱咐。 她了解莺衣对易容之术的熟练,刚才在丞相府,一切材料都不充沛,效果都还不错。 到了将军府,所有的材料更加丰富,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安清浅相信,莺衣绝对可以将蓝明月易容成一个完全陌生的小丫头。 若不是因为莺衣的易容之术,安清浅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将蓝明月从丞相府弄出来。 “哎呀,你就和我哥似的,啰啰嗦嗦的。”蓝明月轻哼一声。 安清浅闻言,没有再说什么,蓝明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丫头,她其实什么都明白,不需要自己时刻提醒嘱咐。 到了将军府,安清浅的房间里。 蓝明月立马就恢复了本性,直接潇洒了坐在椅子上。 拨云知道安清浅和莺衣回来,特意端了如意糕过来。 谁知道,一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丫鬟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不像是一个丫鬟,反倒是像一个主子。 “你……”拨云放下糕点,诧异地盯着眼前的人。 她跟在安清浅身边,这么长时间,也不再像之前那么鲁莽了。 眼见安清浅和莺衣都没有什么反应,拨云便意识到眼前这个丫鬟模样的人,一定有什么问题。 她没有贸然开口责怪,而是询问地看向莺衣。 莺衣只是捂嘴一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这下,拨云更加疑惑了。 这人到底是谁啊?这么没有规矩,进了小姐的房间,居然像是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这是如意糕?”蓝明月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没想到你喜欢吃这个?” “嗯,从小就喜欢。”安清浅唇角勾起,在她身边悠悠地坐了下来。 听到蓝明月的声音,拨云心里更是生出一股怪异的熟悉感,这个声音,她好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玩?”吃完了糕点,蓝明月说起自己最惦记的事情。 “福光寺那边情况如何?”安清浅看向莺衣。 “小姐,明天就可以去。”莺衣早就打听好了。 时秋梧昨天早晨便已经去了福光寺,她们明天直接去就可以了。 “福光寺?你明天要去福光寺?”蓝明月惊讶地看着安清浅。 第145章 明日去福光寺 “嗯,你最好还是在外面转悠一下,相对来说,那边的认识你的人要少很多。”安清浅点头。 在答应蓝明月要带她出去的时候,安清浅就已经想到带她去福光寺了。 最近还是年关,大家基本都会在家里陪着家人,去福光寺的人不会很多,这样的话,蓝明月暴露的风险就更少了。 “有道理,那我们明天就去福光寺。”蓝明月表示同意。 拨云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想起来,这个声音好像是丞相府蓝明月的声音。 想到这里,拨云又想起刚才安清浅和莺衣是去了丞相府,因此愈加肯定心中的猜测。 她朝莺衣看过去,求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就见莺衣笑着点头,表示她没有猜错。 “明天去福光寺,那今天呢?今天我们去哪里?” 蓝明月身子往安清浅这边靠了靠,眨巴着眼睛盯着安清浅。 “今天哪里都不去。” “啊?哪里都不去?就待在将军府?”蓝明月不可思议地开口。 刚才一路走过来,将军府虽然很大,但是都是空空荡荡,整个将军府,除了常绿的青松,就是各种兵器,根本一点儿都不好玩。 “嗯,让莺衣好好给你研究一下适合你的易容。”安清浅颔首。 她知道蓝明月只是想玩,去哪里并不在意。 而易容之术,对于蓝明月这种从未接触过的人来说,一定很有意思,足够排解今天下午的时间。 “这倒是也行。”想到刚才在丞相府莺衣仅仅只是用了两种东西,就能改变自己的面容,蓝明月又兴奋起来。 “莺衣,你带着明月去你的房间,按照明月的风格,好好给她研究一个易容面具,一定要确保与她现在的模样天差地别,万不能被别人察觉。” “是,小姐,奴婢领命。” “请蓝小姐跟着奴婢过来。” “走。”蓝明月表现的很好奇,跟着莺衣便去了她的房间。 莺衣和拨云两人每人都有独自的房间,房间也并不小。 莺衣让蓝明月先坐下,自己则是从床底下拉出来一个大大的木箱。 打开木箱,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莺衣仔细看着蓝明月的脸,在脑海里构思出一个合适的样貌。 于是,取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罐,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淡蓝色膏体。 另一边,拨云给安清浅倒了一杯茶,疑惑道,“小姐,蓝小姐为什么跟着您过来了,而且,看样子,明天好像还要与您一起去福光寺?她不是病了吗?” “她没有中毒, 丞相府有人假扮她躺在床上,她向来活泼,在府里待不住,所以央求我带她出来。” “原来是这样啊。”拨云恍然。 “对了,小姐,侯府那边又传来消息了。” “哦?又怎么了?”安清浅闻言饶有兴趣地抬头。 “侯府的账本不是交到柳伊伊的手上了吗,她本以为侯府的账上会有很多的银子,结果,拿过去一看,才发现,所有的账上加起来只有五百两银子。 那个蠢货,居然还以为是小姐贪墨了账上的银子,兴冲冲地找到薛万弦,说是要来将军府找小姐算账,不过,她蠢,薛万弦却不傻,告诉她账本绝对没有问题。 又叫来管家,将所有的事情全部一一说明,她这才明白。 这些年,侯府的一切支出,都是靠着小姐的嫁妆。 柳伊伊不甘心,于是在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就派人叫来侯府名下各个铺子的管事,要求他们交出银子。” “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些管事交出银子了吗?”安清浅抿唇一笑,柳伊伊还真的以为侯府的中馈之权是什么好东西,抢着要。 “陈管事与长寿堂那边联系密切,在去侯府的路上,陈管事便已经提前给张管事说,不能让柳伊伊得到银子,张管事是咱们的人,自然也是默认了这一做法,见张管事同意,陈管事又给其他管事都这样说了。 那些管事向来都是以张管事和陈管事为首,见张管事没有反对,便一致同心,齐齐说账上都没有银子,还将账本都准备好给了柳伊伊看。 柳伊伊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看到那些账本之后,又想起之前账上就支出了那三十三万两银子,只能作罢,让那些管事都回去了。” 安清浅轻轻点头,柳伊伊从小没有管过账,自然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上一世的时候,薛万弦对柳伊伊没有任何的怀疑,十分信任,特意找了张管事和陈管事教她学习如何管账,因为薛万弦的关系,又将账上的银子都交给了柳伊伊。 有银子又有人教,这样的情况下,柳伊伊自然是上手极快。 只可惜,这一世,一切都变了。 不过,安清浅猜测,这件事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结束,柳伊伊虽然不懂管账的事情,但是也绝对不是好惹的。 “嗯,叫人给张管事说一声,这件事他不要轻易冒头,看陈管事怎么做,要他跟着陈管事做就好了。” 张管事也算是她的一张王牌,不到最后,她还不想暴露。 她相信,等到最后关头,张管事绝对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小姐,奴婢知道,还有,张管事说,薛万弦对于此事,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要提出给她做主。” “做主?”安清浅嗤笑一声。 “他拿什么做主,这些铺子账上也基本就没有什么银子,上次的三十三万两银子已经是那些管事变卖东西才凑够的。 连薛万弦都没有办法,上次暗中吩咐陈管事暗中将一批布料卖出,才得了一些银子。 柳伊伊若想要真的从这些管事的身上逼出来银子,只有让他们再次变卖自己的东西。 只是,那些人怎么甘愿自己吃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长寿堂知道柳伊伊管家这件事了吗?”安清浅问。 “已经知道了,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估计是陈管事说了什么。”拨云点头。 “嗯,管家之权,本来就是管的银子,没有了银子,一切都是白费,怪不得张氏什么都没有做。” 第146章 祈福 “叫人继续注意,我倒要看看,面对这样的情况,柳伊伊会怎么做?” 柳伊伊可不是她,她孤身跟着薛万弦从边关而来,没有嫁妆,身上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 唯一的依靠就是薛万弦。 偏偏现在薛万弦对她的爱和喜欢也没有之前那么纯粹。 夹杂了怀疑的喜欢,终究会让怀疑扩大,让喜欢变质。 翌日一早,安清浅就带着人去了福光寺。 本来安清浅只打算带莺衣拨云和蓝明月去福光寺,简便出行就好了。 可是,临行前,安振远又派了几位武功高强的护卫跟在安清浅的马车后面,说是这段时间外面不平静,还是小心一些比较好。 安清浅本来想着算了,但是在看到蓝明月时,又改变了主意。 带上就带上,多一分保障,蓝明月也安全。 路上人并不多,毕竟这几天大家都聚在家里过年。 蓝明月今天穿的衣服与莺衣和拨云很相似,梳着和两人相似的发髻。 面容和之前也是天差地别,比昨天更加清秀,莺衣主要给她的眉眼动了手,因此,她的眉眼与自己原来的样子一点儿都不相像。 甚至,为了以防万一,安清浅还特意吩咐蓝明月换了一个香囊,改变自己身上的香味。 “莺衣,你的手艺是真的厉害,不如你也教教我,这样的话,往后我要是想溜出去,旁人就算是想发现都发现不了。” 蓝明月坐在软垫上,满脸都是兴奋。 “蓝小姐可不要说笑了,这是在为难奴婢。”莺衣惶恐地看着蓝明月,连连摆手拒绝。 她怎么敢给蓝明月教这个东西。 “哎呀,我给你银子就是了,你说,只要你开口,多少银子我都能凑得出来。”蓝明月大方地开口。 “蓝小姐,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莺衣求救地看向安清浅。 “小月,莺衣是从小就学习这个东西,所以现在才会如此熟练,说实话,当初教莺衣的师父说,莺衣已经算是极有天赋,但还是认认真真学了七年,才有这样的手艺。 且不论天赋,你能安安静静的花七年的时间来只学习易容吗?” 安清浅自然是知道怎么让蓝明月心生退意。 蓝明月喜欢什么都是几分的热度和兴趣,等兴趣一过,便会扔下此事,不再上心。 果然,听到要花七年的时间,蓝明月的热情顿时就消减了一半。 “要用这么久?”蓝明月难以置信地看向莺衣。 莺衣瞟了一眼安清浅,便重重地点头,“确实,奴婢花了七年的时间才这样熟练。” 实际上,当初,莺衣只是跟着那位易容师傅学了半年,便学的七七八八,后来就是凭借自己的感觉来练习精进。 只是,这话断然是不能告诉蓝明月的。 “那就算了,时间太久了,我又不会经常用它。”蓝明月闻言,直接放弃。 花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学习这个东西,用的次数又不会很多,这对她来说,一点儿都不划算。 “马上就到福光寺了,你切记小心在意。” “嗯嗯,知道啦,啰里啰嗦的。”蓝明月嘟嘟嘴,模样傲娇极了。 下了马车,几人跟着前来接应的小沙弥走进福光寺。 时秋梧也早就得到了消息,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了。 寺庙里的人也不多,除了偶尔看得到几位前来上香的人和寺里的僧,再看不到什么人。 “安小姐,这边请,静心师父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一个沙弥带着几人往前而去。 平日,来福光寺上香时,是不允许带太多的护卫,而是要留在寺外,免得发生什么乱子。 今日也许是因为人并不多,沙弥特意说护卫可以带进去。 一行人直接来到了时秋梧居住的院子里。 安清浅之前来过这里,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只是,她心中很是疑惑。 这是时秋梧居住的地方,怎么这个祈福仪式要在这里举行? 似乎是看出了安清浅的疑惑,时秋梧缓缓一笑,出声解释。 “祈福用到的东西并不多,这边幽静,刚好合适。” “如此就多谢世,静心师父了。”安清浅本想叫世子殿下,忽然想到这是在福光寺,他在这里修行,还有法号,又迅速地改了口,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他拜了拜。 安清浅示意护卫都留在院外,又走到蓝明月身边。 “小月,祈福过程可能会有些无聊,你可以让莺衣或者拨云带着,去外面转一转。” 蓝明月眨眨眼,刚想开口,忽然想到她今天假扮的是一个小哑巴,于是轻轻颔首,表示明白。 安清浅又给了莺衣和拨云一个眼神,示意她们要时刻保护蓝明月的安全。 两人也不动声色地点头表示明白。 时秋梧带着安清浅走到旁边一间大门敞开的厢房里。 “安小姐,请先净手焚香。”时秋梧指了指旁边的一盆水。 安清浅按照他的指示焚香后,将香插到面前的香炉里面。 接着,时秋梧又示意安清浅跪在旁边已经准备好的蒲团之上。 随即自己也跪下来,跪在安清浅的旁边,双手合十,开始念着梵文。 时秋梧的声音很好听,诵经的声音干净空灵,如同石子一下下磕碰在清澈的水里,悦耳动听。 安清浅听着,躁乱的心也渐渐安静下来,恢复宁静。 蓝明月和莺衣拨云都站在院子里,看着里面的一切。 只是待了一会儿,蓝明月就觉得有些无趣。 她拉了拉莺衣的衣袖,指了指外面,示意自己想要出去。 莺衣和拨云对视一眼,便跟着蓝明月往外面走去。 拨云依旧留在院子里,看安清浅有没有什么吩咐。 出了院子,莺衣又带了两个护卫,一同前行。 她向来谨慎,不好开口拦蓝明月,就只能多安排人保护蓝明月了。 蓝明月也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就只是在福光寺里面随意的转悠。 转着转着,她忽然看到之前的那棵姻缘树,于是调转脚步,朝前走去。 “莺衣,你说这姻缘树灵吗?”蓝明月压低声音。 “奴婢不知,听说是灵验的,上次小姐不是和您还在这里许了愿吗?” 第147章 武天成 蓝明月轻叹一口气,姻缘树,姻缘树,真的会给人好的姻缘吗? 她正想着,忽然,就听到旁边传来一阵说话声。 蓝明月与莺衣对视一眼,下意识往那边看过去。 只见最中间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身子有些发福臃肿,面容也有些过度肥胖,五官窄小,挤在略显油腻的脸上,眼神也带着几分浑浊,让人觉得分外不适。 其他几人穿着侍卫的衣服,跟在他的身后。 光是看他的衣着打扮和所带的侍卫,就可以判断,来人的身份并不简单。 只是,蓝明月心中十分狐疑,京城中的大部分高官府里的人,她几乎都见过,但是对眼前之人却没有什么印象。 而且,这些侍卫身上的服饰,与京城里这些官宦人家护卫也不大相同。 那些服饰上的图案,蓝明月也没有见过。 武天成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 只觉得这两个人生得很好看,与他那边的女子完全不一样,温婉可人,招人喜欢。 面前人打量的眼神让蓝明月和莺衣心里同时生出几分不满和不舒服。 蓝明月看了一眼莺衣,两个人便准备转身离开。 倒不是她们害怕眼前的人,而是今天情况特殊,她们实在是不想招惹什么是非。 可是,她们这样想,对面的人显然就不是这样想的了。 “站住。”武天成本来是想在姻缘树下求一段适合自己的姻缘。 他喜欢京城这边温婉的女子,不喜欢他们那里豪放英气的女子。 这次来京城,最主要的就是给他找一位娇软可人的女子当他的妻子。 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这样两位女子。 蓝明月没有理后面之人的话,而是继续往前走。 莺衣见蓝明月没有停下,自己也跟着往前,身后的两个护卫同样脚步未停。 眼见自己开口,他们居然就这样离开,武天成顿时不满起来。 “说着就是你们,给老子站住!”武天成冲着前面大喊,同时示意身旁的侍卫上前拦住他们。 下一刻,两个侍卫腾跃而起,直接飞跃到蓝明月和莺衣的面前,挡住他们的脚步。 “站住。”两个侍卫抽出手中长剑,直接逼停他们。 莺衣看了一眼蓝明月,率先转身看向对面的人。 “这位公子,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莺衣面色紧绷,她察觉到这两个拦住他们的侍卫武功很高,不像是一般人家的护卫。 可是,她实在是猜不出来眼前人的身份。 “你是谁家的小姐?”武天成色眯眯地盯着莺衣。 莺衣本就生得好看,安清浅也从来都不会亏待她们,因此,莺衣和拨云二人的衣服相较于寻常人家的小姐都要好上很多。 蓝明月被莺衣易容成清秀的样子,穿的衣服也很普通。 所以,不知情的人第一眼看过去,只会以为莺衣是小姐,而蓝明月是丫鬟。 武天成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他也注意到这两人身后跟着护卫,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 “这个无可奉告。”莺衣冷着脸回复。 “呦,看着是个温柔小美人,没想到还是一个烈性子。”武天成不怒反笑,出言调戏。 “我看你倒是生得不错,可愿意跟着我回去,做我的女人?你放心,只要成了我的人呢,我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往后出门,身边的丫鬟侍卫,也要比你现在多上一倍,岂不美哉?” “你放肆!”莺衣双手紧握,她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出言调戏过。 “放肆?呵呵,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姐,居然如此狂妄,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你是什么身份?”莺衣顺着他的话询问。 “我是定远王的嫡子武天成,怎么样,这个身份,足够吓到你了吗?”武天成得意一笑。 他的身份可比一般官宦人家高多了,这些人见了他都得恭敬行礼。 听到武天成的身份,蓝明月和莺衣对视一眼,纷纷心里一惊。 定远王是一位异姓王爷,与皇上的关系倒是不错,曾经帮着皇上成功登上皇位,后来便自请离开京城,在封地宜城待着。 很多年都没有再回过京城,这次怎么会忽然回来呢? 这个身份,确实不是莺衣可以得罪的。 “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我只听说过贤王。”莺衣故作不知。 “你!”武天成本来以为报上自己的身份,就能将对方吓住,谁知道她竟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哼,贤王算什么,我父王才是皇上最亲密的兄弟。”武天成轻蔑一笑。 “我看你的丫鬟也不错,虽然没有你的样貌好看,但是也秀色可餐,身段不错,只要你们主仆二人好好服侍我,将我伺候的好了,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们。” 武天成搓搓自己的手,言语十分轻佻,一双小眼睛更是不停地上下打量莺衣和蓝明月。 他昨天晚上才到京城,本来昨天刚来的时候,他就准备给自己找几个女人,只可惜,他父王昨天严令他不得找女人,还叫了手下严密监视他。 他有贼心,没贼胆,只能暂时歇下心思。 早晨,定远王要他过来福光寺,找这里的一位僧人取一样东西,他这才会遇见眼前的人。 莺衣拉着蓝明月后退两步,莺衣将蓝明月拦在身后,挡住武天成不怀好意的目光。 “看来你们是不主动了?”眼见自己说了半天,对面的两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武天成没有了耐心。 “不过,强扭的瓜也不是不可以。”武天成不屑一笑,随即看向自己的侍卫。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小娘子抓起来,我要带回去好好享受!” 听到这话,挡在最前面的两个侍卫便准备动手。 莺衣不说话,想快些转身离开。 她拉住蓝明月的胳膊,随后示意跟在她们身边的两个护卫直接动手。 武天成来者不善,她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 这两个护卫都是跟在安振远身边的高手,即使对上他们,也丝毫不会逊色。 第148章 打伤侍卫 武天成没有想到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居然还敢让手下的护卫动手,心里恼火起来。 “你们一起上,将这几个人给我拿下,我倒要看看,这是谁家的人,胆子如此大!” 武天成说完,又示意身后的侍卫一起上。 武天成带了六个侍卫,对上将军府两个护卫,一时间双方不相上下。 双方都是高手,只是,将军府的两个护卫明显是身经百战,而武天成的侍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技巧不多,经历的事情也不够多。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六个侍卫就被将军府的护卫打倒在地上,不停地呻吟痛呼。 看见自己的人居然都被打倒在地上,武天成又急又怒。 “你们居然敢反抗!还敢打伤我的侍卫,简直找死! “走!”莺衣不理武天成,拉着蓝明月,带着两个护卫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蓝明月哪里受到过这样的侮辱,被气得脸色涨红,她本想让护卫好好教训一下武天成这个野蛮人。 但是又顾忌这样做可能会给安清浅和大将军府带来麻烦,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几人迅速回到祈福的地方,祈福仪式还没有结束。 拨云略显无聊地靠在旁边的墙上,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个树枝把玩着。 注意到门口的动静,拨云看过去,就见蓝明月和莺衣面色不好地走了进来。 她连忙凑了过去,“你们这是怎么了?” “无事。”莺衣皱眉摇头。 这件事必须要尽快告诉安清浅,一旦处理不好,一定会给大将军府和安清浅都带来不小的麻烦。 “拨云,祈福仪式还需要多久?”莺衣正了正神色。 “这个我也不知道。”拨云摇摇头,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里的祈福仪式,也不知道这个仪式需要多长的时间。 没有从拨云这里得到答案,莺衣显得有些焦急。 她扫视了一圈院子,忽然注意到厢房门口还站着一个小沙弥。 于是,她往前走了两步,冲着那个小沙弥招招手。 小沙弥看到莺衣的示意,狐疑地走了过来,小声问道,“这位施主,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师父,我想问一下,这个祈福仪式还需要多久才能结束?” “这个,按照以往的惯例,大概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小沙弥双手合十,客气地回答。 “多谢小师父。” 一炷香的时间?倒是也快了,那就再等一等好了。 几人焦急地等待着,莺衣更是罕见地将焦躁写在了脸上,在院子里来回徘徊, 拨云看看莺衣,又看看面色不好看的蓝明月,意识到刚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能让一向稳重冷静的莺衣露出这样的神色,看来这件事并不小。 时秋梧诵完经,站起来,用早就准备好的柳枝沾了旁边干净的泉水,在安清浅的身上撒了几滴。 又从旁边的案桌上取了一支紫檀木簪子,走到安清浅的面前。 “安小姐,这支簪子是祈过福的檀木簪子,你戴在头上,可保你福泽安康。” 安清浅点点头,正要伸手接过,却见时秋梧已经动手给她戴上了。 安清浅缩回手,以为这也是祈福的一部分,便规规矩矩地继续跪着,任由时秋梧给她插进头发里。 而门外的看着的小沙弥却是一脸地茫然,祈福还需要送簪子吗? 而且,静心师父怎么还亲自给这位女施主戴上了?他怎么不记得还有这样的流程? “好了,安小姐,祈福仪式已经结束了,现在可以出去了。” “多谢静心师父。”安清浅诚心地道谢,对着面前的香炉又拜了拜,这才从蒲团上站起来。 “分内之事,无需多谢。”时秋梧浅浅一笑。 两个人同时出去,看到蓝明月和莺衣拨云一直站在院子里,安清浅十分疑惑。 这么冷的天,她们怎么也没有先去房间里待着,难道就不冷吗? 走下台阶,她忽然就注意到莺衣和蓝明月的脸色有些不对。 莺衣见仪式完成,也顾不得时秋梧在这里,赶紧上前,将刚才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告诉安清浅。 安清浅闻言,脸色微变。 定远王的儿子? “这件事我知道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安清浅措手不及。 不过,武天成居然还调戏她的人,真以为自己身份高人一等,谁都要跪拜在他的面前了。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时秋梧见莺衣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安清浅的脸色变了,于是关心地问道。 安清浅看着时秋梧,抿抿唇,还是将定远王和定远王的儿子回京的事情告诉了他, 不过,她并没有说武天成调戏莺衣的事情,只是说两方人起了冲突,将军府的护卫打伤了武天成的侍卫。 “这武天成还真是死性不改,到处惹是生非。”时秋梧捻了捻自己的手指。 他手里有定远王一家的情报,也知道武天成是什么性子。 安清浅虽然未明说,但是时秋梧也猜的出来。 一定是武天成起了色性,所以才会发生冲突。 只是,他竟然不知道,定远王居然带着儿子回了京城,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静心师父,今日多谢,告辞。” 安清浅给时秋梧行了礼,便匆匆带着人离开了福光寺。 看着安清浅远去的背影,时秋梧眼睛眯了眯。 马车里,蓝明月憋了很久,终于可以说话了。 “该死的,那个武天成真是太该死了,他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那样说话,他最好不要落入我的手里,不然,我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蓝小姐,今日是奴婢该死,差点连累了您。”莺衣满是愧色地看向蓝明月。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用自责,都是那个家伙太该死了,今日就是时机不对,如若不然,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蓝明月知道,这件事根本就与莺衣无关,她也没有怪罪莺衣。 “明月,你冷静一些,武天成虽然可恶,但是他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定远王与皇上的关系亲密。 第149章 教训武天成 这些年虽然他没有再进京,但是听闻两人书信往来密切,这件事还是要小心一些,你千万不要冲动。” 安清浅皱眉,她虽然也很厌恶这个武天成,但是他的身份确实不简单,这件事绝对不能摆在明面上。 回到将军府,安清浅便又叫莺衣和拨云一起,将蓝明月送回了丞相府。 等到晚上,安清浅将莺衣叫了进来。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莺衣穿好自己的衣服,疑惑地走到安清浅的面前。 小姐甚少晚上休息之后再找她们,因此,莺衣觉得有些奇怪。 “莺衣,你去穿上夜行衣,我们出去一趟。” “啊?出去?”莺衣诧异地看着自家小姐。 “快去。”安清浅并没有解释太多,而是从柜子最下面找出自己的夜行衣。 莺衣虽然还是疑惑,但也马上去换上了自己的夜行衣。 结果,莺衣刚出门就装上起来解手的拨云。 看到莺衣穿着夜行衣,瞬间就清醒了,“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有,小姐好像有什么事情吩咐。” “等等,我也要去。”拨云折返回房间,也换上了衣服。 虽然莺衣没有说明,但是她既然换上了这件衣服,那一定就是要出去做什么事情,拨云可不想错过。 看到拨云也准备好好出去,蓝明月没有说什么,而是戴好面巾,带着两人从将军府的侧门翻了出去。 安清浅下午就叫人打听了武天成住的地方。 今天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所以决定给他一个教训。 看到眼前的地方,莺衣和拨云都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三人翻进武天成的院子,院子里的守卫倒是严密。 不过,她们三个人也不是吃素的,三人分工合作,同时出手封住他们的穴道。 安清浅并没有动手杀掉他们,她今天过来,只是想给武天成一个教训。 还没有靠近武天成的房间,就听到里面传来淫靡的声音。 安清浅眼睛眯了眯,弓着腰走到窗户前面,掀开窗户往里面看了看。 里面顿时传来一股像是香的味道,安清浅不懂这个,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动作。 看到床上的三个白花花的身影,安清浅满是鄙夷,她打开迷烟,放在窗户之上。 床幔里的忙碌的三人并没有发现这一异样,依旧忙的热火朝天。 只是,很快三个人便闭上眼睛晕倒了。 安清浅让莺衣和拨云守在外面,自己翻进了房间里。 莺衣本想自己去,毕竟,她们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自然是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担心里面的场景污了安清浅的眼睛,可是,不等她多说什么,安清浅就已经进去了。 莺衣和拨云无奈,只能警惕守在外面,提防外面的人。 安清浅进了房间,直接走到床前,不过,她并没有掀开床幔,而是一鞭子甩进去,精准地将武天成拉了出来。 接着,就用那条鞭子,在武天成的身上使劲的抽。 肥胖的身体很快便被血色蔓延,安清浅没有收敛自己的内力,几十鞭子下来,武天成看起来浑身是伤,有些奄奄一息。 安清浅冷笑一声,鞭子在空中一扔,紧接着,那条鞭子竟凭空燃烧起来。 一直等鞭子烧成灰烬,安清浅将迷烟筒收起来,这才潇洒地转身离开。 三人离开定远王的行院,往外而去。 那些被点穴的侍卫只看到如鬼魅般的身影在他们眼前划过,他们就定住不能再动弹。 惊恐与震惊交织,侍卫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虚空,连黑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三人出了行院,往将军府而去。 只是三人走了不远,就察觉到身后有尾巴跟着她们。 安清浅与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三人加快速度往前,试图甩掉后面的尾巴。 在一个拐角过后,身后跟踪的人停在了原地。 这时,身后又出现了一个黑影。 “主子,武天成被被人用鞭子打了个半死,院子里的侍卫都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天枢震惊又疑惑地朝时秋梧汇报武天成院子里的情况。 今天在福光寺,安清浅刚离开之后,天枢就去了福光寺,找时秋梧说定远王父子出现在京城的事情。 时秋梧又查了安清浅身边的丫鬟与武天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果然,查出来的结果与他预料的差不多,武天成调戏莺衣不成,还试图将莺衣和另外一个丫鬟抢回去,结果就被将军府的护卫教训了。 所以,下午的时候,他就带着天枢又回到京城,准备查查定远王父子的情况。 谁知道,他们刚靠近定远王的行院,就看到三个黑影快速地从旁边的院子飞跃离开。 时秋梧当机立断,让天枢去里面查看情况,自己则是跟了上来。 没想到他的踪迹居然被前面的三人察觉到,那三人就凭空消失在了时秋梧的眼前。 时秋梧盯着眼前几人消失的地方,神色莫名。 会是谁呢? 想到今天早晨在福光寺发生的事情,时秋梧马上就想到安清浅。 据他所得的消息,武天成昨天刚来京城,目前只与安清浅的人发生了冲突。 难道,这几个人是安清浅安排的人? 不过,将军府的护卫什么时候武功这么高了?居然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主子,他们人呢?”天枢往四周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知道。”时秋梧也往周围看去。 两人没有说话,环境安静下来,原本寂静的街道更是安静如斯,连微风掠过的声音都听得清楚。 安清浅和莺衣拨云躲在暗处,等着那两个人的离开。 可是,那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这时,安清浅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她的内力微微有些紊乱。 一个呼吸没有控制住,发出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声音。 然而,时秋梧等着就是这个,他快速确定了声音的来源。 与天枢对视一眼,两人飞速来到三人躲藏的地方。 第150章 哭哈哈的解释 安清浅也发现了他们的动作,正要带着两人离开,一转身,就看到眼前正站着两个黑衣人。 莺衣和拨云下意识挡在安清浅的面前,对着两人直接动手。 天枢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上前迎下两人的攻击。 甫一交手,天枢立马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两人,这两人的身手竟然如此之高! 天枢一个分神,莺衣给了拨云一个眼神,两人身形交换,拨云一个人对上天枢。 莺衣一个飞跃到时秋梧的面前,准备与他交手。 而此时,安清浅与时秋梧已经交手。 不过瞬息,两人竟然已经过了十招,招招凌厉,两个人的身影也如残影一般,交缠在一起。 莺衣想要帮忙,都找不准机会,只能瞪大眼睛时刻关注着眼前的情况,看自己什么时候能看出破绽,上去帮忙。 时秋梧微微眯眼,没有想到天枢居然拦不住两个人,不过,他手下动作不停。 安清浅眉头越皱越紧,不是因为她打不过眼前的黑衣人,而是因为她发觉自己运功之后,内力比刚才更加乱了。 这熟悉的燥热感,让安清浅的预感越来越不好。 这种感觉与之前薛万弦给自己下药的那次越来越像,只是没有上次那么强烈。 可是,安清浅万分疑惑,她刚才什么都没有干,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 与对方交手之后,薛万弦更加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眼前之人就是安清浅,而另外两个,看样子应该是她的贴身侍女。 时秋梧与她交手,也发现了她好像有些不对劲,于是开口表明自己的身份。 “安清浅,是我,时秋梧。” 时秋梧的声音压得很低,安清浅听到了,同时准备对时秋梧出手的莺衣也生生的停下了招式。 安清浅顿住,莺衣下意识看了一眼安清浅,又快速走到安清浅的旁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 看着主仆二人警惕的样子,时秋梧摘下自己的黑色面巾,露出自己的真容。 看到眼前之人真的是时秋梧,安清浅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拨云和天枢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天枢见自家主子竟然摘下了面巾,微微一愣,也很快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能让世子这样放心地表明自己的身份,那就说明,对方是熟悉的人,而今天与武天成有过节的,只有安清浅,结合下来,他也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想到这一层,天枢虚晃一击,躲开拨云的攻势,往时秋梧那边而去。 见对方停下了,拨云也收起招式,朝安清浅那边而去。 三人对着两人,场面安静下来。 安清浅也取下自己的面巾,干笑两声,“没想到是世子殿下,得罪了。” “无妨,你没事?”刚才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之前,时秋梧也没有客气。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安清浅。 “没事。”安清浅摇摇头。 借着月光,时秋梧将安清浅的脸色看得更加清楚。 他瞧见安清浅原本白皙的脸好像略有些异样的潮红。 不过,时秋梧没有多想,毕竟,他们刚刚交手了,因为运功,脸色变的微红也是正常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时秋梧拉住安清浅的胳膊,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安清浅愣住,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现在不是应该各自分开回自己的地方吗? 时秋梧要拉着自己去哪里? 莺衣和拨云也没有料到,时秋梧居然拉着小姐走了。 两人正要上前去追,却被天枢拦住。 “等等。” “让开。”莺衣冷着脸盯着眼前的人。 “那个,两位姑娘,请放心,安小姐跟着我们主子不会出什么事的。” 天枢心里暗骂主子不做好事,当着人家丫鬟的面,一句话也不解释,就把人家带走了,还得留下他给她们解释清楚。 搞不好还得承担她们的怒火攻击,真是的,回去他一定要主子给他加银子! 加五十两! 不,一百两! “我说让开。”因着对方的身份,莺衣也不想再动手,但是她也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姐就这样被带走。 “这位姑娘,我们主子是福光寺的修行者,我可以发誓,他绝对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今天不是还在福光寺祈福来着吗?” 天枢苦哈哈地解释,时刻记着微笑面对眼前的人。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谁来救救他啊!? 莺衣听到这话,动作停了下来。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好像确实是他她们太担心了,时秋梧是修行者,以慈悲为怀,应该不会对她们小姐做什么事情。 眼见对方神色松动,天枢继续努力。 “再说,我的主子和你的主子,之前不是也有过接触吗,他们之间一定比我们了解的更加熟悉,而且,你看,你家小姐身手也足够厉害?但是刚才都没有挣扎,那就说明,你家小姐也是心甘情愿的对不对?” 听到这话,莺衣和拨云对视一眼,她们小姐刚才好像也确实没有怎么挣扎。 “真的,你们放心,按照我刚才观察,你家主子和我家主子武功不相上下,退一万步讲,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你家小姐也不可能吃亏的,不是吗?” 天枢再接再厉地忽悠。 “我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拨云悄悄拉了一下莺衣的袖子。 莺衣叹了一口气,被眼前的人这么一耽误,她早就不知道安清浅和时秋梧朝哪个方向去了,就算是想追上去,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算了,我们先回去。”莺衣不再看天枢,直接拉着拨云离开了。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天枢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终于走了,幸好,幸好她们没有对自己动手,不然,两个人联合起来,自己今天不死也得残。 他对上一个还有胜算,对上两个根本就是绝对的下风。 而另一边,时秋梧带着安清浅直接去了一家酒楼。 安清浅觉得两人这样拉扯有些怪异,想询问什么,可是,想到时秋梧又不是普通人,他在寺庙修行,清心寡欲,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第151章 动心 时秋梧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看到安清浅的时候,就想拉着她躲开其他人,找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地方。 这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时秋梧清楚的记得,知道安清浅与薛万弦和离那一刻,他心里是欣喜的。 心里那种朦胧的感情也渐渐清晰,时秋梧明白了自己的心,但是也知道这件事着急不得。 因为薛万弦的事情,安清浅心里定然对男子有防备,而且,还有皇帝。 皇帝也绝对不会允许贤王府与大将军府有什么关系,他们想要成亲,更是难上加难。 “这里关门了。”安清浅拧眉看着时秋梧。 要说什么哪里不能说,为什么要来天上来人? “无妨。” 谁料,时秋梧根本就没有把前面紧闭的大门放在眼里。 一只手克制地揽住安清浅的腰,在她震惊的眼神中,直接飞身跃进里面。 现在正是午夜,这里一片宁静。 安清浅停下脚步,“世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安清浅不想多想,可是,今天时秋梧实在是有些奇怪。 再加上她身体的不舒服,因此安清浅实在是不得不警惕。 意识到安清浅的不自在,时秋梧快速地松开了她的腰,低头盯着她的眼睛道歉,“抱歉,刚才失礼了。” 仰头看着几乎比自己高一个头的时秋梧,听着他略带低沉的语气。 安清浅又将自己心里的怪异压下去,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到太多了。 “世子殿下,有什么事情,你就说,这里也挺安静的。”安清浅收回眼神,往四周扫了一圈。 他们此刻在天上来人二楼的一个走廊里,这里昏暗一片,除了映照进来极淡的月光,没有其他照明的东西。 好在两个人都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的人,即使没有光线,也可以是适应眼前的黑暗,视物也如白天一般,丝毫没有影响。 “那个,你叫人打伤了武天成?” “嗯,今天的事情咽不下这口气。”安清浅没有否认,时秋梧都已经看到了,她没有必要撒谎。 “今天在福光寺的事情,很容易被查出来,你这样做,定远王一定会想明白这件事与你有关的。”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今天晚上,时秋梧才会选择亲自赶去定远王的行院,探听情况。 谁知道还没有到那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就算是知道这件事与我有关,但是没有证据,他又不会把我如何。” 安清浅既然敢动手,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今天的事情,知道的只有她们三个人,现在多了时秋梧和他的侍卫,他们也不至于将这件事说出去。 人证,那些人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她们的样貌和身影; 物证就只有那个已经被烧成灰烬的鞭子。 定远王就算是知道这件事是她做的,拿不出证据,又能怎么样? 时秋梧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定远王此人并不简单,是一个十足的小人,阴险歹毒,他又十分疼爱这个儿子,就算是没有证据,恐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事情已经做下了,我并不后悔,他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我不怕。”安清浅抿抿唇,眼里毫无惧色。 “那好,只要你心里有数就行。”时秋梧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担心安清浅是一时冲动。 时秋梧说完,又忍不住看向安清浅,却见她的脸色依旧有些异常的潮红,甚至比之前更加严重。 这根本就不像是两人动手导致的,反倒是像是中了什么药一样。 时秋梧擅长医术,因此对此十分敏感。 “你没事?”时秋梧关心地看着安清浅。 “啊?我……”安清浅抬头,有些疑惑。 “嗯,我瞧着你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时秋梧认真地点头。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气息有些乱,一运功,内力也有些躁乱,难以控制。”想起时秋梧会医术,安清浅也并没有隐瞒。 “可否让我看看?”时秋梧伸手。 安清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腕,让他给自己把脉。 只是随着时秋梧的手搭在安清浅的手腕上,他的脸色变了又变。 良久才开口,“你刚才都碰到了什么东西?” “没有碰到什么东西啊,除了我自己带过去的一条鞭子,我这是怎么了?”安清浅今天很谨慎,就带了一条鞭子,也已经当场销毁了。 “咳咳,你好像是被下了那种东西?”时秋梧干咳两声,委婉地开口。 虽然上次他曾经为安清浅解过类似的春药,但是安清浅毕竟是女子,当面叹说起这个,还是有些尴尬。 “嗯?”安清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时秋梧不自在的眼神,她猛地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不对啊,这不可能,我是从将军府出来,在那边也什么都没有碰,怎么会中,中这种东西?” 本来她觉得还好,还在控制之内,然而,时秋梧这么一说,再加上这里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安清浅忽然就觉得体内的燥热感好像更强了。 “那你在此之前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时秋梧试探性地猜测。 将军府自然是不会出现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只能是在武天成的房间出现的。 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安清浅定然是更加小心,她说没有碰到什么东西,但是那种东西也并非只有碰到才会中招,还有可能是通过异香进入人的体内。 “好像是有,武天成的房间里有一股奇怪又浓郁的香味。”时秋梧这么一提醒,安清浅马上就想到了自己刚才闻到的怪香。 “那应当就是了,武天成此人十分好色,也许是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点了催情香,而你误入里面,这才会被影响。” “那,可以解吗?”安清浅实在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都是她大意了,武天成带着两个女子在房间里做那种事情,那种怪香一定就是催情香了。 只是,这件事她不好意思找别的大夫。 第152章 催情香 既然时秋梧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又会解这样的东西,不妨厚着脸皮再让他帮一下忙。 只是,这种事情到底不同于其他的毒,时秋梧又是男子。 安清浅说出来,还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可以用银针加冷水缓解,不过,我今天出来并没有带银针。”时秋梧今天本来就是临时出行,自然是没有多准备什么。 “哦,那就算了,我另想办法。”安清浅尴尬一笑。 好在她吸进去的催情香并不多,虽然气息有些乱,但是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她想,她应该能压制住药性,等回到将军府再说。 “我……”时秋梧还想说什么,忽然听到楼梯间传来一阵凌乱又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随手推开一间雅间的门,躲了进去。 两人刚隐藏好自己的身形,就听到那个凌乱的脚步声也上了二楼。 好巧不巧,来人竟然也选择了这间房。 安清浅和时秋梧躲在房梁之上,看着来人藏进了房间里的矮柜子中。 这人同样穿着夜行衣,身手矫健。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觉得奇怪,这人是谁,为什么会与他们的选择一样,躲进天上来人,还是同一间房。 而外面霎时间火光四起,整齐有序的脚步声传来。 严肃响亮的声音传遍整个酒楼,“给我搜仔细点,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务必要将此贼擒拿归案。” “是!” 紧接着,天上来人外面的大门被破开,三队人分开而行,一队负责搜查一层楼。 这巨大的响声自然吵醒了休息在后院的掌柜。 掌柜带着两个伙计,披着衣服匆忙赶来。 “各位官爷,不知道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掌柜过来这边才发现这里火光通明,已然被几十个官军围住。 酒楼大门被强行打开,掌柜带着人走进去,看到为首的一个人站在堂中央,面色极其严肃。 为首的人看了一眼天上来人的掌柜,态度稍稍好转了一些。 “是李掌柜啊,这大半夜的,惊扰到你了。”总队长客气地开口。 “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草民是百姓,理应配合官爷的一切行事安排。”李掌柜拱手恭维。 同时将一个装着银子的钱袋子悄悄地塞进了总队长的袖子中。 总队长收了银子,态度变得更加温和了。 “李掌柜啊,是这样的,今天夜里,我们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从成王府跑出来一个身穿夜行衣的高手,便追踪到了这里,我们亲眼所见他闯进了酒楼里,所以需要将这里全面搜查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官爷,还请吩咐手下的人,动作轻一些,这酒楼里有些东西,得来也不容易。” “这个李掌柜放心,在搜查之前,我就已经吩咐他们了。” 总队长在京城里很多年了,自然是知道天上来人酒楼的背景不简单,因此,即使叫人闯进这里,也提前吩咐搜查的人动作轻一些,不然,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多谢官爷。”李掌柜道谢。 三人也陪着总队长,在大厅里等着搜查结果。 二楼的雅间一个个被打开,官兵搜查的很仔细,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而随着时间越长,安清浅越觉得身体的异样明显。 她微微咬唇,眉心紧蹙,一双手也紧紧握在一起,呼吸带着几分急促。 时秋梧与安清浅靠的很近,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身旁人的异样。 转头看去,就见安清浅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汗,小脸红彤彤的,朱唇咬在一起。 时秋梧看着,心头不由得一颤,她这个样子娇俏极了。 他忍不住伸手碰了一下安清浅的脸,又靠近她几分。 在她的耳边低声开口,“你还好吗?” 时秋梧的靠近,让安清浅呼吸忍不住一窒。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带着几分粗粝,碰在她脸上的时候,一股清凉袭来,竟然让安清浅觉得有些舒服。 而时秋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安清浅的耳边时,更是让她觉得心里的火好像烧的更加旺盛了一些。 安清浅闭着眼睛咬紧牙关,她此刻竟然莫名地想要靠近时秋梧。 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安清浅只觉得万分荒唐,又十分不堪,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远离时秋梧。 可是,搜查的官兵还没有搜到这里,外面又有官兵包围着整个酒楼。 安清浅此刻出去,只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用自己的意志力压制心中的躁动,勉强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 可是她都不敢对上时秋梧的眼睛。 她知道时秋梧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也知道自己此刻情况不妙,但是她也没有办法了。 忽的,身旁之人身上清雅的檀香像是有生命一般,开始侵袭安清浅,让安清浅更觉得异常吸引她,她的内心告诉她,应该靠近旁边的人。 但是理智又强行让安清浅按捺住她的动作,她的神色越来越纠结。 时秋梧担忧地看着身旁的人,他虽然没有中过这样的毒药,但他学习医术,自然也是对这种东西很了解。 时间越长,中毒之人就越是难熬。 尤其刚才在外面,安清浅还运功与自己交手,这就更加促使催情香在她体内的运转。 他选择天上来人,是因为天上来人是他的势力,顶楼就有他的房间里,里面常用的东西都具备,包括银针。 只是,他刚带着安清浅上了二楼,安清浅就拉着他停下了脚步。 时秋梧往下看了看,正准备弄出点乱子,将官军吸引出去,就被安清浅按住了手。 安清浅看着她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官军正在搜查,一旦没有成功引走,最后出了事情,恐怕更加麻烦。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个黑衣人又是谁,他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将官军引来,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时秋梧低头看着放在自己手上的小手,她的手异常的灼热,比他的体温更高。 安清浅的手碰到清凉,只觉得万分的舒服,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第153章 状态极差 安清浅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手指忍不住握紧。 感受到安清浅的动作,时秋梧心脏快速跳动,耳尖也忍不住红起来,他从未和哪个女子靠的如此近。 不,不对,上次安清浅中药之时,自己还抱了她的,那也算是亲密接触。 只是当时,安清浅并未和离,他也从不敢生出什么心思。 现在她不是侯夫人,而是安小姐,那自己…… 时秋梧正胡乱地想着,房间的门被大力推开,进来四个官兵,开始搜查整间屋子。 他们点燃房间里的烛火,从左边到右边,任何角落都不放过。 搜查完了桌子上底下,其中一个人又准备搜查最下面的矮脚柜,却被另一个人拦住。 “哎,我说兄弟,这么矮的柜子就不必搜查了,这么小的地方,谁钻的进去?” 那人闻言,动作一顿,“这倒也是,估计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才能钻的进去。” 房间里其他的地方都搜查结束了,另外两个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这两人也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声,若不是此刻房间里安静,恐怕他们都听不到。 两人同时回头,怀疑地看向那个矮脚柜,“你刚才也听到声音了?” “这么说,你也听到了?” “走,看看。”两个人接连转身。 其中一个人拔出腰间的长刀,拨开矮脚柜的门。 还没等他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看到眼前一阵白烟袭来。 两人迅速地闭眼后退,一道人影“嗖”地从柜子里面飞了出来,他直接撞开旁边紧闭的窗户,逃向了外面。 临走之前,又下意识往房间里看了一眼。 他十分疑惑,明明自己隐藏的很好,而且,那两个人都要准备离开这里了,自己柜子的响声又是谁弄出来的? 难道是这几个官兵里有高手? “来人,贼人在这里,快来人!”站在门口的两人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大喊。 其他人听到声音,纷纷往这边跑了过来。 整个酒楼都围着不少举着火把的官兵,黑衣人出去,一下子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楼大堂里的总队长,见状也快速朝二楼跑去,见黑衣人跑到了外面,赶紧集结人手,冲出了酒楼外面。 李掌柜和两个伙计也冲到了二楼那个房间,房门大开,角落的一个矮柜也被打开,一扇窗户更是直接掉到了二楼下面,只留下一扇窗户摇摇欲坠。 随着黑衣人的逃离,官兵也全部都追了出去, 李掌柜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扇窗,良久,才压下自己的火气。 “你们,一个去将那扇窗户关好,另一个去给我查,那个躲在这个房间里的人是谁。” 安排好一切,李掌柜这才怒气冲冲地回了后院。 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报告给主子,那个人闯进这里,给他们带来了多少的麻烦。 直到所有人离开,时秋梧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扭头看向旁边的人,安清浅这会儿状态极差。 她拧着秀眉,双眼紧闭,呼吸比刚才更是急促了不少。 放在时秋梧手上的小手,一直都没有收回去。 安清浅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了,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保证自己没有碰到时秋梧身上。 而且,她连看都不敢看时秋梧,她实在是太想将时秋梧压在身下了。 浴火越烧越旺,安清浅的手也收的愈来愈紧。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时秋梧的左手已经被她捏的通红一片,上面甚至留下了她的指印。 “安清浅?你现在觉得如何?”房间里已经重新安静下来。 时秋梧关心地看向安清浅。 安清浅只是皱眉不说话,看得出来她现在状态十分不好,表情很是煎熬。 时秋梧赶紧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这一查看,这才发现,安清浅此时体内的催情香比刚才严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的内力与气息已经完全紊乱,现在就算是他有银针在手,恐怕也解不了安清浅体内的催情香了。 时秋梧盯着她的脸,他现在怀疑,安清浅意识已经不清,时刻要晕倒了。 时秋梧知道情况很不妙,于是伸手揽住她的腰,直接飞身落到地上。 安清浅浑身的力气已然消失,内力又紊乱难以控制。 落地的瞬间,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幸好,时秋梧没有松手,紧紧揽着她的腰。 “嘶!”安清浅长吸一口气,脚下一软,一只手下意识放在了时秋梧的胸膛之上。 时秋梧身体一僵,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垂眸看着几乎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 她身上的馨香和灼热无时不诱惑着他。 “浅浅,你还好吗?”时秋梧微微低头,看着安清浅。 安清浅双眸紧闭,脸色潮红,闻言睁开眼睛,仰头看着眼前的人。 “你……”时秋梧刚想说什么,却被安清浅的下一步动作弄得直接愣在原地。 她红唇轻启,竟直接一口咬在了时秋梧光洁的下巴上。 周身的氛围霎时间变得暧昧至极,时秋梧放在安清浅腰间的手下意识收紧,两人靠的更近。 安清浅眼神已经开始迷离,唯一的一丝清明几乎被情欲淹没。 时秋梧盯着安清浅的眼睛,心跳猛地加速,平缓的呼吸竟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他也中了催情香一般。 就在时秋梧愣神之际,安清浅娇软的唇又开始移动,慢慢往上,碰到了他的薄唇。 双唇接触的一瞬间,两人同时一阵激灵。 安清浅更觉得这个动作好像缓解了她浑身的难受,因此越是靠近,想要解除她身体的难受。 时秋梧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他看着眼前的人,怀里的人浑身娇软,眉眼仿若一谭秋水,邀请他一同沉沦。 时秋梧闭上眼睛,低下头,嘴唇狠狠亲在安清浅的唇上,另一只手放在安清浅的后背,将她紧紧拉向自己。 两个人靠的极近,时秋梧的手十分燥热,但是放在安清浅的身上,她下意识觉得无比舒服。 一刻钟后,怀里的人开始剧烈的挣扎,时秋梧微微松开她,却见她神情不满又慌乱。 第154章 色戒 下一刻,时秋梧的唇角被咬了一下,紧接着,安清浅软在时秋梧的怀中,大口的呼吸。 而这轻微的疼痛,也将时秋梧从迷蒙中拉出来。 他回过神,看着两人此刻的距离,看着她被自己亲的无法呼吸,浑身瘫软无力。 时秋梧一双狭长的眼里,满是欲望和深沉。 趁着安清浅休息,时秋梧抱着她直接去了天上来人中自己的房间。 不过片刻,怀中的人已经缓过来,头扬起来,又开始寻找刚才的温软。 这次,她的手也乱动起来,在时秋梧的胸口处到处乱摸,似乎是想要解开他的衣服。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了半天,却并没有找到解开衣服的地方。 时秋梧将她抵在门前,低下头与她勉强保持平视,只可惜安清浅现在眼里唯一的清明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无尽的茫然和无措。 时秋梧拉开两人的距离,刚要做什么,忽然,安清浅右手揽上时秋梧的脖颈,猛地用力,将他按向自己。 时秋梧对安清浅本就没有任何防备,一下子就被安清浅揽过去,两人的唇又碰到一起。 这次,安清浅没有像刚才那样,只是用唇撞着他,而伸出滑嫩的丁香小舌。 时秋梧一个愣神的瞬间,小舌就强硬地挤进了他的口中。 淡雅的馨香霎时侵入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思考。 安清浅手上动作不停,想要解开对方身上的束缚,可是,无论她怎么弄,都解不开,好像眼前的人穿了一件没有扣子的衣服。 安清浅心中又是焦灼又是烦躁,她抓紧一片衣服,手中一个用力,居然将时秋梧的衣服撕裂掉一块。 她神色一喜,探手摸上去,里面凉凉滑滑的,十分舒服。 时秋梧垂眼看着自己露出里衣的胸口,还有在上面作乱的小手。 他感觉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的意志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差了? 他心里很明白,两人不应该这样,安清浅中了催情香,可是他没有。 他是清醒的,他现在应该推开眼前的人。 但是盯着怀里的人,他又忍不住想要与她一起沉沦。 似乎是察觉到对方的分神,安清浅不满地哼了一声。 她微微抬眼,咬上时秋梧的喉结,嘴里还喃喃道,“别躲。” 时秋梧身体狠狠一僵,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安清浅还会这样。 男人用力地闭了闭眼,心里已经下了决定。 他双手抓住安清浅的肩膀,分开两个人的距离,哑着声音盯着她。 “安清浅,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然而安清浅神色迷茫,似乎是认不出来眼前的人,挣扎着只想靠近他,趴在他的身上。 时秋梧又问,“浅浅,睁眼,看我。” 似乎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势有些压迫,安清浅皱着眉,勉强集中了一点儿精神,瞳孔也聚焦了一些。 “我是谁?” “你,我……” “浅浅,我是谁?”他有些固执,想要看看安清浅是不是认得他,还是将他当成了其他的男人。 “世子殿下,你是世子殿下。”安清浅叮咛开口。 “我叫什么名字?” “时秋梧,秋梧,抱着我,我要你。” 安清浅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凭借着意识回答他的问题。 确定她没有认错人,还用娇柔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时秋梧闭上眼睛,脑海里所有的克制与清醒都被无尽的欲望所代替。 “我会娶你的。”不过眨眼的功夫,时秋梧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抱起安清浅,快步走到床榻前面,将她放在上面。 男人微微起身,注视着她的小脸。 娇媚的小脸,秋水般的眼神,还有微微颤动的朱唇,无一不扯碎着他的理智。 时秋梧伸手将她落在脸颊上一缕头发拢到耳后,眼里的爱慕毫无掩饰。 “浅浅,我爱你。” 他低着头叹了一口气,嗓音沙哑,俯下身子,右手掌风浮动,层层窗幔落了下来。 里面人影晃动,衣服一件件扔出来,丢在地上。 细碎的呻吟声响起,动作大了起来,交流也更加深入。 …… 翌日清晨,安清浅在一阵灼热中醒了过来。 她下意识推了推旁边的热源,心里下意识想着,莺衣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将暖炉放在了床上? 她皱眉,微微睁开眼睛,想要喊莺衣将暖炉挪开。 可是,等她看清楚眼前的场景时,却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这里根本不是她的房间,还有身上的被子。 马上,她就发觉自己光着身体,躺在被窝里。 背后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后背上,安清浅瞬间浑身僵住。 脑海里渐渐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她中了催情香,本来要解开的,可是谁知道,因为那个躲在雅间里的黑衣人,还有前来搜查的官兵。 她刚开始还能控制自己,可是后来她的记忆就模糊起来。 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她好像用力扯碎了一个人的衣服。 那现在躺在她身后的人会是谁? 一个身影在安清浅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安清浅下意识瞪大眼睛,僵着身子,缓慢地转身。 果然,就看到时秋梧与她躺在一个被窝里面。 他同样没有穿衣服,面对着她侧身躺着。 双眼半阖,睫毛纤长,鼻梁高挺,薄唇紧闭,俊美异常。 少了平日的淡漠,多了几分旖旎和亲切。 一只胳膊伸过来放在她的颈下,被她当成枕头枕着。 身上的被子堪堪盖住腹部,整个胸膛都露在外面。 健硕的胸膛肌肉微微隆起,双臂结实有力,肌肉线条修长而流畅,充满力量与阳刚,那上面还有一些红痕。 安清浅咽了咽口水,眼里闪过绝望。 她不是小姑娘了,这样的场景,他们昨天晚上明明就是发生了什么。 他们做了夫妻才能做的事情。 时秋梧是修行者,她居然让他破了色戒! 安清浅正愣神间,身旁的人有了动静。 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向安清浅。 见她满脸仓惶地盯着自己,嘴角忍不住扬起。 “你还好?昨天的事情……” 第155章 我会娶你 “对,对不起,我们……”安清浅死死抓住胸前的被子,眼神飘忽,不敢对上时秋梧的眼神。 “昨天晚上,我本来是准备为你解毒的,可是你抓破了我的衣服,还强行……” 见安清浅慌乱的样子,时秋梧忍不住生起了逗弄之心。 “对不起,别说了,都是我的错。” 安清浅不敢再听下去,她伸出一只手捂住时秋梧的嘴,叫他不要再说了。 然而,她的这个动作,却让身上的被子滑落了几分,露出布满吻痕的肩膀。 时秋梧的眼神忍不住落在她的身上,眸色幽深了几分。 安清浅惊觉不对,又赶紧收回手,将被子拉起来挡住自己的身体。 她倒是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可是,她的动作却让盖住时秋梧身上本来就少的被子更少了。 甚至直接走光,露出了下半身。 安清浅快速闭上眼睛,脸颊和耳朵都变得通红异常。 她一只手抓紧被子,另一只手伸出去,试图将被子重新盖在男人的身上。 只是,她还没有摸索到被子,伸出去的胳膊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 “浅浅,你破了我的戒。” 时秋梧说完,就感受到握在自己手中的胳膊狠狠颤抖了一下。 安清浅抿紧唇,闭着眼睛,不敢看时秋梧的眼睛,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使劲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想要躲开他的桎梏,两人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尴尬。 但是她使劲,时秋梧却并没有松手,依旧紧紧抓住她细嫩的胳膊。 “浅浅,我会娶你的。” 时秋梧神色认真,定定地看着安清浅。 安清浅闻言,猛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他的双眸。 “世子殿下,昨天的事情是我连累了你,是我的问题,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你我都忘记好了。” 安清浅实在是无法想象,他们两人要是成亲,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没有发生?”时秋梧本来以为她会答应,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神色一紧,右手用力,直接将安清浅拉入自己的怀中。 “你睡了我,不想负责?” 安清浅颤抖着眼眸,不敢看他。 “我睡了你,你也睡了我,咱们谁也不吃亏,就算是,就算是相互抵消好了。” 时秋梧被安清浅的话气笑了,他低头看着身下的人。 “抵消?浅浅,我在福光寺修行,你破了我的戒,佛祖会怪罪我的。” “那怎么办?”安清浅强装镇定。 “浅浅,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时秋梧忽然提了一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没有。”安清浅被强行压在他的胸膛上,她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极其细微的。 “我有。”时秋梧正了正神色,语气诚挚,“浅浅,我喜欢你。” 安清浅咬唇,不说话了。 “浅浅,若是你没有喜欢的人,可以试着喜欢我吗?我时秋梧发誓,绝对会好好对你的。” 昨天晚上,在事情发生的前一刻,时秋梧就已经想明白了,他一定会对安清浅负责的。 他会八抬大轿迎娶安清浅过门,让她成为他的世子妃,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会娶你,成为我的世子妃。” “我之前已经成过亲了。”安清浅闷闷地开口。 “那又如何?你还是你,不是吗?” “浅浅,我不在乎这个,你愿意吗?”时秋梧又问。 “这件事容我考虑一下。”安清浅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这件事的发展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 “好,好。”时秋梧闻言,也没有心急。 其实他更怪的是自己,若是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光明正大的向安清浅表明自己的心意,一切都还好说。 然而,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他这样说,反倒像是有些逼着她了。 “你先放开我。”安清浅轻轻动了一下身子,想要离开时秋梧的怀抱。 她刚才感受到自己的小腹处有什么东西顶着自己,实在是不舒服。 “嗯哼。”时秋梧闷哼一声。 他们原本就没有穿衣服,现在又紧紧靠在一起,原本遮挡安清浅身子的被子,也在刚才的挣扎中掉了一些。 肌肤相贴,现在又是早晨,感受着怀中的柔软和馨香,时秋梧实在是有些难受。 他双臂将安清浅禁锢在怀里,哑着声音道,“别动。” 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安清浅缩着身子不敢再动。 但是却能感受到他的身体越来越热,就连呼吸都灼热的不行。 时秋梧强行压制自己的欲望,吐出一口浊气。 “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吩咐人准备热水。”他不能留在这里,再留下去,他恐怕又要失去理智了。 “这里是哪里?” “天上来人,放心,这里是我的地方,这个房间也是我的,绝不会有外人进来的。” 时秋梧安抚完,微微起身,将被子给安清浅盖好,翻身下了床。 鉴于他没有穿衣服,安清浅也不敢抬头乱看。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又消失不见。 时秋梧走进来,将一叠衣服放在床边,“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沐浴,这是衣服。” 时秋梧并没有叫来丫鬟伺候她。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事关安清浅的清誉,时秋梧不敢冒险。 “多谢。” 将军府门外,莺衣和拨云焦急地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任何动静。 “莺衣,你说小姐她怎么还没有回来?”拨云等的简直要绝望了。 一晚上,什么踪影都没有看到。 “我也不知道。”莺衣也要疯了。 小姐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就算是不回来,也一定会传回来消息的。 可是,一整夜,她们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 这太有问题了。 “莺衣,你说,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拨云的耐心早就消耗完了。 “拨云,你先回去,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莺衣很快就想好怎么做。 “我回去,那你呢?你要出去找吗?” “我去找。” “我也去。”拨云不同意,她也很担心安清浅。 第156章 野狗子 “不行,你必须回去,我们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若是我们两个都不在院子里,旁人会怀疑的,而且,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能应付一下,你回去,假装小姐就在房间里,我出去寻找,一有消息,马上给你说。” 莺衣说完,直接离开了将军府。 拨云站在原地跺了跺脚,看着莺衣的背影,想到她说的也有道理,只能无可奈何地转身回了将军府。 莺衣则是直接去了贤王府。 站在贤王府的对面,莺衣又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那个侍卫叫什么名字,她都不知道,现在要怎么打听呢? 这件事还不得张扬,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别人知道。 莺衣急的团团转,思考再三,她还是决定去试一下。 大不了赔上自己的名誉。 莺衣直接来到贤王府门前,看到门口的小厮,莺衣咬了咬唇,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这位大哥,能不能麻烦通禀一下世子身边的侍卫,他是我的表哥,他父母突然重病不起,家里又没有银子,所以我过来想找他要一些银子请大夫治病。”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见莺衣生的好看,心里起了怜悯。 “这位姑娘,你表哥叫什么名字?”小厮问道。 “这……”莺衣噎住,她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这样做的。 “姑娘,世子身边的侍卫有很多,你要是不说,我们就是想帮你,也没有办法不是?”小厮也有些为难,她总得说说她表哥的名字是什么。 “我只知道我表哥小名叫野狗子,在世子身边做事,有没有其他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了。”莺衣着急地开口。 “请两位大哥帮帮忙,家里情况紧急,要不然,我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野狗子?”两人听到这个名字,直接愣住了。 世子身边的侍卫,不是都是天字辈的吗,野狗子又是什么? 这小名起的也太随便了些? 眼见两人起了怀疑,莺衣又继续道,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是这样的,小时候家里穷,老人常说,贱名好养活,所以就起了个这样的名字。” “这……”一个小厮犹豫了一下,见莺衣可怜,只能点头,“好,我叫人去世子的院子里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 一个小厮进去找了人,另一个守在门口。 莺衣焦急地在旁边走来走去,很快,那个小厮就带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莺衣定睛一看,却不是昨天晚上的人。 “你找人?”天玑走到莺衣的身边。 “是我,你是世子身边的侍卫?”莺衣看着眼前的人。 “是,我叫天玑,是世子身边的侍卫。”天机点头。 听到他这样说,莺衣拉着他的胳膊走到旁边。 压低声音开口,“这位大哥,昨天晚上,请问跟着世子一起出去的那个侍卫叫什么名字?” 天玑本来以为莺衣真的是谁的表妹,见她这样问,马上警觉起来。 “你是谁?” 昨天晚上,世子和天枢出去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眼前的小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麻烦你找一下那个侍卫,就说我在门口等着他,他会知道的。” 天玑上下打量着莺衣,随即说了一句,“在这里等着。”就离开了。 天枢很快就被天玑拽着出来。 “快去,你表妹找你来了。” “什么表妹表姐的?我哪里有表妹了?”天枢睡得正熟,就被天玑着急忙慌地喊了出来,脸上尽是不耐烦。 “她说昨天晚上看到你和世子了。”天玑压低声音。 “什么?”听到这个,天枢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仔细一想,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慌忙跑出去,就看到那里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正是安清浅身边的丫鬟莺衣。 莺衣认得天枢,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看到他出来,眼里闪过杀意。 “姑娘,你……” “表哥,你还真是要我好找啊!”莺衣咬牙切齿地开口。 “呵呵。”天枢尴尬一笑,正想要离开,就被莺衣扯住袖子。 天玑站在大门前,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眼里有些怀疑。 看天枢的样子,明显是认识人家的,而且看起来似乎很熟悉。 “天玑大哥,天枢大哥的名字真的叫野狗子啊?”一个小厮看着那边的两个人,狐疑地开口。 虽说贱名好养活,可是,这名字起的也太那啥了? 天玑闻言,眼里浮现一抹坏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个姑娘不是说他的表妹吗?她说是那应该就是。” “对了,你们可不要下去乱传啊,他听到会生气的。” 天玑郑重其事地开口,其实他心里很清楚。 天枢根本就没有什么家人,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孤儿,是贤王派人抚养长大的,哪里来的什么表妹。 而,野狗子这个名字,估计就是那个姑娘给天枢起的。 一想到天枢那样一个贪财爱面子的高大威猛的男人,被人起了一个这样的名字,天玑就忍不住想要大笑。 “天枢,我问你,世子昨天晚上回来了没有?”莺衣压低声音,语气严厉。 “怎,怎么了?”天枢眨眨眼,心虚地反问。 “说话!”莺衣抓着天枢的手用力,捏得天枢的手差点都断了。 “轻点,轻点,我的娘啊,看着挺漂亮一个小姑娘,下手怎么这么狠?”天枢疼得龇牙咧嘴,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赶紧说,不然老娘现在就废了你的这只手!”莺衣可没有心情跟他开什么玩笑。 “我说,我说,没有回来,昨天世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天枢知道莺衣不会开玩笑。 她说动手,就真的会废掉自己的手,于是连忙交代。 “那他常去的地方都有哪里?” “福光寺,世子除了贤王府,剩下能去的地方就是福光寺了。” 看着莺衣生气的样子,天枢有些反应过来,看她的样子,难道是安清浅出什么事情了? “还有呢?还有什么地方?” 第157章 你的名字叫什么? 昨天晚上,那个时间,城门已经关闭了,他们应该不至于出城。 “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了,主子常去的地方,就只有这两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 “我家主子和你家小姐,昨天晚上都没有回来,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见天枢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莺衣的手松开了一些,心里却更是担忧。 那小姐到底去哪里了? “什么?这……”听到这话,天枢也是震惊了。 安清浅一整夜都没有回去,而世子也没有回来。 难道,昨天他们离开之后,两位主子就一直待在一起? “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我这边想想办法,一有消息,我马上就给你说一声。” “你再想想,看看你家世子还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莺衣拧眉,明显是不乐意。 “这个我真的想不到啊。”天枢也十分为难。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叫天枢。”天枢老实地回答,莺衣是安清浅身边的人,他不敢撒谎。 两人正在这里说着话,忽然见一辆马车缓缓驶过来。 两人同时朝那边看去,天枢一眼认出来,驾车的马夫是天上来人酒楼的人。 看到这里,天枢有些猜到了,马车里面的人是谁。 他看了一眼莺衣,正要上前,却被莺衣拉住胳膊。 “你干嘛去?还是说,你认识那个马车上的人?”莺衣没有错过天枢眼里的惊讶和了然。 “好,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这总行了。”天枢也没有想到,莺衣观察的这么仔细。 两人快速走到马车前面,莺衣这才松了手。 天枢收回手,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胳膊,心里暗道,这姑娘下手也忒重了一些。 帘子被掀起来,时秋梧从里面走了出来。 “世子。”天枢喊了一声,同时看向莺衣。 时秋梧自然也看到了莺衣,随口道,“她回去了。” 莺衣点头,后退两步,离开了这里。 天枢看看时秋梧,又看看莺衣,想说什么,又闭嘴忍住了。 莺衣回到将军府,果然见安清浅正坐在椅子上,看起来也安然无恙。 她谨慎地关上门,走到安清浅的面前,“小姐,您没事?” “没事。”安清浅摇摇头,看着一脸担心的莺衣,心里满是愧疚。 昨天自己一声不吭,跟着时秋梧离开了,这两个人一定担心极了。 她刚才回来,就看到拨云焦躁不安地守在她的房间里。 问莺衣去哪里了,拨云说是出去找她了。 看她们两个人眼底的黑青色,就知道她们一定是一夜未眠。 “小姐没事就好,奴婢都担心死了。”见安清浅说没事,莺衣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很快,她就发现,小姐身上穿着的衣服她从未见过,发髻也与昨天的不一样。 不过,小姐不说,她也没有多问。 回到自己的地方,安清浅彻底冷静下来,她让人准备了热水,重新沐浴,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将时秋梧给她准备的这套衣服收进了柜子里面。 莺衣和拨云给安清浅伺候洗澡,大大咧咧的拨云并没有注意到什么,而细心的莺衣却发现,安清浅胳膊上的守宫砂不见了。 收拾好自己,安清浅让莺衣和拨云都下去休息,毕竟一夜的提心吊胆,两人此刻都是身心俱疲。 “是,小姐。” 两人下去,安清浅没有休息,而是给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叫人将宿归找了过来。 “属下见过小姐。”这次,宿归已经懂规矩了。 “宿归,这段时间,你监视永王府,可有什么发现?” “昨天晚上,永王的一个幕僚伪装了一番,去了临仙茶楼,属下跟上去,还发现了与他见面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此人身材魁梧,气势极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属下远远跟了上去,发现他去了一个行院,那里是定远王的地方。” “昨天晚上?”安清浅闻言,眼睛微眯。 永王和定远王? 这永王手段还真是不少。 不过,提起定远王,安清浅又想起昨夜的事情。 “宿归,你可能潜进永王的院子,偷得一样他的贴身东西,比如玉佩之类的东西?” 安清浅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可以。”宿归点头,他武功不行,但是轻功厉害,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 他监视永王府这段时间,也发现了永王府的高手,确定自己轻功还是胜过他们的。 “好,你现在就去,将永王的贴身玉佩拿出来,或者是有代表性的香囊都可以,只要是他常用的,能被人认出来是他的东西就可以。” “是。” “找到之后,将它悄悄的放进定远王行院里武天成的房间里,不要放在太显眼的位置,尽量去办,赶在那间房被搜查之前。” “是,属下这就去办。”宿归点头。 合作? 我倒要看看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还怎么合作? 宿归的速度很快,不过两刻钟,就将东西放在了武天成的房间里。 武天成那边的情况并没有被发现。 定远王去见了永王的幕僚,两人聊的很晚,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关注自己的儿子。 武天成昨天又特意吩咐不许别人打扰自己,如果有人敢打扰自己的好事,就绝对不会放过。 众人也都知道武天成的性子,看见他带了两个女子走进房间里面,都明白了他要干什么,因此,一个个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再加上守在院子的侍卫都一个个站的笔直。 因此,直到日上三竿,竟然都没有人发现武天成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和不对。 做事的人想要进去院子里,但是在看到门口一脸凶狠的侍卫后,又生了退意。 那几个侍卫都被点了穴道,看到来了人,一个个都瞪大眼睛,想要引起他们的注意。 然而,那些人看着他们不说话,还瞪着眼睛,一个个更害怕了,纷纷离开了这里。 直到中午,定远王吃午膳的时候,还不见武天成出来,以为自己的儿子又在乱搞,沉湎酒色,因此生气地派了自己的侍卫前去查看情况。 第158章 凶手是谁? 那侍卫走到院子前面,看到门前值守的侍卫,喊了一声,“世子还没有起来吗?” 被点住穴道的侍卫疯狂地使眼色,眼珠不停地转,示意自己根本不能动。 “回答我的问题。”眼见自己说话,值守的人居然不说话,那个侍卫顿时不满起来,语气也更加严厉。 被点住穴道的侍卫们:“……” 那个侍卫有些不耐烦了,上前将人推开,准备自己进去看看情况,心里暗道,世子的这些侍卫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一定要将这件事禀告给王爷,让王爷好惩治一下这些人。 只是,他刚走了一步,就见被自己推开的侍卫居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他转身,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抓住地上之人的胳膊,一查之下,发现竟然是被点了穴道。 他迅速解开那个侍卫的穴道,“怎么回事?” “武侍卫,昨天晚上,有鬼影闯进了这里,将我们全部点了穴道。”那人憋了一夜,身体都有些僵直,说话的时候,更是有些捋不顺舌头。 “什么?不好!”那个人闻言,意识到不好,赶紧朝着武天成的房间里跑去。 一打开门,他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再往里面跑去,他就看到地上有些凌乱,武天成浑身赤裸躺在地上,满身都是伤口。 “世子,世子。”侍卫被武天成的样子狠狠吓到了,他颤抖着伸出手放在武天成的人中处,感受到细微的鼻息,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来人,快来人。”他一边想要将武天成抱起来放在床上,但是看着他浑身的伤口,一时间居然无从下手。 定远王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武天成已经被放在床上,上面盖着一层薄薄的毯子。 他掀开毯子,就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躺在上面,身上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伤口,大部分的伤口处鲜血已经凝固,显得更是无比恐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定远王双目冒火,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大夫呢?还不快将大夫找过来!” “王爷,大夫已经来了。”最先被解开穴道的那个侍卫,老早就反应过来,提着一个大夫的后领,直接将人拎着跑了进来。 “快,快给世子看病。” 他们此行并没有带着大夫,所以这个侍卫是去外面的药铺里找了一个大夫过来。 那个大夫一路几乎都是被提着衣领,脚步凌空,两眼翻白,侍卫一松手。 大夫就直接无力地摔倒在地上,别说给谁看病治伤,就是自己都有些喘不上气。 “还愣着干什么?再不起来治病,马上杀了你。” “是,是。”看着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人,那个大夫强行稳住自己的呼吸,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等看到床上的人时,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他先抓起武天成的手腕,确定人还活着,放心了一些。 “各位先生,这位病人情况很严重,在下能力有限,恐怕有心无力,还请找来医术更高明的大夫。” 大夫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拿着本王的令牌,去宫里请太医过来,快。” 定远王本想叫人杀了眼前的这个大夫,不过,想到这里是京城,不是他统治的宜城,又强忍下怒气,示意侍卫,让侍卫带着大夫离开。 定远王亲自查看了房间里的情况,在旁边的香炉里找到了已经耗尽的催情香。 还有桌子旁边的一团灰烬,再就是两个身中催情香的青楼女子。 “给本王查,到底是谁,敢对本王的儿子下手!” 定远王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身影,但是都一一被他否定。 不对,他是悄悄进京的,消息瞒的很严实,不会有那么多人知道的。 而且,这些人就算是与他有仇,也不至于在他刚回京城就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他的儿子下手。 “来人,最近世子可与什么人结过仇或者发生过什么冲突吗?”定远王看着平常保护自己儿子的侍卫。 “回王爷的话,昨天在福光寺,世子与两个姑娘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两个姑娘带着武功高强的侍卫,他们将属下打倒在地,然后就离开了。” 为首的侍卫抱拳回答。 “带着武功高强的侍卫?可查出来是谁家的人?”定远王双手负在身后,面容严肃,很快就从侍卫的话中找到了重点。 “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现在还没有结果。” “再查,看看昨天夜里,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敢袭击我定远王的儿子。” “王爷,属下发现一个香囊,有些可疑。”一个检查房间的人在桌子的拐角处发现了一个东西,上前递给定远王。 定远王将香囊拿过来,放在手里细细观察。 香囊绣着一只雄鹰,绣工精湛,绝不会是一般人能做的出来。 制作香囊的面料是浮光锦,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接触到的东西。 “查,这一定就是凶手留下来的东西。”定远王将东西扔在旁边的人。 武天成并没有用香囊的习惯,房间里的那两个女子是青楼人,更不可能拥有这样的香囊,除了他们,那就只有凶手才是这香囊的主人了。 而且,这人,一定身份很高贵。 大将军府内,安清浅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翻开桌子上的书,却有些看不进去。 进来服侍的丫鬟是院子里的人,叫做小雁。 “小姐,您是不是有些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奴婢扶您进去?”小雁见安清浅面色有些不好看,关心地开口。 “不必,你下去。”安清浅挥挥手。 打发走了小雁,安清浅从梳妆台上拿出一个紫檀木簪,还有一块玉佩。 紫檀木簪是昨天在福光寺,时秋梧祈福时,给她戴上的东西,这枚玉佩,则是今天早晨,两人分开时,时秋梧给她的东西。 按照时秋梧所说,这是他的贴身玉佩,这枚玉佩几乎相当于他本人。 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拿着这枚玉佩到天上来人酒楼。 第159章 是你做的? 那里是时秋梧的势力范围,若是有什么急事,找不到时秋梧,可以直接叫那边的人解决事情。 握着玉佩,安清浅神色有些黯淡。 时秋梧说会迎娶她,可是,她都已经嫁过人了,是和离过的人,怎么能再成为他的世子妃呢? 况且,时秋梧本在福光寺修行,却因为自己强上了他,因而破了色戒。 她简直罪大恶极! 安清浅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呢? 安清浅在桌子前一直枯坐到下午,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办法。 这件事太过棘手,她都不知道要找谁商量一下。 “小姐,晚膳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小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小姐情绪不太好,于是特意过来询问一下。 她平常都是在院子里做事,没有在安清浅身前伺候过,因此,对于她的喜好,知道的也不太多。 若不是今天莺衣和拨云身子不适,双双休息下了,她也根本没有机会到安清浅面前服侍。 “照旧就好。”安清浅摇摇头。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小雁点头离开。 今天安振远正好有时间,所以两人一起用膳。 他也发现自己的女儿有些不对劲,吃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浅浅,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安振远关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啊?没有啊,爹爹,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安清浅回神,敛了敛自己的神色。 “你们都下去,这里不用伺候了。”安振远转头打发走了旁边伺候的人。 整个花厅里很快就只剩下安振远父女两人。 “今日中午,我得到消息,定远王的儿子武天成,昨夜被神秘人打的浑身是伤,现在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安振远说着,看了一眼安清浅,语气十分肯定,“是你动的手。” 昨天回来之后,那几个侍卫就将福光寺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安振远。 他知道武天成调戏了安清浅身边的丫鬟莺衣,所以,今天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怀疑自己的女儿。 她可以容忍别人欺负自己,但是绝对不会容忍别人欺负自己身边的人。 “是我。”安清浅闻言,低下头。 “所以,就是因为这件事,你心情不好?”安振远追问。 “有这方面的原因。”安清浅轻轻点头。 若不是因为她要亲自动手,就不会闻了武天成房间里的催情香,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你放心,就算是定远王查到你的身上,爹爹也会护着你的,一个异姓王,惹不出多大的乱子,况且,那武天成不是还活着没死吗?不会有多大的事情的。” 安振远安慰自己的女儿。 “对了,你在现场没有留下什么直接的证据?” 安振远想了想,要是安清浅真的留下了什么东西,他得早早处理了。 被定远王发现不要紧,只要不要被传出来,被世人知道就好。 安清浅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碗,还是将她叫宿归做的事情给安振远说了一下。 “那个香囊是你叫人放的?”听到这话,安振远微微有些震惊。 他的人说,定远王在现场发现了一枚用浮光锦制成的香囊,定远王已经派人去调查香囊的主人,只是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 “嗯,是我做的,还有,爹爹,我的人说,昨夜,永王的一个幕僚深夜偷偷去见了定远王,所以,女儿觉得,他们也许会有合作,因此才会这样做。” “还有这样的事情?”听到这件事,安振远眉头紧皱。 “是,是宿归亲眼所见,应该不会有假,而且,昨天夜里,我也并未在行院里看到定远王。”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有了这个香囊,就算是定远王不怀疑永王,但是若要两人没有嫌隙的合作,也是不可能的。”安振远点头,对自己女儿的做法表示肯定。 “这件事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安清浅长出一口气。 刚才她并没有说她与时秋梧的事情,这件事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和爹爹说。 莺衣和拨云过来看了安清浅,夜已深,又没有什么事情,安清浅又叫她们回去休息了。 安清浅睡不着,便披上大氅,从房间里走出来,准备在院子里吹吹寒风,冷静一下。 谁知道,刚出门,她就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院子中央。 安清浅眼睛微眯,盯着眼前的人,今夜的月光依然很是皎洁。 将时秋梧的脸照的十分清晰,他就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安清浅。 安清浅往周围扫视一圈,院子里的人此时都已经休息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发现时秋梧的存在。 “世子殿下,你怎么过来这里了?”安清浅没有想到时秋梧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自从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时秋梧就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之情。 说出的话更是肉麻至极。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安清浅抿唇,耳尖微红,十分不好意思。 “你先进来,外面挺冷的。” “嗯。” 时秋梧扬唇一笑,轻轻颔首,跟着安清浅进了她的房间。 “你身体还好吗?”时秋梧关心地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很好啊,怎么了?”安清浅不明所以,她体内的毒已经解了,现在没有任何的问题。 “我看看。”时秋梧知道,有些女子第一次同房之后,身体可能会有些不适。 早晨时间匆忙,他来不及查看,所以一直等到晚上,才有机会过来看看她。 “看看?”安清浅愣住。 猛地想起早晨的事情,看看,怎么看?难不成时秋梧还要她脱衣服不成? 看着满脸诧异的安清浅,时秋梧又开口,“伸出手腕。” “手腕?”安清浅嘴唇动了动,对上时秋梧若有所思的眼神,又快速收回眼神。 伸出手腕,真的是,她都想到哪里去了? 安清浅觉得自己自从昨天的事情之后,自己就变得更加喜欢胡思乱想了。 第160章 别叫我世子 “对啊,不然呢?”时秋梧反问道。 “啊,哦。”安清浅伸出手腕放在桌子上。 看着安清浅似乎是有些害羞,时秋梧又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猛然间就意识到安清浅误会了什么。 他不由得轻笑一声,不过却也没有说什么。 “嗯,身体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看着眼前皓白如雪的手腕,还有似削葱般的修长手指,时秋梧忍不住走了神。 昨天夜里,这双手可是在他身上不停地作乱,让他想要控制自己都控制不住。 “哦。”安清浅点头。 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人一时无话。 安清浅垂手看着桌子上的茶壶,时秋梧的眼神则是落在安清浅的脸上。 烛光照耀下,她的脸依旧白皙娇嫩,五官出尘,像是古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浅浅,早晨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时秋梧本来拿捏不住安清浅的心思,早晨见她拒绝,心里有些不安。 他今天并没有返回福光寺,而是一整天都待在贤王府,他在思考,安清浅为什么不会答应这件事,她到底有什么顾虑? 因此,到了晚上,他才会忍不住过来将军府,找安清浅。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我,我还没有好好考虑这件事。”安清浅抬头看了一眼时秋梧,又收回眼神看向别处。 “浅浅,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时秋梧伸手抓住安清浅放在桌子上没有收回去的手。 感受到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干燥与灼热,安清浅心跳漏了一瞬。 “我,没有担心什么,就是没有想好。” 见安清浅神色有些为难,时秋梧心里有些焦急,但是又只得强行忍住。 “那好,浅浅,你若是有什么顾虑,大可都说给我听,我一定会将事情全部都解决了。” 时秋梧盯着安清浅,认真地保证。 “我知道了,对了,这个玉佩你拿回去,我手里有人,不用再麻烦天上来人的人了。”安清浅起身,从梳妆台前取出那个玉佩。 “我既然送给你了,又怎么能收回来呢?这个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可好?” 时秋梧看都没有看一眼那枚价值连城的玉佩,直直地盯着面前的人。 “可是……”安清浅刚想开口说,这件事她还没有考虑好。 而且,昨天的事情,是自己有错在先,时秋梧根本用不着这样做。 “没有什么可是的,从早晨,它到你手里的那一刻,这就是你的东西了,你若是不喜欢,扔了就是。” 时秋梧拉住安清浅的手坐下来,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 “你有顾虑不想说,我也不逼着你,只是,你若是想通了,就告诉我一声。” 见安清浅神色有些松动,时秋梧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浅浅,我可以发誓,若是你进门,我时秋梧此生只有你一位妻子,不纳妾,不娶平妻,只忠诚我们的婚事,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永世不得翻身。” “哎……”安清浅根本没有预料到,时秋梧会在自己的面前这样说,发出这样的毒誓,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阻拦。 “我这样说也不是逼你给出答案,这只是我的心意和态度,只要你愿意,我就马上让父王母妃过来将军府提亲。” “世子,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时秋梧越是这样说,安清浅就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别叫我世子,往后,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时秋梧听着这个称呼,实在是觉得有些生硬和见外。 安清浅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时秋梧。 “好,你慢慢想,不要着急,什么时候想通都可以。” 时秋梧说着,右脚伸过去,将安清浅坐着的凳子勾到自己身边,顺势将安清浅揽在怀里。 直到真真切切再一次抱住安清浅,时秋梧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些,也觉得一切都不是梦,不是他的幻觉,昨天的事情都是真的。 靠在时秋梧的怀里,安清浅的身体下意识有些僵硬。 可是,闻着他身上让人安心的檀香的味道,她又慢慢平静下来。 “你知道吗,直到现在,将你抱在怀里,我才觉得真切了一些。”时秋梧将下巴放在安清浅的发顶上。 “哦,对了,今天早晨,武天成那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定远王大怒,严令属下一定要调查出幕后真凶,给自己的儿子报仇。” 时秋梧将自己今天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安清浅。 安清浅既然已经选择对武天成下手,就应该知道那边的一切情况,以应万变。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安清浅自己知道,安振远又在晚膳的时候,给她说了一些消息。 “那边应该还有什么消息?”安清浅问。 “嗯,浅浅真聪明,定远王知道了昨天在福光寺的事情,已经派人去调查莺衣的身份同时,他的侍卫在检查房间时,还发现了一枚香囊,据说是用浮光锦做成的,上面绣着一只翱翔的鹰。” “你觉得,这个香囊的主人会是谁?”安清浅仰头看向时秋梧。 时秋梧垂眸,盯着怀中的人一笑,“我猜丢香囊的人应该是你。” 安清浅闻言,只是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枚香囊,无论是面料还是图案,都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东西,定远王也很聪明,直接将目光放在京城里各个高官的家里,着手调查这件事。” “那就看看,定远王能不能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安清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定远王十几年没有回过京城,这次忽然带着儿子回来,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且,他回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去参见皇上,而是偷偷与永王的幕僚见面。 这让安清浅不由得猜想,他的回来是不是与永王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是胸有成竹。”时秋梧听出了安清浅话里的得意。 安清浅没有说话,唇角扬起一抹弧度。 第161章 确定是她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福光寺?”安清浅忽然想到,时秋梧本来是在福光寺的,现在回到贤王府,什么时候又会去福光寺?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去福光寺?”时秋梧不答反问。 “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我也不知道。” “浅浅,我都已经破戒了,就不能再是一个修行者了,还去福光寺做什么?”时秋梧忍不住笑,胸腔微微震动,展示自己的好心情。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提起这件事,安清浅就满是愧疚与不安。 她坐直身体,眼神盯着时秋梧的眼睛,眼眸里满是歉意。 “我从来都没有怪你,这都是我的命数,这就说明,我不应该遁入空门,当初,师父也说,我注定是凡尘中人,所以不予我剃发修行。 而且,你知道吗,我很高兴,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爱的人,只是很抱歉,我没有及时解除你身上的催情香,这才会导致昨晚的事情发生,是我的问题。” 时秋梧双手抓住安清浅的两侧肩膀,眸色认真。 “明明是我,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安清浅说着,羞涩地低下头,不好意思说出后面的话。 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时秋梧不可控制地想到她柔软芳香的身体。 就只是这样想着,他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闭了闭眼,强行压制自己内心的深处的汹涌的情意。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见时秋梧似乎是一副难受的样子,安清浅关心地问道。 “没,没什么。”看着安清浅关心的表情,时秋梧用力压制自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 欲望这东西,果然是有了开始,后面想要再忍住,就万分困难了。 时秋梧也从来都不知道,安清浅对自己的吸引如此之大。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只是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忍不住。 “浅浅,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定远王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一有结果,马上就告诉你。” “嗯,好。”安清浅点头。 “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时秋梧站起来,微微弯腰,掩饰自己身体的异样。 好在安清浅并没有怀疑什么。 时秋梧眉眼温柔,看着比自己近乎矮一个头的人,忍不住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我会想你的。” 话说完,时秋梧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里。 走到外面,被寒风一吹,时秋梧冷静了不少。 想到她乖巧单纯的模样,一向冷峻的眉眼也忍不住柔和下来。 只是,他还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到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人。 “孩儿见过父王。”时秋梧收敛神色,看着眼前的人,“父王是有什么事情找孩儿?” “跟我到书房来。”贤王神色莫名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背过身朝书房而去。 看着自己父亲严肃的面容,时秋梧垂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突然从福光寺回来了?”贤王坐在椅子上,随意地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 “孩儿知道定远王回来的事情,于是想调查他此行的目的,这才会从福光寺赶回来。”时秋梧恭敬地回答。 “那你查到了什么?” “还未,天枢已经去调查了。” “天枢去调查了,那你回来做什么?”贤王眼睛微眯,严厉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时秋梧一噎,“孩儿在府里,一旦有什么消息,也好及时地处理。” “什么时候去福光寺?” “孩儿暂时并不打算再去福光寺。” 时秋梧抬头看向贤王,“父王,孩儿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父王,孩儿想娶安清浅为妻。”时秋梧神色恭敬,语气认真。 “什么?”贤王闻言,坐直身体,眉头皱起来。 “孩儿想娶安大将军的女儿,安清浅为妻。”时秋梧知道自己说出这话,会让贤王有多么的震惊,于是冷静地又重复一遍。 “为什么?”贤王拧眉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忽然又起了这样的心思? “因为孩儿喜欢她,所以想要给她一个名分,将她娶回家好好呵护。” “时秋梧。”贤王难得的连名带姓地叫了时秋梧的名字,语气凝重了几分。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孩儿知道,这意味着,此前孩儿与爹爹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就此白费,皇上也会因此重新猜忌贤王府。” 时秋梧早就想好了这样做的后果。 他从小进入福光寺,就是为了摆脱皇上对贤王府的猜疑。 贤王也因此放弃了许多的势力,甚至不再入朝,只是当一个闲散没有权势的王爷。 他要是决定娶安清浅,那就意味着,这一切都有可能白费。 贤王沉默下来,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良久,他才开口,“你想好了,确定就是她了?” “是,孩儿确定,就是安清浅。”时秋梧无比肯定。 “回去。”贤王挥挥手,打发走了自己的儿子。 “孩儿告退。”时秋梧抬头看去,却见自己的父王微微低着头,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神情。 时秋梧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这件事,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院子,天枢和天玑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世子殿下。”两人本来在相互玩闹,看到时秋梧,一个个连忙收起嬉笑的表情。 “进来。” “主子,属下查到了定远王进京的目的。” 将军府内,时秋梧离开之后,安清浅便起身走到内室,正准备休息,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开门进来。 安清浅脱衣服的动作一顿,“谁?” “小姐,是奴婢。”莺衣在外间,关好房门,走了进来。 “莺衣?你怎么过来了?”见来人是莺衣,安清浅稍稍有些惊讶。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安清浅特许莺衣和拨云两人今天不用过来伺候照顾她,而且,这么晚了,她怎么又过来了? 莺衣走进内室,关好门,这才小声地开口,“小姐,奴婢刚才看到世子从小姐的房间走了出去。” 第162章 有何不可 听到这话,安清浅垂眼,没有否认,“嗯。” “小姐,您和世子殿下?”莺衣试探性地开口。 不怪她多想,实在是,大半夜的,时秋梧从她的房间里出来,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这实在是有些可疑。 “莺衣,你觉得时秋梧怎么样?”既然莺衣都看到了,想必也猜出来几分,安清浅索性问起了她的看法。 “奴婢觉得世子为人英俊,温和有礼,又极具才华,只是,他在福光寺……”莺衣看着安清浅欲言又止。 哪哪都好,只是在福光寺修行,不入尘世。 安清浅点头,莺衣这话说的没有错。 只是可惜,他与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恐怕已经不能修行了。 而且,他说,只要自己愿意,他就会娶自己。 “小姐,您可是喜欢上了世子殿下?”莺衣看着安清浅的表情,小心地试探。 “可以吗?”她抬头看向莺衣,眼神带着几分茫然。 时秋梧长得好看,眉眼锋利,容貌昳丽,就是放在整个京城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 而因为长期修行的原因,他的身上又同时具有那种淡漠一切,出尘绝世的气质。 安清浅是一个女子,自然是向往这种美好。 而且,他连着救了自己好几次,她怎么可能不动心? 只是,她总是在心里暗示自己,她不该亵渎时秋梧。 面对他的再三示好,她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小姐,您的长相是一等一的,在这京城里,谁见了您,不说你您长得漂亮?您熟读各种书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淡然,这世上还有没有人能比得上您,若您真的喜欢,那就去争取啊,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莺衣上前,面色柔和地看着安清浅,话里尽是赞美之词。 “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吗?”安清浅抿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她一向都觉得自己很好,这不是自负,而是自信。 然而,面对时秋梧,她竟然从心里生出一股自卑,总觉得自己成过亲,嫁过人,就配不上时秋梧了。 “小姐,奴婢不会说谎,这些都是奴婢的真心话,奴婢从来都觉得您是天上的仙女,没有谁可以配得上您。” 莺衣没有说谎,她从来都是这样想的。 安清浅,无论从样貌,地位,气质,还有各种天赋,哪一个都像是上天的宠爱,她身上具有一切美好的特点。 莺衣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小姐,若是您真的喜欢世子,那不妨试一试,人生并不长,难道您真的愿意一辈子待在将军府吗? 老人常说,人要找一个适合自己心意的人共度一生,相互扶持,这样的感情和陪伴,是旁人都无法相比的。 世子很不错,倘若他也喜欢小姐的话,何不成全一对佳偶呢?” 莺衣的一番话,说到安清浅的心坎上了。 “我知道了,莺衣,谢谢你。”安清浅豁然开朗,诚心地朝莺衣道谢。 “小姐这是什么话,奴婢是小姐的丫鬟,理应为小姐处理解决一切的麻烦,只要小姐开心,那奴婢也就会开心。” 翌日中午,安清浅刚吃完午膳,就见门口的拨云走进来。 “小姐,这是临安侯府送来的帖子,说是邀请小姐参加张轻纱的及笄宴。”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再次听到临安侯府和张轻纱,安清浅竟然有一种恍然如世的感觉。 “小姐,今天是初七,初十就是及笄宴了,小姐可要去?”拨云询问。 “去啊,怎么不去,好不容易有热闹可以看,当然要去。” “是,小姐,那奴婢就回了帖子。” 拨云很快离开,又折返回来。 “拨云,最近,临安侯府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清浅有些好奇,柳依依有了中馈之权,账上却没有银子,也不知道她怎么做了。 “有,有,小姐,您不知道,柳伊伊真是一个狠人,她居然在外面找了人,悄悄绑架了陈管事的儿子,给他吃了一个什么药丸,借此来要挟陈管事。” “药丸?”安清浅捻了捻手指,眉心一挑。 “是啊,也不知道那个是什么毒药,陈管事托了不少的关系,找了很多大夫,可是,那些大夫对于陈管事儿子的情况都是束手无策。 那个孩子才十岁,发起病来,浑身直冒冷汗,大喊大叫,冷汗结束之后,满身又起了黄色的脓肿,不过一个时辰,那些脓肿就会自动裂开,流出里面的脓水,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十分吓人。 看着自己儿子生不如死的样子,陈管事当然妥协了。 账上也确实没有什么银子,但是他变卖了自己名下的两处宅院,又在典当铺子当了一些值钱的东西,给柳伊伊凑了三万两银子,柳伊伊这才给了他一段时间的解药。” 拨云说起来,眼里闪过惧色,柳伊伊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还是这样恶毒的药,真是一个佛口蛇心的邪恶女人。 “薛万弦可知道此事?他是什么反应?” 安清浅更好奇薛万弦的反应,他要是知道自己心爱的人是这样的一个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柳伊伊瞒的很紧,薛万弦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不仅是薛万弦不知道,就连长寿堂的人也不知道这件事,柳伊伊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高手,将这件事做的很隐秘。 她还威胁陈管事,若是敢将这件事传出去,让侯府的人知道,那么,陈管事的儿子一定会死得很惨。 陈管事本来是想要将这件事告诉薛万弦的,可是,派出去的人全部被柳伊伊的人杀死了,陈管事胆子都被吓破了,只好将此事瞒了下来。 目前,就只有陈管事一家人知道这件事,就连张管事等人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陈管事的儿子突发恶疾,到处寻医。” “没想到柳伊伊的手段如此狠厉,我们还真是小看了她。”莺衣眉头紧皱。 “她这是被逼急了,不然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安清浅猜测,那些高手,极有可能是永王府的人。 第163章 沉湎酒色 柳谦是永王的人,那么柳伊伊求助的,自然也是永王了。 “拨云,你派人去查一下,看看陈管事的儿子中的毒是什么样的毒药。” “小姐,您想做什么?”拨云狐疑地看向安清浅。 小姐问这话,分明就是想借此做什么。 “给柳伊伊和薛万弦一个惊喜。”安清浅神秘一笑。 “哦,对了,张轻纱这段时间怎么样?” 之前张轻纱费尽心思想要搭上自己,就是想借助自己,来邀请更多的人参加她的及笄宴。 结果自己忽然和离,现在柳伊伊掌权,张轻纱又会如何呢? “她啊,乖巧的很,几乎都是安安静静地在学习琵琶和各种规矩,大概是没有影响到柳伊伊,所以,柳伊伊也并未为难过她。” “那她有没有再见过成王?” 张轻纱自从上次见了成王之后,一颗心就扑在了成王的身上,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喜欢成王。 “没有,自从上次,她跟着小姐去福光寺之后,再也没有出过门,因此,应该是没有再见过成王。” 拨云摇头,随即,她话锋一转,“不过,她倒是去看了几次薛万弦和柳伊伊的孩子,还用自己的银子给那个孩子打了一把长命锁。” “哦?”安清浅闻言,眉心一挑,这倒是有意思。 “叫人注意着些张轻纱,看看她与薛万弦之间,还有没有什么接触。”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吩咐。” “小姐,您该不会是怀疑,张轻纱又喜欢薛万弦了?”莺衣睁大眼睛,狐疑地看向安清浅。 “我也不知道,但是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安清浅现在也无法肯定,她本来以为,一切都会按照前世的轨迹发生。 但是,前世,张轻纱并没有见过成王,也没有对成王倾心,这次多加了这个变故,这件事还会不会按照前世发生,她也不确定。 “这样,莺衣,你想办法让张轻纱知道,成王并不会接受地位低下的女子,他只喜欢家里有权有势,能帮到他的人。” “奴婢明白。” 定远王查了两天,终于将事情查清楚了。 那天在福光寺,与武天成发生冲突的是安振远府里的人,为首的女子是安清浅的贴身丫鬟。 而那个香囊竟然是永王的贴身用品。 目前,依照证据来看,永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而依照动机来说,却是大将军府的人可能性更高一些。 定远王有些烦躁,一个有直接的证据,另一个有动机。 可是,看起来,他们两家,都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永王诚意很足,要与他合作,断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而大将军府,就更没有必要了。 武天成不过是调戏了安清浅身边的一个丫鬟,而且还没有得逞,况且,武天成身边的侍卫也说了,当时武天成自报家门。 就算那个丫鬟不知道他定远王的名头和身份,回去将这件事说出去,也一定会明白的,有什么必要又为了一个丫鬟,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将他的儿子打成重伤呢? 安振远向来谨慎,不至于敢得罪他这个异姓王爷。 可是,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 “你来。”定远王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件事必须要详查一遍。 “你去好好查查,那天晚上,大将军府和永王府,都有谁进出,进出的人又去了哪里。” “是,属下马上就去查。” 打走了侍卫,定远王又走到武天成的房间。 看着床上还是昏迷不醒的人,满身伤痕的人,定远王心里十分气愤。 真是该死,要是让他找到动手的真凶,他绝不会放过此人! “太医,天成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王爷,世子现在的情况好多了,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又受了寒,所以,需要好好休养。” “那他为什么还是昏迷不醒?不会有什么事?” “王爷请放心,世子这是受伤严重,依照老臣估计,到今天晚上,世子殿下应该就能醒过来。” “嗯,如此,麻烦太医了。” “王爷客气了,这都是老臣的职责。”那位太医笑笑,语气很是恭敬。 在来这里之前,皇上曾经召见过他们几个,特意吩咐,一定要他们好好医治武天成,皇上与定远王关系很好,他们自然也是懂得见风使舵。 “好好医治世子,只要世子好了,该你们的赏银,绝对不会少的。” “多谢王爷,老臣定当竭尽全力,让世子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只是,还有一件事,老臣也不得不提前给王爷说一声。” “怎么了?说!”定远王闻言,眸光严厉地看向那个太医。 那个太医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扫了眼房间里的其他人。 定远王眯了眯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挥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现在说。” “王爷,恕老臣直言,世子情况并不是很好。” “什么意思?” “王爷,世子贪恋酒色,身子亏空的厉害,而且,依照老臣把脉来看,世子在房事之上,还多用催情药物,这些偶尔用用倒也无妨,可若是经常用,对身子损害极大,还请王爷叮嘱世子,这些东西,都要少碰啊。” “亏空的厉害?到哪种程度了?” 定远王听到这话,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沉湎酒色,从十五岁开始,便对男女之事兴致高于常人,甚至有些上瘾。 他安排了大夫查过,那大夫却说,武天成身体与常人不同,对房中之事上瘾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太过频繁,不会伤害到身体,反而会让身体变得更好一些。 起初,他很怀疑这个大夫是在撒谎,但是在找了不同的几位大夫后,他们都是这样说,定远王这才放了心。 因此平时也没有过多限制,但是,他没有想到,京城里的太医却这样说。 “这……”太医闻言,略显为难地看着定远王,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说!”太医的样子,让定远王心里的预感更加不妙。 第164章 有一方子 “若是再这样下去,恐以后子嗣艰难。”太医低着头,声音低了下去。 “本王问你,世子的体质可有什么问题?”定远王双手紧握成拳,忽然想到之前在宜城,那边大夫说的事情。 “不知道王爷指的是?”太医有些不明白定远王的意思。 “曾经有人说,世子体质与常人不同,因此,房事频繁不但不会影响身体,反而对身体有好处,依你看……” “啊?这……”听了定远王的话,太医有些疑惑。 于是又走到武天成的床前,重新给他把脉,良久才收回手。 “王爷,据老臣所查,世子并不是这样的体质,而且,房事过多有损精气,世子也是一样,想必,那位大夫是诊错了脉。” 太医恭敬地拱手回答。 “该死!”定远王闻言,抬手直接将旁边的桌子一掌拍成碎屑。 那凌厉的掌风,吓得太医连连后退,眼里满是恐惧。 他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好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他就不应该多嘴的。 “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说出去,本王一定要你满门死绝!”定远王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太医。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老臣什么都不知道,老臣只是为世子治伤而已,其他的一概不知。” 太医常年在宫里混,哪里不明白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他迅速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定远王发火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的余光瞥见地上那一堆碎木屑。 一刻钟前,那堆木屑还是一个好好的实木桌子。 他知道,要是自己不识时务,下场就会变得和那个桌子一样,连渣都不剩! “起来,记住你说的话,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让本王听到任何风声,仔细你的性命!” “是,是,老臣明白,老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定远王垂眼看着地上的人,他现在很想杀了这个人,他知道了这样一件事,他怎么能允许他活着离开这里? 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对整个定远王府的影响,都是非常大的。 可是,他听说,这个太医好像在皇上面前还挺受宠的,若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皇上那边交代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你起来,你可有法子将世子的身体调养好?”定远王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只要武天成的身体调养好,那么任凭别人说什么,都是白搭! “老臣倒是有一法子,不说将世子的身体恢复到最好的状态,但是也能恢复到八成左右,子嗣绝对不会有问题。” 太医跪在地上,眼珠转了转。 他在宫里这么多年,能在皇上和各个妃子之间周旋,还能得到皇上的眼,自然是有他的卓越之处。 他立马就想明白,这极有可能就是定远王给他的机会。 若是他能医好武天成这方面的疾病,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若是医不好,等武天成身上的伤势恢复之后,他就会死在这定远王行院。 “什么法子?”听到他真的有办法,定远王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追问。 “王爷,这个法子是老臣的师父曾经留下的秘方,几乎不外传,只是需要治病之人遵从几样忌讳,若是守不住忌讳,这个法子就没有效果。” “什么忌讳?” “第一,在服用这个方子的期间,绝对不能有房事; 第二,需要忌荤腥与酒,还有辛辣等刺激性的食物; 第三,在这期间,要保证情绪稳定,不能有任何的大喜大悲。 只要遵从这三点忌讳,再加上老臣的方子,世子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听到这些忌讳,定远王也觉得好像有些道理,只是,他有些犹豫,这个太医,他并不是非常信任。 “王爷,老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王爷要是不信,等两个月之后,可请别人探查,一旦老臣敢欺骗王爷,王爷可以即刻杀死老臣,老臣绝无怨言。” “需要多久?” “世子现在伤势还有些严重,需要等十天之后,伤势恢复一些,才能服用这个方子,这个方子,需要连续服用一年,一年之后,世子的情况就会大为好转。” “很好,本王就将此事交给你了,与此同时,本王也会将你的家人都接到一个新的地方,只要世子好起来,你会得到万两银子,你的家人也会安然无恙。 若是你敢戏弄本王,本王绝对让你和你的家人,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太医闻言,心惊肉跳地马上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说谎。 听到定远王用他的家人威胁他,太医的头上忍不住冒出冷汗。 定远王的阴狠是出了名的,他知道定远王这绝对不是在吓唬他。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也迎来了一位贵客。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童颜鹤发的老人,被一辆马车接进府里。 丞相和丞相夫人亲自在等在花厅里迎接此人。 “老道见过丞相大人,夫人。”老人朝着两人微微俯身,同时挥了挥手中的拂尘,看着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 “神医不必多礼,听闻神医医术高明,还请救救小女。”丞相一脸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人。 “老道是受人之托,既然答应了这件事,定当全力以赴,还请丞相叫人引老道过去查看令爱的情况。” “神医放心,成王殿下的心意,我都明白,也会记在心里。”丞相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神医这边请。” 丞相亲自带着神医去了蓝明月的院子。 神医摸着胡子为床上的人把过脉之后,良久,皱着眉头轻轻摇头。 “丞相大人,令爱的情况有些严重,这毒药药性不强,对身体的损伤却也不小,需得及时解毒。” “神医可有法子?”一看有情况,丞相追问。 “这样,老道开一个方子,丞相可按照它抓药,等七天之后,令爱的情况就可以缓解,但是仍旧不能根治,到时候,还需要更改方子。” 第165章 神医老道 神医摸摸自己的胡子,看起来仙风道骨,说起话来,语调不急不缓,让人忍不住想要相信。 “好,多谢神医,多谢神医。” “来人,还不赶紧给神医奉上纸笔。” 神医神神叨叨地在纸上写下了方子,这才起身告辞。 “神医留步,府里已经为神医准备了休息之所,这段时间,还请神医住在府里。”见神医要离开,丞相出声。 “多谢丞相的好意,只是,成王已经为老道准备好了一切,就不劳烦丞相了,等七天之后,老道定会准时前来。” “这……”丞相闻言,与自己的夫人对视一眼。 “来人,将夫人之前准备的东西都呈上来。” 丞相一挥手,后面的两个丫鬟立即端着托盘上前。 丞相掀开上面盖着的红绸,就见两个托盘里面竟然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神医,这是我准备的一点儿心意,还请神医笑纳。” 谁料,神医只是看了一眼托盘里的银子,随即就摇摇头拒绝。 “丞相,诊金他已经付过了,丞相的心意,老道领了,银子就收回去。” “不行,神医,劳烦你亲自来看,这银子请你务必要收下。” “丞相大人客气了,这样,等令千金的身体完全恢复之后,这些事情再说。”神医还是拒绝了这些银子。 “如此也好,只要神医能医治好小女,我定然会准备厚礼感谢。” “告辞。” 神医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丞相亲自送神医上了马车,离开了这里。 送走了神医,丞相府的几位主子都去了丞相的书房。 “爹,您看,这位神医……”蓝修庭眉头轻皱,看向自己的父亲。 “哼,装模作样!”丞相冷哼一声,与刚才在神医面前信任的样子截然不同。 “爹爹,那我还要继续装病吗?”蓝明月眨眨眼。 “当然继续,我倒要看看,若是这个病没有治好,那个所谓的神医和成王,又会做什么?” “爹,你不想让这个人成功治好病?”蓝修庭问。 “毒是他们下的,治不治得好,那就要看我们了,成王这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老夫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明月,这段时间就再委屈你一下。” “那好。”蓝明月撇撇嘴,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想到父亲要借此对付成王,便又没有再说什么。 蓝明月依旧是一个丫鬟的打扮,上次她从将军府回来之前,莺衣给她准备了一些东西,可以帮助她更好的改变自己的面容。 虽然不如易容面具那样精巧,但是也足够瞒过所有眼线。 蓝明月跟着蓝修庭从书房里出来。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蓝修庭双手负在身后,身姿挺拔,走在前面。 “没有什么好委屈的,上次不是还出去了一趟的吗?”蓝明月从来都没有觉得委屈。 她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父母爱护,哥哥心疼,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心享受这一切就好。 这段时间,只不过就是不能出去而已,她只是会觉得无聊,但从来都没有怪过自己的家人。 她知道,这都是家人为了保护自己,才会这样做的。 “这两天,我派人去寻了一些民间的小玩意,待会儿就叫人送到你的院子里,免得你再觉得无聊。” “多谢哥哥,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蓝明月闻言,眼前一亮。 “呵,送你东西,就是好了,要是不送,哥哥是不是就不好了。”蓝修庭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我哪有这个意思?”蓝明月瞪大眼睛,满脸地不服气。 “好了好,不逗你了。”蓝修庭宠溺一笑。 “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事。”蓝明月酝酿了一下,小心地看向自家哥哥。 “嗯?你说。” “哥哥,你这两天有没有听到关于定远王的消息。” 听到定远王三个字,蓝修庭脚步一顿,转头诧异地盯着自己的妹妹。 “你怎么会知道定远王?” 定远王很早就去了封地,那时蓝明月还很小,京城里也很少有定远王的消息,她是怎么知道的? 蓝修庭忽然想起,好像蓝明月跟着安清浅出去的那天,定远王就已经回到京城了。 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 该不会是,蓝明月已经提前见到定远王了? 可是,定远王此行低调,他和爹爹都是之前从太医那里知道的消息。 蓝明月一直都待在府里。 “我,就是,就是听别人说起的。”蓝明月干笑两声,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听谁说起的?”蓝修庭盯着自己的妹妹。 “啊,听安清浅说起的。”蓝明月想了想,决定将这件事推到安清浅的身上。 “安清浅?” “是啊,就是听她说起的。” “你想问什么?” 一听自己提了安清浅的名字,蓝修庭便没有再追问什么,蓝明月心里偷偷给安清浅说了一句对不起。 “就是有些好奇这个人,随便问问,这不是有些无聊吗。” “前两天,宫里那边传来消息,定远王的儿子武天成,被贼人偷袭,打成重伤,奄奄一息,皇上特意安排了好几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去医治。” “什么?武天成被打成重伤?”蓝明月瞳孔微缩,连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 “是啊,怎么,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难不成你见过武天成?”蓝修庭被自己妹妹的反应惊讶到了。 “没有,没有,我上哪里去见他啊,哥哥,那定远王查出来凶手是谁了吗?”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蓝明月莫名就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就是安清浅做的。 只是,想到安清浅一向喜欢忍气吞声受委屈,之前还被薛万弦和柳伊伊那么磋磨,她都没有怎么动手。 应该也不至于对定远王的儿子下手? 蓝明月甩甩头,觉得自己高估了安清浅,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一定是定远王得罪了谁,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被报复了。 “还没有,据说凶手在现场留下了线索,定远王已经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了。” 第166章 到底选谁呢? “这样啊,哥哥,要是定远王查出消息了,你可记得给我说一声啊。” “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蓝修庭看着自己的妹妹,总觉得她好像对这件事热情的过了头。 “是啊,这不是太无聊了吗,难得有点新鲜的事情,解解闷。”蓝明月自然是察觉到自己哥哥怀疑的眼神,迅速解释。 想到自己的妹妹确实是这个性子,蓝修庭也没有再怀疑什么。 “行,等到时候结果出来了,我给你说一声。” “谢谢哥哥。” “好了,别贫嘴了,赶紧回去,这几天正是关键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在意。” “放心,我都知道,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任性的。” 蓝明月知道轻重缓急,乖巧地回到自己的院子。 只是,她心里还是很疑惑,武天成被打个半死,这件事到底是谁这么做的? 临安侯府。 张轻纱知道安清浅会过来参加她的及笄宴时,高兴的不得了,黄氏也十分高兴。 本来,这件事就是黄氏提出来的主意,她其实不确定安清浅会不会答应。但是仍旧抱着几分侥幸心理,想着万一安清浅答应了,这说出去,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 “轻纱,这次,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啊。”黄氏紧紧抓住自己女儿的手。 她现在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了。 当时他们离开家的时候,张轻纱的父亲曾经说,要是张轻纱这次出来,找不到一个好的夫家,那就别回去了。 “娘,你放心,女儿知道的,这段时间,女儿的功课一点儿都没有落下,女儿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张轻纱认真地点头。 只是,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自从上次从见过成王之后,她就倾心于成王,于是努力学习规矩,学习各种东西,就是想着将来有一天能被成王看上,带进府里。 若是能成为一个侧妃,那简直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只是,昨天下午学习完规矩,她回房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院子里的丫鬟偷偷议论。 本来她是懒得管这些的,只是,听到她们讨论的主人公是成王时,她又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她们说,成王之所以后院女子少,不是因为成王是专情之人,而是因为这是成王故意做出的样子,目的就是想要获得一些家中有势力的女子的芳心。 而且,目前他后院的女子,各个都是家中有势力,能为他的前途添砖加瓦的人。 成王从来都不会喜欢无用之人。 那两个胆大包天的丫鬟,不仅随意议论成王殿下。 居然还偷偷地说,若是真要选择一个权贵人家的话,还是薛万弦比较好。 薛万弦是四品侯,在皇上面前得脸,现在夫人和离,府中就只有柳伊伊和百合两个人。 而且,百合还是因为薛万弦醉酒之后才宠幸的,明明是百合主动爬床,偏偏薛万弦没有计较什么,还将她提为姨娘。 这些都说明,薛万弦有担当,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对于不喜欢的人都能这样,要是真的得到了他的真心,那这一辈都算是值了。 偌大的临安侯府也就成了自己的东西。 最最重要的是,薛万弦还极其喜欢孩子。 看他对柳伊伊生下的那个孩子就可以看出来,几乎是疼到骨子里了。 而且,薛万弦样貌也算是很不错的了。 那些丫鬟只是朋友之间的调笑。 但是,这话听到张轻纱的耳朵里,却在她的心湖里激起波涛汹涌的浪花。 她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两个丫鬟所说的话。 虽然她更偏向于成王,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丫鬟说着这些话十分有道理。 她坐在床边,仔细地思考着丫鬟所说的一切,发现居然都没有问题。 照丫鬟所说,再加上自己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开始动摇了。 如果成王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的家世上不了台面,给他的前途提供不了任何的帮助,那他或许根本就不会娶自己的。 如果是薛万弦的话…… 张轻纱忍不住又想起了刚进府的时候,她刚开始就是喜欢薛万弦的,在她看来,薛万弦的一切都很好,都很优秀,是她心目中最合适的夫君人选。 只是,后来遇到了更加优秀的成王,所以,她才会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成王的身上,妄想能嫁给成王。 但是现在,张轻纱皱着眉,一个人想了半天。 她选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到底应该选谁。 成王风险大一些,但是若是真的成功了,她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张家也会因此更得势力一些。 而薛万弦相对来说,更保险一些,再加上还与张家有表亲的关系。 张轻纱拿不定主意了,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问问自己的母亲黄氏。 于是,她便一个人去了黄氏的房间。 看见自己的女儿走进来,皇上有些惊讶。 “轻纱,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丘嬷嬷,你下去,我有一些事情,要与母亲说。” 张轻纱直接开口打发走了黄氏身边的丘嬷嬷。 丘嬷嬷看了一眼黄氏,见她点头,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见张轻纱如此谨慎,黄氏的脸上也带了几分认真。 “娘,女儿有一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娘的意见。” 张轻纱坐到黄氏的旁边,伸手将黄氏的胳膊揽在怀里。 “你说。” 张轻纱便将之前在福光寺遇到成王的事情,还有今天无意间偷听到那两个丫鬟的对话,全部都给黄氏说了一遍。 “娘,您觉得,到底谁更好一些呢?” 黄氏听了这些话,显然是被震惊到了,她没有想到上次跟着安清浅去福光寺,竟然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黄氏心里十分高兴,但是想到刚才张轻纱说的话,脸上的高兴又淡了几分。 “娘,女儿知道只有娘对我才是真的好,当时爹爹的意思,我也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是谁。 第167章 张轻纱的心事 是多大的年纪,只要对方看上自己,有权有势,就要我嫁过去,好为张家谋得地位。 只有娘会希望女儿能嫁给一个适合我,我喜欢的人,所以,女儿今天才会找到娘,将自己的心事告诉娘。” 张轻纱冲着黄氏撒娇。 “女儿可不想嫁给那些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女儿想嫁给一个英俊又有才华的人。” “轻纱,娘自然也是希望你能嫁给这样一个人的,你爹的事情你不用管,他向来都是把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个家里,只有娘才是为你真心做打算的。 不然,恐怕还不等你到及笄,你爹为了拉拢权贵,就把你送到那些官吏的房中了。” 听着张轻纱的话,黄氏觉得很欣慰,张轻纱是她唯一的女儿,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当然是很心疼,期望她能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女儿就知道娘对我最好,所以,女儿也想嫁到一个好的人家,这样的话,也能为娘撑腰做主,让府里那些不知死活的贱皮子都看着,我们都不是好惹的。” 张轻纱扑在黄氏的怀里,“娘,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懂,判断不出来到底是谁更好,更适合我,娘,您觉得呢?他们二人谁更加好一些。” “轻纱,听到你说的这些,娘刚才认真地想了想,还是觉得薛万弦更靠谱一些。 首先,他现在没有正室,只有一个姨娘和一个通房,若是你真的嫁给他,那么,很有可能成为他的正妻。 他为人倒是不错,府中妾室少,也还算负责,容貌和才华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但是也绝对不差。 而成王呢,他虽然身份高贵,后宅中的人也不多,但是如果真的像那两个丫鬟所说,他只在乎女子的家世,只愿意娶有权势人家的女儿,那他或许就不会对你心生爱意。 就算是你主动一些,这件事也不见得会成功,最重要的是,咱们张家的身份并没有多高,在一个皇子的面前,根本拿不出手,也对他的前途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娶你进府,你恐怕这辈子也只能成为一个妾室,连侧妃都当不了,依照你的身份,进了府里,想必那些有权势的女子,也多在暗中欺负你。” 黄氏不愧是比张轻纱多活了几十年的人,分析问题分析的极为透彻详细。 眼见自己说完,张轻纱没有第一时间说话,黄氏哪里不懂的自己女儿的心意。 “轻纱,看来,你还是更喜欢成王一些对不对?” “哎呀,娘~。”张轻纱被看穿了心思,小脸一红。 “这样,你稍安勿躁,继续好好学习那些东西,明日,娘会派人去外面打听一下成王府的情况,看看这两个丫鬟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倘若她们说的是真的,那你就选择薛万弦,若是她们只是乱说的,那我们就再重新谋略一下。” “娘,您对我真好,等女儿真的嫁出去了,绝对会好好孝顺娘的。” “好,轻纱,你也一定要努力,你现在就是娘唯一的指望,娘的希望可就全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我知道了,娘。”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张轻纱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黄氏对于自己女儿的心事,也是很上心。 第二天一早,便花了不少的银子,派人到外面去打听这件事。 为了谨慎起见,黄氏特意找了好几个人,丫鬟,婆子,还有做杂事的奴才,都去打听这件事。 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这不是一件小事,所以要多方打听,将所有的消息结合起来看, 而最后的结果,和那两个丫鬟所说的,也大差不差。 成王府中女子确实不多,但是这几个女子的身份都很高,娘家在京城里都是有权有势的。 这也印证了成王确实只喜欢对他有帮助的女子,这么说的话,像是张轻纱这种家世,几乎不可能入他的眼睛。 黄氏将这件事细细地给张轻纱说了一遍,又分析了她们现在的情况,最终得出来结论,薛万弦比成王更加保险。 张轻纱听到这些话,心里还是有一些失望和难过的,毕竟,在她的心里,成王比薛万弦更优秀一些的。 “轻纱,还在想成王的事情?”黄氏注意到自己的女儿有些心不在焉,关心地问道。 “娘,我就是……”张轻纱低着头,想要解释,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轻纱,成王真的不适合你,退一步讲,你真的成为了成王府中的人,往后,太子登基,对这些皇子定然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到时候,这些皇子的处境就会非常的艰难,这样的话,还不如成为一个臣子的妻子呢。” “娘,这……”张轻纱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所以,轻纱,成王真的不适合你。” “娘,我知道了,我都明白了。” “只要你想明白就好,成王不是你的良配,薛万弦也丝毫不差。 不过,如果你真的决定嫁给薛万弦,那么你就一定要先有所行动,长寿堂的那位一直都希望你能攀得一门权贵,她不会看到你嫁给薛万弦的,因此,这件事一定要先瞒着别人,最好只有我们两人知晓。 而你,也要先动起来,最好能得到薛万弦的喜欢,只要他认准了你,那么旁人的意见对你来说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娘,可是,我要怎么做呢?”张轻纱有些茫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 “轻纱,要想获得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从他喜欢的东西下手,我问你,他现在最喜欢的是什么?” “他现在最喜欢的,是那个孩子。” “是啊,那你就从孩子入手,只要你表现出来对孩子的喜欢,就能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你们又是表兄妹的关系,因此,也会更比别人容易一些。 我叫人去打听他的喜好,你再从这方面入手,慢慢的,就不信他不会喜欢你。” “娘,我知道了。”张轻纱闻言,恍然大悟。 第168章 掌嘴小榆 “不过,记住,这件事一定要小心一些,尤其不能被那个柳伊伊发现,我虽然与柳伊伊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根据娘的直觉,这个柳伊伊估计也不是一个什么简单的货色。” “嗯嗯,娘,我知道的,事情没有成功之前,绝对不会轻易让这件事暴露出去的。” 张轻纱认真地点头。 柳伊伊并不知道丁香园黄氏母女的算计,有了银子,她管理起府中的事情,就更加容易了。 短短不到七天的时间,整个侯府又恢复到之前有条不紊的样子。 而且,柳伊伊又用自己的手段,快速培养了两个心腹。 看完目前的账本,柳伊伊长舒一口气。 “小榆,将这些账本先收下去。”柳伊伊摆摆手。 “是,夫人。” 小桑死后,柳伊伊为了不让张氏安排卧底到自己的身边,于是亲自出去,在外面从牙婆手里买了两个人。 一个就是现在在她身边做事的贴身丫鬟小榆,另一个是一个少年。 柳伊伊特意带着齐大夫安排的一个高手过去,选了一个骨骼清奇的少年,这个少年有一些武功底子,虽然价格有些高,但是看在他有武功的份上,柳伊伊还是忍痛将他买下。 又送到那个高手那里调教,不出一个月,就能直接为她所用。 “夫人,马上就是丁香园那边张姑娘的及笄宴了,长寿堂的老夫人派人传来消息,说是要夫人大办这件事,我们要怎么做?” “大办是要大办,只是这银子自然不是公账来出,小榆,你去给长寿堂的陈嬷嬷说一声,就说账上只有三百两银子,若想要大办及笄宴,就必须要由长寿堂出一部分银子。 宴会办的多大,取决于银子的多少,让老夫人自己来决定。”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听完小榆的话,张氏气的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盏都扔在了地上。 “简直放肆,柳氏还真的以为,有了掌家之权,就能为所欲为!” “老夫人,夫人还说,近日,账上银子太少,所以府中的一切用度,都要大大减少,长寿堂也不例外。” “什么?减少用度?”陈嬷嬷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丫鬟。 “是,这都是夫人吩咐的。” “什么大夫人?不过是一个连名分都没有通房而已,居然敢自称夫人?真是没有规矩!” 张氏破口大骂。 小榆低着头不说话了,她只是负责传话,其他的事情她不用管,也没有这个资格管。 “哼,叫柳伊伊到这里来一趟,我倒要看看,她还想做什么,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有了管家之权,就是这侯府的主子了,我和侯爷还没有死呢!” 张氏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来人,将这个小丫鬟给我狠狠地掌嘴,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目无尊长,与你的那个主子一样,让人厌烦之极!” 张氏火冒三丈,她等不及柳伊伊过来,决定先好好惩治一下她的贴身丫鬟。 陈嬷嬷闻言,马上抬手示意两旁站着的婆子,上前抓住小榆。 小榆没有想到张氏和陈嬷嬷要打她,顿时被吓了一跳。 “老夫人,奴婢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奴婢只是一个传话的,您为什么要打奴婢?” 她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两只胳膊就被粗使婆子架了起来。 小榆满眼惊恐,使劲地挣扎,想要逃离这里。 可是,她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小丫鬟,哪里能挣脱这些粗使婆子的钳制。 陈嬷嬷这段时间,因为管家之权的事情落在柳伊伊的身上,早就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她与张氏一样,始终觉得,整个临安侯府,除了薛万弦,就是她们地位最高,旁人都应该看着她们的脸色行事。 就连刚开始的三年,大将军之女安清浅,都活在她们的桎梏之下。 柳伊伊一个从边关来的不知道什么低贱身份的人,居然也敢踩在她们的头上,这对她们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果不是薛万弦喜欢她,宠爱她,她连府里最下等的粗使丫鬟都不如。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借口,陈嬷嬷可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 她亲自上前,站在小榆的面前,对小榆掌嘴。 十巴掌下去,小榆的脸颊就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不少的血迹。 小榆疯狂的挣扎,可是无济于事,她就像是一个小鸡仔一般,被紧紧控制在那里,连动都动不了。 陈嬷嬷右手也疼得厉害,她厌恶地瞪了一眼小榆,后退两步,走到张氏的身边。 但是并没有因此放过小榆,而是示意旁边的婆子继续。 一刻钟后,陈嬷嬷才叫那个婆子停下来。 这个时候,小榆的脸已经肿的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两个抓着小榆的婆子松开手,小榆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她并没有因此晕过去,脸上的疼痛根本让她晕不过去。 “滚回芙蓉院。”陈嬷嬷哼了一声,颐指气使地开口。 小榆根本不敢留下,她强撑着爬起来,刚走了两步又身形不稳地晕倒在地上。 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都有些看不清楚眼前的路,也分辨不出来方向。 柳伊伊收到长寿堂传来的消息,冷笑一声,根本就不予理睬。 她知道张氏很不满,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她想为难自己,也要看自己愿不愿意过去那里。 她就不相信,张氏会拉得下面子,带着人过来这里教训她。 只是,她忘记了小榆还在那里没有回来。 等到小榆回来,看到小榆的样子,柳伊伊顿时怒火冲天。 “这个该死的老贱妇,居然敢如此对我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来人,从今天开始,长寿堂的一切用度,直接减半,这些年,长寿堂伺候的人太多了,人浮于事,每月只知道领取月例,事情却没有做多少。 以后,长寿堂的做事奴才,统统减半,将偷奸耍滑的,直接赶出去,要是有谁不服,尽管让他们过来找我。” “这,柳姑娘,这样做的话,老夫人恐怕不会同意的。”管家担心地开口。 第169章 用度减半 他知道这件事一直存在,需要好好整改,可是柳伊伊现在明显就是在气头上,故意拿这件事撒气。 这太冲动了,老夫人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轻易同意的。 “你去做就是,有什么意见,让他们过来芙蓉院见我。” 柳伊伊简直要气疯了,都说打人不打脸,张氏竟然敢叫手下的人直接掌嘴小榆。 府里谁不知道,小榆是她的贴身丫鬟,这不是在打小榆的脸,而是在打她的脸,将她的面子狠狠踩在地上。 张氏一直都没怎么看得上她,还暗中扶持百合,妄想抢到管家之权,若不是她提前下手,现在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是。”管家无奈,只得答应下来。 走出芙蓉院,管家忍不住叹息一口气,自从安清浅与薛万弦和离之后,这府中是越来越乱了。 张氏在长寿堂没等到柳伊伊的认错,等来的却是用度和伺候她的人都要削减地消息。 张氏气的破口大骂,陈嬷嬷也跟着一起骂。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来人,去将侯爷请过来,看看他的人,都做了什么!” “老夫人,侯爷现在不在府中,听说要下午才能回来。” 陈嬷嬷也没有想到柳伊伊会为了一个丫鬟,做的这么狠。 就连安清浅在的时候,都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待她们,这个柳伊伊还真以为自己就成了临安侯府的主子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薛万弦本来也在府里没有什么事情,一天只管逗弄孩子。 谁知道,这两天,永王忽然联系到他,说是有事情需要他帮忙。 薛万弦自然是求之不得,永王肯赏脸,他当然也要给自己寻一个强大的靠山。 直到晚上,薛万弦才带着疲惫和满身的收获回到府中。 他还没有走到自己的院子,就看到一个丫鬟面色焦急地守在他回明德院的路上。 看到薛万弦,那个丫鬟明显眼睛一亮,快速地上前,“侯爷,您终于回来了。” “你是谁?”薛万弦不认得眼前的丫鬟,一时间有些惊讶。 “奴婢是长寿堂的丫鬟,侯爷,老夫人有要事找侯爷,所以特意派奴婢在这里等着侯爷。” “母亲?什么事情?”薛万弦脚步一顿,满脸疑惑。 “这个奴婢也说不清楚,请侯爷还是亲自过去一趟,事情比较着急,奴婢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听到丫鬟这么说。 薛万弦只得先收起脸上的疲惫,打消了先回去沐浴更衣的想法。 等了这么久,那就说明,一定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想到这段时间,自己确实没有怎么过去长寿堂,看过自己的母亲。 薛万弦心里有些愧疚,连忙加快脚步往长寿堂走去。 张氏提前派了人在长寿堂外面盯着,等看到薛万弦进来的时候,就先给她禀告一声。 得到薛万弦正朝着这边过来,张氏连忙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剧烈的疼痛顿时席卷她的整个身体。 张氏疼得龇牙咧嘴,脸上松垮的横肉狠狠颤抖着,陈嬷嬷见张氏如此,自己也施以同样的方法,将自己也弄得眼睛通红,泪眼朦胧。 两人刚做好这一切,外面就有人通传,薛万弦过来了。 “快,快叫他进来。”张氏做好自己的表情,快速地开口。 薛万弦刚走进堂内,就听到前面传来细微的哭泣声。 他略觉得有些惊讶,这么晚了,谁在这里哭什么呢? 走近两步,他这才发现,抽泣的人竟然是张氏和陈嬷嬷。 “见过母亲。”薛万弦虽有疑惑,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礼数。 “弦儿,免礼,快起来。”看到薛万弦,张氏只觉得更加委屈了。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薛万弦关心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弦儿,娘心里觉得委屈。”张氏抹了一把脸,神情十分伤心。 “从前,你爹早早撒手人寰,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为娘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才将你培养成人,将整个侯府维持下来,可是,现在,我本该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又连最基础的生活都不能维持下去,因此我才会觉得委屈和不甘心啊。” 张氏用一只手帕捂着脸,哽咽地开口,加上房间里昏暗的烛光,还有旁边默默啜泣的陈嬷嬷,让这一场景看起来异常的伤感。 “娘,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叫基本生活维持不下去了?” 听到张氏的话,薛万弦觉得万分的诧异。 张氏只是抹着眼泪,满脸委屈却没有说话。 薛万弦皱皱眉头,转而看向站在旁边的陈嬷嬷,“陈嬷嬷,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嬷嬷看了一眼张氏,轻轻点头,这才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说了出来。 这其中自然不乏添油加醋,将她们塑造成一个受害者,柳伊伊说成一个心如蛇蝎,手段狠厉的女人。 “她真的是这样说的?”薛万弦闻言,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侯爷,要不是老夫人拼死护着,恐怕今天侯爷过来,长寿堂已经没有这么多人了。”陈嬷嬷委屈地看着薛万弦。 “母亲,请放心,这件事我回去已经查个明白,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弦儿,我看这个柳伊伊,根本就没有掌管府中能力的,将府中的事情管理的一团糟,这样下去,整个侯府还能安宁下去吗?” 张氏的右手狠狠地拍着桌子,怒不可遏的开口。 她转头认真地看着薛万弦,“弦儿,要是就这样继续下去,侯府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娘,那您的意思是?”薛万弦问。 “弦儿,这侯府从前是我管着的,现在又是我的家,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侯府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我看,还是将管家之权收回来比较好。 而且,柳伊伊出身贫寒,又自小在边关长大,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治理侯府,你看看,这才多长时间,就要将我长寿堂的人都削减下去? 第170章 全部都赶出去好了 我年纪大了,就是需要更多的人照顾我,那些人也基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现在她竟然要直接将近乎一大半的人全部弄出去,这不是在胡闹吗?” 张氏先是将自己的不满全部都说了出来,然后故作可怜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弦儿,她不懂得这些东西,就该找人帮着她?或者将管家之权交出来。” “交出来?娘,您的意思是将管家之权交给您吗?”薛万弦看向自己的母亲。 “额……”张氏心里当然是万般愿意了,但是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自己年纪大,身体不好的事情,现在再提出要这个,到底是有些不合适。 她微微低头,眼珠转了转,与旁边的陈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又说,“弦儿,娘也没有这个意思,娘现在年纪大了,哪里还管得了府中的事情。 依我看,不如就将这些事情交给百合来做。 一来,百合是你的妾室,名份上也还算合适,二来这个丫头也机灵,又喜欢你,定然会好好的操持府中的家务的。” 听到张氏要他将管家之权交给百合,薛万弦明显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娘,百合也不过是丫鬟出身,做做粗活,伺候伺候人还可以,哪里管得了府中的事情?管理这偌大的侯府,她没有这个能力。” 薛万弦几乎是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当着张氏的面,将百合贬低的一无是处。 张氏本以为薛万弦对于百合,还是有一些喜欢的,谁知道他竟然会这样看不上。 “娘,伊伊这件事确实做的有些不对,我回去之后,给她说一声,她确实对于这些事情不怎么会,等明日,我再找人教一教她这些事情,她很聪明,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一定会将府里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薛万弦对于百合,心中是不喜欢的,当初就是因为自己醉酒,所以才会与她发生关系。 后来,柳伊伊因为此事当众不给他面子,他赌气才会将百合抬为姨娘。 要说喜欢,他心中对于百合基本是没有感觉的。 当然,他也绝对不会同意将管家之权交到百合的手上。 见薛万弦根本就不打算将管家之权从柳伊伊手上交出来,张氏心里十分不满,只是,看到自己儿子的脸色,她又忍了忍,没有当着他的面再骂柳伊伊。 她可不想在自己的儿子面前,留下一个恶毒的形象,因为柳伊伊这样的女子,影响他们母子的关系。 “弦儿,那依你的意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看这样好了,你们干脆将长寿堂的人都送走,就连陈嬷嬷也送出府,我一个老太婆,自己还能动,自己照顾自己好了,反正这不是还没有残吗?” 张氏冷哼一声,心里却愈发的忌惮柳伊伊,这个柳伊伊果然是个祸害,勾引的薛万弦居然连自己这个当娘的话都开始不听了。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薛万弦看着自己的母亲,欲言又止。 一边是自己敬重的母亲,一边是自己心爱的人,他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这样,弦儿,你将管家之权收回来,交给百合,我命陈嬷嬷在一旁协助,这样的话,就不会回出错了,你重新叫人给柳伊伊教授如何管理府中的事情,等她学的差不多了,有这个能力了,再将管家之权交到她的手上就是了。” 张氏见自己的儿子脸色有些难看,缓和了语气,提出自己最终的建议。 “这……”薛万弦见自己的母亲都退了一步,神色开始纠结。 这样好像也可以,百合什么都不懂,但是有陈嬷嬷在一旁帮衬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等自己给柳伊伊找一个人,好好教一教如何管理府中的事务,到时候再将权给她就是。 在这期间,自己再争取一下,等安振远离开京城,就想办法将将她以正妻之名娶进府里,那样的话,名分她有了,权利也有了。 旁人就是想说什么,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眼见薛万弦神色松动,张氏心里松了一口气,说实话,看薛万弦的样子,她还真的担心自己怎么说,他都不会同意呢。 “你若是不放心娘,觉得娘拿到管家之权不会放手,就让管家一同帮着,这样的话,你总放心了?” 张氏又退了一步,只要现在能拿到掌家之权,怎样都行。 “儿子不是那个意思,儿子没有怀疑娘不会放手,好,就按娘说的办,明天早晨,我就让伊伊将账本和那些东西都拿过来。 不过,娘,我确实不怎么喜欢百合,你叫陈嬷嬷和管家管着这事就好,百合不需要学习什么。” 薛万弦的意思很明确,他根本就不信任百合,也不想让百合通过这件事学习到什么。 “好,娘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好好安排的。” 见薛万弦同意将东西交出来,张氏眼里闪过喜色,她看了一眼陈嬷嬷,然后轻轻点头。 “好了,娘,事情就这样定下了,我今天一直都在忙,就先回去休息了。” 薛万弦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张氏拜了拜,这才转身离开了长寿堂,一路朝明德院而去。 他打算明天早晨再将这件事告诉柳伊伊,现在夜已深,孩子还小,他大半夜的从外面回来,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看着薛万弦从长寿堂离开,张氏慈爱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柳伊伊这个狐媚子,到底给弦儿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他这么向着这个贱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丫头,也配管理我侯府的事务,还不自量力,拿我长寿堂开刀,真是不知死活。” “老夫人不要生气,现在侯爷已经同意不再让柳伊伊管家,只要等这东西交到我们的手里,想要再拿回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没有了管家之权,看看她还拿什么嚣张。” 陈嬷嬷安抚着张氏。 “哼,也好,只等明天一过,我们就拿芙蓉院,来烧第一把火!” 张氏眼里闪过狠厉,右手紧紧握着手里的佛珠。 第171章 最厉害的地方 柳伊伊对于这一切,却毫无所知,她随意逗弄了两下孩子,又吩咐乳娘将孩子抱下去。 她还有事情要做,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看着孩子。 小榆脸上的伤势已经用过药,但是依旧很严重,看着都吓人,柳伊伊嫌弃她的样子太磕碜,于是打发她先到外面做事,等脸上的伤势好一些了,再回到她的身边。 小榆觉得万分委屈,本来以为自己替柳伊伊在长寿堂受了惩罚,她会替自己出头,没想到她居然什么都没有做。 而且,没有给自己好一些的治伤的药,只是自己用银子买了一些廉价的药敷在脸上,这么冷的天气,竟然还吩咐自己到外面做事。 脸上的肌肤本就娇嫩,不好好医治,极容易留下伤口,若是再受了冰寒,那情况就更加不妙。 小榆心里十分失落和不甘,她虽然是丫鬟,但是柳伊伊也不能这样对待她啊。 只是,想到自己是被柳伊伊买进来的,她手中有自己的卖身契,自己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她在被买下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这辈子无论是在柳伊伊这里遭遇什么,都不应该生出任何的埋怨和不满。 小榆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认清自己现在的局势,乖乖地到外面做事去了。 翌日一早,柳伊伊早早就起来。 自从管家将这些账本送到芙蓉院,柳伊伊几乎每天都是这样。 起早贪黑,她知道自己不懂这些东西,但是要想在侯府立住脚跟,就必须要这样做。 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她绝对不会放弃的。 而且,她心里知道,管家之权最最厉害的地方,不是拥有府库的钥匙和铺子的账本,而是能在府中调动安排人手。 要想真的将整个侯府掌握起来,她最应该做的,就是让府里的大部分人都变成自己的人。 就像是之前的安清浅,柳伊伊曾经暗自探查过,整个临安侯府,有不少安清浅的心腹。 所以,之前她敢和薛万弦与长寿堂的张氏叫板,就是因为这个。 有了人手,再有了银子,那么,就算是管家之权不在自己的手里,自己的地位也不会受到什么很大的影响。 柳伊伊正看着桌子上的账本,就见外面的丫鬟前来通报。 “夫人,侯爷来了。” 柳伊伊抬头,果然见薛万弦双手负在身后,走了进来,她连忙起身,喊了一声,“侯爷,你来了。” 听到丫鬟对柳伊伊的称呼,薛万弦心里不由得觉得有些怪异,但是想到自己早晚都会娶她为妻,被府里的人这样称呼,倒也没有什么,就当是提前适应了。 “伊伊,起的这么早?在做什么呢?” 薛万弦径直走到柳伊伊的面前,将她的手抓起来放在自己的手里。 “看你,手都冰凉冰凉的。”也许是因为心中有愧,薛万弦表现的十分关心。 “我没事,侯爷,你看,我起这么早,是在看账本呢。”柳伊伊将桌子上的正在翻看的账本往薛万弦面前推了推。 薛万弦随意地瞥了一眼那个账本,认出那是一本胭脂铺的账本。 他坐在柳伊伊刚才坐着的椅子上,上面还有余热。 柳伊伊见状,柔和一笑,正准备将旁边的椅子搬过来。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被身后之人一把拽住胳膊,柳伊伊只觉得眼前一花,随即就坐在了薛万弦的腿上。 “椅子太冷了,不如坐在我的腿上,暖和一些。”薛万弦满眼笑意地盯着坐在自己怀里的人,语气带着几分调笑。 “侯爷,你说什么呢?”柳伊伊闻言,小脸顿时通红一片,害羞地低下了头。 “害羞什么,你我是夫妻。” “可是,这样,旁人看到会说闲话的。”柳伊伊嘴上这样说着,手却直接揽上薛万弦的脖颈。 “什么叫于理不合?那是说给别人的,我们之间本就是夫妻关系,亲密一些才是正常的,是要是连夫妻间的事情都要管,这不是管的太宽了吗?” 薛万弦一只手揽着柳伊伊的腰,另一只手勾起柳伊伊的下巴,让她的整张脸都对着自己。 柳伊伊生下孩子已经一个多月了,因为他的吩咐,没有敢亏待她,因此,她恢复的很快,现在的样子与之前未怀孕的样子几乎无二。 这段时间,因为柳伊伊怀孕生孩子的缘故,再加上他外出忙事情,已经很久都没有与她亲近了。 现在两人靠的这么近,眼前的人又是自己喜欢的人,薛万弦盯着柳伊伊嫣红的嘴唇,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他缓缓压低身子,靠近柳伊伊。 柳伊伊也看出了薛万弦的意图,闭上眼睛没有拒绝。 一番翻云覆雨之后,薛万弦为柳伊伊整理好衣服。 “伊伊,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侯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泽明也是我的孩子,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柳伊伊享受着薛万弦的服侍,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对了,伊伊,这两天你接触府中的事情,觉得如何?你之前从未管理过家业,是不是有些困难?” “还好,有管家在一旁帮衬着,倒是也没有很难,就是那些铺子的掌柜,一个个的都老奸巨猾,不肯交出手中的银子,账上都亏空了那么多银子。” 柳伊伊以为薛万弦是真的在关心自己,也丝毫没有防备,将自己的遇到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听完柳伊伊的话,薛万弦微微垂眼,脑子里思索着如何将那件事说出来。 眼见薛万弦忽然沉默,柳伊伊关心地问道。 “对了,侯爷,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呢?一天天都是早出晚归的。”柳伊伊替薛万弦整理好衣领。 “最近永王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帮忙,所以在忙这个事情。”薛万弦随口解释。 他说完,看了一眼柳伊伊,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伊伊,昨天晚上,我回府之后,去了一趟长寿堂。” 柳伊伊手中的动作一停,抬眼看向薛万弦。 “是吗,侯爷真孝顺,不知道老夫人这两天身体怎么样,府中事务繁忙,我也没有时间去看看老夫人。” 第172章 侯府的荣华 “伊伊,听母亲说,你要将长寿堂的用度和伺候的人都要减去一半,可是有这件事情?”薛万弦没有直接说他和张氏的商量,而是先提了这件事。 “是有,只是,这件事事出有因。”薛万弦这么一说,柳伊伊心里立马就知道,一定是昨天晚上,张氏给薛万弦告状了,不然他怎么会今天早晨特意过来找自己。 “你说说。”薛万弦看着柳伊伊。 柳伊伊脸上依旧温柔,只是比刚才多了几分认真。 她将长寿堂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还将小榆在那边被打的情况也说了一下。 “侯爷,长寿堂那边的人数确实有些多了,若是之前,有名下铺子的银子支撑,多一些人,多一些例银倒也无妨,可是现在,铺子的银子全部都被安清浅带走,那些管事一个个都各有心思,不愿意交上来银子。 没有了银子来源,就只能想办法减少支出,也不只是长寿堂,府中其他地方的人,都只能想办法减少,只是,长寿堂不做事的人太多,所以,减的才会多一些。” “可是,如果侯府的人减少的太多,侯府的荣华岂不是保证不了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临安侯府就此要破落了。” 听到柳伊伊的解释,薛万弦没有理解,反而觉得这样是不对的,眉头紧皱,满是不赞同。 “侯爷,我知道这些都代表着侯府的荣华富贵,代表侯府的脸面,可是,这一切都需要银子啊,没有银子,什么都做不了,侯爷,这不是我故意为难,而是不得不这样做。” 柳伊伊没想到薛万弦对自己要做的这件事,反应如此强烈,心中有些不高兴。 “这……”薛万弦闻言,也沉默下来。 “可是,之前,安清浅在的时候,侯府名下铺子也没有上交多少银子,也没有见她要将府里的下人都赶出去一些啊。” 薛万弦忍不住又想起之前安清浅在的时候,那时,那些铺子根本就一两银子都没有上交过,这侯府依然维持的很好。 见薛万弦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提起安清浅,柳伊伊陡然脸色一变。 “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如安清浅吗?” 薛万弦不说话,只是看着柳伊伊。 柳伊伊被薛万弦的样子气笑了,她冷笑一声,“侯爷,是,之前安清浅在的时候,那些铺子都没有上交银子,侯府依然维持的很好,可是,那些是用什么来维持的? 那些荣华都是用安清浅丰厚的嫁妆来维持的,侯爷,难道,这件事传出去很好听吗?” “还是说,侯爷也想让我将嫁妆拿出来,用来维持侯府的一切开销?” 柳伊伊说着,眼睛紧紧盯着薛万弦。 “我没有这个意思。”良久,薛万弦才憋出一句话。 用妻子的嫁妆维持开销,这传出去多难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临安侯府真的要不行了呢。 “侯爷,且不说这些事情,还有离现在最近的,就是你的表妹张轻纱,她马上就要及笄了,老夫人说,这次的及笄宴要大办,要宴请很多人。 可是,账上到底有多少银子,侯爷难道不知道吗?这些银子足够举办一个大型的宴会吗? 还是说,将所有的银子都拿来办及笄宴,等宴会一过,整个侯府的人用宴会剩下的残羹剩饭,度过往后的时间?” 柳伊伊从薛万弦的怀里站起来,走到一旁的火盆面前。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薛万弦竟然是这样的人,她都是为了侯府的一切好,可是,他不理解自己就算了,还拿自己与安清浅相比。 柳伊伊此刻只觉得满心的冰冷寒凉,她眼里冒着寒意,紧紧盯着眼前烧的正旺的火盆。 “伊伊,我没有这个意思,银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生气,府中的人手也不用减少,一旦叫别人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要怎么看我呢。” 听到薛万弦这么说,柳伊伊嘴角扯出一丝讥笑。 “好,只要有银子,侯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伊伊,还有一件事,你此前在边关长大,从未接触过管理府中事务的事情,因此,要不先将府中的中馈之权交给陈嬷嬷和百合,让她们先管着,今日下午,我给你寻一位擅长这方面的老嬷嬷,让你好好学习一下,如何管理这些事情。 等你学会一些,再将府中的管家之权重新交到你的手里。” “什么?”听到薛万弦的话,柳伊伊震惊地转身,瞪大眼睛看向薛万弦。 “你要收回我的管家之权?”她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 “伊伊,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放心,这管家之权终究还会是你的,只是,现在暂时让她们管。”薛万弦解释。 “呵呵。”柳伊伊真是被薛万弦的话给气笑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薛万弦会对自己这样说,自己管不好,需要学习,那个百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她就能管得了了? 柳伊伊快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一定是张氏的主意。 原来,昨天晚上,张氏将薛万弦叫过去,不止是为了告自己的状,居然还有这样的目的,她要夺了自己的管家之权! 说什么让百合和陈嬷嬷管,依她看,就是假借百合的手,实际上就是将管家之权掌握在张氏的手里! 想明白了这一点,柳伊伊闭了闭眼睛。 “侯爷,这件事我不同意,我之前是对于这些事情懂得不多,可是,这几天,我都在认真的学习,现在我已经完全能自己看账本了,接下来的事情上手就更加容易了,你不能这样做。” “可是,陈嬷嬷是府中的老人,她比你懂得更多,处理事情也会比你更好一些。” 薛万弦已经答应了张氏,要将柳伊伊的管家之权收回去,所以,他都是向着张氏和陈嬷嬷说话。 “侯爷,我在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名分,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这管家之权,因为这个,府中的人对我都高看了几眼,明面上都不敢对我做出任何不敬的事情。 第173章 归德将军顾辉 倘若你将它收回去,我柳伊伊在临安侯府,又算得了什么?” 柳伊伊看着薛万弦,眼里满是悲痛,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 “伊伊,你会是我的妻子,是临安侯府的夫人,是泽明的母亲,这些难道还不够吗?”对于柳伊伊反应激烈的样子,薛万弦十分不解。 柳伊伊见他看起来不以为然的样子,这话说的,好像他已经施舍了自己很多的东西,自己这样反驳他,就是不知好歹。 柳伊伊握紧拳头,长长吸了一口气。 “这样,侯爷,这次张轻纱及笄宴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到时候,你看看效果怎么样,看看我的能力怎么样,若是到时候你觉得我将一切都处理的不好,再把管家之权收回去如何? 到那个时候,我绝对没有任何的怨言,心甘情愿地将它交出来,然后静下心来,跟着人重新学习管家的事情。” 柳伊伊退了一步,她心里知道,薛万弦说这件事,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自己再怎么说都是白费,还不如自己退一步,让双方都留有一点儿余地。 薛万弦见柳伊伊这么说,沉默下来,他本就觉得,一下子将管家之权收上来,对柳伊伊有些不好。 按照她这样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那好,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等及笄宴一过,这件事我们再重新商量,好不好?”薛万弦缓和了笑容。 “好,侯爷,伊伊知道了。”柳伊伊面上露出感激。 “伊伊,既然你在忙,那就继续看账本,我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薛万弦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拍了拍柳伊伊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等薛万弦的身影出了门口,柳伊伊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眼里闪过狠色,张氏,陈嬷嬷,一个个都老成这样了,竟然还贪恋这些权利,真是可笑。 看了一眼刚才薛万弦坐过的椅子,又想到他言语之间对自己的不满,心里的怒火掩饰不住。 命人将那把椅子拎出去,扔到院子的一个角落里,自己重新拉了一把椅子,放在桌子前面继续看账本。 可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她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看着眼前的账本,也是一片凌乱。 柳伊伊越想越觉得气愤,直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砸到地上。 “张氏,陈嬷嬷,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人老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怎么能再这么多管闲事呢? 柳伊伊的眼里划过一抹恶毒之色,她回到自己内间,从梳妆台最下面的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小的木盒。 “还有安清浅,人都离开了这里,竟然还让薛万弦念念不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伊伊暗恨的人,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梳妆台前,由莺衣给她梳妆打扮。 “小姐,您戴这支檀木簪子真好看。”莺衣为安清浅戴上最后一样饰品,满脸激动地看着铜镜中的人。 安清浅笑笑没有说话,这支簪子正是之前时秋梧送给自己的东西。 “咦,小姐,这个玉佩是哪里来的,好精致华贵啊。”莺衣收拾着梳妆台上面的东西,无意间发现了里面放着的一个玉佩。 安清浅抬眼看去,拨云手里的玉佩也是时秋梧送给他的东西。 “一位朋友送来的。”安清浅并没有过多解释。 莺衣顺着安清浅的眼神,也朝那边看去,玉佩确实如拨云所说,是一个华贵之物,上面雕刻着一个麒麟,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之物。 她看了一眼玉佩,再看向安清浅,一下子就猜到这枚玉佩的来历了。 拨云也注意到了玉佩上的麒麟,只是,她还不知道安清浅与时秋梧的事情,因此并没有多想什么。 “小姐,还有七天的时间,大将军就要重新回到边关去了。”莺衣扶着安清浅站起来。 “是啊,爹爹马上就又要离开了。” 提起这件事,安清浅眼里满是落寞,相聚匆匆,她好容易见到自己的父亲,又要分开了。 下一次再见面,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本来,安振远回京,等新年一过,就要离开的,可是,他特意向皇上说,自己想要再陪几天自己的女儿,所以准备等到元宵之后再离开。 皇上感念他的功劳,又想到他也是好几年才回来一次,便也应允了这件事。 虽然人在京城,但是每天也要处理不少的事情。 “走,我们去看看爹爹。”安清浅很快收起自己的感伤。 她爹是大将军,本来就志向远大,身上肩负着守护天下的重任,不能时常陪在家人的身边,也是情理之中。 况且,这次,安振远已经陪了她很长时间了,她也很满足了。 只要平安无事,以后一定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安清浅带着莺衣走到安振远的院子里,却见他的门前,站着两个侍卫。 安清浅停住脚步,知道里面一定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看了一眼莺衣,两人便准备离开。 只是,两人刚转过身,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两人的说话声。 安清浅下意识回头,另一个人她不认识,但也是武将打扮,应该是安振远的朋友或者是部下。 “浅浅,过来。”安振远冲自己的女儿招招手。 安清浅缓步上前,狐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顾辉,这就是小女浅浅。”安振远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呵呵地对着另一个人介绍。 “浅浅,这是爹爹的朋友,叫顾辉。” “浅浅见过顾叔叔。”安清浅乖巧行礼。 顾辉,又是爹爹的朋友,那就是归德将军了。 归德将军是从三品的官职,手中虽然没有实权,但是曾经也是为凌朝贡献了大半生,现在上了年纪,身体没有那么好,便在自己的府里休养生息。 顾辉在京城中的名望也颇高,与众多大臣都交好,为人更是忠正耿直,是一个好人。 “浅浅都长得这么大了,还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你六岁的时候,那时候就出落的粉雕玉琢,现在更是端庄大方。” 第174章 抓了个正着 顾辉笑着夸安清浅,看到安清浅,又想到她之前在临安侯府的事情,眼里闪过惋惜。 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竟然被许配给了薛万弦那样一个人,他还不知好歹,折辱安清浅,幸好现在和离了。 “顾叔叔过奖了,浅浅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安清浅低头,不好意思地一笑。 “既然顾叔叔与爹爹有事情要说,那浅浅就先告退了。” “不必了,浅浅,我与你顾叔叔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你先留着,我与你还有事情要说。” 安振远开口,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送走了顾辉,两人同时回到安振远的书房里,莺衣自觉留在门外。 “不知道爹爹找女儿有什么事情要说?”安清浅狐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浅浅,正月十五一过,爹爹就又要去边关了,府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安振远说着,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一边是国家,一边是自己的小家,他哪一个都放不下。 “女儿知道,爹爹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大将军府的。”安清浅郑重地点头。 “嗯。”安振远颔首,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她一定会照顾好这里的一切。 “刚才,就算你不过来,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说。”安振远说着,走到桌子前面坐下来,又示意安清浅也坐下。 “浅浅,还记得那个柳谦吗?” “记得,他是柳伊伊的父亲,是军中的军医。” “昨日,我的心腹从边关传来消息,柳谦在除夕那天夜里,偷偷潜进了我的住所,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正好被抓了个正着。” “找什么东西?”安清浅拧眉,柳谦一个军医,在大将军的房间里找什么东西? “嗯,我的部下将他抓了起来,他还狡辩自己喝多了,一时不察,走错了地方,为了不再出什么意外,我的部下暂时将他扣下了,只等我回去之后再说。” “爹爹的部下做的很对,眼下,爹爹不在边关,他要做什么事情,确实要比平时更加方便一些,只有将他看住,才能保证不出什么问题。”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等我回去,就会立刻处理柳谦,你在这边也要小心一些,那个柳伊伊是柳谦的女儿,也懂得一些医术,你切莫小心,勿要让她找到什么下手的机会。” 安振远细细地嘱咐。 “爹爹不在京城,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也不要过度隐忍,有仇就报,只要有证据,就直接杀了对方也没有什么,皇上顶多就是骂骂你,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事情的。 万一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就去找刚才的那个顾叔叔,他是我的挚交好友,他一定会帮你的。 也可以暗中去找贤王,爹爹早些年与他的关系也不错,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会出手的。” “是,爹爹,女儿知道了。”安清浅闻言,有些心酸。 为人父母,总是为儿女有无尽的担忧。 “不过,暂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这段时间,皇上的目光一直都放在丞相府里,他应该要对蓝清远的女儿下手了,只是,不知道蓝明月又是怎么回事,蓝清远防守的那么严密,居然还叫自己的女儿被人下了毒药。” “爹爹,这件事不是这样的,蓝明月身上的毒,是成王殿下下的,他应该是需要丞相支持他,或者是有什么别的事情要丞相帮忙,丞相也是将计就计。” 安清浅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给安振远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安振远眼睛微眯,“我就说,那个老狐狸怎么会中招,原来是故意的。” “不过,成王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安振远手指放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这个我也不知道。”安清浅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这样说的话,前两天去丞相府的那个老道模样的人,就是成王的人了。” “应该就是。”安清浅秀眉微微蹙起。 “或许,成王的目的就是蓝明月。”安振远很快就猜到了成王的想法。 “蓝明月?”安清浅狐疑地看着安振远。 “嗯,我记得,成王现在还没有正妻,他是皇子,想要获得权势,最快最便捷的方法,就是与重臣联姻,因此,他的目的,极大可能就是想要娶蓝明月为自己的皇子妃。” 当初,也有几位皇子,想暗中对安清浅下手,只是都被安振远挡了回去。 安振远也算是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层。 安振远这么一说,安清浅也猛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儿。 之前在福光寺,她与蓝明月还碰巧遇到了成王。 当时她还觉得有些奇怪,一个皇子,没事跑到福光寺做什么,还这么凑巧的遇到了她们。 现在看来,也许,当时她们以为的偶遇,实际上是成王的精心策划。 “爹爹这么说,好像确实很有可能。”安清浅恍然大悟。 “皇上现在正值壮年,他的这些儿子,一个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安振远嗤笑一声。 “皇上定然是已经察觉到自己儿子的心思,所以才会在上次的宫宴上,准备为蓝明月赐婚,却因为她中毒的事情,因而耽搁下来。” “现在就看,皇上和成王,谁的算计更厉害一些了。” “对了,爹爹,最近,永王和薛万弦又有了联系,薛万弦每日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的人跟上去,但是也什么都没有发现。” “永王这个人,也同样的不简单啊。” 提起这个人,安振远又想到上一世的事情,永王可真算得上他安家的仇人。 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永王,要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早就狠狠报仇了。 不过,就算他是皇子,他也不会就此算了,只是,这件事需要仔细地筹谋,与皇家有关的事情,都需要小心再小心。 一旦被抓住把柄,他们会有很大的麻烦。 “浅浅,真是辛苦你了,你本不该这样的。”安振远叹息一声,有些心疼自己的女儿。 第175章 赴及笄宴 别的女子,在这个年纪,烦心的都是女儿家的事情,偏偏他的女儿,忧心的都是一些性命关天的事情。 “爹爹,这没有什么,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懂得早,也不是坏处。” 安清浅温和一笑,却没有觉得有什么。 能重来一次,已经是她莫大的幸运,她已经很知足了。 现在,她爱的人都还好好的在,这就已经足够好了。 “听说,你收了临安侯府的帖子,要去参加什么及笄宴?”安振远忽然想到之前下人来说的事情。 “是薛万弦母亲的娘家侄女,叫做张轻纱,张氏特意准备为自己的侄女找一个有权势的夫家,好对临安侯府有一些帮助。 所以,这次的及笄宴,临安侯府应该会举办的很盛大,邀请不少京城中的人。 女儿也想过去看看热闹,所以这才会收下帖子。” “嗯,想去就去,不过,将莺衣和拨云都带上,这两个丫鬟聪明伶俐,又有些手脚功夫,或许能帮得上你的忙。” 安振远并没有反对,她想去就去,不然总是待在将军府,也难免会觉得闷。 “你打扮的好看一些,让临安侯府的人和其他人都看看,我们浅浅,离开临安侯府,只会过得越来越好,是他们有眼不识明珠。” “好,爹爹,女儿知道了。”安清浅闻言,轻轻一笑。 想不到自己的父亲竟然还会这样赌气,倒是与他平日严肃沉稳的形象迥然不同。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回去,让宋嬷嬷带着人给你重新量一下尺寸,新做一身衣服,定然要亮瞎他们的狗眼。” “好好好,女儿这就去。” 安清浅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又忍不住有些感慨。 时间很快就到了初十,安清浅穿着宋嬷嬷叫人赶制出来的新衣服,带着莺衣和拨云再一次去了临安侯府。 看着眼前门庭若市的大门,安清浅竟然有一种恍然如世的感觉。 注意到周围停靠的马车,安清浅眉心轻挑,“看来,这次的及笄宴,来的人不少啊。” “是啊,小姐,奴婢看着,还有不少权贵府里的马车呢。”拨云看得仔细。 “看来,薛万弦和张氏是真的很看重这次的宴会啊。”安清浅抿唇一笑。 “小姐,我们进去。”莺衣打量了一下周围。 “走。” 门口,薛万弦亲自站在那里迎客。 有眼尖的小厮看到大将军府的马车,连忙给薛万弦说了一声。 薛万弦朝外面看去,果然见安清浅带着莺衣和拨云往这边走过来。 自从上次在宫宴上,他没有再见过安清浅。 她容颜依旧艳丽,甚至比之前更好看,衣着华贵,头上的簪子更是华美不失风度。 一件暗玉紫蒲纹狐皮大氅,将她衬得更是明艳动人,恍惚让人不敢直视。 与之前在临安侯府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她还是喜欢简单一些的衣物。 薛万弦盯着眼前的人晃了神,直到身旁的人提醒,他才反应过来。 “薛侯爷,好久不见。”安清浅笑盈盈地看着眼前的人,好似两人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不愉快。 “安小姐。”薛万弦略显仓促地收回自己的眼神,强撑起一个笑容。 “怎么,侯爷不打算请我们进去?”眼见薛万弦站在那里不动,安清浅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笑容。 怎么,她看薛万弦的样子,似乎是有些魂不守舍呢。 “请进,管家,你亲自带着安小姐进去落座。” 安清浅这么一说,薛万弦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招手叫管家过来。 管家看到安清浅,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见过安小姐。” “管家不必多礼,劳烦带我进去。” 管家带着安清浅往里面走去,薛万弦停在原地,看着安清浅的背影,忍不住有些感慨。 安清浅生得当真是漂亮,只是,她当初还是自己妻子,可是自己做了什么? 门口发生的一幕,自然是被不少人都看了去,大家都只是看破不说破,心里却都觉得是薛万弦不知好歹。 明明人都娶进门了,不好好疼爱,还百般折辱,现在人家回到大将军府,知道人家的好了。 柳伊伊知道安清浅要过来,于是特意派了小榆在大门这里看着,注意两人再次见面的反应。 看到薛万弦有些痴愣的样子,小榆连忙跑到后院,将这一切都说给了柳伊伊。 柳伊伊闻言大怒,压着自己的怒火,强忍着才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发火。 只是,她的异样,还是被其他人都看了去。 这些人都知道柳伊伊的身份,看到今天后宅主要是她来招待,心里也都明白,薛万弦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现在连名分都还没有,管家之权交给她,连招待各位贵夫人也是她。 黄氏带着张轻纱,与柳伊伊并排站着。 等到来人问起的时候,柳伊伊才勉强挤出笑容,介绍着张轻纱的身份。 很快,她就看到,管家薛春带着安清浅走了过来。 看到安清浅过来,大家都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眼神若有似无地朝着这边看过来。 有些人早就知道安清浅会来,还有一些人不知道。 大家都饶有兴趣地看着安清浅。 和离之后,她竟然还有勇气重新来之前的夫家参加宴会,大家都不由得觉得安清浅是真的有勇气。 而今天,安清浅虽然说穿的没有多么的华贵,但是她容颜惊人,即使是最简单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能绽放出最亮眼的光芒。 看到安清浅,柳伊伊眼里更是闪过嫉妒。 自从她知道安清浅会来,就连忙出银子请京城最有名的绣娘做了一身华丽的衣服。 一身嫣红色长裙,梳着当下京城里最流行的发髻,头上戴着缠丝金簪和红宝石步摇,小脸精致。 本来,她这个样子的打扮已经很好看了,就连今天的主角张轻纱的风头,也被她盖了过去。 但是与安清浅相比,仍旧是丝毫没有可比性。 第176章 咬牙切齿 黄氏和张轻纱看到柳伊伊的装扮,心里也很是不满,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毕竟,现在府里的一切,都掌握在柳伊伊的手里。 就连今天的这场宴会,也是柳伊伊操持的,她们即使心有不满,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起码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安清浅嘴角噙着笑意,施施然走到柳伊伊的面前,“这位夫人是?” 安清浅盯着柳伊伊明知故问,她知道,直到现在,薛万弦还是没有给柳伊伊一个夫人的名分。 果然,柳伊伊听到这个称呼,还有安清浅不怀好意地笑容,身形都僵住了。 管家薛春看看安清浅,又看看柳伊伊,满脸地为难,不知道要怎么介绍。 “我是侯爷的人,安小姐可称我一句侯夫人。”柳伊伊回盯着安清浅,脸上带着笑容,只是说话的语气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原来是侯夫人啊,久仰大名。”安清浅恍然,客气地点头。 听到安清浅这么说,柳伊伊又是一噎。 “不知道今天我的位置在哪里?”看着柳伊伊变红又变青的脸,安清浅满意极了。 今天的好戏还在后面,现在可不能惹急了柳伊伊。 “管家,带着安小姐去落座。” “是。” 薛春点头,本来,女眷应该是由府中的夫人来引着落座的,可是,现在整个侯府,根本就找不出来一个合适的人。 柳伊伊没有名分,百合只是一个姨娘,张氏又是长辈,黄氏和张轻纱更是不合适。 薛春虽然是管家,但是在府里的时间很长了,他曾经跟着薛万弦的父亲打理府中的事务,现在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了。 因此,由他倒是也可以勉强出面。 安清浅坐在位置上,薛春很快告辞离开,这里是后宅,他不宜久留。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不少精致的点心,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看着周围的座位安排,还有桌子上的膳食。 安清浅就知道,一定是薛春帮了不少的忙,不然就凭柳伊伊,根本安排不出来这样合适有规矩的宴会。 不是安清浅看不起柳伊伊,而是她之前很少接触这些东西,想要在短时间学会,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整个府中,估计也就只有薛春肯心甘情愿地帮忙了。 他不会向着谁,他是府里的人,一辈子只会为临安侯府做事。 今天张轻纱也打扮的很好看,一身正红色的长裙,发髻高高梳起,发髻上戴着两支嵌宝石簪子,耳朵上的耳坠也是红色的宝石,看着颇有几分与众不同,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色。 她跟在黄氏的身边,眼神却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看着这些官家夫人。 眼里闪过惊叹,不愧是京城中有权有势的人家,一个个身上的装扮都十分讲究, 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东西,而且,几乎没有谁和谁的衣服款式是相同的,各自都有各自的特点,却也不会过分耀眼夺目。 尤其是她们的首饰,每一个都是价值不菲,哪一个拿出来,都远远超过张轻纱今天一身装扮的价值。 张轻纱眼里的嫉妒和羡慕几乎要掩饰不住,黄氏也被眼前的这些人官家夫人的装扮迷了眼睛。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开始幻想,若是自己的女儿真的找到了一个权贵之家,定然也能穿戴上这样好的东西,到时候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沾沾光。 原本,黄氏还觉得薛万弦也算是不错了,但是现在这么一对比,就看得出来,薛万弦其实什么也不是。 想到这里,黄氏扭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却见她的目光与自己一样,也是停留在那些夫人的首饰上。 只是,她的目光更加赤裸不掩饰,眼见那些夫人都开始朝着这边打量,黄氏担心自己的女儿给她们留下不好的印象,于是赶紧用手肘碰了碰自己的女儿,提醒她不要失态,免得被那些夫人看不上。 张轻纱回神,也意识到自己今天需要时刻保持好仪态和规矩,但是,殊不知,她们母女二人的举动,早就被在场的夫人尽收眼底。 那些个官家夫人,哪一个不是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黄氏母女的心思。 其实,今天,真正看在临安侯面子上来的人并没有多少。 大部分人都是因为自家老爷下了命令,说是今天永王殿下要来,他们也必须过来,给薛万弦捧场。 因此大部分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与永王交好的人。 安清浅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些夫人。 重生以后,她特意收集了关于朝廷各个势力的情况,尤其是与永王交好的大臣幕僚。 这其中也包括大臣的夫人和孩子,因此对于她们的样貌和大致的喜好,心中都有计较。 看着这些夫人,安清浅便知道,这些人都是与永王有关,因此,今天张轻纱的这场及笄宴,之所以会如此热闹,恐怕其中就是有永王的插手。 也许就是因为这几天,薛万弦正在替永王做事,所以他才会这样做。 安清浅收敛神色,依旧注意着周围的一切。 莺衣留在她的身旁,拨云则是趁着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离开了这里,去打听外面的情况。 很快,就有人传来消息,说是永王和成王都来了,就在前厅。 前来报信的丫鬟,声音并没有压低,所以,几乎是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这话。 大家的脸上不乏震惊,永王过来,是因为薛万弦与永王关系好,成王来这里又是因为什么呢? 大家神色各异,柳伊伊闻言,也有些诧异。 而张轻纱听到成王居然也来了,直接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随即,她满脸喜色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今天是自己的及笄宴,难道说,成王殿下也喜欢她,所以才会特意过来参加她的及笄宴? 想到这里,张轻纱更是掩饰不住自己惊喜的表情,她提起裙子就准备往外面跑去,谁知道,却被黄氏一把拉住。 黄氏先是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见大家都没有看向这边,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177章 算计 她将张轻纱拉到自己的身边,“轻纱,你要做什么?不要忘了出来之前,娘嘱咐你的事情,一定不会乱了规矩和分寸,不然,会被人瞧不起的。” “娘,可是,成王来了,他一定是因为我来的。”张轻纱喜不自胜地开口。 “就算他是为了你来,你也要沉住气,那可是成王,若是见你如此没有规矩,心里一定会生出不喜的,你冷静一下,他既然来了,你就一定会见到他的。” “娘,你说的对。”张轻纱渐渐冷静下来,但是心里依旧十分欢喜。 安清浅自然也注意到了张轻纱的欣喜。 看来,相较于薛万弦,张轻纱还是更喜欢成王啊,听到成王来这里的消息,就如此的高兴。 很快,柳伊伊就带着这一众女眷前往前厅。 在凌朝,男女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男女也可同席而坐。 到了前厅,果然见永王和成王坐在主位上,薛万弦恭敬地站在一旁。 等到女眷入席之后,薛万弦这才宣布宴会开始。 这场宴会,也因此永王和成王的关系,变得更加热闹有趣。 今天的座位都是按照身份品级安排的,张轻纱的位置十分靠近永王,安清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总觉得有些怪异,但是扫了一眼众人,心里思忖着,按照规矩,这样安排好像也没有错。 安清浅微微侧首,就能看到永王和成王。 柳伊伊,张轻纱和黄氏坐在安清浅的斜对面。 安清浅注意到,从坐下开始,张轻纱的眼神就一直黏在成王的身上。 安清浅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本想喝口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放下了。 在大家落座之前,柳伊伊特意将小榆叫来,给她指了指安清浅,示意她一直要盯着安清浅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的异样,就赶紧来报。 因为位置的安排,柳伊伊早就知道安清浅会坐在哪里,因此,她桌子上面的东西,几乎都被柳伊伊动了手脚。 这次的机会很好,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她不得不承认,出了临安侯府,她想要再见到安清浅,根本难如登天。 其实今天的事情,都算不得阴谋,而是一个阳谋。 不管安清浅吃了什么东西,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狂。 成王和永王都在,还有各家的夫人小姐,等到他们都看到安清浅丑态,看她还怎么在京城立足? 而且,这件事就算是事后查起来,也绝对与她毫无关系,因为她早已经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百合。 这样一来,既能毁掉安清浅,也能除掉百合,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柳伊伊也不是不想杀了安清浅一了百了。 然而,如今她在将军府,若是死在这里,安振远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让整个临安侯府陪葬。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一个亲人,真的死了,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顾忌。 这件事就算是传到皇上那里,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柳伊伊才不会冒这个险。 现在她只要安清浅出丑,不会伤及性命,到时候查出来是百合下的手,也只会处置百合一个人。 但是见她端起茶杯,举了半天,没有喝一口,反而又放下去了,柳伊伊心里一阵暗恨。 安清浅自然也是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余光看去,果然是柳伊伊一脸怨恨地盯着自己。 安清浅瞥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和膳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王爷,今日多谢两位王爷肯为在下捧场,在下敬王爷。”薛万弦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他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永王和成王都笑眯眯地看着薛万弦,同样端起酒杯喝酒,只是,他们都客气地抿了一口。 “薛侯客气了。”永王的笑容要真诚一些,毕竟,薛万弦现在是他的人,在为他做事。 “舍妹今日特意准备了一首曲子,还请两位王爷和各位大人夫人赏脸。”薛万弦拱手。 他早就知道张轻纱这几个月,都在学习琵琶,昨天晚上,张氏也特意嘱咐他,不管今天来的人是谁,都要找借口,让张轻纱在现场弹奏一曲。 这样才有可能获得别人的赏识,也更有可能得了谁的青睐。 “如此甚好。”永王依旧笑呵呵。 成王也是一脸温和的笑意,只是,这笑容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他始终没有明白,自己今日被永王强行带过来的目的,他总觉得永王在算计着什么。 但是碍于面子,又不得不来。 张轻纱并没有再换衣服,只是由丫鬟拿着一把琵琶上来。 张轻纱就坐在最中间的椅子上,开始弹奏。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感受到这么多目光的注视,张轻纱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多了几分得意和享受。 一曲结束,在场的人纷纷鼓起掌来,大家眼里都是对张轻纱的赞赏。 本来以为张轻纱不过是从外地来的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没想到她的琵琶竟然弹得如此好。 就连安清浅也不得不承认,张轻纱确实很有这方面的天赋。 看着她的行为举止,虽然带了几分刻意和表演的痕迹,但是因为她年纪的原因,没有让人觉得矫揉造作,反而觉得有些娇憨。 “知道今天是张姑娘的及笄,本王前两天正好得了一把琵琶,张姑娘琵琶弹得如此好,就将这把琵琶送给张姑娘了。” 永王微微抬手,旁边的人就举着一把琵琶上前交给了张轻纱。 张轻纱看着手里精致的琵琶,连忙跪下感谢。 虽然张轻纱见过的琵琶不多,但是这把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一定十分难得。 大家都纷纷有些吃惊,没想到只是薛万弦的一个表妹及笄,永王就准备了这么好的东西,看来,永王是真的很器重薛万弦啊。 永王送了东西,大家的眼神又纷纷落在了成王的身上。 两位王爷,一个送了这种东西,另一位又会送什么东西呢? 看到大家好奇的眼神,成王的脸色不变,心里却将永王骂了个底朝天。 第178章 送糕点的丫鬟 薛万弦是他的人,他送什么东西,薛万弦都会记得他的好。 可他又不是自己的人,自己今天要是送的差了,就是低永王一等,送的好了,又白白浪费自己的好东西。 成王顿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就不应该过来这里。 “今日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好东西,刚才让人去府里取了一样东西。”成王看了一眼永王,朝旁边伸手。 身后的侍卫很快就递过来一个东西。 “这个琉璃瓶是之前本王偶得的东西,样子小巧精致,今日就送给张姑娘当做及笄礼。” 众人纷纷朝那个琉璃瓶看去,只见,那个琉璃瓶通体粉色,微微有些清透,可以看得到瓶子里面。 样式极为可爱,让人一看就不由自主地喜欢。 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琉璃瓶,心里却道,果然是皇子拿出来的东西,随便一样,都足够他们大开眼界。 张轻纱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她的眼里发着异样的光芒。 “民女谢成王殿下。”张轻纱的声音都掩饰不住的欣喜。 看到成王的眼睛里更是带着满满的爱慕。 永王就坐在成王的旁边,看到张轻纱毫不掩饰的爱意,永王摸摸自己的下巴,斜着眼看向成王,却见成王眼神淡淡,看不出来什么。 “有些意思。”永王心里暗道。 他眼珠一转,瞬间就有了主意。 叫旁边的侍卫过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两句,那个侍卫便转身离开。 薛万弦时刻关注着两位王爷的举动,看到永王的动作,心里有些不解,但是想到他应该不会害自己,因此也没有管。 张轻纱退下去之后,又有舞女上前表演。 明明是寒冬,那些舞女却穿的异常的清凉,整件衣服都是一层薄纱。 动作柔美,轻纱飞舞,加之那些舞女各个面容姣好。 大家一时间看得十分开心,不时地对着那些舞女讨论着,谁的身姿更曼妙一些,谁的眼睛更妩媚一些。 一时间场面极其的和谐,大家边吃边讨论。 只有安清浅完全不动,不吃也不喝,只是欣赏眼前的舞蹈。 柳伊伊看得着急,但是又无可奈何。 她总不能直接提醒安清浅要吃东西,那样的话,出了事情,她一定会怀疑到自己身上的。 柳伊伊悄悄离开了宴席,准备重新想个办法。 很快,她就看到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盘糕点准备往那边走去。 “你站住。”柳伊伊叫住了那个丫鬟。 “你是哪个院子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回柳姑娘的话,奴婢是前院做杂活的,刚才夫人,不是,安小姐身边的丫鬟拨云姐姐过来说,要奴婢去厨房重新取一盘糕点过去。” 看到柳伊伊,那个小丫鬟十分惊慌,整个身子都颤抖着。 整个府里谁不知道,就是因为柳伊伊,安清浅才会与薛万弦和离,而,又是因为安振远,到现在,薛万弦都不敢给柳伊伊一个正室的名分。 她们两人,也算是一个仇敌,眼下,自己在临安侯府做事,却给安清浅送糕点,还被柳伊伊撞了个正着,这不是找死吗? “原来是这样。”柳伊伊冷笑一声,安清浅还真是足够警惕,没有任何的证据,竟然也不相信自己,直接叫人重新端着糕点过去。 不过,幸好被自己撞到了。 “你身为侯府的人,却听从外人的命令,你是不是想要被赶出府去?”柳伊伊瞪了一眼眼前的丫鬟,凶神恶煞地开口。 “奴婢没有,奴婢不想被赶出府去。”听到柳伊伊居然打算将她赶出去,那个顿时就慌了,连忙跪在地上,举着托盘,低着头连连求饶。 “求姑娘给奴婢一个机会,奴婢不去送了,奴婢永远都是侯府的人。”小丫鬟瑟瑟发抖,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柳伊伊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眼见她低着头求饶,随即迅速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药包,捻了一点白色的粉末洒在糕点上。 糕点本就是白色的,因此上面多了白色的东西也不会很明显。 而且,这东西很快就会融进糕点里面,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到。 “好了,你起来,这次就算了,但是如果敢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轻饶,懂了吗?” 柳伊伊收起脸上的得逞的笑容,一脸严肃地开口。 “是,是,奴婢知道了,多谢姑娘,奴婢发誓,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小丫鬟没有想到柳伊伊会放过自己,连连道谢。 “下去,记住,今天你就没有见过我,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做这样的事情,我还放过了你,那府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柳伊伊继续威胁。 “是,是,奴婢记住了,奴婢谁也没有遇见过,从厨房出来,就直接去了宴会厅。” “很好,下去。” 看着小丫鬟走远的身影,柳伊伊唇角扬起,幸好她是一个警惕的人,会时刻在身上带着药,尤其是今天。 这次,她绝对要让安清浅狠狠栽一个大跟头。 柳伊伊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重新回到宴席上,果然看到安清浅面前的桌子上放着刚才的那盘糕点。 柳伊伊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安清浅取了一块放进嘴里品尝。 生怕被安清浅察觉到什么异样,柳伊伊迅速收回眼神,只是用余光注意着那边的情况,眼看安清浅将一整块糕点都吃下去了,极为高兴。 心里满是讥讽,安清浅如此小心,还不是吃了下药的东西,看来,也没有多么警惕嘛。 等过了今天,安清浅名声尽毁,看看她还怎么骄傲! 柳伊伊往里面加药有两种功效,一种可以让人发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另一种就是发情,而且这种东西是用来让动物发情的,药效极强。 柳伊伊曾经为了惩罚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特意研究了一下。 将这种药逼着她吃下后,那个人当时就完全地疯了。 冲在院子中央,大喊大叫,声音凄厉可怕,还一边嚎叫,一边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直到将自己的衣服完全撕扯完,露出自己的身体,然后疯狂跑出去。 第179章 突变 药效轻一些,中毒之人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清醒过来。 药效重一些,这个人这辈子基本就算是废了。 柳伊伊嫉妒安清浅的一切,所以,她要毁了她! 柳伊伊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情况,见安清浅忽然单手扶额,似乎是有些不舒服。 柳伊伊嘴角忍不住扬起,药效起作用了,安清浅马上就要颜面扫地了。 紧接着,安清浅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又一会儿,她伸手抓住莺衣的胳膊,眉头紧皱,看起来行为十分怪异。 柳伊伊见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几乎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的情况,她一定要第一个看到安清浅发疯。 就在柳伊伊瞪大眼睛,准备看安清浅药效发作的时候。 忽然,原本低着头的人抬起头,直直地朝着柳伊伊看过来,直接对上柳伊伊满是得意的眼睛。 柳伊伊看到安清浅突然与众不同的动作,心里狠狠一跳,但是很快就告诉自己,一定是药效要发作了。 可是,下一秒,就见对面的人朝着她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安清浅笑的门又端庄又温柔,眼睛里也是一片清明,哪里还有刚才难受的样子? 她端坐着,双手也好好地放在腿上。 柳伊伊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人,不可能,这个时间,药效应该已经发作了。 安清浅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糕点,那明明就是刚才那个丫鬟端上来的,安清浅分明就是吃了,为什么没有发作? 看着一脸胜券在握的安清浅,柳伊伊猛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她被安清浅给骗了!! 安清浅根本就没有中自己下的毒,刚才的一切都是她故意装出来,哄骗自己的。 想到这一点,柳伊伊双手紧握,安清浅竟然敢耍她! 这么说,问题极有可能是出在那个丫鬟的身上。 一旦有些方向,有些事情就清晰起来。 她就说,那个丫鬟怎么会出现的如此凑巧?早不送,晚不送,偏偏等自己出去的时候,碰见自己。 自己一问,她竟然还老老实实地说是安清浅身边的丫鬟叫她送过去的。 当时她太过惊喜,以为是机会送到了自己的面前,没有丝毫的怀疑。 现在想来,那个丫鬟根本就是故意那样说,想要引自己在里面下药。 柳伊伊不是个傻子,很快就想通了一切,她恨恨地盯着安清浅。 今天算她走运,躲过了这一劫。 只是,柳伊伊还是忍不住生气,她期待了那么久,刚才她有多么的高兴,现在发现,竟然是被安清浅给耍了。 柳伊伊长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 她又忍不住朝安清浅看去。 却见安清浅依旧笑盈盈地盯着自己。 看柳伊伊朝自己看过来,安清浅嘴唇动着,无声地说了两句话。 柳伊伊本不懂唇语,可是,她偏偏看懂了安清浅要说的是什么。 她说,“给了你机会,你没有成功,接下来,可就要看我了。” 柳伊伊发觉这句话,心头狠狠一跳,她眯着眼睛看向安清浅。 她竟然也准备了手段对付自己? 不过,柳伊伊十分确信,自己根本就无懈可击。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慌乱,虽然知道自己警惕性很高,但是,安清浅的眼神就是给她一种,她今天要遭殃了感觉。 安清浅脸上的笑容未变,她给了莺衣一个眼神,莺衣微不可察地点头离开,很快又回来。 柳伊伊本就关注着安清浅的一举一动,看到莺衣出去,自己也赶紧派人跟了上去。 只是,莺衣回来,她派去的人却始终没有回来向她禀告消息。 柳伊伊心中有些不安,想要亲自去外面查看情况,可是现在,宴会正是关键的时候,她想要离开,太难了,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柳伊伊扭动着手里的帕子,仔细想了想,她们应该对自己做不了什么。 只是,这种想法刚浮上心头,外面就传来一阵凄厉的呼喊声。 此时,一支舞蹈刚停,宴会厅里异常的安静,大家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鼓掌,就被外面的声响吸引。 薛万弦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怪异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刚想让管家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却听到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 大家都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一个年过五旬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孩子,一步步跪着朝这边挪过来。 两个护卫拦住了他的动作,那人丝毫不死心,大声地朝里面喊道。 “王爷救命,王爷救命啊,草民有冤屈,草民有冤屈啊!”那声音凄厉又苍凉,让人听了竟生生有了一种寒冷的感觉。 “让他进来。”成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薛万弦,扬声开口。 两个护卫让开,那个人没有站起来,而是继续用膝盖当脚,往前挪着。 他的样子也渐渐清晰起来。 花白的胡子,面色苍老,头发有些凌乱,身上沾着不少东西,有血,还有一些黄色的污迹。 怀中的孩子大概十岁左右,却满脸的疮疤,身上的衣服单薄又破烂,露出里面的肌肤。 然而,露在外面的皮肤看着也十分骇人,密密麻麻的脓包和疮疤。 有的流血,有的流出黄色的脓水,看起来恶心又吓人。 男子身上的衣服,应该就是被这些东西弄脏了。 在场的人,看到这个场面,都被狠狠吓到了。 柳伊伊看到那人竟然是陈管事的时候,心里不好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这就是安清浅用来对付她的招式吗?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陈管事的事情的? 竟然还能让陈管事心甘情愿地带着孩子到这里来。 难道陈管事就不担心自己不给孩子解药,让孩子活活痛死吗? “你是何人?”成王看清楚下面的场景,一向养尊处优的他,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也被恶心到了。 “草民是临安侯府名下一个成衣铺的管事,叫陈实,怀中抱着的是草民的儿子。”陈管事痛哭流涕地跪在那里。 第180章 陈管事伸冤 薛万弦盯着陈管事,有些不敢相信,一向喜欢干净整洁的陈管事会弄成这样,还有那个孩子,上次他去找陈管事的时候,还碰见过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生的非常机灵可爱,好像今年才十岁,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有冤屈不到衙门去伸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薛侯爷,还不赶紧叫人带走他们!” 永王注意到薛万弦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连忙开口,想要将陈管事弄下去。 只是,还不等薛万弦有什么动作,成王说话了。 “慢着,你为何不到公堂去伸冤?” 成王看出来,一定是薛万弦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薛万弦又是永王的人,对于让永王吃瘪的事情,他可是乐见其成。 “回王爷的话,草民不敢,草民正是知道今天两位王爷来这里,所以才会到这里请王爷为草民伸冤。” “这里不是公堂,带下去。”永王打断陈管事的话,直接示意两旁的侍卫将人带走。 “等等,你着急什么?既然人家都求到这里了,难道我们不该替人家伸冤吗?”永王越是着急,成王就越是拦着不让他将人带走。 永王见状,只能闭了嘴,他怎么说也是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总不可能真的不让人家伸冤。 他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薛万弦。 接收到永王的眼神,薛万弦眉头紧皱。 他虽然不知道陈管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他带着人闯到这里,明显就是有什么事情。 “你说说,你有什么冤情?” 原本言笑晏晏的宴会厅,顿时变成了一个严肃的公堂。 大家都默不作声又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回王爷的话,草民要状告侯府的一个人,她叫柳伊伊,前段时间,她问侯府名下的各个铺子要银子,但是因为账上实在没有银子,草民拿不出来。 她拿不到银子,恼羞成怒,找人绑架了草民的儿子,还给他下了毒,导致他每隔七天发一次病。 每次发起病来,都十分吓人,浑身直冒冷汗,大喊大叫,冷汗结束之后,满身又起了黄色的脓肿,不过一个时辰,那些脓肿就会自动裂开,流出里面的脓水。 草民没有办法,只得将家中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拿去典当,终于凑了一些银子,换取了解药,可是,她却说,这解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并不能完全解毒,要想拿到真正的解药,就必须要草民听她的吩咐,为她做一切事情。” 薛万弦见陈管事提起柳伊伊的名字,顿时大惊失色,听了陈管事的一番话,更是被震惊地做不出反应。 “柳伊伊何在?”成王眯了眯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柳伊伊的名字他自然是听过的,当时临安侯府的事情,几乎快要传遍了整个京城。 “民女在。”柳伊伊走出来,站在陈管事的旁边,只是她嫌弃陈管事身上的那种恶心的味道,离得远一些。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还是被吓得不行。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管事竟然不管自己儿子的死活,冒着牺牲自己儿子的风险,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举报自己。 “他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为了得到银子,给他的孩子下毒了?” “回王爷的话,民女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陈管事分明就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想要诬陷我。” 柳伊伊自然是不肯承认。 “指使?你的意思是,他受了谁的指使?”成王闻言,眼里笑意更深,本来以为自己今天过来这里白白损失了一个琉璃瓶,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戏。 这样看来,好像也不算是白来一趟了。 “这个民女不知道,但是,这里有很多人都看不惯民女,与民女有仇,或许就是她指使的。” 柳伊伊说着,直接看向安清浅。 她的话和动作,几乎是直接告诉大家,就是安清浅指使陈管事来诬陷她的。 柳伊伊直直盯着安清浅,她心里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安清浅做的。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刚才安清浅对她所说的话,一定就是这件事。 因此,她绝对不会让安清浅独善其身,她要将安清浅也一起拉下来,看看她又能解释什么? 众人好奇又疑惑的眼神落在安清浅的身上。 安清浅却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坦然自若地接受着众人的目光。 柳伊伊没有明确地说出她的名字,她要是开口了,岂不是就承认,她与柳伊伊之间关系不好,这个指使陈管事的人就是她了。 柳伊伊想要逼她开口,她可不会上当。 看着安清浅一派风轻云淡,大家都看向柳伊伊。 看样子,安清浅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许,这个柳伊伊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想要给安清浅身上泼脏水。 眼看着大家的目光又放在自己的身上,柳伊伊顿时急了。 可是,她又不能直接说是安清浅指使的,毕竟她没有任何的证据,这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陈管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吗?”成王看着地上的人,继续开口。 “有,草民有证据。”陈管事颤抖着用一只手揽住自己的孩子,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纸包。 “王爷,这是柳伊伊给孩子的第二颗解药,草民将它带到外面,请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验看,虽然没有确定这个解药需要的全部药材,但是也分辨出了几味。 正好这几味药十分特殊,平常并不多见,即使是京城里,很多家药铺都没有,但是草民去各家药铺找过了,那人说,这段时间,只有一个人去买了这几味草药,这个人就是侯府的柳伊伊。 这就是解药,王爷若是不相信,可以请自己相信的大夫验看,草民实在是没有必要撒谎。” 成王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很快就有人上前,将那颗药丸拿了上来。 成王仔细看了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褐色药丸,光是看着,确实看不出来什么。 第181章 指认柳伊伊 但是陈管事说的又详细又肯定,那就说明,他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只是,为了保证不冤枉人,还是需要验证一下他刚才说的事情。 “你去将肖太医请过来。” 吩咐了自己的人之后,成王又看向陈管事,“你说的那几味特殊的药叫什么名字,本王叫人去查。” “这个就是,草民已经准备好了。” 陈管事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了五个名字,“王爷,这就是那几味特殊的药。” 柳伊伊看到这里,浑身已经开始冰冷。 她根本没有想到,陈管事表面对她顺从,表示听她的话,实际上却背地里早就找好了证据。 而且,他竟然查出来那个买药的人是自己? 要是这件事真的查出来是自己干的,那她一定会得到不小的惩罚。 更重要的是,今天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要是让大家知道自己是这样恶毒的人,她往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怎么成为薛万弦的正妻? 柳伊伊越想越觉得慌乱,眼下,要是永王插手,倒是也还好,薛万弦正替永王办事,与他的关系好,而且,永王知道自己是柳谦的女儿,一定会帮自己的。 可是,偏偏是成王,成王与永王算得上是死对头。 他根本不会包庇自己的,也不会让永王护着自己的。 感受大家的目光,柳伊伊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她没有想到过这件事会在这个时候爆出来,她根本想不到这件事现在要怎么办。 一旦证据确凿,自己就算是想解释都没有办法。 对了,还有薛万弦,薛万弦那么喜欢自己,他一定会想办法的。 想到这里,柳伊伊赶紧抬头朝薛万弦看去。 却见薛万弦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 其他人看到柳伊伊的反应,心里大概都清楚这件事应该就是真的了,不然,身正不怕影子歪。 如果不是柳伊伊做的,她根本不用这么慌张。 整个宴会厅都十分的安静,安清浅饶有兴趣看着站在堂中央的柳伊伊,她做了这么恶毒的事情,就应该想到这件事传出来,她会遇到什么样的惩罚。 但是从始至终,安清浅从柳伊伊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后悔的表情,只有被发现的慌张。 肖太医很快回来,拿着写药名的侍卫也很快就回来,他还带着两个人。 “王爷,人已经带到。”侍卫拱手行礼。 成王挥挥手,示意他先带着人站在那里。 “肖太医,你看看这药丸里面,你能分辨出几种药材,将你认出来的药材名字写在纸上。” “是,殿下。”肖太医只是接到消息,说是成王有要事找他,本以为是在成王府,没想到却来了临安侯府。 只是,看着这里的情况,肖太医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奉命行事就好。 肖太医拿着药丸当场研究起来。 永王看着眼前的场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肖太医在太医院属于资历尚浅的,但是他并不属于任何势力,是一个老实本分,不懂变通的人,这样的人,就连永王都挑不出错来。 于是,他只能看着眼前的一切,而且,他也没有想到柳伊伊在侯府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还突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露出来,他就是想出手,都没有办法。 肖太医怎么说也算是太医,很快就将那个药丸的大部分成分都写了出来。 成王将两张纸拿在一起对比,见陈管事写出来的五种药材全部在上面,嘴角扬起笑意。 “三哥,你看,这个陈管事写在纸上几味药,全部都对上了,看来,陈管事说的没错啊,你说呢?” 成王的声音不小,宴会厅又十分安静,大家都听得十分清楚。 永王闻言,睨了一眼成王,只是敷衍地点头。 “好了,你们说。”成王看向下面侍卫带过来的人。 “还不快拜见永王殿下和成王殿下?将你们所知道的都说出来。”那个侍卫对着那两个人严厉地开口。 “草民见过两位殿下。”两个人哪里见到过这样的阵势,一个个被吓得不知所措,赶紧跪在地上行礼。 “本王问你们,前段时间,可有人去你们的药铺里,买这上面的药?”成王将陈管事写的那张纸扔向两人。 本是轻飘飘的纸,在内力的作用下,竟然直接落在了两人的面前。 那两个人见状,更是被吓得不行。 一人双手拿起纸张,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 “回王爷的话,是有一个人在草民的药铺里买过这几种药。” “那你可还记得,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草民记得,因为平日里,极少有人会同时买这几种药,所以草民印象很深,是一个姑娘来买的,那个姑娘长得也很好看。” “若是你再看到她,能否认得出来她是谁?”成王问。 “能,只要她出现在草民的面前,草民就一定认得出来。” “你往左手边看,那个买药的女子,是不是她?”成王指了指他旁边的人。 那个人顺着成王指着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柳伊伊。 刚才他被那个侍卫吓到了,到临安侯府,又看到这么多人,还有两位王爷,被吓得眼睛根本不敢乱看,所以现在才看到,那个人就站在他们的旁边。 看到这两个人,柳伊伊的心就已经死了,这两个人就是她买药那个铺子的掌柜和伙计。 当时她去买药,并没有易容或者什么,只是换了一套丫鬟的服饰。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从这方面入手调查她。 “回王爷的话,就是她,她虽然换了衣服,脸上涂了胭脂,但是她的样貌,草民记得,那天去买药的,就是她。” 掌柜指着柳伊伊,语气十分肯定。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去过你们的药铺了?你不要诬陷我。”柳伊伊心里慌乱,但是她必须要否认一切,这个罪名,她绝对不能认下。 “姑娘,明明就是你,你为什么要撒谎呢?当时你穿着一身灰色的麻布衣服,梳着一个大大的辫子,还给我很多银子,当时药铺的人可都看到了。” 第182章 证据确凿 那个掌柜没有想到,自己都这样说了,眼前的人居然不肯承认,顿时急了,将自己记得的一切都讲了出来。 “对了,还有,你当时还抱着一个金色的小暖炉,暖炉上有三朵梅花的花纹,那个暖炉可精致了,一看就知道是华贵之物。 根本不是我等百姓用的起的,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一个小丫鬟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听到掌柜的描述,薛万弦面色一白,金色的梅花纹暖炉,那是他送给柳伊伊的东西,当时柳伊伊说很喜欢,这个冬天,她一定会时时带着的。 “王爷,您要是不相信草民说的话,可以按照草民说的去查,无缘无故的,草民也不可能冤枉别人。” “柳伊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成王看向柳伊伊。 柳伊伊吓得瘫坐在地上,说不出来话,她求救的眼神看向永王和薛万弦,但是两人此刻都转过头躲避她的视线。 药铺掌柜说的如此详细,她根本没有狡辩的可能。 现在证据确凿,在场又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们就是想出手,都没有办法。 “哼,薛侯爷,你府中的人还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你说这件事要怎么办呢?”成王没有第一时间处置柳伊伊,而是询问地看向薛万弦。 薛万弦动了动嘴唇,脸色苍白,转头看了看柳伊伊,又看了眼那个小孩子,说不出来话。 成王也不着急,微笑着等待薛万弦的反应。 良久,薛万弦才开口,“但凭殿下处置。” “薛侯爷这不是说笑了吗?”成王一笑,继续开口,“柳伊伊是你的人,陈管事也是你侯府名下铺子的掌柜,这就算是你的家事了,本王怎么好插手别人的家事呢?” 现在对于成王来说,如何处置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从今天开始,这里发生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薛万弦会颜面尽失,他又是永王的人,虽然说不会直接影响到永王,但是也绝对会给他添不少堵。 永王轻哼一声,面色不善地瞪了一眼成王,不好插手别人的家事,还非要在这里听陈管事的鸣冤,可笑至极。 “来人,柳伊伊心性恶毒,现在立马拉下去,关进柴房里好好反省,命人请医术高明的的大夫,务必要医治好陈管事的孩子。” 看着满脸泪水,可怜兮兮的柳伊伊,薛万弦还是下不去手,真的对她如何,只能暂时先下令将她关押起来。 听到这个处罚,在场的不少人都眉头皱了起来。 柳伊伊为了银子,把人家的孩子害成那个样子,关起来就完了? 陈管事更是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薛万弦。 他几乎大半辈子都为侯府付出,为了薛万弦,和安清浅对着干,不上交银子,甚至前段时间,薛万弦需要银子,还是他偷偷将一批布料变卖,给他凑了银子。 现在他的枕边人,将自己的孩子害成这个样子,他居然只是下令将她关起来? 陈管事觉得无比的寒心,他觉得自己将一颗真心捧出来递到薛万弦的面前,薛万弦连眼神都未施舍,就将他的真心狠狠扔进了火盆里。 任由炭火将他的心煎烤,烧焦,变成一团黑炭。 “侯爷,您这样的处罚,我不服!”陈管事目眦欲裂地看着薛万弦。 “侯爷,我陈实为侯府,为您所做的事情,您心里都是清楚的,柳伊伊做了这样恶毒的事情,您就只是下令将她关起来? 侯爷,您这不是让为你做事的人寒心吗?我的孩子做错了什么,他才十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现在却变成这个样子,而伤害他的元凶首恶,却毫发无伤,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管事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怀中可怜的孩子,神情万分悲伤。 原来安清浅说的没有错,不管柳伊伊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薛万弦都会选择包庇她,保护她。 在到这里之前,甚至是在薛万弦开口之前,陈管事心中仍旧抱着几分侥幸,他为侯府效力了这么多年,薛万弦怎么可能随便地放过柳伊伊呢。 但是现在,事实在他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薛万弦真的会无条件地包庇柳伊伊。 听着陈管事的控诉,薛万弦只是冷着脸不说话。 在场的大部分夫人,都是有孩子的,看到那个孩子凄惨的模样,一下子就激发了她们的母爱。 一个衣着华贵的夫人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怒气,“薛侯爷,我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可是也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做错了事情,就应该受到惩罚,难道说,临安侯府的规矩就是这样,将这样恶毒的人白白放过? 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薛侯爷也有一个孩子?若是你的孩子被人下了这样的毒药,变成这个样子,你也会大方地原谅伤害孩子的凶手吗?” “你!”薛万弦没有料到她居然会提起自己的孩子,顿时面色一冷,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只是,他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处罚。 眼看着外人都帮着自己说话,薛万弦却仍旧不为所动。 陈管事闭了闭眼,终于下定了决心。 “薛万弦,你还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没有良心的真小人,当初,安大将军的女儿安清浅嫁到临安侯府。 你与你的母亲,就暗中给我们几位管事下令,说是不得上交银子,要安小姐用自己的嫁妆维持侯府的荣华富贵,还让我们做假账来糊弄她。 安小姐,是我陈实对不住你,欺骗了你,但是这一切,都是薛万弦和老夫人指使我做的。 我陈实对不起任何人,但是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薛万弦,我替你做尽了违背天理的事情,你居然如此对我,真是可笑,哈哈哈。” 陈管事沧桑的脸上流下眼泪,语气满是愤懑。 听到陈管事说出这件事,众人纷纷愣住,虽然很早就知道,安清浅嫁到临安侯府,过得并不怎么好,薛万弦也对她不好。 第183章 嫁妆真相 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薛万弦居然让铺子不给安清浅银子,还叫她用自己的嫁妆来维持临安侯府的一切。 这简直太可笑了,不喜欢人家,但是又惦记人家的银子。 他们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用妻子的嫁妆,本来就是一件很不耻的事情,可是看薛万弦,似乎很是满意这种感觉。 霎时间,所有人嫌弃、厌恶、鄙视等各种眼神都朝着薛万弦而去。 薛万弦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像是一个染料桶一样,十分精彩。 安清浅也是没有想到陈管事会在这里说出这件事,看来他是真的被薛万弦的处置气到了。 这个结果对于安清浅来说,倒是意外之喜。 说完这些话,陈管事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带着孩子过来揭穿这一切吗? 就是因为,柳伊伊这个恶毒的贱人,给我的孩子下了这种毒药,我的孩子快不行了。 我想带着他过来,求一个公道,让他在离世之前,亲眼看到伤害自己的凶手绳之以法,但是现在看来,他看不到了,我可怜的孩子,都怪爹爹,是爹爹没有保护好你。” 陈管事神情已经有些癫狂,他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浑身颤抖着,而那个满身是伤的孩子,几乎看不到起伏的胸口,让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为之动容。 就是没有孩子的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忍不住落下眼泪。 “肖太医,快去看看那个孩子,看看怎么样?”成王虽然没有孩子,但是看到陈管事的样子,也心软了,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是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 “太医?太医!”听到成王的话,陈管事猛然反应过来,是啊,这里还有太医的,太医一定可以想办法救他的孩子。 肖太医看着陈管事怀中的孩子,早就想出手了,只是碍于永王和成王都没有说话,他也不敢直接出手。 听到成王终于下令,赶紧小跑过去,将孩子接过来,也并没有嫌弃孩子身上脏乱的污渍。 肖太医为孩子把脉的时候,大家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肖太医的思考。 良久,肖太医才开口,“孩子还有救,只是这毒对孩子的身体已经造成了严重的损害,就是救好了,往后,也做不了力气活,而且还需要时时用药材吊着,你看可要救?” 肖太医这话说的很明白,救下来,这个孩子恐怕也变成了一个废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还需要用药维持性命,且不说这孩子会吃多少苦,光是这其中要花费的银子,普通的人几乎都是承担不起的。 “救,救,求太医救命,只要能救活他,以后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就算是去街乞讨,我也一定要好好救我的孩儿,只要他活着,我做什么都愿意。” 听到还有救,陈管事灰败的眼神焕发出一丝生机和光芒。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救了。”肖太医点头,心里暗道陈管事倒也真是一个好父亲。 一般这种情况,放在百姓的家里,几乎都是要放弃的,没想到陈管事明知道后果,还要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乎这个孩子。 “将孩子先抱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我要给孩子好好看看,速度要快,孩子的生机已经不多了。” “是,是,多谢太医,多谢太医。” 陈管事赶紧抱起自己的孩子,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他跪在地上太久了,双腿有些僵硬,猛地站起来,只觉得双腿无力,眼前也一阵晕眩,竟然直接倒在了地上。 幸好肖太医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将孩子从他的怀里抱了过来,不然,还不知道孩子会怎么样呢。 孩子本来情况就很不妙,若是再摔倒在地上,估计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力回天。 看到这样的场面,大家更是替陈管事觉得不值,心疼那个孩子。 同时,也更加厌恶薛万弦。 亏得他还是临安侯,竟然是这样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 薛万弦顶着众人的压力,看着柳伊伊,最终还是什么事都没有说,只是吩咐,让人将她带下去关起来。 永王也冷着脸不说话,不知道是生气柳伊伊的毒手,还是生气这件事被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来,亦或者是薛万弦的处罚不合他的心意。 安清浅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道,薛万弦和柳伊伊果然是真爱啊。 今天的事情都闹到这个地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只是将柳伊伊关到柴房,而没有其他任何的处罚。 这个结果,安清浅是没有料到的。 她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薛万弦起码会打板子或者其他更严重一些的惩罚。 不过,不管如何,今天一过,薛万弦和柳伊伊的名声算是都毁,而且,两人心里也一定会生出嫌隙的。 至于以后的事情,安清浅自然还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们的。 她还有其他的礼物要送给他们呢。 有些事情,还是得慢慢来,等他们以为现在这样已经是最差的情况了,再发生一件更加让他们接受不了的事情。 “本王出去走走,待在这里着实有些闷啊。” 成王从位置上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看着成王离开的背影,永王眼里满是厉色。 今天若不是成王,这件事他还是有办法压下去的,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至于闹得如此的僵。 他心里止不住的后悔,今天干什么非要拉上成王过来,本来以为可以让他耗费一样东西,谁知道反而让人家看了一个笑话。 直到成王的身影消失,永王正要收回眼神,忽然瞥到旁边的一个身影,注意到那人的眼神和举动,他的心里很快就有了计较。 他借口有事,将薛万弦喊到一旁,对着他耳语几句。 只是,听了永王的话,薛万弦的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 第184章 张轻纱的臆想 “薛侯爷,本王知道,你喜欢柳伊伊,心疼她今天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想帮着她压制住今天的事情吗? 倘若你按照我说的做,等这件事发生,两者相比较,大家更关心谁,更想看谁的笑话,你难道想不明白吗?” 永王循循善诱。 果然,听到永王这样说,薛万弦神色有几分松动。 “薛万弦,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你不好好把握,本王可就不管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本王也决计不会再帮你。” 见薛万弦还在犹豫,永王干脆威胁起来。 虽然他也很想将柳伊伊这件事压下去,但是目前薛万弦并不知道永王与柳谦的关系,也不知道永王与他一样,也想保护柳伊伊。 因此他才会这样说,反正就算是他不出手,薛万弦也会护着柳伊伊的。 “好,就按殿下说的,我这就去安排。”薛万弦咬咬牙,为了柳伊伊,他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尽管冒险了一些,但是只要成功,那么这件事传出去,绝对会压过柳伊伊毒害陈管事孩子的事情。 “很好,去。” 宴会厅里,其他人都因为薛万弦今天的处罚,而各自心怀不满,一个个都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 不过,碍于永王和成王都还在这里,他们若是此时离开,到底有些不好,所以,一个个都拉着脸坐在那里。 一个喜宴,大家脸色都不好看,气氛有些诡异。 看到成王离开,张轻纱也找了一个机会离开了宴会厅。 她疑惑地看向自己的丫鬟,“小芳,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姑母?就连陈嬷嬷也没有出现。”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从一早开始,奴婢也很少见长寿堂的人,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小芳摇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 “不对,小芳,你去长寿堂打探一下,看看今天是怎么回事,永王和成王殿下都来了,还有这么多朝廷命妇,姑母竟然一直都不出现,这很不对劲。” 张轻纱也是刚才在宴会厅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居然都没有看到长寿堂的人。 “是,奴婢这就去打听。” 小芳刚离开,黄氏就走到了张轻纱的面前。 “娘,您怎么过来了?” “轻纱,娘来看看你,刚才是不是被吓到了?”黄氏关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今天本来是她女儿的及笄宴,没想到却在那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担心陈管事和那个孩子的样子吓到张轻纱,所以特意前来关心一下。 “还好,娘,我哪有那么脆弱。”见黄氏提起刚才的事情,张轻纱脸上也有些后怕。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孩子身上出现那种可怖的东西,幸好她离得远,只是那股难闻的味道,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人觉得想要呕吐。 “没事就好,真是没有想到柳伊伊竟然如此恶毒,连孩子都下得去手。”黄氏摇摇头。 今天的事情,真是震惊了她。 她不由得开始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和张轻纱从一开始并没有怎么得罪过她,不然,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给自己和女儿下什么奇怪的毒药。 “娘,女儿有事想和你说。”张轻纱说着,抬头看了一眼周围,拉着黄氏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 “娘,您看今天,弦表哥如此向着那个柳伊伊,她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情,竟然都只是将她关起来,可见,弦表哥是真的喜爱柳伊伊,这样的话,我就算是能嫁给弦表哥,恐怕也得不到他的喜欢。 可是你看成王,今天居然特意过来参加我的及笄宴,还给我送了那么华贵的礼物,您说,他会不会也喜欢我啊?” 张轻纱忸怩着,说着话又低下了头。 “这……”黄氏闻言,有些愣住。 今天的事情确实超乎她的想象,她也没有想到,薛万弦会那样处置柳伊伊,而且是顶着那么大的压力。 这样看来,如果自己的女儿真的嫁给他,估计也不一定真的得到他的喜欢。 更重要的是,柳伊伊身上还有那么恶毒的药,若是她嫉妒心上来,给张轻纱也下这种毒药,到时候恐怕连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柳伊伊实在是太可怕了,亲眼看到宴会厅发生的事情,黄氏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能让张轻纱嫁给薛万弦,这里根本就是一个蛇窟。 不过,成王也确实很不错,长得一表人才,身份又高贵,作为一个王爷,今天居然纡尊降贵参加临安侯一个表妹的及笄礼。 这或许也说明,他是喜欢张轻纱的。 不然,他根本就没有必要过来这里, 只是,母女二人都不知道的是,今天成王能来这里,都是因为永王强拉硬拽,与张轻纱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轻纱,或许你说的对,上次在福光寺,成王殿下真的看上你了,不然当时你崴脚,他也不会帮你的。” “真的吗?娘,你真的也这样想吗?”得到黄氏的认同,张轻纱十分高兴,连娘都这样说,看来,她真的没有多想。 “是啊,今天来这里的人,娘都看了差不多,有些有权势的,都年纪大了,嫁过去估计也只能当续弦,有些小公子倒是也还不错,只是地位太低了,连你弦表哥都不如,这样的人,就算是嫁过去了,对咱们也没有任何的帮助,还不如不嫁。” 黄氏今天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张轻纱挑选一位合适的夫家,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盯着所有人,了解他们的情况。 “如此看来,成王倒是成了最合适的人选。”黄氏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开口。 “可是,娘,我要怎么做呢?” 听到自己母亲的肯定,张轻纱更是欣喜若狂,只是很快,她就开始纠结。 “对了,娘,刚才我弹琵琶的时候,您可注意到成王的眼神了?” 张轻纱忽然想起什么。 “当时,娘好像确实在成王的眼里看出几分欣赏之意。”黄氏努力地回想当时的情况。 “那就说明,其实,成王也是喜欢女儿,不然,就没有办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张轻纱两眼放光。 第185章 脸生的丫鬟 “只是,轻纱,这件事要慎重,毕竟,对方毕竟是一个王爷,身份不凡,还需要确定对方是真的对你有意才好。” 黄氏虽然也很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隐隐的有一种担忧。 “哎呀,娘,你就放心,成王一定是喜欢我的,不然他根本就没有必要来这里,特意参加我的及笄宴,还给我送了那么好看的琉璃瓶。” 张轻纱越想越觉得成王就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会这样,一定是上次在福光寺,他对自己一见钟情。 所以才会在今天出现,给自己一个惊喜。 “可是,轻纱,上次娘派人打听的事情……”黄氏还是有些犹豫。 上次她派人打听过了,成王要娶的女子,家世是一定要有的,一定要对他的前途有帮助,可是张家根本就拿不出手。 而临安侯府的话,倒是也还可以,就是不知道薛万弦会不会帮着自己的表妹了。 黄氏和张轻纱完全不知道,薛万弦早就站在了永王的那一边,再站队成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轻纱,这件事你不要着急,等今天过后,我去试探一下你弦表哥的口风,看看他愿不愿意帮你,若是他肯愿意的话,那么你嫁给成王,可能性就更大了。” “可是,娘,成王是喜欢我的,喜欢哪里还用得着那么多的考虑?”张轻纱对自己母亲的话却是不以为然。 “总之,这件事急不得,你放心,娘一定是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去处的,娘又不会害你。”黄氏抓住自己女儿的手,放在手里拍了拍。 “好,娘我知道了。”张轻纱撇撇嘴。 “嗯,知道就好,现在,你快些回去宴会厅,万一,成王什么时候再回来,你也好看到他不是?” “嗯嗯。” 张轻纱欢快地点头,于是便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而去。 刚才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侯府的花园里。 黄氏看着张轻纱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成王那样优秀的人,只是,成王真的喜欢自己的女儿吗? 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但是看着张轻纱高兴的样子,又畅想到以后,若是自己的女儿真的嫁给了成王,那可真说得上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到时候,看看那群贱人,还敢不敢瞧不起自己,为难自己? 黄氏这样想着,心中的不安渐渐消散。 张轻纱顺着自己记忆的方向,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只是,刚走了不远,就看到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奴婢见过表小姐。” “你是哪里的丫鬟,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张轻纱好奇地问道,她看得出来,这个丫鬟就是直接冲着她而来的。 “表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您说。” “姑母?”张轻纱一愣,刚才她还说,今天张氏和陈嬷嬷怎么不见身影,现在看来,难道是真有什么事情? “是,老夫人叫奴婢过来请表小姐过去一趟,还请表小姐现在就跟奴婢过去。”小丫鬟的语气有些着急,让人忍不住猜想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急事。 想到自己还得依靠临安侯府嫁给成王,张轻纱也没有过多犹豫,便跟了上去。 只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不对啊,这个方向不是去长寿堂的。”张轻纱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那个小丫鬟。 “表小姐,老夫人并不在长寿堂,她就在前面等着您呢。” 听张轻纱这么说,小丫鬟并没有慌张,而是十分淡定地开口。 不过,张轻纱被刚才的幻想冲昏了头脑,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点点头。 跟着小丫鬟继续往前走。 两人刚穿过一个拐角,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张轻纱和丫鬟的脚步都是一顿。 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那人回头,竟然是成王。 张轻纱顿时眼前一亮,嘴角也忍不住扬起,没想到在这里都能偶遇到成王,他们果然是有缘分的。 “轻纱见过成王殿下。” “原来是张姑娘啊,免礼。”看到张轻纱,成王有些惊讶。 刚才他在这里透气,忽然侍卫过来朝他禀报了一件事,事情有些急,所以他便叫身边的侍卫先去处理了,自己则是在这里等着,没想到会遇见张轻纱。 “表小姐。”小丫鬟怯怯地喊了一声张轻纱。 张轻纱却摆摆手,“你先回去,我马上就过来。” 好不容易见到成王,张轻纱自然是不愿意就这么离开这里,连忙打发小丫鬟离开。 “可是……”小丫鬟还想说什么,却被张轻纱狠狠瞪了一眼。 “不懂规矩,我叫你回去就回去,怎么,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是,奴婢告退。”小丫鬟抿抿唇,低着头转身离开。 只是没有人看到她转头的一瞬间,脸上是得逞的笑意。 从两人的对话中,成王也猜到,那个丫鬟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张轻纱,只是她却没有过去。 “殿下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现在是寒冬,花园里的风景也不如之前好看。” 张轻纱不知道成王在想什么,脸上扬起一个自认为迷人的笑容,朝着成王走了两步,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难得成王身边没有其他人,她当然要把握好这次机会,增进两人的关系。 成王对张轻纱的举动有些不解,但是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 “今日殿下能来侯府,参加轻纱的及笄宴,轻纱真的很开心,也很荣幸。”张轻纱压制不住自己的嘴角,仰头朝成王看去。 这么近的距离,更可以看出来,成王真的长得很俊美,比薛万弦要好看几十倍。 张轻纱这样想着,心里更是高兴万分。 “及笄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确实很重要。”成王随口解释。 他又不是主动来的,要不是永王硬拉着他,他才不会闲的没事,跑到临安侯府,参加这劳什子及笄宴。 第186章 设计陷害 张轻纱不过是临安侯府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家世。 现在薛万弦又是为永王效力,张轻纱对于他来说,几乎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他就更看不上了。 只是心里这样想,成王面子上当然不会这样说。 听了成王的话,张轻纱却自动将成王的话翻译成,因为她的及笄很重要,所以他才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过来参加。 想到这里,张轻纱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也更加确定,成王是真的喜欢自己。 “殿下,今日觉得轻纱的琵琶弹得如何?轻纱从小学习,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张轻纱故作苦恼地开口。 实际上就是想听成王对她的夸奖。 “张姑娘的琵琶弹得极好,与教坊司的姑娘相比,技术丝毫不输她们。”成王敷衍地开口。 “多谢殿下的夸奖。”张轻纱闻言,喜不自胜,并没有听出来成王话里的敷衍和不屑。 毕竟,没有人会把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拿去与教坊司的姑娘相比。 虽然教坊司是宫里的,那些姑娘也清清白白,但是在成王这些人达官贵人的眼里,那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存在,他们也根本看不上这种地方。 “殿下……”张轻纱转身面向成王,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袭来,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 成王并没有伸手接住张轻纱,而是后退两步,任由张轻纱晕倒在地上,脸上闪过几分嫌弃。 他不知道张轻纱为什么晕倒,只以为是她忽然身体不舒服,正要转身离开。 忽然察觉到身后一股异样,连忙侧身躲开。 只听得“叮”的一声,一根银针落在了他刚才站着的地方。 成王顿时脸色一变,朝着银针飞来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只是,他也意识到不对劲,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又扫了眼周围的情况,发现这里十分安静,除了他和张轻纱,竟再没有任何的身影,他便准备离开这里。 下一刻,周围又飞来不少暗器,成王侧身要躲开,只是,他躲过了前面几个,但还是被一根银针击中身体。 银针刺入身体的一瞬间,成王就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还不等他多想什么,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很快,几个人便出现在了成王和张轻纱的旁边。 “将这些东西全部都收起来,万不能留下任何的证据。” “是。” 这里发生的一幕,全部都被拨云尽收眼底。 拨云将这里看到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了安清浅。 安清浅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从今天在这里看到成王,安清浅就觉得有些奇怪。 她知道薛万弦是永王的人,而永王和成王,表面和谐,实际上暗地里却争锋相对,恨不得抓住对方的把柄,将对方置于死地,这样就能减少一个竞争对手。 永王会过来给薛万弦捧场,这不意外,但是成王也过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因此,安清浅便叫拨云注意着薛万弦和永王的一举一动。 拨云对侯府异常的熟悉,因为,盯着他们很容易,还不会有暴露的风险。 “看来,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安清浅这话说完没有多久,就见永王和薛万弦一前一后回到宴会厅。 因为天气寒冷,所以出去外面的人不多。 大部分人都待在宴会厅,只等两位王爷离开,就回去。 只是,大家等了半天却不见成王回来。 今天的宴会到这里,基本也就算是结束了,众人都百无聊赖地坐在位置上。 永王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安清浅的身上。 本来,今天他还打算着急和安清浅套一下近乎,拉近一下关系。 谁知道出了柳伊伊的事情,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他忙着处理柳伊伊的事情,只能暂时先放弃安清浅。 安清浅自然也是感受到落在自己的身上的目光,两人离得不远。 安清浅不用抬头,就知道这道眼神的主人是谁。 永王盯着安清浅,眼里划过势在必得,随即收回眼神。 薛万弦一直关注着永王的表情,自然也是注意到他放在安清浅身上的眼神。 看着永王打量安清浅的目光,薛万弦心里觉得很不爽,只是,他什么都说不了。 又过了一会儿,永王看着左右两边有些无聊的众人,故作狐疑地开口。 “成王呢?你们有谁见到成王了吗?他出去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因为刚才的事情,心里都有气愤,所以也并没有注意到成王去哪里了。 “本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薛侯爷,你派人去将成王寻回来。” “是,王爷。” 薛万弦给了旁边人一个眼神,那人很快就离开了。 不多时,那人神色慌张地小跑回来。 大家都在等着成王,因此,看到那个找人的侍卫回来的时候,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 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劲,一个个更是好奇起来。 那人正是薛万弦的贴身侍卫薛青。 “侯爷,出,出事了。”薛青跑到薛万弦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大家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是见薛万弦陡然脸色大变,心里更是好奇万分,猜测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薛万弦满脸慌张地快步走到永王的身边,又给他说什么。 永王的反应更大,他直接从位置上站起来,大喝一声,“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向最上方的两个人。 一个中年男子最先问出大家心中的疑问,“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哦,没什么,就是成王那边出了点事情,本王过去看看。” 永王这才发觉自己的反应似乎是有些大了,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只是,永王的解释并没有让大家止住好奇。 永王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薛万弦跟在后面,还有两人的侍卫。 其他人更是觉得疑惑,成王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竟然能让永王脸色大变。 第187章 礼貌敲门 也不知道是谁牵了头,率先跟了上去,剩下的人也慢慢地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跟着大部队走去。 安清浅与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毕竟,大家都跟上了,她们要是留在这里,倒是显得有些异类。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花园那边走去。 永王和薛万弦的速度极快,后面的人差点没有跟上。 因此,后面的人更加好奇,成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家来到花园的一个小院子面前。 永王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院子,随即又看向薛万弦,大声地开口,“薛侯爷,你怎么看?” 薛万弦也看了一眼里面,眼里闪过痛色,“还请王爷为舍妹做主。” 永王满意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后面的人,随即道,“来人,去给本王把门打开!” 旁边的人立马上前,将小院的大门推开。 大家往里面走去,里面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 越往里面,这种声音就越是清晰。 众人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怎么回事了。 那些夫人都干咳两声,故作什么都不知道,与旁边的夫人说着话,实际上眼睛都不停地往这边看过来。 刚才临安侯的侍卫说是成王出事了,现在永王又跟着过来,那就说明,这个房间里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成王了。 难得有机会能看到一个王爷的八卦,他们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况且,法不责众,今天的事情,还有永王和薛万弦牵头,挡在他们的前面,他们就更加放心了。 安清浅走在队伍地最后面,不过里面的声音同样也听得很清楚。 想到刚才拨云说的话,安清浅便明白了,里面的人是谁。 想清楚了这一切,安清浅眯着眼睛朝薛万弦看去,没想到薛万弦的胆子这么大,居然连成王都敢算计。 不过,想到成王也不是什么好人,还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给蓝明月下毒,所以,现在,她只需要好好看戏就好了。 永王听着里面的声音,脸上是一闪而过的笑容。 他倒要看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成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永王并没有第一时间叫人打开房间的门,而是站在那里。 一直等到房间里安静下来,这才叫人上前,礼貌地敲了敲门。 第一遍,里面没有反应。 第二遍,里面还是没有反应。 永王的脸都要笑烂了。 一遍又一遍,终于,在第七遍敲门的时候,里面有了动静。 成王在频繁的敲门声中,总算有了反应。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被自己搂在怀里的人。 几乎瞬间,成王的意识就清醒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他被人暗算,然后失去意识。 想到刚才的事情,成王将怀中的人扒拉了一下,露出她的脸庞,竟然是张轻纱。 看着两人此刻的状况,还有身上的痕迹,成王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气愤极了,一拳狠狠砸向床上。 没想到这个床十分脆弱,本来就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现在忽然被打了一拳,顷刻间就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成王和张轻纱都瞬间掉了到了床底下,发出“砰”的一声。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忽然发出一声沉重的巨响,更是被吓了一跳。 永王强行压制住自己的嘴角,看着站在门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敲门人。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继续敲门?” 迫于永王的压力,那个侍卫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敲门。 听着外面一声更甚一声的敲门声,成王只觉得像是催命符一般。 他听到外面的说话的人是他的三哥永王。 心里也几乎明白,自己今天是被永王算计了。 “该死。”成王暗骂一声。 他快速地从床底下站起来,将扔在一旁的衣服扒拉了一下,穿在身上,又泄愤似地在张轻纱的身上踢了好几脚。 今天要不是张轻纱,他根本就不会中招。 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张轻纱也缓缓清醒过来,等她看到眼前的一幕,被狠狠吓了一跳。 凌乱又破烂的床,原本穿在她身上的衣服被乱扔在旁边,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的遮挡,还有旁边正在穿衣服的成王。 张轻纱几乎是又震惊又欣喜。 她和成王刚才这是…… 只是,还不等她确定眼前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就看到成王不愉的脸色,还有外面传来的声响。 “殿下,我……”张轻纱刚想说什么,就被成王打断。 “还不赶紧穿好衣服!” 成王一向温和的脸色变得十分狰狞。 他已经将这笔账记在了永王的头上,心里认定,薛万弦和张轻纱都是永王的帮凶,故意联手陷害他。 他就说,自己站在那里,张轻纱没事怎么会找到自己的位置,还跑上前来,与自己说话,这一切根本就是他们的计谋。 张轻纱不明所以,但是也知道现在情况特殊,赶紧捡起地上的衣服。 只是,她的很多衣服都被扯碎了,只有最外面的两件衣服勉强还能穿上,但是也只能遮盖一些,根本挡不了全部。 成王冷眼看着衣不蔽体的张轻纱,心里很是恼火,但是也明白,今天,他怕是不得不将张轻纱带回到府中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被外面的人看到,他就算是想要抵赖都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成王将自己最外面的衣服又脱下来,扔到张轻纱的身上。 “穿上,遮严实一些。” “是,多谢王爷。”张轻纱又是感动又是委屈。 她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为什么忽然晕倒,又为什么和成王躺在这里,变成这样。 永王很有礼貌,听到里面的说话声,便示意敲门的人退下。 自己站在最前面,双手负在身后,等着里面的人走出来。 其他人都看着眼前的那扇门,窃窃私语。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与永王有关系的,因此他们几乎都是看笑话的,虽然有顾忌,但是并不多。 房间的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 第188章 抢占先机 成王和张轻纱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永王见此情况,给了薛万弦一个眼神,随即笑呵呵地开口。 “原来里面的人是你啊。”永王好似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一脸的惊讶。 “可是,你怎么在这里?我派人找你,却不见你的踪影,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永王故意说着,眼神瞟向他后面的身影。 又惊讶地开口,“咦,这不是薛侯爷的表妹张轻纱张姑娘吗?你怎么也在这里?嗯,还穿着他的衣服?” 张轻纱全程低着头,脸色涨红,不敢对上众人的视线。 她都不敢想象,往后自己要怎么办,这么多人,全部都看到她与成王在一起,发生了这样的关系。 “哼。”成王已经完全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他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人。 “我与张姑娘情投意合,一时情难自禁,所以才会做下这样的事情。” 成王两句话便将所有的情况都解释清楚了。 他与张轻纱是两厢情愿,所以发生这样的关系,虽然于理不合,但是也不是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情。 谁也没有必要审判和怪罪他们。 听到成王这样说,永王一愣,本来他还想说,是成王强迫了张轻纱,这样的话,所有的罪名都在他的身上,也能借机败坏他的名声。 没想到他的反应这样快,先发制人。 成王这样一说,倒是显得他们是故意跑到这里来看热闹,是他们没事找事了。 永王不甘心,于是又看了眼薛万弦,继续开口。 “原来是这样啊,本王还以为,是你‘强迫’了张姑娘呢。” 薛万弦接收到永王的提示,赶紧看向张轻纱,想要让她顺着永王的话,说出自己是被强迫的。 这样的话,永王就更好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毕竟,一个王爷,在人家小姑娘的及笄宴上,强了人家,这可算得上一个大大的丑闻了。 只要给那些御史知道了,还不得将成王弹劾死。 而且,这样的事情传出去,成王之前所装出来的什么温和有礼、文质彬彬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甚至被大家怒骂。 毕竟,在大家的眼里,成王一向是一个好形象,忽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就会怀疑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皇上一定也会因此责怪他。 到时候,只要永王再在其中添几把火,成王绝对会损失惨重。 薛万弦不停地给张轻纱使眼色,奈何张轻纱根本就没有听到永王话里的暗示。 她又不敢抬头对上别人指指点点的眼神,于是从始至终,都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身子,低着头,什么反应都没有。 薛万弦的眼神都要使得抽筋了,张轻纱还是毫无所察。 成王就站在永王和薛万弦的对面,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注意到薛万弦的小动作。 他冷笑一声,“薛侯爷这是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就应该去找大夫,若是临安侯府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本王就为你找一个太医看看,不然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件好事。 本王记得,上一个这样眨眼的人,没过多久,两只眼睛就都瞎了,这辈子都废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薛万弦嘴角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多谢殿下关心,在下没事,只是刚才眼睛里飞进了一个小虫子。” “哼。”成王双手负在身后,虽然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但是面上仍旧淡定,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这样坦然的表情,反倒是让其他过来围观的人觉得有些尴尬了。 永王还是不死心,于是他放缓语气,盯着站在成王身后的人,温柔地开口。 “张姑娘,你与成王可是心甘情愿,还是说,今天的事情,是他强迫于你? 你不用害怕,只要你肯说实话,若是他真的强迫你,本王一定会为你做主,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听着这暗示意味极强的话,成王脸色微变,他眼里极快地闪过杀意。 “无妨,你不要害怕,告诉永王,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本王强迫你的?”成王语气温柔,转头看着张轻纱。 听到成王对着自己说话的声音,张轻纱这才缓缓抬起头。 只是,她快速地看了一眼成王,又看了一眼永王,这才细若蚊吟地开口。 “没有,成王殿下没有威胁我,是我,我自愿的。” 张轻纱的声音很小,但是离她最近的几个人却听得清楚。 听到这个回答,永王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笑着开口,只是这笑容带了几分勉强和恨铁不成钢。 “原来是这样,既然张姑娘是自愿的,那就好,本王还真是白担心了。” 永王说着,又冰冷地看了一眼薛万弦。 他将这件事交给薛万弦,薛万弦就是这样给他办的? “既如此,四弟,你打算怎么办?毕竟,现在张姑娘可是在这里失了清白,你该不会是不想负责?” 一计不成,永王又心生一计。 今天,他好不容易设计了成王一次,一定要叫他好好损失一下。 成王后院不是还有两个位置空着吗? 一个王妃的位置,一个侧妃的位置。 永王知道,他这两个位置都是留给其他有家世的女子的。 成王想要借联姻来巩固增大自己的势力,他偏偏就不如他愿! 不等成王开口说话,永王又继续道:“张姑娘是临安侯的表妹,生得美丽,才华兼备,又弹得一首好琵琶,四弟,你可要好好对人家负责啊,可千万不能随随便便就打发了人家。” 成王只是眯眼看着永王,没有说话。 与永王打交道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永王此刻在算计什么? 只是,他真心觉得憋屈万分。 成王说的好听,将张轻纱夸的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好得不得了,可是,她张家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优点,对他的前途帮不了任何的忙。 他愿意将她带进成王府里,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还要给什么身份? “怎么,四弟,你与张姑娘不是两情相悦吗?难道你就不想给她一个高一些的位份?难不成只是想让她成为府中一个没有名分的侍妾? 第189章 侧妃的位置 这样的话,可不行,别说临安侯这个当表哥的不同意,连我都不会同意的。” 永王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的人。 薛万弦听到永王这么说,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在一旁帮腔。 “成王殿下,轻纱她向来乖巧,又明事理懂规矩,在下到现在仍然不相信,她居然会在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她是家母的亲侄女,家母十分疼爱她,甚至比我这个儿子还要疼爱,成王殿下既然喜欢她,就应该按照规矩,明媒正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情难自禁,这件事传出去,我临安侯府还怎么做人?还请殿下给在下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 薛万弦顿了顿,又继续开口,“家母疼爱她,曾经还说,一定要为她挑选一个好的夫家,当人家的正妻。 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一切都变样了。” 成王闻言,讥笑地看着对面一唱一和的两人,直接被气笑了。 “那薛侯爷说说,你觉得什么样的结果,你才能满意?” “这件事还是要看成王,成王的事情,在下不敢妄言。”薛万弦拱手,一副全凭成王做主的样子。 但是,刚才说的话,却又处处紧逼成王。 眼看永王又要说话,成王闭了闭眼睛,率先开口。 “我与张姑娘两情相悦,我自然会给她一个好名分的。”成王咬牙切齿地开口。 随即又换上一脸温和的笑容,“本王回去之后,会安排人好好准备这件事,十日后,会迎娶张姑娘为成王府侧妃。 不知道这个答案,薛侯爷可还满意?” “只要舍妹喜欢就好。”薛万弦感受到对面凌厉的杀意,低着头不敢对上成王的眼睛。 他今天如此算计成王,就算是与他结了一个不能再解开的梁子,成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众人的眼神都落在张轻纱的身上,其实,以张轻纱的家世和情况来看,能得到一个侧妃的位置,已经是很好了。 毕竟,要是没有今天的事情,就算是她主动送上门,得到成王的喜欢,最多也不过是一个妾室,还是没名没分的妾室。 他们记得成王的另一位侧妃,是礼部侍郎的嫡次女。 一个侍郎的嫡次女与一个几乎没有家世的张轻纱,两人根本就是天壤之别。 看着成王再也维持不住自己温和有礼的样子,永王满意极了。 很好,这个结果虽然没有他预想的那么好,但是现在还算不错。 他心里也清楚,要是把成王逼急了,非要他娶张轻纱为正妃,他绝对会撕破脸皮,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 张轻纱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愿意,什么侧妃,说的好听是侧妃,实际上还不是一个妾室? 只是,这个妾室说起来有地位一些。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为了成王专心学习规矩礼仪,还有琵琶,今天还搭上了自己的清白,难道就只能得到一个妾室的位置吗? 张轻纱有心想说自己不愿意当侧妃,可是感受到前面成王身上凛冽冰冷的气势,她又怂了。 她根本不敢说出口。 于是,她只能求助地看向薛万弦和永王。 她看得出来,永王和薛万弦都是真的想帮着她得到一个高一些的名分。 只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两位的算计。 眼看着张轻纱终于抬眼看向自己,薛万弦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 自己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低着头不说话,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现在居然还有脸求助自己,薛万弦瞪了一眼张轻纱,没有说话。 永王却一眼注意到了张轻纱的眼神,随即笑着开口,“四弟,看来,张姑娘好像有些不满意你的安排啊?毕竟,人家一个清白的姑娘,就这样……” 听到永王这么说,成王转头看向张轻纱,眼里满是威胁。 他现在恨死张轻纱了,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她居然还不满足?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一个香饽饽了? 对上成王凶狠的眼神,张轻纱被吓得下意识后退两步,靠在门框上,这才稳住身形。 “怎么?你不愿意?”成王语气温和,但是那恐怖的眼神和身上骇人的气势,都吓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张轻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气势强的她浑身僵住,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做不出来任何的反应。 “你看你,这么凶做什么?都把人家吓到了。”永王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添一把火。 “张姑娘,侧妃的位置,难道你还不满足吗?”成王又问。 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说,如果张轻纱敢说不满意,他能当场就叫人直接杀了张轻纱。 张轻纱僵滞着身体,只是看着成王,良久才反应过来,颤抖着身子点头,“满,满意,满意的。” “哼。”成王收回自己杀人一般的眼神。 直到成王的眼神离开自己,张轻纱才觉得自己像是摆脱了钳制一般,身体无力地靠在后面,若不是后面的门框,恐怕她早就瘫倒在地上了。 “本王想到府里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薛侯爷,今天的事情,本王都记住了,告辞!” 成王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薛万弦,就径直离开了这里。 大家面面相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几乎已经算是没有什么了。 于是,众人各自找了借口,离开了这里。 薛万弦也转身看着成王消失的背影,脸上划过一分担心,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今天的事情,自己真的做对了吗? 薛万弦想不出来答案,他正要收回眼神,却无意间对上人群最外围的安清浅。 看着安清浅似笑非笑的样子,薛万弦心头猛然一怔。 安清浅挑眉一下一笑,随即转身离开。 薛万弦心里莫名浮现了一个怪异的想法,看安清浅的样子,她好像对今天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第190章 低贱的妾室 想到这一点,薛万弦摇摇头,不,不可能,安清浅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自己做的很隐蔽,她绝对不会知道的。 今天的这个及笄宴,也因此就这样结束了。 大家连着看了两场大戏,各自都朝薛万弦告辞回家。 永王也紧接着离开了。 偌大的临安侯府,霎时间就只剩下他们侯府的人。 黄氏当时也跟着大家去了花园那边的小院子。 看到自己的女儿与成王衣衫不整地从一间房子走出来,黄氏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虽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嫁给成王,但是绝对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婚前失贞,这可是要被他人诟骂的,没人会说那个男子如何,他们都只会说,是女子勾引了男子。 尤其两人的身份差的如此远,旁人都只会觉得,是张轻纱想要飞上枝头,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搞不好就是张轻纱设计的,为的就是能嫁给成王。 看到自己的女儿站在成王的身后,接受众人审判的目光,黄氏十分着急,她想要上前,将张轻纱从那里拉出来。 可是,还不等她迈出脚步,胳膊就被人抓住,黄氏猛然回头,却见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正拉着自己的胳膊。 黄氏大惊失色,刚要开口呼救,可是,下一刻,那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团破布堵在黄氏的嘴上,破布上面放了迷药。 黄氏直接浑身无力,晕倒在地上,可是意识又没有模糊,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但是做不了任何的反应。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永王和成王那里,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情。 侍卫确定黄氏不会再发出任何的声音,影响前面的情况,这才拖着她走到旁边的一棵树前面。 将她的身体倚靠在树干上,确保她不会倒在地上,然后才转身消失在这里。 不知情的人看过去,只以为黄氏懒散地靠在那里看热闹。 实际上,她有苦说不出,想要上去帮忙都没有办法,只能靠在那里,眼看着那边发生的一切。 等到成王和其他人离开之后,黄氏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能动了。 她这才上前,努力地走到自己女儿的面前,扶着她。 “轻纱,你还好吗?”黄氏关心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听到黄氏的声音,张轻纱好似才回神,看到自己母亲的瞬间,眼里忍不住落下眼泪。 “娘,你怎么才来?” 黄氏根本没有办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有口难言,只能打算先安慰一下张轻纱。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张轻纱就大声哭闹着,“娘,要是你刚才出现的及时一些,我现在就是成王妃了,说什么侧妃,还不是一个低贱的妾室! 黄氏闻言,身子陡然一僵,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又下意识地朝后面看去。 此刻,还有一些人都没有离开院子,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张轻纱这不自量力的话。 一个个将张轻纱鄙视了个彻底,也为张轻纱的厚脸皮所震惊。 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明白,成王分明就是被永王和薛万弦设计了。 要是平时,张轻纱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成王的人,只是今天形势所迫,成王才会主动开口要张轻纱成为他的侧妃。 没想到,张轻纱竟然还不满意,还人心不足蛇吞象地想要正妃之位,真是痴人说梦。 黄氏连忙捂住自己女儿的嘴,侧过身子挡住那些人鄙视不屑的视线。 “娘,你干什么,捂住我的嘴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今天这件事,我就是受害者,一个侧妃就想打发我?” 成王不在,那道骇人的气势消失,张轻纱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好了,给我闭嘴,你想找死是不是?”黄氏简直被自己女儿的话都惊呆了。 张轻纱糊涂不清楚,她刚才可是看得明白。 今天这件事根本就是处处透着诡异。 刚才成王瞪着永王和薛万弦那个杀人般的眼神,还有他刚才说话的语气,一切都表明,他根本就不愿意。 就连这个侧妃的位置,都是不得不这样做的。 “你凶我干什么?都怪你,人家的母亲都会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争取,就只有你,看着我变成人家的妾室,却丝毫不为所动。” 张轻纱将一切事情都怪在了黄氏的头上。 黄氏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转头,见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伸出手,直接在张轻纱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脆响声响彻整个小院子,张轻纱的脸上也留下了一个明显的五指印。 “娘,你……”张轻纱没有想到黄氏会打她,直接愣在原地。 “现在,你给我闭嘴,一切事情都等回去再说。”黄氏不想在这里再说什么。 今天的事情,是她没有料到的,她必须要回去好好整理一下今天的情况。 张轻纱脸上异常的疼痛,也终于不再吵闹什么侧妃和妾室的事情了。 薛万弦让管家处理宴会上的事情,自己第一时间去了长寿堂。 昨天晚上,他还听张氏说今天一定会过来这里的。 可是,今天永王和成王都来了,却从始至终没有见张氏露过面,就连陈嬷嬷也不见踪影。 薛万弦安排了好几个人去长寿堂问问情况,但是都是一无所获。 薛万弦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因为永王叫自己做事,一直找不出时间。 所以在宴会结束之后,才匆匆赶往长寿堂。 薛万弦赶到长寿堂的时候,却见里面一片安静。 连平时洒扫的丫鬟奴才都不见踪影。 薛万弦更是十分奇怪,快步往里面走去。 推开正堂的门,却看到里面一群人都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薛万弦大惊失色,快速上前,随手拉过一个人,将手放在她的鼻子前面,感受到还有呼吸,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但是他仍旧觉得害怕,这里只有打扫的丫鬟,不见陈嬷嬷和张氏。 第191章 是柳姑娘吩咐的 薛万弦闯进内室,看到陈嬷嬷倒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砸碎的瓷碟和散落在地上的点心。 张氏更是倒在梳妆台前的凳子旁边,额头被磕破,流出不少的血迹,但是时间太长,血迹都干在了脸上。 房间里的蜡烛也不知道什么燃尽了,内室昏暗,两个人倒在这里,一个人的脸上还有血迹,这场面看起来简直异常的恐怖。 薛万弦直接被吓得连连后退,可是,很快,他又反应过来,那个人是他的母亲。 薛万弦颤抖着身子走到张氏的面前,先是试探性地摸了摸张氏的脸,发觉还有温度,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探了探鼻息。 确定张氏还活着之后,薛万弦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 “来人,快来人!快叫大夫过来!”薛万弦冲着外面大喊。 幸好他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侍卫薛青。 只是,因为这里是张氏的内堂,所以,薛青站在外面,等着里面的情况。 他并不是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听到薛万弦撕心裂肺地呼喊声,他这才焦急地跑了进来。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满地躺着的人,薛青也被狠狠吓了一跳。 他顾不得其他,顺着薛万弦的声音往里面跑去。 等看到薛万弦抱着张氏,张氏脸上还有血迹的时候,薛青直接被吓得愣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大夫过来?!”薛万弦冷静下来,很快就冲着薛青怒吼。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张氏已经被换了一身衣服,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和灰尘,躺在床上。 “大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娘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薛万弦着急地看着正在给张氏把脉的大夫。 “侯爷勿要着急,老夫仔细看看。”来人正是杨大夫,就是临安侯府都很敬重的杨大夫。 良久,杨大夫才松开手,只是他苍白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凝重。 “侯爷,老夫人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劲。” “到底怎么回事,杨大夫,你说啊。”薛万弦心里的预感很不好。 “侯爷,老夫人这种情况,应该是中风了,而且比较严重,以后恐怕,就算是醒过来,也不能进行正常的活动了。”杨大夫摇摇头,沉重地开口。 “什么?不能进行正常的活动?”听到这个答案,薛万弦瞪大眼睛,反应不过来。 “是啊,本来,老夫人的身体就不是很好,平常的饮食都需要忌口,尤其是荤腥油腻之物,更是要少吃,之前,老夫记得,已经提醒过侯爷和夫人了,哦不是,提醒过安清浅安小姐了,当时安小姐也按照我说的,几乎是很少给老夫人荤腥的东西了。 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夫人又开始吃这些需要忌口的东西,而且还比平常的东西更加油腻。” “就仅仅只是这样?”薛万弦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猛然想起自己刚回来的时候,张氏曾经向他告状,说是安清浅苛待她。 但是杨大夫也是这样说的,要忌口荤腥油腻之物。 可是,当时不是已经下令,不许再送这些东西过来长寿堂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些东西又是什么时候,重新被送到长寿堂的? “来人,将厨房的管事,给本侯叫过来!” 薛万弦眼里满是红色的血丝,看起来极为恐怖。 厨房的管事很快被带了过来,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那人看到薛万弦可怕的样子,又见张氏昏迷在床上,惊觉不对,连忙跪在地上,“侯爷,怎、怎么了?” “之前安清浅不是说了吗,不许再送荤腥油腻的东西过来长寿堂吗?为什么还要送过来?你们是不是故意要谋害老夫人?” 薛万弦的又急又怒,看着眼前的人,他恨不得上前直接一刀砍死他。 “是,是柳姑娘说的,柳姑娘说,老夫人年事已高,应该多吃一些带肥肉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对老夫人更好一些,所以,我们才会将它们送过来,陈嬷嬷和老夫人也从来都没有说过什么。” 那管事被薛万弦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什么?你说,这些都是柳伊伊吩咐的?”薛万弦动了动嘴唇,不可置信地开口。 “老奴不敢撒谎,是柳姑娘吩咐的,当时王嬷嬷也听到了,侯爷若是不信,请将王嬷嬷找来,老奴绝不敢欺瞒侯爷。” 王嬷嬷很快被带过来,她的话也与管事的一样,都是说,这一切都是柳伊伊吩咐的。 薛万弦直接愣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 “她叫你们送,你们就送,你们是柳伊伊的人,还是临安侯府的人?”薛万弦大骂。 “可是,府中人众所周知,侯爷最是宠爱柳姑娘,柳姑娘还为侯爷生下了一个孩子,更是万分得宠,奴才们只是一个下人,哪里敢违抗主子的命令?” “而且,陈嬷嬷和老夫人从来都没有说什么,老奴以为,这是柳姑娘与老夫人商量好的事情。” 厨房管事低着头,颤抖着嘀咕。 “柳伊伊!”薛万弦眼里冒着火,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是柳伊伊做的,柳伊伊明知道张氏吃不了荤腥,还故意叫人送过来,她根本就是想害死张氏。 “陈嬷嬷呢?她死到哪里去了?知道这些东西不行,身为母亲身边的人,竟然还如此疏忽,简直该死!” 薛万弦气昏了头,已经忘记陈嬷嬷晕过去还没有醒过来。 “侯爷,陈嬷嬷还没有醒过来呢。”薛青在一旁回答。 薛万弦气得直接将桌子的茶壶和茶杯全部都砸到地上。 “侯爷,还有一事,老夫人吃了这些东西,虽然对身体有伤害,但是还不至于让老夫人今天就晕倒在这里。” 杨大夫看着薛万弦发泄完,这才继续开口。 “还有什么?你说。”薛万强行压制自己的怒火。 “老夫人今天晕倒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中了毒。” “中毒?” “正是,老夫人中了毒药,所以才会导致神志不清,晕倒在地上。”杨大夫点头。 第192章 香灰有问题 “杨大夫,你快看看其他人,看看他们是不是也中了这种毒药?”薛万弦陡然想到那些晕倒的其他人。 如果是中毒的话,全部被下毒,所以才会没有人第一时间向他禀告这里的情况。 杨大夫跟着管家的指引,检查了几个丫鬟,又查看了陈嬷嬷,这才回到位置上。 “侯爷,他们都是中了毒,而且,所中之毒,与老夫人的一样,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晕倒。” “杨大夫, 依你看,要通过什么样的方式下毒,才会导致所有人在同一时间中毒不起,而且根本来不及反应?” 薛万弦看着周围的环境,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今天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先是柳伊伊给陈管事的儿子下那种恶毒的毒药,后来又是成王的威胁,现在又是张氏中风昏倒,甚至还中了毒。 “这种情况,倒是也很好分析,第一种,就是下毒之人将毒下在了食物或者水中,这样的话,所有吃东西饮水的人,都会齐齐中毒。” “不,这不可能,这些人都是下人,与母亲的饮食不会相同,就算是一样,也不可能在同一时间中毒。” 薛万弦渐渐冷静下来,开始分析情况,他知道,他现在不能倒下。 “第二种,就是下毒之人将毒放在香或者炭盆里,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同一时间接触。” 杨大夫说着,忽然被桌子上的一个香炉吸引。 他走到香炉的旁边,打开香炉,取了里面的一些灰,放在手心里,闻了闻,又舔了一下,随即吐了出来。 拿着香炉走到薛万弦的面前,“侯爷,问题就是出在这个香炉里面,这里面刚才点了一支香,香里有毒,所以才会导致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中了毒。” “薛春,去查这个香炉里的香,是谁送过来的?” 找出了中毒的源头,薛万弦马上吩咐管家去查。 说实话,听到杨大夫说,中毒的源头是香炉里的香时,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别人下的手。 薛春很快就查到了一切,“侯爷,这里面的香,是,是芙蓉院的人送过来的。” 芙蓉院是柳伊伊的院子,香是从那边送过来的,那就说明,下毒的人很可能就是柳伊伊。 “谁送过来的?”经过刚才的事情,薛万弦甚至有些麻木了,他只想查出来真相。 “是她带过来的,趁着长寿堂的人不注意,换掉了原本的香。”薛春指了指跟在他后面的丫鬟。 那个丫鬟上前,“是,是奴婢将香带过来换掉的。” “你为何要换掉这里的香,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种恶毒的香?”薛万弦憋着一口气,阴冷地目光盯着眼前的小丫鬟。 “是,是夫人给奴婢的,夫人说,这种香味道很好闻,对老夫人的身体有好处,所以命奴婢前来换掉。” “既然对老夫人身体有好处,为什么要偷偷的换掉,难道就不能光明正大地交给陈嬷嬷吗?”薛万弦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是,是因为,夫人说,老夫人不喜欢夫人,要是知道是夫人送过来的东西,是决计不会收下的,所以才会命奴婢偷偷换掉的。” 小丫鬟一脸的茫然,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这里气氛不对劲,只得老老实实地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你说的夫人是谁?是安清浅还是柳伊伊?”薛万弦冷着脸问道,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但是无端地让人觉得恐惧。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凝滞了,带着几分沉重可怖的感觉。 “是柳姑娘,安小姐不是已经离开侯府了吗?”小丫鬟回答。 随着丫鬟的话,薛万弦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忌口的食物,是她叫人送过来的,有毒的香,也是她叫丫鬟换掉的,她是真想杀了张氏。 薛万弦瘫坐在椅子上,身形僵住。 他忽然想起之前在宴会厅里,陈管事凄厉的声音,众人的责备和嫌弃,他顶着那么大的压力,只是让人将柳伊伊关进柴房里,没有任何的重罚。 就是因为,他从心里觉得,柳伊伊做这件事,只是一时冲动,她本性不坏的。 可是现在呢?他那么护着柳伊伊,她又做了什么? 她竟然想要害死自己的母亲,那可是她的婆母啊! “薛青,你带着人去柴房,将柳伊伊那个贱人,给本侯带到花厅里面,本侯要问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一切。” 薛万弦的眼睛一片通红,像是好几天没有休息的人,疲惫又透着诡异和可怕,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躲开。 “是,侯爷。” “来人,将这几个人,都给本侯拖出去,乱棍打死,尸体扔到郊外喂狗!” 薛万弦不再看地上的那三个人,冷冷地吩咐。 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换香害人,另外两个,明知道油腻荤腥都需要忌口,偏偏还要送过来。 这些人都该死!死无葬身之地! “侯爷饶命,这都是夫人吩咐老奴\/奴婢做的。” 三人听到这个惩罚,都慌了神,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明明是听命令做事的,为什么现在所有的后果都还要他们来承担? 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就看到老夫人躺在那里。 难道老夫人是晕倒了?侯爷就将这一切都怪罪到他们身上了? 听着他们的辩解,薛万弦没有丝毫的心软,反而更觉得异常心烦。 薛青见状,赶紧示意侍卫将几人的嘴堵上带了下去。 “杨大夫,我娘她,还有救吗?”处理完这一切,薛万弦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床上双眼紧闭的人。 他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现在的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呢。 “杨大夫,要不你再看看,需要什么药,我立即派人前去找。” “侯爷,老夫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老夫人的情况确实已经无能为力了,现在,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老夫人。” 第193章 都是柳伊伊做的 杨大夫无奈的摇摇头。 “可是,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了呢?”薛万弦到现在还是难以相信老夫人真的不行了。 “侯爷,恕老夫直言,之前的时候,老夫人虽然也饮食荤腥,但是有安小姐平常寻了珍贵的药材给老夫人服下,化解了那些油腻的东西,也让老夫人的身体更加强健。 但是,一旦停了那些珍贵的药材,老夫人的身体便还是与寻常人的身体一样,尤其是她年纪大了,根本经不住这样的折腾,这次的香加快了这件事的发生,就算是没有这支香,用不了多久,老夫人还是变成这样。” “什么名贵的药材?” “像是雪蛤、五百年以上的人参等等。” 听到这些药材的名字,薛万弦愣在原地。 这几种药材,他府里几乎是没有的,雪蛤他更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人参他倒是有一些。 只是,年份最多的,还不超过三百年。 那么之前安清浅给老夫人服下的,应该就是她从大将军府带过来的嫁妆。 那些东西,也只是皇室才会有,定然是皇上赏赐给安振远,安振远又当成安清浅的陪嫁。 想明白这一切,薛万弦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安清浅到底误会了多少,亏待了多少。 她连这么名贵的药材都拿得出来,偏偏自己的母亲还说是安清浅苛待她。 薛万弦搭在桌子上的右手,狠狠一扫,上面的东西尽数被打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安排好长寿堂的事情,薛万弦这才去了花厅。 花厅里,柳伊伊依旧穿着那身华贵的衣服,发髻稍稍有些凌乱,但是看起来并不影响什么。 底下的人都知道,薛万弦很疼爱她,今天做了那么大的错事,他都只是将她关进柴房里,而没有其他的惩处。 那就说明,薛万弦还是很在乎她的,就算是今天关进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放出来了。 而且,她还为薛万弦生下了一个孩子。 就凭着这一切,府里根本没有人敢为难她,就算是关进柴房里。 也有人将柴房打扫了一遍,又放了一些干净的被褥,这才将她关进去。 柳伊伊心里十分慌乱,今天,她本来想着,正大光明的在众人面前露面,往后薛万弦正式娶她为妻,她成为侯夫人之后,也能更好的与这些人打交道。 可是,原本美好的一切,都被安清浅给打破了。 陈管事的事情一出来,那些人鄙夷自己的眼神,她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心里知道,自己如果要与她们融进去,恐怕需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起码,今天的事情,要永远地成为一个污点,提起这件事,大家都会想起她的恶毒。 柳伊伊有些后悔,早知道,她当初就应该在第一次给那个孩子解药的时候,直接杀了他,到时候死无对证,陈管事就是想告自己,也不过是单凭一张嘴。 只是,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陈管事怎么会查到那家药铺呢? 那家药铺在北城,陈管事的家在南城,当时自己绝对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再加上这里认识自己的人并不多。 因此,她这才没有易容装扮,而且,她是只是买了几样药材,又不是直接买什么毒药,她几乎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从这件事入手,抓住她给陈管事儿子下毒的证据。 如果重来一次,柳伊伊发誓,她一定会重新制定计划,绝对不会亲自动手,这样的话,到时候就算是真的出了事情,有人揭穿这件事。 她也可以抵死不认,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别人的身上,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柳伊伊这样想着,忽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柳伊伊认出这个脚步声,正是薛万弦的。 她抬头看去,来人果然是薛万弦。 “侯爷,你终于来了。”看到薛万弦,柳伊伊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跑着冲薛万弦而去。 从今天的事情,她也看得出来,薛万弦是真的喜欢自己,爱护自己,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周围还有两位王爷和那么多人,薛万弦都能顶着压力保下自己。 她就明白,现在,只要自己装装可怜,软下态度向他认个错,服个软,今天的事情也就算是过去了。 她可不想这段时间都被关在柴房里,那里破破烂烂,又脏又臭,她才不要待在那里呢。 直到现在,柳伊伊并不知道,她对张氏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薛万弦知道了。 而薛万弦此时过来,就是要找她对质,和她算账的。 薛万弦刚走进花厅,就看到柳伊伊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 他又想到自己的母亲,因为柳伊伊,现在昏迷不醒,恐怕后半辈子,要一直都待在床上了。 两重对比,他心里更是抑制不住的怒火。 看着柳伊伊满脸笑容地冲自己而来,停在他的面前时。 薛万弦在她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薛万弦虽然武功不高,但是力气不小,又是在盛怒之下。 柳伊伊没有防备,一巴掌下去,竟直接踉跄摔倒在地上。 再抬起头,柳伊伊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直接被打烂,还有不少的血迹。 柳伊伊趴在地上,没反应过来,仰头惊愕地看着薛万弦。 她想要开口说话,只是,刚一开口,嘴里就吐出一口血。 “侯爷,你,你这是干什么?”柳伊伊根本没有预料到薛万弦会打自己,还是打自己的脸。 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他几乎对自己连重话都没有说过,现在居然敢动手打自己。 柳伊伊以为薛万弦是因为陈管事的事情,她被气笑了。 “侯爷,不过就是因为一个下贱的管事,你居然打我的脸?” 眼见柳伊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薛万弦的怒火更上一层,看着柳伊伊凄惨的样子,也丝毫没有心软。 他径直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冷眼看着还趴在地上的人。 第194章 居心何在 “柳伊伊,本侯问你,这段时间,是你吩咐厨房的人给长寿堂重新继续送油腻和荤腥之物的?” 见薛万弦提起这件事,柳伊伊准备爬起来的动作一顿。 她略显慌乱地看向薛万弦,随即又快速冷静下来,从地上爬起来。 所以,薛万弦是因为这件事,才会打自己的? “侯爷,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柳伊伊张了张嘴。 薛万弦说话的语气十分确定,可见是已经调查出了这件事, 柳伊伊现在要做的,不是否认,而是好好解释,只是,还不等她解释,薛万弦直接打断她的话。 “是还是不是?”柳伊伊没有否认,这让薛万弦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柳伊伊满眼无辜地看着薛万弦,“但是,我可以解释的啊。” “哼,好啊,你解释,本侯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解释?”怒到极致,薛万弦发现自己竟然平静下来。 “侯爷,在我们刚从边关回来的时候,安清浅苛待老夫人,不允许老夫人吃那些荤腥之物,可是,人的饮食,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老夫人又不是普通人家的人,侯府的食物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相比的。 因此,平常偶尔吃几次,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这些你都可以去问大夫。 再说了,老夫人本来就喜欢吃这些东西,曾经多次在我面前嘀咕,说是为什么要撤了那些东西,侯爷,老夫人的命令,你叫我如何违背?” 柳伊伊满脸痛色地看着薛万弦,尽量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张氏的身上。 “侯爷,你竟然不相信我。” “是吗?那按照你所说,你还是为了母亲好,所以才叫厨房送那些东西过去的是不是?”薛万弦被柳伊伊的解释气笑了。 “明知道她吃不了,吃了会有性命之忧,还叫人送去,你这根本就是谋害性命! 说什么偶尔送去?明明就是天天叫人去送,柳伊伊,本侯从来都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如此恶毒之人,本侯真是看错你了。” 薛万弦盯着柳伊伊,眼里是极度的失望。 “侯爷,什么天天送?你在说什么?”听到薛万弦的话,柳伊伊猛然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 “怎么?不明白了?你自己做的事情,居然还想耍赖?”薛万弦冷笑一声,他越来越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就喜欢上了这样一个女子? “侯爷,不是的,我是叫厨房的人给长寿堂送了那些东西,但是绝对只是偶尔送一次,没有天天叫人送啊,这是误会,我知道老夫人天天吃不好,所以才会叫人隔几天送一次的。” 柳伊伊慌乱的解释,她是不喜欢张氏,想要她死,但是也绝对没有想这么快的就处理掉张氏。 这段时间,她都是忙着陈管事和账目的事情,对于张氏,只是吩咐送那些油腻荤腥的东西。 她知道,依照张氏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吃这些东西,吃的越多,只会死的越快。 为了避免这件事被查出来怪在她的身上,她并没有叫人天天送,为的就是不让人抓住把柄。 “哼,柳伊伊,到了现在,你居然还在狡辩,厨房的管事和王嬷嬷都已经将所有的一切告诉本侯了。” 薛万弦不想再听柳伊伊的解释,他阴冷地看着柳伊伊。 “本侯再问你,今天早晨,你是不是叫你的丫鬟将长寿堂的香换了?” 杨大夫说,要不是这支香,老夫人根本不会这么快就变成这样。 如果说那些油腻荤腥是慢性作用,那么,这支香就是害老夫人最直接的凶手。 见薛万弦连这件事都查出来了,柳伊伊浑身一震,心里十分惊慌。 她忽然意识到,是自己小看了这里的人,明明她做的很小心,几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那个小丫鬟明明已经被自己处理掉了,为什么薛万弦还会知道这件事? 之前在边关的时候,她每次做的事情,都根本不会有人发现的,那些被自己出手害过的人,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可是,为什么到了这里,一切都不一样了? 自己做到事情,竟然都被抓住了把柄。 她不知道,她是叫人去处理那个丫鬟,但是被监视这里的人察觉,禀告给了拨云,拨云奉安清浅的命令,悄无声息地救下了那个丫鬟。 薛万弦根本不用得到柳伊伊肯定的回答,看到她惊慌失措的反应,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她做的。 “柳伊伊,我薛万弦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伤害我的家人?” 薛万弦双眼通红,满是血丝,看起来极为恐怖。 “我娘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样害她?!她现在中风偏瘫了,你满意了吗?啊?” 薛万弦看着眼前的人,他真的恨不得此刻一剑杀了面前的人。 除了名分,他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她了,她为什么还不满足? “什么中风偏瘫?这不可能啊,我只是叫丫鬟换了一支安神香而已,普通的安神香怎么会让人中风呢?这根本不可能。” 柳伊伊错愕地看着薛万弦,自己不过就是不想让张氏参加今天的宴会。 上次薛万弦说要收回她的管家之权,她立下军令状,只要这次张轻纱的及笄宴办好,那么就不会收回管家之权。 她知道,张氏一直想要管家之权,所以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为难她的机会。 为了避免张氏和陈嬷嬷在宴会上给自己添麻烦,她特意叫丫鬟将长寿堂的香,换成了自己特制的强效安神香。 这种安神香可以闻到这个香的人昏睡五个时辰。 五个时辰一过,这场宴会也就结束了,张氏就是想做什么,都已经晚了。 而且,那个换香的丫鬟在回来复命之后,就已经被她处理了。 没有任何的线索和证据指向她,但是现在薛万弦说的如此义正言辞,她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件事。 但是她绝对不能承认那个安神香有问题,只要自己坚称那就是普通的安神香,他们就没有办法。 第195章 重罚柳伊伊 只是,柳伊伊心里万分疑惑,那个安神香虽然功效强大,但是也绝对不会让人中风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伊伊,本侯还真的小看你了,你真是什么都干的出来啊,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 薛万弦阴鸷地看着柳伊伊,他不明白,柳伊伊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侯爷,我真的只是叫人换了安神香啊,真的就是普通的安神香,怎么可能会让老夫人中风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看到薛万弦那可怕又失望的眼神,柳伊伊慌了,她惊觉有什么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正慢慢从自己的手中滑出。 “柳伊伊,我真的对你很失望!”薛万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伊伊,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温度,如同寒冬风雪一般,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柳伊伊第一次从薛万弦的眼睛里看到这种眼神,她浑身一颤,下意识后退两步。 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自己是被冤枉的。 “万弦,你可以派人去查,那里面真的只是普通的安神香。”柳伊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惊惧。 她明白,自己要是不把今天这件事解释清楚,那么自己后半辈子就算是毁了。 她想要留在侯府的目的也达不成了,她必须要将一切都解释清楚,不然,她之前算计的一切都白费了。 “普通的安神香?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狡辩不认?真是可笑,普通的安神香能让整个长寿堂的人都晕倒吗?普通的安神香会让母亲中风偏瘫吗?” 薛万弦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解释,他已经认定,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柳伊伊做下的。 是柳伊伊叫人天天送那些不能吃的东西到长寿堂,也是柳伊伊叫人换了长寿堂的香,害了张氏。 “侯爷,真是不是我。”柳伊伊还想解释,可是,薛万弦已经不再看她。 “来人,将柳伊伊带下去,重责二十大板,行刑完不得用药,直接关进柴房里,每日送一顿饭菜,吊着一口气即可,不得任何人帮助她,违反者一律赶出侯府!” 到最后一刻,薛万弦还是心软了一下,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薛泽明,柳伊伊到底是孩子的母亲,他不能真的就这样杀了她。 “不要,不要,侯爷,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我。”柳伊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薛万弦。 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二十大板一个男子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下来,她又怎么可能承受的下来? 而且,还不准用药,扔在柴房不得任何人帮助。 这不是要生生的让她疼死在柴房吗? “还愣在外面干什么?难不成你们都想死吗?”眼见自己说完话,却不见外面的人进来将柳伊伊带走。 薛万弦将怒火全部都撒在了外面的奴才身上。 外面的奴才知道薛万弦和柳伊伊的关系十分亲密,所以,刚才将人送到花厅,见薛万弦过来。 那些奴才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毕竟,他们担心两个人要是在花厅亲热或者是做什么亲密的事情,他们离得太近会被骂。 毕竟,之前,做事的丫鬟奴才可是有不少都会撞见他们亲热,之后又被狠狠地责骂,久而久之,一看到两人共处一室,侯府的下人就下意识地避开这里。 因而,刚才薛万弦在花厅里说的话,大家都没有听清楚,只是偶尔听到薛万弦的怒吼声。 直到现在薛万弦大声吼叫他们,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快速小跑到花厅门口。 他们并不知道刚才在长寿堂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柳依依对张氏做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万分的奇怪。 刚才在宴会上,柳伊伊对陈管事的孩子做了那样的事情,侯爷都只是下令将她关起来。 现在怎么忽然发难,难道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是说,刚才在宴会上,人太多了,侯爷顾及面子,所以只是随意处罚,宴会结束之后,重新开始算账? 大家不明所以,但是他们也看得出来,侯爷是真的生气了。 只是,他们只听到了薛万弦的最后一句话,至于他前面说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 进来了两个奴才和两个丫鬟,却都害怕又茫然地低头站在那里,不知要做什么。 眼见自己府里的人如此没有规矩,叫人的时候,不在这里守着,现在还不听从自己的吩咐。 薛万弦的怒火更甚,他直接将旁边的桌子掀翻倒地,上面的茶具全部摔在地上,碎裂一片,一地的狼藉。 四个人吓得纷纷跪在地上,一个奴才硬着头皮开口,“侯爷有什么吩咐?” 他们是真的没有听到刚才薛万弦说了什么。 “本侯说,将柳伊伊带下去,重责二十大板,行刑完不得用药,直接关进柴房里,每日送一顿饭菜,不得任何人帮助她,违反者一律赶出侯府!” 薛万弦气得胸口发疼,他指着柳伊伊,重重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那些人听到虽然震惊,但是知道薛万弦此刻正在气头上,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将柳伊伊带了下去。 柳伊伊还想挣扎,被一个机灵的丫鬟捂住了嘴。 要是放在之前,那个丫鬟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的,可是,今天薛万弦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简直要被吓死了,还哪里顾得了其他的事情。 生怕薛万弦一个生气,直接迁怒到他们这些下人的身上。 柳伊伊使劲地挣扎,可是无济于事,相较于她,这些人还是更害怕薛万弦,尤其是现在发火的薛万弦,那样子简直太恐怖了。 薛万弦就那么阴狠地盯着柳伊伊被拖出去,直到看不到柳伊伊的身影,薛万弦这才闭了闭眼。 处罚完了柳伊伊,薛万弦像是泄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眼神里的凶恶渐渐消散,被迷茫和无措所取代。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明明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为什么今天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第196章 张氏中风 想到杨大夫的话,薛万弦嘴唇开始变得苍白。 杨大夫说,张氏估计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 中风偏瘫,这简直就是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最大的惩罚。 不知过了多久,薛万弦才缓过神,迈着沉重的脚步朝长寿堂走去。 出了明德院,他听到外面传来柳伊伊的惨叫声,薛万弦的脚步一顿,到底还是狠下心,没有回头理睬。 长寿堂里,陈嬷嬷和其他的几位丫鬟都已经醒过来了。 陈嬷嬷得知张氏中风,顿时觉得如同天塌了一般。 扑在张氏的身上,不停地哭喊,“老夫人,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呢?” 杨大夫还没有离开,见此情景,本来不想开口说什么,这毕竟是临安侯府的家事。 但是见陈嬷嬷哭的肝肠寸断,又想着这件事早晚都要知道,陈嬷嬷又是张氏的贴身嬷嬷,更应该知道这一切,于是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陈嬷嬷。 陈嬷嬷一听这一切竟然都是柳伊伊干的,顿时怒目圆睁。 “这个小贱人,心思居然如此恶毒,老夫人是侯爷的母亲,她怎么能如此狠心呢?将老夫人害成这个样子,她能到的什么好处?” 陈嬷嬷根本没有想到,柳伊伊的胆子会这么大,居然敢真的对张氏出手,还是这样的狠手。 中风偏瘫,对一个人来说,简直就是酷刑,活不好,死不了,生生受后半辈子的折磨。 就在这时,薛万弦走了进来。 看到薛万弦,刚刚有些冷静下来的陈嬷嬷又开始大哭。 她爬跪到薛万弦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侯爷,您可要为老夫人做主啊,柳伊伊如此暗害老夫人,您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薛万弦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陈嬷嬷,没有说什么。 得不到薛万弦的反应,陈嬷嬷哭的更加厉害。 “侯爷,您看看老夫人,之前都是好好的,却被柳伊伊害成这个样子,杨大夫说,老夫人醒来之后,也是中风偏瘫。 难道,她就要这样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吗? 凶手如果得不到任何的惩罚,老夫人心里该有多么的难过? 侯爷,老夫人历经千辛万苦才将侯爷抚养长大,您可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残害老夫人的凶手啊。” 陈嬷嬷越说越觉得伤心难过,声音也更加凄厉。 杨大夫站在一旁,觉得有些尴尬。 就在他纠结自己要不要先出去的时候,床上传来了动静。 一个照顾张氏的小丫鬟惊喜地开口,“老夫人的眼睛动了,老夫人要醒过来了。” 听到这话,薛万弦赶紧甩开陈嬷嬷,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床前,满眼期待地看着床上的人。 果然,张氏的眼皮动了动,手指嘴唇也有动作。 薛万弦连忙抓起张氏的手,“娘,娘。” 陈嬷嬷也顾不得其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连自己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拍掉,就跑到了床前,也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杨大夫对于此情景,却没有多少惊喜,只是无奈地轻声叹了口气。 他本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薛万弦和陈嬷嬷激动的样子,到底还是憋住了。 “娘,娘,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薛万弦急切地问道。 张氏缓缓睁开眼睛,眼里却满是茫然。 良久,她的瞳孔才聚焦到一起,看着面前薛万弦的脸,她出声了,“啊,啊,啊……” 张氏“啊”了半天,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甚至,连手都拿不起来,只有手指微微动弹着。 薛万弦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看向旁边的杨大夫。 “杨大夫,你快过来看看,我娘醒了,为什么说不了话了?” 看到张氏醒过来,薛万弦还抱着几分侥幸,觉得是杨大夫说的太严重了,这不是清醒过来了吗? 杨大夫闻言,只得上前,重新替张氏把了脉,随即叹了一口气。 “侯爷,老夫人能清醒过来,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但是,往后,恐怕也就只能这样了。” “只能这样?你什么意思?”薛万弦只觉得自己前一瞬间还在天堂,心里满是希望,但是杨大夫后面的一句话,直接将他扔到了地狱。 “侯爷,恕老夫直言,老夫人现在的情况,就已经是中风了,以后,也会像这个样子,说不出来话,身体也做不了什么大的动作,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床上,所有的生活起居都要人贴身伺候。” 杨大夫摇摇头,还是将残酷的事实全部都说了出来。 “杨大夫,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你说,只要有任何的办法,需要什么药材,我都派人去寻找,只要能让母亲恢复,我做什么都成的。” 薛万弦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他期待地看着杨大夫,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的松动。 但是,很可惜,什么都没有,杨大夫只是叹了口气。 薛万弦后退两步,双手颤抖着,转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张氏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往这边看过来。 她的脑子是清楚的,她听到了薛万弦与杨大夫的谈话,知道自己是中风了。 可是,她怎么会忽然中风呢?她张口想要说什么。 但费了半天的力气,依旧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反而嘴角开始流下口水。 感受到自己的异样,张氏愈加挣扎,一时之间,两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晃,面色狰狞,嘴角的口水流的更多了。 陈嬷嬷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很快反应过来,取了自己身上的手帕,替张氏擦干净。 但是张氏似乎是不能接受现在的情况,依旧挣扎着,张口想要说话,可是,一切都是无济于事。 薛万弦见状,赶紧叫来两个丫鬟,押住张氏。 “娘,杨大夫说,你中风了,往后只能躺在床上了。” 事实虽然有些残酷,但是,薛万弦还是选择将真相告诉张氏。 只是,他并没有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是谁。 听到自己是中风了,张氏先是一愣,随即,浑身像是失去了力气,眼角划过泪水,一张口,口水也流了下来,看着十分狼狈。 第197章 小孩啼哭 薛万弦有些不忍面对自己的母亲,撇过头去。 “你们好好照顾老夫人,胆敢有任何的怠慢和松懈,本侯决不轻饶!” 薛万弦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丫鬟,还有旁边的陈嬷嬷。 “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老夫人的。”小丫鬟被薛万弦凶恶的样子吓到,连连点头。 看着张氏的样子,薛万弦只觉得心痛万分。 他娘是那么好强骄傲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变成了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要别人伺候。 张氏眼里还在流着泪水,薛万弦看了,只觉得心如刀绞。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看着张氏,心里对柳伊伊更是痛恨万分,如果不是柳伊伊,张氏根本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都是因为柳伊伊,是她毁了这里的一切。 想到这里,薛万弦只觉得对柳伊伊的惩罚太轻,她根本死不足惜。 薛万弦失魂落魄地走出长寿堂,他不敢面对张氏的目光,不想再听陈嬷嬷说要如何如何处置柳伊伊。 他觉得好累,好无助。 薛万弦刚走了没有两步,就看到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侯爷,侯爷,不好了。”那个丫鬟看到薛万弦,连忙大声喊叫。 薛万弦本就心烦意乱,听到丫鬟如此说,直接伸手给了她一巴掌。 “放肆,什么不好了?本侯好得很。”薛万弦大怒。 “不是,不是,奴婢说错了。”那个丫鬟捂着脸赶紧低下头道歉。 “不要啰嗦,赶紧说,到底怎么了?” “侯爷,小少爷突然哭闹不止,奴婢和乳娘怎么哄都不行,请侯爷过去看看。” “哭闹不止?一群废物,连小少爷都看不好。” 听到是自己的儿子,薛万弦提起精神,往明德院跑去。 刚一走进明德院,就能听到非常清晰的小孩的啼哭声。 薛万弦闯进房间里,乳娘正抱着孩子在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 但是小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啼哭。 “将孩子给我。”薛万弦小心地将孩子抱过来,轻轻放在自己的怀里。 只是不管薛万弦怎么哄,孩子还是不停地哭闹,也许是哭的时间太长了,薛泽明的脸色有些涨红,哭声也断断续续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少爷为什么会突然哭闹?”薛万弦责备地看着站在一旁的乳娘和丫鬟。 “侯爷,奴婢也不知道,少爷就是突然开始哭个不停,不吃东西,怎么哄也不好。”乳娘也觉得委屈极了。 明明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薛泽明一向乖巧,几乎从来没有过像是今天这样的啼哭。 “去将杨大夫请过来。”薛万弦根本不知道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先让大夫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丫鬟很快离开,不久,门被推开,薛万弦正纳闷丫鬟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结果抬头才发现,来人竟然是百合。 百合小心地看了一眼薛万弦的反应,见他脸上闪过几分不喜,心不由得一沉。 不过,在看到薛泽明的时候,眼里又是势在必得。 “你过来做什么?”薛万弦语气冷淡。 “侯爷,妾身听说小少爷哭闹不止,有些担心,所以过来看看。”百合笑着解释。 “哼,你能看出什么?赶紧回去,免得本侯看了心烦。”薛万弦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 百合听到这话,胸口一痛,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又冷静下来。 “侯爷,可否让妾身看看孩子?妾身之前曾经照顾过一个小孩,有一些经验。” 百合说着,想要伸手接过孩子,却直接被薛万弦躲过。 “不必。” “侯爷,孩子还小,如此哭闹,一定不行,还是让妾身看看,万一妾身可以呢?”百合依旧不死心,毕竟,她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孩子。 眼看着薛泽明哭的有些喘不过气,薛万弦只得死马当活马医,将孩子递给百合。 百合接过孩子,放在怀里,轻声哄着,左手抱着孩子,右手轻轻拍着。 没过一会儿,孩子的哭声竟然真的小了下去。 薛万弦微微一愣,薛泽明的乳娘也十分惊讶。 百合此前几乎并没有怎么见过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怎么会被她哄好? 薛万弦心里虽有疑问,但是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孩子不哭了,那就好。 果然,小孩子渐渐地不哭了,睁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人,竟然还有点笑了的感觉。 “侯爷,您快看,小少爷刚才笑了。” 薛万弦时刻关注着孩子,当然是看到了这一幕。 眼见薛万弦的面色柔和下来,百合心里一喜,她转头与自己的丫鬟对视一眼,随即更加用心地逗弄孩子。 “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还会认你。”薛万弦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概是妾身之前照顾过孩子,有一些经验,所以小少爷才会被哄好。”百合解释。 “嗯,那就好好照顾小少爷。”薛万弦应了一声。 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他派人请的乳娘都是很有经验的,此前照顾过好几个孩子,这次怎么会哄不好薛泽明,反而是百合一个只照顾过一个小孩的人会哄好? 薛万弦盯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孩子,心中的疑惑更甚。 “乳娘,这孩子似乎是有些饿了,你看看。”等孩子完全乖巧下来,百合将孩子递给乳娘。 乳娘小心地接过,正准备带着他去内室喂母乳,结果,还没走两步,怀中的孩子又继续开始啼哭。 乳娘脚步一停,先是小心翼翼地哄着孩子,但是,她发现,薛泽明和刚才一样,根本就哄不好,她越哄,孩子哭的越厉害。 乳娘只能求救地看向薛万弦。 薛万弦此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只能看向百合,百合柔和一笑,上前又接过孩子哄了起来。 孩子一到百合的怀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百合轻轻拍了两下孩子,看了一眼薛万心爱,建议道,“侯爷,我看小少爷似乎是有些认我,也许是把我当成娘了,所以才会这样,不如,就先让妾身在这里和乳娘一起照顾着孩子?” 第198章 还会制药? 今天发生的事情,百合刚才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 她也震惊柳伊伊的狠毒,同时也很高兴。 柳伊伊这样愚蠢,把大好的机会送到她的面前,那可就不能怪她不要了。 百合迅速想好了一切,眼下,侯府里就只有柳伊伊和她两个人是薛万弦的身边人。 柳伊伊出了事情,那么,自己获得薛万弦喜欢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只是,她知道薛万弦此前不喜她,现在也不可能一下子就重新喜欢上她,她必须要自己努力。 百合想的很清楚,她要想获得薛万弦的喜欢,最快的办法,就是从这个孩子入手。 薛万弦很疼爱这个孩子,甚至没有让柳伊伊接过去芙蓉院,而是专门养在明德院。 只要她能获得孩子的喜欢,就能增加与薛万弦见面的机会。 见面的机会多了,她自然有办法让薛万弦喜欢上自己。 但是,薛泽明现在还小,什么都不懂,要想让他喜欢自己,太难了。 最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药。 百合特意让贴身丫鬟出门去买了一种药。 下在孩子的身上,会让孩子觉得万分不舒服,啼哭不止,她身上涂了解药。 只要她抱上孩子,解了身上的药,孩子当然就会安静下来。 百合知道薛万弦刚刚处罚了柳伊伊,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必须尽快动手,所以才会发生了刚才的事情。 只是,薛万弦和乳娘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他们只以为是薛泽明真的不舒服,有些认人。 薛万弦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他不会想到百合会这样做。 再加上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还哪里顾得上思考这其中的异样,只要孩子不哭就好了。 薛万弦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此时正安静的薛泽明,只得点头同意,“那好,百合,既然孩子有些认你,你就先帮着乳娘一起看着孩子。” “是,妾身一定会好好照看孩子,小少爷生得如此机灵可爱,妾身也十分喜欢呢。”百合笑的开心。 “嗯,你们先看着孩子,有什么事情就叫人过来找本侯,本侯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离开了。”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薛万弦没时间留下陪孩子。 “是,请侯爷放心。”百合乖巧地点头。 薛万弦刚走出孩子的房间,管家从外面走过来。 “侯爷。” “跟本侯去书房。”薛万弦知道,管家这是想和他说柳伊伊的事情。 “是。” 到了书房,薛万弦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管家。 “调查的如何了?” 柳伊伊之前说的事情,薛万弦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也许其中真的有什么问题。 柳伊伊说的信誓旦旦,薛万弦忍不住想,也许,自己是真的误会柳伊伊了,她就算是想要什么,也不至于将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于是,处罚了柳伊伊后,薛万弦又叫管家去再将这件事好好调查一番,确保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侯爷,老奴调查了一番,事情还是与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厨房的食物,是柳姑娘下令送过去的,长寿堂的香,也是柳姑娘叫人换掉的。 而且,老奴还在柳姑娘的房中查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薛万弦眉头紧皱。 “似乎是一些药物,还有一些制作药物的东西。”管家将袖子里的一个用布包包裹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薛万弦取了两样看了看,闻得出来,这些确实是一些药物。 “可知道是什么药物吗?”薛万弦心里凉了半截。 他猛然想到,今天在宴会厅的时候,药铺的掌柜说,柳伊伊买了那几种药材,但是,那种毒药却不是在那里买的。 难道说,陈管事儿子中的毒药,其实是柳伊伊自己配的? 柳伊伊还会医术? 这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薛万弦的脑海里,薛万弦只觉得浑身一凉。 “这个老奴不知,老奴只将它们带过来给侯爷查看,还没有叫其他人知道这件事。”管家摇摇头。 “管家,你将这些药物带出去,找人秘密查看,这些药都是做什么的。” “是。” 管家也神色凝重,带着东西全部都离开了。 薛万弦则是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芙蓉院。 在院子西侧的一个房间里,果然发现了一些制作药物的东西。 药杵、草药刀、药杖还有药壶等等他不认识的东西。 房间里是浓重的草药味,旁边的架子上还放着不少处理过的草药。 出了房间,薛万弦叫来院子里的丫鬟。 “这个房间里,平日都有谁会进来?” “回侯爷的话,只有夫人和小榆进来,其他人都是不许靠近的。” “小榆人在何处?” “侯爷,小榆正在那边打扫院子。” “打扫院子?她不是柳伊伊的贴身丫鬟吗?为何做这种事情?” 薛万弦一愣,他记得,小榆是柳伊伊亲自从外面采买回来的丫鬟,不贴身伺候,怎么会在打扫院子? 怪不得今天他在宴会上都没有怎么看到这个丫头。 “这,听说是小榆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夫人,所以夫人就罚她这段时间在外打扫院子。” “去将她叫过来。” 小榆很快就过来了。 “本侯问你,这间房子,平常都是谁在这里?”薛万弦盯着小榆。 “是奴婢和夫人。”眼见薛万弦似乎是从药房里走出来,小榆顿时被吓得不行。 “这里是做什么的?” “这,这……”小榆回答不上来,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 “说!”薛万弦上前,在小榆的膝盖上狠狠踹了一脚,小榆吃痛,下意识跪了下来。 “小榆,你要想清楚,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你若是不知好歹,本侯即刻就叫人将你处死,尸体扔出去喂狗。” 薛万弦阴恻恻地看着地上的人,威胁道。 “是夫人用来制药的。”小榆害怕极了,只能将实话说了出来。 “制药?你的意思是,柳伊伊会制药?” “是,夫人会医术,也会制药,侯爷饶命,奴婢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求侯爷放过奴婢。” 第199章 推波助澜 小榆知道,就在不久前,薛万弦处罚了不少的下人,就连柳伊伊,都被带下去打板子了,她真的怕自己也被薛万弦下令处死。 “呵,好,很好。”薛万弦冷笑两声,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柳伊伊会医术,原来,她这么厉害啊。 可是,自己曾经是那么信任她,她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自己这件事,要不是这次发生了这种事情,是不是连他都要被瞒一辈子? 薛万弦大笑着从芙蓉院走了出去,笑声中带着万分的悲凉和绝望,将院子里的人都吓得不轻。 小榆见薛万弦没有惩罚自己,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她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薛万弦的背影,不敢再说什么。 拨云兴致勃勃地将侯府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全部都说给安清浅听。 “小姐,奴婢猜,薛万弦一定会疯了的,今天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一定不会少。”拨云摇头叹息。 “还是小姐英明,薛万弦到现在都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柳伊伊做的呢。”莺衣佩服地看着安清浅。 今天的事情,其中自然是少不了安清浅的推波助澜。 之前,柳伊伊担心送的太频繁,会让薛万弦察觉到什么,于是只是吩咐厨房的人隔两天给长寿堂送一次油腻食物就好了,安清浅暗中安排,直接将隔两天,变成顿顿都要送。 还有就是今天早晨在长寿堂被换掉的那支香。 本来,柳伊伊叫人换的确实是安神香,只不过比普通的安神香效果更加强烈一些。 但是也同样被安清浅的人换成了毒香。 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安清浅不好下手,当时几乎大部分人都知道她与薛万弦和张氏闹得不好看。 她下手很不方便,但是现在,柳伊伊几乎是将机会送到她的面前。 她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之前的账好好的算一算。 本来,安清浅是想直接借柳伊伊的手除掉张氏的,但是后来想了想。 世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张氏都欠她太多,她怎么能让张氏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呢? 中风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子。 活得不体面,偏偏又死不了。 张氏作妖了那么多年,就该体会一下这样的结果。 况且,安清浅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没有告诉张氏呢,她自然得先活着。 “是柳伊伊先生出了邪念,不然,也不会给我们机会。”安清浅讥笑一声。 “她本就因为掌家之权与张氏结了怨,这次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咎由自取。” 安清浅对于柳伊伊的下场,没有丝毫的同情。 柳伊伊和她的父亲,欠安家的可太多了。 而且,安清浅有种感觉,柳伊伊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薛万弦对柳伊伊的感情,确实是她理解不了的。 她知道,就算是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这一切是柳伊伊做的,他也不会因此就杀了柳伊伊,果然,那边传来的消息,薛万弦只是叫人打了柳伊伊板子,并没有要她的性命。 不过,安清浅也没有打算一击致命,钝刀砍人才是让人最难受的。 “小姐,奴婢真是不明白,薛万弦就那么喜欢柳伊伊?柳伊伊都把张氏害成那个样子了,证据确凿的事情,他竟然还要留着柳伊伊的性命。” 拨云颇为不解,张氏可是薛万弦的母亲,是生他养他的亲娘,薛万弦居然对伤害他娘的凶手如此惩罚。 “哼,薛万弦不过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张氏强势,薛万弦的性格自然懦弱了一些,之前遇到什么大的事情,几乎都是张氏替薛万弦拿主意。 也只有在柳伊伊这件事上,薛万弦罕见地自己做主了一回,他性子优柔寡断,柳伊伊又是他喜欢的人,还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他当然不会一下子就要了柳伊伊的性命。” 两世的时间,安清浅对薛万弦也算是了解的很。 “而且,我敢确定,柳伊伊也绝对不会就此被磋磨下去,她一定会想办法绝处逢生的。”安清浅嘴角扯出几分讽刺的笑意。 “小姐,这不可能,柳伊伊在京城唯一的依靠就是薛万弦了,现在薛万弦要处罚她,她怎么还能绝处逢生呢?” 莺衣皱眉,与拨云对视一眼,发现拨云也很不理解。 “谁说柳伊伊在京城的依靠只有薛万弦了,她当然还有背景,不然,怎么会找到高手,帮着她绑架陈管事的孩子呢?” “小姐,您是说,那些高手的主子,也是柳伊伊的靠山?”拨云瞪大眼睛。 “是啊,那个人也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柳伊伊死在侯府的。”安清浅颔首。 “莺衣,派人继续盯着侯府的情况,有什么事情,即刻前来禀报。”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好了。”莺衣点头。 “还有,叫人盯着张轻纱那边的情况,这次,张轻纱被薛万弦算计与成王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张轻纱愿意,黄氏恐怕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让这件事揭过,如果黄氏想做什么,记得帮她一把。” “小姐,没想到张轻纱居然还真的能成为成王的侧妃。”拨云忍不住感叹,“也不知道这件事对她来说是福是祸。” “倘若她安分守己,不贪心太多,那么成王府或许还容得下她,若是她自以为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小姐,您的意思是,成王会杀了她吗?”拨云震惊极了。 今天这件事闹得这么大,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一幕,成王就算是将这件事迁怒到张轻纱的身上,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杀了她。 如果成王真的这么做了,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上张轻纱吗? “成王并不像表面那么谦和有礼,他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这件事闹得再大,总会被别的事情盖过去,一个王爷,想要处置一个自己府里的人,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莺衣和拨云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没有再说话。 第200章 反击 这话要是放在以前,或许她们会觉得安清浅是在开玩笑。 在世人眼中,成王一向谦和有礼,高大俊美又十分专情,虽然是王爷,但是府中的女子很少,是京城中不少世家女子心目中的好郎君,也是最合适的夫君人选。 但是这段时间,她们按照小姐的吩咐调查和处理一些事情,也渐渐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表面。 成王所有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样貌和身份地位做不了假,但是其他的,简直全部都是假的。 就在昨天,她们的人还查到,成王有一个貌美的外室,只是这件事做的极其隐蔽,而且成王每次过去都十分小心。 就连他的对手永王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是宿归发现的,宿归本来是跟踪永王的一个幕僚,结果,在路上无意间发现了成王的这件事。 成王也确实如同安清浅所料,回到自己的府里后大发雷霆,砸了不少的东西。 “立马派人紧紧盯着永王府的人,永王一定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对了,将柳伊伊在临安侯府做的事情,大张旗鼓地宣扬出去,叫人传的绘声绘色一切,务必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柳伊伊和薛万弦的身上。” 发泄过后,成王也快速冷静下来。 今天的事情,是他着了永王和薛万弦的道了,但是他可不是什么任人欺压的软柿子。 “记住,速度一定要快,一定要赶在永王的人将这件事说出去之前,宣扬这件事,要是有人提到本王的名讳,一律处理掉,本王就不信,这样的手段之下,永王的目的还能达成。”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做。” 两个侍卫领命离开。 安排好这件事后,成王彻底冷静下来,“来人,去将管家叫过来。” 成王坐在椅子上,外面的丫鬟很快就进来将里面的狼藉打扫干净。 管家走进房间里,看着成王的脸色有些不对,但是也没敢多问,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待成王的吩咐。 “你去安排一下,十日后,准备一顶小轿子,去临安侯府将薛万弦的表妹张轻纱接过来。” “王爷,她是王爷的侍妾吗?要安排在何处?”听到成王这么说,管家有一瞬间的愣神。 王爷不是不愿意充盈后宅吗?怎么今天去了一趟临安侯府,忽然就要接人进府了? 对方还是临安侯的表妹? 管家心里十分不解,但是面上不显,只是照例一问。 “侧妃的位置,随便挑一个偏远一些的院子,安置好就行。”成王摆摆手。 对于他来说,现在,张轻纱的存在,就提醒着他今天被算计的事情,是他的耻辱。 他恨不得再也不要看到张轻纱,要不是担心自己不负责,被皇上知道,他才不会愿意让张轻纱坐在侧妃的位置上。, 白白浪费了一个可以拉拢重臣的机会。 “侧妃?”管家略显震惊地看着成王。 管家自然是知道,临安侯是永王的人,他的表妹,怎么还成了王爷的侧妃? 难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照本王说的做,不必多问。” 成王自己烦的要死,哪里还有空回答管家的疑问。 管家见成王的情绪有些不对,只得点头离开。 临安侯府,张轻纱则是满脸喜色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黄氏则是面露担忧,她已经使了银子,叫人去好好打听一下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明之前都还好好的,怎能一转眼的时间,自己的女儿和成王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黄氏知道这是被算计了,只是她不明白,下手的人到底是谁? 是张氏还是柳伊伊? 这两个人,一个希望张轻纱能嫁给一个有身份的人,另一个则是希望张轻纱赶紧嫁出去。 在黄氏看来,她心里更倾向于张氏。 张氏之所以肯费心思为张轻纱请人学习那些东西,就是为了能让张轻纱被权贵看上,然后能帮助到薛万弦。 如果是她的话,那也就能说得通,今天在花园的小院子里,为什么薛万弦会帮着张轻纱说话,为她讨得一个侧妃的位置。 只是,虽然亲耳听到成王答应迎娶张轻纱为侧妃,黄氏仍旧觉得心里很是不安。 尤其是自己的女儿不知满足,竟然还幻想正妃的位置,这在黄氏看来,简直蠢得不可救药。 “娘,你看看你,女儿马上就要成为成王的侧妃了,为什么你一点儿都不替女儿感到高兴?反而一脸地忧愁,难道那你不开心吗?” 张轻纱注意到自己母亲的脸色,顿时又想到今天在花园那边,她还扇了自己一巴掌呢。 “娘很开心,只是,娘心里有些担心。”黄氏皱着眉,轻轻摇头。 “担心什么?现在,我与成王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答应十日后迎接我入成王府。” 面对黄氏的担心,张轻纱却丝毫不以为然。 见张轻纱这么说,黄氏心里安定了一些,确实,今天成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这件事,应该不会食言而肥。 “娘,我看,你就是想的太多了,现在我成为成王的侧妃,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你就好好看着,等你的女儿到了成王府,获得成王的喜爱,这正妃的位置,也早晚都是女儿的。” 张轻纱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黄氏见张轻纱势在必得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诫,“轻纱,不是娘要打击你,以你的身份,侧妃的位置,已经很好了,咱们没有什么家世支撑,只要你能一直坐稳侧妃的位置,咱们就是稳赚不赔。 至于正妃的位置,还是算了,咱们就不要妄想那个位置了。”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儿难道不优秀吗?正妃的位置,女儿怎么就坐不得了?”张轻纱不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女儿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姻缘,你作为我的娘,不祝福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击我呢?难道你就不想看着我一步步高升吗?” 第201章 自得的张轻纱 “轻纱,娘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我的女儿,娘当然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可是,娘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 “娘问你,这么大的侯府,怎么偏偏是你和成王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还被人撞见,永王和侯爷带着那么多人去都看到了。” 说到这里,黄氏顿了一瞬,又认真地看向自己女儿,“轻纱,你告诉娘,今天你与我分开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轻纱眨眨眼,有些不想说,但是看到自己母亲的眼神,还是将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全部都告诉了黄氏。 “你是说,你忽然晕倒了,再醒来,就和成王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黄氏听完张轻纱的叙述,眉头皱的更加厉害。 这分明就是被人陷害了,而且,成王也同样被算计了,怪不得,今天成王的脸色会如此难看。 可是,张氏真的这么有能耐,能设计到成王吗? 黄氏正想着,忽然见丘嬷嬷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进来。 “丘嬷嬷,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张轻纱瞪着闯进房间里的人。 丘嬷嬷一愣,略带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张轻纱,她怎么说也是黄氏的贴身嬷嬷,几乎是看着张轻纱长大的,她怎么能用这种眼神和这种语气与她说话呢。 “好了,丘嬷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黄氏看着丘嬷嬷。 丘嬷嬷跟着她大半辈子,不会这么没有规矩的,一定是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才会在她们娘俩说话的时候闯进来。 “夫人,出大事了,老奴刚才出去打听,侯府发生了一件大事。”丘嬷嬷脸色难看。 “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啊,啰啰嗦嗦半天,什么都没有说清楚。”张轻纱嫌弃地看着丘嬷嬷。 她马上就要去王府了,若是这里的人都这样,她要是带过去,岂不是丢了她的面子? “夫人,小姐,侯府的老夫人得了中风,现在情况很严重,听那边的丫鬟说,前来医治的大夫说,恐怕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需要人伺候了。” 丘嬷嬷不明白,张轻纱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嫌弃如此嫌弃自己了,但是她也没有计较太多,只当是她的大小姐脾气又犯了。 “什么?中风?”黄氏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瞪大眼睛,震惊地从软榻站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宴会结束,侯爷过去长寿堂,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长寿堂的所有人都晕倒了,就连老夫人和陈嬷嬷也都晕倒在地上,侯爷找了大夫,大夫说老夫人是中风了。” 丘嬷嬷将自己打听过来的消息,详细地说给了两人。 “等等,你是说,宴会结束后,侯爷就发现长寿堂的人都晕倒了,我问你,今天一整天,老夫人和陈嬷嬷是不是都没有出现在宴会上?” 黄氏想到刚才自己的猜测,她原本以为是张氏设计了张轻纱与成王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的。 “夫人,老奴打听了,今天一早,长寿堂的人就几乎没有出来过,老夫人和陈嬷嬷也一直都在长寿堂。 奴婢使一两银子,才打听出来,老夫人堂中的安神香被人替换了,动手的人是芙蓉院的丫鬟。” 丘嬷嬷说着,压低了声音,表情也十分凝重。 那就说明,今天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张氏做的,柳伊伊就算是想要算计张轻纱,也不敢直接算计到成王的头上,可是,除了她们,还会是谁呢? 柳伊伊为什么要换掉长寿堂的安神香呢? 黄氏对于侯府的事情了解的不多,所以,她根本就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不过,张氏与柳伊伊的事情,她也不想操心,她现在想知道的,就是到底是谁算计了张轻纱和成王。 还有,张氏现在中风,那么她们想要再依靠她,恐怕太难了。 黄氏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了同一天? 听到张氏中风的消息,张轻纱却没有多大的反应。 反正她来临安侯府,就是为了能给自己找一个好的姻缘,现在,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张氏对她来说,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是死是活,也不影响她以后的身份和地位。 她现在只要好好地待在这里,等到十天之后,成王迎娶自己过门就好了。 往后,要沾光,也是张家人沾光。 至于临安侯府,若是薛万弦肯帮助她,她们相互帮助也就是了,若是薛万弦什么也不做,那他们就不要妄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 张轻纱想的很美好,只是她把自己看的太厉害,以为事事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发展,但是,这怎么可能? “丘嬷嬷,你继续下去打听,查查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还有,那个安神香又是怎么回事,是柳伊伊指使的,还是其他人假借芙蓉院的人动手的。” 黄氏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本来她不想管,但是想到这一切事情,居然都是在今天发生了。 黄氏觉得她们好像是陷入了一张大网中,一步步都在被算计,自己还是调查清楚比较好。 现在张轻纱还没有搬进成王府,事情没有成功之前,她们必须要一切都小心。 “是,夫人。”丘嬷嬷点头。 她也意识到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问题。 张轻纱对此丝毫不上心,她见黄氏面色凝重,反而有些不开心。 “娘,你关心这些做什么?马上就到我出嫁的时候了,我的嫁妆怎么办啊?现在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要想赶回安州找爹爹已经来不及了。” 相比张氏的情况,张轻纱更关心自己的事情。 黄氏一听这个,也犯了难,“轻纱,你不要担心,就算是时间短,娘也一定会让你风光出嫁的。” “谢谢娘。”听到黄氏的保证,张轻纱喜滋滋地抱着黄氏的胳膊撒娇。 第202章 半夜来访 回到自己的房间,黄氏没有第一时间休息,而是严肃地看向丘嬷嬷。 “丘嬷嬷,我现在写一封信,你飞鸽传书到安州,一定要让老爷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丰厚的嫁妆。” “可是,夫人,您和小姐都在这里,这段时间,府中那几个狐媚子,一定不会安分的,老爷万一随便送过来一些东西怎么办?” 丘嬷嬷则十分担心,张子川本来就是一个耳根子软、没有主意的人,那些小妾一定会从中作梗,不会让黄氏如意的。 “放心,他没有那么蠢,轻纱要嫁的可是成王,还是有位份的侧妃,他要想轻纱以后帮着他,就绝对不会随便拿什么东西糊弄我们。 再说,那几个狐媚子还有孩子,她们若是够聪明,不但不会阻止老爷,还会多多劝老爷准备好东西的。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们为了自己的孩子,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件事,黄氏倒并不怎么担心。 她最担心的是,那些东西不能及时地送过来。 张氏知道自己耽搁不得,于是快速走到旁边,叫丘嬷嬷磨墨,自己开始给张子川写信。 “丘嬷嬷,事不宜迟,你早些将信送出,但愿张子川能明白这其中的关键,早些将轻纱的嫁妆送过来。” “是,夫人放心,老奴知道该怎么做。” 黄氏虽然心有疑虑,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 不管如何,十天后,张轻纱都要入成王府了,自己这个当娘的,是绝对不能亏待女儿的。 她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个略显陈旧的小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沓厚厚的银票。 这些银票都是这些年,黄氏替张子川管理府中事务,一点点积攒下来的。 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女儿好好置办嫁妆,嫁妆丰厚了,就算是成王再看不上自己的女儿,有了银子打点,她的日子也不会过得艰难。 晚上,安清浅正在房间里看书,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丝轻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外面。 莺衣就陪在安清浅的旁边,听到这个声音,先是看了一眼安清浅,见安清浅也发现了这个声音。 于是马上站起身,顺手拿起旁边的烛台,轻手轻脚地往外面走去。 安清浅合上书,也站了起来。 莺衣靠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手里握紧烛台。 注意到外面没有什么声音,莺衣眉心微蹙,直接上前打开了门,结果,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门前,右手抬起来,似乎是准备敲门。 莺衣认出来,眼前的人正是时秋梧。 莺衣显然是没有料到,来人会是时秋梧,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手上的烛台也僵在空中。 大晚上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还是偷偷过来的。 他想见小姐,干嘛要偷偷摸摸的? “奴婢见过世子殿下。”莺衣稍微提高了一下音量,想要提醒里面的安清浅。 安清浅就跟在莺衣的后面,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到了时秋梧。 本来,她以为这么晚了,一个人能闯进大将军府,自然是身手不凡,担心莺衣一个人对付不了,拨云又不在这里,所以安清浅才会跟着出来。 她也没有想到来人是时秋梧。 安清浅神色难掩惊讶,说他偷偷摸摸,还知道站在门口准备敲门。 可是,说他光明正大,又没有惊动将军府的其他人。 “世子殿下。”安清浅走上前。 “不必多礼。”看到安清浅,时秋梧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安清浅挑眉,看了一眼莺衣,“莺衣,你下去准备一壶茶过来。” “是。”莺衣虽然有点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按照安清浅的吩咐离开。 在莺衣看来,时秋梧有些不守规矩,大晚上的过来这里,明显就是不怎么尊重安清浅。 他这个样子,小姐怎么还能打发自己离开呢? “世子进来。”安清浅侧身。 时秋梧往前走了两步,认真地盯着安清浅的脸。 房间里的烛火明亮,她的小脸明艳动人,墨色长发仅仅用一根檀木簪固定,时秋梧认出,那支簪子正是之前他以祈福名义送给安清浅的。 “我以为你休息了,本来要离开的,就透过窗边的影子,发现你好像是在看书,这才会进来。” 时秋梧解释。 “嗯,还没有休息。”安清浅觉得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看得出安清浅有些不好意思,时秋梧知道,自己应该厚脸皮一些,不然,是找不到媳妇的。 于是,他直接伸手,将安清浅的手抓在手里紧紧拢住。 “哎?”安清浅眼里闪过惊讶,他说就是了,怎么还拉手? “怎么了?”时秋梧故作不知,疑惑地看着安清浅。 “没,没什么。”看着时秋梧的眼睛,安清浅又说不出来,只是轻轻摇摇头。 时秋梧见状,转过头无声偷笑。 果然,只要他脸皮厚一些,安清浅就不会拒绝她,天枢说的很有道理,回去得好好奖赏一下他。 时秋梧拉着安清浅走到桌子前坐下来,但是仍然没有松开安清浅的手。 而是细细地摩挲着她的手指,她的手指纤长又白嫩,像是棉花软,又像是丝绸一样光滑。 时秋梧爱不释手地把玩着,眼神落在安清浅的脸上。 因为他的动作,安清浅黑曜石般的眼睛微微睁大,眼里满是不可思议,鼻子挺翘,两颊有些粉红,红唇微张。 时秋梧的眼神从她的眼睛滑落到她的红唇上,又无可避免地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时秋梧喉结动了动,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一瞬。 下一刻,他伸手直接将安清浅揽在怀里,下巴放在安清浅的发顶上。 用拥抱来缓解自己的思念。 “浅浅,你还没有考虑好吗?”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直到这一刻,安清浅在他怀里的时候,他才觉得踏实安定,这几日的急躁也被她抚平。 他心里好着急,安清浅一天不给他答案,他就一天都睡不好。 第203章 下意识反应 他不敢逼得太紧,生怕安清浅说出不愿意,又觉得等待的时间太漫长。 他已经忍了好几天,今天终于忍不住,按捺不住心底的思念,这才大半夜的,冒着被安振远发现的风险,到这里找安清浅。 “世子,我……”安清浅抿抿唇,正要说话,却被时秋梧打断。 “浅浅,不要叫我世子,叫我的名字,秋梧。”沉稳又有力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说话的时候,胸腔也跟着震动。 安清浅闻着他身上的檀香,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虽然他们两个人已经发生了亲密的关系,但是要她开口喊秋梧,她实在是喊不出口,拗口又别扭。 见安清浅不说话了,时秋梧忍不住笑了笑,他垂眼看向被自己搂在怀里的人,温声问道。 “浅浅,怎么不喊?” “觉得有些不好。”安清浅咬咬牙,还是喊不出来,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你要是不喊,我现在就亲你,你信吗?”时秋梧迫切地想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 而不是这个让人觉得有距离感的世子殿下,这个生疏的称呼,他不想从安清浅的口中听到。 “别……”见时秋梧这么说,安清浅震惊了。 她仰头想要逃离开时秋梧的怀抱,哪知他早就预料到她的动作,手臂紧紧箍着她的手臂,她根本就动不了。 “世子,请不要开这种玩笑,我……”安清浅使劲挣扎,她觉得自己这样好像有些危险。 只是,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下一秒,一团黑影朝她覆了下来。 安清浅一紧张,直接出手袭向对方。 时秋梧没有想到安清浅居然会对他动手,先是一愣,随即右手快速地抓住安清浅的右手,身体的动作也停下来。 “浅浅,你不愿意?”安清浅的动作让时秋梧觉得有些挫败,他的眼里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受伤。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安清浅噎住,她刚才只是下意识地反应。 两人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相互盯着对方。 这时,门口传来开门声。 “小,小姐?”莺衣端着一壶茶,脚步僵在门口。 时秋梧没有想到安清浅的丫鬟这么没有眼色,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他快速将安清浅扶正身体,松开她,两个人坐好。 安清浅眨眨眼,不敢看时秋梧的表情,干咳两声,“咳咳,莺衣,进来。” 莺衣从后面瞪着时秋梧,趁着她不在,竟然敢对她们小姐动手动脚。 她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时秋梧这个世子殿下,竟然还是这种人。 莺衣很快收敛好自己的神色,一脸淡定地走进来,将茶放在桌子上。 给时秋梧倒了一杯茶后,恭敬地递到他的面前,僵硬开口,“世子请喝茶。” 安清浅耳尖微红,故作镇静地坐在那里。 她先是觑了一眼时秋梧的神色,然后给莺衣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出去。 莺衣看着安清浅轻轻点头,虽然她觉得有些不好,但是,小姐喜欢的话,她也就不管那么多规矩了。 等到莺衣离开之后,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两人看着对方,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世子,你今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安清浅想换一个话题。 时秋梧当然也听出了安清浅话里的意思,心里虽然失落,但是也没有再提起那件事。 “正是。”时秋梧神色恢复正常。 “这两天,有关定远王回京的目的以及其他的事情,我都查到一些,所以特意过来找你” “定远王?”见时秋梧提起他,安清浅脸色稍稍凝重了一些,这两天,她忙着处理临安侯府的事情,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嗯,定远王此行,并非是私自回京,而是皇上特意召回,只是,我的人查了很久,还是没有查出来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定远王回京后,只与永王的一个幕僚见过两次面,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异常。” 时秋梧严肃起来,他手下有不少专门搜集消息的高手,几乎是想要什么消息,都可以查得出来。 可是,这次的事情,连着查了很久,却都没有什么情况,这可太不对劲了。 时秋梧和贤王也商量过,一定是皇上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保密。 时秋梧也试探过从定远王的儿子武天成那边入手,很可惜,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查不出来任何的线索。 武天成不过是跟着定远王过来京城,目的是想找一个身份尊贵的女子当妻子,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越是这样,时秋梧和贤王就越觉得心里不安。 皇上到底想干什么呢? 他知不知道定远王与永王暗中联系的事情呢? “皇上这么神秘,到底是想做什么呢?”安清浅眉心微蹙,也十分不解。 她努力地回想上辈子的事情,可是,上辈子这个时候,她情况很糟糕,自己院子的人被处理的差不多了。 外面发生的事情她几乎是一无所知,也没有听到什么有关定远王的消息。 她也实在不知道,定远王带着儿子回京城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皇上和定远王如此神秘,定然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浅浅,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时秋梧担心地看向安清浅。 原本,皇上并不会对安清浅如何,可是,这次安振远回京,在御书房几乎是半强硬地要求皇上下旨允安清浅和薛万弦和离。 让皇上对安振远生了警惕之心,安清浅是安振远唯一的软肋,皇上自然就会关注到她。 “你的意思是,皇上有可能会对我下手?”见时秋梧神色凝重,安清浅疑惑地开口。 “没有,只是,心里隐隐有种这样的感觉,总之,你万分小心一些。”时秋梧现在也不敢确定,只能小心为上。 “嗯,对了,世子殿下,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自从上次在永王府外面遇到时秋梧和他的侍卫之后,安清浅就明白,时秋梧也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第204章 只要你愿意 他绝对不会仅仅只是在福光寺修行的人,他暗中的势力也一定不小。 果然,这段时间,他所展露的一切,都证明,自己当初的猜想并没有错。 “浅浅,我说过,你不用叫我世子,这个称呼太生疏了,我不想听,你喊我的名字好不好?” 时秋梧再次抓住安清浅的手,语气认真,他真的很想听安清浅说自己的名字。 安清浅同样看着时秋梧,见他真的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甚至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恳求。 安清浅犹豫了一下,想到他们之前也确实已经不是普通的关系了,到底还是喊出了口,只是声音有些小,“秋梧。” “很好听。”时秋梧唇角忍不住高高扬起,看着安清浅的眼神也满是温柔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进去。 “浅浅,你喊我的名字,让我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时秋梧笑着开口。 “咳咳,好了,你正经一些,我是真的有事要问你。”安清浅被时秋梧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 “嗯,你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全部告诉你。”时秋梧眉眼弯弯,眼睛里满是安清浅的身影。 “你觉得,这几位皇子中,皇上最中意的皇位人选会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时秋梧神色未变,依旧笑呵呵的。 “浅浅,为什么忽然想到问这个问题?” “就是随便问问。” “太子表面老实懦弱,但实际上,也十分有能力,能坐上太子之位,靠的也不仅仅只是皇后的帮助,他也不简单,不过,这么多年来看,他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好太子了,明是非,辨忠奸,不做糊涂事。” “永王性情狡诈,阴险狠毒,凡是有人与他作对,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他的手段也是极其厉害的,手中的势力也不少。 成王表面温润如玉,背地里手段也不简单,看似是几位皇子中最低调的一个,可是,偏偏像是泥鳅一般,让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做事周全精密。 至于其他的几位皇子,年龄都还小,暂时看不出来什么。 皇上正值壮年,自然是不希望有哪位皇子的势力壮大起来,因此,他早早的就立好了太子,让永王和成王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子的身上。 皇上坐山观虎斗,一边消耗他们的势力,一边观察着朝中的局势,看看他的大臣都偏向谁,再在其中运作,平衡他们的势力,确保不会有谁的势力壮大起来,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时秋梧虽然不知道安清浅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将朝中的局势详细地给安清浅分析了一遍。 “所以,目前看来,皇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中意的人,他只是想坐山观虎斗,保证权力都在自己的手上。” “嗯,我知道了。”听了时秋梧这番详细的分析,安清浅若有所思地点头。 既然皇上不中意永王,那她就可以下手了。 帝王心思难测,本来她还担心皇上会更喜欢永王,只要不是就好。 “浅浅,之前我说的事情,你真的没有考虑好,还是说你不愿意?” “秋梧,可是,我觉得皇上不会同意我们成亲的。” 安清浅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个问题,索性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嫁给我,与我成亲是不是?”时秋梧眼里满是惊喜。 “我愿意的。”安清浅轻轻点头。 抛开其他的不谈,她心里对时秋梧确实是喜欢的。 “好,好,只要你愿意,剩下的事情,都不用操心,皇上那边,我会想办法的。”时秋梧最担心的是安清浅不愿意嫁给他。 只要她愿意,他一定会想办法让皇上同意这件事。 “可是……”安清浅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时秋梧堵住唇。 “没有什么可是,放心,你夫君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时秋梧心中激动又开心。 他揽着安清浅的腰,手腕用力,便将安清浅拉到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安清浅有一瞬间的错愕,下意识抓住时秋梧的手,“说话就说话,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抱抱你,担心你再对我动手。”时秋梧略带调侃地看着怀中的人。 见他提起刚才的事情,安清浅脸上闪过尴尬,她的眼神瞟向别处,不敢对上时秋梧的眼睛。 “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 “嗯,我知道,是我的问题,因为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你心里对我有所防备,这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会多多努力,让你足够的信任我。” 时秋梧语气温和,没有丝毫怪安清浅的意思,反倒是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 安清浅没有说话,因为时秋梧说的很对。 即使之前时秋梧救过她,即使他们之间发生过那么亲密的关系,可安清浅的心里,确实对他存在着警惕和防备。 这不是在针对他,而是她之前受过伤害,所以会潜意识不信任任何人。 “今天在临安侯府发生的事情,你听说了吗?”安清浅转移了话题。 “哦?发生了什么?你讲给我听。” 时秋梧知道今天安清浅会去临安侯府,自然是对那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是,他想听安清浅说给他听。 “陈管事指认柳伊伊害了他的孩子,薛万弦顶着所有的压力,保下了她,成王被永王和薛万弦设计与薛万弦的表妹张轻纱发生了关系,两人还逼迫成王答应以侧妃之位迎娶张轻纱。 张氏中风,摊在床上,查出来的凶手是柳伊伊,薛万弦大失所望,杖责了她,却依旧留下了她的性命。” 安清浅三言两语,便将今天在那边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遍。 “因果轮回,他们之前那么对你,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应该的,而且还不够。”时秋梧轻笑一声,对他们的遭遇丝毫不在乎。 “薛万弦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算计成王。”时秋梧眼睛眯了眯。 第205章 可以相爱 成王的手段并不输永王,估计他马上就要倒霉了。 “有永王给他撑腰,他有什么不敢的?” “无妨,且看他们相斗” 时秋梧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安清浅本想休息,忽然想到陈管事的孩子,正好莺衣进来送东西。 “莺衣,陈管事的孩子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之前有咱们给的药吊着一口气,后来那位肖太医又尽心医治,虽然有些药材难寻了一些,但是已经在想办法了。” “嗯,那就好,如此,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安清浅点头。 再怎么说,那个孩子都是无辜的,陈管事这次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尽量救治一下他的孩子,她心中便也不会有愧疚了。 “奴婢觉得小姐已经很善良了,那个孩子是可怜,可是,那一切都是陈管事和柳伊伊造成的,与小姐无关。 且,之前陈管事还多次为难过小姐呢,小姐肯出手帮他,已经很好了。” “嗯,对了,莺衣,最近定远王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时秋梧的人暂时没有查到什么,但是她们也不能松懈。 定远王这个人很危险,必须要调查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暂时还没有。”莺衣摇摇头。 “这样,莺衣,你安排一下,这几天,让宿归先不要管永王府,叫他先盯着定远王。” 安清浅抿抿唇,眉头皱起来。 这次永王和成王对上,想必暂时顾不上其他的事情,还是先查清楚定远王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安清浅手里的高手不多。 莺衣和拨云是她的贴身丫鬟,不可能同时离开她的身边,除此之外,就是宿归的身手高一些。 其他人都是普通人,做其他的事情还可以,但是盯梢这种事情,却不行,尤其对方还是这种位高权重的人。 一旦被人发现,那绝对是极大的麻烦。 “小姐,奴婢马上就去安排。”莺衣也知道这件事很紧急,所以赶紧应了下来。 安排好了这些事情,安清浅松了一口气,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刚才时秋梧坐的位置。 说实话,她心里很没有底,虽然时秋梧说只要自己答应,他就有办法处理好一切,但是安清浅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皇上对安家本就心存防备,若是她真的要和时秋梧在一起,皇上怎么可能同意呢?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派人去查关于贤王府的消息。 皇上和贤王是一母同胞,关系很亲密,可是,自从皇上登基之后,贤王忽然变得低调起来。 手中的势力变得极少,也甚少参与朝中的政事,几乎算得上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逍遥王爷。 不过在外人看来,贤王与皇上的关系很好,而且,时秋梧还经常被皇上叫去皇宫里。 前世的时候,安清浅对这些并不关心,所以也与其他人一样,以为贤王是真心想要当一个逍遥王爷,不理朝事。 可是,这一世,随着她调查的深入,还有从其他的事情上观察来看,这件事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贤王的处境其实与安家有些相像,都有在自保。 就像是皇帝将她赐婚给薛万弦,爹爹即使心里有怨,但是也不会说什么。 那么,时秋梧去福光寺…… 想到这里,安清浅浑身一震,所以,时秋梧之所以从小就去福光寺修行,也极有可能是想要躲避皇上提防和猜疑。 安清浅眼睛微眯,可是,表面上,贤王府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势力。 实际并不是这样的,之前她就碰见过时秋梧的侍卫夜探永王府,后来还在外面遇见了时秋梧。 如果他们真的不在意朝事,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呢? 之前时秋梧说定远王的事情,他对定远王的情况,知道的比自己要更加详细。 如果不是特意去探听,根本不会了解这么多。 还有他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自己愿意嫁给他,那么剩下的事情他都会解决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贤王府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目前看皇上对贤王一家的反应,他应该还不知道这些,所以对他们很好。 就算是这样,皇上也不会轻易同意他们的婚事。 退一万步讲,最后皇上真的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也绝对会对两家重新都提防起来。 一个王爷的儿子,一个将军的女儿,皇上怎么会允许他们联姻呢? 安清浅越想眉头皱的越紧,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恐怕会给两家都带来不小的麻烦。 况且,之前,爹爹也和她说过,贤王与他交情也不错。 那她与时秋梧就更不能在一起了。 安清浅抿抿唇,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可以。 她要找时秋梧,讲清楚这件事。 她们可以相爱,但是不能在一起,不能成亲。 重活一世,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 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安清浅换了一身夜行衣,便直接去了贤王府。 晚上的街道很安静,凛冽的寒风吹着路边光秃秃的枝条,发出“嘶嘶”的声音,无端地为黑夜增添了几分森寒和恐怖。 安清浅速度很快,只是,她刚到贤王府斜对面的一棵树下,猛地发现,有两个黑衣人正躲在自己前面的屋顶之上。 他们并没有发现身后的身影,而是紧紧盯着贤王府。 两个人一个朝西,一个朝东,分工盯着整个王府的正面。 他们同样穿着夜行衣,一身黑色隐匿在暗夜之中,而且,他们将气息压得很稳,一看就是高手,起码隐匿的功夫很厉害。 若是着急之人,根本不会察觉到他们的踪迹。 安清浅眼睛微眯,这两个人会是谁派来的呢? 他们又是想要监视谁? 是监视贤王还是监视整个府里的人? 安清浅略略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上前处理他们了。 有些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贸然出手,很有可能会给贤王和时秋梧带来麻烦。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找时秋梧,关于这两个黑衣人,到时候她给时秋梧提醒一下就好了。 贤王府的事情,他一定比自己知道的更多,说不定很快就会知道这两个黑衣人是谁的势力。 第206章 安振远大怒 安清浅绕到王府的后面,结果,在那里又发现了两个黑衣人。 安清浅见状,眉头皱的更紧,监视的这么严密? 这到底会是谁的人呢? 明明自己之前来贤王府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有人盯着这里。 这些人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安清浅想不明白,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放下,趁着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转身进了贤王府。 因为之前来过这里,所以,安清浅很快就到了时秋梧的院子。 安清浅飞身落在时秋梧房间的门口,看到里面亮着烛光,便知道时秋梧还没有休息。 只是,她刚往前一步,迎面就飞身而来两个侍卫,提着剑挡在她的面前。 “什么人敢擅闯这里?”两人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 安清浅早有预料,她从怀里拿出之前时秋梧送给她的玉佩。 两人看到这块玉佩,对视一眼,同时一愣,接着便收起了手中的剑,但是盯着安清浅的眼神依旧警惕。 “阁下是?” 安清浅扯开自己的面巾,露出自己的真容。 “属下见过安小姐。”两人认出了眼前的人。 “世子可在里面?”安清浅问。 “回安小姐的话,世子外出未归。”天枢摇摇头。 看到玉佩,他们还有些疑惑,世子的玉佩怎么会在她的手里。 但是看到来人是安清浅,天枢就完全没有任何的疑问和怀疑了。 “未归?”安清浅闻言,微微一愣。 时秋梧不是离开好一会儿了吗?怎么还没有回来? 难道他今天出去还有别的事情? 眼见安清浅表情严肃,天枢小心地开口,“不知安小姐找世子有什么事情吗?” “算了,我改天再过来。”安清浅本想写一封信留下,但是又担心信上说不清楚,只能决定明天早晨再过来一趟。 “等等,安小姐,如果您有急事的话,可以在世子的房间里稍坐一会儿,想必世子很快就会回来。” 眼见安清浅要离开,天枢赶紧开口挽留。 心里却暗自奇怪,世子不是去找安小姐了吗?怎么安小姐来这里了,世子却没有回来? 难道世子还有别的事情? 不过,不管如何,既然安小姐来了,他自然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听到天枢这么说,安清浅有些犹豫。 她知道这件事还算是比较紧急的,她不知道时秋梧的势力有多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今天就动手。 思忖片刻,还是觉得要不就留下来,等时秋梧回来,把这件事说清楚。 “如此也好。”安清浅点头。 “安小姐请。”天枢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打开门,让安清浅进去。 随后,他示意天玑等在外面,自己则是去端茶。 本来这些事情不应该他来做。 只是,目前,世子还没有回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要是被别人看到安清浅出现在这里,很容易传出闲话。 尤其现在还是晚上,一旦被人看到安清浅在时秋梧的房间里,闲言碎语一定是少不了的。 为了确保时秋梧和安清浅的清誉,天枢只得亲自动手端茶。 不过,天枢心中并没有任何的不愿。 他知道世子喜欢安清浅,还欲娶她为妻。 只要自己现在在安清浅面前多多出现,表现的好点儿,等以后,世子也一定会更加器重自己的。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天枢才决定亲自给安清浅端茶,好不容易掉下来的机会,他可不能让给别人。 天玑看到天枢离开,心里还觉得有些怪异,天枢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还有,端茶倒水这种小事,叫其他人做就是了,天枢身为暗卫首领,有必要亲自去做吗? 时秋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雅的檀香,安清浅坐在椅子上,焦急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而此时的时秋梧,正在将军府。 “你说什么?”安振远“砰”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睛睁得浑圆,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时秋梧。 “是侄子做的不对,请安叔叔责罚,秋梧绝对毫无怨言。”时秋梧低头弯腰,恭敬地站在那里,语气认真。 “时秋梧,你简直放肆!”安振远一掌将面前的楠木桌子拍碎,桌子上的东西瞬间掉了一地,房间里也顿时一片狼藉。 时秋梧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楠木桌的碎屑飞落在自己的身上。 安振远见状犹不解气,他看着眼前的人,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呵,时秋梧,不要以为你是时逍遥的儿子,本将军就不敢对你如何,惹急了本将军,时逍遥本将军也一样收拾!” 安振远怒不可遏地瞪着眼前的人,“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振远本来是在书房处理事情,马上就要离开京城,返回边关,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谁知道,外面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时秋梧过来找他。 安振远虽然有些意外时秋梧会在这个时候找他,但还是让他进来了。 结果,进门没说两句话,时秋梧就说要娶安清浅为妻。 本来安振远心里还挺高兴的,说实话,他还是很看好时秋梧这个人的。 如果安清浅真的能和时秋梧在一起,他也确实是放心的。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就直接让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时秋梧居然说,他与安清浅已经圆房了。 这可把安振远气得不轻,因此他才会勃然大怒。 他是看好时秋梧,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时秋梧早就料到了安振远会发怒,镇定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给安振远说了一遍。 “这么说,本将军还要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安振远心里的怒火消了一些,但是依旧冷笑一声。 “侄子不敢,当时事发突然,侄子也没有办法,况且,侄子本就心悦浅浅,所以才会一时情难自禁。” 时秋梧知道,此刻将事情解释清楚了,他就必须要承受安振远的怒火,也必须将这件事全部都推在自己的身上。 第207章 时秋梧受伤 “情难自禁?好一个情难自禁!”安振远冷笑一声。 “安叔叔,侄子是真心喜欢浅浅的,只要安叔叔肯答应将浅浅嫁给侄子,侄子发誓,绝对会一辈子对浅浅好的。” 时秋梧抬起头,真挚地看着安振远,表达自己的心意。 “哼,发誓?男人的誓言都是谎言,没有可信度。” “安叔叔,侄子绝对不会撒谎,侄子愿立下军令状,若是浅浅在我身边受了什么委屈,安叔叔可以直接杀了侄子,侄子绝对没有任何的怨言。” 安振远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微眯,定定地盯着眼前的人。 “不要以为你与浅浅做了那样的事情,我就会同意这件事。” “侄子告诉安叔叔这件事,不是要威胁安叔叔,只是想将事实说清楚。”见安振远这么说,时秋梧立马就知道他误会了。 他之所以将这件事说出来,只是不想以后被安振远知道,影响他与安清浅的感情,绝对不是拿这件事威胁安振远将女儿嫁给他。 “跟我出来。” 安振远冷哼一声,双手负在身后,转身走了出去。 时秋梧眼神瞥向地上的那一堆木屑,心里忍不住一颤。 幸好安振远是个理智的人,不然,这一掌要是落在他的身上,他怕是今天要被抬着回去。 想到这里,时秋梧暗自松了一口气。 只是,等他走到外面,看到安振远的样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这口气松的好像太早了。 院子里,安振远站在那里,眼神凌厉,“让我先看看你的实力。” 下一刻,安振远直接向时秋梧袭来。 紧接着,两个人便打在了一起。 时秋梧本想着,给安振远放放水,总之自己今天是绝对不能赢过安振远的,怎么也得让他揍自己一顿出出气。 结果,一交手,他就意识到不好,安振远的武功明显要高于自己。 自己别说放水了,就是保证自己全身而退都有些难。 看着时秋梧面露震惊的样子,安振远眼里闪过不屑。 他长久不在京城,这些人还真的以为自己就只会带兵打仗了? 不过十招,时秋梧便连连后退,有些抵挡不住安振远的攻击。 安振远也并未收力,他就是想要看看时秋梧真实的武功,顺便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和安清浅都不是好招惹的。 时秋梧根本顾不得思考什么,拼尽全力抵挡安振远的攻势。 就在第十五招的时候,时秋梧一个不察,直接被安振远一掌打在左侧肩膀上。 时秋梧迅速后退,依旧没有躲过,即使他努力地想要稳住身形,还是一个踉跄,好在后面有一个柱子,他这才没有摔在地上。 时秋梧捂着肩膀靠在柱子上,满眼震惊地看着安振远。 安振远看到时秋梧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天色已晚,回去好好疗伤。” 说罢,他便转身回了房间。 心里却对时秋梧的实力有些大概的估计。 根据他刚才的试探,时秋梧的武功与安清浅的武功相差不了多少,甚至安清浅还要比他稍微高一些。 这样的话,就算是往后安清浅真的嫁给时秋梧,自己的女儿也吃不了多少亏。 时秋梧并不知道安振远在想什么,他看着安振远的身影走进房间里,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肩膀,随即苦笑一声。 今天过来这里,还以为能让安振远愿意,谁知道,自己受了伤,安振远依旧是一点儿口风都没有松。 看来,这件事还要再好好努力。 而且,安振远马上就要去边关了,他必须要在安振远离开之前,获得他的同意。 时秋梧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恢复了一些,转身回了贤王府。 他右手捂着肩膀,刚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也迅速苍白起来。 不过,这口血吐出来之后,他觉得好多了,胸口也没有刚才那么堵塞沉重了。 天枢和天玑就守在房间门口,眼见时秋梧竟然受伤了,同时大惊。 “世子,您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天枢快速上前扶着时秋梧。 “无事。”时秋梧摆摆手,今天晚上的事情,他不会叫任何人知道的。 “先扶我回去。”时秋梧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声音也有些沙哑。 “是,世子,只是,安小姐刚才过来找您,结果您不在,她现在正在房间里呢。”天枢赶紧将之前的事情给时秋梧讲了一下。 “什么?她在这里?”听到安清浅竟然在他的房间里,时秋梧身体明显一僵。 “好了,你们先下去,记住,我受伤的事情不要说出去,不然我绝对不会轻饶。”时秋梧站直身体,不再让天枢扶着自己。 “世子?”天枢诧异地看着时秋梧。 “下去。”时秋梧摆摆手。 安清浅在里面,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受伤。 时秋梧吩咐天枢取了一根银针过来,在自己的肩膀处扎了两针,这才感觉好了一些,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服,如同正常一般,走了进去。 安清浅坐在桌子前面,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就拿出时秋梧送给她的玉佩,放在手里摩挲着,看着上面的图案消磨时间。 听到推门声,安清浅抬眼看去,果然是时秋梧回来了。 “你回来了?”安清浅从位置上站起来,眼神带着几分惊喜。 可算是回来了,她都想好了,要是一刻钟的时间,时秋梧还不回来,她就先回去了。 “嗯,你怎么过来了?”时秋梧笑着走到安清浅的身边,忍不住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深夜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就等在里面。 时秋梧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惊喜,满足,欣喜若狂…… “我找你有点事,所以就过来了,结果你不在。”安清浅仰头看着时秋梧,眼里闪过几分愧疚。 “坐下说。”时秋梧并没有注意到安清浅眼神里的愧疚,拉着安清浅坐下来,却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手。 第208章 你放心, “是不是出什么要紧的事情了?”能让安清浅在这个时间跑过来找他,一定是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那个,对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贤王府外面有好几个监视这里的黑衣人,他们隐匿的很好,你要小心一些,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安清浅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转而提到了外面的事情。 “嗯,这几个人我知道,暂时还没有查出来是谁的人,他们从昨天晚上就出现在这里了。”时秋梧点头。 早在他们出现在贤王府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 只是,在没有查清楚他们的目的之前,他并没有打算出手收拾这些人。 毕竟,收拾了这一批,还会有下一批,还不如先让他们守在外面,左右他们已经防备着了,不会有什么大事。 “知道就好。”见时秋梧知道这件事,安清浅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刚才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安清浅好奇地开口。 “怎么,我们现在还没有成亲呢,就已经开始关心我了?”时秋梧闻言,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人。 “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安清浅干咳两声,眼神看向别处。 “关心就是关心,我们都要成亲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时秋梧被安清浅的样子可爱到。 听到成亲,安清浅脸上闪过暗淡。 她反手握住时秋梧的手,神色凝重起来。 “秋梧,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说。” “你说就是了。”听到安清浅自然地喊出自己的名字,时秋梧心里多了几分喜色。 “刚才你离开之后,我又考虑了一下,觉得,要不然,我们的亲事先放一放。” “为什么?”时秋梧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不解地看着安清浅。 “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不是。”注意到时秋梧眼里的惊慌,安清浅心里的愧疚更多。 “秋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从小进入福光寺修行,是自己愿意的,还是因为要躲皇上的忌惮?” 安清浅记得之前自己说答应嫁给他的时候,时秋梧眼里的欣喜是那么明显,结果自己答应了还没有一个时辰,就要反悔了。 听到安清浅的问题,时秋梧果然一愣,他没有料到,安清浅会想到这件事。 看到时秋梧沉默,安清浅轻叹了一口气。 “秋梧,皇上生性多疑,连对自己的亲兄弟都有防备,更何况别人呢? 想必你也知道,当初皇上给我赐婚,就是担心有皇子想要求娶我,进而拉拢安家,所以他抢先赐婚,避免了一切的麻烦。 这些年,贤王府一直很低调,你甚至都未曾娶妻,一直都在福光寺修行,不理俗事。 一旦我们要成亲,皇上一定会重新忌惮起王府,还有安家。 我想,这样的结果,你也是不想看到的。” 安清浅说完,见时秋梧满眼受伤的盯着自己,心里忍不住一颤。 她伸手轻轻抚上时秋梧的脸,语气温柔,“所以,我觉得,我们相爱就可以了,也不一定非要在一起。 倘若我们是普通人,没有现在这样的身份,在一起不会有任何的事情,可是,偏偏,你我的身份都是如此敏感,我们若是在一起,给我们两家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 时秋梧拧眉,他将自己的手覆在安清浅的手上,神色认真。 “浅浅,我说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绝对不会让你担心的事情发生的,安家也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你只要说你愿意嫁给我,喜欢我,这就够了,剩下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时秋梧没有想到安清浅会想到这么多,这些事情,早在他决定娶安清浅的时候,就都已经想过了。 “可是,这其中要付出多少的代价,要十万分的小心谨慎,实在是太难了。”安清浅摇摇头。 如果是其他人,她可以想办法解决。 偏偏那个人是皇上,是掌管权力的最高者。 她总不能因此杀了皇帝? 要杀一个人很简单,可是,这之后的事情会有多麻烦,她不得不去考虑。 皇子争权,朝廷纷乱,更有甚者,还会影响整个朝廷的安稳和百姓的安宁。 安清浅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毁了这一切。 “你放心,我说会有办法解决,就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你不需要操心这么多的事情,只要安心地在将军府等着我。” 时秋梧看着安清浅担忧的眼神,心里有些钝痛。 他知道,安清浅是喜欢自己的,她想要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因为这些原因,又不得不妥协。 她明明还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却要操心这么多。 “可是……”安清浅还想说什么,却被时秋梧用手指堵住唇。 “浅浅,你相信我,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 安清浅不再说话,她看着时秋梧,眼里溢出几分无奈。 “浅浅,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一定会让我们成亲的,也会保证安家和贤王府都没事的。”时秋梧紧紧抓住安清浅的小手。 “好,我相信你。”看着时秋梧诚挚的眼神,安清浅实在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她抽出被时秋梧抓住的手,在时秋梧错愕的眼神中,抱着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肩膀上。 时秋梧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忽然察觉到肩膀处一痛,随即抑制不住地闷哼一声。 安清浅猛然抬起头,转头看向时秋梧,“你怎么了?” “没,什么都没有,就是你忽然主动抱我,我很惊喜。”时秋梧忍着疼痛,笑看着安清浅。 随即又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头按着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只是,他眉头蹙在一起,明显是有些难忍。 “这样吗?”安清浅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对啊,你主动抱我,我很开心。”时秋梧笑着解释,随即将靠在自己肩膀的人又搂紧了几分。 感受着怀里的柔软与馨香,时秋梧顿时觉得,今天就算是被安振远打成重伤也值了。 第209章 唇角的温柔 只要安清浅能与自己在一起,那一切都很美好。 “浅浅,你知道吗?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嫁给我,你放心,我会解决所有的事情,来迎娶你进门的。”时秋梧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的保证。 “嗯,我相信你,我们一起努力。”安清浅闭了闭眼睛,心里也下定了决心。 既然时秋梧要努力,她当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房间里安静下来,拥抱的两人,明亮的烛火,宁静祥和又温馨的气氛笼罩着两个人。 男人身上传来淡雅的檀香,安清浅觉得心里十分平和。 他的心脏跳动着,给人一种很有力量又极其安稳的感觉。 安清浅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都被时秋梧的身上的檀香所掩盖,丝丝清香笼罩着她整个人。 她微微转头,时秋梧的脸就在她的眼前。 鼻梁高挺,眉眼冷峻,薄唇勾起,长相十分俊美,明明皮肤白皙,却不会让人觉得阴柔,反而给人一种可靠信任的感觉。 安清浅想,若不是他从小进入福光寺修行,现在他的身边一定早就有些温婉的妻子,或许,连孩子都有了。 想到这里,安清浅环着时秋梧脖子的手更收紧了一些,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 她遇到了他,他也喜欢自己,他们还有机会在一起。 感受到怀中人的动作,时秋梧的神色更加温柔,心也软下来。 “怎么了?嗯?”时秋梧沉稳地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没有,就是忽然觉得,挺好的,我很幸运。”安清浅的脸埋在时秋梧的肩膀上,闷闷地开口。 “是我幸运,还能遇到你,与你真心相交付。”时秋梧也抱紧了安清浅,温和地开口。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安清浅松开时秋梧的脖子,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人。 “嗯,好,我送你。”时秋梧跟着安清浅一起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躲开外面那几个老鼠,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安清浅摇头,拦住了时秋梧的动作。 “那也不成,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我总是有些不放心。”时秋梧微微俯身,在安清浅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你别……”安清浅身体一僵,耳朵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紧接着,她又被时秋梧紧紧抱在怀里,“真想今天就把你娶进门,这样你就不用再回去了,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就这么着急?”听着时秋梧急切的话,安清浅不由得出言调侃。 “真的很着急,想你不离开,想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时秋梧认真地点头。 “好了,这一天会很快就来的。”安清浅安抚地拍了拍时秋梧的后背。 “那你也亲我一下,好不好?”时秋梧松开怀里的人,双手抓住安清浅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和恳求。 “我……”安清浅没想到时秋梧会有这个要求,嘴唇动了动,开始犹豫。 她仰头看着眼前的人,本想拒绝,可是,他的眉眼依旧出尘,墨色的眼眸里满是期待,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安清浅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便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时秋梧的嘴角亲了一下。 可是,还不等她离开,放在她肩膀上的大手就滑到了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揽向面前的男人。 感受到唇角的温柔,时秋梧再也忍不住,他将安清浅按在怀里,薄唇与安清浅的朱唇碰撞在一起。 安清浅还有些懵,但是架不住时秋梧太主动,慢慢地,她微微抗拒的动作也放松下来。 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再抵抗,时秋梧更加满意。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安清浅的脸和脖颈上,安清浅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时秋梧背着光,安清浅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看得到他隐隐的轮廓。 安清浅渐渐闭上眼睛,不再思考那么多,而是感受着唇齿间的温柔。 约莫一刻钟后,时秋梧才放开安清浅。 两人的样子都有些狼狈,安清浅更是大口喘着气,小脸也因为刚才的吻憋得通红,看起来异常的可爱动人。 眉眼之间流转的风情,更是让时秋梧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时秋梧闭上眼睛,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燥热。 “你怎么了?”安清浅缓过神,一下子就注意到时秋梧的不对劲,他的面色似乎有些痛苦和隐忍,随即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听到安清浅的声音,时秋梧睁眼,只是眼里满是汹涌的情欲。 “那我就先离开了。”安清浅也察觉到了不对,躲开时秋梧的眼神,干咳两声。 “嗯,好,小心一些。”时秋梧点头。 看着安清浅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时秋梧这才长叹一口气,紧接着,脸色迅速苍白起来。 他之前受了内伤,刚才又没有控制自己的内力,此刻,内伤好像更加严重了一些。 “天枢,进来。”安清浅离开,时秋梧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痛色。 “最上面的柜子上有一个白色的瓷瓶,给我。” 天枢先是扶着时秋梧坐在椅子上,快速将瓷瓶取过来递给他。 时秋梧从里面倒了一颗药丸,放在嘴里咽了下去。 “去准备一桶凉水,我要沐浴。”时秋梧闭了闭眼睛,淡声吩咐。 “凉,凉水?”天枢瞪大眼睛,重复时秋梧的话。 他没有听错?这个季节,寒冬腊月,还是晚上,他家世子要用凉水沐浴? “还要我重复第二遍?”时秋梧眼睛未睁,语气带了几分不满。 天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属下马上就去。”听到时秋梧的话,天枢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在质疑主子的决定。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大冬天的用凉水沐浴啊?真是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天枢虽然不理解,但还是按照时秋梧的吩咐,准备了凉水过来。 安清浅红着脸离开了贤王府,刚才她与时秋梧抱得那么紧,刚开始确实是没有反应过来时秋梧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第210章 又见武天成 但是后来她猛然就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了,于是赶紧离开了。 转过街角,安清浅又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一眼贤王府的方向,眼神落在那几个黑衣人的身上。 他们究竟是会是谁安排的人呢? 安清浅若有所思地回到将军府,正当她准备进将军府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将军府周围居然也有几个小喽啰。 安清浅大惊,她拧眉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她敢保证,刚才自己从将军府出来的时候,这里绝对没有人。 那就说明,他们是刚来到这里不久。 他们又是谁的人呢? 安清浅往远处眺望了一下,她不确定整个将军府是不是只有这两个人,还是说,其他地方还有人。 想到这里,安清浅调转方向,绕着将军府转了一圈。 最后确定,只有正门这里有两个监视的人,其他地方并没有。 回到自己的院子,安清浅正要去休息,忽然又想到什么,于是转身出了院子。 出了将军府,安清浅径直朝着定远王的行院走去。 说实话,她有些怀疑这两个盯梢的人是定远王安排的。 主要是因为之前武天成与莺衣在福光寺发生了冲突,后来武天成受伤,定远王查了很久,却依旧没有查出来凶手。 安清浅知道,定远王一定是在怀疑自己,但是没有证据,又不能如何。 因此,她很怀疑这两个人是定远王安排的。 这两个人与在贤王府前面盯梢的人完全不同。 他们看起来训练有素,但是绝对不是什么高手,顶多比普通人厉害一些。 因为安清浅刚才一下子就发现了他们,他们隐匿的功夫并不高,只能躲得过普通人,对于安清浅这种高手来说,几乎是无所遁形。 而且,这几天安清浅因为临安侯府的事情,一直都没有再关注定远王那边的情况。 今天也算是机会正好,安清浅便准备亲自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这次过来,安清浅发现,行院的守卫比之前更加严密。 也许是因为武天成上次受伤的原因,他院子的护卫更加的多。 看着那一个个训练有素的护卫,安清浅嗤笑一声。 趁着护卫换班的时候,安清浅潜进了武天成的院子。 她刚才在外面观察,发现武天成院子外面的人虽然多,但是高手并不多。 而旁边的院子,人虽然少,可是一个个都步履矫健,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安清浅猜测,那个院子里面住着的人应该就是定远王。 他的房间一定有不少的机密,因此才会有高手守在这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选择从武天成的院子进入行院。 安清浅探查了一番,发现只有武天成的院子离定远王院子最近,于是便先去了武天成的房间。 武天成的房间很安静,里面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 也许是因为之前武天成受伤的事情,这次就连房间里面,都站着两个守卫。 武天成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还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此时正对着房间里的人发火。 “这是什么药?这么难吃?你们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去将我父王叫过来,我要将你们都杀了!” “世子息怒,这都是王爷的吩咐,良药苦口,还请世子为了自己的身体,好好服药。”一个护卫生硬地开口。 定远王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于是便安排了自己贴身的两个护卫过来看着他,为的就是防止他乱发脾气,不好好吃药。 这两个护卫只听命于定远王,因此,虽然对武天成尊敬,但是却不会听他的话。 武天成嚣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见眼前的两个护卫敢不听自己的命令,顿时更生气了。 “放肆,你们全都放肆,将我父王找来,拿着这药给我滚!”武天成挣扎着坐起来,一手将太医端过来的药碗打翻。 苦涩难闻的药顿时撒了一地,难闻的味道也变得更加浓郁。 武天成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被这些药味侵袭,一扭头差点呕了出来。 两个护卫也眉头紧皱,盯着地上的汤药,满脸地嫌弃。 太医似乎是闻惯了这种味道,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脸上满是为难。 “世子,这些药虽然苦,但是药效极好,您可一定要按时服用啊。”太医苦口婆心地劝道。 “哼,给我滚出去,全部都滚出去,这药我是不会吃的。” 太医看向旁边的两个护卫,“这……” “再去准备一碗药过来。”一个护卫冰冷地看了一眼太医,毫不客气地吩咐。 “是,是。”太医虽然觉得憋屈,但是碍于这是定远王的人,只能咽下这口气。 想他堂堂一个太医,平常京城的那些达官贵人,谁见了自己不给他几分薄面,偏偏在定远王这里,像是一个被买过来的奴才一般,谁都可以吩咐。 因为这种情况前两天已经出现过了,因此,太医也学聪明了,每次都是多熬一些,等武天成打翻第一碗,就再端上来。 反正,这些药材都是定远王提供的,他又带不出去,浪费了就浪费了,他才不会心疼呢。 太医很快就重新端了一碗药进来,这次,他直接将药交给了刚才说话的护卫。 护卫接过药,与另一个护卫对视一眼,另一个护卫直接上前,点住武天成的穴道。 下一刻,武天成的身体就僵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床边的两个人,想要出声谩骂,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个护卫将武天成扶起来,另一个护卫直接拿着药,略显粗鲁地将武天成的嘴掰开灌了进去。 虽然撒了一些,但是好歹大部分都被灌下去了。 之前是不需要如此费劲的,前两天给武天成吃药虽然也困难一些,但是他们说说好话,再将定远王找来,迫于定远王的压力,武天成会将药吃下去。 可是今天的药味道格外的难闻,定远王又有要事要处理,想到定远王的命令。 知道武天成的药耽搁不得,因此,这两个护卫也不得不冒着得罪武天成的风险,行此之举。 第211章 戏弄 喂完了药,护卫才解开武天成的穴道,两人快速后退两步。 武天成回过神,发现自己能动弹之后,顾不得发火,而是先将手伸进喉咙里,想要将刚才喝进去的药吐出来。 可是,他弄了半天,自己恶心的不行,却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该死,你们都该死,我一定要叫父王杀了你们,全部都拖出去喂狼!”武天成又哭又叫,指着两个护卫怒骂。 太医则是被两个护卫的操作弄得目瞪口呆。 看到他们连武天成都这样对待,他的心里忽然平衡了。 主子都敢这样对待,他一个外人,只是吩咐去端药,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看着武天成像是一只愤怒野狗一般,太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取过来一碗清水,还有一碟蜜饯,放在武天成的面前。 “世子,消消苦味。” 武天成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太医,都是眼前这个人,把药熬的这么难喝,他根本就是故意想要折磨自己的。 嘴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接受,他恨极了眼前的人,但是又不得不将清水喝了,嘴里的味道果然减轻了一些。 “请世子好好休息,属下去外面守着。”两个护卫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对,此刻武天成一定恨不得杀了他们。 因此,两人说完了这话,便直接走出了房间,反正他们刚才得罪了武天成。 武天成恨死他们了,他们留在房间里,也是找罪受,还不如到外面,眼不见心不烦的。 看着护卫离开了,太医也找了个借口溜出了房间。 反正刚才的事情是这两个人做的,与他无关,他才不要留在这里,替他们遭受武天成的责骂。 眼看着房间里的人都离开了,武天成更是狂怒不止。 他直接冲着外面破口大骂,将那两个护卫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直到将自己骂的累了,这才消停下来。 安清浅挑眉看着床上无能狂怒的人,她倒是没有想到,武天成对待自己人也是这样恶劣。 果然是被定远王宠的无法无天了。 安清浅心里暗自“啧啧”了两声。 不过,也幸好因为武天成这样暴烈的脾气,将房间里保护他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样更方便了安清浅。 安清浅皱着眉闻了闻房间里的药味,她不懂医术,因此也分辨不出来这药是治什么的。 不过,想到武天成的伤势,安清浅猜测估计是什么治伤的良药。 她往外面看了一眼,那两个护卫虽然出了房间,却是严密地守着门外,站在里面还是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安清浅眼睛微眯,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瞥了一眼房间里,随即曲起指头,对着武天成的方向一弹,一个东西成功地落在他的嘴里。 武天成顿时满脸惊恐,慌乱地大声喊叫,“快来人,有刺客,快来人!!!!” 听着房间里面凄厉的呼喊声,两个护卫赶紧推开门闯了进来。 却见武天成两只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嗓音沙哑地喊道,“他给我下了毒,快,快救我。” 护卫闻言,立刻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两人快速跑到武天成的面前。 武天成因为自己掐着脖子,所以脸色变得涨红。 护卫扶起武天成,在他的后背处点了一个穴道,武天成身子往前一俯,马上就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护卫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一颗蜜饯。 护卫的眉头紧紧皱起,怀疑这是武天成捉弄他们的把戏,可是看武天成此刻难受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必要为了捉弄他们,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两个人将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更加怀疑这是武天成戏弄他们的把戏。 眼看着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反倒是将怀疑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 武天成顿时气得不轻,他伸着手怒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刚刚明明就是有刺客,你们无能,找不出来刺客,难道你们以为,我在耍你们不成?” 护卫没有搭话,只是冲着武天成拱拱手,随即走了出去。 眼见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还这样离开了,武天成气得胸膛大幅度起伏。 他想再骂外面的两个护卫,但是随即想到刚才的事情,心里又止不住的恐慌。 他四处观察着整个房间,却发现房间里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 低头看了一眼地上他刚才吐出来的蜜饯,武天成又是疑惑又是惊恐。 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心里知道,这两个护卫也算是十分厉害的人,他们不会如此糊弄自己,他们查遍了整个房间,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蜜饯是从天上掉下来,掉到他嘴里的不成? 武天成想不明白,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却见上面的房梁上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要收回眼神的时候,忽然,上面真的迅速地落下来一个蜜饯。 蜜饯的速度极快,武天成根本来不及反应,蜜饯就落进了他的嘴里。一下子卡在他的喉咙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 武天成又惊恐地大叫。 护卫重新开门进来,见武天成又捂着脖子,还不断地咳嗽。 “世子,您怎么了?” 武天成只是不停地咳嗽,说不出来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嘴。 护卫往里面一看,就见里面好像是卡着什么东西。 护卫再一次点穴,一颗蜜饯再一次被吐了出来,落在了刚才那颗蜜饯的旁边。 两颗沾着口水的蜜饯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嘲讽护卫一般。 两个护卫知道武天成顽劣不堪,但是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拿这种事情来捉弄他们。 “这棵蜜饯是从房梁上掉下来的,你们还不赶紧上去查看!” 眼见两个护卫盯着地上的蜜饯,没有任何查看的动作,武天成怒不可遏。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一个人便飞身上去,将房梁上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第212章 难道是鬼? “回世子的话,房梁上什么都没有。”护卫觉得憋屈极了。 他们都是定远王身边一等一的高手,没有在外杀敌,居然跑到这里,受这种窝囊气,真是可悲又可气。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定远王那样的人,为什么会生出来这样一个废物儿子?好女色就算了,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无能狂怒的人。 “不可能,蜜饯就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上面就是有刺客,一定是刚才那个刺客没有离开,躲在上面,你们不好好仔细查看,是不是想要我死在这里?” 武天成心里害怕极了,但是他们又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又是恐惧又是气愤。 这下,护卫更是认定了,武天成就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故意戏弄他们。 “请世子不要和属下开这种玩笑。”两个护卫皱眉离开了房间。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武天成慌乱地大喊。 但是两个护卫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无视武天成的呼喊,并没有停下脚步。 这次,他们重重地关上门,发泄自己的不满。 什么刺客?真是胡闹! 行院的守卫这么严格,哪个刺客能闯得进来? 他们刚才将整个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难道那个刺客还是会隐身不成? 若不是因为定远王的命令,他们早就离开这里,真是憋屈死了! 武天成身子缩成一团,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整个房间。 他开始怀疑,没有刺客,这一切都是鬼魂作祟。 要不然,护卫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刺客的存在呢,刚才的这一切,一定是鬼魂干的! 想到这里,武天成更是浑身颤抖,害怕的不成样子。 看着武天成的样子,安清浅讥笑一声。 像他这样的恶人,也会知道害怕? 安清浅这两天也是知道了不少关于武天成的事情。 他十分喜欢欺辱女子,喜欢美色,而且为人横行霸道,只要是自己看上的人,不管对方愿不愿意,都要抢回家凌辱。 甚至,还在大街上抢过不少的孕妇和别人的妻子。 将对方折磨的苦不堪言,最后更是不少人因此上吊自杀。 有人告到定远王的面前,定远王将武天成训斥一番,这件事便结束了。 武天成不敢反抗自己的父亲,于是将在定远王那里受到的气,全部洒在告状之人的身上,把对方一家人全部杀死,残暴至极。 定远王知道了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过多理睬。 那边的人因为这件事,几乎都是怨声载道,但是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官府不敢得罪定远王,只能任由这一切发生。 看着武天成那张丑陋的脸庞,安清浅只觉得恶心不已,要不是因为现在不好下手,她都想直接出手替天行道,杀了这个畜生! 这次,知道那两个护卫应该不会再进来,安清浅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个药丸,弹到武天成的嘴里。 武天成来不及开口呼喊,便闭上眼睛晕倒在床上。 外面的人见武天成安静下来,以为他想通了,不再捉弄他们了,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们完全不知道,此刻,在他们眼中胡闹的人昏睡的不省人事。 安清浅穿过房间,走到右侧的窗户那里,先是贴在窗户上,确定外面没有人,这才将窗户推开一个缝隙,钻了出去。 将窗户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安清浅这才轻手轻脚地往前面走去。 旁边的院子就是定远王的地方,安清浅小心地躲过守卫的探查,翻进了里面。 幸好是晚上,有夜色的笼罩和掩护,安清浅的气息又压得极低,所以那些人并没有发现有人潜进了定远王的院子。 定远王房间外面正好有一棵粗壮的槐树,安清浅能完全隐匿好自己的身形。 也许是因为这些护卫很自信不会有人在他们这么严密的守卫下,还会进来刺客。 所以,那些人几乎都是在院子门口周围巡逻,并不靠近这里。 房间里传来说话声,说话的人正是定远王和刚才那个太医。 “世子今天有没有好好服药?”定远王坐在椅子前面,看着手里的奏折,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回王爷的话,世子已经服下药了。”太医恭敬地回答。 这几天他一直都待在行院里,对定远王的了解也更多了。 他知道定远王是一个阴毒狠辣的人,因此面对他的时候,浑身都紧绷着,生怕定远王一个不开心,就叫人把自己抓出去乱棍打死。 “嗯,世子恢复的怎么样?” “这次的药都是极好的,世子恢复的要比臣估计的好很多,想必只要再过两天,世子就可以服用那种药了。” “如此甚好,只要你好好照顾世子,本王定会重重赏你的。”听到这个结果,定远王满意极了。 “只是,王爷,世子年轻气盛,又向来骄傲,那些服用药物的忌讳,还是需要王爷亲自给世子说一说,不然,世子恐怕不会放在心上,也不愿意听老臣的话。” 太医见识到了武天成的难对付,于是只能让定远王出面给武天成嘱咐这件事。 他敢确定,要是自己说出让武天成服药期间禁女色,自己话没有说完,武天成就能让自己立刻上断头台。 定远王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行,所以点头应下。 他不是担心武天成盛怒之下因此杀了太医,而是担心他不重视这件事,导致治病功亏一篑。 “这件事本王知道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下去。” “是,老臣告退。”太医见定远王应下这件事,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要定远王肯出马,那么武天成就一定会听话的。 安清浅却是好奇起来,再过两日,武天成要服用什么药物?这些所谓的忌讳又是什么呢? 安清浅直觉这很重要,只是,定远王这边管的这么严,她要怎么想办法知道这件事呢? 安清浅并没有因此离开,她今天的目的并不是武天成的情况,而是定远王。 第213章 被发现 太医离开之后,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听得到里面传来翻书的声音,安清浅有些气馁。 难道今天白来了? “不行,今天既然来了,就绝对不能空手而归。”安清浅暗下决心。 只是,她等了几乎一盏茶的时间,里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不见定远王离开,也不见有人过来见他。 安清浅好看的眉头渐渐拧起来,定远王不像武天成,他的警觉性极高,对定远王下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是,除了这个办法,还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有机会进去房间里呢? 就在安清浅苦思冥想的时候,里面翻书的声音终于停下了。 渐渐传来脚步声,安清浅知道定远王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因此直接屏住呼吸,生怕被定远王察觉到这里藏了人。 幸好,定远王并没有发现什么,他走出了房间,径直朝着院子门口走。 “王爷。”巡逻的人看到定远王,恭敬地行礼。 “嗯,好好看着这边,一旦有些异动,即刻来报。”定远王皱眉吩咐。 “是,属下明白。” 定远王说完,便走出了院子。 安清浅不知道定远王什么时候会回来,赶紧趁此机会潜进房间里。 房间里的灯火并没有熄灭,估计定远王离开的时间不会太久。 不过这也正好方便了安清浅。 她先是在最中间的桌子上翻找了一遍,奏折上的内容几乎都是他的属下送来的什么消息。 安清浅大概的扫了一眼,确定这些消息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因此很快便放弃了这里。 书桌后面放着一个大大的书架,上面大部分都是一些兵书。 安清浅没有贸然去一本一本的翻,而是站在前面仔细观察着。 终于,她发现最右侧上面那本书的摆放稍微有些奇怪,不像是其他书那样整齐,看起来略有些凌乱,像是刚被放上去,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摆正。 安清浅直觉这本书一定有问题,因此直接上前取下这本书。 翻开里面,果然有问题,里面有一封书信,书信没有署名。 里面的内容,居然是成王写给定远王的。 安清浅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心里越是大骇,飞快地将信上的内容看完。 安清浅赶紧将信装好,放进书里面,又放在书架上,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上。 她眼睛眯了眯,正要离开,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手指好像有些不对劲。 举起来一看,上面沾上了什么黑黑的东西,安清浅用袖子擦了下,却没有擦干净。 她猛然朝刚才的那本书看去,果然见上面覆盖着一层细细粉末。 只是因为这本书本来就是黑色的,安清浅竟然大意疏忽,没有注意到上面有东西。 安清浅抿抿唇,意识到这一定是定远王在上面动了手脚,以防被人翻开发现里面的东西。 想到这里,安清浅迅速从衣袖里拿出手帕,将上面留下的指印擦干净。 随即走到门口准备离开,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院子里可进来人了?”定远王压着自己的声音,询问院门前的护卫。 “回王爷的话,属下一直盯着,连眼睛都不敢眨,别说什么人,就连苍蝇都没有飞进来一只。” 护卫信誓旦旦地保证。 “哼,来人,马上将行院包围起来,行院里来了小贼。”定远王闻言,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刚才他去看了武天成,在那里发现了异样。 听到护卫说武天成休息了,定远王却有些不信,他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那苦涩难闻的药味,他一进院子就闻到了,刚吃了这种药,武天成怎么可能没有发脾气,这么快就休息了? 于是他进去一看,却发现武天成蜷缩在床角,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定远王上前拍了拍武天成的肩膀,他很快就醒过来。 睁眼看到自己的父王,武天成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 “父王,有鬼,这里有鬼!”武天成紧紧抓住定远王的衣袖,语气惊恐又慌乱。 定远王十分不解,直到两个照顾武天成的护卫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定远王说了一遍。 定远王先是眉头紧皱,紧接着便想明白了什么,低喊了一声“不好。” 叫护卫好好保护武天成,自己则是快速回到自己的院子。 定远王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顽劣,但是也不至于为了耍护卫,而做出这样的事情。 尤其还是将蜜饯塞进自己的嘴里,他顶多就是乱喊,但是绝不会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这世间也不可能有鬼,因此,绝对是行院里有别的人,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 护卫虽然疑惑,但不敢违抗定远王的命令,迅速带着人将整个行院包围起来。 定远王则是亲自带着人走到自己的房间前面。 他示意手下推开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异样。 定远王仔细打量着房间的情况,这样看去,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也看不出来有人进来过的痕迹。 “你们先下去,仔细搜查一遍行院。”定远王的眼神落在书架最右侧上面的那本书上,随口将跟进来的护卫打发离开。 “是。”护卫关上门离开。 定远王则是快步走到那本书前面。 他取过一个烛台,靠近那本书,细细观察,果然发现上面原本他亲手涂上去的一层东西不见了。 定远王快速从旁边取了一个手帕,将书本取下来。 这上面是他专门涂的毒药,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这本书的秘密。 翻开书,看到里面的信还在,定远王狠狠松了一口气。 幸好,那个小贼没有将信偷走。 这封信要是落在别人的手里,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不过,虽然信在,但是上面涂上去的东西却不见了,那个小贼明显是动了这本书,估计信里面的内容也看了。 定远王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将书放回原来的位置,转而走出房间。 “来人,将行院严密看守起来,任何人不得进出,一旦发现有人擅自离开,即刻杖杀,不必来报!掘地三尺,也一定要给本王把这个小贼找出来!” 第214章 中毒 他绝不能让这个小贼活着离开行院! “是!”注意到定远王的脸色和语气都不对劲,护卫们都精神紧绷,生怕定远王迁怒到自己的身上。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安清浅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往对面的池子旁一扔,那边瞬间就发出一声极其清脆的响声。 这响声也顺利地引起了旁边搜查之人的注意。 “快来,这里有动静。”一个人听到声音,马上大喊。 其他人听到这个人的呼喊,马上把这边围起来。 大家纷纷举着火把,小心地靠近眼前的枯木丛。 一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安清浅则是趁着这个机会,朝着相反的方向飞身离开。 就在她离开的下一秒,她所在的位置就被第二队人马搜查到了,只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 “咦?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另一个人见什么都没有发现,质问起了刚才出声的那个人。 “不对啊,刚才我明明听到一声细微的声音,就是从这边发出来的。”那人不敢相信地又重新举着火把检查了一遍,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连池子里面的水都平静如铜镜,没有丝毫的波澜。 “我看你一定是听错了,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几人没有发现,便都举着火把离开。 那人留在后面,面上闪过迷茫,小声嘀咕,“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不至于?” 定远王的护卫将整个行院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安清浅飞速离开行院,躲在外面的一个小巷子,长出了一口气。 她正要离开,忽然发觉自己的右手指尖有些刺痛。 将手举起来,结果发现五根手指指尖竟然全部都变成黑青色了。 安清浅心里一惊,她本来以为定远王在上面涂的只是什么染料,防止被人翻看,但是自己好像太大意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染料,而是毒药。 刚才因为她精神高度集中,所以并未注意到这件事。 现在缓过神,才发现手指尖是钻心的疼痛。 安清浅不敢犹豫,她从胳膊上取下一柄匕首,在五个指尖各自划开一个口子,然后用内力将里面的毒素逼出来。 随着里面黑色的血液流出来,疼痛减少了一些,但是依旧十分难受。 看着血液变成鲜红色,安清浅收起匕首,转身朝着成王府的方向而去。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盯上,不敢直接回将军府,只能先去其他地方绕一圈。 安清浅离开不久,她刚才处理伤口的位置就被人发现了。 一个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那里,空气中细微的血腥味很快就被他捕捉到,蹲下身子,果然看到地上的几滴血。 他站起来往四周看去,很快就注意到一个身影,于是很快便追了上去。 刚开始安清浅并没有发现什么,正当她松口气时,忽然察觉到身后不同的气息。 安清浅此时也正好到了成王府的门口。 她没有耽搁,直接翻身跃进了成王府。 跟踪而来的人看到黑衣人竟然去了成王府,先是一愣,随即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小贼怎么会来成王府,难道他是成王的人? 安清浅在成王府绕了一圈,随即翻出高墙,接着并没有直接回将军府,而是又去了永王府。 既然已经发现有人跟踪她,她当然会更加谨慎小心。 那人跟着远远地跟着安清浅,见她从成王府出来,心里的疑惑少了一些, 看来这个人小心,故意去成王府,想要让人将今天的事情引到到成王的身上。 然而,很快,他就看到,那个身影又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这次,他十分小心,只是远远地跟着,并不敢靠近。 而安清浅也假装没有发现身后的人,站在永王府西侧的一个高墙之外,她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才借助旁边的大树,飞身跃进了里面。 跟踪的人也快速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次,这个小贼是不是还在欺骗他,还是说,他真的是永王府的人。 于是,他跟着安清浅在永王府左拐右拐,接着,便亲眼看到那个黑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永王的院子,继而走进了书房里面。 跟踪之人见状大惊,连忙转身回到定远王行院,将这一情况禀告给了定远王。 “什么?你说,那个小贼去了永王的书房?”定远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边的暗卫。 这个暗卫也就是刚才跟踪安清浅的人,他是定远王身边的第一高手,叫武泰。 他的武功与定远王不相上下,隐匿功夫更是十分厉害,也是定远王最信任的人之一。 刚才他察觉到不对劲,便立即派武泰前去查看情况。 “正是,属下本来是想要下手除掉此人的,可是见他行踪诡秘,最后竟然去了永王府,便没有敢再动手。” 武泰点头,他也觉得奇怪,永王的人跑进这里做什么? 定远王双手负在身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转身在书房里面踱步,“不好,不好,武泰,你马上返回永王府,找出此人,一定要除掉他!” 那人既然看到了那封信,就断然留不得,不管他是谁的人,今天都得死。 “是,属下这就去办。” 然而,他都离开了,又怎么能再杀得了安清浅呢? 安清浅本来也是不敢这样进来永王的书房,但是在从成王府出来之后,她碰到了前来的宿归。 她不知道宿归是怎么在她装扮这样严实的情况下,还能认出来她的。 但是宿归说,此时永王并不在府中,可以去永王府躲避一番。 安清浅这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从永王府离开之后,安清浅确定没有跟踪自己,这才回了将军府。 回到自己的地方,安清浅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 她换了一身衣服,又查看了自己的手指。 虽然刚才她用内力逼出了毒血,但是刺痛的感觉依然很清晰。 每根手指的指尖都有一团漆黑的点,看起来里面的毒好像并没有全部解掉,里面还有余毒。 第215章 毒性很强 安清浅秀眉紧蹙,此时,她去外面找大夫是绝对不行的。 定远王知道自己看了那封信,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 等那个人回去禀告情况之后,定远王一定会再次出手,叫人杀了她的。 她此刻出去,绝对是自投罗网。 可是,她又不敢去找府里的大夫,因为府里的大夫一定会将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诉安振远,到时候,恐怕有些难解释。 可是,想到自己今天看到的内容,安清浅纠结了一番,还是决定去将这件事告诉安振远。 左右要他有个准备,不至于到时候真的出了事情,手忙脚乱。 安清浅走到安振远的院子,发现里面的房间还是亮着烛光,看来,安振远还没有休息。 安清浅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进来。” 房间里一切如常,之前被安振远在盛怒之下击碎的楠木桌早就被打扫干净,又重新换了一张。 安清浅没有注意到不同,关心地看向安振远。 “爹爹,这么晚了,您还没有休息啊?” “嗯,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怎么过来了?”安振远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难不成是时秋梧那个臭小子,跑去找自己的女儿告状了? 安振远心里默默给时秋梧又记了一笔。 “爹爹,刚才女儿出去了一趟。” “这么晚了?你出去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安清浅点点头,将刚才在定远王府的事情仔细地给安振远说了一遍,尤其说了那封信上面的内容。 “什么?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听到信上的内容时,安振远震惊地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 “爹爹,女儿亲眼所见,这做不了假,看来我们都被定远王给骗了。” “果然是一个老狐狸,我还真是低估他了。”安振远眼里闪过凌厉。 “你刚才说,夹着信的书本上有毒?”安振远很快就反应过来,关心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爹爹,是这样的,女儿的右手中了毒,不过,我已经用内力将毒逼出来了。”安清浅不想让安振远太操心,便随意解释了一下。 “我看看。”安振远却有些不放心,他与安振远打过交道,知道他的阴险。 那封信这么重要,定远王在上面涂的东西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毒药。 看到安清浅手指尖一团黑青色的印记,心里有些不安。 “依照我对武复的了解,这毒绝对不简单,浅浅,我马上叫人过来给你看看。”安振远走到门外。 吩咐人将府里的大夫找过来。 “爹爹,女儿觉得没有什么大事。”安清浅不想安振远这个时候,还要操心自己的事情,今天自己中毒,最主要也是因为她太轻敌了。 安清浅反思了一下,自己还是经验太少,做事不够谨慎,往后她要更加小心。 大夫很快就过来,来人是一位白胡子老头。 他叫曾仁,是将军府的老大夫,算得上是看着安振远长大的,很得安振远的信任,安振远也一直将他看做是叔叔一般,十分恭敬。 自从安清浅出嫁,安振远去边关之后,曾仁便出去远游,直到年关的时候,听到安振远和安清浅都回将军府的消息,他这才收拾准备回来的。 “曾叔,浅浅中毒了,快给浅浅看看。” “大将军不要着急,老夫看看。”曾仁知道安振远大半夜将自己叫起来,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心里也没有任何的责怪。 曾仁示意安清浅坐下,将手放在手帕上,他仔细查看了安清浅的伤口。 他用银针扎破一个指尖,将沾了毒血的银子拿在自己的眼前观察,用手捻了捻,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毒性确实很强。”曾仁轻轻点头。 “曾爷爷,刚才我已经用内力将毒逼出来一些,直到血变成鲜红色才停止的,可是没有想到,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手指又变成了这样。” 安清浅简单解释了一些,她也没有见过这种毒药,当时也只是下意识地反应。 “嗯,大小姐做的很好,也幸好你刚才用内力将毒血逼出来一些,不然,恐怕小姐现在早就晕倒了。” 曾仁对安清浅的处理表示赞同。 “大将军,请帮我按住大小姐的肩膀,毒药的药性很强,需要银针加以辅助解毒,施针的时候,可能会很痛苦。” 安振远走到安清浅的旁边,将手放在安清浅的肩膀上。 曾仁正了正神色,面容严肃,他走到安清浅的背后,从布包里取出银针。 三针下去,安清浅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她从来没有想到,仅仅是银针,会让她觉得如此痛苦。 就像是五脏六腑都扎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而且,银针的针尖还是被火烫过,异常的疼痛,而且,浑身冰寒,像是置身冰窖一般。 寒气从四肢百骸侵袭而来,安清浅几乎浑身僵住,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安清浅自问重活一世,她已经可以忍受不少的痛苦,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紧接着,她的右手指尖,开始不停地往外冒出黑血。 安清浅的脸迅速苍白起来,额头上也满是虚汗,整张小脸皱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忍受不了疼痛一般。 这种情况大概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指尖的黑血变的鲜红起来,安清浅又连着从口中吐出两口黑血。 曾仁的面色却依旧严肃,没有丝毫的放松。 安振远也没有想到毒性会这么强,看着自己的女儿明明疼得接受不了,却还是强忍着稳住身形,他甚至都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安清浅依旧稳坐在椅子上。 安振远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他护在手心里的女儿,到底是经历什么,才会如此忍受剧痛? 又过了一刻钟,曾仁这才看向安振远,“大将军,你将内力集于食指和中指,点到这里。” 曾仁指了一个穴位,安振远马上按照曾仁所说,将内力点上去。 几乎是瞬间,安清浅的口中又喷出一口黑青色的鲜血,随即便晕倒在安振远的怀里。 第216章 身体虚弱 “浅浅?”安振远见安清浅晕倒,顿时着急起来,连忙扶着她。 而安清浅已经失去意识,浑身瘫软无力。 “曾叔,浅浅如何了?”安振远急切地看向曾仁。 “大将军放心,大小姐的毒已经解了,老夫给她再开两副药就好,不过,记住,三天之内,她绝对不能动武,也不能使用内力。” 曾仁看着安清浅,脸上也闪过心疼,仔细地嘱咐。 “多谢曾叔。” “大将军这么客气做什么?浅浅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实在是受了不少的苦啊。”曾仁自然也是听说了之前的事情。 “我安振远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让浅浅受什么委屈,我是她的父亲,一定会护着她安然无恙的。” 武泰几乎将整个永王府都翻遍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连那个小贼的头发丝都没有看见一根,武泰十分震惊,他安排人手,对着整个京城都开始搜查,但是一夜过去,仍旧是没有找到。 “派人盯着京城各个药,一旦有可疑的人,马上抓起来。”定远王脸色十分难看。 想他叱咤风云这么多年,今天却被一个小贼偷了家,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还有,派两个高手盯着永王,看看他最近会不会有什么异动,发现什么不对劲,即刻来报!” “是。” 定远王行院闹得人仰马翻,这一个消息,很快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不是他们警醒,实在是今夜,定远王的动作有些大。 安清浅昏迷之后,直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才醒过来。 安振远守了一夜,确定安清浅没有事情,这才离开处理事情。 安振远没有解释,莺衣和拨云两人都是一脸的茫然。 她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小姐中毒晕倒,而且还要小心保密,不能将这件事传出去。 拨云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小姐还没有醒吗?” “还没有。”莺衣拧眉,脸上满是担忧。 刚才给安清浅擦洗身体的时候,她注意到安清浅右手的五个指尖都是伤口。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小姐遭遇了什么。 她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甚至都不知道,安清浅昨天晚上还出去过。 “咦,看,小姐好像要醒了。”拨云放下药碗,走到安清浅身边,忽然注意到安清浅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 莺衣闻言,也连忙紧紧盯着床上的人。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安清浅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姐?您终于醒了。”看到安清浅醒过来,两人惊喜极了。 “我……”安清浅略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莺衣和拨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她闭了闭眼睛,缓了一会儿,又睁开眼睛。 “小姐,您觉得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看到安清浅的样子,莺衣担心极了。 “还好,扶我起来。”经过莺衣这么一提醒,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慢慢浮现到她的脑海。 安清浅依旧觉得浑身乏力,她现在连抬起一只手都有些费劲。 她也终于意识到,那种毒药的药性,原来如此的强。 她都不敢想象,要是昨天晚上,她没有用内力逼出一部分毒药,恐怕现在,她就是一具尸体了。 拨云扶着安清浅坐起来,莺衣取了水过来,伺候着安清浅漱口擦脸。 本来平常伺候的人很多,但是因为昨天晚上,安振远特意嘱咐,这两日让她们贴身伺候,不得离开,也不得让别人知道安清浅中毒的事情。 虽然大将军府的人都值得信任,但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拨云和莺衣便没有叫其他人进来,只说是安清浅今天要睡懒觉,不需要太多人伺候。 “小姐,这是粥,您先喝一点儿,垫垫肚子,等会儿还要喝药呢。”拨云扶着安清浅靠在靠枕上。 莺衣端着碗,一勺一勺给安清浅喂。 “好了好了,暂时吃不了那么多。”安清浅吃了不过小半碗,便叫莺衣将东西端下去。 “小姐,那药什么时候喝?”莺衣看着安清浅欲言又止。 装粥的碗本来就小,小姐还吃了不到一半,这样怎么能行呢? 但是看到安清浅脸色苍白如纸,又什么都没有说。 “现在端过来。”安清浅知道这药耽搁不得,虽然她现在很不想吃东西,但是也不得不逼着自己吃。 “小姐,曾大夫说,三日之内,小姐不得动武,也不得使用内力。”拨云将昨天晚上安振远的嘱咐给安清浅说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这三天,我们就哪里都不去了,好好在府里待着。”安清浅点头。 别说动武了,她现在下去走路都费劲。 “我有些累,要先休息了。”吃了东西,安清浅觉得似乎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她现在感觉到身体十分疲惫,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安清浅睡下不久,曾仁便赶了过来。 “大小姐怎么样,今天醒过吗?”曾仁径直走到安清浅的床边,探上她的脉搏。 “小姐醒过,喝了小半碗粥,又喝了药,刚刚睡着了。” “嗯。”曾仁点头,随即摸着自己的胡子沉思。 “她体内的毒已经解了,这两天,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她身体正虚弱,多多休息是好事。” “是,奴婢知道了。”莺衣和拨云都郑重地点头。 晚上,安清浅又醒过一次,这次又强迫自己吃了一些东西。 “拨云,你去将宿归叫来。” 安清浅觉得自己的精神好了一些,便想到昨天的事情。 她很奇怪,宿归是怎么认出她的。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拨云与莺衣对视一眼,虽然觉得很疑惑,但是没有多问,转身离开了。 宿归很快就来了安清浅的地方。 不过,因为他是外男,所以只是站在外室,没有进内间。 “小姐,宿归来了,此时正在外间等着呢。” “叫他进来。” “啊?小姐,可是,现在是不是有些不妥。”拨云瞪大眼睛。 “无妨,将床幔放下来就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安清浅摆摆手。 第217章 叫宿归来 “属下见过小姐。”宿归知道自己一个外男进安清浅的内室,于理不合,所以一进门就低着头,不敢乱看。 “不必多礼,宿归,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是怎么发现那人是我的?”安清浅隔着床幔,盯着外面的人。 “小姐,属下有一样特殊技能,就是眼力极好,只要见过一个人超过两次,便能记下他的身形样貌,就算是他再换了衣服和头发,属下也一样认得出来。 昨天晚上,属下正是在定远王行院外盯着,刚开始属下并没有发现小姐,只是后来小姐受伤,属下才发现小姐,那时,属下还没有认出小姐,只是觉得小姐的身形有些可疑,便跟了上去。 从成王府出来之后,属下才确定小姐就是小姐的。” 宿归老实地回答。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昨夜,永王不在府中的?”安清浅眼睛微眯。 宿归被她派去盯定远王,他怎么对永王的行踪如此了解? 虽然宿归帮了她,但是该查的还是要查清楚。 宿归也知道,安清浅这是怀疑自己了,不过,他没有任何的心虚。 “小姐,前天的时候,属下跟着永王,知道昨天晚上,他要去福光寺见一个人,福光寺距京城很远,属下猜测他昨天晚上应该不会回来,所以才会对小姐那样说的。” “原来是这样。”安清浅若有所思地点头。 不是她多疑,实在是这件事太凑巧了,让她不得不怀疑。 “小姐放心,属下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但是也知道一言九鼎,属下既然答应为小姐做事,就绝对不会生出背叛之心。” 宿归再次表明自己的忠心。 “嗯,我不是怀疑你,只是这件事太过巧合,我不得不问问。”安清浅轻轻点头。 “如此,你先回去,今夜不用盯着行院了,你去看看你妹妹,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 昨天事情闹得不小,估计这两天,定远王都会全程搜查自己,暂时顾不上其他的事情,还不如让宿归趁此休息一下。 盯梢这件事也确实非常累人,宿归也一直在忙,恐怕这段时间都没有怎么去看过自己的妹妹。 安清浅对待自己的人,一向有张有弛,有赏有罚。 只要他们事情办得好,该给的奖赏也绝对不会少。 “多谢小姐体恤。”宿归一时间判断不出来,安清浅是信任自己,还是不信任自己了。 不过,他本就问心无愧,按照安清浅的吩咐去做事就好。 既然她叫自己休息,那就去休息。 宿归离开之后,拨云小心地看向安清浅,“小姐,您是不是怀疑宿归啊?” 安清浅轻叹一口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让他去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也是相信他的,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疑点,所以叫他过来问问情况。” “对了。”安清浅抬起头,“拨云,你去我的库房里,挑一支三百年的人参给宿归的妹妹送过去,叫他们兄妹二人好好补补身子。 这段时间,天气也寒冷,给宿语的房间里多添一些碳,不要叫她受冷,她哥哥替我做事,一定不要亏待她。” “小姐放心,奴婢早就吩咐过,绝对不会亏待宿语的。”拨云闻言,笑嘻嘻地点头。 “小姐,你不知道,拨云对宿语可是上心的很呐,不知道人看到了,还以为宿语不是宿归的妹妹,而是拨云的妹妹呢。” 瞧见拨云开心的样子,莺衣忍不住出言调侃。 “哎,莺衣,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宿归给小姐做事,我多关心一下他的妹妹,这不是应该的吗?”拨云立即不服气地反驳。 “是,是,应该的,应该的,只是,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好,我还和你一起长大的呢。”莺衣“嘁”了一声。 “哦,原来你是嫉妒了啊?”拨云眼睛弯弯,挑着眉故意上下打量着莺衣。 “那这样,往后我也好好‘照顾’一下你。” “咦,算了,我才不要你照顾呢,我也没有嫉妒,只是,我觉得,你照顾宿语,恐怕不止是因为宿归替小姐做事,还有别的原因?” 莺衣眼里满是戏谑。 “哎,哎,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其他的原因?还不是因为我太善良了。”拨云看着莺衣洞察一切的目光,顿时小脸一红,拔高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宿归呢。”难得看到拨云露出这样的神情,莺衣忍不住生出了逗弄之心。 “你不要乱说啊,谁是因为宿归了?”听到莺衣的话,拨云目瞪口呆,随即小脸更是通红一片。 她略显慌乱地看向安清浅,“小姐,您不要听莺衣乱讲,我才不是因为宿归,我就是觉得宿语很可怜,所以才多加照顾的。” “嗯,我知道了,你慌什么?瞧瞧,让莺衣说了两句,你就脸红的不行。”安清浅也被两个人的对话逗笑。 “才没有呢,哎呀,小姐,奴婢先去送人参了。”拨云羞涩的不行,干脆直接跑出去了。 安清浅看着拨云的背影,温柔一笑。 幸好,这一世,她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莺衣,你照顾我一整天,也累了,下去休息。”安清浅笑着看向莺衣。 “小姐,奴婢不累,奴婢就在这里守着小姐。”莺衣摇摇头。 她没有问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想要好好照顾安清浅。 “哦,对了,莺衣,将军府正门外,有两个监视这边情况的小贼,你待会儿叫人去调查一下,看看是谁的人。” 安清浅猛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赶紧说了出来。 “是,小姐,奴婢记得了。”莺衣认真地点头。 “坐了一会儿,我有些累了,莺衣,你扶着我躺下休息。”安清浅身体虚弱,坐起来说了一会儿话,便又觉得开始疲惫起来。 莺衣扶着安清浅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安清浅很快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第218章 知道她中毒 莺衣看着安清浅还苍白的脸色,眼里满是心疼。 替安清浅盖好被子,莺衣走出内间,到外面吹了吹寒风,清醒了一下。 昨天晚上一夜没有休息,今天照顾安清浅又是一整天,她也确实觉得很累,但是这件事又不能假手于人,她必须要亲自照顾。 觉得自己精神了一些,莺衣便准备开门进来,忽然敏锐地察觉到院子里好像有人。 莺衣神色一凛,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盯着院子的西北角,冷声问道,“谁在那里!” 与此同时,屋顶上瞬间落下来两个人,他们站在莺衣的面前,抽出手里的剑,警惕地看着往这边走来的黑影。 这两人是昨天晚上安振远特意安排的,专门过来保护安清浅的护卫。 他知道莺衣和拨云的武功都不弱,但是依旧不放心,于是又将自己身边的两人安排了过来。 “是我。”影子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竟然是贤王世子时秋梧。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锦袍,身上披着狐皮大氅,身姿挺拔,眉眼冷峻。 见来人是时秋梧,莺衣眉头松了松,示意两人退下。 “原来是世子殿下,奴婢见过世子。” “你家小姐呢?” 时秋梧本来是过来找安振远说说他与安清浅成亲的事情,结果在安振远那里吃了闭门羹。 他又不能硬闯,只能暂时先离开这里。 只是,在即将离开的时候,下意识往安清浅这边的院子看了一眼,就发现安清浅的院子里亮着光,又忍不住调转脚步,往这边而来。 “小姐已经休息了。”莺衣谨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安清浅中毒的事情,所以直接用这句话搪塞时秋梧。 不是莺衣死守规矩,而是她知道时秋梧会医术。 医者,望闻问切,他只需要站在外面看一眼安清浅,一定会发现异样的,莺衣不敢冒险。 反正安清浅也确实已经休息了,她也不算是撒谎。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时秋梧不死心,他就是想看看安清浅的脸。 “这……”莺衣本想拒绝,但是想到小姐对时秋梧确实很不一样,又开始犹豫了。 “我远远地看看她就离开,绝不会打扰她的。” 看着莺衣警惕的样子,还有这两个陌生的暗卫,不知怎的,时秋梧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莺衣没有说话,正在思索的时候,拨云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时秋梧,给他行了礼,又走到莺衣的面前,在她的耳边低语两句。 莺衣狐疑地看了一眼拨云,便同意时秋梧进去了。 时秋梧也没有太多的顾忌,解开自己的大氅,放在外面,一路赶来,大氅上满是寒气,时秋梧知道安清浅在休息,自然是不忍心将寒气带进去,让安清浅着凉受寒。 他直接走到内间,一眼就看到安清浅面色不好地躺在那里。 “她这是怎么了?”时秋梧身为医者,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安清浅的不对劲,旋即压低声音问道。 “小姐累了,睡着了。”莺衣依旧没有提安清浅中毒的事情。 话虽然这样说着,但神色到底透着几分心虚。 时秋梧没有理会莺衣的话,直接上前抓起安清浅手腕,探向她的脉搏。 发现她的脉搏十分虚弱,内力亏空,这分明就是中过毒。 可是,昨天晚上,安清浅过来找他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天的时间,忽然变成了这样? 难道是她昨天从贤王府出来之后,遇见了什么高手袭击? 还是说今天白天遇到了什么事情? 时秋梧仔细感受着安清浅的脉搏,确定是昨天晚上中的毒。 “这是怎么回事?浅浅怎么会中毒?”时秋梧冷脸看着安清浅的两个丫鬟。 怪不得他出现在院子里,刚才又与莺衣他们说话,却不见安清浅有任何的反应,原来她变成这样了。 往日,她的警惕性都是很高了,听到外面有异动,就算是不出去,也绝对不会还躺在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今天他站在外面半天,安清浅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世子,这个奴婢也不知道。”莺衣抿抿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时秋梧盯着莺衣看了两眼,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知道,这一定是安清浅的吩咐。 她的两个丫鬟都很听她的话,若是没有她的命令,莺衣不会这样嘴严。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安清浅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睛,结果就看到时秋梧正满脸担心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安清浅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浅浅,你这是怎么了?”见安清浅醒了,时秋梧快速坐到床边,握着她的小手,关心地看着她。 “没有什么。”安清浅摇摇头,挣扎着想要起来。 时秋梧便起身走到前面,将安清浅扶着坐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又将她掉落下去的被子往前拉了拉,给她盖好,确保不会让她受寒。 房间里虽然炭火充足,但是安清浅身体太虚弱,这些都是要注意的,绝对不能受任何一点儿冰寒。 “你中毒了。”见安清浅不肯说实话,时秋梧眉头皱的老紧。 “莺衣,拨云,你们先下去。”安清浅将两人打发出去。 “你的身体很凉。”见安清浅不愿意说,尽管时秋梧很担心,但是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转移了话题。 “还好,房间里挺暖和的。”安清浅倒没有觉得自己冷,她靠在时秋梧的胸膛上,仰头看去,只瞧得见他光洁的下巴,还有线条分明的下颚。 时秋梧没有说话,他用内力将自己的手捂热,然后放在安清浅的脸上。 温热干燥的大手,触碰到安清浅略带冰凉的脸上,她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了一下。 “还说不凉?嗯?”感受到安清浅的颤抖,时秋梧轻叹一口气。 随即让安清浅斜靠在他的身上,露出后背,将掌心放在安清浅的后背上,缓缓输送着温和的内力。 “别,不用,我休息两天就好了,不用给我输送内力。”感受到后背的温热,安清浅想要躲开,身子却被时秋梧抓的很紧。 第219章 输送内力 若是往常,她自然很容易就挣脱开,可是今天她十分虚弱,挣扎了一下,像撒娇的小猫似的,动了两下,对时秋梧来说,不像是挣扎,倒是更靠近了他几分。 “别躲,浅浅,你中毒,身体亏空,内力也有些消散,我给你输送一下,可以更好让你的身体恢复,你不要拒绝。” 时秋梧另一只手将安清浅困在自己的怀里,沉稳地开口。 他心里又是疑惑又是担心,究竟是谁对安清浅动手的? 安清浅的平常也足够警惕,这次又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安清浅挣脱不开,反倒是将自己累的出了汗。 “不要乱动,浅浅,你要是在乱动,我可不知道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时秋梧将下巴靠在安清浅的发顶上,轻声威胁。 他没有开玩笑,他心里本就喜欢安清浅,之前两人又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他本就一个人这么多年,食髓知味,真的有些难以控制。 安清浅此刻的样子又与平日里不大相同,楚楚可怜,十分惹人怜爱,又在他的怀中挣扎,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可耻,偏偏又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安清浅闻言,想起昨天晚上在贤王府发生的事情,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向时秋梧。 “我都虚弱成这个样子了,你要干什么?” 时秋梧低头看着耳尖微红的安清浅,忍不住勾起唇角,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我是说,你要是再乱动,我就点你的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嗯?” 听着时秋梧戏谑的话,安清浅以为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她赶紧低下头,小脸爆红。 “没有啊,我说的就是穴道,没有乱想。”安清浅弱弱地解释。 该死的,她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真是丢死人了! “嗯。”时秋梧的胸膛发出沉闷的笑声,闹得安清浅更是尴尬不已。 “你体内的毒很厉害,不过,幸好已经解了,这两天,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喝药,不要动武,也不要使用内力,知道吗?” 时秋梧不再逗弄安清浅,而是仔细嘱咐她的情况。 虽然知道,这个人既然能解开这样的毒,自然也是知道要安清浅注意什么,但他还是不放心。 “嗯,我知道的。”安清浅将脸靠在时秋梧的胸口上,闷闷地开口。 “要不要我安排两个人过来保护你?” “不用了,莺衣和拨云都可以保护我的,在我身体没有恢复之前,我也不会出将军府,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放心好了。” “嗯,那好。”时秋梧想到刚才在院子里遇到那两个人,看样子应该是安振远安排保护安清浅,他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安排的人太多了,反倒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安清浅静静感受温厚的内力涌进自己的身体,觉得整个身体都舒服极了。 时秋梧不说话,安清浅便低头随意地打量,看到时秋梧的右手揽在自己的腰间。 便伸手握住,抓到自己的面前。 他的手十分宽厚,很是温热,指腹处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煞是好看。 安清浅看着,嘴角扬起,然后又拿出自己的手放在一旁作对比。 自己的手型也好看,只是比时秋梧的手小一些,而且比他的更白嫩一些。 安清浅看着两只手,仰头快速地看了一眼时秋梧的表情,又将自己的手放在时秋梧的手上,手心对手心,手指紧握。 感受到安清浅的动作,时秋梧微微低头,面色更加柔和,手指收紧,与她的手紧握在一起。 在时秋梧看来,安清浅的手小小的,又软又白,真称得上是指若削葱根。 感受到时秋梧身上淡淡的檀香,安清浅觉得安心极了,她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被丝丝檀香包围,入了心神。 时秋梧见安清浅不再说话,以为她累了,便也安静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时秋梧的眉头微微拧起来,他的内伤还没有好,这样强行给安清浅输送内力,让他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时秋梧收起掌心,重新抓起安清浅的手腕,确定她比刚才稍稍了一些,这才放心。 不过,见自己把脉,安清浅却没有动静,时秋梧俯身低头,结果就看到安清浅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时秋梧眼里闪过笑意,扶着安清浅躺下去,又给她盖好被子。 她睡着的时候,不像醒着的时候那么鲜活,卷翘的睫毛,小巧挺立的鼻子,还有略带苍白的唇。 脸也小小的,时秋梧总觉得,她的脸比自己的手小很多,他一只手都可以将安清浅的整张脸挡住。 因为中毒受伤的原因,她的脸少了几分平时的红润,多了一些憔悴,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疼。 时秋梧伸手抚上安清浅恬淡的脸,坚硬的心全部软下来。 他忽然感慨起来,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些遇到她呢? 如果早些年遇到她,她就不会遇到后来的事情,也不会受那么多的委屈。 如果早些年遇到她,他们应该早就在一起了。 时秋梧将安清浅落在脸上的一缕头发放下去,他的动作很轻,并没有惊扰到安清浅。 知道安清浅的警觉性很高,这次能在他的怀里睡着,想必也是因为潜意识里对他的信任增高了,再加上她本来就虚弱。 而且,她现在的情况就是需要好好休息,他也不敢过多碰她。 看着安清浅恬静的睡颜,时秋梧即使有些不舍,但还是不得不离开。 他俯下身,在安清浅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莺衣和拨云正坐在软榻上,两人时不时看着里间,但是刚才门被关上,她们也不知道里面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见时秋梧出来,两人马上起身。 “你们小姐睡下了,不用再打扰她了。”时秋梧吩咐了一声,便推开门离开了这里。 莺衣和拨云将时秋梧送到院子门口,见他飞身离开,这才转身回到房间里面。 第220章 大将军的命令 “拨云,你确定你没有开玩笑?”等人走了,莺衣才皱眉看向拨云。 刚才她本来是不打算让时秋梧进来的,但是拨云在她耳边说,大将军说,若是时秋梧想要见小姐,就叫他进去。 莺衣这才会同意时秋梧进来。 “当然了,没有大将军的命令,我怎么敢这么对你说。”拨云信誓旦旦地点头。 “大将军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莺衣很是不解,她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大将军为什么会知道时秋梧会来这里看小姐。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不是跑出去了吗,正好就碰见大将军站在他的院子门口盯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我害怕打扰大将军的思路,便准备偷偷离开,结果被大将军发现,他就是这样对我说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拨云也疑惑地摇头,她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这是主子的命令,她听从吩咐就好了。 反正大将军又不会害自己的女儿。 “嗯,那好。”莺衣想不明白,便也不想了,反正,小姐是喜欢时秋梧的,只要主子愿意,她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要小姐开心就好。 “对了,刚才小姐不是叫你给宿语送人参去吗?你还不赶紧去,趁着这会儿宿归还在,免得迟了,人家离开了,你不是见不着人了吗?” “哎呀,莺衣,你干嘛呀?”听到莺衣这么说,拨云刚才被冷风吹过的脸顿时又烧红起来。 “还不快去,咱们一起长大的,你那点小心思,还真以为自己藏得很严实吗?”看到拨云脸红的样子,莺衣捂嘴一笑。 “这么明显吗?”拨云无辜地撇撇嘴。 “嗯,很明显。”莺衣肯定地点头。 “那,你说,宿归是不是也发现了我的心思?”拨云虽然脸红害羞,但想着莺衣是自己的好姐妹,于是忍不住吐露自己的心事。 “这个我不知道,宿归又不在院子里做事,我也不经常看到他,也不知道你们相处的时候是怎么样的。”莺衣摇摇头。 她对宿归的印象不多,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其实也没有怎么相处啊,我与他也没有见过几次面。”提到这个,拨云的眼神黯淡下来。 “那你就喜欢他了?”莺衣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她与宿归见面的次数不多,拨云估计也比自己多不了几次。 她偶尔也会拿这件事调侃拨云,不过,心里还是很疑惑。 “我也不知道嘛,就是莺衣,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很奇怪,就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对上他的眼睛,就忍不住开始心动,我也控制不住啊。” 拨云也想不明白,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起话来,也有些语无伦次。 “可能这就是书上所说的,一见钟情。”莺衣也不懂感情,所以给不了拨云最合理的解释。 看拨云略有些失落的样子,莺衣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快去送东西,听老人说,男女之情本来就是奇怪的东西,你喜欢,就去追求好了。” “啊,真的可以吗?”拨云茫然地看着莺衣。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就好比你喜欢一只玉镯,喜欢就努力攒银子去买啊。” “好,我知道了。”拨云似乎是明白了一些,她认真地点头。 看着拨云离开的背影,莺衣轻轻一笑,转身进了房间。 见安清浅已经睡着了,便又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内室,躺在外间的小榻上准备稍稍休息一会儿。 这时,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莺衣迅速坐起来,房间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莺衣打开门,来人是安振远。 “大将军。” “浅浅呢?” “小姐已经睡下了。” “时秋梧呢?他来了没有?”听到安清浅睡下了,安振远便也没有再进去。 “世子陪着小姐待了一会儿,刚离开不久。” “嗯,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小姐。” “是,奴婢知道了。” 安振远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时秋梧回到贤王府,立即叫来天枢。 “天枢,去查昨天晚上,安清浅离开贤王府之后,都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是什么时候回到将军府的,回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 “啊?世子,这个……”天枢听到这个要求,看着时秋梧满脸地为难。 “怎么了?”时秋梧转头看着天枢,他发现,这两天,天枢好像很喜欢质疑他的决定和命令。 “世子,不是属下不愿意,只是,安小姐的身手您是知道的,她做事谨慎小心,属下怕是查不到这些东西。” 天枢吞吞吐吐地看着时秋梧。 “如果查不到,就回去重新训练,这个暗卫首领,换别人来当。”时秋梧神色变冷。 若不是因为他受内伤的原因,他当然会亲手去查,但是他现在需要好好养伤,还有给安清浅输送内力呢。 “属下马上就去。”天枢一听要回去重新训练,赶紧应下这件事。 虽然有些难度,但是只要存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查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看着天枢转身离开,时秋梧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天玑找来。 “昨天晚上,定远王行院发生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昨天的动静闹得那么大,时秋梧想不知道都难。 “世子,属下只查出来,是有小贼进了行院,偷走了定远王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因此,定远王才会大动干戈,安排高手去追查小贼的下落。” “什么东西?”时秋梧拧眉,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偷定远王的东西。 “这个查不出来,就连定远王的人都不知道到底丢了什么东西,他们只是奉命要捉拿那个小贼。” 天玑摇头,他查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查出来定远王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不过,就连定远王的手下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必这件东西很珍贵? 时秋梧没有说话,表情有些凝重,会是谁偷了定远王的东西呢? 第221章 女儿家的心思 丢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值得他如此着急,还这样大费周章的去追杀那个小贼? “继续去查,一旦有任何的线索,马上来报。”时秋梧摆摆手示意天玑离开。 天玑离开之后,时秋梧喝了药,正要准备休息,猛地想起安清浅中毒受伤的事情。 她也是昨天晚上中毒的,难道,昨天晚上的人是她? 可是,不对啊,安清浅的身手他还是了解的,就算是行院那边高手很多,她顶多会与他们交手受伤,又怎么会中毒呢? 不对,不对,时秋梧摇摇头,应该不会是安清浅,她没事大半夜的跑去行院做什么? 上次因为武天成受伤的事情,定远王正盯着大将军府呢,她应该知道这件事,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冒这种风险。 时秋梧很快就排除了安清浅,但是,京城里,除了她,还会有谁有这样的身手,能保证没有第一时间被定远王的人抓住,还对定远王有目的呢? 时秋梧的脑海里很快就出现了两个人,永王和成王! 他们手中不乏这样的高手,而且,根据之前消息,永王与定远王曾经暗中联系过。 或许,昨天晚上潜入行院的小贼就是他们其中谁的人手。 想到这里,时秋梧便又叫来几个人手,命他们紧紧盯着永王府和成王府。 休养了两日,安清浅的身体恢复了很多,这两天,时秋梧每天都会过来,给安清浅输送一个时辰的内力,安清浅也因此恢复的更快。 “小姐,您今天终于好一些了,这两天都要吓死奴婢了。”拨云给莺衣递了一支簪子,莺衣将簪子戴在安清浅的头上。 “是我太不小心,中了奸计,下次不会这样了。”安清浅温和一笑。 “小姐,那奴婢叫人传膳了?” 眼见安清浅已经收拾妥当,拨云询问地看向安清浅。 “叫人去看爹爹早晨忙不忙,若是爹爹有时间,直接传膳到爹爹那边,我想陪着爹爹一起用早膳。” “是。” 安清浅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虚弱了,但是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 浑身也依旧无力,只是现在她好歹是能下来自己走一走了。 不然她都是一直躺在床上,除了吃东西喝药,就是睡觉。 想到昨天晚上,时秋梧过来时的情况,安清浅忍不住有些脸红。 这样温馨的氛围,倘若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不过,她发现时秋梧有点奇怪。 昨天夜里,她的手不小心放在了时秋梧的手腕上,结果他迅速地就将手抽回去了。 当时还把她吓了一跳,时秋梧没有解释,只是反手抓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那时她没有怀疑什么,只是以为时秋梧想抓她的手,但是现在想起来。 他的反应好像有些太大了。 可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他会拒绝自己碰到他的手腕呢? 难不成他的手腕有什么秘密? 安清浅眉心微蹙,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 “爹爹。”安清浅走到餐桌前,对着安振远行礼问安。 “好了,我们父女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的东西,快坐。”看到自己的女儿,安振远冷硬的脸庞挤出几分温柔的笑意。 “浅浅,今天觉得如何?”安振远关心地看着安清浅。 “爹爹,今天已经比前两天好很多了。” “嗯,那就好,待会儿用完膳,叫曾仁给你再看看,你这次有些不小心,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安振远皱着眉嘱咐。 “爹爹,我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够小心谨慎,下次不会这样了。”安清浅笑着点头。 “还下次?没有下次了。”安振远摇头,满是不赞同。 “浅浅,本来这些事情,我不想让你操心的,但是,看你实在是关心,我马上又要离开府里,这些事情,你知道反倒是更好一些。” 安振远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安清浅还是没有恢复好,神色还是很憔悴。 “浅浅,这次离开之前,我给你留下几个人,他们都是我身边一等一的高手,比拨云和莺衣更是丝毫不会差。 而且,他们常年在外,经验更多,反应也会更快,你带在身边,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他们去做就好了,不要凡事都亲自动手,免得着了人家的道。” “爹爹,不用,这些人这么厉害,您带在身边更好一些。” “不,留下他们照顾你,我在边关,还有其他的人,那边几乎是我的地盘,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京城里波云诡谲,你又是我安振远的女儿,即使你什么都不做,也免不了有人会对你下手,将你置于危险之中。” “爹爹,他们有些算计女儿,但是女儿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况且,他们自恃身份,不会明着对我做什么,莺衣和拨云足够厉害。 还有,前段时间,我又收下了一个人,这人轻功极好,隐匿的功夫不差,眼力也很不错,暂时也可以为我所用,我身边不缺人手。 边关那边虽然都是您的人,但是这其中也不乏有别人安排进去的心腹,您才要更加小心一些。” 安清浅摇头,拒绝了安振远的好意。 “好了,这些人留着,不用再说什么了,爹爹很厉害的,绝对不会让奸恶之人潜伏到我的身边。” “可是,爹爹……”安清浅看着安振远还想说什么,直接被他打断。 “浅浅,你是我的女儿,是我心中唯一的挂念,只有你平安无事,我在外面才能放心去做其他的事情,知道吗? 他们是我的心腹,你完全可以信任他们,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做,记住,无论何时,只要你好好的,一切就是好的。” 看安清浅还在犹豫,安振远转而提起另外一件事。 “浅浅,爹爹再问你一件事情,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什么?”话题转换的太快,安清浅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狐疑地开口。 “就是时秋梧和你的事情。”安振远说完这个名字,便盯着自己的女儿。 看到她的脸上露出小女儿家的害羞,心里有了数。 第222章 三个暗卫 “浅浅,客观来说,他为人确实不错,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两天前,他曾经过来找过我,想请求我将你嫁给他。” 作为一个男人,安振远也是从心里认可时秋梧的,只是,再怎么认可,他要娶自己的女儿,安振远作为父亲,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另一方面,安振远也是想看看时秋梧到底只是一时兴起,亦或者只是想负责上次的事情,还是真心喜欢安清浅的。 已经错过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次步上辈子的后尘! “什么?!!!”安清浅瞪大眼睛,满脸错愕地看着安振远。 两天前?她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这两天他几乎一直都过来找自己,怎么没有听他提起过这件事? “当时我没有同意,让他离开了,但是这两天,你受伤了,听说,他天天晚上都过来看你?” “啊,这……”安清浅哪里想到,安振远居然都知道这一切。 她还以为时秋梧是偷偷过来,没有被发现呢,没想到,这一切都在安振远的掌握之中。 “是,他这两日都过来,每天给我输送一个时辰的内力,然后就离开了。” 面对自己的父亲,安清浅也没有隐瞒什么。 “输送内力?”安振远闻言,面露惊讶。 那天晚上,他那一掌可是把时秋梧的打的不轻。 他自己都受了内伤,还专门跑过来给安清浅输送内力,这对他的身体伤害绝对不会小。 看来,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个臭小子了。 他本来只是以为,时秋梧过来是陪陪安清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安振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你觉得,他如何?你若是觉得他不好,我便回绝了他。” 虽然安振远看好时秋梧,但是这毕竟是安清浅的终身大事,还是要看看她的心意。 如果她不喜欢,那么他定然有办法让时秋梧不再纠缠自己的女儿。 “女儿觉得他很好。”即使重活一世,比别人更多了一些经历,但是面对这件事,安清浅还是难免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 她小脸微红,声音也低了下去。 “好,浅浅,这样的话,我心里有数了。” 吃完了早膳,安振远便将那几个人叫了进来,一共三个人。 一个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面色冷峻,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浅浅,这都是我的心腹,你尽管安排就是。” “你们往后就跟着大小姐,好好保护大小姐,听从她的一切命令,知道了吗?”安振远威严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属下明白。”三人齐齐回答。 他们早就得了安振远的吩咐,要留下给安清浅做护卫。 “叫什么名字?”安清浅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这几个人她几乎没有怎么见过。 他们应该都是安振远的暗卫,从前,安振远只觉得自己能做好一切,所以几乎没有让安清浅接触过一些阴暗的事情,因此,他也没有让安清浅见过自己的暗卫。 “属下青谷。” “属下青川。” “属下青苍。” 安清浅轻轻颔首,表示记住了。 带着他们回到自己的院子,安清浅又叫来莺衣和拨云,将刚才的事情给她们说了一下。 两人先是惊讶,惊讶过后,便十分欣喜。 对于她们来说,保护小姐的人越多越好。 “既然爹爹安排你们过来听我吩咐,那我就不客气了。”安清浅面容严肃,她也确实有些缺人手。 “青谷,从今天开始,你去监视永王府,尤其是永王和他的几位幕僚,有什么异动,即刻来报。 青川,你去监视成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青苍先留在这里,等有其他的事情,再做安排。” “是,小姐,属下这就去。”青谷和青川郑重点头。 “莺衣,给他们每人五十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小姐,属下不需要银子。”三个人听到这个数字,明显震惊住了。 为将军和小姐做事,是他们的职责,再说,大将军每年给他们的补给也不少,他们不需要这么多银子。 “给你们,你们就收下,这里不比边关,京城繁华,物价不低,你们为我做事,本就辛苦,再者,在这期间,你们要随机应变,花销也不会少,收着就是,如果不够,就直接找莺衣或者拨云,给你再拨银子。” “这……”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人,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命令,不是吗?这就是我下的第一道命令。” “是,属下遵命,属下定不负小姐嘱托。” 打发走了三人,安清浅回到自己的房间,神色略有些疲惫。 刚才走了不远的路,又处理了这些事情,她觉得又开始乏力了。 “小姐,曾大夫来了。” 莺衣刚扶着安清浅坐下来,外面就传来丫鬟的通报。 “请进来。” “大小姐。” “曾爷爷。”安清浅从椅子上站起来,微微福身。 “大小姐快坐下,老夫身份卑微,哪里值得大小姐行礼。”曾仁侧身躲过安清浅的行礼,示意她坐下来。 “曾爷爷对我和爹爹都恩重如山,自然是当得起我的礼。”安清浅温和一笑,随即伸出手腕。 曾仁搭在安清浅脉上,一边摸着自己的胡子。 “大小姐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虽然因为之前的毒,受了内伤,但是这两天好像有人给小姐输送内力,恢复的比老夫预估的要好。” 安清浅盯着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见曾仁又提起内伤,她脑海里灵光乍现。 时秋梧不让自己碰他的手腕,是不是因为他的脉象不对,担心自己感受出来,所以才会躲开? 心里有了猜测,安清浅便有了主意。 “曾爷爷,我现在还是会觉得精力不济,刚才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便又觉得疲惫起来,这样的情况,要多久才会恢复?” “估计还需要十天左右,不过,若是这几天,一直有人给小姐输送内力,七天便可恢复如常。” 第223章 是谁? 听到这个时间,安清浅心里松了一口气。 就算是不用内力,十天的时间也并不算长。 “多谢曾爷爷,我知道了。” “还有,大小姐也要按时服药,多多休息,不宜过多操劳,伤心神。”曾仁嘱咐。 “我知道了。”安清浅点头,随即又将自己之前的想法说给曾仁。 “曾爷爷,这两天,你能不能制作一些解毒药。” “解毒?是谁中毒了吗?这需要我查看之后,确定是什么毒药,才能对症下药。”曾仁狐疑地看着安清浅。 “没有中毒,爹爹马上就要离开,我有些担心,所以想请曾爷爷制作一些解毒的东西,让爹爹带在身上。”安清浅解释。 “大小姐真是孝顺,这么说的话,我明白了。”曾仁摸着自己的胡子,心里有数。 “大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如此多谢曾爷爷了,需要什么药材,就叫莺衣去安排。” “大小姐放心,之前大将军给我的药材还有很多呢,几乎是应有尽有,应该不会再需要找了。” “如此甚好。” 安清浅也是这次中毒之后,忽然就有了这个想法。 边关那边情况不明,她也不知道,除了柳谦,会不会还有其他人是别人安排的,会不会对安振远不利。 本来她打算请时秋梧出手的,她知道时秋梧的医术高明,一定会制作解毒圣药。 只是刚才她忽然想到时秋梧是不是受内伤了,所以只能先将这件事委托给曾仁。 等她确定一下,如果时秋梧没有受伤,她再找时秋梧也做解毒药就好。 两边也不会耽搁,就算是有重复的,也多多益善。 喝了药,安清浅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两个时辰,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这次,安清浅的状态要比早晨好很多。 听到内室的动静,莺衣走了进来。 “小姐,现在已经是酉时末,要不要奴婢现在传膳?” “莺衣,叫人送一碗清粥过来即可,我现在也没有什么胃口,喝点清粥,再吃药。” “是。” 莺衣很快吩咐下去。 不多时,晚膳就准备上来了。 不过,也并不只是清粥,还有两样素菜,和安清浅最喜欢的两盘糕点。 吃了东西,又喝了药,算算时间,时秋梧也差不多要过来了。 果然,莺衣刚叫人收拾了东西,时秋梧就进来了。 莺衣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她给时秋梧行了礼,便关上门退下去。 看到今天安清浅的脸色好了很多,时秋梧也忍不住心里松了一口气。 尽管知道安清浅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但是看着她每日憔悴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和心疼。 “今日觉得如何?”时秋梧径直走到安清浅的床边。 此刻,安清浅正盘腿坐在床上,就那么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锦袍,神情温柔,面色如常,光是这样,安清浅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不过,安清浅也并没有因此打消怀疑,还是需要把脉之后,她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好很多了,外面冷不冷?”安清浅笑着关心。 “有你这句话,就什么都不冷了。”时秋梧来的时候,穿着狐皮大氅,刚才脱下放在外间。 知道安清浅虚弱,所以他也要确保自己的身上不会有寒气,从外间到内室,短短几步的路程,他又用内力贯通自己全身的脉络,保证自己的身体也温热,这才敢走到安清浅的面前。 “我倒是不知道,世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安清浅闻言,唇角忍不住勾起。 “来,坐到我怀里,我给你输送内力,这样你的伤势恢复的也会更快一些。”时秋梧并不知道安清浅怀疑自己。 他如往常一般,将安清浅拉到自己的怀里。 安清浅也并未拒绝,乖巧的不得了。 只是,她刚坐好,时秋梧还没有将掌心放在她的后背上,安清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时秋梧先是一愣,随即轻轻一笑,“怎么,今日如此迫不及待?” 往常安清浅也会抓着他的手,他并没有在意。 只是,他话音刚落,身子一僵,低头一看。 果然,安清浅青葱般的小手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时秋梧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是被安清浅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若是想要挣脱,就要使用内力,这样会伤到安清浅。 时秋梧犹豫的瞬间,安清浅已经确定了心中猜想。 她收回手,仰头看向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什么时候受的伤?” “昨天。”时秋梧面不改色的撒谎。 “那你回去,如果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我想,我们之间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安清浅撇过头,神色不满。 她哪里看不出来,时秋梧这是在欺骗自己。 她是不会医术,但是也能大概感觉出来,时秋梧受内伤的时间绝对不会是昨天。 “是你中毒那天晚上。”看到安清浅淡漠的神情,时秋梧心里慌了一下,也顾不得其他,赶紧实话实说。 他知道,安清浅说到做到,自己要是还隐瞒她,这几天怕是真的不愿意见自己了。 “是谁?”安清浅拧眉,时秋梧的武功她还是知道的,会是谁动手,才会让他受了内伤? 几乎瞬间,安清浅的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个人,定远王。 听说定远王武艺高强,若是对上他,说不定时秋梧真的会受伤。 但是,很快,定远王就被她排除。 那天晚上,她去了行院,定远王似乎一直都在那里,并没有离开。 可是,除了他,还会是谁呢? 永王的人?成王的人? 安清浅猜不到,只能看向时秋梧。 “就是与人切磋时,不小心受了伤。” “说实话。” 切磋?安清浅不相信,要怎么样的切磋,才会让他直接受内伤? 切磋不是一向点到为止吗? “我没有撒谎,真的是切磋。” 看着时秋梧真诚的眼神,安清浅不由得相信了他的话。 “既然自己都受了伤,干嘛还要给我输送内力,这样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难道你不知道吗?” 安清浅抿抿唇,心里万分愧疚。 第224章 送行 她若早知道时秋梧是在受内伤的情况下,给自己输送内力,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 “我的伤不碍事,已经恢复不少,再说,我是医者,对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不清楚?放心好了,真的无事,嗯?”时秋梧伸手抚上安清浅的小脸,笑着解释。 “那好,以后不许这样了。”安清浅低着眉眼,语气有些难受。 时秋梧对她这样好,她心里很感动,但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回报他。 “嗯,夫人说的是,夫人的话,我是一定会听的,夫人说不许,我就不许。”时秋梧却并未在意自己的伤势。 他将安清浅揽在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嘴里却说着调侃的话。 “谁是你夫人了?不要乱讲。”安清浅撇撇嘴。 “很快就会是了。”时秋梧语气坚定。 听到时秋梧这么说,安清浅没有再说什么。 想到今天安振远对她说的话,心里也不由染上几分喜色。 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 因为今日安振远要离开,安清浅便早早起来看着下面的人收拾东西。 “这两日还是寒冷,多带些保暖的东西。” 虽然这些安清浅早就吩咐好了,但是,她还是想亲眼盯着他们将东西装好。 曾仁找到安清浅,身后跟着两个药童,两人抬着一个大大的箱子。 看到曾仁,又注意到他身后的箱子,安清浅便明白,一定是自己前两天请他办的事情办好了。 “曾爷爷。” “大小姐。”曾仁慈爱地看着安清浅。 本来是想给她把脉,看看她身体恢复的如何,但是看这边人多眼杂,便又收回了手。 “大小姐,这都是之前你要的东西,老夫已经准备好了。”曾仁指了指后面的箱子。 “麻烦曾爷爷了。”安庆亲看到那个大箱子,就知道这两日,曾仁一定是不停歇地准备。 “大小姐说着这是什么话,这些都是老夫应该做的。”曾仁摸摸自己的胡子,满脸和蔼。 安振远此时也收拾好了东西,看到安清浅与曾仁都在院子里,便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大将军。” “爹爹。” “嗯,外面冷,你们怎么没有进去?” “我看着他们装东西呢。”安清浅笑着回答。 看到那个大箱子,安振远略有些疑惑,“这个箱子装的是什么?” 装东西的箱子是管家挑选的,安振远都是亲自过目的,但是他好像没有见过这个箱子。 “这是大小姐吩咐我给大将军准备的随行的东西。”曾仁随口解释。 “大将军请到这边说话。”曾仁指了指旁边。 安振远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安清浅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两人跟着曾仁走到一旁。 “大将军,那个箱子里面都是一些平常会用到的药物,比如风寒,或者其他的,里面有一个小箱子,是一些特殊毒药的解药。 老夫在每个解药的旁边都标注了用法,还有解药的用法,大将军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哦?”安振远略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曾仁会给他准备这些东西。 “大将军,这些都是前两天,大小姐吩咐我准备的。”曾仁没有揽功,笑眯眯地看向安清浅。 “原来是这样,浅浅有心了,也麻烦曾叔了。” 安振远哈哈哈一笑,心里却觉得异常的温暖。 几人正说着话,有小厮前来禀报,说是永王,成王还有贤王世子正在外面求见。 三人闻言,纷纷一愣。 “大将军,老夫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曾仁识相地告辞。 “爹爹,那女儿也就先离开了。” “嗯。” 三人很快被迎进来。 “见过三位殿下。”安振远客气地对着三人躬身行礼。 “大将军府快请起。”永王走在最前面,见状连忙亲自扶起安振远。 “大将军,我们是奉了父皇的命令,过来送送大将军。”永王简单解释了一下他们的来意。 “真是麻烦殿下了。” “不知道大将军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成王见永王态度殷勤,自然是不甘落后,上前关心。 “多谢殿下关心,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时秋梧只是跟在永王和成王的后面,温和地看着这一切,什么都话都没有说。 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热络和熟稔。 本来,今日,皇上安排永王和成王过来送安振远。 但是作为帝王,疑心要比旁人更多一些。 尤其这两个儿子在京城中的势力都不小,他当然更是要小心提防。 思虑再三,猛然想到时秋梧这段时间好像一直都在贤王府。 思及他向来不理俗事,便下旨让他陪着永王和成王。 “真是辛苦大将军了,这些年一直为朝廷镇守边关。”永王笑呵呵地看向安振远。 “殿下说笑了,这都是我的责任。”安振远闻言,略显诧异地看了一眼永王,心里却清楚他这是在示好,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 “三位殿下请坐,我这就叫人奉茶。” 几人坐在那里喝茶,很快就有人就能来禀告。 “大将军,东西已经全部都收拾好了。” “嗯。” 安振远点头,随即站起身。 “三位殿下,时间差不多了,那老臣就出发了。” “请。”永王、成王与时秋梧见状,也纷纷站起来。 几人往外面走去。 安清浅显然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外面等着。 看到他们,规矩地行礼问安。 安清浅也没有想到,皇上会派他们过来送自己的父亲出城。 不过,想想,这样的安排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皇上让自己的儿子前来送行,当然也是体现了对安振远这个大将军的看重。 安清浅也换好了衣服,跟着他们一起往外面走。 永王和成王与安振远几乎是并排走,时秋梧落后一步,安清浅则是落后时秋梧一步。 出了将军府的大门,时秋梧脚步微顿了一下,便与安清浅走在了同一排。 他看了一眼安清浅,温和一笑,安清浅眨眨眼,并没有说话。 第225章 离别的情绪 现在是在将军府的大门前,外面还有不少永王和成王的人,她不敢露出什么端倪。 今日是正月十五,虽然阳光明媚,但是空气中的寒意依旧凛冽。 安振远本来就是要骑马回边关的,永王、成王和时秋梧自然也是骑马陪同。 安清浅作为女眷,则是乘坐马车。 马车一路往前,安清浅时不时掀开帘子,往外面看去。 前面几人不知道谈论到了什么,脸上都带着笑意。 只是,这笑容里带了几分真诚,就不得而知了。 城外的送别亭,安振远拉住马儿的缰绳,马儿顺势停下。 安振远朝着几人抱拳,“老臣告辞,多谢三位殿下前来相送。” “大将军一路保重。” 安振远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随即调转马头,往前面而去,身后拉着东西的马车也紧紧跟在后面。 安清浅盯着眼前的背影,直到慢慢消失不见,这才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失落。 “安小姐,大将军这是为国效力,你也不必过多悲伤。”永王很快就注意到了安清浅的情绪,关心地开口。 安清浅闻言,表面温和一笑,心里却是不屑一顾。 赶赴边关的人是她安清浅的爹,又不是永王的爹,他倒是话说的好听。 而且,他还不是暗中想要害爹爹。 “天气寒冷,本王送安小姐回去。”永王从马上跳下来,走到安清浅的身边。 “多谢殿下,臣女带了侍女和府里的守卫,就不劳烦殿下了。”安清浅婉言拒绝。 成王看了眼永王,又想到之前在临安侯府的事情。 他隐约猜到了永王的心思,不过,他怎么会让永王的算计得逞呢? “三皇兄,大将军离开,我们还要回去交旨,恐怕没有时间送安小姐了,正好,世子在这里,不如就让他送安小姐回府好了。” 成王笑眯眯地开口。 成王这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人都同时愣住,纷纷朝他看去。 时秋梧和安清浅眼里同时闪过惊讶,实在是没有想到,成王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但是想到成王与永王两人的明争暗斗,又觉得合理不少。 永王回头看了一眼成王,眼睛眯了眯,没有第一时间说话。 安清浅与时秋梧对视一下,时秋梧也不等永王出声,直接应承下来,“是。” 时秋梧的回答并没有任何的问题,成王和永王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 永王闻言,看向安清浅,将问题抛给安清浅,“安小姐觉得呢?” “那就麻烦世子殿下了。” 安清浅自然是顺着成王的话往下说,毕竟,这是成王先提出来的,可不是她或者时秋梧。 “如此也好,秋梧,你可要好好的把安小姐送回府里去。” “是。” “四皇弟,既然大将军已经离开了,时间紧迫,那我们就赶紧回去交旨。” 永王说完,客气地对安清浅微微点头,随即瞥了眼成王,便转身上了马。 成王看着永王的背影,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两人的随从也都跟了上去。 送别亭很快就剩下安清浅的人和时秋梧与他的侍卫了。 “安小姐,请。”成王和永王离开,时秋梧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眼神,落在安清浅身上的眼神,尽是温柔与关心。 “多谢世子殿下。”察觉到时秋梧的关心,安清浅轻叹一口气,离别的愁绪被冲散了一些。 一路上,虽然只有两个人的心腹,但是周围还是有不少陌生的百姓,以防万一,两人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马车在将军府的门口停下,时秋梧从马上跳下来,走到安清浅面前,压低声音开口。 “你不要太过担心,大将军武艺高强,且边关这几年也很稳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估计皇上还在等你呢。” 看到时秋梧与永王和成王一起出现,安清浅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嗯,我晚上过来看你。”时秋梧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啊?安清浅闻言,错愕地仰头看向他,即使刚才被呼啸的寒风侵袭,时秋梧的脸色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不见一点儿沧桑与疲惫。 看着她的时候,原本冷峻的脸也柔和的不像话,像是春日和煦的春风,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这句话低沉中透着几分喑哑,安清浅忍不住红了脸,好在外面天气寒冷,很快就叫她冷静下来。 “你不要这样说,小心被别人听到。”安清浅小声嘟囔。 尽管这里都是他们的心腹,但是也不免有人监视,眼下,他们还没有想好合适的方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他们的关系。 “嗯,快回去,外面很冷,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呢。”如愿看到安清浅脸上羞涩的笑容,时秋梧也不再逗弄她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安清浅神情又落寞起来。 刚刚在时秋梧面前害羞开心的表情也全部不见。 安振远是她的爹爹,是她唯一的亲人,他这次赶赴边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也许是明年年关,也或许还要好几年,这都是不确定的。 安清浅嘴角耷拉下来,她明白安振远是为国家效力,守护百姓的安危,是大义。 可是,安振远也是她的父亲,是她的家人,这样的离别,真的让人很难过。 莺衣和拨云相互对视一眼,也知道安清浅的情绪为何低落。 只是,她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开解安慰。 好在,安清浅也不是小孩子了,她很快就从这种离别的情绪中走出来。 莺衣见状,也赶紧上前汇报情况。 “小姐,之前您说的那两个监视将军府的人,奴婢已经查出来了。” “哦?是谁的人?”安清浅抬眼看去。 “小姐,是定远王的人,之前,小姐将武天成打成那样,定远王后来就查到了上次在福光寺发生的事情,所以他怀疑是咱们动的手,因此便派人盯着这里的情况,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那这两天,定远王那边还有什么异动吗?”安清浅端起茶杯,啜饮一口。 第226章 小贼的画像毫不相干 “有,五天前的夜里,定远王行院进了小贼,据说定远王丢失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他派了不少人追杀那个小贼,但是目前还没有任何的消息,就连那个重要的东西是什么,都查不出来。” 莺衣说着,小心地看了一眼安清浅。 说实话,她心里有一种直觉,五天前夜晚,潜进行院的小贼,很有可能就是自家小姐。 因为,小姐就是那天晚上中毒的,而且,还有小姐和宿归的谈话,结合这些消息线索,莺衣早就猜测这件事是小姐做的。 只是,安清浅没有明说,莺衣和拨云便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不管是不是安清浅做的,这件事她们都要查清楚。 与定远王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当然要知己知彼。 注意到莺衣的眼神,安清浅轻笑一声,出声解答了她们心中的疑惑。 “那天晚上的是我,定远王调查的那个小贼,不出意外,就是我了。” “小姐,真的是您呀?”莺衣和拨云诧异地看着安清浅。 “可是,小姐,您偷,不是,拿了定远王的什么东西啊?导致他这么大费周章的,都要抓住您?” 拨云很是好奇,定远王也是身份不凡的人,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丢了多难得的宝贝,才会让他如此着急? 难道,小姐是偷了他的什么兵符之类的东西? 可是,也不至于,如果真的是兵符,那定远王早就上报皇上了。 再者,小姐没事也不至于拿人家的兵符,这不是故意找麻烦吗? 听到拨云的用词,安清浅先是一笑,随即解释,“不是偷了什么东西,而是看了一封密信。 这封密信关系重大,所以定远王才会如此着急,假借丢东西之名,想要杀了我。”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就连定远王的人,都不知道丢的是什么东西。”莺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他们是用什么方法查那天晚上的人?”安清浅这两天一直都在府里养伤,没有出去过,因此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小姐,有人画了一幅画像,就是那天晚上的黑衣人,定远王的人都是拿着画像查人的,奴婢昨天就已经调查到了,只是看您神色疲惫,就没有和您说了。” 莺衣从外间取过来一张画像,展开放在安清浅的面前。 画像里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看不清脸,几乎看不出来什么明显的特征。 就连眼睛也看不清楚,安清浅仔细端详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来画像里的人与自己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安清浅知道,那天晚上,她几乎没有露面,只有那个看到自己进永王府的人,看到了自己的背影。 但是安清浅确定,他绝对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眼睛。 当时那个人为了不被自己发现,距离她很远,那么远的距离,再加上又是晚上,他要是看清楚自己的眼睛,那才是怪事呢。 因此,安清浅也没有多么担心这件事。 “将画像处理掉。” “对了,小姐,这两天,定远王的人几乎将京城里的各家药铺和大夫都调查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人中毒受伤,有没有人买解毒药。” 安清浅闻言,轻轻点头。 为她解毒的是将军府的人,解毒药也是府里就有的,所以,并不需要出去请大夫买药。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掉以轻心。 定远王的人在药铺没有查到线索,下一步,就一定会叫人在京城各个府中调查。 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的。 说实话安清浅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直接将那封信偷出来,反正罪名也背了,信拿出来,到时候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想到这里,安清浅懊恼极了。 “嗯,这件事我知道了,府外监视的那两个人,就先由着他们去,不然我们处理了,定远王也会再安排新的人过来,到时候恐怕更难察觉。 还有,莺衣,你叫给管家说一声,最近一定要好好注意府里的人,看看有没有谁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安清浅脸色凝重,绝对不能被定远王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自己,不然,这将会给自己和安府带来无尽的麻烦。 “小姐,您是怀疑府里很可能有内奸?” 莺衣皱眉,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将军府的人都是大将军当初亲自挑选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家生子,应该不至于有出现内奸? “不是,我只是觉得小心为上,没有最好,不过一旦真的有人怀有二心,那就也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安清浅也不知道,毕竟,世事难料,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所有人一辈子都忠心呢?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安排。”莺衣郑重的点头。 莺衣离开后,安清浅又看向拨云。 “最近,临安侯府情况如何?” “张氏中风,直接偏瘫在床上,几乎时刻需要人伺候。 张氏难以接受自己变成这个样子,所以一直都在发火,几乎每天都在责骂照顾她的人,就连陈嬷嬷也经常被骂的狗血淋头。 长寿堂的人几乎都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仅仅三天的时间,那里的丫鬟做事都懈怠了不少。 柳伊伊没有死,但是也只吊着一口气,百合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竟然让那个孩子粘着她不放,这几天百合一直住在明德院。 而薛万弦除了去永王府,其他时间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到这里,安清浅没有再说什么,对于他们的下场,只能说一句报应不爽。 而且,这些报应,都是安清浅送给他们的。 不过,这样的下场还不够,要不是因为这两天安清浅中毒受伤,腾不出手,临安侯府只会更加乱。 主仆二人刚说完这件事,莺衣就急匆匆跑了过来。 “小姐,刚才临安侯府的人送来消息,说是昨天昨天晚上,柳伊伊不见了,薛万弦找遍了整个侯府,都没有任何的踪迹,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第227章 果然来了 安清浅闻言,沉思片刻,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 “拨云,你叫青谷注意一下,看看昨天晚上到今天,永王府有没有多一个重伤之人。” “小姐,您的意思是,柳伊伊被永王府的人带走了?”拨云瞪大眼睛,一下子就明白了安清浅的意思。 “这个可能性最大,柳伊伊在京城里熟悉又能依靠的人,除了薛万弦,就是永王了,薛万弦现在对她已经失望,那么能带走她的,就只有永王了。” “小姐,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与柳伊伊有关系的齐大夫,他也有可能带走柳伊伊啊。”莺衣猛然想到另一个人。 “不会,齐大夫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还没有这样的能力,能从临安侯府,随意带出来一个人,而不被察觉。” “看来,带走柳伊伊的人真的是永王府的人了。”听到安清浅的分析,两个人便都明白了。 “小姐,那要做什么吗?总不能就任由柳伊伊这样逃过一劫?”莺衣拧眉看向安清浅。 “暂时还不需要,等确切结果,人要是在永王府,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薛万弦,我们且先不动,看看他知道这件事之后,要怎么做。” “是,小姐,奴婢明白。”拨云点头。 安排好了这一切,安清浅微微阖眼,忙了一早晨,又出了一趟城外,她难免有些疲惫。 “小姐,要不要传膳?”莺衣注意到安清浅的动作,关心地开口。 “不必了,莺衣,你去把药端过来,今天的药还没有喝呢。”安清浅摆摆手。 她暂时没有什么胃口,不过为了更早的恢复,药还是得喝的。 莺衣有心劝两句,但是见安清浅又闭上了眼睛,便只能下去找曾仁拿药。 其实,这几天,安清浅连续不断的吃药,再加上时秋梧给她输送的内力,安清浅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然而,因为今天安振远的离开,安清浅情绪有些不好,因此,看起来就和往日受伤时的情况一样了。 下午,莺衣站在外间,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进来叫醒安清浅。 “小姐,小姐?” “怎么了?”安清浅略显迷糊地睁开眼睛,疑惑地看向莺衣。 “小姐,您该起来洗漱了,今天是正月十五,宫里有宫宴的,时辰差不多了,您还要梳妆打扮呢。” “宫宴?”听到这两个字,安清浅忽然惊醒,她坐起身,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莺衣,伺候我更衣。” 安清浅说着,正要下床,忽然瞥见自己指尖处的伤口,随即神色一凛。 “莺衣,不必了,托人去宫里说一声,就说我早晨感染了风寒,眼下正在发热,躺在床上起不来,去不了宫里了。” “是。”莺衣停住脚步,心里有些疑惑,见安清浅的眼神落在指尖处,顿时就想明白了一切。 因为这种毒毒性强的原因,即使已经刚过了五天,安清浅的五个指尖依旧各自有一个黑点。 她的手指又十分白皙,将黑点衬托的格外的明显。 只要稍稍留意,一下子就能发现异样。 这次宫宴,定远王定然会去,那么,只要他仔细观察,就一定会发现安清浅的手指有异样,所以,今天的宫宴,安清浅绝对不能去。 “等等,莺衣,你去一趟曾叔的院子,就说取我要的东西。” 莺衣很快把东西带回来了。 安清浅穿好衣服,走到桌子前面。 “莺衣,你过来。”看了一眼莺衣手里的盒子,安清浅冲莺衣招招手。 接着在莺衣的耳边低语了两句,就见莺衣的眼前一亮,随即掩饰住自己的兴奋,点点头。 “小姐放心,奴婢定然不辱使命。” 拨云刚走进来,便撞见莺衣往外面兴冲冲地走去。 她将托盘放在桌子,疑惑地看向安清浅,“小姐,莺衣这是做什么去了?”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对了,差点忘了,拨云,你叫人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一旦发现有人朝将军府过来,就早些和我说。” “啊?小姐,您的意思是会有人来找您?”拨云十分不解,今天有宫宴,谁会来找小姐? “不必多问,叫人去看着就是。” 安清浅却是勾唇一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定远王查了好几天,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这次宫宴,他绝对会注意所有可疑人的情况。 安清浅也不确定,知道自己称病去不了宫宴,会不会有太医前来。 不过,万事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只是,看着自己指尖的伤口,安清浅眉头微蹙,这个伤口要怎么掩饰呢? 安清浅正想着,忽然见有丫鬟来报。 “小姐,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天枢的人,说是有东西要交给小姐。” “叫他到偏厅等候。”听到是天枢,安清浅就知道,一定是时秋梧有事要找自己。 “属下见过安小姐。”天枢看见安清浅,规矩地行礼。 “不必多礼。”安清浅坐在位置上。 “安小姐,这是我们世子给小姐的药膏,据说是能祛除疤痕,使伤口恢复正常的美肤膏。”天枢从自己的怀里取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递给拨云。 拨云接过来又放在安清浅的面前。 安清浅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个小罐子,旁边还有一个纸条。 上面说,叫安清浅将药膏涂在手指上,只需一个时辰,指尖的伤口便会消失不见。 安清浅唇角不由得扬起,这东西送来的正合时宜。 “替我多谢世子,东西我收下了。” “那属下告辞。”送完了东西,天枢也很快就离开了。 知道今天晚上,天枢是要跟着时秋梧一起进宫的,安清浅也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安清浅刚用完晚膳,就听见外面有人前来禀报,说是有太医前来给安清浅诊治。 安清浅与莺衣对视一眼,太医果然来了。 安清浅迅速脱了外面的衣服躺好。 莺衣和拨云也快速换了一副担忧的神情。 拨云前去将赵太医带进来。 知道皇上看重安振远,赵太医自然是不敢轻视安振远的女儿。 第228章 赵太医的试探 将药箱交给莺衣之后,赵太医便恭敬地走到安清浅的面前。 “安小姐请伸出手腕。”赵太医客气地开口。 “劳烦赵太医了。” 床幔放下来,一层薄纱,赵太医只能隐隐约约看清楚安清浅的脸。 赵太医将手搭在安清浅的脉搏上,很快便收回了手。 “赵太医,我们小姐情况如何?”拨云一脸担忧地盯着床上的人。 “安小姐只是受了风寒,再加上心情有些不愉,因此才会发热疲累,待老夫给安小姐开两副药。” “如此多谢赵太医了。”安清浅轻轻点头。 赵太医几次透过床幔,往里面看去,他就坐在床前,距离安清浅很近。 即使有床幔的遮掩,还是看清楚安清浅的脸色苍白,神色疲惫。 赵太医站起来,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站在旁边伺候安清浅的莺衣和拨云。 注意到她们的手指都十分正常,看起来没有什么伤口,心里便也有了数。 “赵太医,我身体不便,就不能送赵太医出去了,莺衣,拨云,替我送送赵太医。” “不劳安小姐,老夫告辞。” 莺衣机灵地给找太医塞了一个银袋子,“真是麻烦找太医了,今日天气寒冷,还专门跑一趟将军府,替我们小姐把脉。” “姑娘说笑了,皇上听闻安小姐身体不适,很是担心,便派老夫前来,皇恩浩荡,安小姐应该感谢皇上。” 赵太医本不想收银子的,但是他下意识掂量了一下那个银袋子,发觉里面银子不少,又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贪欲,想着反正都跑了一趟,收点银子也没有什么,便也没有推辞。 “太医放心,我们小姐都明白的。”莺衣笑笑。 “对了,这位姑娘,大将军不在府中,可要好好安排人保护安小姐的安全啊。”赵太医说着,微微俯身,又压低声音。 “老夫听说,最近临安侯府时常派人在大将军府门口转悠,恐怕不安好心啊。” “还有这等事?”莺衣故作震惊,随即也低声道。 “赵太医放心,奴婢和拨云都是大将军安排给小姐,虽然没有绝顶的武功,但是也会贴身保护小姐安全,绝对不会让有心之人得逞的。” “这样的话,那就好,两位姑娘可要好好保护安小姐啊,还有,刚才的这句话,就当老夫没有说过,毕竟,老夫也得罪不起临安侯啊。” 赵太医意味深长地看向莺衣。 “赵太医请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奴婢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莺衣回了他一个明白的眼神。 “如此甚好,老夫告辞。”见莺衣如此机灵,赵太医笑眯眯地点头。 送走了太医,莺衣又回来,给安清浅详细汇报情况。 “小姐,刚才,赵太医仔细地观察了奴婢和拨云的手,出了房间,还试探奴婢,小姐身边的高手都是谁,奴婢便说,只有奴婢和拨云保护小姐。 他又装作随意的样子,观察了奴婢的双手,这才会离开。” “哼,看来,这位赵太医今天来的目的,主要就是确定,那天晚上的人,是不是将军府的人。” 安清浅没有怎么意外。 她心里猜测,今天赵太医的到来,就是定远王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亦或者,这个赵太医暗中收了定远王的好处。 定远王怀疑所有人,偏偏今天自己没有去宫宴,他一定不放心。 便让赵太医替自己过来查看情况。 在外人眼中,她不会武功,但是她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 因此,那个太医今天主要的目的,就是观察莺衣和拨云。 不过,莺衣和拨云本来就什么都没干,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心虚。 “幸好小姐早有准备。”拨云不由得感叹起来安清浅的未卜先知。 “我不过是提前预防罢了。”安清浅淡淡一笑。 刚才在得到宫里出来太医,似乎是往将军府的方向而来时,安清浅便叫曾仁给她扎了一针。 这一针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安清浅的脉象,营造出她受寒虚弱的虚假脉搏,但是不会对安清浅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 再加上她在脸上涂的东西,配合轻纱床幔,那个赵太医能看出来什么才怪。 而且,安清浅大概也猜的出来,赵太医的目的,并不是她,而是她身边的两个丫鬟。 定远王如果真的怀疑那天晚上的人是将军府的人,那么就一定会怀疑到莺衣和拨云的身上。 安清浅这边平淡无事,定远王的精神却时刻紧绷着。 这几天,他感觉自己都要疯了,那天晚上的小贼怎么都找不到,连着五天的时间,竟然连一丝的线索都没有。 他这次回京,带的人并不多,查了两天,依旧没有什么线索之后。 定远王便抽调了一部分人,观察着皇宫的情况,确定皇上这边暂时没有什么异样,他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定远王甚至觉得,那个小贼是不是中毒死了,不然,为什么这两天,都没有任何的消息呢? 而且,京城里各大药铺,都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 那种毒药可是他叫人特意从苗疆一位高人的手里买来的,照理说,能解这个毒药的人,整个京城也不会有几位。 根据定远王的了解,除了宫中的两位颇有资历的老太医,剩下的,恐怕就只有那位梧桐神医了。 可是,在此之前,他已经打听过了,梧桐神医早就出去远游去了,并不在京城。 而,要请那两位太医出面,又必须有极高的身份。 据定远王所知,那两位太医几乎只给皇室的人治病解毒。 只是,想要调查他们的行踪,还是有些难。 不过,不管有多困难,定远王都要调查清楚这件事。 定远王神色不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喝闷酒。 皇上自然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的情况。 “定远王,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闷闷不乐的?”皇上笑呵呵地看着定远王。 “回皇上的话,老臣看到几位殿下都如此优秀,又想起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定远王说着,又长叹一口气。 第229章 那件事就算了 “哦?”见定远王提起儿子,皇上静默了一瞬,他的儿子也确实“优秀”,背后的算计也丝毫不逊色。 而定远王的孩子,想到武天成,皇上忍不住又沉默了。 他始终想不明白,武天成为什么会被养成那个样子,简直比废物还废物。 只知道贪恋女色,吃喝玩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 起初,皇上以为这是定远王故意让武天成这样做,来麻痹别人对他的关注。 可是,他安排在那边的人说,这些年,武天成一直都是顽劣不堪的样子,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武天成几乎没有任何的道德底线,惹得那边的百姓怨声载道,闹得鸡犬不宁。 要不是因为定远王的威望和强力镇压,恐怕那边的百姓早就将这件事闹出来了。 皇上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他要的也只是一个结果,只要武天成是个废物,那么定远王就算是再有什么二心,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听说,前两天,行院闯进了刺客,伤了天成,不知道这两天天成的伤怎么样了?”皇上关心地开口。 定远王因为这件事,特意到宫里求了他,他当时也安排了太医过去。 至于前几天小贼的事情,皇上佯装不知,毕竟,这件事定远王只是暗中调查,并没有张扬,他也不好就这样问。 免得他以为自己在行院安排了人监视。 虽然大家都在对方的地方安排自己的人,但是这件事总不好摆在明面上。 “多谢皇上关心,天成的伤势已经好多了,多亏了皇上安排的太医。”定远王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嗯,到现在还没有刺客的消息吗?要不要朕安排人去调查一下这件事?” 听到皇上的话,定远王先是有些犹豫,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如此就多谢皇上了。” “好,今日宴会结束,朕便安排人,一定要找出来这个凶手,将其绳之以法。”皇上本来只是客气地问一下。 没想到定远王竟然就顺着他的话,请求起来。 不过,这对皇上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刺客而已。 本来,武天成是在京城里出了事情,他确实也应该表示一下。 “多谢皇上。” 贤王和时秋梧就坐在定远王的对面,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贤王妃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她也听说过,武天成不是什么好东西,残害了那么多的小姑娘,听到他被打成重伤的时候,贤王妃还暗自嘀咕,那个刺客怎么没有直接把武天成打死。 免得治好了之后,还要祸害其他的女子。 本来,贤王妃以为今日安清浅会进宫的,知道安振远早晨离开,她还特意给安清浅准备了一个礼物,用来安慰她的。 谁知道,她居然生病了,没有进宫。 安清浅不在,贤王妃的心思落空,还有些失望,因此,看着宴会上的人,也觉得无趣。 贤王就坐在贤王妃的身边,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自己王妃的闷闷不乐。 往殿里扫视了一圈,他心中也约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临出门前,贤王妃还在他的面前炫耀,她给安清浅准备的东西有多么好呢。 没想到期待了半天,安清浅因病没有来。 看不得自家夫人情绪低落,贤王随即嫌弃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真是没用,这都多久了,还没有拿下安清浅,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安清浅。 对自己喜欢的人,还能这么磨叽。 一点儿都没有他当年的风范! 时秋梧被贤王瞪得莫名其妙,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王,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见自己儿子迷茫的眼神,贤王压低声音,“安清浅今日为何没有过来?” 这边几乎都是贤王的人,因此,他没有多少顾忌,便直接开口问了。 贤王妃闻言,也侧身朝自己的儿子看去。 “父王,浅浅受了风寒,卧病在床,所以无法前来。”时秋梧规矩地回答。 “哼。”贤王冷哼一声,明显是不满意这个答案。 时秋梧见状,又继续解释,“刚才皇上派了太医前去,太医也是这样说的,休息几日应该就好了。” “应该?”听到这个不确定的用词,贤王对自己的儿子更是不满。 连这点事情都要听说,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时秋梧并没有把安清浅放在心上。 时秋梧心里也是万分委屈,他也很担心安清浅。 但是宴会开始之前,他叫天枢给安清浅送过药膏,当时天枢还说,是安清浅亲自接见了他,那就说明,安清浅并没有生病。 至于她为什么要称病不来,时秋梧也不知道。 还是要等宴会结束之后,他亲自过去一趟才能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你若是不上心,我看,你之前提的事情,就算了。”贤王皱着眉,沉声开口。 此话一出,时秋梧顿时心里一慌,他震惊地看向自己的父王,而贤王已经收回眼神,正在喝桌子上的酒。 他上心啊,怎不上心了? 只是,贤王才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 而贤王妃看看自己的夫君,又看看自己的儿子,神色更是迷茫万分,他们爷俩这是又打什么哑谜呢? 时秋梧想解释,但是知道这里场景不对,这件事还是要回去之后,才能好好解释一下。 宴会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回府的第一时间,时秋梧就赶紧去找了贤王。 这件事一定要解释清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皇上那边,如果没有贤王的帮助,他还真不确定能不能遮掩过去。 时秋梧进去的时候,贤王正在哄贤王妃。 原因是耐不住贤王妃的好奇,在马车上的时候,就问了他们在殿里打的哑谜。 贤王自然是和盘托出。 起初,贤王妃十分开心,认为自己的儿子很有上进心,而且还偷偷做成一件大事。 只是听到最后,她忽然反应过来,眯着眼看向贤王,“所以,你说,他不上心,这件事就算了????” 第230章 陈年往事 看到贤王妃要吃人的眼神,贤王心里即使早有预料,还是下意识心虚地眨眼。 他就知道,自己的王妃听到这件事,要怪在他的头上。 “哎呀,王妃,我刚才不是一时赌气吗?你看,秋梧他明明知道安清浅的情况,自己不说,还叫你担心,这是不是不太好?” 贤王赶紧软下语气解释。 “那,那……”贤王妃心里明白,这件事其实不关贤王的事情,但是想到他居然说算了,她就不开心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你不要生气。”贤王说着揽上贤王妃的肩膀,然生哄着她。 “再说,这件事主要就看秋梧要怎么做,他喜欢安清浅,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安振远都离开了,他自己不努力,不上进,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是他爹,你就不能帮帮他吗?”贤王妃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理不直气也壮。 “要是其他的事情,我帮他没有什么,这是他的婚事,是他要娶妻,我要怎么帮?”贤王直呼委屈。 他总不能替自己的儿子上门去提亲? 贤王妃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的夫君说的没错,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要时秋梧自己努力。 贤王妃正想着,就见外面丫鬟来报,时秋梧过来了。 贤王见状,松开揽着贤王妃的手,两人一同坐在椅子上。 “父王,母妃。” “嗯,有什么事情吗?”瞥见自己儿子那不争气的样子,贤王心里就来气,明知故问。 “父王,母妃,孩儿是来说浅浅的事情的。” 听到这个称呼,贤王妃坐直身体,心里一喜。 “浅浅她怎么了?” “刚才孩儿已经派人去了一趟将军府,浅浅并没有生病,只是有其他的原因,所以称病没有去宫宴。” 知道自己的母妃在担心安清浅的情况,时秋梧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过来解释。 听到安清浅没有事情,贤王妃这才放松了一些,她是真心喜欢安清浅这个丫头的,自然是希望她好好的。 “秋梧,既然你喜欢浅浅,为什么不主动一些呢?这种事情,你不主动,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主动?” 贤王妃不赞同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母妃,不是这样,孩儿想着,这件事要先得到岳丈的认可,所以,便想着先从安大将军那边入手,这才会耽搁了时间。” “这倒也是。”听到这个解释,贤王妃轻轻点头,这样做也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看你的样子,安振远没有同意这件事?”贤王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安大将军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将孩儿从府中赶了出来。”时秋梧狡辩。 他不敢说自己被安振远打了,还被一掌打成内伤。 倒不是因为担心贤王和贤王妃对安家印象不好,而是因为,贤王听到这个事情,绝对会觉得是他太废了,丢了贤王的脸。 “哎,对了,王爷,你不是和安振远的关系很好吗?要不你说说情?不对,安振远今天早晨已经离开了。” 贤王妃说着,手在桌子上一拍,脸上满是懊恼。 “秋梧啊,要是你早早说,是安振远的问题,我早就叫你父王去找安振远了。”贤王妃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爹爹与安大将军很熟?”时秋梧听出了话里的不对劲,略显诧异地看向贤王。 贤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抬手示意房间里的人都出去。 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贤王这才缓缓开口。 “当年,我与安振远的关系很好,在皇上登基之前,安振远是支持我的,皇上登基之后,我们为了避嫌,便几乎没有再联系。 因为那件事,皇上对我二人芥蒂颇深,那几年,皇上的暗卫几乎遍布安府和贤王府。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当初皇上下旨将安清浅赐婚给临安侯,安振远才没有说什么,不然,你以为安振远为什么会同意那件婚事? 他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他就算是抗旨,也不会同意的。 他行事低调,我为了避免皇上的猜忌,也将所有的势力全部都隐在暗处,愿意当一个闲散的王爷。 后来皇上的皇位稳定下来,自己培养的势力也强大起来,我和安振远行事又如此低调,他的疑心这才会减少。 再加上这几年,永王和成王的明争暗斗,让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关注我们。”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听自己的父王这么一说,时秋梧忽然就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皇上登基的时候,他还小,根本就不记得这些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他心里一直觉得奇怪,父王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亲弟弟,就算是皇上不讲亲情,自己的父王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 “这些年,我们二人虽然没有什么联系,但是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自然也会相互帮忙的。” 贤王说着,轻叹了一口气,他们那样好的关系,却因为别人的猜疑,最终只能假装相互不熟悉。 “不是,我说,既然你早就知道儿子喜欢浅浅,干嘛不趁着安振远在的时候,找他提这件事?现在人走了,你又忽然想起来了。” 贤王妃忽然想到这件事,扭头看向自己的夫君。 “王妃,这还是要看秋梧自己,若是他得不到安振远的认可,就算是凭借着我与他的交情,他也不一定会同意这件事。” 贤王说完,又转头看向时秋梧,“所以,看现在的情况,秋梧根本就没有让安振远觉得他可靠,这才会不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他。” “我……”时秋梧张了张嘴,难得语塞。 好像确实是这样,因为安振远觉得他不可靠,所以不愿意答应这件事。 是自己做的还不够。 贤王妃看看自己的夫君,又看看自己的儿子,良久,轻叹一口气,“哎,你们这么磨蹭,浅浅什么时候才能进府啊? 第231章 贤王妃探病 她早进府,我们才能早早抱上孙子。” 贤王妃知道,贤王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到了这个年纪,膝下却还没有孙子,他心里还是惦记这件事的。 果然,听到自己的王妃这么说,贤王沉默下来,显然也是想要快些抱上孙子。 听到孩子,时秋梧也安静下来,他忽然想到,之前他与安清浅同房了。 也不知道浅浅会不会因此怀孕?当时时间太短,他还感知不出来脉象的异动。 想到那件事,时秋梧也着急起来。 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贤王妃先站起来。 “对了,不是说她生病了吗?我过去看看她,不过分?” 贤王妃决定亲自过去看看安清浅,这样她才能安心一些,还有她今天给安清浅准备的礼物,也可以一并带过去。 “你想去就去。”贤王略微沉思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这样,会不会给咱们带来麻烦?”贤王妃也不是傻子,刚才贤王所说的,她都知道,忍不住询问。 “无妨,若你只是去一趟,皇上就要猜忌怀疑我们,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是啊,母妃,您想去就去,就算是您今天不去,往后我与浅浅成亲,皇上还是会知道这件事的。 再说,这不过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皇上应该没有这么小心眼。” “那好,我先下去换一套衣服。”见夫君和儿子都支持,贤王妃很是高兴。 她身上还穿着今天去参加宫宴服饰,这套衣服和打扮,显然是不能穿去见安清浅的。 贤王妃离开之后,贤王脸上的笑容和温和都消失不见。 他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十五天的时间,你什么都没有做成,要我如何帮你?” “爹爹,是孩儿无能。”时秋梧低下了头,这话他反驳不了。 “那今日安振远离开,你有没有什么表示?”贤王想到自己未出世的孙子,也忍不住着急起来。 “这几天,孩儿研制了一些毒药和解毒的药,还有一些少见的补品,都悄悄送给安大将军了。”时秋梧这几天当然也没有闲着。 安振远虽然没有同意,但是也没有明确的反对,而且,事在人为,他相信,只要让安振远看到自己的诚意,他早晚有一天会同意这件事的。 目前,他所能做到,又能对安振远有直接帮助的,就是给他送这些东西。 因为时间的原因,他能做出来的东西不多,因此,他还叫自己的属下,去找了一趟梧桐神医,问他“借了”一些少见的解毒丸。 总共搜罗了两大箱,都送给了安振远,这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 “嗯,这样做倒是也可以,不过,容我提醒你一下,你最应该让他知道的,不是你对他有多好,而是要对他的女儿有多好。 他这个人我了解,很护短,他现在只有安清浅这一个血脉至亲,只要你对他的女儿上心,他自然会松口的。” “多谢父王指点,孩儿记住了。”时秋梧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嗯,我问你,武天成那小子,是不是将军府的人动的手?” “是。”时秋梧没有犹豫,他知道自己的父王早晚都是知道这件事的。 “那就提醒安清浅,这段时间小心一些,定远王为人奸诈阴险,又对自己的儿子十分溺爱,若他知道是将军府做的,一定不会放过安清浅的。 最重要的是,今天听皇上的意思,皇上答应替定远王调查这件事,皇上的人可不好敷衍,你最好提前安排一个替死鬼。” “孩儿也是这样想的,孩儿已经在做安排了。” 今天刚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叫人去做这件事。 其实,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做了一些,眼下,只需要好好完善一下细节就好了。 贤王妃很快就带着礼物去了大将军府。 彼时,安清浅正在练武。 连着躺了这么多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开始生锈了。 一套招式下来,安清浅的身上出了不少汗。 她正准备去沐浴,就听到贤王妃要来将军府看她。 安清浅先是一愣,随即便示意莺衣带着人前去接待,自己则是马上去沐浴更衣。 前去花厅的路上,拨云又给安清浅说了今日在宫宴上发生的事情。 “小姐,今日在宫宴上,皇上答应,要为定远王调查清楚武天成受伤的事情,恐怕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要忙起来了。” “无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就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己的证据,现场还有永王的一个玉佩,不管是谁来查,也查不出什么,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 安清浅脚步微顿,随即便俯身在拨云的耳边低语两句。 拨云郑重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你快些去办。” 进了花厅,就见贤王妃正端庄地坐在位置上品茶。 莺衣带着人伺候在一旁,桌子上已经摆了好几样精致的茶点。 莺衣做事,她一向很放心。 “清浅见过王妃。”安清浅面带笑容,规矩地给她行礼。 “浅浅,快过来。”看到安清浅,贤王妃脸上的笑容更多了,连忙招手,示意安清浅过去。 听到这个称呼,安清浅有些惊讶,但是面上还是一派淡定。 “今日在宫宴上没见着你,听说,你身子不舒服?”贤王妃关心地看着安清浅。 安清浅抿抿唇,“王妃,其实也还好,就是早晨爹爹离开,一时间有些伤心。” 安清浅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看起来脸色红润,精神也很不错,看不出来丝毫生病的模样。 再加上刚才时秋梧说安清浅确实没有生病,只是故意称病,贤王妃心里有了数。 “安大将军为国家效力,确实辛苦,对家人也确实照顾不到。”贤王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安清浅。 毕竟,是她的父亲去镇守边关,旁人都是无法体会她内心的难过。 “对了,浅浅,这是前段时间,我偶然得到的一支梅花鎏金琉璃簪子,觉得十分适合你,这就给你带过来了。 还有一些燕窝,你补补身子。” 第232章 心悦之人 贤王妃话说完,旁边的丫鬟便双手捧着一个小盒子过来。 打开盒子,里面是那支簪子,簪子的制作十分精美,只一眼,安清浅就觉得喜欢的不得了。 只是,虽然安清浅喜欢,但是,无功不受禄,这样华贵的簪子,她还真不敢收。 尽管她与时秋梧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但是这件事毕竟没有明面上说出来。 “多谢王妃的好意,这礼物太贵重了,还请王妃带回去。”安清浅温和地开口。 “带回去做什么?这本就是我为你准备的东西,浅浅,来,戴上我看看。”贤王妃早就预料到,安清浅会拒绝。 不过,这东西可是她专门命人给安清浅打造的,怎么能再带回去呢? 贤王妃说着,竟直接站起来,准备将簪子给安清浅戴上。 安清浅一愣,正要起身拒绝,下一秒就被贤王妃压住肩膀。 “你就坐着,我看看你戴上好不好看。”贤王妃不由分说,取出簪子直接给安清浅戴上。 刚才取出簪子的时候,她分明看到安清浅眼里的欢喜。 戴好簪子,贤王妃后退两步,满意地打量着安清浅。 今日她穿了一身月白色的衣服,头上也仅仅只戴了两支玉簪,看起来简单又不失礼数。 多了这支梅花鎏金琉璃簪子,将安清浅衬得温婉中又多了几分俏皮可爱。 “真不错,我就知道,这簪子很适合你。”贤王妃毫不掩饰自己的满意。 “浅浅本就长得美貌,这簪子再适合你不过了。” “王妃,您过奖了。”戴好了簪子,安清浅立马就从位置上站起来。 “只是,这簪子,实在贵重,清浅怕是……” 安清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贤王妃直接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就是我送给你的东西,你好好收着,看,你戴的多好看?” 贤王妃说着,又拉着安清浅坐下来。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着小姑娘应该都会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就给你准备了这个。” 安清浅推脱不得,只得收下,虽然她不明白贤王妃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心里再疑惑,这件事也就只有等时秋梧来了,再问个清楚。 “王妃,这支簪子很精致,清浅很喜欢。”安清浅笑着开口。 “喜欢就好。”听到安清浅说喜欢,贤王妃心里也很高兴。 “莺衣,你去吩咐一下,多准备一些晚膳。”安清浅转头吩咐莺衣。 她与贤王妃实在是谈不上熟悉,此时坐在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贤王妃暂时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只能先叫莺衣下去准备膳食。 “浅浅,不用麻烦了,我今日来,也是有事情要和你说的。”贤王妃示意安清浅不用再麻烦什么。 “王妃请说。”安清浅狐疑地看向贤王妃。 她与贤王妃的交集不多,实在是不知道贤王妃找她有什么事情。 贤王妃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转头给自己身边的丫鬟一个眼神。 那个丫鬟点头,随即便带着其他丫鬟离开了房间。 莺衣看了一眼安清浅,见她冲着自己微微点头,随即也带着将军府的丫鬟离开。 “浅浅,我这人说话有些直,你不要介意。”贤王妃先给安清浅打了一剂预防针。 “王妃请说。”贤王妃的话和举动,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安清浅看着贤王妃端庄又温婉的脸庞,心里七上八下的。 “浅浅,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心里有没有心悦之人?”贤王妃说着,便认真地看向安清浅。 她心里很没有底,据她所知,安清浅与自己的儿子好像都没有接触过几次。 万一人家不喜欢自己的儿子怎么办? 贤王妃忽然冷静下来,万一这只是自己的儿子的单相思…… 贤王妃这样想着,便只能先试探性地开口。 “啊,啊?”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安清浅又是一愣。 贤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了自己与时秋梧的事情,不同意自己的儿子娶自己这样一个已经和离过的女子吗? “不知王妃的意思是?”安清浅抿抿唇,原本就紧绷的神色更加小心起来。 “额,是这样的,浅浅,这里没有外人,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喜欢你,但是,又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托我过来问问。 我又担心你心里已经有了心悦之人,所以才会这样问。” 看着安清浅神色凝重的样子,贤王妃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她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人? 那怎么办? 听到贤王妃这么说,安清浅沉默下来。 “王妃,清浅没有心悦之人,只是……”安清浅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 两人同时诧异地看过去,下一刻,就见有人推门进来。 两人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时秋梧。 “母妃,浅浅。”时秋梧原本是不打算进来的,但是听到安清浅这么说,他顿时慌了。 安清浅不是已经答应愿意嫁给他了吗?为什么现在要说自己没有心悦之人? 难道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自己? “秋梧?”贤王妃瞪大眼睛,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的儿子不是向来最守规矩的吗?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居然不经通报,擅自闯进来。 这里是大将军府,可不是贤王府! “咳咳,浅浅,这个,你不要误会,秋梧他平常不是这样,他一向都很有规矩的。”贤王妃生怕安清浅对时秋梧的印象不好,于是连忙替自己的儿子解释。 “浅浅,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没有心悦之人?”时秋梧本来没有打算进来。 但是听到安清浅说出自己没有心悦之人,这才会忍不住,不顾规矩,闯了进来。 时秋梧径直走到安清浅的面前,俯身看着她。 “不是,我……”安清浅也没有想到,这句话会恰好被时秋梧听到。 可是,她不这样说,还能说什么? 难不成,要她当着贤王妃的面,说她喜欢的人是时秋梧,想要和时秋梧在一起? 第233章 霸王硬上弓? “秋梧,浅浅,你们?”贤王妃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熟稔的样子? 还是说,自己那个克己复礼的儿子,要霸王硬上弓,强迫人家小姑娘喜欢他? “母妃,是这样的,我与浅浅本就相互喜欢。”时秋梧听到自己母妃惊慌的声音,转头看去。 一眼就明白自己母妃误会了什么。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他干脆不再掩饰什么了,直接承认自己与安清浅是相互喜欢。 “啊?”贤王妃闻言,难得失态,她惊奇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看时秋梧,又看看安清浅,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妃,我……”安清浅看着一脸懵的贤王妃,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解释。 “母妃,这件事我来解释。”时秋梧示意贤王妃和安清浅坐下来。 时秋梧看了一眼安清浅,又把视线转向贤王妃。 于是,他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贤王妃,不过,还是隐去了他与安清浅同房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母妃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对安清浅有任何的不满和偏见。 但是,事关安清浅的清誉,他还是不想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听完时秋梧的话,贤王妃恍然大悟。 “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与浅浅都没有怎么见过面,还想着问问她有没有心悦的人,若是没有,再问问浅浅,对你的印象如何。 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母妃,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解释清楚。”时秋梧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妃过来送东西,还会问安清浅这件事。 “那,这样的话,你们就先聊一聊,我忽然想到府里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知道自己儿子与安清浅心意相通,贤王妃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她也不愿意在这里打扰他们,随即便起身准备离开。 “王妃,我吩咐丫鬟准备晚膳,要不……” “不必了,你们用膳,我就先回去了。”贤王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上前拍了拍安清浅的肩膀。 随后又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这才转身离开了这里。 安清浅将贤王妃送出将军府,时秋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是站在房间门口等着。 安清浅回来之后,却在花厅不见时秋梧。 “小姐,世子去了您的院子。”一个丫鬟应该是得了时秋梧的吩咐,守在这里。 “哼,他倒是把这里当自己的家了。” 安清浅轻笑一声,随即带着人去了自己的院子。 安清浅到的时候,时秋梧正坐在她房间的椅子上品茶。 “浅浅,你回来了?”看到安清浅,时秋梧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安清浅的身边。 “世子殿下,今天的事情,你不解释一下?”安清浅似笑非笑地看着时秋梧。 时秋梧尴尬一笑,“浅浅,今日在进宫之前,母妃说给你准备了礼物,结果你没去,后来,又见我说喜欢你,想要娶你为妻。 她便着急起来,这才会过来找你,我也没有想到,她会提这件事。” 时秋梧三言两语,便将事情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样啊。”安清浅点头明白。 “这个簪子就是母妃送你的东西?”时秋梧自然是一眼注意到她头上的簪子。 “嗯。”安清浅颔首,伸手就要将簪子取下来。 “不必取下来,你戴着很好看,很适合你。”时秋梧拦住安清浅的动作。 “浅浅,你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时秋梧拉着安清浅坐下来,伸手探向她的手腕。 没想到却被安清浅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我先看看你的伤好了吗?” 时秋梧没有挣扎,任由安清浅查看自己的脉搏。 “好了不少。”确定他的伤势没有大碍,安清浅忍不住松了口气。 “现在,我来看看你的。”时秋梧闻言,温柔一笑。 “你的伤也好了不少,看来,给你解毒的人医术很是高明。”时秋梧笑笑。 那天晚上,他替安清浅把脉的时候就发现,替安清浅解毒的人技术高超,恐怕,就连他都比之不及。 因此,他才会一直没有过问安清浅解毒的事情,也不提解毒药。 那种烈性的毒药,那个大夫却能让安清浅在短短五天的时间内,几乎恢复了九成,可见他医术的厉害。 “那是当然,如果不是他,恐怕现在已经没有我了。”提到这个,安清浅略有些得意。 曾仁的医术当然十分高明。 当初,曾仁救过她的祖父,因此被带回府中。 因为救命之恩,安清浅的祖父对曾仁很好,两人也因此成为莫逆之交。 后来安清浅的祖父更是为曾仁寻来不少的医学孤本,曾仁一生都研究医术,未曾娶妻生子,所以对安振远就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对安清浅也像是孙女一样。 不是安清浅自夸,曾仁的医术,可是要比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厉害多了。 只是,他不曾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医术,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 他也并不喜欢给这些达官贵人看病,他更喜欢去外面医治百姓。 所以,安清浅出嫁之后,他几乎云游在外,就是为了解救遇到疑难杂症,又没有银子医治的百姓。 “这位神医,是男是女?”看着安清浅一脸骄傲的样子,时秋梧忍不住有些吃味。 听她的语气,似乎是与这位神医十分熟悉,关系也很好。 “男子啊,对我也很好。”安清浅自然是听出了时秋梧语气里的酸味,故意说道。 “男子?多大年纪?他现在在哪里?”见安清浅这么说,时秋梧即使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但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现在已经是戌时,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格外早,房间里的蜡烛也早就点上了。 暖黄色的烛光打在安清浅的脸上,她的睫毛卷翘,红唇微微扬起,面色柔和又带着几分俏皮。 时秋梧盯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睛,喉结动了动,伸手将安清浅从椅子上拉起来,直接拉到自己的腿上。 第234章 定在三月可好? 一只手轻轻钳制住安清浅的腰,避免她逃离,另一只手抚上安清浅的小脸,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浅浅,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小狐狸了?这么狡猾?” 时秋梧的手收紧,安清浅被迫靠近时秋梧,两人此时的距离极近,不过两指的距离。 安清浅可以清晰地看到时秋梧瞳孔里的自己。 “说话就说话,你这是想要干什么?”如此近的距离,让安清浅感觉到有些不安。 她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是腰间的大手将她箍得很紧,她挣脱不得。 “我说,我说,他都爷爷辈的人了,他是我祖父的朋友,对我很好。”安清浅以为时秋梧吃醋这个,所以赶紧解释。 不过,时秋梧自然是很信任安清浅,知道她不过是想要逗弄自己,才会故意说的模棱两可。 “浅浅。”时秋梧靠近安清浅。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安清浅闻着时秋梧身上清雅的檀香,眼睛渐渐迷茫起来。 看着安清浅动情的样子,时秋梧再也忍不住,直接吻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安清浅浑身瘫软地靠在时秋梧的肩膀上,声音也有些沙哑。 时秋梧喘着粗气,黑色的眼眸翻起波涛汹涌的浪花,额头上还有细细的汗。 他将安清浅紧紧抱在怀里,“浅浅。” “嗯?” “浅浅,你有没有喜欢的时间?”时秋梧问。 “时间?”安清浅不解地仰头看向时秋梧。 “嗯,你喜欢几月份?” “三月,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一派生机盎然,给人的感觉很好。”安清浅虽然不知道时秋梧问这个干什么,但还是老实地回答。 “好,具体喜欢哪一天?” “嗯?你想说什么?”要是问喜欢的月份,这还能理解,喜欢哪一天,这哪有具体喜欢的? “浅浅,你说,我们的婚期定到三月份可好?”时秋梧自然不是随意询问的。 他早就找人算了时间,二月,三月和五月都有吉利的时间。 他想让安清浅挑一个喜欢的月份,喜欢的时间,然后他们成亲在一起。 “婚期?”安清浅闻言一愣,霎时坐直身体。 时秋梧忽然“嘶”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你怎么了?” “无事,浅浅,婚期定在三月不好吗?”时秋梧闭了闭眼,装作无事地看着安清浅。 “今日是正月十五,到三月,还有几乎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准备成亲的东西了。” “三月份?”安清浅冷静下来,刚才的旖旎也尽数消失。 “嗯,钦天监有我的人,我找他算过,二月份和三月份都有好日子,二月份对我们来说,太仓促了一些,三月份的话,一切都可以充分的准备。” “可是,爹爹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安清浅第一时间就想到安振远。 安振远今日早晨才离开,那她成亲的时候,能赶回来吗? “浅浅,日期定下之后,我会派人给安大将军传信告知这件事。” “秋梧,可是皇上那边……”安清浅还是有些担忧。 目前,他们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皇上那边不会轻易就同意这件事的。 “浅浅,你只要安心在府里等着我来娶你,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的,相信你夫君的能力好不好?” 安清浅看向时秋梧,见他神色认真,犹豫了片刻,便点头表示同意。 “那具体的日子,你定。” “好,浅浅,就这么说定了。”见安清浅答应,时秋梧也十分高兴。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如果真的定下时间,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安清浅眼神往外看去,既然她都要成亲了,那么薛万弦就留不得了。 她不想自己的成亲的时候,再因为薛万弦给自己造成什么麻烦。 “回去?回哪?”时秋梧不想动弹,香香软软的媳妇抱在怀里,他哪里都不想去。 “贤王府啊,不然你还想留在这里不成?”安清浅诧异地转头看向时秋梧。 “真是一个好主意,既然夫人盛情邀约,我也不好拒绝。”时秋梧说着,直接抱着安清浅从椅子上站起来。 安清浅猝不及防之下,被吓了一跳,她顾不得慌乱,下意识先抱紧了时秋梧的脖子,免得自己摔下去。 “你真的要留下?”安清浅瞪大眼睛,她与时秋梧靠的很近,怎么会感受不到他身体的异样? 时秋梧不说话,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是认真的。 莺衣和拨云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虽然但是,算了,只要小姐喜欢就好,两人安慰自己。 尽职地守在门外,顺便还将守在院子里保护安清浅的青苍支走了。 她们是小姐的人,可青苍原本是安振远的人,万一给安振远知道这件事,还不得扒了她们的皮? 而且,别说,她们,恐怕到时候,时秋梧都得被狠狠揍一顿。 翌日中午,安清浅吃完午膳,便叫来了拨云。 “拨云,青谷那边有消息了吗?柳伊伊在不在永王府?” “小姐,青谷回来说,柳伊伊并不在永王府,只是,昨天半夜时分,永王带着府医去了城南的一处院子。 青谷跟上去,发现里面有一个受伤的女子,永王请了人照顾她,青谷不确定,奴婢便亲自去看了,确实是柳伊伊。” “她的情况如何?” 听到永王并没有将柳伊伊安排到自己的府里,安清浅稍稍有些惊讶。 惊讶过后,又很快就表示理解。 永王和成王现在正争锋相对,保不齐,永王府就有成王的人,柳伊伊也算是永王的一个把柄,他确实会很小心。 “柳伊伊的情况很不妙,薛万弦也说到做到,真的只是给她留了一口气,没有让她就那样死,但是也没有活好。 她的下半身都溃烂了,整个人奄奄一息,不过,永王安排了好几个人在那边照顾她。” 拨云说着,摇头叹息。 “薛万弦还真是狠毒啊,连自己心爱的人都能下手,让她变成这样。”拨云忍不住感叹。 “大概,在他的眼里,只留一条性命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第235章 皇后的故事 听到柳伊伊现在的情况,安清浅并没有什么感觉。 其实,站在薛万弦的角度来说,柳伊伊害了他的母亲,又残害了管事的孩子,这些加在一起,也确实不应该轻易地放过她。 “依我看,柳伊伊这样的情况,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还算是解脱了。”莺衣摇头感叹。 “额,这样好像也是。”拨云也表示赞同。 “小姐,要不奴婢今天晚上潜进去,把柳伊伊给杀了,让她直接解脱算了。”拨云睁大眼睛看向安清浅。 “不必,她要是活着,薛万弦不会待见她,也会一直恨着她,可是她若是死了,反倒是会让薛万弦生出愧疚之心,要是他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自然也会记恨我们。” 安清浅摇头。 “就算是知道又如何?奴婢就不信,他还会为了一个柳伊伊,来报复咱们。”拨云却丝毫不以为然。 “我不怕他的报复,只是会觉得恶心罢了,柳伊伊还有一个惊喜没有告诉薛万弦,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死掉呢?” 安清浅挑眉,上一世,他们两人如此恩爱,这一世,她就要亲眼看着,他们相互憎恨,死在对方的手里。 “惊喜?什么惊喜?”听到安清浅的话,两人同时好奇地看向自家小姐。 “薛万弦的那个孩子,其实并不是他的,而是柳伊伊与另一个男子的。”事到如今,安清浅也没有再隐瞒自己的丫鬟。 “什么?不是薛万弦的孩子?”两人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这,可是,薛万弦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莺衣不可置信地开口。 “他当然不知道,不然,现在怎么会这么疼爱这个孩子?”柳伊伊手段了得,当然不会让薛万弦知道这件事。 “所以,薛万弦不仅给自己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还在替别人养孩子?”拨云嘴角抽动。 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是该同情薛万弦,还是觉得他活该了。 “柳伊伊那边先好好看着情况,等她伤好一些,我们再算账。”安清浅眼睛眯了眯。 她要让柳伊伊先感受到希望,然后再一点一点摧毁她的希望和生机。 他们上辈子如此算计自己,自己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就这样轻易的死掉呢? “是,小姐。” 与此同时,皇宫里,皇上处理完公事,正陪着皇后用膳。 皇后给皇上布完菜后,看了一眼皇上,欲言又止。 皇上与皇后夫妻多年,他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皇后的异样。 “皇后,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朕说?” “皇上,臣妾没有事要说。”皇后神色纠结,还是笑着摇头。 “好了,坐下来,这些事情,叫宫女来做就是了,你是一国之母,就不用再站着给朕布菜了。” “是,臣妾谢皇上。”皇后点头,随即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皇后宫里的宫女上前,开始给两人布菜。 “有什么事就说,你我何时如此生疏了?”皇上今日的心情很不错,所以,看到皇后吞吞吐吐的样子,也没有怪罪。 “皇上,臣妾前两日在一本书上看到了一个小故事,觉得颇为有趣,但是里面又有一些疑惑,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英明睿智,所以臣妾想请教皇上。” “哦?说来听听。”听皇后这么说,皇上来了兴趣。 午膳也用的差不多了,便放下了筷子,饶有兴趣地看向皇后。 “那个故事说,从前在一个城里,有一位护城将军,那个将军很疼爱自己的女儿,无论是谁上门想要求亲,他都不答应,总觉得这个也不好,那个也配不上自己的女儿。 城主器重护城将军,便也由着他去了,但是直到将军的女儿二十岁了,他还是没有为自己的女儿挑选到合适的夫君。 因为此事,将军得罪了不少人,就连城主都颇有微词,那个将军仗着自己的权势,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连自己的本职事情都开始懈怠。 后来,有人给城主出了一个主意,说城北有一个小户人家,那户人家的有一个儿子,从小体弱多病,为此,年龄很大了,都没有人敢把女儿嫁过去。 但是那个儿子样貌生的不错,城主便出面,让将军的女儿与那个儿子成亲,等后来生米煮成熟饭,那个将军才知道,与自己女儿成亲的男子体弱。 可是,木已成舟,他心里再有不甘,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从此之后,那个将军便安心地保护城里百姓的安危。” 皇后刚说完,皇上若有所思地眼神就落在她的身上。 察觉到皇上眼里的凌厉,皇后马上起身跪在地上。 “皇上恕罪,臣妾只是随口一言,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皇上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良久,脸上又重新换上笑容。 “皇后,你起来,你不过是给朕讲了一个小故事,何罪之有?” “多谢皇上。”听到皇上的话,皇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周身的压迫还是很强,她不得不紧绷着精神。 “直接说你的意思。”皇上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听到皇上的话,皇后也没有任何的意外,这个故事如此粗糙不合理,皇上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意思。 皇后示意伺候的人都先下去,这才慢慢开口。 “皇上,臣妾听说,安将军的女儿安清浅与临安侯和离,这女子终究还是要嫁出去的,她一直待在将军府,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臣妾想,皇上不妨再给她找一门婚事,这样,安大将军镇守边关,也能放心一些。” “依你的意思,谁家合适?”皇上语气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但还是让皇后觉得颇有压力。 “皇上,秋梧这孩子,一直在福光寺修行也不合适,臣妾愚见,不妨皇上为他们二人赐婚。 首先,安清浅已经和离过一次,她在临安侯府受过委屈,所以,在心里,她定然会对男子有些不好的想法,不会再有什么真心交付的事情。 第236章 其中会不会有诈? 而时秋梧本来一心只想修行,不想理会俗事,若是有人绊住他的脚步,挡了他的修行,他心里也不会愿意。” 皇后和皇上多年夫妻,她自然是知道皇上心中的顾忌,此时又没有外人,因此,说出来的话,也很直白。 果然,皇上听到她的话,沉默下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皇上,若是他们成为夫妻,那么……”皇后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一个不再相信姻缘,另一个一心只求修行悟道,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安安心心地过日子? 眼见皇上没有反对,皇后又继续开口,“贤王和贤王妃一直不愿自己的儿子遁入空门,若是他们真的成亲,那么贤王和贤王妃定然会对皇上心存感激。 而对安大将军来说,自己已经和离过的女儿,再嫁给一个世子,这也是天大的好事,想必,他也会因此更加尽职尽责。” 皇后说完,便仔细观察皇上的脸色,她心里很是忐忑,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因此责怪她。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贤王妃答应她,只要她能促成此事,便会帮着太子削减永王和成王的势力。 对皇后来说,这不过是提一嘴的事情,如果这件事真的成了,太子的位置就会更加稳固。 就算最后没有成,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皇上顶多是嘴上怪罪一下她,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皇后自然一口答应。 “皇后为何忽然想到了这件事?”皇上在心里分析了一番,觉得皇后的提议很有道理。 只是,身为帝王的多疑,让他不得不多问两句。 “是这样的,今早太子进宫,给臣妾请安的时候,无意间提起了昨天贤王妃去看安清浅的事情。 臣妾想,或许,贤王妃是喜欢安清浅,随即便想到了这件事。” 皇后恭敬地回答,贤王妃去看安清浅的事情,京城里有眼睛的人,自然都会知道,皇后也并没有打算隐瞒。 “嗯。”皇上收回眼神,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离开之后,皇后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皇后的大宫女锦知走了进来,示意下面的人将东西收拾干净,她扶着皇后走进内殿。 “锦知,你说,皇上今天有没有听进去本宫的话?”皇后秀眉皱在一起,脸上带着几分担心。 “娘娘,您与皇上是夫妻,您说的话,皇上自然是会听进去的,只是,皇上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件事牵扯又多,皇上什么都不说也是正常的。” “夫妻?呵呵,皇家哪有夫妻?”皇后的脸上出现几分悲凉和自嘲。 锦知不敢回话,只是默默低着头。 “这么多年了,我与他说话,还是要小心又谨慎,一言之差,便是祸患。”皇后轻叹一口气,脸色也很快恢复正常。 “算了,皇上今日没有发火,想来也是听进去了这话,就看他会不会这样做了。” “娘娘,这件事一定会成的,您和太子所求之事,也会变得更加容易。”锦知安慰道。 “贤王妃真的是喜欢安清浅吗?还是说她有什么目的呢?”提到贤王妃,皇后眼里划过几分艳羡。 贤王妃嫁给贤王,才是真正的好命,贤王没有什么红颜知己,更是连一位妾室都没有,偌大的贤王府,就只有贤王妃一个女主人。 京城人,哪个女子不羡慕她? 她虽然是皇后,是皇上的正妻,但是与皇上之间的情分,随着这些年进宫的一批又一批新人,也消磨得几乎没有剩下什么了。 不过,好在,她一直都是皇后,是后宫之主,有权力在手,自己的儿子又是太子,这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情爱和权力,得到一样,也是好的。 “娘娘,按理说,贤王妃与安小姐见面的次数不会很多,她怎么会忽然喜欢上安小姐呢?”锦知狐疑地看着皇后。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诈?”皇后眼睛眯了眯。 “娘娘,恕奴婢直言,这些年,贤王世子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待在福光寺,到现在又没有妻子,或许,贤王妃也是走投无路,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您看,贤王世子已经快要二十四岁了,又常年不在府中,京城里有谁家的千金愿意嫁给他呢?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嫁过去,也是守活寡。 这有身份的人不愿意嫁过去,那些小门小户的,贤王妃又看不上。 安小姐虽然和离过,但是样貌和才情都是很厉害的,想必,贤王妃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才会选择她。” 听了锦知的分析,皇后认真地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宫女。 “皇后娘娘,这是那边刚才送来的。”那个宫女将一个小竹筒递到锦知的手里,随即便退了下去。 锦知打开竹筒,检查了一下,这才交给皇后。 皇后看到纸条上面的内容,冷笑一声,“永王真是好算计!” 锦知接过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随手将它扔进旁边的炭火里面,纸条瞬间就变成一抹灰烬。 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永王有意要迎娶安清浅为侧妃。 “娘娘,咱们可不能让永王如愿。” “嗯,算了,不管贤王妃心里有什么样的算计,总归,影响不到我们就好。” “锦知,你想办法,让皇上也知道这件事,皇上可不会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只会比我们更着急。” “是,奴婢明白。” 看着锦知离开的背影,皇后眸色深沉。 她不管其他人的要做什么,只要她的儿子一直是太子就好。 贤王妃的意思就是贤王的意思,皇后知道,就算这些年,贤王明面上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但是只要他答应做一件事,就一定会成功。 这几年,永王和成王的羽翼渐丰,时不时给太子的人找找麻烦,就连他们的母妃淑妃和良妃,也一个个都得意的不行。 她绝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太子的位置! 第237章 同时下药,出现异样 贤王府内。 “世子,太子已经将这件事传进宫里了,想必,皇后也已经收到这个消息了。”天枢拱手答道。 “很好,时刻关注宫里的风吹草动,有任何的消息,即刻来报。”时秋梧略显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脸上尽是温和的笑容。 天枢只觉得毛骨悚然,世子今天早晨从将军府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笑眯眯的,与他平常淡漠的样子截然相反,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是,属下明白。” 天枢还没有离开,天玑就走了进来。 “世子,昨天您给我们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只是,那个药的药效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太子的人倒是还好,反应与世子说的一样,可是,永王和成王的人,他们的反应与世子说的,相差太多了。” “怎么可能?我配出来的药剂量很小,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时秋梧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属下亲眼所见。”天玑也觉得有些奇怪。 昨天,时秋梧给他一个药包,叫他分别给太子的人,永王的人,还有成王的人下了此药。 本来,时秋梧说,中了毒之后,他用银针刺入几个穴位,里面的毒就会解掉一大半。 到时候,他再给他们服用一种药丸,他们就会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 可是,他们的状态实在是与世子说的不一样。 “详细说说。”时秋梧拧眉看向天玑。 这件事绝对不能出乱子,不然,会给安清浅带来无尽的麻烦。 “世子,除了太子的人,其他的两位,他们当时直接脸色发青,浑身内力开始停滞,五根手指更是直接变成黑色了。 属下一看情况不对,就马上施针,后来,那两个人虽然救下来了,但是武功尽失,右手更是直接废掉了。” 听到天玑的描述,时秋梧坐直身体,眉心紧蹙,“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要不要属下再去详查一下?”天玑小心地看向时秋梧,他以为是自己将这件事给办砸了。 “你去……算了,我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时秋梧先是不解,旋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里很快闪过了然。 “这件事不用再管,对了,没有让人发现什么?” “世子放心,属下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嗯,那就好,下去。” 就在昨天晚上,安清浅给他说了那天中毒的事情,那个被定远王追杀的小贼,就是安清浅。 安清浅中的毒,就是定远王的抹在书本上的剧毒。 那种毒药,正好他的手里也有一份,是此前梧桐神医在外云游时,无意间得到的。 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他马上就给天玑传信,叫天玑带着这份毒药,分别给太子、永王还有成王身边的侍卫下毒。 天玑之前跟着他学了一点医术,认得身上的穴位。 他便叫天玑给这些人下毒之后,再施针解毒,这样可以把定远王的注意都引到他们的身上。 时秋梧心里已经猜到,这件事恐怕他与安清浅想到一起去了。 知道那种毒药的,除了定远王,就只有他与安清浅了。 定远王知道有关小贼的唯一线索,就是这种毒药,所以,他绝对不会在这段时间内,再次使用这种毒药给别人下毒。 那么,除了他,会做这件事的就只有安清浅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时秋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便准备再去一趟大将军府。 “世子,您这是?”天枢狐疑地看着时秋梧这一副准备出去的样子。 “好好做事。”丢下一句,时秋梧就直接离开了。 天枢和天玑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不解。 两人正准备离开,就见贤王走进院子。 “世子呢?” “王爷,世子刚才出去了。”两人低头。 “他不是早晨才回来的吗?又去哪里呢?”贤王闻言,眉头紧紧皱起来。 时秋梧这是怎么回事?夜不归宿就算了,怎么白天也不着家? “属下也不知道。”天枢知道贤王不高兴了,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时秋梧到底去哪了,他也没说啊。 “等他回来,马上让他来见本王。” “是。”天枢硬着头皮回答。 安清浅处理完事情,正在看着宋嬷嬷送过来的账本,就见莺衣说,时秋梧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看到时秋梧,安清浅有些惊讶,他不是早晨才离开吗? “我有事找你。”来过几次,时秋梧对这里已经万分熟悉,不用安清浅说,便自觉地坐在椅子上,还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安清浅和莺衣看得目瞪口呆,不过,两人很快便反应过来,莺衣自觉地退出去。 “怎么了?”安清浅坐在时秋梧的旁边。 “昨天,你是不是叫人给永王和成王的人下那种毒药了?”时秋梧也没有绕弯子,直接便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你怎么知道?”安清浅挑眉,没有否认。 她当然是要找人给自己背锅了,最好的人选就是永王和成王。 “我们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时秋梧柔和一笑,随即给安清浅也倒了一杯茶。 “昨夜,我吩咐天玑也去做了这件事,天玑回来给我说了其中的异样,所以我便猜到是你也下了手。” 时秋梧简单解释了一下。 “你也叫人给永王和成王的人下毒了?”安清浅略有些不可思议。 她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直到昨天早晨,曾仁才将研制出来的毒药交给她。 而且,曾仁说,他研制出来的其实与真正的毒药还是有差别的,只是,除非是医术绝对厉害的人,否则是不会发现这两种毒药的区别。 这两种毒药在药效上也极为相似,而且解毒的方式和解药都是一样的,所以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不过,安清浅也确实没有想到,时秋梧竟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还凑巧地与她在同一天动手。 “嗯,听了天玑的话,我便知道,一定是你下手了,所以过来验证一下心里的想法。” 第238章 为何会变成这样? “不过,你怎么会有那种毒药?你能研制的出来?”安清浅好奇地看向时秋梧。 就连曾仁都只能研制出相似的毒,时秋梧竟然能配出来真正的毒药? “不是,我暂时还没有那个本事,是之前梧桐神医偶然得到的,便给了我一点儿,没想到这回正好用上。” 安清浅颔首,原来是这样。 “这下,我们只需要坐山观虎斗。”时秋梧说着话,眼神始终落在安清浅的身上。 “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你遣人过来问一下就好了,怎么还亲自跑了一趟?”安清浅轻笑一声。 “因为我想见你啊。”时秋梧直直盯着安清浅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犹豫。 安清浅:“……” “你早晨才离开的。”安清浅略有些羞赧,瞪了一下时秋梧。 “我恨不得时时与你在一起,一直不分开。” “不害臊!”安清浅实在受不了他深情的眼神,看向别处,只是,嘴角还是控制不住地扬起。 “有什么好害臊的?咱们是夫妻。”注意到安清浅通红的耳尖,时秋梧的心情更好。 “还不是呢。” “很快就是了。” …… 临安侯府。 薛万弦正端着一碗汤药,坐在张氏的床前。 张氏眼神呆滞,早晨刚刚被梳整齐的头发,在她折腾了一番之后,又变得无比凌乱。 “娘,喝药。”薛万弦忍着脾气,用手帕擦掉张氏嘴角流下来的汤药污渍。 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张氏闹得更欢,她手脚不停地在空中挥舞,将新换好的床幔扯得乱七八糟,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转头看向薛万弦的眼神里,尽是不甘心。 几天前,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让她变成这样的凶手是柳伊伊,可是薛万弦只是将柳伊伊打了几板子,便就此放过了。 张氏听到谋害自己的真凶居然被儿子放过,心中气的不轻,病情也因此更加严重。 只是,她已经说不出来话,只能通过每天不停地折腾,来表达自己的怒意。 可是,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大家心里厌恶极了,她实在是太能折腾了。 每天几乎要换三次床幔,四五次衣服,还要时刻提防被打翻的热汤等等。 薛万弦丝毫不知道张氏已经知道这件事。 看着张氏变成这个样子,薛万弦心里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不是神医,无法让张氏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但是更让他觉得生气的是,张氏为什么要一直都在闹? 明明在他的印象中,张氏一直是一个很慈祥温和的人。 为什么中风之后,每天会这样发疯,像是一个市井泼妇一般,惹人厌恶。 薛万弦坐在这里半天,一勺药都没有喂进去,全部都被张氏打翻了。 看着碗里只剩下小半碗的汤药,薛万弦失去了耐心,直接将药丸递给旁边的陈嬷嬷。 自己则是转身离开。 看到自己的儿子就这样离开了,张氏的手晃的更加的厉害,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陈嬷嬷坐下,准备将剩下的药给张氏喂进去。 可是,还不等她将勺子举起来,张氏直接挥手打掉了陈嬷嬷手里的碗。 瓷碗落在地上,摔成碎片,汤药一半洒在陈嬷嬷的身上,另一半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听到身后的声音,薛万弦脚步一顿,心里更加厌烦,离开的更快了。 陈嬷嬷扭头看了一眼薛万弦,最后长叹一口,叫人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薛万弦并没有立即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径直走到花园里。 花园里一片衰败,就连西北角往年盛开的梅花,今年都丝毫没有动静,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树干。 看到这一幕,薛万弦的心里更是烦躁。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张轻纱带着丫鬟小芳从走廊经过,正好看到薛万弦毫无形象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她心里不禁涌起几分庆幸。 幸好当初她选择了成王,不然,要是选择薛万弦,她怕是哭都来不及。 张氏中风,柳伊伊残害老夫人,被打得奄奄一息,现在甚至不知所踪。 府里的账上还没有银子,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临安侯府连她张家都不如。 回想起她刚进入侯府的时候,那时候她确实很喜欢这里,那时候也一切都很好,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侯府没有一点儿侯府的样子,侯爷也没有一点儿侯爷的样子。 想起玉树临风的成王,再看一眼弓腰驼背,随意坐在石头上的薛万弦。 张轻纱从心底觉得,自己的眼光果然是最好的。 小芳看出了张轻纱眼中的嘲弄,想到从明天开始,张轻纱就要成为成王侧妃了,她也将要变成侧妃身边的丫鬟,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而且,她是张轻纱的贴身丫鬟,说不定,以后也有机会被成王看上,成为成王的女人。 小芳心里美滋滋的。 张轻纱浑然不知自己丫鬟心中的想法,将薛万弦鄙视了一番之后,她就带着小芳离开了这里。 张家送来的信上说,爹爹给她准备的嫁妆,今天晚上就会到,明天正好可以让她带着一起去成王府。 夜里,黄氏待在张轻纱的房间里,给张轻纱嘱咐了不少的事情。 虽然之前张轻纱与成王已经同房了,但是黄氏还是给她说了一些男女之事方面的东西。 翌日清晨,张轻纱穿着黄氏给她亲自绣好的嫁衣,欢喜地坐在房间里,等着成王过来接自己。 可是,直到中午,还是不见成王府的任何人过来。 刚开始张轻纱还怀疑是侯府的守门的小厮不肯通报,但是叫小芳去看了几回之后,这才知道,成王府根本就没有来人。 黄氏和张轻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想要派人去成王府打听,可是却被侯府的人拦住。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张轻纱的心越来越凉,成王明明答应今日回来迎娶她进门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是不是有公事耽误了他?还是他临时被皇上叫走了,来不及接她? 第239章 成王府的老嬷嬷 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守在侯府外面的小芳才看到几个人抬着轿子慢悠悠往这边过来。 小芳快步跑到丁香园,给黄氏和张轻纱说了这一情况。 黄氏听到成王府终于来人了,赶紧将旁边准备好的红盖头给自己的女儿盖上。 “轻纱,记住昨天晚上娘给你说的话,成王府不比张府,你一定要谨言慎行,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哎呀,娘,我知道了,我会的。”对于自己母亲的担忧,张轻纱却丝毫不以为然。 她认为,只要自己想办法得到成王的喜爱,那么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成王府里,地位最高的人就是成王,她相信自己,绝对有把握拿下成王,笼络住成王的心。 小芳担心地看着张轻纱和黄氏,她只说成王府来人了,但是还没有说,只来了一顶小轿子。 张轻纱在房间里又等了半天,外面才走进来一个老嬷嬷。 “谁是张轻纱?”老嬷嬷走进房间里,自然是一眼就看到坐在那里,穿着红色嫁衣的张轻纱。 只是,她神色倨傲,根本就没有把张轻纱放在眼里,故意这样说,就是为了轻视张轻纱。 “请问你是?”黄氏身边的丘嬷嬷走到那个老嬷嬷的身边,疑惑地问道。 “我是谁?我是成王殿下派来接张姑娘的嬷嬷。”老嬷嬷依旧不可一世地回答。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张轻纱,注意到她身上正红色的嫁衣,眼里满是不屑。 “张姑娘,你是只是一个侧妃,不是正妃,怎么能穿正红色的嫁衣呢?”老嬷嬷瞪着坐在梳妆台前的人。 张轻纱蒙着盖头,看不到眼前的人,但是从她的语气里,也听出了对自己的不满和轻视。 “你……”张轻纱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她正要说话,就被黄氏拦住。 黄氏走到老嬷嬷的面前,面上带着笑容,“这位嬷嬷,王爷的侧妃,又不同于旁人,当然是可以穿正红色的嫁衣。” “不行就是不行,侧妃绝对不能穿正红色的衣服,叫她把衣服换了。” “凭什么要换?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老嬷嬷,竟然也敢对着我一个侧妃指手画脚!” 听到这话,张轻纱还哪里能坐得住,直接掀开自己的盖头,怒目看向那个老嬷嬷。 “你!”老嬷嬷没想到张轻纱居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一时间愣住了。 只是,身为成王府的人,她自然是很快就反应过来。 “张姑娘,在未进王府之前,你还不是侧妃,对我有什么不满,等进了王府再说。 而且,我也实话实说,今日,你必须要换一身衣服,不然,就进不了王府。” 老嬷嬷恶狠狠地开口,丝毫没有客气。 “你!”黄氏和张轻纱都被气的不轻。 “张姑娘,我只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这半个时辰里,你不换衣服,那我就只能带着空轿子回去了。” 老嬷嬷继续威胁。 “成王殿下呢?我要见成王殿下!”张轻纱大喊。 “成王殿下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少废话,我说话算数,半个时辰内,你不换衣服,那一切都完了。” 老嬷嬷说罢,自己找了一个椅子,悠闲地坐了下来,甚至还顺手取了旁边的一块糕点吃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里的主子呢。 黄氏和张轻纱都被气的浑身发抖,但是又无可奈何。 黄氏想的多,看这位老嬷嬷嚣张的样子,这很有可能就是成王的意思。 她心里不禁开始为自己女儿的以后担忧起来。 而张轻纱没有想那么多,她还想对着老嬷嬷骂两句,却被黄氏拦住。 “轻纱,换掉这件衣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自己的女儿与成王已经同房过了,这件事还被那么多人看到,要是不嫁给成王,往后还能有什么出路? 眼下,就算是老嬷嬷故意为难她们,她们也不得不照做。 “娘!?”张轻纱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她不为自己争辩,怎么能想着一个外人呢? “好了轻纱,快去。”黄氏知道自己女儿的秉性,随即附在自己女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轻纱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内室走去。 老嬷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几分明白。 这个张轻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愚蠢的很,看来很好拿捏。 不过,她的母亲,却是一个看清楚局势的人,只是,就算看得再清楚,她也不会陪着自己的女儿一起去成王府。 老嬷嬷不屑一笑,又命令旁边的人给自己倒一杯热茶。 小芳和丘嬷嬷都跟着张轻纱进去,帮着她换衣服,房间里除了黄氏,就只有刚才给她引路的一个小丫鬟。 “愣着干什么?我说,给我倒杯热茶,听不到吗?临安侯府就是这样待客的吗?”老嬷嬷瞪了一眼那个小丫鬟。 “是,是。”小丫鬟很无辜,被老嬷嬷的大嗓门说的有些委屈,上前给她倒了茶。 黄氏站在一边不说话,她心里知道,这位嬷嬷就是故意的。 她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自己明白成王府的人是不好惹的。 看她的样子,明明是一个下人,却连临安侯府都不放在眼里。 黄氏当了这么多年的主母,自然是知道,下人的意思,一般就是主子的意思。 难道,成王连临安侯都没有放在眼里? 越是这样想,黄氏越是担心自己女儿往后的日子。 看着黄氏愁眉不展的样子,老嬷嬷满意极了。 要的就是这个,当初敢算计成王殿下,还真的以为自己成为侧妃就是枝头凤凰了,真是做梦。 今天只是一个开始,往后等张轻纱进了府,在另一位侧妃的手里,可有的她“好日子”过! 张轻纱很快就换了一身衣服,这是一套粉色的衣服。 本来这套衣服是她在及笄宴上下半场要换的衣服,可是谁知道后来出现了意外,这套衣服也没有用上。 这套衣服是黄氏专门出银子请外面绣娘做的衣服,张轻纱穿上它,显得娇俏又可人。 看到粉色的衣服,黄氏更觉得心里一痛,十分难受。 老嬷嬷看到张轻纱的衣服,心里还是很不满。 第240章 粉色衣服红盖头 虽然是粉色,但是样式精巧,很吸引人。 老嬷嬷是另一位侧妃的人,自然是不想要张轻纱穿的如此好看。 只是,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她刚才只是吓唬吓唬黄氏和张轻纱,怎么敢真的不让张轻纱进王府? “行了,行了,换好衣服,就赶紧走。”老嬷嬷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张轻纱,随即率先转身离开。 张轻纱下意识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睛里满是委屈和不甘。 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刚才,本来小芳和丘嬷嬷都让她穿另一件玫红色的衣服。 张轻纱毕竟是侧妃,不是什么没有身份的小妾,怎么能穿粉色的进门呢? 可是,张轻纱赌气,非要穿这件粉色的。 她相信成王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这个老嬷嬷一定是被别人买通了,故意前来为难她的。 因此,她要换上这套粉色的衣服,到时候这就是证据,她要给成王殿下告状,狠狠惩罚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老虔婆。 黄氏给自己的女儿绣的是红色的盖头,根本没有再准备其他的。 而成王府也没有送过来任何的东西。 看着那个老嬷嬷,又看看自己女儿身上那显眼的粉色衣裙,黄氏心里一梗。 新娘子进门,必须要盖上红盖头,此时又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替代。 黄氏心一横,随即走到里间,从里面拿出来十两银子。 “这位嬷嬷,今日时间紧急,我们也没有准备下其他的东西,您看,这盖头……” 黄氏将银子递到老嬷嬷的手里,低声下气的开口。 她心里也很没有底,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 只是,她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嬷嬷即使是成王府的下人,十两银子对她来说也,绝对不是小数目。 果然,老嬷嬷看到那十两银子,眼里闪过贪婪的神色。 她知道此刻今天,张轻纱是一定要盖着红盖头进门的,刚才,她本来也没有打算为难什么。 谁知道张轻纱母亲这么会使眼色,居然还巴巴地给自己送银子。 想她在成王府,一个月的月例还没有一两银子,这十两银子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是一笔巨款。 不要白不要! 老嬷嬷装模作样地推辞了一番,随即便收下了银子。 “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时间仓促,那就用这顶红盖头。”老嬷嬷略显为难地开口。 “多谢嬷嬷。”黄氏感激一笑,她总算不再为难了。 黄氏走上前,亲自给女儿将红盖头盖上,又给自己的女儿嘱咐了两句话,这才让张轻纱跟着老嬷嬷一起出去。 黄氏跟在后面,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到轿子上。 可是,她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嬷嬷,不对?这不是西门的方向吗?”黄氏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老嬷嬷。 “是啊,夫人,轿子就停在西门外呢。” “什么?这怎么可以?为什么不是在正门?” 黄氏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没有名分的小妾,才会悄悄从侧门抬出去。 她的女儿是成王侧妃,侧妃与正妃一样,也是要入皇家玉蝶的,怎么能从侧门出去呢? 老嬷嬷才不管这些,今天出门前,管家也听到那位侧妃的话,对于侧妃吩咐的事情,都是默许的。 侧妃说,就是要从侧门抬出去,成王府也是从侧门抬进去。 “夫人,吉时不可以耽搁,还请不要再计较这些问题了。”老嬷嬷说着,便直接朝前面走去。 张轻纱拳头握了握,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跟着老嬷嬷的后面,上了那顶小轿子。 看着轿子远去的背影,黄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小芳是张轻纱的贴身丫鬟,跟着张轻纱一起离开了。 黄氏身边顿时就只剩下丘嬷嬷了。 丘嬷嬷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疼地看了看黄氏。 “这件事务必要瞒紧,绝对不能让老爷他们知道这件事。”黄氏的脸色冷了冷。 “夫人放心,老奴知道。” 她昨天晚上仔细看过那些张子川准备的嫁妆,每样都是很好的东西。 黄氏管家,自然也知道,这已经是张子川能准备的最好的东西了。 他们的目的,黄氏也知道,一旦被他们知道张轻纱今日这样被接走,成王没有丝毫的看重,一定会大闹一番的。 好在,安州距离京城很远,等他们知道消息,想做什么也已经晚了。 黄氏只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好好地在成王府活下去。 安清浅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这个消息,她轻叹一口气,摇摇头。 看来,张轻纱还是什么都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局势和自己的地位,兀自做着得到成王宠爱的美梦。 不过,这都不关安清浅的事情。 “拨云,你去将青苍找来。”安清浅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 青苍走进房间,冲着安清浅拱手,“小姐。” “青苍,你去一趟永王府替我做一件事。”安清浅低声吩咐两句。 青苍听完,认真地点头,“请小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莺衣端着一碟糕点走进来。 “定远王找皇上,帮忙调查上次武天成被打的事情,我得找一个替死鬼。” 安清浅站起来走到院子里,院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 她仰头看了看天空,今年的冬天,都没有怎么下雪。 皇上的人办事效率果然很高,不过三天的时间,就已经查出来了那天潜进行院,打伤武天成的凶手。 御书房里,皇上坐在椅子上,抬眼看着地上站着的几个人。 永王一脸的茫然,不知道皇上忽然传他进宫做什么。 他的旁边站着皇上最信任的龙卫将军齐挺。 他知道,齐挺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他专门为皇上调查处理一切棘手的事件。 而且,龙卫里的成员各个都身手矫健,智慧过人,他们经手的案子,几乎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 可是,皇上一向不喜欢他们与龙卫见面,今天这是怎么了? 第241章 所有的证据指向永王 “父皇,不知道您今天传儿臣前来,有什么事情吩咐?”永王受不了御书房里诡异的安静,终于主动开口问出了心中所想。 主要是,他今天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让他觉得十分不安,想要快些逃离这里。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略带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随即给了齐挺一个眼神。 齐挺拱手,缓缓开口。 “皇上,殿下,三日前,皇上派臣去调查定远王之子武天成被打的事情,臣经过详查之后,发现,动手的人是殿下您府里的人。” “什么?这怎么可能?”听到齐挺的话,永王一惊。 “殿下请不要着急,臣有证据。”齐挺说着,便看向旁边放着的托盘,托盘里放着几样东西。 一只玉佩,一小截被烧焦的鞭子,还有一个小瓷瓶。 永王皱眉看着那几样东西,另外两样,他不认识,但是那个玉佩,他觉得很是眼熟。 旋即,他脑子里灵光一闪,便想清楚了,这玉佩他很久之前就丢了,后来还找了一段时间。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找到,永王心里还可惜这么好的玉佩就这么丢了,他因此处罚了好几个下人。 只是,它怎么会在这里? 联想到齐挺的话,永王顿时心里一慌。 看到皇上的脸色不好看,连忙上前解释。 “父皇,儿臣可以解释,这只玉佩,儿臣已经丢了很久了,当时还因此惩罚了府里的下人,父皇可以派人去查。 至于其他两样东西,儿臣真的不知,儿臣从来没有见过这两样东西。” 齐挺看了一眼皇上,开口解释。 “殿下,这玉佩是在武天成的房间里发现的,这个东西是一截被烧后的鞭子,鞭子出自甲坊署,臣去甲坊署查过,半年前,殿下曾经派人去那里定做过鞭子。 经过那里的工匠辨认,这截鞭子就是上次殿下定做的那条,那个工匠说,这半年,就只有永王殿下在那里定制了这样的一条鞭子,因此不存在第二条。 而这东西,是从武天成房间的床底下发现的。 至于这个小瓷瓶,里面装的是一种迷药,可以让人昏迷不醒,没有力气挣扎,但是却有意识。 这药也是在武天成房间里发现的,而巧合的是,三个月前,殿下也曾经遣人从外面购买过这种药。 臣亲自去查过,当时那个卖药的人只卖出了一份,就是卖给永王殿下的。” “这,这……”永王大惊失色,他上前走到托盘前面。 蹲下身子,仔细看着上面剩下的两样东西。 看着那两样东西,他拧眉仔细拿在手里。 然后他惊慌地发现,这条鞭子居然真的与他的那条鞭子一模一样。 他之前确实叫人在甲坊署定做了一个特制的鞭子。 用来给底下牢房的那些嘴严之人用刑,可是,自己的鞭子好好的在府里,怎么会变成这样?还出现在武天成的房间里? “父皇,儿臣确实叫甲坊署做了这样一条鞭子,但是,那条鞭子就在永王府,好好的放着呢,这不是儿臣的东西。 至于这瓷瓶里面的药,就更好解释了。 卖药之人是一个江湖之人,他的话怎么能相信呢?他说只给儿臣卖过,说不定他撒谎呢? 或许是他被人收买,故意这样说的。” 永王镇定地解释。 除了玉佩,其他的两样东西他都可以直接否认。 皇上看向齐挺,齐挺轻轻点头。 “既然如此,请殿下叫人将那条鞭子送过来。” 永王瞪了一眼齐挺,转头就叫人去将鞭子取来。 安排好了鞭子的事情,齐挺又瞥了眼药。 “殿下,容臣问您一个问题,您当时买药的时候,装药的小瓷瓶是装满的,还是只装了一半?” “装满的,总共半两。”永王对这些事情向来小心谨慎,自然是无比的了解。 “皇上,正是,卖药之人说,制作这种药粉,需要的药材都是十分珍贵稀少的,那人用了几乎百斤的药材,仅仅只制作出半两的药粉。 臣也顺着他的话详查,经过验证,他确实没有说谎。” 永王瞪眼看向齐挺,勃然大怒,“这根本不可能,一定是诬陷!” “父皇明鉴,儿臣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好了,等你的人回来再说。”皇上面容严肃,不怒而威。 永王畏惧皇上身上的气势,说不出来话。 取东西的人很快就回来,然而,他的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的鞭子呢?”永王看着眼前的人。 送鞭子的人是他府里的管家,对他绝对忠心。 管家面带惊慌地看着永王,“殿下,那条鞭子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听到管家的话,永王一愣,随即浑身僵住。 “明明昨日,我还见过那条鞭子的,怎么今天会忽然不见了?”永王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意。 “殿下,昨天老奴也见过,可是,刚才老奴去找的时候,真的不见了,什么都没有找到!”管家也十分慌乱。 永王随即跪在地上,“父皇明察,儿臣的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贼人偷走了,可是,儿臣发誓,那条鞭子昨日还在府中的。” 永王低着头,一边请罪,一边在脑海里疯狂地思考,到底是谁要害他? 那人的计划竟然精细到这个程度。 这三样东西,他都反驳不了! “现在证据确凿,你竟然还在狡辩!”皇上怒不可遏。 他与定远王的关系很不错,这些年,定远王一直待在自己的封地,而且,之前,他还帮过自己。 现在,自己的儿子居然把他的儿子打成那样,还不肯承认。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儿臣与武天成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对他动手?况且,儿臣可以证明,武天成被打的那天晚上,儿臣并不在京城。” 永王慌了,他还想要与定远王合作,寻得定远王的帮助,这件事绝对不能落在他的头上。 没有命令,皇子不得擅自离开京城,永王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也顾不得其他了。 第242章 替罪羊 擅自离开京城,被父皇知道了,顶多是责骂一番。 可是,一旦说他打了定远王的儿子,造成的后果绝对要麻烦太多了。 两者相害取其轻,他知道要怎么选择。 “没有朕的命令,私离京城,时秋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怒目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儿臣知罪,请父皇责罚。”永王咬咬牙,直接认罪。 听到永王的话,齐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永王是不是记性不好? 他都说了,是永王府的人,又没有说是永王亲自动的手,他怎么还上赶着认错讨罚? “殿下,昨天夜里,您秘密处理了身边的一个侍卫,经过臣等的查看,确定那人就是伤害武天成的人。” 齐挺站在永王的后面,幽幽地开口。 此话一出,永王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太慌乱了,竟然忘记之前齐挺说动手的人是永王府的人,而不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永王暗恼极了。 他很快又反应过来,齐挺竟然连自己在府中处理一个侍卫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可是,那个侍卫被处死,是因为他发现,那个侍卫背叛了自己,竟然暗中为成王做事,他一怒之下,这才会处理了此人。 “这根本就不可能!”永王双拳紧握,心里已经知道,自己这是被别人陷害了。 究竟是谁?步步为营,居然连自己昨天晚上处理的侍卫都算到了? 难道是成王? 永王闭了闭眼,眼下物证确凿,人证偏偏又在昨天被自己处死了,现在自己就算是先要找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的,都十分困难! “父皇明鉴,儿臣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儿臣与武天成几乎没有接触过,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儿臣动手的动机都没有。” 永王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可是,皇上已经认定这件事就是永王做的,他不再相信永王的解释,觉得他现在说的话都是在狡辩。 “你说说,这件事要怎么办?” 皇上答应替定远王调查这件事,没想到最后竟然查到自己儿子的头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今天,他只下令将永王叫进宫,而没有告诉定远王这件事。 皇上虽然对永王做的事情很不满,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亲儿子。 定远王再和他关系如何好,那也是外人,皇上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听到皇上的话,永王眼里满是不甘。 但是他也知道,皇上现在已经认定,这件事就是他做的。 “请父皇责罚。”永王的头磕在地面上,哑着声音开口。 这件事证据确凿,他不认也得认。 不过,这件事绝对不会轻易被放过,他一定会查出幕后真凶,还有那个打武天成的人。 他一定要将这个人找出来,然后碎尸万段,尸体扔进山中喂狼! “永王御下不严,酿成大祸,罚奉一年,在永王府罚抄三个月的佛经,静心养身。” “谢父皇。”永王咬着牙领旨。 等永王离开之后,齐挺看向皇上,“皇上,那定远王那边怎么回复?” 定远王知道龙卫在查这件事,现在已经有结果了,可是,具体要怎么解释呢? 总不能直接说是永王动手的? “在京城里随便找一个替死鬼好,武天成不是喜欢女子吗?与别人争抢女子的事情,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皇上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齐挺已经知道要怎么安排了。 “臣明白。” 皇上烦躁地打发走了齐挺。 很快,武天成被打的事情就调查清楚了。 为了表示皇上的诚意,他派齐挺亲自押送着“凶手”到定远王行院。 “卑职见过王爷。”齐挺躬身给定远王行礼。 “原来是齐将军,快快免礼。”定远王自然是认识齐挺的。 当初齐挺就跟在皇上的身边,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而且也是最器重的人之一。 定远王也早就知道皇上安排齐挺亲自调查这件事,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叫齐挺亲自带着凶手过来。 某种程度来说,齐挺就代表着皇上。 因此,定远王看到齐挺,又是意外又是惊喜,这代表着即使他这些年都没有在皇上身边效劳,可皇上依旧很器重他。 “不过是一桩小事,竟然还劳烦齐将军亲自跑一趟。” 定远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齐挺坐下说话。 谁料齐挺只是拱了拱手,“王爷,卑职还事情要办,多谢王爷的好意。” 接着,他转过身,示意身后的两人将一个人拉了上来。 “王爷,这几日经过卑职的调查,最终确定,就是这个人暗害过世子,他就是真正的凶手。” “哦?”定远王双手背在身后,转头朝那个人看去,眼里带着几分凌厉。 “他叫陈诚,是原工部司农郎的儿子,早些年,他曾经去过宜城,在那里认识了一位姑娘,叫做小樱。 后来世子也喜欢上了小樱,当时因为这个姑娘,两个人闹得有些不开心。 因此他便怀恨在心,只是在宜城到底不敢动手,这次听说王爷和世子回京,他便趁机动手,打伤了世子。” 齐挺说的隐晦,但定远王想到自己儿子的德性,哪里不明白,当初估计也不止闹得不开心这个简单。 不过,不管如何,凶手抓住了,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王爷,还有那块玉佩,经查证,是永王殿下的玉佩,只是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地丢了,最后证实,是他偷了永王殿下的玉佩,想要借此将这件事诬陷永王殿下。” “原来是这样,本王明白了。”定远王点头,随即看向齐挺。 “真是麻烦齐将军了。” “这都是卑职的职责,既然人已经送到,事情也查清楚了,那卑职告辞。” “本王送送齐将军。” “不敢劳烦王爷。”齐挺拱手,然后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这里。 定远王往前走了两步,目送齐挺离开,直到齐挺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收回脸上的笑容。 他转身看了一眼陈诚,眼里满是凌厉与杀意。 第243章 隐疾 “先将人带下去关起来,每日鞭责三十。” “是。” 等人离开之后,定远王又叫来武天成身边的侍卫。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件事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只是,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一个前工部司农郎的儿子,竟然敢算计他定远王的儿子,陈诚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武天成的侍卫很快就走了进来。 “本王问你,在宜城的时候,世子可否与一位姓陈的男子因为一个叫小樱的姑娘起冲突?” 听到定远王的话,武天成的侍卫站在原地想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这些年,他们世子与别人因为姑娘发生冲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要是桩桩件件都记得,恐怕早就累死了。 “怎么?想不起来,还是没有这件事?”迟迟等不到侍卫的回答,定远王抬眼冷冷的看过去。 那个侍卫被定远王冰冷的眼神吓得瑟瑟发抖,他使劲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 终于,在定远王要发火的前一秒,他隐隐约约想起来一个姓陈的人。 “王爷,属下想起来了,确实有这样一个人。”侍卫一拍脑袋。 “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定远王皱眉。 “当时属下跟着世子在街上走,迎面撞见一个男子带着仆从和一个样貌美丽的女子。 世子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女子,因此便想要从那个男子的手中买下女子。 可是那个男子是个硬茬,他不愿意,还说自己是京城来的,姓陈,上面有大人物,借此威胁世子。 世子性子直爽,受不得他这样说,便叫我们将那个男子打了一顿,又将那个女子抢了过来。” 侍卫说着,低下了头。 虽然他话说的漂亮,但还是掩饰不住,这件事就是他们的错。 “竟然还真有这样的事情。”定远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侍卫。 结合武天成以前的“丰功伟绩”,显然,这件事根本不是侍卫说的那样。 不过,就算是他儿子抢了人家的女人,那个叫陈诚的竟然敢伤害自己的儿子,那就是该死! “吩咐下去,剁掉陈诚的双脚,给他用铁水浇铸一双铁脚,钉在地下牢房里,每日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伺候。 但是不要叫人死了,等咱们离开的时候,再杀了他。” “是,王爷,属下明白。”听到定远王的刑罚,侍卫身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即使跟在世子多年,见过的刑罚数不胜数,但是每次都会被王爷新想出来折磨人的法子吓到。 处罚完了陈诚,定远王出了房间,准备再去看看自己的儿子。 定远王进去的时候,武天成正在发脾气。 屋子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苦涩中还带着几分腥臭,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定远王眉头忍不住皱了皱,顿了一下脚步,又往里面走去。 此时,给武天成治病的太医正强忍着脾气劝解武天成,定远王安排的两个护卫,一个站在门口,另一个站在武天成的床边。 武天成依旧躺在床上,不过相比之前已经好很多了。 身上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武天成眼睛很尖,又面对着外面,所以一眼就看到定远王走了进来。 “父王,您快看看,这个人要给我下药,毒死我。”武天成被太医和护卫逼得没有办法。 这几天,他因为这个药,都快要疯了。 “下药?”定远王眉头皱的更紧。 “王爷,不是这样的,是世子不想喝药,所以才会这样说,您看,今天中午的药,又被世子殿下打翻了。” 太医脸上满是苦涩,他一点儿都笑不出来。 武天成简直就是一个活阎王,他真是受够了。 要不是自己的家人还在定远王的手里,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情,就连皇上的儿子都不会这样对他! 武天成一个异姓王爷的儿子,竟然比皇上的儿子都要嚣张跋扈。 听到太医的话,定远王再一看地上刚被打翻的药碗,想到自己儿子的德性,心里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武天成眼看自己父王的脸色不对,连忙率先开口。 “父王,真是他要害我,这些药乌漆嘛黑的,又腥又臭,这是人吃的药吗?这不是故意给我下毒,想要害死我吗?” “王爷明察,这些药都是调理世子身体的,绝对不是什么毒药。”太医百口莫辩。 “你还在狡辩。”武天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太医,又求救似的看向定远王。 “父王,我的身体都好的差不多了,身上的伤痕也基本都恢复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再吃药调理,他一定是别有用心的。” 听到“调理”两个字,定远王心里便知道,这些药都是治隐疾的药。 他抬手示意太医、护卫和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出去,只有自己留在房间里面。 “天成,这些药都是我吩咐太医去做的,它们都是治疗你身体隐疾的。” 定远王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长叹一口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缓缓将之前太医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全部给武天成讲了一遍。 听完定远王的话,武天成直接愣住。 “什么?父王,这怎么可能?明明那天晚上都好好的。”武天成瞪着眼睛反问。 可是,眼前的人是他的父王,又不会害他,难道真是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哼,难道你就没有点催情香?”定远王冷哼一声。 当时房间里的催情香味道那么浓郁,他怎么会闻不出来? “我……”武天成语塞。 经过定远王这么一提醒,他也终于想起来,这两年,他好像在房事上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做事的时候,不但经常点催情香,有时候甚至还会服用药丸来帮助自己提高兴致。 尤其这半年,他几乎每次都要用药。 难道自己真的不行了? 看着武天成如鲠在喉的表情,定远王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第244章 陈诚的事情 “这位太医的药效果很好,他保证,只要你好好用药,会在一年的时间里,将你的身体调理到恢复八成。” “八成?” “嗯,我私下也找到京城的大夫探查过你的脉搏,确实如同太医所说,亏损严重,在他们口中,你已经治不好了,现在这位太医的法子是唯一的机会。 天成,你不可任性,要是想要身体恢复,就必须要按照太医的嘱咐,好好吃药。” “可是,父王,这些药真的太难喝了,光是闻着,我都恶心的要吐了,根本喝不下去。” 武天成被定远王说的话吓到,身上的气势瞬间消减了三分。 “良药苦口,没有办法,不管这药多么难喝,你必须要按时喝,知道吗?” 定远王又叹了一口气,“刚才我说的禁忌,你都要严格遵守,不得违反,不然,你之前喝的药就全部都白费了。” “是,父王,我知道了,我一定谨遵父王的教诲。”武天成认真地点头。 只是,他面上这样说,但心里还是觉得这个太医很不可靠。 甚至,他觉得,这个太医一定是为了得到定远王的赏银,这才会故意这样说的。 不然,之前在宜城的时候,每个月都会有大夫按时给他把脉,他们难道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 他不相信,这个太医的医术会比那些大夫的医术都要好。 只是,眼看定远王神色认真,分明就是信了这个太医的话。 他才不相信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武天成心里自动忽略了自己用催情香和药丸的事情。 定远王并不知道武天成心中所想,看着他低下头,便认为他一定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这是他的身体,他应该会好好喝药,注意一切事情的。 “好了,天成,你不要任性,太医送来的药一定要好好吃。 太医的家人都在我的手里,他绝对不会暗害你的。” 定远王看着自己的儿子,又嘱咐了一番,这才转身离开。 武天成却是不以为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那天夜里的小贼,将他打成这样的。 不然,他哪里还会受到这么多的疼痛。 京城里有不少娇俏灵动的姑娘,还有,那天他去青楼逛了一圈。 刚带回来两个姑娘,结果还什么都没有干,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 这样算起来,他来到京城,竟然连一次女人都没有睡成,真是太亏了。 不过,眼下,他就算是想找姑娘,也只敢想想,今天定远王的一番话,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忌惮。 不是忌惮自己的病情,而是忌惮他的父王。 看今天定远王的神情如此凝重认真,想必这段时间,一定会把他管的很严。 不过,武天成也并不气馁,左右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就先养着。 一边等父王放松警惕,一边想办法。 打定主意,武天成的心情顿时就好了不少。 只是,很快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看着太医端进来的那碗苦涩腥臭的药,他觉得自己又要不行了。 与此同时,安清浅和时秋梧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原工部司农郎的儿子陈诚?” 安清浅挑眉看向坐在一旁的时秋梧,她对朝廷的事情了解不多。 且既然是原司农郎,那就说明,现在已经不在工部任职了。 “嗯,陈诚是陈实忠的庶长子,他虽然没有多少本事,但却是一个极为孝顺的人。 据天枢的消息,陈实忠让自己的儿子顶罪,半个月后,陈实忠会重新在工部任职,也就是说,陈实忠用自己儿子的一条命,换取自己的前程。” “就因为孝顺,所以就甘愿放弃自己的一生,陈实忠对这个儿子很好吗?”安清浅抿抿唇。 “非也,其实,陈诚算是陈实忠的原配夫人的儿子,只是后来,陈实忠为了攀附权贵,便休掉了原配妻子,转身娶了对自己前途有利的另一位女子。 陈诚也因此变成庶长子,另一位女子也为陈实忠生下一个儿子。 陈实忠的现任妻子因为陈诚的原因,多次与陈实忠大闹。 后来,陈诚的母亲,因此自杀,想要借此保住自己的儿子,但是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她这样的做法,反倒是如了陈实忠和现任妻子的心意。 陈实忠本来都要考取功名了,却因为这件事大受打击,从此云游在外。 皇上也正是调查到陈诚确实在宜城出现过,还与武天成抢过女子,这才会找到陈实忠,想要陈诚顶罪。” 时秋梧缓缓将自己调查到的事情告诉安清浅。 “都这样了,陈诚竟然还会答应这件事?”听到时秋梧这么说,安清浅更是不解。 “陈诚有一个孩子,今年五岁,被陈实忠的人扣下了,陈实忠答应陈诚,只要他肯去顶罪,便会给那个孩子一笔银子,让陈诚的人带着他远离京城,平安长大。” “这个陈实忠真是蛇蝎心肠,对自己儿子的骨血都下得去手。”安清浅义愤填膺。 “他本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地人,不然也做不出休妻的事情,更做不出为了自己的前程,让自己的儿子去顶罪的事情。” 提起陈实忠,时秋梧脸上也满是不屑与鄙夷。 “他这样的人,想必做了官,也是为害一方的狗官。”虽然不认识陈诚,但是听到他的悲惨遭遇,还是让人忍不住心酸。 “你放心,定远王很快就会知道御书房发生的事情,知道永王才是真正的凶手,陈诚只是替罪羊。” 时秋梧看到安清浅嫉恶如仇的神情,柔和一笑。 “嗯,好,虽然我与陈诚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也看不得无辜的人这样受罪。” 安清浅颔首。 果然,很快,定远王安插在永王府的眼线传来消息。 说是永王喝醉的时候,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看着信上的内容,定远王的脸色变黑。 信上说,永王喝醉之时,怒骂齐挺没有能力,竟然说是他安排的人打了武天成,还说什么证据确凿,幸好有陈实忠愿意替他顶罪。 第245章 原来这才是真相 “好啊,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定远王的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将整张桌子拍成粉末。 旁边传信的侍卫噤声不言,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武泰看了眼被吓的瑟瑟发抖的侍卫,抬手示意他先下去。 “王爷,出什么事情了?” 武泰跟在定远王身边多年,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脸色,心里也很奇怪,信上究竟说了什么,会让定远王这样震怒。 定远王没有说话,而是将信递给武泰。 武泰看完信,心里这才恍然。 “王爷,看来,齐挺是调查出来永王才是真正的凶手,而皇上想要包庇自己的儿子,这才会找了一个替罪羊。” 定远王也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怪不得皇上会安排齐挺亲自来押送“凶手”,原来是因为他心虚啊。 亏他还以为皇上依旧器重他呢,原来只是自己多想了。 “王爷,要不要再查一下,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呢。”武泰只觉得这封信来的莫名其妙。 他不是不信任定远王安排在永王府的眼线,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永王是什么人,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喝醉酒还会讲出这样的事情。 “不必再查了。”定远王摆摆手。 “我说皇上为什么突然会处罚永王,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王爷,那我们要怎么做?”武泰见定远王都不再调查,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敢算计本王的儿子,那就不要怪我下手了,武泰,我写一封信,你亲自送到成王府。” 定远王像是下定了决心,神色认真。 “王爷,您真的想好了要与成王合作?那个小贼还没有找到呢,若是我们现在有什么动作,会不会被发现什么?” 武泰闻言,略有些担心。 那个小贼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万一他将这件事传出去,被其他人知道,此时王爷再与成王合作,那岂不是将把柄送到人家的手上吗? “无妨,武泰,信送出去之后,你叫人盯着之前的那些府邸,这一次,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本王要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定远王脸上闪过势在必得。 查不到那个小贼,那他就要这个小贼主动出现。 武泰正要离开,又被定远王叫住,“让监视大将军府的人撤回来,既然动手的人是永王,那定然就与安振远的女儿没有关系了,将那两个人安排到其他的地方。” “是,王爷。”武泰没有任何的质疑,领命离开。 皇后这边得了永王被皇上亲自下令责罚的消息,心里十分欢喜,想到贤王妃的话,便知道这是贤王出手了。 这几日,她自然也没有闲着,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给皇上提这件事,但是也暗戳戳地表示了很多次。 御书房里,皇上坐在龙椅上,正在看着奏折,忽然想起之前皇后提的那件事。 “最近,时秋梧在福光寺还是在贤王府?”皇上漫不经心地开口。 “回皇上的话,自上元节宫宴过后,贤王世子便离开贤王府,这几天一直都在福光寺。” “嗯,派人去将贤王请来,就说朕有事找他。” “是。” 贤王很快被请进宫,看着面露威严的皇上,贤王神态恭敬。 “臣弟参见皇兄。” 皇上没有第一时间出声,而是等到贤王行完礼,这才温和地开口。 “快起来,朕与你是亲兄弟,亲兄弟之间,用不着这么多的虚礼。” “多谢皇兄。”贤王心里哪里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不知道皇兄今日叫臣弟来,是有什么事情?” “来人,给贤王赐座。” 贤王坐下,很快又有人奉了茶上来。 “逍遥,朕今日叫你进宫,是有一件事想要问问你的意见。”皇上笑呵呵地开口。 “皇兄请说。” “逍遥,你膝下只有秋梧一个孩子,眼下,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又一心只在福光寺,你总不能因此膝下就没有传承的人?”皇上语重心长地看着贤王。 说话的语气温和又带着关心,倒像是真的关心弟弟的兄长。 “皇兄明鉴,臣弟这辈子只喜欢芷蓝一个女子,而且臣也发过誓,此生不会再有其他的女子出现在贤王府。” 贤王听到这话,赶紧站起来连连保证。 “如果皇上想要给臣弟又赐侍妾,还请皇上歇了这个心思。” “哈哈哈哈。”看到贤王的反应,皇上被逗得哈哈大笑。 “朕又没说是给你赐女子,你慌什么?”皇上转头与旁边的太监盛公公对视一眼,眼里尽是笑意。 “皇兄,臣弟有秋梧一个孩子就够了,臣弟也不想过继抚养别人的孩子。”贤王装作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又赶紧开口。 之前皇上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不是下旨给贤王府赐美女,就是提出要给他过继几个孩子。 这些都被贤王一一回绝了。 “呵呵,你看看贤王,真是,朕还什么都没有说,你自己倒是想了一堆。”皇上又笑了一声。 随即语气稍稍严肃起来。 “朕知道你对贤王妃一往情深,此生绝对不会再有其他的女子,也不会有秋梧以外的任何孩子,朕今天叫你来,不是说你的事情,而是秋梧的事情。” 这么多年,皇上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确实只喜欢贤王妃一个人,身边从来都没有其他的女人。 他早些年还准备让贤王府的人多起来,但是后来贤王实在拒绝的厉害,皇上后来便也慢慢歇了这个心思。 “秋梧?他怎么了?他不是在福光寺吗?”贤王一脸地疑惑。 “秋梧是在福光寺修行,可是,他年纪也不小了,京城里像你这个岁数的人,基本都当了祖父,他却连妻子都没有。” 听到这话,贤王也是满脸地忧愁。 “这孩子一心只想要在福光寺修行,臣弟怎么劝都没有用,说实话,现在,臣弟已经放弃了,他喜欢修行就去修行。 左右,臣弟和芷蓝有人养老伺候,送丧上坟,至于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246章 精妙的主意 贤王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显然是对自己的儿子没有再抱什么希望。 “这样怎么行呢?”听到贤王的话,皇上不赞同地摇头。 “朕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觉得安清浅如何?” “安清浅?就是安振远的女儿?”贤王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是谁。 “嗯。” “听说样貌端庄,为人秀雅大方,只是臣弟甚少见过她,因此,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皇兄怎么忽然提起她了? 臣弟记得,年末的时候,她与临安侯薛万弦和离了,现在应该是在将军府?” “嗯,说起来,当初也算是朕的过错,没有确定两个人是不是看上对方,便下旨将两个人凑到一起,现在闹出和离的事情。” 皇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自嘲。 随即他眼神微变,看向贤王。 “朕记得,当初你与安振远关系很好,怎么听起来,你对这件事知道的也不多。” 贤王听出了皇上话里的试探,苦涩一笑。 “皇兄,臣弟与安大将军已经多年都未曾联系,也鲜少知道他的消息,就连安清浅的事情,都是听府里的下人无意间提起的。” “嗯,倒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安振远远在边关镇守,独留下一个女儿,现在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皇上继续感叹,眼神却时时注意着贤王神情的变化,想要从中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件事又怪不得皇兄,皇兄也是一片好心,薛万弦的父亲是一个忠厚之人,没想到他的儿子却不像他的父亲,不过,和离这件事说起来各自都有不对。” 贤王好似没有听出来皇上话里的试探。 “那你觉得,安清浅和秋梧是否相配?”皇上猛然开口,将两个人放在一起。 “皇兄?您的意思是?”贤王被皇上的话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的诧异。 “就是你想的那样,安清浅虽然和离过,但也是一个好姑娘,倘若他们成亲,也能了却你的一桩心事。” “皇兄,这万万不可啊,秋梧几乎全年都在福光寺修行,他怎么能与安小姐成亲呢?这不是在耽误安小姐吗?”贤王的语气透着几分惊慌。 “你不要着急,坐下听朕慢慢说。”皇上示意贤王坐下,随即又开口。 “秋梧是在福光寺修行,安清浅虽然和离过,但也端庄柔淑,两人也算是相互弥补。” “可是,皇兄,秋梧他喜欢修行,恐怕不会答应这件事的。”贤王还是满脸地为难。 “他再如何,也是你的儿子,朕就不信,你这个父王的话,他会不听,况且,难道你就不想膝下儿孙环绕,享受天伦之乐吗?” 经过多次的试探和观察,皇上确定,贤王是真的没有打算给时秋梧娶妻,也没有与安振远再有什么联系。 确定了这一点,皇上心里松懈不少。 果然,听到皇上这么说,贤王沉默了。 “皇上,不瞒皇兄,早些年,臣弟确实觉得没有什么,只是这两年,臣弟上了年纪,看着其他人在臣弟这个年纪都开始含饴弄孙,臣弟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可是,秋梧他对俗事不感兴趣,臣弟也曾多次说过他,可是他铁了心,臣弟也没有办法。 安小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只是,恐怕与秋梧没有缘分。” 贤王忍不住的叹息,言语间都是对自己儿子的无奈。 “秋梧这孩子,性子也确实倔,不过,他不听你的话,总不会连朕这个皇伯伯的话都不听?” 皇上笑着开口。 “皇兄的意思是?”贤王不解地抬头。 “若是朕下旨为秋梧和安清浅赐婚,秋梧应该会好好对待安清浅的。” 皇上笃定地开口。 从之前他派人调查到的事情,还有眼下贤王的口风中,他已经确定,时秋梧确实一心只想要在福光寺修行。 且此前,时秋梧与安清浅并无交集,两人应该不会产生过于深厚的感情。 对时秋梧来说,安清浅算是皇上强加给他的妻子,耽误了他的修行之路,时秋梧心里自然是不愿意的。 而对于安清浅来说,她已经和离过一次,再次出嫁,就算是在贤王府过得不开心,想必也不会再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贤王和贤王妃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们应该会好好对待安清浅。 夫君对她不好,但是公婆没有大问题,安清浅应该不会再闹出什么,安振远想必也不会有什么不满。 这样的话,旁人挑不出什么错处,还会觉得,皇上很器重安振远这个大将军。 一个和离过的女子,还能再嫁给世子成为世子妃,相较于寻常人,这已经莫大的荣耀了。 皇上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精妙。 “皇兄,可是……”贤王为难地看着皇上还想说什么,却被皇上打断。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朕即刻就叫钦天监挑一个黄道吉日,为他们二人赐婚,这段时间,你就先叫秋梧回来。” “是,臣弟谢皇兄。”贤王不得不跪下来领旨谢恩,语气听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从御书房出来,贤王的脸上就一直带着忧愁和苦恼。 这种表情一直持续到走出宫,上了自己的马车,才一扫而光。 想到刚才皇上的试探,贤王冷哼一声。 不过,这件事总算是办成了,想必过不了几年,他和芷蓝就有小孙子了。 想到这里,贤王冷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慈祥的微笑。 贤王妃知道今天皇宣贤王进宫,便一直在贤王的书房里走来走去。 宫里来人的时候,贤王和贤王妃正在一起。 当时生怕贤王妃多想什么,贤王便分析,这次进宫,皇上很有可能就是提起时秋梧与安清浅成亲的事情。 听到极有可能是这件事,贤王妃又是兴奋又是担心。 她也不确定皇后会不会帮她,也不知道,贤王和自己儿子提的这个建议是不是可行。 眼下马上就要出结果了,她忍不住开始乱想。 第247章 正经事 好在,贤王很快就回来了。 贤王妃激动地迎上去,又赶紧打发走了房间里伺候的人。 “王爷,如何?”贤王妃睁大眼睛,期待地看着贤王。 贤王先是一笑,随后拉着贤王妃的手,走到旁边的软榻上坐下来。 “皇上已经答应要给他们二人赐婚,现在就等钦天监挑一个好日子,皇上就会赐圣旨了。” 贤王自然是知道自己的王妃在期待什么,他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将结果告诉了贤王妃。 “真的吗?太好了。”听到皇上居然真的打算赐婚,贤王妃高兴的不行。 她忍不住高高扬起唇角,接着紧紧抓住贤王的胳膊。 “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连这种困难的事情都能解决。”贤王妃满脸钦慕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眼里抑制不住的崇拜。 贤王倒是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自己的王妃会再次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他的虚荣心一下子得到极大的满足,忍不住低头在贤王妃的唇上亲了一口。 “干什么,小心有人进来!”贤王妃一愣,霎时间白皙的脸变得通红起来。 害羞地在贤王的胳膊上打了一拳,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贤王被贤王妃的反应逗的哈哈大笑,随即抓住贤王妃的胳膊,一把将人搂在怀里。 “谁会这么不长眼?拉下去打一顿板子就老实了。” “好了好了,别贫了,我在说正经事呢。”贤王妃佯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但是眉梢处的害羞却依然没有消散。 “嗯嗯,我说的也是正经事。” 时秋梧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是去将这件事告诉安清浅。 而定远王这边,也查出了一些关于那天晚上小贼的消息。 “王爷,太子府中有一个侍卫,前两天发现他的指尖有黑点,属下亲自前去验看,确实是中了青萝子。 成王府里和永王府里,都各有一名中毒的人,他们中的毒同样都是青萝子,只是,与太子府中毒的人相比,他们二人的毒要更严重一些。” “而且,属下问过里面的眼线,他们统统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三个人都是太子、永王和成王的贴身侍卫。” “那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的小贼是这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定远王眉头紧皱,抬眼看向眼前的人。 “王爷,属下也不敢妄言,只是,青萝子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我带着人遍查了京城里的各个药铺,都没有任何的消息,眼下,也就只有这点线索了。” 武泰摇摇头,关于那天晚上小贼的消息很少,而青萝子毒药是最直接最明显的线索。 “那天晚上你只看到一个人是吗?”定远王幽冷的眼神落在武泰的身上。 “是,属下确实只看到一个人。”武泰点头。 “那你说,会不会是成王派人前来探查这边的情况?”定远王摩挲着茶杯的花边,若有所思地开口。 说实话,听到这三个人,定远王最先怀疑的就是成王。 成王虽然想要与他合作,但是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排除他派人过来探探这边的口信。 “王爷,这个属下也不敢确定,只是,是成王主动与王爷合作,他也不是说没有动机,只是,若真的是他的人看到那封信,那就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信上的内容,本来就是成王商量与咱们合作的事情,这不会有什么影响。” 武泰其实也不确定,即使那天晚上,他亲自跟着那个小贼,先是去了成王府,再去了永王府,可是,他现在也不确定,这些是不是那个小贼的障眼法。 “武泰,你亲自去一趟,严查这三个人在那几日的行踪,务必要确定谁才是真正的小贼。 如果是成王,那合作之事便取消,如果不是,那其他两位,我们也要好好思量一下。 这件事一定要查出真正的小贼。” 小贼的事情,除了牵扯他与成王商量合作事情的机密,更深一层的,就是定远王觉得自己被人戏弄了。 他算计了别人一辈子,还很少遇到这样的事情。 被一个小贼偷看了机密,却连着这么多天还没有找出来真正的小贼是谁。 这对于他这个定远王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武泰离开之后,定远王独自坐在椅子上,盯着眼前炭盆里面红色火焰,面色凝重。 小贼只有一个人,现在却有三个人都中了这种毒药。 青萝子的毒药很少见,他都是偶然知道,这才购买而来。 另外两个人身上的青萝子毒药,又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京城里还有其他人也拥有这种毒药? 因而在自己中毒之后,又给另外两家下毒,想要将线索引到别人的身上? 真正的小贼,到底是谁的人? 定远王这边很苦恼小贼的身份,而安清浅此时却已经在正堂里接旨。 “臣女安清浅接旨。”安清浅恭敬地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 朕闻贤王之子时秋梧,德才兼备,人品出众,大将军之女安清浅,温婉贤良,娴雅端庄,二者堪称天作之合。 故朕特此赐婚,愿二人永结同心,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时秋梧当以恭敬之心待安清浅,护其周全,珍之重之。 安清浅亦应柔顺恭俭,敬事夫君,持家有道,以彰妇德。 二人于三月十二日举行大典,望二人谨遵朕旨,共谱美满姻缘,为朕之江山社稷增辉。 钦此。” “臣女接旨,多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清浅起身接过圣旨,脸上没有喜悦,反而是满脸的茫然和疑惑。 她示意莺衣给盛公公塞了一张银票,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盛公公请坐,今日真是麻烦盛公公了。” 安清浅虽然狐疑,但脸上依旧带着淡雅得体的笑容。 盛公公瞥见银票上的数字,嘴角翘起,也没有客气,直接收下。 “恭喜安小姐,贺喜安小姐喜得良缘。” 眼看着盛公公收了银子,安清浅这才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开口。 第248章 为何赐婚 “盛公公,不知道皇上为何忽然要给我赐婚?” “安小姐,皇上看重世子殿下,又看重您,觉得您二人乃是天作之合,这才会赐婚。”盛公公笑眯眯地开口。 “可是……” “怎么,安小姐这是不满意?”盛公公笑着看向安清浅,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 “清浅不敢,只是圣旨来的太突然,让我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安清浅脸上挤出一丝微笑。 “况且,我之前已经成过亲,可是世子殿下他从未……” 安清浅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她自认为自己配不上时秋梧。 “安小姐放心,贤王和贤王妃都十分喜欢您,这件事又是皇上赐婚,您只要好好待嫁就是了。” 盛公公虽然收了银子,但是有用的一句也没有说,反而时刻观察着安清浅的反应,将她的一切眼神变化都尽收眼底。 “这……”安清浅犹豫着点头。 “好了,既然圣旨已经宣到,那老奴就回去复命了。”盛公公脸上满是慈祥的笑意。 “我送送您。”安清浅也温和一笑。 “不敢劳烦安小姐。”盛公公客气地拒绝。 安清浅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坚持送盛公公到外面。 盛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就连宫里的妃子都要给他三份薄面,她一个大臣之女当然更要客气对待。 盛公公看到安清浅亲自送自己出来,心里自然是无比的满意。 送走了宫里的人,安清浅带着圣旨回到正堂,看着面前的两个丫鬟,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三月十二,时间还真的不长。”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莺衣和拨云都笑得开心。 安清浅笑笑,没有再说什么,欣喜之余,想到安振远,又叹了一口气。 临走之前,爹爹曾经和她说,时秋梧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可是,婚期定在三月,是不是,爹爹就赶不回来了? 拨云并没有注意到安清浅的情绪有些失落,她兴冲冲地开口,“奴婢现在就去与管家和宋嬷嬷商量,准备小姐出嫁的东西。 即使时间短,奴婢也绝对不会让小姐有什么遗憾的。” 等拨云离开后,莺衣走到安清浅面前,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小姐,您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莺衣看出了安清浅的情绪不对,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有不高兴,只是,也不知道爹爹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开心。”安清浅勉强一笑,端起茶杯啜饮一口。 见安清浅提起安振远,莺衣立马就明白,自家小姐这是担心她与世子成亲的时候,大将军能不能赶回来了。 只是,即使心里知道,莺衣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对了,小姐,现在,定远王已经查到那几个中毒的人了,想必,这几天,定远王的人一定会紧紧盯着那些人。” 莺衣忽然想到这件事,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嗯,现在,定远王还知道,是永王的人打了他的儿子,如果定远王再调查出来,永王的人是那天晚上的小贼,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到永王,安清浅的眼睛眯了眯。 “对了,最近薛万弦那边情况如何?” 她差点把临安侯府的人给忘记了。 “张氏还是那个样子,除了陈嬷嬷,几乎没有人会认真的照顾她,不过也怪不得别人,张氏实在闹得厉害。 尽管人已经瘫在床上起不来,却仍旧很有精力,她居住的那个房间,几乎每天要打扫三遍以上。 那里的丫鬟每天要干很多活,还要忍受张氏和陈嬷嬷的责骂,都懈怠了不少。 且不说这些下人,就连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去过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只是吩咐人好好伺候。 最近,那个孩子一直被百合养着,倒也照看的很好。 近水楼台先得月,百合和薛万弦的关系也因此增进了不少,薛万弦似乎也是将柳伊伊忘在脑后。 刚开始还派人去寻找柳伊伊的踪迹,这短时间,便再也没有派人去找,像是已经放弃了。” 莺衣将临安侯府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黄氏呢?”按照时间来算,张轻纱已经嫁进成王府了,那么黄氏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据那边的人说,这两天,黄氏已经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嗯,成王那边呢?” “青川传来消息,说是这几日,成王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自从上次永王被罚之后,他也警惕了不少,除了每日上朝,就是待在王府里,与侧妃寻欢作乐。” “哦,对了,还有张轻纱,刚开始,张轻纱还觉得成王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在王府里被另一位侧妃磋磨了几日后,一下子变得乖巧了。 不过,这都是成王的命令,是成王告诉那位侧妃,对待张轻纱,就像是对待府中的下人一般,只要先别让她死,怎么都可以。” “嗯,张轻纱的事情,顺其自然,她若是真的变得懂事了,那就还能多活一些时间,若是假装懂事,自己作死,那也怨不得其他人。” 安清浅轻轻点头,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莺衣,成王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永王算是他的对手,永王被罚,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他现在就算没有落井下石,也不至于什么都不做,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安清浅眉头紧皱,“莺衣,你传信叫青川回来一趟,我有事吩咐。” “是,小姐。” 莺衣的话音刚落,就见拨云走了进来。 “小姐,宿归有事要回禀。” “去我的院子。” 正堂这边伺候的人多,安清浅的院子清净一些,说起这些事情,也不用太过小心。 “属下见过小姐。”宿归拱手。 “不必多礼,那边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定远王有什么异动?” “小姐,不是定远王,而是武天成,属下偷听到一些关于武天成隐疾的事情。” 宿归将那日定远王对武天成的嘱咐一一讲了出来。 说完,见安清浅面色无异,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敬佩。 第249章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寻常女子听到关于男子的隐疾,大部分都是害羞的恨不得躲起来,安清浅却像是听到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一样。 通过这段时间给安清浅做事,他也感觉得出来,安清浅并不是那种伤害无辜的人。 而且,对于他,安清浅几乎只是吩咐他监视情况,从没有叫他去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倒是让他对这些官家小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此前,他也见过不少骄纵的大小姐,因为一丁点小事,便要打要罚的。 “原来是这样。”听到宿归的话,安清浅恍然大悟。 怪不得当初她潜进定远王行院,听到定远王和一位大夫说武天成吃药的事情。 当时她还以为是普通的治伤药,并没有放在心上,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一层事。 “你是说,武天成并不信任那位太医?” “正是,武天成怀疑那位太医是想要获得定远王的赏银,因此才会故意那样说,他每日都会避开太医,将药喝掉一半,倒掉一半,借此敷衍定远王和太医。” “嗯,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盯着,这段时间,定远王一定会将武天成盯得很紧,他就算是想要找女子,一时半会儿应该也没有那个胆子。” “是,小姐,属下明白。”宿归点头,他正是觉得这算是一个有用的消息,这才会专门跑过来将它告诉安清浅。 “对了,你妹妹这两日如何?” 宿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向拨云。 这几天,他几乎一直都在定远王那边,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情况如何。 想到宿语说,拨云经常会去照看她,因此,宿归便下意识看向拨云。 拨云对上宿归询问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即耳尖微红,转而看向安清浅。 “小姐,宿语这几天情况好了很多,据大夫说,只要再养三个月,便可以如同常人一样。” “嗯,那就好。”安清浅心里想着事情,因此并没有发现拨云的异样。 但是莺衣站在拨云的旁边,一下子己就注意到了拨云害羞的神情。 “多谢拨云姑娘。”宿归也知道,拨云作为安清浅身边的第一大丫鬟,其实是没有必要经常过去照看自己妹妹的。 听他妹妹的话,拨云一有时间,不仅会照顾她,还会给她带很多新奇的小吃和小玩意。 对此,宿归的心里很是感激。 “没事,举手之劳。”拨云摆摆手,快速地看了一眼宿归,又赶紧收回眼神。 大将军府一派和谐,而其他地方就没有这么好了。 京城的一处别院里,柳伊伊坐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窝塌陷,就连一向光滑亮丽的头发都变得枯黄起来。 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好,只是,她的眼睛异常的明亮,里面溢满了仇恨。 外面的丫鬟走进来,看到柳伊伊坐在床上,心里不由得高兴了几分。 “柳姑娘,您现在恢复的越来越好了,只要按时服药,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丫鬟小莹笑着说道。 柳伊伊没有应声,想到薛万弦那样对待自己,她心里的爱早就消失不见,被恨意替代。 “姑娘,喝药。”小莹伺候着柳伊伊喝完了药,正要离开,又被柳伊伊开口叫住。 “等等,我叫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到了吗?” “姑娘,已经打听到了,临安侯府里,老夫人已经瘫倒在床上,每日都需要人好好伺候,临安侯的孩子被一位叫百合的人照顾,听说,百合是临安侯的一位妾室。 这几天,临安侯和百合的关系和十分亲密。” 小莹将自己所能打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柳伊伊。 “那个孩子怎么样?”听到孩子,柳伊伊心里狠狠一颤。 那是她辛苦怀胎生下来的孩子,现在竟然养在别人的身边,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了。 还有薛万弦,他真是狠心,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又喜欢上别的女人。 果然,薛万弦与那些普通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们都有相同的劣根性,旧爱离开,很快又会喜欢上新的人。 真是可笑,她曾经差点将真心付出,算她瞎了眼,找到这样一个男人。 “孩子很好,没有听说生病或者有什么不舒服的。”小莹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要她去花银子打听临安侯府的事情。 但是收了银子,她自然就是把自己力所能及打听到的事情都打听出来。 “好,好。”柳伊伊闭了闭眼,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她要快些将伤养好,薛万弦,张氏,百合,安清浅,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最近王爷那边再过来人了吗?”柳伊伊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永王了。 “王爷今天早晨还派人送来了一些补药,要给姑娘补补身子。” “嗯,等下次有人送东西的时候,告诉来人,就说王爷的恩情,我记下了。” “是,奴婢知道了。”小莹郑重的点头。 她不知道柳伊伊究竟是什么身份,明明永王殿下很关注她,却只让她养在别院里,没有带回王府。 难道,这是永王殿下的心头好,养在王府担心侧妃为难,所以送来这里叫她照顾? 可是,她身上的伤,一看就是被打了板子,永王殿下的人,谁敢打板子呢? 小莹迅速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场爱而不得的大戏。 或许这个柳姑娘是一个罪臣之女,永王害怕被人抓到把柄,所以才会这样做。 “还有一件事,你去一趟仁善堂,找一位齐大夫,就说有一位姓柳的姑娘找他,他会明白的。” 柳伊伊打算用最直接的方法,她要下毒报复所有人。 只是,她的医术并不高明,而且制作不出来厉害的毒药,自己主动去买又太明显。 所以,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仁善堂的齐大夫。 齐大夫是她父亲柳谦的人,他一定会帮助自己的。 齐大夫也很久没有柳伊伊的消息了,他只知道柳伊伊被薛万弦责罚,还关进柴房里,具体情况,他怎么都打听不出来。 第250章 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听到小莹的话,知道柳伊伊还活着,并且不在临安侯府,齐大夫狠狠松了一口气。 再怎么说,薛万弦也是侯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关于侯府内部的事情,他也是爱莫能助。 但是只要柳伊伊出来了,事情就变得容易很多。 知道柳伊伊被打了板子,所以齐大夫带了不少治疗外伤的药。 看到柳伊伊的样子,齐大夫被狠狠吓了一跳。 柳伊伊长相并不差,即使比不过京城里的那些官家大小姐,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美人。 可是,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要不是他与柳伊伊确实熟悉,还真的认不出来眼前的人。 “小姐,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齐大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惊呼出声。 柳伊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齐大夫的问题,而是抬手示意小莹先出去。 等到小莹离开之后,柳伊伊这才缓缓开口,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齐大夫。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小姐,您受苦了。”齐大夫听完柳伊伊的话,丝毫没有觉得这是她罪有应得。 反而觉得是薛万弦太过无情,安清浅太过狠毒。 “小姐,您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才能帮到您?”齐大夫坚定地看着柳伊伊。 柳谦对他有救命之恩,柳伊伊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一定会帮助柳伊伊报仇的。 柳伊伊知道齐大夫会答应她的所有要求,所以在小莹去传信的这个时间里,她已经想好了一切。 柳伊伊压低声音,对着齐大夫讲出自己的计划,还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小姐放心,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并不难,十天之内,我一定准备好一切的东西。” 齐大夫听到那些毒药的名字,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后来想到自己所在的仁善堂也算得上是京城的一个比较大的药铺了,配齐柳伊伊所需要的毒药,并没有多少困难。 难得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将那些药拿出来,还不会引起药铺掌柜的注意。 毕竟,药铺里的每一两药的去处都有记录,药材早晨和晚上都会重新称重,再核对账目。 齐大夫虽然是里面的大夫,但资历是最浅的,平时找他看病抓药的人并不多。 他想要动手脚,还真是有些困难,但是他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在所有人都不会发现的时候,将药盗出来。 “嗯,好,多谢。”柳伊伊见齐大夫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 “小姐请放心,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膏,小姐,您要先自己好起来,才能为自己报仇。” 齐大夫出声宽慰柳伊伊。 “嗯,我知道,放心,你只要把东西准备好,如果你没有办法,就乔装打扮一下,去别人的手里买,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因此,你出面,别人不会查到什么的。” 柳伊伊知道齐大夫也不容易,更重要的是,她觉得齐大夫可能配不出来她想要的毒药。 毒药这种东西,还是买来的最保险,效果也是最好的。 “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齐大夫并没有想太多,他反倒是觉得有些暖心。 他以为柳伊伊这么说,是因为担心他因此出事。 等到齐大夫离开之后,柳伊伊看着他留下的那些治外伤的药膏,那些都只是普通的伤药。 与永王送来的伤药都比不上,柳伊伊看了两眼,便直接叫小莹扔出去了。 “小莹,扶着我起来,我要下去走走。” “可是,姑娘,您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想要下地走,恐怕有些困难。”小莹有些为难。 柳伊伊腰部以下的伤很严重,当时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因此,即使用的是最好的药,短时间内想要下地都是很难的。 “好了,我说扶我起来就扶起来,我一定要早些站起来。”柳伊伊不耐烦地开口。 想到此时薛万弦揽着百合,还养着她的儿子,她就怒从心头来。 只是,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高估了自己的身体。 小莹无可奈何,只好扶着柳伊伊从床上下来。 只是,落到地上,柳伊伊才发现,自己的下半身根本使不上劲。 她不但往前走不了一步,甚至下半身又开始刺痛起来。 柳伊伊顿时浑身瘫软直接倒在地上。 小莹是一个瘦弱的小丫鬟,柳伊伊自己不使劲,小莹根本扶不起来她。 而且,小莹紧紧抓着柳伊伊的胳膊,也直接被摔倒在地上。 小莹顿时惊慌失措地站起来,然后扶着柳伊伊想要站起来。 可是柳伊伊此时已经浑身难受,就连手都使不上劲。 小莹没有办法,现在天寒地冻,地上十分冰冷,柳伊伊又是一个伤患,总不能让她一直躺在地上。 小莹努力了半天,还是没有任何的效果,她只得先起身,跑到左邻右舍,又找来两位妇人,这才成功地帮着她把柳伊伊放在了床上。 而此时,柳伊伊已经疼得想要昏过去了。 小莹没有办法,只得又去找了一位大夫,再将这里的情况禀告给永王府的人。 永王得到这个消息,烦躁地摆摆手。 “叫个人去看看情况,本王将她救出来,又给她最好的药,还找人伺候她,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不要再拿这件事来烦本王。” “是。”汇报消息的人看到主子不开心,便赶紧应声退了出去。 永王虽然被罚,但是他的心里总是觉得很奇怪,武天成被打的事情,为什么查到最后,一切证据都会指到他的身上? 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那个真正的凶手又是谁? 只是,他还没有想明白这一切,外面又传来消息。 说是皇上为时秋梧和安清浅赐婚,两人于三月十二成婚。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本王不知道?”永王大惊失色。 “王爷,宫里的人没有传来消息,此前皇上那边也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了。” 第251章 古怪 禀告消息的人也是一脸的委屈。 “该死,真是该死。”永王气的直接将眼前的人狠狠踹了一脚。 那人被踹的倒在地上,又不敢离开,赶紧重新站好。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查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人还傻站在这里,像是等着自己再踹一脚的样子,永王更加生气了。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查。” “他娘的,最近这是怎么回事?本王怎么这么倒霉?”永王“砰”的一下,踹在椅子上。 他本来还打算娶安清浅为侧妃,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动手,齐挺就查出武天成被打的事情是自己的人干的。 紧接着,皇上就下令责罚了他,还不等这件事结束,又出现了赐婚安清浅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成王府,成王听到皇上赐婚的消息,也是大为惊讶。 “此前宫里就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成王眯着眼看着花园里的梅花,眼里满是不解。 “回王爷的话,没有任何的消息,此事事发突然,皇上像是临时起意一般,属下也是看到圣旨传到贤王府和大将军府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那这段时间,贤王府和大将军府有没有什么异动?” 成王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把这两家凑到一起。 皇上不是向来忌惮贤王和安振远的吗?为什么会忽然毫无征兆的给时秋梧和安清浅赐婚? 而且,时秋梧在福光寺修行,怎么能成亲呢? 这期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才会导致皇上有这样的想法? “赶紧去查,宫里一定是发生什么事情,或者有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不然,父皇怎么会忽然将这两个人凑到一起。” 成王面色凝重,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对了,定远王那边什么情况?”这几天,成王都十分低调。 不是他不想趁着永王被罚的时候做点事情,好好折损一下永王的势力。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总是特别的不安。 尤其当他的人传来消息,说是将武天成打成重伤的人,其实是永王的人,还证据确凿。 成王就觉得异常的奇怪。 不是他有多信任永王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实在是这件事处处透露着古怪,永王虽然是一个阴险狡诈之人,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理由叫人打武天成。 武天成与他们几乎都没有怎么见过面,更不没有发生冲突。 况且,谁不知道定远王很溺爱武天成这个儿子。 永王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可是,偏偏一切证据都指向了永王。 成王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隐隐觉得,背后像是有一双推手,将京城的水搅浑起来。 他的脑海里闪过好几个人,可是又一一被他所否定。 “定远王知道这件事后,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嗯,本王知道了,你下去,派人紧盯着永王府的情况,他这次吃了这样一个大亏,一定不会轻易背锅的。” “是,属下明白。” 侍卫离开之后,成王又回到自己的书房。 将抽屉里面的信拿出来,看着上面的内容沉思。 信是定远王送来的,上面说定远王同意合作的事情。 若是之前,成王看到定远王答应合作,定然是十分欢喜的。 可是,经过这几天的事情,他反倒开始有些犹豫起来。 定远王已经很久不在京城了,他真的能帮到自己吗? 成王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成王赶紧将手中的信藏起来,确定桌子上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东西,这才轻声开口,“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来人正是他的新侧妃张轻纱。 张轻纱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外面披着罩衫,小脸白嫩,被冷风吹得有些通红,眼眸含水,看起来有些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起来。 “妾身见过王爷。”短短几天,张轻纱已经把王府的规矩都学会了。 看到张轻纱的样子,成王“嗯”了一声。 见成王的脸上没有露出不悦,张轻纱心里一喜。 “王爷,妾身亲手做了牛乳糕,请王爷尝尝味道如何。” 张轻纱从丫鬟的手中接过托盘,端着牛乳糕走到成王的身边。 成王瞥了一眼还在冒着热气的牛乳糕,又抬头看了眼张轻纱。 张轻纱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期许,又夹杂着几分小心,再配上她今天的装扮,倒是让成王心里软了一些。 他随手取了一块牛乳糕咬了一口,软滑甜香,确实很不错。 “你亲自做的?”成王抬头看向张轻纱。 “是,妾身刚刚做好的。”张轻纱小心地点头,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成王不开心。 “手艺不错。” “多谢王爷夸奖,只要王爷喜欢,妾身可以天天做给王爷吃。”张轻纱实在没有想到成王还会夸奖自己,心里惊喜极了。 本来她都以为自己今天连书房的门都进不来。 但是幸好,一切都比她预想的要好很多。 “天气寒冷,怎么穿的这样少?”成王随口关心。 主要是张轻纱的手指冻得通红,让他难以忽视。 “妾身刚才在厨房里做牛乳糕,一时间有些热,便解了外面的大氅,牛乳糕做好之后,又惦记着想要王爷吃上新鲜热乎的,便一时着急,忘记了。” 张轻纱笑着解释,脸上带着几分可怜和无辜。 实际上,那位侧妃根本就没有让管家给她送御寒的大氅,她冷的不行,也没有什么可穿。 可是,她只敢将这件事憋在心里,不敢将真相说出来。 那位侧妃的手段,她不仅见识过,还亲身领教过,她实在是不敢在成王这里告状。 她相信,如果自己真的敢告状,还不等自己回到自己的院子,这件事就会传到那位侧妃的耳朵里,到时候,等着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磋磨呢。 “嗯,有心了。”成王点点头。 见张轻纱站着,又吩咐,“坐下,你是本王的侧妃,不用守那么多的规矩。” 张轻纱应了一声,随即乖巧地坐下来。 第252章 还有这种事? “来府里这段时间,可还觉得习惯?” “王府一切都很好,妾身也很喜欢。”听到成王的关心,又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受到的委屈,张轻纱顿时觉得心里难过极了。 可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 从她进府到今天,始终没有与成王同房过,甚至近距离的接触都没有几次。 像是眼下这么近的距离,今天几乎是第一次。 张轻纱的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看着自己爱慕的人就坐在自己的眼前,张轻纱的脸更红了一些。 “嗯,那就好,今日,本王过去你那里,你准备一下。”成王瞥见张轻纱害羞的样子,心念一动。 张轻纱的长相并不算明艳动人,而是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看着倒是别有一番感觉,反正眼前的人已经是自己的侧妃,之前的事情就算自己再在意,也已经更改不了了。 “啊?”听到这话,张轻纱震惊地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成王转头看向张轻纱。 “不是,不是,妾身愿意,妾身就是太高兴了。”张轻纱今日本来只是打算送一下自己做的糕点,借此拉近与成王的距离。 没想到居然还会有意外的惊喜。 “嗯,回去准备。”成王挥挥手打发走了张轻纱。 张轻纱离开不久,就有侍卫来报,说是发现了永王的人,给一处别院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 “哦?还有这种事情?”成王挑眉。 “正是,属下探查过,别院住着两位女子,一个重伤在床上,另一个就是伺候这位女子的丫鬟。” “重伤的女子?”成王有些不解。 又是女子,又是别院,还是重伤,难道,是永王金屋藏娇? “那女子受的什么伤?又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被人打了板子,下半身伤势严重,具体的,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至于她的身份,还在调查之中。” “永王去过那边几次?”听到这些描述,成王顿时来了兴趣。 难道自己的皇兄,还真的有喜欢的女子,而且,看样子,这个女子的身份还有些问题。 不然,他为什么不把人安置在永王府,而是另外购置了一处院子。 “目前还没有查出来永王殿下去过几次,只是查到永王府给那边送了不少的珍贵药物。” 属下摇摇头,他刚一得到消息,立马就过来禀报了,因此,更加详细的情况,他也不知道。 “继续调查,再派人盯着那边,本王倒要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谁,竟然还能得到三皇兄的特殊关注。” “是,王爷,属下马上安排。” “对了,再派人盯着贤王府,这次的赐婚来的蹊跷,说不定,本王的这位皇叔,要有什么举动了。” “是。” 书房里又重新安静下来,成王坐在椅子上,炭盆里的火烧的正旺,映照在成王英俊的脸上。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椅子的把手处,发出规律的声响。 贤王府内,贤王妃自从接到圣旨,就高兴的不行。 “真是太好了,浅浅要嫁进王府了。”贤王妃兴奋地看着贤王,语气里满是激动。 “嗯嗯,圣旨已下,这件事也算是板上钉钉。”贤王见自己的王妃如此高兴,冷硬的脸庞也挤出温和的笑意。 “青栀,快,叫管家过来,咱们要快些准备起来,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是婚礼可是大事,马虎不得。” “是,奴婢这就去。”丫鬟青栀也满脸高兴。 “这聘礼什么的,都要好好准备,绝对不能亏待了浅浅,更不能让其他人看轻了浅浅。” 贤王妃捏着手帕,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嗯,好了,你不要着急,管家都是老人了,这些事情会安排好了,而且,礼部也会来人。” 看到贤王妃又是高兴又是着急的样子,贤王宠溺地将人拉过来坐下。 “礼部都是专门负责这些事情的,他们更有经验,不会出错的。” “不行,他们虽然有经验,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我们亲自动手,况且,秋梧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成亲也是一生中的大事,咱们当父母的,不亲自上心怎么能行呢?” 贤王妃摇摇头,“这件事我一定要亲自看着。” “好,只要你高兴就好。” 王府的事情并不多,贤王没有妾室姨娘,也没有庶子庶女,贤王府名下的账本,都是隔一段时间才看一次。 因此,贤王妃也并没有什么忙的事情,这件事也算是让贤王妃重新忙起来。 “对了,浅浅成亲的话,皇上会同意安振远回来吗?”贤王妃兴奋之余,又想到安振远。 他远在边关,又刚去不久,现在安清浅成亲,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 “不知道,皇上也没有任何的表示,恐怕,皇上不会轻易同意安振远回京。”贤王皱着眉摇摇头。 三月十二离现在也已经不远了,皇上如果真的有心想让安振远回来,早就下旨传信了。 但是现在,他并没有收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消息。 “唉,浅浅知道自己的父亲不能赶回来,一定会伤心的。”贤王妃闻言,情绪也有些低落。 不过,她很快便调整好了心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更不能委屈浅浅了。”贤王妃握紧拳头,一脸的坚定。 而此时,安清浅坐在房间里,也正思考着这件事。 突然,莺衣来报,说是时秋梧来了。 安清浅正要起身,就看到时秋梧从外面走进来。 现在皇上已经下旨赐婚,时秋梧进来安清浅的地方,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 但是也没有光明正大到哪里去,只是不再背着安清浅院子里的人了。 “你怎么过来了?”看到时秋梧,安清浅有些惊讶。 “有事要和你商量一下。”时秋梧像是走进自己的房间一样,看起来十分闲适。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安清浅狐疑地看向时秋梧。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黑色的锦袍,上面绣着暗纹,看起来比之前多了几分华贵,少了几分淡然出尘。 第253章 我是你的丈夫 “浅浅,我今日找你,是想问问你,皇上那边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我和父王猜测,恐怕皇上不会同意大将军回来。” 提起这件事,时秋梧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他知道,安振远是安清浅唯一的亲人,现在安清浅要成亲,安振远还不在,安清浅一定会伤心的。 “爹爹身上的责任重大,又刚到边关不久,皇上不同意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安清浅轻轻颔首。 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想让安振远回来,几乎是不太可能。 这次,皇上能同意她与时秋梧成亲,已经足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看着安清浅黯然神伤的表情,时秋梧心里忍不住钝痛了一下。 “浅浅,你放心,即使大将军不在,我也会用最隆重的仪式迎娶你进王府的。” 安振远若是一个小将,或许他还能想想什么办法。 偏偏安振远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就算边关没有战事,作为大将军,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要见的人也不少,就算是他想要做什么,都没有办法。 “嗯,我知道,我相信你。”安清浅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她当然是相信时秋梧的,不然也不会同意嫁给他。 只是,安振远不回来,她心里总觉得有些遗憾。 “所以,你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安清浅不想时秋梧因为自己情绪的失落影响到,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确实有别的事情,最近我的人查到一些关于柳伊伊的情况。” 时秋梧顿了顿,确定安清浅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这才继续开口。 “前段时间,柳伊伊被永王的人从临安侯府带了出去,此刻正安排在一处别院养伤,只是她的伤势拖得有些久,现在还连路都走不了。 成王的人也注意到了这件事,现在已经在查柳伊伊的身份。” “成王的人也查到这件事了?”安清浅挑眉。 “看样子,你知道柳伊伊被永王带出去的事情?”见安清浅并没有多少惊讶,时秋梧便知道,她怕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嗯,临安侯府有我安排的人,这件事我确实早就知道。”安清浅没有否认。 “哦?你人都离开了,还安排人在临安侯府做什么?”听到安清浅的话,时秋梧顿时语气酸起来。 安清浅并没有察觉到时秋梧在吃醋,而是认真地回答问题。 “临安侯府欠我的还有很多,我安排人盯着薛万弦和柳伊伊的一举一动,就是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将他们都处理掉。” “哦,原来是这样。”时秋梧见安清浅提起薛万弦,除了恨意,没有其他特殊的情绪,心里这才放松了一些。 不是他爱吃醋多想,而是安清浅与薛万弦毕竟曾经是夫妻。 最近,他的人还传来消息,说是薛万弦在自己的书房里还挂着一幅安清浅的画像,他每天也要在书房待很长的时间。 他知道这与安清浅无关,但是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 不过,薛万弦再怎么样,只要安清浅心里没有他,他再做什么,也是白搭。 “浅浅,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什么?你说。”安清浅抬眼看向他。 “你与永王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永王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这个疑问藏在时秋梧的心里已经很久了。 从他开始关注安清浅的事情时,通过她做的事情,就隐隐发现了这一点。 安清浅对付薛万弦和柳伊伊,这很好理解。 毕竟,薛万弦和柳伊伊都做过不少对不起安清浅的事情。 可是,在他的调查中,永王几乎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安清浅的事情。 也没有做过有害安振远的事情,安清浅却好像把永王当做仇人一般。 武天成被打的事情,还有偷看密信的小贼,安清浅都暗中将所有的线索指向永王。 她想要挑起永王和定远王之间的斗争。 安清浅闻言,掀了掀眼皮,眼里多了几分凌厉。 “不瞒你说,我与他确实有仇,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我一定会除掉他的,至于其中的原因,我还不能说。” “嗯,好,你不想说就不说,既然他是你的敌人,我们夫妻一体,他也就是我的敌人。”时秋梧知道安清浅有秘密,也没有多问什么。 左右永王也不是什么好人。 “秋梧,谢谢你。”安清浅认真地看着时秋梧。 是人总会有几分好奇的,她与永王的恩怨,是上辈子的事情,她就是想要解释,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她要对付永王的事情,一旦传出去,旁人定然会觉得是她疯了。 她不过是一个大臣之女,永王却是皇上的亲生儿子,还极有可能会坐上那个位置。 与他对上,并不是一件好事,稍微不留意,那就是杀身之祸。 不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还有可能会给自己的身边的人带来麻烦。 时秋梧听到这件事,不但没有任何的疑问,也没有任何的反对,这让她忍不住有些窝心感动。 “谢什么?我又不是别人。”时秋梧不想听到这么见外的话。 “浅浅,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说,也不想依靠别人,但是你要记得,从今往后,我不是别人,是你的丈夫,是你可以依靠的人。 你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给我说,即使你不想解释,都没有任何的问题,我不需要理由,我会毫无条件的帮助你。” 时秋梧看着安清浅,神色认真,他是真心喜欢安清浅,也想呵护她一生。 “秋梧,多谢你。”安清浅听到这番话,嘴角瘪了瘪,垂下眼掩饰眼里的湿意,靠在了时秋梧的肩膀上。 “好了好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客套,我不是别人,知道吗?”时秋梧察觉到安清浅的情绪不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地开口。 “嗯,我知道了。”安清浅点点头。 “今天已经是二月初一了,距离咱们成亲的日子很近了,你的嫁衣绣好了吗?”时秋梧微微低头,看向怀中的人。 第254章 真的是永王的人 “没有,我不会女工。”安清浅诚实地摇头。 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都在行,唯独女工是她的短处。 “真不会?”这个时秋梧倒是没有想到,稍稍有些惊讶,旋即又想明白,她武功那么厉害,又会那么多的东西,已经很厉害了。 况且,大将军府有专门的绣娘,贤王府也有手艺高超的绣娘,这些根本就不用担心。 “怎么?你嫌弃了?”安清浅仰头看向时秋梧。 从这个角度,只看得到他的光洁的下巴。 “怎么会嫌弃呢,只是好奇而已。” “咦?秋梧,我忽然发现,你好像没有胡须诶?”安清浅有些奇怪。 时秋梧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按道理来说,就算是没有胡须,也应该有胡茬。 但是他的下巴真的十分光滑,看不出任何长过胡子痕迹。 时秋梧闻言,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问道。 “你喜欢我有胡子?”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安清浅记得自己的父亲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有胡须了。 “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就留下。” 安清浅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时秋梧下巴长胡子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好,于是赶紧摇头拒绝。 “不要了,这样可能会显得你老。” “你嫌我老?”时秋梧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开口。 算起来,他是比安清浅大五岁,可是…… 时秋梧越想越觉得,好像真是,他确实比安清浅年纪大。 想到这里,时秋梧忍不住有些心慌,随即双臂环紧安清浅。 “现在圣旨已下,你就算是想要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以往,时秋梧不说事事都胜券在握,但是也是一个遇事极为冷静的人。 然而,在他与安清浅的事情上,他总是有一种手握流沙的紧张感。 “想什么呢?”听到时秋梧的话,安清浅忍不住轻笑出声。 “我哪有想要反悔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时秋梧不得不承认,安清浅的话就像是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焦躁不安的心安静下来。 “千真万确。” 贤王府和大将军府紧锣密鼓地准备成亲用的东西。 定远王这边也不停歇地忙碌。 武泰这次的速度很快,没有用多长时间就查清楚那三位中青萝子的人的踪迹了。 定远王行院书房。 “王爷属下已经完全调查清楚了。”武泰拱手。 “到底怎么回事?”定远王双手负在身后,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件事查了这么久,终于有结果了,他早就失去了耐心。 “王爷,属下已经确定,那是三个人中,只有永王身边那个侍卫行踪诡秘,查不出来,太子和成王的人,都已经确定行踪,那天晚上,他们都被安排出京办事,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不在京城。 只有永王的这个侍卫,确定在京城,但是不在永王府,而且,后半夜的时候,永王曾经偷偷传了府医,府医带着药箱去了永王的书房。” “属下探查过那个府医的记录,那天晚上,府医医治的人并不是永王,而是他身边的侍卫。 用的药也都是一些解毒的药,但是具体是什么毒,上面并没有记录,属下问过府医身边的药童,据他所说,府医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只是毒性颇为厉害。” “王爷,现在一切的证据都表明,那天晚上潜进王爷书房的小贼,就是永王身边的侍卫。”武泰拱手。 “永王,又是永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定远王气的将桌子上的镇纸狠狠砸在地上。 镇纸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碰到旁边的落地琉璃花瓶,花瓶瞬间变成碎片,里面的泥土和花瞬间都涌了出来,顷刻之间,地上一片狼藉。 定远王见状,更是震怒不已。 “王爷,属下猜想,或许是当初永王想要与王爷合作,王爷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他这才会有这样的举动,想要报复王爷。”武泰看着定远王,出声猜测。 当初永王派幕僚与定远王夜谈,但是却没有谈出什么。 定远王嫌弃永王的诚意不够,他怎么也算是长辈,还亲自过去,可永王却只派了一位幕僚。 这分明就是没有把定远王放在眼里,也正是因为这样,定远王才没有同意合作的事情。 后来,成王又找上了他。 而且,成王的诚意很足,他不但亲自过来与定远王见面,而且还暗中送了不少珍贵的药材给定远王。 那些药材有不少都被给武天成医治隐疾的太医拿去用了。 因为这件事,定远王心里当然更偏向成王了。 “哼,报复本王?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报复本王?” 定远王冷哼一声,语气里尽是不屑。 “王爷,依照属下这几天的探查,永王年纪虽小,但是手中的势力可是一点儿都不少,而且为人阴险狡诈。 这些年,永王和成王还有太子,几乎是三方鼎立,相互牵制,各自都时刻提防对方,想要从对方的手里找出什么破绽。 眼下,永王虽然那被皇上责罚,但是对他的势力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影响。” 武泰将现在的情形一一分析出来。 “那咱们就做个人情,给成王送去一点儿礼物,宵小之辈也敢算计到本王的头上,真是不知道死活。” “武泰,你马上命人,将关于永王的情况,全部都给本王一份,这次,本王一定要永王好好折损一下。” “是,王爷。” 武泰的速度很快,不出两天的时间,便已经集结了一份资料给他。 看着手中的资料,定远王的眸子眯了眯。 “看来,本王还真是小瞧了他。” “武泰,你这样……” 定远王看着手中的资料,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压低声音,在武泰的耳边吩咐。 “属下明白,属下这就派人去安排。” 而永王浑然不知定远王的算计,他的人也终于查清楚皇上为时秋梧和安清浅赐婚的真相。 “原来是皇后做的好事。”他将手中的密信扔进火盆里,眼里满是凌厉。 第255章 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王爷,宫里的人还说,在皇后开口之前,曾经与贤王妃见过面,因此,这件事也很有可能是贤王妃先提出的。” “你的意思是,贤王妃找到皇后,想要让皇后在父皇面前提时秋梧与安清浅成亲的事情?”永王狐疑地看着眼前的人。 “属下只是猜测,但是并不确定,那天贤王妃进宫,与皇后说话的时候,殿里只有皇后和贤王妃的人,咱们的人并没有听到她们具体说了什么。 但是在贤王妃离开之后,皇后就在皇上面前提了这件事。” “这段时间,贤王府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永王眉头紧皱。 “咱们的人并没有传来消息,应该一切正常,只是,上元节的时候,安清浅称病没有去宫宴,贤王府从宫里出来后,又带着东西去探望了安清浅,说是去探病。” “时秋梧呢?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是在福光寺还是在贤王府?” “回王爷的话,时秋梧是在上元节结束的第二天离开贤王府,直皇上宣旨的前一天,才从福光寺回来的。” “贤王妃,时秋梧,安清浅。”永王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名字,若有所思地盯着桌子上盛放的牡丹花。 “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一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永王不停地摇头。 “可是,王爷,负责监视贤王府的人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啊。”传信的人不解。 “哼,那是你们愚蠢,本王的这位皇叔年轻时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恐怕,我们都被他骗了。” “啊?那王爷的意思是?” “重新安排一位高手,盯着大将军府,注意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人与安清浅见面,或者有传信的事情发生,有任何的异样都要上报,一定有什么东西被我们忽略了。” 永王的脑子转的很快,这次被皇上责罚,他刚开始确实很愤怒,但是没过多久就冷静下来了。 这件事他派人调查很久了,但是始终都没有什么消息。 眼下,不管什么情况,皇上都已经责罚了他,他替那个真正的凶手背锅。 皇上也重新安排了替罪羊交给定远王,这件事暂时就算是结束了。 目前,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这次赐婚的事情。 安清浅嫁给时秋梧,那他就没有办法再拉拢安振远了。 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大损失。 这件事,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对了,玄武中毒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毒的毒性这么强?”永王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脸上满是烦躁。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还没有过多长时间,他就一直遇到各种复杂的事情。 难道是他流年不利,还是说,今年的年成克他? “王爷,玄武中毒的事情真的太奇怪了,十天前,他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浑身开始抽搐。 当时属下与他宿在一起,马上就发现了异样。 当时他脸色发青,一整个右手更是直接变成紫黑色。 属下情急之下用小刀划了他的右手指尖,用内力将他体内的毒逼出来一些,但是还没过多久,他情况又变得严重起来,属下如法炮制,再次逼出毒药,又找了刘府医过来看。 刘府医查不出毒药究竟是什么,只知道毒性强烈,刘府医又是针灸又是开药,但是也仅仅只保下了玄武的性命。 玄武的武功全废了,内力也尽数消散,身体的一部分经脉都受伤严重,刘府医说,他这辈子算是废了,别说动武,就连普通人做的事情都做不了。” “什么?他的情况居然这样严重?”永王闻言,又是震怒不已。 玄武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侍卫之一,为他在暗处处理过不少的人,替他经办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几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差错。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确实非常严重,若不是刘府医医术高超,用的还是最好的药,恐怕,玄武早就变成尸体了。” “你与玄武几乎是一起训练的,你们的武功有多高,本王心里还是清楚的,当时发生的事情,你们竟然毫无察觉,现在还废掉了一个人,真是废物。” 永王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眼前的人,眼下,若不是手中没有其他可用的人,他恨不得叫人将眼前的人也拖下去处死算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感受到永王的怒火,侍卫玄文羞愧地低下头,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心里还万分疑惑呢,他的好兄弟被废掉,他也很难过。 “属下知罪。” “好了好了,下去办事,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直接去领刑罚。”永王不耐烦地摆摆手。 玄文离开后,一位幕僚敲门进来。 “有什么事情?”永王抬眼看了一眼来人又闭上眼沉思。 “王爷,属下有一计,可解王爷眼下的困境。”幕僚看着永王,眼里满是精光。 “说。” “王爷,既然皇上已经下旨赐婚,安清浅这步棋算是废了,但是京城中还有不少女子,娶了她们,您完全也可以获得助力。” 眼见永王没有出声反驳,幕僚继续开口。 “户部尚书刘大人的嫡女刘心暖,今年已经有十六岁了,王爷此前与她见过面,只要王爷娶刘姑娘为正妃,那么刘大人就能为王爷所用,户部也会变成王爷的掌中之物。” 见眼前人提起刘心暖,永王略微一沉思,脑海里很快浮现出一个姑娘模糊的身影。 他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忘记这件事了? 该死的,都是因为安清浅被赐婚,他一时气愤,竟然忘记刘心暖了。 户部尚书刘大人,虽然手中没有兵权,但是户部那可是一个钱袋子。 有了银子,什么事情办不成? 况且,本来,他就只想给安清浅一个侧妃的名分,正妃的位置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依你之见,本王要如何做?” “王爷,自古美人爱英雄,只要王爷略施小计,想必便可心想事成。”幕僚谄媚一笑。 第256章 看望蓝明月 “很好,这件事成了,本王重重有赏。”永王脸上的阴霾渐渐消散。 是啊,没了安清浅,还有刘心暖,此前他还与刘心暖见过,这件事问题应该不大。 “多谢王爷,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永王这边算计着王妃的人选,而另一边,成王也不多承让。 他叫来自己的侍卫。 “最近,丞相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蓝明月的情况究竟有没有好起来?” “王爷,那个老道说,他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给蓝明月服了解药,蓝明月的情况好了不少。 可是,昨天,蓝明月好好的,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丞相急了,叫老道过去看,可是,王爷您知道,那个老道又不是真正的神仙,而且只是略懂医术。 他根本就探查不出来蓝明月的情况,只推说是情况有变。 丞相已经开始有些不相信老道了。” “什么?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马上传信给那个老道,叫他把解药想办法全部给蓝明月服下。 万不能让蓝明月出现什么意外,也不可露出什么端倪。 一旦蓝明月出现意外,我们可就与他结下大仇了。” 成王双拳握紧,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去查,看看是不是丞相暗中又给蓝明月找了别的大夫,或者是给她服用了别的药物,一定要查清楚蓝明月为何突然吐血。” 丞相有多疼爱蓝明月,谁人不知? 若是丞相查出来蓝明月出事与他有关,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丞相可不是其他人,会害怕他一个王爷。 而且丞相本来就是一个老狐狸,为人狡猾,这么多年,在朝廷中的门生众多。 若是他真的想要对自己做什么,那自己必定会元气大伤。 成王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关于永王打伤武天成的事情,他依旧是没有查出来什么。 这几天,他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眼下机会正好,如果他不把握机会,任由这次事情错过。 后面想要再让永王受挫,恐怕就难了。 成王开始纠结,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动手。 此时,安清浅也收到蓝明月吐血的消息。 “吐血?”安清浅挑眉。 “小姐,正是,昨天下午,蓝小姐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眼下人都已经昏迷了,丞相大怒。” 莺衣认真地点头。 安清浅知道这大概是丞相准备对成王出手了。 蓝明月既然没有中毒,吐血的自然也不会是她。 不过,眼下丞相既然没有隐瞒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她也算是蓝明月的好朋友,应该要好好表示一下。 “莺衣,你去我的库房里挑几样补品,我去一趟丞相府。” “是,小姐。” 安清浅之前并没有递帖子,算是临时起意过来看蓝明月。 因此,安清浅到了丞相府,先叫人去禀报了这件事,然后等到同意,这才由两个丫鬟引路。 安清浅带着莺衣一路往蓝明月的院子走去的时候,只见丞相府里的下人个个都神情严肃,默默做事。 安清浅与莺衣对视一眼,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丞相和丞相夫人果然管家极严。 “安小姐,这边请。”引路的丫鬟恭敬地带着安清浅和莺衣往前走。 “你家小姐最近情况如何?”安清浅随口问道。 “回安小姐的话,我们小姐之前还好好的,都已经恢复的不错了,可是,昨天忽然就吐出一口鲜血,一下子就情况变得不好了。” 小丫鬟神色恭敬,脸上满是凝重,显然是真的担心蓝明月的情况。 “有没有找太医?”安清浅担心地问道。 “找了太医,但是现在具体情况,奴婢还不知道。”那个小丫鬟开口。 她是蓝明月院子里的三等丫鬟,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嗯。” 几人说着话,很快便到了蓝明月的院子。 这次院子里没有什么药味,旁边的小花圃里盛开着十几株红色的梅花,艳丽异常,倒是给院子增添了几分色彩。 让人略显焦躁的心也稍稍平静了一些。 安清浅走进房间里面,床幔依旧被放下来,遮住里面的人。 透过纱制床幔,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引路的丫鬟将安清浅和莺衣带进来之后,便出去了。 蓝明月的丫鬟小诗正用手拧了帕子,给床上的人擦拭着手。 看到安清浅进来,连忙起来行礼。 “你家小姐……”安清浅狐疑地看着小诗。 “安小姐请稍等。”小诗指了指屏风后面。 不多时,蓝明月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看到安清浅,蓝明月明显十分开心。 “你来了?快请坐。”蓝明月一身素色的长裙,笑眯眯地看着安清浅。 两人一同坐下,小诗很快端了茶上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没事?” 安清浅即使知道蓝明月并没有中毒,这一切都是故意这么做给外人看的,但听到蓝明月吐血的事情,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无事,吐血的是她,不是我。”蓝明月神秘地摇摇头。 安清浅又往床幔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明显是昏迷着。 “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身患重病,半年前,她在街头乞讨,无意间晕倒在爹爹的马车面前,爹爹见她与我有几分相似,便将她接进府里。 还为她请了府医治病,只是,她的病虽然不是绝症,却对身体的损害极为严重,即使一直在医治,但始终都是病恹恹的。 这次听说我的事情,便主动提出想要替代我,吐血的人也是她。” 见安清浅往里面看去,蓝明月便出声解释,言语间也带了几分心疼。 “那太医就没有查出来什么吗?” 安清浅有些不解,丞相府的府医纵然厉害,但是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是无名之辈,这个姑娘若是从小就有什么病症,太医怎么会把脉不出来? 蓝明月明白安清浅的疑惑,笑笑又开口,“是这样的,府里的府医医术确实不如宫里的太医,但是,年前的时候,爹爹请来了梧桐神医,她的脉象也是梧桐神医做的。” 第257章 给你做主 “原来是这样。”安清浅若有所思地点头。 “嗯,是啊,对了,爹爹说,皇上又为你赐婚了,对方还是贤王世子?”蓝明月对这件事知道的并不多。 这几日,丞相一直在忙着处理事情,外面又时刻有人盯着,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出去,对这件事了解的不多。 只是知道安清浅又被赐婚,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和她说。 “是有这样的事情,婚期定在三月十二。”安清浅颔首。 “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先是给你赐婚薛万弦,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现在竟然又将你赐婚给贤王世子,这不是故意给你难堪吗?” 蓝明月眉头紧皱,脸上尽是对安清浅的同情。 京城里谁不知道,时秋梧从小在福光寺修行,当初还差点剃发修行了,眼下,他几乎就是一个福光寺的和尚了,皇上将安清浅赐婚给他,不是明摆着让安清浅再守活寡吗? 一个整天整年待在福光寺的人,怎么给安清浅幸福? 只是,现在圣旨已下,蓝明月也不好当着安清浅的面说这些。 她觉得安清浅这样的姑娘,受过一次磋磨,就不应该再嫁给这样的人。 安清浅闻言,轻轻一笑,“倒是也还好。” 安清浅没有过多解释,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张扬,就算是她相信蓝明月不会出去到处说,但是多一个人知道,总是多一分风险。 她与时秋梧都冒不起这个风险。 见安清浅只是这样干巴巴地来了一句,脸上带着一丝勉强的笑容。 蓝明月顿时更心疼她了。 安大将军不在京城,皇上趁着这个机会再次下旨,一定就是不想要安清浅和安振远反悔。 她家人不在,就要受到这样的欺辱,真是好可怜。 蓝明月又一想,自己父母都在,哥哥也疼爱她关心她,这次,爹爹还想办法在皇上赐婚前,替她挡过这一劫。 而安清浅却不得不按照圣旨,奉命行事。 虽然外面都在传贤王和贤王妃是好人,但是具体的情况谁知道呢? 外面的传言又有什么可信度? 万一这只是贤王和贤王妃故意做出来的样子呢? 退一万步讲,他们确实是好人,可是,安清浅成亲之后,难道要每日都和公婆住在一起吗? 时秋梧万一成亲之后,还要去福光寺怎么办? 安清浅到底是女子,总不能也跟着时秋梧一起去福光寺住着? 而且,更重要的是,时秋梧与安清浅两人都没有什么感情,说不定,时秋梧还会埋怨是安清浅挡了他的修行之路呢。 而安清浅家人不在,就算是有什么委屈和不满,想要诉说都没有地方去。 蓝明月越想越觉得安清浅太可怜了,她秀眉紧紧皱在一起,语气也带了几分心疼。 “安清浅,这件事是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嗯?”安清浅诧异地看向蓝明月,见她心疼地看着自己,先是一愣,很快便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 “要不,我去求求我爹爹,让皇上撤回这道圣旨?”蓝明月底气不足地开口。 圣旨已下,皇上怎么可能会再撤回圣旨呢? 只是,她觉得安清浅真的很好,时秋梧一个和尚,怎么能配得上安清浅呢? 在蓝明月眼里,时秋梧纵然是带发修行,也与和尚无异。 她要是被赐婚与一个和尚成亲,恐怕早就哭死了。 “圣旨又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怎么还能撤回呢?”安清浅被蓝明月的话逗笑。 她知道蓝明月以为自己嫁过去是要受苦,所以才会这样说。 即使知道圣旨下了撤不回来,但是蓝明月有这样的想法,安清浅便已经觉得很好,很感激了。 “可是,你……”蓝明月嘴唇抿紧,欲言又止。 她不敢说太多关于时秋梧不好的事情,事情已经定下,已经无可挽回。 她说的再多,也只是让安清浅徒增烦恼而已。 “无妨,听说贤王和贤王妃都是很好的人,贤王府总归要比临安侯府好一些。”安清浅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能提到贤王和贤王妃。 “这……唉,那好。”蓝明月抓住安清浅的手,语气认真。 “安清浅,我们是朋友,如果往后,你在贤王府真的受了委屈,就叫莺衣或者拨云传信给我,我一定要爹爹出面,给你做主。” 蓝明月说着,忽然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要不这样,我叫爹和娘把你认作干女儿,这样的话,即使你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出面。 安大将军不在京城,有些事情,难免鞭长莫及,但是爹爹和娘都在京城里啊,如果他们对你不好,就叫爹爹出面。 贤王就算是王爷,但是手中没有实权,在朝廷里又没有官职,我爹怎么说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我就不信,贤王还敢与我爹作对!” 蓝明月越说越觉得可行,她眼神也越来越坚定。 而外面正准备走进来的丞相却被自己女儿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 虽然事实是这样的没错,但是这话他们心里知道就好,这样说出来,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了,皇上还不治他们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况且,什么叫贤王还敢与他作对? 贤王那是什么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狠角色,只是这些年懒得在朝廷与别人虚以逶迤,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真的从一个凶猛的大老虎变成一个柔顺的小猫咪了,任人随意欺负了。 他的女儿一天天的,在外面到底在散布什么谣言? 听到蓝明月的话,安清浅也是直接惊呆了。 蓝明月还真是敢说,什么都不顾忌。 安清浅顿了顿,正要开口解释说不用,就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抬头望外间看去,果然,没过一会儿,丞相和丞相夫人走了进来。 蓝明月正想问安清浅愿不愿意,就见她忽然看向外面,还从位置上站起来,她也跟着转头看去。 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父亲正瞪着她。 蓝明月顿时气势矮了半截,心虚不已,也不知道刚才的话,爹爹有没有听进去多少。 第258章 想都不要想 看他的样子,好像听到了不少啊,不然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见过伯父,伯母。”安清浅尴尬不已。 谁知道蓝明月刚说完这话,就被丞相和丞相夫人听到了。 搞不好他们还会以为是自己说了什么,这才让蓝明月这样说。 “免礼,坐。”丞相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又笑着看向安清浅。 “伯父,刚才,我与明月只是在说笑,一时有些口无遮拦,还请伯父不要怪罪。”安清浅率先开口解释。 “呵呵,无妨。”丞相也觉得有些尴尬,只是摆摆手。 “爹爹,您刚才听到了多少?”蓝明月觑了一眼丞相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 “都听到了。”丞相轻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他今天差点就被自己的女儿给卖了。 “嘿嘿,爹爹,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你觉得怎么样?”蓝明月嘿嘿一笑。 反正这些话都听到了,爹爹也一定会责骂她的,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这件事摊开。 只要能帮到安清浅,挨骂就挨骂。 此话一出,房间里更是沉默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丞相又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丞相夫人看了一眼安清浅,先笑着开口,“浅浅,先坐,你和明月是好朋友,又曾经救过她,不用这么拘礼。” “是,多谢伯母。” 几人坐下,蓝明月不明白她爹为什么又要瞪她。 丞相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一眼安清浅,这才缓缓开口。 “安小姐,刚才明月所说……” “伯父,明月刚才是在开玩笑呢,伯父莫要当真。”安清浅温和地开口。 蓝明月听到安清浅话,正要说什么,却被安清浅抓住手臂,示意她不要说话。 “安小姐,皇上这次的圣旨,确实下的有些突然,我们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或许,皇上只是心血来潮,也或许,这其中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皇上那边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 不过,贤王和贤王妃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相处起来也并不会很难。 世子虽然在福光寺修行,但是,皇上既然下了圣旨,就不会让他再去福光寺,夫妻之间,相处的久了,感情也就有了,你也不要太过担心。” “是,多谢伯父提醒,小女记下了。”安清浅笑着点头。 “时间不早了,小女府中还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安清浅从位置上站起来,“明月,你好好休息。” “我送送你。” 丞相夫人也站起来走到安清浅的身边。 蓝明月不方便,丞相又是男子,更加不方便,丞相夫人便亲自送安清浅出了丞相府。 等安清浅和丞相夫人出了蓝明月的院子,丞相转头盯着自己的女儿。 “爹爹,嘿嘿,怎么了?”蓝明月心虚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明月,我看我真是把你给宠坏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你是不是嫌你爹过得太轻松了,所以准备给你爹找点事做?” “没有,不是,爹爹,我就是觉得安清浅有点可怜,所以一时间有些心疼,这才会这样说的。” 蓝明月当时一时激动,现在冷静下来,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贤王再如何,那也是皇上的亲兄弟。 皇上再如何看重丞相,也不可能纵容外人欺负自己的弟弟。 “幸好安清浅不是那种别有用心的人,不然,今天的这番话一旦传出去,咱们丞相府还能有安宁之日?” 丞相觉得,还是有必要让自己的女儿知道这其中的利害。 若是她经常这样,说话不注意分寸,往后一定会给她带来祸事。 “爹爹,您不要生气嘛!我就是因为知道安清浅不是那种人,所以在她面前才会这样说的,您看,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在旁人面前这样说过?” 蓝明月看出丞相有些生气,连忙上前抱住丞相的胳膊撒娇。 “哼!”丞相撇过头,打定主意今天要给自己的女儿一个教训,让她记住这件事。 “哎呀,爹爹,真的,女儿发誓,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没有下一次好不好?”蓝明月再次撒娇。 眼看着丞相的神色有所松动,又继续开口。 “爹爹,您看,安清浅是不是很可怜?她就一个爹爹,还常年在边关,几年都见不上一次面,之前被皇上赐婚给薛万弦。 可是,您也看到了,薛万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安清浅在临安侯府受尽了欺负,现在好不容和离。 可是,还没有在将军府待多长时间,就又被皇上赐婚给时秋梧了,那个时秋梧常年在福光寺修行,就是一个带着头发的和尚,嫁给他,能有好日子过吗?” 蓝明月振振有词地开口,她觑了一眼,丞相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又再接再厉。 “爹爹,您看,若是您的女儿要嫁给这样的人,您心里是不是也不高兴,不满意? 安清浅又救过我好几次,我这不是想着帮帮她吗? 再说,我刚才也没有说错嘛,若安清浅真的是您的干女儿,贤王再怎么样,是不是也会看在您的面子上,不会明目张胆地对安清浅不好,是不是?” “好了好了,就你一天天的理由多。”丞相见她又扯到这件事,烦恼地摆摆手。 “爹爹,那您愿不愿意啊?您看,她真的很可怜,自己的家人不在身边,京城里都没有人保护她。” 蓝明月眨眨眼,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自己刚才提的这个想法很好。 安清浅也不是什么坏人,这样的话,她还可以和安清浅做姐妹。 而且,自己是亲生女儿,安清浅是后来认的干女儿,这样的话,说不定她还能让安清浅管自己叫姐姐,自己还可以占她的便宜。 想到这里,蓝明月更加想要丞相将安清浅认成干女儿了。 “明月,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丞相出言直接打破蓝明月的幻想。 第259章 她不是软柿子 “为什么?”蓝明月很不理解。 “明月,安清浅有自己的父亲,安振远也绝对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认别的人做父亲。”丞相严肃地开口。 “可是,贤王……” 蓝明月还想说什么,直接被丞相打断。 “明月,我知道你与安清浅关系好,但是皇上赐婚这件事,事发突然,目前,我还没有查到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前几天,贤王妃进宫找过皇后,没过几天,赐婚圣旨就下来了,因此,这件事说不定与贤王妃有关。” “刚才,我也并没有撒谎,贤王和贤王妃都不是恶人,安清浅嫁进去,只要安清浅不主动闹什么,他们不会为难安清浅的。” “可是,爹爹,您之前明明说过,贤王是一个凶狠的人。”蓝明月还是有些不甘心。 “贤王年轻时确实是这样的,但是他那只是针对外人和仇人,对自己人却不会这样,而且,贤王很疼爱自己的王妃。 贤王妃是一个好人,只要有贤王妃在,贤王也不会做什么,况且,贤王是安清浅的公爹,他没事也不会跑去为难自己的儿媳妇。” 丞相一点一点给自己的女儿分析解释。 “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很多。” “那爹爹,干女儿的事情,真的就一点儿都不可能吗?”蓝明月睁大眼睛,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件事不可能,明月,你还小,不懂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安振远手中有兵马,我又是朝廷重臣,一文一武,我们要对立,相互牵制,皇上才会放心。” 丞相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知道太多朝廷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偏偏就牵扯了这些。 他只能浅浅地给蓝明月说一下。 蓝明月是丞相和丞相夫人亲自教出来的,虽然心性单纯,但也不是傻子。 丞相这样一说,蓝明月心里也明白过来,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爹爹,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提这件事。”蓝明月瘪瘪嘴点头。 “好了,先不要担心别人了,依照我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安清浅也绝对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就算是在贤王府,她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爹爹,不对,你都不知道,安清浅她就是外强中干,你看之前,薛万弦那种人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 蓝明月不同意自己爹爹的话,她坚持认为,安清浅就是一个表面装坚强的人,实际上受了委屈,自己生窝囊气,然后偷偷憋在心里。 “哈哈哈,明月,有些事情你还是不太了解。”丞相哈哈一笑。 随后,他便将在临安侯府的事情查到的事情,简单挑了几样给蓝明月说了一下,以证明自己确实没有看错,安清浅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 “什么?这是真的?”蓝明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丞相。 小诗站在一旁,听到这些事情,也愣住了。 安清浅看着像是一个柔弱可欺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还做了这些事情。 “当然,爹爹还至于拿这种事情和你撒谎?”丞相点头。 临安侯府的事情并不难查,只要稍稍用心,便能从中找到真相。 “那就还好,我还以为她就是一个受窝囊气的呢,原来不是啊。”蓝明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啊,明月,你该担心的不是安清浅,而是你自己,你一天傻傻的,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丞相点了点蓝明月的额头,无奈地开口。 “哎呀,爹爹,这不是还有您和母亲吗,再说,还有哥哥,谁敢欺负我?他们欺负我,不就是在打您的脸吗? 而且,你们这么疼我,一定不会让我受到欺负的。” 蓝明月昂着头,一脸的骄傲。 “哼,就你知道的多,好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好好在房间里待着,这几天,成王那边已经察觉到不对,开始派人时时调查了,你一定要小心一些。” 想到中毒的事情,丞相又严肃起来。 “爹爹放心,女儿有分寸的。” 回府的马车上,莺衣笑着地看向安清浅。 “小姐,奴婢看这蓝小姐,倒是真心想要对您好,真心关心您的。” 安清浅闻言,轻笑着颔首,“嗯,确实如此。” 刚才那些话,放在旁人身上,想都不敢想的,蓝明月不但敢想,还直接说了出来。 安清浅也能感觉得到,蓝明月是真心替自己着想。 她能说出来那样的话,也就证明,丞相和丞相夫人是真心疼爱她的,所以她才会有这样无忧无虑的想法,率真单纯的性子。 说实话,安清浅还是很羡慕她的,羡慕她的单纯和美好。 遇到什么事情,都会有人挡在她的前面。 “不过,小姐,您要不要将您和世子的事情,给她说一声?” “这件事先不急,等到成亲之后,一切都稳定下来,我再和她说便是。 眼下,我们要小心在意,而且,现在外面都传出她吐血的事情。 那就说明,丞相要出手了,她也不会有太多的时间想这件事。 成王这次,怕是要栽一个大跟头。” 安清浅眼睛眯了眯。 成王想要拉拢丞相,这没有任何的问题,他想要娶蓝明月,这也没有什么。 但凡他手段光明一些,不是使用这种阴暗下毒的法子,他说不定还好好的。 可是偏偏,他暗中给蓝明月下毒,又装模作样请了一位什么神医给蓝明月解毒治病,想要当一个蓝明月的救命恩人,想要丞相府一家都记得他的恩情,感激他。 他自以为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他的招式早就被丞相探知,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丞相故意布局,想要成王付出代价。 蓝明月是丞相的弱点,也是他的逆鳞。 成王最不该的,就是把心思放在蓝明月的身上。 两人刚回到府里,就见拨云来报,宿归有事求见。 安清浅示意拨云将人带到她的院子。 “小姐,定远王那边有动静了。”宿归拱手。 “怎么回事?” “属下跟踪定远王身边的一等护卫武泰,确定他们要对永王下手。” 第260章 高效迷药 “哦?具体会怎么做?”对这件事,安清浅早有预料。 武天成被打的事情,还有上次偷看信的小贼,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永王。 连着两次被永王戏弄,定远王当然不可能轻易地放过他,只不过是早晚动手的事情。 安清浅也正是准备借刀杀人。 定远王动手,虽然不能直接杀了永王,但是也绝对会给永王造成不小的伤害,到时候,只要她再稍稍往里面添一把火,那么,永王就算是废了。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废人是生是死,到时候她再动手杀了永王,也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了。 “小姐之前猜的不错,这些年,定远王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势力依旧在,定远王让武泰调查了永王的情况,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属下没有探听到。 经过这两次的事情,定远王变得极为小心,整个行院的护卫整整增加了一倍,属下做事比之前要困难一些。 而且,定远王吩咐事情的时候,房间里几乎只有武泰一个人,武泰武功高强,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跟着武泰,这才能确定他去做什么事情了。” 宿归神色有些为难,他虽然与武泰没有交过手,但是这几天跟踪下来,他已经确定,如果真的交手,自己绝对不是武泰的对手。 他最引以为傲的是轻功,可是,昨天他跟踪武泰的时候,差点被武泰发现他的行踪。 这样的情况下,想要探听到定远王和武泰说的话,实在是有些难。 “原来是这样。”听到宿归的话,安清浅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件事我知道了,宿归,从今天开始,你继续跟着武泰,看看他都与哪些人有接触,不必特意靠的很近。 我确实想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我的人也不能因此出现意外,你要在确定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再为我做事,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是。”宿归闻言,心里松了一口气。 刚才在往这里来的路上,他心里还在思索,安清浅会不会让他再小心一些,务必要探听到定远王和武泰要做什么。 没想到安清浅会说要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这话听着,也确实让他心里一暖。 “莺衣,你去我房间里将那个紫色的小瓷瓶取过来。”安清浅看了一眼莺衣。 安清浅知道武泰身手确实厉害,要宿归紧跟着武泰,确实有些为难他。 不过,这件事并不着急,定远王要对付的人是永王,又不是她,她只是好奇定远王会如何下手,用的是什么方法。 但是也犯不着因为这件事,搭上自己身边的得力高手。 莺衣很快就将小瓷瓶取出来,看了一眼安清浅的神色,便将瓷瓶递给宿归。 宿归接过瓷瓶,不明所以地看向安清浅。 “小姐,这是……” “这里面我请人特意研制的高效迷药,如果后面你不小心被人发现踪迹,他们想要抓你,你找准时机,冲着他们撒出去一些,可保你无恙。 就算对面是武泰这样的高手,这药也足够迷倒对方,为你争取到逃跑的时间。 武泰武功高强,又谨慎小心,你要更小心一些才是,记住,无论何时,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是,多谢小姐,属下一定会小心的。”宿归感激地看向安清浅。 像是武泰这种高手,普通的迷药确实对他没有什么效果,只有特制的迷药,才会起作用。 “嗯,拨云,再给宿归取二十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是,小姐。” 宿归闻言正要拒绝,拨云已经往房间里面去了。 “小姐,属下身上还有银子,暂时不需要银子,等属下银子不够时,小姐再给属下就是。”宿归拱手拒绝。 当初说好的,安清浅给他的妹妹治病,他给安清浅办事。 现在,宿语的身体已经在好起来了,之前安清浅不是没有给过他银子,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收。 “你拿着,我叫你做的事情,本来就危险性很高,必要的时候,银子能替你规避很多麻烦,甚至保证你的安全。” 安清浅都这么说了,宿归便也再没有拒绝,收下了银子。 心里也对安清浅的感激更多,心里最后那些不甘愿也渐渐消失不见。 为安清浅这样的人做事,确实让他没有什么怨言。 “属下告辞。” 宿归离开,安清浅眉头拧起来,她随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忽然注意到拨云一直在往外面看。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边正是宿归的背影。 安清浅似有所悟,眉头松了松,唇角扬起。 “拨云,你在看什么呢?”安清浅挑眉,故作好奇地开口。 听到安清浅的声音,拨云猛地回头,见安清浅和莺衣都笑眯眯地盯着自己,顿时小脸一红。 “没,奴婢就是看看外面的天气,今天的天气挺好的,小姐您看,外面还有太阳呢。”拨云尴尬一笑,随意扯了一个借口。 “是吗?”安清浅收回眼神,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是啊,这天气难道不好吗?”拨云干笑一声,又赶紧求救地看向莺衣。 莺衣只是盯着拨云笑,也不解围。 “天气是挺好的,我看你的心情好像也不错。”安清浅抬眼看向拨云。 “嘿嘿,小姐开心,奴婢就开心。”拨云眨眨眼,试图糊弄过去。 “拨云,你就真没有什么想说的?” 拨云和莺衣同岁,她们比安清浅还要大一岁,今年也十九了,确实到了年纪。 安清浅很早之前就想过,只要她们找到喜欢的人,就会让她们去成亲,过幸福的日子。 要是她们都没有找到喜欢的人,她也愿意养着她们一辈子。 “小姐……”拨云跟在安清浅身边多年,当然也知道安清浅的意思。 只是,她红着脸,不好意思说。 “拨云,这里没有外人,也就是我和莺衣,你不必顾忌那么多,若是真的不想和我说,和莺衣说也是一样的。” 安清浅没有逼着拨云承认什么。 第261章 张氏死了 “不是,小姐,奴婢确实有些,有些……嗯,奴婢觉得宿归人很好,长得也好看,只是,这些都是奴婢自己的心思。” 拨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开口,越说声音越小。 “那有时间,我帮你问问宿归,看看他是怎么想的。”听到拨云的话,安清浅点点头。 “奴婢谢谢小姐。”拨云用手指搓着手里的帕子,低着头不敢看安清浅的眼睛。 “好了好了,看看你,还害羞成这个样子了。” “小姐,您就别取笑奴婢了。”安清浅这么一说,拨云更加不好意思了。 “对了,莺衣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也说出来,叫我给你把把关。”安清浅调侃完拨云,又将眼神落在莺衣的身上。 莺衣一向沉稳安静,这么多年,她还真没有见过莺衣对哪个男子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小姐,奴婢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奴婢要一辈子都留在小姐的身边。”莺衣笑着摇头。 “小姐,奴婢也要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的。”见莺衣这么说,拨云顿时急了。 她是有点喜欢宿归,但是还没有想要就此离开安清浅。 在她心里,就算自己再喜欢宿归,宿归的位置也绝对比不上安清浅。 听到两个人的话,安清浅欣慰一笑,心里很是感动。 “莺衣,拨云,我也没有说,你们有喜欢的人后,就要赶走你们。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心腹,从小陪着我一起长大,在我的心里也把你们当做自己的亲人,你们若是找到喜欢的人,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为你们主婚,给你们备嫁妆。 我们之间,不需要像外人一样客套,有什么,你们就直说。” “小姐,奴婢知道。”两人齐齐点头。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去准备晚膳。”安清浅摆摆手,打发走了两个人。 她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是,安清浅刚准备小憩一会儿,就见莺衣匆匆进来。 “小姐,刚才临安侯府传来消息,说是张氏突发疾病,现在已经死了,传消息的人说,好像是有人给张氏下了毒。” “有人给张氏下毒?”安清浅闻言,立马清醒过来。 听到张氏死的消息,她心里没有多大的波动。 张氏前世那么对她,这一辈子,她中风偏瘫在床上,毫无尊严地过后半辈子,自己也算是报了仇。 生不如死的活着,要比直接死了更难受。 可是,是谁会突然给张氏下毒呢? “是,小姐,薛万弦请了大夫过去,大夫是这样说的,只是,薛万弦为了避免府里的人恐慌,这才对外称张氏是突发疾病。” “莺衣,这件事透着不对,你亲自过去查看一下,看看凶手是谁。”安清浅心里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张氏再如何,那也是薛万弦的母亲,是临安侯府的老夫人,身边照顾的人也是张氏的心腹嬷嬷丫鬟。 有谁竟然能避开这些人,给张氏下毒呢? “是,小姐,奴婢现在就去查看。”莺衣点头,她也发觉到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嗯,小心一些。” 安清浅本想派青苍过去查看,但是想到青苍对临安侯府不熟悉,他去调查反而有些不方便。 莺衣对临安侯府里面的人和事情都很熟悉,她去要比青苍更加方便。 莺衣离开后,安清浅也从床上起来,她走到外面,吩咐丫鬟将青苍叫了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青苍恭敬地站在安清浅的面前。 这几天,青川和青谷都被安清浅派出去了,只有他被留在府里,每天好吃好喝,他心里总是觉得很无趣和不踏实。 听到有丫鬟说安清浅找他过去,顿时激动起来,小姐终于要安排他去做事了。 “青苍,你去一趟这个地方,看看院子里的人都在做什么,里面的那个女子身体有没有恢复。” 安清浅将一张纸条递给青苍。 “是,小姐,属下这就去。”青苍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马上转身离开。 刚才,安清浅在心里将这件事重新想了一遍,最终还是将怀疑的目光放在柳伊伊的身上。 与张氏有仇的,除了她就是柳伊伊了。 她没有动手,那动手的人很可能就是柳伊伊了。 可是,前两天,下面的人还说柳伊伊伤势还很严重,并没有恢复多少,就连下地都很困难,这才几天? 还是说,柳伊伊找了其他人帮助自己? 其他人?除了永王的人,还有…… 仁善堂的那个齐大夫? 安清浅忽然眼前一亮,所以,动手的人极有可能是齐大夫? 只是,齐大夫是怎么做到的呢? 安清浅眯着眼睛,思考着这件事。 柳伊伊如果真的想要报仇,那么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毕竟,当时,是她将陈管事找来的,也是她让陈管事说出那番话。 虽然她不知道让张氏中风这件事的直接凶手是自己,但是依照柳伊伊的心性,她一定会将这件事全部都怪罪在自己的身上。 安清浅正想着,忽然察觉到面前好像有人,她抬头看去,果然见时秋梧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看到时秋梧,安清浅有些诧异。 她又往外面看了一眼,怎么也没人前来通禀一声? “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自从赐婚圣旨下来,时秋梧就开始变得毫无遮掩,随时随地都开始说情话。 “真的?”安清浅挑眉。 “如假包换。”时秋梧点头,然后坐到安清浅的身旁。 “你刚下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他一进门就看到安清浅眉眼低垂,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刚才临安侯府传来消息,说是张氏死了,还是中毒而死,我在想凶手会是谁。”安清浅诚实地回答。 “张氏死了就死了,你这么关心做什么?”时秋梧挑眉,一扯上临安侯府的事情,他就有些不爽。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问题,所以整理了一下思路。”安清浅并没有察觉到时秋梧的不对,她还在思考这件事。 第262章 凶手就是柳伊伊 “有什么不对?听说她之前就中风了,况且,她现在年纪也大了,突染疾病死了,也很正常啊。” 时秋梧见安清浅的表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异样,心里也知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安清浅是真的只是觉得这件事奇怪而已。 “她不是突染疾病,而是被人下毒害死了。” “下毒?” “嗯,刚才那边传来的消息,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知道,只是这件事一定有什么问题,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你在担心什么?”时秋梧察觉到安清浅面色有些不好。 他知道张氏曾经如何苛待过安清浅,也清楚安清浅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 她绝对不会因为张氏的死而感到伤心。 “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柳伊伊做的,但是柳伊伊重伤未愈,所以,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要不要我也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件事?”时秋梧盯着安清浅,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不用,这种小事,还没有必要插手太多的人,如果你好奇的话,等莺衣回来,我叫她将这件事告诉你。” 安清浅摇摇头,最近因为赐婚的事情,盯着贤王府和大将军府的人不少,没有什么大事,他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嗯,那好,对了,浅浅,你说,要是薛万弦最近死了,会不会影响到你?”时秋梧小心地试探。 “嗯?他死了为什么会影响到我?”安清浅狐疑地转头看向时秋梧,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是觉得我会因此太高兴吗?”安清浅反问。 “啊,不是,就是随便问问。”时秋梧确定安清浅心里对薛万弦已经没有半分的情谊,心里这才完全放心。 若不是因为他与安清浅的婚期将近,他确实想要出手结果了薛万弦。 安清浅的人没有查出来,但是他的人却查出来,最近一段时间,薛万弦的举动异常奇怪。 薛万弦亲自画了一幅安清浅的画像挂在书房里,他每日几乎都会去书房里待很久。 时秋梧总觉得这样很膈应,薛万弦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他与安清浅都和离了,知道安清浅的好了? 而且,时秋梧的人还查到,自从听到他与安清浅被赐婚后,薛万弦便像是丢了魂一样。 整天酗酒,不管府里的事情。 时秋梧派人将书房里的安清浅的画像烧了,但是第二天,薛万弦又重新画了一幅。 连着好几次,时秋梧心里已经很不耐烦了。 所以,他准备一了百了,直接结果了薛万弦。 两人正说着话,莺衣从外面回来了。 看到时秋梧也在,莺衣的反应不大,实在是她已经习惯了。 “奴婢见过世子。” “莺衣,那边情况如何?” 莺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时秋梧。 安清浅垂眸一笑,“直接说,他也不是外人。” 安清浅此话一出,时秋梧顿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转头笑着看向安清浅,眼里也满是笑意。 “小姐,是幕后黑手是柳伊伊。 仁善堂的齐大夫,奉了柳伊伊的命令,找机会给张氏下毒,昨天,长寿堂的一个丫鬟小翠生病了,齐大夫无意间碰到了,细问之下才知道是长寿堂的人。 齐大夫给小翠治病,没有收取分文,只是叫她把一包药找机会加在张氏的汤碗里。 小翠这些日子被张氏和陈嬷嬷折磨的早就受不住了,听到这件事,便也没有推辞多少。 因此,今天张氏才会中毒死了。” “原来是这样。”安清浅轻轻点头,事实与她预料的差不了多少,幕后真凶果然是柳伊伊。 “薛万弦查出来了吗?”安清浅又问,时秋梧也看向莺衣。 “并没有,小翠本就不堪折磨,心里承受不住,给张氏下毒之后,自己也服毒自尽了, 她与齐大夫的事情,还是与她交好的一个朋友小果给奴婢说的,薛万弦查到了小翠,但是小翠死了,这件事便变成毫无头绪的案子了。” “那个叫小果的丫鬟可信吗?”时秋梧随口问道。 “回世子的话,小果是小姐安排在临安侯府的人,是可信的,而且,奴婢也答应,只要她将事实告诉奴婢,奴婢便想办法将她的卖身契还给她,因此,她就什么都说了。” “小果还有没有说什么?”安清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 “小姐睿智,小果还说,齐大夫还交给之前小翠一包药,叫她想办法加到百合的膳食里,但是,小翠好像并没有打算做这件事,临死之前将那包毒药交给了小果。” “小姐,奴婢检查过那包药,就是普通的毒药砒霜,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所以,薛万弦并没有打算让真相公布于世?” “奴婢听小果说,除了长寿堂的几个人知道张氏是被毒死的,其他人都以为张氏是突发疾病,因为之前张氏中风,所以,大家都没有怀疑什么。 而且,眼下线索断了,下毒的小翠死了,薛万弦也不想这件事闹得太大,让临安侯府蒙羞,因此便也没有打算再查下去。” “哼,果然是薄情寡义之人。”安清浅冷笑一声。 自己的亲娘死了,因为查不出来什么,便草草了之,张氏若是知道,怕是要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好了,莺衣,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下去。” “小姐,要不要奴婢再去一趟柳伊伊那边查看一下她的情况?”莺衣好奇地问道。 “不必了,柳伊伊那边,我已经叫青苍过去查看了,想必很快就回来了。” 安清浅话音刚落,青苍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时秋梧也在,先是一愣,随后便给他行了礼。 “小姐,那个叫柳伊伊的人已经能下床走动了,面色红润,看起来恢复了不少,其他的没有什么异样。” “已经能下地了?”安清浅忍不住有些震惊。 “正是,属下过去的时候,看到她的丫鬟扶着她在地上走动。”青苍肯定地点头。 “不可能啊,这才几天,她的伤势那么严重,短短几天怎么会一下子恢复的这么好?”安清浅难得掩饰不住自己的诧异。 第263章 安清浅的画像 她与莺衣对视一眼,莺衣也觉得颇为惊讶。 “青苍,你再去查查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看看柳伊伊这几天做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人去见过柳伊伊。” 安清浅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是,属下这就去。”青苍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这几日,青苍待在府里,安清浅让莺衣和拨云将京城的各处情况都给他说了一遍。 虽然有些事情不知道具体,但是各府大致的情况还是了解的。 因此,将这件事交给青苍,安清浅也很放心。 “这位是你的新暗卫?”时秋梧盯着青苍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开口。 “嗯,他叫青苍,是爹爹给我留下的。”安清浅点头。 “看他步履轻盈,想必是一个高手。”刚才从青苍出现,时秋梧就一直观察着他的情况。 他身边有不少暗卫,也见过贤王的暗卫,因此,看到青苍的第一眼,便知道此人一定非常厉害。 明明是站在他们面前回话,却气息轻缓,若不是他出声,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这样厉害的人,他在自己的父王那里也见过,绝对是一顶一的隐匿高手。 没想到安振远会将这样的高手留下来保护自己的女儿。 “浅浅,我忽然想到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嗯嗯,好。”安清浅点头。 等时秋梧离开之后,莺衣又上前。 “小姐,奴婢刚才去临安侯府,还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见莺衣脸色有些不好看,安清浅狐疑地开口。 “小姐,奴婢查东西的时候,无意间路过薛万弦的书房,书房的窗户开着,奴婢瞧见墙上挂着一张小姐的画像。” 莺衣眉头紧皱,欲言又止地看着安清浅。 “我的画像?”安清浅一愣,注意到莺衣的脸色,又继续开口,“还有什么?” “奴婢担心自己看错,还潜进书房里确定了一下,那画像确实是小姐的,落笔是薛万弦,应该是薛万弦画的小姐。 书房里还摆着不少的酒瓶,薛万弦似乎是对着您的画像饮酒。 刚才世子殿下在,奴婢便没有说这件事。” “哼,真是恶心。”安清浅心里觉得有些膈应。 “小姐,要不要奴婢做些什么?”莺衣当时看到这些也气的不行,但是没有安清浅的命令,她也没有擅自做什么。 “我看,他还是太闲了。”安清浅的眉眼间闪过冷意。 “莺衣,你去将我的画像烧掉,换上柳伊伊的画像,顺便叫人将柳伊伊的行踪透露给薛万弦和百合,再给百合暗示一下,就说薛万弦的书房里挂着柳伊伊的画像,似乎薛万弦对柳伊伊旧情难忘。” “是,小姐。”莺衣郑重地点头。 安清浅也想现在就弄死薛万弦,可是,她马上就要与时秋梧成亲了,若是在这个时候,薛万弦无缘无故地死了。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呢。 她不担心自己的名声,可是,她担心那些人诋毁会影响将军府和贤王府。 等她成亲之后,再悄无声息地弄死薛万弦,到时候,就没有人再说什么了。 莺衣很快又重新回到临安侯府,因为她简单了易了容,因此,并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份。 莺衣先去了薛万弦的书房,看到安清浅的画像挂在那里,心里忍不住又气愤起来。 她上前一把将画像取下来,扔进正在燃烧的炭火盆里,看着画像一点点烧尽,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柳伊伊的画像换上之后,莺衣便又去找了丫鬟小果。 小果并不是长寿堂的丫鬟,她只是一个在明德院做杂活的人,因此,张氏死的事情,并没有牵连到她的身上。 “小果,你最后再帮我做一件事,我便将你的卖身契交给你。”莺衣从袖子里取出来早就准备好的小果的卖身契,在小果的面前晃了晃。 看到自己的卖身契,小果的眼睛亮了亮。 若是以前,她绝对不会觉得离开侯府是一件好事。 因为之前临安侯府一片繁华,像是她们这些生活困难的人,没有什么经济来源,能在大户人家做丫鬟,例银和赏银都不会少。 在外面说起来,也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情。 可是,最近这半年来,侯府日渐式微,尤其是安清浅与薛万弦和离之后,更是每况愈下。 连着两个月的月银都没有发了,他们还要每天小心做事,一不留心便会受到责罚。 这样的侯府,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留下来了。 她也早就想离开了,若不是卖身契还在侯府,她怕是早就不在这里。 “好好,我马上就去,小依姐姐,你可要说话算数。”小果看着莺衣激动地开口。 小依正是莺衣在这里的化名。 她之前毕竟在这里待过,府里很多人都认得她,知道她的名字。 所以,在安清浅和离之后,她便换了一副面容,也改了名字,指挥这里的人做事,接收消息。 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有一日,这边的事情被查出来,不会影响到她和安清浅。 “嗯,放心,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莺衣点头。 “小依姐姐请说,要我做什么?”小果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临安侯府,兴奋极了。 “你去告诉百合姨娘,就说刚才路过侯爷书房的时候,无意间发现里面挂着一个女子的画像,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么简单?”小果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快去。”莺衣点头。 小果知道这个时间,百合一定是在孩子的房间里照看孩子,因此便直接去了薛泽明的房间。 “奴婢见过姨娘。”小果乖巧地行礼。 “有什么事情吗?”百合正坐在椅子上品茶,瞥了一眼来人,没有放在心上。 “姨娘,奴婢刚才路过侯爷的书房,注意到里面挂着一幅美人画像,上面的人很像姨娘,奴婢觉得欣喜,便想过来讨个吉利。” “哦?你说的可是真的?”听到小果的话,百合瞬间浑身一震。 第264章 柳伊伊的下落 这几天,薛万弦除了来看孩子,她几乎见不到薛万弦的面。 她也知道,薛万弦每日都待在书房里,只是,薛万弦下了严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书房。 百合想着孩子在这里,薛万弦疼爱孩子,府里也没有其他的女子与自己争宠,便也没有再多想什么。 可是,现在听小果这么一说,她心里顿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可以肯定,书房里的画像一定不是自己的。 她本人就在明德院,薛万弦若是真的想见自己,走两步路就可以看到自己,或者他叫人传信,自己都可以走过去。 薛万弦有什么必要放着自己这个真人不管,每天看着一幅画像? 只是,百合不动声色地叫丫鬟给了小果赏银,“好了,这件事我知道了,下去。” “是,多谢姨娘上次。”小果接过铜板,转身便离开了。 百合让自己的丫鬟看着孩子,自己则是去了薛万弦的书房。 因为张氏死的事情,薛万弦和管家一直忙着安排丧事,所以一时间不会注意到这些。 百合因为要照顾孩子,所以薛万弦并没有让百合做什么。 百合一路走到薛万弦的书房,门前没有小厮守着,看样子是被薛万弦调去做事了。 推开房间,果然见一幅画像挂在右侧的墙上。 百合看着画像上的人,那人分明就是柳伊伊。 百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宁可上面的人是安清浅,也不愿意是柳伊伊。 柳伊伊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让张氏中风偏瘫在床上,所有的事情都要人伺候,没有尊严的活着。 薛万弦竟然还爱着害他亲娘的凶手。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过柳伊伊了? 百合自嘲一笑,本来她以为成了薛万弦的女人,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可是,谁能想到,往日兴盛的临安侯府,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的侯府,别说比得上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恐怕就连那些富裕一些的商户都比不上。 薛万弦身为临安侯府的主子,没有想着如何将侯府恢复到往日的盛景。 反而每天躲在书房里,盯着陷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借酒消愁,睹物思人。 百合心里凉了半截,她仰头看着画像里面的人。 “柳伊伊,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让侯爷对你念念不忘?为什么你都离开侯府了,还要占着侯爷的心不放开!!” 百合心里的悲伤渐渐被恨意替代,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墙上的画像,直接上前将画像拽了下来,然后扔到火盆里。 随即走出书房,百合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找来两个人。 “你们现在去一趟外面,打听一下看看前段时间有没有一个下半身受伤的女子,看看她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要你们谁打听出来我想要的消息,赏银一两。” “是,奴才马上就去。” 两个小厮听到一两银子,顿时笑开了花。 两个月的月银都没有发,他们手头正缺银子了,现在只要打听到那个女子的下落,就有一两银子可以拿,谁会不心动。 莺衣亲眼看着百合去了书房将柳伊伊的画像烧掉,这才将卖身契和一两银子交给小果。 自己则是跟着百合,自然也听到了她的吩咐。 于是,在莺衣的安排之下,那两个小厮很快就打听到了柳伊伊的住处。 与此同时,薛万弦正忙着给张氏准备丧事,他身边的护卫薛青大步走到他的面前。 “侯爷,属下查到柳姑娘的下落了。” “嗯?”薛万弦抬头,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属下刚才去那边药铺买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一个院子里的女子,与柳姑娘十分相似,属下上前查看,那人真的是柳姑娘。” 薛青知道薛万弦自从柳伊伊消失后,一直在找她,所以一有消息,就赶紧前来禀告。 “柳伊伊?”听到侍卫的话,薛万弦终于反应过来。 “她在哪里?” “在城西的一处别院里,里面有一个丫鬟在照顾她。”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柳姑娘的伤势恢复不少,已经可以在院子里走动了。” 当初柳伊伊的伤势有多么严重,薛万弦和薛青都是知道的。 二十大板对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来说,尚且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 可柳伊伊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打完板子之后,又没有及时用药,甚至连食物都没有给。 这样的情况下,柳伊伊还能恢复到可以走路,这分明有问题。 “柳伊伊,柳伊伊?”薛万弦念叨着这个名字,神情有些恍惚。 当初是柳伊伊害的自己的母亲中风,现在自己的母亲中毒而死,柳伊伊又在这个时候出现,真是孽缘。 “去查查那个院子的情况,看看是谁的院子,还有,这段时间,柳伊伊与谁接触过。” “是,侯爷,属下这就去。” 百合得到柳伊伊的消息,也马不停蹄地往那边而去。 百合没有武功,也没敢坐马车,所以是一路走过去的。 而薛青有武功,即使同样是走路,薛青也远远在百合到那里之前,先到了那里。 百合一路上都十分小心,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 然而,凑巧的是,百合刚转过拐角,一下子就发现躲在院子前面的薛青。 百合认得薛青,看到薛青站在柳伊伊院子的前面,她心里一抖。 薛青竟然也发现了这里,而且,看薛青小心的样子,似乎像是才知道这里不久。 百合没有贸然上前,加上之前在薛万弦的书房里看到柳伊伊的画像,她心里已经认定,薛万弦还是爱着柳伊伊。 这次薛青查到柳伊伊住的地方,估计薛万弦很快就要将她重新接回府里了,那到时候,她算什么? 柳伊伊有薛万弦的爱,还有一个孩子傍身,而她什么都没有。 万一到时候,柳伊伊再给薛万弦吹吹枕头风,说不定薛万弦还会将自己扫地出门呢。 不行,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265章 百合试探小莹 百合摇摇头,看着那边的院子,眼神逐渐狠毒起来。 百合一直躲在拐角处,等到薛青离开之后,这才往那个院子走去。 院子并不大,百合径直朝着正堂走去,这时,小莹从外面买了东西刚回来。 看到百合,她有些惊讶,连忙上前。 “这位夫人,请问您要找谁?”小莹皱眉看着眼前的人。 这些日子,除了永王府的人,再没有其他的人过来这里,眼前的人又是谁? 百合看着眼前的丫鬟,眼珠一转。 “姑娘,是这样的,我家住在城东,刚才去街上买东西,结果银子带的少了,正要折返回去取银子,路上口渴,所以才来这里,准备讨一碗水喝。” 听到眼前的人是来讨水的,小莹神色一松。 “原来是这样啊。” “是啊,不知道姑娘可否行个方便?”百合点头。 小莹又打量了一下百合,见她确实不像是什么坏人,这才点头。 “那好,你跟我过来。” “多谢姑娘。” 百合跟着小莹去了旁边的厨房,这里没有茶盅,小莹想到眼前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应该没有多少顾忌,便直接取了碗。 看着小莹竟然往碗里倒水,百合的心里满是嫌弃。 只是,她忘记了,当初她还没有成为薛万弦的姨娘,是一个丫鬟的时候,也时常跟着府里的下人喝着碗里的水。 毕竟,可没有哪个府里会给下人准备专门喝水的茶盅。 百合虽然心里嫌弃,但是为了打听清楚自己的想知道的消息,只能假装自己确实很渴,端了水便一饮而尽。 “姑娘,你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我经常路过这里,好像没有怎么见过你。”百合放下碗,不动声色地试探眼前的人。 “没有啊,我和一位姑娘住在这里。”小莹很单纯,并没有察觉到眼前的人正在试探自己,老实地开口。 “原来是这样啊,咦,这是不是药啊,姑娘身体不好吗?”百合一眼就看到灶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几包药。 “不是我,是我家姑娘,她受了重伤,需要喝药。” “我看这药像是治外伤的,不瞒姑娘说,我家人给一户人家做下人,之前被打了板子,也用过药,这药看着倒是有些熟悉。” “咦,真的吗?我家姑娘也是被打了板子,刚开始的时候,下半身血肉模糊,这两天才好了起来。” 听到百合的话,小莹有些惊喜,她觉得她和眼前的人还挺有缘分的,明明是互不相识的两个人,却有同一样的遭遇。 都是身边的人被打了板子,还用同一样的药。 小莹没有怀疑什么,因为,如果不是真的被打了板子,见过这种药,眼前的人又怎么会一眼认出这些药是治外伤的? 听到小莹的话,百合已经完全确定,这个院子的人就是柳伊伊。 两人从厨房走出来,百合正要告辞,就见正堂里走出来一个人。 两人齐齐看去,只一眼,百合就认出来,眼前的人就是柳伊伊。 虽然她不像之前那样明艳亮丽,但她的样子,百合永远都记得。 柳伊伊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百合。 见百合和照顾自己的丫鬟小莹站在一起,顿时心里一惊。 “你怎么在这里?”柳伊伊停住脚步,冷眼看着眼前的人。 “好久不见啊,柳伊伊。”百合笑着回看过去。 两人的对话让小莹一愣,她看看柳伊伊,又看看百合,“你,你们认识?” “蠢货,还不过来。”柳伊伊瞪了一眼小莹。 小莹有些疑惑,但还是跑到了柳伊伊的身边。 “柳姑娘,您认识她?” “哼,百合,你还不离开,是不是等着我报官?” 对于百合,柳伊伊向来是看不起的。 她之前不过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不过是因为薛万弦醉酒宠幸,这才会成为薛万弦的姨娘。 因此,即使看到百合出现在这里,柳伊伊也没有放在心上。 百合看着柳伊伊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只是低头一笑,便转身离开。 看着百合离开,柳伊伊猛地抬手给了小莹一巴掌。 “蠢货,谁叫人把外人带进这里的?” 柳伊伊恶狠狠地看着小莹,她一看到百合,就想到自己被打了板子之后。 百合每日和薛万弦腻歪在一起,还养着自己的孩子,她恨死百合了。 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找到机会杀了百合。 不过,也不会远了,张氏的死是开始,很快,就会轮到薛万弦和百合了。 “柳姑娘,奴婢不知道你们认识,她只是口渴进来讨碗水喝而已。”小莹捂着脸委屈极了。 “哼,往后不要再让外人进来这里,再让我发现,决不轻饶。”柳伊伊甩了一下袖子,走进了房间里面。 小莹擦干脸上的眼泪,沉默地点头。 百合离开柳伊伊的宅子,站在拐角处,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宅子。 经过刚才的事情,她心里更加确定,柳伊伊留不得。 一旦薛万弦把柳伊伊接回去,那临安侯府就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薛青用了两天的时间,终于查清楚了柳伊伊的情况。 “侯爷,是永王殿下的人带柳姑娘出去的,那处宅子,也是永王的产业,属下查问过宅子的左邻右舍,都说这段时间,有人会经常给柳姑娘送东西,都是些治伤的药物,那个伺候丫鬟也是那些人安排的。 昨天,属下正好碰见给柳姑娘送东西的人,确定就是永王的人。” “永王的人?”薛万弦闻言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永王什么时候与柳伊伊有交集了? 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永王为什么要救柳伊伊? 薛万弦瘫坐在椅子上,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 他曾经为永王做事,柳伊伊是他爱的人,他们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对。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且,柳伊伊是他从边关带回来的,永王又常年在京城,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永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第266章 是谁烧了画像? 一个男子,一个女子…… 薛万弦忍不住想,难道,柳伊伊来到京城后,又结识永王。 难道,柳伊伊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勾引了永王? 薛万弦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要怎么去想这件事? 除了男女之情,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永王会帮助柳伊伊的理由。 想到这个可能,薛万弦闭了闭眼,然后长出一口气。 “薛青,你安排人继续监视柳伊伊,看看她还与什么人有过接触。” 不知道怎么的,薛万弦忽然又想起之前柳伊伊给张氏下药的事情。 那这次,老夫人中毒的事情,是不是也和她有关系呢? 不然,老夫人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有谁有必要给她下毒呢? 当初,正是知道柳伊伊害老夫人,那些伤害老夫人的事情都是柳伊伊做的,他这才会下令将柳伊伊打了板子,还责令下面的人,不许任何人帮助她。 如果真的要有人要害老夫人,那就只有柳伊伊。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猜想,他需要验证,需要验证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真的。 薛万弦回到自己的书房,一下子就发现自己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像不见了。 他顿时惊慌失措,在房间里扫视了一番,很快就注意到炭火盆里那一截还没有烧尽的画纸。 他迅速跑到火盆面前,画像已经被烧的没有剩下什么了,就连上面的人也几乎没有了,只有一侧边角留了下来。 薛万弦本就因为张氏的离开悲伤,刚才知道了柳伊伊与永王的事情,现在又看到自己画好的画像被扔进火盆里。 都有好几次了,前几次就有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将画像带走,这次更加过分,竟直接将画扔进火盆里。 他登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大声怒吼,“谁?谁干的?谁他娘干的?!!!” 外面伺候的人听到里面的怒喊声,连忙推开门,就看到薛万弦跪在火盆面前,一脸的悲戚与愤怒。 “侯爷,这是怎么了?什么谁干的?”小厮小心翼翼地询问。 “谁把本侯挂在墙上的画像烧了?到底是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薛万弦看到来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开口。 “侯爷,不是,不是小的,小的今天一整天都跟在侯爷的身边,小的也不知道是谁烧了什么画像啊。” 小厮被薛万弦的样子吓到,连忙解释。 “快去查,看本侯不在的时候,都是谁来了本侯的书房?” 薛万弦也知道自己是冤枉了眼前的小厮,他松开小厮的衣领,咒骂一声,随后颓废地坐在地上。 小厮想要上前扶薛万弦起来,但是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又吓得不敢上前。 想到刚才薛万弦的吩咐,于是转身直接离开了。 “什么?你说,永王在别院的那个女子是柳伊伊?”成王大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调查的人。 “回王爷的话,那人就是柳伊伊,千真万确。”侍卫肯定地点头。 “这怎么可能?柳伊伊远在边关,是薛万弦带回来京城的,而永王更是从来没有去过边关,他们又是如何认识的?” “本王记得,柳伊伊因为陷害临安侯府老夫人张氏,因此被薛万弦打了板子。” 上次在临安侯府,成王被永王和薛万弦算计与张轻纱同房,也是那次,柳伊伊被侯府名下的铺子管事指出她害了管事的孩子。 因为那次的事情,成王对柳伊伊的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这个属下不知,但是属下已经详查过,柳伊伊从边关到京城的这大半年来,除了临安侯府的人,没有再与多少外人接触过。 与永王更是没有什么接触,最多也就是那次侧妃及笄的宴会上,永王与柳伊伊见过。” 侍卫在来之前,已经将自己想到的成王会提问的一切问题都查了个清楚。 好在柳伊伊的活动范围比较小,因此,他也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 “那就是说,两人如果真的认识,就只可能是在边关了?”成王闻言,眼睛微眯。 “王爷,从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侍卫点头。 “不对,不对,这不可能。”成王微微摇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这样,你再去查一下,看看永王与柳伊伊是什么关系,如果不是男女关系,那么这其中的问题就大了。” 成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瞬间坐直身体,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还有,马上派人去一趟边关,给本王仔细调查这个柳伊伊的身份,记住,一定要详详细细地调查清楚。” “是,王爷,属下马上就去。” 成王想了想,又派人叫了张轻纱过来。 张轻纱接到消息,很快就来了这边。 成王也没有磨叽,直接对张轻纱问起了关于柳伊伊的事情。 然而,张轻纱对于柳伊伊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成王问了半天,没有问出来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张轻纱知道的,还不如他的侍卫调查出来的多,因此,他便挥挥手直接叫张轻纱下去。 将军府内,安清浅正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夜空。 今夜没有月亮,细碎的星光铺满天空,最近天气也渐渐回暖,被外面的冷风吹着,安清浅凌乱的心绪稍稍安宁了一些。 莺衣给安清浅披上一件外衣,却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 “莺衣,今天不是拨云值夜吗?你怎么还没有去休息?”安清浅没有回头,轻声开口。 “小姐,拨云说她今天有事,和奴婢换了一下。” “嗯,原来是这样。” 安清浅颔首,随即转头看了一眼莺衣,“莺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小姐。”莺衣看了一眼安清浅,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说,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今天下午的时候,安清浅就发现莺衣今天有些奇怪,做事没有什么缺漏,但是却异常的沉默,时不时还看她一眼。 第267章 知道了干嘛还要说? “小姐,咱们回去。” 两人回到房间里,安清浅又狐疑地看向莺衣。 “小姐,奴婢今天去临安侯府,在薛万弦的书房里曾经看到了小姐的画像。” “嗯,这件事你已经和我说过了。”安清浅看着莺衣,不明所以。 “小姐,今日奴婢从临安侯府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碰见了世子身边的那个叫天枢的侍卫,看见他熟门熟路的样子,似乎对临安侯府也是颇为熟悉。 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经常过来,所以,奴婢怀疑,世子可能也知道画像的事情。” 莺衣纠结了一下,还是将今日在临安侯府看到的事情给安清浅讲了一遍。 “所以,奴婢觉得,小姐要不要主动把这件事和世子说一下。” “嗯?为什么?既然天枢在临安侯府,时秋梧确实应该已经知道画像的事情,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再说一下?” 安清浅不解,知道了干嘛还要说? “小姐。”莺衣看着安清浅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这件事世子知道和您主动说是有区别的,小姐之前毕竟和薛万弦有过一段姻缘,虽然实际上只有夫妻之名。 可是,世子却不见得知道这件事,世子是男子,他若是知道画像的事情,难免会心里不舒服。 会对小姐产生介怀,即使介怀只是很小的一点,但是小姐是要和世子成亲的,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误会和介怀。” 莺衣犹豫了半天,这才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安清浅理解自己的意思。 听到莺衣的话,安清浅忍不住唇角扬起,“没想到我们莺衣竟然还懂得夫妻之道。” “小姐可不要戏谑奴婢了,这些都是奴婢的心里话,世子喜欢小姐,小姐也喜欢世子,奴婢希望您和世子好好的在一起,一直都要幸福,绝对不能因为薛万弦这样的小事影响你们夫妻间的感情。” “好好,我知道了,你说的对,我确实都没有考虑到这些。”安清浅严肃地点头。 她忽然想起今天时秋梧与她说话时,那时他还问过她,为什么对临安侯府的事情那么关心,当时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以为时秋梧只是随口一问,但是方才莺衣这么一说,她又回忆了一遍那时的场景。 所以说,他还是有些在意的,只是对着自己不方便说出来。 安清浅抿了抿唇,是啊,有些事情,她好像确实想的有些简单了。 她与临安侯府的血海深仇,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 这辈子,在其他人眼里,张氏是亏待了自己,可是薛万弦三年都在边关,回到府里也没有对她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顶多是有些时候恶心一下她。 但是她也一点儿亏都没有吃,所以,在旁人眼里看来,两人之间没有那种生死仇恨。 现在薛万弦又做这样的事情,时秋梧不知情,心里却是会有些在意。 设身处地,假如她与时秋梧交换身份,有一个女子的房间里挂着时秋梧的画像,被她知道了。 但是时秋梧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没有和自己解释,那自己也确实是会有些不舒坦,觉得这件事很膈应。 眼看着安清浅像是想明白了自己说的话,莺衣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休息。” “不用了,莺衣,你下去休息,今天不用伺候了,我再坐一会儿。” “是,小姐,奴婢告退。”莺衣看了一眼安清浅,躬身离开。 她跟在安清浅身边多年,看她刚才的样子,应该是准备去一趟贤王府。 莺衣想的没有错,她刚离开不久,安清浅便换了一身衣服,直接去了贤王府。 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这件事早些解释清楚为好。 她也不想因为薛万弦这样的人,让她和时秋梧之间产生隔阂。 安清浅到贤王府外面,却发现外面有不少盯梢的人。 安清浅脚步一顿,将军府外面已经没有人了,盯着贤王府的人怎么还变多了? 她原本想直接进去的,但是看到一棵榆树下面的人忽然准备要离开。 安清浅心念一动,转身直接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这股势力又是谁。 那人十分警惕,即使没有发现身后有跟踪的人,但还是在京城里绕了好几圈,这才回到自己的府里。 安清浅一路跟上去,就见那人最后去的地方是定远王行院。 那人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从西侧墙角翻进去。 这更是勾起了安清浅的兴趣,这人到底是不是定远王行院的人? 是她多疑了,还是对方实在太小心了? 不过,安清浅很确定,自己绝对没有被那人发现。 安清浅跟着那人又在行院里绕了一圈,最后才去了定远王的院子。 安清浅屏住呼吸,心里便明白了,眼前的人应该就是定远王安排的人,刚才那样做,也不过是担心后面被人跟着。 只是,安清浅心里觉得奇怪,定远王的人为什么要在贤王府前面安排盯梢的人? 这两者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纠葛啊。 安清浅飞身直接躲在定远王的屋顶上,周围的守卫十分森严,但是安清浅躲过这些也并不是很难,只是要比之前更小心一些。 书房里,定远王正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人,武泰站在靠近定远王两步的位置。 刚才进去的人则是站在正前方,弓着身子正在给定远王行礼。 “王爷,属下有事情要回禀。” “说。”定远王随手拿起一旁的折子翻看起来,这些都是刚从宜城那边送过来的,需要定远王亲自批阅。 “王爷,今天下午,属下发现除了咱们,还有三波人盯着贤王府,属下已经查清楚这些人的身份。” “哦?都是谁?”听到这个,定远王似乎来了兴趣,终于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暗卫。 “他们分别是皇上,永王和成王的人。” “还有皇上的人?”听到永王和成王,定远王并没有多少惊讶。 第268章 是皇上的人 但是听到还有皇上的人盯着贤王府,定远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刚开始属下以为是对方故作迷阵,连着跟踪了三次,才确定那人就是皇上安排的人,而且还是齐挺的手下,轻功也颇为厉害。” “皇上的人?可是,好端端的,皇上为什么要派人盯着贤王府呢?”定远王眉头皱起来,表情十分不解。 按照道理说,这么多年了,皇上对贤王的警惕应该也没有那么高了,况且,贤王又不参加朝事,皇上又提防他做什么? “皇上的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是在赐婚之前还是在赐婚之后?”定远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而严肃地开口。 “回王爷的话,是在赐婚之后,宣读圣旨的当天晚上。” “那就是说,皇上虽然表面给贤王和的儿子和安振远的女儿赐婚,但实际上还是心里对他们都不信任。” 暗卫没有说话,武泰看了一眼定远王,轻轻点头,“属下觉得也是,皇上虽然放松了对他们两家的戒心,但还是有所警惕。” “这倒是有意思,明明不信任,却偏偏要赐婚,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定远王冷哼一声。 “照本王说,皇上最应该提防的不是贤王,而是安振远。 他好端端地把人家的女儿赐婚给一个和尚,谁能愿意自己的女儿受这种苦楚? 若是本王,手中有那么多兵马,听到这道圣旨,马上带着人从边关杀回来,看他还敢不敢乱下旨赐婚。” 武泰看了眼定远王,也沉默下来,这话他没有办法接。 “好了,除此之外,贤王府最近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 “没有了,因为贤王世子要成亲的事情,最近贤王府的都都忙着准备一应事务,属下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好,你下去继续盯着,一有消息,马上来报。” 打发走了监视贤王府的暗卫,定远王又看向武泰。 “这件事你怎么看?这三股势力,却偏偏都盯上了贤王府。” “王爷,属下不敢妄下定论,但是,贤王此人确实要小心一些,猛虎就算是睡着了,那也是猛虎,绝对不会因此变成小猫。” “依我看,倒是不必,贤王最在意的是他的妻子,只要我们没有做什么针对他的事情,就算是猛虎,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狂。” 定远王摇摇头,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随即哼了一声。 “皇上这人,果然是疑心难改。” “坐上那个位置,自然是多疑的。”武泰附和。 “对了,这两日天成怎么样?有没有好好服药?”定远王很快就将这件事丢在脑后。 “这个属下不知,但是据下人来报,世子一直都在好好服药,虽然有时候有些心情不好,会闹闹脾气,但是脾气闹完,还是会吃药,也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嗯,那就好,叫那两个人紧紧盯着天成,这个臭小子心眼也不少。”听到武天成按时服药,定远王放心了一些。 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他也后悔当初把自己的儿子宠成这样,没有好好教育,现在变成现在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样子。 只是事已至此,他后悔也已经晚了。 “王爷放心,属下看,经过上次的事情,世子比之前懂事多了。” 这话旁人不敢说,但是武泰和定远王关系好,也算是看着武天成长大的,他说出来,定远王也没有生气。 “但愿。”定远王有些无奈。 剩下的,两人又聊起了一些关于宜城的消息。 安清浅听着没有什么价值,便转身离开。 她刚躲开院子的侍卫,翻出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安清浅以为是有人发现了自己,她迅速躲在一棵树干下,往后面看去,却见院子里火把开始多起来,但显然,那个所谓的“刺客”就在院子里面,而不是自己。 安清浅本想离开,忽然又有些好奇,这个刺客是谁。 刚才她也在行院里面,她怎么没有注意到还有和自己目的一样的人? 安清浅左右扫了眼,直接飞身落在对面的屋顶上,在一个拐角处隐藏好身形,接着便往对面看去。 行院里火把越来越多,将整个行院照的十分明亮,里面的情形也一览无余。 刚开始,安清浅并没有发现刺客的存在,但是没过一会儿,她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袍与行院的护卫打了起来。 那个人戴着面巾,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样子,但是安清浅莫名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只是,这边距离刺客有些远,再加上火光不停地晃动,安清浅一时之间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那个刺客的身手很厉害,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包围他的大半侍卫都被打成重伤。 让安清浅奇怪的是,这边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见定远王和武泰出来。 定远王不出来,倒是还可以理解,他没有把这个刺客放在心上。 可是,武泰是他的侍卫,听到外面的明显的厮杀声,竟然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正当安清浅疑惑的时候,她忽然发现,那些被打成重伤的侍卫,竟然有一个趁着大家不注意,从墙角爬起来,然后躲在一旁。 这番场景,更是让安清浅一愣,她有点懵,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是他幸运? 还是说,那个青袍人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正的打伤这些人? 安清浅眼睛眯了眯,带着自己的怀疑,又仔细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终于,她发现,那个青袍人下手虽然狠,但是都避开了重要的位置,只是将对面的人打成轻伤,甚至,有些直接顺势倒在地上,一点儿伤都没有。 他们就是在做戏!!! 安清浅有些疑惑,大晚上的,他们做戏给谁看呢? 难道这里,除了自己,还真的有其他的人? 安清浅没有动,一边思索一边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一刻钟过去了,那个青袍人终于“打不过”面前的侍卫。 第269章 原来是你 他节节败退,转身的时候,甚至“不小心”被划伤了胳膊,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 安清浅依旧不动,看到这里,她很确定,今天这出戏不是为自己设计的。 果然,在那个青袍人即将被抓住的时候,另一个人提着剑飞身落在青袍人的身边。 那个人虽然穿着夜行衣,但是安清浅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是宿归。 看清楚那个人,安清浅直接愣住,宿归怎么会出去救那个青袍人呢? 难道他认识那个人? 还是说,定远王故意让一个人假扮青袍人,想要引宿归出来? 宿归的速度很快,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落在青袍人的身边,将周围的人击散,随即快速揽住青袍人的腰,飞身带着人准备离开。 而他没有察觉到的是,青袍人在飞起来的一瞬间,与院子中的护卫首领交换了一个眼神。 护卫首领做了一个手势,青袍人的袖口瞬间出现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青袍人瞄准机会,将匕首刺向宿归的胸口。 宿归也在此时察觉到不对劲,他瞪大眼睛转头看向旁边的人,想要躲开匕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匕首距离他的心口只有一指的距离。 就在宿归准备好忍受匕首刺入身体的时候,对面忽然飞来另一柄匕首,将青袍人的匕首打落。 宿归和青袍人同时一愣,下意识朝着前面看去。 只见一个黑衣人朝这边飞身过来,宿归最先反应过来,一掌打向身旁的人。 而青袍人的反应也不慢,他没有躲开宿归的攻击,而是一掌打在宿归的右侧肩膀处。 两人都没有躲,掌风同时落在对方的身上,两人也因此分开。 青袍人直接跌落在院子里,吐出一口鲜血。 而宿归也吐出一口鲜血,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落。 安清浅飞速上前,抓住宿归的胳膊,稳住他的身形,转身朝外面飞去。 行院里面的人见状,也反应过来。 “快,抓住那两个刺客!快!” 霎时间,行院里的人都从院子里跑出来,纷纷冲着安清浅和宿归而来。 就连那些之前假装被青袍人打成重伤,倒在地上的人,也瞬间都从地上爬起来。 此时,定远王和武泰也终于从房间里出来。 定远王没想到自己设计的局,居然还能一次性扑进来两个人。 武泰盯着安清浅的背影,他眼里闪过一丝熟悉。 那个背影,他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武泰,你亲自去追,务必将这两个小贼都给本王抓住!” 武泰点头,随即飞身追了上去。 宿归认出了安清浅,随即松了一口气。 安清浅没有说话,奋力带着宿归往远处飞去。 然而,她带着受伤的宿归,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不过,她习惯随身带着一些药,给宿归喂了一颗药丸,接着,她手腕用力,往后扬了一把药粉。 两人也同时屏住呼吸,然而,后面的人本来努力追着前面的两个人,根本没有预料到前面的人会突然来这么一招。 跟着追上来的,都是高手,猝不及防之下,前面的两排人直接中招,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反应,直接晕倒在地上。 后面勉强躲过的人,虽然吸进去的药粉不多,但是也让他们的速度狠狠降了下来。 安清浅和宿归也因此觉得轻松了一些。 只是,安清浅不敢松懈,她刚才虽然没有看到定远王和武泰,但是她深切地怀疑,那两个人就是等着宿归落入他们的圈套,才会出来。 刚才事发突然,她也没有太多的精力关注武泰或者定远王是不是出现了。 现在只能带着宿归逃离这里。 两人不知道跑了多远,安清浅有些疲惫,带着一个受伤的人,她实在是做不到像之前那样轻盈。 听到后面好像没有再追上来,安清浅停下脚步,转头朝着后面看去。 果然,此时,他们的后面空无一人,那些人被他们甩远了。 安清浅带着宿归躲在一个小巷子里,她松了口气,宿归则是满脸愧疚。 “小姐,对不起。”看着安清浅,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今天,定远王就是故意设计,想要将他引入彀中。 若不是安清浅及时出现,恐怕现在,他早就被抓起来狠狠折磨了。 “好了,事已至此,不说这些,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安清浅猜测那个青袍人应该与宿归认识,或者是那个青袍人故意打扮成宿归认识的人,借此来引诱宿归。 “属下觉得还好,咱们还是快些走,定远王的这些人都不简单,估计很快就会追上来。”宿归摇摇头,没有说自己的真实情况。 那个青袍人分明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下手极重,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 若不是刚才安清浅给他服用了药丸,恐怕他现在已经不行了。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他不敢告诉安清浅真实的情况。 “走?去哪啊?” 宿归的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人影就落在了两人面前。 武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最后将目光放在安清浅的身上。 此时,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眼前这个人了。 眼前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潜进王爷书房,偷看密信的人。 “原来是你。”武泰恍然大悟,“你就是那天晚上偷看密信的小贼?” 安清浅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人。 “快,你先走,我断后。”宿归挡住安清浅的面前。 宿归也是那天晚上的知情者,所以,见武泰认出了安清浅,顿时慌乱无比。 若是今天让安清浅落入武泰和定远王的手中,那么一切都完了。 宿归从腰间抽出自己的软剑,眼神凌厉。 “哼。”武泰根本就没有把宿归放在眼里。 刚才宿归受了一掌,此刻不过是苦苦支撑罢了。 只要一招,武泰就可以直接解决了他。 他更忌惮的是安清浅。 虽然不知道安清浅的身份,但是从刚才听到宿归的话来看,眼前的这个黑衣人是一个姑娘,而且,还是一个有家世的姑娘。 第270章 猜出身份 不然也不会请得起宿归这种高手,还被称作小姐。 刚才那个人受了重伤,还能被带着跑的这么快,那么多的高手,只有自己追到了这里。 期间扬出的迷药,竟然能迷晕那么多人,这一件件,都让武泰深觉眼前的人不简单。 “你到底是谁?”武泰盯着眼前的人,冷声开口。 安清浅不说话,只是从宿归的身后走出来,拿过他手里的剑。 她今日本就没有打算做什么,所以什么武器都没有带,想好宿归随身带着剑,不然,她今天面对强敌连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武泰见状,也没有丝毫轻敌,而是谨慎地从腰间拿出刀。 宿归没有见过安清浅动手,他只知道安清浅的轻功和隐匿的功夫好,但是武功多高他不知道。 他正想开口让安清浅离开,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两人就已经交手了。 武泰很慎重,安清浅同样眼神凝重,没有轻敌。 霎时间,小巷子里的石子灰尘全部飞起来,两人刀光剑影,宿归只觉得眼前两人不停飞舞。 他几乎看不清楚两个人的身影,宿归心里大惊,他惊诧于安清浅的武功竟然这么高。 交手之后的两人,神色都更加凝重,动作也更加小心。 武泰本以为眼前的女子身手再厉害,接过自己三招,已经足够。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对上自己的杀招,眼前的人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安清浅同样谨慎,他早就知道武泰身手不凡,只是没有见过他与谁动手。 眼下,她表面装的镇定,实际上心里已经震惊的不行。 武泰的现在的身手,恐怕与安振远不相上下。 安清浅想要取胜,非常难。 安清浅一剑直指武泰的左侧胸口,武泰见状,并不慌乱,而是一刀砍向安清浅的肩膀。 两人都没有闪躲的意思,直到刀剑快要落下的时候。 两人竟又默契地同时闪身,很显然,他们想要杀了对方,但是都不想死在这里。 “你到底是谁?”武泰大惊失色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女子的招式,实在是太熟悉了,他之前一定见过的。 安清浅依旧不说话,不是她不想放狠话,而是担心自己出口,会被武泰记住自己的声音。 武泰这个人,能力非比寻常,她不敢冒险。 一旦日后被认出来自己的声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你到底是谁?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你。” 武泰眼里的疑虑更深,他盯着眼前的人,想了半天,却没有任何的思路。 安清浅见状,直接上前又对上武泰,说实话,她真的很担心武泰认出来她的身份。 安清浅手腕翻转,一柄匕首径直朝着武泰飞过去,与此同时,她提着剑,杀向眼前的人。 “你与安振远是何关系?”就在安清浅动手的时候,武泰忽然灵光一闪,想明白了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眼前人的招式,分明就是安振远曾经使用过的招式。 他跟在定远王身边,当初与安振远也是没少交手,自然是十分熟悉。 就算是这些年,他远在宜城,不曾与安振远见过面,但还是想起来了那位曾经的对手。 见武泰果然猜出自己的招式,安清浅心里一颤,手中动作却未停。 武泰心里大骇,眼前的女子将安振远的招式使用的如此熟练,联想到刚才另一个人对她的称呼。 她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 武泰躲过匕首,又挡下安清浅的攻击,确信地开口,“你是安振远的女儿,安清浅!” 见他还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安清浅心里便知道,今天,若武泰不死,那来日,出事的就是大将军府。 今日,武泰必须要死。 “既然知道了,那就受死。”安清浅的眼神一冷,出招更是凌厉。 “哼,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还真以为自己就天下无敌了?”武泰哼了一声。 只是,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还是很没底。 刚才他不是没有与安清浅交过手,当然是知道安清浅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他记得,安清浅的今年应该还没有二十岁,这样的年纪,竟然有这样高的武功。 武泰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 上次安清浅分明就是知道被自己跟踪,所以带着自己绕了好几圈,最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永王的身上。 让他和定远王都将所有的怀疑集中在永王的身上。 仅仅两次的接触,就可以看得出来,安清浅虽是女子,智计却比一般的男子都要厉害许多。 再看看武天成,到现在一事无成,整天只知道闯祸,与青楼女子厮混,让定远王给他擦屁股。 但是武泰也清楚,自己今天认出了安清浅的身份,她就算是拼死,也一定会杀了自己。 今天,他与安清浅,必定只能活下一个人。 想清楚这一点,武泰也动了杀心,只要他杀了安清浅,那么另一个人,根本不足为惧。 一定要告诉王爷事情的真相。 两人再次交手,然而,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两个人都动了杀心。 地上的砂石瓦砾顿时又飞扬而起,两个人刀起剑落,只见夜空下,金色的火光闪耀,不过瞬息之间,两人便已经过了数十招。 两人武功不相上下,短时间内根本分不出胜负。 武泰心里着急,安清浅心里更是焦躁。 宿归的伤势还严重着,而且,不知道剩下的那些人什么时候会追过来。 她根本没有时间耽误下去。 想到这里,安清浅又一招击退武泰,武泰后退两步,心里对安清浅更是敬佩。 他的武功几乎与定远王不相上下,他之前以为,他不说是无敌,但是恐怕也不会再遇到什么高手。 然而今天的事情,让他大为震惊,安清浅一个不过双十年华的小姑娘,竟然与他打成平手,甚至还隐隐占得上风。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他怕是要被笑掉大牙。 安清浅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袖口微动,一把银针瞬间被她用内力吸到掌心。 第271章 武泰之死 这些银针都是淬了毒的,只要被一根银针刺入体内,不说马上毙命,但是也很难活下来。 安清浅无比庆幸自己今天出门带了这些东西。 本来她穿夜行衣也只是一时兴趣,想着最近京城里不平静,小心一些总没有错,她便顺便带上了那些装着暗器和药的腰封。 没想到,这些会在今天对她有如此大的帮助。 武泰并没有发现安清浅的小动作。 他将体内的内力汇聚到手中的长刀上,决心祭出自己的绝招。 安清浅右手握紧长剑,给剑身注入内力,原本灰暗的剑身微微颤抖,随后闪过一道寒光。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招。 武泰对准安清浅的心口,安清浅则是直接对准武泰的脖子。 这一次,安清浅没有躲避,武泰却下意识用刀抵挡住安清浅刺向他颈部的剑。 就在他准备掀翻安清浅的长剑时,密密麻麻的银针朝着他的胸膛飞过去。 武泰大惊,他收起长刀准备抵挡这些银针。 可是,安清浅的长剑直接将他的长刀压制的 动弹不得,武泰将全身的力气和内力都集中在刀上,想要击开安清浅的长剑。 然而,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安清浅压制住他的长刀,他拼尽全力,还是没有挣脱那把长剑,只能眼睁睁看着银针刺入自己的身体。 确定银针几乎全部刺入武泰的胸膛,安清浅这才松了一口气,快速后退。 刚才武泰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刀上,安清浅差点没有抵挡住。 武泰长刀抵在地上,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随即大口大口地喷出鲜血。 他震惊地抬起头,怒骂道,“你,你竟然使用这种阴暗的手段来取胜,为人不耻!” “为人不耻?武泰,你又不是什么大好人,你替定远王做过那么多的恶事,现在只能说是报应而已。 在生死面前,生存才是硬道理,手段光不光明有什么区别? 难道我手段光明,你就不会杀了我吗?” 安清浅却丝毫不被影响。 武泰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因为他输了,他没有来得及使用阴招而已。 安清浅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人都要死了,谁还在乎使用什么手段? 武泰被安清浅的话气的不行,他用尽内力,将胸前的银针全部都逼了出来。 他正要站直身体,却不料自己的内力忽然开始翻涌。 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安清浅,“你还在银针上下毒?” 武泰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内力在乱窜,他根本受不住,又一大口鲜血喷出来。 武泰想要控制自己体内乱窜的内力,可是,他重伤严重,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感受到自己要不行了,他心里很是不甘,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了,也不甘心自己死在安清浅这样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武泰扔出手中的长刀,恶狠狠地瞪着安清浅。 随后,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眼睛逐渐变成红色,瞳孔布满恐怖的血丝。 安清浅惊觉不对,于是全身戒备,连连后退。 只见武泰双手合十,接着掌心渐渐分开,而两掌中间,赫然出现一团浊气。 安清浅能从那里面感受到五成的内力和真气,但是剩下的一半,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只是让人无端觉得十分恐怖。 只见那团浊气越来越大,安清浅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 武泰明明已经中了毒针,此时应该内力流失,浑身失去力气,可是为什么他还能做出这样的动作? 不过两息的时间,那团浊气便已经同成年男子的拳头一样大。 安清浅连忙将全身的内力都注入手中的长剑,剑发出刺眼的光芒。 武泰盯着眼前的人,嘴角勾出一抹恐怖的笑容,随即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那团浊气掷向安清浅。 宿归离两人大概十步的距离,他同样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宿归想要上前,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团浊气直直地朝着安清浅飞去,安清浅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压迫。 她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将手中的长剑用内力推出去。 然而,即使安清浅用尽内力,想要让长剑抵挡那股浊气,可是,剑刚与浊气接触到,便瞬间变成碎片。 安清浅看着眼前的一幕,瞳孔微缩,她感受得到死亡距离自己那么近。 她想要躲开,可是,方才的战斗已经消耗了她大半的精力,再加上刚才的那一击,她的内力和精力都消耗殆尽,她此时已经与比寻常人更是不如,根本就躲不开攻击。 那团浊气冲着安清浅而去,在场的人都紧紧盯着那东西。 宿归有心想要上前,可是他重伤严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朝着安清浅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影忽然飞出来,将安清浅拉在他的身后,自己双手汇聚内力,击向那团浊气。 两者发生碰撞,像是火药一般,发生炸裂的响声。 那人带着安清浅避开散落的毒气攻击,落在安全的地方。 再看武泰,他本以为自己拼死一击,使用最后的杀招,可以杀了安清浅,却没有想到被眼前的人破坏。 他不甘心地看过去,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 “爹爹?”安清浅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边的人。 刚才那道黑影,正是安振远。 “是我。”安振远担心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女儿,确定她没有明显的外伤,心里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自己没有及时到这里,自己的女儿怕是就死在这里了。 两个人朝武泰看过去,此时,武泰已经死了。 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人,死不瞑目。 安清浅还来不及说什么,只见安振远右手一扬,身边出现一个人。 “将他带上,我们回府。” 巷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只有武泰的尸体倒在地上。 青石板的地面,杂乱无章,砂石飞砾,甚至有十几块青石板都变成了粉末,一片狼藉。 那些人终于追到这里,然而,他们没有看到那两个小贼,只看到武泰的尸体。 第272章 安振远回京 “快,快去禀告王爷!武泰大人被人打死了!” 看到武泰死了,那些侍卫都被吓得半死。 直到回到将军府,安清浅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爹爹不是在边关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还恰巧地救了自己。 安振远带着安清浅和宿归,还有自己的手下,直接去了自己的书房。 “浅浅,这是你的手下?”安振远看了一眼宿归。 宿归的情况也很不好,当时那个青袍人下了死手,两人又离得近,再加上宿归的内力也并不深厚。 宿归被带回来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了。 “正是。”安清浅点点头。 她强撑着出门,叫了莺衣和拨云过来。 “宿归受伤了,你们叫曾爷爷过来。”安清浅简单吩咐了一下。 又叫人将宿归抬走,这才重新回到安振远的书房。 “爹爹,您怎么忽然回来了?”看到安振远,安清浅真的是又惊又喜。 她真的以为自己今天要死在那里了。 “浅浅,爹爹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回京了,但是这件事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就连你的贴身丫鬟都不要说。” 安振远嘱咐道。 “爹爹,女儿知道。” 安清浅点头,她正是觉得安振远回来的事情很奇怪,所以刚才也并没有把这件事说给莺衣和拨云。 安振远关上门,走到椅子上坐下来。 他没有第一时间解释自己回来的原因,而是担心地看向安清浅。 “浅浅,你今天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会忽然与武泰对上?” 安清浅也没有隐瞒,将之前的事情都解释了一遍。 “我不是给你留了人吗?你怎么不带在身边?”安振远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要责怪,又说不出口。 “武泰此人,武功高强,而且,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修炼了一种秘术,能在最后的时候,用全身上下所有的内力和真气凝聚出一团污浊的东西。 这东西若是落到人的身上,那人就算不死,也会重伤难愈。” 安振远说着,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是一阵后怕。 差一点儿,差一点儿,他就失去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爹爹,对不起,今天的事情,我也没有料到,我没有想到武泰仅仅凭着我的招式,就认出了我的身份。 也没有想到他最后还有那样的绝招。” 今天发生的一切,现在想来,她也觉得像是梦境一般。 她本来是准备去找时秋梧的,根本就用不着带上人,哪里会想到后面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往后你出门,一定要带上人,如果不方便,可以带上莺衣和拨云,这两个丫头的身手都不弱,真遇到什么事情,就像是今天,如果是你们三个,就绝对不会出现最后的事情。” 安振远说完,见安清浅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又忍不住心软。 “不过,你今天真的很厉害,不愧是我安振远的女儿。 竟然能将武泰逼到最后一步,如果不是他修炼的秘术,你一定就是最后的赢家,浅浅,你做的很好,这些年,也没有荒废自己。” “嗯,爹爹,我知道了。”安清浅忽然抬头看着安振远。 刚开始听到安振远的话,她还觉得有些委屈,虽然知道安振远说的也没有错。 但是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此时又被这样说,她怎么不难过。 可是听到安振远后面又夸自己,心里又忍不住雀跃起来。 “浅浅,你真的没事?”安振远到那里的时候,只看得到一柄剑挡在安清浅面前,然后碎掉。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不知道。 “没有受什么大伤,就是内力有些耗尽,觉得有些乏力。”安清浅摇摇头,实话实说。 “内力耗尽?”听到这话,安振远皱着眉从位置上起来,走到安清浅的面前。 他抓起安清浅手腕,随即脸直接变黑。 “何止是内力耗尽,你内力几乎亏损状态。” “青川他们几个,谁在府里?” “都不在,被我派出去了。”安清浅狐疑地看向安振远,“爹爹,找他们干什么?” “算了。”安振远摆摆手,走到外面,不知道给外面的人吩咐了什么,那人很快就离开。 “爹爹,您该不会叫人去找定远王了?”安清浅想到武泰的事情,瞪大眼睛看向安振远。 “不是,想到哪里去了?今日只有武泰发现了你的身份,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你的身份暂时也不会暴露,定远王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尽管这些年他的大部分势力都转移到宜城了,但是京城里依旧有不少效忠他的势力。 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暂时还没有必要和他对上。” “噢噢,爹爹那早些休息,我就先回去了。”安清浅站起来准备离开,却被安振远叫住。 “先等等。” 安清浅不明所以,但是见自己的父亲没有解释,便只能坐下来等着。 一刻钟后,外面传来脚步声。 安清浅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安振远的暗卫来禀告情况。 可是,等门被推开的时候,出现的人却是贤王和时秋梧。 看到这两个人,安清浅大为震惊,她又看了一眼安振远,见他神色淡然,分明就是已经知道他们要来。 “见过王爷,世子。”安清浅怔愣过后,赶紧起身行礼。 “你怎么样?”时秋梧听到安清浅受伤的事情,匆忙赶来。 此刻看到安清浅,也顾不得其他人还在,迅速走到安清浅的身边,将她扶起来。 “有什么事情?”贤王和安振远对视一眼,淡定地开口。 细听之下,却能发现其中隐隐的激动和喜悦。 安振远没有马上回答贤王的问题,而是挑剔地打量了一眼时秋梧。 “浅浅受伤了,你带她去她的院子里疗伤。” “是,小侄马上就去。”时秋梧也知道贤王和安振远要商量重要的事情。 但是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安清浅。 “诶?”安清浅正想问什么,却被时秋梧直接拦腰抱起,飞身去了安清浅的院子。 第273章 受伤严重 “你干什么?”安清浅瞪大眼睛,贤王和自己的父亲都在,时秋梧是不是疯了? 时秋梧没有说话,一直到安清浅的房间里,将安清浅小心地放在她的床上。 “怎么了?你?”安清浅一直盯着时秋梧的眼睛,表情很是疑惑。 “浅浅,你受伤如此严重,还说怎么了?”时秋梧脸上尽是担心。 “还好啊,就是有些脱力,再加上内力损耗过多,只要接下来几天好好休息就是了。” 听到时秋梧的话,看他凝重的表情,安清浅都要以为自己快不行了呢。 “你以为这是小事吗?”见安清浅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时秋梧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安清浅苍白的脸颊,又生生憋了下去。 “浅浅,坐好,我给你疗伤。” 时秋梧让安清浅面对着盘腿坐好,自己也同样坐在安清浅的对面。 接着,他抓起安清浅的手,与他的手合在一起,紧接着,便直接将自己的内力通过手臂传到安清浅的身上。 “别,这样会伤到你的。”安清浅摇摇头拒绝。 她刚要躲开,下一秒直接被时秋梧点了穴道。 时秋梧心疼地看着安清浅,“浅浅,你受伤太严重了,必须要这样做,才能使你的伤势快速恢复起来。” “可是,我真的只是脱力啊,这不算重伤啊?”安清浅很不理解,这样的伤势真的只要好好休息就好。 最多就是这段时间不要再动手,为什么时秋梧却觉得很严重? “你是不是觉得心脏隐隐的难受,但是却不明显?” “好像有点。” “你是不是觉得周身异常疲惫,就是抬手也觉得困难?” “有点。” “是不是还觉得此刻很想睡觉,只是因为有人在,所以强撑着精神?” “是。” 安清浅逼着自己清醒了一些,她确实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直没有说而已。 “难道,这不是脱力?我之前有次也耗尽过内力,当时确实只是休息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次不是,浅浅,你用尽全力与人打斗,内力和真气本就接近枯竭,然而,你在最后,又拼尽全力,将全身的真气和内力都汇聚起来,涌出体内。 此时,你的身体虚耗过大,如果没有真气和内力滋养你的身体,会出大问题的。” 时秋梧一边解释,一边将自己的真气和内力毫不吝啬地往安清浅的身体内渡过去。 “可是……”安清浅还想说什么,只是,下一秒,便觉得头昏脑胀,眼皮沉重,随即便直接晕了过去。 时秋梧稳住安清浅的身体,继续给她渡自己的真气与内力。 整整三个时辰,时秋梧确定安清浅的状态恢复了不少,而且,也不能再接受自己太多的内力与真气,这才松开安清浅的手。 他刚一松开,安清浅便往床上跌去。 时秋梧抓住安清浅的胳膊,起身将她扶着好好躺在床上。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套夜行衣,头发被束成一个高马尾,脸色煞白,没有丝毫的气血。 就连一向红润的嘴唇,此时也泛起白皮。 时秋梧心疼地摸了摸安清浅的小脸。 此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宿归那边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拨云留在那里照顾,莺衣则是返回到安清浅这里。 因为宿归还没有醒过来,安清浅也没有提自己动手的事情。 因此,莺衣和拨云都不知道安清浅受伤的事情。 等莺衣看到时秋梧也在安清浅的房间里时,也没有怀疑什么,以为是他们昨天晚上在一起,心里还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昨天晚上没有过来打扰到他们。 莺衣正要离开,就会被时秋梧喊住,“去准备一盆温水过来。” 莺衣很快将温水端进去,结果,一眼就看到安清浅脸色不好地躺在床上。 这时,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世子,小姐这是怎么了?”莺衣震惊地看着时秋梧。 昨天晚上,安清浅找她们的时候,还好好的啊,脸色也很正常,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的样子了? “她昨天与人动手,内力枯竭,情况有些不好,我给她输送了内力和真气,现在她还在昏迷着。” 时秋梧三言两语解释了安清浅的情况。 “什么,内力枯竭?”莺衣闻言瞳孔微缩,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嗯。” “我马上去请曾大夫。” “不必,她现在只要好好休息就好了,你叫厨房准备好吃食,温在炉子上,等她醒了,随时可以吃到。”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听到时秋梧的话,莺衣连连点头。 她确实有些慌了,内力枯竭,找大夫的确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 还是要用内力和真气滋养她的身体,时秋梧的做法是正确的。 时秋梧给安清浅擦洗了脸和手,又给她脱下夜行衣,重新换了一身绵软的衣物。 莺衣注意到时秋梧脸上带着疲惫之色,小心地开口。 “世子,要不您先休息一下,奴婢在这里照看着小姐。” 时秋梧本想拒绝,但是想到自己确实需要处理事情,便点头离开。 时秋梧回到王府,正要去洗漱换衣服,就看到贤王身边的小厮叫他过去一趟,说是贤王有事情要找他。 时秋梧换好衣服,赶去了贤王的书房。 他到的时候,书房里只有贤王。 “父王,您找我?” “嗯,安清浅的情况如何?”昨天的事情,安振远并没有详细说,但是见安振远一直面露担忧,还专门将时秋梧叫了过去。 贤王便猜测安清浅的情况可能也不是很好,不然他只需要在自己的府里找大夫就好了,他记得安振远身边有一位医术很厉害的人。 “情况有些不好,但是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是需要孩儿给她输送内力和真气。” “内力和真气?她的情况这么严重?”贤王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有些严重。”时秋梧点头。 “既然如此,这两天,你便好好地照顾她,对了,昨天看到安振远的事情,只有你知道就好了,就连你的母妃,暂时都不要说。” 第274章 怎么回事? 安振远回京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父王,孩儿记住了,只是,安大将军为什么会忽然回来?”时秋梧有些好奇。 皇上并未下旨,安振远私自回京,这件事要是被皇上知道,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 “边关出了一些事情,再加上你马上就要与安清浅成亲了,安振远到底惦记自己的女儿,所以便赶了回来。” “出了什么事情?”时秋梧抬眼看向自己的父王。 “是关于永王的,永王私自与边关的军医联系,意图通过给那些将军下毒来控制他们,还给副将施行贿赂。 眼下人证物证俱在,而且还查到这其中有可能还有定远王的手笔,因此,他便亲自返回,准备调查定远王在这里面扮演的角色。” “永王?给将军下毒,控制他们?”时秋梧敏锐地抓住关键,这时,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只是速度太快,他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便消失不见。 “嗯。”贤王应了一声。 “所以,昨夜他找我,也是希望我能帮着他。” “孩儿知道了,那浅浅知道这件事吗?” “这个我不清楚,但是安振远大概还没有给她说,你暂时也不要先说,等事情确定下来,再做安排。” “是爹爹,孩儿知道了。” “下去。” 时秋梧离开之后,贤王叫来了自己的暗卫队队长,两人在书房里说了很久的话。 安清浅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时秋梧正用手支着脑袋,坐在她的床前,闭着眼睛,看起来似乎是睡着了。 安清浅收回眼神,只觉得浑身有些酸痛,脑子也一片混沌。 她睁眼又闭眼,如此反复,缓了好几次,这才完全清醒过来。 安清浅挣扎着起来,尽管安清浅已经很小心了,但是这边的动静还是吵醒了时秋梧。 看到安清浅正努力地坐起来,时秋梧赶紧将安清浅拿了软枕垫在安清浅的身后。 “你感觉怎么样?”时秋梧一边问,一边开始给她把脉。 确定她已经没有什么危险,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好多了,就是还有些累。”安清浅说着,又看向时秋梧。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一直都守在这里?” “现在是下午了,我早晨回去了一趟王府,刚过来不久。” “这样啊。”安清浅轻轻点头。 时秋梧取了温水过来,服侍着安清浅喝了一盅温水。 “想不想吃东西,我叫人在厨房给你温着粥。” “暂时不想吃,过一会儿再说。”安清浅摇摇头,她现在没有什么想吃东西的欲望。 “对了,爹爹他……”安清浅看着时秋梧欲言又止。 “安大将军正在书房里。” “那就好,昨天的事情,宿归的情况怎么样?” “宿归?你救回来的那个人吗?我不知道,莺衣在外面,我把她叫进来。” 莺衣很快进来,看到安清浅醒了,也十分高兴。 “对了,莺衣,宿归怎么样了?” “小姐放心,有曾大夫出手,宿归没有大事,只是要好好休养。”莺衣笑着解释。 “嗯,那就好,给他用最好的药,等他好一些了,给我说一下,我还有事要问他。” 安清浅很好奇那个青袍人的身份,究竟是谁,会让宿归冒着被抓的风险去救他? “小姐,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莺衣担心地看着安清浅。 宿归晕倒,安清浅也是刚刚醒过来,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昨天晚上,我本来是打算去贤王府的,后来在那里遇到一个眼线,跟过去发现是定远王的人。” 安清浅又将昨天晚上的事情,给两人都说了一遍。 “什么?小姐,您把武泰给杀了?”莺衣震惊地看着安清浅。 时秋梧也同样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从贤王那里知道武泰的武功有多高,下手有多狠毒。 原来安清浅昨天晚上是与武泰交手了,还把武泰弄死了,怪不得她当时身体会直接变成那个虚耗的样子。 “你很厉害。”时秋梧盯着安清浅良久,憋出来一句。 就连他对上武泰,都要三思而后行,安清浅真是勇气可嘉。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安清浅好笑地看着时秋梧。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这么别扭? “没有损你,是真心觉得你厉害,武泰此人武功极高,我虽然未与他交过手,但是父王曾经与他过招,两人几乎是平分秋色。 你上来就直接杀了他,这难道不厉害吗?” 听到这话,安清浅眨眨眼,武泰与贤王平分秋色? 安清浅心里忍不住骄傲起来,看来自己还是挺厉害的。 虽然自己昨天差点没有躲过去,但是能把武泰逼得连绝招都放出来,自己也确实不错。 “往后,莫要再大意了,就算昨天武泰真的认出来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定远王也短时间内也不会拿你如何。 等他找到证据,同时对上贤王府和大将军府,就算是他在京城中的势力不少,也不敢轻举妄动,想要动你,那就是与贤王府和大将军府作对,他不敢拿你如何的。” 时秋梧忍不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开口,“昨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有下次了,知道吗?” 时秋梧将安清浅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紧紧握住。 “不会了,昨天事发突然,情况紧急,我本来也没想着要对上武泰,可是他猜出了我的身份,我当时也没有来得及思考那么多,只想着如果他把我的身份告诉定远王。 那么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这才会想着拼尽全力,杀人灭口。” 安清浅现在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莺衣见两人一直在说话,便悄悄退了出去。 时秋梧见状,又压低声音,“浅浅,听我父王说,武泰好像曾经修炼过什么秘术,昨天你没有中招?” 时秋梧不确定安清浅的丫鬟知不知道安振远回来的消息,因此,他也没有当着莺衣的面问昨天的事情。 第275章 那个青袍人的身份 “他确实修炼了秘术,在最后关头,用真气和内力汇聚成一个光团,好在爹爹及时出现,不然,恐怕你也见不到我了。” 安清浅也没有隐瞒这件事,最主要的是,她怀疑定远王有可能也修炼了这样的秘术。 “我觉得,武泰如果修炼这种秘术,那定远王很大概率也修炼了,若是以后,我们与定远王对上,还是要小心一些。” “浅浅,往后不要这么冒险了。”听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安清浅,时秋梧心里慌乱了几分。 他直接将安清浅抱在怀里,感受到怀里的温热,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 昨天晚上,他感受到安清浅虚弱的脉搏时,就慌的不行。 好像安清浅随时都会离开,永远消失在他的身边。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昨天还是出现那样的事情,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安清浅闷闷地声音从时秋梧的胸膛传来。 “嗯,我相信你,不过,往后你有什么事情,叫人传信给我,就算是要出去做什么事情,也要带上身边的暗卫。” “嗯,知道了。”安清浅点头。 “对了,你昨天晚上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时秋梧一直没有忘记,安清浅本来是要去找他的。 后来因为定远王的眼线,这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莺衣说,薛万弦的书房里挂着我的画像,你放心,我与薛万弦之间绝对没有任何的感情,我和他之间,只有仇恨,至于画像的事情,我已经叫人去解决了。 而且,我喜欢的只有你,心里的人也是你,从来都没有过别人。” 听到这些话,时秋梧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浅浅,我知道此事,刚开始也确实心里有些介怀,但是这单纯只是因为薛万弦的做法实在是有些恶心,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也相信你的人品。” 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他差点就失去了自己挚爱的人。 “那就好,我就是想着,这件事还是要讲清楚,我不想因为这样的小事,影响我们的感情。” “不会的,浅浅,我若是不信任你,早就问你了。” 时秋梧感动于安清浅想着这么细致,这也代表着她是真的在乎自己,在乎他们的以后。 “现在有没有觉得饿?我叫人将晚膳端过来?” 时秋梧微微低头,看着怀中的人。 “好。” 吃了晚膳,时秋梧陪着安清浅说了一会儿话,便又继续给安清浅输送内力和真气。 只是,这次与昨天的方法不一样。 安清浅的状态恢复了一些,时秋梧便用银针刺入安清浅的几处穴道上。 接着通过银针,将内力引入安清浅的身体。 这样的方法要比之前效果更好。 再次结束,已经是半夜了,安清浅的脸色也比之前更好了一些。 “对了,昨天定远王知道武泰死了之后,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清浅一直昏迷着,都忘记问这件事了。 “定远王勃然大怒,派出所有的人手调查这件事,誓死要找出凶手是谁。”时秋梧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还有一件事,定远王的人查出了永王之前在江南赈灾一事上,曾经贪墨银两,这件事牵扯了不少人,定远王已经将人证和物证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大怒,宣了永王进宫,又将户部的一些人全部按律斩杀和流放,那些人几乎都是永王的手下。” “那永王呢?”这么大的事情,难道皇上就只是惩处了户部的人? “罚俸三年。” “就这样?”安清浅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处罚是不是太简单了? “永王提前知道了定远王要做的事情,因此,把最关键的人证处死,因此对他的牵连并不多。” “他还真是狡猾。”安清浅不由得感叹。 “哦,还有一件事,昨天,我听到定远王的那个眼线说,皇上也派人监视贤王府了,你要小心一些。” 安清浅想到这件事,便赶紧告知了时秋梧。 “嗯,这件事我与父王早就知晓了。” 从皇上叫贤王进宫那次之后,贤王和时秋梧便已经开始做准备了,这件事也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们不知道呢。” 两人说着话,拨云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时秋梧也在,没有丝毫的意外,她早晨在这里陪着安清浅,也是直到中午的时候才离开。 那时,时秋梧就已经来了。 “小姐,宿归醒了,您之前说,等他醒了要问话,奴婢过来给小姐说一声。” “他情况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还不能下床,曾大夫说,估计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 “这样,拨云,你去问问他,那个青袍人与他是什么关系?”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拨云离开不多时,便回来了。 “小姐,奴婢问清楚了,宿归说,那个青袍人曾经救过他的命,与他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三日之前,两人曾经在京城中见过面,但是昨天晚上的那个青袍人并不是他的朋友,而是别人假扮的,只是两人身形相仿,再加上夜色朦胧,因此他才会中计。” “原来是这样。”安清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要不要我叫天玑去查一下那个青袍人的情况?”时秋梧看向安清浅。 “天玑?”听到这个名字,安清浅微微一愣。 旋即,她的眼睛一亮,“对!我就说那个青袍人的身形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是天玑。” 她转头看向时秋梧,“那个青袍人与天玑十分相似。” “青袍人与天玑?”这下,轮到时秋梧惊讶了。 “是的,没有错,那个青袍人与天玑很像,也许,宿归的朋友正是天玑呢。” 安清浅肯定地点头。 “那我马上叫天玑过来一趟,看看是不是与你的那位属下认识。” “好。” 天气回暖,树上也渐渐冒出了绿芽,经过十天的休养,安清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定远王追查杀害武泰的凶手,却始终毫无线索。 第276章 不过一个异姓王爷 他气的又将面前的桌子狠狠掀翻在地上,指着跪在地上一群人怒骂道。 “废物,全部都是废物!这么久了,竟然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本王养你们有什么用?!!” “王爷恕罪,都是属下无能。”那些暗卫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身子也瑟瑟发抖。 “滚,全部都给本王滚出去!”定远王狠狠一甩袖子。 等到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他还是胸口剧烈地起伏。 “究竟是谁?”定远王双拳紧握,气的眼睛发红。 从他回到京城,就事事不顺,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像是故意针对他。 武天成被打成重伤,偷看密信的小贼,还有现在武泰被杀。 这一切都让定远王心里感到十分的不安。 但是,他不是一个遇事就退缩的人。 他一定要查出凶手是谁,敢对他的人下手,那就要承受他的怒火! 与此同时,永王也在书房不停地发火。 因为这次户部赈灾银两的事情,他不但损失了几个得力的手下,甚至就连他之前打算的与户部尚书之女刘心暖联姻的事情,都不得不暂时搁置。 在这个风头上,他绝对不敢将这件事表露出来。 “你们都是废物吗?赈灾银两的事情怎么会暴露出去?还叫定远王的人发现了!”永王又一次砸碎了房间里的瓷器,气的坐在椅子上。 “回王爷的话,属下也没有想到,定远王的手居然还伸到户部了。”汇报情况的人也是一脸的无奈。 “哼,武复还真当京城里人人都惧怕他?不过是一个异姓王爷,竟然如此的嚣张。”永王眼里闪过阴鸷。 “王爷,属下不明白,好好的,定远王为什么要针对我们,做这种事情?”属下小心翼翼地看向永王。 “哼,他不愿意与本王合作,本王猜测,他怕是已经与成王达成合作,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要帮着成王打压自己。” 永王心里猜测到,当时定远王刚来京城的时候,他与成王都朝定远王抛去橄榄枝。 只是,他迟迟等不来定远王的回复,想必,在他和成王之间,定远王选择了与成王合作。 永王不知道,定远王对付他,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他查出来武天成被打和偷看密信的人都与永王有关。 他这是在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王爷,那我们要怎么做?总不能就这样等着?” “哼,当然不是,定远王既然选择与本王作对,那也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 “可是,王爷,定远王的大部分势力和产业都远在宜城,我们想做什么,也是鞭长莫及。”属下为难地开口。 “本王问你们,定远王最在乎的是什么?” “自己的封地,还有世子武天成。”属下回答。 “那你们觉得,他更看重自己的儿子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封地?”永王冷笑一声。 “这……”堂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两者,应该都很重要。 “本王记得,上次武天成被打之后,父皇曾经安排了一个太医去行院,你们去把那个太医找来。” “是。” 不出一个时辰,前去的侍卫便匆匆赶回来。 “王爷,属下没有找到那位太医,据太医院的人说,那个太医去了行院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属下又去了那个太医的家里,他的家里只有下人在,主子却一个都不见。 属下几经查访,最后知道,那个太医的家人都被定远王秘密关押起来了。” “哦?这是为何?”永王挑眉。 “不知道,但是负责盯着定远王行院的人说,那个太医还活着,就在行院里,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属下也不知道,行院那边没有咱们的人,里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去查,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说不定,定远王的破绽就在此处。”永王心里有一个预感。 他觉得,或许这件事就是一个机会。 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武天成的伤势怎么也恢复的差不多了,那个太医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京城里暗流涌动,表面却异常的平静。 贤王府和大将军府都紧锣密鼓地忙着成亲的事情。 安振远虽然人在京城,但是又不敢露面,每天几乎只能待在自己的书房。 知道他回京的人很少,除了他的贴身暗卫,安清浅,管家,贤王和时秋梧外,再无人知晓。 时间一转就到了二月下旬。 树上的绿芽更多了,天气也更加温暖了。 虽然房间里的炭盆还没有撤去,但是大家身上穿的衣服已经变得薄起来了。 成王这几日,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永王接连被皇上责罚,太子也安安静静,没有什么动静,成王又帮着皇上处理了好几件事,得到不少的封赏和夸奖。 朝中不少大臣都纷纷暗中开始朝着成王示好。 成王正在书房里处理事情,就见下属来报,“王爷,去边关查柳伊伊身份的人回来了。” “哦?快叫他进来。” 听到这话,成王眼睛一亮。 “王爷,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那个柳伊伊是边关军队里面的军医柳谦的女儿,柳谦在军队中的声望颇高,医术又高明,因此,那边的人都很敬重他。 柳伊伊是他唯一的女儿,当初,就是因为柳伊伊常在军中活动,这才会碰到临安侯薛万弦。” “军医?”成王眯着眼,脑子里快速地思考着侍卫的话。 “正是,而且,安大将军很器重柳谦。” “安振远器重柳谦,柳谦的女儿却和自己的女婿搞在一起。”成王嗤笑一声。 “柳谦还真是胆子大,居然纵容自己的女儿与大将军的女儿抢男人,他是不是疯了?” 侍卫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你下去,叫本王的那几位幕僚叫过来。” 成王的幕僚很快就到了书房,他将刚才侍卫调查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一位幕僚率先开口,“王爷,小人觉得,说永王认识这位柳姑娘,不如说认识柳谦。” 此话一出,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第277章 一石二鸟 一个王爷与边关的军医认识交好,这可不是小事。 “你继续说。”成王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位幕僚。 “王爷,永王不是重色之人,他身边也不缺少女子,实在是没有必要抢别人的妻子,这样的话,柳伊伊还剩下的价值,就是这个身份了。 假如永王真的与柳谦交好,永王想要借此拉拢安大将军,不说易如反掌,但是也绝对比王爷和太子占得优势。 退一万步讲,就算安大将军不答应合作,柳谦逼急了,给安振远下毒,借此来逼迫,都是有可能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成王若有所思地点头。 “眼下,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没有什么意外,永王应该暂时不会动用这步棋,只要我们好好商量,说不定,可以借用这件事,将永王彻底拉下马来。” 其他人听到这里,也纷纷应和,“王爷,这话确实有道理,这件事只要利用好了,王爷的对手就只剩下太子了。” “是啊,是啊,王爷,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听着他们的话,成王的头微微扬起。 他也实在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王爷,我们要如何做?”幕僚纷纷兴奋起来。 本来,在太子和永王之间,他们最忌惮的就是永王,永王为人阴险狡诈,且手下势力众多。 太子相对来说,并没有永王那么难对付,只要永王倒下,他们所谋之事,就会变得更加容易。 “不,这件事我们不能做。”成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啊?王爷,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能做?” “是啊,王爷,只要我们足够小心,这件事也牵连不到我们的身上。” 其他人都狐疑地看着成王,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事关边关军队,我们不能插手,不但不能插手,还要表现出对这件事毫无所知。”成王嘴角的笑意加深。 其他人面面相觑,还是没有明白成王的意思。 “去,想办法将这件事透露给太子的人,让太子的人出面。” “可……”有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人打断。 “王爷英明,王爷此计真是一石二鸟。”一个人忽然想明白成王的打算。 见其他人还一脸迷茫,那个人便解释, “太子的人提出这件事,皇上察查之后,同样会处置永王,然而,皇上的心里同样会对太子起疑心。 边关的事情,太子是如何知道的,皇上说不定就会怀疑太子与军中之人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这件事查不到什么关于太子的事情,但是,这件事一定会在皇上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我们往后再努努力,那么,太子殿下也……” 那人的做了一个倒下的动作。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成王刚才的意思。 纷纷敬佩地看着成王,齐声喊道,“殿下英明。” “既然知道要怎么做,那就下去安排,本王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成王查到了柳伊伊的事情,永王叫人查的事情,也有了进展。 “王爷,属下已经查明,那个太医被留下来,是因为他发现了武天成的隐疾,因此被留下来给武天成医治。” “隐疾?可查出来什么隐疾了吗?”永王急切地问道。 等了这么久,这件事终于有消息了。 “这件事,定远王瞒得很紧,对外只说是给武天成调理身体,但是属下偷偷藏了一些药渣,问过外面的大夫。 那些大夫一致认为,这些药是治疗男子房事方面的药物。” “男子房事?”永王一愣。 “正是,而且,根据药量来说,武天成的这个疾病已经比较严重,大夫还说,这药用的精妙,数量都掌握的极好,只是,服用药物的人要有些忌讳。 比如,在此期间,不能大喜大悲,饮食也要注意,最重要的是,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再行房事。” “好,好,你做的好,本王重重有赏!”听到暗卫的话,永王大喜。 “属下不敢,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暗卫受宠若惊,连忙拱手。 “下去领赏。” 永王摆摆手,随后又叫人将管家叫进来,在他的耳边低语了两句。 而这个时候,安振远和贤王调查的事情,也终于有了消息。 夜晚,贤王和安振远同坐在安振远的书房里。 桌子上摆着两盏茶,两人相对而坐。 “五年前,定远王安排了自己的心腹陈肖,进入你的军队中,这几年,他一直努力上进,到现在已经成为你身边的副将了。” “我身边确实有一个叫做陈肖的副将。”安振远点头,陈肖也是他怀疑的其中之一。 “定远王不甘心自己为皇上卖命多年,最后只沦落到一个有名无实的异姓王爷,封地还在贫瘠的宜城。 所以,他准备让自己的人进到军中,慢慢得到军权,最后再将军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哼,狼子野心,他这样狡诈的小人,怎么能守护好边疆?”安振远冷嗤一声。 “所以,幸好你提前察觉到了不对,不然,等到那个陈肖真的成了你的心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贤王知道这件事后,也十分震惊,同时,他也惊讶于安振远的敏锐,竟然在陈肖什么都没有做的情况下,就发现了自己身边有奸细。 安振远没有说话,却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他也一直以为是永王在背后搞事情,拉拢他不成,便一边让柳谦的女儿破坏自己女儿的家庭,另一边利用自己对柳谦的信任,让柳谦给自己下毒。 可是,重来一次,他在调查柳谦事情的时候,还发现了其他的一些异常。 他猜到自己的身边很可能不止柳谦一个奸细。 于是,在回去边关这段时间,他又详查了一遍,终于又锁定了几个有疑点的人。 所以,他觉得上一辈的事情,除了永王,还有定远王的手笔 这次回京,他不仅仅只是因为永王,最主要的就是调查定远王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 第278章 是定远王安排的奸细 他查到边关有熟悉的传信方式,那个方式,他曾经在定远王的身上见到过。 只是,陈肖当时并没有露出任何的马脚,他不确定身边的奸细到底是谁。 所以特意回京,请贤王调查这件事。 贤王对定远王的了解比自己更多,也更熟悉,就连宜城那边,都有贤王的势力。 贤王出面调查,要比自己的速度更快,消息也更加准确。 果然,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贤王就确定了真正的奸细是谁。 既然真相调查清楚,那么害过他的人,还有害过自己女儿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王爷,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安振远是真心地感谢。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贤王爽朗一笑。 多年前,他与安振远也曾经是至交好友。 只是这些年,他们避嫌,几乎没有怎么接触。 即使两个人没有这么多年,很少来往,但是也丝毫不影响他们之间的交情。 “再说,我们不仅仅是好友,也即将成为亲家。” 这话一出,安振远也苦笑一声,“我也没有想到,到最后,我们竟然成了亲家。” “大概,这就是命运。”贤王也从没有想到过,他还能和安振远这么平和地坐在一起。 两人的儿女也会成为一家人。 “王爷,浅浅她很懂事,我希望,成亲之后,时秋梧能好好对她。”提到自己的女儿,安振远的脸上浮现出几分心疼。 “这个你放心,秋梧这孩子是真心喜欢浅浅的,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女儿的。” 这段时间,贤王也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是真的喜欢安清浅,对这件事也是真的上心。 “那就好,我相信王爷,也相信王爷教出来的儿子。”安振远点头,顿了顿,又继续开口。 “只是,若有一天,我发现他敢负我的女儿,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安振远严肃地看着贤王。 他的女儿已经吃过一次亏了,那次是他无能软弱,这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他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放心,秋梧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如果他真的做了,别说你,我都不会放过他的。” “我记得我院子的树下埋着一坛女儿红,可要赏脸喝一杯?”安振远从椅子上站起来。 “乐意之至。” 翌日中午,定远王行院。 “父王,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安心服药,从来没有出去过,今天能不能出现街上逛一逛?我自从来到京城,还从来没有好好逛过这里呢。” 武天成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了,现在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光是从外表,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 今天天气晴朗,武天成再也憋不住了,于是特意跑到自己父王这里请求自己能出去一趟。 他知道,如果没有定远王的命令,自己根本走不出这个院子的。 定远王早就知道,依照自己儿子贪玩的性情,一定会吵着闹着要出去。 他能忍到今天才开口,一定是实在忍不住了。 眼看定远王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却不说话,武天成急了。 “父王,您就让我出去转转,我保证,让侍卫时刻跟在身边,我就是买点儿新鲜的玩意,不该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做的。” 武天成生怕定远王不让自己出去,举着手发誓保证。 “那好,但是让人时刻跟在自己的身边,最近京城里也不太平静,你小心一些。” 定远王知道如果他不放武天成出去,那么他一定会自己偷偷想办法出去的。 与其让他偷偷摸摸出去,还不如自己主动开口放他离开。 “谢谢父王,父王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武天成听到自己能出去,高兴坏了,自然是连连保证。 “一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啊?父王,京城这么大,一个时辰怎么能够呢?”听到还有时间限制,武天成脚步一顿,不乐意了。 “那就不要出去。”定远王不再看武天成,而是将注意力放在手中的折子上。 “父王,一个时辰也太少了,两个时辰,我发誓,两个时辰内,我一定会回来的。” 武天成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这次出去,他就是要找女子玩乐,一个时辰怎么够? 这么短的时间,他还什么都没干,时间就到了。 “一个半时辰,必须回来,不然你现在回去自己的院子待着。”定远王到底还是退了一步。 “好,好,一个半时辰就一个半时辰。” 武天成见自己的父王表情严肃,深怕自己再说下去,他就真的不让自己出去了,只得应下。 一个半时辰也还可以,虽然时间依旧紧凑了些,但是总比一个时辰要好很多。 定远王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了行院。 这边的情况,也马上被人禀告给了永王。 永王于管家对视一眼,“人安排好了吗?” 管家郑重地点头,“王爷放心,已经安排好了,万无一失。” “好,本王就要看看,定远王知道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儿子毁了,他还能做什么?” 大将军府内,虽然安清浅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时秋梧依旧每天过来一趟,给安清浅输送内力。 “对了,上次天玑过来找宿归,他们认识吗?”安清浅忽然想到这件事,随口问道。 宿归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安清浅便也没有叫他过来。 这几天一直忙,她差点忘记这件事了。 “嗯,天玑和宿归从小是朋友,后来天玑流浪到京城,被王府的人碰到,便留在我身边,与我一同训练,成为我的暗卫。” 时秋梧简单解释了一下那天的事情。 “当时,武泰早就发现了宿归在监视行院,还跟踪他,武泰想要抓住他,却无奈被宿归跑掉。 正好,那天,武泰无意间看到天玑和宿归在街上说话,因此,武泰便找了一个与天玑身形相仿的男子,穿着青色长袍,戴着面巾。 再加上夜色的掩盖,宿归这才会一时不察,误入圈套。” 第279章 白皙的店小二 “原来是这样啊。”安清浅点头,事情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天玑。 “如果武泰认得天玑,那定远王会不会以为宿归是你的人,进而将所有的事情都联想到你的身上?” 安清浅忽然担忧起来。 “不会,定远王只知道宿归在行院外盯梢,宿归也没有做其他的什么事情,因此,就算定远王认为宿归是我的人,也只会觉得是我叫人盯着他,不会联想到其他的事情上。” 时秋梧轻笑着摇摇头,安清浅太小心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的人传来消息,永王的人安排了一位极其美艳的女子,得知今天武天成要出去,已经叫人在路上等着了。” “看来,永王是查到武天成的隐疾了,这才会故意这样做。”听到这话,安清浅抿唇一笑。 “隐疾?”时秋梧并不知道这件事,狐疑地看向安清浅。 安清浅便将自己之前在定远王行院知道的事情,给时秋梧讲了一遍。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时秋梧眉头轻挑。 “看来,上次定远王出手折了永王在户部的人,永王开始反击了。” “嗯,依你看,永王和定远王之间,谁会更胜一筹?”安清浅看向时秋梧。 “若是没有其他人干扰,两者会两败俱伤。 永王年轻,没有定远王的深谋远虑,但是在京城的势力很强。 而定远王心计更深一筹,但是这些年,他的势力不是被他转移到宜城,就是被皇上想办法除掉,剩下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时秋梧想到自己知道的事情,给安清浅细细地分析。 听到时秋梧的话,安清浅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的时候,外面发生的事情第一时间传到两人的面前。 青谷和天枢同时到安清浅的院子。 天枢退后一步,示意青谷先开口。 青谷看了一眼安清浅,见她没有说什么,便将中午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中午的时候,武天成带着侍卫去了一趟酒楼,武天成想要找女人寻欢作乐,但是又想要瞒过定远王安排的两个护卫。 于是便准备先在酒楼吃饭,然后再想办法。 因为看着那两个护卫烦躁,武天成索性直接叫他们站在外面。 那两个侍卫这段时间已经受够了武天成的折磨,他们恨不得离武天成远远的。 想着他们守在门外,武天成在房间里,也不会出什么事情,便也乖乖站在外面。 武天成看着窗外的风景,时不时摇头叹气。 这两个人盯他盯的实在是太紧了,他要怎么办呢? 正想着,送菜的小二走了进来。 武天成无意间瞥了一眼送菜的小二,忽然注意到小二的露在外面的手腕异常的白皙娇嫩。 他诧异地抬头看去,却见那个人低着头,只看得到侧脸。 不过,仅仅只是侧脸,也可以看得出来,那不是一个粗糙的小二,而是一个娇媚的女子。 武天成见状心里一喜,他正愁没有办法与女子厮混,没想到居然有人直接送上门来。 他一把抓住那个女子的手腕,手上用力,那个女子便顺势跌落在武天成的怀里。 “客官,您这是干什么?”那女子娇媚一笑,害羞地想要离开,却被武天成紧紧揽住腰身。 “你说呢?” 那女子抬头,武天成这才看清楚她的脸,比他想象中更加美艳,而且是那种没有攻击性地美艳,带着柔情和无辜。 这正中武天成的喜好,他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其他两个人上完菜,看着这一幕,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正要开口,就见武天成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银子。 “拿着它滚下去,不要打扰小爷的好事。” 那些人看到银子,顿时激动的拿着银子就跑,没有再耽搁武天成的事情。 外面的侍卫专心守着里面,也并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送菜的小二没有出来。 一个时辰过去,武天成满意地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更加认定那个太医就是想要骗取父王的赏银,所以才会故意说什么自己有隐疾,还说了那么一大堆需要注意的忌讳。 明明自己今天的状态很好,休息了一段时间,比之前好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武天成每天都要到那个酒楼,与那个女子私会。 而这件事,也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定远王听侍卫说,武天成每天只是到那个酒楼吃饭,便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等到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而太子的人也在成王侍卫的暗示下,成功发现了永王与边关军医联系的事情。 太子知道这件事后,异常的开心,除掉永王,他就只剩下成王一个对手了。 因此,他派人快马加鞭地赶到边关,开始新一轮的调查。 不过,太子的人并没有耗费多少精力,就调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这其中自然不乏成王手下的帮助。 太子带着幕僚,亲自将所有的证据都整理了一遍,又想好说辞,这才满意地休息。 成王对这一切都了若指掌。 “只等明天,永王就会彻底完了,父皇对太子也会心生戒备。” 成王悠闲地用茶盖拨弄着茶盅里面的茶叶,嘴角扯出几分笑意,眼里也满是势在必得。 同时,安振远和贤王也同时收到了这个消息。 “大将军,我们要不要阻拦?”一个暗卫询问地看向安振远。 安振远与贤王对视一眼。 “你觉得呢?”安振远看向贤王。 贤王低头一笑,“既然有人想要做出头鸟,那就把机会让给他,我们也好落得清净。” “不必管。”安振远打发暗卫。 “只可惜,这样的情况,我们都看不到了。”安振远哼笑一声。 他现在应该身在边关,贤王没有大事也不会上朝。 明日的情况,他们却是没法亲眼看到了。 “倒也无妨,不过,定远王的事情怎么办?等皇上安排人去查,还是?” 太子和成王的人都只是查到永王与这件事有关系,但是那个陈肖的事情,并没有查出来。 第280章 陈列证据 因此,明日的早朝,这件事不会将定远王牵扯进去。 “还是等皇上的人亲自查,他向来多疑,太子查到的事情,即使证据确凿,他也不见得是完全相信,只有自己信任的人查出来,他才会更加相信,也才会更加恼火。” 安振远和贤王都是最了解皇上的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能取得最合适结果。 两人又坐了良久,贤王瞥了一眼安振远。 “你什么时候去边关?能等到他们成亲之后吗?” 安振远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调查定远王的事情,现在事情调查清楚了,也有人将这件事禀告上去。 安振远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私自回京本就是大罪,现在还停留了这么多天,早就应该离开了。 况且,明日太子将这件事说出来后,,皇上一定会安排心腹去边关详查这件事,到时他必须要出现在那里。 “明天晚上,我连夜出发。”安振远沉思了一下,缓缓开口。 他也很想留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亲,可是,时间根本来不及。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京城,一旦他私离军中的事情被人发现,皇上绝对不会轻饶。 “也好。” 贤王也知道这样是最好的,只是,将心比心,他也替安振远觉得遗憾。 翌日一早,太子的人果然在朝堂上提了这件事。 皇上看到那些详细的证据,勃然大怒,立即宣永王进宫。 永王对此毫不知情,他还以为是皇上忽然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他去做,所以换了一身衣服,赶紧跟着宣人的皇家护卫进宫。 当永王走进议政殿时,这才发现那些大臣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他心里顿时涌出一些不好的感觉,赶紧朝着站在自己这边的几个大臣看去。 却见他们都满脸急色地盯着自己,似乎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碍于皇上和其他人在,又不好开口。 皇上更是懒得磨叽,直接将所有的证据都甩在永王的面前。 永王不明所以地看看皇上,又下意识将地上的东西都捡起来。 等看到折子上面的内容,还有旁边的密信等东西时。 永王瞬间心里大骇,他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浑身也微微颤抖起来。 这怎么可能?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些东西上面,不仅仅详细写明了他与柳谦的联系,甚至还有他曾经私自去边关的事情,就连具体的时间,他乘坐的快马,还有他在那里做过的所有事情,竟然都无比详细。 甚至,有些细节,就连他本人都忘记了。 还有,除了柳谦,还有他私下与军中的一位副将军见面,施行贿赂,具体到他们当时吃了什么东西,还有他贿赂的银子有多少,又答应了什么条件,都一一陈列在上面。 永王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他终于明白,刚才他进殿的时候,为什么那些大臣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了。 随即,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父皇明鉴,儿臣是冤枉的,这上面所说,俱是胡编乱造。”永王面容严肃,跪在地上,对着皇上磕了一个头。 “父皇,儿臣知道,这段时间总有小人要想方设法的要害儿臣,之前的事情,儿臣不说什么,可是,如今居然还有人如此诬陷儿臣,儿臣实在冤枉。” “王爷,这上面可是证据确凿啊,殿下怎么能说冤枉你了呢?” 太子的人站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孰料,永王只是回头不屑地瞥了一眼他,继而转头看向坐在最上面的人。 “父皇明察,儿臣从未做过这些事情,这些对儿臣来说都是无妄之灾,儿臣恳请父皇明察。” 永王跪在议政殿中,腰背挺直,面上俱是坦坦荡荡。 这个样子,倒是让不少人都对这些证据的真实性怀疑起来。 如果永王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么敢让皇上调查? 就连皇上看到永王的样子,都忍不住觉得,这件事或许还有其他的问题。 他是不信任自己的儿子,但是,也不敢相信,他会因为拉拢不成,便安排好人手,准备给主将下毒。 安振远掌管十万大军,镇守边关,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那些凶狠的蛮夷才不敢随意骚扰边关的百姓。 一旦安振远出事,朝中没有合适的大将军,边关必生动乱。 皇上潜意识里也不想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儿子,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让整个国家都发生动乱。 太子的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太子的眼神制止下来。 太子看了眼皇上的表情,从朝列中走了出来。 “父皇,儿臣也觉得三皇弟不是这样的人,还请父皇明察这件事。” 太子都站出来了,成王自然也是不甘落后。 “父皇,儿臣也觉得这件事绝对不可能,三皇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这其中定然是有人故意诬陷。” 永王的人见太子和成王都出来替永王说话,一时间都面面相觑,有些不理解。 他们此时不应该落井下石吗?为什么还要替永王说话。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有太子牵头,永王的人都纷纷站出来替永王求情。 皇上垂眼看着那些人,没有说话。 “来人,去宣贤王进宫议事。” 听到皇上的话,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 这件事宣贤王进宫做什么?贤王与这件事又没有任何的关系。 况且,这些年,贤王都不理政事,忽然叫他过来,皇上这么做的意思是什么? 大家心里都觉得奇怪,就连那些老臣,一个个的都想不明白。 永王依旧笔直地跪在地上,垂眼遮住眼底的慌乱。 他一直在想,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将这些事情列成证据的? 难道是他身边出现了叛徒? 可是,又是谁背叛了他呢? 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都是他跟随他多年的心腹。 而且,直到今日,已经有大半的人都死了,那些连他都遗忘的细节,却在今天一点点被重新提及。 第281章 关押永王 贤王听到宣他进宫的旨意,还有些惊讶,但是随即又了然。 看到贤王时隔多年,又重新走进议政殿,朝中的大臣面色各异。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贤王跪在地上,恭敬地给皇上行礼问安。 “贤王免礼,起来。” 再一次看着当年自己的手下败将,跪在地上恭敬地行臣子之礼,皇上心中有种诡异的满足感。 “谢皇上。”贤王起身。 “不知道皇上宣臣进宫有何要事?” 皇上示意旁边的内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些证据,都呈在贤王的面前。 “贤王,对此,你有何看法?” “皇上,永王是皇上的儿子,从小聆听皇上和太傅的教诲,臣相信,他断断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这件事定然是有人想要冤枉他,还请皇上明察。” 贤王皱着眉头,表示自己的看法,随即又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身侧的永王,眼里闪过心疼。 “皇上,永王这孩子,也算是臣看着长大的,臣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皇上观察着贤王的神色,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又扫了眼殿中的大臣。 贤王的话说了与没说,没有什么两样。 皇上见状,也没有再问贤王什么,而是严肃地看向齐挺。 “齐挺,朕将此事交付与你,从此刻开始,你马上带人手详查这件事,务必要将真相公之于众。” “臣领旨。”齐挺从人群中站出来,拱手应下这件事。 听到是齐挺负责调查这件事,永王心里松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忧起来。 庆幸的是,齐挺是皇上的人,只忠于皇上,绝对不会被其他人收买。 担心的是,齐挺能力极强,办过的事情,除了上次自己被冤枉打了武天成的事情,几乎没有办过什么冤案错案。 如果是他去调查,永王也不知道,那些事情会不会被查出来。 “暂时将永王收押在永王府,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是。” 永王被带了下去,太子和成王都盯着永王的背影,眼里意味不明。 永王离开之后,成王又看向太子,见太子眼底隐隐的兴奋,成王垂下眼,掩去眸里的嘲弄。 太子被人当枪使,犹不自知,还自以为自己很厉害,真是可笑。 定远王听到竟然有人说永王暗中与边关的人联系,还被皇上关押起来,心里不屑一笑。 但是随即想到自己安排的人,心中又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很快,他又放心了。 他与陈肖,几乎是好几年才联系一次,而且每次联系,都是武泰亲自与他联系。 武泰办事,他很放心,他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皇上就算是派齐挺去查这件事,也不见得会查出来什么。 看完了折子上的内容,定远王轻笑一声,心里知道,这次永王是彻底完了。 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侍卫,定远王随口道,“世子呢?又去那家酒楼了?” “回王爷的话,是的,世子刚刚离开不久,说是去那家酒楼吃饭。”侍卫点头。 “走,我们也去看看,这酒楼里究竟有什么好吃的,竟然让他如此念念不忘,日日前去。” 永王被解决,定远王的心情很好,见武天成天天都去那家酒楼,一时间也来了兴致。 等定远王到酒楼雅间的时候,就见自己安排的两个护卫正守在门口。 “世子呢?” “王爷,世子在里面。” “打开门。” “是。”两个侍卫打开门,却见房间里空无一人,桌子上的饭菜完好无损,没有被人动过。 “世子呢?”定远王皱眉看向两个护卫。 两个护卫见武天成不在,顿时慌乱起来。 “王爷,世子明明走进来房间里,属下一直在外面看着,根本没有人出来。” “给本王搜!” 定远王知道护卫没有必要撒谎,这里是三楼,武天成又没有武功,既然不是从正门出去,也不可能从这里离开。 他一定就在这里。 几人正搜查着,忽然听到雅间最里面发出一丝轻微的响声。 定远王示意护卫停下,自己率先朝着那边走去。 只见最里面是一个衣柜,定远王一把打开衣柜,里面没有任何人,但是柜子中央有一个方形的木块。 定远王盯着木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这时,刚才细微的响声又出现了,而且比刚才更加明显清晰。 那声音就是从眼前的木块里面传来的。 定远王在方形木块上按了一下,下一刻,木块旁边发出“轰隆”的声响。 刚才庞大的柜子缓缓从中间朝两边分开,露出里面的场景。 里面是一个三四米的小厢房,那里只放着一张床榻。 而床榻上,两道雪白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听到这边的动静,两人猛然回头,赫然是武天成和一个美艳的女子。 定远王眼底满是震惊。 武天成竟然和一个女子在这里厮混! 武天成看到自己的父王,顿时被吓得蔫了,他反应过来,赶紧从床上爬下来。 “父,父王……”武天成大惊失色,父王怎么来这里了? 而且,竟然还发现了这个密室? 那个女子见状,拉了床上的被子裹在身上,也在地上跪了下来。 “武天成,你在做什么!!!!!” 定远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三令五申,叫武天成戒骄戒躁,甚至饮食都叫厨房的人注意,自己更是安排了贴身护卫守在他的身边,找了太医,用了极其珍贵的药物。 可是他呢? 他居然背着自己,天天跑到这里,与女人寻欢作乐,丝毫没有把他的叮嘱放在眼里。 定远王被气的心脏痛,他捂着心口,盯着跪在地上的人,说不出来话。 那两个护卫看到武天成竟然在这里与女子同房直接吓得魂飞魄散。 “小姐,据说当时,定远王差点被气得当场晕厥。”拨云绘声绘色地将酒楼发生的一切给安清浅讲了一遍。 “定远王有这样的儿子,也真是倒霉。”莺衣听完,不由得感叹。 第282章 提前拜堂 “子不教,父之过,武天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定远王也不是毫无关系。 在武天成第一次犯错时,他包容,再一次犯错时,他溺爱,反反复复,错越来越多,定远王也次次都放纵,甚至给他处理后面造成的一系列后果。 现在,武天成做这样的事情,想必心里对定远王还是没有那么畏惧,他从心里觉得,就算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定远王顶多是责罚他一番,这件事便过去了。” 安清浅轻轻摇头,她早就查过关于定远王和武天成在宜城的事情。 因此,武天成所做的事情,真的追查起来,死一万次都不够。 “这下,要是定远王查清楚这件事与永王有关,两者之间真是死仇了。”莺衣与拨云对视一眼,感叹道。 “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上了又如何?” 安清浅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至于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安清浅并不知道。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就见外面有丫鬟来禀报,说是贤王府送来了两箱东西。 安清浅看着摆在地上的两只大箱子,有些疑惑。 现在还没有到下聘礼的时间,时秋梧这是做什么? “莺衣,拨云,打开箱子。” 两人也十分疑惑,齐齐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竟然是红色的嫁衣,还有凤冠。 “这……”莺衣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有些诧异。 现在还不到时间,这些东西怎么都送过来了? “送东西的人呢?”安清浅转头看向那个丫鬟。 “小姐,贤王府的小厮将东西放在院子里就离开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那个丫鬟也很茫然。 “嗯,你先下去。”安清浅挥挥手。 按理说,她要穿的婚服,应该是由礼部的人和贤王府的人一同送来。 可是,眼下,时间不对,送东西的人也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清浅正想派莺衣去一趟贤王府,问问是怎么回事。 就见时秋梧走了从外面走进来。 莺衣和拨云见状,给时秋梧行礼之后,便自觉地从房间里退出去了。 “你怎么过来了?”安清浅好奇地看向时秋梧,“这又是怎么回事?” “浅浅,今夜,安大将军要去边关,等不到我们成亲那天,因此,我打算今天晚上,给他一个惊喜,让他不留下遗憾。” “啊?今日就要走?”安清浅一愣,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这次安振远回来,虽然人在府中,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很忙,又因为要隐藏行踪,所以平常在府里,安清浅也甚少与他见面。 “嗯,你不知道?”时秋梧见安清浅一脸的讶异,也愣住了。 他以为安清浅早就知道这件事呢,可是看她的样子,怎么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 “不知道啊。”安清浅拧眉。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爹爹在府里,她极少过去那边的书房。 这次她受重伤,尽管爹爹经常过来看她,可是,每次都是偷偷过来,与她说不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想到这里,安清浅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真是愚蠢,竟然忘记这件事。” 也许,是她下意识觉得安振远既然回京城里,自然会等到她与时秋梧成亲之后,再行离开,所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她忘记了,安振远不仅是她爹爹,还是大将军。 他的身上肩负着更重的责任。 戌时刚过,安振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叫暗卫先等着,他则是准备再去看看安清浅。 今天他一直都在忙,没有告诉安清浅他要返回边关的事情。 说起来,安振远也十分愧疚,他都不敢对上自己女儿的眼睛。 安振远翻身进了安清浅的院子。 这段时间,他经常这么做,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是觉得怪异,自己的府邸,找自己的女儿,不走正门,却要翻墙而过。 但是连续几次之后,心里的怪异感也都消失不见了。 见安清浅的房间里亮着光,安振远上前正要敲门。 门忽然就被从里面打开了,而开门的却是一个让安振远感到震惊的人。 “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安振远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开门的人。 “先进来。”贤王没有解释,而是侧身。 安振远狐疑地走进房间里,贤王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他女儿的闺房,贤王在这里做什么? 一进门,他又看到贤王妃也站在那里,他扫了一眼房间,却不见自己的女儿。 眼前的场景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王爷,王妃,你们这是?”安振远看看贤王,又看看贤王妃。、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两人穿的竟然是亲王和亲王妃服制。 “秋梧和浅浅知道你今日离开,所以便临时决定今天晚上拜堂,坐。” 贤王指了指那边已经摆好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不敢,王爷请,王妃请。”安振远也迅速反应过来。 两人都知道时间紧迫,便也没有再推辞什么,三人各自坐好。 紧接着,贤王咳嗽一声,里面的两个人便缓缓走了出来。 时秋梧一身大红色的长袍,头发用玉冠束起,上面系着红色的锦带,长袍将他衬得长身玉立,看的安振远心里很是满意。 安清浅一身红色长裙,裙子上用金线绣着繁花,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她并未戴盖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眼神坚定中又带着几分害羞。 金色发冠更是让她看起来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高不可攀。 两人缓缓走到三人的面前,便开始按照规矩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不用喊,便行完礼。 安振远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欢喜。 贤王笑眯眯地盯着两人,心中十分满意,而贤王妃眼里闪过泪花,也是无限的开心。 旁边有早就准备好的热茶。 两人端着茶一起走到贤王夫妇面前。 然后齐齐跪在贤王的面前,“父王请喝茶。” 贤王笑眯眯先是接过安清浅的茶喝一口,又接过时秋梧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又从自己袖子里取出来一个檀木盒子和令牌。 第282章 提前拜堂 “子不教,父之过,武天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定远王也不是毫无关系。 在武天成第一次犯错时,他包容,再一次犯错时,他溺爱,反反复复,错越来越多,定远王也次次都放纵,甚至给他处理后面造成的一系列后果。 现在,武天成做这样的事情,想必心里对定远王还是没有那么畏惧,他从心里觉得,就算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定远王顶多是责罚他一番,这件事便过去了。” 安清浅轻轻摇头,她早就查过关于定远王和武天成在宜城的事情。 因此,武天成所做的事情,真的追查起来,死一万次都不够。 “这下,要是定远王查清楚这件事与永王有关,两者之间真是死仇了。”莺衣与拨云对视一眼,感叹道。 “都不是什么好人,对上了又如何?” 安清浅没有太在意这件事。 至于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安清浅并不知道。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就见外面有丫鬟来禀报,说是贤王府送来了两箱东西。 安清浅看着摆在地上的两只大箱子,有些疑惑。 现在还没有到下聘礼的时间,时秋梧这是做什么? “莺衣,拨云,打开箱子。” 两人也十分疑惑,齐齐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竟然是红色的嫁衣,还有凤冠。 “这……”莺衣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有些诧异。 现在还不到时间,这些东西怎么都送过来了? “送东西的人呢?”安清浅转头看向那个丫鬟。 “小姐,贤王府的小厮将东西放在院子里就离开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那个丫鬟也很茫然。 “嗯,你先下去。”安清浅挥挥手。 按理说,她要穿的婚服,应该是由礼部的人和贤王府的人一同送来。 可是,眼下,时间不对,送东西的人也不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清浅正想派莺衣去一趟贤王府,问问是怎么回事。 就见时秋梧走了从外面走进来。 莺衣和拨云见状,给时秋梧行礼之后,便自觉地从房间里退出去了。 “你怎么过来了?”安清浅好奇地看向时秋梧,“这又是怎么回事?” “浅浅,今夜,安大将军要去边关,等不到我们成亲那天,因此,我打算今天晚上,给他一个惊喜,让他不留下遗憾。” “啊?今日就要走?”安清浅一愣,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这次安振远回来,虽然人在府中,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很忙,又因为要隐藏行踪,所以平常在府里,安清浅也甚少与他见面。 “嗯,你不知道?”时秋梧见安清浅一脸的讶异,也愣住了。 他以为安清浅早就知道这件事呢,可是看她的样子,怎么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 “不知道啊。”安清浅拧眉。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爹爹在府里,她极少过去那边的书房。 这次她受重伤,尽管爹爹经常过来看她,可是,每次都是偷偷过来,与她说不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想到这里,安清浅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我真是愚蠢,竟然忘记这件事。” 也许,是她下意识觉得安振远既然回京城里,自然会等到她与时秋梧成亲之后,再行离开,所以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她忘记了,安振远不仅是她爹爹,还是大将军。 他的身上肩负着更重的责任。 戌时刚过,安振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叫暗卫先等着,他则是准备再去看看安清浅。 今天他一直都在忙,没有告诉安清浅他要返回边关的事情。 说起来,安振远也十分愧疚,他都不敢对上自己女儿的眼睛。 安振远翻身进了安清浅的院子。 这段时间,他经常这么做,刚开始的时候,他心里还是觉得怪异,自己的府邸,找自己的女儿,不走正门,却要翻墙而过。 但是连续几次之后,心里的怪异感也都消失不见了。 见安清浅的房间里亮着光,安振远上前正要敲门。 门忽然就被从里面打开了,而开门的却是一个让安振远感到震惊的人。 “王爷?你怎么在这里?”安振远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开门的人。 “先进来。”贤王没有解释,而是侧身。 安振远狐疑地走进房间里,贤王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他女儿的闺房,贤王在这里做什么? 一进门,他又看到贤王妃也站在那里,他扫了一眼房间,却不见自己的女儿。 眼前的场景更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王爷,王妃,你们这是?”安振远看看贤王,又看看贤王妃。、 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两人穿的竟然是亲王和亲王妃服制。 “秋梧和浅浅知道你今日离开,所以便临时决定今天晚上拜堂,坐。” 贤王指了指那边已经摆好的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不敢,王爷请,王妃请。”安振远也迅速反应过来。 两人都知道时间紧迫,便也没有再推辞什么,三人各自坐好。 紧接着,贤王咳嗽一声,里面的两个人便缓缓走了出来。 时秋梧一身大红色的长袍,头发用玉冠束起,上面系着红色的锦带,长袍将他衬得长身玉立,看的安振远心里很是满意。 安清浅一身红色长裙,裙子上用金线绣着繁花,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她并未戴盖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眼神坚定中又带着几分害羞。 金色发冠更是让她看起来如同下凡的仙子一般,高不可攀。 两人缓缓走到三人的面前,便开始按照规矩拜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不用喊,便行完礼。 安振远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欢喜。 贤王笑眯眯地盯着两人,心中十分满意,而贤王妃眼里闪过泪花,也是无限的开心。 旁边有早就准备好的热茶。 两人端着茶一起走到贤王夫妇面前。 然后齐齐跪在贤王的面前,“父王请喝茶。” 贤王笑眯眯先是接过安清浅的茶喝一口,又接过时秋梧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又从自己袖子里取出来一个檀木盒子和令牌。 第283章 两万精兵 将檀木盒子安清浅的手上,将那个令牌交给时秋梧。 那个令牌是号令贤王势力的令牌,他早就想着将这个东西交给时秋梧,今天机会正合适。 檀木盒子里,是十万两银票,他不知道要给安清浅什么,想着银子最方便,所以就这样准备了。 两人又奉了茶跪在贤王妃面前。 “母妃请喝茶。” 贤王妃满含热泪,也从袖子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一交给眼前的两人。 最后,两人重新取了茶,又跪在安振远的面前。 两人齐齐出声,“爹,请喝茶。” 本来,按照规矩,时秋梧是世子,是不用给安振远下跪行礼敬茶的,但是今日他们就当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贤王和贤王妃,安振远也都是普通的父母,这才会这样做。 安振远就没有预料到,他们会选在今天拜堂,也不知道他们会敬茶,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准备。 只是,也不能让他们敬了茶却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木质令牌,手腕用力,将令牌掰成两半。 给安清浅和时秋梧各自一半。 “岭南西边,有一座山叫做徽山,那里有两万精兵,这个令牌,便是号令他们的令牌,往后,若是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你们夫妻二人便可派人持此令牌,号令他们。” 这东西安振远很早就有了,这本来是他给自己的女儿准备的嫁妆。 只是后来他没有看上薛万弦,又想到薛万弦官职品级都比他低,所以应该不会做出欺负自己女儿的事情,因此,便没有将令牌交给安清浅。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两万精兵,还是私自豢养。 安清浅下意识看向贤王,见他眼神里并没有忌惮,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怎么说,贤王也是皇家人,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私养精兵。 贤王确实愣住了,他也实在没有想到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安振远,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随即他就注意到安清浅略显防备的目光。 贤王轻笑一声,“浅浅,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不用多想什么,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也必然会帮着你父亲,我们是挚友,也是家人。” “父王,孩儿没有那个意思。”安清浅的脸上闪过尴尬。 “无妨。”贤王摆摆手,并不在意,相反,他有些羡慕安振远。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清浅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的父亲,这很好。 安清浅又回头去看时秋梧,她知道,自己这样其实很不好,可是,她先是安振远的女儿,然后才是时秋梧的妻子。 时秋梧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扶着她站起来,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振远,今日情况紧急,所以孩子们才会想出这样的一个办法,就是希望你不留遗憾。”贤王转头看向安振远。 向他解释今天的情况,事情虽然有些仓促,但好歹是完成了。 “多谢王爷,王妃。”安振远郑重地朝贤王和贤王躬身行礼。 继而转头看向安清浅和时秋梧,“浅浅就交给你了,倘若被我知道,你敢辜负浅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即使知道时秋梧不会这样做,但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一下。 他安振远,绝对不会再让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发生一遍。 “请爹放心,孩儿绝对不会辜负浅浅的,倘若有违此誓,但凭爹处罚。”时秋梧认真地开口。 “好,好。”安振远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人。 “好了,时间紧迫,我恐怕要先离开了。”安振远又朝着贤王拱手。 “王爷,王妃,告辞。” “路上多加小心。”贤王也点点头。 安振远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便转身离开。 安清浅的眼神跟着安振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时秋梧见状,安抚地拍拍安清浅的肩膀。 “好了,既如此,我们便也回去了。” 贤王带着贤王妃走到外面,从西边的小路上了马车。 房间里很快就剩下时秋梧和安清浅两个人。 “浅浅?还在难过?”他们都离开了,时秋梧也不再顾忌,将安清浅搂在怀里。 “嗯,有一点点难过。”安清浅垂下眼,轻轻颔首。 时秋梧没有再说话,而是搂着安清浅回到床上。 床上同样铺着红色的绸缎,看起来倒像是他们真的在今日成亲一般。 时秋梧伸手替安清浅取下金冠和其他的发饰,又伸手准备解安清浅的衣服,却被安清浅伸手拦住。 “秋梧,我今日……”安清浅仰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时秋梧欲言又止。 “今日怎么了?”时秋梧看着安清浅发红的耳尖,唇角忍不住扬起。 “好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今日我们就好好的睡觉,不做其他的事情。”时秋梧做出保证。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今晚要做什么,今天安振远离开,她心里一定是难过的,他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做那种事情? “哦。”安清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她想的太多了。 安清浅松开手,任由时秋梧解开自己的外衣。 两人穿着里衣,安静地躺在床上。 “浅浅,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时秋梧将太子的人举报永王私下收买边关副将,还收买军医,意图给边关将军下毒的事情,细细给安清浅讲了一遍。 “这件事不是成王查出来的吗?太子的人怎么会突然查到这件事?”安清浅狐疑地看向时秋梧。 关于太子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而且,太子与她没有什么交集,因此,她也没有派人盯着太子,这些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是成王查出来的,只是,成王狡猾,为了撇清楚自己的关系,便设计将所有的证据都送给了太子,自己想坐收渔翁之利。” “原来是这样。”安清浅若有所思地点头。 “嗯,皇上对这件事半信半疑,于是派齐挺亲自去边关察查这件事。” 第283章 两万精兵 将檀木盒子安清浅的手上,将那个令牌交给时秋梧。 那个令牌是号令贤王势力的令牌,他早就想着将这个东西交给时秋梧,今天机会正合适。 檀木盒子里,是十万两银票,他不知道要给安清浅什么,想着银子最方便,所以就这样准备了。 两人又奉了茶跪在贤王妃面前。 “母妃请喝茶。” 贤王妃满含热泪,也从袖子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一交给眼前的两人。 最后,两人重新取了茶,又跪在安振远的面前。 两人齐齐出声,“爹,请喝茶。” 本来,按照规矩,时秋梧是世子,是不用给安振远下跪行礼敬茶的,但是今日他们就当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贤王和贤王妃,安振远也都是普通的父母,这才会这样做。 安振远就没有预料到,他们会选在今天拜堂,也不知道他们会敬茶,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准备。 只是,也不能让他们敬了茶却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木质令牌,手腕用力,将令牌掰成两半。 给安清浅和时秋梧各自一半。 “岭南西边,有一座山叫做徽山,那里有两万精兵,这个令牌,便是号令他们的令牌,往后,若是遇到什么紧急的情况,你们夫妻二人便可派人持此令牌,号令他们。” 这东西安振远很早就有了,这本来是他给自己的女儿准备的嫁妆。 只是后来他没有看上薛万弦,又想到薛万弦官职品级都比他低,所以应该不会做出欺负自己女儿的事情,因此,便没有将令牌交给安清浅。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 两万精兵,还是私自豢养。 安清浅下意识看向贤王,见他眼神里并没有忌惮,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怎么说,贤王也是皇家人,她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私养精兵。 贤王确实愣住了,他也实在没有想到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安振远,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随即他就注意到安清浅略显防备的目光。 贤王轻笑一声,“浅浅,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不用多想什么,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也必然会帮着你父亲,我们是挚友,也是家人。” “父王,孩儿没有那个意思。”安清浅的脸上闪过尴尬。 “无妨。”贤王摆摆手,并不在意,相反,他有些羡慕安振远。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清浅第一时间考虑的是自己的父亲,这很好。 安清浅又回头去看时秋梧,她知道,自己这样其实很不好,可是,她先是安振远的女儿,然后才是时秋梧的妻子。 时秋梧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扶着她站起来,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 “振远,今日情况紧急,所以孩子们才会想出这样的一个办法,就是希望你不留遗憾。”贤王转头看向安振远。 向他解释今天的情况,事情虽然有些仓促,但好歹是完成了。 “多谢王爷,王妃。”安振远郑重地朝贤王和贤王躬身行礼。 继而转头看向安清浅和时秋梧,“浅浅就交给你了,倘若被我知道,你敢辜负浅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即使知道时秋梧不会这样做,但该警告的,还是要警告一下。 他安振远,绝对不会再让上辈子发生的事情发生一遍。 “请爹放心,孩儿绝对不会辜负浅浅的,倘若有违此誓,但凭爹处罚。”时秋梧认真地开口。 “好,好。”安振远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人。 “好了,时间紧迫,我恐怕要先离开了。”安振远又朝着贤王拱手。 “王爷,王妃,告辞。” “路上多加小心。”贤王也点点头。 安振远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便转身离开。 安清浅的眼神跟着安振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时秋梧见状,安抚地拍拍安清浅的肩膀。 “好了,既如此,我们便也回去了。” 贤王带着贤王妃走到外面,从西边的小路上了马车。 房间里很快就剩下时秋梧和安清浅两个人。 “浅浅?还在难过?”他们都离开了,时秋梧也不再顾忌,将安清浅搂在怀里。 “嗯,有一点点难过。”安清浅垂下眼,轻轻颔首。 时秋梧没有再说话,而是搂着安清浅回到床上。 床上同样铺着红色的绸缎,看起来倒像是他们真的在今日成亲一般。 时秋梧伸手替安清浅取下金冠和其他的发饰,又伸手准备解安清浅的衣服,却被安清浅伸手拦住。 “秋梧,我今日……”安清浅仰头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时秋梧欲言又止。 “今日怎么了?”时秋梧看着安清浅发红的耳尖,唇角忍不住扬起。 “好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今日我们就好好的睡觉,不做其他的事情。”时秋梧做出保证。 他本来也没有打算今晚要做什么,今天安振远离开,她心里一定是难过的,他怎么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做那种事情? “哦。”安清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她想的太多了。 安清浅松开手,任由时秋梧解开自己的外衣。 两人穿着里衣,安静地躺在床上。 “浅浅,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时秋梧将太子的人举报永王私下收买边关副将,还收买军医,意图给边关将军下毒的事情,细细给安清浅讲了一遍。 “这件事不是成王查出来的吗?太子的人怎么会突然查到这件事?”安清浅狐疑地看向时秋梧。 关于太子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而且,太子与她没有什么交集,因此,她也没有派人盯着太子,这些事情,她还真不知道。 “是成王查出来的,只是,成王狡猾,为了撇清楚自己的关系,便设计将所有的证据都送给了太子,自己想坐收渔翁之利。” “原来是这样。”安清浅若有所思地点头。 “嗯,皇上对这件事半信半疑,于是派齐挺亲自去边关察查这件事。” 第284章 情况严重 “也正是因为皇上的人要去调查,所以爹爹才会这么着急地就返回边关了?” 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到一起,一切便都清晰起来,安清浅也想明白了。 “对了,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日,定远王发现自己的儿子每日出去,不是吃饭,而是与女子厮混,他已经在查这件事了,想必很快就会查到永王的身上。” “永王还真是,居然选择对武天成的儿子动手,看来他真的是废了。”时秋梧摇摇头。 武天成就是定远王的底线,一旦武天成出事,定远王怕是就变成一个疯子了。 “那武天成的情况怎么样?”时秋梧又问。 “他治疗隐疾,最需要的就是戒色,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去那里,情况应该很糟糕,据青苍说,那个负责治疗武天成的太医,已经心如死灰。 表示这样的情况下,武天成算是没有救了,再无有子的可能,而且,就连寿命,恐怕也只剩下没几年的时间。” 宿归上次受伤之后,安清浅便安排青苍代替宿归监视定远王行院的情况,因此,对那边的事情,她了若指掌。 “嗯。”时秋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今天,丞相本来是打算状告成王要害自己的女儿,结果太子状告永王的事情一出,丞相见皇上面色不好,便又没有提这件事。” “哦?丞相已经调查清楚所有的证据了?”安清浅惊讶地转头看向时秋梧。 对于丞相府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嗯,所有的证据都准备齐了,而且,丞相还暗中查到一些关于成王与定远王合作的事情。” 时秋梧一停,又看向安清浅,果然见安清浅神色震惊。 “你该不会是要说,丞相查到了那封信?” 当初安清浅偷看了那封信,却没有将信带出来,安清浅回来之后,都要后悔死了。 那封信算是最最直接的证据, 除了那封信,安清浅想不出其他更直接的证据。 “正是,丞相派出自己的人,用一封假的信换了真信,因此,到现在,定远王还没有发现自己藏起来的信是假的。” “他们当真如信上所说,成王要定远王帮着自己谋反?” 安清浅拧眉,皇上尚且身体强健,太子也还在,永王暂时也没有定罪。 成王当真敢动吗? “目前我的人传来消息,定远王认定永王与自己合作没有诚意,后来永王的人又打了武天成,他便决定与成王合作。 只是,到底要如何合作,我的人并没有查到,定远王和成王都十分小心,根本不露任何端倪。 不过,眼下看起来,丞相还是更加厉害。” “永王废了之后,丞相再出手整治成王,皇上名下成年的皇子,就只有太子了,太子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安清浅抿抿唇,思考着朝堂之上的情况。 “不会,纵使永王和成王都倒下了,皇上也绝对不会就这样让太子独大。” “可是,如果没有永王和成王,皇上还会让谁与太子分庭抗礼?”安清浅不解。 “永王和成王没有了,但是还会有别的皇子。”时秋梧轻笑一声。 皇上坐在那个位置,最重要的不是手握权力,而是掌握制衡之术。 “可是,其他的皇子不是还小吗?” “皇子是年龄小,可是,他们的母亲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只要皇上稍稍表现出一点儿意思。 那些有孩子的妃嫔,就会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孩子铺好前程。” 对于这些事情,时秋梧要看的透彻许多,永王和成王倒下了,还有下一个永王和成王。 皇上是绝对不会让太子一家独大的。 即使太子是他亲手选出来的,他也不会同意让太子轻易地坐稳太子的位置。 听到时秋梧这么说,安清浅便再没有说什么。 定远王这边得知武天成从此之后,可能再无子嗣,甚至连寿命都没有几年的时候,直接怔在原地。 武天成听到太医的话,仍旧满脸不可置信,但是看自己父王的脸色不太对劲,便也没有敢说话,只是心里很不以为然。 他坚定自己的身体就是没有问题,这个太医就是一个庸医。 “去,进宫,给本王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部都找来,本王就不信,除了你,没有别人治得好世子!” 定远王一脚踹在太医的胸膛上,太医瞬间被踹的撞到门框上,撞得门框发出剧烈的响声。 “来人,给本王将他的家人全部都关进地牢里,将他也给本王关进去。” 定远王怒视着眼前的人,他恨不得此时就杀了眼前的这个太医。 他负责给武天成治病,却连这段时间他外出与女子厮混都不知道。 真是一个庸医,但凡他给武天成把脉勤快一些,早点发现这件事,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无法挽回的局面。 皇上听到武天成又出事了,知道定远对这个儿子的看重,于是便下旨将太医院的大部分太医都安排了出去。 十几位太医浩浩荡荡地跟着定远王的人,一同到达了行院,挨个给武天成把脉。 刚开始,武天成还觉得是定远王小题大做了,自己明明就是好好的。 可是,当前三个把脉的太医都脸色凝重的退下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是一两个太医想要骗取赏银,但是这些都是太医院的人,他们总不会串通好,都来撒谎欺骗赏银? 第十个太医脸色凝重的退下,第十一个又接着上前。 定远王的神色越来越难看,武天成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好像很严重。 他怒瞪着眼前正在给自己把脉的太医,“说啊,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哑巴了不成?” 他们都沉着脸不说话,这让武天成慌了神,他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的父王看去,却见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那些太医面面相觑,见定远王不问,心里便知道,定远王一定是什么都清楚,只是不甘心,所以才会叫了这么多人过来。 第284章 情况严重 “也正是因为皇上的人要去调查,所以爹爹才会这么着急地就返回边关了?” 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到一起,一切便都清晰起来,安清浅也想明白了。 “对了,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日,定远王发现自己的儿子每日出去,不是吃饭,而是与女子厮混,他已经在查这件事了,想必很快就会查到永王的身上。” “永王还真是,居然选择对武天成的儿子动手,看来他真的是废了。”时秋梧摇摇头。 武天成就是定远王的底线,一旦武天成出事,定远王怕是就变成一个疯子了。 “那武天成的情况怎么样?”时秋梧又问。 “他治疗隐疾,最需要的就是戒色,这几天,他几乎每天都去那里,情况应该很糟糕,据青苍说,那个负责治疗武天成的太医,已经心如死灰。 表示这样的情况下,武天成算是没有救了,再无有子的可能,而且,就连寿命,恐怕也只剩下没几年的时间。” 宿归上次受伤之后,安清浅便安排青苍代替宿归监视定远王行院的情况,因此,对那边的事情,她了若指掌。 “嗯。”时秋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今天,丞相本来是打算状告成王要害自己的女儿,结果太子状告永王的事情一出,丞相见皇上面色不好,便又没有提这件事。” “哦?丞相已经调查清楚所有的证据了?”安清浅惊讶地转头看向时秋梧。 对于丞相府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 “嗯,所有的证据都准备齐了,而且,丞相还暗中查到一些关于成王与定远王合作的事情。” 时秋梧一停,又看向安清浅,果然见安清浅神色震惊。 “你该不会是要说,丞相查到了那封信?” 当初安清浅偷看了那封信,却没有将信带出来,安清浅回来之后,都要后悔死了。 那封信算是最最直接的证据, 除了那封信,安清浅想不出其他更直接的证据。 “正是,丞相派出自己的人,用一封假的信换了真信,因此,到现在,定远王还没有发现自己藏起来的信是假的。” “他们当真如信上所说,成王要定远王帮着自己谋反?” 安清浅拧眉,皇上尚且身体强健,太子也还在,永王暂时也没有定罪。 成王当真敢动吗? “目前我的人传来消息,定远王认定永王与自己合作没有诚意,后来永王的人又打了武天成,他便决定与成王合作。 只是,到底要如何合作,我的人并没有查到,定远王和成王都十分小心,根本不露任何端倪。 不过,眼下看起来,丞相还是更加厉害。” “永王废了之后,丞相再出手整治成王,皇上名下成年的皇子,就只有太子了,太子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安清浅抿抿唇,思考着朝堂之上的情况。 “不会,纵使永王和成王都倒下了,皇上也绝对不会就这样让太子独大。” “可是,如果没有永王和成王,皇上还会让谁与太子分庭抗礼?”安清浅不解。 “永王和成王没有了,但是还会有别的皇子。”时秋梧轻笑一声。 皇上坐在那个位置,最重要的不是手握权力,而是掌握制衡之术。 “可是,其他的皇子不是还小吗?” “皇子是年龄小,可是,他们的母亲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只要皇上稍稍表现出一点儿意思。 那些有孩子的妃嫔,就会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孩子铺好前程。” 对于这些事情,时秋梧要看的透彻许多,永王和成王倒下了,还有下一个永王和成王。 皇上是绝对不会让太子一家独大的。 即使太子是他亲手选出来的,他也不会同意让太子轻易地坐稳太子的位置。 听到时秋梧这么说,安清浅便再没有说什么。 定远王这边得知武天成从此之后,可能再无子嗣,甚至连寿命都没有几年的时候,直接怔在原地。 武天成听到太医的话,仍旧满脸不可置信,但是看自己父王的脸色不太对劲,便也没有敢说话,只是心里很不以为然。 他坚定自己的身体就是没有问题,这个太医就是一个庸医。 “去,进宫,给本王将太医院的太医全部都找来,本王就不信,除了你,没有别人治得好世子!” 定远王一脚踹在太医的胸膛上,太医瞬间被踹的撞到门框上,撞得门框发出剧烈的响声。 “来人,给本王将他的家人全部都关进地牢里,将他也给本王关进去。” 定远王怒视着眼前的人,他恨不得此时就杀了眼前的这个太医。 他负责给武天成治病,却连这段时间他外出与女子厮混都不知道。 真是一个庸医,但凡他给武天成把脉勤快一些,早点发现这件事,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无法挽回的局面。 皇上听到武天成又出事了,知道定远对这个儿子的看重,于是便下旨将太医院的大部分太医都安排了出去。 十几位太医浩浩荡荡地跟着定远王的人,一同到达了行院,挨个给武天成把脉。 刚开始,武天成还觉得是定远王小题大做了,自己明明就是好好的。 可是,当前三个把脉的太医都脸色凝重的退下之后,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如果是一两个太医想要骗取赏银,但是这些都是太医院的人,他们总不会串通好,都来撒谎欺骗赏银? 第十个太医脸色凝重的退下,第十一个又接着上前。 定远王的神色越来越难看,武天成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好像很严重。 他怒瞪着眼前正在给自己把脉的太医,“说啊,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哑巴了不成?” 他们都沉着脸不说话,这让武天成慌了神,他小心翼翼地朝自己的父王看去,却见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那些太医面面相觑,见定远王不问,心里便知道,定远王一定是什么都清楚,只是不甘心,所以才会叫了这么多人过来。 第285章 或许他有办法 一共来了十三位太医,最后把脉的是太医院的院首陈太医。 大家都略显焦急地等着陈太医把脉结束。 然而,陈太医的把脉时间要比所有人的时间都长。 定远王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忍不住有了一丝希望。 难道他有法子? 陈太医松开武天成的手腕,随即看向定远王。 “如何?” 陈太医又与其他太医交换了神色,这才愧疚地开口,“王爷,老臣无能,世子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老臣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定远王眼底满是凌厉之色,语气还带着几分颤抖。 他挥手示意其他的太医先出去,将陈太医留下来。 等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定远王看向陈太医。 “你老实说,世子的情况到底如何?” “王爷,老臣斗胆一问,这段时间,世子殿下可是在用药调理男子房事方面的疾病?”陈太医拱手,说的委婉。 “正是,难道是治疗的药有问题?” “非也,那药并没有问题,而且药材也是极好的,服用的这段时间,世子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只要坚持服用,世子的隐疾最少也可恢复到八成甚至九成。 然而,世子这几天,却频繁与女子行房事,这是大忌,世子这样做,不但让这段时间的调理毁于一旦,甚至还伤了自己的身体。 如果老臣没有把错脉,后面这两天,世子还用药物和催情香助兴,这个两样东西对身体的伤害更大。” 没有外人,陈太医也没有隐瞒,将武天成的实际情况一一说明。 听到这个结果,定远王的身子晃了晃,纵使心中早有预料,可是,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这样废了。 武天成呆愣在床上,随后,他忽然反应过来。 “父王,没事,只不过是隐疾没有治好而已。” 陈太医闻言,看着武天成无奈地摇摇头。 “世子殿下,不仅如此,这东西现在已经影响到您的寿命了,依殿下的脉象来看,恐怕殿下没有多长时间的寿命了。” “还有几年?”定远王动了动嘴唇,哑着声音道。 “这……”陈太医看着定远王欲言又止。 “说,本王恕你无罪。” “王爷,若是好好调理的话,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陈太医缓缓开口。 “一年多的时间?”武天成喃喃道。 “不,不,这不可能,陈太医,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武天成猛地抓住陈太医的胳膊。 陈太医没有防备,猝然被武天成抓住胳膊往前一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世子殿下,老臣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陈太医从武天成的手里挣脱出来,为难地开口。 定远王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老臣忽然想到一个人,若是能找到他,说不定,还可以延长一下世子的寿命。” 陈太医被定远王身上骇人的气势吓得不行,他弓着身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 “谁?”听到这话,定远王总算有了一点儿反应,他扭头看向陈太医。 “王爷,民间有一位神医,被称作梧桐神医,此人医术高超,又在民间四处游学,或许他见多识广,有什么不一样的办法可以救世子殿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陈太医心里清楚,梧桐神医的医术确实要比他们厉害。 若是眼下,说谁真的有办法,或许只有他了。 “梧桐神医?”定远王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 “正是,此人针灸之术也颇为厉害,王爷何不寻他一试?” “你下去。” 定远王摆摆手,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即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武天成一个人,而他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之前定远王和那位太医没有骗他。 他真的有隐疾!! 现在,他不光有隐疾,甚至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贱人,贱人,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了本世子!!”武天成不停地用手捶着床。 要不是酒楼的那个女子,自己明明就是好好的。 “来人,来人,将那个贱人给本世子带下去凌迟处死!” 武天成瞪着眼睛,不停地发泄自己的怒火。 他跳下床,准备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可是,他刚跳下床上,忽然眼前一黑,紧接着,一阵眩晕袭来,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柳伊伊的宅子里,她这几天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她刚来得及将买好的毒药交给齐大夫,官府的人便闯进了她的院子。 柳伊伊见状,示意齐大夫先躲起来,自己则是带着丫鬟走出房间。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这里?”柳伊伊冷眼看着眼前一群人。 “你就是柳伊伊?柳谦之女?” 为首的官兵打量了一眼柳伊伊,严肃地开口。 “你们想要干什么?”听到来人居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柳伊伊心里一慌。 “将这两个人全部带走。”他们本就是奉命而来,刚才也只是循例一问。 “住手,我看谁敢?”柳伊伊眼见大事不妙,赶紧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个腰牌。 “永王府?”为首之人往前走了两步,看清楚了令牌上面的字。 “正是,我是永王的人,你们谁敢动我?”见对方看到这个令牌迟疑起来,柳伊伊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哼,抓的就是永王的人。”谁料,那人看到这个腰牌,更是确定了柳伊伊的身份,直接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你什么意思?你敢乱抓人,小心永王知道,你就死定了。”柳伊伊不可置信地威胁。 心里却万分疑惑,什么叫抓的就是永王的人? “哼,带走。”那人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叫人将柳伊伊和丫鬟小莹直接带走。 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就是柳伊伊和一个丫鬟在这里,因此,抓住她们两个人后,那些官兵也没有再搜查院子。 齐大夫也因此躲过一劫。 齐大夫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他听到了外面的话。 第285章 或许他有办法 一共来了十三位太医,最后把脉的是太医院的院首陈太医。 大家都略显焦急地等着陈太医把脉结束。 然而,陈太医的把脉时间要比所有人的时间都长。 定远王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忍不住有了一丝希望。 难道他有法子? 陈太医松开武天成的手腕,随即看向定远王。 “如何?” 陈太医又与其他太医交换了神色,这才愧疚地开口,“王爷,老臣无能,世子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老臣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定远王眼底满是凌厉之色,语气还带着几分颤抖。 他挥手示意其他的太医先出去,将陈太医留下来。 等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定远王看向陈太医。 “你老实说,世子的情况到底如何?” “王爷,老臣斗胆一问,这段时间,世子殿下可是在用药调理男子房事方面的疾病?”陈太医拱手,说的委婉。 “正是,难道是治疗的药有问题?” “非也,那药并没有问题,而且药材也是极好的,服用的这段时间,世子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只要坚持服用,世子的隐疾最少也可恢复到八成甚至九成。 然而,世子这几天,却频繁与女子行房事,这是大忌,世子这样做,不但让这段时间的调理毁于一旦,甚至还伤了自己的身体。 如果老臣没有把错脉,后面这两天,世子还用药物和催情香助兴,这个两样东西对身体的伤害更大。” 没有外人,陈太医也没有隐瞒,将武天成的实际情况一一说明。 听到这个结果,定远王的身子晃了晃,纵使心中早有预料,可是,再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他还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就这样废了。 武天成呆愣在床上,随后,他忽然反应过来。 “父王,没事,只不过是隐疾没有治好而已。” 陈太医闻言,看着武天成无奈地摇摇头。 “世子殿下,不仅如此,这东西现在已经影响到您的寿命了,依殿下的脉象来看,恐怕殿下没有多长时间的寿命了。” “还有几年?”定远王动了动嘴唇,哑着声音道。 “这……”陈太医看着定远王欲言又止。 “说,本王恕你无罪。” “王爷,若是好好调理的话,还有一年多的时间。”陈太医缓缓开口。 “一年多的时间?”武天成喃喃道。 “不,不,这不可能,陈太医,你救救我,你救救我啊。”武天成猛地抓住陈太医的胳膊。 陈太医没有防备,猝然被武天成抓住胳膊往前一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世子殿下,老臣医术浅薄,实在无能为力。”陈太医从武天成的手里挣脱出来,为难地开口。 定远王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老臣忽然想到一个人,若是能找到他,说不定,还可以延长一下世子的寿命。” 陈太医被定远王身上骇人的气势吓得不行,他弓着身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人。 “谁?”听到这话,定远王总算有了一点儿反应,他扭头看向陈太医。 “王爷,民间有一位神医,被称作梧桐神医,此人医术高超,又在民间四处游学,或许他见多识广,有什么不一样的办法可以救世子殿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陈太医心里清楚,梧桐神医的医术确实要比他们厉害。 若是眼下,说谁真的有办法,或许只有他了。 “梧桐神医?”定远王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 “正是,此人针灸之术也颇为厉害,王爷何不寻他一试?” “你下去。” 定远王摆摆手,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随即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武天成一个人,而他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之前定远王和那位太医没有骗他。 他真的有隐疾!! 现在,他不光有隐疾,甚至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贱人,贱人,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了本世子!!”武天成不停地用手捶着床。 要不是酒楼的那个女子,自己明明就是好好的。 “来人,来人,将那个贱人给本世子带下去凌迟处死!” 武天成瞪着眼睛,不停地发泄自己的怒火。 他跳下床,准备将房间里的东西都砸了,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可是,他刚跳下床上,忽然眼前一黑,紧接着,一阵眩晕袭来,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柳伊伊的宅子里,她这几天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她刚来得及将买好的毒药交给齐大夫,官府的人便闯进了她的院子。 柳伊伊见状,示意齐大夫先躲起来,自己则是带着丫鬟走出房间。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来这里?”柳伊伊冷眼看着眼前一群人。 “你就是柳伊伊?柳谦之女?” 为首的官兵打量了一眼柳伊伊,严肃地开口。 “你们想要干什么?”听到来人居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柳伊伊心里一慌。 “将这两个人全部带走。”他们本就是奉命而来,刚才也只是循例一问。 “住手,我看谁敢?”柳伊伊眼见大事不妙,赶紧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个腰牌。 “永王府?”为首之人往前走了两步,看清楚了令牌上面的字。 “正是,我是永王的人,你们谁敢动我?”见对方看到这个令牌迟疑起来,柳伊伊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哼,抓的就是永王的人。”谁料,那人看到这个腰牌,更是确定了柳伊伊的身份,直接示意身后的人上前。 “你什么意思?你敢乱抓人,小心永王知道,你就死定了。”柳伊伊不可置信地威胁。 心里却万分疑惑,什么叫抓的就是永王的人? “哼,带走。”那人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叫人将柳伊伊和丫鬟小莹直接带走。 因为他们得到的消息就是柳伊伊和一个丫鬟在这里,因此,抓住她们两个人后,那些官兵也没有再搜查院子。 齐大夫也因此躲过一劫。 齐大夫也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他听到了外面的话。 第286章 又下毒 这些人居然连永王的人都敢抓,一定是永王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不过是一个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齐大夫回到药铺,向药铺掌柜告假,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换了一身装扮,想要到外面去打听清楚最近都出了什么事情。 还有,永王到底怎么了。 可是,这件事瞒得很紧,他费了不少精力,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他只能冒险去了一趟永王府,几经周折,终于到了永王府。 却见王府周围都被官兵围着,那些官兵的衣服与京兆府的不一样。 齐大夫问了不少人,也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人猜测,好像是宫里的禁卫军,但是也不确定。 齐大夫只得又回到自己的地方。 他从柜子里找出来之前柳伊伊交给他的毒药,在房间里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管柳伊伊情况如何,他都要先把柳伊伊吩咐的事情办了。 临安侯府里,百合谋算了这么长的时间,每日还叫丫鬟监视书房那边的举动。 生怕哪天自己不知道,薛万弦就将柳伊伊接回府里了。 “不行,我不能抱有侥幸,柳伊伊的伤势恢复的那么快,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完全恢复了。 等她真的被侯爷接回府里,那我就完了,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她回府。” “姨娘,那我们要怎么做?”丫鬟看向百合。 “必须要斩草除根,只有人死了,我才会放心,而且,她死了,那这个孩子就是我的了。” 百合捏紧自己手里的手帕,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她一直狠不下心来杀了柳伊伊,就是因为担心自己下手不够利索,万一被薛万弦发现这件事,她必死无疑。 她在侯府的根基实在是太浅了,她没有完全的把握在薛万弦派人盯着柳伊伊的情况下,对柳伊伊动手不留痕迹。 原本她还想着,在柳伊伊恢复之前,自己一定能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办法。 可是,到现在,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早晨,她特意吩咐丫鬟去了一趟柳伊伊的院子探知情况,丫鬟说柳伊伊几乎已经完全恢复好了。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薛万弦还是没有动静,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来。”百合招手示意丫鬟走过来,她在丫鬟的耳边低语两句,见丫鬟郑重地点头,便挥手让她出去。 丫鬟离开后,百合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涌出一股不安。 不过一刻钟,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百合皱着眉站起身,她想了想,还是准备去一趟薛万弦的书房,想要看看薛万弦在不在。 百合到书房的时候,薛万弦正坐在里面。 前段时间,薛万弦夜晚喝醉酒,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右手和小臂受伤,现在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人伺候。 上次查出来是百合去过他的书房,薛万弦便知道是他烧了自己画的画像。 本来他想责骂百合擅闯他的书房,可是又担心百合狗急跳墙,将画像的事情说出去,其他人知道了会笑话他。 因此,他只能歇了这个心思,但是严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进他的书房,不然直接赶出府去。 听到外面百合的声音,薛万弦无比的烦躁。 “滚,谁都不要进来打扰本侯。”薛万弦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百合正在和门外的小厮说话,想要叫他通禀一声,小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拒绝,房间里面就传来薛万弦的咆哮。 百合脚步一顿,脸色微变。 她抬头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人影,可是,书房大门紧闭,她什么都看不到。 他明明听出了外面的人是自己,可是还要这样说,这不是故意打她的脸吗? 百合心里不由得怨恨起来,她跺跺脚,转身离开了。 管家眼看着临安侯府就这样落败,心里很是难过。 他特意吩咐厨房将今天的晚膳准备的丰盛一些,又说通了薛万弦,与百合一起用餐。 于是,两人难得的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只是,薛万弦心里很不情愿,不过,顾及着府里的情况,这才不甘不愿地坐在这里。 他和百合现在是侯府的主子,府里下人都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不想让自己府里的人知道临安侯府不行了,只得冷着脸坐在百合的对面。 百合的丫鬟去找柳伊伊,结果知道柳伊伊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因此,她的心情倒是不错,她给薛万弦夹了几样菜,见他不吃,便也没有管。 只是,两人刚吃了不多,百合就忽然觉得身体很难受,胸口很闷。 她扔下筷子,正要叫丫鬟给她端一杯水,下一刻,竟然直接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便晕倒在丫鬟的怀里。 这情况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薛万弦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随即眼神凌厉地看向旁边的管家。 “快去请大夫。” 见管家吩咐下人出去,薛万弦又看向桌子上的菜。 “叫人查,一定是晚膳被人下了毒。” 刚才百合还好好的,就吃了一点儿菜,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明显就是这些饭菜被下了毒。 薛万弦安排着面前的事情,猛然想起之前张氏死亡的事情,就是因为中毒。 之前张氏被下毒,他查了很长时间,但是都没有查出来什么。 难道这次,还有人想要下毒毒死他们吗? 想到今天的晚膳是管家特意叫厨房准备的,也是管家说他应该与百合一起吃饭,难道是管家? 薛万弦怀疑地看向又回到他身边的管家。 管家对上薛万弦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即赶紧解释,“侯爷,老奴什么都没做,这不关老奴的事情。” 管家没有想到薛万弦竟然会怀疑自己,他十分心寒。 他为侯府几乎耗尽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会在薛万弦这里,成为可能给主子下毒的人。 可是,今天的事情确实很凑巧,偏偏是今天,他想要薛万弦和百合一起吃饭,稳定府里下人的心,那个下毒的人偏偏挑中了今天。 第286章 又下毒 这些人居然连永王的人都敢抓,一定是永王出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不过是一个百姓,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齐大夫回到药铺,向药铺掌柜告假,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换了一身装扮,想要到外面去打听清楚最近都出了什么事情。 还有,永王到底怎么了。 可是,这件事瞒得很紧,他费了不少精力,却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他只能冒险去了一趟永王府,几经周折,终于到了永王府。 却见王府周围都被官兵围着,那些官兵的衣服与京兆府的不一样。 齐大夫问了不少人,也没有人知道,但是有人猜测,好像是宫里的禁卫军,但是也不确定。 齐大夫只得又回到自己的地方。 他从柜子里找出来之前柳伊伊交给他的毒药,在房间里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管柳伊伊情况如何,他都要先把柳伊伊吩咐的事情办了。 临安侯府里,百合谋算了这么长的时间,每日还叫丫鬟监视书房那边的举动。 生怕哪天自己不知道,薛万弦就将柳伊伊接回府里了。 “不行,我不能抱有侥幸,柳伊伊的伤势恢复的那么快,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完全恢复了。 等她真的被侯爷接回府里,那我就完了,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她回府。” “姨娘,那我们要怎么做?”丫鬟看向百合。 “必须要斩草除根,只有人死了,我才会放心,而且,她死了,那这个孩子就是我的了。” 百合捏紧自己手里的手帕,眼神逐渐变得凶狠。 她一直狠不下心来杀了柳伊伊,就是因为担心自己下手不够利索,万一被薛万弦发现这件事,她必死无疑。 她在侯府的根基实在是太浅了,她没有完全的把握在薛万弦派人盯着柳伊伊的情况下,对柳伊伊动手不留痕迹。 原本她还想着,在柳伊伊恢复之前,自己一定能想出来一个合适的办法。 可是,到现在,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早晨,她特意吩咐丫鬟去了一趟柳伊伊的院子探知情况,丫鬟说柳伊伊几乎已经完全恢复好了。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薛万弦还是没有动静,但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来。”百合招手示意丫鬟走过来,她在丫鬟的耳边低语两句,见丫鬟郑重地点头,便挥手让她出去。 丫鬟离开后,百合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涌出一股不安。 不过一刻钟,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百合皱着眉站起身,她想了想,还是准备去一趟薛万弦的书房,想要看看薛万弦在不在。 百合到书房的时候,薛万弦正坐在里面。 前段时间,薛万弦夜晚喝醉酒,出门不小心摔了一跤,右手和小臂受伤,现在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人伺候。 上次查出来是百合去过他的书房,薛万弦便知道是他烧了自己画的画像。 本来他想责骂百合擅闯他的书房,可是又担心百合狗急跳墙,将画像的事情说出去,其他人知道了会笑话他。 因此,他只能歇了这个心思,但是严令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许进他的书房,不然直接赶出府去。 听到外面百合的声音,薛万弦无比的烦躁。 “滚,谁都不要进来打扰本侯。”薛万弦冲着外面大声喊道。 百合正在和门外的小厮说话,想要叫他通禀一声,小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拒绝,房间里面就传来薛万弦的咆哮。 百合脚步一顿,脸色微变。 她抬头望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人影,可是,书房大门紧闭,她什么都看不到。 他明明听出了外面的人是自己,可是还要这样说,这不是故意打她的脸吗? 百合心里不由得怨恨起来,她跺跺脚,转身离开了。 管家眼看着临安侯府就这样落败,心里很是难过。 他特意吩咐厨房将今天的晚膳准备的丰盛一些,又说通了薛万弦,与百合一起用餐。 于是,两人难得的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只是,薛万弦心里很不情愿,不过,顾及着府里的情况,这才不甘不愿地坐在这里。 他和百合现在是侯府的主子,府里下人都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不想让自己府里的人知道临安侯府不行了,只得冷着脸坐在百合的对面。 百合的丫鬟去找柳伊伊,结果知道柳伊伊被官府的人抓走了,因此,她的心情倒是不错,她给薛万弦夹了几样菜,见他不吃,便也没有管。 只是,两人刚吃了不多,百合就忽然觉得身体很难受,胸口很闷。 她扔下筷子,正要叫丫鬟给她端一杯水,下一刻,竟然直接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便晕倒在丫鬟的怀里。 这情况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薛万弦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随即眼神凌厉地看向旁边的管家。 “快去请大夫。” 见管家吩咐下人出去,薛万弦又看向桌子上的菜。 “叫人查,一定是晚膳被人下了毒。” 刚才百合还好好的,就吃了一点儿菜,忽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明显就是这些饭菜被下了毒。 薛万弦安排着面前的事情,猛然想起之前张氏死亡的事情,就是因为中毒。 之前张氏被下毒,他查了很长时间,但是都没有查出来什么。 难道这次,还有人想要下毒毒死他们吗? 想到今天的晚膳是管家特意叫厨房准备的,也是管家说他应该与百合一起吃饭,难道是管家? 薛万弦怀疑地看向又回到他身边的管家。 管家对上薛万弦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即赶紧解释,“侯爷,老奴什么都没做,这不关老奴的事情。” 管家没有想到薛万弦竟然会怀疑自己,他十分心寒。 他为侯府几乎耗尽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会在薛万弦这里,成为可能给主子下毒的人。 可是,今天的事情确实很凑巧,偏偏是今天,他想要薛万弦和百合一起吃饭,稳定府里下人的心,那个下毒的人偏偏挑中了今天。 第287章 是柳伊伊下的毒 薛万弦盯着管家良久,才叫他起身。 “起来,本侯把这件事交给你,三天之内,务必查到真凶是谁,不然,本侯唯你是问。” “是,侯爷,老奴这就去。”管家点头。 薛万弦正要离开,忽然也觉得腹内一阵翻涌,他身形一晃,差点直接晕倒,好在,他的情况似乎比百合好一些,还没有吐血。 大夫给百合把脉之后,为难地摇摇头。 “这位夫人的情况很不妙,老夫恐怕无能为力。” “庸医,换一位大夫。”百合的丫鬟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忍不住怒骂道。 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忽然就中毒不行了呢? 可是,没有人听她一个丫鬟的话,那位大夫很快便带着药箱离开了。 薛万弦这边,则是请了年迈的杨大夫过来。 杨大夫给薛万弦把脉,见他中毒,虽然中毒不深,但是情况也不是很好。 “杨大夫,侯爷的情况怎么样?”管家着急地看向杨大夫。 薛万弦现在是府里唯一的正经主子了,他要是因此出事,那整个侯府也就完了。 杨大夫没有回答管家的问题,而是取出银针,在薛万弦的身上扎了几针,直到薛万弦再吐了两口鲜血之后,原本青色的脸变得白了一些。 “侯爷的情况有些严重,这次只不过是吃的东西比较少,所以中毒比较轻,眼下,虽然毒性解了,可是身体损伤很严重,往后更要注意一些。” “是,是,多谢杨大夫。”听到薛万弦情况没有那么严重,管家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百合的情况很不好。 管家犹豫了一下,便又请杨大夫去看了一趟百合。 但是,把脉之后,杨大夫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百合中毒太深,已经不行了。 管家安排好人照顾薛万弦,便又赶紧带着人去调查中毒的事情。 临安侯府的消息,自然是没有瞒过安清浅。 “小姐,据传消息的人说,百合已经不行了,薛万弦倒是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也不太好。”拨云将临安侯府的事情给安清浅讲了一遍。 “凶手是谁?”听到薛万弦没有死,安清浅甚至有点遗憾。 “凶手是仁善堂的齐大夫,那包毒药是柳伊伊被官军带走之前交给他的,想来是因为柳伊伊的嘱咐。 所以他晚上就对临安侯府动手了。” “薛春查这件事的时候,叫人给帮忙,让薛万弦尽早知道,是柳伊伊想要给他下毒,想要毒死他。” “是,小姐。” 有了安清浅的帮助,薛春第二天就查到了凶手的情况。 薛万弦虽然人已经醒来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听到下毒的是仁善堂的大夫,姓齐。 他觉得颇为奇怪,他并不记得自己与这位齐大夫有什么恩怨,于是直接报官,让官府出面调查这件事。 官府的人查到最后,查到了柳伊伊的身上。 于是,官府的人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薛万弦。 “柳伊伊?是她?”薛万弦没有想到,会是柳伊伊对自己下手。 当时若不是因为自己因为画像的事情不想看到百合,所以她夹过去的菜,他并没有吃多少,那么他早就死了。 “侯爷,正是,柳伊伊与这位齐大夫是旧相识,柳伊伊因为记恨侯爷,所以便起了害人之心。 她亲自去外面买了毒药,然后交给了齐大夫,齐大夫买通了侯府的下人,侯爷和您的姨娘这才会中毒。” 前来传消息的衙卫如实地将情况告诉了薛万弦。 薛万弦听到这个消息,缓了很久。 “柳伊伊,你这个狠心的毒妇,你就这么恨我!!” 薛万弦想到他们在边关时候,柳伊伊对自己说的甜言蜜语,对自己的百依百顺。 他闭了闭眼,叫人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人去了大牢。 他知道柳伊伊被抓起来,关在大牢里面。 柳伊伊身份特殊,事关永王的事情,所以关押在最里面的地牢里面,而且看守十分严密。 按一般情况,即使薛万弦是临安侯,但是也没有本事见到柳伊伊的。 但是安清浅提早和时秋梧通了信,请他帮忙,到时候让薛万弦使点银子,就能见到柳伊伊。 她倒是想看看,当初这两位爱的死去活来的人,现在见面又会说什么? 薛万弦起初以为,靠着自己侯爷的身份,想见到柳伊伊应该是不难的。 可是,刚到大牢门前,就被守卫拦住。 “站住,你是何人?有没有令牌?” “本侯是临安侯薛万弦。”薛万弦之前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所以也不清楚令牌的事情。 “原来是侯爷啊,那您有令牌吗?” 听到临安侯的大名,那人心里不屑一笑,他守在这里,什么人没有见过? 王公贵族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就敢在这里摆架子,要不是因为那人的吩咐,他才懒得搭理呢。 “什么令牌?”薛万弦不解,进大牢看个人还需要令牌? “侯爷,进大牢里,要么需要皇上的圣旨,要么就需要令牌,卑职看着,您好像也没有带着圣旨。” “必须要这两样东西吗?”薛万弦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不过……”那人先是信誓旦旦地点头,然后趁着其他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指了指薛万弦腰间的银袋子。 守卫的意思很明白,没有这两样东西,银子也是可以的。 薛万弦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拿出十两银子塞给他。 守卫收了银子,态度变得更好了。 “侯爷,不知道,您要见的人是谁?”那人摸着袖子里面的银子,暗骂一声薛万弦太小气了。 “是一个女子,叫做柳伊伊,是三天前抓进来的。” “什么?柳伊伊?”那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了。 随即赶紧将手里的银子全部还回去。 “侯爷,这可不是卑职不愿意帮您,实在是这个人身份特殊,卑职不敢呐。” “什么意思?她不就是和永王有些关系吗?” 第287章 是柳伊伊下的毒 薛万弦盯着管家良久,才叫他起身。 “起来,本侯把这件事交给你,三天之内,务必查到真凶是谁,不然,本侯唯你是问。” “是,侯爷,老奴这就去。”管家点头。 薛万弦正要离开,忽然也觉得腹内一阵翻涌,他身形一晃,差点直接晕倒,好在,他的情况似乎比百合好一些,还没有吐血。 大夫给百合把脉之后,为难地摇摇头。 “这位夫人的情况很不妙,老夫恐怕无能为力。” “庸医,换一位大夫。”百合的丫鬟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忍不住怒骂道。 明明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怎忽然就中毒不行了呢? 可是,没有人听她一个丫鬟的话,那位大夫很快便带着药箱离开了。 薛万弦这边,则是请了年迈的杨大夫过来。 杨大夫给薛万弦把脉,见他中毒,虽然中毒不深,但是情况也不是很好。 “杨大夫,侯爷的情况怎么样?”管家着急地看向杨大夫。 薛万弦现在是府里唯一的正经主子了,他要是因此出事,那整个侯府也就完了。 杨大夫没有回答管家的问题,而是取出银针,在薛万弦的身上扎了几针,直到薛万弦再吐了两口鲜血之后,原本青色的脸变得白了一些。 “侯爷的情况有些严重,这次只不过是吃的东西比较少,所以中毒比较轻,眼下,虽然毒性解了,可是身体损伤很严重,往后更要注意一些。” “是,是,多谢杨大夫。”听到薛万弦情况没有那么严重,管家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人来报,说是百合的情况很不好。 管家犹豫了一下,便又请杨大夫去看了一趟百合。 但是,把脉之后,杨大夫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百合中毒太深,已经不行了。 管家安排好人照顾薛万弦,便又赶紧带着人去调查中毒的事情。 临安侯府的消息,自然是没有瞒过安清浅。 “小姐,据传消息的人说,百合已经不行了,薛万弦倒是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也不太好。”拨云将临安侯府的事情给安清浅讲了一遍。 “凶手是谁?”听到薛万弦没有死,安清浅甚至有点遗憾。 “凶手是仁善堂的齐大夫,那包毒药是柳伊伊被官军带走之前交给他的,想来是因为柳伊伊的嘱咐。 所以他晚上就对临安侯府动手了。” “薛春查这件事的时候,叫人给帮忙,让薛万弦尽早知道,是柳伊伊想要给他下毒,想要毒死他。” “是,小姐。” 有了安清浅的帮助,薛春第二天就查到了凶手的情况。 薛万弦虽然人已经醒来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听到下毒的是仁善堂的大夫,姓齐。 他觉得颇为奇怪,他并不记得自己与这位齐大夫有什么恩怨,于是直接报官,让官府出面调查这件事。 官府的人查到最后,查到了柳伊伊的身上。 于是,官府的人便将这件事告诉了薛万弦。 “柳伊伊?是她?”薛万弦没有想到,会是柳伊伊对自己下手。 当时若不是因为自己因为画像的事情不想看到百合,所以她夹过去的菜,他并没有吃多少,那么他早就死了。 “侯爷,正是,柳伊伊与这位齐大夫是旧相识,柳伊伊因为记恨侯爷,所以便起了害人之心。 她亲自去外面买了毒药,然后交给了齐大夫,齐大夫买通了侯府的下人,侯爷和您的姨娘这才会中毒。” 前来传消息的衙卫如实地将情况告诉了薛万弦。 薛万弦听到这个消息,缓了很久。 “柳伊伊,你这个狠心的毒妇,你就这么恨我!!” 薛万弦想到他们在边关时候,柳伊伊对自己说的甜言蜜语,对自己的百依百顺。 他闭了闭眼,叫人给他换了一身衣服,带着人去了大牢。 他知道柳伊伊被抓起来,关在大牢里面。 柳伊伊身份特殊,事关永王的事情,所以关押在最里面的地牢里面,而且看守十分严密。 按一般情况,即使薛万弦是临安侯,但是也没有本事见到柳伊伊的。 但是安清浅提早和时秋梧通了信,请他帮忙,到时候让薛万弦使点银子,就能见到柳伊伊。 她倒是想看看,当初这两位爱的死去活来的人,现在见面又会说什么? 薛万弦起初以为,靠着自己侯爷的身份,想见到柳伊伊应该是不难的。 可是,刚到大牢门前,就被守卫拦住。 “站住,你是何人?有没有令牌?” “本侯是临安侯薛万弦。”薛万弦之前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所以也不清楚令牌的事情。 “原来是侯爷啊,那您有令牌吗?” 听到临安侯的大名,那人心里不屑一笑,他守在这里,什么人没有见过? 王公贵族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侯爷,就敢在这里摆架子,要不是因为那人的吩咐,他才懒得搭理呢。 “什么令牌?”薛万弦不解,进大牢看个人还需要令牌? “侯爷,进大牢里,要么需要皇上的圣旨,要么就需要令牌,卑职看着,您好像也没有带着圣旨。” “必须要这两样东西吗?”薛万弦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不过……”那人先是信誓旦旦地点头,然后趁着其他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指了指薛万弦腰间的银袋子。 守卫的意思很明白,没有这两样东西,银子也是可以的。 薛万弦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拿出十两银子塞给他。 守卫收了银子,态度变得更好了。 “侯爷,不知道,您要见的人是谁?”那人摸着袖子里面的银子,暗骂一声薛万弦太小气了。 “是一个女子,叫做柳伊伊,是三天前抓进来的。” “什么?柳伊伊?”那人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瞬间变了。 随即赶紧将手里的银子全部还回去。 “侯爷,这可不是卑职不愿意帮您,实在是这个人身份特殊,卑职不敢呐。” “什么意思?她不就是和永王有些关系吗?” 第288章 是我做的,如何? 薛万弦被守卫的动作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呦,侯爷,您还不知道,这个柳伊伊,很可能参与了永王谋反的事情,上面严令,谁也不许见,不然就将我们这些看守的人扒皮抽筋。” 守卫压低声音,语气十分严肃。 “什么?永王谋反?”薛万弦闻言大惊失色。 “是啊,听说证据确凿,但是上面还在查。”守卫顿了顿,看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又继续开口。 “所以,上面严令,关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必须严密看守,没有圣旨,任何人都不得私下见面。 侯爷,我一时多嘴,您可千万不要说是卑职说的这件事,不然,卑职的脑袋难保。” “你放心,本侯明白。” 薛万弦心里大骇,永王谋反,还被关押起来,他竟然都丝毫不知道。 若不是这次他要见柳伊伊,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这件事。 “侯爷,那您就回去。” “当真没有其他的办法吗?”薛万弦还是不死心。 如果事情真的这么严重,说不定,往后他都没有机会再见柳伊伊了。 那他心中的疑问,也要一辈子都留在心里了。 “这……”守卫满脸为难。 薛万弦见状,又取出一锭银子,连同刚才的十两银子全部都塞给那个守卫。 “侯爷,这银子……”守卫刚想拒绝,又见薛万弦开口。 “只要有办法,我另备一百两银子作为感谢,请你吃酒。” 现在还在查,罪名没有定,若是后面罪名直接定下了,那他想什么办法也是白搭,如今也只能试试,能不能用银子买通了。 “这,那好。”守卫犹豫了半天,还是答应了。 “侯爷,这样,晚上丑时一刻,您过来,那时候我刚好马上要换班,可以带您进去。”守卫“为难”了半天,还是松口了。 “多谢。” 薛万弦不敢耽误,还没有到丑时,便早早来到了这里。 等到时间一到,马上上前。 那个守卫也按照约定,带着薛万弦一路来到柳伊伊的牢房前。 “侯爷,您可快点,我这也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放心。”薛万弦将提前准备好的银票塞给那个守卫。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柳伊伊激动极了,她快速爬起来走到牢门前。 “是谁?是谁?”这三天,柳伊伊虽然没有受什么刑罚,但是这样阴暗潮湿的环境,还是让她万分难受。 她身上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好,也隐隐有复发的征兆,她都快要疯掉了。 “柳伊伊。”薛万弦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女子。 “薛,薛万弦,你,你没……”见来人是薛万弦,柳伊伊着实一愣。 她刚想问薛万弦怎么还活着,自己不是叫齐大夫给他下毒了吗?难道他还没有开始动手? “没什么?没死吗?那毒真的是你下的?”薛万弦接上她没有说完的话。 “什么,什么毒?侯爷,我没有明白你在说什么。”柳伊伊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找补。 “侯爷,你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柳伊伊开始祈求薛万弦。 她待在这里实在是太难受了,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既然薛万弦没有死,还来见自己,说不定,他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 “柳伊伊,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不惜与安振远的女儿和离,得罪大将军府,你却想下毒害死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薛万弦声嘶力竭,怒视着眼前的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没有下毒。”柳伊伊连忙否认。 “哼,还不承认,仁善堂的齐大夫已经全部都交代了,你还否认?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下毒,我都不会救你出来的。” 听到薛万弦说不会救自己出去,柳伊伊一愣,她试图在薛万弦的眼睛里找出来吓唬或者犹豫,可是都没有,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十分坚定。 “你真的不救我?”柳伊伊不敢置信地反问。 “绝对不会。” “哼,不救我,哈哈,是,毒是我下的,如何?看来你运气很好啊,这都没有死。” 既然眼前的人不救自己,柳伊伊也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自己下毒的事情。 “哦,对了,百合那个贱人是不是死了?” 薛万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忘了孩子了吗?柳伊伊,你给我下毒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孩子吗?” 薛万弦还是不敢相信,若是他死了,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还那么小,难道就要没有父亲了? 而且,现在柳伊伊也被抓了进来,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个孩子还能活多久? “孩子?呵呵,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薛万弦,你真以为那个孩子是你的?” 柳伊伊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过是她用来上位的工具而已。 “你什么意思?”薛万弦身形一僵。 “那个孩子可不是你的,你这几个月,都是在替别人养孩子,老娘给你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哈哈哈哈哈。” 柳伊伊说着,语气忽然开始兴奋起来,薛万弦一个侯爷,居然被她戴了绿帽子,传出去,薛万弦怕是要被外面的人笑话死。 “你,不可能,这不可能。”薛万弦摇摇头,他不敢相信,薛泽明竟然不是他的孩子,他那么疼爱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血脉。 “有什么不可能的,薛万弦,说实话,要不是最后没有选择,我怎么会跟了你? 也就是你最愚蠢,竟然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你,老娘才没有喜欢你,要不是你的身份,你能回到京城,我根本懒得搭理你。” 薛万弦后退两步,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原来,一切都是欺骗,一切都是算计。 “你说出这件事,就不害怕我杀了你的孩子报仇吗?”薛万弦看着里面的人。 “哼,一个孩子而已,我根本就不在乎。”柳伊伊冷笑一声。 相较于孩子,她更在乎的是地位,在乎的是荣华富贵。 第288章 是我做的,如何? 薛万弦被守卫的动作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哎呦,侯爷,您还不知道,这个柳伊伊,很可能参与了永王谋反的事情,上面严令,谁也不许见,不然就将我们这些看守的人扒皮抽筋。” 守卫压低声音,语气十分严肃。 “什么?永王谋反?”薛万弦闻言大惊失色。 “是啊,听说证据确凿,但是上面还在查。”守卫顿了顿,看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又继续开口。 “所以,上面严令,关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必须严密看守,没有圣旨,任何人都不得私下见面。 侯爷,我一时多嘴,您可千万不要说是卑职说的这件事,不然,卑职的脑袋难保。” “你放心,本侯明白。” 薛万弦心里大骇,永王谋反,还被关押起来,他竟然都丝毫不知道。 若不是这次他要见柳伊伊,恐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知道这件事。 “侯爷,那您就回去。” “当真没有其他的办法吗?”薛万弦还是不死心。 如果事情真的这么严重,说不定,往后他都没有机会再见柳伊伊了。 那他心中的疑问,也要一辈子都留在心里了。 “这……”守卫满脸为难。 薛万弦见状,又取出一锭银子,连同刚才的十两银子全部都塞给那个守卫。 “侯爷,这银子……”守卫刚想拒绝,又见薛万弦开口。 “只要有办法,我另备一百两银子作为感谢,请你吃酒。” 现在还在查,罪名没有定,若是后面罪名直接定下了,那他想什么办法也是白搭,如今也只能试试,能不能用银子买通了。 “这,那好。”守卫犹豫了半天,还是答应了。 “侯爷,这样,晚上丑时一刻,您过来,那时候我刚好马上要换班,可以带您进去。”守卫“为难”了半天,还是松口了。 “多谢。” 薛万弦不敢耽误,还没有到丑时,便早早来到了这里。 等到时间一到,马上上前。 那个守卫也按照约定,带着薛万弦一路来到柳伊伊的牢房前。 “侯爷,您可快点,我这也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 “放心。”薛万弦将提前准备好的银票塞给那个守卫。 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柳伊伊激动极了,她快速爬起来走到牢门前。 “是谁?是谁?”这三天,柳伊伊虽然没有受什么刑罚,但是这样阴暗潮湿的环境,还是让她万分难受。 她身上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好,也隐隐有复发的征兆,她都快要疯掉了。 “柳伊伊。”薛万弦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女子。 “薛,薛万弦,你,你没……”见来人是薛万弦,柳伊伊着实一愣。 她刚想问薛万弦怎么还活着,自己不是叫齐大夫给他下毒了吗?难道他还没有开始动手? “没什么?没死吗?那毒真的是你下的?”薛万弦接上她没有说完的话。 “什么,什么毒?侯爷,我没有明白你在说什么。”柳伊伊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找补。 “侯爷,你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不想待在这里。”柳伊伊开始祈求薛万弦。 她待在这里实在是太难受了,她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既然薛万弦没有死,还来见自己,说不定,他心里还是喜欢自己的。 “柳伊伊,我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不惜与安振远的女儿和离,得罪大将军府,你却想下毒害死我,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薛万弦声嘶力竭,怒视着眼前的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没有下毒。”柳伊伊连忙否认。 “哼,还不承认,仁善堂的齐大夫已经全部都交代了,你还否认?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不是下毒,我都不会救你出来的。” 听到薛万弦说不会救自己出去,柳伊伊一愣,她试图在薛万弦的眼睛里找出来吓唬或者犹豫,可是都没有,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十分坚定。 “你真的不救我?”柳伊伊不敢置信地反问。 “绝对不会。” “哼,不救我,哈哈,是,毒是我下的,如何?看来你运气很好啊,这都没有死。” 既然眼前的人不救自己,柳伊伊也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自己下毒的事情。 “哦,对了,百合那个贱人是不是死了?” 薛万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忘了孩子了吗?柳伊伊,你给我下毒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孩子吗?” 薛万弦还是不敢相信,若是他死了,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还那么小,难道就要没有父亲了? 而且,现在柳伊伊也被抓了进来,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个孩子还能活多久? “孩子?呵呵,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薛万弦,你真以为那个孩子是你的?” 柳伊伊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过是她用来上位的工具而已。 “你什么意思?”薛万弦身形一僵。 “那个孩子可不是你的,你这几个月,都是在替别人养孩子,老娘给你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哈哈哈哈哈。” 柳伊伊说着,语气忽然开始兴奋起来,薛万弦一个侯爷,居然被她戴了绿帽子,传出去,薛万弦怕是要被外面的人笑话死。 “你,不可能,这不可能。”薛万弦摇摇头,他不敢相信,薛泽明竟然不是他的孩子,他那么疼爱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血脉。 “有什么不可能的,薛万弦,说实话,要不是最后没有选择,我怎么会跟了你? 也就是你最愚蠢,竟然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你,老娘才没有喜欢你,要不是你的身份,你能回到京城,我根本懒得搭理你。” 薛万弦后退两步,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原来,一切都是欺骗,一切都是算计。 “你说出这件事,就不害怕我杀了你的孩子报仇吗?”薛万弦看着里面的人。 “哼,一个孩子而已,我根本就不在乎。”柳伊伊冷笑一声。 相较于孩子,她更在乎的是地位,在乎的是荣华富贵。 第289章 你要杀了我吗? 如今一切都没有了,连她都被关进来了,孩子还有什么用? “当初,是不是你给我母亲下的毒?”薛万弦忽然想到之前张氏中毒的事情。 “张氏啊,是啊,就是我下的毒,怎么样?你要杀了我吗?”柳伊伊嗤笑一声。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为什么?我娘她哪里对不起你了?” 薛万弦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柳伊伊竟然真的承认这件事就是她做的。 “哼,一个老虔婆,还以为我与安清浅一样软弱可欺,明明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做主侯府的事情。 况且,她不是中风偏瘫了吗?我那样做,也不过是给她一个痛快,说不定她还得感谢我呢。” “你!”薛万弦被柳伊伊气的说不出来话。 “柳伊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薛万弦愤怒地冲到牢房面前,想要掐住柳伊伊的脖子,可是柳伊伊早就后退,躲开了他。 他也进不去牢房里面,只能用眼神盯着柳伊伊,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旁边的守卫见状,也知道估计问的差不多了,于是上前拉住薛万弦。 “侯爷,时间差不多了,您需要马上离开这里。” 守卫的话惊醒了薛万弦,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恨恨地看了一眼柳伊伊,不得不转身离开了这里。 “柳伊伊,你会死得很惨的。” 薛万弦留下一句似诅咒的话,不甘地转身离开。 柳伊伊盯着薛万弦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无光,刚才得意的样子也很快消失不见。 她刚被抓进来的时候,问过那些人她的罪名。 有人说,是永王出事了,她算是一个证人。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柳伊伊这两天坐在这里面想了很久,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也猜出了一些。 要说她能成为的证人,那就只有边关的事情了,她也隐约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与永王做了什么交易。 现在想来,如果证据确凿,永王大概是要完了。 永王出事,她是柳谦的女儿,又给薛万弦下毒,想必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想到刚才薛万弦质问自己的话,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她怎么说也与薛万弦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要说毫无感情,那也不可能。 就算是每天假装深情,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心底还是有些喜欢薛万弦。 可是,薛万弦对她做的事情,她心里也原谅不了。 她以为自己跟着薛万弦回京,笼络住薛万弦的心,便可万事大吉。 甚至,她觉得安清浅都比不上自己,她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可是,柳伊伊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安清浅并没有亲自去听两人都说了什么。 只是叫人将他们说的话,简单给她说一下。 时秋梧担心薛万弦再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亲自去盯着。 因此,也是他亲自给安清浅说那边的事情。 “浅浅,我倒是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竟然不是薛万弦的。” 当时听到这件事,别说薛万弦,时秋梧也颇为震惊。 毕竟,当初柳伊伊就是凭借着孩子,才能进临安侯府。 见安清浅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时秋梧挑眉,“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嗯,知道一些,我之所以请你给大牢那边说一声,就是想让他们对峙,这点倒是也在意料之中。” 安清浅没有否认。 “好了,不想这件事。”时秋梧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安清浅将太多的精力放在薛万弦和柳伊伊两个人的身上。 “对了,皇上派出去的人查的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候能传来消息?”安清浅看向时秋梧。 “还在调查中,据那边的消息,永王的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但是,好像在这其中,又查到了一些关于定远王的事情。” 贤王调查的事情,时秋梧知道的不多。 安振远也并没有将边关还有定远王掺和的事情告诉安清浅。 他们两人觉得,时秋梧和安清浅婚期将近,要忙很多事情。 这件事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便没有提及。 “定远王?”安清浅一愣,边关的事情不是只有永王参与吗?这里面怎么会有定远王的事情? 定远王远在宜城的王爷,怎么会与边关的事情扯上关系? 难道,上辈子爹爹被暗害的事情,还有定远王的手笔? 安清浅的脑子转的很快,但是她又觉得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定远王实在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 他已经封王,还有自己的封地,在宜城做个土皇帝难道不好吗? 有什么必要非要插手边关的事情。 就算是他真的动手害了爹爹,皇上也不可能将边关的军队交给他。 “嗯,这件事我也知道的不多,父王说咱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让我们不要操心这些事情。” 安清浅抿抿唇,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牵扯了定远王,所以爹爹才会偷偷回京调查这件事? “浅浅,好了不想这些了,既然父王说这件事他们会解决,我们就不操心这些事情了,还有三日,我们就要成亲了,时间过得真慢。” 时秋梧感叹道。 “这已经很快了。”安清浅看着时秋梧无奈一笑。 “浅浅,按照规矩,成亲的前三天,我们是不能见面的,没有什么事情,我也就不过来了,你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叫人给我传信。” 这段时间因为安清浅受伤,时秋梧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忽然要有三天不能见到安清浅,时秋梧就有些难过。 “嗯,放心,我知道。” “还有,虽然你的伤势恢复了不少,可是,暂时,你能不动武还是最好,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别人去做。 对了,你身边的人手够不够?要不然我叫几个人过来?” “不用了,莺衣和拨云都在我身边,况且,只有三天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那倒也是,好了,你好好休息,王府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时秋梧确实有很多是事情要处理,除了府里的事情,还有朝堂上的事情。 第289章 你要杀了我吗? 如今一切都没有了,连她都被关进来了,孩子还有什么用? “当初,是不是你给我母亲下的毒?”薛万弦忽然想到之前张氏中毒的事情。 “张氏啊,是啊,就是我下的毒,怎么样?你要杀了我吗?”柳伊伊嗤笑一声。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为什么?我娘她哪里对不起你了?” 薛万弦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柳伊伊竟然真的承认这件事就是她做的。 “哼,一个老虔婆,还以为我与安清浅一样软弱可欺,明明一大把年纪了,还想着做主侯府的事情。 况且,她不是中风偏瘫了吗?我那样做,也不过是给她一个痛快,说不定她还得感谢我呢。” “你!”薛万弦被柳伊伊气的说不出来话。 “柳伊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薛万弦愤怒地冲到牢房面前,想要掐住柳伊伊的脖子,可是柳伊伊早就后退,躲开了他。 他也进不去牢房里面,只能用眼神盯着柳伊伊,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旁边的守卫见状,也知道估计问的差不多了,于是上前拉住薛万弦。 “侯爷,时间差不多了,您需要马上离开这里。” 守卫的话惊醒了薛万弦,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恨恨地看了一眼柳伊伊,不得不转身离开了这里。 “柳伊伊,你会死得很惨的。” 薛万弦留下一句似诅咒的话,不甘地转身离开。 柳伊伊盯着薛万弦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无光,刚才得意的样子也很快消失不见。 她刚被抓进来的时候,问过那些人她的罪名。 有人说,是永王出事了,她算是一个证人。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柳伊伊这两天坐在这里面想了很久,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也猜出了一些。 要说她能成为的证人,那就只有边关的事情了,她也隐约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与永王做了什么交易。 现在想来,如果证据确凿,永王大概是要完了。 永王出事,她是柳谦的女儿,又给薛万弦下毒,想必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想到刚才薛万弦质问自己的话,她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她怎么说也与薛万弦在一起那么长时间,要说毫无感情,那也不可能。 就算是每天假装深情,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心底还是有些喜欢薛万弦。 可是,薛万弦对她做的事情,她心里也原谅不了。 她以为自己跟着薛万弦回京,笼络住薛万弦的心,便可万事大吉。 甚至,她觉得安清浅都比不上自己,她是自己的手下败将。 可是,柳伊伊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安清浅并没有亲自去听两人都说了什么。 只是叫人将他们说的话,简单给她说一下。 时秋梧担心薛万弦再搞什么幺蛾子,于是亲自去盯着。 因此,也是他亲自给安清浅说那边的事情。 “浅浅,我倒是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竟然不是薛万弦的。” 当时听到这件事,别说薛万弦,时秋梧也颇为震惊。 毕竟,当初柳伊伊就是凭借着孩子,才能进临安侯府。 见安清浅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时秋梧挑眉,“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嗯,知道一些,我之所以请你给大牢那边说一声,就是想让他们对峙,这点倒是也在意料之中。” 安清浅没有否认。 “好了,不想这件事。”时秋梧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安清浅将太多的精力放在薛万弦和柳伊伊两个人的身上。 “对了,皇上派出去的人查的怎么样了?大概什么时候能传来消息?”安清浅看向时秋梧。 “还在调查中,据那边的消息,永王的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但是,好像在这其中,又查到了一些关于定远王的事情。” 贤王调查的事情,时秋梧知道的不多。 安振远也并没有将边关还有定远王掺和的事情告诉安清浅。 他们两人觉得,时秋梧和安清浅婚期将近,要忙很多事情。 这件事也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便没有提及。 “定远王?”安清浅一愣,边关的事情不是只有永王参与吗?这里面怎么会有定远王的事情? 定远王远在宜城的王爷,怎么会与边关的事情扯上关系? 难道,上辈子爹爹被暗害的事情,还有定远王的手笔? 安清浅的脑子转的很快,但是她又觉得万一是自己想多了呢? 定远王实在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情。 他已经封王,还有自己的封地,在宜城做个土皇帝难道不好吗? 有什么必要非要插手边关的事情。 就算是他真的动手害了爹爹,皇上也不可能将边关的军队交给他。 “嗯,这件事我也知道的不多,父王说咱们马上就要成亲了,让我们不要操心这些事情。” 安清浅抿抿唇,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牵扯了定远王,所以爹爹才会偷偷回京调查这件事? “浅浅,好了不想这些了,既然父王说这件事他们会解决,我们就不操心这些事情了,还有三日,我们就要成亲了,时间过得真慢。” 时秋梧感叹道。 “这已经很快了。”安清浅看着时秋梧无奈一笑。 “浅浅,按照规矩,成亲的前三天,我们是不能见面的,没有什么事情,我也就不过来了,你若是有什么急事,就叫人给我传信。” 这段时间因为安清浅受伤,时秋梧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忽然要有三天不能见到安清浅,时秋梧就有些难过。 “嗯,放心,我知道。” “还有,虽然你的伤势恢复了不少,可是,暂时,你能不动武还是最好,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别人去做。 对了,你身边的人手够不够?要不然我叫几个人过来?” “不用了,莺衣和拨云都在我身边,况且,只有三天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那倒也是,好了,你好好休息,王府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就先回去了。” 时秋梧确实有很多是事情要处理,除了府里的事情,还有朝堂上的事情。 第290章 成亲 他每天几乎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只是,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安清浅,他不想安清浅为他的事情担心。 三月十二日,安清浅一大早就被人叫起来梳洗打扮。 从洗漱到穿嫁衣戴金冠,几乎用了两个时辰。 安清浅并没有觉得很累,大概是因为这次,她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心情很好。 莺衣和拨云都喜滋滋的,十分开心。 她们准备了不少的银子,从早晨开始,凡是进到房间里的人,就算只是传话的丫鬟,都有赏银可拿。 那些伺候安清浅梳妆打扮的,更是得了不少赏银。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 时秋梧也很快便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亲。 按照规矩,需要安清浅的兄长或者弟弟背着她出去。 可是,安家除了安清浅,几乎没有别的血脉,安清浅就连堂兄都没有。 因此,时秋梧便亲自走进来,从安清浅的闺房,一直背着安清浅直到轿子上。 天枢和天玑,守在安清浅的院子外,看到时秋梧背着人出来,便喜气洋洋地往两边撒着碎银子。 迎亲的队伍很快从将军府出发,时秋梧骑马走在前面,安清浅坐着轿子走在后面。 右边是贤王府的人在撒碎银子和铜板,寓意男方对新娘的尊重。 左边是将军府的人在撒碎银子和铜板,寓意女子家里对女子的疼爱和祝福。 不过,相比之下,将军府的人撒的碎银子要少一些,而铜板多一些。 安振远毕竟只是一个将军,要是太过张扬,难免会引来皇上的不满。 跟在后面的,则是安清浅的嫁妆,有人仔细数过,嫁妆一共六十四抬,这几乎算是最高的规格了。 街上的百姓无不羡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皇上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便只吩咐了礼部的人到场,还有盛公公送来了一些赏赐,就结束了。 安清浅和时秋梧按照规矩,重新拜堂。 贤王和贤王妃穿着亲王和亲王妃制服,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一套繁文缛节下来,安清浅很快便被送去了时秋梧的院子。 坐在喜床上,安清浅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套嫁衣和凤冠都好重,她都要累死了。 再加上,早晨她滴水未进,此刻真是又累又饿。 莺衣示意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出去,这才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两块糕点。 “小姐,快,先垫垫肚子。” 拨云则是快速给安清浅倒了一杯茶过来。 安清浅有些惊喜地看着自己的两个丫鬟,两块糕点下肚,她觉得稍稍好了一些。 这时,外面传来请安的声音,“见过世子。” 莺衣和拨云又赶紧将房间里的一切恢复原状。 时秋梧很快推门进来,莺衣和拨云给时秋梧请了安。 安清浅也感受到时秋梧的靠近,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她微微垂眼,便看到一双錾金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紧接着,她眼前渐渐明亮起来。 时秋梧轻轻挑起安清浅的红盖头,露出她绝美的脸庞。 原本就明艳无双的脸,如今又涂了胭脂和口脂,更显得异常娇艳。 安清浅抬头对上时秋梧的视线,却见他一副看呆了的模样。 “秋梧?”安清浅唤了一声。 时秋梧回神,尴尬一笑。 他牵起安清浅的手走到桌子面前坐下来,外面传来敲门声。 “应该是我叫人准备的面好了。”时秋梧示意莺衣去开门。 果然是一个丫鬟端着一碗面。 莺衣将碗放在桌子上,与拨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便悄悄地出去了。 “我听说,新娘子成亲当天,一般是不许吃东西的,所以叫人准备了面,你先吃点,若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叫人去准备。” “秋梧,谢谢你。”安清浅确实惊讶,时秋梧竟然还知道这些。 想必他是问过其他人,还细心地准备了面。 “好了,都是夫妻了,说什么谢不谢的?”时秋梧宠溺一笑。 盯着安清浅吃完一碗面,两人又同饮了合卺酒。 今天所有的礼仪算是全部完成了。 “好了,现在你是不是要出去敬酒了?”安清浅笑着看向时秋梧。 她想着等时秋梧出去敬酒,她就叫莺衣和拨云赶紧帮着自己卸掉头上的金冠,还有身上的喜服。 尤其是金冠,她戴了一整天,晃得她脖子都难受。 “不去。”时秋梧摇头。 “啊?为什么?饮完合卺酒,不是应该出去敬酒吗?”安清浅记得就是这个规矩啊。 难道贤王府不用这样吗? “因为我不饮酒,在这里的朋友也不多,所以不用出去。” 在安清浅错愕的眼神中,时秋梧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 小心地帮着她取掉了金冠还有其他的头饰,没有了簪子的固定,安清浅的墨发瞬间尽数落在她的后背上。 她注视着铜镜里那个帮她拆金冠的人,温柔又深情。 毫不掩饰的宠爱,轻柔又细致的动作。 他甘愿俯下身子,为她整理落在腰间的长发。 安清浅的眼神也柔和下来。 “在想什么?”时秋梧注意到面前的人一动不动,便也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她正透过铜镜看着自己。 “在想,我真是运气好,能与你结为夫妻。”安清浅诚恳地开口。 “不,我比你更加幸运,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妻子。” 时秋梧握住安清浅手,将安清浅揽在自己的怀里。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我的世子妃?” 时秋梧说着,一把将安清浅拦腰抱起,接着便走向那喜庆的床榻。 房间里的龙凤烛燃了一整夜。 翌日一早,安清浅按照规矩,早早起来给贤王和贤王妃敬了茶。 四人坐在正堂里,看着坐在下首夫妻二人,贤王妃笑的合不拢嘴。 贤王虽然没有贤王妃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喜色,但是一向冷硬的脸也柔和下来。 只是,很快,就有人走进来,在贤王的耳边说了什么。 贤王脸色未变,只是挥挥手。 等到那人离开,贤王才开口。 “今日早朝,丞相状告了成王。 第290章 成亲 他每天几乎只有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只是,这些事情,他并没有告诉安清浅,他不想安清浅为他的事情担心。 三月十二日,安清浅一大早就被人叫起来梳洗打扮。 从洗漱到穿嫁衣戴金冠,几乎用了两个时辰。 安清浅并没有觉得很累,大概是因为这次,她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心情很好。 莺衣和拨云都喜滋滋的,十分开心。 她们准备了不少的银子,从早晨开始,凡是进到房间里的人,就算只是传话的丫鬟,都有赏银可拿。 那些伺候安清浅梳妆打扮的,更是得了不少赏银。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 时秋梧也很快便骑着高头大马来接亲。 按照规矩,需要安清浅的兄长或者弟弟背着她出去。 可是,安家除了安清浅,几乎没有别的血脉,安清浅就连堂兄都没有。 因此,时秋梧便亲自走进来,从安清浅的闺房,一直背着安清浅直到轿子上。 天枢和天玑,守在安清浅的院子外,看到时秋梧背着人出来,便喜气洋洋地往两边撒着碎银子。 迎亲的队伍很快从将军府出发,时秋梧骑马走在前面,安清浅坐着轿子走在后面。 右边是贤王府的人在撒碎银子和铜板,寓意男方对新娘的尊重。 左边是将军府的人在撒碎银子和铜板,寓意女子家里对女子的疼爱和祝福。 不过,相比之下,将军府的人撒的碎银子要少一些,而铜板多一些。 安振远毕竟只是一个将军,要是太过张扬,难免会引来皇上的不满。 跟在后面的,则是安清浅的嫁妆,有人仔细数过,嫁妆一共六十四抬,这几乎算是最高的规格了。 街上的百姓无不羡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皇上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便只吩咐了礼部的人到场,还有盛公公送来了一些赏赐,就结束了。 安清浅和时秋梧按照规矩,重新拜堂。 贤王和贤王妃穿着亲王和亲王妃制服,脸上都洋溢着喜色。 一套繁文缛节下来,安清浅很快便被送去了时秋梧的院子。 坐在喜床上,安清浅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套嫁衣和凤冠都好重,她都要累死了。 再加上,早晨她滴水未进,此刻真是又累又饿。 莺衣示意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出去,这才从自己的袖子里取出两块糕点。 “小姐,快,先垫垫肚子。” 拨云则是快速给安清浅倒了一杯茶过来。 安清浅有些惊喜地看着自己的两个丫鬟,两块糕点下肚,她觉得稍稍好了一些。 这时,外面传来请安的声音,“见过世子。” 莺衣和拨云又赶紧将房间里的一切恢复原状。 时秋梧很快推门进来,莺衣和拨云给时秋梧请了安。 安清浅也感受到时秋梧的靠近,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她微微垂眼,便看到一双錾金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紧接着,她眼前渐渐明亮起来。 时秋梧轻轻挑起安清浅的红盖头,露出她绝美的脸庞。 原本就明艳无双的脸,如今又涂了胭脂和口脂,更显得异常娇艳。 安清浅抬头对上时秋梧的视线,却见他一副看呆了的模样。 “秋梧?”安清浅唤了一声。 时秋梧回神,尴尬一笑。 他牵起安清浅的手走到桌子面前坐下来,外面传来敲门声。 “应该是我叫人准备的面好了。”时秋梧示意莺衣去开门。 果然是一个丫鬟端着一碗面。 莺衣将碗放在桌子上,与拨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便悄悄地出去了。 “我听说,新娘子成亲当天,一般是不许吃东西的,所以叫人准备了面,你先吃点,若还有什么想吃的,我叫人去准备。” “秋梧,谢谢你。”安清浅确实惊讶,时秋梧竟然还知道这些。 想必他是问过其他人,还细心地准备了面。 “好了,都是夫妻了,说什么谢不谢的?”时秋梧宠溺一笑。 盯着安清浅吃完一碗面,两人又同饮了合卺酒。 今天所有的礼仪算是全部完成了。 “好了,现在你是不是要出去敬酒了?”安清浅笑着看向时秋梧。 她想着等时秋梧出去敬酒,她就叫莺衣和拨云赶紧帮着自己卸掉头上的金冠,还有身上的喜服。 尤其是金冠,她戴了一整天,晃得她脖子都难受。 “不去。”时秋梧摇头。 “啊?为什么?饮完合卺酒,不是应该出去敬酒吗?”安清浅记得就是这个规矩啊。 难道贤王府不用这样吗? “因为我不饮酒,在这里的朋友也不多,所以不用出去。” 在安清浅错愕的眼神中,时秋梧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 小心地帮着她取掉了金冠还有其他的头饰,没有了簪子的固定,安清浅的墨发瞬间尽数落在她的后背上。 她注视着铜镜里那个帮她拆金冠的人,温柔又深情。 毫不掩饰的宠爱,轻柔又细致的动作。 他甘愿俯下身子,为她整理落在腰间的长发。 安清浅的眼神也柔和下来。 “在想什么?”时秋梧注意到面前的人一动不动,便也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到她正透过铜镜看着自己。 “在想,我真是运气好,能与你结为夫妻。”安清浅诚恳地开口。 “不,我比你更加幸运,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妻子。” 时秋梧握住安清浅手,将安清浅揽在自己的怀里。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我的世子妃?” 时秋梧说着,一把将安清浅拦腰抱起,接着便走向那喜庆的床榻。 房间里的龙凤烛燃了一整夜。 翌日一早,安清浅按照规矩,早早起来给贤王和贤王妃敬了茶。 四人坐在正堂里,看着坐在下首夫妻二人,贤王妃笑的合不拢嘴。 贤王虽然没有贤王妃那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喜色,但是一向冷硬的脸也柔和下来。 只是,很快,就有人走进来,在贤王的耳边说了什么。 贤王脸色未变,只是挥挥手。 等到那人离开,贤王才开口。 “今日早朝,丞相状告了成王。 第291章 密信 说是成王故意给他的女儿下毒,丞相疼爱女儿众人皆知,今天在议政殿说起来,眼睛都变红了,跪在地上请求成王给他一个交代。 而后,丞相的人呈交了关于成王暗中与定远王合作的证据。 皇上在朝堂上大怒,罚了成王三年的俸禄,让他在府中反思一个月,手中暂时负责的事情全部都交了出去。 眼下,皇上又宣了定远王进宫。” 听到这些,安清浅与时秋梧对视一眼,纷纷感到惊讶。 他们惊讶的不是丞相状告成王,也不是成王与定远王暗中合作的事情。 而是丞相选在了今天。 几乎瞬间,安清浅就想明白了。 恐怕是因为自己昨天成亲,所以即使丞相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但还是等着这件事结束之后,才向皇上说了这件事。 想清楚这一点,安清浅心里不由得暖了几分。 这件事两人之前就知道了,所以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父王,那咱们的人可要出手?”时秋梧看向贤王。 “不着急,那边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贤王抿了一口茶,轻轻摇头。 齐挺去边关调查事情,有安振远暗处的帮助,这几天应该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算算时间,三天之内,齐挺必定带着所有的人证物证回京。 这件事,他们也没有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稍有不慎,还有可能惹得皇上的猜忌。 安清浅和时秋梧陪着贤王和贤王妃用了午膳,这才回到他们的院子。 两人刚坐下,就见天枢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那两个小厮的手里各自抱着一个小箱子。 “属下见过世子,世子妃。”天枢带着人,恭敬地给安清浅行礼。 “起来。”安清浅看了一眼时秋梧,知道这定然是他的吩咐。 “世子妃,这些是世子名下的铺子账本,这些是私库的钥匙和里面记录的东西。” 天枢示意身后的两人将箱子交给莺衣和拨云。 “怎么今天就送过来了?”安清浅狐疑地看向时秋梧。 按照惯例,这些事情,应该等到她回门之后,才将这些东西交给她的。 “嗯,既然这里已经有了女主人,当然是提早交给你了。”时秋梧回答的理所当然。 “之前这些都是交给天枢打理的,若是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他就好了。” “好。”安清浅颔首。 天枢带着人刚离开,就见青苍走进来。 “小姐,属下有事情要禀报。”青苍冲着安清浅拱手。 “有什么事情说。” 青苍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时秋梧,明显是这件事不方便让时秋梧听到。 安清浅见状,微微挑眉。 还不等她说什么,时秋梧便站起来。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说罢,便笑着转身离开,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芥蒂。 安清浅看了一眼莺衣,莺衣马上叫房间里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怎么了?” 青苍跟在安振远身边多年,做事谨慎,他既然如此小心,那就说明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小姐,昨天夜里,大将军给属下传来消息,说是要属下将这封信交给小姐,请小姐务必在看完信之后,将信焚毁。” 青苍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交给安清浅。 信封上有火漆,安清浅认得,上面的图案是她与安振远约定好的,火漆完好无损。 她快速撕开密信,扫视着信上的内容。 越往下,她越是吃惊。 信上说,定远王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一个奸细,叫做陈肖,陈肖现在已经是副将。 齐挺在边关调查的时候,也查出了这件事。 可是,在齐挺押送陈肖进京的时候,陈肖和另一名永王收买的副将李向,迷晕了看守的将士,私自出逃,眼下不知道逃去了什么地方。 虽然齐挺在追查,但是目前仍然是毫无线索。 因为他们身份的暴露,也有安振远的调查。 因此,安振远很担心这两个人会对安清浅做出不利的事情,所以叫安清浅一定要小心,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出门,万一有事,也一定要带着暗卫。 陈肖和李向都武功极高,十分危险。 最重要的是,李向还很擅长下毒。 安振远还说,情况紧急,要她把这件事告诉贤王和时秋梧,要他们早做准备。 安清浅看完密信,神色十分凝重。 她虽然不清楚齐挺的武功高低,但是能被皇上如此器重,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定然十分有能力。 竟然连这两个人都没有控制住。 安清浅将信收好,派人找到时秋梧,两个人又一起去了贤王的书房。 贤王和时秋梧看完信上的内容,也是大为震惊。 “既然你爹说了,这两日,你们二人都要小心一些,我马上派人去查这件事。” “是,父王。”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安清浅又打开信,看着上面的内容。 正当他要将信焚毁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张信纸有些厚重,不似平常纸张轻薄。 她疑惑地将信又重新拿起来,放在阳光下看了半天,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时,从外面吹来一阵风,安清浅正沉思着,一个不留意,手上的信纸便落到了旁边的水盆里。 安清浅一愣,反应过来正要去拿,却发现信出现了变化。 最中间的一个字竟然有些飘起来了。 “秋梧,秋梧,你快来看。”安清浅着急地喊着时秋梧。 等到时秋梧走到安清浅的面前,同样看到了这里面的不对劲。 他盯着水盆里面的信纸,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伸手将信纸在水里面压了压,又轻轻揉搓了一下。 紧接着,那信纸上的面字竟然尽数都飘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清浅瞳孔微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浅浅,这叫装裱,就是把字一个个剪下来,拼成一封信。”时秋梧给安清浅解释。 这还是他之前在福光寺的,无意间听那里的方丈提起来的,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这种东西。 看着水面上四处漂浮的字,安清浅脸色微变。 第291章 密信 说是成王故意给他的女儿下毒,丞相疼爱女儿众人皆知,今天在议政殿说起来,眼睛都变红了,跪在地上请求成王给他一个交代。 而后,丞相的人呈交了关于成王暗中与定远王合作的证据。 皇上在朝堂上大怒,罚了成王三年的俸禄,让他在府中反思一个月,手中暂时负责的事情全部都交了出去。 眼下,皇上又宣了定远王进宫。” 听到这些,安清浅与时秋梧对视一眼,纷纷感到惊讶。 他们惊讶的不是丞相状告成王,也不是成王与定远王暗中合作的事情。 而是丞相选在了今天。 几乎瞬间,安清浅就想明白了。 恐怕是因为自己昨天成亲,所以即使丞相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但还是等着这件事结束之后,才向皇上说了这件事。 想清楚这一点,安清浅心里不由得暖了几分。 这件事两人之前就知道了,所以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父王,那咱们的人可要出手?”时秋梧看向贤王。 “不着急,那边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贤王抿了一口茶,轻轻摇头。 齐挺去边关调查事情,有安振远暗处的帮助,这几天应该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 算算时间,三天之内,齐挺必定带着所有的人证物证回京。 这件事,他们也没有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稍有不慎,还有可能惹得皇上的猜忌。 安清浅和时秋梧陪着贤王和贤王妃用了午膳,这才回到他们的院子。 两人刚坐下,就见天枢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那两个小厮的手里各自抱着一个小箱子。 “属下见过世子,世子妃。”天枢带着人,恭敬地给安清浅行礼。 “起来。”安清浅看了一眼时秋梧,知道这定然是他的吩咐。 “世子妃,这些是世子名下的铺子账本,这些是私库的钥匙和里面记录的东西。” 天枢示意身后的两人将箱子交给莺衣和拨云。 “怎么今天就送过来了?”安清浅狐疑地看向时秋梧。 按照惯例,这些事情,应该等到她回门之后,才将这些东西交给她的。 “嗯,既然这里已经有了女主人,当然是提早交给你了。”时秋梧回答的理所当然。 “之前这些都是交给天枢打理的,若是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他就好了。” “好。”安清浅颔首。 天枢带着人刚离开,就见青苍走进来。 “小姐,属下有事情要禀报。”青苍冲着安清浅拱手。 “有什么事情说。” 青苍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时秋梧,明显是这件事不方便让时秋梧听到。 安清浅见状,微微挑眉。 还不等她说什么,时秋梧便站起来。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说罢,便笑着转身离开,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芥蒂。 安清浅看了一眼莺衣,莺衣马上叫房间里的其他人都退了下去。 “怎么了?” 青苍跟在安振远身边多年,做事谨慎,他既然如此小心,那就说明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 “小姐,昨天夜里,大将军给属下传来消息,说是要属下将这封信交给小姐,请小姐务必在看完信之后,将信焚毁。” 青苍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交给安清浅。 信封上有火漆,安清浅认得,上面的图案是她与安振远约定好的,火漆完好无损。 她快速撕开密信,扫视着信上的内容。 越往下,她越是吃惊。 信上说,定远王在他的身边安插了一个奸细,叫做陈肖,陈肖现在已经是副将。 齐挺在边关调查的时候,也查出了这件事。 可是,在齐挺押送陈肖进京的时候,陈肖和另一名永王收买的副将李向,迷晕了看守的将士,私自出逃,眼下不知道逃去了什么地方。 虽然齐挺在追查,但是目前仍然是毫无线索。 因为他们身份的暴露,也有安振远的调查。 因此,安振远很担心这两个人会对安清浅做出不利的事情,所以叫安清浅一定要小心,没有什么事情不要出门,万一有事,也一定要带着暗卫。 陈肖和李向都武功极高,十分危险。 最重要的是,李向还很擅长下毒。 安振远还说,情况紧急,要她把这件事告诉贤王和时秋梧,要他们早做准备。 安清浅看完密信,神色十分凝重。 她虽然不清楚齐挺的武功高低,但是能被皇上如此器重,跟在皇上身边多年,定然十分有能力。 竟然连这两个人都没有控制住。 安清浅将信收好,派人找到时秋梧,两个人又一起去了贤王的书房。 贤王和时秋梧看完信上的内容,也是大为震惊。 “既然你爹说了,这两日,你们二人都要小心一些,我马上派人去查这件事。” “是,父王。”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安清浅又打开信,看着上面的内容。 正当他要将信焚毁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张信纸有些厚重,不似平常纸张轻薄。 她疑惑地将信又重新拿起来,放在阳光下看了半天,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时,从外面吹来一阵风,安清浅正沉思着,一个不留意,手上的信纸便落到了旁边的水盆里。 安清浅一愣,反应过来正要去拿,却发现信出现了变化。 最中间的一个字竟然有些飘起来了。 “秋梧,秋梧,你快来看。”安清浅着急地喊着时秋梧。 等到时秋梧走到安清浅的面前,同样看到了这里面的不对劲。 他盯着水盆里面的信纸,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伸手将信纸在水里面压了压,又轻轻揉搓了一下。 紧接着,那信纸上的面字竟然尽数都飘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清浅瞳孔微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浅浅,这叫装裱,就是把字一个个剪下来,拼成一封信。”时秋梧给安清浅解释。 这还是他之前在福光寺的,无意间听那里的方丈提起来的,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这种东西。 看着水面上四处漂浮的字,安清浅脸色微变。 第292章 青苍有问题 “这既然不是爹爹送来的,那便是旁人想要做什么。” 安清浅抬起头,转而看向时秋梧,“青苍有问题。” 很快,青苍便被莺衣带了进来。 安清浅与时秋梧坐在上首位,安清浅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 “不知道小姐叫属下过来有何事情?”青苍一脸茫然。 “青苍,你跟在爹爹身边几年了?”安清浅漫不经心地开口。 “回小姐的话,属下跟在大将军身边有十年了。”青苍恭敬地回答。 “嗯,时间确实不短了,那你还记得青简吗?当年,你和他一起为爹爹做事,却不料遇到埋伏,他拼死护着你,自己却死在了那次事情中。” 安清浅轻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 “是啊,救命之恩,属下当然不敢忘记。”青苍低着头,眼珠转了转。 “是啊,你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又一同在爹爹身边做事。”安清浅再次感叹一声。 青苍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便没有再开口。 安清浅试探到这里,心里也已经清楚了。 她给了莺衣和拨云一个眼神。 两人立马上前,青苍也察觉到不对。 他想要离开,门口却被两人堵住。 想到安清浅不会武功,于是便想要挟持安清浅。 但是下一秒,直接被时秋梧擒住。 时秋梧甚至连一招都没有用上。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青苍还想蒙混过关。 “我刚才是骗你的,爹爹身边的暗卫中,从来都没有一个叫青简的人,至于什么救你,更是没有的事情。”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安清浅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青苍被点了穴道,莺衣和拨云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捆了起来。 地上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暴露了,于是干脆不说话。 莺衣取了湿抹布在他的脖颈处按了按,果然,那里很快出现一丝异样。 莺衣顺着那里的痕迹,慢慢将一张人皮面具从他的脸上撕下来。 安清浅看向时秋梧,时秋梧轻轻点头。 “将他交给我,一日之内,必定要他吐出所有的事情。” 时秋梧叫侍卫带着那个假青苍离开,又给贤王说了刚才的事情。 既然青苍和信都是假的,那么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想要算计。 不知道时秋梧用了什么方法,到了傍晚的时候,便已经审问出结果了。 “他是皇上的人,皇上觉得父王与大将军极有可能在暗中联系,因此,便想要通过这样,试探他们的关系。” 安清浅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皇上安排的。 如果当时没有她的多疑,还有那阵风,那他们就中计了。 安清浅本想做什么,但是时秋梧却说,这件事不用操心,贤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三日后,齐挺果然押着陈肖和李向进京。 因为安振远的帮助,齐挺所有的证据都查的十分详细。 皇上宣了大臣,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不相信。 永王私联边关将领,拉拢安振远不成,还意图叫人毒害他,柳谦被当场抓获,连同他准备的毒药,一起被带了回来。 定远王安排自己的心腹陈肖,卧底在边关大军中,现在已经是副将,掌握着不少关于军中的机密。 成王与定远王暗中合作,同样意图谋害安振远及边关的几位大将军,还私下与契丹的大将军有所联络。 这是通敌叛国,而且,人证物证俱在。 “皇上,安大将军虽然及时察觉,但是罪人柳谦早就给安大将军暗下毒药,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是也损害了身体。” 齐挺拱手,将那边的情况一一告知。 “永王,成王,意图谋反,三日后问斩,定远王武复,怀有二心,与契丹私通书信,通敌卖国,诛九族。” “父皇,不要,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冤枉的。”永王不甘心地大喊。 成王直接瘫坐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筹划了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被人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不管他们说什么,皇上圣旨一下,这些人的命运便已经注定。 太子看着自己的两位弟弟被处死,又看了眼坐在皇位上的男人,心里不免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皇上又叫人给边关送了一些珍稀的药材,用以调理安振远的身子,却没有提换让安振远回来的事情。 得知这个结果,安清浅没有多少意外。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上辈子杀害安振远的凶手,竟然还有定远王。 拨云给安清浅奉了茶,又低声开口。 “小姐,临安侯府那边,上次薛万弦回到府里,一直酗酒,直到听闻永王被判问斩,柳谦和柳伊伊都一同被处死的消息后。 找了杨大夫去给他和孩子滴血认亲,确定了那孩子真的不是他的,于是气急攻心,直接晕倒,再加上之前又曾经中毒,身体本就虚弱。 杨大夫尽力救治,他也不行了,在今天中午死了。” “嗯,我知道了。” 安清浅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时秋梧很显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从外面走进来,见安清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浅浅,你怎么了?”时秋梧关心地问道。 “没有什么,你怎么才回来?”安清浅摇摇头。 “我刚才与父王商量了一些事情,所以有些晚了,怎么,你想我了?” 时秋梧脱掉外衣,走到安清浅的身边坐下来。 他正要亲一口安清浅,忽然外面传来不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外面看去,只见下一秒,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两人快速打开门,就见天枢、天玑,莺衣和拨云,正在与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子打斗。 安清浅盯着那个人,恍然觉得有些熟悉。 时秋梧却已经认出来那人是谁,“定远王,武复。” “他逃出来了?”安清浅震惊。 “看样子是。”时秋梧点头。 看到定远王与四人对打在一起,安清浅忽然想起之前武泰的事情。 第292章 青苍有问题 “这既然不是爹爹送来的,那便是旁人想要做什么。” 安清浅抬起头,转而看向时秋梧,“青苍有问题。” 很快,青苍便被莺衣带了进来。 安清浅与时秋梧坐在上首位,安清浅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人。 “不知道小姐叫属下过来有何事情?”青苍一脸茫然。 “青苍,你跟在爹爹身边几年了?”安清浅漫不经心地开口。 “回小姐的话,属下跟在大将军身边有十年了。”青苍恭敬地回答。 “嗯,时间确实不短了,那你还记得青简吗?当年,你和他一起为爹爹做事,却不料遇到埋伏,他拼死护着你,自己却死在了那次事情中。” 安清浅轻叹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可惜。 “是啊,救命之恩,属下当然不敢忘记。”青苍低着头,眼珠转了转。 “是啊,你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又一同在爹爹身边做事。”安清浅再次感叹一声。 青苍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便没有再开口。 安清浅试探到这里,心里也已经清楚了。 她给了莺衣和拨云一个眼神。 两人立马上前,青苍也察觉到不对。 他想要离开,门口却被两人堵住。 想到安清浅不会武功,于是便想要挟持安清浅。 但是下一秒,直接被时秋梧擒住。 时秋梧甚至连一招都没有用上。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青苍还想蒙混过关。 “我刚才是骗你的,爹爹身边的暗卫中,从来都没有一个叫青简的人,至于什么救你,更是没有的事情。” “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安清浅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青苍被点了穴道,莺衣和拨云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捆了起来。 地上的人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暴露了,于是干脆不说话。 莺衣取了湿抹布在他的脖颈处按了按,果然,那里很快出现一丝异样。 莺衣顺着那里的痕迹,慢慢将一张人皮面具从他的脸上撕下来。 安清浅看向时秋梧,时秋梧轻轻点头。 “将他交给我,一日之内,必定要他吐出所有的事情。” 时秋梧叫侍卫带着那个假青苍离开,又给贤王说了刚才的事情。 既然青苍和信都是假的,那么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想要算计。 不知道时秋梧用了什么方法,到了傍晚的时候,便已经审问出结果了。 “他是皇上的人,皇上觉得父王与大将军极有可能在暗中联系,因此,便想要通过这样,试探他们的关系。” 安清浅没有说话,她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皇上安排的。 如果当时没有她的多疑,还有那阵风,那他们就中计了。 安清浅本想做什么,但是时秋梧却说,这件事不用操心,贤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三日后,齐挺果然押着陈肖和李向进京。 因为安振远的帮助,齐挺所有的证据都查的十分详细。 皇上宣了大臣,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不相信。 永王私联边关将领,拉拢安振远不成,还意图叫人毒害他,柳谦被当场抓获,连同他准备的毒药,一起被带了回来。 定远王安排自己的心腹陈肖,卧底在边关大军中,现在已经是副将,掌握着不少关于军中的机密。 成王与定远王暗中合作,同样意图谋害安振远及边关的几位大将军,还私下与契丹的大将军有所联络。 这是通敌叛国,而且,人证物证俱在。 “皇上,安大将军虽然及时察觉,但是罪人柳谦早就给安大将军暗下毒药,虽然没有伤及性命,但是也损害了身体。” 齐挺拱手,将那边的情况一一告知。 “永王,成王,意图谋反,三日后问斩,定远王武复,怀有二心,与契丹私通书信,通敌卖国,诛九族。” “父皇,不要,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冤枉的。”永王不甘心地大喊。 成王直接瘫坐在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筹划了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被人调查的一清二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可是,不管他们说什么,皇上圣旨一下,这些人的命运便已经注定。 太子看着自己的两位弟弟被处死,又看了眼坐在皇位上的男人,心里不免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觉。 皇上又叫人给边关送了一些珍稀的药材,用以调理安振远的身子,却没有提换让安振远回来的事情。 得知这个结果,安清浅没有多少意外。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上辈子杀害安振远的凶手,竟然还有定远王。 拨云给安清浅奉了茶,又低声开口。 “小姐,临安侯府那边,上次薛万弦回到府里,一直酗酒,直到听闻永王被判问斩,柳谦和柳伊伊都一同被处死的消息后。 找了杨大夫去给他和孩子滴血认亲,确定了那孩子真的不是他的,于是气急攻心,直接晕倒,再加上之前又曾经中毒,身体本就虚弱。 杨大夫尽力救治,他也不行了,在今天中午死了。” “嗯,我知道了。” 安清浅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时秋梧很显然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从外面走进来,见安清浅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浅浅,你怎么了?”时秋梧关心地问道。 “没有什么,你怎么才回来?”安清浅摇摇头。 “我刚才与父王商量了一些事情,所以有些晚了,怎么,你想我了?” 时秋梧脱掉外衣,走到安清浅的身边坐下来。 他正要亲一口安清浅,忽然外面传来不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外面看去,只见下一秒,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两人快速打开门,就见天枢、天玑,莺衣和拨云,正在与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子打斗。 安清浅盯着那个人,恍然觉得有些熟悉。 时秋梧却已经认出来那人是谁,“定远王,武复。” “他逃出来了?”安清浅震惊。 “看样子是。”时秋梧点头。 看到定远王与四人对打在一起,安清浅忽然想起之前武泰的事情。 第293章 大结局 她在时秋梧耳边低语两句,就见时秋梧点点头。 天枢四个人都武艺高强,虽然不及定远王,但是四个人合作起来,定远王也一时之间没有丝毫的办法。 眼见着四人要抓住他,他眼神一变,随后看向站在这边的安清浅和时秋梧。 他的眼珠慢慢变成血红色,随即不顾几人袭向他身上的招式。 定远王双手合在一起,掌心很快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污浊团,细看之下,与武泰当时几乎无二。 然而,他努力用真气和内力想要将那团东西变大,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那团东西竟一直没有变化。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时秋梧一柄长剑,直接刺入他的心口处。 眼见他满脸不甘愿,时秋梧好心地开口解答他的疑惑。 “刚才,我用银针封住了你的穴道,所以,你的秘术,根本使不出来。” “什么?你怎么知道秘术?是你杀了武泰?”定远王不可置信地看向时秋梧。 秘术的事情,只有他和武泰知道,当时他就觉得武泰的死很蹊跷,武泰会秘术,就算是不敌对方,怎么没有在关键的时候使用秘术杀了对方。 “算是。”时秋梧点头,安清浅杀的,也算是他杀的。 “你,,,,”定远王还想说什么,但是胸口的疼痛让他说不出来。 他的心脏被刺穿,强撑着问出这几句话已经是极限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时秋梧面无表情地开口,“将尸体送到山里喂狼。” 安清浅却觉得有些疑惑,定远王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明面上,她与贤王府都没有得罪过定远王。 他为什么要冒着危险,非要过来这边呢? 时秋梧也不知道,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为什么。 原来是成王告诉他,陈肖的暴露,就是安振远查出来的,他早就知道陈肖是定远王的人。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安振远做的。 定远王不甘心,这才会想着拼死杀了安清浅,杀了安振远的女儿,算是为自己报仇。 一个月后。 已经到了四月,天气暖和,贤王府的花园里,各种品类的花争相开放,花团锦簇。 安清浅刚陪着贤王妃赏完花,正回到房间里饮茶。 就见莺衣和拨云走过来,拨云小脸通红。 “小姐,拨云与宿归情投意合,所以托奴婢过来问问小姐的意思。”莺衣看了一眼拨云,笑着开口。 “哦?这是好事啊。”安清浅闻言,笑着点头。 随即一想,也难怪了,宿归受伤那段时间,拨云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宿归,两人应该是在这个时候,产生了情谊。 “拨云,你和莺衣去我的私库里,挑一些喜欢的东西,另外,再准备五百两银票,算是给你的嫁妆。” “啊?小姐,这也太多了。” 拨云赶紧摇头拒绝。 “好了,你和莺衣都是一样的,这些也都是我早就想好的。” 安清浅笑眯眯地开口,随后又看向莺衣,“你呢?有没有心仪的人?” “小姐,奴婢没有。”莺衣摇头。 “好,下去准备。” “是。” 两人刚说完,就见时秋梧从外面走了进来。 安清浅正要起身,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有些眩晕。 时秋梧快速上前,扶着安清浅坐下来。 “浅浅,你怎么了?”时秋梧面露担忧。 “无事,大概是刚才起的太快。”安清浅摇摇头。 眩晕只是一瞬间,她现在已经好了。 “我看看。”时秋梧却有些不放心。 他将手搭在安清浅的手腕上,仔细诊脉。 很快,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怎么了?”安清浅狐疑地看向时秋梧。 “浅浅,你有喜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全文完。 本书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平安顺遂,财运无限! 第293章 大结局 她在时秋梧耳边低语两句,就见时秋梧点点头。 天枢四个人都武艺高强,虽然不及定远王,但是四个人合作起来,定远王也一时之间没有丝毫的办法。 眼见着四人要抓住他,他眼神一变,随后看向站在这边的安清浅和时秋梧。 他的眼珠慢慢变成血红色,随即不顾几人袭向他身上的招式。 定远王双手合在一起,掌心很快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污浊团,细看之下,与武泰当时几乎无二。 然而,他努力用真气和内力想要将那团东西变大,可是,不管他如何努力,那团东西竟一直没有变化。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时秋梧一柄长剑,直接刺入他的心口处。 眼见他满脸不甘愿,时秋梧好心地开口解答他的疑惑。 “刚才,我用银针封住了你的穴道,所以,你的秘术,根本使不出来。” “什么?你怎么知道秘术?是你杀了武泰?”定远王不可置信地看向时秋梧。 秘术的事情,只有他和武泰知道,当时他就觉得武泰的死很蹊跷,武泰会秘术,就算是不敌对方,怎么没有在关键的时候使用秘术杀了对方。 “算是。”时秋梧点头,安清浅杀的,也算是他杀的。 “你,,,,”定远王还想说什么,但是胸口的疼痛让他说不出来。 他的心脏被刺穿,强撑着问出这几句话已经是极限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人,时秋梧面无表情地开口,“将尸体送到山里喂狼。” 安清浅却觉得有些疑惑,定远王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明面上,她与贤王府都没有得罪过定远王。 他为什么要冒着危险,非要过来这边呢? 时秋梧也不知道,但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为什么。 原来是成王告诉他,陈肖的暴露,就是安振远查出来的,他早就知道陈肖是定远王的人。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安振远做的。 定远王不甘心,这才会想着拼死杀了安清浅,杀了安振远的女儿,算是为自己报仇。 一个月后。 已经到了四月,天气暖和,贤王府的花园里,各种品类的花争相开放,花团锦簇。 安清浅刚陪着贤王妃赏完花,正回到房间里饮茶。 就见莺衣和拨云走过来,拨云小脸通红。 “小姐,拨云与宿归情投意合,所以托奴婢过来问问小姐的意思。”莺衣看了一眼拨云,笑着开口。 “哦?这是好事啊。”安清浅闻言,笑着点头。 随即一想,也难怪了,宿归受伤那段时间,拨云大部分时间都在照顾宿归,两人应该是在这个时候,产生了情谊。 “拨云,你和莺衣去我的私库里,挑一些喜欢的东西,另外,再准备五百两银票,算是给你的嫁妆。” “啊?小姐,这也太多了。” 拨云赶紧摇头拒绝。 “好了,你和莺衣都是一样的,这些也都是我早就想好的。” 安清浅笑眯眯地开口,随后又看向莺衣,“你呢?有没有心仪的人?” “小姐,奴婢没有。”莺衣摇头。 “好,下去准备。” “是。” 两人刚说完,就见时秋梧从外面走了进来。 安清浅正要起身,忽然觉得眼前一黑,有些眩晕。 时秋梧快速上前,扶着安清浅坐下来。 “浅浅,你怎么了?”时秋梧面露担忧。 “无事,大概是刚才起的太快。”安清浅摇摇头。 眩晕只是一瞬间,她现在已经好了。 “我看看。”时秋梧却有些不放心。 他将手搭在安清浅的手腕上,仔细诊脉。 很快,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怎么了?”安清浅狐疑地看向时秋梧。 “浅浅,你有喜了,我们要有孩子了。” 全文完。 本书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平安顺遂,财运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