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发家致富路》 第1章 魂穿古代 在朦胧中,似乎有人一直在呼唤自己的名字,想要回应却无法发出声音,想要动弹身体却感到浑身无力。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我的眼皮好像有千斤重,我想睁开它,却总是做不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很久,又似乎是一瞬间,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眨了一下眼皮…… 他醒了,他终于醒了。耳边传来十分悦耳的女声,接着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恢复,全身各处都疼痛难忍,尤其是手臂上的刀伤,更是一阵揪心的痛。我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木质结构的房顶,意识到自己大概是躺在床上。我侧过头,看到了一张淳朴清秀的少女脸庞。 此刻的她正满面含笑地看着我。哈哈哈,小兄弟,你的命可真大呀。 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能醒过来,我都以为你没救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出现在眼前,挡住了那张清秀的面孔,正咧着嘴对着自己傻笑。他们的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让我听得很吃力,只能勉强听懂一点点。 这位大哥,多亏东子哥把你从山上拖了回来,要不你早就进了野兽的肚子了。东子哥?山上?野兽?我脑袋乱糟糟的,一时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清醒,或者还在昏迷、做梦。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好像为了救一个女孩儿跟一个变态两败俱伤,好像还被他一刀捅在了我心脏上。想到这儿我不由一阵紧张,我竟然杀了人,虽然是自卫,但后来我在他心脏上捅了一刀,算不算防卫过当?要是这样的话,我可能要吃牢饭。 东子哥,我看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下,我先去给他熬点粥。那女孩儿大概看我脸色不好,就让我独自休息了。 嘿嘿,正好我肚子也饿了,妹子,你顺便也帮我多煮一点。那位叫东子哥的大汉一脸讨好地向女孩儿说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刚才不是吃了整只兔子肉吗?这会儿功夫就饿了,自己的饭量又不是不知道,我煮的这些粥能喂饱你吗? 少女一脸不情愿地嘟囔着,一边往外走。这时我才注意到这少女身上穿的衣服十分奇怪,居然穿着一套很土气的大红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细细的腰带,直垂到膝盖处。再仔细打量她的发型,很是古怪,在头上盘着一个十分复杂的发髻,头顶上还插着一只长长的发簪,这明显就是电视上古代女子的打扮,难道现在开始流行复古女装了吗?我再看向另一边的豪壮汉子,刚刚只注意到他的络腮胡,他的装扮却是没多大留意,我这一看吓了我一跳,他满头乱蓬蓬的头发,上身居然围着一张虎皮,这要是真的虎皮做的,相信他要做好几年的牢,腰上也系着一条长长的黑色腰带,却是胡乱地打了结,下身套着黑色皮裤,这典型就是一种原始猎人的打扮,这也太夸张和前卫了。 请问、咳,咳!我话一出口就咳嗽了起来,才觉悟自己的喉咙干涩,哎,瞧我把这都忘了,我先给你倒杯水,你慢慢说话。女孩儿走到一旁的桌子边,从一个陶罐里倒出一杯水,递到了我的面前。我看着她手中的木杯子一时又愣住了,难道现在的东西都流行复古吗? 我微微仰着头,一口气喝干了木杯里的水,那女孩儿挽起她那宽大的袖口,毫不避嫌地擦拭了我嘴角的水渍,在我感动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印象当中从小到大除了老妈以外,就是眼前这名女子这么温柔地对待过我。 我定了定神,问出心中的疑惑,请问我这是在哪里?你们问我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去报警,说完我满脸殷切地望着他们,希望他们还没有去报警,若是已经报了警,那说不准自己的大好青春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两人听完我的话都愣了一会儿,才互相望了一眼,那女孩儿开口道,对不起,您刚刚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明白,能再说一遍吗?我差点儿再次晕倒,听不懂就早说嘛,浪费我的表情,我只好无奈地放缓语速,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两个人才似懂非懂地明白了大概。我们这里是陈家庄,属于冀州的太行山脉。女孩儿轻轻地说了这句话,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道,至于你说的什么报警不报警,我们不明白,现在天下还算太平,我们这里的太行山虽然有几股土匪,但他们大多都是劫富济贫,也没胡乱伤人性命。 我说小子,你不会是官府派来的细作?正在给我包扎伤口的大汉突然就冲我呵斥了一段,他的语气和脸色都没有刚才的友好,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流寇?官府的,难道我还在昏迷做梦吗? 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疼痛让我明白这不是梦。你不是官府派来的?粗豪的大汉缓和了一下脸色,半信半疑地看着我,突然又大力地拍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脑袋,懊恼道:“我真笨!我救你的时候,你手臂上还插着一把上好的钢刀呢,啧啧,这把钢刀可值好几百两银子呢,这些人怎么用得起呢?” 这位大哥,我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南方人,怎么跑到我们这边太行山了?那女孩儿大概先前也有怀疑,但东子哥的话显然是解释了她的怀疑,她又笑容亲切地向我问话。我皱着眉,有点痴呆地看着床前的两个人,心想,不是我疯了,就是他们慌了,或者大家都疯了。 两个人见我如此表情,一时也不好再开口询问我的来历,都还以为我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位大哥,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煮粥,马上就好。女孩儿见我没有回答,倒也没有生气,很是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还用眼神示意那个大汉和她一起出去。那大汉不情愿地嘟囔了几句,也就跟着她一起离开了。 我呆呆地望着头顶木质的房顶,依稀还看得清上面好像还铺着一层茅草,再望了望四周土质的墙壁,屋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木质家具……这一切无不显示出落后和对现代社会的格格不入。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难道我穿越了?越变成古代人了吗? 第2章 诊断失魂 “请问这位小姐今天是几月几日呢?”我刚看见那个女孩端着热气腾腾的粥过来,就开口询问。 “噗嗤一声”,那女孩笑了起来,差点把碗里的粥都给撒了。 这位大哥你还真是有趣的很,我一个山里的丫头,什么小姐不小姐的,我可没那个福分。村儿里的人都叫我阿梅,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就是了。 我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在现代。不知怎么的,小姐这个称呼变成了某种特殊行业的专用名词,我这么叫她不就是当面骂她吗,不过照她刚才的话,小姐好像还是一个十分尊贵的称呼,难道我真的来了古代? 这个,对不起,阿梅,我一时口快说顺了嘴。我带点歉意的解释道。 阿梅轻轻一笑,无所谓的,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人,平时交往的女孩肯定都是小姐之流。 我被她这句话差点一口气噎死,她这不当面寒碜我吗? 咳咳、阿梅,你好像还没回答我刚才在问话呢?我赶忙岔开话题。 哦,今天刚好是寒露,九月初六。我问的是阳历不是农历,今天的阳历是几月几日? 我抱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情,带着一点紧张的怔怔望着她,若她说没有阳历的话,无疑就是说,我八成来到了古代,若是有阳历的话,那说不准,这里的陈家庄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若这样的话,我还不明白我为何会无缘无故的会从江南水乡来到这所谓的太行山。 阿梅被我紧盯着看脸上微微的一红,这位大哥,你是不是脑袋还有些迷糊呀?什么阳历,农历的我们不都这么叫的吗?我一听她说心中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无比,那今年是几几年?我一脸平静的问道。 今年不正是武德三年? 大哥,你的脑袋不会出了什么毛病?阿梅一脸的关心和不确定的望着我。 听到她的回答,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现在我是90的肯定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古代, 而从自己身上的旧伤和特征来看,自己好像是借尸还魂,那自己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使劲用一只完整的手拍了拍脑袋。武德三年。我极力的开动脑中的存储的历史知识、虽然我从旧书上知道的历史知识也够多了,但我愣是想不起哪朝哪代的皇帝用过这个年号。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脑袋真的不舒服吗?你等着,我去叫村里的张老大夫过来,说完,阿梅就放下手中端着的碗,急匆匆的向外跑去,我想叫住她时,却早已没了她的人影,跑的还真的是快。我躺在床上极力的回想着武德三年到底是什么朝代,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一个所以然来。不过我的神经一向很大条,既然想不起来就算了,自己已经来到了这个古代,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在现代社会也是混吃等死,而在这里说不定过的比现在还滋润。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只见着阿梅领着一个白发老者进来,身后还跟着东子哥和一位五六十岁的老人,张老大夫,你快给他看一看,他刚刚跟我说了一些胡话,还问我今年是几几年,还一个劲的拍打自己的脑袋。阿梅涛涛不觉得叙述着我的病情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但她的一片好意我却是心领了,只好任任由眼前这位白发老者坐在榻下的矮凳上,把一只干枯的老手搭在我的脉门。老者一手号着我脉,一手捋了捋他下颚的长须,闭目凝思一副仙风道骨,再世华佗的架势。 屋里的人都干巴巴的望着他,没敢出一丝声息,好一会儿,正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时,这位老中医才睁开了眼睛,放开了我的手,起身开始摸索起来我的脑袋,不一会儿就在我的后脑上找到一个结疤的伤处,我猜想定是我晕倒前撞在地面上磕的,老中医摸了摸这块伤疤,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重新做回了矮凳上。 张老大夫,这位大哥没什么大碍?阿梅最先发出声音。 张老大夫轻嗯了一声,慢条斯理道这小伙子身体没什么大碍,不过……说到这他故意的一顿。 不过什么?阿梅和东子哥异口同声的问道。 张老大夫显然对他们的表现很是满意,接道:,不过,他的头颅曾受过重创,想来他是患了失魂症之类的脑袋毛病,他以前熟悉的人和事大概都会想不起来。 啊,房间里的其余四人都大是惊讶,其中当然也包括我心想,老子不就是身上带一点伤吗?什么失魂症。老子可没有失忆和老年痴呆的毛病,不过我马上想到了自己的身世来历,在这个古代,若我说出了实情,他们信不信倒是其次,若被他们当成疯子看就不好了,既然与其要撒谎来编造自己合理的身世,还不如现在顺水推舟解释自己失忆了。这样来的简单又不会被戳破。 小伙子,你现在还记得你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吗?张老大夫向我询问着。 我心中暗暗鄙视他的医术,表面上却十分配合的装出一副很是苦恼的样子,皱着眉头道:我记得自己好像叫谢怀安,不过家住何方就不知道了。 张老大夫怡然自得的轻轻颔了颔首,一副尽在掌握的笃定,小伙子,你这病可是出在了脑袋里面,可不好医呀,这样,我给你开几服活血散瘀的方子,希望对你有用,你这病啊,也只能靠老天开眼了,若是你哪天头痛的话,就记得找我,平时不要特意去回想你以前记不起来的事,这样反而对你的病没什么好处。 众人都用一种十分敬佩的眼神看着他,其中当然不包括我,我想在现代的中国,没有几个人对医生抱有好感的,顺带着我对眼前误诊自己的老中医也没什么好感。 只见这老中医站起身,从随身带来的小木盒里拿出了一支毛笔和几支图片,一手抓着竹片,一手抓着毛笔,刷刷的就写了起来。我傻愣愣的看着他目瞪口呆,用竹片记字,我记得没错的话,东汉就发明了造纸术,虽然那时社会上还不是十分流行,而且一般的老百姓也用不起,但据此我可以大胆大致的判断出这个朝代应该是在东晋之前。因为东晋时期的纸张使用的十分普及的平民百姓也用得起, 我不由的为自己平时爱读书的习性感到庆幸不已,知道了历史就等于掌握了自己在这个古代立足的本钱,以后自己光凭这一点说不定就能封王拜相。 这样想一想,我浑身的热血都仿佛燃烧了起来,还真是期待呀,待会儿一定找个机会问问,把这个年代搞清楚,只可惜我一直熟悉无比的满清史,眼前这些人的穿着打扮虽然不是清代,若要是回到了清代,凭着我熟知的历史,那我还不混一个大学士甚至中堂当当。 张老大夫写写完后就把图片交给了一边的阿梅嘱咐道,你到十里县城的王家药铺把药抓来撑着现在天色还早,快去快回。阿梅答应了一声,拿着竹片匆匆而去,这让我心里哭笑连连,想来他们的家庭也不怎么富裕,去镇上抓药的话,肯定要花掉他们大笔的钱,看来这份人情是越积越厚了,将来也不知道怎么去报答才是。 张老大夫也没多停留,跟其余两人交代了一声,就背着他的木箱子出门而去了。 第3章 身处时代 谢老弟,你不用担心,你这个什么失魂症的肯定会好的。”东子哥朴实的安慰了我一句后,就给我介绍起另外一位老人来,“谢老弟,这位是我们村的老村长,是阿梅的爷爷,也是我的二公,你叫他陈老爷子就行了。” “陈老爷子好!”我赶忙对这老村长招呼。老村长不冷不淡对我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礼了。我心中也不介意,毕竟他是阿梅的爷爷,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东子哥突的又拍了一下他的大头,对我说道:“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陈东,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东子哥。” “好的,东子哥。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我语气十分诚恳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真要谢的话还是谢谢阿梅。我只负责把你背回来,是阿梅忙里忙外的给你料理伤势的,你活的过来还真要多谢谢她才是。” 陈东大嘴咧咧的说着,浑然没看见他身边的老村长正一脸不快的神色。我倒是注意到了,从这老头子的脸色来看,显然对阿梅救我的事不怎么高兴。我心中虽然有点生气,但一细想也是,我和他们家无亲无故的,他们没有在我醒来后把我撵走就已经很客气了,特别是阿梅,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这样忙里忙外的在家里照顾我这陌生男子,想来说出去也不怎么好听。 我这样一想,心中对这老村长的芥蒂也就没了。 “等我伤好了,我一定找机会报答你们的。”我一脸郑重的说道。我这人虽然说不上是个十分纯正的好人,但知恩图报的品质还是有的,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 陈东嘿嘿傻笑了两声,抓了抓乱糟糟的脑袋,没有了言语。陈老村长却是冷哼一声,袖袍一甩,自顾自的出门而去。 这时陈东也算是知道了老村长的态度不好了,有点尴尬的说道:“我二公就这是这个样子,面冷心热,谢老弟你不要介意。” 我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对了,谢老弟,你那把钢刀还在我那儿呢,我重新给它擦拭过,上了一层油,还给他做了个皮鞘子,崭新着呢。亮晃晃的瞧着很是顺眼。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陈东说完就想往外走,却被我一把叫住了:“东子哥!先别忙,我有话问你。” 陈东答应了一声,也就乖乖的回转身,等我问话。 “东子哥,你也知道我以前的一些事都记不怎么清楚了。你告诉我现在是哪朝哪代?当今的皇帝是哪位?” 陈东一听就傻了眼,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十分同情的看着我,在他的心中肯定以为我病得不轻了,居然连自己身处的朝代都给忘记了。 “我们这里是晟国,皇帝是李建成,他在位已经三年了,是李渊的第一世子。” 李建成、李渊。我一时脑袋晕晕的,若说是晟国,好像是唐朝的时候,若说是李建成那不是唐朝的太子吗?怎么他当皇帝了? 我的话刚落,就被陈东的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你要死了,皇帝的名讳,也是你这么直呼出口的?”陈东难得的一脸严肃和担心交集的神色,扭头紧张兮兮的望着门口,一副怕别人听去的样子。 “谢老弟,不是我说你,你现在一些事想不起来了,就不要乱说。官府的那些探子可是厉害的很,要是被人把你刚才的话报上去了,保不准会发落你个大不敬之罪。” 我听他这一说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这里可比不得在现代社会了。在古代的官府,随便抓个人砍个头的,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现在自己一无势力,二无靠山,也只有挨宰的份儿,以后还是要管紧自己的嘴巴才是。 大概陈东也看到了我后怕的神色,慢慢的松开了手。 我有点小心翼翼的再次求证道:“那现在除了晟国外,还有其他国家吗?”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想不明白那个糊涂蛋皇帝怎么就成了太祖皇帝了。历史书应该不会把这众人皆知的事记错呀! 转移了话题,陈东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对答如流道:“现在我们晟国的周围还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呢。主要的有西边的邯国,北边的北莽,还有东面的东域诸国有好几个,我也记不清,你要是想问清楚的话等阿梅回来问她好了,她可是在我们镇上读过几年私塾的。” 照着陈东的话,我很快就在脑中描绘了诸国的分布图,对古代的历史地图我素来就很有兴趣,常常在旧书堆里挑拣着看。跟以前书上的历代地图一比较,我就知道了个大概,这形势图显然就是两汉时期的翻版。 “那个邯国的开国皇帝是谁?不会是哪位造反的皇子。”因为是别国,我也没什么顾忌的问道。 “不是李世民那个竖子还有谁。他就是走了狗屎运,有手下一批的能臣武将保着他,不然当初早就被我们陛下给灭了。”陈东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我心中一声哀嚎,天啊!这到底是个什么年代呀?本来还以为凭借自己的历史知识可以左右朝堂,但现在却是打水漂了,我的荣华富贵也瞬间化成了泡影。 “东子哥,那我们晟国已经历经多长时间了?”我有点无精打采的问道。 “大概总有四百多年了。”陈东随口答道。 四百多年,两汉时期刚好就四百多年,然后就是三国的乱世。若照自己以前熟知的历史推断现在至少是东汉末年的时间。 “谢老弟,你别急,张老大夫不是说过了吗?你不要去想这些忘记了的事,说不定哪天老天爷开眼,你这病突然就好了。” 陈东还以为我在回想以前忘掉的这些“常识”,轻拍着我的胳膊安慰我。我唯有报以苦笑。 “好了,别想这些了,我去给你拿刀去。”说完陈东又要走,却被我用手拉住了。 “东子哥,你要是看得起我,我这把刀就送给你了。”我心想那把刀肯定就是插老子一刀的家伙了,虽说现在值个几百两银子的,而现在我卧病在床显然不好把他给卖了,就算要卖,但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他送给眼前这位救命恩人。 陈东当然不知道我肚子里的这点小九九,听完我的话,惊诧莫名,大吼一声道:“你说啥!?送给我?” 我微笑着点点头。 陈东这时的脸色可谓精彩纷呈,有惊喜有感动有挣扎。 过了好一会儿,陈东才蔚然一叹道:“谢老弟,你这份厚礼我可受不起呀!要知道这样上好的钢刀,就是在那些军队里也不常见的,可说是极品武器了,最少值好几百两的银子呢?” 我心中不由对他的磊落升起了好感,几百两银子虽然听起来不多,但想来在这古代肯定算的上巨款了。换作是我,在这么多金钱的诱惑下,显然会乖乖就范。 “东子哥,这把刀可是让我受了伤的,是我的不祥之物。我是不要了,你要是不要的话,就把他找个可靠的人卖了。” “卖了?”陈东一脸的气急败坏道:“谢老弟,要知道这么上好的钢刀,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也不单单是金钱就能衡量的,你就是再缺钱也不能把它给卖了呀。” 我微微一笑道:“这把刀我是不会要了,而你也不要,难道把在放在家里摆设吗?还是趁早换钱来的实在。” 陈东犹豫了一会儿,眼珠子一转道:“要不这样,谢老弟,你的这把刀就先由我保管着好了,哪天你要是想要了我把它还给你。” 我见他终于落入我的算计,不由轻轻的一笑道:“那好,就这么办。我的这把刀你随便用,反正是上好的钢刀,也不怕你用坏。” “嘿嘿,那敢情好,我打猎时正好缺把趁手的兵器呢。”陈东搂着自己的大头,憨憨的笑着。 我善意的提醒道: “我说东子哥,有件事我可要提醒你,你平时不用刀的时候,最好不要把它显露出来,所谓怀璧其罪,要是别人见了眼红,那就不好了。” 陈东倒不是傻瓜,这点道理还是懂得,郑重点点头道:“我晓得了。”说完他用力一拍我的肩膀,感动道:“好兄弟,以后你就是我陈东的兄弟了,你直接叫我阿东好了。” 对此我当然没有拒绝,自己来到古代,可说的上是完全的无依无靠了,眼前有这位憨厚的大汉做兄弟,何乐而不为。 我连忙也装出激动状:“那真是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谢怀乐的大哥,咱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阿梅回来,我们哥俩干脆结拜好了。”陈东击掌而起。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我们相视大笑。 我见他如此的高兴,虽然表面上也跟着他傻笑,但心底却还是有点愧意的。我之所以答应跟他结拜,虽然多少带着点真情实感,但我深知自己还是功利性占了上风的。瞧着眼前这位大哥身高足有八尺有余,虎背熊腰,又是猎人出身,显然一身武艺也是十分了得,我到了这古代,人生地不熟的,将来很容易被人欺负,可是有了眼前这位结拜大哥在自己身边撑腰和助拳,的保镖加打手,想来将来那些要欺负我的人,在欺负我之前都要好好掂量一番才是。 第4章 正式结拜 在这位刚认的大哥帮助下,我将就着喝了一碗稀粥。让我有点奇怪的是,虽然我浑身带伤,但精神头一直很好。刚醒来时隐隐作痛的伤处,这会儿大有缓解的迹象。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这位便宜大哥聊着,从中也更多的了解到了现在所处年代的情况。照他说的,晟国要不是一直被北方的游牧民族牵制,早就把邯国给灭了,哪还能让他们安逸的立国到现在?不过他又说了北方北莽的强大和凶残,说要不是他们两者间互相牵制,他们早就入主中原了,到时我们这些晟国的老百姓可要遭了殃。 我从他的话语中明白了现今这个微妙的国际形势,各大势力间互相牵制,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居然一维持就是四百多年,还真是有趣的很,也让我有些奇怪,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确切的说晟邯两国是怎么做到的。我深知历史上的游牧民族个个都是侵略成性,凶残无比,他们对于我们这片肥沃的平原大地历代都垂涎不已,能让他们忍受住四百多年不来咬这块肥肉,这晟邯两国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我们两人言谈甚欢,边说边聊的直至天色昏黄。 这时,阿梅也抓药回来了。 “大哥你好点了吗?”阿梅刚一进来就询问我的“病情”,让我着实又感动了一把。 “好多了,阿梅,你下次不要再去抓药了,我这病那个老大夫不是说过了吗?不是吃药就能好的。”我自己知道自己压根儿就没失忆,这药费钱不说,想来也是苦的可以的,天天吃它,不是自个儿找罪受吗?保不准哪天还吃出毛病来,就不好了。 阿梅倒是没有了言语,嚅了嚅嘴,最终没有出言反对我。我知道那个老医棍开的方子肯定很宰人,抓了这一副,阿梅说不定就没多少钱再买下一副了。 “大哥,你以前的事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阿梅一脸担心的问道。 “是啊!我就只能想起自己以前叫谢怀安,其他的事都忘记了。”我一脸真诚和苦恼的回望眼前这名女子,语句流利,眼皮一眨也不眨。 阿梅被我这么专注凝望,明显的有点窘迫,赶忙低头说道:“那我先给你熬药去了,你和东子哥慢慢聊。” 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我好一阵的出神,其实阿梅长得也是蛮漂亮的吗?等自己身体好了,要不要以身相报呢?可以考虑。 “喂,我说兄弟,你怎么了?干嘛眼睛发直呀?” 陈东轻轻推了我一下,把我从刚才的思绪中拉回神来。 我赶忙装作苦恼的样子,拍了自己一下头,道:“大哥,我刚刚好像记起了以前的一点事了,可是一直没记清。” “兄弟,你别多想了,你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还是顺其自然。” 陈东倒是很会说话,这明显的跟他长相有点不相符和。 我突然问他:“大哥,你今年几岁了。娶媳妇了吗?” 这一问倒是把他这个大个子问住了,他脸显尴尬,支吾道:“我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还……还没讨媳妇呢?” 我顿时升起同病相怜之感,反过来安慰他道:“大哥,你长得这么高大威猛,将来一定能讨个好媳妇儿的。” “唉!兄弟,你是不知道,大哥我虽然身高八尺有余,长得也算一表人才、器宇轩昂……” 我听到这差点笑出声来,就这模样还“一表人才,器宇轩昂”?自己这便宜大哥还真是不谦虚呀。却听陈东接道:“但是,唉,就是我人长得邋遢了点,而且饭量大,常常自己都吃不饱肚子,加上家里的双亲死的早,虽然我二公给我介绍过几家姑娘,但一听我这‘大饭桶’的雅号,就个个退避三舍,躲之唯恐不及了。现在我们这里十里八村的没有不知道我‘大名’的。唉!讨媳妇就更难了。” “大饭桶!”我看着他鼓囊囊的大肚子,倒真有点像。差点又笑出声来,赶忙转移话题道:“大哥,我看你也好像读过几年。看你咬文嚼字的。成语也用的极好。” “啊!是吗?嘿嘿。”本来神情郁郁的陈东听我这一夸,顿时又来了精神,解释道:“我这也是以前陪阿梅上私塾的时候,瞎听来的。勉强还能用的上几句。” 他说虽然是这么说,但一副挺胸收腹,神采飞扬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很看重我的这句赞誉的。这让我不由重新对这位便宜大哥估量起来,先前我还以为他只是一位目不识丁的莽汉,但现在可以肯定他还是识得几个丁的,是位有点文化修养的莽汉。 “兄弟,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以前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一定读过很多。” 我故作苦恼的指了指自己的头,“这里的文章倒记得几篇,但字怎么写都忘了。” 我虽然知道汉朝起就开始流行隶书了,而对于隶书我在跟二伯父练字的时候也稍有涉猎过,但现在的历史都改变了,我保不准这晟国是不是也流行隶书。 “唉!真是可惜。”陈东一脸惋惜道,“你怎么就把字给忘了呢?你要是能写字的话,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就能在镇上谋份好的差事,现在你忘了,那以后你打算干点什么活来谋生呢?” 他的这句话像一句晴天霹雳劈在我的心头。是呀!我以后靠什么谋生呢?我熟知的一点历史知识已经没用了,而现在我一没有土地来耕种,二没有本事去干没本钱的买卖……难道我就躺在这让别人来养活自己吗?即使他们肯,自己也没有脸皮待下去呀!再想想先前那老村长的难看脸色,想来一等自己身上的伤一好,他就来赶人了。我到底凭什么在这不知名的古代谋生呢? “我看这样。等你身上的伤好了,就先跟着大哥我上山打猎。就怕你这些大户人家的读书人看不起我这个营生。” 我一听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将要结拜了,哪还能看不起你呢?”我这倒是说的大实话,想当初我可是摆地摊的,相比起打猎来,好像还要更低贱些,哪还能看不起他? “哈哈,那就好。说到结拜,我看等阿梅把你的药熬好你吃过后,我们就准备香案,让阿梅当见证人,正式结拜。”陈东大手一挥,很是爽快的说道。 我看着眼前这位让以后自己安身立命的人,跟他结拜的心思更见急迫起来,这可是大靠山呀!我以后的吃穿住行着实要落在他的身上,想来跟他结了拜,他这做大哥的总不能看着我这义弟饿肚子。不过,我也暗暗有些后悔,先前大方的把那把钢刀送给了他,几百两银子呀!我先前怎么就没想清楚呢?虽说自己要卖他有点风险,但人都活不下去了,还顾什么风险不风险的。大概我醒来后脑袋有点糊涂了,还当自己是身家好几万、有偌大许家院子住的现代人呀。 “大哥,我看就不用等阿梅熬好药了。我们现在就准备结拜。”我知道古人素来都很看重结义的情分,自己早早的跟他结了拜,也能安心不少。至少自己以后跟着他混,能谋个一日三餐。 说着,我就挣扎着想爬起床来。 “呵呵,好兄弟,既然你这么热心,那我这就叫阿梅来,最好把我的二公也叫来,让他们给我们做个见证,也算是一件美事。你先躺着别动,我这就叫他们去。” 说完他就迈开大步朝外走。 没过多久,屋外就传来了脚步声,陈东当先而入,身后跟着阿梅和她一脸不情愿的爷爷。 “呵呵,兄弟,我扶你起来去院子里。” 陈东像拣到金元宝般的笑得一脸灿烂,殊不知我跟他结拜的“险恶用心”,这多少的让我有点惭愧,但我惭愧之心历来只有三秒钟的功夫。 三秒钟后,我在陈东的搀扶下,下了地,走出了这间房门。入目的是两三百平方的大院子,院子里到处栽种着一些花花草草,在院角的一头更是矗立着一颗大槐树,有十几米高的样子。 我抬眼向院子外头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还看见不远处延绵的山峦,而这陈家庄想来就是坐落在一处山脚下。 “兄弟,我们这就正式结拜。” 陈东的话把我拉回了院子,只见院子的中间空地上已经摆好了一个香案。 我对古代的结拜仪式可没仔细研究过,只好在陈东的引导下,跟他一起跪在香案前。 “我陈东!” 我一听他这一说,马上想起了以前电视上看到过的场景,接口道:“我谢怀安!” “今天自愿结为异姓兄弟。天地为证,以后我们两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违此誓,人神共弃,天诛地灭。” 跟着我就和陈东在地上对着香案磕了三个响头。 这时一边的阿梅端给陈东一碗酒,只见他眉头也不皱一下,咬破了一根手指,把血滴在了碗里。 “不要这么玩命!”我心中惊讶万分,表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兄弟,到你了。”陈东把碗端到我面前。 我暗一咬牙。心道:为了我的一日三餐,拼了! 伸起完好的一只手,把大拇指放入嘴中,我狠下心用力一咬。 他娘咧,还真很痛呀!我拚命忍住流泪的冲动,古人就说“十指连心”,还真是没说错。 我颤抖着手指,把血滴在碗里。 陈东一仰脖子,就先开始喝了下去,咕咕两声后,把碗里剩下的一点留给了我,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痛快的舒了一口气。 我接过后,也仰起脖子喝了下去。 他娘咧!这也叫酒吗?又酸又涩,不会是马尿。我差点一口把它给喷出来,最后考虑到此次结拜的深远意义,才勉强把它吞咽了下去。 “呵呵,兄弟这酒的味道还不错。这可是上好的麦曲酿造的,今天我是求了我二公半天,他才肯给我们这一碗。平时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呢。” 我含糊的轻嗯了一声,任由陈东砸着大嘴把我扶立起来。突然的,我的脑袋犹如划过一道闪电,酒!对呀!酒!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在这古代,从这酒的味道来看,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我以后可以做纯度酒来卖呀! 可是,怎么做纯度酒来着?我拚命的回忆起自己老家那位做白酒的大伯父来,他酿的白酒可是在我们乡里有名的,常常供不应求。我以前在家没事的时候,就经常去看他酿酒,给他打打下手,帮点小忙,然后蹭点零食吃。可惜,我后来跟二伯父去县城闯荡,就再也没回去过,更别谈看他酿酒了。这时间一长,哪还记得清楚当时大伯父酿酒的情形。 我后悔不已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不由长吁短叹起来,为什么自己以前就不能跟大伯父好好学酿酒呢? “阿安,你没事。是不是脑袋又不舒服了?” 陈东赶忙拉住我的手,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果然结了拜,这感情就不一样了。看他的紧张样,比起没结拜前,更见真挚。 “没事,拍拍就好了。”我给他一个安慰性的微笑。 “那就好,我先扶你回去休息。”陈东明显松了一口气,扶着我回房。又扭头冲老村长喊道:“二公,那香案就麻烦你自个儿端回去。” “知道了,你还是自个儿多多顾着点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玩过家家吗?” 陈东一听赶忙住了嘴,扶着我也不由加快了脚步。 老村长话里的意思,我怎么能听不出来呢?想来他先前肯定是极力反对陈东跟我结拜的。唉!看来这老头子对我的成见很深呀! 第5章 缘分天定 我在床榻上躺了三天后,就见大好了,能自己下地做些简单的活动,身上的两处伤口,特别是腰部处较轻的伤口已经结疤,隐隐有发痒的感觉,这可是大好的正常反应。刺穿的左手臂虽然还有些疼痛,但至少伤口没有再恶化,现在已经能灵活的动动手指了。 这三天来我在床上想了很多,在最初回忆酿酒的方法失败后,我又想到了其他方面,特别是在这个古代还没有的东西。比如上次看那老医棍写方子时还用竹片,我就想到了造纸,可惜我虽然以前在一本旧书上看过造纸的流程,但那都是千篇一律的一扫而过,哪会把它记得详细?相比起酿酒的流程来,这造纸我更是只知道个大概,要实施起来的话想来比之酿酒更是困难。 我想来想去最后就想到了自己的一个老本行上,那就是打铁,虽说我以前只学过两个多月,平时也只是打下手,但想来打点简单的劣质农具还是可以的。可是打铁好像是体力活和技术活,想起当初在那打铁铺光着膀子烟熏火烤的学徒岁月,我就不堪回首,再加上开个打铁铺好像还要本钱,现在我身无分文,哪还有什么本钱呢? 不过,我马上就否定了自己这个看法,除了送给陈东的那把钢刀外,其实我身上还是有些好东西的,尽管这些东西在现代不算什么,但现在到了这古代,意义就不一样了。比如我身上系着的一根牛皮带,特别是那个结构有点复杂的金属皮带扣,在如今可是个稀罕物,若是把它拿来换钱,想来也是一大笔的收入;还有老爷子送给我的家传玉佩,既然是家传的总有他值钱的地方,可惜不知怎么的这块家传玉佩现在变换了颜色,本来晶莹剔透的乳白色变成了大红色,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琢磨出大概是当初我受伤流血的时候把它给染红了,但是我怎么洗都不能再把它还原成乳白色,白玉一下子变成了红玉,让我不由对它原有的价值怀疑起来,再加上它可是老爷子留给我的遗物,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我还真不想把它给卖了;另外一个就是我裤兜里的钱包了,里面有身份证和银行卡一张,还有十几块钱的硬币,和三四百块钱的纸币,这些东西现在个个都是稀罕物,就是可惜了当初我买来的一只二手手机却是没有在身上找到,想来是没有“带”过来,不然它到了这古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最后的一个东西就是一只一块钱的一次性打火机了,我没有现代年轻人抽烟的习惯,我之所以带着这打火机还是因为晚上收摊回家用做照明的,这东西更不用说,在科技还不十分发达的古代,没准这些古人就能把这玩意当成仙器来看待。 清点了自个儿身上的所有家当,我总结出其实我还是很富有的,我把身上这些东西的任何一件拿出去变卖,想来都能换来白花花的银子。 想到这,我近日来的慌乱心情慢慢的平复下来,不由为先前的惊慌失措感到脸红,唉!自己还是稍微嫩了点。 既然有了本钱,我细想了一下那打铁铺还是……不要开的好。又累又辛苦不说,打点农具能赚多少个钱呢?若换作打造像那把钢刀一样的东西倒是可以,但我这个当初的铁匠学徒可是没把炼钢的方法学全,只朦朦的知道点大概,跟那自酿白酒的方法一样,都是半吊子的没有记全,如果具体操作起来的话,在我的想像中肯定跟当初爱迪生发明电灯一样,要历经几千次的失败,而我可没有这位老外如此的毅力和耐心,所以只能暂时放弃了。 放下心理负担,我这养伤的几天来都过得很是愉快,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每天能看到阿梅的身影,每天能吃到她亲手给我烧的饭菜,当然的在这古代缺少现代多种佐料的情况下,其实她的厨艺便不是很出色,但其中的温情和家庭的感觉却是我最看中的。我隐隐的感觉中,阿梅其实对我也有点意思的,但我还是有些不能确定,活到二十四岁的我,说出来都让人脸红,因为我到现在都没有过什么爱情经历,相对于现代的女孩子我对古代的女孩子更是缺乏了解,对于怎样才能俘获佳人芳心我可没有多少的经验和把握,若是弄巧反拙的话那可是追悔莫及了。 于是,我只能每每的在她不经意的时候,暗地里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我越看越觉得她身上有贤妻良母的美好潜质,越看越觉得她就是自己心中一直期待的那个人,越看越觉得自己一定要得到她。 慢慢的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恋爱了,在心中已经深深爱上了眼前这位素面朝天,清秀可人的玉人了。我感到有点紧张,有点迷惘,还有点喜悦。 我这样的举动当然瞒不过阿梅这个当事人,有时她看到我的痴迷表情,就会略显慌张的借故离开,有时则会羞赧的低头不语。 有时表面上十分粗豪的陈东,也会发现我们两人之间的异样气氛,自顾自的在旁咧着嘴嘿嘿傻笑,惹来我们两人一阵的大白眼。 我从陈东这个结义大哥的口中,旁敲侧击的打听着阿梅的一切情况,知道了阿梅跟他一样也是父母早晚,家中除了一个已经出嫁的姑妈外,就她一个晚辈,是他的老村长爷爷把她拉扯大的,每当这时候这位结义大哥就会一个劲的猛赞阿梅的贤良淑德,温柔大方,比之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是丝毫不差等等之类的溢美之词。虽然我觉得他说的是实情,但人还是要谦虚点才好吗? 照他话里的意思,他二公那位老家伙本来就是想把阿梅培养起来攀高枝,嫁到大户人家去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送阿梅去镇上上私塾,还专门叫人来教她大户人家的礼仪。可惜媒婆介绍了几户人家,要么人家看不上她的农户出身,要么就是想把她娶去当小妾,要么是阿梅自个儿看不上人家,寻死觅活的不愿嫁。这一耽搁下来就是好几年,如今阿梅已经是双十年华的大姑娘了,她的老村长爷爷为这事不知急白了多少头发。 我一听在暗叫一声缘分天定的同时,也深切领悟到了古人的婚姻价值观,才二十岁就愁着嫁不出去了。嘿嘿,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便宜我了。我不由开始幻想以后拥美入洞房的美好前景。 第6章 宝物硬币 我在整整休养了七天后,身上的两处伤,除了左手臂挥动还有点疼痛外,腰部的伤处已经完全脱疤了,而且伤口的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疤痕,就像完全没有受伤过一样,这不仅让陈东大吃一惊,连我自己都惊诧莫名。 陈东一脸羡慕不已的表情道:“阿安,你的疗伤功夫比山上的豹子都好,居然几天的功夫就痊愈了。啧啧,还真看不出你一身细皮嫩肉的,长得确是满壮实的吗?” 我被他啧啧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尴尬的笑了笑,披上显然比自己身段大了一号的长衫(我那身原有的内衫套毛衣早就换掉了)。 陈东看我笨手笨脚的穿衣服,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带点歉意道:“阿安,我这身长衫是稍微大了点,你将就穿几天,等这两天大哥我上山多打几只野物回来,去镇上给你买身合身的。” 说实话他的这身长衫我穿着可是不舒服至极,宽大的有点离谱不说,每次上茅房方便的时候也碍手碍脚的很,平时穿在身上,因为没有穿内裤的缘故,总有种赤身裸体的感觉,让我说不出的别扭。 “不用等过两天了,大哥反正你现在有空,能不能带我去镇上走走。”我穿了这身长衫好几天了,也早受够了,要不是原来的毛衣和内衫都破的厉害,我也不会受这活罪。趁着今天天气还不错,我就打算去县上弄点钱,买身好的衣裳。 “你去县上干吗?”陈东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也没多说,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硬币,向着空中抛了一抛,后又落回手中。我没有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不是我对这位结义大哥不信任,只是这么多他没见识过的东西实在是有点惊世骇俗,还是保持低调点好。我把其余的东西都塞到了床板底下,这一招可是跟我的二伯父学的。 陈东看着空中闪动的硬币,目瞪口呆的忘了说话,我把它递到他面前,他赶忙一手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儿,又用他的大嘴测试了一下它的硬度,才才吁出一口气喃喃道:“阿安,你这是什么东西呀?非金非银非铁的,却硬实的要命,上面还奇奇怪怪的刻着些文字和图案。” 我故作苦恼道:“我也不知道,是我醒来的时候,在自个儿身上找到的。” “阿安,我猜想你以前肯定是位大有来历的富家官宦子弟,不然你身上肯定不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再想想我救你来时,你身上穿的奇怪衣服,那料子也不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穿的起的,我跟你结义,还真是攀上了高枝。唉!只希望你以后要是记起了以前的事,不要嫌弃我这做大哥的就行了。” 看着他一副感慨颇多的样子,我心里不由一阵的哭笑不得。还富家官宦子弟呢?我们老谢家祖上都不知是多少代的中下级贫农了,到了这里居然被人认为是贵族阶级,还真有点十分另类的感觉。 我毫不客气的在他胸膛上擂了一拳,反正也打不痛他,故作生气道:“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就不说我们已经结义的事,只当当你的救命之恩我就没齿难忘了,怎么还能嫌弃你呢?” 被我打了一拳,他倒是恢复了过来,哈哈一笑道:“那就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要是不认我这个救命恩人,哼哼,小心我捶你。”说完还示威性的挥了挥他粗壮的胳膊。 “好了,算我怕了你了,快点带我去县上走一趟,早去早回。”我没好气的说道。 “你是想把这宝贝变卖了吗?”陈东一脸的惋惜状,有点恋恋不舍道,“阿安,这东西说不定是你家传的宝物,就这么卖了,多可惜呀。” “放心,我这样的东西还有一枚。”我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当初他说起那把钢刀的事就是这德性。 “还有一枚?”陈东两眼一翻,一副晕倒状。看样子,若我告诉他实情,这八尺大汉还真会当场晕倒。瞧他粗胳膊粗腿的,没想到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 “阿安,我敢肯定你一定是当朝哪位大臣的公子。不然,即使那些大富之家都不敢这么随便的把这样两件宝贝带在身上。”说到这他突然变成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再想想当初插在你手臂上的那把钢刀,阿乐,想来你不会自个儿插自己一刀。那就是说一定有人在追杀你,从对方使用这么上好的兵器这点来看,对方的来头肯定也不小。阿安啊,你以前肯定得罪了那位相当厉害的仇家,说不定他们现在还在找你呢?以后你出入可要小心些才是。有什么事为兄可以代劳,你自个儿就不要经常出去了。” 我使劲的一拍额头,差点也当场晕倒。我真是服了他了,这结拜大哥还真是人粗心不粗,想象力更是惊人的丰富,就从一把破刀上推断出这一系列的故事,还真有点难为他了。 “大哥,我看你是多虑了。你说我那个什么仇家很厉害,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还没找上门来,他们要是追杀我,我在这里疗伤的事想来他们早已知道了。” “这倒也是。”陈东有点苦恼的拍了拍头,“我当初背你回来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几乎都知道。你的仇家要是有心,早就找到你了。可是你的手臂明明是被别人刺了一刀呀!” “好了,别想了。反正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以前没什么仇家的。那把刀之所以插在我手臂上,说不定是个意外。” 我说完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拉起他就向外走。 刚一出门就碰到了向这边慢慢走来的阿梅。 “阿梅,我和大哥去县上走走,马上就回来。”我招呼道。 “好的,谢大哥。”阿梅应了一声,倒也没再说什么。而细心的我却发现了她眉头轻蹙,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心想她肯定有什么心事,不过我现下不可能去当面问她,只好从镇上回来再找机会向她询问了。 刚出院门口,陈东终于回过神来,见道上没什么人后,就低声向我问话:“阿安,你打算把这宝物怎么变卖?卖多少钱?” “大哥,你看这个东西值多少钱?”我对古代的物价可没什么研究,只好让他来参谋了。 “依我看,你的这宝贝比你那把钢刀还要值钱。”陈东神秘兮兮的冲着我耳朵说了这么一句。 我听得不由一愣,这一块钱的硬币,居然比至少值上百块钱的钢刀还要贵? 大概见我一脸不信的表情,他又凑耳给我解释:“阿安,你没看见你那宝贝上面刻着的那些文字和图案吗?要我说它的价值就在这上面,这么清晰刻印的文字和图案,而且还是在这么小的东西上面,这本身就是一件稀奇事,简直可以当作神迹来看。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当然就值钱了。” 我不由对这位结拜大哥的论断刮目相看,看来我这大哥还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呀!别人要是只看他的粗犷外表,认定他是莽夫,那真是都被他给欺骗了。他说的对极,我这硬币在这年代可是独家拥有的,照着古代的落后工艺,硬币上的图案和文字那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而这恰恰就是它的珍贵之处了。 “要我说,阿安,你要是想卖个大价钱,最好到五十里外的县城去,我们县上虽然也算的上繁华,但就那么一家珠宝店和一家典当铺,要是卖的贵了,他们恐怕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钱。” 五十里!那还不要了我的老命?若在现代这点路倒没什么,坐个车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但在古代,我们现在又没有马匹来代步,那还不走死人?我记得当初徒步去二十里外的广安镇进货,就走了个半天,还磨了一脚的水泡回来,这其中的辛酸实在是不为外人道。 “还是先去县上看看。要是他们出的价钱不合理,再去城里不迟。” 陈东也没什么意见,当下点点头,又一脸紧张兮兮的看了看四周,见没外人注意这里后,才偷偷把他手里的硬币递还给我。 这还是我第一次正式的出院门,一路走来,这个陈家庄倒是显得十分安静祥和,大概大部分家里的男人都去劳作了,只剩些女人孩子成堆的坐在一起,一些鸡鸭家畜随意的在村道上散步,间中窜出只癞皮狗冲我叫唤几声,但都被陈东一声断喝,吓得夹起尾巴就跑。 那些女人孩子看见陈东带着我这个外来人,都一脸稀罕的盯着我直看,还发出一声声的怪笑,弄得我浑身不自在。若在现代我肯定不会有这感觉,反正做小贩的时候就没少挨过别人的白眼和鄙视,时间久了,自己当然也就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练就了城墙脸皮。但到了这古代,自我感觉良好的我,突然的有了那么一种优越和荣辱感,难免的脸皮就变得薄了些。 “呵呵,阿安,别介意,这些多嘴的婆娘没事就爱闹腾。你住久了就习惯了。” 我尴尬的一笑,不由加快了脚步。 陈东哈哈一笑,迈开大步,又走到了我前头去。 第7章 古代奸商 小县名叫十里县,大概的意思就是方圆十里内,就这一县。小县虽然不是很大,但石板铺成的一条大街上,还是人来往往很是热闹。街边两旁的小摊商铺也是一家挨着一家,算得上繁华两字。这里大概地处要冲,各路的商贾模样的人牵马拉驴驮着货物穿梭其间,甚至能在大街上见到几个胡商牵着几匹骆驼,慢悠悠地信步而过,骑着高头大马的外族人也是不少,他们的路过丝毫没有引起路人的惊讶,显然是司空见惯了。再有就是这里好像还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诸父母”的清规戒律,很多看似晟国打扮的人都理着短发,有的甚至还理着类似现代的板寸头,让我看得目瞪口呆,甚至都让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现代。我本来以为我的这个结拜大哥没留长发是个例外,现在看来却是相当普遍的,也难怪当初自己这个短发装扮没引起他们的惊奇。 不过,我也留意了一下,那些留短发的人,看样子大多都是衣着普通的平民百姓,有那么几个锦衣美服的人却都还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还十分花哨的在自个儿头上插满各种饰品,或者戴着华丽的冠帽头巾之物。 “阿安,别站着傻看了,我们是先去典当铺还是珠宝店?” 陈东大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让我晃了一晃,却没有多大疼痛的感觉,让我以为他对我手下留情,而陈东却是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我不理他吃惊的表情,说道:“我们还是先去珠宝店。去典当的话,肯定划不来。” “好。” 陈东答应一声就拉着我朝对面的街道走去,没走多久就看见了前面挂着的一块金字招牌“荣记珠宝行”。 “就是这里了,听说这荣记是我们晟国三大的珠宝行之一,它们的分店遍布全国。” 陈东向我解释。 我也没多问,抬脚就抢先走了进去。 门里的两边墙角,各站着两名十分粗壮的大汉,想来就是现代保安之类的人了。柜台里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留须中年人,矮胖身材,正埋头在一块纸张上写着什么。 纸张!我吓了一大跳。赶忙上前几步细看,这一细看才发现这纸张黄不啦叽的,就像小时候在家里用过的一种草纸,擦屁股都嫌太粗糙了,里面掺杂着植物纤维的碎末,表面更是谈不上光滑简洁。 中年人见有客人来,赶忙抬头露出职业微笑,放下手中的毛笔,热情招呼道:“两位客官,你要买点什么东西?不是我吹嘘,我们荣记百多年的老字号,珠宝首饰在我们大晟国可是很有名的。” 我轻轻扫了他一眼,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道:“掌柜,我这里有件宝贝,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中年掌柜脸色一窒,像是想到了什么,态度马上变得冷淡起来,“两位,我们这里素来是不接受来历不明的东西的,我看你们还是请回。” 我听得不由一愣,终于醒悟过来,他娘咧!敢情把老子当成小偷强盗来他这里销赃了。不过,瞧他一脸的假正经,还真是道貌岸然的很,就是在现代,那些大小珠宝行都不敢百分百的担保他们没收过脏货,何况是在这弱肉强食的古代社会?大概看老子是生面孔或者没中间人介绍,不敢接罢了。 “掌柜的,我看你是误会了,我这宝贝可是我的家传宝物,要不是我急需一笔钱来救急,我也不会把它拿来变卖了。唉!说来惭愧,这件宝物在我们祖上代代相传了几百年,如今我这个不肖之子却只能……唉!” 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立即“打动”了这中年掌柜,再听说我的这件宝物已经相传了几百年,更是两眼放光,他马上又堆起了一脸亲切的笑容,故作安慰道:“是呀,谁都有难处的时候,你的祖先要是知道你的苦衷,想来都能原谅你的。” “那……我的这件家传宝物,你还要不要?”我故作不确定的样子看着他。这一副菜鸟和败家子的懦弱表情,立马又让这中年掌柜“怦然心动”,和声道:“看看再说,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珠宝这一行有些不景气呀,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我一听,血压立即飙升,差点破口大骂。他娘咧!以前在那个小县城摆摊,自我感觉良好的以为自己就是个奸商了,但相比起眼前这位还是大有不如呀!瞧他这话说的,还真是漂亮至极,我拿好东西来他这变卖,好像是我求他帮忙的一样。 掌柜先是冲里面叫唤了一声,跑出个年轻人来接他的班,再把我们向里间的内堂请。 此时的陈东早已是不能说话了,一副傻愣愣的样子,从头到尾看着我和那掌柜的合力表演,那掌柜大概以为他只是我的一个家丁,也没多问。 在里间分宾主坐定,一个伙计上来沏完茶出去后,中年掌柜才慢悠悠的对我说道:“这位公子,你的家传之物,可以拿出来看看吗?”。 他这样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当然知道他的企图。不过,我也不以为意,慢手慢脚,小心翼翼的把腰带里裹着的硬币拿了出来,摊开了手心。 这中年掌柜先是一呆,接着不由全身一震,盯着我手里的硬币放出恶狼般贪婪的目光,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掩饰般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的茶水,差点把自己给呛住了。 我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奇怪的是,看他刚才的表情好像还认识我这硬币一样。这不由让我疑惑不已,难道这世上除了我拥有的硬币外,还有其他硬币不成? “这位公子,我能拿来看看吗?”中年掌柜表面上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虽然他的语气平淡,但我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一点紧张和兴奋。 我装出一副犹疑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把手里的硬币递给了他。 中年掌柜在接过硬币的刹那,我明显的感到他那只手都颤抖起来。 他眯着眼,凑到近前翻来覆去的左看右看,又用手指在上面用力揉搓了一翻,最后也像当初陈东一样用牙齿鉴定了一下他的硬度。 整整折腾了十几分钟,这掌柜才停止了鉴定工作,眼神中带着一丝挣扎的重新把硬币还给了我,不经意的问道:“这位公子,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的姓氏吗?” “我姓谢。”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哦,原来是谢公子,鄙人姓荣,名添贵,也算是荣家的一名本族子弟。” 我听着他的自我介绍,虽然有点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十分客气的回礼道:“哦,原来是荣家的本族子弟,怪不得我看大哥的气势根本不像那些普通的掌柜呢?” 我不轻不重的拍着他的马屁。 “呵呵,谢公子客气了,想来谢公子也是世家子弟。比起我们这些商贾之人,可要尊贵的多。” 我越来越不明白这个荣掌柜的用意了,看他话里的意思无疑是打听我的家世背景,但这跟我变卖的东西有什么关系?我脑中疑惑,嘴巴却利索的很,马上顺嘴说道:“唉!说来惭愧,我祖上倒还算的上有产有田,但到了我祖父这一辈,就一代不如一代了,现在轮到我,就只能靠祖荫变卖一些值钱的东西勉强度日。荣掌柜,你看我这家传宝贝还入得你眼吗?” 我可不想跟这奸商太多废话,直接把话题又扯到了买卖上。 我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扫到这奸商嘴角抽动了一下,就听他问道:“那谢公子,你愿卖多少价钱?” 我伸出了五根手指。 荣掌柜轻轻抿了一口茶:“哦,五十两银子吗?” 我差点一老拳揍到他那张胖脸上。他娘的!就连白痴也知道这东西不只这个数,还真是“小猫开口,好小的价钱”。 我怒声道:“荣掌柜,你也太没有诚意了,你要不想买,我大不了到典当铺把它当了,也不只这个数。再不然我去县城卖,我想一定有好多人抢着要。” 现在我也懒得扮猪吃老虎,跟他伪装了。对付这样的奸商,照我的经验看,最好跟他直来直往的对砍来的实际。 “哎呀!谢公子,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没明白你手势的意思吗?五百两银子是。虽然稍微贵了点,但我看你这祖传之物还算精致,将就着就买下来。”荣掌柜很是大方爽快的说道。 “你这个鸟掌柜,他妹的,你以为我们是白痴吗?这样的宝贝只值五百两银子?阿安,我们走,老子一看他的奸商面孔就讨厌。” 我还没说话,一旁的陈东却是最先忍受不住了,一跃而起,紧握着拳头,冲着荣掌柜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 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懒得再跟这奸商唧歪,站起身,冷声道:“既然荣掌柜没有诚意买我的东西,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拉起欲动粗的结拜大哥就要往外走,却一把被那奸商拉住了衣袖,死不放手。 “谢公子,刚才是我的不对,我向你们俩道歉,现在你就给我说个实数,要是合理的话,我就把你这祖传之物买下来。” 妈的!现在才算说句人话了。 我故作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道:“五千两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 听我这报价,荣奸商像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他迅即装出一副十分肉痛的样子,艰难道:“好,就五千两银子。我这可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希望这东西将来能卖个好价钱。” 要不是当初我也是奸商的一员,一般人还真会被他的实力派演技给骗过去了。从他刚才松一口气的表情来看,显然我这报的价格他相当满意,不过我也显然没料到这东西这么值钱,本来心里还都做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虽然知道自己报的价格有点低了,但我还是很爽快的跟他签字画押,完成交易手续。我心里清楚这些做珠宝生意的世家,背后都有点黑道势力,要是自己价格出的太高了反而不好,保不准会惹得对方一个不高兴,来个黑吃黑,左手出右手进。那自己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谢公子,这是你的五千两通宝纸钞。你点点看。”荣掌柜大概因为做成了一笔十分划算的买卖,整个人都红光焕发,精神抖擞,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劲。他越是这种表情,我越是郁闷。妈的!要不是老子现在没实力,老子会这么便宜你? 我顺手拿过纸钞递给一边又变得傻呆呆的陈东,意思当然是叫他点算了,这些纸钞我可辨不出真伪来。陈东双手颤抖的接过纸钞,突然整个脸庞都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起来。 我和对面的荣掌柜齐齐对他报以鄙视的目光。 在陈东机械的数纸钞的时候,我马上就想到了个问题,怎么现在就有银票了?这玩意没记错的话,是在宋朝才出现的呀?不过,我旋即释然,连李渊都当了什么太祖皇帝,这银票提前出现,还有什么奇怪的。 “阿安,对了,刚刚好五千两。”陈东还没从兴奋劲中恢复过来,说话的声音像打雷。 “白痴!”我在心中暗骂了一声,点数谁不会,我的意思是叫他确认真伪,敢情他也辨不出真假来。 我一把夺过纸钞,我是被假币弄怕了,当初摆摊的时候,最怕的就是有人拿出张老人头来找零,虽然我够小心谨慎的了,但一年下来总有那么好几张假币。 我拿过这些古代的纸币,纸张的质量虽然还是稍微粗糙了点,但比起先前那张看到的草纸,做工还是明显的高了好几个档次。只见上面盖着好几个红章印签外,就是书写着像是隶书字体的面额了。 我用这些纸钞在荣奸商面前扬了扬,开玩笑似的说道:“荣掌柜,你这些纸钞该不会是假的?” 荣掌柜脸色明显的一僵后,怒气十足的说道:“谢公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当今的天下,谁敢用假宝钞交易呀!抓住了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谢公子,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我看他一脸激愤的表情,终于可以相信,这些所谓的宝钞是真的。细想一下也是,在中国的古代,很少听说过有人敢制造假币的。因为这造假币的罪罚几乎等同于造反,被人抓住了自己掉脑袋不说,连带着家人九族内都要遭殃。 我看一边的陈东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不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向荣奸商道歉:“对不起,荣掌柜,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只是玩笑而已。” “谢公子,这样的玩笑,我奉劝你以后还是不要随便乱开的好。”荣奸商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一定,一定,小弟受教了。”理亏加上我知道这个荣奸商不是个简单人物,我现在只有装孙子的份儿。 “呵呵,那就好。谢公子,其实我一见你就觉得跟你特别的投缘,以后你要是有空就经常来我店里坐坐。当然,你以后要是还有其他好东西变卖的话,也顺道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不愧是奸商本色,荣掌柜马上又恢复了亲切模样,三句话不离本行。 “嘿嘿。”我故作尴尬的笑了笑,“荣掌柜不会是希望我一直把家中的东西变卖下去?” 荣奸商稍微一愣后,马上哈哈大笑起来,“随便说说,随便说说,谢公子不要介意。以后你要是有空来我这里,我们只谈些买卖之事也好的。” 我附和着干笑了几声,含糊了过去。 “对了,荣掌柜,你店里应该有些女饰用品。我想买些回去。” “不是我夸口,虽然我这里虽然只是荣记的一个分店,但一些珠宝首饰的比起县城里头也是丝毫不差的……” “那好,我去前面挑挑。 第8章 收费厕所 我之所以这么赶着出来,一个原因固然是讨厌那什么荣添贵的奸商嘴脸,另外一个原因却是因为我要上厕所,而且还是大号的。 我刚拉着陈东出来就问:“大哥,这里哪儿有厕所?” “厕所?”陈东一头雾水的望着我,大概是见我手捂肚子,眉头紧皱的样子,他马上就明白了,“你问的是茅厕?” “废话,快点告诉我怎么走?”我实在有点憋不住了,当然也没好脸色给他看。 陈东憋着笑,但还是指点我道:“你朝这条街一直走,走到底,右拐向前走个百来米的样子,再左拐,那条路边就是了。 我听完后,拔腿就跑,边跑还边在心里咒骂这造厕所的家伙,妈的,居然把厕所造的这么远。 终于当我气喘吁吁的跑到陈东所指的地方,早已是憋得脸孔扭曲了,也没细看周遭的地理环境,就一头钻入一间茅草随意搭起的粪坑,朝里一坐,痛痛快快的方便起来。 好一会儿,才告停歇。 我拚命忍住恶心,拿起右边挂着的一块竹片要进行事后工作。我一瞥之下,不由又在心底大声咒骂起来:妈的!也不知是哪些个缺德家伙用过了,上面居然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暗黄色硬块。我恶心的差点吐出来。 若说我在这古代什么事最受不了,无疑就是大号完的时候没有草纸来擦屁股,只能用些什么木片瓦片竹片的来刮,这刮着生疼不说,还未必能清理干净,所以这几天来我一般都是尽量能不去大号的就不去大号,前后算起来加上这次我也只上过了三次,这比起以前在现代一天一次的规律来,实在是有些反常。而且这些古代人也不知怎么想的,老是把厕所建在猪圈旁边,简直是臭上加臭,臭气熏天,幸好我来的不是夏天,不然那苍蝇满天、蚊虫齐鸣的恐怖景象,光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这在陈家院子住还好些,虽然位置也坐落在猪圈旁边,也臭的可以,但至少里面的清洁用具天天换,没有像现在这玩意,也不知多少人用过,有多久没有更换了。 我坐在里面犹豫了好久,最后一咬牙,一闭眼,拿起那块也不知被多少人用过的竹片,进行自己的善后工作。心中暗暗发誓:老子回去一定要给自己造个现代化的干净厕所,把草纸也给造出来,自己用一张撕一张。 匆匆刮了两下,干净不干净的也顾不得了,起身穿好这件累赘的大号长衫后,就跳了出来。 正想往原路返回时,却听身后一声大喊:“喂,前面的那位,给我站住,你还没给钱呢?” 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见是一位五六十岁,满脸皱纹的老家伙,他正凶怒非常的看着我。 “你是叫我吗?”我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废话。你小子,我看你长得一派斯文的模样,怎么的?拉完大便还想赖账不成?”我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这个老家伙是古代的厕所管理员了。妈的!本以为上厕所收费,是现代有中国特色的首创,没想到这一优秀传统还是从老祖宗身上继承下来的。 “多少钱?”我没好气的问道。心里却是暗骂:妈的!既然是收费的,那竹片也废不了多少钱,也不知道经常更换,服务意识实在是差的可以。 “小便一文,大便两文。”老家伙利索的回答。 我下意识的去摸裤兜摸了个空,这是摆摊时养成的习惯,钱包就在裤兜里,但现在我身穿大号长衫,哪来的裤兜。而且我也马上想起,好像我身上没有古代的铜钱。 “怎么?没钱?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来蹭茅坑拉屎的,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 妈的!士可忍孰不可忍,老子长到这么大,还没像今天这样被人奚落过。就在我忍受不住要上前给他一脚时,叮当两声轻响,我和老家伙之间的地面掉落两枚铜钱。 “老茅头,不就是两文钱吗?唧唧歪歪的瞎嚷个什么?嘴巴臭的跟你的破茅坑一样。” 替我解围的当然就是适时赶到的陈东了,那老家伙一见陈东就乖乖闭了嘴,对陈东嘲讽他的话更是来了个默不作声,乖乖的捡起地上的铜钱,转身而走。 “走了,留在这里闻香呀?”陈东拉起我就朝外走去。 “妈的!这老王八还真是满嘴喷粪,居然说我蹭茅坑,老子长这么大,都没这么被人奚落过,刚才你要是来晚点,我就一脚踹他娘的了。”我边走边愤愤的说着,奇耻大辱呀!是个人被人这么说,都受不了。 陈东边听边哈哈大笑,“阿安,你是不知道这个老茅头的臭名声,他几年前在这里挖了几个茅坑后,就专门做外地行脚商之类人的生意,本地人不是万不得已不会上他这里挨宰的。哼哼,两文钱,也就是那些憋不住的人才会来他这,还真是缺德的很。” “两文钱很贵吗?”我有点疑惑的问道。在我的印象中“文”是古代最小的金钱单位了。 “当然贵了,你不知道两文钱都可以买一个大馒头了。”陈东一脸夸张的说道。 我这才对这时的物价有个大概的了解,照我以前书上看来的,一千文钱才一贯也就是一两银子,而我现在有了五千两银子,也就是说可以买两百五十万个馒头,我的妈呀!这几辈子都吃不完呀!看来这五千两银子还是很值钱的。 “大哥,那你知道,他做这个生意,赚不赚钱?”我想起在现代的时候收费厕所可是很赚钱的一个行当,居然听说过一个公共厕所一年的承包费被拍卖到了好几十万,更有些人走后门、托关系打招呼的去争当厕所所长,一年下来赚个十来万的不稀奇。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想他总不至于亏了。整个镇上就他一家露天的茅厕,而且他那块地还是他自家的呢?掘了几个坑,乱搭了几个茅架,又不费他几个钱?” 我一听就心里有数了,这个老茅头还是有点生意头脑的,不过他毕竟还是有点鼠目寸光,只知道高价收费,不知道薄利多销,再加上他刚才那恶劣的服务态度,注定发不了大财。 若要是让老子来做这一行的话,加上我现代化的思维和经营理念,肯定会大赚特赚。 我这一想马上兴奋起来。这一公共厕所行业前途的广阔是毋庸置疑的,哪个活人不上大号呢?有多少人口就有多少的市场潜力,这是多么大的市场呀!要是形成连锁经营再集团化,那更是了不得的成就,到时我也必定成为历史上的知名人物,这个世界的后世子孙肯定会这么记载:谢怀安公,古今一大奇人也…… “哼!你这个老茅头,老子被你这一番奚落也不算白挨,等老子建起了现代化的公厕,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去。”我狠狠的想着。 “大哥,你先带我去衣店,买几件好的衣服。”我因为找到了生财发家之路,顿时把刚才的不快抛诸脑后。 “好嘞!”陈东欢快的叫了一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但被他虎目一瞪,都纷纷装作没看见的各自走路。唉!人长得凶就是占便宜。 第9章 绸缎成衣店 在这彪形大汉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一家成衣店,里面的生意还不错,好几位男女都在里面挑着自己喜爱的衣服。 “这位客官,你是要买成衣还是要订做?”一个店伙计很是机灵的出现我面前。 “你们这里也有订做衣服的?”我有点奇怪的问道。 “这位客官,瞧你说的,我们这些卖衣服的当然也要帮客人订做衣服了。”店伙计有点诧异的看着我。 我知道又说错话了,这古代可不是现代,买衣服兼帮客人订做衣服有什么奇怪的? 我正在犹豫要不要给自己订做几套现代样式的衣服时,就被陈东一把扯了过去。 “阿安,你看这套衣服怎么样,很好看。我穿起来一定很威武,我以前早就注意他很久了,你看这手工,这料子……” 陈东滔滔不绝的评说着墙上挂着的一套黑色武士服,你问我怎么知道的,因为在这衣服的旁边有块竹牌,上面写着类似隶书的文字,我依稀辨认的出是“武士服”三个字。 “阿乐,你看这套衣服还好?可惜就是贵了点,要五十文钱。” 他这话里的意思,我怎么还能听不出来?马上爽快的说道:“大哥,你要是喜欢就买了。算我送你的。” “呵呵,我就知道你够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陈东满脸兴奋的回头冲那伙计叫道,“伙计!快点把这套衣服给我包起来,大爷我要了。” 那伙计有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又看看我,这才过来手脚利索的把那套武士服取下来,折叠好后拿来一块青布包好,双手捧着递到陈东面前,“谢谢惠顾,刚好五十文钱。” 陈东一把夺过,不客气的说道:“大爷知道,大爷也不是第一次到你这小店惠顾了,给,拿去给大爷找开。” 从陈东的恶劣态度来看,他以前肯定常来这家店铺看这套武士服,而且肯定没少受这名伙计的白眼和闲气,来这里除了买衣服外,显然也是来逞威的。 陈东就像一个暴发户的从上衣里掏出一张宝钞,我知道那些宝钞一共一百张,每张面额都是五十两。 那店伙计伸手接过,一脸的目瞪口呆,看看宝钞又看看陈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妈的!还不快去给老子找开?你们这家成衣店,不会连区区五十两都找不开。” 这时,四周的其他顾客都发现了陈东这个暴发户,特别是听到“五十两”后,个个都把目光投射到了这边。 我暗骂一声白痴,财不可露白的简单道理都不懂,还这么大声的嚷嚷,就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幸好,我看他刚才好像也留了个心眼,没把所有的宝钞都拿出来,不然的话,说不定今天就走不回陈家村了。本来我把那些钱放到他身上,一个原因当然是信任他,另一原因却是把他当保管箱,以防那荣奸商想黑吃黑时,要找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他,而自己到时就可以有更多的活命机会。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可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我只能更加的小心谨慎。 “好了,大哥,先别结账了,我的衣服还没买好呢?到时一起结账。”我马上出口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发疯。 陈东一听立马一伸手把店伙计手上的宝钞夺了回来,大咧咧道:“听见了没有,我兄弟也要买衣服,快去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衣服给我拿出来。” 店伙计倒还算反应快,马上回头朝里间跑,不一会儿,就带着个四五十岁老头走了出来,各自手里捧着一套衣服。我看那料子明显是丝绸。 “这位公子,这位是我们店的掌柜。”店伙计一脸谄媚的向我介绍那老头。 “公子,你看看我这手里的衣服怎么样?还入得你法眼?”老掌柜拿起手里的丝绸向我轻轻抖了抖,柔软而光滑,“这可是我们店有三十年手艺的王老师傅亲自做的,这料子就不用说了,主要这做工,不是我夸口,这手艺就是比起郡城里那些大店也是丝毫不差的……” “别说了,能试穿一下吗?”我懒得跟他啰嗦。 “当然可以,你里边请。”老掌柜客气的向我点头哈腰。 我也不客气就跟他来到了里间,里间是个小内室,除了正对面一扇通向内堂的木门外,一左一右各有一个垂着布幔的小门,看来就是古代的试衣间了。 “公子,你里面请。”老掌柜伸手向我示意左边的小门。 我伸手随便的拿过两套绸衣就走了进去,里面的空间不大,也就七八个平方的样子,一扇小窗在墙壁的高处开着,除了一个木制的衣架外,就是在一张木桌上摆放着一块样式古朴的铜镜。 我这还是第一次在古代照镜子,虽然这铜镜照起来有点模糊,但大概的样子还是能看得清的,只见里面是一张国字脸,俊逸中透着几分儒雅之气,嘴唇上生着的短须却又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总之一句话,镜子里的人是个大帅哥。 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摸摸左脸颊,又用手摸摸右脸颊,最后用手摸摸了嘴上的短须,终于可以肯定镜子里的人就是自己。 乖乖!我啥时候变成小白脸了?在现代虽说自己原本也长得英俊潇洒,但经过几年的风吹日晒和路边尘土洗礼,再加上没什么保养和护肤,早已是皮糙肉厚,大老粗一个了。哪有这镜子里的人来的帅气?虽说脸蛋的轮廓上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气质、眼神的变化还是很大的,让我乍一看还以为是见到了个陌生人。就凭这副模样,也怪不得陈东一直念叨我细皮嫩肉,还推测我是富贵之家出身了。 我又捋起袖子看了看白皙如玉的胳膊,当初看到自己全身的肤色变了个样,要不是肚脐眼下方的一块红砂胎记还在,几乎认定了自己是借尸还魂。现在看来自己完完全全是换了一层皮,把以前的糙皮都给蜕尽了。 这种现象的发现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一直不是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在思索了十秒钟无果后,就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开始试穿起绸衣来。 第10章 寻找合作 在古代绸衣可是有钱人和贵族身份的象征,我这一穿起来后身价立马就不一样了。虽然这绸衣的款式有点像现代那些唱大戏的表演服装,但好歹比起身上这套别扭的麻布长衫好。 我把两套都试了一试,两套都像是量身订做的一样,刚刚好合身。所以,我也懒得脱下,穿了其中的一件就走了出来。 “这两套我都要了,多少钱。”我向一直守候在门外的老掌柜问。 “这个,两套给你个折扣,就算你七百文钱。”掌柜有点犹疑的说道。 “什么!?七百文!”我还没开口,一边的陈东就跳将起来,“你干脆去抢好了。” 我虽然不了解现在的绸衣价格,但陈东先前的武士服可只要五十文,这价格也相差太大了。再见这掌柜刚才说话的语气,明显这价格有很多水分。 老掌柜有点尴尬的陪着笑,“这位客官,这衣服可是上好的丝绸缎子做的,那些麻布衣裳可没法比的。” 我心中暗骂:他妹的,敢情眼前这位也是个老奸商呢?‘无商不奸’这句话用在这古代还真是合适的很。 “三百文,爱卖不卖就你一句话,不行的话,我脱下来给你,另外找家便宜的。”对付这样的奸商砍半价都嫌轻了。 “这位公子,你这也太会杀价了?这两套绸衣光料子就不值三百文了,你看要不我五百文钱卖给你,算赚个手工钱,怎么样?” 老掌柜一副忍痛大甩卖的表情,换了别人说不定会上当。但他这一招,我以前都记不清用过几回了,哪会给他骗过。 “等着,我先进去把衣服换了,你带我去另外一家看看。”我无动于衷的对一旁陈东交待后,就要重新往试衣间走。 果然被那个老掌柜给拉住了,他哭丧着脸道:“公子,三百文,我们小店真的没什么钱赚,你再稍微加点。” “好,就三百二十文,要不是这两套我还瞧着顺眼,我也不买你的。”我故作大方道。 老掌柜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咬牙道:“好,三百二十文就三百二十文。” 看来这两件绸衣的行情不怎么好,说不定在店里已经存放很久了。 “好,够爽快!”我对他一竖大拇指,“你为人不错,以后我家里要是短少了衣裳,就都来你这里买好了,我家里的人可是满多的。” 老掌柜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还以为笼络了我这个长期顾客,喜笑颜开道:“那以后就请公子多多关照本小店的生意了,不是我老汉自夸,十里集的就数我们‘顺兴’成衣铺做的衣服料子一流,手工考究,公子以后要是买衣或来订做,保证让你满意。” 我不无不可的轻轻点了一下头,问道:“你们这‘顺兴’成衣铺是只有这一家,还是全国各地都有?” 老掌柜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个,我们‘顺兴’目前还只有这一家,不过我们‘顺兴’是贵精不贵多,本店已经有着三十多年的良好口碑了,这镇上三成多的人都是穿我们顺兴衣服的。” “那你老就是这家成衣铺的老板了?”我问。 “呵呵,公子倒是看得起我,小老儿虽然是这里的掌柜,却不是老板,顺兴是我们家老爷一手创立的,老爷过世后,膝下只有一女,现在是我们小姐当家。” “哦!”我一听不由来了兴趣,在古代一个女子当家虽说不是没有但也是稀奇的很,“那你们家小姐今年几岁了?还没嫁人吗?” “这个……恕小老儿无法回答。”老掌柜的脸色明显变得有点难看了。 我马上醒悟过来,在古代随便问女孩子的年龄和芳名,可是很没有教养和礼貌的一件事。 “哈哈”我大笑了两声,“我想掌柜你误会了,因为鄙人刚搬到这十里集,想在这落户,正好手头上有些闲钱,就想找个本地商家合伙做生意,而你们‘顺兴’就是我考察的第一个对象。就不知道你们家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合作了。” 我这番话倒不是忽悠他,自己做为这里的外来户,要想在这里生根发芽,站得住脚,就必须先联合一些本地的商家,利用他们的势力和关系网来逐步壮大自己。不然的话,刚一上来就单干,保不准会触动到他们的整体利益,然后当然就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那到时候,我这个一没关系二没势力的家伙,最后的结局就是灰溜溜的跑路。这在现代和古代都一样,在现代你要是做生意没有熟人介绍,没有工商税务一系列政府部门的关节,你是很难做大做强的,在古代更是如此,其中的凶险比之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刚开始选择合作的商家不能太大了,也不能太小了,太大了保不准被吃掉,太小了却又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而这顺兴成衣铺就刚刚好,相信有了我的资金投入,先高薪挖几个手艺师傅过来,再加上我头脑中的几样现代衣服样式和流水线生产概念,到时完全可以开家古代的服装厂,进行服装革命,在这一行做大做强。等有了自己的势力和人脉后,我自己完全可以选择吞并他们或者单干,再进一步的把自己的商业触角延伸到其他领域,慢慢构造自己的商业帝国。——我对这个瞬间规划出来的方案,不由暗自叫绝。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烂书到底是没白看呀! “这个,我倒要先回去问问我家小姐再说,我可做不了什么主。”老掌柜在惊讶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回答我。 “那好,没关系。你可以告诉你家小姐,我可以拿出五百两银子和她合作。” “五……五百两!”老掌柜有点口吃的惊呼出声。 “呵呵,这点钱就是代表我和贵方合作的诚意。”我对老掌柜的表情很满意,二十五万只馒头的诱惑力还是很巨大的。 “公子既然这么说,要不先在本店等小老儿一会,小老儿马上就回去禀告我家小姐。” 我看看窗外的天色,估摸着像是下午四五点钟的样子,问道:“你们小姐家离这里远吗?” “不远,就是五里外的汪家庄,坐车一个来回三刻钟就够了。” 三刻钟不就是四十五分钟?现在已近黄昏,我还急着买完东西回去找阿梅呢?当然没闲工夫等。于是说道:“那还是改天。我今天有点要事要赶着回去。” “那公子你给我准信,我也好叫我家小姐,在店里恭候你的大驾。” “那就后天。若无意外的话,我后天中午就到你这儿来。” “那好,小老儿今晚回去就把今儿个这事对她说说。”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朝他点点头,“现在我也该告辞了。对了,你们这里应该有内衣卖?给我顺便挑几件。” “有,有,有!小老儿亲自给公子你挑去。”老掌柜忙不迭的应承,保不准将来我就是他的老板之一,他哪能不巴结我呢? 我见他急步又走向里边内堂,想来就是拿内衣去了。 不一会儿,果然见他拿了个大布包出来,打开后里面赫然就是一些内衣裤。 “这些都是刚刚做出来的,还没来得及上架。公子你随便挑。”老掌柜解释。 我现在归心似箭,懒得在这里磨蹭,再加上古代的内衣裤都是又宽又大,没有合身不合身的问题,大手一挥道:“这些我全要了。大哥,你交钱结账。” 陈东答应一声,就拿出原先那张五十两上前交给他。 “愧领了!愧领了!这些内衣就当本店送给公子的好了。”老掌柜倒也有点眼色。 “呵呵,那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既然掌柜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面子还是要给你的。那我勉强就收下。” 我毫不脸红的收下了这包内衣,那老掌柜干干的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就进去找钱给我了。 从成衣店出来后,陈东手拿大包小包闷声不响的跟在我身旁,时不时贼眼兮兮的瞄着我。 “大哥,你怎么了?老是用那怪怪的眼神看我,看怪物似的。”我终于有点忍不住发问。 “阿安,我看你以前肯定是个大商人,不然怎么跟那些家伙讲价一套一套的。”陈东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别尽瞎猜了。趁着天色还早,我们赶快买完东西回家。”我没好气的说道。说我是以前是大商人,这不是寒碜我吗?我以前可是摆地摊的。 “还买什么东西?你现在有钱也不能乱花呀!”陈东有点肉疼的说道。 好!敢情他把这些钱当那把钢刀对待了。我不由有些后悔把钱交给他保管了。 “我现在有了钱,总要给阿梅和老村长也带点东西?”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倒也是。你这些天在他们家白吃白住的,不带点东西回去是说不过去。”陈东憨憨的笑了笑。 这笑容在以前看来是老实,现在在我的眼中却是狡猾。唉!我这个结拜大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接着我们就陆续买了几匹上好布料,又买了几坛陈东口中的上好美酒,还有一些盐巴、一只大铁锅等几样琐碎生活用品,然后就雇了一辆马车,向着陈家庄满载而归。 第11章 感恩送礼 阿安,后面那辆车已经跟着我们很久了。”陈东突然向我低语,神色间带着几分凝重。 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立马就想到了那个荣添贵荣奸商,他不会真的派人来个左手出右手进?他妹的,若真是这样,那只胖猪的心也真够黑够狠的。 我带着点侥幸的心理问道:“大哥,应该没什么事?说不定他们只是顺道同路的。” 陈东摇了摇头,“不会的。他们已经跟了差不多五里地了,过了这五里地,唯一的一条驾车小道就是通向我们陈家庄的,而车里的人显然不是我们本村人。” “为什么?”我不由疑惑的看向他。 陈东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但还是解释道:“从镇上雇车去我们陈家庄一趟就要三十文钱,你以为家家都像你现在这么有钱呀?” 我尴尬的笑笑,看来危急中,我的脑袋又有点犯傻了。但我还是不死心的说道:“那他们说不定是哪个有钱人来陈家庄看望亲戚朋友的。” “我们陈家庄不是猎户就是农户,除了你哪来有坐马车的亲戚朋友?” 最后一种假设也不怎么成立,我的心不由又提到了嗓子眼,“那大哥,你说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叫车夫加快赶路,早点回到陈家庄去?” 陈东定定的看着车后那辆百步外的马车,没有立即回答我。 我看他一副笃定出神的模样,也勉强恢复了平静,在佩服眼前这个结拜大哥胆量的同时,也不由有点鄙视起自己来,想来要是二伯父在天有灵,看见我这副窝囊像,肯定会气得直跳脚,大骂我是胆小鬼、窝囊废。唉!自己还真是越活越胆小了,当初面对那个变态佬砍杀的时候,不是挺镇定的吗? “老王头,先停下车。”陈东突然冲前面的老车夫一声大喊,车子随即慢慢的停了下来。 “大哥,你干嘛叫车子停下?”我不解的看着他。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辆马车里最多也只能坐五六个人,我有把握对付他们。” 陈东信心满满的拍了拍他腰上别着的带鞘钢刀,自从我说交给他保管后,他天天都把它宝贝似的带着,寸不离身,现在看来他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 “好,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打我的主意?”我嘴上说着,心中却八成肯定罪魁祸首是那个荣肥猪。既然陈东这么有信心兼且他又有宝刀助阵,说不定还真能一个单挑他们五六个,自己最多到时一见不妙就脚底抹油,丢车保帅、散财消灾。 我打定主意后,也没再说话,和陈东一起定定的注意着身后那辆车的接近。 那马车在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行了二十来米后,突然的也停了下来。最后那车夫像是得到了车里人的指示,竟然打马回鞭,掉转车头向来路返回了。 这一奇怪的现象,无疑肯定了陈东先前的猜测,这马车里的人果然是来跟踪自己的。不过奇怪的是他(他们)只是来跟踪,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的歹意,不然也不会见我们发现后就跑路了。 “呸!”陈东恨恨的朝对着那马车方向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真他娘的是个胆小鬼,一见不对就开溜了。” “大哥,这不正好吗?你难道还真想跟他们干一架不成?”我见他们开溜,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剩的这四千九百多两银子算是保住了。这可是以后我发家的启动资金呀。 “嘿嘿,这倒也是。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陈东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大脑袋,又冲前面的老车夫喊了一声,马车又咿咿呀呀的向前行驶起来。 我们又赶了差不多五里路,终于在夜幕降临前到达了陈家庄。 村子里大概好久没进马车了,一时狗叫声、人沸声响成一片,在陈东大嗓门特意的吆喝声中,很快的马车前聚集了不下几十号人马,个个都满脸羡慕的听着陈东在那里得意的讲述,夸耀我俩的这次镇上之行。不过,他也不笨,不该说的都没说,只说我用一件家传宝贝换了些钱,两人再好好的在镇上采购了一把。 “你们瞧瞧,我兄弟给我买了件上好的武士服,给你们瞧个稀罕。”陈东忙不迭的从马车上取来小布包,抖落出一套崭新的武士服,羡慕的那些个年轻人个个流口水。让身旁的我不由暗笑出声,看来不管女人男人对漂亮服装都是缺乏免疫力的,这也更加坚定了我要注资那家顺兴成衣铺的决心。 “你们看看这套武士服。”陈东已经双手拿着衣服在自个儿身上比划了,“我穿起来正合适,也只有像我这样真正的武士才能配得上这套衣裳。” 我借着残存的亮光,斜眼看他,还别说,这套武士就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他若穿上去,可比现在的兽皮套皮裤来的顺眼。 “东子哥,你要当武士,不打猎了吗?”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大声喊道。 他这一打岔,四周的人群在稍微一愣后,都哈哈大笑起来。让我有点莫名所以,不明白那小孩这话有什么好笑的。 “小狗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陈东明显的有点恼羞成怒,“你东子哥我本来就是一名纯正的武士,什么当武士的,打猎只是我的爱好而已。” 我听到这,倒听出了些道道来,敢情这什么武士的还是一种职业名称,而且显然还是一个比较热门比起猎户来地位要高点的职业种类,乍听起来还有点日本味,但小日本所谓的武士道精神都是从我们老祖宗那里盗版去的,这武士叫法的原创地应该也是咱们中国。 “小狗子,听见了没有?你东子哥是武士,不是打猎的。”一位双手抱胸皮肤黝黑的中年大汉,笑嘻嘻的打趣着一脸郁闷的小狗子。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被这两通大笑,陈东早没了刚才兴奋劲,没好气的对那大汉喊道:“臭打铁的,你不回家打铁抱婆娘,来这凑什么热闹?” 那中年大汉依旧笑嘻嘻的刚想回话,就见身后一阵响动,陈老爷子带着阿梅走了过来。我第一时间就拿眼瞄向了阿梅,朦胧的夜色中,只见她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一副落落寡欢、愁眉不展的样子。我虽然瞧的有些心疼,但在如此场合下,也不好上前相询。 “你们干什么呢?吵吵嚷嚷的,没事都给我回家去。” 看来这个陈老爷子在村里的威望很高,他这话一落,包括刚刚奚落陈东的中年大汉都乖乖的闭了嘴,散了开去。 陈老爷子见我一身崭新的绸衣装扮,明显的愣了一愣。怪怪的看了我一眼后,就向陈东问道:“东子,怎么回事?这辆马车是你雇回来的?” 陈老爷子的脸色便不好看,大概他认为陈东没事在这臭显摆了。 “二公,这是阿安雇回来的。他今天去镇上用他的家传宝贝换了些钱,买了些东西回来。” “他?”陈老头明显的不相信我有什么家传宝贝,伸手指着我。我被他手指的一阵恼火,但最终想到他的“特殊身份”,只有把这股怒火强制压了下去。 “是呀!阿安那个家传宝贝可是稀罕物,换了不少钱,这不他为了感谢阿梅和您老对他这些天来的照顾,给你们带了不少好东西呢。” 这时我也说话了,学着古人双手抱拳作揖道:“这些天我多亏了您老和阿梅姑娘的精心照顾,我略备了些薄礼以作答谢。”接着我就回头对陈东说道:“大哥,你快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别让老车夫久等了。” 陈东答应一声,赶忙上车,把一件件的物资搬运下来,搬完后他又掏出几串铜钱数了三十文车费给车夫。 陈老头包括他身旁的阿梅,都一脸呆滞的看着地上堆得满满的“薄礼”,没了言语。 最后见陈东随随便便的从怀里掏出好几串铜钱,他们更是像看到怪物般,傻愣当场。 我对他们的表情相当满意,我这个暴发户之所以买这么多东西给他们,一个原因当然是为了报恩,但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就是要彻底改变他们对我原先的落魄看法,特别是陈老头对我的最初不良看法。我要的就是这种震撼效果,相信陈老头经过这次震撼后,应该不会逼着我搬走,更进而不会阻止我和阿梅的来往。那么到时候,嘿嘿,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一桩美事也不远矣。 第12章 有缘无分 “你……这些都是送给我的?”陈老头有点不确定的指着地上的物事问我。 我勉强逼迫自己对他展露了一个自以为亲切的微笑,解释道:“陈老爷子,地上除了我自己的衣物外,其他的都是给你和阿梅姑娘买的。” 我虽然跟他说着话,但一双眼睛早就瞄上了阿梅。我这么看她也是不第一次眉目传情了,以往她都会要么故作不知,要么羞涩的低头不语,而这会她却是幽怨的看了我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默默的低下了头,不再看我。 我虽然奇怪她的表情,但也明白她肯定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不然不会这么对我不理不睬的。 “咳,嗯……”陈老头突兀的干咳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谢公子竟然这么客气,老汉我就却之不恭了。”说完他就冲陈东喊道:“东子,天色暗下来了,你帮个手,把这些东西送到我家去。” 这个贼老头还真是不客气的很!我心中暗骂,原本还以为他会推拒一番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干脆,让我准备了一肚子的客气话,顿时落了个空。 “是呀!天色也不早了,大哥,我们快点把东西搬回去,阿梅,你要是方便也顺便帮个手,拿些轻点的东西。” 说完这话,我就拿眼瞅着阿梅,静等她的反应。 “阿梅就不用了,他贵气着呢,这些粗活哪能让她来干?我们三人搭搭手,一趟就拿回去了。” 陈老头的话,让我和陈东都是齐齐一愣。阿梅什么时候变贵气了?平时家里烧水煮饭,洗衣扫地的哪样她没干过? 不过,我马上就听出了陈老头这话的含义。难道……难道陈老头知道我爱慕他宝贝孙女,现在他见我有了钱,有那么个意思撮合我们俩?阿梅嫁给我现在这个有钱的主,当然那些粗活杂活的就不能让她干了,当然要贵气些才是。 这一想,我马上咧开嘴连声附和道:“对!对!陈老爷子说的对,阿梅贵气着呢?她将来肯定是有的福享的。” 陈老头怪模怪样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阿梅在一边也没说话,只是用手紧紧拽着她的裙摆,依旧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脸色。 陈东莫名所以的搔搔头后,没有言语,第一个弯腰拿起那个他执意要买的大铁锅,又勉力拿了几件大家伙,就率先向陈家院子走去。 我见此也只好先放下心中的疑问,和陈老头一起把地上剩余的物事都给分摊了,我特意讨好他,大部分的东西都由我抢着拿了。 一行人回到陈家院子的大厅,我却见里面的一张桌子上居然摆放着两匹滑溜的丝绸锦缎。桌子旁还摆放着几担大竹篮,竹篮上头都用红布裹着。 我心头不由一震,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有人来给阿梅下聘礼来了? “二公,这两匹缎子和这些东西谁送来的?”陈东一脸疑惑的望着正把东西放下的陈老头。 “哦,这些呀!这些是县上李家送来的聘礼。”陈老头随意的答道,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一张矮凳上。 我一听脑袋就是嗡的一声,差点背过气去。 “李家?聘礼?我怎么不知道?”陈东大吼出声。 “你知道干吗?你只不过是阿梅的族兄,难道她出不出嫁还得经过你同意不成?”陈老头没好气的说道。 “可……可怎么说,我都是看着阿梅长大的呀!我是把她当亲妹子看待的,可现在连人家来下聘礼了,我才知道。”陈东憋红着脸,一副有火发不出的样子。 “好了,现在告诉你不是一样?这次我们两家都稍微急了点,我一忙就忘了对你说了。”陈老头也自知有点理亏,放缓语气安慰陈东。 “县上的李家?哪个李家?”陈东缓和了脸色,问道。 “还有哪个李家,不就是十里客栈和飘香酒铺的李家,他们家的李老太公最近身体抱恙,就找了个媒人向我们家提亲,八字算过了,说我们家的阿梅是旺夫旺家的富贵命,正好能给他们家老太公冲冲喜、添添寿。” 一听是这李家,陈东的脸色更是缓和了下来,我的脸色却更是变得苍白。我虽然在镇上没怎么仔细浏览过,但跟十里集同名的十里客栈,还有陈东硬拉着我去买“美酒”的飘香酒铺,这两家刚刚好我都见过,光那客栈就是县上的一大标志性建筑,占地好几亩,更是气派的造了三层楼高,听陈东吹嘘,就是城里头也没有三层高的客栈。他妹的,总之一句话,这李家是本地一大望族,是地头蛇。 “那这老李家是为哪位公子来提亲的?”陈东问。 “还有哪位?不就是李老太公最小的曾孙吗?”陈老爷子一脸得意的道,“我们家阿梅嫁过去,可是老李家正式的少夫人,这身份可尊贵着呢。” “可我记得,老李家最小的这位好像今年才刚满十五岁呀!”陈东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废话,我们家阿梅正好比他大,八字又相合,所以才能给李老太公添寿呀!不然娶房年纪小的,添寿不说,折寿就不好了。” 陈东释然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我怔怔的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开口又没有理由,不想开口又不死心。 “阿梅,你还在这干吗?快回房去,趁着这几天工夫,你再熟悉一下那些大户人家的礼仪和规矩,将来嫁过去,别丢了我们老陈家的脸。” 阿梅没有言语,闷声不响的回房去了。 我呆呆的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动了动嘴唇,最后只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咳!嗯!这个……谢公子,阿梅下个月初就要出嫁了。我看你再在这个院子住有点不方便,今晚开始你就和东子一起住。” 这个老贼头倒是丝毫不客气,刚刚才收下我送的礼,这立马就把我扫地出门了。他妹的,还真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是呀!阿安,今晚你就到我那边住。我那地方虽然没有这宽敞,但好歹两个人还住的下。”陈东也在一旁向我劝说道。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别人不知道我对阿梅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妈的!还结拜兄弟,这点小忙都不帮。 见我的恶劣态度,陈东有点尴尬笑笑的不再看我。 “嗯,时候也不早了。东子,你先带谢公子回去。”陈老头毫不掩饰的催促道。 “好。”陈东站起身,把自个的武士服和我的衣裳内衣都背上了,还不忘往腰间夹起一大酒坛子。陈老头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阿安,走。”陈东轻轻推了推我。 我猛一甩手,把他的大手不客气的荡了开去,再一把拽过他的衣襟,在他一脸不知所措事之时,我伸手往他的怀里掏去,抓去一大叠的宝钞和好几串铜钱,一股脑儿的把它们都扔到了陈老头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我这一系列的举动,早已把当场的其余两人震得目瞪口呆了。 “陈老头,我今天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一早就看上你们家阿梅了,而且我也感觉到阿梅姑娘不是对我无意,你要是把这门亲事退了,把阿梅嫁给我,地上的这些钱可都是你的了。这里面有四千九百多两。我说到做到。”我现在也豁出去了,干脆跟他撕开了脸皮,实打实的来和他做一笔他不吃亏的买卖。 “四……四千九百多两!?”陈老头的一张老脸都快扭曲了,如饿狗般扑到地面上,一把抓起好几张宝钞,定定的看着,双眼瞪大到极限,如被人点了穴位般,一动不动。 “陈老头,这笔生意你只赚不亏。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你退了这门亲事,再把阿梅嫁给我,到时候这些钱可都全是你的了。这么多钱,难道你不动心吗?” 我极尽蛊惑之能事的想继续动摇这老头的意志,却只听陈老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了手中抓着的宝钞。 我见此不由一惊,正待再次劝说,只觉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眼前一花,“啪”的一声脆响,却是我挨了一嘴巴子。 “你以为有钱就很了不起吗?有钱就能让爷爷把我卖给你吗?你做梦!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当初要不是我整日整夜的照顾你,你早就死了。哪还能有这些臭钱来羞辱我?羞辱我爷爷?羞辱我全家?……”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梨花带雨、满面愤怒之色的阿梅,一种苦涩霎时盈满心头。难道在阿梅的眼中我只是一个无耻之徒吗? “你滚!滚出我家的大门,我以后再也不愿见到你了。”阿梅低头大叫着,手指向大门的方向。她晶莹的泪珠,滴滴滑落,在昏黄的油灯照射下,闪着微微的光芒,那光芒对我来说是一种心伤。 我机械的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抬步而走…… 离开这里,离开陈家庄,离开这古代。我想回到现代去…… 第1章 借酒消愁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是往哪里走,但我的双脚还是机械的迈着步,一直在朝前面走。 “阿安!阿安!等等我……你这是往哪儿走呀?再前面一点可就是乱葬岗了。” 我虽然听见了陈东的叫声,但还是没有停步,继续往前走。 “阿安!你疯了吗?前面可是乱葬岗呀!这大晚上的,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被陈东赶上一把拉住了身子,停了下来。 我喃喃自语道:“我是无耻之徒吗?我用那么多钱换她,难道就做错了吗?” “啪”的一声,我又挨了一个老大耳刮子,今天注定是我的倒霉日,这次可比先前阿梅打我的那记重多了。 “你干嘛打我?”我清醒过来,对他怒目圆瞪。你妹的,先前不帮我说话,现在又无缘无故打老子,要不是老子没把握干过你,就揍你丫的了。结拜兄弟!我呸! “我不打你,你能清醒吗?一个大男人的,被个女人一哭一骂就成了这德性,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我知道他说的话是大实话,我被阿梅先前一哭一骂时,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但他这个没经历过爱情洗礼的大饭桶,哪能明白一个失恋男的心理?这可是我的初恋呀!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想想就让人感伤,长这么大,都二十四岁了,好不容易迎来了第一春,却如此秋风扫落叶的凄凉收场。 “阿安,天底下的女人又不是死绝了,虽然我也知道像阿梅这么贤良淑德的女人很少,但你以后仔细找找,肯定还能找到的。”他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发现他怀里居然还抱着那个酒坛子,这酒坛子连带里面的“美酒”不下五六十斤重,也亏得他抱着一路追着自己跑。这一想,我心下不由对他先前的恼恨减轻了许多。 “唉!阿安,你先前是不是怪我没给你说好话?”陈东问。 我默不作声,来了个默认。 陈东苦恼的挠了挠他的大脑袋,解释道:“阿乐,不是我不给你说话。而是我知道即使我帮你说好话也没用,一个原因,你也听老爷子说过了,我只是阿梅的族兄,虽然从小也算是被他带大的,但毕竟还算不上是真正的一家人,我说的话没份量;再一个原因,大概你得病后把一些我们世俗的规矩给忘了,既然我们陈家都收下了老李家的聘礼,除非是老李家临时反悔,不然我们女方家是无权悔婚的,若强行悔婚的话,肯定全家人都要吃官司;另外一个就是你大概不知道老李家的根底,他们可是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本地望族,本县的县令就是他们老李家现在第三代的老三,而且听说他们家还有人在朝中做更大的官,这样的人家,哪是现在的我们惹得起的?” 我听完呆立良久,没有言语。 “唉!别说这些扫兴事了。来,我们到那边树下坐坐,趁着今晚夜色还好,来个一醉方休。” 我被陈东不由分说拉着来到路旁的一棵大树下,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就开始鼓捣起那个酒坛子来,不一会儿泥封解开,一股酒味淡淡飘散。 他冲着酒坛子用力吸了一口气,这才双手抱住,脖子仰起,就着坛口就一阵海饮。“咕咚!咕咚!”的好几大口后,他才重新放下酒坛,用力的吐出一口气,大手一擦嘴角,高叫道:“痛快!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过。果然是飘香美酒,这味道就是不一样呀!” 我也不说话,跟着一屁股坐在他对面,也有样学样的抱起酒坛子,就往自个儿嘴里倒,一连海饮了七八口,倒有一半流出来溅湿了我的崭新衣裳。 “好了,好了,慢慢喝,别糟蹋了这好酒。”陈东赶忙阻止了我一半嘴里一半衣裳的海饮。 我放下酒坛,突然的就用力咳嗽起来,这酒比起上次结拜时候喝的是要好,但还是有那么一点酸涩味,喝起来倒有点像现代的啤酒,度数也和它差不多。 “大哥,你说有没有可能让李家的人悔婚?”我咳嗽完毕,突然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陈东显然没想到我到现在还没死心,呆呆的捧着酒坛子忘了喝酒。 “大哥,阿梅是我最想娶的人!”我声音低沉说道。 陈东怔怔的看着我,没有回话。我看他一副呆鹅样,就知道他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但为了博取他的同情,我马上解释道:,阿梅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我没有了她,以后活着也就没有意思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这倒不是骗他,相信每个经过失恋打击的人,都有过或轻或重的轻生念头,我现在的轻生念头虽然不像原先那般强烈,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阿安,你这说的是什么丧气话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的,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看着陈东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心中暗叹。我跟这没谈过恋爱的老光棍讲爱情,不是对牛弹琴吗?得!还是直接跟他撩开话题。 “大哥,我干脆就跟你说了。你说我拿钱砸,李家会不会看在钱的份上,跟阿梅解除婚约?”我对这老李家可没太多的了解,希望借助他这个本地人来出谋划策。 “嗤!”的一声,陈东轻笑出声,“不是我说你,阿安,你现在虽然也算的上是个财主了,但是你要跟李家比身家,还是差的太远了,他们李家光十里客栈和飘香酒铺就日进斗金,还会缺钱?还有他们的田产,我们这里至少有三成的肥地都是他们老李家的,光一年收上来的租子,虽还说不上什么金山银山,但我想肯定不会少于一万两的银子,你说他们老李家还会在乎钱吗?” 我听得心下不由一冷,不过我马上醒悟过来,不是有句话说“越富的人越贪财”吗?他们老李家虽然有钱,但也不代表他们会对我这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无动于衷。他们为了娶阿梅,在我看来最多也就花了个几十两,我一下子给他们几千两,这样暴利的生意不做,他们就是白痴了。再说天底下也不可能只有阿梅一个人的八字跟他们老李家相合,到时候凭借他们本地的势力,想来不会难找到另外一个女的,给他们家那个老不死的太公添寿。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脸上不由浮现出得意的微笑。阿梅你就等着,你这一辈子只能注定嫁给我的。 “阿安,你没事。你怎么笑了?”陈东一脸担心的望着我。 “没事,大哥。你明天能不能再陪我去县上一趟?”虽然这事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办,但的保镖和打手还是要的。 还去县上干吗?”陈东一愣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哦,是不是去顺兴成衣铺跟他们谈合伙做生意的事?” 现在老婆都没了,还谈什么生意?我心下暗想,嘴上解释道:“不是,明天你带我去这个老李家一趟。” “老李家?阿安,你不会又犯傻了?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们老李家不在乎你这点钱,再说他们娶阿梅是给他们家老太公添寿的,你以为他们会随随便便的悔婚?若是传出去说他们老李家因为一点钱,置自家老太公的安危于不顾,他们老李家丢的起这份脸面吗?” 我心下咯噔了一声,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越富的人越贪财是没错,但前提是他们不会背骂名,不会没面子,现在还要加上个不违背孝道。若换在现代,这些前提对有钱人的约束力几乎等于零,但换在这古代意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纵观中国古代的历史,虽然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没有哪一个皇帝会不表面上做些孝道文章的,更有为数不少的皇帝标榜自己以孝治国,这在清朝尤其如此,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乾隆皇帝。 在这古代若有人说你不孝,那是比之杀人还要来的大的骂名,人人都可以得而诛之。若因为我出钱要他们老李家悔婚,而让他们有承担不孝骂名的风险,可以九成九肯定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 我一把夺过陈东怀里的酒坛子,仰头就开始倒灌起来。 陈东这回倒没拦我,任我一口气喝了个痛快后,才伸手接过酒坛,没有说什么安慰话,也闷声不响的仰着脖子喝起来。 就这样我们两人都很默契的不作声,你一口我一口的不知喝了多久,然后我身子一歪就躺倒在地,呼呼睡去…… 第2章 雷雨闪电 我是被一阵稀里哗啦的冷雨给浇醒的,我和陈东几乎在同一时刻都爬了起来,尽量挤靠到身旁这棵不大不小不知名的老树下。 我突然想起以前老师曾告诉过我们,雨天的时候特别是雷雨的时候,不要在大树下避雨,因为那样很容易遭雷劈。 “娘的!昨晚还大月亮照着的,怎么这大清早的就下起雨来了?”陈东有点不满的抖落着身上的水渍。 我呆呆的仰头望天,想起我就是在这样一个雷雨的天气,莫名其妙的来到这古代的,现在我倒希望上苍也像我来时把我带回去。在现代我虽然也过的不怎么舒坦,但毕竟比起在这个上完大号都没草纸擦的年代,要住的习惯。再加上我现在失恋的缘故,我更有种想离开这里重新回到原来生活的冲动。 上天似乎听到了我的祈祷,轰隆隆的几声闷雷接连着响了起来。 “老天爷,莫怪,莫怪,刚刚我是有口无心的,你就权当我是在放屁。”陈东被这几声雷响吓得不轻,连忙双手合十向老天爷赎罪。 古人畏天,看来就是人高马大的陈东也不能免俗。 “贼老天,你他娘的有种再把我送回去呀!我在这里呆腻了,快送我回去,你这个狗娘养的贼老天……” 我突然的对着天空大喊,还待舒舒服服的骂两句时,却被一旁的陈东用大手捂住了嘴,“你不想活了,小心老天爷用雷劈你。” 他话刚落,天空中就又接连着轰隆隆的一阵响,最后“锵!”的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从空中直劈下来,目标就是我们所在的方位。还真是一张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快跑!”陈东不由分说拽起我就冲了出去。 没跑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树折倒地声。 陈东惊恐的回头看了一眼,没再做任何停留,拽着我继续在大雨中狂奔,我几次出声阻止都没能让他停下来。 跑了足有十来分钟,陈东拉着我一头钻进陈家庄东头的一间矮房子,他这才放开我,双手拄腿,呼呼的喘着大气。 相比较他,除了跟他一样全身像落汤鸡外,我倒只是小喘,这是意料之中的是,我小时候就有的“飞毛腿”绰号可不是白叫的。 “大哥,这有什么怕的?打雷闪电是自然界的自然现象,包括雷劈树木,也是很正常的。唉!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陈东扭头瞅着我,“阿安,我看你那个什么失魂症的还真是不轻,居然连老天爷都敢骂,而且还骂的这么狠,刚刚要不是我机灵,保不准我们两兄弟都被雷劈死了。”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继续再跟他鬼扯,问道:“大哥,这就是你家吗?” “是呀!以后你就跟我一起住,反正我这多你一个人,还是很宽敞的。” 我扭头四顾,除了一张破桌椅,两张小板凳,还真是只有四个字能形容——家徒四壁。我们现在的所在是厅堂,十来个平方,左边没门遮拦的应该是卧室,右边照样没门板的应该是厨房。 这一番考量,相比之原先的陈家院子,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地主和一个贫农的差别,还别说那陈老头既然能当村长说不定就是个小地主。 “大哥,你家怎么跟那陈老头的家差距这么大呀?怎么说他也是你二公吗?他怎么就不关照关照你呢?”我现在对那陈老头可是一点好感也欠缺,所以当着他的面我就直呼陈老头。要不是这陈老头想攀高枝,阿梅就不会这么随随便便的嫁人,而且还是嫁给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我只要稍稍一想到这就是满肚子的憋屈和怒火,阿梅跟着小自己五岁的小老公能幸福吗?这陈老头明白着把自己孙女往火坑里推吗? “我家怎么能跟我二公比?”陈东苦笑道,“本来我父母在世的时候,家里还有几亩山地,但父母死后族里就要变卖我家这些山地,说是充当我父母的入殓费和我的人头税,我当年也就八九岁大,哪会懂这些?稀里糊涂的就在卖地契约上画了押。要不是没了地,我也不会从小就在山林里学着打猎了。这些年来也多亏我二公常常接济我,要不然说不定我早就饿死了。” 我这才算是完全了解了这位结拜大哥的身世,想想也有那么一点同情,我气愤道:“那你们族里的那些人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说你父母都死了,他们怎么还来夺你的田产呢?”说到这,我马上想起了陈老头的村长身份,“当年夺你田产的,想来陈老头也有份。”我恶意的猜测着。 陈东苦笑道:“阿安,我知道你气愤我二公,但你也不要这么当着的面诋毁他呀!我二公当年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在族里哪有什么身份来掺和我这事,现在当年那些夺我田产的老一辈子,都死的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我讪讪的捏了捏鼻子,没再说话。 “我去拿点干柴来,我们烤烤火。”说着陈东就向右边的厨房走。不一会儿就捧出一捆干柴,就着火石,在厅堂上点起火堆来。 我们一人一张矮凳坐在火堆旁。 “大哥,庄子里总共有多少人呀?”我没话找话的问道。 “总共有五六十户的样子,差不多有三四百人。”陈东随意的答道。 “大哥,待会儿雨小些了,你能不能陪我去李家走一趟?”我低低的问道。 “阿安,你不会还不死心?我都跟你说了这么多了……” “大哥,我只要你一句话,你陪不陪我去?”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抬头一脸严肃的望着他。我是不死心,自己的老婆怎么就白白让人呢?若这回跟这个李家交涉不成功,老子也不会让他们李家好过的。我心底的狠劲一上来,也就顾不了许多了。 陈东定定的看了我一阵,大概也知道不能阻止我,郑重的点头道:“好,我就陪你走一趟。” “那就好,我不会让大哥你为难的,有事的话我一个人扛。”我有些高兴,毕竟现在我孤家寡人,有个人陪在身边壮壮胆是很有必要的。 “阿安,你这是什么话呢?”陈东生气的说道,“我们既然结拜了,当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李家虽然势大,但我也未必真怕了他们?” “好,大哥!我总算没白交了你这个大哥。”我激动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陈东身躯一晃差点跌倒,看得我不由大奇,他这虎背熊腰的不会这么不经拍。 “阿安,你手劲也真够大的,居然拍得这么狠。”陈东皱着眉用手揉着肩膀,“光看你外表文文弱弱的,还真不知道你的手劲竟然这么大。我猜想你以前说不定学过武,保不准还是一名真正的大晟武士。” 我有点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大手,从陈东的表情来看,他不可能骗我,也没必要骗我,可是自己啥时候手劲变这么大了呢? 我拿起脚下一根小孩胳膊粗的结实木棒,双手用力一折,啪的一声脆响,木棒霎时断成两节,感觉就像折断了一根竹筷子,丝毫没废什么力气。这感觉实在是有些诡异,虽说自己从小就爱耍拳,但这只是纯属个人爱好和娱乐,我也没专门接受过什么力量训练,咋力气变这么大了呢?……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连自己回到古代这样荒谬的事都发生了,再发生一些稀奇事,也没什么奇怪的。 放下心事,我就有点好奇的问道:“大哥,你说的这个什么武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武士就是武士?还有特别的?”陈东反问,不过他马上想起我的毛病,旋即耐心解释道:“武士就像商人、农户一样,是一种统称的叫法,他最早的形成,还要说到我们的太祖爷,他当年率领二十八铁骑在垓下脱困出围后,就认识到人才和将领的重要性,在自己领地内不分出身贵贱的招揽大批习武和特殊专长之人,并根据其能力授以不同的职位,慢慢的太祖爷就凭借这批人为军中骨干,重新练就铁军,打的那些邯军个个狼狈鼠窜,要不是刚刚好在即将灭邯的时候,可恶的北莽人和东日人联合起来南侵,这所谓的大晟国早就不复存在了。现在我们说的武士就是泛指那些身有武艺或有某种特殊专长的人,他们只要能得到朝廷和达官贵人的赏识,很快就能升官发财,平步青云。要是在战争年代,武士更能凭借自身军功,裂土封侯。” 经过他的这番解释,我算是大致上明白了,而这古代所谓武士的含义,也就跟小日本“浪人”的性质差不多,都是一些希望进阶统治阶级,好勇斗狠的家伙。 “那大哥你现在也算是一个武士了?”我随口问道。 “这个……也算是。”陈东有点尴尬的挠挠头,“不过,最多只能算野武士。等将来得到了一些大人的赏识,我就能成为真正的大晟武士了。” 我看他一脸憧憬的模样,不好打击他。这什么大晟武士,说穿了就是那些当官的狗腿子和打手,这有什么好憧憬的,还不如当个商人,自个儿赚钱做大爷来的舒坦。 第3章 县城之行 大哥,你把那些钱都捡回来了?”两人坐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这茬事。昨晚我被阿梅哭骂,万念俱灰时,居然忘记把地上的宝钞和铜钱捡回来了。 “呵呵,当然了。”陈东拍了拍他的胸膛,示意那些钱都在他怀里,“对了,我也该把这些钱完璧归赵了。” 说着他就伸手往怀里掏出宝钞和铜钱。 对此我也没客气,这些钱本来就是我的嘛。加上他现在也失去了保管箱的用途,我没有犹豫的就重新拿回了钱。不过,他毕竟还是我名义上的结拜大哥,而且以后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我当即眉头也不皱的抽出七八张宝钞就递给了他。 “阿安,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东看着我递给他的钱,故作恼怒道。 但他眼中闪现的一丝惊喜我还是捕捉到了,世间有哪几个人不贪钱的呢?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这个道理都一样。 “大哥,我之所以能把家传宝贝顺利变卖了,你也出了不少力。再说了,我们当初不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这点钱你先拿去花着,少了只管向我要。”我满脸豪气的说道。 “嘿嘿,既然阿安你这么说了,我这做大哥的要是再不接受,就显得矫情了。”陈东有点尴尬的挠挠头,伸手接了过去,利索的叠好塞回了怀里。 “阿安,我总觉得你当初那个家传宝贝还是卖的便宜了点?要我说,你当初要是把那家传宝贝拿到县城里头卖,肯定不值这个价。” 他的话倒提醒了我,我从现代带过来的许多“宝贝”都还在陈家院子里呢?他妹的,绝不能便宜了陈老头那老家伙。 我霍的站起就向外冲去。 此时雷雨已经下的稀稀拉拉了,我不顾泞泥的一路狂奔到陈家院门口,却生生的停住了脚步。阿梅昨晚凄楚的面庞又浮现眼前。 “阿安,阿安,你又发什么疯呀?”陈东有点气喘的追了上来。 “我有东西落里面了。”我怔怔的望着紧闭的大门,随意答道。 “你还有什么东西?那几件旧衣服吗?” 陈东疑惑的看着我,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四顾后,神秘兮兮的凑耳问我:“是不是你剩下的那个家传宝贝?” 我轻点了一下头。 “那还站在这干吗?我们进去呀?”陈东听我肯定了他的猜测,比我更积极,拽着我就往院门走去,“砰砰砰”的敲起了门来。 “二公,阿梅,快来开门。” 陈东的大嗓门,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我想阻止已是不及。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了陈老头的声音:“东子,你哭丧呢?小心把我家的门板给拍坏了。” “二公,快开门,我有急事。” “什么急事,有比阿梅出嫁更急的事吗?” 陈老头边咕叨着,边打开了院门。一见门口还站着我,他明显了愣了一下,没好气的向陈东问道:“什么急事?说完了快走。” “嘿嘿,二公,阿安落了点东西在你这,我带他来拿走。” 陈老头皱了皱眉,不耐烦的甩着袖子道:“什么破东西?拿完赶紧走人。” “那好,我们拿了就走。”陈东拉着我就向里面走去。 我勉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和陈东一起走向我原先养伤的房间。 “你进去,我在门口守着。”陈东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门神般向外站立,一双虎眼瞪的溜圆。 我对此当然乐意,也不多说就走了进去。 整个房间没有太多的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在我睡过的木板床上多出一个青布包裹, 我拿起打开来看,里面除了我的衣服,还有一套崭新的青布长衫和一双兽皮靴。顿时一股暖流从我心底升起,接着又被一种凄然所代替。 这个包裹肯定是在我去镇上的时候,阿梅摆放的。从这点上看,阿梅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点情意。不过,经过昨晚这一闹,我惹得她伤心后,这份情意还在不在,就是个未知数了。 “阿安,东西拿了没有?”陈东有点等不及的在门口处轻喊。 “再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放下包裹,手脚利索的掀起床板,还好那些东西都还在,我依次把这些“宝贝”放进了包裹,打好结,把床板归位后就走了出来。 “好了?”陈东问。 “好了。” 陈东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走?”说完就带头向外走。我也有点怕再次见到阿秀,两人就急匆匆的往院门口走。 陈老头等在院门口,见我们走来,特别是看见我手里的青布包裹后,一副看贼的表情看着我,他嚅嚅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让我难堪的话。 我二人刚一迈出院门,就听身后的砰的一声,院门重新合上。 我恨恨的盯着重新紧闭的院门,心中暗暗发誓:老子早晚要重新回来,到时老子就拆了你丫的这破木板门。 陈东苦笑一声道:“走!两块破门板有什么看的?” 两人重新回到陈东的家。 “阿安,你真的还要去那老李家吗?”陈东问。 “当然。阿梅对我不是没有情意的,她还给我做了一套新衣裳和一双新靴子呢?”我拿起手里的包裹向他示意,“昨晚,我想她是误会我了。我不能眼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我要把她救出来。” 我一脸坚定的望着陈家院子的方向。 “火坑?”陈东摇头苦笑道,“阿安,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少户人家,都巴望着攀老李家的高枝呢?阿梅嫁过去,不知羡慕死多少未出嫁的闺女。这样的火坑,别人巴不得往里跳。” “别人可以,阿梅就是不可以,阿梅是我的。”我有点愤怒的盯着他嘶吼道。 陈东怔怔的看了我良久,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那好,我就陪你走一趟。” 他扭头看了看屋外,此时雨势渐小,“现在雨也小了,看样子不会再下,我们这就去镇上。” 我也不说话,拿着包裹就往右边的厨房里走,在把它塞进柴火堆里前,我犹疑了一下,解开包裹,从钱包里拿了一枚硬币,这才重新把它包好,放进了柴火堆最底下。 “阿安,好了没有。快点弄好了,我们赶到镇上去吃午饭。” 看来陈东也知道我在藏包裹,我走出来后,他也没多说什么,大步就向外走。至于关不关门的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因为他家的大门只有半个门板,还是破烂不堪的那种。 去镇上差不多五十里地,加上这里多山路,七拐八绕的走起来比之平地当然要更吃力些。不过,来到这古代我真的算是脱胎换骨了,这一路急赶慢赶下,倒也不觉得特别吃力。而陈东是猎户出身,从小就在山林里跑,这点山路当然更不在话下。 两人再次来到十里县城,虽然还算是雨天,但大街上依然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我们挑了一家看得过去的饭馆,胡吃海喝的凑合了一顿后,才十分满意的走了出来。 “大哥,带我去李家。”我淡淡的说道。 陈东点点头,扭身就向前带路。 第4章 李家宅门 老李家的宅门很好认,坐落于县境西头,其所在的一条石板街,光他家就占了三分之二多的面积,院墙足有三米高,朱漆大门,其上高悬的“李府”两字,苍劲有力,气韵非凡。大门的两侧各有一只石狮子,为蹲踞状,显得威武雄健。 我和陈东两人来到这李府门口,都不由为它的恢弘气势所慑。娘的!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做惯了小民的光站在他家门口都有点脚软。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矗在那不走干嘛?” 李府门口的一个家丁大概看我们不顺眼,站在台阶上趾高气扬的就指着我们喝骂起来。 陈东赶忙上前几步,陪笑道:“这位大哥,小的两兄弟是专门来拜谒李大老爷的,烦请大哥通传一声。” “你是什么东西?”家丁冷冷的打量着陈东,“我们家大老爷也是你这等人随随便便就能见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因为急于赶来,陈东的一身猎户装也忘记了换下来,加上他本来的邋遢样,也难怪这名势利眼的看门家丁会这么不客气的说话。 土人也有三分火,陈东被他这么当面阴损,立即双手握拳、怒目圆瞪起来。 那家丁一见情况不妙,立即后退了几步,呼喝道:“怎么的?你还敢打人不成,你也不瞧瞧这儿是什么地方,也是你随便撒野的?”说着他就冲另一边看热闹的同伴喊道:“小四,抄家伙。” 他妹的,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急忙上前,一手拉住想发飙的陈东,一手利索的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几串铜钱,少说也有百多文的样子,打着哈哈上前塞到那势利家丁手中,“小哥,我这点小钱就请你两位喝茶。我们兄弟是真有要事找你们大老爷相商,还请通禀一声,你就说我们有一笔大生意想跟他谈,他见与不见的也怨不得你们。” 势利家丁掂了掂手里的钱串,很是满意,和一边的另一家丁对了一个眼色后,立马和颜悦色道:“那我就进去替你们向管家通禀一声,让管家来做主好了。大老爷那我可没办法替你当面禀告。” “好,那就麻烦小哥了。”我学着古人客气的拱手,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的,他妹的,不就是一个土老财吗?架子居然还这么大。 “那我先进去禀报了,你们在这等着。”交待一声,这家丁就转身而走,顺手把那串铜钱塞进了自个儿腰包里。 一边的陈东恨恨的朝他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轻骂了一句:“狗眼看人低!”那叫小四的家丁故作不见的看向了一边。 势利家丁的信誉还不错,没过多久,就带出来个干干瘦瘦五六十岁的老头,想来就是他说的管家了。 “是你们要见我家大老爷吗?”老头拿眼角瞄着我们,态度倨傲非常。 我忍住心中怒气,答道:“是的。” “我们家大老爷喜静,你们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若是生意上的事,我八成都能做主。” 我看着他一副我是大爷的表情,想想就好笑,不就是李家养的一条狗吗?还真是狗仗人势,老子这件事你能做主那才叫怪了。 “那,这位管家,你看能不能先请我们进去再详谈?”我委婉的说道。 老头又轻轻瞄了我一眼,淡淡道:“那好,两位里边请。” 娘的!想进这李家的门,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这位老管家也没把我们真的往里面带,只在大门口旁的一间耳房接待了我们,甚至一杯茶水也没招呼我们,大概在他看来我和他谈的生意没必要让他这么“铺张浪费”。 “好了,你们到底有什么生意跟我们李家谈?”刚一坐定,老头就直奔主题。 “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们李家谈谈‘退婚’的事。”我笑盈盈的说道。 “退婚?什么退婚?”老头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是你们李家昨天刚下聘的陈家庄陈梅儿?我认为你们两家很有必要退婚。”我好整以暇的说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这老头的反应。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陈梅儿的什么人?我们李家既然都下聘了,你们难道还想悔婚不成?你们当我们李家是好欺负的吗?” 老头的反应很激烈,立刻就拍案而起,戳指喝问。 “呵呵,老管家误会了。不是陈梅儿家要悔婚,而是你们老李家要退婚。” 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让这老头有了顾虑之心,以为我有些来历,当下他强压怒火道:“我们李家为什么要退婚?” “呵呵,这就是我想跟你们李家要谈的生意了,你们李家只要退婚,你们的聘金我五倍奉还,其他的条件我们也可以慢慢商量,这件生意就不知老管家你能不能做主?” 看着我略带戏谑的表情,老头脸上阵青阵白,好一会儿才吁出一口气,冷声道:“两位先在这等着,容我通禀我家大老爷再说。” 说完他就站起身,腿脚利索的往外走。 “阿安,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老李家可不稀罕你的这些钱。”陈东压低着嗓门冲我问道。 “你就别管了,你在一旁看戏就行了。”我有点烦躁的朝他挥了挥手,刚才的镇定自若早已不见了踪影。其实我这次来李家也没什么特别的计划,主要还是不死心想进行垂死挣扎罢了,当然能用钱来让李家退婚最好,若是不能老子也不能让李家好过。 就是抱着这种心思,我杀到了李家,到目前为止,表面上看来还很顺当。 陈东见了我的神情,也没再问,独自在一边皱着眉。 不一会儿,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位俏丽的小丫环,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是两盏茶。 “两位爷,请用茶。”小丫环低眉顺眼的把两盏茶在茶桌上放好后,就出去了。 我端起一杯轻轻抿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看来自己刚才的一番表演没白费,至少把那老头给唬住了,不然哪有这好茶喝? 盏茶的功夫,老管家终于返回。 “这位公子,我们家大老爷有请。”老管家表面上客气了许多。 “好,你前头带路。”我大咧咧的站起身。 陈东也想起身跟来时,那老管家却斜瞥了他一眼,不客气道:“我们家大老爷只请了这位公子,你就在这等着好了。” 陈东正待反对,被我伸手阻止,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等我的眼色后,就尾随老头走出了这间耳房。 第5章 会见李老财 李府里面的布局是典型的中国风建筑,亭台楼阁、山水泉石、花木禽鱼……样样都有而且都很精致,我虽然也在电视上见过类似的建筑,但身临其境、亲眼所见的还是 第一回。 尽管我心灵上对周遭的美景很是震撼,但我为了不让带路的老头认为我没见过世面,只好表面上装出一副漠然的态度,走马观灯般的匆匆而来,没有丝毫大惊小怪的神情。 我这副处之泰然的气度,倒是把前面带路的老管家唬得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我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对我的态度更是越发恭敬起来。 七拐八绕的走了十来分钟后,老管家才带我走到一间造型雅致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大老爷,人我给你带来了。”老头双手垂立的向着里面禀报。 “嗯!叫他进来。”里面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这位公子,你请进。”老管家向我伸手示意。 大户人家的老爷就是不一样呀!见个面都这么讲究。我心里嘀咕着,不客气的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砰”的一声,两扇木门从中而分,还发出不小的响动。 让我意外的是里面竟然是间书房,因为里面除了成堆的竹简外,一排木柜上居然还摆放着一些书,没错!就是纸质的书,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里面就两人,一个六七十岁头发半白的老头和一个五六十岁精神矍铄的老头,前者在一张书桌边坐着,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后者却是在他身后躬身肃立。不用猜坐着的一定就是李家大老爷了,而他身后那位看起来虽然身材不高,但骨骼粗大,精气神充足,保镖的成分要多于老书童。看来跟陌生人见面,对方也是防着一手的。 大概我的出场比较另类,他俩现在都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我。 “两位好,刚才我推门的手劲稍微大了点。还请多多见谅。”我随意的朝他们拱了拱手,自个儿在他们对面的一张木椅上坐了下来。 此时,这两老头才回过神。门口的那个老管家,也正是手忙脚乱的重新把那两扇木门合上,退了出去。 坐着的老头也就是李家大老爷,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打量我,而他身后的那位却是对我怒目圆瞪。 “公子贵姓?”李家大老爷满面亲和的问道。 “免贵姓谢。不知你老怎么称呼?” “呔!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向我家大老爷这么说话?”其身后的老头怒喝出声,一副要上来抽我嘴巴的样子。 也难怪那老头会发怒,我一个晚辈当面问长辈的姓名,不论是在古代或现代都是很没礼貌的行为。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摆出一副有恃无恐、不怕得罪他们的态势,让他们有所忌惮,以为我大有来头,错误的评估我的实力。这样谈起“生意”来,我当然也就更有利了。 “哈哈哈!”李家大老爷突然大笑了三声,“小伍子没说错,你果然是个十分狂妄的小子。” 小伍子!?我差点一跤栽倒,接着我马上明白过来,他说的肯定是那个老管家了,这老王八居然背后说我坏话,实在是有些可恶,而且好死不死的居然小名叫“小伍子”,一听就让人恶心,实在是罪不可赎。 “已经很多年没人跟我这么说话了,既然你问了,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姓李你应该知道,名康德,字松柏,你客气点可以叫我一声松柏公,不客气的话就直呼我名字也无所谓。” 他倒是看得开,这一点让我有点意外的同时,心里也多多少少对他有点佩服,不管他是气量大还是忍功了得,反正每一样都值得我大力学习。 “松柏公客气了,小子刚才无状,心直口快,还请多多见谅。”既然对方这么客气,若自己还一味跟他对抗,倒是显得有点不讲情理,对稍后“生意”的顺利进行也没好处。适可而止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这松柏公一脸玩味的看着我,“那谢公子也该告诉老夫全名了?” “小子名怀安,字德福。”脑筋开动下,我很快的就把“福德”反过来做为自己的字, 在古代若一个成年人没有字,就说明你出身低贱没文化,是被人看不起的一件事。所以,在现在这种情形下,我当然要马上给自己临时起字。 “谢公子读过书否?”李老头问。 “读过几年。”我硬着头皮答。 “我今天刚刚读了一篇乐府诗,很是不错。‘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李老头说着就自顾自的闭目背起诗来,还一脸陶醉的模样。 这乐府诗我是知道的,记忆中是汉朝乐府机关专门编纂和从民间收集的歌辞,没想到在这大楚也存在,看来虽然历史改变了,但有些东西并没有改变。不过,我虽然知道这乐府诗是什么玩意,但便不十分了解,更没有专门去背过。李老头念的这首诗尽管语言还算通俗,但我还是听得个似懂非懂,十成里头摸不准两成意思。 我也不知这李老头发什么癔症,老子今天可是来跟他谈退婚的事,他居然还有闲工夫跟老子念起诗来了。 正在我忍不住要阻止他的摇头晃脑时,他睁开了眼睛,向我问道:“谢公子,你觉得这首诗如何?” 我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啊!还不错。” “那谢公子明白老夫的意思吗?”李老头问。 意思?什么意思?我听的云里雾里的,这首诗难道还有什么特殊意思不成。它好像不就是讲一个秦罗敷的美貌女子吗?还有什么特别的? “李……松柏公。”我不耐烦的差点直呼对方李老头,赶紧刹住道,“你还是长话短说。你们李家愿不愿意跟陈家庄的陈梅儿退婚?我说过了,你们原先的礼金我五倍奉还,你要是嫌不够,可以告诉我个准数,我立马给你凑过来。” 我实在受不住他一副不温不火,慢吞吞的样子,干脆长话短说。 “呵呵,谢公子还真是豪气的很呀。”李老头用手抚着下颚的灰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不过,我们李家既然已经下了聘礼,那陈梅儿的爷爷也接受了,那就是说陈梅儿已经是我李家的媳妇了。难道这样简单的道理,谢公子你还不懂吗?罗敷虽美但已有夫,谢公子还是另寻其他罗敷。” 我听得差点一口血给喷了出来,他娘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原来是拒绝我的退婚生意了。 “谢公子家中可有人在朝为官?”李老头突然问。 我心中一喜,这李老头果然对我的“真实”身份有些忌惮,赶忙故作恼怒道:“是又怎样?” “哦!那不知谢公子家中哪位在朝?官居几品,授以何职呢?‘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我们李家虽是小门小户的,但我二弟李佰仟上个月刚刚好进迁为吏部侍郎,官居正四品上,说不得他以后还要靠谢公子家中那位好好提携才是。” 我虽然有些奇怪这时代官员已经有了品级说法,但也没太在意,我正被这老书呆子绕的头痛不已呢。他这话里的意思我还是懂得的,就是说他二弟是在朝中当四品大官的,你小子家里人要是当的官比他小,就赶紧识趣的滚。 “这个,松柏公,我是很有诚意跟你谈这笔买卖的。这不,我连现钱都带过来了。”我稍一思虑就放弃了和他家比官位大小的想法,原因就是我压根儿不知道这时代的官员制度,献丑还不如藏拙,干脆跟他来个真金白银,既简单又实在。 我说着就拿出怀里的所有宝钞,上前几步放在他的书桌上。 见我拿出这白花花的四千多两,李老头终于有所动容,他身后的老保镖更是不用说,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我满脸不在乎的说道:“松柏公,这里有四千五百多两,你要是还觉不够的话,我可以酌情增加。”为了阿梅,我可说是做尽了赔本买卖,而且做好了继续挨宰的心理准备。 “哈哈,谢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李老头像是发现了一件很好玩的事,大笑道,“你既然舍得花这么多的钱,我还真是对那个陈梅儿刮目相看了,只不知她一个小户人家的乡下丫头,能有什么姿质让谢公子你如此念念不忘?” “松柏公,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买卖你做不做?”我实在对这老乌龟喜欢兜圈子的性格深恶痛绝,当下就快刀斩乱麻的向他问话了。 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轻笑道:“谢公子虽然很有诚意,但我们李家也不少了这几个钱。我看谢公子还是请回。” 说完他就不再理我,拿起桌上的一本书低眉翻看起来。他这突然干净利落的拒绝,倒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令我阵脚大乱。 “谢公子,请。”李老头身后的老保镖,向我出声威喝。 他妹的!看来不出杀手锏是不行了,我赶忙从腰扣里掏出带来的那枚硬币,啪的一声在那叠宝钞上用力一放,“松柏公,那我加上这个宝贝,你该同意了。” “硬币!”两个老头齐齐惊呼出声,大惊失色。 注:李老财的乐府诗是《陌上桑》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巾肖〉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 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 ”罗敷前置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 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晰,鬓鬓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诗是汉乐府中的名篇,属《相和歌辞》,写采桑女秦罗敷拒绝一“使君”即太守之类官员调戏的故事,歌颂她的美貌与坚贞的情操。 第一段,写罗敷的美貌。首先写她的住所之美、器物之美来衬托她的美貌,然后重点写她的服饰之美,最后通过侧面描写烘托她的美貌,无论是行者还是少年,无论是耕者还是读者,都倾慕她的美丽,激起读者的想像。本段写她的外表美,铺衬下文的心灵美;写劳动人民对罗敷的健康感情,与后文使君的不怀好意形成对照。 第二段,写使君觊觎罗敷的美色,向她提出无理要求。先是使君的马徘徊不前,使君对罗敷垂涎三尺,继而上前搭话,询问姓名,打听年龄,最后提出和罗敷“共载”的无耻要求,暴露了使君肮脏的灵魂。写使君的语言行为步步深入。 第三段,写罗敷拒绝使君,并盛夸丈夫以压倒对方。本段全部由罗敷的答话构成,回应使君的调戏。斥责、嘲讽使君愚蠢,声明自己已有丈夫,丈夫威仪赫赫、荣华富贵,仕途通达、青云直上,品貌兼优、才华横溢。罗敷的伶牙俐齿使自以为身份显赫的使君只能自惭形秽,罗敷的不畏权势、敢于斗争的精神充分体现出来了,表现了她的人格魅力。 第6章 突然转变 “神币?啥玩意?不就是一块钱硬币吗?难道他们见过这硬币?难道上次卖给荣奸商的那枚硬币他给两老头看过了?”我心头一阵琢磨不定。 “谢公子,你真的姓谢吗?”李老头突然的就一本正经,满脸肃穆的问我。 “废话,老子不姓谢还跟你同姓李不成?”我心中微恼,语气也有点生硬道:“当然。” 李老头明显的皱了皱眉,“那你这枚神币从哪里来的?” 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硬币叫神币,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是我家传的。” 李老头神色间一时数变,定定的看着我好久没说话,而他身后的那老保镖不知何时已经移出了几步,隐隐挡住了我的退路。 我心下大惊,心道:“他妹的!这两个老乌龟不会是见财起意,来个杀人灭口?” 虽然我在来李家之前就做好了这个最坏的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让我有点意外,李家怎么说都是大户人家,而且经过我先前的一番诈唬,他们不应该这么冲动才是呀?难道他们看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不成? “呵呵,松柏公,难道这……神币还有什么不妥吗?”我故作轻松的问道,其实眼睛已经牢牢的锁定了他,琢磨着待会儿要是万一不妥,就上前勒住这老书呆脖子,拿来当人质。 “你真的姓谢?从你的祖上开始就一直姓谢?”李老头再次神色凝重的问我。 我这回算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肯定是这枚硬币出了岔子,照他的意思好像姓谢的就不该拥有这什么神币。难道这时代除了我和荣奸商之外,果真还有其他人拥有这硬币?而且他们称呼为“神币”?难道这时代除了我之外,还有哪位仁兄从现代带来了这硬币? 我脑筋急转,顺势答道:“我小时听我现已过世的爷爷说过,我祖上好像原本不是姓谢的,至于到底姓什么我现在就记不起来了。”说完这话,我就在心底暗暗请求老祖宗原谅,现在你的后世子孙为情势所逼,也只能暂时改姓了。 李老头神色间有所松弛,淡淡的问道:“那倒是有点稀奇了。你们家祖先好好的,干嘛要改姓呢?” “这个晚辈就不知道了。”撒谎有撒谎的技巧,那就是能不撒谎的就不要随意撒谎,以免自己错漏百出。 “嗯。”李老头伸手轻捻着鄂下灰须,不经意似的问道,“那谢公子知道这神币的真正来历吗?” 我听得一头雾水,这一块钱的硬币不是老子从现代带过来的吗?难道它在这时代变成了劳什子“神币”,还有什么其他来历传说不成?那倒是要听个稀奇,于是乖乖的摇摇头答道:“这神币是我家的祖传之物,是我爷爷临终的时候交给我的。他没来得及交待来历,就去了。” 李老头当即释然的点点头,缓和脸色道:“那好,谢贤侄你既然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做个主,我们李家和陈家那闺女的婚事就此作罢了,待会儿我就叫人去退婚,谢贤侄,你看如何?” 听着李老头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我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赶忙老鸡啄米似的点头道:“好好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我兴奋的满面通红,早已是飘飘然如在梦中了,对于这什么神币的来历传说也早把它抛诸了脑后,更是对李老财突然改变主意的原因懒得去计较。现在除了阿梅的事,其他的任何事对我来说都是次要的。 “松柏公,那你看现在能不能写张退婚书给我,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当然要对这个老财留个心眼。 “呵呵,谢贤侄既然有此要求,那我也就写上一写。” 李老财站起身,从书桌上拿来一张淡黄的纸张铺好,执起毛笔蘸了蘸墨后,就一挥而就。 “谢贤侄,你看如何?”李老财拿起写好的退婚书,朝上轻轻吹了一口气,递给我。 我不客气的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里面虽然是文言居多,而且还不是纯粹的隶书体,但连猜带蒙大致的意思我也算明白。就是说,李家嫌陈家闺女(阿梅)年龄太大,不合适做他们家的媳妇,告之退婚,原先的聘金权当赔礼,不要求陈家归还。 我看完嘴都快乐歪了,点头道:“很好,很好。” “谢贤侄,既然这么说,那我看干脆现在就叫小伍子陪你去陈家村一趟,让他代表我们李家当面和陈家解除婚约,你看如何?” 我虽然有些不明白这老财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客气和热心起来,但他这番话却是正合我心,赶忙拱手作揖,换了称呼道:“那小侄就多谢李伯父了。李伯父能答允小侄此事,实在是对小侄的莫大恩德,小侄会一辈子都感激你老的。” 我这话可是大实话,虽然这老财我怎么看都有点笑面虎的味道,但他既然答应了跟陈家解除婚约,我多多少少还是有欠他一份人情的感觉。 “呵呵,谢贤侄你客气了。以后谢贤侄,你要是有什么困难的话,只要在这十里县城范围内,就只管找老夫帮忙好了。”李老财轻抚鄂下灰须,满面慈祥的望着我。 若要是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菜鸟公子,还真给他这只笑面虎感动的一塌糊涂了。不过,做为现代人的我,早就在现代看惯了他这种类似的伪善面孔。 “那真是太感谢李伯父了,小侄原本就打算在这十里长住的,以后我若是要有难处,还请李伯父多多关照。”我赶忙拱手作揖做一副感激涕零状,并且打蛇随棍上的攀上了他老李家。既然你都说了要帮忙,这个便宜不占就是傻瓜了,以后我要在这十里经商,有了你今天这话,你李家这个地头蛇总不能难为我。 李老财明显的一愣,带点诧异道:“贤侄你要在这长住?” “是呀!自从我父母去世后,我一个人在老家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一个人跑出来游山玩水,我来到这里后,觉得这里民风淳朴,风景秀丽,更加上这个遇到了阿梅姑娘,所以就有了在这里安家落户的打算。”我自然而然的就给自己编造了一个似是而非的身世。 “哦,我听贤侄的口音像是江南那边的,家里除了你一人外,还有什么至亲吗?”李老财慢悠悠的问道。 坏了!他的话虽然平淡,但我还是听出了他其中的怀疑。想想也是,先前我不是暗示他自己家中有人当官吗?若家中还有人的话,他们显然是不同意我一个人在外落户的。 我赶忙道:“我家中除了外嫁的三个姑母外,就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我那三个姑母倒是都希望我能到她们那里住,但我从小就散漫惯了,受不得她们的管束,就一个人跑了出来。” 我故作苦恼的皱眉看着他。 我的这番表情没有白费,立刻引来了李老财的哈哈笑声,“贤侄还真是快人快语,性情中人。老夫欣赏的就是你这种年轻人,能坦诚自己的习性,不失爽真。很好!以后你只管放心在十里上住好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报我们李家的名号,想来我们李家在这里还是有点份量的。” 我听完他的这个承诺,立刻喜上眉梢,马上又对他拱手作揖起来,漂亮的感激话更是一箩筐,李老财听得舒坦我也说的卖力。 在我的一通马屁和肉麻感激之后,李老财正式叫来李家老管家——“小伍子”,吩咐他叫上媒人和我一起去陈家村退婚。 等我带着李管家走出这间书房,我还仿佛有种做梦的感觉。 也不知这李老财这回又发什么疯?居然对我这么关怀备至起来,但隐隐中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肯定跟这什么“神币”有莫大的关联,这玩意也不知在这时代有什么特殊意义,总之让我感觉它是个特殊物品就是了,看来自己以后可要小心些才是,不能老拿着它出来臭显摆了,这玩意说不定就是个定时炸弹,自己要是因为它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那可真是冤枉至极。 第7章 李家退婚 “阿安,怎么样?你再不出来我都快冲进去找人了。” 我刚一进那间耳房,陈东就从座位上腾地站起,迎了上来。 我给了他一个得意的微笑,伸手从怀里掏出那张退婚书,朝他扬了扬。 陈东呆了片刻,犹疑道:“退婚书?” 我微笑着向他轻点了点头。 “李家真的答应你退婚了?”陈东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废话,退婚书都拿了,难道还有假。”我没好气的看着他,“你快跟我走。李家已经派了老管家和我们一起去退婚了。” 我不由分说就拉着陈东出来,小伍子管家就等在门外头。 “谢公子,要不你再坐坐?我们一等黄媒婆过来就走,小的已经派人去叫她了。”这老管家对我明显的又客气了几分,一副低眉顺眼,人畜无害的模样。显然原先我和李老财在书房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也知道李老财很看得起我这位“贤侄”。 “嗯,那好。”我虽然心里很焦急,但也知道退婚的时候要媒婆在场。 重新回到耳房。陈东冲我压低嗓子问道:“阿安,你是不是把那四千多两宝钞都给李家了?” 经他一提醒,我也马上醒悟过来。他妹的!这一次退婚还真的是让我倾家荡产了,怀里除了几贯铜钱外,可真算的上是一贫如洗。而且,我马上又想到了一个问题,眼看着阿梅要被退婚,而我要向她家提亲,这彩礼总不能少于李家。 “阿安,你真的把那些钱都给他们李家了?”陈东一副肉痛不已的表情,“那可是四千多两呀?” 什么四千多两?加上我另拿出的一枚硬币,都快一万两了。这想想我也肉痛起来,先前只顾着高兴,完全忘记了钱这码事,在这古代有这么多钱不知可以娶多少个媳妇了,也难怪那李老财会动心,会一口一声“贤侄”的叫我,若换了是我,看见有个大傻帽拿这么多钱送我,我喊他亲爹都可以。不过,我转瞬又想到了自己这么多钱的来源——两块钱硬币,想到这我不由的想开怀大笑三声,哈哈哈!老子用两块钱就收买了李家,而且赚到了一个老婆,天底下哪还有这么便宜的事?也就数我这个现代来的高智商奸商了,这笔买卖实在是划算的不能再划算。 “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三声,对着肉痛的陈东故作豪气道:“大哥,你这么想就错了,钱没了可以再赚,要是人没了,我还怎么找去?毕竟这天底下阿梅可只有一个。” 陈东闻言一呆,眼神中一时透露着敬佩,一时透露着怜悯。想来他敬佩的是我不恋财的冲天“豪气”,怜悯的是我被一个乡下妹子迷晕头了。 我干咳了几声,故作镇定道:“这个,大哥,我现在身上就五六贯钱了,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个百八十两的,以备我娶阿梅的时候用?” 陈东闻言又是一呆,不过马上回过神来,二话不说就掏出了我给他的一叠宝钞,“阿安,你这是怎么说的?我的这些钱不是你给的吗?你现在有用尽管拿去就是了。” 我也不客气,一把就接了过来,叹了一口气道:“大哥,你也知道我对阿梅的感情,这些钱当我是先借你的,等将来我有了钱立马双倍奉还。” 陈东无所谓的挥挥手,“你这些客气话就别说了,我们俩的结义之情,难道是假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是小弟糊涂了,反正我们俩心中有数,将来我有一口吃的,也少不了大哥你的。” 正在我们兄弟情深时,屋外就传来了一阵尖细的老女人声音:“哎哟喂!我说李大管家,陈家那闺女不是好好的吗?眼看着下个月就迎亲过门了,怎么就要退婚了呢?你这不是让我老婆子难做人吗?” 我一听这机关枪似的的说话,立刻就知道那黄媒婆到了,赶忙起身就走了出来,如果我要把阿秀娶进门,可少不了要跟她打交道。 “废话少说,你跟我去陈家庄走一趟就是了,媒钱不会少你的。”老管家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呵呵,李老管家瞧你说的,我们做媒婆的不就是希望男女两家将来能和和睦睦,美美满满吗?既然你们李家觉得女方不合适退婚,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了,我们这就去陈家庄走一趟。”李老头见我们出来,赶忙迎上一步,“谢公子,黄媒婆已经到了,是不是现在就启程?” “好,我们走。”我说完就当先大步朝门口走去,原先那两个守门家丁大概也听到了风声,连忙勤快的给我打开了原本紧闭的大门,还一副点头哈腰的谄媚模样。 我懒懒的瞟了这两个势利家丁一眼,也没多说,就步出了李府大门。 在大门口不远停着一辆马车,一见我们出来,那车夫就牵马迎了上来。 我身后的李管家冲那车夫招呼了一声,就引领着我们陆续上了马车。 “这位公子,我瞧你面生的紧,不知你府上和李府怎么称呼?”刚一坐定那黄媒婆就向我开口发问了。也难怪她会有此问,今天她可是和老管家去退婚的,突然掺和进来两个陌生的大老爷们,她不奇怪才叫不正常了。 这黄媒婆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简洁,打扮普通,便没有古装戏里的那种恶心样子,一双老眼透着练达和精明,一看就知道是个能说会道、察言观色的主。 “我府上倒没跟李府有什么来往,不过我本人倒是和李家大老爷谈得来,蒙他不嫌叫我一声‘贤侄’,我也叫他一声‘伯父’。”有媒婆这么大号的广播喇叭不用,那我就是白痴了,只要我现在做实了和李老财的“亲密”关系,那将来万一自己遇到麻烦,他李老财总要顾忌一点自己的名声,来帮衬我一下才是。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老身刚才一见公子你器宇轩昂的模样,就觉得你大是不同呢?老身瞧公子的相貌,将来一定不是平凡人物,也难怪李家大老爷这么跟你谈得来了。” 这黄媒婆倒是真会说话,这话不光我听着舒坦,就是一边的李大管家听着也高兴,毕竟她最后一句可是暗捧他们家大老爷的。 “黄媒婆,你看我有门亲事想叫你来说媒,你接不接?”我好整以暇的问道。 “呵呵,瞧公子你说的。既然是说媒,老身这做媒人的哪还有不接的道理?” “那就好。”我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两张宝钞,一共一百两,递到她面前,“这一百两,你拿出八十两来采办彩礼,剩下的就当给你预支的一点媒钱,这亲事要是成了,我再给你五十两正式的答谢礼。” “这……这……公子你不会开玩笑?真的给我这么多钱?” 这黄媒婆倒不是一味贪财的人,便没有见钱眼开一口子的答应下来,只是一副犹疑不定的神色看着我,没有立即伸手接钱。 “你说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我一本正经的说道。 “那不知公子你要老身去哪户人家说媒呢?”黄媒婆镇定的反问。 她这副镇定的模样,倒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也更加的说明了她的能力出众,想想也是,李家这样大户人家说媒找的媒婆当然是本镇最好的。 “就是这次李家要去陈家庄退婚的这位——陈梅儿。”我淡淡的说道。 “啊!”黄媒婆一声惊呼。 “黄媒婆,你接还是不接?若不想接的话,我找其他人就是了。”我故作不耐烦的问道。 “接,怎么不接?”手里的钱被她一把抢过,“这次陈家被退了婚,这陈梅儿是很难想再有人上门提亲了,既然公子你不嫌弃她,这门亲事可好说的很,老身也算是给他们陈家有个交待了。” 我听她这一说,从朦胧的记忆中知道,在中国古代是有这么回事,若是女方遭到男方的退婚,做为女方一面这个女孩子是很难再嫁的出去了,即使嫁得出去也会遭人歧视,受尽白眼。这个结果倒是我事先未曾料到的。 “那公子你是希望这陈梅儿做妾呢还是……这个添房?”黄媒婆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正因为自己对阿梅造成的无意伤害耿耿于怀呢?她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怒喝道:“什么做妾添房的,我是娶她来当妻子,对,是妻子,正妻,我要明媒正娶的把她娶过门来。” “正妻!?”不光是黄媒婆,连车里的另两人:小伍子和陈东都怔怔的看着我。 “大哥,你干嘛这么看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一定要娶阿梅来做我的正妻。”我没好气的冲一旁傻愣的陈东一瞪眼。 “哎哟喂!公子,既然有了你的这句话,那你这么亲事就包在老身身上好了。那陈家闺女也不知积了几世的福气,居然有你这么一位公子看上她,啧啧,这要是说出去,不知羡慕死多少未出嫁的闺女呢。” “好了,不过,我看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你就明天给陈家正式提亲。”我思量道。 “那是一定的,不然她家刚一退婚,我就又说婚,倒让老身有点难做了。” 这黄媒婆倒是察言观色的很,立马就察觉到我和李家退婚这事其中有蹊跷,来了个自圆其说。 “那好,待会儿就麻烦两位了。”我朝着对面的李老管家和黄媒婆拱了拱手。两人都客气的还了礼,心照不宣的互视了一眼。 第8章 上门提亲 马车行驶的不缓不慢,但却挠的我心痒难受。一时嫌它走的太慢,一时又嫌它走的太快。 我的这个矛盾心理是可以理解的。我明明知道这次的退婚会给阿梅带来伤害,但我还是要硬下心肠去做,不为别的,只为我不想失去生命中第一个爱上的女人,阿梅她注定是要当我们谢家的媳妇,我的老婆。自私也罢,好色也罢,现在看来这一点都无法改变。 马车终于赶到了陈家庄,在离着村口不远的地方,我把马车叫停了下来,并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宝钞和退婚书递到李老管家面前。 “谢公子,你这是……”李管家一副犹疑不定的神情看着我。 “呵呵,李管家,这次去李府多亏了你关照,这点钱你就拿去喝茶,就当我这个晚辈孝敬你老的。”我客气非常的说道。 “谢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没得折杀了小人……” 李管家一副惶恐的忙做推拒状。但他的表演实在不到位,一双手虽然推拒着,一双老眼却是紧盯着那五十两宝钞不放。 我不由暗骂了一声老东西,要不是这次退婚他全程代办,我会舍得花这么大钱吗?不过,我为了以防万一,这临门一脚的劲道可要使足了,这五十两就全当老子擦屁股掉茅坑里头了。 “你老就拿着好了。”我弓起身把宝钞和退婚书都塞进了他怀里,“还有这李伯父写的退婚书,你都拿好,到时照其上的意思跟陈家那老头说一声就是了。” “那……那小人愧领了,谢公子你尽管放心,小人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贴贴的,包你满意。” 收了我的钱,这小伍子果然不一样,立马干劲十足的拍胸脯保证。 我又对两人客气的拱手道: “那就好,我这就先下车去了,在这里等你们两位的好消息。” 两人赶忙回礼。 我也不再多说,拉起一边的陈东就下了车,看着马车缓缓向村里驶去。 “阿安,你也太拿钱不当钱了,随随便便的就给了那老头五十两,这可够普通一家三口一年的生活费了。” 看着陈东一脸埋怨的神情,我无奈的笑了笑,“你道我想呀!但为了阿梅我都花了这么多钱了,最后要是在这老头身上出了岔子,那还不前功尽弃?反正都花了,我也不在乎多花区区五十两。” 陈东皱皱眉,不再说话。 我拉着他在路边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脸郑重的说道:“大哥,这次我们去李家要求他们退婚的事,你可要保密,对谁也不要说呀。” 陈东怔怔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阿安,你对阿梅的心思,我老早就知道了,你肯为她花这么多的冤枉钱,也说明你不会是负心汉,阿梅嫁给你,将来应该会幸福的。” 他这话无疑是变相答应我的请求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现在知道这事的就六人,陈东不说,收了好处的李管家、黄媒婆应该更不会说,那李老财和他的老保镖就是想说也不会传到阿梅的耳朵里,呵呵,那我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我们在大石头上等了大约两刻钟,那辆马车终于从村里头驶了出来,我赶忙起身迎了上去。 “怎么样?”我探到车后就问。 “呵呵,谢公子放心,事情我已经跟陈家说了,现在我们李家与陈家再无任何瓜葛。”李管家笑眯眯的说道。 我心头狂喜,又看向黄媒婆。 “公子放心,这次李家和陈家的婚约正式取消了,唉!就是可怜了那陈家老汉,一听说李家退婚,差点当场晕死过去,等清醒过来后一下子就像苍老了十岁,唉,真是造孽哟……”说到这她马上醒转过来,有点尴尬的岔开话题道,“公子,你看是不是现在就给我个生辰八字,明天我也好去说媒下聘。” 我一听马上来了精神,对答如流道:“我今年刚好二十四岁,生辰是五月初六…这个午时三刻…”因为我记不清具体的出生时间,也只好瞎编了一个,至于我出生年的换算也只好再麻烦这老媒婆了,想来她对这一道肯定熟稔的很。 “那好,我都记下了,那公子你看我是不是明天一早就来陈家说媒呢?” “当然,越早越好。”我笑脸如花道。 “那谢公子还要不要和我们一同回县上?”一边的李管家突然插口。看来他是急于回去了。 “不了,你们先回去。”说完我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扔给前面三十来岁的车把式,叫道:“爷我今天高兴,赏你的,你明天一早要是把黄媒婆接来这里,我再重重赏你。” “好嘞,谢公子爷赏。我明天一早就去黄媒婆家门前等她。”这个车把式倒是也有些眼色,伸手利索的接到了我扔的钱,还不忘明天讨彩头。 “那好,两位就此别过。”我笑容满面的向车里两人拱手作别。我现在是看谁都顺眼的很。 两人又连忙还礼,在我的目送中渐行渐远。 “阿安,要不我们先去见见二公。”陈东建议道。 我沉吟道:“你是要去见他的,不过,我就不去了。记住,你见他时,可别被他瞧出什么破绽来,你兄弟的后半辈子可全靠你了。” 陈东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点了点头后,就大步朝庄子里头飞奔而去。 “哈哈哈!”我仰天大笑三声,壮怀激烈,惊起草丛中的两只小麻雀。 缓步踱到陈东的房屋,小心的察看四周后,跑到厨房。还好,所有的宝贝都在。 完全放下了心思,我全身没来由的一阵飘飘然,想象着明天阿梅正式成为我的婆娘,想象着往后的幸福生活,我都有种做梦的感觉。家!我终于可以成家了。 一切都照我心中的猜测,在我枯等了一个多小时后,陈东终于返回了家。 “怎么样?大哥,阿梅没事?”我劈头就问。 陈东狠狠给了我个大白眼,没好气道:“阿梅倒是好的很,不哭不闹的,一脸平静。就是老爷子有点抗不住了,在那里长吁短叹的?他见我来了,就问起了你的事,他要我向你传个话,就说阿梅你还要不要了。要的话明天就给他家下聘,明天晚上就拜堂成亲。” “啊!他真这么说的?”我有点惊喜莫名的叫道。 “阿安,你这回可把我二公算计狠了。他这也是没办法,要是明天我们陈家被李家退婚的消息传出去,阿梅的一生就算毁了。他这也是怕你到时反悔,免得夜长梦多,赶着要你拜堂成亲呢?你这回可称意了?” 看着眼前这个结拜大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我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不厚道,但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呀!谁叫陈老头一门心思想攀高枝呢?他有这个下场也可说是咎由自取。但眼前这个大哥的情绪也不能不照顾一下。 我赶忙讨好着说道:“大哥,你也别生气,等明天我把阿梅娶过来,我们就亲上加亲了,我将来的儿子可是要管你叫大舅的。” 陈东一听果然就乐了,不过旋即叹了一口气道:“阿安,你就好了。有了阿梅这么好的媳妇,唉,大哥都这把年纪了还孤身一人,说出来实在是骚人的很。” “大哥,等我我和阿梅成了亲,我立马就给你去找嫂子去。你不就是能吃点吗?等咱有了钱,你还怕娶不到女人?”我信誓旦旦的就把他的终身大事包揽了过来。 陈东听得微微感动,大力一拍我的肩膀,“好兄弟,大哥果然没看错你。你是不是想好到时怎么赚钱了?还有,你的另外一个家传宝贝还在?” “唉!另外一个也送给老李家了,不然你以为他们就这么轻易答应下来呀?”我摇头无奈道。虽然我先前安慰自己这只是一块钱,但那只是精神胜利法,它在现在这个时代可是个宝贝。就这么便宜了那李老财,我多少还是有点不甘的。心中更是暗暗发狠:将来等老子发达了,要他老李家十倍奉还老子今天的损失。 “啥?你把另一个家传宝贝也搭进去了!”陈东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大吼出声。 “大哥,别大惊小怪的,没了就没了。反正我们人还在,总有发财的路子的。我已经都想好了,以后我们两兄弟齐心合力,一定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我自信满满的说道。 陈东沉默不语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带着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感慨道:“阿梅今生有你这么为她舍弃一切的男人,也该知足了。” 他的这句话让我听着鼻子有些泛酸,是呀!我对阿梅的爱,那可是实打实的童叟无欺,真的不能再真了,若换在现代我就相当于绝种的爱情至上好男人,若换在男尊女卑的古代我这叫做白痴加傻帽加五百年才一出的绝世情种。我容易吗我? “阿安,要不我现在就去给我二公回话,说你答应这门亲事了?”陈东看来是真的担心那个饱受打击的陈老头。 “好。你就说我全答应了,明天一早就叫媒人给他家下聘,下午就拜堂成婚。”我说到这立马就想起了一个事,不由问道,“对了,大哥,我还没有房子呢?这个结婚总要有新房。” 陈东一呆,马上醒悟道:“在村西头还有个跟我二公家差不多大小的院落,原来是上任老族长所有的,他过世后,家中就一个儿子,前些年听说搬到县城里头住了,一直空着,他这个儿子好像托二公待售院子呢,只是过去好些年了都没有人买,要不你把它给买下来?” 他这一说正合我意,忙点头答应,“那大概要多少钱?” 陈东笑了笑,“都空置这么多年了,又是乡下地方,能花多少钱。我看最多二三十两银子就够了。” “那就好,大哥你这回去顺便把这事,也跟陈……陈老爷子说说。最好待会儿找几个手脚勤快的人,帮忙把那院子修葺打扫一下。” 陈东点点头,也没多说就出去了。 第9章 阿安娶妻 上 等他走后,我才发觉肚子有些饿了,在房子里找起吃的来,可惜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除了盐巴外,仍是没找到一点吃的。唉!看来陈东的“大饭桶”雅号,果然是名不虚传。 空着肚子又等过了半个来小时,陈东再次返回,笑容灿烂的对我说道:“阿安,我二公答应了。他现在就在村里召集人手,帮忙修葺打扫你的新婚院子呢?我这就带你去看看。” 我和陈东一起来到村西的这处院落,果然和原先的陈家大院相差不大,就是稍微破落了一点。此时里面已经聚集了十来个人,有男有女的在四处忙活着。看来陈老头的动作可不是一般的迅速,也正说明他嫁孙女的急迫之心。 我见此情形很是满意,拿出怀里的几串铜钱递到一边陈东的手中,“大哥,你去买点吃的喝的,这些人帮我修整房子,我也不能亏待了他们。明天就结婚了,给大伙儿都沾沾喜气。” 陈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里的铜钱,答应了一声就去张罗了。没过多久,就带来了一坛子酒,一大包馒头干肉之类的东西。 我们走进这院子,把这些分发给帮忙的人,他们也没客气,个个兴高采烈的吃喝起来,当然原本就有点饿的我也不闲着,大伙儿边吃边聊,慢慢的就熟络起来。 这些东西没过五六分钟就吃喝了干净,特别是陈东,那凶狠的吃相是没说的,一口一个馒头也只能算是省着吃的,其他人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却是大为吃惊,对他这个大饭桶的雅号更有了切身的感触。心中不由暗想:自己当初跟他结拜还真不知是不是明智之举,就他这副吃相,自己将来有多少家产可以让他这么吃的? 众人吃喝完后,当然更是干劲十足,终于赶在夜色来临前,把这院子里里外外修葺打扫一新。 我这时才想起从头到尾都没见过那陈老头,不由拉过陈东问:“陈老爷子呢?他在家吗?带我去见他。”既然快是一家人了,我也不避讳什么,想着跟这明天就是自己“爷爷”的老头商量婚礼之事,务必要把这婚事操办的热热闹闹的。 “他呀!应该是去张罗明天酒席的事了,我买东西的时候,正好见他朝汪家庄方向走,那庄子里有几家小商铺,我们县里置办酒席有名的王二厨也在那。” 我有点尴尬的挠挠头,看来陈老爷子这回可是拼了老本了,竟然还帮着男方家张罗起酒席来。 为了弥补心中多多少少对陈老头的愧疚,我就拉着陈东陪我在村口等陈老爷子回来。 在夜色完全降下前,陈老头才步履维艰的返回。 见是我在等他,不由面色有点尴尬的朝我点了点头。 “爷爷,你老在家歇着就是了,瞧你累的。婚礼的事你只要交待下来,我和大哥都可以去办的。” 我厚着脸皮就冲陈老头叫爷爷,不管陈东和陈老头都齐齐的呆愣当场。 我虽然也有点脸红,但好在今晚只有半月,他们也看不出来。 “爷爷,你看我们还短少些什么,你列出个清单,明儿一早我就和大哥去县上买回来。” 我爷爷叫的是越来越顺口了。 “嗯!回去再说。”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陈老头也不反感我的这个亲切称呼,说了一声后就带头朝村里走去。 陈东像是刚刚认识我一般,对我竖了根大拇指,表示佩服。 我对他轻轻一笑,赶忙追上前头的陈老爷子。 三人一行回到陈家院子,远远的在厅堂门口见到阿梅的身影,不过只一会儿她就消失不见了。 厅堂里油灯早已点起。陈老爷子拿起桌上一杯盛好的茶水仰头喝了个干净。 我赶忙讨好的拎起一边的茶壶上前,“爷爷,还要不要再加点?” 陈老爷子轻轻瞄了我一眼,淡然道:“不用了。”说完就在一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爷爷,明天婚礼还有什么缺的你只管说,最好列个清单,我明儿一早就去县上买去。” “嗯。”陈老爷子又习惯性的捋起了他的胡须,“明天酒宴的事我已经交给汪家庄的王二厨了,其他的吗?你新婚院落的一些家俬要置办一下,把洞房给布置好,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明天我干脆打发个老婆子陪你去县上买,你看如何?” “行,行,全凭你老做主。”我连忙点头答应。 “对了,新婚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我看着挺好,就打算把它买下来,听大哥说那院子的地契在你这。”这院子看着虽然简陋了一点,但地方还算宽敞,所以我是真的想把它买下来,买下了它,自己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心里也踏实点。 陈老爷子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地契,递给我,“这院子已经荒废了好些时候了,卖主也不希望能卖多少个钱,我看你就出二十两把它买下。” 我伸手接过,稍稍看了看就塞入了怀中,再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宝钞双手恭敬的递到他面前,“爷爷,这五十两除掉买房的钱外,其余的你就先拿去用着,少了只管找我要就是。” 陈老爷子淡然的接了过去,“嗯,那就好。今天你就早点回去歇息。等明儿有的你忙了。” 陈老爷子难得的露出一丝关怀之意。这让我对他的观感不由稍微好了一点。 “那爷爷你也早些歇着。我今晚就先住大哥家,等明早你打发的老婆子来了,我就去县上采办东西。”我一副乖孙儿模样的说道。 “嗯。”陈老爷子点点头不再说话。 我见他满脸疲惫的神色,也只好躬身退步走了出来。 “阿安,可真有你的。”一出院子,陈东就满脸笑意的打趣我,“昨晚也不知是谁‘陈老头!陈老头’的叫,现在却是一口一个‘爷爷’唤的这么顺溜。啧啧,你不知道,我刚才都起了好几层的鸡皮疙瘩。” “大哥,瞧你说的。昨晚我那是脚底生火,头上冒烟,急糊涂了乱喊的,哪能做的了数。”我可不想让未来的“爷爷”对我心里有疙瘩,赶忙来个矢口否认,全盘否定。 “那是,那是。阿安你是斯文人,昨天要不是急糊涂了,怎么能乱称呼人呢?”陈东倒也没再为难我,虽然他依旧笑的让我很讨厌。 两人回到陈东家,陈东点了一盏油灯就带着我向他的卧室走。 他的这间卧室比厅堂还大点,一张两丈来方的土炕占了三分之二多面积,上面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一些被褥,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其上泛着油黑的光泽。 “大哥,你住的地方实在太不像话了,等明天婚礼结束后,我给你点钱,你重新找人来修葺一下。要不干脆和我一样在村子里买个好点的房子。”怎么说这个大汉也快是自己的大舅子了,而且这两天他跟在自己身边没功劳也有苦劳,是时候给他一点甜头。 陈东笑了笑,庞然的身躯一倒就压在了土炕上,“阿安,你也太看得起我们陈家庄了,你以为像我二公家那样的院子村里有多少,除了现在卖给你的外,也就苟大富家有了。” “苟大富?姓苟的?”外姓的人想来在陈家村不多见,我不由有些好奇。 “是呀!这苟大富二十年前就在我们庄子落户了,是个皮货商,专门做皮货生意的,他的收购价格还算公道,也就比县上的皮货店少那么一点,村里的猎户不想大老远跑县上的都把皮货卖给他。” 我释然的点了点头,“那你干脆把这房子重新修葺一下,怎么的也得弄扇像样的门板。这又花不了几个钱。”一间没有房门的房子,实在是跟乞丐窝没什么区别。 “呵呵,好好,我听你的。”陈东笑容满面,“不过,我看你还是先别为我忙活了,还是早点睡。明天一早还要去县上呢?” 我一想也是,赶忙抛开琐事,一门心思的和衣倒在了土炕上。也许是这两日太过身心太过劳累了,虽然这炕上散发着一股子怪味,但没过多久我就呼呼睡去,倒也没有了一般人新婚前的焦躁和紧张。 第10章 阿安娶妻 下 次日一早,陈老爷子果然打发了个老婆子过来,我硬塞给了她两串铜钱做为喜钱,在老婆子没口子的道谢声中三人一行就向县上走,半路上意料之中的遇到了昨天那辆马车,马车里的黄媒婆还打扮一新的带了一车聘礼,我也没和她多说匆匆交待了一声,又抛给那车夫一串喜钱后就各自别过。 在天色全亮前终于赶到了十里县,在有经验老婆子的指导下,狠狠的采办了三大马车的家私和各种婚礼用品,在将近中午时才算置办妥当,为了赶时间,我们随便在县城上买了些馒头就一路坐车返回。 赶回陈家庄时,在村口已经等着一大群的男女老少了,一见三辆马车驶近,都纷纷迎了上来,还个个都兴高采烈,笑逐颜开的样子,颇有种让我受宠若惊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陈老爷子发下了话,阿梅出嫁他不收村里人的贺礼,还招待全村人流水宴,这个决定也难怪全村人对我这么热心了。 在众人的帮忙下,我刚买下的院落——谢家院子,很快就布置妥当,新婚用的洞房,也被几个三姑六婆打扮的喜气洋洋。而我现在只懂得站在院子中傻笑了,不管看哪个人都顺眼的很,都觉得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照陈东后来的话,当时村里的人都普通担心我是不是乐傻了,因为当时我的一张大嘴巴都快笑到了后脑勺。 谢家院子和洞房刚一布置停当,陈老爷子就叫人来传话,叫我去迎亲。于是,我马上进房间换上大红的新郎服,我的结拜大哥也换上了买来的那件拉风武士服。然后,在陈东这个男方唯一“长辈”的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敲锣打鼓的去百米开外的陈家院子迎亲,霎时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鸡飞狗叫,尘土飞扬,小孩儿像过年似的围着迎亲队伍跑来跑去,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来到陈家大门前,陈老爷子已是打扮一新的在翘首等着了。我在陈东的指示下,连忙上前几步拜倒,口称:“爷爷!” 陈老爷子难得的笑容灿烂,连忙上前把我扶起,带着我们一行人来到陈家的厅堂,陈老爷子正襟危坐在正堂一张木椅上,我又在陈东的指示下正式给他磕了一个响头后,头盖红布身穿大红喜服的新娘,这才在一位老姑婆的搀扶下出现,俏生生的站在我身旁,我的心脏第一次不争气的霍霍乱跳起来,一阵的心潮澎湃,如在梦中。 “今后,你进了谢家的门,就是谢家的人了,要懂得尊夫重道,勤俭持家。”老爷子眼含泪花,谆谆告诫蒙头的新娘。虽然看不清布头里情景,但想来也是热泪盈眶的。老爷子告诫完后,就从身旁一人手上拿过一件衣服交给她。 我一头雾水的也不知道这件衣服有什么含义,总之是古代的婚礼习俗就错不了。 一行人终于出了陈家院子,此时门口已停着那辆早上载媒婆来的马车,车辕上系上了大红布,黄媒婆就站在马车旁,一旁的陈东不知从那里拿来一件披风样子的外套,示意我给另一边的阿梅披上。 我赶忙接过,微颤着手,轻轻把这外套小心翼翼的给她披上,然后我又机械般的照着指示,引领着阿梅和搀扶她的老姑婆登上马车,自己在马车头的座驾上做秀的驾车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重新把马车交给车夫。在陈东这位“长辈”大哥的引导下,先自个儿回谢家院子门口,等马车到了迎接新娘。 好在就百来步远,我刚到院子门口站定,载着新娘的马车就到了。 接着当然就是又一阵的婚礼程序,进门,撒铜钱,撒谷豆,拜天地,引新娘入洞房,然后就是酒筵开始,锣鼓喧天,我这个新郎官还要出来给大家伙敬酒…… 好在村里的人也没难为我,稍微敬了村里头几个有头脸的人物后,我就借故如厕逃了开去,跑到了洞房里。 让我暗自庆幸的是,这边好像还没有闹洞房的习俗,或者是老爷子发下了话,洞房周围静悄悄的。 在我进来后,一直陪着的那个老姑婆识趣的就走了出去。我有点猴急的从桌子上拿起秤杆,一把就挑开了那块红头盖。 阿梅一副认命似的低头不语,没有看我,只是新娘打扮的她,今天多了一份往日没有的妩媚之气,让我看得更是心痒痒起来。 “咳咳,阿梅,不,夫人,我们喝这个交杯酒。”我虽然不知道这时代有没有交杯酒这一说法,但现今这种情况下,喝点酒除了调节气氛外,还可以壮胆。 桌上早已备好的酒盏,我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端着一杯递到她面前,“夫人,你我先饮一口,然后各自换过来交着臂喝。” 我满脸期待的望着她,这个眼前的女人以后就是自己的妻子了,瞬间的一股柔情蜜意涌上心头,自己此生有这样一位老婆也该知足了。 “爱喝你自己喝个够。” 阿梅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如同给我从头浇了一盆冷水,凉到心里头。想想自己千辛万苦,倾家荡产的才把她娶过门来,到头来她还是一副怨气十足的样子,自己这是何苦哀哉? 我不由有点颓丧的一口一杯,把手里的两杯都喝了个干净。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了桌旁的一张凳子上,有点心伤的看着她。 “阿梅,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现在都是我的婆娘了,老爷子先前不是告诫过你了吗?进了我谢家的门,就要给我尊夫重道,这个……不能对我没有礼貌。” 我憋屈着原本想给她来几句狠话,但看见她突然抬头狠盯着我,没来由的胆气就怯了三分,一句狠话说的也不由有些虎头蛇尾。 “你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吗?我现在虽然嫁给你了,但你得到我的人未必能得到我的心。” 我怔怔的看着她良久,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仔细一思量当初我拿钱砸陈老爷子的情形,是有些暴发户臭显摆的德性,铜臭味十足。而且看样子我拿钱“买她”时说的话,深深的伤害了她。尽管我当初便没有任何想伤害她的主观意图,但事实上还是让她觉得我把她当牲口来买卖了,而这也许正是她当时翻脸刮我耳刮子的直接原因,也是她现在满腹怨气的症结所在。既然想通了这点,我马上就开始对症下药。 “唉!阿梅,不管你信不信?你是我这一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我当初醒来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在心中惊叹:‘天啊!世间竟然有如此清秀绝俗的女子,我不是在做梦。’可是后来跟你对话后,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从那一刻起我就从心底暗暗发誓:我这一辈子一定要追到你,让你做我的老婆。不管上刀山下火海,不管天打五雷轰,不管千险万阻,不管将来有何变数,即使到死了我若没能娶到你,都死不瞑目。” 我这一通后现代的甜言蜜语和赤裸表白,阿梅这一古代的乡下丫头哪曾听过?一时震得她呆愣当场,好一会儿才还过神来,小脸涨得通红,羞急万分的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无耻! 她说是这么说,一双小手却是小女儿般的不安攥动着喜服,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低头不语,显然正是芳心怦怦,羞喜交加之时。 我见她如此,心头暗喜,不由暗自庆幸当初港台肥皂剧没白看,当下赶紧趁热打铁。 “是的,我是无耻,但为了娶到你,我宁愿无耻。”我目光痴迷的望着她,一副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你……”阿梅飞快的抬头瞥了我一眼,又飞快的垂下了头去,一双小手更是用力的攥着那件无辜的新娘喜服。 我见时机成熟,赶忙上前两步,半跪在她面前,深情的抬头凝望着她:“阿梅,你嫁给我,做我的媳妇。我发誓爱你一生一世,白头到老。” 我的这个西式求婚吓了阿梅一大跳,古时所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朝她跪,她不目瞪口呆才怪。 “你……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 阿梅真的是着急了,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要是被外人看见我朝她跪着,光唾沫星子就能把我们给淹死。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我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神情。 “你……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阿梅羞急万分的低声说道。 “那你是答应了?”我一脸幸福的望着她。 在我的目光迫视下,她不经意似的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过了头去不敢看我。 我赶忙起身,身如猎豹,一把就将她抱入了怀里。轻轻嘤咛一声,她的一张樱桃小嘴已经被我深深吻住。 由于两人都是初吻,明显的没有什么经验,我抱着她,凑着嘴巴在她的小嘴上乱啃了一气,阿梅呼吸急促半推半就的拒挡着。后来,稍微清醒点的我,才想起以前在一部限制级的电影上看过的一些镜头,马上付诸实施,我把阿梅抱上婚床、她环着我的脖子,脉脉含情地喊了一声:安哥哥…。一时我如遭雷击,稍稍的一顿后,解开了腰带…两人……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主动的,两人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减少…… 不要… 别人家都这样的。 先…熄烛火… 熄什么烛火,别人家都这样的。 不行!给我被子… 给什么被子,别人家都是这样的。 一声娇吟,海棠正红。 第11章 成家立业 古说“成家立业”,把成家摆在了前头,肯定是有其道理的。 就拿我来说,当我美美的拥抱着怀里的阿梅时,就突然的有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一种急迫的信念催使我要去养家糊口要去立业,要让怀里的人儿将来过的美满幸福。这是在我以往的岁月不曾有过的,以往我孤身一人在县城里头讨生活,老家里的人也便不是一定要我养活,所以基本上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虽然我练摊做生意也没有偷懒,但一定跟勤奋不靠边。 而现如今在这古代已成家的我,却突然的有了这么一种紧迫感,这就是成家后给我带来的无形压力,但这压力却不是被强迫和痛苦的,相反的却是自愿和幸福。 新婚的清晨,在几年来形成的生物钟作用下,我早早的就醒来了。怀拥着正一脸海棠春意的娇妻,幸福的感觉霎时盈满全身心。在这一刻,我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男人了,一个从现代来在古代成家的男人。 痴痴的呆望着怀里的女人,不久后阿梅也察觉似的醒了过来,有点娇羞的躲避着我的炽热目光。 男女双方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只要两人捅破了那层纸,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我厚着脸皮,和她又美美的痴缠了一阵,这才浑身舒畅的把她重新拥靠在怀里。 阿梅这时也没有了先前的娇羞,捏着粉拳不依不饶的轻捶我的胸膛,要我新账旧账一起算。 旧账当然是当初我把她当牲口来买,新账就是昨晚我的“趁人之危”和丑恶“流氓行径”。 对此我当然是见招拆招,在我一番甜言蜜语海枯石烂的迷汤灌下后,阿梅立马昏头转向的忘了自己责问的两件事。 “阿梅,你说说,你以前是不是也看上我了?”我终于说出这个憋在心中已久的疑问。 “呸!谁看上你了?臭美的你。”阿梅没好气的横了我一记娇媚无比的白眼。她说是这么说,但我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港台那些肥皂剧里,类似女主角口是心非的场景实在是见得多了。 “唉!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想当初,我对你眉目传情的时候,你羞羞赧赧的,我还以为你也对我有意思呢?”我故作伤感的说道。 见我如此,阿梅突觉有点不忍,冲口道:“其实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说到这阿梅突然醒悟过来,满脸通红的没再往下说。 我听得不由大是好奇,难道她见到我的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了,可那时我应该还在昏迷不醒呀!他妹的,老子啥时有这么男人味和吸引力了? “就什么?是不是一眼就喜欢上我了?”我轻摇着她的娇躯急问道。 阿梅使劲的把头埋进我臂弯里,来了个鸵鸟政策,就是死不开口。 我没法下,只好伸手狠狠的在她娇臀上拍了一记,惹的她一声不满的娇吟。 “一见钟情就一见钟情吗?我们都这样了,你还害什么臊?呵呵,想想我们还真是天生一对,我们两人一见面就都彼此一见钟情了。”我洋洋得意地说道。 阿梅这回才抬起头,美目中带着几丝迷乱。 “夫……夫君,你说你生病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阿梅突然神色有点不定的看着我。 我被她这突然的一问不由问的一呆,不过马上听出了她话里头的意思。 果然阿梅接着就满面担忧的说道:“夫君,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若要是以后突然记起,你会不会嫌弃妾身呢?还有……还有夫君若以前就有家室……那妾身该如何自处?” 设身处地,阿梅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一个二十四岁的大老爷们在这古代,不呆不傻、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相貌英俊,而且看样子出身还不错,这样优厚条件的人若还没有家室那还可真是奇了怪了。我想除了阿梅外,陈东和陈老爷子想必都深知这种顾虑。但问题是,他们推测的对象错了,我是来自他们后时代的新世纪知识农民工,二十四岁了还在大街上摆地摊呢?而且还是一只感情菜鸟,外加老处男。 “呵呵。”我轻笑了两声,安慰性的在她脸上吻了一口,“阿梅,你多虑了?别说我以前没有家室,就是有,你还是我谢怀安的夫人,是我谢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阿梅痴痴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把头侧靠在我的胸膛,不再说话。一时洞房中,两人彼此倾听对方的心跳和呼吸,颇有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天然意境…… 两人到了将近中午,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床榻,下地穿衣。 阿梅虽然有点“步履艰难”,但还是很尽职尽责的帮我一件件的穿上衣服,让我在倍感幸福满足的同时,不由暗叹后世男女地位的截然反差。在后世男的不服侍女的穿衣就不错了,还想要女的侍候你穿衣,做梦去! 阿梅在帮我穿好衣服后,才正式装扮起自己来,我笨手笨脚的想帮她点忙,但总是忙中出错的按到不该按的地方,摸到不该摸的部位,惹得她一阵的美目娇嗔。 两人终于收拾妥当,来到厅堂。想象中婚宴后一片狼藉的景象便没有出现,想来村人都在昨晚吃饱喝足后,自动把我家打扫干净了,这倒也省了我和阿梅的一番功夫。 “夫君,你在这坐着,妾身去给你做饭去。”阿梅很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向我行礼禀告后就要去做饭。 我看他行步扭捏,在心头微荡的同时,更是涌起一阵怜惜之情。忙上前扶住她道:“夫人,你身体不便还是坐下歇着。为夫给你弄吃的去。” “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胡话呢?天底下除了那些厨子,哪有让男人家下厨的道理?”阿梅一阵嗔怪和同情的看着我。大概她又心疼我的失忆了。 我对此也懒得跟她解释,把她强行按回座位,“夫人,在家里我们还分什么彼此?就我们两个人,还分什么男人女人的?你就在这里等着吃好了。”说完我就往厨房方向跑。 我话是说的漂亮,但实质上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不是我要恶意贬损她,但实在是她烧的菜不像是给人吃的,虽然在这里缺少很多食用佐料,但至少也得让人吃的顺口呀。我默默忍受了她这么多天的糟糕厨艺,现在回想起来都如南柯一梦,暗赞一声:爱情真伟大!当初那么难吃的东西,我每天竟然都能装出一副尝食人间美味的样子给她看。 今天我既然难得的做了一家之主,这样的人间悲剧当然不能再让它发生。 来到厨房,昨晚一场流水宴下来,多少还留下些吃的东西,我稍稍拾掇了一下,就在两个灶眼的土灶上开始一边生火做饭,一边生火炒菜。 这里的土灶跟我小时候在老家用过的没多大区别,不过就是少了水泥石灰的构造,我用起这土灶来还算顺当,干柴也都是现成的,随取随用,方便的很。 不是我自吹,我的厨艺比起这里的所谓大厨肯定丝毫不逊色,这要一小半归功于我的大伯父,一大半归功于我的爷爷——谢老爷子。他们两人都是好吃的主,大伯父因为好杯中之物,喝的多了,下酒菜当然也见识过不少,嘴巴也慢慢养的叼起来,我和他一起住的时候,他没少下厨鼓捣点合口的下酒菜,而我也一般在他身边打打下手,长此以往当然也多少学了点他的厨艺。而老爷子因为从小就是世家出生,到老了还是残留着那么一股贵公子气派,加上他爱看书,看得些嘴馋的菜谱后,难免闲极无聊的自己下厨丰衣足食。我和他一起住的时候,可没少沾他的光,他的厨艺我多多少少也学了个七成七。后来我独自居住,长期锻炼下,厨艺虽说还算不上炉火纯青,但想来已是登堂入室了。 一通鼓捣下来,足足忙了半个多小时,让我有点意外的是,阿梅居然很听话的没来这里掺和。 当我陆续端着烧好的各色菜式端上厅堂时,阿梅正满面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让我更是满身干劲。 终于在饭桌上摆满了饭菜后,我意气风发的招呼道:“夫人,饭菜已经好了,过来用餐。” 阿梅踩着盈盈小步走了过来,坐在我身边。 我轻轻舀了一勺海白菜蛋汤,吹了一口气,亲昵的递到她面前,“阿梅,尝尝为夫的厨艺如何?” 阿梅冲我甜甜的一笑,就着嘴边的汤勺轻泯了一口,稍稍一呆后,又伸嘴把菜汤一口吸了个干净。 “怎么样?”我稍有点紧张的看着她。这古人毕竟不是现代人,说不定口味不一样,而且我做的菜是偏向于南方的,她一个北方人也说不定吃不惯。 阿梅轻叹了一口气,唏嘘道:“这是妾身喝到过最好喝的菜汤了。” 一滴眼泪迅速在她眼角滑落。 我看得不由一愣,心想:“这菜汤不会真的这么好喝!”赶忙自己舀了一口喝干,这味道跟先前试菜的时候也没什么分别呀? “夫君,妾身能得夫君这么疼惜,是妾身一辈子的福气。”阿梅满目含泪的望着我,海样的深情霎时向我涌射过来。 我这时才算明白她为什么掉泪了,感情是被我下厨感动的,我刚刚还真以为自己是食神了,一碗白菜蛋汤就能让她痛哭流涕。 “小傻瓜,我不疼你谁疼你?”我说着又舀了一勺菜汤伸到她嘴边,阿梅甜滋滋的喝了下去,反过来也是拿起汤勺舀汤给我。 就这样你来我往,其乐融融,郎情妾意的两人慢慢吃完了午饭。 收拾碗筷时,阿梅坚持要她来做,我当然也乐意的没有阻止,不过阿梅临时的一句话,却让我差点一跤栽倒。 “夫君,你的厨艺比妾身好多了,要不以后就你去下厨?” 我看着她那满含期待的眼神,实在是不忍拒绝,只好硬着头皮,挤出几丝笑容道:“既然夫人这么说了,为夫当然照办就是。”虽然我喜欢好吃的,但也未必代表我喜欢天天下厨,接受灶灰油烟的扑面洗礼。 阿梅冲我甜甜一笑,双手利索的收拾起碗筷,端向了厨房。 我看着她袅袅的身姿,不由在心底慨然一叹:“还真是作茧自缚呀!” 第12章 全家生计 在客厅坐了一小会儿,我就马上思量起以后全家的生计来。首先是点算了现在自己身上还留存的余财,也就剩下两百三十多两银子了,再除去预定给那黄媒婆的五十两答谢礼,他妹的!也就一百八十多两。我这两天还真是花钱如流水呀!完全的把这些宝钞当废纸来挥霍,这完全的违背了我以往斤斤计较的消费习惯。只能说冲动是魔鬼,特别是这种冲动因为爱情缘故造成的时候,你就准备好倾家荡产! 我不由有些后悔当初壮阔把黄媒婆的媒钱定的太高了,但我心底知道我之所以给她这么多钱,可不是光光是为了她给自己说媒,因为我当时在见识了这位老婆子的精明后,就存了拉拢她以备将来为自己所用的心思。我要在古这代做生意发家,手底下可是要有一帮子能臣干将的,而这黄媒婆无疑是被我盯上的第一个古代人才,人情练达、八面玲珑实在是可独当一面的人物。所以,为了能收买她,我可不能因小失大,出尔反尔小气的不履行当初对她的承诺。 另外一个要考虑就是跟那顺兴成衣铺的合作预案了,当初我可答应了要先期投资五百两银子的,但现在可到哪里变钱去呢?而且好像我当时也答应那个老掌柜今天去见那个女老板的,这可倒要费一番脑筋了。除非是不跟这顺兴合作,不然不去的话,那就有失信誉了。可去的话,现在又没有五百两,这不是自打嘴巴吗?唉!看来自己以后还是不要乱开空头支票的好,这次就当是个教训。这去还是要去的,现在最好的应付对策无非是随机应变,大不了用拖字诀了。 想好了顺兴,我又想到了怎么去弄多点钱来做为自己的启动资金。再去拿硬币或其他东西去换钱是万万不行了,硬币在这里变成了“神币”,打火机在这里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搞不好若是什么违禁之物,到时因此人头落地那才是冤枉了。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还是要安全第一的!不为我自己,也得为刚嫁给我的阿梅呀,总不能让她刚新婚不久就做寡妇?一想到这,我就立马打消了再去变卖“宝物”的想法。不过,我马上意识到了这些“宝物”好像还在陈东厨房的柴堆里。时间放长了,搞不好会出什么意外。 想到这我立马站起就直奔了出去,这些“宝物”虽说我现在不能动,但怎么说都是一笔实质意义上的巨大财富,而且还见不得光。还是早早拿回自己身边,来的安心实在。 跑到陈东家,这个大舅子兼结义大哥却是不在,想象中他应该是上山打猎去了。我独自来到了厨房,扒拉开柴草堆,谢天谢地,包裹还在。我打开它确认无误后,把它包好,就提着它走了出来。 虽然提着这包裹有点碍眼,但我深知表面功夫的重要,原路返回时,我不再像刚才跑来时心急火燎了,故作轻松慢腾腾的踱着步,和路过的几个面熟不面熟的村人点头打着招呼,经过昨天的婚礼想来他们想不认识我都难,何况我还穿着标志性的绸衣呢? 一路走来,我像领导视察似的挂着虚伪笑容,表面上终于没引起别人多大怀疑的走回了家。 厅堂上,阿梅正在走来走去的不时朝门口看,一见我出现就迎了上来。 “夫君,你这是去哪了?也不说一声就出去了。” 我神秘兮兮的回转身朝门外四下打量一翻,这才拉着阿梅,走到饭桌旁,在桌子上打开包裹,对她郑重其事道:“夫人,这里面是我们谢家的传家之宝,我们现在就把它们找个地方藏好,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把它们取出来,也不准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爷爷。” 见我这么信任她,又说的这么严重,她感动的同时也一脸决然道:“夫君,我现在已经是谢家的人了,当然不会把这事告诉爷爷,更不会告诉其他人。” 我高兴的对她点点头,原本在回来的路上我就思考过,要不要把“宝物”这事告诉阿梅,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告诉她,虽然增加了泄露的危险,但至少面对阿梅时自己心里坦荡舒服些。 阿梅也很识趣的没有把这些传家宝物拿来看个究竟,我当然也没硬要拿出这些“宝物”向她个个展示。 我把包裹里的衣物拿出来后,就重新把包裹包好,向她问道:“夫人,你觉得院子里哪个地方藏这些东西最隐蔽?”我对这时代的建筑可没仔细研究过,还是要向她咨询一下才放心。 阿梅稍一思量了一下,建议道:“我看还是埋在地底下来的妥当。要不我们在卧房床底下的地上挖个洞,把它埋好?” “呵呵,还是夫人心细和我想的一样。”我赞了她一声后,就去找来一把铁镐。 两人分工合作,阿梅在门口守着,我则钻进床底拿着镐子挖洞,好在地面就是擂实的泥地,加上我现在不知哪里来的一身蛮力,没过多久就挖好了半米来深的坑洞,我见也差不多了就把包裹往里一放,重新把挖出来的坑土填上,再拿来砖头把被挖处拍实,修饰一翻,不仔细近看完全瞧不出被挖过的痕迹,想来随着日子渐久,这个藏宝点会更为隐蔽。 我从床底下钻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土,冲着门外一脸警戒之色的阿梅叫道:“夫人,好了。”我现在对她是“夫人”、“夫人”的叫得越来越顺口了。 阿梅放松了表情,我们相视一笑,颇有种做贼的感觉和刺激。 我看现在估摸着也有下午一两点了,也不再耽搁去十里县城上的时间,就跟阿梅稍稍讲明了事情,阿梅也没反对我和顺兴的合作,只是略带点警告意味的说道:“听说那个顺兴的女老板生的花容月貌,是个奇女子呢?夫君到时跟她谈生意,不要忘了自己的立场就行。” 她话里的醋意我当然听得出来,要说我对那个汪家大小姐没抱有任何幻想,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当初,我之所以选择和顺兴合作,就抱有了“以强欺弱”甚至“人财两得”的企图,但照现在我资金不足的现状来看,这两个企图都未免言之过早。 “夫人,你放心,为夫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再说我就不相信天底下还有比夫人更美的人。” “油嘴滑舌。”一根纤纤玉指点在了我的额头,差点让我酥软当场。我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狠狠”的在她如玉手背“咬”了一口,逗得她一阵花枝乱颤,娇笑不已。要不是时间不允许,我还真要想把她抱起扔到床上去。 “夫人,那我就走了。”我以无上意志力放开了她的手。 “走就走呗。还站着不动干嘛?”阿梅故作平常的说道。 我谄媚的对她笑了笑,凑着脸,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这意思明显不过。 我的厚脸皮和磨人功夫,她从昨晚开始就了解透彻了,嗔了我一眼,微红着脸,认命似的在我右脸颊上亲了一口。我连忙得寸进尺的又扭头把左脸颊凑给了她。 “你……”阿梅终于忍受不住的要发飙。 我赶紧道:“夫人,你这边都亲了,总不能厚此薄彼?” 阿梅微嘟着嘴,飞快的在我有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后,就把我推向房外,“你这个无赖还是快给本夫人走。” 我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两声,飞快的回转身,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就在她的小嘴上重重啄了一口,然后迅速逃离。 “夫人,拜拜!”我打了打胜仗似的伸手朝后,向她做了个现代的挥手告别礼。 “怪不得那么多人巴望着结婚呢?原来有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身边,是如此的幸福和愉悦。”我一路春风得意,感觉整个身子骨都轻快无比,对未来对在这陌生古代发家致富的信心,更是成倍的增加着。一时,“天下奸商,舍我其谁?”的冲天豪气,溢满心头。 第1章 谈生意买卖 十里县城的市面依然热闹繁华,我徒步走到这整整花了差不多三个来小时,这还是我急赶慢赶的结果。想像到以后要在这两地间穿梭,没有代步的交通工具实在是不行,至少像后世的自行车也省时省力多了,不过我也清楚,虽然自行车构造简单,但在现今的科技状况下是很难生产出来的,剩下的也就马匹马车一途了。等以后正式当了老板,这座驾肯定是要的,这不光是代步的问题,还是身价和面子的问题。 边走边想的来到顺兴成衣铺,刚一进去,那老掌柜就急步迎了上来,忙招呼道:“哎呀!公子你终于来了,我家小姐都等你好久了,你快里边请。” “呵呵,那真有劳你家小姐久等了。”我迈着“前世”从爷爷身上继承来的老爷步,慢悠悠的向里面走。 “掌柜你贵姓?”我有话没话的问道。 “免贵免贵,小老儿姓孙。” “哦,原来是孙掌柜,我姓谢,以后你也别见外,叫我一声小谢就成了。”我客气的说道。 “这可怎么叫得?免得折杀了小人,小老儿还是称呼你谢公子。”孙掌柜连摇手拒绝。 我当然也没坚持,我这么跟他客气也只不过为了给他留个好印象而已。 两人穿过试衣间后,里面就是内堂所在的小院落了,又走过一道小走廊,两人在一间雅舍门口停了下来。 “小姐,客人到了。”孙掌柜恭声向里禀告。这却让我心里一阵的不爽:他妹的!在这古代怎么随便见个人都这么讲究呢?李老财就算了,这小小一个成衣铺的小老板都这么摆谱。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来了吗?请让他进来。”一声清脆悦耳的女音传出,顿时压下我心头的微怒。 我在孙掌柜的示意下,挑起门口的卷帘,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一张铺着缎子的圆桌旁,倚坐着一位差不多双十年华的古装丽人,绣衣云鬓,鹅蛋子脸,黛眉弯弯,眼若秋水,貌美非常,只是她端庄中隐含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霜气质,给人一种不可亵玩的距离感。 我呆呆的看了她足有五秒钟后才回过神,稍一打量了她身后站立神色已微有不善的俏丫环。 “这个,汪小姐,在下有礼了。”我稍有尴尬的朝她拱了拱手。 “公子,不必多礼。小翠给公子看座、上茶。”汪大美人不冷不淡的吩咐那丫环。 “是,小姐。” 小翠答应一声,就走上前来,引领道:“公子,请这边坐。” 这种阵势让我多少的有点不适应,乖乖的照着指示坐在了圆桌另一边的木椅上,又看着小翠给我沏上茶。 “公子贵姓?”侧对面的汪美人问。 “免贵姓谢,今年二十四……”我冲口而出,才发觉她只是问我姓。我不由暗自掐了大腿一下,暗暗提醒自己眼前这人是你的谈判对象,可不是你的追求对象。看来我们家阿梅先前的警语,还真是有先见之明的,我若不强打起精神来,还真要给她迷得昏头转向了。 “那谢公子上次对我家孙伯说的合作一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汪美人轻皱了一下眉头后,就直奔主题。 “是有这么回事。”我好整以暇的说着,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 “那谢公子想跟我们顺兴具体怎么个合作法呢?”汪美人也有样学样端起自个儿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动作却是娴静婉约的很。 “本来我是想先期投个五百两银子给顺兴的,然后二成的收益归我,但现在吗?”我说到这,故意一顿,没有接着往下说。 汪美人眉头轻蹙,果然问道:“那谢公子现在又是怎样打算呢?” “现在吗?我却只能投你们先期一百两银子……” “谢公子你这不是出尔反尔吗?你当时跟我们店的孙掌柜可是亲口说过五百两的?”汪美人毫不客气的截断我的话,满面怒容的看着我,“谢公子,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 他妹的!还真是古代版的女强人,这气势要不是我早有准备,还真给她压下去了。 “哈哈!”我大笑两声,在她诧异之时,赶忙说道:“汪老板误会了,我虽然先期只能投入一百两,但除此之外我却有好东西给你看。” “好东西?”汪美人一呆。 我笃定的轻轻一笑,“可有纸笔!” “纸笔?”汪美人又是一呆。 还真别说,美人发呆的神情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特别是让这样一位冰霜美人发呆,我心中更是充满了成就感。 “正是。”我轻笑着朝她点头,神态间也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种贵公子气派。 汪美人也发觉自己的失态,马上肃容向一边的小翠吩咐道:“快去把笔墨纸砚拿来。” 小翠轻应一声,就手脚勤快的从不远处木柜上拿来了所需东西,并不待吩咐的帮我磨起墨来。 我起身摊开淡黄色的纸张,抓起毛笔,蘸好笔墨,拉开架势,就在其上笔走龙蛇的画了一幅画。 我的画功大家不难猜测,那就是跟我的学历基本持平,有小学毕业生的火候。不过,我虽然画的歪歪扭扭,但也至少把心中所想的大致轮廓描绘了出来。 汪美人已离座走到我身旁观看,她和那小翠丫头的表情一样,都是一副目不忍睹的皱着眉。一见我终于停笔,汪美人就连忙发问道:“谢公子,你这是画的何物?衣裳?” 闻着近旁汪美人身上散发的似兰似麝幽香,我是通体舒畅,吐字缓慢的答道:“肚~兜!” 若是我没记起错的话,这肚兜的发明人就是历史上的杨贵妃,而她在唐朝,现在应该世面上还没有这女子的贴身之物。 果然汪美人一头雾水的重复道:“肚兜?” 我心头松一口气的同时,更是有种想发笑的冲动,勉强变大笑为轻笑,颔首道:“是的,我画的就是肚兜。汪老板可看出它的用途了?” 汪美人听我这一说,立马像受刑般的不情愿扭头重新看向我的墨宝,好一会儿才摇首道:“恕小女子学识浅薄,实在是看不出来。谢公子还是明言。” 我也不急,重新落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佳人道:“汪老板,那我就给你一个提示。我画的这东西是寻常女子的贴身之物。” 汪美人得到提示眼珠一转,立马就明白了这是做什么用的东西,脸蛋终于破天荒的一红,又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回转身重新坐回了她原先的座位,一阵微促呼吸后,她马上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和镇定。这让我多少的有点对她佩服起来。 “谢公子,你认为这东西能有多大的前景?”汪美人一副就事论事的问道,毫无我想象中的半分忸怩之色。 “呵呵,就我本人来说,这肚兜只要是女人都需要,只要将来它流行了起来,那整个大晟、甚至邯国、北莽、都将知道顺兴成衣铺的大名。只要有了名声,我想顺兴的壮大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到时别说在大晟,就是在其他国家开设顺兴分铺,那也是生意兴隆的。” 汪美人终于有所动容,蹙眉凝思了好一阵,才放松神色,不经意似的问道:“谢公子难道就不怕把这个创意告诉了小女子,然后小女子撇开你单干吗?” “哈哈哈。”我爽朗的大笑了三声,侧头紧盯着她说道,“汪老板实在是低估了自己的美貌和别人对你的观感。” 被我这么侵略性的迫视,汪美人多少有点慌乱,但表面上还是镇定自若的说道:“哦,谢公子这么说倒是稀奇了,难道小女子就不像那种人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别说你不像,就是像,我也相信汪老板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人。因为我可以把这个创意告诉你,但也可以告诉别人。”我话里的意思明显不过,你要是这么做了,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一拍两散,大家都没得赚。 “那谢公子,你以为,我们顺兴做出了这个肚兜,就没有其他人也照这样子做了?”汪美人轻描淡写的说出了其中的关键。这肚兜虽然创意新颖,但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普通农妇看一眼后也能自个儿动手照做一件。 “呵呵,这就是我们正式合作后,我要向你谈的问题了。”我一脸轻松的回敬道。 “哦,难道谢公子有办法阻止别人仿做不成?”汪美人一脸的好奇和不信。 我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其实我的这个办法在后世说出来不值一哂,回忆在那个盗版横行的年代,那些知名企业之所以屹立不倒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品牌效应带来的结果。这个品牌策略若拿来放在这肚兜上也一样,只是现在的古人没有去特别留意这点而已。 第2章 合作达成 我的闭口不答,汪美人当然知道,她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直截了当道:“那谢公子投入我们顺兴一百两,想从我们顺兴得到多少收益呢?” “呵呵,好像汪老板漏掉了一点,我不光光只投入一百两,你应该还要加上我的这个肚兜创意。”我皮笑肉不笑的纠正了她的语病。 汪美人倒是从善如流,轻点了一下头,“那照谢公子这么说,加上你的这个创意,你想从我们顺兴得到几成收益?” “四成!”我淡然道。 “四成?”汪美人轻呼出声,立马柳眉倒竖,“谢公子你这不是跟小女子开玩笑吗?只投入一百两,就想从我们顺兴收走四成的收益。你这个条件恕我万难答应,小翠,送客。” 他妹的!还真是不好啃的骨头。我心下暗叹,赶忙连声道:“汪老板,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汪美人朝我一抬手,余怒未消,干净利落道:“说!” “呵呵,汪老板,我就跟你说实话。因为前天我去这县上的老李家疏通关系,拜了李家大老爷——松柏公做伯父,蒙他不弃也叫我一声‘贤侄’,可这么一下我就花了整整一万两的银子……” “一万两!”一边的小翠禁不住惊呼出声,打断我的话。 “小翠住嘴,听谢公子说。”汪美人虽然也一脸震惊,但明显的涵养功夫很是了得。 “所以呢,今天我一时手头也没多少现钱。不过,我们可以订立一张契约,注明我们合作后,顺兴未来三个月属于我的四成收益都算做我的先期投资,也就是说在最初的三个月内我分文不收。”我有点拗口的向她表达后世我从书上看来的一点合同法知识。 汪美人定定的出神思索良久,没有吱声。 “呵呵,汪老板我可是很有诚意跟顺兴合作的,实话跟你说,这肚兜只是我头脑中的一个小小创意,我保证只要你跟我合作,顺兴和你都将得到莫大的好处。” “最少我们合作后先期的半年收益都归我,而且若是和你合作后,顺兴的生意没有太大起色的话,我们退还你一百两,从此再无瓜葛。” 汪美人如意料中的样子,开始讨价还价起来,而且点明了其中的关键点,实在是精明的很。 我微皱眉道:“半年太长了,最多三个月。而且你说的生意没有太大起色也太笼统了,我可以承诺,若是我们合作半年后顺兴的生意没有翻倍,就照你的意思做,我拿钱走人。” “不行,三个月太短了,最少要半年的收益都归我。”汪美人死不松口。 “那汪老板既然这么说,看来我们真的是很难合作了,要知道不管从哪个方面讲,我冒的风险可比你大,若要是我们合作后,顺兴的生意真的翻倍了,汪老板你还在乎这三个月的差别吗?——谢某告辞了!” 说完我就站起身,作势要走。 果然,正当我走到门口,一手掀起卷帘时,汪美人终于出声娇呼道:“谢公子,我答应你。” 我嘴角得意一笑,回转过来时,正好看到汪美人又气又恼又羞的动人风情。显然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出口的话,多少带了点暧昧色彩。 “谢公子,要我答应你的条件也可以,但你也得保证在三个月后,我们顺兴的生意翻倍。若到时,你没做到这一点,我们双方的原先约定就作废,你看可好?” 女奸商!我心里佩服的同时也狠狠鄙视了她一把,还真是小女人的习性,斤斤计较死不吃亏。不过,现下我势弱,而且我也有信心到时能让生意翻倍,就点头道:“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汪老板你看是不是现在就写契约画押呢?” 我对这古代生意人的合同程序可没深究,只有旁敲侧击了。 “嗯,我们可以请亭长和几位县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作证,公子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自己请一些人在场。” 我无所谓的摇手道:“汪老板客气了,既然都是德高望重的,我还哪有信不过他们的道理。” 我这句完全是客气话,在这县上我除了那笑面虎李老财和他的小伍子管家,实在是找不到几个“前辈”。而且找来了这两位也未必靠得住。 “既然如此,谢公子就随我一同去县上的清风茶楼,一些县上的前辈大都在那里饮茶聚谈,我稍待就派人请亭长去那里。” 汪美人突然的就气质一改,大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说完后,她也没再多话,雷厉风行的站起身就率先朝屋外走,身后的小翠连忙小步跟上,我也连忙让开了门口的道,很有绅士风度的替她掀起了卷帘。 临门前,汪美人有意无意的轻轻瞄了我一眼,这才袅袅而出。我被她这一瞄,差点魂为之夺,要不是阿梅的面庞突然出现眼前,我还真要呆傻良久。 摇了摇头,我马上掀帘而出,跟了上去。 汪美人一路边走边向跟在身旁的孙掌柜吩咐交待事情,很有一派争分夺秒的企业领导人作风。 一行来到成衣铺门口,一辆垂幔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谢公子,车子狭小,恕小女子不能相邀了。”汪美人瞥了我一眼,就在小翠的搀扶下进了车厢,跟着小翠也登了上去。 “谢公子,小女子先行一步了,记得是清风茶楼。”临行前汪美人牵起车厢的布幔,给我来了这么一句,接着就迅速放下,吩咐车夫开车。 “这算什么?他妹的,这不是放我鸽子吗?”我看着远去的马车,突然有种被耍的感觉。就像有个朋友开着宝马请你去喝酒,临行前他却叫你自己走路或者骑着自行车去,怎么想都不是味儿。 我虽然也知道这时代的男女之防,但被这汪美人这么干净利落的甩下,心里头大男子的尊严无疑被蹂躏了一番,恨恨的盯着马车驶去的方向,呸了一口。 “不就是辆马车吗?而且还是两个轮子的,等老子有了钱,造辆四个轮子的给你瞧瞧,稀罕的你。” 心里愤愤的想着,当下也只好的认命的步行去这个清风茶楼了。 问了好几个路人后,从镇南一直走到镇北,一路下来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其中大部分时间都是花在了问路上。这让我意识到了跟班的重要性,陈东是本地人而且孔武有力,可惜名义上是自己结拜大哥和大舅子,这跟班当然不能让他来做,不过除了他,我又没认识几个人,这事看来也只能以后再说了。 “谢公子,你怎么才到呀?请的人都到齐了。”刚一走到这两层古建筑的清风茶楼,门口就闯出了那个小翠。 我对她轻轻露齿一笑,正待说两句场面话时,却被这小翠一把扯住衣袖往里拽了去,“谢公子,快随奴婢进去。” 我被她这一拽倒回忆起了以前电视上常见的古代文人骚客场所,此时此景此话,还真是想像的很。 我苦笑着暗自摇头,看来这主仆两人都是火辣子性格。 直被拽到了一楼的楼梯口,惹得四周的看客纷纷注目,这小翠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我。 “谢公子,请随奴婢来。”小翠突然对我端庄有礼起来,微低着头在旁带路。 “小翠姑娘,能冒昧问一下你今年的芳龄吗?”我突然冲口问道。 小翠被我这一问,果然羞红了脸,在飞快了瞥了我一眼后,低声答道:“十六。” “哦,十六了,那可有夫家没?”我见她发窘的样子,心里头大是痛快,刚才被她扯着袖子走路,多少的让我有点失面子,加上先前被她们主仆俩放鸽子,真可谓“新仇旧恨”,我可是斤斤计较别人欠我一毛钱都惦记三年的主,小姐不好对付,想来你一个丫环总好对付了。 小翠现在更是有点手足无措起来,羞赧中带着一丝恼意道:“谢公子,你这样随随便便问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可是那些地痞无赖的行径。” 我被她这话一噎,还真是被噎得有点儿难受,这丫头倒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这话说的很有水平,在骂人的同时也算变相回答了我的问题,软中带硬,硬中带软,刚柔相济。 “哦,那恕谢某失礼了,只是我见小翠姑娘生的如此娇丽可人,这个……这个实在是忍不住就问出了口。” 我嘴上说着道歉话,但脸上却是带着轻笑,明目张胆的侧头从上到下打量着小翠的玲珑身段。 小翠一个未成年的丫头哪曾见过我如此赤裸裸的审视目光,立马就败下了阵来,满面羞红带着惶急的噔噔噔加快脚步跑上了楼去。 我舒爽的想仰天大笑,自己是越来越像古代人了,至少刚才的调戏之举很有古代浪荡公子的遗风。 我稍稍出了心中一口恶气,也马上拾阶而上。 二楼布置的比一楼考究多了,用屏风各自划分出了几个雅间。我举目望去,正好看到小翠在一处雅间前正气鼓鼓的盯着我。 向她轻轻一笑,我忙走了上去。 雅间里,果然坐满了七八个老头子,个个都是长发束冠,一派老学究的样子。我在汪美人落落大方的介绍下,陆续跟这些老头子见了礼,其中被汪美人称为唐伯父的亭长,当然是我最关注的,怎么说,他大小也是个官吗?这老亭长倒也没多大官架子,一副慈祥和蔼的长者模样,而且看样子他跟汪美人的关系很要好。 既然人都到齐了,当然就拿来纸笔,在一个老家伙的代笔下,照我们双方先前的约定写好契约,签名画押。可由于我现在还不会写这古代字,签名就变成了按手印,惹来众人包括小翠那丫头在内的一阵鄙视。这多少的让我心里有点憋屈和郁闷:老子可不是文盲!怎么说我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农民,有着不亚于九年制义务教育毕业的初中生水平,论学问和智慧,哪是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古代女子和老腐儒所能比得的? 弄好了契约后,我当即拿出一百两的宝钞交给了汪美人。他们明显的鄙视和故示的清高,让我实在有点恼火。这群脑袋未开化的家伙,有什么可以跩的,不就是自以为多读了几年书吗?就像后世的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一样,难道城里人的素质就真的高乡下人一等?我看未必。这种自我优越的社会心态,只能说是人类的劣根性,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都一样。 我以前在县城摆摊时,虽然也受够了别人的白眼和轻视,但不知怎么的,来到了这里再遭受如此待遇,却是有些分外受不了。于是我也不再多留,在怀里放好契约后,对他们微一拱手,就告辞而走。 第3章 做文化人 我憋着一肚子气走出清风茶楼后,才想起还没跟汪美人约定下次见面时间。不过,想让我再次进去是不可能了,而且现在已近黄昏,家中的阿梅还在等着我呢?只有明天再来一趟了。 我在街上招了辆马车后就直奔陈家庄。这几个小时不见阿梅,我倒真有点归心似箭,心痒难耐起来。 在吩咐车夫加快赶路的同时,我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知道了他的这辆马车不是他自家的,居然属于老李家的“李记车行”。这老李家还真是生财有道,衣食住行,就我所知他们就占了三了,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搞成衣铺,若是有的话,到时两家撞了车可不好对付。我把这疑问跟这样貌憨厚的车夫一说,他的回答倒是让我放了心,李家没开成衣铺,但却有一家绸缎庄。他妹的!有钱烧的,也只有他们家有钱有实力做这生意。 接着,我又问了他的收入情况,原来他一个月要固定上交车行相当于自身八成的收益,若是车夫因病停工了或者车子损坏要维修,生意不好等等意外情况的话,那他一个月就要倒贴钱。在我听来这老李家实在是抠门,但听这车夫语气平常,想来这是他们这一行的惯例。 我又向他打听了一辆马车的价钱,车夫也说不清具体数字,但说加上一匹马至少要三十两银子。 我心里有了底,也不再和他多说。 在加了十文车钱的鼓励下,车夫终于真正加快了行车速度,虽然车厢颠簸的厉害,但想到快点回家见娇妻,这点困难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几乎比平时省了三分之一多时间,马车就到了陈家庄,停在了谢家大门前,阿梅的婷婷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正对我盈盈的笑着,朦胧的夜色中她的笑容让我一阵陶醉。这就是家的感觉。 下车付了车钱,又嘱咐车夫明天正午时分来这里接我,算来回的车钱。这样的生意,那车夫当然高兴的答应下来。 “夫人,我回来了。”我笑容灿烂的迎上了自家大门。 阿梅甜甜的笑着,“夫君,妾身已经做好晚饭了……” 我溜眼四顾,见马车远去,周遭没人后,就一把上前把阿梅抱在了怀里,当然也打断了她说话,在她的一声惊呼中,我横抱着她就往里面闯,当然我也不忘脚跟后扫,把大门给带上了。 “夫君你……” 阿梅刚一出口就被我堵住了嘴巴,给了她热情澎湃的法式激吻,直到了厅堂,我才放开了她。 “夫君,你这是怎么了?”阿梅云鬓微乱,红晕满颊的嗔怪着我。 “夫人,是为夫太想你了,嘿嘿,稍微情急了点。”我对刚才的急色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要不是刚好想到她今天“身体不适”,我还真抱着她直奔卧房了。 阿梅噗嗤一笑,那初为少妇的特有风情,让我看得一呆。 “好了,夫君。我看你还没有吃晚饭。快来吃饭。”阿梅又好气又好笑的拉着我坐到饭桌旁,在桌上一个个打开碗盆上捂着的菜盖,这很平常的动作,却让我有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 “夫人,不是说以后让为夫来烧菜做饭吗?”我有点好奇的问道。 “嘻嘻,夫君你还真当真了,妾身也只是说说的,哪能真让夫君烧菜煮饭呢?要是被别人知道,那妾身罪过可就大了。” 我一听心头大喜,不过又想到若让她每天来操劳家务,实在是辛苦的很。于是就说道:“夫人,我看赶明儿给你买个丫环来,怎么说你都是我谢怀安的夫人,总不能每天让你操劳这些家务琐事?” 阿梅听得很是感动,不过还是说道:“夫君,这些家务事都是妾身应该做的,再说买个丫环也不便宜。” “哦,那一个丫环要多少钱?”我不由有些好奇,在我的记忆中,古代穷人家的女孩实在是比牲口还便宜。 “大点的要十几两银子,小点的也要好几两呢?”阿梅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听得哈哈大笑起来,在阿梅正不知我为何发笑时,我从怀里取出剩下的一百两多两银子和契约,摊到饭桌上。 阿梅睁大着美目,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对她如此表情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有点鄙视。不就是一百多两吗?要知道你老公当初为了娶到你可整整花了不下一万两?他妹的,现在“清醒”过来想想,当初还真是被李老财那只笑面虎给宰狠了,照阿梅说的,十几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个大点的丫环,那我一万两银子按批发价来算不就可以买一千来个了?虽说拿阿梅跟这些丫环比有些不妥当,但怎么算我都被那李老财狠狠宰了一刀。这笔损失自己以后可要好好从他身上讨回来才是。 “夫君,你怎么成了顺兴的老板了?”阿梅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拿着手上的契约问我。我中午出去时,虽跟她说过去顺兴谈生意,但具体如何她是不知道的,在她看来我最多是谈些小生意,却想不到我居然做了顺兴的第二大老板。 “呵呵,这就是你夫君厉害之处了,只花了一百多两就成了他们的第二大股东。”我有点得意洋洋的说道。 “股东?什么股东?”阿梅一脸疑惑的望着我。 “就是老板的意思。”解释完我就岔开话题道,“夫人,你把这契约收好。还有这个就是,为夫想叫你帮个忙?” “帮什么忙?夫君只管说。”阿梅一脸担当的神色。 “就是……这个……” 看着我略显扭捏的神色,阿梅笑道:“夫君,我们都结为夫妻了,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快说,妾身一定帮你。” “就是……想让你教为夫写字。” 说完后,我就拿起面前的饭碗,一个劲地扒起饭来。让我一个大男人向一个女人学习写字,尽管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妻子,但还是让我有点难堪。不过,我深知若是不能学好这时代的文字,我是很难在这时代被人看得起的。这一如当年我摆地摊时,我一个小学毕业的乡下人,很难得到那些有文化人的城里人平等对待。 阿秀愣了一下后,又是噗嗤一笑,“夫君,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我看你以前肯定是读过书,习过字的,只是生病暂时忘记了而已。学起来应该不难。” 我辛苦的咽下一口干饭,点头道:“夫人说的对,这些字我模模糊糊都认得一些,就是忘了怎么写了。” “那就好,等吃过饭后,妾身马上就开始教你。” 阿秀亲切和鼓励的微笑,让我心头大定,骨子里大男人的那点自尊也得到很好维护。这么善解人意的美娇娘做妻子,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虽然阿秀的厨艺还是没有多大进步,但我还是吃的很饱。 饭后,我拿了一张五十两宝钞和那张契约叫阿秀收好,然后等阿秀收拾好饭桌拿来毛笔,因为家里没纸,我干脆叫她蘸水写在木桌上教我认字。 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勤奋,在我想来夫妻间的相濡以沫也不外如是。 第4章 厕所改造 我轻轻推开侧靠在怀里的阿梅,下了地,又轻轻的给她盖严实被褥。看着她依然恬静安睡的美丽面庞,我心里涌起一阵怜惜之意,昨晚她可是饱受了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唉!这多怪自己意志力不坚,本来昨晚我们上完习字课后,我就决心为她身体考虑暂时罢战的,但两人一上了床,肢体稍一接触,我的一颗色心就怎么收拢不住了,足足折腾了半宿才放过了她。我不由有点愧疚的俯身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这才蹑手蹑脚的自个儿穿衣束带。 在厨房洗了把脸,又用盐巴擦牙漱了口。这时代没有牙刷牙膏也多少让我有点不适应,但好在这些天也这么过来了,但是没有好的厕所和解秽用纸实在是让我受不了。 没办法,受不了也得先受着,我提着裤子,跑到院子东角猪圈旁边的茅坑,来了一次大号。好在解秽用具是新的,旁边的猪圈也还没养猪不怎么臭。 解决完后,我就开始思量起改造厕所计划来,上次从老茅头那里得到启发的厕所联营实在是很有钱途的一个行业,本小利大,更主要的是,做这一行一些有实力有身份的人肯定不屑为之,没实力的人像那老茅头又没有把这一行做大做强的超前意识,我只要插入一脚,可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强大竞争对手,而一旦我把厕纸给发明出来,实行自给自足的话,那在这一行垄断的形成就是必然了。垄断就意味着暴利!想想就让人期待呀! 想到就做,本来的练拳计划也就此打消,不过我也没急躁,这造厕行动可要一步步来,先从自家和村里开始,积累点经验后,再杀向十里县,然后再是城、郡、乃至全国。想好了这一点后,我就出门直奔我的“村长爷爷”家。 老爷子也起的比较早,我刚刚好在他的院门口堵住了想外出的他。 “爷爷,你老可起得早。”我拱着手就走了上去。 “呵呵,阿安,回门不是要到明天吗?怎么今天就来见我了?”老爷子满面笑容,一脸慈祥的看着我。 他的这副态度多少的让我有点不适应,不过想到我已经是他的孙女婿了,他对我如此也属正常。 “爷爷,我想请你帮个忙,在村里叫几个人来帮我做工,工钱好说。”我直话直说道。 “做工?做什么工?”老爷子有点纳闷的看着我。 “我想把我家茅厕给改造一下。” “茅厕?改造?”老爷子更是有些糊涂了。在他看来茅厕不就是茅厕吗?还有什么好改造的。 不过,老爷子虽然不明白我这个孙女婿改造的用意,但还是带着我去挨家挨户的叫人,不一会儿就叫来了十来个岁数不一的男丁,我又特别嘱咐他叫来了村里的几个泥瓦匠和木匠。在我当场许诺给他们每人一天二十文工钱的鼓励下,他们个个都高兴的扛着各自工具,随我来到谢家院子。 阿梅刚起来,一见我带着这么多人进来,不由有些惊讶。再看见她的爷爷也在,不由有些又羞又喜的迎了上来。 “爷爷!”阿梅上前拉住老爷子的衣袖,甜甜的叫了一声。 老爷子老怀大慰:“呵呵,阿梅,我看今天就算你的回门。我们住这么近,也没那么太多讲究的。只要你以后别有了夫家,就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就行。” “爷爷!”阿梅红着脸有点不满的扯着他衣袖娇呼,惹来众人的一阵善意微笑。 “夫人,为夫今天带这些人来是想把那个猪圈改造一下,用来当我们的茅厕。”我适时的上前向阿梅解释,也替老爷子解围。 “猪圈改造?那我们以后不养猪了吗?”阿梅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心里不由为她的“朴实”感到好笑。你老公将来可是亿万的身家,就是现在也有百两的家财,怎么还养猪呢? “夫人,猪还是不要养了,臭哄哄的,到了夏天不是招惹苍蝇蚊子吗?”我语气有点强硬的说道。 “哦,妾身一切听夫君安排。”阿梅一副三从四德的贤妻模样,让我在众人面前倍有面子。 我知道阿梅心里不大同意我的这个决定,但还是很贤良淑德的遵从了我。这不由让我感慨起后世的那些老婆奴来,还是在古代娶老婆好啊! 既然阿梅答应了,我当然也指挥众人开始工作,先叫他们把猪圈的整个泥墙都拆了,再把里面挖空挖深。 我又找来一个样子厚实的老泥瓦匠,预付了他一两银子,叫他带两个人给我拉些建筑材料来,多退少补。想来我是他们村长的孙女婿,这些人也不可能坑我这点钱。 请来的帮手各有分工后,我就交待老爷子和阿梅一声,去找我的结拜大哥去了。怎么说都一天多没见,这回我改造厕所顺便也好把他的房子修葺一下。 还好,等我进到陈东的房子时,他还趴在炕上呼呼大睡。 “大哥,大哥。”我毫不客气的把他从睡意朦胧中拽醒了过来。 “哦,阿安,什么事?这大清早的,让我再睡一会儿。”陈东半眯着眼,打着哈欠。 “大哥,我今天刚好叫人来改造茅厕,顺便也叫他们帮你把房子修葺粉刷一下。” “嗯,啊,真的?”陈东一听果然很是兴奋,立马就清醒了过来,睁大着双眼望着我。 “废话,我上次不是说过帮你修房子吗?当然是真的!”我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果然是好兄弟。”陈东激动的大力拍了我肩膀一下,但我只是轻轻一晃,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这让我和陈东都是齐齐一呆,陈东这一拍可谓势大力沉,就是我也看出来了,但打在我身上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这只能说明,我现在抗打击能力很可观了。 “阿安,刚才我太激动了,没拍疼你。”陈东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你快起来,和我一起去跟那些泥瓦匠、木匠的说说,少什么的尽管向他们提,你兄弟我这点小钱还是有的。” 我说完就把他拉了起来,颇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要知道我的这位大哥可至少有一百六七十斤呀!我在暗自震惊的同时,心里更是一阵狂喜。看来自己莫名其妙来到古代后,身体也莫名其妙的发生了变化,让人欣喜的是,这种变化目前看来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 “阿安,你的手劲也真够大的。好了,放开我,我自己起来。”被我这么一个“白面书生”空手就提了起来,陈东这大个子多少的有点不爽。 我刚刚笑了笑,放开了他。陈东腿脚利索的起床穿衣,穿鞋、下炕。 “大哥,等你的房子修好了,我看干脆先买个丫环侍候你,等以后你看上哪家姑娘了,再正式成亲。”我对这个结拜大哥兼大舅子兼保镖和打手的大汉还是非常看重的,不由做起他的感情投资来。怎么说,他的“妹妹”都出嫁了,他一个二十六岁的老光棍也不容易。 “嘿嘿,这个,阿安,我……”陈东有点忸怩起来。 “我什么我?”我一把打断了他的话,“就这么说定了,丫环反正是要买的,你和阿梅一人一个,等中午的时候,你就和我去买,你的就自己挑好了。” 在我眼中,这奴婢制度之所以存在两千多年,肯定是有其必然原因的,现在既然我成了古代人,当然要入乡随俗,这奴婢的买卖实在稀松平常,也没什么值得同情和特别的。 这样的好事陈东当然没有拒绝,满脸兴奋之色的嘿嘿傻笑起来。 “好了,我先走了,你洗漱完后,自个儿到我那里去。” 我交待完后,就出了这间充满异味的卧房。心下不由暗叹自己这位大哥的邋遢来,这样典型的原始人模样,又不爱清洁,家里又没钱又是大饭桶,也难怪一直找不到老婆了。 第5章 试做厕纸 人多力量大,回到自家院子时,那些十来个帮工已经把猪圈四周的泥墙给推倒了,正在清理里面的秽物呢。 走进厅堂,老爷子和阿梅正在说着话。见我进来,他们都转头望向我。老爷子是满面亲切笑容,阿梅是一副羞答答的小女孩模样。不难猜测,他们两人刚才肯定是在谈我了。 “爷爷,我想在县上买块地皮,你觉得大概要多少钱?”我在一旁坐下后,就直接问老爷子这个问题。现在我的钱可不多,要是买地太费钱的话,我的公共厕所赚钱计划就得泡汤了。 “哦,你想在县上买地干什么?”老爷子捋着胡子反问我。 “这个,反正有用就是,爷爷你先说说价钱。”现在计划还不成熟,我可不想弄得天下皆知。 见我如此说,老爷子脸上也没多少不快,照旧捋着胡子,沉思片刻后,答道:“若要在热闹点的地段买一亩地皮大概要五十两银子,稍微差点的地段要三十两,最差的也就跟我们村一样十几两就可买到了,当然这些地皮不包括良田,官府规定良田不可随意买卖的。” 我一听不由松了一口气,良田不良田的,造厕所都一样。甭说是一亩地的价格,造一个厕所,半亩也嫌太大了,在后世的城市中,就几个平方的公厕比比皆是,照样赚钱。还有就是,我马上想到了古代的一亩好像不是后世概念上的一亩。 “爷爷,这个一亩地大概有多少……这个多少丈?” “不就是60平方丈吗?”老爷子有点担忧的看着我,大概他以为我的失魂症又严重起来了。 我听得大喜。他妹的!这古代的地皮还真是他妈便宜,要是现代那些地产商来了这里,那他们不乐疯了。对呀!他们不能做我可以做呀!一想到这,我的脸上笑容更灿烂了,哈哈哈,既然这里的地皮这么便宜,那我不做地产商那真是白痴了。不过,这也得一步步来,这时代好像还没专门为地产商贷款的国有银行,这投资地产的原始资金可要靠自己积累,等积累了足够的资金后,那当然就是和当地官府勾结了,这个好办,到时只要有钱,那些当官的还不拿你当财神爷一样供着?官商勾结后当然是要他们利用手中权利批给自己廉价土地,然后当然是用一切手段炒作了,官方的民间的一起上,到最后那火爆购房的情景可以想像,这样即赚了钱又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实在是利人利己利官府,加上这时代应该还没有廉政公署和经济犯罪调查科之类的部门,做这一行的安全指数比起后世可保险多了。 “阿安,阿安,你没事?”老爷子的一阵急喊终于把我从地产大王的美梦中喊醒。 看着两人一脸关心的神色,我轻笑摇头道:“没事,刚刚只是想到别的事了。” “夫君,你想把猪圈改造成什么样的茅厕?用的了这么大吗?”阿秀满面狐疑的望着我。 “嘿嘿,夫人,到时你就知道了。”我知道现在跟她多说也没用,只有到时候给她看个真章才能让她明白。 “爷爷你先在这跟阿梅聊着,我去外面看看去。” 既然问完了话,我也不再多留,出了厅堂,跑到院东头看施工进展。 这些村人还是很朴实的,在没人监工的情况下,一样干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怠工偷懒迹象,照他们这个速度,不到中午就可以正式把猪圈清理干净,并且把坑挖好了,下午就可以正式盖厕砌墙,估摸着两天最多三天时间就可以把这时代的豪华厕所完工。想想这每人一天二十文的工钱还是很合算的。 既然这些帮工信得过,暂时我也没必要老是在他们面前转悠。就信步走出院门,在村子里四处溜达起来。 陈家庄坐落于山脚下,三面环山,东北面的山头一条银帘般的溪水涓涓而下,一直流经到村东头,想来就是村人的汲水所在了。 我环顾村庄的四周,只见山林茂密,一片郁郁葱葱之景。我心里不由一阵感慨:这么多的原材料,自己以后造纸就不缺了。 相对于现代化的公厕,这造纸更是重要,以前我看书的时候,虽然没有把汉代造纸术的全部流程记仔细,但大概的一点情节还是了解的,其中要蒸煮的一条我尤其记得清楚。这写字的白纸或者说精纸可能造不出,但擦屁股用的粗纸想造出来也未必很困难。 想通了这一点,我就琢磨起造纸所需的原材料来,木材就不用说了,只要是后世的人都知道这一点,这也是我出院子来考察山林的原因。不过,木材好像主要是造白纸精纸用的,擦屁股的粗纸好像没有这么讲究,这材料还是暂时先搁下。记忆中的书本上说那太监蔡伦造纸用的是什么破渔网、旧绳头之类的东西,但陈家庄四周都是山林,这破渔网实在是难找,旧绳头想来也不多,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庄稼作物的秸秆来。小时候在老家的时候,我们那里烧菜煮饭的时候都是用秸秆,而且朦胧中记得说,擦屁股用的草纸就是用秸秆做的。 想到这一点我就更有信心把粗纸造出来了,不同于南方的水稻秸秆,北方这里就是小麦秸秆了,因为陈家庄四周多山林,村里人烧柴所用的多是树枝木柴,而为数不少的秸秆就被当成动物饲料或随意堆放任其自生自灭。我一路走来,到处可见这些破烂秸秆的踪迹。在我看来他们这么做实在是浪费的可以,用不了也可以烧了肥田嘛。不过,我想到陈家庄的地理环境,想来他们是为了怕失火。这倒便宜我了,这可是造厕纸的专用材料呀! 考察完后,我就往回跑,再找自己的村长爷爷出头收集秸秆,谁叫他的威望高呢。 “爷爷,爷爷,你快和我一起去收集村里的秸秆,我有大用。”我一跑进自家厅堂,就冲老爷子大嚷起来。也怪不得我心急,现在我手头可没多少钱了,只要造出了这粗纸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秸秆,你收过来干什么用?烧火不是有干柴吗?”老爷子又一惊一乍的看向我,看来我今天是给他太多的“惊喜”了。 我神秘兮兮的望了望厅堂口,见没人后,我才压低嗓子对他们说道:“我要拿来造纸?” “造纸!?”老爷子和阿梅齐齐一呆。 “没听说过秸秆能造纸的呀?”老爷子半信半疑的望着我。 “呵呵,老爷子你放心,你没听说过就未必不行,不过要造出写字的纸是有点困难,但造出这个用做他用的纸,我想还是可以的。” 我自信满满的表情,更是让他俩疑惑起来。 还是阿梅贤惠,忙撒娇似的跟老爷子说道:“爷爷,既然我夫君这么说了,肯定有他的道理,反正村里那么多秸秆堆放着也没用,你就帮忙一下运到我家来好了。” 有阿梅的助阵,老爷子当然没口子的答应下来。当即带着我,先去他家拉了辆牛车出来,爷孙俩搭个手载了他家的一车秸秆就往我家运,来回七八趟后,我看差不多了就叫老爷子停下来。村里有几个好奇的上来询问,都被老爷子说拿来烧柴用打发了。 搞定了原材料,我就琢磨起具体制造过程来,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先把它们都给绞碎了,这时代可没铡草机,只能用铡刀。 从老爷子家里拿来铡草料的铡刀,我就拿了张凳子,在院子里铡起了秸秆来。那些帮工都以为我在铡饲料也没多想。 铡细了差不多一斗秸秆后,我就拿着它们去试验了。 把铡好的秸秆一股脑儿的都倒进了厨房的锅里,这举动让身旁看热闹的老爷子和阿梅都是目瞪口呆。 “阿安,你不会把这些秸秆拿来煮着吃。”老爷子满面担心的望着我,一旁的阿梅也是瞪大着双眼一脸的关注。 “呵呵,老爷子,我不是说了造纸吗?你们看着就是。” 说完我就盖好了锅盖,其实我对能不能造出纸来也没多大把握,但总要试试。记忆中好像要连煮好多天,但那是造写字用的精纸,我这粗纸也没太多讲究的,就烧个几个小时差不多了。 所以,我就一门心思的拿起柴火烧起来。阿梅心疼丈夫,烧没多久,她就接替了我的位置。 我当然也没闲着,手工造纸主要的一个器具我还没有呢?这个器具就是抄纸帘,是在纸浆弄好后,抄纸用的。在古代这玩意的好坏直接决定了纸张的质量,他的工艺更是被那些造纸的人当宝贝疙瘩捂着,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不过我可不是木匠出身,自己造不来这东西,只好交给别人来做了。而造纸的工序,我大致就记得这两条,其他还模糊记得要用捣和搅拌的,现下也只有做一步是一步了。 我带着老爷子出来,从帮工中叫来一个据说全村手艺最好的木匠,三十来岁,名字居然叫陈西,跟陈东合在一块刚好是东西。我心里憋着笑,和他相互见了礼,因为他管老爷子叫二太公,算下来我的辈分刚好高他一辈,他在我们两人面前显得有点拘束,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实在人,稍微放下了心来。 于是,我就把要制作的抄纸帘想法和他一说,这个又高又瘦的汉子仔细一思量后表示可以制作出来,不过至少要明天才能完工交给我。 我一听大喜,赶忙交给他五十文钱当工钱和用料,打发他回家做去,并告诉他这东西制作要保密。陈西虽然有点纳闷,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阿安,这东西也是用来造纸用的。”见陈西走远,老爷子低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老爷子立马紧张起来,“不行,我得跟去看看,别叫他做的时候被人看见了。而且,要叮嘱他不要外传才是。” 看着老爷子慌急的追着那陈西去了,我也没阻止,毕竟他唯一的孙女已经嫁给了我,他完全没有去偷师的必要,当然是满心替我这个孙女婿打算了。而他的顾虑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抄纸帘的工艺能不流传出去才是最好。 第6章 忙碌的一天 来到厨房,阿梅依然在专心致志的烧火。要不是为了保密,我还真希望找个人来替换她的工作。 “夫君,你这样煮,真的能造出纸来吗?”阿梅明显的带着不相信的神色。 我有点尴尬的挠挠头,“夫人,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总要试试。若是我们成功了,那我们可就发了,若是不成功,我们也没损失什么,你说是不是?” 阿梅乖巧的点点头,没再说话。 这时,外头传来了陈东的叫喊声:“阿安,阿安,你要的东西都运过来了。” 我赶忙出去,见是先前我吩咐去买建筑材料的老泥瓦匠回来了,拉了整整两大牛车的东西。 “谢公子,这两车的东西你看还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去拉。”老泥瓦匠一见我,就上来询问。 “我给你的一两银子还剩多少?”我问。 “这些东西就是砖瓦和石灰膏值点钱,其他的木材都是现成的,加上这两牛车的力钱总共花了两百三十文钱。” 他妹的!还真是便宜,这两大车的东西虽然对在建厕所需要了点,但也少不了太多。那就是说,造一间公厕所需的材料一两银子也不用,算上工钱最多也就一两银子。加上几两银子就可买到的足够地皮,那么一间公厕所需的成本最多十两银子也就够了!以一间公厕一天一百人次的“大号”流量,一次两文钱,那就是两百文钱,我不用两个月就可以回本了。哈哈!这实在是一本万利呀!这还是保守估计,没算上“小号”的,而且照着十里县城的人流密度,要是把这公厕建设在繁华地段,这一天一百人次的流量实在是小了。 “那好,你把剩下的钱都买了就是,麻烦你老人家了。”我客气的朝他拱了拱手。 “呵呵,谢公子客气了,既然谢公子这么吩咐,把这两车卸下后,我再带人去运。” 这老泥瓦匠干起事来倒是干净利落的很,在我点头答应后,他就指挥众人把这些东西卸了下来,吆喝一声,带着帮忙的两人,再次驱车而去。 “阿安,你买这么多砖瓦有什么用?造茅厕用不了这么多的,你不会是想造房子。”陈东疑惑的问道。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反问道:“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家里有事吗?” “嘿嘿,这个,我把家里收拾打扫了一下,到你这里来时,刚好就碰到了老李叔,所以就一道过来了。” “老李叔,就是那老泥瓦匠吗?”我问。 “是呀!难道你还不认识他吗?”陈东有点诧异的看着我,“老李叔是我们村最好的泥瓦匠,几十年的手艺了。” “哦。”我点了点,心里琢磨起这老泥瓦匠来,自己以后要做地产大王,这个古代的建筑工头可要招揽麾下才是。 “对了,阿安,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话呢?你买这么多砖瓦有什么用?” “反正有用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你现在就带几个人去你家,少了东西只管从我这里拿就是。” 陈东一听大喜,也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赶忙跑去拉了几个熟识的人就往院门口走。我看他心急火燎的样子,哪还不知道他的原因?显然他是在忙着收拾他的“新房”,以备丫环买来时给她一个好印象。 我暂时无事,重新来到厨房,找了张凳子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阿梅说着话,时不时的给她讲几个以前书上看来的古代笑话,逗得她咯咯娇笑不已。 时间在两人的谈笑中过的飞快,时近中午,这锅秸秆也煮了差不多四五个小时了,我就叫阿梅停下烧火,拿来木棍,打开锅盖,一阵酸腐味扑面而来,我用木棍搅了几下,里面就像一锅稀粥一样,看着着实让人有点恶心。我叫阿梅拿来几个木盆,把它们都给舀了出来。 朦胧的记忆中,接下来好像要把它们舂捣扎实了,于是又叫阿秀拿来捣药用的石钵,把这一锅“稀粥”都好好捣了一遍。捣完后,我的一身绸衣也算是毁了,上面溅满了黄色汁液。唉!他妹的,什么东西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阿梅在一旁见的我狼狈情景,使劲憋着笑没敢笑出声来。 “好了,夫人,现在也要吃午饭了,给,你去给外面的帮工买点吃的。”我从怀里掏出几串铜钱递给她。 阿梅也没多说,拿了钱就出去张罗了。 我把脸凑近一旁的水缸一看,敢情脸上也被溅成了大花脸,当下只好舀了水洗了脸,把外衣的绸衣也脱了下来。 既然捣完了,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了用水浸泡,再就是用抄纸帘在浸泡的水里抄纸,然后就是阴干,日晒什么的了。这浸泡的东西好找,在院子里头就有一只以前留下的大水缸,里面还养了半缸子的水,显然是没坏,我琢磨出它可能是防火用的,但现在为了我的造纸大业这消防水缸也只能暂时借用了。 想着我就拿起挑水用的两只木桶,拿起扁担挑水去。 一路挑着水桶走到村东头的溪水潭,虽然我没穿外衣,但村人都没什么讶异神色,因为在村里头现在还袒着胸膛出来晃悠的大老爷们就有,而且刚好在水潭旁边被我遇到了,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上次嘲讽陈东的打铁壮汉,心里面不由有了些计较。 “嘿,打水呢?”我冲着这位打铁的中年大汉招呼道。 他明显的愣了一下,不过马上脸上露出了微笑,回应道:“是啊!你也打水?” 我心下听得好笑,我们还真是虚伪的可以。两个人都挑着水桶,不来这里打水干吗? “是的,大哥,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我叫谢怀安,你叫我阿安好了。”我脸上洋溢着自以为真挚的笑容。 “呵呵,你的大名我早知道了,我姓林,村里人都叫我林铁头,你也这么叫我就行了。大哥什么的我可受不起。” 这林铁头倒是好说话的很,一边爽朗的笑着,一边把木桶浸在水潭里打水。我有样学样的和他同时提了一桶水上来。 “我看还是叫你林大哥。这林铁头叫起来可是不怎么好听。” 我也刻意摆出一副亲切爽朗的样子。 “别,别,别!”林铁头赶忙挥着手,“你不知道,我婆娘是本村人,管陈老爷子叫太公的,算下来我还比你小一辈分呢?你管我叫大哥可不是折我寿吗?” 我这回才明白他受不起的意思,也没再坚持,古人可是特别讲究辈分,七十岁的大爷管小孩叫叔叔的事也不是没有,以前我在老家的时候就碰到过这样的事。当下我也就顺应潮流的叫他李铁头了,照他的意思这铁头可不是什么贬义词,意思他是附近几个村庄手艺最好的铁匠,甚至有些铁匠还是他给带出来的,是铁匠的头头,简称铁头。 我心中憋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的脑袋很硬呢,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两人挑着水,有说有笑的在半路分道扬镳。 来到自家院门前,昨天预定的那辆马车已经到了。我吩咐那车夫稍等后,就挑着水进了院子,把水倒进院子中的水缸后,就从厨房拿来捣好的“秸秆年糕”放入水缸里,再拉着刚好给众帮工分食完的阿梅往内堂走。 阿梅一脸红彤彤的被我拉到卧房,终于有点忸怩的说道:“夫君,现在……现在外面好多人呢?” 我看她的娇羞模样,一愣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儿见她气恼后,才停了下来,憋着笑道:“夫人,你夫君是那么急色的人吗?”说到这我就被她狠狠瞪了一白眼,一副你本来就是表情。我不由有点尴尬的捏了捏鼻子,继续道:“这个,我是有事跑县上一趟,想叫你……这个把昨晚我给你的五十两宝钞拿给我,这个……我想替大哥和你两人各买个服侍的丫环,你看可好?” 也由不得我如此有点吞吞吐吐的说话,昨天交给她的五十两宝钞她还没捂热呢?现在就要再叫他交出来,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阿梅倒是很好说话,马上走到做为她嫁妆的梳妆台旁,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打开来后拿出了那张宝钞。 “夫君,谢谢你还惦记东子哥的事,现如今我这个妹妹都成亲了,他还没有人成家立室,说出去实在不好,你就上点心,给他挑个好的丫环服侍他。” 我接过宝钞点点头,问道:“夫人,你要买个什么样的丫环?我顺道给你挑好的去。” 阿梅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就买个小的,省下点钱也好。” “小的能侍候人吗?我们买来可是叫她帮你干家务的。”我有点纳闷道。 “反正也差不多,小的买来好教养,大的买来说不定管束不住。” 我一听也是个理,加上现在钱不多,还是省着点用才是。于是就点头答应下来,嘱咐阿梅要时不时去搅拌院子水缸里的“宝贝”后,就换上另一套绸衣,出门而去。 坐上在院门口已等候多时的马车,先跑到村东头叫上正带人鼓捣他家门板的陈东,在他手忙脚乱的叫我稍等后,就急匆匆的跑进了房子里面,十来分钟后,才见他穿上了那件武士服走了出来,而且看样子他乱糟糟的头发也好像重新梳理了一下。 第7章 陈东的小心思 一路上,陈东这个大老爷们一阵抓耳挠腮的坐立不安,看得我不由一阵心烦。 “大哥,不就是去买个丫环吗?至于你这么心急难耐的?”我实在忍受不住他这副狗熊的身板在我眼前乱晃悠。 “阿安,我这不是有点紧张吗?你说到时万一,这个,那买来的丫环看不上我怎么办?” 我听得好笑,“大哥,丫环买来了不就是你的了,她除了认命外,还能怎么样?”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陈东突然脸色一板,“要是她心里头不愿意,我可不想糟蹋了她,勉强来的事我可不稀罕。” 他这段义正词严的话让我听得不由嗤之以鼻,什么糟蹋不糟蹋的,既然她都是你的了,就没有这个糟蹋的概念。在这时代可没什么人权法,“适者生存,弱肉强食”就是社会的生存法则,既然是弱者他们就应该有被强者支配的良好觉悟。不过,我嘴上还是附和道:“那到时候,我们买人前先问个清楚就是了,大哥,你也别瞎担心了。” 听我这么一说,陈东这才安静下来,一手拍着大脑袋,嘴角带笑的不知在那里意淫什么? 就这样,在我的沉默中和陈东的傻笑中,两人再次一同来到了十里县城。在我的吩咐下,马车缓缓的停在了顺兴成衣铺前。 两人下了车,在我付给相貌老实的车夫来回一趟车钱后,他机灵问我还要不要车,我想到待会买完丫环回去后,肯定要用,就点头答应下来,不过我也说了,今天要在镇上耽搁一段时间,他有客的话可以别等我。这车夫倒也有点头脑,只说如果我在回陈家庄的车钱上加十文钱的话,今天他这车就算是我包了。他的这个主意不由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当下我问了他的姓名,叫陈富贵,并且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他的包车提议。 “阿安,你何必加十文钱给他呢?到时我们回去,随便在街上拦一辆不就行了。”走出几步后,陈东有点纳闷的问我。 我诡异的笑了笑,“呵呵,大哥其实我给他加十文钱是两利的。一是他今天未必能载到我们这样的大顾客,二是我们把他的车包下来只多花十文钱,待会儿我就可以驱使他在镇上随意溜达观光了,不是很划算。” 陈东恍然大悟的看着我,跟着我阴阴的笑了笑。 一走进成衣店,那个孙掌柜立马又第一个迎了上来。 “谢公子,你果然来了,真被我们家小姐说对了。她正在里面等你进去详谈要事呢?快请进,快请进。” 面对孙掌柜的热情,我也没多话,对他微微颔首笑了笑算是招呼后,就往里面走。只有一旁的陈东有点反应不过来,边走边低声问我:“阿安,你上次说和他们合伙,难道已经成功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 “可我记得你上次说要用五百两银子的,你哪来这么多钱?”陈东满脸的疑惑。 “大哥,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只花了一百两的银子就跟他们约定以后四成的收益归我。”我怕他有点不好的想法,赶忙解释。 “不会?哪有这样的好事?”陈东一脸惊诧道。 “嘿嘿,当然没这样的好事,这是有前提的,就是我要在三个月内保证顺兴的生意翻倍,不然我就白替他们忙活三个月了,他们也没分毫损失。” 陈东还待再问时,两人已经在孙掌柜的引领下来到了后堂那间雅舍门口。 照旧是孙掌柜在外例行禀报:“小姐,谢公子已经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位他的同伴。” “嗯,知道了,请他们进来。”汪美人的声音清脆响起。 她的这等“见面仪式”实在让我很是不耐,在她答应后,我也不待孙掌柜邀请就自个儿上前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呵呵,汪老板,小翠姑娘,好久不见。”我朝她们拱了拱手,就上前几步坐到了上次我坐过的位置。 “不是昨天才见过吗?怎么就好久不见了?胡说八道!”小翠似乎还在生我的气,不满的低声嘟囔着。 汪美人这时却是明显的皱起了柳眉,向我扭头问道:“不知与谢公子同行的这位壮士怎么称呼?” 我这才看向跟进来的陈东,不由的又好气又好笑。敢情我这位大哥刚一见到汪美人,惊艳下就露了洋相了,此时居然睁大着牛铃般的双眼直视着她,一眨也不眨,微开的大嘴边更是流出几丝透明的液体。简直就是一副二傻模样。 他妹的!这德性实在是丢尽了我的脸。我立马站起,上前几步挡住了他直视汪美人的视线。冲他重咳了一声后,才把他稍微弄清醒过来。 “咳,咳,这个,你若没事的话,就先去外头看看,我一会儿找你去。”说完我就推着他走了出去。 “阿安,这就是顺兴成衣铺的女老板汪小姐吗?”陈东一脸的恍惚神色。 我飞快瞥了一眼门口的孙掌柜,赶忙又扯着陈东走出了几步。 “大哥,你刚刚可是失礼的很,你这样盯着一位姑娘家看,实在是太孟浪了。”虽说我当初也是盯着汪美人呆看了几秒钟,但也没有这么不堪呀!这定力也实在是太差了,难道到了他这年龄的老光棍都这样?我一时有些奇思怪想起来。 “阿安,那位小姐就是汪小姐,对?”陈东经我这么一顿又推又扯的也算是真正回过神了,但还是一本正经的问我先前这个问题。 我有点哭笑不得的对他点了点头,心里不由犯起了嘀咕:自己这个便宜结拜大哥不会是一见钟情看上了汪美人?那还真是所谓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见我肯定,陈东一副感慨之色道:“唉!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我算是见识过了。也不知世间什么样的男儿才能配得上她的花容月貌?” 我心底不由一凉。他妹的!这大舅子果然是看上对方了,还真是“心比天高想攀月”了。这可不是他该有的念头。 “大哥,你不会是这个,第一眼就看上对方了?”我有点半信半疑的确认道。 “唉!看上又如何?她是我这一辈子见到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陈东对我倒也直言不讳,但他突然一副多愁善感外加失魂落魄的模样,让我还是多少的有点不适应。 “大哥,你就别多想了。姑且不论这位汪小姐是否有夫家了。她这个女人可是个见钱眼开,火辣子性格的主,而且家财万贯,不是你能高攀的起的。我看你还是先出去走走,清醒清醒,最好在外面的马车里等我,我一会儿出来找你。”交待完这话,我也没再跟他多说,回转身重新走向了雅舍。 第8章 顺兴品牌肚兜 “不好意思,汪老板,刚才那位是我的一个随从,他没见过多少世面,乍见你的花容月貌难免大惊小怪,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原谅。”我嘴里说着客气话,又自顾自的坐回到了原先座位。 “谢公子客气了,我们还是谈正事。”说到这,她微一指圆桌上一个包裹,“谢公子,这包裹里就是我吩咐人照你画的样子做的肚兜,你看看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 我见她如此的干净利落,倒也没什么意外。当下也不客气的打开包裹,只见里面花花绿绿的有好几件肚兜,有麻布的,有丝绸的,好几个款式。 我毫不脸红的把这些肚兜一件件拿起来细看。其实,这肚兜只是我头脑中的一个概念,到底真正是个什么模样,我也从没有看过实物。现下这么好的大饱眼福机会,我当然不能放过。 我一件件的挑着,想象中它们穿在阿梅身上的动人情景,不由露出了几丝痴痴的笑意。 “咳,嗯!谢公子,你看这几件是不是还符合你的要求?”汪美人虽然故作镇定,但我还是轻易的察觉到了她的几丝急躁。 “嗯,都还不错。就是做的有点太死板了,你可以叫那些做衣服的人,在上面绣上些牡丹百合鸳鸯之类的东西,那这样一件肚兜就上档次了,依照这些刺绣手工的不同,它们的价格也不一样。” 听完我这一说,汪美人明显的呆了一呆,接着眼神中带点敬佩之色的看着我,“这个倒也好办,到时候请些女工精细的妇人过来帮忙就是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谢公子你有什么办法阻止别人仿作我们这肚兜呢?” 我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好整以暇的看了看手边的茶杯,打开茶盖,里面放着茶叶,却没沏水。 “小翠,怎么还不给我沏茶?没看见我都坐了好一会儿了吗?”我轻叩着桌面,借题发挥的向小翠开火。这小丫头却是一副没听见的样子白了我一眼,嘟着嘴没有动作。 “小翠,给谢公子沏茶。”汪美人有点厉声的说道。 “是,小姐。”小翠满腹委屈的样子,气鼓鼓的瞪着我,给我茶杯里倒上了热水。 我也不怕烫,端起茶盏,就着杯沿,轻轻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汪老板可有听说过品牌一词?” “品牌!?”汪美人满脸的问号,一看就不知道这后世名词的意思。 “那汪老板总该知道招幌?”我又问。 汪美人向一个好学的小学生赶紧点头。 “这品牌就跟这招幌含义的延伸。但它的这个含义却要比招幌深厚的多,招幌是死的,但我说的这品牌却是活的。这招幌你只能挂到店外,我这品牌却能做到每件衣服上,就是说我们可以在顺兴每件出售的衣服上都做上顺兴的招幌,让别人穿出去一看就知道这衣服是我们顺兴做的。” 汪美人听得似懂非懂道:“那照谢公子的意思,就是在每件肚兜上都做上我们顺兴的标记,让别人仿造不了。” “呵呵,汪老板果然一点即通,是个聪明人。”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冲她竖了根大拇指。 汪美人被我一赞,小脸不由微微红了一下,不过转瞬恢复正常,问道:“那怎样的标记才能让别人仿造不了呢?” “汪老板倒是问到点子上了,世间很少有东西是仿造不了的,这只是个难度深浅的问题。”做为一个后世练摊多年的老商贩,卖假货就是我的专长,这些年经历下来,当然知道一些仿造常识,一些假商标的制作也是信手拈来,只是在这个时代我没有那些巧器和制作材料辅助,也只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下做这个商标也只能用土办法了。 “哦,难道谢公子有办法做别人难以伪造的标记?”汪美人的一双美目陡然亮了起来,赤裸裸,不,应该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我看。 我被她头一次这么正视,难免有点心如鹿撞,赶忙掩饰般双手端杯喝了一口茶,这才稍微平复点了心神,干咳一声道:“这难以伪造的标记,我把它叫做商标,我目前掌握的有两种方法制作,一种叫印花,一种叫丝印。照我看目前就用其中一种难以仿造的印花好了。” 我当初摆摊时就自制过烫画体恤,十五块钱一件毛利润八块钱,这印花和烫画就是差不多的概念,烫画要机器辅助,而现在的条件下手工印花拿来当商标用却是最好不过。我当初摆摊为了节约成本,就专门向同行请教过手工印花的手艺,更让人高兴的是这手艺所需的原材料简单不过,只要些淀粉、植物油、染料就够了。根据我的观察,现在市面上的衣服都还没有印花的工艺,这就自然的提高了别人伪造的难度。 “那为什么不两种一起用呢?”汪美人眨动着美目,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咳,这个,一个是没有必要,再者也是为了节约成本吗?另一个就是这丝印的创意容易被人学去,我看还是等我们顺兴这品牌在全国人尽皆知后再用不迟。” “那就照谢公子的意思办。有什么要小女子帮忙的,谢公子请尽管说。”汪美人一脸诚恳道。 “呵呵,有件事真的要麻烦汪老板了,请你找人设计我们顺兴的商标样式,也就是印在每件衣服上的标记模样。” 汪美人微微皱了皱眉,“照谢公子的意思,这个商标怎么个设计法呢?” “嗯,这个,我看就按照签印的样式来做。把顺兴两字造的生动点、突出点,让人看起来就很醒目。”我照着后世的商标意思,说出了这大概。 “那好,小女子不才,颇好些山水字画,照着公子的意思,就先由小女子当场设计一下。小翠,拿纸笔来。” 汪美人自信满满的说着,示意一旁的小翠拿来纸笔,当场就照着“顺兴”两字设计起来。 还别说,她的设计很有一手,居然把顺兴两字连在一起设计成了一朵牡丹花,很是生动,若是印在衣服上实在是够醒目的,样子倒像是后世小日本那些封建家族的家徽了。 “谢公子,你觉得如何?”汪美人画完后,抬头看我。 “好,很好。”我边看着这“顺兴”书写成的“画”边不住点头,我虽然没经过多少的艺术熏陶,但也看出这设计很有功底,可说是个不可多得的艺术品。娘的!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昨天我在她面前画肚兜,实在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两者水平简直就是幼稚园和硕士生的差距吗? “那接下去该做什么?还请公子示下。”汪美人毫无骄傲之色的谦谦问道。 “接下来吗?还请汪老板请人把这个设计的商标制成模板,样子吗?稍微比纸上所画大点就是了。” 汪美人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这个模板是只做一副,还是多做几副?” 我细一思量,只要到时把印花用的印花色浆制作出来,在衣服上打商标就等于盖章,其实一副模板就够了,但为了备用还是要多准备一副才是。 “就先做两副,不过要注意派人盯着这模板的制作,不要让他做出第三副流传出去才是。” 汪美人点头答应,当即吩咐小翠把这个设计图案交给门外的孙掌柜,让他亲自全程监督做这件事,并要求制作模板的人保密。 “汪老板,等模板做好后,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办。我想明天就可以制作出这印花所需的东西,加上模板,就可以在我们顺心的衣服上标上独门商标了。具体怎么做,到时候我亲自去示范给你看。” “那好,还是明天正午时分,我们相约在这里再详细商谈。到时候,公子所需的两块模板也应该做好了。” 汪美人这种雷厉风行的做派,让我欣赏的同时,也倍感无奈。她这不是间接下逐客令吗?我的一杯茶还没喝完呢? “谢公子,还有什么要小女子帮忙的,请尽管吩咐。”汪美人一本正经的问道,言外之意却是我若是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 “咳,这个,汪老板你们店里应该有熨斗?”我有点不确定的问道。 “熨斗当然有了。”汪美人带点惊讶的看着我,“难道谢公子有用?” 我稍微放下了心,熨斗可是保证那些商标在衣服上不容易脱色的重要工具。 “这熨斗明天做商标的时候有用,到时候叫人准备好就是了。” 我说完这话也识趣的站起身来,拱手告辞道:“汪老板,那我们今天就各忙各的,明天正午再在这里相见。” 汪美人也微起身对我轻轻一揖,“好,小女子明天在此恭候大驾。” “告辞!” “走好!” ………… 公式化的告别走出这间雅舍后,我越想越不是味儿。他妹的!不就是长得漂亮点吗?居然对本大爷如此冷淡。怎么说现在两人都是合作伙伴,我大中午的赶来怎么也得留我吃顿饭,联络一下感情吗?这冰山美人实在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也怪不得顺兴在她手里至今没有多大的起色。 第9章 李府迟到贺礼 来到成衣铺的外面,驾车的陈富贵依然等在门外,车厢里坐着正一副独自神伤的陈东。 我对陈富贵交待了一声去杂货铺后,就准备安慰一下失恋的陈东。 明显的说这位二十六岁光棍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了,这情形表面上看起来跟我当初差不多,但细思一下就知道完全不同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我跟阿梅是两情相悦,而他陈东和汪美人根本就是扯不到一块的两人? 陈东完全属于单相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典型代表,痴心妄想就是对他这份恋情的最好注解。不过,我心里虽然这样不无恶意的嘀咕,但想到当初我失恋的时候,他还陪着我喝酒,这份人情还是要还的。 “这个,大哥,待会儿去那个碗盆巷,我给你挑个年轻漂亮的,肯定包你满意,你说最好要多大年龄的?”说完这话后,我突然感觉自己像拉皮条的,不过为了阿梅的嘱托,这拉皮条的也要做一回了。 “唉!什么年龄不年龄的,只要有人看上我就成了。”陈东这个狗熊一般的大个子突然忧郁伤感起来,“阿安,你看我这副邋遢相,还会有姑娘家看上我吗?” 我定定的看着他,今天精心打扮过的他,虽然头发不再乱糟糟的了,但依然像一只鸟窝,满脸的络腮胡显然也修理过,但依然给人土匪的感觉。若他身在后世,说不定有人叫他酷男,可他身在这古代,只能被人叫成不修边幅的贱民了。 “大哥,瞧你说的。你看看你自己这身板,多魁梧,这胳膊,多粗壮。你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男儿汉,能上山擒虎,下海捉鳖,你可别太看轻了自己。” 被我这一夸陈东精神头终于有所好转,有点不好意思的拍着头道:“阿安,我没你说的这般好。上山擒虎没错,但这个下海捉鳖我可不会,我长这么大了还没见过海呢?” 得!我稍微夸你一句你还当真了。 “大哥,这只是一个比喻。你想想,能上山擒虎的,这世间能有几人,那是数得着的。” “嘿嘿,那倒也是。不是我自夸,我们村也就我擒拿过一条大虫。当初那张完整的虎皮我整整卖了十两银子,一身虎肉我足足吃了八天。” 他听得眉头不由一跳,自己这结拜大哥真的捉过老虎!?那可比武松更厉害了,武松只把它打死了,可没捉活的。 “大哥,你真的赤手空拳的捉过一条老虎?”我不由好奇的问道。 “嘿嘿,这个,倒也不是赤手空拳,是那条大虫刚好掉到我事先布置好的陷坑里,然后就给我逮了个正着。”陈东有点尴尬的挠头道。 原来如此!心中释了疑,但我还是接口赞道:“大哥,反正你捉住过一条大虫,这样的英雄壮举难道不是好汉所为?” 我的一顿马屁乱拍之下,陈东渐渐的恢复了精气神,乐呵呵的受用着,腰杆也重新笔直起来。他的这种心理恢复能力让我看得不由羡慕起来。唉!单纯的人是幸福的! 这时,马车也到了杂货铺,我拉着陈东下来,在里面买了些南北货,以及一些自己都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制作印花色浆的材料不要被有心人看了去。这可是我的致富秘诀。 逛完了杂货铺,我就拉着陈东带我去买食材的地方,买到了所需的淀粉和菜油,当然也顺带买了青菜、蘑菇之类的蔬菜。一旁的陈东不清楚内情,还真以为我帮家里买菜,还毫不客气的表示今晚要到我家吃饭。对于他的这个请求,我当然无法拒绝,只好接受。 把买来的东西杂七杂八的放上车,又吩咐陈富贵去染料店,买了最后所需的染料。在我的要求下,陈富贵又驾车在十里县城的几条商业街间来回穿梭了两趟,这陈富贵显然也意识到他的包车提议很不划算,但事已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最后我又拽着莫名所以的陈东下了车,边走边观察起这几条商业街的市面和人流来。 “阿安,你还要干什么?坐着马车不是好好的吗?”敢情陈东是坐车坐上瘾了。 “我想在这里买块地,大哥你帮我看看哪里最合适。” “买地?”陈东傻眼了,“你要住到县上来吗?” “不是。具体什么事,等回去后我再向你细说,你现在帮我看看,县上哪条街最热闹,人流量最大的?” 陈东虽然想急着知道我买地缘由,但见我如此说,也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在那里思量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要说最繁华,商铺最多的一条街当然就是我们刚才买东西的官林路了,但人流量最多的却要数横贯过县上的那条官路,每天南来北往的客商数都数不过来,反正是很多。” 我一听赶忙拉着他又重新上了车,吩咐一脸郁闷的陈富贵去那条官道,也就是我们每次从陈家庄来十里县城都要横贯过去的那条路。那里属于十里县城的南部边缘,有趣的是官道靠镇上的一边商铺林立,但另一边却几乎都是空地。 来到这条官道,我叫陈富贵把马车停在路边,仔细观察了十来分钟,果然是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骑马拉驴拉骆驼挑担子推独轮车的,比比皆是。他们大多没有停留,都是匆匆而过,就像是后世的国道线一样繁忙。 哈哈哈!我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理想的公厕地段就是自己天天路过的地方。 “阿安,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想在这里买地?”陈东奇怪地问道。 “是啊!就买这里了。”我伸手指向对面那边几乎没有房屋店铺的空地。 “阿安,你不知道,那边的空地都是属于老李家的。他们可不会轻易卖地。” 我听得心头一闷,他妹的,怎么这个老李家就阴魂不散呢。 “那这边呢?”我指着商铺林立的这边。 “这边好一些也是老李家的,还有就是官府的,剩下的一部分,我想要不花大价钱,他们是不会卖的。” 废话!店铺门面当然价格贵。我心里有点不满的嘀咕起来:“老子要是把店铺买过来再把它拆了造厕所,他妹的,那不就成了千古第一傻蛋吗?看来还是买空地,去老李家走一趟了。凭着我和李老财的“伯侄关系”,想来他们应该不会要太多钱才是。”我不无美好的想着。 “富贵,去县上的老李家,李府。”我冲着前面吆喝一声,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李府依然气象庄严,途经门前的行人都自觉的靠着对面边上走。不过,现在当然不包括我在内。比起前次,这次的待遇也完全不一样,那两个势利的看门狗都还记得我,忙不迭的把我们请进耳房,叫人奉上香茗,不一会儿,那收了我五十两的小伍子管家也闻讯急忙赶来,堆起一脸虚伪笑容的问我来意。我也没跟他叽歪,直接说明了来意。李管家一脸为难表示要去请示李大老爷。我当然只能应允。 足足等了二十来分钟,李管家这才笑容满面的回来。 “谢公子,恭喜,恭喜。”李管家一进门就冲我道喜。 “喜从何来?”我一脸纳闷的看着他。 “呵呵,我们家老爷听说谢公子刚刚喜结良缘,他做为你的长辈没有到场道贺实数不该,这不,他现在就叫小人把上次那份贺礼补上,并吩咐小人代他向公子你道贺一声,祝你们夫妻白头到老,永结同心。我家大老爷正接待贵客,暂时不能与公子见面,还请多多见谅。”说着他就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张盖满印章的纸来,并双手恭敬的递给我。 我毫不客气的一手接过,拿来一看,只见上面的那个两个大字我还是认识的,赫然就是“地契”。我不由一呆,抬头看向正一脸谄媚之色的小伍子。 “呵呵,谢公子,恭喜你了。这是你刚刚要求买的那块地皮,我们大老爷一口气划给了你五亩地,实在是这个,这个‘礼轻情义重’呀!”小伍子本来肯定想说他大老爷如何大方的,但想到我的出手阔绰,就临时转了口。 我掂了掂手里的地契,心道:“妈的,果然是够轻的,当初老子给了你一万两,你现在就给吐出了这最多二三百两。” “既如此,那我就接受李伯父的这份贺礼了,烦请李管家代我向他老人家说声谢。”我毫不客气的把地契折好收入怀中。 “呵呵,一定替谢公子带到。”李管家恭敬的在我面前弓着腰,一脸的奴才相,看得我心里一阵的恶心。 “那好,我就先告辞了。”我站起身向眼前这老狗拱手作别。虽然看着他恶心,但恶心的人也必有可取之处,没必要得罪了他。 “那小人也不留公子了,今儿府上来的这位贵客伙食,还得小人张罗去呢?” “那好,你老先忙着,我也不多打扰了。” 我没闲工夫听他的唠叨,交待完这句后,就要转身走人。 “哎哟!谢公子稍等。”李管家急忙忙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递给我,“谢公子,对不起,我刚刚忘了说了。我们家老爷请你下个月初五来我们李家吃喜酒,那天是我们家小少爷的大婚之日。” 我听得脑袋不由一晕。他妹的!我说呢?李老财这只笑面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善心了,原来还藏着这么一手,老子这五亩地契还没捂热乎呢?这“红色炸弹”跟着就来了。 我表面上波澜不惊的伸手接过喜帖,“下个月初五是?一定到。” 说完我就不再做任何停留,快步走出了这间耳房。 身后传来了那李老狗尖细的声音:“谢公子好走。” 第10章 牛马巷奴隶市场 有点气闷的急急走出李府。 陈东忙不迭的从后面追上来,带着兴奋的神情问道:“阿安,你怎么叫李家大老爷做李伯父的?而且他还请你去喝喜酒,这可是很有身份和面子的事呀!” 我一听他这一说,更是郁闷了。喜酒是这么好喝的吗?那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这李老财先给了来了五亩地作贺礼,要是我下次回礼时少了这份量,那就是我不会做人了。下个月初五,现在都快到月底了,在短短十来天的时间里,老子哪找几百两银子给他们老李家买贺礼呀?除非到时把这五亩地转让出去,但这样一来肯定把刚搭上线的李家给得罪了。不送是不行的,送的轻了也不行,他妹的,这李老财还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让我两头急。不过,现下急也没用,只有到时候再说了。 “阿安,我看李家大老爷真的很看重你呢。居然亲自给你下帖,你不知道,一般的人碰上他们家喜事都是求着他们家要帖的,在十里县城谁不希望跟老李家攀上点关系呢?” 陈东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絮叨着,仿佛我这个结拜兄弟攀上李家这棵高枝,他与有荣焉。 “好了,大哥,别尽说这些风凉话。我们还是快点去牛马巷,买完了丫环回去。”我没好气的自顾自登上了马车。说他傻又不像,说他不傻又老是看不清这些人情世故。 “富贵,麻烦去牛马巷。”我冲前面的车夫陈富贵喊。 “好嘞!公子,小的马上就走。” 陈富贵突然高声的给我回话,声音里还隐然透出一份兴奋劲,这让我不由的有些纳闷,前几次他可都是闷声不响的,这回怎么这么积极起来了?我脑筋一转,转瞬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显然我在李府门前的待遇和这段时间的逗留,让他以为我和李府很有交情,是个上等人,他做为我的临时车夫,当然也倍感荣光。娘的!好像老子跟李府扯上点关系,这身价和待遇就完全不一样了。看来以后在这十里县城,李家的无形资产可要多多利用才是,也不枉老子花了那么多冤枉钱。 车子一路速度明显的快了许多,时不时传来前头陈富贵卖力的挥鞭呼喝声。 没过多久,前头传来了陈富贵热情的招呼:“公子,牛马巷到了。” “大哥,下去。”我冲突然变得患得患失的陈东叫了一声,就率先下了车。 陈东好一会儿才跟着下来,我连忙上前拉住他就往巷子里走。我还要赶着回去看厕所的施工进展呢?可不想为他浪费太多时间。 穿过坑坑洼洼的十来米窄道后,眼前豁然开朗,人声鼎沸。抬眼望去,是一个成圆形的空地,很是宽阔,四周的墙角站满了各个待售的男女奴婢,有的成串站在一起身上拴着铁镣,四周有若干带刀的壮汉压阵;有的只是孤单一人或站或立待在一处;有的则是拖家带口甚至怀抱婴儿的站在一起……而四周的买主都像是买新鲜大白菜一样,或驻足挑肥拣瘦、捏脸观齿,或讨价还价,你三我二……还真是一派热闹繁华景象。 我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个奴隶买卖市场,还真是说不出的震撼。人居然真的可以被当作货物随意买卖!?特别是那些买客,他们有男有女,有衣服光鲜的上等人,有粗布麻衣的平民,更甚至有些大人还手牵着一些小孩混杂其中。他们看向那些待售奴婢的眼神中,我丝毫找不到同情或怜悯,有的只是贪婪和占有。 “阿安,你怎么了?怎么不进去?”陈东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在旁轻轻推了我一把。 “哦,进去。”我连忙回过神,拉着他继续向里面走。既然身处这个冷血的时代,我就应该懂得去冷血的对待一些事情。 “站住!”人群中突然一声大喝,接着就是一阵骚动,喝叫怒骂打斗之声响了起来。 人们都做鸟兽散向了四周,我也很及时的随着人流退到了一边。 此时,只见场中七八个人在人影交错的打斗,一方是一个戴着手脚镣铐、披头散发、破布烂衫的男子,看不清年纪长相,看他的模样就知道是男奴,而另一方却是个个手拿兵器的壮汉。 那男奴在六七个壮汉的围攻下,却丝毫不逊色,以手中的铁镣做为武器,格挡住对方的厮杀,而且时不时还击一下,在我看来要不是他脚上拴着沉重的脚镣,不好起脚,那些打手肯定被他撂倒一地了。 打斗不过几个回合,从另一边又冲过来五六个手拿兵器的壮汉,看他们的架势显然不是来帮那个男奴的。有了这新来一批打手的助阵,那男奴明显的落了下风,左挡右支,险象环生,不一会儿就在大腿上被人划了一刀。 “小心着下手,别把他弄残了。”一个像是头目的大汉高声叫道。他当然不是为了那男奴考虑,显然是怕弄残了男奴卖不出好价钱。 那男奴受了一刀,突然的怒吼一声,不退反进,奋起余勇窜前一步,一手镣下去,居然砸的其中一人脸面开花,痛叫一声,仰面栽倒,显然受伤不轻。 “妈的!不管了,剁死了这家伙,大不了老子赔钱。”其中一个打手叫道。 “好,大伙儿一起上。”几个打手也纷纷出言附和。 此时那男奴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虽然还站立当场,却也已是摇摇欲坠之势,这些手中带刀的家伙要是若有心杀他,这男奴是死定了。 “住手!” 我一个箭步跑了上去,堪堪在他们五六步前停住。陈东恐我有失,也急忙跟了上来,并一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刀把上。 “各位好汉住手,请容我谢某人一说。”我对他们拱手道。 “这位公子,我们是德阳商行的护卫,你有话请说。”先前那个发话的头目客气对我 回礼,眼神中却戒备的看向了我身旁的陈东。 “是这样的,我刚刚好想来这里买个劳力回去干活,我瞧这男奴还算凑合,力气蛮大的,我想问一下你们他的价钱,合适的话我就买。” 四周的众人包括我身旁的陈东都个个傻了眼,刚才那男奴的凶悍,可是人人亲眼见到的,这么不要命的主,还想买他回去干活,这不是傻了吗? “阿安,你要买劳力也要买个听话的呀——”陈东冲我耳语道。 “大哥,我自有主张。”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那位公子,你说想买场中的那个男奴?”喊话的是场外靠着墙角的一个精瘦老头,山羊胡,老鼠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我有点愕然的看向他,还是场中那位护卫头目给我解了惑,“这位公子,那位是我们的李头领,他在这里负责我们商行的各项生意。你过去可以和他细说这男奴之事。” 我听如此,急忙就跑了过去。那些护卫倒也懂得顾客就是上帝的道理,没再喊打喊杀的要结果那凶悍男奴,分出两人架着那个受伤的护卫去疗伤,其余的人持刀把他围成了一圈。那男奴倒也不是一个傻鸟,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动。 “李头领对?你就给我个实数,便宜的我就买,不合算的我就赶时间找其他男奴去。”我开口就是干净利落的这一句。 “嘿嘿,公子,你刚才的情景也看到了,这男奴我一天只给他吃一个馒头,他居然还有这般的力气,公子,这可是个壮劳力呀!吃的少干的多,一个能当三个成年壮丁来用……” “别废话!干脆点,给我个实数。”我不耐烦的打断了这个奴隶贩子的话,“你也看到了,这个男奴可是危险的很,要不是本少爷有把握制服他,也不跟你废这个口舌。” “是,是,是。这样顽劣的男奴,我几十年来也是很少见的。也只有公子这样器宇轩昂、英明神武的主儿,才能让他屈服。”说到这他见我不耐烦的朝他瞪眼,立马转口道,“好,公子是个干脆的人,那你就出个实在价三十两买走他。” 我一听,二话不说就扭身欲走。 “哎哟!公子别走,别走,价钱好商量。”这恶心的奴隶贩子果然一把拽住了我。 “十两!我只出十两,要么就买下,要么就拉到。不二价。”我斩钉截铁道。 这李头领一脸肉痛的样子,嘴角抽搐着,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才痛下决心道:“好!十两就十两。”说完他无比利索的从怀中拿出一张卖身契和一把钥匙。 见他如此,我也没多想,从怀中讨出那张五十两宝钞递给他,这奴隶贩子又是无比利索的找了我四个十两重的银锭,一股脑儿的把那张卖身契和钥匙塞到我怀里,然后就冲场中的那些护卫喊道:“放人!” 那些护卫一听,立马就四散了开去,霎时场中只剩下那个孤零零的男奴来。 我心底不由暗操了这个李老头十八代的祖宗,他这突然的把人给放了,万一那男奴还要跑路,我和陈东可不一定制的住他。他妹的!明显的是要我好看吗? 第11章 购买奴隶 奇怪的是那男奴没有我想像中的要伺机开跑,只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站在原地。我从他披散的头发缝隙中看去,只见一双冰冷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我,让我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刺寒之意。 我壮着胆子走上了几步,在他七八米外站住,扬着手里的卖身契对他说道:“你现在被我买下了,只要你老实跟着我,我保证能给你一日三餐,有个安身之所。” 这男奴披散着长发,我看不清他的脸部表情,但我还是感觉到他原本冰冷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好,你要是同意,现在就跟在我身后。”说完我就拉着身旁正有点紧张兮兮的陈东走向一边,那男奴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乖乖的起步跟在了我身后,因为他腿上受了伤,走起路来显然有点不顺当,但也不会落后我们太多。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的行动,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得意微笑。 “呵呵,公子果然好手段。”那奴隶贩子李头领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脸上堆着虚伪的笑,“这等凶戾之徒居然被公子三言两语就收服了,小老儿真是万分佩服。” “你还有什么事吗?”我皱着眉一脸的不悦。刚刚摆了老子一道,现在又来说这些风凉话,实在是恶心的可以。 “呵呵,公子你是不是还想买几个奴仆?”这李头领一脸谄媚的看着我。 “是又怎样?”我语气不善。 “呵呵,那就对了。不是小老儿吹牛,我们德荣商行在这一行已经有着上百年的良好声誉了。我们商行在天下各国都有着稳定的货源,每次进来的货物都是经过专人精挑细选的,不入流的我们商行根本就不把他们拿出来卖。公子,你要是不信,你请来我们这边看看。” 我虽然对这老头没什么好感,但买卖归买卖,他的货要真是好,价格也便宜,我当然可以买他的。 于是,我就在这老奴隶贩子的引领下,来到一处一米来高的台子前。台上的正前面横站着十几个女奴,被一条大铁链拴成一排,两侧面则都是手脚镣铐的男奴。 “公子你请看,台子上的都是我们这次来的上好货色,其中几个年轻的女奴,我保证她们还是完璧之身。你瞧那个边上那位楚楚可怜的可是邯国货,以前她还是位大户人家的小姐,因为家里人犯了事她才被贬为了奴籍,实在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是不可多得的上好货色,她已经被多人问询过价钱了,公子若是想买就趁早决定;还有请看中间那位体态修长的女奴,啧啧!身材丰满,凹凸有致,充满异域风情,实在是上天赐给男人的最佳宠物,她以前可是匈奴一个部落酋长的女儿,后其部落被鲜卑所灭,她就被鲜卑人转卖到了我们商行,不过,小老儿也不敢欺瞒公子,这位女奴已不是完璧之身了,公子若要是看的上她,我可以给你半折优惠;还有……” “行了,行了。我自己看,看上了再来详问你。”这奴隶贩子突然转变为龟公,让我更是对他恶心起来,赶忙打断了他的话。 “大哥,你自己挑挑,看上了哪个,我们就买下来。”我冲一旁傻瞪着眼的陈东说道。 “这,这个,阿乐,你不要先,这个,问问她,她们同不同意吗?”陈东呐呐道。 我有点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好,你先告诉我看上哪个了?” 陈东当即就涨红了脸,有点忸怩的轻轻抬手向前一指,一颗大头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下来。 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赫然就是那位邯国货,过去式的大小姐。这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因为他刚才呆瞪的目标就是她。 “李头领,你就给我个实在价钱,合理的话,我再买你一个,而且以后还说不定常来光顾你的生意。你也知道我是个实在人。”这老货在一旁早就把我们的举动看在了眼里,我也就跟他直来直往起来。 见我如此开诚布公的一说,这老头也故作严肃的整了整老脸,“不瞒公子,当初进这货色时,我们花了五两银子,加上运费、伙食和人力,这本钱就不少于十两。你看你就给我个二十两,如何?” 我一听差点就要转身而走。他妹的!这不等于抢吗?本钱十两,居然明目张胆的就叫价二十两,整整翻了一倍。但我马上想到这女奴可是大舅子看上的,我也不能为了区区这二十两搏了他的面子,让两人之间生出什么罅隙来。 “不能便宜点吗?”我忍着肉痛问,尽管我知道这一问等于白问。 这老货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公子,做我们这一行的,我十两的本钱,卖给你二十两,已经很便宜了。一般的按照我们行规都要卖到二十五两的。而且,你也知道这样大户人家出身的官奴可是有人抢着要的,迟了她肯定会被别人买走。” “好,二十两就二十两。”我咬牙点头,“你这还有小点的女奴吗?我顺便买个小的。” “有,有,有。”老奴隶贩子忙不迭的眯着眼点头,笑呵呵的露出一口黄牙,“公子你这边请。”说着他就一脸谦卑的弯着腰在前头带路。 我正待跟去,却被陈东扯住了衣袖,“阿乐,这个,你不问问那,那姑娘同不同意吗?” “那如果她不同意呢?”我反问。 “这——”陈东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哥,她碰上你算她的运气,只要你以后好好待她就是了。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举步跟上了李老头。 跟着他来到距那台子十来米远的一处墙角,那里正窝缩着一群小孩,不下二十来人,有男有女,被一条长长的铁链拴成一串。看见李老头走近,他们俱都露出一副惊惧之色。 “公子,就是这里了,你随便挑。算你最便宜的。”李老头一副慷慨之色。 我抬眼望去,逐个打量眼前这些小孩。他们或是一脸期盼,或是一脸紧张,或是一脸迷茫,而且个个都脸有菜色,如一群被圈养的麋鹿,带着受训后的懦弱和无助。这样一群受过心理创伤的问题小孩,我怎么看怎么别扭。我可不是来领养孤儿的,可没什么闲工夫去教导他们将来怎么做人。 “李头领,你就这些小孩了?还有其他的吗?”我皱眉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就不知合不合公子的心意?”李老头有点迟疑道。 “哦,说说看。”我不由来了点兴趣。 “我们的仓库里倒还有一对兄妹,不过他们除了一头黄发发亮外,通体雪白样子瞧着有点吓人。不瞒公子,我们当初从匈奴人手中十两银子购进这两人,本以为到了中原来可以买个好价钱,但是因为他俩长相太吓人了,好几次都差点被一些买客当成妖魔鬼怪打死。所以只好一直积压在仓库里,没有出货。” 听着李老头的这番叙述,我差点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他这不是说的外国白种人吗!?我脑中马上回忆世界地图,一个亚洲,一个欧洲,这也差得太远了。凭着这时代落后的交通,我实在想不出这对白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这个,公子若是想要的话,我就按原本价卖给公子。”李老头见我没吱声,连忙就说出了这句话。 “嗯,那你先带我去看看。”我故作沉吟道。 “好好好,公子您这边请。” 李老头更是热情起来,带着我一路走到一间矮房前,门口两旁各站着两名腰胯大刀的壮汉。 “快把门打开。” 在李老头的吩咐声中,一个壮汉答应着拿出钥匙打开屋门。 “公子,里面请。” 我刚一进去,就觉一股刺鼻的霉味直冲脑际,不由皱起了眉。 “公子,你请看,就是这两人。”李老头指着前面一个墙角,那里正好躺着两个白乎乎的人影。我走上几步仔细察看,果然是两个白人。男的大约十四五岁,女的大约十二三岁。此时他们都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只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偶尔眨动一下,表示他们还活着。 “他们几天没吃饭了?”我带点怒气的问道。妈的!他们即使是货物,你也得懂得好好保养呀!居然把人饿成这样。 “这个,大概有两三天了。”李老头有点尴尬道。这两个货物如此病恹恹的,也难怪客人会生气。 “这两人我买了,你快给他们拿点吃的喝的来。”我吩咐道。 “好好好。”李老头显然没想到我会买,高兴的合不拢嘴,立即冲两个手下喝道:“听见没有,快点给这两个拿点吃的喝的。” “是是是!”两个壮汉在这李老头面前完全是挨训的角色,急忙后退着出了门,没过多久就拿来了一壶水和几个馒头,并拖起两个白人小孩倚墙靠着,喂着他们慢慢的吃喝起来。好一会儿,这两小孩各吃下了两个馒头,这才慢慢恢复了一点人色。 “解开他们。”我冲李老头喝道。他妹的!人都饿成这样了,你们还用大铁链拴着,实在是多此一举。 李老头呆了一下,立马又冲他两个无辜手下喝道:“听见没有,快给我把他们解开。” 两个手下又手忙脚乱的把他们身上的锁镣解了开来。 “好了,一共三十两对?卖身契给我。”我拿出三个银锭递了过去。 “好好好。”李老头熟练无比的又从怀里掏出一叠卖身契,非常麻利的挑了三张给我,并一手笑嘿嘿的接过了我手中的银锭。 我轻轻扫了三张卖身契一眼!挑出那张写着黄氏香芸的塞给了一旁的陈东,二话不说就上前俯身背起地上那位白小子。 “大哥,过来帮帮手,把那个白丫头也背起来。我们走。” “哦,好。”陈东显然心神不在这里,应和一声后珍而重之的把那张卖身契塞入怀中,这才上来胡乱的抱起了那个白丫头。 “李头领,你快去把外面那女奴给我解开。我们一并带走。” “好的,公子,我马上去。”李老头答应着就跑了出去。 等我和陈东抱着两个白小孩出来时,果然引来了四周众人的目光,不过他们虽然议论纷纷,但好在没有人要上来“斩妖除魔”。 不一会儿,那黄氏香芸也就是黄香芸被李老头解开镣铐带了过来。 “公子,谢谢你今天的惠顾。还请有空常来关照小老儿的买卖,下个月十五,我们会运来一批新货,到时还请公子能莅临。这价钱我肯定会算最便宜给你的。”李老头一脸殷切的看着我。 “嗯,下个月十五我若有空,一定过来看看。”我随口敷衍道。 “好好好,小老儿就静等公子再次莅临了。”李老头对我拱手作揖道。 我因为背上背着人,也就只对他微一点头,带着四个新买的奴隶浩浩荡荡的出了碗盆巷。 第12章 满载而归 车夫陈富贵看见我们一行人走出大是惊奇,显然没想到我一口气就买了四个奴隶回来,尤其是看见两个小白奴,让他差点眼珠子都瞪出来。不过,他本分的很没有开口向我询问。 我先让那个女奴上了车,接着我和陈东,然后才是那个男奴,只见他受伤的一只大腿已然用碎布包扎好,登上一米来高的车厢虽然有点吃力,但也无碍。 我见大家都上了车,就冲前面喊道:“富贵,先去附近一家医馆。” 陈富贵答应一声后,便挥鞭驾车。 我从怀里掏出那把钥匙,扔给了对面坐着的男奴,“自己把手脚镣铐打开,等调理几日后,你就当我的随从,我答应你,只要你尽心尽力的帮我做事,十年后我就还给你卖身契,并帮你脱离奴籍身份,还你自由之身。”近距离观察,我已看清这男子的大致长相,年龄约摸三十来岁,相信我的这个“十年诱饵”不可能不让对方乖乖就范。不过,嘿嘿,到了十年后谁又能保证没有别的变故呢? 这男奴定定的呆瞪了我良久,我也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这时要是回避他的目光,无疑表示自己心虚说假话。好一会儿,那男奴才低头捡起脚边的钥匙,分别打开了手脚上的镣铐。 这男奴既然没说话,无疑表示了默认,为了缓和气氛,我就开口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听风!” “那你以前干什么的?” “杀人!” 他妹的,还真简单明了。 “那你以前是刺客吗?”我又问。要是的话,那我可算是捡到宝了。刺客当随从,想想就威风的紧。 “不是!” 我不由一阵失望,不死心道:“那你是杀手!” “不是!” 我彻底失望了,随口问道:“那你干嘛杀人?” “当兵!” 原来是当兵的!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身上的特殊气质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这种气质当初在我城墙上的士兵身上就感觉到,那是每个合格军人都有的气息,特别是上阵杀过敌的那种军人。照现在听风的话说,他从参军直到受伤退伍至少杀过不下五十名的敌人。而我现在面对的这位落魄酷男,从他先前一人敢独斗十来个持刀壮汉的情景来看,他肯定也没少杀过人。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杀戮的气息,这也是当时我突然站出阻止他被杀害的原因之一,主要的原因当然还是我看重了他的战斗力,身处当世,如果有个如此悍不畏死的人保护自己,就等于给自己穿上了防弹背心。所以,先在他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救下他,让他欠自己一份人情,然后给他一日三餐的保证,让他放下了戒心,现在又给了他十年后的盼头,让他甘心给我卖命。无疑照目前的进展来看,这个计划很成功。 “嗯,听你的口音好像不是大晟人,难道你是邯国人?”他的口音带着浓重的类似后世的川音。而现在那里正好是邯国的地盘。 “是!” “那好,你现在就暂时跟我姓谢,十年后等你自由了,你可以自己改姓。”我知道赐姓给自己的手下,是表示主人对他的认同和看重,同时当然也是相当有杀伤力的笼络手段。 果然,这听风听我如此一说,虽然极力掩饰,但在我的留意下,还是感觉到他眼中闪现出了一抹激动之色。 我对这听风的以前虽然很感兴趣,但也知道不急在一时,免得惹他反感。 这时,身旁的白小子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冲我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 我是半点都没听懂,不过见他眼露感激之色来看,肯定是感谢话了,我对他笑了笑,没说话,说了他也未必听得懂。不过,我却开始有点头痛起来了,这两个白奴买过来是便宜,自己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加上根本不用担心他俩在这陌生的国度会逃跑,只要我好好相待他们将来也基本上不会背叛自己,这些都是我看重的原因。但现在彼此语言不通,真正使唤起他们来可是有点困难。现在问题就是怎么教这两个小白奴说本地话。好在他们现在都还小,慢慢学起来应该不难。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白小子见我没说话,又冲对面陈东身旁的白丫头叽里咕噜了一阵,那白丫头可没她哥这精神头,现在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只是含糊的应了几声。 我看着这对难兄难妹,深感好奇。我结合半熟的世界地图知识,可以肯定他们或他们的祖父辈是从欧洲那边过来的,然后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匈奴人的奴隶,最后更是被辗转卖到了这里。这一路行来,何止千山万水,这对白兄妹没有嗝屁掉,正说明了他们的生命力之强。 不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前面传来了陈富贵的叫声:“公子,医馆到了。” 我叫陈东留在车里,冲对面的听风说道:“听风,你和我一起下去。” 听风没多说,轻轻点了一下头,站了起来,和我一同下了车。 我径自走入这间医馆,听风也亦步亦趋的跟着我。 “大夫,帮我把他腿上的伤好好治治。”我冲里面一个坐堂的老头说道。 听风明显的出现了呆滞现象,傻站在了当场。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那老头看见听风这副破烂相也明显呆了片刻,不过旋即起身上来查看听风的伤势。听风现在的样子简直比之乞丐都不如,这老大夫却如此坦然以对,还真让我对他起了点敬佩之心。 “没什么大碍!我给他一瓶金创药,让他自个儿回去擦擦,过个几天就好了。”老大夫说着就示意一边的年轻男子从药柜里拿了一瓶金疮药。 我伸手接过,把它塞入还在傻愣状态的听风怀里,问了价钱付了款。 “好了,听风,我们走。”我冲听风喊了一声,又带头走了出去,听风连忙跟上。 上了车后,我又吩咐陈富贵去到顺兴成衣铺,给四个新买的奴隶各挑了几件衣服,因为我现在也算是顺兴名义上的老板之一,当然这些衣服都是成本价卖给我。 上了车,我这才冲前面的陈富贵喊道:“富贵,回陈家庄。” “好嘞!公子!”富贵这回是真高兴了,声音叫的震天响。 我把四人各自的衣物包裹都交给了他们,四人中特别是坐在我一旁的那个落难大小姐,双手紧抓着包裹轻声咽泣起来,加上她原本就有的那种楚楚可怜气质,更是让对面的陈东瞧的心疼不已,频频向我这边注视。 我瞧的有趣,不由说道:“大哥,要不我们换个位置,你来安慰安慰黄姑娘?” 陈东果然涨红了脸,连忙挥手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车子窄,换来换去的不方便。” 这时,黄香芸也突然停下了哭泣,一脸慌张的望向对面陈东,身子轻轻的颤抖起来。 我心中暗叫糟糕,她如此模样,就是傻瓜也看得出来,她对陈东这一米八几的壮汉身怀戒惧之心。这不是让自己这个大舅子空欢喜一场吗?看来还是先给她打打预防针才是。 “咳,这位黄姑娘,我之所以把你买来,是希望你能做我这位大哥的侍妾。”我伸手一指陈东,她本来就略显苍白的脸更是变得煞白,我赶忙接道,“你可别瞧我大哥长得吓人,但他心地淳善,性格温和,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世间好男子。而且,我大哥一身武艺,能上山擒虎,下海捉鳖,将来的前程未可限量……” 我虽然对她极力夸赞陈东,但她的神色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略显单薄的身子依旧抖颤个不停。 “黄姑娘,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明天就把你卖到妓院里头。一是跟我大哥,二是去妓院接客,你没有第三条路走。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见软的不行,当然就来硬的。这黄香芸虽然也颇有姿色,但我除了对阿梅外,可从小就没有怜香惜玉的良好教养,惹急了我还真说不定把她卖到妓院里头去。反正这世道就是如此。 “阿安,你别为难她了?唉!是我陈东没有这份福气,注定是一辈子的光棍命,我看你就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陈东一天连着遭受两次失恋,可谓打击巨大,现在完全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颓废之态。 “黄姑娘,你看我大哥多替你考虑,这世间这样至情至性的奇男子,你到哪里找去?要不这样,你先跟我大哥一起住段时间,等相互间慢慢了解对方了,你再嫁给他。” “我,我是不会嫁给他的。”这黄香芸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好,你不嫁给我大哥!那你明天就等着在妓院接客!”我是真的上火了!老子现在做为你的主人,好好的跟你商量,你却给我这么个回答,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被我这一喝,黄香芸终于委屈的哭了起来,泪眼婆娑道:“我,我已经有夫家了,我还怎么再嫁?” 我不由一呆,接着就一阵怒火涌上心头。他妹的!那个该死龌龊的奴隶贩子,当时他可保证她是原封货的,现在她居然说有夫家了。他妹的!这不是坑老子吗? “公子,你行行好,不要把我卖了。我表哥很有钱的,将来他一定会来找我,他会给你很多钱赎我回去的。” 我一听她说表哥,不由灵光一闪,问道:“你说的夫家就是你表哥?” 黄香芸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那你跟你表哥是指腹为婚的对?”我一脸轻松的问道。 黄香芸还没明白我问话的意图,照旧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你跟你表哥肯定还没结婚洞房?”我有点露骨的问道。 黄香芸脸上闪过羞愤之意,没再回答我的话。 “不说就等于默认了。”我得意的一笑,“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前的具体家世如何,但有一点我是明白的,在你家被抄你被贬为奴籍的那一刻起,你跟你表哥的这桩婚事就基本上告吹了。试问你表哥会娶一个被人当作货物卖来卖去的女人做妻子吗?” “不会的,我表哥他……他……”黄香芸突然激动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他很喜欢你,对?”我替她说出了不好启齿的话,接道:“照你先前说的意思,你表哥家好像没有受到你家的牵连,而且你表哥很有钱,但他既然这么有钱,当初为何他不花个几十两把你买走呢?呵呵,我看你表哥显然是怕再跟你家有何瓜葛,被有心人告发,受到你牵累。” “不会的,我表哥从小就疼我,他……他当时一定有急事,没来得及救我,对,一定是这样的……” 我有点猫哭耗子的看着自说自话的她,“黄姑娘,你的悲惨遭遇我十分同情,我让你嫁给我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不然,你这样一个弱女子,不是被买去做娼,就是被人买去受尽欺压凌辱。现在,我大哥答应给你一个名分,而且以后保证好好待你,这样的好事,也就给你遇上了。换了别的买客,哪还管你同不同意,早就生米煮成了熟饭。” 正在这时,这黄香芸却突然倾身,一头猛力向对面的车辕撞去。事发突然,我伸手去拉时,已是不及。 我心里不由一阵哀嚎!天啊!我的二十两呀! 说时迟那时快,黄香芸一头撞去却没有血流如注,香消玉殒,她的头在离车辕几寸处刚刚好撞到了听风伸出的一只大手上。 我心中大喜,忙不迭的上前拉住她一只手,也顾不得避嫌硬把她拉扯了回来,气急败坏道:“黄姑娘有话好好说吗?你这样白白死了,你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我吗?……” 我正待再说,却被对面的陈东打断了话:“黄姑娘,我陈东虽然已是个二十六岁的单身汉了,但我逼人成婚的事还是做不出来的。阿安,你就别再逼她了,你若再逼她,我们兄弟都没得做。” 我第一次看见陈东对我如此严词厉色的说话,不由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叹了一口气,讪讪的放开了拉住黄香芸的手。 他妹的!还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枉作了小人。 好在黄香芸至此后,没再寻死觅活的,只是双眼无神的呆坐着,一时车厢里谁也没说话,只听得马车一路咿咿呀呀的行进。 第1章 主母气质 回到陈家庄时,天色还不算太晚,一抹斜阳正挥洒着金黄色和桔红色的光芒,把全村都笼罩在它的余晖中。 马车缓缓在谢家院子前停了下来,我照旧背起那白小子下了车,陈东也照旧横抱着白丫头跟了下来,然后就是听风,最后就是神情呆滞的黄香芸。 我空出一手,拿了四十文钱交给下车帮忙卸货的陈富贵。 “公子,好像多了。”陈富贵有点惊讶道。 “多的就算赏你,你今天也受累了。”我存了以后让他来给自己当专用司机的心思,所以很“大方”的多给了十文钱。 “那就多谢公子赏赐了。”陈富贵满脸带笑的收好铜钱,至少他这次包车还不算太亏了。 “老规矩,明天你再来一次,算来回的车钱。”我吩咐道。 “好的,公子。明天正午我准时到你这。”陈富贵手脚勤快的把车厢里的东西一件件搬运下来。一旁的听风和大小姐出身的黄香芸都是木头似的矗在那里,没有上去帮手。这让我不由在心底浩叹一声。两个小白奴还不好使唤,这两个成年的中土奴,却一个只懂杀人,一个只懂琴棋书画。看来这次买了这四个奴隶,非但不能给阿梅减轻家务负担,相反的说不定还会加重。 “夫君,东子哥,你们回来了。” 阿梅高兴的从院子里迎了出来,她第一眼就注意上了黄香芸,倒是把两个小白奴给自动忽略掉了,她忙上前几步走到黄香芸身前上下仔细打量起来。 “嗯,这丫环还不错。夫君,你花了多少钱买的?东子哥还钟意?”阿梅像一个鉴赏家的边看边问。 “咳,夫人,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我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又冲听风喊道,“听风,你把那些东西都搬到厨房里去,厨房就在厅堂右边。” 阿梅这时才注意到了我背上的白小子,不由惊呼了一声,惊叫道:“夫君,你背上的是何物?” “是白人,五两银子买来的。”说完我就背着这白小子走进了院子。 在那边施工的村人看见我背上的“白人”,也个个大惊小怪的惊呼出声,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围上来看个究竟。 “大家不要奇怪,我背上的是个白人小孩,他跟我们一样都是人,只是皮肤较白罢了,他是被人从遥远的西方贩卖到这的。”毕竟这对白兄妹还要在村里生活,我当然要尽量向村人解释清楚。 “谢公子,这人不会是传说中的山魈?”一村人有点担心的问道。 “大家放心,这孩子和她妹妹绝对不是山魈,他们都是被奴隶贩子从遥远的国度贩运来的,他们的父母都被奴隶贩子杀死了。他们还是孩子,不会伤害别人的。”我带点煽情的说道。 “好了,谢公子既然说他是人,他肯定就是。你看他瘦成这样子,怎么能是山魈呢?山魈可是满身长毛,体态粗壮,牙齿尖利,力大无穷的,这孩子哪点像?” 替我说话的是那个老泥瓦匠老李叔。众人一听他说的有理,俱都露出释然之色,放下了戒心,慢慢的就散了开去。 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当初要不是一时同情心有点泛滥冲动出口买下了这对兄妹,也不用这么麻烦了。唉!做个好人还真是受累。 背着他来到了院东一处空置的房间,把他放在了一个土炕上,随后陈东也走了进来,把白丫头放在了白小子旁边,白小子拉着他妹妹的手,有点激动的叽里咕噜说了一阵,然后两兄妹就都拿眼看向我,接着两兄妹像是约定好了似的,齐齐冲我跪拜了下来,整齐的喊了一声我听不懂的话。但我还是可以猜出他们肯定说的是“主人”之类的话,他们这番做作无疑就是正式向我表示顺服了。 “夫君,他们两个真的是人吗?”阿梅还是有点不相信的在旁问我。 “当然是人,为夫怎么会骗你呢?唉!他们两兄妹也真够可怜的,被那些奴隶贩子整整饿了三天,你看见没有,那白丫头现在还虚弱的很,没有力气走路。以后就烦请夫人先多多照顾她了。”唉!我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让这五两银子扔进水里去,现在先把这丫头养大了,将来也好连本带利的从她身上把这五两银子赚回来。 阿梅再次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又听我把他们说的这么可怜,加上那白丫头虽然皮肤白点,但小模样还过得去,那一双无辜的纯洁双眸眨动下,更是让人生怜。不可不说,当初就是她的这种眼神让我突发善心买下了他们,至于值不值得买,那也是那之后才想起的事。阿梅比之我当然更是容易对白丫头生出同情之心,当下她也不再害怕,忙上前扶起地上的白丫头,唏嘘感叹,怜惜不已。 我见此也抬手示意那白小子起身。 “主人,东西都搬进厨房了。”谢听风冷不丁的出现门口向我禀告。 我见他叫我主人,虽然感觉有点别扭,但还是隐隐有种兴奋劲,能让如此强悍的主儿甘心开口叫主人,可不是人人都有这个本事。 “很好。听风,这位就是我的夫人,以后你叫她主母。”我向他指着阿梅介绍。 “是!主人!”听风抬眼轻轻打量了一下阿梅就低下了头去。 “阿梅,这位是我的随从,叫听风,我给他赐了我们家的姓。”我知道阿梅聪慧,这样一解释就可知道我对他的看重之心了。 “听风,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好了,只要你以后好好给我们谢家办事,我和夫君都不会亏待你的。”阿梅果然知道我的心思,冲口就说出了这句漂亮话。 “是!主母!以后我会好好做事的,请主母尽管放心。”听风一反常态的对阿梅恭敬敬敬。 “嗯,那就好。”说到这她冲我说道,“夫君,我看旁边还有间大的空房,我今天收拾一下,就叫听风入住好了。” “不敢打扰主母收拾,我自己收拾就成了。”听风连忙开口拒绝道。 “嗯,那也好。那房间前几天刚打扫过,还算干净。待会儿,我给你捎带匹被褥就行了。” “谢主母关心!”听风又连忙感谢。 阿梅这一番收拢人心的伎俩,我怎么能看不出?但她做事情真意切,自然无比,即使你知道她是故意为之,也不能对她生起什么恶感来。我不由在心里对她竖起了大拇指。相对于她,我这方面的功力还欠火候呀! “东子哥,你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这丫环你还不满意吗?”阿梅把头又转向了陈东。 “这……”陈东尴尬无比的说不出话来。 “咳,嗯。夫人,这个是这样的,那个女奴,这个,对做大哥的侍妾还有点想法,咳,这个,我看还是让她先暂时住在我们家,你以后好好开导她一番。”我伺机给陈东解了围。 阿梅蹙起了眉头,定定的看着站在墙角处还是那副无神样子的黄香芸。 “好,就照夫君的意思办,让她先住下再说。现在我先带她和这丫头去洗洗,换身干净衣衫再说。夫君也让听风和这白小子洗洗身子。” 阿梅说完就抱起白丫头走了出去,那个黄香芸这回倒是配合的很,赶忙上前跟上了她。 “好了,小白子,我带你去洗澡。”我说着再次背起小白奴,往厨房方向走。不过,我虽然表面平静,但心里实在有点憋气的很。他妹的!这天底下,也只有老子这么好善心的主人了,不仅不要奴仆来伺候自己,反过来还要伺候他们,又是背他又是给他洗澡的。 心里憋着火,当即打发还有点“瘸腿”的听风去村东头挑水。听风倒是二话不说,拿了扁担水桶就去挑水。我见他这么好使唤,当然得寸进尺的在他打好足够的洗澡水后就叫他给白小子洗澡,果然这听风二话不说,拽过白小子,拎起水桶就照他脑门淋了下来。好在我及时阻止,不然保不准他就在院子里把白小子脱个精光。 我让他带着白小子进了一个空房间,又叫他拎了两桶水,拿了换洗衣服,吩咐他们都在里面好好洗洗。 等二十来分钟后,两人出来时,已是大不一样了。 首先让我惊奇的是听风,他现在已经扎好了他的长发,露出了真实面孔,看样子要有三十好几,方子脸,黑须,脸上多处伤疤,特别是头额上有块铜钱大小的醒目凹痕,显然是遭钝器击打所致,可谓触目惊心。也难怪他如此凶悍了,就他脸上这些标志,谁还不知道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呀!可他既然这般厉害,怎么又被人俘虏做了奴隶呢?我实在是有些纳闷了。 那白小子洗完澡换了新衣服,精神头更见好转,满脸的兴奋劲,在那里对着自己全身上下左看右看。还真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前不久差点被饿死的事,他好像完全忘记了。 第2章 根据地计划 主人,我们已经洗好了,请吩咐。”听风一本正经的向我禀告。 我看他事事都要向我请示,就知道这是他从军队里带出来的习惯,一时肯定难以更改。 “洗好了就带上白小子和我去那边看看。”说着我就带头向那边施工现场走。 “是,主人!”听风一把抱起白小子就跟了上来。 “阿安,我去家里看看,先回去了。”陈东冲我喊道。 “好的,你去看看你家修葺的怎么样了?人手不够的话从我这边再叫去几个。”我知道他这是避免再跟那黄香芸碰面。在如今的情况下我也无法可想,人家不愿意你总不能真的把她给逼死,只有以后再从长计议了。 陈东答应了一声,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来到院东头。施工的进展如我预料中的一样,他们已经把原来猪圈的所在挖了有四五米的深度,现在正在里面抽水和砌砖,把这深坑一分为二。 “谢公子!你来了。”泥瓦匠老李叔迎了上来,“我照你的吩咐,把先前你给我的一两银子都买了施工材料,你也看见了,东西都堆放在这里。现在我们已经把坑挖好,里面的砖墙也差不多砌好了。你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他可说是这里的工头,向我详细的报告了施工进展。 “嗯!不错,没什么不妥的,今天你们把这砖墙砌好就收工。”说到这,我从怀里数出三串一百文的铜钱递给她,“加上我大哥那里总共十五人,收工后你把这些工钱分发给大家。” “这还没完工呢?谢公子你就发钱?”老李叔有点惊奇看着我。 “都是一个村的人,早点发钱,大家伙手里也宽裕点。”我一脸诚挚的说道。 “那我就代大家伙谢过公子了。”老李叔向我拱手拜谢,微有感动之色。 我见这早发工钱有了点效果,就趁热跟他套近乎,“老李叔,听说你的手艺很不错。不知现在已经带了多少个徒弟了?” 被我这一问他倒有点自得:“老汉做了四十三年的泥瓦匠,带过的徒弟倒也不少,不过具体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了,应该不会少于六十来号人。” 我一听顿时双目放光,看来这次可是逮住个大的了。只要收拢了这大的,那些小的还不连串的都被挖过来? “呵呵,老李叔果然‘桃李满天下’,佩服!佩服!”我忙恭维道。 “啥桃李不桃李的?不过是多活了些年,多带了几个人罢了。”他说是这么说,但显然我的马屁他也是听着很舒服的。 接着我就向这位建筑业的资深前辈打听些内幕行情,两人渐渐聊的熟络起来。直到了天色渐暗,那坑里的砖墙也砌好了,我才停下交谈,吩咐他叫大家伙收工,各自回家清理一下后再来谢家吃晚饭。 老李叔很是高兴的去照办了。那些村人听说还有晚饭吃,当然各个喜形于色,纷纷夸赞我的厚道大方。后来我才知道,在这时代的帮工大多都是伙食自理的,我中午请他们吃饭已经是很仁厚的表现了,再请他们吃晚饭只能说我是个大方的大善人。 众村人收工散去后,我就来到院子里看了看那大缸里的纸浆,用棍子捣了捣,只见上面果然漂浮着一些纤维物,想来只要明天那抄纸帘制作出来,我就可以造厕纸了。这可是实现我在公厕行业垄断的杀手锏呀! 我带着满脸的喜悦之情,进入厅堂,此时阿梅正在给全身新装的白丫头梳头,而白丫头对于阿秀当然是一脸的感动和孺慕之情,时不时对着她微笑,而阿梅也显然对这白丫头相当喜爱,轻笑以对。 而那黄香芸洗去尘土,换了新衣,更显一副大家闺秀之气,十分乖巧的站在阿梅身后,看来她倒也有几分做丫环的潜质。 白小子见到妹妹很是高兴,叽里咕噜的又冲她说了一阵,白丫头也高兴的回了几句。得!看来他们两兄妹的乐天派性格都是家族遗传的。 “夫人,你快点把这白丫头的头发弄好,去做晚饭去,还有这个黄香芸你干脆就先把她当丫环使唤好了,叫她给你帮个手,不懂的可以让她学,学好后好接你的班。” 阿梅白了我一眼,还是慢条斯理的给那丫头梳着发,“晚饭早已做好了,加上几个人虽然少点,但也够吃了。” 阿梅的白眼让我很受用,轻笑道:“夫人,你这回可失算了。还有那十多名帮工呢?” “啥?难道那些帮工你还要留饭不成?”阿梅惊诧道。 “咳,这个,夫人,大家伙都是同一个村的人,我们该照顾点就多照顾点。”我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因为毕竟现场还有外人,我心里的一点小九九当然不能当众说出来,以免影响我的光辉形象。做生意特别是做大生意的尤其要积攒一些人脉,有自己可以倚仗的大后方和人力基础,俗话说要有自己的老巢。无疑的我住在这陈家庄,自己的妻子又是本村人,加上妻子的爷爷又是德高望重的村长,于是自然就有了把这里当成自己根据地的打算。而想把这里打造成自己的根据地,当然收拢本村人的人心是相当重要的,我宽待他们,然后慢慢的把他们的整体利益和我绑在一起,这样一步步的来,我的根据地计划一旦成功,那时我就算在这十里县有了坚实的立足之地,以这里为事业的基地和,比起现在我的人单势孤来,肯定不可同日而语。 阿梅虽然还说不上对我十分了解,但也是相当了解了,不由有些狐疑看了我一会儿,这才道:“夫君,既如此说。那我就去准备了。香芸,你来给小白妹梳头。” 黄香芸闷声不响的接过梳子,阿梅就向厨房方向走去。我上前跟上她,听风倒也有点眼色,没有再跟过来。 “夫人,为夫给你帮个手,一起做。”我忙讨好的说道。 阿梅突然的就板着脸跟我说话:“夫君,现在家里可不只你我二人,以后你就不要说这些胡话了,要是叫这几个下人看见你下厨,将来夫君还怎么御众?” 我有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回转身走了回来。 “香芸,你快把这丫头的头发弄好,过去帮夫人去。不懂的地方要多看多学,你现在是我买来的丫环,不再是什么小姐了。你最好要牢记这一点,你要靠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不然我买你来有什么用?” 我把闷气一股脑儿的发在她身上,不由舒爽了许多。而那黄香芸则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拚命忍住才没让眼泪流下来。我看得心烦,对还抱着白小子傻站着的听风叫道:“听风,你把白小子放下,跟我出去一趟。” “是!主人。”听风动作无比标准的把白小子放下,随我一同出了厅堂。 出了门,在路上随便问了一个过路的村人,很容易的就来到了木匠陈西的家。 开门的是个未老先衰中年女人,这里大多的村妇都如此,显然就是陈西的婆娘了。说明了来意,在这家屋后的小院子里找到了正埋头干活的陈西和监工的老爷子。 两人看见我带着个陌生人进来,都有点古怪的看着我,在我解释一番后,他们才放松了神色。 “怎么样?明天之前能做好吗?”我问。 “应该可以,我晚上赶赶工就行了。其实做这个就是捻线绕固的时候麻烦了点,其他的倒是轻松的很。”陈西边跟我说着边在油灯的照射下,睁着双眼睛,专心致志地把那些细竹条用细鬃毛彼此捻牢。 我看了看他跟我头脑想像中的大致相同,不由放下了心。 “爷爷,你也在这里坐了好久了。就先回去,这里有我呢。”我见老爷子脸显疲色,就劝他回去。这抄纸帘虽说重要,但现在毕竟市面上已经有了纸张,想来这抄纸帘已不是我的独家秘密了,也不必把这事弄得紧张兮兮的。 老爷子犹豫了一会,才道:“好,那我就回家先休息了,你留在这里看着。” “好,你老就先回去。”我忙不迭的催促。 “嗯,小西,我对说的话,你可都记住了。”老爷子站起身,一脸威严的对陈西说道。 陈西停下了手里的话,一本正经答道:“太公,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我若是把这件事说出去,你就把我从族谱上除名好了。”他这个保证可说是相当严重了。 “好,你最好记得你今天说的话。”老爷子这才稍稍放下了心,被我送出了小院。 “陈西,我看你以后就专门为我做事好了,我每月给你五两银子工钱,你看够不够?”我回过来就对陈西抛出了这么一句。我现在对这时的物价也有了些了解,这每月的五两,可说是后世的白领工薪了。 “五两!?”陈西又停下了手,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对!以后只要你专心帮我做事,这每月的工钱只有往上涨,没有往下掉的。”这陈西的手艺不错,而且从他刚才对老爷子的保证来看,这人是个信得过的人。我就有了让他来帮忙我造纸的心思,不用说精纸,就是现在我造的粗纸,都可说是暴利行业,相比较下这五两的工钱还算是少了。 “谢公子,你不会跟我开玩笑?”陈西一脸的不相信。 “呵呵,这种事,我怎么随便跟你开玩笑?我说的可是千真万确,你到底是愿不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不愿意呢?”陈西满点头乐呵起来。 “那就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算,你就正式帮我做事了,明天你带着做好的东西来我家报到,我有事情吩咐你做。” “行行行!明天我一早就带着这东西去你家报到。”陈西忙不迭又是一阵狂点头。 我见事情办妥,也不再多留。带着听风告辞而去。 第7章 神厕开张 十二月二十五日,风轻云淡,雾气环绕。 这一天注定是我在十里县扬名立万的一天,因为由我一手设计,亲自现场指挥建造的敬国神厕开张了。 至于为什么起这个名字,一是因为这名字听起来顺耳,叫起来琅琅上口,好记的很;二也是为了表达我对大晟的一片赤诚之心,所以在开头就加上了“敬国”两字,而且更是把这神厕面北朝南而建,以示对朝廷对皇帝陛下的钦恭之意;三吗就是我冥思苦想五分钟想出的一个造神计划,造什么神?当然是厕神,这厕神何人?当然是戚姑。这戚姑有何来历?这可要说到我以前在一本破书上看到的一段轶闻了,直到二十世纪那时候还有迎戚姑的封建习俗,民间传说这戚姑是个十分善良、贫穷的姑娘,正月十五的时候,她死在了厕所里,后被天帝封为厕神。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造这个神呢?这当然也是有目的的,简单的概括就是为了两个字“垄断”。 在我分别问了老爷子、阿梅、陈东、老李叔等多人后,可以确定在这时代厕神还没出现,这就给了我可乘之机了。我为什么拿着家里好好的老爷生活不过,要在镇上盖茅厕呢?这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戚姑厕神托梦给我,要我在全天下大造茅厕,方便天下百姓,改变现今天下百姓随地大小便的不良陋习,为此戚姑厕神还专门对我述说了她的前生来历,并传授了我拭秽所用的厕纸制法和新式茅厕建造之法,嘱咐我若能按她所授之法造的九千九百九十九间茅厕,她就能让我死后得升天界,而且保证恩泽我后世子孙九代的荣华富贵。而我为了表示对这位戚姑厕神的敬重之心,所以就在后面加上了“神厕”两字。ps:(还有一个大家都懂的小日子有的) 我为了这公厕行业的垄断,可谓煞费了苦心。为了不让别人瞧出破绽,我就把厕神托梦一事最先向自己的老婆透露出来。别看阿梅她聪慧异常,但毕竟受时代所限,是个十分迷信的封建女子,当即她对我说的托梦一事深信不疑,并满面兴奋之色的表示对我的造厕大业全力支持。也难怪她这么积极,我的后世子孙不就是她的后世子孙吗? 我见效果很好后,又马上去找了老爷子,神色严肃的把我因何造厕一事向他做了说明,并希望他能保守秘密。老爷子无疑也是个老迷信,当即也是红光满面的拍胸脯保证严守我这个秘密,并表示他也将参与到我的这个造厕伟业当中来。对此,我当然十分热情的答应了他这个不容拒绝的请求。 我见如此轻易的摆平了两个,当然更是信心十足。在次日一早那帮施工队聚齐的时候,把我因戚姑托梦的造厕行动说得悲天悯人外加慷慨激昂,也使得这个施工队的成员个个干劲十足,热情澎湃。末了,我当然也希望他们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他们也当场很坚决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但是,事情还是照我预料的方向发展,只过了一日,整个陈家庄的人,都几乎知道了厕神戚姑托梦于我一事。照我的估算,用不了三日,这消息就能传遍整个十里县,再通过那些南北商贩的口耳不用半年就可以传遍全国,而这也就是我想要的结果了。 不过,即使有了这么好的宣传途径,但我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在神厕落成的前两日我花钱买了百多张的精纸,吩咐老婆阿梅和丫环黄香芸写了我拟定的传单,内容如下: 十二月二十五日,来敬国神厕,男女不据,老少皆可,本厕愿贴拭秽用纸。 在敬国神厕落成的前一天,我亲自带上写好的传单,挑了几个口齿伶俐,嗓门洪亮的帮工,敲锣打鼓的在官道旁和几条商业街散发传单,当时的场景当然是热闹非常,三姑六婆,四叔七公的人物都来凑了个热闹,一百来张的传单,没一个来回就分发了干净。 在这之前以防万一我也打听的十分清楚,在这十里县根本没有正式的官府机构,当然在大街上散发传单不要经过像后世的公安、城管、环保、卫生、工商、税务、街道办等等一系列部门的盖章许可。至于那老亭长也只是官面上的一个虚衔,正所谓“皇权不下县”,这里的行政政策就是让各大家族和乡绅各自治理。 没有了官面上的阻碍,表面上又得到了镇里第一大家族——李氏家族的支持,我在这十里县的创业路可谓顺当的很。 到了十月二十五的当天,在天还没亮之前就早早的起来,我们全家我和阿梅两人穿戴一新,带上也是穿戴一新的听风、白妹、黄香芸,出了院子。 而此时的院门口却是早已等着了不下七八十号的人,让我不由吓了一大跳。男女老少的都有,把我家门前的土石路挤的满满的,这群人在我开门出来后,本来鸦雀无声的都个个纷纷围了上来。 在打头容光焕发的老爷子解释下才知道,这群人要跟我一起去镇上给我捧场。对此,我当然只能拱手以谢,让他们随后跟来,然后拉上老爷子叫过陈东,一行人挤上在人群外等候着的陈富贵马车,率先而去。 等我们驱车到了十里县官道,那场面又是吓了我一大跳。此时,天刚蒙蒙亮,雾露正浓,在离着敬国神厕的五六十米远的官道上就出现了路阻现象。前面黑压压的不下好几百人,马车根本进不去。 没法下,我们都下了车,一路挤到了敬国神厕旁才知道,敢情这几百号人都是来瞧个新鲜蹲个神厕的。 昨晚留下来看守的两个帮工一见我到来,都如释重负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也怪不得他们如此,因为我昨晚就嘱咐过他们,在我没到来前不准事先开放神厕,但今天一大早就出现这么多想上茅厕的人,这么大的阵仗,他们以前哪曾遇到过? 我见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也不能让他们太久等了。于是,就扯过先天就大嗓子的陈东,让他露个脸向在场的众人宣布开放敬国神厕,男左女右,要大便的可以来拿厕纸。 然后我就带着老爷子、阿梅和精神焕发的陈东,来到了神厕旁特意建造的小矮屋。这里是专门为厕所管理员配备的,里面能放一张床和一张木桌,临木桌前开着一扇大橱窗,这些都是照后世的记忆设计。 我把听风和黄香芸留在了外面的大橱窗前,听风长相凶狠可以维持现场秩序,黄香芸清丽可人,正好当服务员向众人发放厕纸,虽然看样子她本人十分的不愿意,但在我的无言怒视中,她还是乖乖的向众人每人两张的发放厕纸。 说起这厕纸,自从上次我用那树液解决了纸张的粘合性问题后,我就把这事全权下放给了木匠陈西,又让老爷子在村里挑了七个信得过手脚灵活的壮丁,每人给他们每月二两银子的报酬,让他们给陈西打下手。还别说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厉害的,我把工艺流程告诉了陈西后,只用了两日陈西就自己琢磨出了更方便的造纸方案,撇弃了原先最麻烦的蒸煮过程,把秸秆在水塘里浸泡后直接捣烂,然后放在水槽里加入粘合树液,这样只要搅拌的时间久一点,造出来的厕纸跟原先的还是一样。但只此省略了那蒸煮一项,就把生产效率提高了一倍不只,现在的日产量都有上万张了,这还只是在四人负责抄纸的情况下,相信只要加大人手,这日产量还要翻番。 无疑的很多来这里的人主要目的是来拿厕纸,即使他们没有大便。但今天是开张第一天,我也不能如此跟这些人太过计较,让他们拿回去给自己宣传一下也好。这两天我也正在琢磨着批发这厕纸的生意呢? 不到一个小时,一尺来高的厕纸就发送完了,看得一边的老爷子一脸的肉痛样,要不是他事先也知道我的整个计划,现在肯定是大骂我败家了。 我对此倒是大方的很,又拿来一捆事先储存在小屋的厕纸,毫不吝惜的又叫黄丫头发放出去。我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有我的道理,在后世这叫做培养潜在市场,在这时代厕纸的市场可说是空白,我现在给这些人试用,等他们用上了瘾,再回头去用木片瓦片竹片的刮屁股,肯定是大不习惯,而那时也是我这厕纸大买特卖的时候了。 等到太阳出来,雾气散去。陈家庄那些过来捧场的男女老少也陆续到来了,我叫老爷子从这群人中带了个手脚勤快的老婆子过来,让她顶替了已经双手发酸的黄香芸。这老婆子倒也没说什么,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从跟她的闲谈中得知,她有个孙子就在我的施工队,我见她言谈举止还都过得去,而且精神头很好,就开口请她来当厕所管理员,每月三百文的工钱,这老婆子一听当然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我又嘱咐她哪天要是身体不舒服,可以让别人来代班,工钱照给,这老婆子一听更是高兴了。不过,我也警告她若是一个月她连续三天不来的话,就当她自动不要这份差事了,我到时会另找他人。 既然找到了厕所管理员,我也没客气,只留下她一人开始上班,自个儿带着一行人出来,近距离观察敬国神厕的客流量。 这敬国神厕按后世的算法占地大约四五百个平方,这是在我想出造神计划后扩建的结果。在神厕的正前面,赫然矗立着一尊一米六多高的人物石像,不用猜大家也知道这就是新鲜出炉的戚姑厕神了。这是按照我“现代”中记忆,由好画功的黄丫头代笔描绘,由陈家庄的石匠们连续赶工三天三夜凿出来的,至于工钱他们分文不要,而石像所用的石材陈家庄到处都有,所以这尊石像我分文未出。不过,我也很会做人,要那些石匠一一把自己的大名凿刻在了石像的地盘下,此举让那些石匠乐得合不拢嘴,当然他们也顺便我的大名也凿刻在了他们最上头。 以厕神雕像为中间点,男左女右分成两大间,在每个入厕口的墙壁上各用朱砂画着醒目的男女肖像图,男的留胡须,女的云鬓挂耳环,让人一看就明了。男厕占了三分之二空间,有四十九个座位;女厕则只有十六个座位。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男厕女厕的座位都不够用,男厕这边的最夸张,入厕口几乎被堵了严实,女厕这边虽然好点,入厕口也是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而那些一时占不到位的人,无聊下当然就谈论起门口那尊女子石像来,问的人多了,当然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就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外加加油添醋的帮我宣传厕神托梦谢家老爷一事。 我睁着眼睛看着,竖着耳朵听着,不由一阵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颇有种创造历史的激动和兴奋。 第6章 粪草、粪草,庄家之宝也 在老爷子那规划完,我就回了自家院子。 众帮工正在忙着盖顶铺瓦和粉刷墙面,现在都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这种施工速度让我相当满意,在纯人工没建筑机器辅助的条件下,两天不到就造完,只能说明这些人个个都是建筑行业的能手,至少在这一方面很有潜质。从另一方面也说明老爷子有识人之明,当初这些人手可都是他召集起来的。 我当初坚持己见,固执到底的让阿梅嫁给自己,看来钱虽然花的多了点,但好处还是显而易见的,阿梅的贤良聪慧不说,至少把陈老爷子这个老村长兼族长,甚至全村的人都拉入了我的阵营。这笔买卖的长远利益要大于眼前利益。这也算是我的一个意外之喜。 在旁边站没多久,就在老李叔的一声呼喝声中,厕所完工了。他当即请我去查看和验收,看看哪里还有不合适的可以及时改正。 我也不客气大模大样的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甚至最后在里面一个座位坐了坐,确实比起坐马桶来感受不可同日而语。 我一高兴当即就现场发了工钱,并客气的请他们晚上再来我家吃晚饭。这时众人包括老李叔都纷纷推辞,因为现在毕竟还是下午两三点钟的样子,而晚饭要到六七点,这明显的是让他们来吃白食吗。 我见他们相拒,也不再坚持,只是嘱咐他们明天一早再到我家院子聚齐,一起去镇上盖这个新式厕所,并嘱咐老李叔找人拉上四辆大点的牛车,估摸着能装下剩余的建筑材料。 众人虽然惊奇,但也没有多嘴询问。反正我拿钱雇他们,他们拿钱干活就是。 等众人各自散去后,我就乐呵呵去找阿梅献宝了。 内堂卧房的阿梅依然孜孜不倦的在教白妹说话,教的还真是用心的很,见我进来,阿梅就对着白妹朝我指了指。 白妹机灵的马上站起,有模有样的朝我行了一礼,用略带点生涩稚嫩口音说道:“老爷好!” 我看得大是惊奇,也趁机夸赞道:“夫人真是了不起,要是等将来我们的儿子出世了。说不定也被教的两天就开口说话了。” 阿梅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小脸蛋红了红,岔开话题道:“夫君,我看以后就让听风也叫你老爷好了,主人主人的叫着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 我想想也是,当即点了点头,“夫人说的对,以后还是让他叫我老爷好了,我待会儿跟他说。” “嗯,香芸你带白妹先出去。”阿梅突然威严的吩咐一旁的黄香芸。 这黄香芸闷葫芦一般的走去一把拉住白丫头就出了房间。 “嘿嘿,夫人,有什么事吗?我还想带你去看看先落成的茅厕呢?这可是一手指挥设计建造的。”我恬着脸,坐到她身边,一手轻轻揽住了她的细腰。 “夫君,你怎么老是没个正经样呢?刚刚在下人面前,也口无遮拦的跟妾身讲私房话,还有先前,你……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阿梅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实在是让我看得心疼,而我也醒悟到我一系列在后世习以为常的动作和话语,在这时代实在对她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了,甚至可说是不检点。没法下,谁叫自己理亏呢?我只好拉下脸来给她赔不是说好话。好一会儿才让她转怒为喜,我又赶忙借此机会转移她的注意力,拉着她出来参观新式厕所。 我口沫横飞的向阿梅介绍我的新潮设计理念,顺带着也把我的公厕企划向她做了一一说明,自觉今儿个总算是在老婆面前露了把脸了。 “夫君,你真的想让你的这个公共厕所收费?而且还是两文钱?”听完我的长篇大论,阿梅终于有机会开口问了我这一句,并且还十分古怪的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不由一阵心虚,但还是强自镇定道:“没错,小便一文,大便两文。为夫都精心计算过了,照着那条官道的日流量,每天至少要经过一千多号人,夫人你想想,人都有内急的时候,他们一内急,刚刚好就看到我们的公厕,哪还有不进的道理?照我的保守估计,这些路过的人,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要方便,就当三百人来算,每人一次两文钱,可就六百文钱,算上要小便的那可要至少多一倍了,按每人一文钱算,那也是六百文,两个六百文,就是一两二银子,你想想我们光开一间每天就有这收入,以后要是我们开十间,一百间,一千间,那是多大的收入呀!” 说着说着我就有点激动起来,仿佛无数白花花的银子向我砸来。 而阿梅听我说完,则是一脸同情的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我终于发觉有点不妥,不由虚心的开口问道:“夫人,是不是我的这个计划哪里还有不完美的地方?” “夫君,你的这个计划也许在都城天京这样的大城市才能行得通,听说那里当街方便的人被衙役抓住,罚款不说,还要当众杖责二十。这样一来,那些想方便的人当然只能找茅厕。但是,妾身住在这十里县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县上那些当街方便的人,难道还少吗?不用说这个小……的,即使要解手,他们也是往道路边的草丛里一蹲就是了……除了在县上的那几条热闹街道,他们这些走南闯北的哪会计较方便的地方?” 听阿梅这么一分析,我可是心都凉了个半截。他妹的!我怎么把这时代人的素质跟后世的人相提并论呢?完了,我的公厕行业垄断梦彻底完了。 “夫君,你不要灰心。依我看,夫君这个公共厕所还是大有可为的。”阿梅看见我的灰心样赶忙安慰我。 我一听不由精神一振,接触越久我就越感觉到自己这个老婆的不简单之处,她说大有可为肯定是大有可为了。 “夫人快说。”我急急的催促道。 阿梅轻轻对我一笑,美目闪动间,说不出的美艳动人,要不是事前有警告,我真恨不得抱住她狠狠亲她一口再说。 “夫君有没有听说过,‘粪草、粪草,庄家之宝也。’?” 阿梅依旧笑盈盈的看着我,让我有打她一顿屁股的冲动。不过,她这一说,我马上就想起我以前的务农生涯,虽然经常在田里干活时偷懒,但也深知粪便对庄稼的好处,有时甚至比那些用大价钱买来的化肥还管用。有一年我老爹专门去县城进了一次被吹得天花乱坠的“优质化肥”,当年粮食亩产量减少了一半,老爹当时就愤愤的说过,相信这些专坑农民的化肥,还不如相信自家的粪便,第二年于是改用自家自产的粪便施肥后,果然大丰收。当年因为家里粮食减产,我也跟着饿了大半年的肚子,可谓记忆深刻。 “夫人的意思是我们卖粪便?”我也一脸笑容的问道。 阿梅掩饰不住得瑟的轻轻点了点头。 “哈哈,真是我的好夫人,果真是旺夫运。”我高兴的差点又要上前去抱她,还好有点理智,忙止住了身势。 阿梅也被我的样子逗乐了,不由掩嘴轻笑,“夫君,看把你乐的。我还没把话说完呢。” “说,说,夫人快说,为夫洗耳恭听。”我一副急切模样。 “夫君,妾身考虑到那些种田的农户家里肯定没有多少现钱,我们可以让他们用粮食等物来换,这样久而久之我们的收益也是很大的。” 我一听当即点头同意,笑道:“夫人还真是考虑的精细,比起为夫先前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来,可是相当切合实际的。” “夫君切莫妄自菲薄,没有夫君的异想天开,怎能有妾身现在的这个想法呢?” 我听了很是感动,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娇妻,实在是自己三生修来的福气。 “那照夫人的意思是这个公厕不收费了?”我问。 “当然!妾身认为不仅要不收费,还要每月倒贴一定的厕纸让他们使用。” 我深以为然的点头,倒贴厕纸可是促进人们大力“生产”粪便的有效手段。 “那就照夫人的意思办。”我断然决定。 阿梅对我能听进她的意见相当满意,笑意盈然的看着我,美目中说不出的柔情蜜意,让我的一颗心不由痒痒起来。 至此,这一个相当实际的公厕改进计划就形成了。 第5章 造纸作坊 回到谢家院子时,厕所的施工也快接近收尾阶段,只剩下盖顶了。按照我的要求,在这时可说十分奢侈的要盖上了瓦片。这厕所盖好后,无疑是本庄里最豪华的建筑了。 有了这次的施工经验,想来这些人以后干起这盖厕所的活儿来,可谓驾轻就熟。这帮熟练工我可不想就这样让他们散伙了,接下来真正的改进版公厕还没造呢?于是,我就找来工头老李叔,把明天继续要这帮人帮忙造厕的事儿一说,那老李叔也没具体问我为何还要造就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并说这样的好事那些人肯定求之不得。 交待了这事,我就来到了厅堂,察看那第一张厕纸的情况。现在它基本上已经阴干,我拿在手里轻轻在一角扯了扯,却立马扯落了下来,并伴随着一些粉末。我不由大惊,马上小心的拿着它跑到厨房,烧起柴火,把它放在旁边烘干,希望这样能增加它的结实性和韧度,但烘干后,我再试验了一下,还是如先前一样就像面粉团一样裂了开去。 他妹的!这样的东西怎么能擦屁股?还没擦就碎了。我的心顿时就凉了半截。脑袋里极力的回忆着以前书上造纸的描述,可是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既然想不出也只有问别人了,马上进到内堂找阿梅,听风很有分寸留在厅堂没跟过来。 阿梅正在教白丫头说大晟官话,也就是我现在所听的带着北方口音的“普通话”。那黄香芸则是一副服侍丫环的表情,静静的站在一旁。 “夫人,那白小子呢?”没见到那小白奴我有点意外。 阿梅停下了教学,答道:“那白小子野的很,我见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把他带到了爷爷那里,让爷爷来管束他,也让爷爷身边有个使唤的人。” 阿秀的这个举措我是举双手赞成,反正那白小子暂时也没多大用处,打发到老爷子那里,能给我省不少心。 我点了点头后,就把纸张的问题和她说了说,让她一起想想办法。 “夫君,依妾身看你肯定在制作过程中少放了某样东西?” 阿梅不愧是聪慧之人,马上就想到了其中关键。而我先前只想着从以前的记忆中找答案,却忘了独立去思考此事,难免缘木求鱼。经她这一提醒,我也朦朦胧胧的抓到了点头绪。 “夫君,说不定你少放了某种让纸张粘合起来所需的东西。”阿梅思索了一会,更是明确的提出了这一关键点。 “对!”我高兴的一拍大腿,忍不住上前抱住阿梅狠狠亲了一口。 “夫君!”阿梅猝不及防下羞得满脸通红,使尽力气推开我。 我也微有尴尬,拿眼一扫其余两人,白丫头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又看看阿梅;那黄丫头则是故作不见的紧紧低着头,看自个儿脚尖。 “咳,夫人你还真是我的女军师,经你提醒我想到少了哪种东西了?”我难抑得色笑着。 “那就好。你没事就先出去。我还要教白丫头说话呢?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以后这白丫头就叫白妹了。”阿秀显然还有点余怒未消,我刚才如此做,实在是让她在下人面前失了颜面。 “那好,我先到爷爷那里去了。”我也怕再惹她生气,赶忙出了内堂。 带着听风马不停蹄的来到陈家院子,从院东一处空地往里走,就是一处半圆形靠山的荒地,整个面积有原来的陈家院子的三四倍大,以前这里还杂草丛生,乱石成堆,但现在映入我眼帘的却是一片齐整的大空地,空地上男女老少不下五六十号人在忙碌,在靠山的一角已经搭建起了一处简易的大木棚。晕!照这个建造速度,老爷子这次也真够动真格的了。 很容易的我就在一处人流最多的地方找到了老爷子,他身旁的白小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我,忙不迭的就要上来给我行跪。 我赶忙上前拦住了他,也不管他听得懂听不懂就教训道:“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朝我跪,你这样跪来跪去老子的福气也给你跪没了。” 白小子满眼问号的看着我,不知道我因何脸色不悦。 “呵呵,阿安,算了。这白娃子跪你也是因为尊重你吗?他本性不错,跟我很投缘,而且心思灵巧,将来用心培养一下,不失为你的一大助力。”老爷子也赶了过来,笑呵呵的拍着白小子的小脑袋,一副慈祥面容。这不由让我心里犯了嘀咕:难道他们老陈家家族遗传跟白人投缘?孙女如此,现在连爷爷也是如此。 我把老爷子拉到一旁,小声道:“爷爷,你知道不知道山上有种树?它们流出的汁液又黏又稠的那种。” 老爷子捋着灰须,沉思了一会儿,道:“有倒是有,不过,你要来何用?” 我也没有隐瞒,把纸张的问题向他说了说。 “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你去砍去,这种树在半山腰多的很。” 老爷子听清原委,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向外走,比起我还心急。看来他真是把我当自家人看待了。 我也不多说,一路跟着老爷子,拿了几把斧头后,就在他引领下一行人上了山。在老爷子的指示下,听风拎起斧头一斧一棵,都是拣小的砍。我用手摸了摸断口处的树液,果然是又稠又黏。 我们每人都扛了几棵,迫不及待的下了山,一路回到了谢家院子。先挑了棵最小的把它们捣碎,我再把它们放进了院子中的大水缸,拿着木棍子搅动了一会儿。至于具体如何,也只有等晚上再说了。 忙完了这事,我们四人又重新回到陈家院子后的施工现场,在我的规划下,先要众人开挖一个大水塘,接着就是抄纸用的大水槽,然后就是想办法,在这后山上找个水源,把山水给引下来,这样比每次用人工去村东水潭挑水可剩下不少力气。 老爷子一一按我的说明记下,吩咐人手分头进行。 我见事情都交待完,就想到了实际性的一个问题,问道:“爷爷,你这批请的人,是不是也按每天二十文工钱算?” 老爷子一愣后,马上笑道:“阿安,这些人都是我家的佃户,我叫他们来帮忙天经地义,也就是年底的时候我少收他们些租子罢了。” 我这才明白,敢情老爷子果真是个老地主呢?也真是好算计,剥削自己的佃户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那他们没意见吗?”我有点狐疑的问道。 老爷子又被我这话给逗乐了,“阿安,你是太厚道了!就说你请的那帮人,你何必要每天给他们每天二十文工钱呢?一般来说,十文钱都嫌多了,而且你还每天给他们两顿饭,你实在太仁善了。不过,他们大都是我们陈家子弟,你这样对待他们也是给我这把老骨头面子。若你以后还怎么对待外人,可真是败家了。切记!切记!” 我还怎么说,只有不住点头受教的份了。他妹的!原来一个人可以抠到这样的地步,而且习以为常,实在……实在是佩服呀! 第4章 营销手段 匆匆吃过午饭,带着昨晚做好的印花色浆,我就和听风坐上了陈富贵的马车直奔十里县城。 来到顺兴,依旧是那间后堂雅舍,我让听风等在了外头,只身走了进去。 汪美人依然冰冷如雪,风姿绰约,小翠依然是薄怒带俏,秀丽可人。 这次汪美人也更是干脆,一眼就注意上了我手里带着的包裹,直奔主题的问我是不是已经准备好材料了,在我点头答是后,她就马上起身叫我和她一起去作坊实践那商标做法。 对此,我当然无话可说,工作第一吗。出了雅舍,为了怕误会我就叫听风在原地等我,自己则随着两女和孙掌柜向右一直走到底,再右转穿过一道窄窄的石板路,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后院的后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四合院样式,不下七八个房间,入道口有两个粗壮的伙计把守,看来就是护院之类的人。见汪美人进来,他们忙向她行礼。汪美人只对他们轻点了一下头就不停步地走向正对面的一个大房间。 这大房间外表看起来跟普通的房间没啥两样,进去后才知内有乾坤,里面大的很,至少有三四百个平方,里面有着不下三十来号人在忙活,裁剪的、缝线的各有分工。 工人们见到老板亲临都纷纷向她打招呼,汪美人都对他们一一点头算作回礼。最后她叫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把他介绍给我认识,是她汪家的元老人物,是这群衣匠的管事——任老师傅。 一行人在任师傅的引领下进了一间侧房,关上门后,孙掌柜拿上两个做好的模板,我也解开包裹,取出了印花色浆,而汪美人则是亲自动手取来铁制熨斗,里面放着烧红的木炭,显然对今天这商标的制作一事,汪美人是早有准备的。 我也不多说,来到长方形的木案旁,从上面取了早已放好的一件肚兜就制作起来。先把色浆舀出,在模板上匀实,再反过来一头摁在肚兜上,就跟盖章差不多,几秒钟后拿开模板,一个牡丹图案的顺兴商标就赫然印在了上面。 几人虽然知道事情会如此,但乍然见到这商标还是掩饰不住的一脸激动之色。特别是那任老师傅,硬是凑上来,老脸几乎贴在肚兜上,紧盯着商标左看右看,不知道内情的人保准把他当成老色鬼。 “任伯先别急!谢公子,你昨天不是说要用熨斗吗?是不是现在就要用?”汪美人叫别人不要急,自己却是更急。 “等一下,等它干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在上面烫熨一下,这样那商标就不容易褪色。本来也可以在上面垫上一张纸,这样熨起更方便,但你也知道纸张有点贵,熨一件衣服就浪费一张纸,不合算。”我耐心解释道。 汪美人释然的点点头,却又有点担心道:“那大概要等多久?时间太长的话,这样以后做起来可不方便的很。” “放心!等一会儿就好了,到时又不是只在一件衣服上做商标,等一轮做下来,前面的衣服也干了,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我像一个老师诲人不倦的教导她,这份耐心我可都是从过世的爷爷身上学来的,他当时教我时就是这副不温不火的模样,毫无疑问,我在这一点上把他学了个十足十。 在耐心的等了五分钟,任老师傅也眼睛发酸抬起头后,我就拿过汪美人手上的熨斗,小心翼翼的熨起那商标来。其余的人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的动作,那任老师傅一双老眼更是眨也不眨。他们的这番举动,让我的虚荣心好好满足了一把。 等一切搞定,我把肚兜交给众人观看,让他们试试商标的手感,每人都称奇不已。 “谢公子,你能确定这商标不褪色,不脱落?” 汪美人一双玉手边抚摸着肚兜上的商标,边眨着大眼睛向我发问。不知怎么的,她的这个无心之举却给我十分刺激的视觉冲击,一位古装丽人手抚肚兜对你眨眼睛,怎么看都给人十分暧昧的感觉。 “咳,这个,不褪色,不脱落是不可能的。问题只是时间的长短,只要我们能保持它两三个月内不容易掉色脱落就行了。这个制作商标所用的材料是我独门秘制,我今天带来了足够几千件衣服的所需,我可保证只要印制时方法得当,这商标就没那么容易坏掉的。”我在昨晚把色浆制作出来后,就试验过一次,把它印在破布上,放在水里泡了一整晚都没有褪色,搓洗了一番也没掉落,跟我以前练摊时卖过的烫画体恤差不多。 “嗯!那就好,这个制作商标的方法简单,我待会儿就交待手下可靠的人去做。明天开始就对外销售这肚兜,不知谢公子意下如何?” 汪美人美目连闪,一脸的兴奋之色。显然我的话给了她无比的信心,而这肚兜市场勿庸多说她做为女人当然是十分看好的。 “对于明天对外销售我倒没什么意见,但是我倒有几个建议。”我慢悠悠的说道。 “哦!小女子愿闻其详。”汪美人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 “不知汪老板现在店里有多少存货?”我问。 “大概有一百多件。”汪美人答。 我微微摇了摇头,“太少了。照我估算,店里至少要有一千件的存货。” “一千件!?”众人都是吓了一跳,怔怔的看向我。 我对他们的注目礼很是享受,轻笑道:“这一千件还是我的保守估计。不知各位注意到没有,我们十里县城每天南来北往的客商可是络绎不绝的。” “公子的意思是把这些肚兜卖给那些客商。”汪美人多少有点经济头脑,马上就想到这一节。 “对!我们把肚兜批发给这些客商,一个当然是为了赚钱,另一个就是要抢占市场和打响我们的知名度,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发明兜肚,卖出第一件肚兜的是我们顺兴,只有我们顺兴做的肚兜才是地道的正宗货,让每个知道肚兜的世人一想起肚兜就想起我们顺兴。而这些南来北往的客商可都是我们的消息散播者,借他们的口,全天下的人都将知道我们顺兴。到那时即使以后其他成衣铺仿作我们的肚兜,那也是失了先着,不会对我们产生太大的威胁。” 我洋洋洒洒的说出心中打算,众人都是听得目瞪口呆,包括汪美人也是像第一次认识我一般,一双美目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我。 “谢公子,若是那样,我们顺兴可就真的是天下闻名了,小老儿有幸呀!”一直没开口的孙掌柜激动的胡子乱抖,一脸的憧憬向往之色。 “嗯,所以照我说,现下你们最要紧的就是备足存货,还有一个就是保密。”我一脸郑重的说着,众人纷纷点头。 “谢公子,你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怎么才能让那些客商来买我们这肚兜呢?”汪美人无疑是这群人当中最清醒的一个,没有为还没到来的“天下闻名”乐晕了头。 “不知十里县城有几家青楼?” 我随口就问了这么一句。顿时把汪美人和另外一位女性——小翠闹了个大红脸,而那两老头则是一脸玩味的看看我,又看看他们家的小姐。 “谢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汪美人显然被我这句话问了个措手不及,有点羞恼成怒的瞪着我。 我一脸无辜的说道:“汪老板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我有个宣传计划,要在青楼里实施,你也知道好多南来北往的客商因为旅途寂寞,都会在青楼落宿,我们把肚兜先卖给那些青楼,让里面的那些女的给我们直接宣传,穿给那些人看,我想那些有点经济头脑的客商亲眼见到那些女子穿戴后,当然就要来我们这里订货了。” “谢公子果然好主意。”孙掌柜击掌道,“据小老头所知,本镇上有两家比较大的青楼分别是翠烟楼和明月楼,它们都是生意最好的,每天接待的那些有钱客商也不是少数。我们顺兴平时跟这两家青楼就有点生意上的来往,这件事可以交给小老儿去办。” “这就好了,我看孙掌柜到时可以许点好处给那些青楼女子,只要她们每拉一位客商来我们这里订货,我们就给她们一些适当的提成。当然我这只是个建议,至于对不对还是你们自己拿主意。” “谢公子的这个提成建议可行,不过我们必须按照行规来做,这提成不能太大也不太小了,具体该多少我们容后仔细商量。”汪美人恢复冰冷状态下了决定。 “还有一点就是,我们可以提前做一下宣传。在一些人流的聚集地散发一些传单,比如青楼,客栈,茶馆,酒楼,商铺聚集的街道等等,而这传单就是把我们店出售兜肚的意思说明一下写在纸上,到时口耳宣传,不用一天功夫县上的人就全知道了。” “嗯,这个提议也不错。那谢公子的意思是这传单怎么个写法最好呢?”汪美人现在可说对我耳听即从了。 我稍一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看就在上面写‘本店出售女人宝物——肚兜’,然后就说这肚兜若是让女人穿起来,马上便会丑的变漂亮,漂亮的变更妩媚,反正要极力夸赞一番就是,最后的地方,当然要写上我们成衣铺的地址。” 众人又是一阵傻眼,这么新颖的宣传方式,想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 “那谢公子认为什么时候开始宣传最好?”汪美人现在完全的把我当作了百科辞典来问了。 我又思索了一会,说道:“这件事我看就明天,以免夜长梦多。你现在就吩咐所有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全力做这个肚兜,人手不够的今天就开始招。明天开始就边宣传边开始销售。” 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被别人抢先发售了肚兜,那可为别人做嫁衣裳了。这时间还是提早为妙。 “好,我马上就去说去。”任老师傅一脸激动的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任师傅。”我叫住了他,“你去吩咐工人就说今天晚上加班,若无特别紧急的要事,一律不许出这个院子。他家里的人,叫孙掌柜派几个伙计去一一传达就是。”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来了个全封闭生产。任老师傅听我这一说,带着探询的看向汪美人,见她点头后,这才走了出去。 “目前我的主意就这么多了。顺兴的一切就请汪老板多多费心,明天若无意外我会再来一趟的。”因为我还记挂我的造纸作坊,也不再多留,就想着回去。 汪美人有点意外的看着我,“谢公子不再多留一会儿?” 这是她首次留客,我虽然心中也隐隐有种感觉想留下来跟她多呆一会,但毕竟还是我的造纸作坊和阿梅的诱惑力大了点。 “不了,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派人到陈家庄的谢家院子叫我。”我对她和孙掌柜拱了拱手,“三位告辞了!” 临转身前我还有意无意的瞥了小翠那丫头一眼,不知怎么的这丫头见我看她,突然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第3章 厕纸出世 次日,我早早的起来时,听风也第一时间打开房门走了出来,漠然无语的跟在我身旁。显然他这个随从做的很尽心,这一点让我相当满意。 那些帮工还没到来,毕竟现在天色还是蒙蒙亮。而陈西却早已拿着抄纸帘等在了我家院门口。因为我想让他代我造纸,也没对他遮遮掩掩的,就直接带着他拿着抄纸帘急急的来院子里实践了。 用棍子在大水缸里先搅动了一番,等那些纸浆纤维浮上来后,我就将抄纸帘浸入水缸,左右荡动,让它们进入交错组合的帘网上,果然不久纸帘上就形成一道“纸”,高兴的我差点手舞足蹈起来,一边的陈西当然也看得目瞪口呆,而听风虽然没这么夸张也是悚然动容。但高兴归高兴,我还是小心的震动抄纸帘把这“纸”初步脱水。这才把抄纸帘拿了出来,宝贝似的端着它就往厅堂里跑。把吃饭的木桌翻倒,并且在下面垫了张矮凳,让它倾斜开来。我这才放下抄纸帘的边柱,手提纸帘,将帘倒放在木桌上,接着将帘轻轻提起,一张完整的纸赫然贴在了桌子上。我高兴的仰天哈哈大笑。 “东……东家,这就是纸吗?”一旁的陈西在我笑完后,终于呐呐的向我求证。 “嗯,算是。不过不是用来写字的,我另有妙用。”我看着他一副惶恐不已的样子,安慰道:“放心,今天我带你来看,就表示我信得过你这个人,以后我想把这造纸的事让你全权负责,你看怎样?” “这,这……我怕……”陈西虽然感动,但还是惶恐居多。 “怕什么怕的?一切有我,只要你不把这造纸的工艺泄露出去,我谢家可以负责你以后的生老病死葬,你这一辈子就不用愁了。”现在纸做出来了,我当然说话的语气也大许多。因为我知道这造纸行业就等于后世的通信行业和石油行业,那可是稳赚不赔的。 现在市面上一张书页大小的精纸零售价是一文钱,要是以后我不断的改进工艺流程,把它也造出来,那就等于挖到了金矿。可以这么说:这造纸就等于印钞票。 “谢……谢东家,我陈西今儿个起这条命就卖给东家了。”陈西一脸的激动和兴奋之色。也难怪他如此,换了谁遇到个负责他生老病死的厚道老板,都会这样。 我见他满眼血丝,保不准昨晚一夜没睡,就温声说道:“好!我看你昨晚肯定熬夜了,现在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好好保重身体,晚饭后再来我这。” 陈西更是一脸的感动,“没关系的,东家,我还抗得住。你有事尽管吩咐我来办好了。” “呵呵,那好,我现在就吩咐你回家睡觉,晚饭后再来我这。”我微笑看着他,一脸的和煦之意。 陈西被我这一说,差点眼泪都下来了。赶忙掩饰的低头向我拱手拜退,走了出去。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听风,以后你帮我多留意一下这个人,他要是有什么不妥的话,记得告诉我。” “是!主人!” 这时,阿梅从内房走了出来,看见倒翻的饭桌以及上面的那张“黄纸”,不由的一愣,接着就是一喜,忙几步上来察看。 “夫君,你真的造出来了?”阿梅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哈哈,当然造出来了。你也不看看你的夫君是何等角色?这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罢了。”我不无得意的说道。 “不过,夫君。我看这纸太厚了点,而且表面不是太光滑,可以说很粗糙,写起字来肯定不顺溜,说不定还会让墨汁浸漫开去,比起那些写字用的劣纸也差了许多,比起精纸更是不如。”阿梅毫不客气的就数落起这张纸的缺点来。 “呵呵,夫人,我这纸可不是用来写字的,我把它叫做厕纸,你说它是拿来何用的?” “厕纸?”阿梅微蹙了一下眉,马上就想通了其中缘由,微红着脸瞪了我一眼,“夫君这个主意,好是好,不过,我就担心会给别人说闲话。” “这有什么闲话好说的?”我有点不明所以,“我把这东西造出来,可是方便了千家万户呀?” “夫君,难道你忘了我们大晟国的那些酸儒了吗?他们见你把纸用做这用途,肯定会对你指三道四,群起攻之的。”阿梅一脸担忧的说道。 我张着嘴呆愣在了当场。我的娘!我还真忘了这茬了,想到上次在清风茶楼的那些老家伙,就他们那个德性保不准真的会给自己找事。但现在东西都造出来了,总不能不用。再说,我的公厕计划若是没有了这厕纸,那肯定经营惨淡,我还想靠它来赚钱呢?……妈的!不管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子先上了再说。 “夫人的担心很有必要。”我先赞了她一句,马上又口风一转,“不过,我这个厕纸可是不能写字的,性质上跟那些写字的精纸完全不一样。到时,我们把这一点说清楚,想来那些读书人也不会无事生非。” “目前看来,也只能希望如此了。”阿梅说是这么说,但还是脸显担忧之色。 “夫人,别太过担心了。到时我们找人来当场演示这厕纸是不能写字的,说明它与那些写字所用的纸是完全不同。这样一来,那些有心人即使要攻击我,想来也不会太多人附和。”我脑筋急转下,大概的想出了这个对策。 “嗯,夫君的这个办法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夫君你可得保证这厕纸是不能写字的,不要到时自打嘴巴。” “夫人放心,这厕纸肯定是不能用毛笔写字的。”我这点把握还是有的,若在后世用圆珠笔这厕纸还能勉强用用,若是用毛笔写,到时墨水还不渗透开去,变得一塌糊涂? “那就好。”阿梅终于放松了神色。 “夫人,我想专门在村子里找个造纸的地方,你看哪里有比较隐蔽点的空场地?”要想用厕纸赚钱,当然要专门找地方扩大生产。在自家院子可不行,光那纸浆的气味就难闻的很。 阿梅思量了一下,说道:“依妾身看我爷爷的院子就很好,在院子后还有一大片靠山的空地空着,待会儿妾身就跟爷爷说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我一听大喜,其实我原本就打了那处空地的主意,再加上有老爷子在那坐镇,我也安心不少。 “那好,你现在就去跟爷爷说。他现在也该起来了。”我忙不迭的催促道。 “嗯!那妾身就去说说。”阿梅显然也很看重这事,急急的就出门而去。 我在厅堂坐没多久,那些帮工也都陆续过来报到了。 于是,我就带着听风来到施工现场,指挥着众人按我的意图搭建新式厕所。因为这里是村西距离村东的水潭有点远,所以一开始我就打消了用后世公厕冲水的想法,仅把茅坑挖宽挖深,并引进了我以前在老家见过的后开式结构。何谓后开式呢?就是在原先深坑的基础上,在后面也相应挖出一道长方形的深坑,这样以后这些秽物收集起来就可从后面进行了,不会污染厕所的内部。而据我询问阿梅所知,现在这样结构的茅厕她还没见过或听说过。一般的人家都是在一处相对隐蔽角落准备一个马桶,好一点的就在其周围搭上防雨和遮羞之物,就像陈家院子和我这谢家院子,差一点的就基本上是露天的。 现在的施工就是在深坑的基础上搭建厕所的内部框架,在我的要求下,一律在厕所的内部地面铺上了石砖,还特意嘱咐他们留几个下水孔,然后就是把整个厕所分为左右两间,男左女右,并预定每间两个座位,每个座位都叫那些木匠在其后设计一块安全木板,只留如厕时的足够空间,这可谓是人性化的设计了。还有就是,特别嘱咐在男厕这边留出一处小便池,也用石砖砌成,用石灰膏凝实。然后我就叫来一个木匠叫他去做两个水桶,在每间都配备一个,这一个当然是为了净手,另一个也是拿来当清洁小便池用,只要给水桶底部开几个小孔,把它放在小便池的上头,它就可以不断滴水当冲水箱来用了,可谓一举两得。 有我这个老板亲自督工,当然施工速度又加快了许多,将近中午时,已经把厕所的内部结构都搞定了,现在剩下的也就是在厕所四周砌墙粉刷而已。其间,阿梅也给我带来了好消息,老爷子一口答应了我的请求,并主动要求在他自家院子后叫人搭建工棚,这也省下了我不少心思。 第8章 厕神传说 敬国神厕的开张无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连带着我这个谢家老爷也大大的出了名。而从陆续反馈的消息来看,几乎所有的人都接受了戚姑这个厕神,而关于她的前生来历也突然多出n种版本,本来我只说戚姑生前是个善良、贫穷的女子,而通过口耳相传,戚姑就变成了善良、贫穷、美丽、勤劳、朴实、任劳任怨的女子;本来我也只说,她正月十五死在了茅厕里,怎么死的我也没细说,但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完全发挥了天马行空的想象,把戚姑说成因为家里贫穷,没钱给老父治病,最后只好嫁给大她二十多岁的土老财当小妾,而原先的大妇当然就看她不顺眼,每天有事没事的就虐待她,要她每天早晚洗好几次的茅厕,戚姑是个十分善良的女孩,只好默默忍耐,终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也就是正月十五,戚姑这个典型的农村妇女代表,又累又饿又冷被冻死在了她要清洗的茅厕里。 无疑这个被冻死在茅厕里的戚姑版本,是大家所广泛接受的。就拿我家的阿梅来说,她在听了这个版本后,就稀里哗啦的为苦命的戚姑哭了好一会儿,害得当晚我想跟她敦伦一番,她都提不起性趣来。 而我在听了这个版本后,心里的一块大石也总算是落了地,正所谓众口铄金,大家都这么说了,也由不得你不信。随之带来的一个意外好处就是,厕纸的问世没有阿梅以前所担心的那样,惹来那些读书人的反弹,因为我早说过我这厕纸可是按照戚姑厕神所授之法制作的,说这厕纸有辱斯文,那也就是诋毁厕神,目前看来还没有人敢做这个出头鸟。不过,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找来几个伶牙俐齿的村人,都是原先施工队,跟我上街一起发过传单的。叫他们带上毛笔在敬国神厕前,摆桌子宣传这厕纸和写字所用纸的不同并进行试销售,按厚道来算,一尺二十文钱,一人可用两三个月,目前看来这生意还马马虎虎,一天只卖出了十几尺的厕纸,也就是二百多文钱,但即使这样也初步达到了当初我收费公厕的预期目标。这潜在的巨大市场还是可以预见的。 要说十里县城最近最大的新闻,除了我的敬国神厕外,当然就数顺兴的女人宝物——肚兜问世了。不得不承认,那个汪美人还是有点企业家的领导能力的,在我敬国神厕竣工前的前三日,她就按照我的提议,大批量的散发传单,然后当然通过那些青楼女子的亲身展示和推销,果然不出一日就形成了一股热购风潮,刚刚生产出来的五百多件肚兜全部一销而空,而且之后预约的订单就不下三千多件。这肚兜生意如此的火爆可说都大出我们几个策划之人的预料,我在暗自欣喜的同时,更是后悔不已。他妹的!早知生意这么好,当初老子就至少把三个月的约定时间缩短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现下可真是为汪美人做了嫁衣裳,白白便宜她了。 肚兜销售火爆的另外一个结果就是,我这个顺兴的老板之一想为阿梅争取几件都没可得。而阿梅显然也收到了这个“女人宝物”的风声,跟我一直唠叨了好一会儿,意思无非是让我这个做老公的买给她这个“宝物”,最后我只好为她专门跑了一趟顺兴,叮嘱孙掌柜给我预留了两套。现在成衣铺的衣匠们都是三班倒的专做肚兜,即使这样也供不应求,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多要。 而在敬国神厕大获成功的第二天,也就是我跟孙掌柜预定好拿货的日子了。唉!没办法谁叫自己疼老婆呢?而且,嘿嘿,我实在是想看看阿梅穿上肚兜的情景,那场面,嘿嘿,应该是十分的诱人。上次来去匆忙,倒是一时忘了这茬了。 跟阿梅说明缘由,就出了卧房。厅堂里,老爷子红光满面的坐在正中间的木椅上,我这个孙女婿出息,他当然也跟着沾光。此时,他的身旁围坐着几个跟他年龄不相上下的老头子,看样子都是陈氏一族的元老了。 老爷子见我过来,很是高兴,冲我招了招手,我连忙上前给他们一一行礼。 “阿安,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很有必要在我们村子也建个敬国神厕,你意下如何?”老爷子一手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我。 对他们的这个提议,我当然是无法拒绝的。赶忙笑道:“我当然是完全赞同的,我看就让我来出钱好了,再叫上前两次帮我的那伙人,他们造这个敬国神厕也都是熟门熟路了。” “嗯,就这么说定了。反正我看你还剩下些施工材料,也不用你再出钱了,到时万一材料不够,我们山上的石头可多的是,也可以凑数。至于,那帮小子的工钱,当然也不用让你出,他们这都是在为村里大家伙办事吗?怎么还能拿工钱?” 我心里不由为老爷子竖起了大拇指,高!实在是高!节约了工钱不说,还把这件事说的大义凛然。不过,照样子看,等村里这敬国神厕造好后,那些肥料却又要着实算入他孙女婿也就是我的账上了。实在是又可敬又可爱的老爷子呀! 老爷子的这番话,那些个老头当然也无异议都是纷纷点头。 “阿安,还有件事。我们村子里的好几家农户今天向我请求,希望敬国神厕出的肥料能优先供应给本村人,你看怎么办?” “爷爷,我不是把这事都交给你来办了吗?依我看,当然是要优先供应给本村的人,至于外村的就等以后肥料多的时候再说。”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早,就有几个别村的人来找我说这事呢?我事先也跟他们说了,这要等以后肥料多了再谈。” “那就好,这事我都听爷爷的,以后你自个儿拿主意就行了。” 我的这番话无疑让老爷子在众老面前很有面子,顾盼自豪的冲我捋须连连点头。我趁机向众老作揖退出。 出了厅堂,我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对未来公厕的行业很是看好,但要我一个堂堂的谢家大老爷跟那些农户商量粮食换粪便的交易,实在是让我想想就有点经受不住,于是刚刚想为我的造厕伟业贡献一份微薄之力的老爷子,就正好撞在了我枪口上,这个老地主的经商能力我还是能充分信任的,让他跟那些农户讨价还价正好不过。老爷子得到了我的全权委托当然很是高兴,而我甩出了这个臭生意也很是轻松,大家皆大欢喜。 穿过院子,院门口停着陈富贵的那辆马车,现在他可说是我的专职司机了,我很是大方的给了他每月二两银子的工钱,连车带人都给包下了,这小子除了每月上交李记车行六百文净赚一两多,当然是对我这个东家分外殷勤,一见我出来他就跳下车驾,热情招呼我上车。 我和听风上了车,在陈富贵的呼鞭吆喝声中,马车直奔十里县。 第9章 笼络人心 我这次来十里县主要还是为了两个事情,一个当然是来拿老婆所需的肚兜,二是要实现当初自己对黄媒婆的承诺——在阿梅嫁给我后要再给这婆子五十两银子,这个当初草率之下的承诺,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不认账,而且经过了这么多天那媒婆都没上门来讨要,看样子她也自知之明的对这五十两不抱太大希望。不过,我权衡利弊后,还是决定履行承诺,原因之一还是为了拉拢她,原因之二却是深知她的“交游广阔”,她这个十里集数一数二的媒婆,要是把我这失信一事公布出去,那我可是得不偿失的很,怎么说我现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所以,我这次的第一站就让富贵驾车去黄媒婆家。黄媒婆在十里县可有着不下二十年的良好名声了,富贵当然知道她家的所在。行途中,我也顺便向他打听了一下这婆子的家庭情况。据说她的老伴刘老汉是个药罐子,常年卧病在床,要不是黄媒婆挣钱买好药帮他撑着病体,她这老伴早就去了,所以说起这事,富贵这个本地人也是对黄媒婆赞叹不已的,只羡慕那刘老汉的运气,娶了个好媳妇。除了刘老汉外,她家里就剩下唯一的一个儿子了,他这个儿子在十里县也有点名气,不过不是什么好名声,因为她儿子可说是一个地痞,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让富贵说的连连摇头,只为黄媒婆不值,丈夫如此,儿子又这么不肖。 黄媒婆的家是个有点破败的小院落,不过打扫的还算干净。我和听风下来时,她家的院门是虚掩着的。 我们推门而进,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身材清瘦的二十多岁年轻人,他的样子还算过的去,不过一双三角眼闪现着狡猾之色,给人一种精明感觉的同时却也很难让人生出亲近之感。 “两位是来找我娘的吗?她正在给我爹喂药呢。我这就去叫她来,两位请先至厅堂随便坐。” 还没等我开口,这媒婆的儿子就很有眼色的给我们带路,到了内堂请我们入座后,就自去内堂唤人。 没过多久,那黄媒婆就出来了,一见是我,显然大出了她的意料,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忙招呼了我一声给我沏茶。 我也没兴趣喝她家的茶,直接就拿出那张五十两宝钞,往茶案上一放,“黄媒婆,这是我当初答应给你的五十两。当初要不是媒婆你做媒,我和贱内也就没有现在的和合美满了。”说到这我很正式的给她拱手作谢,慌得这婆子连忙起身还礼。 “大娘,我直到今天才给你送礼钱来,实在是近日有些繁忙,没法抽出空来。不对之处,还请多多见谅。”我这番话可是对她相当客气了。 “这……这,谢公子,这五十两……” 黄媒婆犹豫着一时不敢拿。正在这时,一直在旁旁观的她儿子,却是一步上前,毫不客气的把宝钞拿了过去,笑容可掬的说道:“多谢公子了,我就先代我娘收下了,娘,爹这病不是说要鹿茸、人参吗?我这就给你买去。” 说完他不等黄媒婆回答,就怀揣着宝钞,急奔而去。 “这……这孩子。”黄媒婆阻止不及,气得满面通红,“让谢公子见笑,唉,老身这儿子就是这么痞赖,都是老身以前对他失了管束。” 看着黄婆子一脸的愁容,我眉头不由微微的一挑,轻笑道:“大娘客气了,我看令公子眉清目秀,而且为人机警,怎么就痞赖了呢?我看大娘你还是不要对他太过苛责才是。” 黄媒婆大概还是首次听见有人称赞她儿子,呆傻了好一会儿,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她的这番表情让我心里好笑的同时,也是一阵感慨,还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呀!古今如是。以口嘴灵快着称的媒婆,也有她口吃的时候。 “不瞒大娘,我对令公子的往日做为也有点耳闻,但那些只是世俗人眼中的表面看法,刚刚我见令公子待人接物都很是了得的,甚合我的心意。” 黄媒婆听我这话先是脸红,后又有点惊奇,不知我是何意,诧问道:“谢公子,你的意思是……” “呵呵,大娘想必你也知道,我原先不是本地人,在半个多月前才来到了这十里县,现如今我已经在陈家庄安家落户了,正好身边少了个能使唤的本地人,你看能不能让令公子帮我做事,我每月可以给他二两的银子做为报酬,你看如何?” “谢公子你不会是开玩笑?”黄媒婆果然是大吃一惊。 “呵呵,我还是上次跟你说的那句话,我像是跟你开玩笑吗?”我一脸故作严肃的看着她。 黄媒婆定定的看了我良久,突然的就朝我跪了下来,激动道:“谢公子,若真是如此。那老身只有给你磕头谢恩了。” 说着她就要给我磕头。我慌忙上前把她使劲搀扶了起来,语气严肃道:“大娘,你的年纪可以做我娘了,怎么能给我下跪呢?这不是折我的寿吗?快别这样。”说着就把她重新按落座位。 “不瞒谢公子,这个儿子平时我可是为他操碎了心,你想我也是十里县有数的媒婆了,而自己的儿子却是二十多岁了还没成家。说起来实在是让人臊的很,若他果真有福气替公子做事,那我以后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黄媒婆边说边流泪,让我在一旁也是看得唏嘘不已。 “唉!大娘,你家的事,我多少也听说了一点,这些年你也真是受累了,不知刘伯父得的是什么病呀?” 我这一说,她的眼泪更是开了闸的下来了,“还有什么病?不就是肺病吗?早晚是个死。不过,老身跟他毕竟多年夫妻,也只好用些人参鹿茸的吊着他的命罢了。” 肺病我是知道,在中国历史上它可是大大有名的一种病,也是这时代的不治之症。 我陪着叹了一口气,“那大娘你现在家里的钱还够用吗?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些,就当预支给你儿子的工钱好了。” “不必了,不必了。”黄媒婆连连摇手拒绝,“公子的好意我心领,有了刚才公子的五十两赏赐,只要我儿子还念着他爹的病,今年的药钱就不愁了。” “唉!大娘你这样毕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不知你做媒婆一年的进项有多少?”我一脸忧色的问道。 “唉!”黄媒婆被我感染了似的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还什么进项不进项?今次要不是公子的赏钱,我家早就没钱给老头子买药了。不瞒公子,当初老李家算大方的了,但也只有二两银子的媒钱,其他小门小户的最多也就几百文钱,有些没钱的也就给我送只鸡鸭,挑点粮食什么的?哪有个个像公子你这么慷慨大方的。” 听着她的絮叨,我心里一阵阵的肉痛,他他妹的,敢情自己当初还真是一只傻鸟了,老李家这么有钱有势的也只给二两,老子却给足了她七十两,这个冤大头还真是大的可以。 “呵呵,黄大娘客气了,钱财对我来说是身外物。”我无所谓的挥手道,“但是我这人比较注重感情,就像我李伯父说的我是性情中人。” “哦,公子说的李伯父可是李家的大老爷?”黄媒婆显然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我当然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换来她一脸的羡慕之意。 我见时机差不多,就故作沉吟半晌才说道:“黄大娘,我这里有份差事,是个体面的活儿,应该比你现在做媒的要好点,就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黄媒婆一听,果然双眼一亮,急问道:“不知公子介绍的是什么差事?” “也就是顺兴成衣铺的一个事儿,想让你从旁协助一下孙掌柜。” “顺兴?公子说的可是镇上卖女人宝物肚兜的那个顺兴?”黄媒婆神色间更是急切了。 我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公子,老身……老身不知该怎么谢你才好了。”黄媒婆激动的差点又要给我行跪,但显然想起了先前的情景,才生生止住了。 “黄大娘,也不用多谢我什么?反正那里现在也缺少人手,不过,我也跟你事前通个气,你这事成与不成还在半数,毕竟我只是那里的老板之一,招你进来,还要汪老板点头同意才行。” “是,是,是。只要公子有这份心就行了,成不不成,老身都感激公子。”黄媒婆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那就好,现下我正有事去顺兴一趟。你没事的话就跟我一起去,也好给你个准信。”我说着就站起身来。 “好好好,老身没什么事,这就跟公子一起上路。”黄媒婆一脸的兴奋带着点患得患失的神情。显然我说的“从旁协助孙掌柜”,还是很有份量的。 “嗯,那我们就走。你儿子,就让他明天去陈家庄找我就是了。” “好,今天等他回来,我一定让他明儿一早就去你府上报到。” 黄媒婆今天可说是双喜临门,对我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而这也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第10章 独家经营 此时的顺兴成衣铺当然今非昔比,马车在距离其门前几十米外就因人流聚集而行进不得。我和听风,还有黄媒婆只好下车步行。 好不容易三人挤进有五六个伙计把守的店铺,里面的柜台正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堵了个严实,至于里面被堵之人无疑就是孙掌柜了。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再过两日,本店一定有货供应给大家的。”里面果然传出孙掌柜略带沙哑疲累的声音。 “孙掌柜,三天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我都等了三日了,你多少给我些货。” “是啊!我也等了两日了。” 围着的人群又是一阵喧闹起来,纷纷请求孙掌柜发货给他们。 我见此情景当然也没硬挤进去见这可怜的老头,在听风的开道下,我们穿过了大堂,径自走到两个伙计把守的内堂入口,那两个伙计都认得我这个老板之一,我们三人得以顺利通过。 还是那间雅舍,我也没冲里面招呼,就自个儿掀起卷帘走了进去,听风和黄媒婆倒是很本分的等在了外头。 里面就一人坐着,居然是小翠那丫头,她正好似津津有味的低头在看圆桌上的一卷竹简,也就是在看书了。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就一个小丫头,还认得字。 我进来时,这丫头毫无所觉的样子,我不由恶作剧兴起,轻轻地放好卷帘,蹑手蹑脚的走到她身后,一下子俯身贴到她耳畔,喊了声:“喂!” 小翠当然大惊,本能的一回头,一张微开的小嘴巧之又巧的擦过我双唇,留下一抹热气和幽香,我这时也本能的身子向后一缩,直起了身,却又有点暗自后悔起来,下意识的用手抚上“受袭”的双唇。这次自己的“损失”还真是大呀!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被人亲了一口。这笔账以后可要牢牢记住了,怎么的也得……也得亲回来才是。 “你……你这个……你什么时候来的?”小翠一张小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从她话语中,我不难猜出她刚刚肯定是想骂我无赖色狼之类的话,但好在及时收了口,避免了两人间进一步的尴尬。 “我这不是刚刚来吗?小翠你看书看得太用心了。刚刚我乍一见你,还以为你是汪老板呢?差点把你当成她了。”我这可不完全是奉承话,她刚刚坐在汪美人曾坐过的位置,乍一见那气质还真有点像。 “是吗?”小翠居然有点忸怩的低下了头,不过没过多久,她却突然抬头惊呼道:“对了,谢公子,我家小姐在作坊院子里,她吩咐我见你来后就带你过去见她呢?”说着她就站起身,“谢公子,奴婢现在就给你带路。” 我本来还想跟她调侃几句,但见此还是正事要紧,只好跟她出来。 不知怎地,这小翠给我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更会让我想起小时候一位常跟在我屁股后的玩伴来,那玩伴无疑也是女的,那时我的一大爱好就是喜欢常常逗她生气,揪她的小辫子,等到她要流泪哭闹的时候,我又陪着笑脸哄她开心,带着她下田捉泥鳅,去树林里拉弹弓打麻雀,玩的不亦乐乎。我对小翠就是如此的感觉,所以几次相处下来,总是要有意无意的撩拨她。 再次进入作坊所在的小院,这回明显的加强了保安措施,院子里各个方向都站着两名带刀的护院,总共八名。 在小翠的引领下,我在上次的那个大房间见到了汪美人,她正亲自拿着把大剪刀在裁布,还真是让我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看见我进来后,她才停下了手里的活,迎了上来,把我请到上次和她交谈的侧房,并且亲自给我沏上了茶。 她的这番举动,我表面上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却是骂开了花:他妹的!这小娘皮还真是现实势利的可以,发现老子的创意让她大赚特赚了,态度就立马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谢公子,我们现在人手不够,一些大的订单都不敢接,你看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还有就是前天市面上就出现了肚兜的仿造品,虽然我们的商标他们仿造不了,但他们的生意也相当不错,谢公子你看有没有办法解决此事。” 我一口茶还没开喝,她就连珠炮的向我发问了。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杯茶就要老子给她出谋划策。 “嗯,这两件事不急,待会儿我再跟你详说。这个,顺兴不是人手不够吗?我今天正好带了个人来,给忙得焦头烂额的孙掌柜帮帮手,而且肚兜这生意毕竟是女子之物,她从旁协助孙掌柜也免了孙老的某些不便之处。”我好整以暇的就说出了这次来见她的主要目的,那就是在顺兴安插自己的亲信。 “哦,谢公子介绍的这位难道是个女子不成?”汪美人不愧有点涵养,我这个明显的举措,居然没有让她露出丝毫的吃惊表情。 “呵呵,说出她的大名想必汪老板也认识,她就是本县上的黄媒婆。” “黄媒婆!?”汪美人这次终于露出了吃惊表情,这个人选显然让她料想不到。 “谢公子还真是独具慧眼,这黄媒婆人老世故,手勤嘴快,让她来协助孙伯肚兜销售一事,实在是相得益彰。” 汪美人的这番见地,跟我倒是不谋而合,也让我立时又对她高看了几分。 “那我就代黄媒婆谢过汪老板了。”我作势对她拱了一拱手,汪美人也客气的微一起身对我还礼。 “至于汪老板对我所提的两件事,我看可以这么解决,有不妥之处,我们可以再细细商量。”既然她如此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当然也不能叫她失望。 “谢公子快快请说。”汪美人果然有些着急了。 “顺兴现在不是人手不够吗?我们可以把我们的肚兜交给别的成衣铺来做……” “交给别家来做,这怎么能行?”汪美人截断了我的话,脸显怀疑之色的看着我。 “呵呵,汪老板我看你是有所误会了,我说交给别家来做,只是利用他们的人力,他们生产的还是我们顺兴的肚兜,到时只要我们在他们制作的肚兜上打上顺兴的商标不就行了。”我不无得意的看着她,在后世很多的知名服装都是这么干的,交给别家生产,自己贴牌销售,到时自己这边只要把好质量关就可以了。 “公子的意思是我们把他们制作的肚兜收购过来,然后打上商标自行销售?”无疑的汪美人虽然受时代所限,但脑子还是十分灵活的,立马就明白了我的真正意图。 我轻笑着点点头。 “谢公子的这个方法好是好,就是不知别家的成衣铺同不同意了?”汪美人凝思道。 “呵呵,汪老板多虑了,现在市面上不是出现仿造品了吗?我看八成就是别家成衣铺生产出来的,他们放到市面上当然价格要比我们顺兴的便宜点,同样是卖,他们卖给别人和卖给我们有什么区别,而且他们在我们顺兴的委托下,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仿造生产,也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此举我们即扩大了生产,有了充足货源,又打击了仿造市场的泛滥,实在是一举两得。” 汪美人又是蹙眉凝思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谢公子的这个办法不错,待会儿我就派人去约会县上其余两家的成衣铺老板,让他们去清风茶楼商谈,到时也希望公子你能在场。” 我虽然对这清风茶楼很排斥,但毕竟这次是为了正经事,也只好点头答应。 “谢公子,我们虽然这样做能遏制住本镇的仿造势头,但随着那些商贩的流传,这肚兜肯定会被贩卖到全国各地,出了这十里县我们可是没有办法了。” 汪美人首次露出一脸气闷苦恼的样子,一副典型的女孩子表情,让我看得呆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嗯,这个问题我以前就说过了,这仿造必然是无法阻止的,问题就在于我们这个顺兴品牌的宣传,以及我们自己的这个用料和做工,尤其最后一条,我们可要千万小心在意,别到时卖给别人的东西还不如那些仿造品。” “公子放心,我们顺兴几十年的良好口碑了,我们每件拿出去卖的衣服,都是事先经过专人察看验鉴的。”汪美人在这一点显然很有信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就好,现在我们很有必要扩大我们顺兴的声势,把我们顺兴这个品牌大力的宣传出去。具体如何,我就给你说说,首先我们可以通过一些走江湖卖艺的人给我们宣传,我们甚至可以提给几件肚兜给他们卖,只要他们在耍把式的时候,帮我们多多宣传‘顺兴’这个品牌就是了;其次,我们就要大量的散发传单了,我看就在那条官道上散发给过路的商旅,这传单的内容吗?一要着重说明我们“顺兴”是发明生产销售肚兜的第一家,二要详细说明肚兜上的“顺兴”防假商标,没有这一商标的肚兜都是仿造品,这样一来那些稍有点颜面的女子,肯定是不屑去穿伪造品的,三吗就传单上写明我们顺兴可以和各地的成衣铺合作生产,这意思想来你也明白。总之一句话,我们要把‘顺兴’这品牌宣传的天下皆知,通过和各地成衣铺的合作,我们全力的抢占全国市场。” 在听我说的前半段时,汪美人还边记边点头,到了最后我说要抢占全国市场时,她只有痴傻的份儿了。 在重咳了几声后,汪美人才醒转过来,难掩一脸的激动和喜悦,“谢公子果然是慧人慧智,字字珠玑,尤其最后一条和全天下成衣铺合作的方法真是切中要害,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十分有效的遏制住各地的仿造势头。让全天下的女子都能穿到我们顺兴的肚兜。” 我故作淡然的给她泼冷水道:“汪老板也别高兴的太早了,这一条看起来简单,具体实施起来却是有点困难的,毕竟我们大晟的疆域可是辽阔的很,要想跟全天下的成衣铺合作,那得要多少的人手去分派。” 我的这一泼冷水,果然让汪美人彻底的冷静了下来,“那照谢公子的意思,具体该怎么做?” “这第一的要务当然是招人了,第二吗我们可以有选择的进行合作,特别是那些在郡县的大铺子,我们可以实行独家经营的方式,让他们全权负责本地郡县内生产并销售我们顺兴牌子的肚兜,我们只要每年按照他们的收益提成就可以了,当然我们也要派诚信老实的人手去进行监督,约束其肚兜的具体售价和用料做工,每年一审核,不按照我们要求来生产和销售肚兜的,我们就取消其经营资格。这样一来,我们即节约了人手又增加了收益。汪老板,你看这方法是否可行?” 汪美人神色间有点古怪的瞄了我一眼,稍稍低下了头,轻叹了一口气道:“谢公子实在是天生做生意的人,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出,这办法我看最好不过,我们只需牢牢掌握住商标的制作方法就行,在这方面还请公子多多注意小心才是。” “呵呵,汪老板提醒的对。这商标制作所需的材料,是我独门秘制的,一般人肯定做不出来。”我这可不是吹牛,虽然那印花色浆制作的所需材料简单,但如果没有精确的配对比,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一堆浆糊,不管用。 “那就好,我看我们现在就先行一步去清风茶楼。想来那两家老板不用我们等太久。” 汪美人的做事风格我早已领教,对此要求当然没有异议。于是,我就陪着她一起起身向外走。只是可惜了那杯我还来不及喝一口的美人茶。 第11章 秋冷月 出的院子,把事儿跟黄媒婆一说,她当然是高兴之极,忙向我和汪美人拜谢。汪美人也很给我面子的当即给了她管事的待遇,每月二两银子,明天就可以正式过来上班。黄媒婆听此一说,更是乐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汪美人先去了那间像是她办公室的雅舍,写了两张请帖,交给小翠,让她派人去请那两家成衣铺的老板。接着一行人在听风和两名护院的开道下,顺利出了成衣铺。汪美人照旧登上她的那辆专车,不过这次她倒是十分客气的邀请我和她同车。不过,老子现在可也是有座驾的,很潇洒的一指装扮一新的陈富贵马车,很断然的拒绝了她的邀请。看到她微微吃瘪的表情,我心里像是夏天吃了冰激凌一样的舒坦,哼哼,看你还看不起老子,当初的“一箭之仇”,总算是报了。 与感激不尽的黄媒婆告了别,我和听风登上了专车。两驾马车一前一后,没过多久就到了清风茶楼。 有两驾马车的昭显和汪美人打头,那待遇可是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天差地别,还没进门,两个店伙计就热情的招呼了上来,卑恭哈腰的在我们前面带路。 上的二楼,直接要了一个包间,我这边听风伴随,汪美人那边小翠不算,还有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带刀护卫,观看他们那架势果真能唬人。我这才发现,好像我这边的排场明显的落了下风,至少听风没带刀这一项就实在是显得有点寒碜,就听风那长相让人一看便知他的保镖责任,但做为主人的我没给他佩刀,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我就琢磨着回去给他弄把刀挂上,肯定比对面这两位有威风有煞气。 汪美人大概还在气恼我刚才的拒邀行动,眼睛瞄也不瞄我一下,自顾自的轻泯着茶,一脸的霜寒之意,更给人以一座冰山的感觉。 对她的这种态度,我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也是自顾自的喝茶。一时整个包间里显得安静非常。 不过,也只是盏茶的功夫,那两个成衣铺的老板就急急的赶过来了。让我有点意外的是,这两个老板其中一人居然也是女的,徐娘半老模样,三十多岁年纪,样子虽然不是很出色,但却是烟视媚行,风骚入骨,一双桃花眼更是给人一种妖冶的感觉。另外一位却个位五六十岁的华服老头,样貌普通,要不是他身上的穿着,肯定当他是老农了。 “汪大妹子,你这急急的找我们来,果真是为了你帖上所说的合作一事?”徐娘先是轻轻扫了我一眼,就开门见山的问汪美人了。 汪美人明显了皱了皱眉,“是的,不然你以为我找你来为了何事?” 徐娘脸色有点僵了僵,一旁的老头马上岔开话题,对我拱手问道:“恕老夫眼拙,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刚要回答,一旁的汪美人已接过了话题,“这位是我的朋友,谢公子。他今天来是给我们合作一事做个见证的。”说完她就不待我说话的给我介绍眼前的两位,老头是镇上一家老字号“济和成衣铺”的老板,叫张济和,女的是开业没几年的“秋月成衣铺”老板,秋冷月。 “咯咯,汪大妹子,你的这位公子朋友可真长得俊呢?不知成家了没有?”秋冷月虽然是跟汪美人说话,但一双美目却是水汪汪的盯上了我,溜溜转的在我身上巡视,毫不避讳。我这辈子还是首次遭遇女色狼如此明目张胆的性骚扰,当下有点傻愣当场。 “李老板,我们我这次来是跟你谈正经事的。你要是没有诚意的话,就请便。” 汪美人面色冰冷的说道。 “哎哟!汪大妹子,瞧你说的。我若是没诚意的话,就不会这么急急的赶来了,我店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我去忙活呢?……” “那就好,请坐下,我们这就谈正事,小翠给两位老板看座沏茶。”汪美人毫不客气的就截断了她的话。 这秋冷月倒也不以为意,嘴角带笑,很识趣的就坐了下来。 等小翠给他们沏好了茶,汪美人就开口把顺兴要他们代为生产肚兜一事一说,这两人神色间果然有些意动。 “汪大妹子,你果真是好算计呀!你这样一来,我们两家铺子不就是成了你的作坊了吗?”这个问题倒是尖锐的可以。秋冷月虽然脸上带着笑,却是一种森冷的笑。 汪美人轻蹙着眉,没有回答。 “这个,秋老板,我看你是误会汪老板的意思了。”我开口适时的给她解了围,怎么说她都是我的生意伙伴吗?现在可是一直对外的时候。 “哦,那谢公子以为,汪老板此举是为了我们两家铺子好了。”秋冷月对着我倒是笑得笑容灿烂,一双桃花眼更是对我眨呀眨的,充满暧昧神色。 我微低下头,避开了她的火辣目光,作势干咳了一声道:“汪老板不好说的,我就代她向你们说明。你们想必也知道,现在市面上出现了很多仿造我们顺兴的肚兜,我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些仿造品想必大多出自两位的成衣铺。”说到这两人果然有点心虚的微微变了色,“不过,想必你们也知道,我们顺兴制作的肚兜有专门的标记,这是别人仿造不了的。现在我们已经加大了宣传,肚兜上只有那牡丹图案标记的才是我们顺兴货,是正宗和最地道的。我想两位现在手上的货,肯定大都是销往外地的,因为本地的人都知道我们顺兴。你们现在虽然可以借着我们这股东风狠赚一笔,但要是有朝一日大家都知道了我们顺兴,都知道了那个牡丹标记,你们想还有人再来进你们的伪造品吗?” “咯咯,谢公子果然好口才!不过不知谢公子你说的有朝一日是几时呢?是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咯咯。”这秋冷月倒是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相反那张老头在我说出他们仿造一事后,就一直面有愧色,默然不语。 我对她轻轻一笑,举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茶,转向汪美人道:“汪老板,你就把我们的宣传计划跟他们一一说明。” 汪美人见我突然把话语权交给了她,倒也镇定的很,不冷不淡的就把我先前说的宣传一事向两人进行了说明。这两人听完之后,脸色立时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秋冷月好一会儿才恢复常色,美目一转,道:“汪大妹子的这个方法倒真是管用的紧,我看照你们如此宣传不用半年全天下的人就都知道顺兴了,谢公子你说是不是?”她说着又把水汪汪的一双桃花眼挑向了我。 我慢慢的也对她的这种挑逗行为有了免疫力。心想:“你如此挑逗于我,大不了老子被你强奸了就是,也不会少老子一根汗毛,谁怕谁?”于是,我马上就变换了脸色,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看着她,更是故意把眼睛瞄向了她高耸的前胸,“秋老板,你既然明白,就知道我们顺兴成衣铺如此要求,对我们双方都是最好不过的。而且,你们赚起钱来也心安理得的很。”最后一句话,我可是说给早已一脸意动的张老头听的。 秋冷月对我的注视,在稍一愣后,就示威性的故意挺了挺她的酥胸,带起一环波纹,不由让我暗自咽了一口唾沫。 “哼!”一声娇哼响起,我马上听出这是小翠发出的,赶忙重新低头喝起了茶来。 秋冷月有意无意的瞥了小翠一眼,“咯咯,谢公子为什么老是说‘我们顺兴’、‘我们顺兴’的?难道谢公子你是顺兴的人不成?” 我刚想回答,又被汪美人捷足先登,“两位废话少说,答不答应一句话,别以为顺兴少了你们两家就不行,大不了我们传出风声,让十里县那些家里有闲的女子来做,反正这肚兜做起来也是很简单的,到时我们只要按件从她们手上收购过来就行。” 汪美人倒也有些本事,马上就抛出了杀手锏,若是这样一来虽然麻烦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汪老板,既然你这么说了,老夫再拒绝的话就说不过去了。老夫答应跟你合作。”张老头率先没有坚持住,倒向了顺兴。 秋冷月有点气恼的一瞪张老头,有点无奈道:“既然张老板都答应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也答应你了。” “嗯,事不宜迟。现在就把我们的这个合作协议写好画押。” 汪美人的要求,两人倒也没多话,毕竟他们也知道现在正是肚兜热销的时候,早点办好此事,大家也好抓紧时间赚钱。于是,三方一起各自在茶楼上拉来几个熟人,当场写好契约画了押。至于我倒是没有凑这个热闹,汪美人也没主动邀请我。 汪美人先前三番两次打断秋冷月对我的问话,这原因我还是明白一点的,那就是怕我被她拉拢了去。对此我虽然有点不悦,但也有点欣欣然,毕竟被一个美女重视自己的感受,还是特别有成就感的。 第12章 小气的汪美人 忙完了正事大家就都纷纷鱼贯而出,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两人之间的默契,我和秋冷月都有意无意的落在了众人后面。 “谢公子,若是有空的话,去奴家铺子里坐坐?”秋冷月几乎是贴着我的身体说话的,一股浓郁的体香直冲我的鼻端,居然有种兰花的清芳之气,就跟以前在许家院子,我爷爷栽的那盆一个味儿。我不由暗自极力多吸了一次。 我眼睛飞快的一瞥侧身靠后一步的听风,只见他目不斜视的直视前方,我这才稍稍放了心,不过,我还是很君子的向旁挪开一步,干咳一声,“不了,这个,今天我还另有要事。” 秋冷月微露失望之色,不过马上笑意盈然道:“谢公子哪天有空的话,一定要到奴家铺子坐坐,奴家的铺子虚席以待,包公子满意?” 听她这么露骨的话,我算是明白她的真正企图了,当下心里可真说是苦乐参半、五味杂陈。他妹的!本来还以为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秋冷月见猎心喜,情不自持,勾引本老爷。谁知这骚娘们却是把我当作顺兴的人,来挖汪美人墙角的。 “谢公子,奴家可是很有诚意的。那汪小娘能给你的,我秋冷月也可以,甚至更多。谢公子务必仔细考虑一下。” 说这话时,她的身体更是靠近了我,一只手臂已经隐隐碰触到了我身上。此时,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茶楼的大门口,正往台阶下走,身旁除了侧后直视前方的听风,就是这骚娘们了,她既然如此主动,我当然也要还以眼色,朝后伸出一只手,很是自然的捏上了她的肥臀,松软适中,很有弹性,只是我深知现在自己的手劲可是很大的。 “啊!”秋冷月惊呼出声,连忙向旁闪开了两步,躲开了我的咸猪手爪。前面走的人,都纷纷驻足回头观望。 “秋老板,下台阶的时候要小心呀!要不是我扶着,你差点就摔下去了。”我一脸关心的说道。 “那真是多谢谢公子了,谢公子的这一扶还真是用力的很。” 秋冷月表面上跟我倒很是配合,完全还是那副笑盈盈的风骚模样,不过我还是觉察到了她眼中的那丝羞怒之意。众人对她的为人大概早已熟知,当即就释然的重新回头走路。只有那小翠丫头,不知发现了什么,眼睛在我和秋冷月之间滴溜溜的转了转,这才急步跟上了前面风风火火打头的汪美人。 “小女子在此就向大家别过了。”上了车后,汪美人率先向大伙告辞而去。 “谢公子你可别忘了奴家对你说过的话哟!”登上车的秋冷月给了我个临行秋波。 “一定一定!”我朝她和张老头拱拱手,也登上了马车。 等登上了车,我才想起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娘的!老婆的肚兜还没拿呢。于是,只好吩咐富贵重新去顺兴成衣铺。 此时刚过正午,铺子里依旧是人声鼎沸,吵得像菜市场,孙掌柜依旧被人围在了柜台里。我看他正忙着接收订单,招呼客人,也不好去打扰他,于是就直奔后院而去。 雅舍里空无一人,我叫听风留下,独自来到了那作坊院子,在那个大房间果然又看到了汪美人裁剪的身影,小翠则是站在她一旁看着热闹,插不上手。 汪美人一见我重新返回,多少有点惊讶,忙停下手里的活,把我重新请进了那间侧房。 “谢公子,有什么急事吗?是不是我们刚刚跟那两家的协议有什么不妥?”汪美人略带紧张的神色问道。 “咳,这个,本来我是不想来的,但是这个,咳,拙荆想要的两件肚兜,汪老板是不是已经预留给我了?”我多少有点扭捏,一个大男人向女人要这玩意,多少有点那个。 “拙荆?谢公子已经成家了吗?不过也是,谢公子如此年纪,也应该早已成家了。”汪美人突然有点失神的自言自语起来,接着又脸色一肃,“谢公子,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缺货,我看你夫人所需的还是等以后货源充足的时候再来要。” 我被她这话一噎,还真是气闷非常。他妹的,老子现在怎么说也是顺兴的老板之一,居然给自己老婆要两件肚兜也不行。 “汪老板,我这事两天前已经跟孙掌柜说好了,今天是来拿货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语气也不善起来。娘的!你怎么的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就这么小气呢? “你跟孙掌柜说好的就找孙掌柜去,找我干嘛?”说到这她缓了一口气,“这事孙伯没跟我说起过,大概这两日他太忙了,谢公子还是亲自去问他好了。小女子还要忙,就先行失陪了。”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去,连带着那小翠也是不再鸟我一下,跟着袅袅而出。 他妹的!这算什么?不就是拿两件肚兜吗? 我呆愣了半晌才站起身,也跟着出了房门。在这大房间里,我溜眼四顾,很容易就发现了在一张大木桌上正堆放着成堆的成品肚兜。 我狠狠瞪了一眼不远处埋头工作的汪美人,勉强压下了心头的火气。暗暗叮嘱自己要冷静,现在老子可是从顺兴手上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过,要冲她发火跟她闹翻也得等几个月后老子赚够本了再说。当下心里也不由暗自后悔,当初自己考虑和顺兴合作的时候,只光光注意她是“弱女子”这一点了,却完全的忽略了这“弱女子”的小气和不近人情,唉!现在总算是让我吃到了她这个“弱女子”的苦头。 我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透出了口闷气,急步走出了这个大房间。 带着听风出了后院,在听风双手的开道下,很容易就挤到了柜台前,我也没客气,当即就拍着柜台惊醒正在低头写字的孙掌柜。 “啊!谢公子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孙掌柜有点疲累的样子,但精神头还是不错的,一见我,就老脸灿烂的给我行礼说话。 “孙掌柜,我要的肚兜呢?是不是在作坊里?你跟我一起拿去。”我想有这孙老头护驾,那小气的汪美人应该不会再行阻拦才是。 “不在作坊里,我早就给你备好了。”说着孙掌柜就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布包裹,递给了我,“喏,谢公子,这就是你要的,里面有四件,既然是送给公子夫人的,只有两件就不太庄重了。回头我跟我家小姐说说,这四件就当是顺兴对公子夫人的一点心意。” 我有点哭笑不得的接过包裹。得!看来还是好人做不得,本来自己一片好心,不想打扰孙老头工作,却平白去受了一肚子气。 “那好,我就代我家夫人谢过你老。不打扰你忙了,告辞。”我向他微一拱手,就转身而走。这孙老头人还不错,他家的小姐吗,哼哼,典型的势利小气胸大无脑的主,也怪不得一直嫁不出去了。 第1章 白日宣淫 拿到了肚兜,我就马上回家。 手里拿着那个包裹,心里顿时热乎乎起来,血液流转速度加快了好几倍,先前的闷气也消散不少,一个劲地冲前头的富贵喊要他加快赶路。 马车急急的在自家院门口刚停下,我就跳了下来,直接往里闯了。也难怪我如此心急,今天出去可是带了一肚子的火回来,包括欲火和邪火。 卧房里阿梅很有育人子弟的天赋,还在十分耐心的教着那个小白妹,连说带比划的教的正起劲。而那香芸却不再像丫环般的站在她身后侍立了,居然也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手拿一卷竹简在看得入神,她这么自在多少的让我看得有点不爽。 “香芸,你带着白妹出去。”正事要紧,现下也不想跟她太过计较了。 香芸听见我的话,惊醒了过来,忙放下手里的竹简,站起了身,还是闷葫芦一般的上前拉着有点不情愿的白妹出去了。 “夫君,你回来了。刚刚我教的起劲,没注意到你进来。”阿梅微微有点脸红的走上前来。 “夫人,不是我说你,香芸那丫头也太没规矩了,居然跟你同坐在一起。她怎么说以前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吗?这点尊卑都不懂。”我有点不满的说道。 “夫君,你也知道她是大户人家出身,她现在落难给我们做婢已经很不幸了,平时我们要对她宽容些才是。” “还宽容?”我已经有点不悦了,“都这些天了,叫她煮顿饭还半生不熟的,洗件衣服要半天,烧菜更是差点把厨房给烧了。这样的奴婢二十两买过来,我亏死了。也幸亏大哥没娶她,不然她这样的大小姐在家里,还不是让大哥反过来服侍她。” 噗嗤一声,阿梅忍不住笑了起来,“夫君,你是堂堂大男人,怎么这么爱计较呢?你只说了香芸的不好,但她也有好的地方呀!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次你要她的画的画,不是让众人都说好吗?而且妾身看过她写的字,真的是漂亮极了,妾身的跟她比起来就像是刚练字的稚童写的,你还不知道的一点,她很会算账呢。上午妾身替爷爷算家里年底该收的租子,叫她帮忙时,她一下子就算了个清清楚楚。夫君,你这二十两实在是花的值得。” “她还会算账?”我多少有点意外。琴棋书画是现在大户人家小姐必备的基本素质,阿梅也都会一点,只是没有那么精通而已,但算账的技能可不是人人都能具备的,通过近段时间的了解,能算账的人在这里都属于特殊人才范畴。 “妾身还骗你不成?她算的即快且准,当时她只花了片刻功夫就算清了,妾身事后核对了两遍都没发现错误之处。妾身问她哪学来时,她支支吾吾只说是以前在自己家里学的。” 我听得不由眼前一亮,没想到香芸还有这么个技能,若是以后让她来当自己的会计,那不是正好,这样看来以后还是要对她好些才是。 “嘿嘿,还是夫人你慧眼识珠,先别说她了,夫人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我笑嘻嘻的举了举手里的包裹。 “肚兜!?”阿梅脸色一喜,毫不客气的一把抢过包裹,有点急不可待的就在旁边的小桌上打开来。 “哇!都是上好的绸缎做的,还绣着荷花呢?”阿秀拿起其中的一件绿色的就往自个儿身上比划起来。 “夫人,这肚兜要别人帮着才好穿,来,快把外衣脱了,为夫帮你。”我谄笑着就上前“帮助”她。 “夫君!”阿梅微红着脸,娇娇的腻叫了一声,差点让我全身的骨头都酥了。我立时兴奋的就朝她扑去,却是被她一躲扑了个空。 “夫君,门还没关呢。”阿梅双目含情脉脉似流水,痴痴的对我笑着。 我立即超常发挥了百米的冲刺速度,只两秒钟的功夫,就把房门给锁上了。回转身来时,只见阿梅已经主动的脱去了外衣,这速度实在是跟我有的一比…… ps:(为了大家节省流量此处省略一万字) 等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和阿梅才一起出的房来,老爷子早在厅堂里等着了。 “爷……爷,吃过晚饭了吗?我这就给你做去。”阿梅也不等老爷子回答,羞红着脸,急急的跑向了厨房。 “咳,爷爷,神厕那边的事还顺利?”我的脸皮比较厚,无所谓的就在他身旁坐下,并且转移他的注意力。 “嗯,都还好。今天我已经跟村里的人都说定了,粮食换肥料,他们也都同意,而且今天就有人先挑了担粮食过来,都放在厨房里了,我已经允了他十担的肥料,以后我看就可按这个标准来换,当然其他村的人,我们也可适当的减少一点数量。你看可好?” “行,我这事不大懂,你老做主就对了。”我很是豪爽的说道。心里却是早已计算开了,十担没用的“废物”换一担吃的粮食,不换才是傻瓜了。没想到,阿梅的这个主意这么的“赚”,实在是万万没想到! “嗯,还有就是,若是将来换肥料的人多了,当然他们带过来的一些粮食、菜油、食盐什么的也就多起来,就像上午那挑过来的一担粮食,就够你家吃一个多月了。以后多出来的是不是要把他们卖掉?” 我沉吟了一下道:“这个问题其实我和阿梅都早已想到了,但照阿梅的合计把这些多出来的东西卖给那些商家,实在是有些不换算的很,于是阿梅就建议咱家自己在县上开个粮油店,反正这些货源可都说是的。这事不急,等以后东西多起来的时候,我就去县上找家店面。” 老爷子显然对他孙女的这个想法很赞成,欣慰的点了点。 “还有就是,你说的那厕纸今天比起昨天来生意好了几倍,总共卖出了三十多尺,除去那三个人的每人十文钱工钱,还有七百三十文钱的进项。”说着他就从腰间取出一个钱袋子放到了桌上,“你数数。” “爷爷瞧你说的,我还不相信你吗?”我故作生气的说道。 老爷子对我的表现很满意,又习惯性的捋起了胡须,岔开了话题,“阿安,你看是不是停止神厕那边的厕纸使用,适当收点钱?” 我一听微有心动,但马上想到了我来之不易的“名声”,以及神厕由此带来的客流量的减小,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况且这市场我还没有培育成熟呢?典型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爷爷,你的这个主意有点欠妥,不过,也幸亏你提醒了我。以后我看每天限量供应两尺的厕纸,先到先得,用完即止,这样就尽量的避免了跟我们的买卖起冲突。” 老爷子见我拒绝了他的提议倒没生气,笑呵呵道:“还是阿安你想的周到,我是有些鼠目寸光了。” “呵呵,爷爷,你也别太自谦了。我若没有你的帮忙,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理这么多事情。你以后可要常常给你孙女婿提建议,多帮帮他的忙才是。”我嬉皮笑脸的讨好道。 老爷子老怀大尉,哈哈笑了两声,“好,我的孙女婿,我现在就给你提个建议。”说到这,他突然脸色一肃,“你们夫妻俩虽然是新婚燕尔,但也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呀!幸亏今天家里没来外人,若是来个外人知道了此事,流传出去,可是对你夫妻的名声很不利!这事以后我要对阿梅好好说说,免得以后被人说我老陈家没有家教。” 在老爷子一通义正词严的训话下,尽管我自认脸皮够厚,但现在也让我烧的发烫,一时尴尬无比,呐呐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第2章 礼物与身份 随着小麦冬种日子的临近,我家一天到晚的有人来预购农家肥,一些家里稍微宽绰点的都很是爽快的先挑来粮食、菜油、食盐甚至麻布和兽皮等等之类的物品,家里没有钱又没余粮的,若是本村人老爷子倒是难得大方的也允诺了他们,等来年收成了再来补上。不过,即使这样,只过了十来天后,我家里就堆满了农产品。于是,阿梅就提议我去县上找铺子,准备开粮油店。 正月初五的早上,我在阿梅的服侍下穿戴一新,并且戴上了阿梅专门给我从镇上选来的文人帽。至于为什么戴这号东西,这是有缘由的。经过这些天来,阿梅这个特有耐心的老师教导,加上当初我练书法时打下的基础,我已经基本掌握了这时代的通用字,一手毛笔字写出来倒还算中规中矩的很,至少不会被人认错了。这样的学习速度让我家阿梅当然大为欣赏,直接让她认为我失忆前的出身肯定是书香世家,原本是认得字的,只是生病忘记了而已。尤其在我一次无意间念了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后,阿梅对她的这个判断更是确信不疑,照她说的我以前肯定是读过大量书籍的读书人,是个文人,不然不会说出这么感人的诗句。当晚她就兴奋的没完没了的痴缠着我,差点让我第二天起不来床,只可惜我当初看唐诗的时候不用心,这首诗就只记得这两句,在阿梅的百般要求下我硬是记不起这一句的前后句子,最后没法下只好想了另外一首的“在天愿为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勉强凑了个数。就是我的这个无心之举,让阿梅进一步的相信,我以前肯定在士林当中是很有名气的一位才子,只是在这十里县乡下别人没听说过而已,所以她扯着我去县上给我挑了这顶文人帽,让我戴上它以昭显我不是商贾的身份,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意味。 通过这段时间的生活,我也知道这时代的商贾身份是很低的,统治阶级虽然不抑商,但也没给商人太高的社会地位,士农工商,商贾还是排在末位。所以,做为商人妻子的阿梅就特别在意我的身份问题,尤其是在我有点名声后,她就一天到晚的注意我的衣着装扮来,每天起来都要亲自把我“打扮”妥当了才让我出去见人。 对此,我当然也是十分体谅她的,毕竟她也是为了我好。尤其现在的历史背景下,对这个身份问题也是敏感的很,所以,现在能让我选择文士身份的话,我当然不会硬说自己是商人,尽管我这段日子干得都是商人的事。 在阿梅仔细围着我检查了几圈后,才给我放了行。 “夫君你真的用这张字画当贺礼吗?”阿梅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长方形的檀木盒子,神色间有点担忧的说道。 这盒子里放着一卷字画,光光这字画所用的纸,我就足足花了九十文钱,长约一米,宽约半米。按那纸店老板的说法,这一厘米多厚,略显淡黄的纸张,是现今天下最好质地的纸张,专供书法绘画之用,本来一直都是一百文钱的价,但我正好赶上了他们店打折,所以就九折卖给我。由此就可以看出这一行的暴利来,而且这卖纸不比卖其他的东西,一般都是不二价,买的人为怕被人瞧轻,也是很少跟店家讨价还价有辱斯文的,这就像后世的中国移动,卖家说了算,买家只有乖乖接受的份儿。这也难怪我一直对这造纸行业垂涎不已了,只是我和我现在手下的头号技术总监都没有攻克这个科技难题——怎么把树木变成白纸,我在和他努力了三天未果后,就全力下放把这事交给他来专门负责了。 “不送这个,我们还能送什么去?我们现在可没有钱去给他们买贺礼。”我这可说的是实话,上个月我除了家里这些没有换钱的农产品,从厕纸的进项总共就十二两多银子,除去发给手下的工钱,自己就只剩下了六两多,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钱给老李家的买贵重贺礼。正在我苦恼的时候,在阿梅的间接提醒下,就让我想出了个省钱的办法来。我现在不是要标榜自己是文士吗?当然要有文士的派头,于是就想到了后世生日结婚送贺卡的方法,我现在就送字画去,这是多么高雅多么有档次的贺礼呀! 当然这字画要找个有功底的人来给我代笔,于是这个重任就毫无疑问的落到了黄香芸身上。我先是叫她在纸上画了一棵桂花树,然后在树上画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其他的就让她自由发挥进行修饰,总之要突出整幅画的温馨之意。在这一点上,黄香芸很好的就完成了我的要求,让我是相当的满意。画好后,我又让她题上了一首“莲花如妾叶如郎,画得花长叶亦长。若使花莲能并蒂,不须重画两鸳鸯。”的诗,这首诗我记得好像是明代作者徐渭的诗,因为它太通俗了,所以我看过一遍后,居然直到现在还记得全,也正好拿来用,在问过可算博学的香芸后,得知这首诗还是她首次听过,我心中更是大定。立即把这幅字画送到原先那纸店,请专人裱好,而且狠下心用一两银子买了个包装用的檀木盒子。 本来我是把去老李家喝喜酒一事隐瞒着阿梅的,可谁知正好被她看到了我藏在衣箱底下的喜帖,好在这是在我“出名”之后发现的,不然被她瞧出破绽来,我可是要头痛的很,于是我就扯谎说这是李家看在我最近“出名”的份上派人送过来的。阿梅对这邀请虽然心里有些抵触,但好在她也深知李家得罪不起,也就默认了下来。 “夫君,你不是还有……”说着她向我拿眼示意床底下。 我当然知道知道她指的是何物,摇头苦笑道:“阿梅,你也太大方了。那些东西可是以后留给我们儿子传家用的,你就舍得送人去?” “夫君,妾身这不是怕你得罪人吗?”阿秀有点闷闷的说道。 “好了,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我的宝贝夫人。”我忙上前揽住她的腰,小声安慰,“你不是也看过这字画吗?李家的人收到后,肯定会大为满意的。他们李家现在不缺那些钱财珠宝的俗物,我这是投其所好,送他们这雅物,他们只有高兴的份。” 我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那李老财虽然看样子是个老书呆,是个雅人,但他当时还不是看见老子的“神币”就两眼放光,典型的就是俗人表现。不过,现在我也只有期盼老李家的人能“雅”一回,能欣赏由我创意香芸丫头代笔的这幅鸳鸯字画了。 第3章 被敲竹杠 老李家办喜事,这无疑是当天十里县的头条大新闻。在我以为自己会来的过早时,李府的那条大街却早已是热闹开了,本来一直很清冷的大街一下子就像是变成了菜市场,在李府对面的街道旁停满了各色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形成一条长龙。看来今天十里集几乎所有的马车都来了。这情景要换在以前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李家人根本不允许别人在这条街上无故喧哗,更不用说这么明目张胆的停车了,他们家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这一点。 我越在这里生活,就越是能切身感受到老李家在本地的威势,这是经过上百年的沉淀和累积的结果,当地人对他们家的敬畏之心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般自然。所以,我要想在这十里县混,在这里生根发芽,我就不得不去巴结好老李家。 下了车,我没让听风跟过来,因为他的长相难免会跟李府的喜庆气氛起冲突。自己则带着黄媒婆的儿子——刘贵喜,让他拿着我的贺礼,一起步行到李府。 说起这刘贵喜,名字虽然取得响亮,但却是清瘦的可以,浑身上下没几两肉。在他做了我的手下后,他倒也尽心尽力,给我跑腿也跑得相当勤快。但我知道他这样的人只可用不可信,就像李老财那些个“忠实”手下,到最后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本来我用他也只是权宜之计,以此来收买黄媒婆的人心,也做为对她必要的挟制。所以,他只是被我用做通讯员外加侦察员外加小跟班来使用,他身兼数职倒也没亏了我每月给他的二两工钱。 到了李府大门前,那个白拿了我五十两的小伍子管家一身崭亮绸衣,威风八面,喜气洋洋的站在台阶上迎宾。 贵喜在前头带路,机灵的跑上前递上我给他的李家请帖,验明身份。 小伍子倒是很给我面子,也很是夸张,几步走下台阶,直走到我面前,谄笑着连连向我作揖,“谢老爷你总算来了,我们家大老爷天一早就念叨你呢?吩咐我等你一来,就带你去跟他一会。” 我从公子升级为老爷,也就是这几天的功夫。李家这个地头蛇,当然也知道了我最近的一些做为,想来李老财见我的目的,无非也就是为了探听一些内幕。 “那好,我这就去见李伯父。”我客气的朝他拱手回礼,“贵喜把贺礼给李管家送上。” 小伍子看见贵喜递上来的檀木盒子,倒也不敢小瞧,连忙双手恭敬的接过,并吩咐一名手下带我去见李老财。 会面的地点,还是上次那间书房。但此次却又多出了两个人,这两人都是三十多岁年纪,坐着的一位,相貌堂堂,方面大耳,很有威势,站着的一位一看就知也是个保镖兼打手,身粗体壮,双目炯炯有神。 “李伯父,小侄过来拜见你老了。”我很是谦恭的对他九十度的拱手作揖。 “贤侄,毋须客气,快坐下。来人啊,上茶。”李老财还是那副笑容亲近的样子,热情的招呼我。 后面丫鬟,答应一声,给我沏了杯茶,端了过来。 我在李老财的对面入座,手里端着热乎乎的茶,心里却早已是计较开来。这多出的两人,看样子也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目下看来就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贤侄,这位是老夫的侄儿,本县的县令,也是今天新郎官的亲生父亲,李善阳。” 我一听是本县的父母官多少还是有些吃惊,更听他是今天新郎官的老爸,心里不由紧了紧。他妹的!我把阿梅抢过来不就是抢了他的儿媳妇吗?也不知这狗官心里有没有什么芥蒂。 “谢某拜见县令大人。”我故作慌忙的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作势就要向他行跪。娘的!形势比人强,就当老子跪儿子好了。 这县令倒也十分客气,忙阻止道:“怀安兄无需多礼,本官今天只是便装,你我平辈论交就是。” 他既这么说,我当然不会傻到还要跪,马上就站起来拱手道:“那如此就多谢大人了。”我恰到好处的装出微微感动之色,坐回了座位。 “呵呵,怀安兄客气了,不是说了我们要平辈论交吗?我看怀安兄以后就直接称呼我的字就好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父母官为何对我如此客气,但根据我跟李老财的相交经验来看,他越是对你客气,就越是对你有什么不良企图。但现在我在人家的地盘,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连忙装出受宠若惊之态,拱手道,“这……这谢某实在是万万不敢,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怀安兄,你这样就不对了。”狗官一副大义凛然道,“你本来就跟我大伯伯侄相称,你我本就是同辈,何来收回成命一说?” “那……那如此,谢某就高攀了。”我从善如流道。 “呵呵,什么高攀不高攀的,直接称呼我的字就对了。”狗官一副欣然之态。 “好了,你们两人就别再这么客套了。”李老财适时插话,“贤侄,听说你最近开了家敬国神厕,是有这么回事吗?” 来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恭声答道:“是有这么回事。” “嗯,你的这个敬国神厕听说造的很不错。”李老财自得其乐似的捋着胡须,“我们李家的几个下人去过后,都说造的比那些普通人家住的都好。看来贤侄实在花了心思呀!” 我摸不清这只笑面虎的心思,只有在旁呐呐的份。 “贤侄,外间流传的厕神托梦于你一事,是不是有其事?”李老财突然停下了捋须,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他的这突然一问,若换了别人肯定会措手不及的露出什么马脚来,好在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平静的点头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胡闹!糊涂!”李老财突然的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吓得我也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连带着做为李老财侄儿的本县父母官也不能坐着,跟着站了起来。 “怀安,你这么做实在是糊涂之极呀!这些事关天命的传言,是你能随口乱说的吗?要不是我及早发现,我看过不了多久你就人头不保了。唉!你真是糊涂呀!”李老财一副气急败坏的对我唉声叹气起来。 听他把这事说的如此严重,更听人头不保,我虽然想强装镇定,但一双腿却已是不自觉的开始发软了。他妹的!封建王朝毕竟是封建王朝,那些个当官的要砍我这颗平民脑袋还不是斩瓜切菜一句话,身边就有貌似这么一位。别看他刚刚才跟你称兄道弟,但这些当官的翻起脸来可比翻书还快。不过,我也听出这事还有弥补的可能,稍稍稳定了心神。 “伯……伯父,我照梦中戚姑所托,建造这个敬国神厕,供大伙儿使用,难道……难道还有什么忌讳之处?” “唉!阿安,你毕竟处事还是不够老练,那厕神戚姑托梦于你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要流传出去呢?”李老财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当初也只是告诉了我身边的几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流传出去了。”我一脸无辜的说道。 “阿安,这事发展到现在,已经是天下皆知了,你若不采取补救措施,我看等不了太久,上面就要下公文拘押与你,定你一个妖言惑众之罪。”李老财一副脸带忧色的说道。 我现在脑袋已经完全清醒下来,听着李老财的这段话,回想刚刚他的言语行止,以及他突然这么主动带着他当官的侄儿来会见自己,这里面无不都透露着蹊跷。我现在八成可以肯定这爷俩是在合伙糊弄自己了,这厕神托梦一事,肯定没这只笑面虎说的这么严重。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想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马上很是配合的苦着脸作揖恳求道:“伯父,你可要给小侄想想办法,救小侄一命呀!” 在我的留心观察下,果见这两个龟儿子在我说出这话后,各自飞快的交换了一个得意眼色。我祝你们家八十代的祖宗!我心里怒火狂涌,却又深知此时不是跟他们翻脸的时候,现在的自己在他们面前顶多就是个小丑,他们李家只要勾勾小指头,我在这十里县就得吃不完兜着走。我忍! 第4章 被人算计 “唉!贤侄你这事有点儿麻烦,不过幸亏我侄儿是本县的父母官,暂时是把这事给压了下来。你可要记得他对你的这份恩情才是呀!”李老财一副颇为感慨的说道。 “伯父,瞧你老说的,怀安兄既然是你认的侄,不就是我的弟吗?能帮忙的我一定是要帮的。”李狗官依旧那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勉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和恶心,马上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对这狗官九十度的作揖,“善阳兄对小弟的这份恩情,小弟没齿难忘,一定记你一辈子。” “哈哈!”李狗官很是舒爽的大笑两声,“怀安兄,你客气了不是。既然你是我的弟,我们之间还须这些客套话吗?以后休得再说。” “是是是!兄长的教诲,小弟铭记于心。”我现在对自己的角色扮演可谓越来越投入,既然你们把我当猪头,我又何不来个扮猪吃老虎,将来总有一天让你们也吃瘪的时候,到时新仇旧恨一起算。 “善阳,你看你弟的这个事儿还有补救之法吗?”李老财一脸关心的问道。 李狗官用手抚弄着他的两撇小胡须,一副凝神思考状,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个字:“难!” “善阳,你一定得给阿安想想办法才行,我老头子可是和他十分投缘的很,拿他当自己亲侄儿看待的。” 李老财拉下脸来,一副长辈命令晚辈的语气。若我要不是先前就看穿了他们的伪善面孔,还真给这只老狐狸给骗过了,给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娘的!这爷俩双簧唱起来实在是熟练无比,配合默契,让我这个观众看得大为佩服,他们不去街头行骗实在是浪费了他们的专业天赋。 “唉!伯父,你也不要太过为难兄长了,兄长刚才不是说过吗?他能帮的一定帮我,不过,若是我这事太难办的话,我也不会丝毫埋怨兄长不帮忙的。”受到这两位表演大师的艺术熏陶和刺激,我的表演也可谓十分到位,完全是一副以退为进,胆小怕事的胆小鬼模样。 “好,怀安,你既然看得起我这个兄长,兄长这次也就豁出去了。把你这件事一力扛下来就是。”李狗官突然一拍大腿,像是下了个十分冒险的决定,一脸正容之色,端的有义薄云天的豪迈之气。 “兄长,这……若是让你太过为难的话,我看……”我表演可谓十分投入,突然抢出了这么句台词。 李狗官很是威严的一抬手阻止了我说话,“怀安,你不必多说。为兄已有计较,这事为兄就帮你扛下了,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你待会儿依照我的吩咐做就行了。” “那……那小弟就多谢兄长了。”我忙又装出感激涕零状,向他九十度作揖。 这一礼他倒没推拒,当之无愧的受了下来,一脸肃容道:“怀安,你现在就把厕神托梦于你一事,从头到尾跟我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我就知道这里有文章,但我缺乏政治头脑,一时也不清楚,这狗官要到底在托梦一事上耍出什么花样来。但总之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件事对他或者对李家可是大大的有好处。没好处的是,李老财是肯定不会这么积极“帮助”我的,更别提也怂恿他当官的侄儿来“帮”我了。这从他当初毫无愧色的收下老子一万两,就可知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老货。这次他这么主动找我会面,这目的本身就不单纯的很。 我口舌灵快的就把戚姑托梦一事做了说明,当然是加上了现在流传最广的那个版本。李老财和李狗官听完,都是很有默契的互望了一眼。 “咳,这个,怀安我看你好像说漏了一点。”说到这狗官也没等我回话,就自顾自的抬手向北一拱,“当今圣上,我们尊敬的皇帝陛下,已在位三年,在此其间,我朝四海升平,八方宁靖;风调雨顺,民富国强。再过一个月零三天,正是吾皇五十圣寿之日,先有天降宝物降临我十里县,更有上界天帝因见吾皇仁德至圣,泽被宇内,治下百姓无不安居乐业,感沐皇恩,遂派厕神戚姑托梦于十里县谢姓怀安,授其新式造厕之法和拭秽用纸制法,试验成功后,使其呈献我朝,以育万民教化,恭贺吾皇圣诞……怀安,你看是否漏掉了这一点?” 我听得这狗官先头一阵对皇帝老儿的马屁和歌功颂德,哪还不明白他的道理?但最后听得他说要“使其呈献我朝”,不由脑袋一阵晕眩,差点一头栽倒。香蕉你个疤瘌!这敬国神厕和厕纸可是我的两个金饭碗呀!你他妹的,居然要老子把它们都上交给朝廷。妈的!这不是断我的生路吗?要不是这狗官身后的那个大汉正对我虎视眈眈,一脸戒备,我一早就上去狠狠踹他丫的了,然后也一定老拳侍候,把他打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但是,这一切当然只是我的想像,我在几秒钟的暴怒和意淫后,马上就把怒火压了下来,苦着脸道:“兄长大人,如今这两项生意可是我吃饭的行当呀!都把它们献给朝廷了,这……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这番话也等于就同意了他这个“搭救”我的方法,唉!不同意也没用,要是惹得这狗官反目,保不准还真有性命之忧。 “呵呵,怀安,这只是个程序问题吗?”这狗官抚着那两捋胡须,开始打起官腔来,“只要你挺过了这一关,到时你进献有功,吾皇陛下说不定还会赏赐与你。孰轻孰重,你可要掂量清楚呀?” 看我一脸的不情愿,这狗官又缓和语气道:“怀安,你放心,为兄只是说要你把神厕的建造方法和厕纸的制作方法献上去,现在该是你的,以后还是你的。” 听他这一说,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担心这狗官一句话就把我的敬国神厕和造纸作坊都收归为“国有”,现在看来他倒也没把这事给做绝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民不与官斗,自古如是。如此的情形下,这老李家爷俩合伙来糊弄我,看来也是他们看得起我的一种表现了,也算是多少给我留了几分情面的。我不知是该大哭还是该大笑! “那好!一切就凭兄长做主好了。”我有点丧气的说道。虽然现在我的两样生意没被他们官府强行收缴,但这神厕的一上交一公开,就完全的打破了我原先垄断的企图。妈的!现在看来我绞尽脑汁的搞出了戚姑这厕神,完全是白忙活一场,替这老李家的狗东西作了嫁衣裳,想来他只要把我这两项东西交上去,再加上他说的那个什么宝物,拍的皇帝老儿龙屁舒坦,这狗官的升迁就指日可待了。 “呵呵,好!”见我答应,这狗官当然是乐开了花,一挑大拇指赞了我声好,“我们做为男儿汉,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 “不知兄长刚刚所说的‘天降宝物’不知是何物?”我无话找话的问道。 李狗官脸色明显的窒了一窒,不过马上肃颜道:“这事关朝廷机密,为兄不便相告。” “对了,阿安,听说你最近跟顺兴成衣铺的人走的很近,我还听说,你已经是顺兴的幕后老板了,而且那女人宝物兜肚听说也是你发明的,可否真有其事?” 李老财一连的几句听说,绕的我有点头晕,但我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这突然的插嘴询问,明显就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岔开刚才我问李狗官的话吗?本来我还只是抱着点好奇心问问,但他这样一来,欲盖弥彰的让我怀疑起这个天降的“宝物”来,联系到自身的话,我立马就想到了当初交给李老财的那枚硬币,而李老财称之的“神币”,我越想越有这个可能。 “呵呵,阿安,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方便回答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见我过了好一会儿也不回答,李老财脸上丝毫没有不悦之色,一副宽怀大度之态。 “伯父误会了。”我忙补救道,“这……这东西毕竟是女子所用之物,小侄这……这个有点难以启齿罢了。” “哈哈,阿安,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你可为天下的女人和男人都做了一件好事呢。”李狗官一脸暧昧的冲我眨了眨眼,我很给他面子的也跟着会心一笑。 “咳,阿安,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李狗官肃然神色,“你回去后,就把神厕的具体建造方法,内部结构,样式,还有厕神的画像,都一一画好一一说明,越详细越好,当然还有神厕纸的制作方法也一并写好详加说明,你这几天就抓紧办好此事。等我儿的婚宴过后,为兄也要加紧时间去写好奏折,赶在吾皇圣诞之前与你的这两项进献一起送到都城晟京。” 我对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点头的份儿。现下唯一的希望就是那皇帝老儿果真是仁德至圣,到时龙颜大悦下,赏赐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来,这也好多少弥补我的一些损失。 第5章 奸计预谋 被李家这两只大小狐狸讹诈了一顿,我也不再多留,憋着一肚子气走出了这间我两次挨宰的书房。可以想象在我走远后,这爷俩肯定会得意的开怀大笑,调侃我是人头猪脑。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憋火。妈的!老子一定要报复,要狠狠的报复一顿他们才行。我低着头眼珠四转,对老李家的十里客栈纵火,这个可以考虑,不过这十里客栈,每天人来人往,听说全天不歇业,即使到了半夜那也是灯笼高挂,客如云来,那些从官道途经此地的商旅客贩都会落宿其间,要找下手时机实在是有些困难,说不定火势刚起就被人发现扑灭了,而且水火无情,烧死老李家的人还好,但殃及那些旅客就有点过了,唉,谁叫自己是个好人心肠软呢?这第一个报复方案就此作罢。第二个吗?就是飘香酒铺了,听说这酒铺也是全天候的营业,是县里那些酒鬼的会聚之地,对这酒铺纵火相对要简单些,上次我跟陈东去买酒的时候,就对它的地形有所了解,知道酒铺之后有片小树林,只要从那里纵火然后蔓延到酒铺就可以了,但只是每天半夜在酒铺买醉的酒客也是多的很,到时火势一起,这些醉得晕糊糊的酒鬼肯定个个难逃一死。不过,这些酒鬼的数量明显要少于客栈住宿的人,而且火借酒势,那烧起来才叫一个旺,到时即使想救也让他们救不成。这酒铺可谓日进斗金,烧了它,死了人,无疑对老李家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失都是巨大的。他妹的!到底干还是不干呢? “哎哟!” “靠!” 正想到关键部分,却被人狠狠撞了一下头,我用手揉着前额痛处,抬眼怒目而视。 “哪里来的野小子?我们李府是你乱闯的吗?”说话的也和我同样动作,用手揉着额头,满面通红,怒气冲冲,一双凤目差点喷出火来。 “四……四小姐,这是大老爷请的客人,谢老爷。”跟我有过几面之缘的看门狗之一小六忙上前给我解围,他是被小伍子先前打发来给我带路的。 “谢老爷?不会就是那个造茅厕的喷香商人?”听见小六的介绍这丫头语气稍微缓和了点,但说出来的话却实在是难听之极,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这样的话是出自这么一位大家闺秀之口。 “什么造茅厕?老子造的可是敬国神厕,是你家的长辈都赞不绝口的。”我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被这小丫头这么一撩拨,哪还忍得住?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就来了句粗口。 “你……你竟敢对本小姐如此说话?”这什么四小姐的,立马凤目圆瞪,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用手指着我恶狠狠道,“好,你信不信我找我爹爹去,让他治你个大不敬之罪?”说到这她大概觉得自己没说清,顿了一下补充道,“我爹爹可是本县的县令,是本地的父母官!” 娘的!原来是那狗官的女儿呀!怪不得老子一碰到她就触霉头呢?跟她老爸一样的让人讨厌。 “啊!原来是乖侄女呀!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刚刚我们都是无心之失,这不刚好大家都转弯吗?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我口头上占了她一句便宜,便不再想跟她纠缠,向旁一让就要从旁而走。 但不知是不是我今天出门没看皇历,这小丫头横臂一拦,娇喝一声:“站住!” “乖侄女!你拦为叔还有什么事呀?”我好整以暇的看着气鼓鼓的她,老的我不敢欺负,拿这个小的是出出气也未尝不可。反正现在老李家还用的着我,凭这一个丫头也不能真正拿我怎样。 “你……你再敢叫一句我听听?”小丫头此时气得连呼吸都变急促起来,一根葱兰般的玉指直指我的鼻端,可谓毫无淑女风范,也更加的让我厌恶。 “乖侄女,你这样指着为叔可是很没礼貌的行为,难道善阳兄没有教导过你基本礼仪吗?”说完我毫不客气的就手一挥,打开了她指着自己的玉手。 我多少带了点怒气,而且我现在的力量可是今非昔比。 这小丫头立时“哎哟”一声,手捂住被我拍打的地方,屈身在地,一脸的痛苦状,眼里已经盈满了泪水。 “这……这,谢老爷,你跟四小姐都是一场误会,误会……”这时遭受池鱼之灾的小六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好,好你个姓谢的,这笔账我李雨薇记下了,以后一定要你好看。”这丫头倒也有几分硬气,任是没有让自己当场流下泪来,一咬牙,站起身转身急步而去。 我呆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转过来。心里虽然隐隐有点感觉对不住这位四小姐,但一想起她老爸对自己的算计,这感觉马上又烟消云散。至于,她会不会把此事告诉那狗官,让他出头,现下我也顾不了许多了,后悔也没有用,还不如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娘的!老子又不是没死过,到时老李家若真的为此事跟我翻脸,我也拉他们一个垫背的。我当初的痞子性一上来,立马让我热血沸腾,大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谢老爷,你请这边走,这边走。”那小六头上的汗也顾不得擦了,一副送瘟神的样子,在我前面“殷勤”的指路。 我也不多说,继续闷着头向前走。在小六的指引下,坐到了前面的一处大客厅里,那里已经摆好了一排桌,上面摆满了各色点心和水果。 我二话不说,拿起什么就吃什么,完全对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化闷气为食欲。也亏得我早有先见之明的空腹而来,扫荡了三盘点心,四碟水果,勉强撑了个半饱。剩下的一半肚量我养精蓄锐,等着开席吃个够本…… 李家的这次婚宴直开到夜幕降临才告一段落,我几乎可说从早吃到了晚,而这时我实在是吃不下了,又有点惦记家中的娇妻,所以只好告辞。当然,在临走前我也不忘叫李府家丁拿来一块干净的大布,把自己所在的一桌水果点心等一系列便于携带的东西,全部扫荡一空。在四周未散席的众人目瞪口呆中,我卷起这块大布就扬长而去。 第6章 报复落空 回了家我就迫不急待的把这股子闷气全撒在媳妇阿梅身上,等浑身舒爽后,我才搂着她,把今天这事详详细细做了报告,包括我预谋的报复行动。现在我心里已经八成赞同了对飘香酒铺纵火的方案,不就是死几个无辜的人吗?在这时代本来的就人命如草,我可不能有了妇人之仁才是。 “夫君,你切勿有如此可怕想法?”阿梅慌忙的转头看向我,“夫君,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当然想过了,把这酒铺烧的一干二净,我看李家直接的金钱损失就不下一千两,间接的损失那可就不可估量了,更重要的是让老李家丢了这么个大大的脸,他老李家以后就不会这么横了。” “夫君!”阿梅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你想李家要是遭受了如此损失,他们会善罢甘休吗?他们肯定会追查到底,他们家在这十里县可是耳目众多,到时夫君你只要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他们就会追查到你。到那时,你虽然出了心中一口恶气,痛快无比,但却是后患无穷呀!” “那难道我就只能哑巴吃黄连的咽下这口鸟气?”虽然知道阿梅说的在理,但我可不是心胸大度的人,被人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还闷声不响,屁也不放一个。 “夫君,依妾身来看这件事虽然我们让李家占了便宜,但说不准将来会对我们大有好处。”阿秀沉吟着说道。 “有何好处?难道那皇帝老儿能赏个官给我当当?我看最多也就赏赐些绫罗绸缎,一些银两罢了。”这类戏码我在后世的古装戏里可看多了。 “嘻嘻,夫君,这可说不定的很。”阿梅明媚的轻笑着,“据妾身所知,我们当今的陛下可是个十分仁厚的皇帝,他在位三年多了,都没有斩杀过任何一级官员,最多也就是把犯了重大过错的臣子流放到苦寒之地。这在我们大晟历史上可是绝无仅有的。”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这么爱护下属,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可还是个平民百姓。” “夫君,平时你也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妾身面前就变笨了呢?” 阿梅略带调皮的脸色望着我,看得我心头一热,不由狠狠在他樱桃小嘴上亲了一口,笑道:“谁叫我的媳妇这么聪明呢,你夫君在你面前都懒得动脑子了。” 阿梅似喜似嗔的瞪了我一眼,“夫君,这不是明白的很吗?当今陛下这么厚待那些官员,这么仁厚,在他得知你的进献后,肯定会想到你的损失,也肯定会厚赏与你。而且怎么说,夫君现在也变成了上天向当今陛下恭贺圣诞的使者,只要那狗官的折子交上去,夫君你的身份就立马不同了,不再是平民百姓,而是代表上天旨意的使者,这身份可是尊贵万分……”说到这她突然脸色一窒,霎时变得苍白起来。 “怎么了?说的好好的,身体不舒服吗?”我一脸担心问道。 “夫……夫君,我们说不定要大祸临头了。”阿梅喘着粗气说道。 见她神色慌急,我也马上开动脑筋,立马就想到其中关键,“夫人是说这上天使者?” “是……是的,夫君这……这可怎么办呢?” 阿梅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如此慌急之色,也让我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妹的!我现在可是后悔死了,自己费尽心机造了这个厕神出来,好处还没显现,却早已惹得自己一身骚了。 “夫人,别急。我看这事没有你想的这么严重,那李狗官既然想拿我这托梦一事做文章,拍皇帝的马屁,一定早就想到我这一点,不然他不是也跟着我受牵连吗?”我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关键点。 阿梅一听也立即平静了下来,恢复了原有的灵智,点了点头,“嗯,夫君说的对。这狗官可是做了我们县好几年的父母官了,平时因为政绩不大好,一直得不到升迁。这回他借着皇帝陛下的圣诞,把你这事一上报,这马屁就正好拍到了陛下的心坎上。说上天因陛下治理下界子民有方特来恭贺圣诞,我想即使有心人想到你这个上天使者的身份特殊,也不会有胆量去扫皇帝陛下的这个兴头。而皇帝陛下即使也明白这一点,我看他龙颜大悦下,也会对之置若罔闻。” 我听得也是大点其头,历史上的不论哪个皇帝都无不喜欢底下的臣子歌功颂德的,其实只要是人都一样,哪个不喜欢别人说你好话,拍你马屁呢?问题只是这马屁的时机和火候要拍的恰到好处而已。这李狗官,煞费苦心,折腾出了这个拍马屁的方法,这时机,这火候,拿捏的如此精准巧妙,实在是不得不让我在心中大赞一声好。 “夫君,虽然今次刚好陛下圣诞,你的这个上天使者身份没人来指责,但万一陛下……之后可就说不准的很。你的这个身份以后可万万说不得,就是想想也不行。”阿梅一脸严肃的说道。 她的这个意思我明白,就是万一这老皇帝挂了,登基的新皇帝上来,说不准就有人翻旧账,这类的事情,我以前在电视上的古装戏和小说演义里也经常见到,不过这一般都是政敌之间的相互攻伐,我一个小民,才没必要受到那些当官的重视呢。 “嗯,夫人说的对。以后这事就当没发生过,等日子久了,人们自然就会忘记此事。” 我经过这一惊一乍之后,才重新想起了先前的事来。 “夫人,你的意思是,我忍下这口恶气,不要对李家报复了?”我多少有点郁闷的说道。 “唉!夫君,你是堂堂男儿汉,将来是要成大事的,就应该能忍别人所不能忍。再说,李家这事虽然对我们来说,他们做的很过分。但之后,我们的关系也可说跟李家更密切了,还有先前我不是说了吗?这事还不一定是我们吃亏呢。” 阿梅就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她的话如熨斗一样,抚平了我心里的皱褶。她这一点让我想起了以前的爷爷,谢老爷子,他那时就经常用如此的语气教导我,教给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尽管他说的道理我百分之八十都嗤之以鼻,左耳进右耳出,但即使这样,我对他的学问人品还是高山仰止的很。 第7章 寻找店铺 我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对阿梅劝我忍耐的建议还是基本赞同的。而且我在心里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的进献将对我以后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影响。 至于是不是好的影响,现在我也懒得去深究了,至少万一在这事上出了岔子,也有李家这么多人给自己垫背。进献一事我既然无法阻止,那何不就来个顺水推舟的多捞点好处呢? 于是,我也暂时放下报复李家的心思,由阿梅在旁协助,只花了一天功夫就把那狗官要求的事项办得妥帖了。 我拿着写好的神厕建造方法和厕纸制作流程,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李家。无疑的,这次我在李家受到了十分隆重的招待。李老财还特意的留着我吃了顿午饭,饭间作陪的都是李家一些有头面的人物,李狗官当然也在其间,另外的就是李老财的三弟,一个胖嘟嘟的老头子,说是狗官的亲生老爹叫李本忠;还有就是李家第三代的人了,包括李狗官一共有三个在场,李老财做为一家之主,对我逐个介绍从大到小依次为李德州、李文章、李和鸣,按这老头的说法,他们这一代本来还有一个李桂平,不过他现下在京城侍奉双亲。第四代的人没有出席,大概是为了怕我和那个差点成了我老婆丈夫的新郎官撞车,避免尴尬。 这三人当中除了狗官李善阳外,给我印象最深的无疑就是李德州了,这小子跟我差不多的年纪,长得还算人模狗样,但却是一副拿下巴看人的架势,席间对我可说是冷淡之极,显然是十分的瞧不起我。不过,除了这小子外其余的李家人,倒是对我十分的热情,席间频频向我劝酒。 总得来说,这顿饭下来,我还是相当满意的,连带着上次被他们糊弄后的怨气也消散了不少。 这第一个原因是在席间大家酒酣耳热之时,我十分识时机的把自己近日的苦恼一事“不小心”透露了出来,那就是我想在镇上找家门面开粮油店,可是找来找去都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李老财果然对我投缘的很,对我“爱护有加”,马上就拍着胸脯,叫来小伍子管家,要他在散席后带我去县上看李家所属的店面,只要我看上了就知会一声,那家店面就供我使用了。虽然我本来的愿望,是想他把店面送给我,但现在使用也好过自己掏腰包,所以就欣然的道谢答应了下来。 这第二个原因吗?就是在于通过这段饭我与李家正式的确立了良好关系,也算是李家对我拉拢和看重的一种表示。得到了李家这地头蛇的认可,我以后在这十里县可说是畅通无阻了。 酒足饭饱后,我就带着小伍子去街上看门面,既然是的,我当然不跟老李家客气,立马就在最热闹的贵方路挑了一间李家所属的店面,空间比一般的店面至少大了两倍,据小伍子的介绍这店铺以前是飘香酒铺的所在,但后来因为酒铺生意的扩大,店面就显的小了点,而且在这条商业街因为酒铺生意兴隆,每天人来车往的影响交通,所以才就把生意转到了现在的飘香酒铺。只是这店铺不大不小的不好做其他生意,就一直空闲了下来。 呵呵!这倒是便宜了我,既然是的,我只有嫌它小的,哪还嫌它大?于是,我就叫小伍子自个儿回去报告李老财,这店面我要了。然后,我就吩咐我的跟班贵喜,叫他去县上找些懂行的人来装修一下店面,做个谢氏粮油店的大招牌。 安排停当后,我就带上听风直奔敬国神厕。 由于预料到厕纸制作公开后可以想象的经济大损失,我和阿梅商量后一致决定实行降价批发销售,同时当然也投入更多人手加大造纸作坊的生产效率。争取在此之前狠捞一票。 在原先总共八个作坊工人的基础上,再在陈家庄招了八个壮丁,实行两班倒的生产作业。另外当然是大量散发传单,降价批发,十尺以上按每尺十五文钱算,五十尺以上按每尺十二文钱算,一百尺以上按每尺十文钱算,这比起先前每尺二十文钱,可谓降了不少。 这事我在昨天就安排人手忙活开了,光发出的传单就有两百多张,上面写明从今天开始神厕纸全面降价批发销售。 我和听风到达敬国神厕前时,现场的销售场景果然是十分火爆。也亏得我早有预料的,事先叫陈东带着村子里的其他几名猎户,充当现场治安员,维持销售现场秩序。 此次全权负责这厕纸降价批发销售事宜的,无疑还是我的“爷爷”——陈老爷子。他现在可以说是我的全权代言人和管家,这段日子来他一直都起早贪黑的在忙活我家的事。而我一般有什么事也就是对他动动嘴皮子,让他去代办,典型的动口不动手。为此,阿梅也说过我几次,但见老爷子虽然忙得四脚朝天,却是乐在其中,也就默认了这种情形。 在听风这位酷男的开导下,我顺利挤进了神厕旁的那间小屋,现在被征用的厕纸销售所在。 本来昨天运来占了大半个房间的厕纸,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也就是说至少卖出了三四百尺,这可是以往最后一天营业额的好几倍了。按每尺十文钱算也有三四两银子的利润,但显然实际的销售额不只这个数。 正在忙着收钱算账的老爷子见我到来也只是冲我点了一下头,我也不以为意,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忙活。 等了好一会儿,稍微空闲下来了,老爷子才叫过一个以前在这负责厕纸销售的村人,算账也还过得去的陈晓宇,顶了他的班。 “阿安,粮油店的铺子找下来了?”老爷子现在可是把全部精力都扑到了我家的产业上来,开口第一句话就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当然找下了,而且还是的,据说以前是飘香酒铺的所在。”我不无得意的夸耀道。 “哦!的?”我虽然把李狗官算计我的事也告诉了老爷子,但他显然也没完全明白我跟老李家特别是那个李老财的“特殊关系”,所以才脸带疑惑。 “我和李家的大老爷很投缘,再说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就便宜给我了。”我随口扯了个不大不小的谎,“爷爷,你放心,这店面我已经叫人装修了,最多两天我们这粮油店就可正式开业。” “这就好,不然你家那些粮食菜油的一直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老爷子很是高兴的点点头。 “先别说这个了。”我马上岔开话题,“今天这里的生意还行?” “嗯,还不错。到刚才为止,我这里至少有六两多银子的进项了,而且中午有个大客商一次性就要五百尺的货,我叫了个人带着他去庄子里拿货,那里有阿梅坐镇,想来已经交易成功了,算下来今天已经有十一两多银子的收入。” 老爷子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地主,算账是老本行,他说的这个估计数应该没错。我暗自也计算了一番,要是照今天这营业额,等到一个月后的皇帝生日,我至少可以赚个三四百两银子,这是最乐观的算法了。 可是过了这一个多月,厕纸制作方法一公开,光靠着还没开起来的粮油店,我的钱途堪忧呀! 得!自己可要再琢磨出一个赚钱的法子来,不然以后这么多的手下、老婆、家奴要养活,实在有些儿吃力。 为了思考以后的赚钱大计,我也没在这里多留。 出来后,重新坐上马车,吩咐富贵驾车漫游十里县,以便我仔细观察这时代的市面情形,寻找赚钱的商机。 第8章 开铁器铺 在几条热闹的商业街来回逛了好几遍,我都没有看出这市面还有什么商机可寻,所以只好暂且放下此事,吩咐富贵驾车先回庄子。 车上我开动脑筋,思索发财之道。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造纸,造写字的白纸,这白纸万一造出来肯定比现在的“黄纸”吃香,但这只是假设。直到昨天我还专门找我的技术总监询问过,他现在连“黄纸”都还没试制成功呢?所以这造纸发财目前还在空想阶段。 第二个我想到的就是酿酒了,想到李家飘香酒铺的日进斗金,我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但自己万一制出了比现在飘香酒更好的酒,这不就是跟李家打对台,对着干吗?而若是跟李家合作,他们李家家大业大,难免会要我交出酿酒的方子来,到时我要么跟他们翻脸,要么乖乖交出方子,这样一来我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给他们李家忙活了?这酿酒一途看来也不行,至少目前如此被动挨宰的情况下还不行。 其他的我就只能想到农具,铁器了,这时代已经出现了百炼钢,价格贵的吓人,一把普通的铁器就要好几十两,中等的要一百两以上,高等的要几百两,就像我送给陈东的那把刀,再往上极品的话就可说是神兵了,有市无价。在我看来这铁器一行也可说是一大暴利行业,而且这大晟武风盛行,就是一些平民百姓平时逛街时也喜欢在自个儿腰间拴把铁剑铁刀什么的,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当朝的官府对民间的铁器市场管理十分松散,开家铁器铺的话只要花点钱去官府申请一下,领张官府开据的许可证,备个案就行了。 所以,光光在十里县上就开着好几家的铁器铺,我当初带着听风给他挑佩刀的时候,就顺便考察了一番,当时就觉得这一行大是有利可图,只是那时正忙着攻克造纸难题以及厕纸销售、粮油店规划,可没太多闲工夫去琢磨这事。可现在不一样,我不琢磨也得琢磨了。 等到马车刚一到陈家庄,我也没急着回家,直接带着听风去陈家庄的唯一铁匠铺找那个林大哥。 老远就听见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循着这声音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这个铁器铺。 这铺面也就是在自个儿原先住的房子边多盖了一间矮房,敞开着门,里面正好有两个人,林大哥正光赤着上身,挥舞着铁锤在铁砧子上敲打着一把看似铁犁的东西,而他的旁边正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一看他的相貌就知道,肯定是他的儿子了。 他们两个一个在专心致志的打铁,一个在聚精会神的观看。我一时也不好打扰他们, 好一会儿林大哥停止了敲打,我才出口赞道:“林大哥,你果然是好手艺,怪不得庄上的人都说你是十里县数一数二的铁匠呢?” 这并不是我在拍他马屁,事实上,我过去曾在后世的一个打铁铺当过几个月的学徒。看着他自信镇定的姿态和敲打的技巧与力度,让我想起了当初我的打铁师傅,他们都是很高手。 这爷俩这才注意到房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林铁匠微有尴尬的说道:“谢老爷客气了,我这手艺也就一般,哪能算什么数一数二的?” “林大哥,你可别对我见外了,什么谢老爷不谢老爷的?我看你就叫我一声阿安,也别计较什么辈分不辈分的。” “别,我还是跟我婆娘叫你一声叔,铁豆过来,这是庄子里的谢老爷,你以后就叫他谢爷爷。” 晕!我听得他如此一说,差点一跤栽倒。我的天,这个辈分高,也有这个不好呀!被大自己好几岁的人叫叔就受不了了,还让一个小伙子管自己叫爷爷,老子今年可只有二十四岁,再过个十年也做不了爷爷呀! “林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立马扳起了面孔,阻止了欲出口叫我爷爷的小伙子,“这是你儿子?他可是姓林的,我看你还是让他叫我叔就行了,我和你平辈论交。 你们爷俩就跟你婆娘各交各的,不然的话,就当谢某人高攀不起你们爷俩了?”这古人就是在这称呼上特别讲究,又是绰号又是字还有官职什么的别称,而这辈分更是讲究,论资排辈的一丝不苟。不过,幸好这林师傅不是真正陈氏一族的人,我才叫他改换称呼,不然这些死脑筋的人肯定是不答应的。 果然林大哥见我如此态度,也不敢再行坚持,当即又叫他儿子称呼了我一声叔,我也很是高兴的摸了一串铜钱给他当见面礼,乐得这小子有高高兴兴的又喊了我几声叔。 “林大哥,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合伙在县上开家铁器铺,你看怎么样?”如今我在庄子里可说是很有威望的一个人了,也不必跟他拐弯抹角的,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来意。 “好啊!爹!你不是一直希望开铁器铺吗?”林大哥还没说话,他儿子就高兴的叫开了。 我听得心中大喜,没想到这林大哥心里还有这想法,看来我和他之间算是不谋而合了。 “铁豆你这兔崽子,我看若是开铁器铺最高兴的就是你了。” 林大哥见儿子“出卖”了他,恨恨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才转向我带着惊喜和略微局促的神情,“这……阿安,我也不瞒你,其实自从我开始做起打铁这一行来,我就想着能自个儿在县上开一家铁器铺,但你也知道这铁器铺不是想开就开的,光要去一趟官府就要二十两银子的开铺费,还有店面,铁料、工具等等,算下来至少要三十两以上,这光靠我这些年来打制农具的积攒哪能凑的齐这么多钱。这回你只要把这铺子开起来,我一切都听你的,也别提什么合伙不合伙的,就让我给你当帮工也行。” 他这话让我大是满意,不过我对他这么多年都没攒够三十两银子大是怀疑,他这么好的手艺,只要打造一把百炼钢刀不就有了。于是,我也不避讳的就向他问出了这个想法。 林大哥苦笑一声,“阿安,你是不知道,这铁器的铸造虽然官府管得不怎么样,但是都得去官府交钱备案的,不然谁要是私铸铁器被告发了,轻则少不了几年的牢狱之灾,重则按图谋不轨之罪论处,那可是灭族抄家的大罪,你想想谁会为了这二十两的开铺费而把身家性命也搭进去呀!”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官府表面上看起来对这兵器买卖很开放,但内里说不定也是关注万分,毕竟造反打仗都少不了这玩意。 “林大哥,既然你这么说,我看你就过来帮我,这铁器铺开起来后我就全权交给你负责,每年的一成收益归你,你看如何?”我琢磨着就给他抛出了诱饵,本来我是想顺水推舟的让他给我打工的,但一想到往后若是自己改进了炼钢法,这可是高度的机密,若不能把他牢牢拴紧了,他透露了出去或独自单干,那自己可就有点鼠目寸光了。而这给他一成的收益,这铁器铺他也有份,与他的直接利益挂钩,加上他知恩图报下,就把以后这不安定的因素扼杀在了摇篮里。 “这……这,阿安,你这可使不得,我一文钱都没出怎么就要你一成收益呢?”林大哥虽然心动,但还是诚惶诚恐的拒绝了。 他的这种表现,更是让我放心了,马上脸色一板,“林大哥,你虽然没出钱,但你也出力了呀!这一成的收益是你该得的,若换了我去请别的铁匠入伙也一样。你不会是想让我去请别人。” “爹,你就答应下来。谢叔叔对你这么看重,只要你以后好好给他干活不就行了。”一边的铁豆显然对打造铁器十分热心,见自己父亲犹豫,立马就急着劝起来。 “好,阿安,既然你看得起我这个打铁的,以后我这条命就卖给你了。”林大哥一脸的决然和兴奋之色。 我心底暗爽,这时代的人,特别是这些乡下人,可个个都是诚朴的可以,他说给你卖命那八成就是给你卖命了,特别是林大哥一看就是个粗人,可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跟那陈西差不多,都是可以值得信赖的头号手下。 于是,至此我就跟林大哥约定,等我把铁器铺诸项事宜办妥后,就来请他正式出山。 第9章 利益交换 要开铁器铺首先就得找官府备案,这可半点马虎不得。当然的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的善阳兄长,趁着大家现在感情正“热乎”,我不多占点他们李家的便宜,那真是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我在日落前又重返了李府,小伍子管家见我再次到来,多少有点吃惊,但我现在的身份可今非昔比,我说明来意后,他立马就带着我去找我的善阳兄长了。 我的善阳兄刚好和他的小家子人在厅堂用饭,在小伍子通禀后,他摒退了家中其余人等才叫我进去,并热情的招呼我和他共饭。对此我当然也丝毫不客气,告了一声罪,鼓起腮帮子,拿起筷子就一顿胡吃海喝。这狗官这一家子的伙食水准,丝毫不比中午宴请我时的差,有鱼有肉还有一碟十分好吃的叫花鸡,香气四溢,油脂生香,我立马掰了一条腿就往自个儿嘴里塞。 正在此时。 “住嘴!不准再吃了。”一声娇喝从厅堂里间传出,跟着就急步走出一个人来,赫然就是前日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丫头,叫什么李雨薇的刁蛮四小姐。 她在我和他老爸的一脸的惊诧中,毫不客气的上来一把端走我吃的正爽的叫花鸡。 “你饿死鬼投胎呀!居然把我最爱吃的叫花鸡一口气吃了这么多?”小丫头见到我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正一副要找我拼命的架势。 “放肆!”李善阳一声断喝,“薇儿,你是这么跟人说话的吗?快向你的怀安叔道歉。” 接着他又脸带愧疚的向我解释道,“怀安,这是我的女儿,平时失了管束,还请见谅。” 我从这两人的对话表情看出,这小丫头显然没有把我们前天的“恩怨”告诉她这当官的老爸,心下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善阳兄长,客气了。既然这位小侄女,不喜欢别人吃她的东西,我不吃就是。”我一脸谦和诚恳的模样。 “假惺惺!我的东西就是喂猪也不给吃,哼。”李雨薇端起那盘叫花鸡就朝地上一倒,撒了个干净。 我心中怒火狂飙,他妹的!这话也太伤人了?老子都不介意你打断老子用餐,居然还对我如此说话,这狗官作为他的老爸,这家教也实在是差得可以。两父女都一个德性——都让我十分的讨厌。 “砰!”的一声李善阳这位父母官终于发威的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的碗盆叮当作响,起身怒指李雨薇,叱喝道:“你给我马上进里面去,待会我见完客人再来好好教训你这个不孝之女。” 妈的!我心里暗操了一下这狗官的老祖宗一把,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在我的想象中怎么的也得给这小丫头一嘴巴子吗?居然就这么叫她进去了,这不是纵容她吗?有这样的父亲,也怪不得有这样刁蛮的女儿了。 “哼,进去就进去。反正我看见这样的势利小人就讨厌,下次爹爹你要是和这样的人见面,还是不要把他带到内堂的好,免得臭了这里的空气。” 李狗官的威势显然不能震慑住他的这个女儿,小丫头对他的怒容完全的视而不见,轻飘飘的说了这么一句后,她又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才不急不缓地转身而去。 “这……这……这个不孝女,真是气死我了。”李善阳一副气得不轻的样子,最后还是颓然的重新坐了下来。 “唉!怀安,为兄今天可是让你看了笑话了。唉!家门不幸呀!这个不孝女,都是为兄从小太惯着她了,她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你看在为兄的面子上,不要与她太过计较才是。” 这番话他可是说的诚恳漂亮之极,我虽然心中对这小丫头恨得牙痒痒的,但还是违心的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笑容,“兄长客气了,令千斤年轻貌美,率直爽真,这个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不类其他世俗女子,我看兄长待会儿还是不要对她太过苛责才是。” “哈哈哈,怀安你还真是会说话的很,也很有眼光。”一听我不计较,反倒称赞起他的女儿,李善阳当然是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一副甚是赞同我这一说法的样子。 我勉力忍住恶心,也陪着他干笑了几声,这丫头虽然小模样也看着顺眼,但毕竟只有十六七岁年纪,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在我眼里实在是比之小翠那丫环也要差上许多,而说她率直爽真,我看换作刁蛮任性才最为恰当,女中豪杰她更是不配,女中八婆还差不多。 “怀安呀!也只有你看出了小女的优秀资质。小女从小就天资聪颖,一学百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思谋筹算无一不熟。唉!就是可惜她是女儿身,不然我把偌大的家业传给她就安心了。”李狗官被我这句马屁撩起了心事,发了这么一句感慨。 我这次是再也忍受不住,马上拿起筷子端起饭碗,给自己扒了满满一口饭,这才止住了欲呕的感觉。 “对了,怀安,你这次找我来是为何事?” 李善阳终于想起了问我正事。我暗自叫了声谢天谢地,再听他夸下去,我真会吐出来了。当下我赶忙咽下干饭,中断了这顿晚餐,把开铁器铺的想法告诉了他,希望他给自己办个手续。 李善阳一听我要开铁器铺,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狗眼一转,立马就没口子的应承下来,并表示他的官印刚好带在身边,只要他写好许可证明,盖上官印就行了。 正当我高兴的以为要省下这笔二十两开铺费时,李狗官却说道:“怀安,其实为兄也早有打算开家铁器铺了,但为兄官务繁忙,实在腾不出手来做这件事,而且交给手下的人来做也不放心,这回正好,为兄跟你一见如故,十分的投缘,把这事交给你来做,正好合适不过,我看为兄干脆就和你合伙一起开这家铁器铺。” 我听完立马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怀安,是不是很意外很惊喜呀?”李狗官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放心,为兄和你一起开这家铁器铺,你在明我在暗,平时你全权负责店中大小诸事。铁器铺每年要上交的五十两例钱,我就做主给你免了,这开铺费吗?为兄就自己掏腰包给你垫付了,算作我们的合伙本钱,以后的收益吗?我们两兄弟就五五分账,你看可好?” 佩服!真他妹的佩服死了!我在心底恨恨的想着,你他娘的一毛钱不花,就要分老子的一半收益,这不是明摆着抢吗? “这……这,不瞒兄长,在这之前我已经和另外一个人合伙了,我分给了他两成的收益,你看这个……”我有点不情愿的说着,希望这狗官能良心发现,自动收回这个“合伙要求”。 “哦,不知你这个合伙人是谁呀?赶明儿你把他带给本官瞧瞧,居然有胆子敢抢本官的生意,嘿嘿,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 我一听这狗官打起了官腔就知道这事不能善了,“兄长,这个合伙人可是十里县数一数二的好铁匠,若是铁器铺没有他可就开不成了。” “呵呵,原来是个铁匠呀!”李善阳放松了脸色,“既然如此是该拉拢一下,不过,依为兄看给他一成的收益就足够了。这个,为兄也吃点亏,你就算四成给我好了,其他的一半归你,你看可好?” 我低着头暗自计较,怎么算还是自己吃亏,这狗官虽然算一次性投入了七十两,但等以后老子批量生产出了钢刀,这铁器铺就等于是一座金矿,任谁看见别人来分自己的金矿都会心有不甘。 “咳,本官看咱县衙的军械也该到换新的时候了,全县上下所需的军械应该不少于五千之数。” 李狗官冷不丁的自言自语般冒出了这么一句,我哪还不知道他的意思?这五千之数的订单要是拿到手,这中间的利润可是相当可观的,再想到自己以后若是果真能成批量生产出了钢制兵器,那可是树大招风的很,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窥觑,到时有这个狗官保驾护航实在是安全许多,更重要的是,现在钢制兵器批量生产也只是构想,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成功,也保不准这个构想会夭折,还是先吃到这批订单再说。 “兄长,我看就按你说的意思办。不过,铁器铺的店面一时还没着落,你看……” “这个好办,就照中午时候的老规矩办,你带上李伍子去街上再走一趟,看见那个店面合适的就定下来,回头我知会一声我大伯父就是了。” 我见这李狗官这么上路,也很是高兴,又给老子省了一笔费用。 “还有就是这铁器铺还没有正式命名,请兄长赐名。”我恭敬的说道。 “嗯,我看就叫‘安阳铁器铺’,预兆我们的生意越来越辉煌,而且这两个字让人一看就想到了亮闪闪的兵器上,实在是形象不过。”这狗官用手抚着唇上的短须,一脸的自得之意。 真他妈的俗!就这水准,也怪不得年年政绩平平得不到升迁,窝死在小县城里。我心底暗自鄙视了他一把,面上却是一副动容之态,一竖大拇指高赞道:“高!实在是高!安阳,安阳,去咱兄弟二字,真是再形象不过,兄长张口即想出这个店名,小弟实在是佩服之至。” “哪里!哪里!为兄也只是多读了几年书,偶有些所得而已。”李狗官满面的舒坦之意。 至此,两人也算是背地勾结,合作愉快。 在我又拍完了几句马屁之后,李狗官当即跑去里间拿来官印,一挥而就了铁器铺的许可证明,更是毫不客气的再次一挥而就我和他之间的秘密协定,标明这家兵器铺他占有四成的资产和所得,叫我当场签名画押后,他就小心的把它折好放入怀中。 他的这种行径虽然让我恶心,但还是多少有点佩服的。刚刚还跟我称兄道弟,转眼又怕我赖账似的要我签字画押,这心不够黑,脸皮不够厚的人实在是难以做到。 第10章 开张大吉 得到我的善阳兄长这位父母官的鼎力支持,办起这“安阳铁器铺”来当然是诸事顺利。 从李府告辞出来后,我就带着小伍子管家,在天色全黑前再次来到贵芳路,在街尾相对冷清的拐角处挑了一间民房,这无疑也是李家所属的产业,本来这里也应该是店面,但显然它所处地理的关系,便没有改造成店面使用。 这也正好便宜了我,这处虽然做别的生意不行,但做铁器铺再合适不过,因为我现在有官府的订单,还有以后可能成批量生产的钢制武器,还怕到时别人不来光顾吗? 更主要的是这处民房比之先前飘香酒铺旧址的面积还要大上许多,而且它的后面还带着个不小的院子,有着好几间的厢房,刚好可以拿来当铁器作坊和员工宿舍使用。 于是,我当即拍板就定下了了这铁器铺位置,小伍子管家见我拿这么大的民居来当店面,多少的有些肉痛之色,但毕竟这是我的善阳兄长点头应允的,他一个下人也只有照办的份儿。 我也不客气,当即拿着鸡毛当令箭,吩咐这老苟明天就找人来把这民房彻底改造成铁器铺门面,当然至于这些工人所需工钱和材料费用什么的,我一字未提。这老苟以前收过我的五十两,今次又由狗官派遣来给我驱使,加上我现在的身份已经大是不同,他当然屁也不敢放一个,唯唯诺诺答应了下来。 我见他如此乖巧听话,心里大是舒爽,多少的出了当初第一次与他见面时所受的恶气。这老小子典型的一个真小人,当初刚进李府时他拿着鼻孔跟我说话,跩的跟什么似的,现在还不是在老子面前腰也不敢直,典型一副听话奴才的谄媚面孔。 我当即就先叫着这狗奴才回府禀告我的这一决定。我心里知道这老狗回去后,肯定会把这店面装修费用谁来买单也要请示一番,不出我的预料狗官为了彰显我们之间的“兄弟情深”,会“慷慨”的让李家来这个掏腰包。 我之所以这么变着法的占他们老李家便宜,原因无非是给自己找点心理平衡。两次三番的挨他们老李家宰,士人也有三分火性,何况我这个如阿梅所说“将来要成就大业”的堂堂男儿汉?所以,我早就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定,以后凡是可以占他们李家便宜的事我都要去做,凡是让李家占不了便宜的事我也要去做。 不过,我这几番和李家的人遭遇下来,虽然总体上吃尽了亏,但也是不无好处的。 第一个当然是通过他们李家,拓宽了我的人脉和社会交际圈,更是与李善阳建立了良好的官商勾结关系,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这种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可比表面所说的那种牢固了许多。 第二个就是通过跟他们的接触,让我更加的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特点,其实说穿了就是那么回事,实力等于一切,只要你有了实力,你就可做人上人,就可大大方方的去占别人的便宜。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让我切身感受到了权利的魅力,就拿李狗官来说,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就可以在本地作威作福,他稍稍动动嘴皮子就能财源广进,无论从哪一点上看都比我这个做商人的好上百倍。 这一个县令尚且如此能耐,何况那些更大的官呢?权利!无疑给了我莫大的吸引力。若放在后世我一个无业游民想当官,那肯定比中五百万的彩票还要难,但在这时代,就像那广告词说的:一切皆有可能…… 一切如我所料,在三天后“安阳铁器铺”装修结束,小伍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找过我要钱。我也乐得装糊涂,直接叫上林大哥让他们一家子都搬进了铁器铺所在的院子里,反正那里有好几处厢房,住他们一家三口后,还是有好几间空房。 与此同时,我提前两日让林大哥去拉几个手艺不错又信得过的徒弟,也相继到来,一共来了四人,但据我所知,他这些年带过教过的徒弟不下二十来人。在我许诺给他们每人每月二两的工钱后,这四人都很是兴奋的一致答应给我卖命。 我在林大哥叫人之前,便没有许诺这二两工钱,之所以如此就是为了考验一下他这些徒弟的品性,相信师傅一句话就过来帮忙的这四个人,无疑都是能最大程度上值得相信的人。我这么安排也可谓用心良苦了,毕竟日后试验的最新炼钢法可是这时代的最高机密。 既然人到齐了,当然就要正式开始制造兵器,而目前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官府的五百数兵器订单了,其中主要是刀,再者是剑,此外还有少数的弓箭。这些显然都难不倒林大哥,在我给了他十两的启动资金后,他立马就带着几个徒弟和儿子采购原料和工具开动起来。 我见他如此卖力,就顺势把这“安阳铁器铺”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他,做起了甩手掌柜。这也不能说我懒,因为在铁器铺开业的前一天,也就是昨天我的谢家粮油店正式开张了。 因为我家的老爷子在忙着厕纸销售,我又不想让阿梅来抛头露面,所以只能委屈自己来店里坐镇,当然我也没让家里的那位“大小姐”闲着,本着多榨取她身上剩余价值的目的,我就把她拉来给自己记账算账外加找零,又雇来三个年轻力壮的村人来当店伙计兼搬运工兼磨粉工(人力推磨磨面粉),香芸这丫头当然是给我打工,其他三位我却是很大方的给了他们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 只是从昨天粮油店的营业情况来看,却不是很好,生意平平,一天下来最多也就卖出了几十斤面粉,十几斤菜油,外加几块兽皮和麻布。虽然这样一个月下来也不至于会亏本,但也赚不了多少钱。 这个大致的原因我是知道的,一是这县上已经有好几家粮油店了,市场几乎处于饱和状态;二是县里的人一般都有自家的田地或租种别家的田地,自家的吃喝大都能自给自足,这可不像后世那样很多农民都是不种地的,这样一来粮油店的主要销售对象就定在了那些开店的商人身上,以及酒楼、客栈、青楼这些消费场所,不用说这些个地方大都有自己的固定供应商了。 现在看来要想把粮油店同行的生意抢过来,还是要花些功夫和手段的。 所以,我昨天就和阿梅彻夜长谈了一夜,苦思竞争抢生意之法。阿梅心地比较善,虽然是十分的聪慧,但对于这些阴谋诡计毕竟是不擅长,我无疑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只不过以前在现代打混过多年,见过听过甚至切身遭遇过的此类事情,这方面比起阿梅来却是强过了许多。 于是,经过一夜的琢磨我首先就想到了顺兴成衣铺来,之所以想到它,就是因为想到了我“发明”的肚兜,想到了肚兜接着我又想到了当初建议让那些青楼女子当推销员的事来,而我粮油店生意的突破口就要凭此着落在这些青楼身上了。 第11章 毛皮材质 与上次来访相比,顺兴门口此刻显得相对冷清。但即便如此,这里还是比其他地方热闹许多。 我带着贵喜和听风走进里面,孙掌柜不像上次那样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柜台前只有两个胡人模样的人在用有点拗口的中原话跟他交谈。不过,孙掌柜对他们的态度似乎不是很热心,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哎哟!谢公子,你可算出现了!我好多天都没跟你碰面了。”孙掌柜一看到我,就像是遇到了救星,急步走出柜台向我走来。 “呵呵,孙掌柜,近来生意可好?没把你累坏?”经过上次那件事,我对这老头很有好感,很是客气地问起他的身体健康来。 “托谢公子的福,我这把老骨头还算结实。最近生意还不错,这两天我才得了点空闲。” “嗯,那就好,汪老板在里面?”我随意地问道,在我想来,如此小气爱钱的女人,肯定还在作坊里帮忙裁布做肚兜。 “这……谢公子你不知道,我家小姐都病了好几天了,正在庄上养病呢。” 操!我心底一声暗骂,娘的,早不病晚不病,等老子找你有事了才病。不过,我旋即想到她的本性,肯定是因为她想多赚点钱,这段日子经常加班熬夜,终于把自己给累垮了,典型是那种爱钱不爱命的人,也算是咎由自取。 我假装关心地问道:“汪老板的病情严重吗?应该没什么大碍?” “唉!小姐的病情时好时坏,已经请了好几位大夫,都说小姐是操劳过度,需要在家安心静养。”看来这老头和他家小姐的感情很好,说到这他已经老眼泛花,面有戚然。 他的神情让我不好开口说自己的事,一时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接口。 “谢公子,改天你要是有空的话,还请去汪家庄看望一下我家小姐。大夫说了,要找人多陪她说说话,有助于病情好转。” 孙掌柜突然变相邀请,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她这个汪家大小姐平时没病的时候,就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这回她病了就更不用说,肯定是让我受气的份儿。不过,我怎么说跟她都是生意伙伴关系,她病了不去看望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这好,我最近有点儿忙,改天一定去看望她一下。”我也只好用拖字诀。 “那如此,小老儿就代我家小姐向你致谢了。” 孙掌柜向我行了一礼,我也忙回了一礼。在这个时代就是这样,说几句话就要给人行礼,这些日子我也慢慢习惯了。这让我很是怀疑后世的那个邻国之所以如此多礼,完全是克隆了我们祖宗的封建传统。 “不知谢公子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呐?”孙掌柜终于问到了我关心的正题,我刚要开口答话,在旁等了一会儿的那两个胡人却不耐烦了。 “孙掌柜,我们都来了好几趟了,你就给个实数,我用五匹马换你一件肚兜行不行?”插话的是一个头戴皮帽、身材魁梧、胡子拉碴、长着一双栗色眼睛的胡人,他这模样一看就是北莽人。 我在十里县经常见到这种北莽人,所以并不觉得稀奇,只是他突然插话让我有些不爽,因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身旁的听风也面露杀气地盯着他。 “谢公子,别误会。这位是老朋友了,跟咱们县多家店铺都有生意往来。”孙掌柜是个明白人,立马看出了我和听风的不快,赶忙打圆场。 “木拉提,我早就说过了,咱们这肚兜缺货,而且你还要以物易物,我要那么多兽皮有啥用?”孙掌柜一脸严肃地说道。 “孙掌柜,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多少换一点。我只要一百件怎么样?”木拉提看出我不好惹,不敢与我对视,赶忙低声下气地向孙掌柜恳求。 “唉!木拉提,我知道你有难处,但我们店这肚兜实在缺货。我们光接到的订单就已经排到明年了,你现在让我跟你换,我哪来这么多货给你?”孙掌柜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再说了,你带的这些马看着就不咋壮实,还想换我的肚兜?你这不是难为人嘛!” 我看着那几匹瘦骨嶙峋的马,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这木拉提还真是个会做生意的主儿! “孙掌柜,您就行行好,给我个面子!不然我今年可没法过冬了。”木拉提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差点声泪俱下,他那副死缠烂打的模样,让孙掌柜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我从他们的对话中猜出了大概。这胡商看到肚兜热销,就想用他带来的皮货以物易物,但孙掌柜显然不愿意做这笔生意。 “木拉提,我不是没提醒过你,今年我们中原的皮货不好卖,可你就是不听,现在能怪谁?”孙掌柜摆出一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唉!孙掌柜,我们不拿皮货来卖,除了牛羊马匹,草原上也没什么其他好东西了。而且现在马匹不能向中原贩卖,我只能咬牙运来了皮货,您就行行好,多少给我换点,我已经跑了好几家了,他们要么把价格压得太低,要么躲着不见我。 枉费了我跟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孙掌柜,我知道您不是那种人,我也不需要您全买我的货,您就给我五十件肚兜,我给您三百匹上好的兽皮,怎么样?”木拉提一脸凄苦,满脸求助之色,只差给孙掌柜下跪了。 这胡商的一顿话下来,让我不由对他高看了几分,就光他这副不要脸皮的死缠烂打精神,走到哪儿都不会吃什么亏。 “木拉提,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真的没有多余的货给你,你还是去找其他人看看,你请。”孙掌柜也够可以的,完全没有被他的表情打动,板起了棺材脸,决然的下了逐客令。 木拉提脸色数变,浩然一叹,终于不情不愿的转身而走。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年轻胡人,却是在临走前恨恨的瞪了一眼孙掌柜,毫不客气的朝着他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才转身追了出去。 “呸!蛮子就是蛮子,穿了人衣还是个这么没教养。”孙掌柜也很没风度的朝那两人去的方向呸了一口。 “呵呵,孙掌柜,这个北莽人我看脸皮够厚的,像他这样的人我看在我们中原可是难找的很。”我对北莽这个野蛮民族的人可没什么好感,当然也不怎么客气的说起了他们的风凉话。 “这个北莽蛮子,平时要是皮货生意好的时候就坐地起价,生意不好的时候就死缠烂打要你买。若不是他的皮货质量明显高于我们中原货,我也懒得跟他打交道。”孙掌柜兀自恨恨的说道。 “哦,那今年他们这批货为什么就卖不出了呢?”我不由有点好奇的问道。 “谢公子,这皮货我们一般都是用来制作皮裘皮靴供那些达官贵人和有钱人穿的,一般的平民百姓穿不起,而今年刚好我们大晟明令禁止当朝各级官员在公开场合穿裘衣特别是胡裘,那些有钱人当然也跟着这股风不再穿了,这样一来他们这些货当然就没人要。” 我听得不由有点好笑,还真是政治影响经济,朝廷这样一规定,肯定不只这个胡商损失惨重,连带着中原的各大皮货商,以及那些猎户也要跟着遭殃。也不知当权的这些怎么想的,这规定明显的是损人损己,两败俱伤。 也幸亏曾经的猎户陈东现在转行做了武士,不然肯定要饿肚子,而他名义上的雇主就是我,虽然经过上次我劝婚香芸那丫头挨了他一顿训后,我心里多少对这位结拜大哥有点不爽,但他毕竟还是我的大舅子,所以在阿梅对我吹了一通枕头风之后,我很客气的请他来当我家的护院头领,每月五两银子,这可是变着法的给他送钱了,另外还请了五个村里身手不错的猎户当他的手下,每人一两银子。两者之间薪水的差距可谓大的可以,但好在另外五人知道陈东和我的亲密关系,倒也没什么不满情绪。 这也解释了当初请包括陈东在内的六个猎户这么好请了,我原本还以为是老爷子的面子,却原来还有皮货生意萧条这一个直接原因。皮货!我突然的脑际灵光一闪,也顾不得和孙掌柜招呼,拔腿就追了出去。 还好,那两个北莽人还没走出多远,两人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木拉提!等一下。”我可是出了名的飞毛腿,喊声刚落就追上了他俩,并挡在了他们面前。 “这位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木拉提很是客气地学着中原人对我拱手,神色中带着点惊讶和戒备,特别是在他看到听风也追上来之后,眼神中更是带着点惊慌,一只手也慢满搭上了腰间的胡刀刀鞘。想来他以为我是在为刚才的小事,找他算账了。 “木拉提,我对你的皮货可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找你问问你那批皮货的价钱?”我满面微笑地看着他。 “你想买我的皮货?”木拉提又惊又喜地问道。 我轻轻点了一下头,“若是价格合理的话,我可以考虑。”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去看货,我保证这批货都是上等的皮毛,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价钱好商量,只要你看过后,觉得满意,就给我个良心价。”木拉提见还有人主动来买他的货,当然是喜不自胜,当下就殷勤地带着我去十里县江湖客栈看货。 十里县江湖客栈有专门供来往客商寄存商品的仓库,木拉提的皮货就在其中一间,有另外六个胡人专门把守。 我们来到后,木拉提就忙不迭地打开仓门,让我进去看货。我装模作样地东摸摸西翻翻,来回察看了良久,没有吱声。 “谢公子,怎么样,你还满意。我保证这批货质量绝对是上好的。”见我好久没反应,依拉提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木拉提,你这次来中原除了来卖这些皮货外,应该要买些东西带回去?”我避重就轻地突然问道。 依拉提微微一愣后,马上答道:“当然要买些东西回去,比如丝绸、茶叶、盐巴、粮食等物。”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实,他也完全没有必要隐瞒。 “嗯,你还不知道。本人刚开了一家粮油店,你不是找孙掌柜以物易物吗?我也想跟你来个以物易物,就不知你肯不肯了?”对于这样痞赖的蛮子商人,在他走投无路时,我也没必要跟他耍心机,直接开门见山的就说出了我的交易意图。 木拉提栗色眼珠一转,笑呵呵地问道:“那就要看公子怎么个以物易物法了?” 我也跟着一笑,“我看我就拿出三百斤粮食,五十斤菜油来换你的这些东西。” “什么?”木拉提十分夸张地大叫一声,“谢公子,你这些东西最多就值二十张熊皮,而这里我有五十张熊皮,三百二十张牛皮,六百四十匹羊皮,其他动物的皮毛也有好几十匹,而且大都都是整张的。谢公子,你要是真心想要换我这些东西的话,你就给我六百斤粮食,三百斤菜油。” “木拉提,我可是很有诚意的,你这样狮子大开口,我还怎么跟你做生意?告辞了!”我装出十分气愤的样子,很是嚣张地一甩衣袖就要往外走。娘的,都到了这副田地了,还跟老子讨价还价?老子这以退为进下,你还不是给我乖乖的装孙子。 “别走,别走。”这奸猾的胡商果然还是十分慌急地拉住了我,“谢公子,你给的东西太少了,再说菜油我们那里虽然没有,但还是没有盐巴来的实在,你若是把这五十斤的菜油换成一百斤的盐巴,另外多加我两百斤粮食我就跟你换。” 这北莽奸商倒也有点头脑,这盐巴在中原虽然价格跟菜油相差无几,但到了塞外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北莽人一年四季都是肉食为主,哪还会缺少油份,当然对这菜油就不怎么稀罕。但尽管这五十斤听起来很少,按照后世的算法可是八十斤,这也是不少了。现在我的粮油店最多也就是这时算发的二十斤左右盐巴,这可是拿来匆门面的当然不能全给他。 “粮食就三百斤,不能再加了。”我斩钉截铁地一口回绝,在对方脸色变幻时,我马上又接着说道,“不过,除了我说的这些外,我另外加你十斤的盐巴,因为我店里的盐巴也不多。我就是这个价了,你要是还不满意的话,我们这次生意就只能作罢。” 这位胡人商人沉默不语,显得犹豫不决。 “木拉提,我这次可是冒着巨大风险与你交易这些皮货的。现在大晟朝廷已经明令禁止官员穿皮裘了,可以说你这批皮货连以前的半价都不到,更别说有人收购了。”我一脸真诚地说。 “谢公子,既然你知道朝廷的法令,还来收购我的皮货,是作何用途呢?我想不会还是为了制作裘衣。”木拉提突然好奇地问起我收购皮货的目的来。 这蛮子果然还有点脑子,跟他粗豪的外表完全不相称,从我的一句话中就马上猜到了点眉目。 “哈哈!”我大笑两声,“木拉提老板果然聪明,不过恕我暂时不能告知实情,但我可以保证的是,只要我这次成功了,以后你卖不出去的皮货,都可以卖给我。”我一脸豪气,立时也多少博得了这位塞外汉子的好感。 “好!够爽快!你们中原人,如果都像谢公子你这么爽快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死皮赖脸地跟你们做生意了。”木拉提颇有点感慨地说。 “那么,木拉提老板的意思,我们这笔买卖还成不成?”他既然喜欢爽快,我也就直奔主题。他身上那股子羊骚味,我实在受不了。 第12章 探病汪美人 上 回到顺兴成衣铺,我态度诚恳地向孙掌柜道了歉,毕竟之前不辞而别实在失礼。 我直接说明来意,希望他跟几家青楼打招呼,让她们以后从我谢家粮油店进货。 孙掌柜面露难色。我理解让他做这件事有些勉为其难,但目前只有他能胜任。 “孙掌柜,你可以告诉她们,我给的价格比她们现在的进价便宜三文钱。我还可以承诺,送去的粮油若不满意,可以要求更换或退货。你觉得这样如何?”我知道大多女人都爱占小便宜,尤其是这些风尘女子。别看这三文钱不起眼,按斤两算的话,一斤便宜三文,十斤、一百斤……可不是小数目。降价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竞争手段。 谢公子这么说,小老儿也无话可说。只是,这事还得先知会我家小姐一声,她早有吩咐,店里有事必须向她禀告,由她定夺。小老儿虽然是掌柜,但这件事还得征询我家小姐的意见。我看,公子还是抽空去庄上一趟,亲自向她说明,求得她同意为好。 听到这话,我有些无语。这孙老头怎么变得这么谨小慎微、瞻前顾后了?左一句小姐,右一句小姐,你家小姐又不是你娘,一件小事还要她同意? 我对这孙老头的好感度瞬间下降了几个百分点,故作诧异道:“孙掌柜,这不就是一件小事吗?再说你家小姐不是正在养病吗?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谢公子,你不知道啊!”孙掌柜苦笑一声,“当初我私自把四件肚兜送给你,我家小姐为此大发雷霆,小老儿从小看着她长大,她可是第一次不给我这张老脸面子,当时还有好多人在场,臊得我第二天都差点不敢出门。谢公子,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糟老头,若是我家小姐不反对,小老儿立刻就给你去办。” 我心中暗骂,这个死八婆,真是又势利又小气又无情,竟然为了四件肚兜如此刻薄,先是跟老子翻脸,接着又把自家老人训得无脸见人,真是“冷酷到底”,属于稀有品种。 听了这个缘由,我对孙掌柜的好感度又增加了,还向他表示了歉意。 我岔开话题问道:“对了,孙掌柜,怎么我来这么久了都没见到黄大娘,她不是要协助你办事吗?”我在黄大娘身上下了不少本钱,从贵喜那里得知,黄大娘一开始还真受到汪美人的器重,让她分管对本地有钱人家女眷的零售推销工作,这充分利用了她原来老本行时积攒下来的人脉,一时之间,肚兜通过她的人际关系也销售出了不少。不过,就在前几日,大概是汪美人即将生病的时候,她被调去管了仓库,这典型的就是糟蹋和埋没黄大娘的人才啊!我这一问可说是明知故问。 果然,熟知黄大娘工作岗位的孙掌柜一阵尴尬:“这个,黄大娘现在主管作坊的调货事宜。” 我直接问出了关键问题:“那不知她能不能代表我们顺兴,去跟那些青楼老鸨谈一下?”虽然黄大娘少了点震慑力,但她好歹也有个顺兴管事的头衔,多少还是有点作用的。 “这……这……谢公子,你这不是为难小老儿吗?要是我家小姐以后知道了此事,你不是也让黄大娘为难吗?再说那里毕竟是烟花之地,我想黄大娘也认不得那些老鸨,那些老鸨也不一定能认得她就是我们顺兴的人。” 唉,还是白搭,总之一句话,没有他们家小姐的批准,我这个顺兴名义上的老板之一就调不动顺兴的半个人。而若硬是把自己人黄大娘调出来办事的话,保不准汪美人秋后算账,废了我这个重要棋子。所以,只能作罢。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当初跟另外两家成衣店签约的时候没把自己也是顺兴老板的身份亮出去,现在我即使想亮,也得有人相信呀! 至此,我也失去了和这个孙老头的谈话兴趣,匆匆交待一声,就出了铺子。 汪美人我是很不想见的,但是没有了她的应允,孙老头就不给自己办事。而我若是自己去找那些青楼老鸨谈生意的话,虽然我出价便宜,但也未必能十拿九稳把这事办妥,到时候说不定只是白白浪费自己的口水和精力。更重要的一点是,我天生对那种地方有种排斥感,也许是我有心理洁癖,想起那些女子的皮肉生意我就会觉得一阵恶心,就像在后世一样,我住在汇水巷旁边不远就是一条名为柳叶巷的红灯区,那里一排都是不做理发生意的发廊店,而我每次路过看见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总会有种说不出的恶心感。所以,在当时如此的环境下,我到了二十四岁还保持童子之身,在忍受不住的时候也最多靠五姑娘解决问题,直到来到了这个莫名的时代,我才真正告别了自己的处男之身。 我反复思量,最终还是决定去见汪美人一面,毕竟她是我的生意伙伴,而且她生病了,我理应去探望一下。于是我坐车回到自家粮油店,拿了一桶菜油、一斤面粉作为礼物。 汪家庄离十里县只有五里路,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进了庄子,我随便找了个路人问路,就找到了汪美人的家。 这汪府虽然比不上李府,但也颇具规模,红漆大门,半人高的台阶,门前还有两尊石狮,光是占地面积就有我现在住的院子的十来个大,这让我很是郁闷。李府我现在是没法比,但作为合伙人的汪府,我却连比的资格都没有,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现在就气得不轻,想着这些日子来,汪美人凭着我的肚兜创意,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而我却连一根毛的好处都没捞到,更可气的是,连向她要两件肚兜都不可得,现在又见她住得如此豪华,当然是气上加气。 我恨恨地看着她家的朱漆大门,差点就转身离去了,还好最后理智战胜了怨气,让贵喜上前敲门。 第13章 探病汪美人 下 敲了十几下,等了差不多五六分钟,才见有人来开门,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婶,看她的衣服装扮就知道不是普通的下人。 “请问你们找谁?”中年婆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大壮,又扫了一眼我和听风。 “大婶,这里可是顺兴成衣铺老板的汪府?”贵喜很客气地询问。这小子跟着我这些日子,慢慢地改掉了身上的痞气,看着也不让人这么讨厌了。 “是的。”中年婆子点了点头,“不过,我家小姐近日在家养病,受不得别人打扰。你们要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就去县上铺子找孙掌柜好了。” “这位大婶,我是你家小姐的生意合伙人,姓谢,今天我是听孙掌柜说你家小姐病了,所以特来探望。”我这次放下了老爷的身段,亲自上前解释。 “哦,你就是谢公子呀!失敬失敬!”中年大婶忙向我行了一礼,“老身为汪府的管家,孙掌柜是老身的夫君,人都称呼老身为孙大婶。” “哦,原来是孙掌柜的发妻呀!”我忙向她拱手还礼,心里却对她暗叫可惜,那孙掌柜早已步入老年阶段,头发也已经灰白,一看就是个老头子,但见他这位婆娘,却是头发乌黑,面容姣好,全身给人一种十分清爽的感觉,至少比孙老头年轻个十来岁。这还真是老夫少妻,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既然是谢公子,那就请里面请。”孙大婶态度立马就热情起来,把我请了进去。 进到里面,我才发现这汪府的院墙四周都有带刀护院站岗巡逻,总人数不下三十来位,显然是最近汪府因肚兜一事难免树大招风,加强了府上的保安措施。不然,在这乡下一个普通商贾的庭院,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多的护院。 走过庭院,穿过一个花厅后,贵喜和听风就留在了外间,自有奴仆招待他们,当然我带来的那一桶菜油和一斤面粉,也自然有人代收了。我则跟着孙大婶向里再穿过一个厅堂,这才正式的进入到了内院所在,我在一个偏厅等候,孙大婶向里去禀告。 我刚坐下不久,一个小丫环就过来上茶了。从这个小处就可以看出,孙大婶这个管家还是当得很称职的。 我等了十来分钟还不见汪美人到来,不由有些不耐起来。又过了十来分钟,才听见外面碎步响起,汪美人被小翠搀扶着走了进来,那孙大婶却是没有陪同。 汪美人这一病果然病得不轻,比起上次所见时,她明显的瘦了一圈,精神头更是差劲,完全一副林黛玉的表情,哪还有当初的女强人样子。 她如今这个模样,多少的让我有点同情,但这也只是同情而已,并不表示我突然就对她有什么好感了。 “汪老板,听说你病了,我特来探望一下,你近日来可好些了?”我站起身一副关切的问道。 “好多了,谢谢公子关心,让你久等了,请入座。” 汪美人这回说话倒是对我相当客气,在小翠的搀扶下,她率先坐了下来,我当然也跟着入了座。 “谢公子,你这次来不应该只为探望小女子病情?” 本来还以为她今次对我会客气许多,谁知道第二句就这么刺人了。 我没有立即回答,镇定自若的拿起茶杯狠狠灌了一口茶,毫无斯文做派的用手抹了抹嘴,惹得身旁两女都纷纷皱起了眉头。 “呵呵,汪老板果然是洞察秋毫,我这次来主要当然是为了探望一下你的病情,另外就是顺便请你帮个小忙。” “哦,那不知谢公子要小女子帮你什么忙?”汪美人说完却是转过身去一掩绣帕,轻轻咳嗽了起来,样子说不出的柔美婉约,如雨打青荷,颇有一种病美人的天然楚楚气质。 她在小翠帮忙拍背揉抚下,才渐渐止住了。 “让谢公子见笑了,小女子这病可是一时半会不能全好的。”咳嗽完的汪美人,脸颊晕红,又另有一番娇媚模样。 我忙从有点痴迷的状态中回复过来,干咳了一声,“这个,汪老板,以后还是要在家多多静养才好,毕竟这个身体健康是我们做生意的本钱,没有了健康,我们即使有万两黄金又有何用?” 我对她说出这番哲理后,连自己都有些意外,因为我这句话可是十分真心诚意对她说的。 汪美人很是古怪的看了我一眼,稍稍低下了头,轻声道:“谢公子的金玉良言,小女子记下了。” “呵呵,这个,我只是随便说说,汪老板能听得进去最好。”我突然发现她现在的温顺模样很是顺眼。这突然的感觉又是让我很意外,难道我对这汪美人生出好感来了不成?这想法一起,我连忙就在心里对它进行了否定,接着脑海中阿梅的美丽面庞出现,于是我就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对了,先前我说到请汪老板帮忙一事,还请汪老板应允。”我客气的对她拱手说着,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请说。”汪美人也微微回了一礼。 我见她这态度,就知道这事八成她是能同意的。于是我就一五一十的把我的粮油店竞争策略告诉了她,希望她能让孙掌柜替我去办。 “谢公子,你难道不觉得用如此手段,又欠磊落正大吗?” 汪美人听完我的请求后,又不冷不热的刺了我一句。我一时被她的突冷突热搞的莫名其妙起来,最后只能把她的这一态度归咎于她的病情。 “呵呵,汪老板你这话可就武断了,我如此做可是正大光明的很,我降价给她们货,又包退包换,这么好的条件,找孙掌柜去说,也只是为了能更有把握而已,我可没有让孙掌柜去要挟她们的意思,汪老板你可不要误会我才是。”我一副正义凛然之色。 汪美人听完冷嗤了一声,“谢公子还真是能说会道,你都这么竞争的话,那别家的粮油店就没有什么生意可作了,你不是跟李府关系很密切吗?请他们家出马的话,我可以保证在这十里县上没有哪家粮油店敢跟公子你做对的。” 我被她这话狠狠噎了一下,说实话当初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这办法,但可以想像,我这一想法肯定得不到他们老李家的支持,他们老李家的人虽然横着在十里县走,但也没听说过欺男霸女,强买强卖的勾当,他们对自己家声的维护还是做的很好的。这臭小娘如此说话,无疑还是觉得我这般行径很卑鄙无耻了。 “汪老板,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你就一句话,不行的话我立马走人。”她刺人的这些话,我可受够了,干脆来个直截了当。 “你……咳咳……” 汪美人突然的激动起来,又连连咳嗽。一旁的小翠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赶忙又是给她拍背顺气。 我多少也有点过意不去,有点歉然的看着她咳得面红耳赤,好一会儿,等她在手帕里咳出了一口清痰,才稍稍止住了。 “汪老板请多多见谅,我是个粗人,不懂得怎么说话,刚才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我态度诚恳的说道。 “谢公子,你真的觉得这么做是对的吗?”汪美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轻声问道。 “汪老板,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的粮油店刚刚开张,要是不跟别人竞争的话,那只有关门大吉了。”我无奈的说道。 汪老板,多有得罪,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刚才若有冒犯,请勿怪罪,您身体为重。我诚心向她抱拳致歉。说到底这事还是我不占理,尤其看到她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我天生的善良本性就显露出来了,对她更加同情。 “好的,我会让孙伯帮你处理这件事。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我想下去休息了。” 汪美人突然答应了我的请求,又突然下了逐客令,我被她弄得晕头转向。她刚刚还冷嘲热讽,转眼又改变立场表示支持,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多谢汪老板了。”我起身向她拱手致谢,“我也没什么其他要事了,在这先预祝你早日康复。谢某就先行告辞了。” 我见事情已经答应下来,当然也没必要再受她忽冷忽热的折腾,顺势就要告辞。 就在这时,门口进来了孙大婶。 “启禀小姐,我已经吩咐下去给谢公子准备晚宴了,最多再等两刻就好。” 孙大婶的话让我进退两难,汪美人也显得有些尴尬。 “这……谢公子,要不你吃过晚饭再走?”汪美人有点忸怩地说道。 她这种小女孩的神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由愣了一会儿神,不过也只是一会儿,我马上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挥手拒绝道:“不了不了,天色将晚,未免家里夫人担心,我看还是趁早赶回去的好。” “哦,即如此,那你就请回。”汪美人突然又一脸肃穆之色,朝我抬手指向门口。 她的这个举动,可说是有点送客的嫌疑。不过,我自知理亏在先,也不跟她计较,很有风度地分别向三女一拱手,转身离去。 第1章 青楼合作 我对孙掌柜的保证深以为然,因为通过贵喜的了解,青楼那些女子因为通过向客人推销肚兜,大都狠狠的赚了一笔,这笔钱她们赚来可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比起她们的皮肉生意来,实在是即轻松又回报率丰厚,甚至一些厌倦本行的妓女已经开始专职从事这个推销工作,偶尔客串一下皮肉生意也只不过做为拉拢推销对象的一种手段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孙掌柜这个她们的财神爷过去稍稍一说,她们哪还有不逼着青楼老鸨答应的道理。 放下了粮油销路一事,我就开始了对那批皮货的处理,用粮油换来这些皮货,怎么算我都是不吃亏的。在如今皮货市场低迷的情况下,皮裘虽然没有了前途,但我可以进行衣服改革,我可以把这些兽皮制作成似是而非的皮大衣,甚至做皮鞋,做皮包,只要改换了一下衣服的名称和样貌,朝廷的禁令就等于一纸空文。 至于皮大衣的销售情景我是很乐观的,因为即将入冬,而这时代还没出现棉花或者还没有认识到棉花的作用,大家当然就没有什么棉衣可穿,而原先的皮裘不能穿,我这个皮大衣就成了那些达官贵人御寒的唯一选择。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像后世国家明令规定那些药品降价,但那些药品生产厂家只对药品进行了重新命名包装,改头换面后,价格依旧标高,国家的法令就等于了打了水漂。无可否认,这经商的道理古今都是一样的。只是在这个时代的商人胆子,没有后世那些黑心商家这么大罢了。 “人有多大胆,就有多大财。”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是十分正确的,现在的商人不敢想,不敢做,这就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大赚特赚的机会。 而要改革生产皮衣,我当然就得找家成衣铺合作,我自己单干虽然可以,但一个是麻烦,二是时间上也不允许,因为现在的天气就逐渐转冷了,错过了赚钱的季节,一切都是白搭;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还没建立销售渠道。这一切都要花时间,所以还不如来个借鸡生蛋最为妥当。 要找成衣铺合作,我当然第一个就排除了现在的顺兴,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我和顺兴合作可说都快一个月了,但我却是半点的好处都没捞到,还受了一肚子的鸟气,那汪美人也实在是小气的可以,她这么赚得一塌糊涂了,也没有给我发个红包,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实在不是个好的生意伙伴。 更主要的还是汪美人的精明,让我对她有种无从下嘴的感觉,我派去一个黄媒婆去争权,她倒是很客气的接收了下来,等把黄媒婆的用处榨干后,她又毫不客气的让她去看仓库,明显不让她进入顺兴的决策层,用完即甩,实在是狠辣非常。 这样子我想一口气吃下这顺兴,还真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完成。还有就是当初我在书中看到的一个经济理论,那就是“鸡蛋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尽可能的分散自己做生意的风险,我对这个理论深是深有体会的。 排除了顺兴,我第一个想到的合作对象就是济和成衣铺,因为那个老实巴交的张济和给了我很深的印象。他原本做为镇上第一家老字号成衣铺的老板,现在居然被后来者的顺兴和秋月挤了下去垫底,我实在对他的经营能力相当“佩服”的,这样的一个合作伙伴正是我所需要的。 于是,我第一站就跑到济和成衣铺找那张济和了。 张济和在店铺大堂一个侧房见了我,我开门见山的说出要跟他合伙的意思,起初这糟老头当然很是兴奋,没口子的答应了下来。因为我相信他虽然是个十分失败的企业家,但肯定也打听到了我是肚兜的发明者。在他想来,我这次来找他一定也是有了类似的发明,想像现在顺兴的客似云来,他哪能不答应呢。 不过,当我把改制皮裘一事跟他一说,这老头儿差点吓得尿失禁,白眼一翻就要晕倒,还好我眼明手快的把他搀扶住了,他才慢慢清醒了过来,并且毫不客气的推开我,一脸严肃而坚决的拒绝了我,甚至连一句场面话都没交待,就起身一甩袖袍,冷哼一声,独自走出了门去。 我憋气至极的只好灰溜溜出了这破铺子。她娘的,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也难怪被两个女流之辈压着垫底,就这老鼠胆放座金山在他面前他都不敢挖,还一副我要拉他一起去死的样子。 这张老头没戏,我当然只能去找秋月成衣铺的老板秋冷月了。据贵喜处得来的情报,这秋冷月十五岁时原先嫁于一位陈姓的本地商户做妾,后来二十多岁的时候,她的商人丈夫死了,她因为没有生下一子半女,所以就受到了家里的排挤,她一气之下就跑出了夫家自立门户,变卖首饰开起了这家秋月成衣铺,不出两年她的铺子就在十里县站稳了脚跟,而她的铺子光听名字就知道,经营的主要是女装,由于针对性强,秋月无疑是十里县女子的购装首选地。但这也只是在以前,等肚兜生产出来后,秋月的女装品牌无疑受到了巨大挑战。这也许就是当初秋冷月对汪美人说话不怎么客气的直接原因。 其实,我现在是有些后悔的,当初自己头脑发热下,也没来得及调查县上三家成衣店的具体情况,只凭直觉就选择了和顺兴合作。现在想来要是当初找秋冷月合作的话,说不定自己就不会这么吃亏,至少秋月这名字做肚兜品牌明显的比顺兴贴切。 秋月成衣铺的店面明显的比其他两家讲究,虽然三家布局都差不多,但它这里的大堂显得更为亮堂些,也更为干净些。 对于我的突然造访显然有点出乎秋冷月的预料,不过她还是十分热情的招呼了我。在我说明有要事找她商量后,她更是热情的邀请我至后院详谈,我让听风和贵喜留在了外面大堂等候,独自跟着她来到后院一间类似汪美人办公室的房间。 两人坐定,等丫环上完茶退出后,她就有点心急的开口问道:“谢公子,你这次来找奴家不知有什么要事商量?” 我没立即开口回答,拿眼看着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那位五十多岁的婆子。 “谢公子,这位是从小把奴家带大的张大娘,你但说无妨。”秋冷月很有眼色的向我解释。 我见此当然也不再顾忌,一五一十的就把我的改造裘衣计划,向她进行了说明。在我想来,这么一个有钱途的主意,这位性格独立的女人肯定会受不住诱惑。至于,她的胆量那就更加不用说,她当初独自跑出夫家自立门户,在这时代本身就是一件大胆之极的事情。 “谢公子,你的这个主意很不错。”秋冷月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若有若无的瞟了我一眼,“不过,据奴家所知,谢公子可是顺兴的老板之一呀!为什么把这么赚钱的一件事着落到我们秋月呢?” “唉!”我故作有些伤感的叹了一口气,“秋老板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虽然也是顺兴的老板之一,而且这肚兜包括那个肚兜上的独门标记都是我发明的,但是我直到现在都没有从这肚兜上得到一文钱,实在是让我很憋气,加上想必你也知道,汪老板的为人处事态度,我虽然在顺兴名义上也是老板,但却是徒有虚衔,完全的调动不了店里的任何一人,我这个顺兴老板可算当得是名不副实的很。” 第2章 秋月合作 “唉!谢公子,照我的意思你当初就不应该找顺兴合作,顺兴一般做的都是男子的衣服,要说做女子衣服包括现在的肚兜手工用料最考究的,就算我们秋月了。”秋冷月在陪我叹气的同时,也不忘了做自我宣传。 “秋老板,你说的对,但我现在悔之晚矣了,当初我和她签订合作契约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在场作证的。”我一脸苦恼的说道。 秋冷月媚眼一转,咯咯笑了两声,“谢公子,其实这事也很好办,你不是说肚兜上的那个顺兴标记是你做的吗?你现在找我合作也不晚,只要我们在秋月生产的肚兜上也打上类似的标记不就行了?我可以保证只要你提供给我这个标记的制作方法,我们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听了她的话,我可是肠子都悔青了。要知道,当初我跟汪美人约定的提成可是她六我四,这还不包括我头三个月的损失呢?当初我还以为自己占了老大的便宜,可谁会预估到这肚兜销售如此的火爆,每次想起我都要差点痛哭流涕,狠狠的给自己几个嘴巴子。唉!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善良呀!你看,这位秋冷月在这一点上就做的很好,是值得我大力学习的。她一边在跟顺兴合作的同时,一边还不忘抢它的生意挖它墙角,真可谓心黑的可以了。 “秋老板,你的这个主意虽然不错,但汪老板可是早已经预料到了,当初签订契约的时候,她就特别注明了这一点,我要是另行再跟别人合作制造肚兜的话,我就血本无归了。再说我若是因为此事失去了信誉,将来谁还会跟我做生意打交道呢。” “哼哼!这位汪家大小姐还真是好厉害的算计,谢公子你跟她合作,还真是与虎谋皮,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秋冷月的算盘落了空,当然没什么好话。 我轻笑着不无不可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谢公子,那我们现在就来谈谈你说的皮裘改造一事。谢公子你具体有什么好的改造建议?还有就是我们生产出来后,你能不能也在这些衣服上弄上我们秋月的独家标记?”秋冷月一口气就问出了这几个问题,可说句句都问到了点子上。 “秋老板,这个先不急,我们先来谈谈分成的事。现在我手上有五十张熊皮,三百二十张牛皮,六百四十张羊皮,其他动物的皮毛也有好几十张,我这些就做为我们的合伙资金,我们的分成就我七你三。”我理所当然的说道。 秋冷月明显的皱起了眉头,“谢公子,你的这些皮货虽然换在从前很值钱,但我想来你今次想必也花不了几个钱。这些抵作合伙资金,显然有点少了。我看我们五五分成,我给你一百两算买下你手上的这些皮货,你看可好?” 她这倒贴我一百两乍一看像是我占了老大便宜,但她的这点伎俩我哪会不明白,要了她这一百两就等于答应了五五分成,哪个重要一点我又不是傻子,哪会看不出来? “秋老板,你可要知道,我们这次合作,你可是稳赚不赔的,你只要花些人力就行了,而这新皮裘的设计和创意,加上之后在皮衣上的独家标记,可都是我提供出来的。 秋老板,你也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的这个主次问题,三七分账,我已经是很客气了,换了一般的人我最多就给他两成的收益,这可是明白着把银子送到对方手里。只要我们这次合作成功,我以后可以考虑,全力的帮助支持秋月,把它发展成不亚于如今顺兴的规模。 ”我软硬兼施的侃侃而谈。现在我可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的角色了,已经有大商贾的派头气势了。 秋冷月低着头凝眉不说话,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身旁的那位张大娘,见张大娘冲她微微点头后,她才向我断然说道:“好,谢公子,奴家就答应你了。只希望谢公子,以后还记得今天说过的话,要对我们秋月大力扶持才好。” “秋老板,我谢某人应承下来的事,就是板上钉钉的。”我一脸正容的说道。 “咯咯,那就好。谢公子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秋冷月又恢复了以前的妖姿模样,一双眉眼对着我一阵乱瞟。而我也是很配合,盯着她的高耸胸部猛瞧,一副神魂俱销的欣赏样子。 “咳,嗯嗯!”张大娘不合时宜的咳嗽声,打断了我们之间的眉来眼去。 “咯咯,谢公子,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你的新裘衣改造之法了?”秋冷月又是飞了我一个媚眼。 “咳,这个,是这样的,现在的皮裘没有生意,我就想把皮裘改造一下,把它的两个袖子都去掉,领口部分也把它改的简单一点,总之要把它改小,改小后的这这皮裘我就叫它为夹克。这夹克可以穿在外面,也可以穿在里面,实在是冬天御寒的好东西。” “谢公子这样的改法不是和肚兜的样式差不多吗?”秋冷月有点疑惑的问道。 “呵呵,是有点相同,但可不完全相同。有没有纸笔?我还是画给你看好了。”虽说我的国画功底技能几乎为零,但大概的样子还是能画的出来的。 一旁的张大娘,不等吩咐就急急拿来纸笔,我手握毛笔,一笔千钧,小心翼翼的画了马甲的真貌,耐心的解释道:“我这个夹克,大体上是现在当兵所穿的胸甲和背甲的整体样式,但可比它们穿起来舒服多了。”十里县的那条官道偶尔会路过一群赶路的官兵,我看过他们现在所穿的胸甲和背甲,整体样子还真和夹克差不多。 我这一解释,秋冷月才算是真正的了解了,双眼不由一亮,“谢公子,果然是奇思妙想,这样改造后的这个夹克,肯定会大受那些世家子弟的欢迎。” 她这个说法可是有来历的,由于引进了武士阶层,在这时代男子去当兵变成了一件十分光荣和高尚的事,便没有出现历史上歧视军人的社会风气,相反的老百姓都很是尊重他们。 所以,这世代一些自认为是男儿汉的男人,都是很向往军旅生涯,特别是那些世家子弟,因为他们很多人的祖先都是从武士阶层当兵起家的,当然的更是向往军队生活。而如今我生产出的这个夹克,就可说是投其所好了。 “这夹克是一个,还有就是我们可以改良一下现在的皮衣,朝廷只禁止穿皮裘,又没有禁止穿皮衣,这个就是我们赚钱的所在了。我把改良过的皮大衣,叫做风衣,样子跟现在的长袍差不多,但它可不是长袍。”说着我又画了风衣的样子,“这风衣和夹克可说是一整套的,穿起来又暖和又威风。不过它们现在都还缺一样叫纽扣的东西,等明天我制作出来就拿给你看,是扣衣服用的,有了它,腰带什么的就可以不要了。” 说完我又画了纽扣的样子,并把它的具体作用介绍了一番,其实纽扣的原理很简单,她们一听就懂,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想到而已。 秋冷月现在看我的目光,就像看见了一座金山一样,灼灼发亮,那张大娘也是一副惊容的看着我。 “谢公子,只是皮衣一向都是平民百姓所穿,不被那些达官贵人和有钱人接受,你这个风衣虽然样子新奇,但也未必受他们追捧。”秋冷月神情虽然十分的亢奋,但还是保持着头脑清醒,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呵呵,那些官老爷和有钱人以前之所以不接收皮衣,那是因为它们太粗制滥造了,而且更主要的一点就是那些平民百姓所穿的皮衣一般都是猪皮、羊皮所做,如此的廉价皮料所做,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当然不愿穿。我们只要改换成牛皮和熊皮等相对珍贵的皮料制作,再挑选几个熟练的皮衣匠按照我要求的样式精心加工,用上我们的木制纽扣和我们秋月的精铜商标,把价格订的高一点,到时只要我们销售出了第一件,那就必然会掀起一股跟风热潮,就像顺兴的肚兜一样。”我很有把握的说着,这富人的心态,古今都差不多,特别是一些暴发户,就像后世那样,他们只买贵的不买对的。 “公子说的这个精铜商标,不知指的是什么?”秋冷月一脸认真的问道。她这副模样,别有一番风韵,少了几许妩媚,多了几许娴静端庄,跟她原先的风骚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精铜商标,就是我们秋月的独家标记,就跟我刚才所说的纽扣差不多,不过它要比纽扣大,用精铜所铸,上面有我们秋月的标记,就跟顺兴的牡丹标记差不多。秋老板现在就可以自己设计或叫人设计一下秋月的标记,到时交给我也好制作商标。” “咯咯,谢公子,其实奴家早就设计好了,就在奴家看见顺兴牡丹图案的当天,奴家无聊下也自己画了一个。大娘,你去拿过来。” 秋冷月显然也很有经商的天赋,这么敏感的就意识到了这个商标的作用。 张大娘不一会儿就从一处柜子上拿来一个画轴,在桌上摊开后,赫然就是一朵淡雅的月桂花,仔细一辨认还真是“秋月”两个字组成的,比起顺兴的牡丹图案虽然简单了点,但它这图案让人一看就跟顺兴的牡丹区别了开来,也算是另辟蹊径了。 秋冷月说这个是她自己设计的我多少有点预料不到,汪美人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有这个字画功底还说的过去,她一个商人的小妾,却也有此功底,实在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我也知道她不可能是欺骗我,因为她完全没有对我撒谎的必要。 娘的!难道这时代的女子,文化素质都这么高吗?一联系到我先前在她面前的涂鸦,我的男人自尊又狠狠的被羞辱了一把。唉!本来我还以为她的功底跟我半斤八两呢?这不,又在女人面前献了一次丑。 “谢公子,你看这个图案还可以吗?不行的话,奴家可以另画一幅。”秋冷月煞有介事的询问。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图案虽然跟顺兴的不一样,但也有点雷同了,我看最好还是换掉。既然我们的店铺叫秋月,我们干脆就用月牙缠绕形成秋月,不知秋老板能不能用‘秋月’两字把它画出来?” 秋冷月接过我递过去的毛笔,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下,就起身提笔在一张空纸上一挥而就,还真用“秋月”两字把一个月牙绕桂头像给画了出来,而且看模样还真好看。 这不由让我看得目瞪口呆,原本还以为她只是个经商手段了得的风骚老板娘,却想不到她还有如此的才情,实在是……实在是震惊万分,外带刮目相看。如果她在后世的话,她完全可以凭借这一手混个女艺术家当当。 “谢公子,你看如何?”秋冷月嘴角带着一丝媚笑,一双灵动的桃花眼睇着我,少妇特有的风情表露无疑。 “嗯,这个,很好,就用这个图案好了,你再给我画一张带回去。你自己留一张去制作两张模板,以便在衣服上印制这个图案所用,明天我就把印制所需的材料交给你。 “谢公子果然深思熟虑,本来奴家还想提醒一下呢。这丝绸和布料所做的风衣、夹克,虽然比不上皮料所做的那般珍贵,但想必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秋冷月很是赞赏地看着我,美目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她突然变得年轻了许多,那神情完全不像是一位守寡多年的寡妇。 “呵呵,秋老板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特别是绸缎料子的风衣和夹克,等来年天气暖和的时候,应该会引起那些有钱人的兴趣。不过,我们现在还是优先制作皮料的风衣、马甲。”我笑道。 “谢公子所言极是,等天气真正转冷,我们生产的这两样东西肯定会热销。”秋冷月满怀憧憬地说道。 “那好,为了我们更好的合作,我看我们这就去清风茶楼签订一份合作契约。”我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实质性方面。清风茶楼虽然我不喜欢,但无可否认,那里是谈判签约的最佳地点。 “咯咯,好,既然谢公子发话了,那我们就一起去。”秋冷月又恢复了她那风骚的模样,把画好的秋月商标递给我。我接过商标后,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也不客气,打头就走出了店铺。在大堂叫上正一脸无聊的贵喜和棺材脸的听风,招呼了秋冷月一声,率先出门登上了自己的座驾。 清风茶楼依然生意很好,底楼几乎座无虚席,一些贩夫走卒、市井小民平时没事就喜欢在这里听古讲是非,传播小道消息。可惜的是,没有后世历史上的说书人,不然肯定更加热闹。 我在茶楼门口等秋冷月下车后,一起并排走到了茶楼的二层,要了一个雅间。秋冷月很是熟练地出去拉来几位乡老酸儒,然后我们写好契约,让他们做个见证,彼此签字画押。办完这些手续后,秋冷月倒是很客气地抢在我之前帮我们和那几位乡老结了账。 我们两人都无心多留,一起走出了清风茶楼。秋冷月又热情地邀请我到她那里去喝杯水酒,预祝我们合作成功,顺便也再商量一下合作细节。 我无法拒绝她的邀请,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跟她一起回到了铺子。 第3章 酒后失态 与上次会谈的地点不同,秋冷月这次将我带到了她店铺后院的住处,那是一个带小院子的屋子。 内厅里,张大娘一番张罗后,满桌子的菜肴没用多久就摆置妥当。 张大娘给我和秋冷月各斟满一杯酒后,便没有陪席,自动退了出去。 “来,谢公子,奴家先干为敬。”秋冷月很是豪爽地举杯自饮了一杯。 我见此当然不能输于她,也是仰起脖子干了一杯。这酒显然就是飘香酒了,虽然还比不上后世的纯度酒,但也是十分难得,自有一番味道,度数大概在十几度左右,我虽然酒量不是很好,但这种跟后世啤酒差不多的酒,想来我喝个两三斤应该没有问题。 “谢公子,往后我们就是合伙人了,你也别对我见外,不要再称呼我秋老板了,你要是不嫌弃,干脆就唤我一声姐姐。”秋冷月借着这杯酒很自然地拉近了彼此距离。 “呵呵,那好,我以后就叫你秋姐姐好了。不过,秋姐姐你也别跟我客气,直接叫我的名字怀安或阿安,都可以。”我也很自然地跟她交换了称呼。 “咯咯,那姐姐以后就称呼你怀安好了。来,吃菜。”说完秋姐姐很是客气地给我夹了一口菜,放在我面前的碗盆里,又站起身亲自给我们两人的杯子满上酒。 跟这秋冷月做合伙人,比起那汪美人来实在愉快很多,别说让她主动夹菜倒酒,连正式的请我吃顿饭都没有过,至于上次她口头上请我,想来也是迫于当时的形势,敷衍一下而已。无疑在做人这一点上,汪美人和秋冷月是无法比的。 我很高兴地夹起那口菜吃了下去,报之以桃地也夹了口鲜嫩鱼肉放到她面前的碗里。 我这个举动在后世可能只是一种客气行为,但在这个时代,男人给女人夹菜,这意义就有点不一样了。我在家里吃饭时,对阿梅也经常这么做过,但阿梅尽管心里高兴,私底下也是劝导过我一番的,说我这样的夹菜举动于理不合,特别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 现在我虽然及时醒悟过来,却是肉已到碗,当然不能把它重新夹回来。所以,为了避免彼此尴尬,我忙举杯向她敬酒:“秋姐姐,为了预祝我们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我们干一杯。” 秋冷月此时的神情明显与先前有点不一样,带着点感动又似带着点淡淡的哀伤,但她见我敬酒,还是习惯性地冲我轻轻一笑,举杯向我一邀就先行干了下去。 等我也跟着喝干,秋冷月又给我们彼此的杯子满上酒。 “怀安,我们现在还是具体来谈谈你说的风衣和夹克。先前你只说了个大概,我怕做出来的不合你的要求。”秋冷月突然一本正经地跟我谈起生意来。 我虽然有点奇怪她话题的突然转变,但还是十分详细地再把风衣和夹克解释了一遍,她也不客气地在不懂或疑惑处,向我一一问询,我也一一解释说明,这样一来,这场酒宴又一下子转变成了会谈。最后秋冷月更是拿来纸笔,把我说的一一记录了下来,并照着我的意思,分别画好了风衣和夹克的设计草图,她的画图当然不是我所能比拟的,正侧面,背面,她都一一画好,在我确认无误后,她才停了笔。 “怀安,你说的那个精铜商标,好是好,不过,我就是怕别人能仿造出来。”刚问完了设计问题,秋冷月又问到了这个商标问题。 “这个,目前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你也知道,皮毛上不好印上标记,再个就是我们这些披风和马甲可是销售给那么有钱人和当官的,制作这样一个精铜商标别在他们衣服上可是昭显他们身份的一种物事。 还有就是我现在要制作的这个精铜商标,想来别人也不是想要仿造就能仿造的出的,我有这个把握。再说别人要仿造的话,那也是等我们大买特卖之后的事了,等那些仿造品出来的时候,天气也就差不多转暖,我想在明年的话,我们就可以把精铜商标全部换成精钢商标。 呵呵,到时别人要仿造的话,那也得有材料,有本钱。” 对这事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其实这精铜商标的制作原理就跟铸造铜钱的方法差不多,就是用料比铜钱更讲究了而已,想来自家兵器铺里的那些铁匠都能做,到时候和他们一合计,肯定能铸造出别人难以仿造的精铜商标来,更不用之后的精钢商标了。 “精钢?”秋冷月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她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震惊,“怀安,这精钢可是十分稀有的东西,平时一把普通钢料所铸的钢刀就要好几十两了,我们又哪来这么多的精钢做这个商标?” “呵呵,物以稀为贵吗?正是因为稀少,我们才用它,别人也难以仿制。至于这些精钢从哪里来?”我一脸神秘地笑了笑,然后俯身向前,小声说道,“小弟正好刚开了一家铁器铺,想来等到明年用做商标所需的钢材还是有的。” 我直起身子,很有把握地继续说道:“现下我对炼钢可不像以前那样缺乏信心了,因为通过昨日我跟林大哥的深入交谈,我已经详细地了解了这时代的炼钢水平。这时代已经出现了炒钢和百炼钢技术,但它们明显存在一定缺陷,如炒钢工艺复杂,不容易掌握;百炼钢更是费工费时。而比之两种技术优良许多的灌钢法却还是没有出现,至少林大哥这个有着三十来年打铁经验的‘老’铁匠没有听说过。” 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得意,毕竟灌钢法是我以前在县城打铁铺当学徒的时候,跟师傅师兄一起试验了两个月才掌握的半吊子技术。当时虽然只是给师傅师兄打下手的份儿,但毕竟也耳濡目染了两个多月,相信只要我跟林大哥相互切磋一同试验一番,用不了多久就能更好更快更多地生产出钢材来,那样就等于挖到了金矿。 不过,这事还是保密和安全第一,不能操之过急。所以,我当时也没直接跟林大哥说出自己的新式炼钢法,这事还得等做完官府这第一笔生意后,等林大哥和那几个徒弟值得我完全信任了,才能与他详谈谋划。 “咯咯,怀安,你还真是生财有道呀!居然还开了家铁器铺,我昨天还听人说你刚开了一家粮油店呢?你这么多处生意,一个人顾得来吗?”秋冷月一脸兴奋地看着我,然后好奇地问道。 “呵呵,一个人是顾不过来,所以我找了几个帮手,现在我除了粮油店还管着些外,其他的几处生意就叫别人去打理了。”我挠了挠头,笑着回道。 “你的帮手倒是不少,听说你慧眼识珠地找了黄媒婆,让她进顺兴当了一个管事,还有我没看错的话,她的儿子现在还是你的随从呢?”秋冷月笑吟吟地看着我。 “黄媒婆现在为顺兴做事,也算不上我的什么帮手。”我连忙否认,“我给她找了这份差事,无非是为了感谢她撮合了我和贱内的婚事。” “听说你娶的是陈家庄的陈梅儿,对吗?”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怀安,你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和梅儿算是熟识的朋友,她以前的很多衣服都是在我这里买的。你真是有福气,我第一次见到梅儿就知道她以后肯定会是个秀外慧中的贤妻良母。” 我一听,乐开了花,不住地点头。阿梅的贤惠、勤劳、善良、美丽、大方、善解人意、温柔可人……我可是都体会过了。现在每次早上醒来抱着阿梅,我都会有种后怕,当初要不是自己一往无前、独闯李家龙潭、用四千多两银子外加一块所谓的“神币”阻止了她与李家的婚事,那自己现在肯定会后悔的要自杀。这么好的老婆,这天底下还哪找去?自己能碰上她并且能娶得她,实在是上天对自己最大的恩赐。 “怀安,既然你对这精铜商标这么有信心,我也不多说了。现在我就是想了解一下风衣和夹克的销售方法,是不是也跟顺兴的肚兜一样?” 我听得正起兴,希望她能继续挖掘一下阿梅身上的优点,她却突然把话题扯回了生意上。 我沉思片刻后说道:“大致上还是相同的,但具体上却是要变更一些地方,比如说肚兜开始时,我们可以赠送一些做宣传,但这风衣和夹克可是贵重东西,我们当然不能随意赠送,要赠送也得赠送给那些达官贵人才有效果。还有就是,我们这风衣和夹克制作出来,我先期的定价是两件合在一起按九十九两算……” “什么?九十九两?”秋冷月又惊呼了起来,“怀安,这……这也太贵了。” 我看了她的反应,心中不由微微失望了一把。唉!毕竟还是小县上的商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在我们后世一件裤衩都可以卖个几千上万的,何况还是真皮大衣? “秋姐姐,这还是初步定价,我们可以根据市场的反应来调整,不过依我看,只要我们这风衣和夹克,做工精细,质量考究,样式新颖,这价格自有往上涨没有往下调的道理。你嘱咐那些做工的衣匠,当这风衣和夹克是黄金料子来做就对了,这手艺一定要好,嗯,我看最好把纽扣也改成精铜的好了,这样就更显贵气了。” 秋冷月呆呆的看着我,一副像是刚认识我的样子,好一会儿她才恢复了常态,依旧没什么信心的说道:“怀安,九十九两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那些达官贵人虽然有钱,但也便不一定会买。他们不买的话,那些有钱人想必也没有什么兴趣。” “呵呵,这就要看我们宣传的效果怎么样了,虽说我们这里是乡下,但毕竟这里还是商路要地,官道所在。 在先期我们要大量的准备传单,在沿途官道上散发,甚至给点小钱那些走江湖耍把式的人,反正这些人每天经过我们这里的也不少,我们可以让他们在所经繁华之地散发传单,还有就是我们可以赠送出几套风衣和夹克给那些有影响力的官员和有钱人,只要他们一穿出来被别人一问,就达到了我们的宣传目的,这样肯定就会慢慢在他们的圈子中形成一股穿风衣夹克的风潮,呵呵,这样一来,到时候他们这些有钱人和当官的在相互攀比下,这区区九十九两又算得上什么呢?” 听完我这一番说辞,秋冷月脸色终于有所松动,“这……好像是有点道理。” “好了,我们正事谈完了,总该可以继续这顿酒宴了。” 说完,我就自顾自的重新吃喝起来,毕竟现在也是午饭时候了。 “咯咯,怀安,姐姐果然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这么个点子也亏你想得出来,若真是照你所说的那样,那姐姐可真是白捡了你一个大便宜,你这不是拿银子往姐姐怀里塞吗?”说着她又给我斟满酒,举起杯,“来,为了你的慷慨,姐姐敬你一杯。” 我听她这一说,心里不由有点郁闷起来,这每套的九十九两,可是有百分之三十是属于她的。不过,我还是自我安慰起来,比起当初我在顺兴只能拿百分之四十的提成,这一次我还是十分成功的。 我勉强堆起笑容,客气道:“秋姐姐,可别这么说,大家合伙做生意,最主要的还是大家都有的赚吗?只有大家都有了好处,我们才会合作的更加愉快。来,干。” 说完,我就和她轻轻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片刻功夫,我们杯来盏去,相谈甚欢,秋冷月又恢复了本色,笑语嫣然,媚眼乱扫,我虽然有意避视,却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浑身渐渐发热起来。 没过多久,一壶飘香酒就见了底,而此时这酒的后劲也慢慢上来了,我虽然自夸这样的酒喝个两三斤没问题,但我以前可没有亲身实践过,而此番实践下来的结果就是,这样的酒我在喝了差不多半斤的时候,脑袋就有些晕乎起来了。 于是,趁现在自己还能走路之时我忙站起身告辞,却被谈兴正浓的秋冷月硬是按回了座位,更是叫上张大娘重新换了一壶酒来,亲自给我满了杯子。 “来,怀安,姐姐我今天难得遇到个能一起畅所欲言的人,我们不醉不归。”说完,秋冷月眉头也不眨一下,就举杯来了个一口闷,喝完还示威性的倒转了杯子,向我展示。 她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对我男性尊严的巨大挑衅,当下我酒气和火气一起从肚子里上来,也顾不了许多就一口气和她连干了数杯,希望能把她喝趴下。 但显然我的这一美好愿望落了空,直到又一壶酒将尽,秋冷月也只不过脸蛋儿微红,整个人依然镇定自若,谈笑风生。 看样子,今天的秋冷月果然跟我很投缘,她讲的都是一些七大姑八大姨的陈年往事,平时私房里阿梅没事的话,也跟我这么唠叨过,而我只要对她应付一般的话语就行了,比如“哦,是吗?”、“真的!”、“难怪!”之类的话就可以了,而阿梅对此也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仍会对我絮叨个没完,还经常乐此不疲。无疑的,有了从阿梅那里学来的经验,我现在应付起秋冷月的唠叨来,也是驾轻就熟,习惯性的在她说话转折处报以几声附和之声,也是令她神情愉悦,满面笑容。 到最后,第二壶酒终于喝完,我知道自己再喝下去就真的要醉了。看来我真正的酒量也就是一斤左右的飘香酒,我趁她说话空落时,忙故作清醒的站起身向她拱手告辞:“姐……姐,我店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秋冷月这回倒没阻止我,跟着站起身,笑道:“怀安,姐姐看你说话都有点打结了,还是先在姐姐这儿眯瞪一会儿,醒醒酒再回去。” “不……不了,不了,我有要事,还……是先回去了。”我忙挥手拒绝,毕竟在寡妇房里留太久,传出去对自己对她的名声都不好,何况还是在她这里歇息,到时没事都变成有事了。 我说完,就转身欲走,只是突然的头重脑轻,差点一跤摔倒。 “你看看,都这样了,还怎么回去?”秋冷月从后面急步走了上来,一把搀扶住了我,“你就是不想在这歇息一下,也应该洗把脸,清醒一下再走呀!” 此时,我已经是不能说话了,因为我从被他搀扶住的手臂上感受到了一阵柔软触觉,早已经不是撸男子的我,当然知道那是何物作用的结果。我虽然心里想极力摆脱这种触觉,但行动上却好像是失去了自主能力,更是在恍惚间,被她搀扶着走进了一间连着厅子的卧房。 秋冷月让我在一张榻椅上坐下后,这才放开了我,“怀安,你在这等我一下,姐姐这就给你去打盆热水,洗把脸。” 等她转身而去后,我才平复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情,解脱般的吁出了一口长气。 这成熟女人的身体果然不一样,明显要比阿秀的大。我这个想法刚起,不由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我拿谁比也不能拿阿梅跟这个寡妇比呀!这不是触自己的霉头吗? 我强迫自己静下心,一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把心中的那股子邪念压了下来。古人还真没说错,酒助淫性,我这不还没完完全全的醉倒呢?心中就火烧火燎的有点难受了。 我可是好男人好丈夫,这世上我最爱的就是阿梅了,我可不能做对不起阿梅的事情。我心里反复念叨着,预先给自己打了预防针。 “怀安,好些了吗?来,姐姐,给你洗把脸。”秋冷月从门外端着木盆走了进来,在我坐的旁边一张凳子上放好,拧了一把毛巾就要给我擦脸。 “不用了,秋姐姐,我……我自己来。”我伸出右手欲阻止她给自己擦洗,而这只右手却是不听使唤的一把摸到了她的前胸。虽然我发现后触火般的缩了回来,但摸了毕竟是摸了。 “你……”秋冷月略带怒气的瞪了我一眼,本来就有些桃红的脸蛋更是红透了,但她毕竟是过来人,马上就若无其事般的说道,“好了,你看你,连自己的手都不听使唤了,还是姐姐给你擦一把。” 说完,她就拿着热毛巾,很是仔细的给我擦洗起来,我现在也只有受她摆布的份儿了。 “怀安,你上次对我做的事情太过分了,你竟敢捏我的私密部位,你打算怎么向我道歉?”秋冷月拿掉我脸上的毛巾,露出愤怒的表情看着我。 “我……我……”我想起上次在清风茶楼对她做的事情,不禁紧张地看向她的下方,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你好看!”秋冷月轻轻戳了一下我的额头,“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堪吗?而且你当时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我的伤处三天后还没好,都是因为你!”她的话进一步刺激了我,我想起了当时那柔软而有弹性的手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呼吸变得急促。 “不行,我不能对不起阿梅!我是个好男人,我最爱的女人是阿梅。”我在心里告诫自己。 然而,我刚刚提醒完自己,另一个声音却在我内心响起:“没错,你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你最爱的女人是阿梅,这也没错。但这与你逢场作戏有什么关系呢?你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后世,一个男人有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即使在后世,一夜情、婚外恋和包二奶的情况也不少见。只要你们双方心甘情愿,事后守口如瓶,就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你依然可以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没什么大不了的。” “怀安,你这是要对姐姐做什么?”秋冷月表面上装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但内心却充满了期待和紧张,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她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但身体却只是在我的怀里毫无力道地挣扎了几下。 “做你想要我做的事!”我紧紧地抱着秋冷月,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我的内心充满了渴望和冲动,想要亲吻她的额头,抚摸她的头发,告诉她我对她的爱。但我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更加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让自己的冲动破坏了这个美好的时刻。 我迅速地将她搂入怀中,用我的嘴唇紧贴住她的樱桃小口,同时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秋冷月娇呼一声,那叫一个热情似火,简直可以说是亢奋不已,她反客为主,极力地配合起我来。我都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个华丽的转身,就把我给压在了榻椅上。 (为了节省大家流量此处省略一万字) 第4章 溜之大吉 我基本上是个十分传统的男人,说的是现在的传统。那个年代,我总想着娶妻生子,与爱人恩爱一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背叛她。 在这个时代,我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了心爱的阿梅。我对她的爱深入骨髓,她对我也是敬重恩爱。 有时我也会奇怪,我和阿梅从相识到结婚不过短短十几天,为何会不可救药地爱上她?想来想去,或许是因为我养病期间,她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人在生病时总是脆弱的,那时阿梅趁虚而入,俘获了我的心。 我深爱着阿梅,这毫无疑问,但现在却搂着另一个女人睡觉,这让我感到滑稽、恐惧、羞愧。 此时,酒气已经散去大半。看着身旁对我手脚并用、肢体纠缠的女人,我真想以为这只是一场春梦。 “怀安,你刚才好用力,姐姐看来今天是下不了床了。”秋冷月此时鬓发散乱,媚眼如丝,娇柔似水地贴在我身上,让我挣脱不得。 “咳,秋姐姐,我店里有急事,得赶紧回去一趟。”我说道。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把身子都给了你,你还一口一个秋姐姐的叫。”秋冷月像个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娇嗔着在我腰间拧了一把,又怕真的弄疼我,轻轻揉抚着我被拧的地方,“以后没人的时候,你要叫我的闺名冷月,可要记住了。” 我被她揉抚着敏感部位,心里又有些蠢蠢欲动,赶忙转移注意力,说道:“冷月,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店里有急事,回去晚了就得等到明天去办了。” 我现在只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后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回家后我依然是好男人、好丈夫,阿梅依然会敬重我、对我百依百顺。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秋冷月稍稍松开了我,含泪仰头看向我,“是,我先前是故意勾引你,但要不是你也对我有意,我们会这样吗?” 说完,一滴泪水滴在了我的胸膛上。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嫌弃我是个寡妇,跟那些臭男人一样,都当我是不知羞耻的浪荡娇娃。”说着,她的泪水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地簌簌滴落。 男人通常都害怕女人流泪,尤其是当你对她心怀愧疚时。我赶紧伸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解释道:“冷月,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说的是真心话,虽然她给人的印象像是那种在商场上靠出卖肉体谈生意的交际花,但实际上,我从贵喜那里了解到,尽管她看起来像个风流寡妇,但这些年来从未听说过她与哪个男人有过不正当关系。 而且,就算有些地痞无赖想占她便宜,也都被她花钱雇人狠狠修理了,甚至,她在县上还得了个“毒寡妇”的恶名。 这样几年下来,县上那些无聊的男人虽然暗地里还是对她风言风语,但也只是出于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罢了。 正因为如此,我之前了解了她的为人,才对她的引诱没有太多抗拒。不然,如果她像那些风尘女子一样人尽可夫,我只会感到恶心,哪还有半点兴趣?更为重要的是,刚才和她一番云雨之后,她的一些生理特征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她的外表和内在完全不同。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难道是嫌弃我?”秋冷月满脸幽怨地看着我,让我有些无言以对,至少面对她的这种表情,我没有了继续撒谎的勇气。 “哼,说不出来了。”秋冷月此时像个赌气的小媳妇,“你是不是想赶紧离开,然后就当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这么准确地猜到了我的心思。 “你走!”秋冷月凄凉地对我轻轻一笑,眼中带泪,放开了对我的手脚束缚,转过身去,把脸朝向了床榻里面。 我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身体,显然她在默默哭泣。 一时之间,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最后,我还是起身下了床,拣起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静静穿戴妥当。我拿来掉落在榻椅上的毛巾,就着木盆里早已冰凉的冷水,小心地擦拭脖子、脸颊和额头上的多处“印记”。至于身上的,只能等回家后好好清洗一遍了。这可是我回去后的头等大事,丝毫马虎不得。 我看过的那些电视电影里,常常有男人因为不注意做好收尾工作,被自己的女友或老婆看出了破绽,最后导致家无宁日、质问、吵架、分手、离婚……一想到这些,我就毛骨悚然,暗自庆幸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家无宁日有可能,离婚却是难以办到,因为作为男方的我不离婚,阿梅就没有办法。我想到这,马上醒了过来,不由暗自连呸了自己几口,还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没事想那么远干嘛?我今天这事阿梅永远不会知道,我谢家也永远不会有家无宁日的一天。 “你……你干什么?你干嘛打自己?”秋冷月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大概是听到了我的巴掌声。 我灵光一闪,马上做出十分懊恼的表情,“冷月,我想来想去,今天这事都怪我,我现在既对不起你,也更对不起阿梅。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说完,我双手捧头,做出痛苦状,这可是后世电视电影里奶油小生的招牌动作,我马上借鉴了过来。 “怀安,你别这样,你这样的话,姐姐心里更是难受了。其实,一开始就是奴家主动勾引你的,你不知道,自从上次你在茶楼门口对奴家做了那事后,奴家就……就一直想着你,而今天通过对你的了解,你的男儿气魄更是让……让奴家情难自已,加上我们两人都喝了这么多酒,奴家就忍不住……勾引你了。 ”说到这,她一副凄婉模样,“唉!这事要怪就怪奴家,是奴……家不知廉耻的勾引你在前的,怨不得你。” 我听完她的讲述,惊诧万分,想不到当初我报复似的在她肥臀上狠狠一捏,居然捏出了感情来。难道她有受虐倾向?仔细一回忆刚才的风情场面,她好像还真有点这方面的嗜好。 “冷月,这怎么是你的错呢?”我见她又默默垂泪,多少有些不忍,马上几步上前,坐到床榻上握住了她的手,“冷月,今天这事我们都有错,但主要的责任还是在我,是我先对你起了色心,把你拉到怀里,是我主动在先的。 ”说到这我有些违心起来了,刚开始是我对她动手动脚没错,但接下去我可是完全被动的,她可是守寡多年幽旷已久的怨妇,这一动起情来整个一如狼似虎,在先期我虽然也是很享受,但却一直被压在了下面毫无一点主动权可言,可说是惨遭了她的蹂躏,直到后期等她发泄够了,我才慢慢开始居高临下,扳回了男性的尊严。 “冷月,我们现在也别去计较谁对谁错,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我脑袋中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句台词,就冲口说了出来。说实话,这次的事虽然余香未散,还让我回味无穷,但它之所以发生是在酒精刺激下精虫上脑的结果,在清醒的状态下,鉴于我对阿梅坚贞不二的爱情,借我一百个胆子我……我也许会就范,但小于一百个胆子我肯定是不会就范的。 而且通过今天这件事,证明了我在一斤左右飘香酒的作用下,我的色胆会大上一百倍。所以,我就默默在心里起了个誓,以后喝酒绝对不能超过半斤,这样就基本上排除了“酒壮胆色”控制不住自己出轨的可能。 “你…………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真的就当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秋冷月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实在是让我有些头痛。这可好,本来想以为是搞搞一夜情就算了,现在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想黏上我了。这可是每个顾家专一男人,好丈夫头等忌讳的事。 “冷月,这次是我们酒后乱性,这个,我们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我们就当做了一场春梦,以后我依然叫你秋老板,秋姐姐,你也依然叫我谢公子或怀安,我们还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我明确表示,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没有特殊的亲密关系。我也提醒自己,走出这个地方后,要将这件事彻底埋藏在心底。即使事后这件事被泄露出去,我也会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在这个时代,没有 dna 检测,我可以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 “你……怀安,我不要任何名分,我只是希望……希望你以后能常来陪陪我,难道这样也不行吗?”秋冷月脸上挂着泪水,带着期盼和紧张的神色看着我。 她的话让我十分心动,但我立刻想到了阿梅。如果被她发现我和秋冷月的事情,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和秋冷月的事情一两次或许不会被人察觉,但次数多了,难免会败露奸情。 我想到了西门庆和后世的那位西方大总统,他们的事情最终还是被人揭发了出来,甚至有人为他们写书立传,遗臭万年。我总结他们“湿鞋”的原因,都是因为没有在奸情发生后及时收手,悬崖勒马。 因此,我暗下决心,最后一次这样称呼她:“冷月,到此为止,对你对我都好。” 说完,秋冷月甩开我的手,指向卧房门口,嘶声道:“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然后,她趴在床上,放声痛哭,毫无女性的矜持。 我被她的喊声吓了一大跳,担心被外面的人听到。我赶忙跑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从门缝向外望去,还好外面的厅子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我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再逗留。 “秋姐姐,我走了,明天或过两天再来和你商谈。”我故意高声喊了一嗓子,也不等她的反应和回话,就急忙打开房门溜之大吉。 在厅门口,我和张大娘撞了个满怀。 我尴尬地连连向她作揖赔礼。 张大娘脸色古怪地看着我,语气不善地说:“谢公子,你以后可要对月儿好一点,不然,老身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说完,她也不再理我,因为里间秋冷月的哭声又高了好几个分贝,她急急忙忙地往里走去。 我心有余悸地意识到,今天我和秋冷月的事情可能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知道。乖乖!此地不可久留,还是快走为上。只要出了这院子,我就安全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施展飞毛腿的功力,撒开脚丫子狂奔起来…… 第5章 打道回府 我坐在回程的马车上,终于松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事情,真像是做了一场春梦。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痕迹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虽说我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多少有点内疚,但谁叫我是个顾家的男人呢?谁叫阿梅在我心中的位置无法取代呢?在我对阿梅坚定不移的爱情名义下,我只能对秋冷月说声抱歉了。 回到家后,我没有直接去见坐镇造纸作坊的阿梅,而是立即命令贵喜和听风去给我打水洗澡,里里外外仔细地清洗了一遍,换了身衣服才去见阿梅。 这几天,厕纸的销售势头一个劲地往上涨,造纸作坊虽然加大了生产量,但也只是勉强能交足货源。我虽然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还是低估了市场扩大的速度,显然如今这个市场在十里县范围内已经接近成熟了。想想也是,就像后世的人一样,你坐惯了汽车再叫你去走路,实在是很难让人适应,同样你用惯了厕纸再用竹木片、瓦片、杂草去擦屁股,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来到陈家院子后的造纸作坊,入口处有两个以前村里的猎户现在我家的护院把守,除此之外这里也就没有其他的保安措施了。毕竟这作坊三面环山,而且山壁陡峭,加上这厕纸制作方法不久之后就要大白于天下,也就完全没有必要了。所以,这里除了这两个护院外,其他四名包括陈东都去敬国神厕维持销售现场的秩序了。 我走进里面,正好看见阿梅和白妹各拿着一根木棒在纸槽里搅拌纸浆,不由有些心疼,连忙上前一把把木棒夺了下来,责备道:“夫人,我不是说过这些粗活不要你做吗?”说着我拿起她的手仔细察看起来,“你看看,都红了,我要是再晚些过来,肯定就要起水泡了。” 说完我不由拿眼狠狠瞪向那些帮工的村人,这些人在我的目光迫视下,无不纷纷低下头,卖力地干起活来,不敢和我对视。 阿梅羞红着脸,挣脱开我的手,轻笑道:“夫君,你可不能怪他们,我见人手有点不够,再说我在这也总不能一直光站着不干事,所以就自个儿找点活干干了。” “好了,我也没怪他们,只是你一个女人做这些粗活,实在不合适,要是这里人手不够,我们再招几个就是。昨天不是听爷爷说,村里的一些人要他老人家给安排些事做吗?” 阿梅没有立即回话,把我拉向稍远一点,才低声说道:“夫君,你现在可不能再乱招人了。特别是这个作坊里现在已经有了十四个人,等往后我们这生意淡下来,说不定还要辞退几个,我们现在虽然也赚了些钱,但也不要乱送人情呀!这里的十四个雇员,加上神厕那里的四个,粮油店的三个,你身边的一个,还有算上护院包括东子哥七个,我们都一下子雇了这么多人了,光每个月给他们的工钱就要支出五十多两,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 阿梅无疑越来越像管家婆了,开始精打细算起来。不过,我对此变化还是乐观其成的,“夫人说的对,是我有点欠考虑了,那目前我们就不要再招人了。不过,即使这里再缺人手,你也别把自己累着了,再说,你也未必能给他们帮上多少忙。” 阿梅见我如此听她的话,很是高兴地笑着,可对我的劝告却是没有多少表示,岔开话题问道:“夫君,粮油店的事情办好了?” 我这时才想起从秋冷月那里出来后,还没去粮油店问问情况呢?而且,我还把香芸那丫头落在店铺里了,平时她可是早晚和我一起坐车来回的。唉!当时只想着跑回家洗澡消灭身上的证据,还真忘了这一茬。不过,她现在可是我笼络的对象,看来只好待会儿再叫富贵驾车跑一趟了。 “嗯,办好了。孙掌柜已经给我去说了,那些青楼应该这两天就会进我们家的货。” “嗯,这就好。那你昨晚说的那个什么风衣和夹克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见她问到这事,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当然表面上我还是十分镇定地答道:“这事我本来是想找济和成衣铺的合作的,但那个张老头胆小如鼠不敢做,所以我只能找了秋月的秋老板合作。”虽然我说的是实情,但做贼心虚下,还是跟她好好解释了一番,以免引起她不必要的“误会”。 “哦,是秋姐姐吗?我以前没事的时候经常去秋月看衣服的,她店里衣服的手工和料子都很不错,你找她合作,我想肯定比你说的那个小气的汪家大小姐容易?秋姐姐的为人可是很随和的。” 阿梅显然对秋冷月的观感很好。这一点让我对她很是不值,秋冷月虽然为人随和,但她可是偷了你的汉子。 “咳,是,她为人是挺随和的。我们合作的很愉快,这个,我和她约定了三七分成,她三我七。”虽然我想极力装出没事,但毕竟有些经验不足,说话的语气难免有些生硬,我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张契约递给她看。 幸运的是,阿梅便没有发现我的不妥之处,接过契约看了一看,抬头冲我轻笑道:“夫君,你也太会做生意了,昨天你不是跟我说要跟别人六四分账的吗?没想到今天却变成了七三,你可是占尽了秋姐姐的便宜了。” “咳咳,是吗?对,我昨天确实是这么跟你说过,但今日情况特殊,你也知道你夫君可是个聪慧过人的人,本来是想与她好好商议一番再四六分成的,但没想到她如此爽快地就答应了。” “嘻嘻,就知道你机智。不过,你占了秋姐姐这么大的便宜,以后可得找机会好好补偿她一下。我以前去她店里买衣服时,她经常给我打折优惠呢。” 阿梅此话一出,我总觉得有些别扭,忙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夫人,怎么没看见陈西呀?” “他呀,这几天一直待在工棚里,说是你嘱咐他,要他尽快将写字的纸造出来,他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整天都在煮那一锅剁碎的木头。” “那我就去看看他,你先回家休息一下,把这张契约收好。”我担心她又谈论秋冷月的事,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那好,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给夫君和爷爷准备晚饭了。”阿梅没有怀疑,答应了下来。 说起她做饭,我心里不免又是一阵苦涩。本来家里人多了,香芸还没学会烧菜,白妹更是只会吃,而阿梅作为家里的女主人,当然没有给下人做饭的道理,所以我专门请了村上一位老妈子做饭,听说她的厨艺在村里很有名。但直到现在,我都没机会品尝到这位老妈子做的菜,因为阿梅固执地要专门给我和老爷子做饭。我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老爷子,他这么多年如一日地吃着阿梅做的菜,实在是不简单,虽然她做的菜不难吃,但我吃了这一个多月,已经有些食欲不振了。 我来到简易工棚,虽然它简易,但占地面积很大,至少有四五亩。工棚里分成了几个简陋的房间,有存放秸秆的材料间、存货的仓库、放置粘合剂的树干以及一个堆满了杂七杂八工具的杂物间。后来,为了解决造纸难题,我又专门开辟了一个大房间,并用石头砌成隔墙,还加了一扇带锁的木板门,作为科研重地,只有我、阿梅、老爷子和陈西可以进入。 我推开这扇科研重地的房门,发现陈西正对着一个大土灶添柴烧火,他都没注意到我进来了。看来我的一句指示给了他很大的工作压力。 我走到他旁边叫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一见是我,立刻露出了十分难堪的表情,嗫嚅道:“东家,这……这写字的纸,我还……没有造出来。” 我见他满眼血丝,神情憔悴,不由有些感动。多好的员工呀!若是在后世这样卖命的员工,不知道要笑掉多少老板的大牙。 “陈西,这事不急,我看你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听阿梅说,你都好多天没有休息了。”我关心地说道。 “东家,我还不累。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给你造出写字的纸来。”陈西有些激动地说道。 “陈西,我不是说了吗?这事不急,你累坏了身体以后还怎么给我卖命?”我故作生气地说道。 “东家,这次就恕陈西违你的命了,这次我不给你造出纸来,我就不出这作坊。” 我看他一脸坚决的样子,还真有点感慨。这样可爱可敬又觉悟性如此之高的员工,我这个老板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总不能剥夺他作为一名合格劳动者的劳动光荣。 所以,我只好语重心长地再嘉勉了他几句,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回到家,我把自己的感慨对正在烧菜的阿梅一说,阿梅立刻笑得花枝乱颤起来,笑得我有些莫名其妙。陈西这样一位不怕辛苦、通宵加班加点、任劳任怨给我们夫妻卖命的员工,有什么可笑的,要笑的也应该是别人呀! “夫君你是不常在作坊逗留,当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实情,陈西这么做,可不全是为了给我们卖命。你要知道,他原本在村子里只是个小木匠,但现在你却给他每月五两的银子,还让他当那群雇员的头头,而那些雇员可每月只有二两银子,他们不敢说你的不是,但难免会眼红陈西的不同待遇,加上陈西本来在村里就没什么威望,那些村里的雇工可不服他管束,平时对他闲言闲语的就不少,陈西心里不好受,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当然想尽早干出点大成绩给那些人瞧瞧。”阿梅解释道。 我听她这一解释,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甘心废寝忘食、通宵达旦、不要命的给老板工作的员工?说来说去这一切还是为了他自己。 第6章 商标防制 天快黑的时候,我的会计香芸回来了,她说青楼那边跟我们订了粮油,从明天开始,他们的粮油食盐都由我们提供。我之前跟她说过这个事,所以她当时就答应了。 我可高兴了,马上夸了她几句。我这段时间对她挺好的,她也不像以前那样整天对我板着脸了,这次还难得地对我笑了笑,有点小姑娘的害羞样了。 粮油店的销售渠道终于确定了,我也放心了,暂时不想继续扩大。一是因为自家的货源目前还不是很充足;二是毕竟自家店才刚开业没几天,还是先站稳脚跟再说。 接下来我要忙的是风衣和夹克的事情。我虽然和秋冷月发生了不明不白的关系,还不负责任地蹬了她,但我们毕竟签订了契约,这生意还是要做的,钱当然也要赚。我想她应该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第二天,我带着“秋月”图案,来到铁器铺跟林大哥探讨精铜商标的制作。按他的说法,制作方法倒不是很难,跟他以前铸造农具的方法差不多:先用木材或陶片制作一个实物模型,依此翻出“一次泥型”,再以“一次泥型”翻出“二次泥型”,以“二次泥型”为范,浇出金属型,最后用这个金属型浇出精铜商标,进行手工修饰抛光后,就能制造出我所要求的精铜商标来。 这个方法果然简单,我一听就懂。但这样一来,别人就可以最快速地大量仿制,我的精铜商标也就没有了防假和突显身份的作用,这样还不如干脆不要这个精铜商标。 我和林大哥一起想办法,看有什么特殊工艺能防止别人仿制。还真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商标上鎏金。虽然这样做成本会上升,但也降低了别人仿制的可能。一来,鎏金工艺复杂,掌握这项技术的人不多,而且这类工匠大都被官府所属的作坊招揽了去,为佛像、铜雕、奢侈酒器等物品鎏金,民间掌握这种技术的人才当然就更少了。林大哥自称他就是这种人才,因为他已故的老爹就是官府作坊里的鎏金匠人,只是他从小就对打造兵器更感兴趣,在他老爹过世后也就没有子承父业。 我没想到他还有这门手艺,心里暗自庆幸。我十分赞同他的提议,经过鎏金处理的商标,最大程度地加大了别人仿制的难度。虽然这还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可以作为权宜之计。相信等来年换上精钢商标后,基本上就能杜绝别人仿制的可能了。我还是懂一点鎏金的道理的,跟镀金差不多,经过处理的铜器都会灼灼生辉,光鲜非常。后世很多出土的文物都是经过鎏金的,历经千年都还能保持器物表面的鲜亮程度。 经过鎏金的商标,比现在所谓的精铜(实际也就后世电动铜板的水平)要高出一个档次,至少让人看着更大气、晃眼。别在胸前,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有钱有身份的人。就像后世手机还是奢侈品的时候,很多人一天到晚把它拴在肚皮上,或者干脆拿在手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一部手机。现在,我这一鎏金,精铜商标的价值就上去了,以后说不定就有人专门冲着这商标来买风衣和夹克了。 不过,能省的还是要省的,这第一就是要缩小这商标的大小,第二就是把原先的精铜改成了普通的铜料,反正都要鎏金,鎏过了金,谁还认得出里面的是精铜还是普铜。对于我的这个节约成本方案,林大哥明显一副不怎么乐意的样子,但最终他还是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通过这几天接触,我多少了解了他的脾性,他是那种精益求精追求完美的人,当然对于我的偷工减料有点反感。 我也不以为意,继续和他探讨了别针的制作,以及现在的焊接技术。这个倒是相对好办多了,也就是到时候铸好模浇出来就行了,最多成品出来的时候再手工仔细打磨一下。只要用料上考究一点,想来对于柔韧度的要求也应该没有问题,至于焊接更是好办,这时代大段焊接技术还不怎么成熟,但小段的焊接还是普遍应用的,把别针焊接在鎏金商标上倒是相当容易。 最后的铜纽扣当然就不必说,我把它的模样和原理一解释,他就完全明白了。 探讨结束后,我当即表示那实物模型就交给我去办,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先行准备鎏金的用料和用具,最迟明天就让他专人负责开工制作容秀的鎏金商标。对此,他当然没有异议。 我从安阳铁器铺出来后,就到自家粮油店去看了看。店里只剩下外号叫黑蛋的壮汉和香芸丫头,黑蛋在推磨磨粉,香芸则在柜台拿毛笔记账。她的记账方法还是我教的,用的是我当仓库管理员时学的方法,进货和出货分开记,等晚上关店后再现场盘点核对数量,算出当天的销售额以及实收和未收的钱,未收的要另外分开记。我虽然不懂高深的会计学原理,但为了把香芸培养成自己的御用会计师,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后世会计知识都慢慢教给了她,我老婆阿梅和白妹也顺便跟着一起听讲。反正这时代的业余活动太少,一到晚上,我除了和阿梅闲聊、敦伦外,实在找不出其他娱乐项目,所以这几天晚上我就把家里的三个女性聚集起来,给她们讲会计理论、阿拉伯记数法和四则运算口诀,中间也会讲几个我以前从旧书上看来的古代笑话,常常逗得她们前仰后合。当然,中原话还不够好的白妹只是跟着凑数瞎起哄。至于阿梅对我这些知识的由来的疑问,我就解释说因为失忆不记得了,只能猜测是跟一位隐世高人学的。而阿梅却猜测,我这些知识是上天传授给我的,因为她至今对紫姑托梦一事深信不疑,认定我是上天使者。我对此有点哭笑不得,但也明白她这一想法的原因:我若是上天使者,她就是上天使者的正妻,自然身份和身价也就不一样了。不过,这只是我心底的小心思,我当然不会笨到说出口来。 也许是因为我最近对香芸示好起了作用,她对我这个曾经想把她卖到妓院的老爷的态度已经明显改变了。尤其是在我每天不惜成本地给她六张纸用来记账之后,她甚至开始主动跟我打招呼了。 “老爷,您回来了。”香芸见我进来,赶忙停下笔,向我行礼,里面的黑蛋也乐呵呵地喊了声“东家好!” “免了!免了!以后没外人的时候,不用行这些大礼。”我连忙对香芸摆了摆手。在这个时代,奴婢给主人行礼通常是要半跪,正式的则要磕头。我对这些繁文缛节深恶痛绝,但社会风气就是如此,我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是希望身边的人不要总是跪来跪去。 香芸最近几天才开始向我行礼,在我制止后,她就没有跪下去,只是向我敛衽一礼。 “怎么样?你们两个把货送到那几家青楼了?”我拿起柜台上她记账的纸看了起来。 “是的,老爷,他们都去送货了。不久前还有两家小饭店的老板来要求定我们的货,因为他们听说我们店里的要价比别家便宜。奴婢见他们要求的数量跟几家青楼相当,就擅自做主答应了下来,每五天给他们送一次货,五天一结账,老爷你看这样办妥当吗?”香芸说完,有点紧张地看着我。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办得很好,以后我不在店里时,你可以替我拿主意。不过,我们店里的粮油,尤其是食盐,还充足吗?别到时候接的生意多了,却没有货给人家。” 香芸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丝笑意,“老爷放心,昨天许老太爷刚打发人运来一批粮食,光食盐就有六十二斤。照奴婢的预算,店里现在的存货,可以供应这几家三个多月。” 老爷子都帮我办妥了,我也就没有了顾虑。而且现在的香芸,也慢慢走出了心理阴影,看样子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而仅凭她是我的家奴这一点,我对她就放一百个心。这个时代的奴婢制度是专门为有钱人制定的,只要不随意虐杀家里的奴婢,其他的任凭主人怎么做都可以。奴大欺主的现象,在这个时代很难出现。因为只要这种现象出现,主人有权杀死这个奴婢,而不用负任何责任。所以,现在很多大户人家就借“不尊主上”这一条,屈杀家里不听话或看不顺眼的家奴。而朝廷法令上不准主人虐杀奴婢的这一条,就等于被规避了,成了一句空话。 有了这样厚道的替有钱人考虑的奴婢制度,再加上我的感情牌奏效,我当然对香芸很放心,所以我考虑让她来当女掌柜,全权打理粮油店的生意。看她现在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显然对我这个决定十分赞同和雀跃。这样历练一阵子,这丫头以后完全可以成为我未来商业集团里的总会计师。而我嘛,作为大老板、未来谢家商业集团的董事长,当然得有大老板的派头,在家统观全局、运筹帷幄、掌好舵、把握住大方向就行了。 第7章 东窗事发 经过一天的分头准备,我和林大哥都找齐了铸造秋月鎏金商标的所需材料。 我的那个木模当然还是找那个变成伙夫、兔子眼的陈西,正所谓能者多劳嘛!我让他连夜赶工,按照商标图案给制作了出来。等我次日去拿的时候,陈西基本上是接近油尽灯枯的状态了,这多少出了我心中的一口闷气。考虑到他是我造纸厂的技术总监,而且说不准他还真能琢磨出了书写纸的造法来,所以我还是比较仁厚的让去好好睡一觉,让一直无所事事的白妹进来接他的班,继续烧火。陈西只勉强说了声谢谢,就一跤栽倒,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唉!没办法,谁叫我是心地仁厚的好老板呢?我当时很是体贴的把他拖到了烧火的土灶旁,让他睡的暖和些。 林大哥这边当然更是简单,我给了他五两银子,他也没客气,一口气就花了个精光。我倒是没有怀疑他中饱私囊,因为光那鎏金所用的材料之一半两黄金就差不多要五两银子了,何况他买来的其他用具和铜料。说不定他还倒贴了,我不无有些好笑的想着,因为林大哥就是这种人,虽然平时也是相当健谈的人,但一遇到这些不好启口的事儿,也就变成了个哑巴。 鎏金可说是一门独特技艺,大有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的规矩,所以我也没有留下来观看,很是识趣的让林大哥独自一个人在房间忙活。 走出了安阳铁器铺,我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这刚出来总不能就立即回家去。 粮油店现在是不好去的。因为我在昨天和阿梅商量后,就让阿梅告诉了香芸她来当女掌柜,听阿梅说这丫头听到这个任命后果然大是兴奋,实在是跟一般的大户人家小姐不一样,好像比起琴棋书画来这丫头对经商更有兴趣。香芸第一天当掌柜,我就去视察店铺,显然有点不合时宜,会让她误认为我对她能力的不信任,时下正是笼络她的时候,我当然不能打击她替我打工卖命的积极性。 至于,敬国神厕那里厕纸买卖的事,我就更是不用担心了,有老爷子这个老地主亲自坐镇,哪还用得着我去操心?再加上那里闹哄哄的,去了也没劲。 最后,我就想到了去顺兴成衣铺看看,顺便给孙掌柜道声谢,那几家青楼之所以在当天就急急的找到我家粮油店订货,想来孙掌柜在当中可是着实出了一份大力气的。 坐车来到距顺兴成衣铺三十四米远的地方,我又不得不下车用脚走路。因为前面人来人往的实在有些拥挤,加上街面本来就不怎么宽敞,当然就过不去了。 现在的顺兴可是牛气冲天的很,一口气买下了与它原先紧挨着的两家店面,并装修一新,把它们跟原先的店铺打通相连,一间做为货物出入的地点,一间做为各色肚兜的零售专卖店,为此还特地请了两位能说会道的老妈子做店员,专门招呼女客,这两个老女店员也算是成为近日来的新闻人物。而原先的店面,除了还卖些衣服外,可说是变成了行政办公厅。 进得这办公厅我还没开口说话呢,孙掌柜就大叫一声:“谢公子你来的正好!我家小姐正有急事找你呢。小老儿刚刚还想打发个人去请你来着。” “哦,汪老板找我有什么急事吗?”我不由有些诧异,按说现在肚兜的销售前景十分的良好,订单多的都接不过来,前天听说为了加大生产量,顺兴已经正式公开收购民间家庭自制的肚兜,只要做工精细,用料讲究,都开出了不菲的价格,这个方法还是相当有效的,聚少成多,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三家成衣作坊的压力,也相应的增加了十里集居民的收入,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现在已经给顺兴赢得了良好的民声,汪家大小姐也一下子成了十里县的风云人物,听贵喜说现在只要是家世还过的去的单身男性,差不多都找了媒人去汪家提亲,想来个名利双收,人财双得,汪府最近几天可是不得安宁的很。 “具体是什么急事小老儿也不清楚,不过我看我家小姐的样子很是生气。谢公子,我家小姐病体还未痊愈,希望你待会儿跟她说话多迁就点她,小老儿在此先谢过公子了。” 说着孙掌柜就要对我躬身行大礼。 我赶忙一把扶住他,“孙掌柜,我们也算是熟识了,你还跟我闹这些虚礼干什么?待会儿说话我会小心点的。”见此孙掌柜也没再坚持。 “你家小姐在后院吗?”我问。 “是的,小老儿这就带你去见她,公子里面请。”孙掌柜向我拱手一礼。 我虽然不知道这汪美人为什么生气,但直觉这次她找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在心底琢磨了一下,自己最有可能让她生气的事,也就是撇开她,找秋冷月的秋月成衣铺合作风衣和夹克。不过这事除了我、秋冷月、还有那个张大娘,应该没有第四人知道才对,我们这三人当然不会自己泄露出去,那除此之外知道点内幕的也就胆小鬼张老头和我身边的贵喜、听风了。那胆小鬼虽然知道但想来不会这么鸡婆,那难道是贵喜。这个反骨仔被汪美人买通了,做起了我的“无间道”来?若果真如此,老子可就饶不了他。 我不由有些疑神疑鬼的跟着孙掌柜朝后院走。 还是以前那个见客程序,在孙掌柜向里面禀告得到汪美人答复后,我才再次走进了这间雅舍。 “谢公子请坐,小翠沏茶。”汪美人的脸色整体上看比起我上次见她时好了许多,至少没有了病美人的娇弱样子。 “呵呵,几天不见汪老板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恭喜恭喜!”我无视于小翠对我不怎么友善的目光,很自然的在老位置上坐了下来,客气朝着汪美女拱了拱手,以示道贺。 “谢公子,听说你最近的生意做的很大呀!又是神厕、神厕纸,又是粮油店,又是铁器铺,看来谢公子还真是经商有道,路路亨通。我看谢公子若是一直这么八面开花的经营下去,想必用不了多久谢公子就是我十里县风云人物了。”汪美女虽然说的是称赞我的话,但她说话的语气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明显的带着冷冷的讽刺意味。 “呵呵,我这些都是小打小闹的,勉强混口饭吃吗?我这几项生意加起来,也比不得汪老板现在的日进斗金呀!”我虽然事先答应了孙老头要跟她好好说话,但一见她这副臭脸,一听她这冷言冷语,还是忍不住的反击了一句,而且语气中多少带上些酸溜溜的味道。 汪美人微微皱了皱眉,“谢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顺兴现在日进斗金你难道不高兴吗?” “哈哈,高兴,我怎么能不高兴呢?”我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暗骂:妈的!高兴的是你,我高兴个屁!我要高兴的话也得再等两个多月,能开始分到我四成提成的时候。 “谢公子,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看到店里生意好了,你却是没有立即得到什么实惠。但这是你事先承诺好的,把前三个月的收入都算入我们的合作基金,你这能怨我吗?”汪美人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被她这话一堵,差点气闷的仰天吐血三升。他妹的,有道是“打人不打脸,揭人别揭短”,她这不是当面揭我的短,让我难堪吗?你占了老子这么大的便宜,闷声不响就对了,还口口声声的说是我自愿让你占的,即使是真有此事,你也不能当面揭我的伤疤呀!真是……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汪老板,你长话短说,你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我终于还是忍住了冲她发火,毕竟孙老头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语气也是相当的不善了。 “好,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问你,你前天是不是去秋月找秋冷月了?”汪美人说着就毫无淑女风范的扭头用两只大眼睛直瞪着我,不过不是含情脉脉,却是咬牙切齿。 我现在对“秋冷月”三个字可是敏感的很,当下被她突然冲我这么一喊,我立马就浑身哆嗦了一下,还好醒觉的早,没有当场吓得脸色苍白。 “哼,你是不是找她谈合作什么风衣和夹克的事?我全都知道了。”汪美人依旧恨恨的瞪着我看,一副我是始乱终弃的负心汉表情。 “汪老板,你也管得太宽了,你又不是我婆娘?再说,即使你是我婆娘,你管得这么宽的话,我也会毫不客气的休了你。”我被她刚才这一吓,自觉很是失了面子,心里更是老大的不爽,当下也顾不得孙老头嘱咐,就当面双眉一挑狠狠瞪了回去,更是把我以前的痞赖性子给撩拨了出来。 “你……你……你居然……这么说我?”汪美人先是满脸红晕,接着又是变得苍白一片,突然的就双眼含泪,头向下一埋趴伏在桌案上嘤嘤的啜泣起来。 我被她的这一举动搞的莫名其妙,这还是当初那个雷厉风行、冷若冰霜的女强人吗?她的心难道就如此脆弱? “你太不像话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你实在是个地痞无赖,居然背着我家小姐去跟那个毒寡妇暗自合作,你对得起我家小姐对你的信任吗?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骗子。”一旁的小翠一边忙着拍抚哭泣的小姐,一边恶狠狠的瞪着我数落着。 这小翠的话比起她家小姐来可更是尖酸刻薄,直接就把我打成了叛徒和骗子。 “喂,臭丫头,我刚才说的可都是大实话,话糙理不糙,我和秋月合作关你们什么事?你家小姐是管得太宽了吗?再说,我跟秋月合作的是风衣和夹克,和顺兴的兜肚可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概念。”我虽然被汪美人这一哭,十分理哭去了三分,但还是理直气壮的反驳小翠的无端控诉。 “哼,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和我家小姐谈判时答应过的事吗?”小翠满脸的鄙夷之色,看见我一副愕然表情后,她露出果如其然的样子,“哼!不用说,你一定全忘记了。你当时可是口口声声说,要是我家小姐和你合作的话,将来你要是有了新的点子还找我们顺兴合作。你说你现在出尔反尔,你是不是一个骗子?还有你现在怎么说也是顺兴的老板之一了,跟我家小姐是生意伙伴,但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去跟我们顺兴的竞争对手合作,你说你是不是叛徒?” 我被这丫头片子责问的哑口无言,我回忆当时和汪美人谈判的情景,貌似是表达过将来有好想法继续找她合作的意思,但当时我只顾着她答应支己的四六分成,哪还会介意开空头支票?这不,终于自酿苦果了不是。我现下真是恨死那个给汪美人打小报告的人了,若果真是那个该死的刘贵喜的话,我马上就开了他,连带着她的老娘也要被我打发走重新去当媒婆。人才没有可以慢慢找,对自己不忠心的人,即使百无可取再怎么优秀也是千万要不得。 “哼哼,没话说了!你这个叛徒、骗子!”小翠这丫头是越骂越过瘾了。 “行了行了,你这个小八婆。你说说谁告诉你家小姐这事的?”我忍下怒气,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才是小八婆呢!”小翠虽然不知道‘八婆’的意思,但想来肯定不是好话,毫不客气的回敬了给我,见我一脸郁闷后,她像打了胜仗似的得意洋洋道,“至于谁向我家小姐告密,要我告诉你也无妨,就是秋月成衣铺的张大娘,她昨晚特地上我们汪府来告诉我家小姐的。哼!这个老婆子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她只不过是想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罢了。我现在把这事告诉你,她们也未必能得了什么好处。” 我一听是张大娘告密,多少有点意外,不过一想起那天她对我的警告,我算是全明白过来了。这小丫头倒也有点头脑,知道张大娘之所以告密的一个目的,但她却想不到张大娘的另外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对秋冷月的始乱终弃,这一点才是最主要的。 香蕉个巴辣!这张大娘能想出这一石二鸟的毒辣计策,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看来自己以后可得小心她些才是。唉!看来一夜情不是这么好搞的,虽然吃干抹净了,但也惹得一身臊,还被一个老女人给记恨上了。这后遗症还是蛮严重的。 “小姐,你别哭了,我已经代你骂过他了。”小翠不再甩我,轻声的安慰起哭个不停的汪美人。 正在这时,门口的卷帘掀起一角,我这个位置正好看到孙掌柜一脸愤怒的瞪着我足足看了三秒钟,这才重新把卷帘给合上了。 娘的!看来自己不只被老女人记恨,现在连带着被老男人也给记恨上了。从刚才的对视,我明显的感受到了孙老头眼神中传递过来的怒意。 我心中一阵哀嚎!他娘的!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跟一个久旷怨妇睡了一觉吗?大家你情我愿的,我也没强迫她,而且一开始还是她先引诱我来着的。这件事我本身就是受害者之一。难道我坚持不再跟她行那苟且之事,不做对不起自己老婆的事,就有错吗?难道做一个好男人好丈夫就真的这么难?这么被世俗所不容? “唉!”我深有感慨的浩然一长叹!难呀!这时代做一个坚守自己道义原则的好男人,咋就这么难呢? “呸!我家小姐哭得这么伤心了,你居然还在那里摇头叹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一叹气,立时又招来小翠的一顿责骂。 “唉!我冤呀我!”我欲哭无泪的喊道,“我虽然先前对汪老板说话重了些,但……但那也是无心之过呀!这……这个我要是真的说话伤到让汪老板了,我就正式向汪老板道歉。” 我这漂亮话,大致上还是说给外面的孙掌柜听得,毕竟一个老女人就够我受的,加上个老男人我可能就立马歇菜。 “哼!你这句话还算是人话,不过你跟那个毒寡妇合作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这小翠果然是个人物,我这一松口,她立马就得寸进尺的直击我心门要害。 “这……这我们都已经签好了协议了,我看还是下次我等我想出个更好的创意,再跟你们合作。”毕竟这事我有点理亏在先,还有就是刚才孙老头的怒视,多少让我有点顾忌。这老头是个人才呀!做事老练,面面俱到,最为难得的是对东家忠心不二,即使是老东家死了好几年了,他对他的女儿还是这么的敬重、爱护。这一点,让我很是忌妒那位已死的汪美人老爸,顺兴成衣铺的创建者。 “呸!你说过的话,我们现在还会相信吗?”小翠丝毫不给我面子,“我看你最好现在马上终止跟那毒寡妇的合作,你们不是还在刚刚计划吗?那你就一直拖着她。这样一来你也没有违背原先跟她的协定,她也无奈你何。” 娘的!还真看不出,这小丫头片子居然也有如此的心机。不过,想想也是,这时代的女人普遍的早熟,当然跟后世这样年龄还在做梦的女孩不一样。 “哼!你这样一来,我不是失信于她吗?不说我终止这个计划的金钱损失,要是别人知道了这事,我以后还怎么让人相信我的为人?”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我当然毫不退让,立马就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 “哼!你要是继续和那毒寡妇合作,那你就违背你和我家小姐当初的协定,我家小姐有权取消当初和你所签订的契约。” 怕什么来什么,这丫头果然拿出了这事说事,要是她们耍赖不认账,我在三个月后预想从顺兴拿到的万贯家财可就打了水漂了。 我恼羞成怒的呵斥道:“你这个臭丫头,你是什么身份,你家小姐都没说话,你能替她拿主意跟我嚷嚷吗?” “她……刚才的话,就……是我的话。”突然的汪美人又重新抬起了头,坐直了身体,微微还有些抽咽,一脸冷酷的看向我。 我见她云鬓微乱,满面泪痕,实在是形象大毁,但却又是给人一种难以表达的凄美感觉,这多少让我心中对她有点不忍起来。 “汪老板,当初我们在契约上只规定了我不准泄露兜肚的秘密,而我现在要跟秋月合作的风衣和夹克跟这肚兜可完全没有关系。”我心平气和的说道。 “当初我们是这么规定,但这个肚兜的秘密可不是单指肚兜的样式,还应该包括它的品牌策略,销售策略,以及它的商标制作方法。”汪美人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动作不紧不缓,一脸平静的模样,要不是我刚才亲眼看见她哭,还真以为她只是在擦不小心溅到脸上的水渍。 “哈哈,这就好。”我得意的笑道,“汪老板,你放心,我这次的品牌策略和销售策略,包括商标的制作方法,都是和肚兜的‘秘密’不相关的。这样你总该放心和满意了。”看来那位张大娘便没有对她全盘相告,我不由安下了些心。 汪美人明显的呆愣了一下,停下擦拭动作,抬头冷冷的看着我,“谢公子还真是老谋深算,思虑详细,小女子万分佩服。” 她说是佩服,但是这‘佩服’两字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如此,我想汪老板总该没有什么疑问了?那我就先行告辞了。”我向她拱手作别。 “小翠,送客!”娇喝这么一句后,汪美人就不再看我,自顾自的继续擦拭脸上的泪渍。这让我不由怀疑她刚才的哭泣是不是装出来的,但又想她在我面前装哭自毁形象,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她刚才是真的哭了,但她这么一个心志坚强的女强人怎么被我说句粗话就弄哭了呢?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虽疑惑,但也只能暂时憋在心里,还是尽快“脱困”才是。 “告辞!”我也不等小翠出口,就立马转身而走。 出的门来,门口守候的孙老头当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给我看,我也不妄想和他恢复到以前的热乎程度,有点尴尬的冲他笑了笑,不待他带路就急急的朝外走。 霉星高照呀!我心里感叹,看来秋月那边得冷却一段时间再去,毕竟那些商标也不是急着要用,等这阵子霉气过去了再说。没什么必要的话我还是别到处乱跑的好,免得又招惹来什么麻烦事。 第8章 长舌妇人 在家安安分分的陪了老婆五天,自觉霉气已去,于是再次坐上自家的专车去十里县。 先来到安阳铁器铺,昨日通过通讯员刘贵喜传递过来的消息,这几日秋月鎏金商标的生产很是顺利,已经生产出了五十多枚成品,都是焊接了别针、经过了后期的手工打磨和抛光的那种。铜纽扣更是已经有了五六百枚之多。 早在五天前,我就打发听风和贵喜去县上,让他们把存放在粮油店的皮货交接给秋月成衣铺。相信经过了这些天,秋月那边也应该生产出了不少风衣、夹克。所以,我也不在铁器铺多留,让听风和贵喜分别扛了一袋子的纽扣和商标,驱车直奔秋月成衣铺。 秋冷月便没有在前厅的大堂,掌柜的也不是张大娘,是另外一位差不多年纪的老妈子,看来是新请不久。近日好像因为顺兴开创先河的请老妈子当店伙计后,十里县的老妈子很是吃香了起来,特别是那种外表清爽健康外加能说会道的那种,据贵喜的得来的市场行情,现在她们的月钱都是普通壮丁的两倍了,而且还往往供不应求。 而现在眼前这位老妈子无疑就是这种供不应求的专业人才,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是那种精明能干,能言会道的那种职业女性。在我向她表明身份说明来意后,她也很客气的介绍了自己,原来是那个张大娘的手帕之交,人唤赵大娘。 我从她看我的眼神中,多少察觉了她对我淡淡的敌意。这不由让我很是郁闷,看来那个张大娘肯定向她透露某种不利于我的讯息,同时被两个老女人敌视,实在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表面上这位赵大娘还是很客气的请我在侧厅稍等,她则进去禀告,让一个样貌普通的三十来岁女人接了她的班。 不过,在我枯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都没见那个赵大娘回话,更可气的是连杯茶水也没招呼我。我当即打发贵喜去跟现在掌柜的那个女人说项,但回过来的话却是,没有那赵大娘的允许,她这些店员不能随意出入后院。我不由憋火的站起想往里硬闯,但最后还是乖乖的重新坐了下来。原因无非是自己理亏在先,对秋冷月做了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情,她们如此怠待我,也实在是情有可原。怪不得有句俗话说“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尤其是像张大娘这种老女人。我预料没错的话,待会儿见到她,自己肯定是没有什么好话听的。 又过了二十来分钟,那个赵大娘才姗姗来迟,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只说了声:“请跟我来!”后,转身带路。 我叫贵喜和听风,提着两个包裹跟来,却是被她在内堂的入口挡住了去路。没法下我这个大老爷只好亲自动手提着两大袋重物,幸好的是我现在天生神力,这两大袋提起来也没废多少力气,但这样一来难免对我的英雄光辉形象有所玷污,自我感觉就像个卖鱼的。好在穿过内堂入口的走廊后,也没其他人看见。 来到上次那间办公室外,规矩和在顺兴的一样,在赵大娘向里面请示后,我手提两大袋布包裹走了进去。 几日不见,秋冷月像是大病了一场,清减了不少,往日的那种妖治已经不见,多了种沧桑感。我虽然早有预见,但还是没想到这几天的功夫,她的变化就如此之大,心里不由升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她身旁的张大娘正满眼恶毒的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放下两个包裹,拱手道:“咳,这个,秋……老板,张大娘,几日不见,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本来我是习惯性的要说“一切可好”的,幸亏临时转换了话,不然这话一出,还真是给自己找抽。秋冷月明显的瘦了一圈,还能怎么好? “这方面我们已经打理清楚了,现在那种风衣做出了二十多件,夹克有五十多套。就专等公子所说的商标和纽扣了。”秋冷月没出口,张大娘代为回话。 “那就好,我这两大袋子,就是你们所需的东西。”我重新提起两大袋,上前几步放到她们身旁的桌子上打了开来,拿了一个鎏金商标,解释道,“本来我是想用精铜商标的,但据我店里的铁匠师傅说,那样容易被人仿冒,所以就做了现在这个鎏金的样式。相信这样一来,那些同行想仿冒的话,就有很大的难度了。” “谢公子的手下,还真是人才济济,居然连鎏金的匠人都有,还真是让老身刮目相看。”张大娘现在成了秋冷月的代言人,也拿起一个鎏金商标仔细端详起来。 我当然不会认为她是真心称赞我,只好来个缄默其口,不搭话。 “嗯,还不错,特别是这商标背后的设计,别在风衣和夹克上正好不过。”张大娘把商标放回包裹,“谢公子,那你现在就提着这两袋东西和老身去作坊一趟。” 说完就转身向门外走,我飞快的瞥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秋冷月,见她完全一副神游物外、漠不关心的表情,没有跟随着起身,也没有拿眼打量我,这不禁让我有些担心起她来。看她今天这番模样,再联想以前,明显的有点不正常。 正当我在考虑是否开口跟秋冷月说话时,张大娘在门口转身冲我喊道:“谢公子,还不快随老身一起走?” “嗳!”我有点做贼心虚的忙收拾起两个包裹,提着跟了上去。 两人一起出了门,走出了二十来米远,前面的张大娘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直的瞪着我,害得正在评估秋冷月受伤程度的我差点又想上次撞到她身上去。 “张大娘,这个……干嘛停下来?”我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颇有点紧张起来。 “谢公子,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老身独自叫你出来的原因。”张大娘摆出一副长辈的威严,神态上很像小时候经常教训我调皮捣蛋的奶奶,这让我在她面前完全的没有心理优势。 “这……这,张大娘,我和这……这秋老板的事,完全是误会,不,完全是错误的。”在小时候心理阴影下,我就像当时扔石头打破别人家的玻璃窗,被奶奶逮了个正着。那次,我被奶奶拽着耳朵到那户人家道歉赔礼不说,还被她拽着一路回到家,游行了大半个村子,回到家后她更是把我父母狠狠臭骂了一顿,说他们不会教育儿子,害得当天我被老爸老妈轮番训子,特别是被老爸用他自己的皮带狠狠抽了我一顿屁股,害得我差不多一个星期都是趴在床上度过的。从那之后,我就对奶奶深怀无比敬畏之心,更是让我以后好几年都不敢再用石头扔别人家的窗玻璃。 “老身可不管你什么错误不错误的?月儿现在模样你也看到了,今天还是好的,前几日她整天都是不吃不喝,暗自垂泪,店里的生意更是不管不问。要不是老身苦劝,她早就给饿死了,不过才几天的功夫,我可怜的月儿就瘦成了这样。”说到这张大娘忍不住动情,从衣袖中抽出手帕擦起眼角的泪来,“这一切都是你害得!老身只希望你能想办法让月儿好转起来,至少能让她每天正正经经的吃顿好饭,再这样下去的话,老身就怕……就怕月儿她一病不起了。” 我还真没想到,自己给秋冷月带来的杀伤力如此巨大。还以为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应该都有这种成熟的心理准备,怎么还像那些青春期的小姑娘那样寻死觅活的呢?这要我想办法,我有什么办法好想的,难道让我和她再继续前缘,继续错误下去?前次我有借口说自己是酒后乱性,但乱性后还将错就错下去,我怎么对得起家里对我万分信任和痴爱的阿梅呢?这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该干的事吗? “这……张大娘,我想等过几日,你再好好的规劝她一下,她就会慢慢的好转过来的,毕竟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虽然心里我也是很内疚的,但内疚归内疚,我可不能暗地里再做对不起阿梅的事。 “呸,你这个酒后失德,始乱终弃的家伙。”张大娘已经愤怒的把手指戳到了我脸上,害得我急忙倒退了两步,样子多少有点狼狈。 “老身今天就跟你把话给说明白了,告诉你,你要是不能在三天内把我家月儿哄得开心了,我三天后就亲自上你们家去,把你的丑事跟你的夫人好好说道说道。” 我被这老毒妇的话直接击中的心坎要害,吓得当场就失去了脸色,手里提着两个布袋子更是掉落了下来,洒落出不少的纽扣和鎏金商标。 若说每个成家的偷情男人最怕的是什么,无疑是奸情败露了,特别是败露给了家里人知道。 “哼哼!老身说到做到,相信你也知道了上次泄漏给汪家小姐的事,告密人就是老身。这只是老身给你的一个警告,你可要考虑仔细了。其实,老身也没过分要求你什么,也没硬要你娶了我家月儿,老身只是希望她能像从前一样,过得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我被这老毒妇软硬兼施,一时心神大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老身也没硬逼你现在就答应下来,老身还是那句话,从明日开始算,三天后,你要是不能让我家月儿开心起来,安安心心吃顿饭,哼哼,后果怎么样想必你也清楚了。老身听人说,你对陈家庄的那个陈梅儿可是恩爱非常呀!老身还听说,你当初为了娶到这个陈梅儿,可是做了件不怎么光彩的事。”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彻底的被她击败了。他妹的!我用钱阻止阿梅嫁入李府的事,除了李家的人和陈东外,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才是呀!李府的人收了我的“黑钱”应该闷声发大财,不可能去告诉别人,陈东我的结拜大哥和大舅子更没有向别人说嘴的道理,这老毒妇又从哪里打听出来的呢?一时,我对这个老妈子,颇有种讳莫如深的感觉,看不透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这事要是被阿梅或者老爷子知道了,虽说不至于让他们和我闹翻,但肯定会彼此在心里产生疙瘩,这可是严重影响我们夫妻感情的事件,不可不慎。特别是老爷子,他这个老地主可是极好面子的,当初李府的退婚可说对他打击颇深,这事情一揭穿,他肯定撩担子走人,现在少了他的帮忙,那我的几项生意肯定会损失不小。 “谢公子,老身的话就说这么多了,行与不行,你自己考虑。现在我们谈正事,你先拣起地上的东西,跟老身去作坊一趟。” 我现在被她揪着小辫子,也没向她叫板的勇气,弯腰把地上散落的纽扣和商标拣好,重新打包提起,跟着她一路走到稍远的一个院落,跟上次去过的秋冷月所住小院子刚好相对,中间隔着一个不大不小五十来米宽的空场地。 这院落当然就是作坊了,规模和顺兴的差不多,里面也有八名带刀护院把守,门口、院子四角各两个。 也是正对院门口的大厢房,里面别有空间,是个大作坊,与顺兴比较不同的是,这作坊里的衣匠,女性居多,至少占了七成,其中为数不少还是十分年轻的女子。这多少让我有点意外,看来这时代的礼教制度还不是很严,居然可以同处一室男女一起工作。不过,我仔细打量才发现,其实这些人男女区别还是分得十分明显的,男的一堆,女的一堆,男女便没有掺杂在一起工作,显得泾渭分明。 穿过这个作坊大厅,张大娘把我领到了里面一间侧房,不大不小的有三四十个平方大,正有六男四女在忙碌工作,也是一边六个男的,另一边四个女的,分得很开。 他们在做的无疑就是夹克和风衣了,见张大娘带着个陌生人进来他们都微微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张大娘便没有把我介绍给他们,只是让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男衣匠,分别拿了一套夹克和风衣来,让我仔细察看,是不是符合要求。 夹克的技术含量是很低的,我匆匆看了看就过关了,皮大衣也就是我现在命名的风衣,这个可是个相对比较难做很多。我仔仔细细从里到外看了一遍,最后又亲身试穿了一下,感觉还是十分的舒坦、有派头,穿出去肯定很拉风。这做工虽然还比不上后世那些机械制作的皮大衣,但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穿着暖和,摸着滑溜,若是配上夹克穿在里面,实在是冬天御寒的最佳套装。 于是,我就对张大娘表示,这风衣和夹克的样式和做工都没有问题。张大娘也马上公事公办的,向这伙人进行了说明,以后的风衣和夹克就照目前的方式来做,还当场让他们歇工,一算了我带过来的铜纽扣和鎏金商标,仔细计算了每件风衣和夹克的用量,分出了一部分给他们,让这十人互相监督,按每件衣服配量严格使用,不准把它们带出这房间一步,每天核对记录一次,少了一样东西,都让他们一起受罚、吃官司。以后还要用到的,就由她每天亲自来核对衣服数量配额发放。 这张大娘的手段我可是亲自领教过的,被张大娘这一训,不仅那四个女的,连那六个男的都当即一脸紧张之色的点头不已,纷纷保证不会少了一样东西。由此看来这张毒妇平时的为人做派,肯定让这些人身怀惧心,积威甚深。 张大娘听完他们的保证后,只向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就是继续让我当搬运工,提着剩下的铜纽扣和鎏金商标,跟她出了这房间。 我不由有些暗自郁闷,我怎么说现在都是容秀的大股东,这老毒妇不向那些人介绍我这“显赫”身份就罢了,居然像吩咐下人一样的叫我提东西。看着那些衣匠对自己漠视的眼神,他们肯定是把我当成这老毒妇先新请的跟班了。 跟着这老毒妇出了作坊,随她一路走到对面的那个小院落,进了一间卧房,在他的吩咐下,才把手上的两袋东西放进了一个木箱子里,被她重新锁好。 “谢公子,你现在就随老身一起去跟我家老板谈谈风衣和夹克的具体销售事宜。” 她说的“我家老板”当然指秋冷月了,在她这谈公事的名义下,我也不好拒绝,再说我对秋冷月多少还是有点关心的,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嘛!过去跟她说几句话,开解一下她的心结,这个……不做情人做朋友也是很好的嘛!只要她开心起来,能安心吃饭,我也算交了差,没了后顾之忧。 于是,我就和她重新回到了那间雅舍去见秋冷月。 第9章 联络感情 我成功地将仇恨转化为爱情,让秋冷月在我的温柔攻势下,逐渐抚平了曾经的创伤,恢复了往日的女企业家风采。我也借此机会与她商讨了风衣、夹克的具体销售事宜。 考虑到顺兴公司可能会采取的反击措施,我建议秋冷月暂时取消在布制和绸料夹克、风衣上的商标计划。秋冷月现在对我言听计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至于其他方面的销售计划,我们按照当初的决议进行。低端的宣传由秋冷月负责,高端的宣传则由我亲自操作。低端的宣传宜早不宜迟,而高端的宣传则需要等待时机,因为现在天气还未变冷,我现在就给那些有钱人和当官的送风衣、夹克,他们不可能切身感受到这两者的好处。所以,还是等天气转冷的时候再说。 商量妥当后,当我起身告辞并保证明天再来看望她时,秋冷月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幸福微笑。 一直在外面偷听的张大娘见此情景当然很是满意,我出来后她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和蔼起来,就像一个慈祥的老奶奶。她殷勤地把我送到大厅,对她先前的无礼向我表示道歉,对我现在的“帮助”表示感谢。我当然很大方地表示“没关系”。我这种不计前嫌的宽广胸怀更是让她对我高看了几分。 我很客气地请她留步后,带着贵喜和听风急忙走出秋月成衣铺,坐上了富贵的专车。我这才缓缓地呼出一口长气,真是累人啊!刚才又装多情公子又装谦谦君子,还真是够累人的,当然也够刺激和新鲜。我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表演功底居然如此深厚,这一番表演下来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行云流水”。 唉!早知道自己除了跑得快外,还有这项特长,当初也不会沦落到摆了好几年的地摊,至少也能在娱乐圈混个二线演员当当,幸运点说不定早就是大明星了。实在是浪费了自己的天赋才能! 回头想想,虽然看样子今天自己的霉气还没去尽,但至少也有吉星高照,来了个化险为夷,有惊无险。今天算不上好日子,但也不应该算是坏日子。 所以,我吩咐富贵,去李府联络一下感情,毕竟之后的风衣、夹克高端销售要通过他达到目的。而据贵喜打探来的消息,李狗官这些天一直窝在李府,没有回县衙,他这官当得还真是自在,想歇就歇,也难怪在本地的声誉不是很好。 李府大门前的那条街在那次大婚之后又恢复了宁静,像富贵现在这样驱车直奔他家大门的实在很少见。 李府大门前两只看门狗,其中一只正待喝骂,却是被另一只急忙拉住了手,我看见那拉手阻止同伴的就是小六,另外一位却是不曾见过。 “谢老爷,你老来了。我这就去禀告李管家去,你先请进。”小六忙上来打躬作揖,他那同伴见他如此,也忙跟着他向我打躬作揖。 “嗯,善阳兄还在府里。”我眼睛扫也不扫他俩一下,自顾自地从侧门长驱直入。 “在在!县令大人这些天一直在府里。”小六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好,你通知小伍子跟他说我来见善阳兄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小七快叫人给谢老爷他们上茶。”小六交待完人,就急冲冲地往里跑。他这样子让我有些好笑,看来当初我毫不客气地教训那个小丫头,让这小子对我另眼相看了许多。 我在耳房刚喝了半盏茶,小伍子管家就急冲冲地赶来了。 “谢老爷,我家大老爷和县令大人正在陪客,不过那位贵客听说了你的大名,想叫你过去一叙。” “贵客?”我多少有些意外,在这十里县或者说在李府,还有什么人能让狗官作陪,而且还越俎代庖地要我去见他,看来这个人的份量不轻,至少跟李狗官是同级的。 “是贵客,不过恕老奴无法相告谢老爷他的身份,谢老爷还是快随老奴一起去,别让贵客久等了。” 我见那狗奴才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也不想他为难,当下就站起身,随着他往里走。 跟上两次走过的路差不多,我正以为还是去那间书房时,小伍子却一个大转弯,直奔一个圆门,圆门上直书“春园”两字,进到里面还真是美观,到处都是绿树红花,也不知这些植物是什么品种,到了秋冬季节,还长得如此茂盛,实在是让我开了眼界。他妹的!本来以为这外面的装修就够奢侈了,谁知这个春园却是更奢侈了很多。粉墙漏窗自不必说,那十来米高的假山,其上雕栏画栋的四角亭,让我生出了一种梦幻感,以为自己来到了苏州园林。 还好,前面的小伍子一直忙着低头带路,也没仔细打量我的脸部表情,不然我想这回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我清醒过来,才明白这次要见的这“贵客”肯定贵的可以,不然老李家也不会把他带到这里来了。妈的!比起每次让我在那个破书房见面,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低下,明显的搞区别对待。我心中多少有点不忿。 终于小伍子把我带到了一处临着小湖的雅阁前。 而此时,这雅阁的四周站满了身佩刀剑的彪形大汉,甚至连那小湖上一艘木船上也有好几个,总数不下百余人。 我心里不由紧了紧,看这阵仗,这位“贵人”也实在是贵的非比寻常了。看看这些大汉,无不满脸肃穆,队形严整,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这么多厉害的角色,肯定不是那个李狗官这个小小县令所能用的起的。 小伍子正一副卑躬屈膝的向一个头领模样的棺材脸请示,那棺材脸微微点了一下头,却是一丝不苟的从上倒下搜起他的身来,而小伍子却是十分配合的双手举高,让他搜身,无碍后那人才放过了他,朝我走来。 “请问,你是谢怀安谢老爷吗?” 棺材脸先礼后兵的朝我拱手询问,他这是多此一问,因为刚刚小伍子就向他说明了。不过,我还是很配合的答道:“是的,我就是谢怀安。” 棺材脸伸手向我请道:“那就好,谢老爷你请进。” 我还真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想象中的搜我身。我呆愣了一下,这才向他一拱手,随着同样有点吃惊表情的小伍子往里走。 上的雅阁二楼,我就随风闻到了一股子酒菜香气,虽然已经在秋冷月那里吃了个饱,但现下这一闻,不觉又有些饿了。 “大老爷,谢老爷到了。”小伍子明显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量,小心翼翼的在门房外禀告。 “嗯,快请他进来。”李老财的声音响起。 “是!” 小伍子忙朝我打手势,让我进去。 我当下镇定了一下心情,就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 第10章 暧昧不清 秋冷月还是原先那副模样,静静地坐在那张椅子上,丝毫没有动弹过的迹象。她的眼神空洞而落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让人看着着实有些心疼。 我静静地凝视着她,心中充满了关切和怜悯。她的身影显得如此渺小而脆弱,仿佛随时都会被这个世界所吞噬。我不禁想起了曾经的她,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快乐而纯真的女孩,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和无限的憧憬。而如今,她却变成了这样一个孤独而无助的人。 “谢公子,你就先跟我家老板好好谈谈!老身还有点事,就先出去了。”张大娘不等说完,就撇下我们独自走了出去,留下了我和秋冷月独处的空间。 我走到秋冷月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冷而坚硬,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温度。我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孤独和无助,仿佛她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 她的眼神迷茫而无助,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温暖和安慰。她的手指微微地动了一下,但却没有任何反应。我知道,她现在需要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温暖,更需要的是心理上的支持和关爱。 我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秋冷月的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我没有打扰她,只是默默地陪伴着她,直到她开口说话。 “谢谢你,谢公子。”秋冷月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不应该被我牵连进来。”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不应该被那些人欺负。” 秋冷月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他们是为了钱财。但是,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他们为什么还要不放过我?” 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因为他们是一群贪婪的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满足。但是,你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秋冷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谢谢你,谢公子。但是,你不应该为了我而冒险。” 我笑了笑,说道:“这是我自愿的。我不想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 秋冷月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一个好人,谢公子。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的恩情。”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不需要报答我。只要你能够好好地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秋冷月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好好地活着的,谢公子。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我看着她,说道:“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不要再被那些人欺负了。” 秋冷月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我会坚强起来的,谢公子。你放心。”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告诉我。” 秋冷月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说道:“谢谢你,谢公子。你真是一个好人。” 我笑了笑,说道:“你也是一个好人,秋冷月。我们都是善良的人,所以我们才会相遇。” 秋冷月微微地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都是善良的人。所以,我们才会有这样的缘分。” 我看着她,说道:“是啊,我们都是善良的人。所以,我们才会有这样的缘分。我希望,我们能够一直保持这份缘分,直到永远。” 秋冷月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希望,我们能够一直保持这份缘分,直到永远。” 我笑了笑,说道:“好的,我们一定会的。” 秋冷月也笑了笑,说道:“好的,我们一定会的。” “冷月,你还好吗?”我轻声问道。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前方。我知道,她已经失去了太多,现在的她,需要的是时间和空间去舔舐自己的伤口。 我叹了口气,坐在了她的身边。我在秋冷月身旁不远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浩然一长叹,“秋姐姐,你这样子,让我心里很难过。你看你,你现在都整整瘦了一圈了。” 我见她没有回答我的话,不过我还是发现她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唉!秋姐姐,其实若要说我不对你动心,那是自欺欺人的。我承认,我对你有特殊的感觉,你是那么美丽、优雅、聪明,你的一言一行都深深地吸引着我。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阿梅她是个十分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她对我一心一意,痴爱非常。 而且她对你的印象也很不错,听说我跟你合作后,更是没口子的夸赞你性格随和,为人大方,她还想等过几天空闲下来了,过来看你呢。 她对我们都是如此的信任有加,试问我们又怎么暗地里做对不起她的事呢? 阿梅是我生命中的重要人物,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一直陪伴着我,给我无尽的爱和支持。她是我的妻子,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爱她,尊重她,珍惜她。我知道我对你有感觉,但我也知道这种感觉是不道德的,是对阿梅的背叛。我不能伤害她,不能破坏我们之间的幸福。 秋姐姐,你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你应该明白我的感受和处境。我希望你能够理解我,不要对我有过多的期望和幻想。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互相欣赏,互相帮助,但我们不能超越友谊的界限。我希望你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一个能够给你幸福和安全感的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的,因为你是那么优秀,那么美丽。 最后,我想对你说,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欣赏。我会一直记得你对我的好,也会一直祝福你。希望我们以后还能有机会合作,还能像以前一样愉快地相处。祝你幸福快乐,永远年轻美丽。 秋冷月终于有了正式的反应,香肩耸动,低头微微抽泣起来。 “秋姐姐,别哭别哭。”我很是自然的伸手轻拍她的柔背,秋冷月娇躯猛得一颤,僵硬了起来,当即也就停止了抽泣。 “唉!秋姐姐,叹只叹,我谢某人为何不能早些遇见你。说实话,我至今都没有后悔当日你我所做之事,若不是我备受良心谴责,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你当初的要求,和你一起共续佳缘。” 我一副遗憾中带着三分愧疚三分甜蜜回忆的表情,可谓刻画至深,立时引起了秋冷月的反馈。 “你……你真的……不曾后悔?”秋冷月终于启口说出了今天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当然。”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后,又故作伤感的叹道:“月儿,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吗?”说完后,我就放开了本来搭在她背上的手。 “不……不是的,只是……只是……奴家……奴家……” 大概是我再次亲昵的称呼她闺名的原因,此时的秋冷月脸泛桃红之色,眉角含着几丝羞喜之意,本来一张死气沉沉的脸,立时又焕发了活力变得生动起来,直如怀春少女一般。 “月儿,你不这么认为就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会常常来看望你的,我这一辈子除了阿梅外,也就跟你最为投缘,最为亲密了。”我真挚万分的说道。 “真的吗?”秋冷月惊喜中带着几分忸怩,微微垂下了头,用眼角瞟着我,以前的妩媚样儿立显,让我的一颗心不由微微的急跳了一下。 “当然是真的!”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我会常来的,只要你到时候不要嫌我烦就好了。” “不……不会的。”秋冷月多少恢复了以前的大胆做派,红着脸说道,“怀安你能常来,奴家只有高兴的份儿,哪还会嫌你烦呢?” 我想秋冷月多少误会了我“常来”的真意,但现下我也只能将错就错,略显激动之色,“月儿,我谢某人今生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垂青?苍天也算待我不薄了。” 秋冷月好像有点难为情的又低下了些头,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有点紧张的抬头问道:“怀安,你说梅儿过几天来看我,是真的吗?” “是的,她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想至少还要二十来天功夫她才能有空。因为她现在正在打理神厕纸的生产事宜,抽不得空。” 其实,阿梅老早就想过来见秋冷月了,只是我一直借故说造纸作坊离不开她,所以没有成行。原因无非是怕秋冷月向她透露出什么不好的“暧昧气息”,两人能永不见面最好。 秋冷月一听我的回答,像是松了很大一口气的样子。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她心里也是对阿梅存有愧疚的,不想与她见面。对此,我也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月儿,听说你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我心里很是不好受。正好我现在也有点饿了,你陪我一起去吃点。” 说完我就站起身,一脸关心和殷切的看着她。 “好……!” 秋冷月嘴角带着一丝喜喜的笑意,缓缓的想站起身,却是突然娇躯一歪就要跌倒,我手疾眼快赶忙上前一把把她扶住,而她顺势倒落在我的怀里,双颊晕红,气息微喘,檀口欲开,双眼半眯,一副情动之极的表情。 我胸前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柔软,也是不争气的血气翻涌起来。 “咳,月儿,你身子弱,我就扶你回去。”我勉强压下心中的绮念,轻轻推开了她。 秋冷月明显的带着一丝幽怨之色瞥了我一眼,不过还是听话的站稳了身子,由我搀扶着慢慢走向房门口。 刚一迈出门口,那张大娘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脸上满是欣然之态,“谢公子,老身就去给你们准备午膳了。” 说完她给了我一个很是满意的眼色,满脸带笑的先行走了。 “怀安,还……还是奴家自己走……”秋冷月满面绯红,呐呐的如此说着,但行动上却没有丝毫推拒我的搀扶之意。 “月儿,还是我来扶你。你刚刚差点跌倒,可是把我吓得不轻,我扶着你,放心些。”因为这个后院也没有什么外人,我当然也不会去避讳什么。 “嗯。” 秋冷月甜滋滋的轻应了一声,就任由着我亲密的搀扶着她走向所住的小院落。 张大娘显然早有吩咐,我和秋冷月一路走来都没遇到其他服侍的下人,很是顺利的走到了上次酒宴的内厅。 张大娘已经在那开始布置酒菜了。 秋冷月见到张大娘又难免显出几分羞赧之意,但大概是天性使然,她至此也没再多做忸怩之态,而张大娘却是全当不见我们的亲热样子,手脚很是勤快的来回几趟,端上酒菜饭,就自动退了出去。 我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秋冷月坐下,自己也坐在她旁边。 秋冷月此时已经一扫了先前的颓废之色,笑意盈然,眼波流转,时不时的偷眼瞄向我。让我在暗自好笑的同时,也很是自得了一把。看她这样子,明显的就像个初恋少女,我可以九成肯定当初她嫁给那位商人做妾是包办婚姻,她以前的感情生活可谓一片空白,而自己跟她春风一度,就自然成为了她的初恋情人,这个身份难免的有点让我飘飘然。 看着她现在开心的样子,我完全没有了先前被张大娘所迫时的闷气,心里也不自觉跟着她开心起来。 总体上来说,秋冷月是个十分优秀的女人,就我现在所知,至少她的书法和经商能力都是很出色的,若是自己身旁有这样一位帮手为自己排忧解难,出谋划策,心情不好时,也可以找她来倾诉,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借着她把张大娘也拉入自己的阵营,为我所用,那更是再好不过。 被人恨还不如被人爱!只要以后我把握分寸,不再和她行那苟且之事,把她当作自己真正的红颜知己来看待,也就没有了对不起阿梅这一说法,也算是一定程度上答应了秋冷月上次的请求,那就是以后常来陪陪她,跟她说说话,只要彼此不再出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一来,我对得起阿梅,也对得起秋冷月,更算是交了张大娘的差,实在是一举多得,化阻力为助力。 我心中如是想着,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身边的秋冷月虽然不知我为何发笑,但见我高兴,她也跟着高兴起来。 “来,月儿,我来给你喂饭。”我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米饭,很是亲昵的就要给她喂饭。我现在算是放开了胸怀,真的开始把她当成红颜知己了。 秋冷月满脸的幸福状,眼中弥漫着淡淡的水雾之气,轻启檀口,默默的吞进了我喂的饭,我又很是体贴的给她夹了一口菜。 这种事,平时我和阿梅在家独对的时候也经常这么干过,两人都是互相喂着对方,你一口我一口的温馨吃完了整顿饭,而往往在这样的调剂下,我就会了忘了吃饭本身,也忘了阿梅不怎么出色的厨艺,所以我一般都会吃的比老爷子这老电灯泡在场时多的多。 无疑的现在的秋冷月也忘了吃饭本身这件事,只是在我的招呼声中,张口、咀嚼、咽下。 没过多久,她就被我喂了一碗饭。 当我放下筷子时,秋冷月突然的头一垂,大声的哭泣起来,更是往我怀里一扑,死死的抱紧了我。 “怀安,你……对奴家太好了,奴家现在就是马上死去,也……瞑目了。” 听着她的真情倾诉,我心下微有些内疚。因为我刚刚的喂饭举动,多少有点作秀的嫌疑,这举动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她感动,把原先对我的恨意重新转化为爱意罢了。现在看来果然达到了预期效果。 “傻瓜!说什么死不死的?以后,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我要你陪着我一辈子。”在内疚下,我不自觉的就说出了这句情话,出口后多少有些后悔,这不是让她更误会自己吗? “嗯!嗯!奴家……以后再也不敢说了。”怀里的秋冷月努力的点着头,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 “好了,好了。你是吃饱了,可我还是没吃一口呢?”我轻拍着她的香背,轻声安抚。 “是奴家不好,奴家现在就给你夹菜……”秋冷月忙放开了我,脸上的泪水也顾不得擦,就拿起筷子要给我夹菜。 我一把握住了她拿筷子的手,故作生气的阻止道:“你现在这副娇弱样子,怎么还来服侍我。等好好将养几日,身体大好了,再来服侍我不迟。” “嗯!”秋冷月红霞扑面,声音小若蚊呐。 我这才发觉自己亲热的握着她的手,干笑一声,很是自然的放开了她,拿过筷子,肆无忌惮的吃喝起来。而秋冷月则是笑意盈盈的看着我,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脸上未干的泪水她也似乎忘了去擦,平添了几许楚楚动人之气。 第11章 面见贵客 上 这雅阁的空间大小适中,约莫有五六十个平方。四根雕工精美的立柱矗立在正中,围成一个四方形的空地,四周各半卷着白色的轻纱。丰盛的酒席摆在空地上,李家的伯侄俩分坐在左右两侧,而正中间坐着一位头戴金冠、身披青色彩绸的老者。他约摸五十来岁,相貌清朗,目光炯炯有神,丝毫不见老态。他下颌的一捋黑须显然经过精心修剪,整齐得犹如画上去的一般。 若要论这位老者身上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那无疑是他那满头乌黑如墨的长发,竟然不见一丝灰白。我甚至怀疑他是否使用了染料来遮盖白发。在这个时代,人们的营养远不如后世丰富,一般人到了三十岁就开始明显衰老了。我的爷爷陈老爷子就是一个明证,他今年不过五十六岁,头发却已经灰白了。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发现刚进门的地方不远各站着一位带刀侍卫,其他三面的窗户旁也各有两名,防卫可谓是严密至极。 虽然我知道正中间那位老者的来历不简单,但我还是故作不知地走上前去,先向李家的两只大小王八行礼:“谢某见过大老爷和县令大人。” 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我不能称呼那狗官为“善阳兄长”。 “哈哈,想必这位就是向吾皇陛下进献神厕、神厕纸制造方法的谢怀安?果然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快快入席!” 李府主人还没开口,这位老者就热情地伸手示意我入席。 “恕小弟眼拙,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我非常恭敬地向他拱手询问。我这么问可是有讲究的,就像上了年纪的女人都喜欢别人说她还年轻,其实那些老男人也一样,都不喜欢别人说他老了。如果我称呼他为前辈或老人家,肯定会让他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 “大胆!”李狗官一拍桌席,站起身呵斥道,“怀安,这位……这位李老爷身份尊贵,你一个平民百姓哪有资格与他称兄道弟?” “哈哈哈,无妨无妨,善阳你就坐下。”老者果然是一副老颜大悦的样子,“这位怀安对?你也快坐下,你若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李八哥。” 刚坐下的李狗官一听这话,立马又站了起来,慌急道:“李……老爷,这可怎么使得?他一个黄口小儿怎么能跟您称兄道弟呢?” “善阳,你给我坐下。本老爷自有主张。”老者微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吓得狗官慌忙坐下,不敢言语。 其实我在听狗官说出这老头姓李之后,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了。这天下姓李的人本来就很多,何况还是国姓,但联系李家狐狸对他的态度。他妹的,这老…老头不会是皇族中人?不过,他一个皇族中人,不在京城待着,大老远的跑到这乡下地方干什么? 我虽然心里有点紧张,但知道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越不能显露出自己的慌张来。于是,我很是镇定自若地向这老头一拱手,微笑道:“善阳兄长说的对,小子刚才多少有点无状了,我看我还是跟随善阳兄长称呼您为五老爷。”说完我很是自然地就在这老头对面坐了下来,旁边侍候的一个侍女,忙上来给我添碗加筷,倒上水酒。 “呵呵,没看出来怀安你跟善阳原来是称兄道弟的,也难怪善阳刚才如此慌张了,倒是本……老爷错怪了他。”李老头捋着胡须轻轻瞟了李狗官一眼,害得李狗官慌忙站起,“不敢不敢,是在下刚才失礼了。还请八老爷多多见谅。” “呵呵,好了,善阳,你总是这么谨小慎微,像怀安这样多好。” “是是是。”李狗官忙不迭应是,重新坐了下来。不过,我看见他的额头都微微冒出细汗了。这让我多少有点对他不齿。妈的!这样的“兄长”还真是丢我的脸。 “怀安,你这次进献的两份贺礼,当今圣上可是龙颜大悦呀!想必不久之后,圣上会有旨意下来嘉奖与你。为兄在这就预先恭祝你前程似锦了。”李老头一脸祥和之意地举杯向我相邀,害得李家的两老小也是急忙举杯。而我心里虽然惊诧,但表面上还是一副处之淡然的表情,最后一个举起杯,笑道:“那谢某就多谢李老爷的恭贺了,小弟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子就干了下去。他妹的!这酒好像比起飘香酒好上了不止一点,都快赶上后世的纯度酒了。想起上两次在李府喝过的酒,可都是普通的飘香酒,我就心里老大的不爽快,这老李家也太抠门了点,这样的好酒,要不是老子适逢其会,还真是一辈子都喝不到。 “哈哈,谢老弟果然是痛快之人。”李老头笑完,也是一饮而尽。现在的大李小李当然就变成了陪酒的角色,也忙跟着干了下去。 “谢老弟,你年轻有为,可曾有过入仕的想法。”李老头捋着黑须笑眯眯地看着我,“为兄不才,刚好在朝廷中有几个熟人,若是老弟有这方面打算的话。为兄可以帮忙说想一下。”我故作洒脱和谦虚地说道:“这……谢某目前还没有如此的打算,一是谢某才疏学浅,二是谢某做惯了闲云野鹤,实在受不得太多的拘束。”这番表演可是我从后世的旧书上学来的,往常那些厉害人物或超级谋士,都是先自贬一番,表示不出仕,然后害得那些“明主”要三请四请的才“勉强”答应,然后就被委以重任了。无疑的我眼前这位就是“明主”,我九成九可以肯定他是皇族,而且在朝廷中有着不小的势力,不然也不会连连吓得李狗官头冒虚汗了。 “好,好一句‘闲云野鹤’,即如此本……老爷也不相强了,来我们再干一杯。” 我故作满面笑容地端起侍婢重新满上的酒,仰头一口闷了下去。我这个悔呀!妈的!干嘛故作清高呢?送官给你当,你也不当?这李老头也是的,你他妹的既然有意招揽我,也多少有点毅力和耐心呀?被我一拒绝,就放弃了,实在是半途而废,罪不可恕。 “来,怀安,吃菜,吃菜。想不到在十里县这地方还能吃上京城的口味菜,实属难得。”李老头自顾自地夹菜细细品嚼起来。 现下我后悔也没用,只好把悔意化为饭量,既然官没得当了,我也不必在意什么形象,我毫不客气地挥筷扫荡起桌上的美味菜肴来。 赞!真是赞!吃到这些所谓地道的“京城菜”,我感动的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妈的!这口味怎么这么像去世的爷爷烧出来的呢? “怀安,这菜味道如何?”李老头见我闭着眼睛不说话,有些好奇地问道。 “非常好,简直太美味了。请原谅我刚才的失礼。”我说完后,更顾不上形象了,站起身来,端起碗一个劲儿地往自己碗里夹菜,塞满之后就重新坐下,鼓起腮帮子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 同桌的另外三人,看到我如此放纵,难免有些目瞪口呆。李老头先是惊讶,接着涌现怒意,再然后就是鄙夷,最后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嘴角带笑地看着我。 他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没什么顾忌,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吃到爷爷做的菜了,这次一定要吃个够本。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把烧这些菜的厨子挖走,那真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此时的李家爷俩,早已面如土色。毕竟我现在名义上是“兄弟”,我在大人物面前失礼,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李狗官一个劲地朝我使眼色,我却视若无睹地自顾自吃完了一碗菜。只是,可惜我之前在秋冷月那边吃太饱了,盯着满桌子剩下的菜肴,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拿起桌上擦嘴的手帕,擦了擦,向对面的李老头致歉道:“八老爷,请恕在下刚才唐突了,只是这菜肴的味道像极了我一位已故亲人所做,所以我有些情不自禁……呵呵,失礼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我的话刚说完,李家爷俩都十分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让我有些莫名其妙。 “哈哈,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巧合,要不派人去把这个厨子叫来,让怀安你看看究竟如何?”李老头似乎也来了兴致,居然提议去招厨子来,正合我意,我真想看看这个厨子是不是跟我爷爷长得像,说不定是爷爷的祖先呢。当下我很是乐意地点头附和道:“甚好!” “善阳,你快去把这个厨子叫来。呵呵,不只怀安好奇,老夫也很好奇,他居然能烧出如此地道的京城菜。他不会是京城人士?” “这……这个……”李狗官一脸为难的表情,嗫嚅着不知如何开口。 “善阳,难道本老爷想见个厨子,都让你这么为难吗?”李老头一脸的不爽。 “咳,八老爷息怒!”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李老财忙打圆场,“不是小侄不想让那厨子来见,只是这个……厨子是小侄未出阁的闺女,这个多有不便。八老爷若真想要见的话,我叫小侄去叫来也无妨。” “哦!哈哈哈。”李老头一愣后,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没想到烧的这么一手好菜的厨子,竟然是善阳兄的令媛。哈哈,老夫也算是有口福的很。” 据我现在对李府的了解,这李狗官就一子一女,她的令媛无疑就是那个叫李雨薇的刁蛮小丫头了。真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八婆怎么就烧的如此一手好菜呢?何况还是甚似我爷爷烧的味道。这实在是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听到李老头的大笑,李家的爷俩多少有点尴尬。 “咳,善阳,你去把薇儿叫过来见一下客人。”李老财出声吩咐道。 第12章 面见贵客 下 “哈哈,不必了。”李老头挥手阻止,“没想到令媛还是个厨艺高手,实在是令人想象不到。也怪不得善阳你一直把她藏在深闺了。” “八老爷谬赞了,小女年方十六,平时除了琴棋书画筹算理财外,就是好这个厨艺之道,不过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李狗官嘴上说着谦逊话,但脸上的自得之色却是表露无疑。 “不谈这些了。”李老头轻轻挥了一下手,转向我问道:“听说怀安你祖上本不姓谢,是有这么一回事吗?” 我心下不由一惊。我现在可是黑户,这接下去若是追查起我的祖宗八代来,可不怎么好圆谎。 “是的,是我小时候听过我祖父这么提起过,不过我一时也记不清原本姓什么了。”我随意地答道。 “果不其然!”李老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怀安,你对当今的天下大势有何看法?” 他这一问,让我愣了好一会儿。乖乖!怎么突然从我的姓氏,转到天下大势了?这思维转折也太快了。再说,你要谈天下大势,也得先打个招呼,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我极力回忆从书上看来的历史知识和地理知识。只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才一个月,还没真正弄明白当下的国际形势和领土分界呢!这可让我怎么回答?不过,不回答当然不行,这可是让他再次招揽我,送我当官的最后契机。 因此,我虽然心里翻江倒海般地琢磨这个天下大势,但表面上却是胸有成竹地微微沉吟不吱声。 “咳,你们都退下阁楼去。” 李老头很是威严地沉声一挥衣袖,众侍女和众护卫纷纷退了下去。我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这里人多口杂让我有所顾忌。 “怀安,你现在可以说了。”李老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仿佛要看透我一般。 我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他淡淡一笑,“那就恕小子胡言乱语了。” “若是我预估没错的话,这几年间天下将有大变。”我这话可不是信口开河,因为根据上次我和胡商木拉提的对谈,大致了解了现今北棒的强势,而且我从他的话里也知道了北棒一直是大晟暗中支持的塞外一方,北棒这百年来之所以大举南进,少不了大晟在这一方的怂恿和挑拨离间外加钱粮兵器支持,北莽一方可以说是受到了北棒和大晟一明一暗的两向夹攻,岂有不败的道理? 而这也是北莽新继任的大单于仇视大晟的直接原因。照木拉提的话,若是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的话,他们北莽用不了几年就会被北棒赶出漠北草原,而这就是我说的大变了。到时,若北莽真的被赶走,而塞外跟大晟接壤的可就只有北棒一族了,两者以前虽然“感情深厚”,但也只不过相互利用而已,在边境上迟早免不了要生出祸端来。 因为塞外的民族都是这个德性,你对它施恩是没有用的,更会让他以为你软弱可欺。养虎为患就是这个道理。 “哦,怀安,你说这大变具体是指哪方面呢?”李老头像是早就料到我会有此一说,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呵呵,看李老爷的神色,想必也该知道我所指的是哪方面?天下大势讲的当然就是天下了!”我很有技巧的把话顶了回去,并且最后还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我虽然说的这大变是指漠北,但未必跟他心中所想的一样,能不犯错误就最好不要冒风险。 “谢老弟,果然是胸有城府。”李老头有点讳莫如深的看着我,“依照谢老弟的意思,这大变之后会是什么个状况呢?” “唉!大变之后,中原危矣!社稷危矣!”我学着忧国忧民的神情,仰天一长叹。 李老头首次露出了惊容,眼前的我正好看到他放在席桌上的老手轻微震颤了一下。 “那依老弟之见,可有化解之法。”李老头虽然故作随口而问,但我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急迫之意。 “扶弱斗强,坐山观虎斗。”我淡淡说出了两个成语,颇有些一字千钧、隐世高人的做派。 “扶弱斗强!?坐山观虎斗!?”李老头轻声呢喃了几遍,先露出茫然之色,随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一拍桌席,哈哈大笑,大声叫好:“好!好!好!好一句‘扶弱斗强,坐山观虎斗’,哈哈哈哈。” 笑完后,这李老头神经质的站起来,向后退了两步,向我长揖而拜,称谢道:“先生今日的点拨之语,本王铭记于心,他日若有幸南面称尊,本王必有重谢。” 此时,李家爷俩早就跟着神经老头站到一边了,只有我还傻傻的坐在席位上,泰然自若。 “本……王?南面称尊?”我的脑袋有些晕。靠!我不是在跟他谈漠北形势吗?怎么扯到夺嫡造反了?而且这老头还是个王爷?晕!你一个王爷闲着没事,跑到这地方干什么? “唉!就是可惜先生如此才华却不能出山助本王一臂之力,若是先生常在本王身边提点一二,本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唉!” 李老头这话说的招揽之意显露无疑,只要我一接口,那以后肯定就是他的头号智囊,左膀右臂了。但现下,我知道了他夺嫡甚至造反的意图,就是借我一百个胆也不敢跟他凑热闹呀!何况我自己多少斤两我自己清楚,诈唬他一下还可以,长期呆在他身边,到时候肯定会露馅,那可是自找死路了。不过,我现在不答应他,他会不会来个杀人灭口以绝我这个“高级谋士”为他人所用呢?一想到这,再一想到这阁楼四周的一百来号带刀侍卫,我忍不住的就腿肚子打颤,幸好是在桌子底下,他们三人也看不出来。 “唉!王爷客气了,小子疏懒无状,也就是窝在这乡下的命,富贵于我如浮云,能自个儿混个一日三餐就知足了。”我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作势的给自己满上一杯酒,自斟自饮了起来。这叫摆空城计,当初司马懿这位西晋开国皇帝的爷爷,可是被诸葛亮用这一手给镇住了,而我现在就想镇住眼前这位。 我知道现下对他服软,那自己以后就注定一辈子给他卖命的份儿了,若他已经南面称尊我给他卖命也无妨,但问题是他现下还只是个王爷,是现在晟帝十几个儿子中的一个,这前途未卜,弄不好就是诛灭九族的大罪,白痴才给他卖命,还不如自个儿在乡下做个富家翁土老财比较妥当。 李老头在听完这婉拒的话后,脸色一时数变,好一会儿,在我自斟自饮喝了三杯酒,就快要向他妥协屈服的时候,他突然的又仰天哈哈大笑了三声,他这模样让我不由想起后世电视上看到的曹孟德来,他们如此这个笑法还真是尽显奸雄本色。 “谢老弟既然如此说,那本王也就不再相求了。不过,本王和谢老弟你一见如故,来!这就算是本王的见面礼。”说着李老头就从腰间拽出一块龙形玉佩,走上几步,把他塞到我手中,“这是本王的随行玉佩,以后谢老弟要是来京城玩,凭此可以直接到本王府上盘桓几日。还有就是,谢老弟要是以后碰到了什么难处,凭此玉佩到各官府求援,想必那些官员还是能给本王一点薄面的。” “这……这可如何使得。请恕小人收受不起。”我故作感动状,立座起身向他退让。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乖乖!这不就等于得到了把尚方宝剑吗?那我以后做生意还怕了谁,就是这身边的李狗官,以后见到我都要矮个三分。 “谢老弟,你就收下。不然,你可是看不起本王这份见面礼了。”李老头一副故作生气样。 “那如此,小弟就收下了。”我向他长揖到底拜谢,这可是我还给他的,毕竟他是王爷之尊,我可不能在他面前太跩了,该拜的时候还是要拜的。 李老头很是不客气的受了我这一礼,等我拜完后,他又是哈哈大笑两声,状极愉悦,拍着我的肩膀,请我重新入座,又招呼旁边两个一直傻站着不说话的李家老小,“来,你们也坐下。” 众人重新坐定,李老头又一脸肃杀之意的看了看左右李家老小:“我希望两位,不要泄露出去今天的只言片语,就是你家新任的那位吏部侍郎也不能告诉,不然,哼哼,莫怪本王翻脸无情。” 这话一落,当即吓得李家老小面无人色,慌忙离座跪伏于地,纷纷指天立誓,表示不会泄露今日所听之事。看他们冷汗淋淋的模样,还真是被吓得不轻。特别是李老财,我从来没有想像到他也会有如此失态的一天,跪在地上整个一只摇尾乞怜的老狗。我不由在心里暗呸了一声,以前还把他当老书呆老知识分子看,原来却是如此没骨气的人。 “呵呵,两位请起。毕竟你们家的嘉言还是我的门生吗?你们心里有数就行了,善阳这次的升迁,我也会吩咐下去给你极力张罗的。你们放心就是。来来来,大家吃菜,我们可不能浪费了善阳令媛的一番心意。来,谢老弟,为兄再敬你一杯。” 我见这李老头间接帮我出了心中压抑良久的一口恶气,真是畅快无比,一下子就对这老头大有好感,很是客气的跟他干杯,来了个一口闷。 可怜的李家老小颤巍巍的彼此搀扶着落座,挤着笑脸相陪,哪还有半分的食欲。 而我和这个老王爷,却是很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相谈甚欢,杯来盏去间食欲大增。 我平生第一次有这么个上等人来奉承自己,何况还是位王爷,当然是绞尽脑汁的在他面前卖弄一点后世学问,间中冒出一些新奇的成语句子,一些独特另类的见解,无不引得这老头击掌喝彩,对我越发的看重。 最后这桌酒宴就变成了我和他的对谈会,原来的两个主人完全沦为了陪客。随着话题深入,我也了解到了这位八王爷此次出行的目的,却是代表大晟出使北棒,至于具体为何?毕竟是国家大事,他也没有跟我详谈,我当然也不会去追问。 “呵呵,老弟,为兄跟你这一番深谈还真是受益匪浅。”说到这他又故作一叹,“老弟,你以后若是改变了想法,不再当这闲云野鹤的话,我王府的大门是永远向你敞开着的。” 我略有感动,不容易呀!在旧社会能遇到这么个“明主”,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感到庆幸,我差点就要答应下来,但想到我的初中生水平,对他来说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最主要的是,这什么八王爷的我还没对他知根知底呢?这夺嫡的最终结局可是变幻莫测的很,就像当初康熙的那几个儿子,当时有几人能想到那个四阿哥会当上了皇帝呢?若是我跟着这八王爷最后他没当上皇帝,那凄惨的结局让我不敢想象。 想到这,我突然的醒醒过来,他妹的!老子现在其实已经算是这八王爷的人了,原因无疑就是他送给我的随行玉佩。靠!刚才我只顾着这枚玉佩给自己带来的好处,却一时没有深究它带给我的坏处,那就是在我接受这枚玉佩之时,我就被这狡猾的李老头打上了他八王爷的烙印。以后,即使自己大声的向人宣称自己不是八王爷的人,是闲云野鹤,想必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 唉!真是一子错全盘皆输。我他妹的!我刚刚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接受了他这份“见面礼”了?我懊恼不已,还空城计呢?人家一块玉佩就收拾了你。 不过,现下事已成定局,后悔也没用。我赶忙装出感动状,唏嘘道:“王爷对在下的厚爱,小人铭记于心。若不是家中祖父临死前嘱咐要我不得介入朝堂之事,小弟一定甘愿效犬马之劳的。” “哦,你家令祖竟然有如此奇特的嘱咐?”李老头一副惊疑不定的样子。 “是的。”我本来想拉祖父遗嘱推脱,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神情,还真不知这个“临死嘱咐”有什么稀奇之处。 “呵呵,老弟的令祖这么嘱托与你,自有他的深意。不过,老弟你毕竟年轻有为,将来的前程未可限量,只要你专心报效朝廷,为国立功,为民请命,也未必非要介入朝堂之事,令祖看到你将来有所成就,想必也是深感欣慰的。” 这李老头这回倒变得耐心无比,一个劲的劝我要出仕。这不由让我很是后悔先前的臭显摆,所谓“才”不可露白,我这一露白就给自己找来了麻烦。 “唉!殿下,祖父新丧一年未到,还是让我为他守孝三年。三年之后再说。”没法下,我只好打起了“孝”字牌。这孝义一出口,在这时代即使是皇帝老儿都得乖乖住嘴,不然就会被认为不仁德。 果然,我这张牌一出,这位八王爷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又跟我干了几杯酒。最后,我见他已经醉眼朦胧,立马跟着装醉舌头打结的请辞了出来。 我斜搭着小伍子管家一路醉态可掬的出了春园,穿过后院,来到那间耳房,让贵喜和听风接了班。此时可怜的小伍子被我压得只能在那里大喘粗气了。 终于,被贵喜和听风扶着出了李府,坐上专车。我立马酒意全无,冲着前面的富贵大喊:“快回府!” 富贵还以为有什么急事,立马就连连挥鞭驾车,速度比平时快了许多。 我冲着身旁一脸惊奇的贵喜和听风苦笑道:“你们家老爷,这几天一直霉运不断,今天虽然有吉星高照,却也是祸福难料呀!” 第1章 这是何物 回到陈家庄,我不顾一切地把阿梅带回了家,那感觉就像在捕捉一只受惊的野兔。我的手忙脚乱,仿佛是在与时间赛跑,想要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我拴上厅堂大门,那声音如同沉重的铁链,将我们与外界隔绝开来。接着,我又拉着阿梅走进卧房,那扇门在我们身后紧紧关闭,好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 “夫君,你怎么这么着急……晚上不可以吗?”阿梅满脸红晕,呼吸急促,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裙下摆。 我虽然为她的样貌心动,但此时却提不起兴致。 我从怀里掏出那块龙形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夫人,你知道这是何物吗?” “玉龙佩?还是黄色的?”阿梅一把夺过玉佩,仔细端详起来,一脸紧张,“夫君,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这块黄玉龙佩只有当今圣上和皇子皇孙才能佩戴,我在一本官书上看到过,跟这个一模一样,应该不会错。” 我喜忧参半地把这“玉龙佩”的来历讲了一遍,希望阿梅能给我出个主意。 听完后,阿梅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夫君,你还真是走了大运,这样都能让你猜对。”看到我一脸郁闷,她又继续说,“不过,夫君你向八王爷献的‘坐山观虎斗’,还真是体贴形象,妾身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位八王爷,妾身也有所耳闻,他在民间以‘孝’着称。据说当年他的母妃病重,他七天七夜未合眼陪侍左右,孝感传遍天下。更甚至听说,其母病故后,这位八王爷伤心过度,大病了一场,过了一年多身体才有所好转。他在当朝的几位皇子中可谓是最具仁孝之名的,也是最早被圣上封王的皇子。由此可见,当今圣上对他十分器重。” 我多少理出了些头绪,知道这位八王爷在外的名声不错。但他被当今圣上最早封王,虽然是对他的重视,却也未必全是好事。就像清朝的那位十四阿哥,他还被封了大将军王呢,名头听着够响亮,当时大家都以为他最有可能继承大统,谁知最终却是他的同母胞兄当了皇帝。 “那现在的太子是谁?”我问出了关键。 “现在的太子是当今圣上的大皇子,不过传闻他身体一直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更重要的是,这位大皇子的独子是个酒肉渔色之徒,不得圣上欢心。所以,现在大家都认为,只要当今太子一病逝,圣上就要改立其他皇子了。” “那夫人的意思是,只要现在这个二皇子一死,圣上八成有可能立这个八王爷为太子?”我有点明白过来。 阿秀点点头,“不只妾身这么想,大家都这么想。” 大家都这么想固然没错,但也未必十成十就是如此。我又问道:“那除了这位八王爷,还有谁有可能继承太子之位?” “阿梅说道:妾身对这些朝堂之事也不是很清楚。”阿梅有点尴尬,“除了这位八王爷和太子外,妾身就知道还有一位一直镇守边疆的四王爷,他手握重兵,应该也有可能继承太子之位。” 让她这个乡下丫头来参谋这些政治问题,显然有点勉为其难了。虽然阿梅聪慧,但政治可是世界上最肮脏的玩意儿,她这么善良的女子怎么能懂得许多呢? 不过,我从她口中多少得到了些有用的讯息,知道现今这位八王爷肯定是诸皇子中很有实力的一位,加上他有良好的名声,若是等将来大皇子挂了,他说不定真如众人所想的顺利当上太子,而现在当上了太子,九成九他就能继承皇位,因为毕竟现在的老皇帝都七十岁了,再怎么健壮到了这年纪也难免心力有所不继,到时要么操劳过度趁早驾崩,要么就是退居幕后当太上皇养老。现在当上了新太子,就等于说是当上了未来的皇帝。 “夫人,你觉得我应该投靠这位八王爷,为他卖命吗?”我有点心动了,若是押对了宝,将来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啊! “夫君,我们在这里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不是很好吗?虽说这位八王爷现在很看重你,但你也说了,这只是因为你恰好猜中了他的心思。若是以后让他发现你并没有真才实学,想必夫君也不会过得快活。还不如我们现在夫妻俩活得自在呢!” 我低头细想,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与其给人打工,还不如自己当老板。再说,我现在得到了玉龙佩,也算是得到了八王爷的庇护,平常的官员应该不会为难我,至于以后在生意场上遇到的对手,当然也不再话下。我这个小老板的身份,想必不久之后就要变成大老板了。而当个大老板可是我摆摊以来心中就有的一个梦想。现在,正是实现这个梦想的大好时机,我还给人去当狗干吗?我自失地笑笑,还真是鬼迷心窍了。 官迷之心放下,色心却又立起。 “梅儿,你看今天早上你可是欠我一次的,现在就还给我好吗?”我色眯眯地望着她,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她的细腰上。 “夫君,这……晚上还你不行吗?现在还是白天呢?” 阿梅忸怩地扭动身体,想避开我在她腰间的爱抚,但我哪会让她得逞,不客气地一把把她搂在怀里,笑呵呵道,“我的好梅儿,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会很快完事的。” 阿梅捏起粉拳轻轻在我胸膛上擂了几拳,气愤道,“你上几次都是这么说的,但你哪一次不是……不是弄得很久……哪一次快了……害得妾身被爷爷骂了好几次……嗯!” 我用实际行动堵住了她的嘴,阿梅立马就放弃了反抗,浑身无力地软倒在我怀里,任由我把她宝贝似的抱到床榻上,一件件地脱去衣物…… 我们加紧时间,终于在晚饭前出了屋子,当然这时候老爷子一般都还在回家的路上。 我打开厅堂的大门走了出去,而阿梅则是去厨房给我和老爷子开小灶了。 “听风!贵喜!” 我冲着西院一吆喝,听风立马打开房门和贵喜走了出来。他们两人是住在一起的,不过平时贵喜一到晚上就和富贵一起驾车回镇,次日一早又赶过来报到。只在我有事要他办的时候,他才留下过夜。像他这么上班还有专车接送,实在是羡慕死了不少人。所以说,贵喜在一定程度上对我还是很忠心的,平时当通讯员当侦察员也当得尽心尽职,丝毫没有马虎的迹象,这让我颇有点越来越离不开他的感觉了。 “老爷,有什么吩咐?”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这两人整日在一起,没默契都变成有默契了。 “走!跟我去作坊转转去。” 做了一番有益身心的剧烈运动,还真是通体舒畅。我打头带着听风和贵喜,脚步轻快地来到了造纸作坊。 第2章 自来泉水 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并非专程视察神厕纸的生产进程,而是前来查看我这几日苦心孤诣打造的蓄水池引水工程。 这事还要从五天前说起,我虽躲在家中“避祸”,但也总不能整天无所事事。我就跟着阿梅在作坊里瞎转悠,转悠来转悠去的,第二天还真给我这个大老板找到了一件事来做。 当时我看见从后山峭壁上汩汩沿壁下流的泉水,还有山壁底下那已经漫溢的水塘子,就突发奇想:我要造蓄水池引水工程,把这天然泉水引到我家里去。这样一来,既避免了这里长期被泉水“浇灌”变成洼地,又避免了以后每天让贵喜和听风去打水的命运,还可以在家里弄个水池,养些阿梅喜欢的鱼儿和花花草草,改善一下居住环境。这可真是一举多得啊! 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引水方案。这个方案不仅切实可行,而且非常简单。 首先,作坊距离我家仅有一百多米,这个距离非常短,完全可以接受。其次,导管的问题也很好解决。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完美的替代品——竹管。山上到处都是竹子,上次为了研制书写纸,我还特地动员人手去砍伐了十几棵。有了这些竹子,我们就可以轻松地制造出引水导管。 两项难题都已经解决,接下来就只剩下施工了。我请来了老李叔这个经验丰富的施工头,向他详细描述了我的引水工程构想。这个想法虽然有点新奇,但“水往低处流”的道理大家都懂。所以,老李叔当时就向我保证,施工方面没有问题。不过,按照我的要求,要把这蓄水池造成十来米高,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而且他还建议我直接把这蓄水池建到山上的水源处,这样一来,不仅可以省去建造高台的麻烦,还可以更加高效地利用水资源。 我觉得老李叔的建议非常有道理,于是我决定采用他的方案。我们一起在山上寻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开始了紧张的施工。经过数日的奋斗,终于在水源处建造了一个巨大的蓄水池。这个蓄水池有十来米高,可以储存大量的水资源。接着,我们使用竹管将水源处的水引到了山下的作坊中。 看着清澈的水流从竹管中流出,我感到非常兴奋。这个引水工程的成功,不仅解决了我们作坊的用水问题,还为我们的生产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我相信,这个引水工程将会成为我们作坊发展的重要里程碑。 但我考虑到这个蓄水高台建起来当作了望台来用的另外一个用途,并没有完全同意他的提议,只是要求在两处都各造一个,至于山上那个也不要太讲究,就是搭个小型的蓄水池,防止山水流散;而底下的这个要讲究一些,高台要搭的宽一点,地基要稳固,蓄水工程也要相对大一些,而且要在地基四周搭建栏杆,上面搭建雨棚,留出空地,这样无疑就是兼作了望塔来用了。 这个了望台,既是蓄水高台,又是一处战略要地。它矗立在山巅,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从台上俯瞰,四周的山水尽收眼底,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而在高台的地基四周,栏杆环绕,犹如一条巨龙,蜿蜒而行。台上的雨棚,犹如一把大伞,为人们遮风挡雨。在雨棚的下方,留出了一片空地,犹如一个广场,可供人们休息和娱乐。 这个了望台,不仅是一处美丽的景观,更是一处具有战略意义的要地。它可以监视四周的动向,防止敌人的入侵。同时,它也可以作为一个指挥中心,指挥军队的行动。在战争中,这个了望台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为国家和人民的安全做出贡献。 这个蓄水高台,既是一处实用的建筑,又是一处具有文化价值的景观。它见证了历史的变迁,也见证了人类的智慧和创造力。它是人类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人类历史的重要见证。 塔在以前也许没用,但自从在我突发奇想的前一天,陈西偷偷告诉我他已经成功的制造出了书写纸,而且还是白纸之后,这就完全有必要。 说起陈西造纸,真可谓是一波三折,戏剧性十足。他起初用压榨后的碎木头烧煮了五六天,再舂捣、打槽制浆后,抄纸所得的纸张样式居然只能跟神厕纸相媲美,虽然也可以写字用,但这比起真正的书写纸实在是相差甚远。他当时有点心灰意冷,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用上次已经试验了一次而以失败告终的竹子为原料,从水塘里捞出进行压榨舂烂后,又进行了以前类似的烧煮,但他在一个半夜突发奇想下,在里面加了些当时建造作坊时剩下的白石灰,这样经过五六天不间断的煮烧后,他没有直接舂捣、打槽制浆,而是对原料进行了洗涤,进行了二次加石灰烧煮,然后再才正式的舂捣、打槽制浆、抄纸,居然鬼使神差的被他造出了白纸来。据陈西的描述,当时他在半夜拿着制作出来的第一张白纸,连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还以为这些日子没有充足睡眠得了癔症,在他用手掐大腿,用手刮自己嘴巴子,用牙齿咬自己舌尖,最后更是把手伸到火灶里探烫出了好几个水泡来,他才真正相信了这个事实。 得到陈西白石灰的提醒,我才想起了这造纸蒸煮原料时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加碱。这就如同在烹饪过程中加入适当的调料一样,加碱是为了让纸浆更好地发酵,从而提高纸张的质量。古人加稻草灰,陈西加白石灰,同样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句古话:“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只有在实践中不断探索,才能真正掌握造纸的精髓。 在这个过程中,我仿佛看到了陈西的用心和坚持。他不仅仅是在造纸,更是在传承一种文化和精神。他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了一种独特的艺术,让人们感受到了传统文化的魅力。正是因为有了他的提醒,我才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加碱的重要性。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不断学习和探索,才能不断提高自己的技能和水平。 我当时就嘱咐陈西这事不能对第三人说,更嘱咐他为了掩人耳目他得继续呆在“研究室”当伙夫,一切都得等我招齐人手布置妥当了再行批量生产、公开。对此,陈西倒也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直到今天我来看他,他都还在专心致志的当伙夫、在储备制浆的原料。 他这一点工作作风让我相当的满意,现在我对他这个技术总监可算是完全的放下心了,因为他能把成功制造出书写纸这件事告诉我,就表示了他对我的绝对忠心。 换作是我的话,还真保不准来个辞职不干,另起炉灶自己当老板。这样愚忠的人虽然不值得让我佩服,但他愚忠的对象是我,就让我十分的欣赏和看重。 先是在研究室夸奖了陈西这些日子来,日以继夜不怕吃苦不怕累的奉献精神,接着表示书写纸的批量生产就在这几日内开始,更当即允诺在批量生产书写纸的当天,在众作坊员工面前给他以重赏,正式任命他为造纸作坊的总管事,全权负责整个造纸作坊的各项生产事宜以及人员任命、分派。这次任命比起前次的意义可完全不同,以前我只是笼统的让他来负责造纸作坊的生产工作,说穿了其实就是个生产组长,但这次我把员工的任命也全权下放了给他,他可是直接拥有了“生杀大权”,想必这样一来,底下的那些员工就不敢再对他说三道四、不服他管了。 果然,陈西听清我的正式任命后,乐得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他陈西这些日子来夜以继日的埋头钻研,还不就是给自己争一口气吗?现在终于就要快实现了。 不过,我虽然对陈西十分的信任,但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把造纸作坊员工奖赏、工资发放的财政大权抓在自个儿手里,而这个重任吗?无疑就着落在了我的好老婆阿梅身上了。这里可是我以后的金矿呀!不可不慎之又慎。 以前我之所以不马上实施白纸的批量生产,一个原因当然是这里的保安措施,另一个原因却是有些害怕官面上的压力,而李狗官就是其中一位。他要是发现我这个造纸的金矿后,难免会利欲熏心的要老子分一杯羹给他。但,现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因为我现在有了八王爷的这个“天字招牌”做后盾,有了玉龙佩为信牌,不来个一品大员的官,其他的我还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虽然会看不起我这个小商人,但总不能看不起八王爷这位天潢贵胄。拿着鸡毛都能当令箭,何况我还拿着皇室身份象征的黄玉龙佩。 嘉勉了陈西一番后,我这才出来看引水工程的施工进展,经过这些天施工,十来米的高台算是搭建起来了,现在高台上正在建造我讲述样式的蓄水池。 找来老李叔一问,说是这蓄水池明天就能完工,这着实让我很是高兴了一把。我当初把这个引水计划,特别其中的家园改造计划告诉阿梅后,阿梅就每天对我唠叨个没完,在那里幻想改造后的谢家庭院,照她的话说最好把院子改造成那些大户人家的样子,假山假水一起上,那才有气派。对于她这每天临睡前的念经似唠叨,我当然只有点头份儿,前两天我就把这假山假水的事一并全权委托给了老李叔,他很有信心的一口子应承了下来,专等这引水工程一完工就实施。这明天一实施,我当然就不用再受阿梅这几日的念经轰炸了。 我迫不及待地跑回家,像一只献媚的小狗一样,把明天正式改造自家庭院的计划告诉了做饭的阿梅。阿梅高兴得合不拢嘴,当即表示今晚要给我和老爷子加餐。我心里后悔得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样一来不是浪费自家的粮食吗?在此我不由怀念起在李府吃的那顿饭菜来,那味道和爷爷手艺相似的菜肴实在是让人怀念呀! 第3章 人员分工 有了八王爷身份象征的随身龙佩“以壮胆色”,我办起事来当然就正大光明、大模大样了起来。由此,书写纸的批量生产也就提上了议事议程。 当晚我拉上老爷子和阿梅一起开了个相当正式的家庭会议,告知了两人书写纸的试验成功,并且还向两人展示了陈西试制成功的第一卷大白纸。 两人当时激动的情形是可以想象的,阿梅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老爷子拿着那张大白纸浑身颤抖的就像发了羊癫疯一样,害得我和阿梅紧张兮兮的又是给他拍背顺气,又是给他喝水稳定情绪,好一会儿,老爷子才稳定了心神,家庭会议才得以继续进行。 这次会议,我们三人达成了一致决议。首先,要扩大作坊的规模。而老爷子更是提议,将整个陈家院子都纳入作坊的范围。他现在已经是我的自家人,我的“亲爷爷”了,我自然也没有跟他客气,欣然答应了下来。我邀请他和现在正式命名为白娃的白小子一起搬到我家来住。 第二就是要招揽更多的人手,其中包括生产人员和保卫人员,这个倒好解决,村上的半数家庭都是猎户,今年因为皮货市场疲软都处于半失业的状态,招手即来。 第三个无疑就是保密措施了,老爷子提议把神厕纸的制作迁出来,另起一个地方,而现在的作坊专门生产书写纸,这样就避免了人多混杂,降低了泄密的风险。 这个提议我倒是很赞成,当即就同意了。老爷子接着又提议,在现在的作坊实现全封闭管理,这意思就是把作坊的员工和他的家人一起迁进现在的陈家院子,关在里面不让他们外出。 这老爷子还真是不仁道的可以,这样不就是等于把这些人当劳改犯了吗?不说别人愿不愿意,即使现在愿意了,等将来时间一长难免会适得其反的出乱子。 所以,我没有完全同意,而是委婉的表达了半封闭管理和流水线作业的方法,这还是以前我在那家民营企业当仓库员时学来的,当时这家民企业是汉城里有名的纳税大户,想来它的生产管理方法不会差到那里去。 先是给每个作坊员工发放身份证明的木牌子做为员工证,凭此上下班,现在作坊里的人大家都是同村人,这员工证也可说是可有可无,但这是为了以后招进外村人预先试用的,慢慢的就会形成一种制度,这也是以后防止外人随意出入的第一道门槛。 而流水线作业就是把每个工序进行细分,分出来的每一道工序大家都分开劳作,都有专人负责,尤其最重要的蒸煮这一道工序要独辟一个地方操作,做为作坊禁地,不许其余人进入,由陈西亲自负责,而白兄妹现在也都无事就打发他们去帮忙烧火,至于陈西的家人当然要搬到作坊里来,以便陈西就近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他们要外出的话最好有护卫陪侍左右,以策安全。 最后,我更是提出了要把全村都纳入这个保卫保密计划,在村子四周布置人手放哨、查探,以防商业奸细渗入。 但要实施这个计划,老爷子虽然是村长兼族长,也要经过族里其他几名村老的同意,而且陈家庄说大不大,说小也便不怎么小,要实施这个计划,至少要另外增加几十名的人手,这可是一笔大花销,老爷子的意思能省则省,还是等白纸生产出来赚大钱了再行打算。 我细想一下也是,等白纸生产出来,再卖出去变得远近闻名,也得要花些时间,我现在就请这么多人手来,实在是浪费的可以。 通过了上述决议,我就和老爷子分头进行,老爷子负责神厕纸新作坊的建造、人员搬迁和人手召集工作,我则负责书写纸生产的预先准备工作。 当下,由家中掌握财政大权的阿梅计算出各项所需费用,在大白纸上详细的罗列了出来,并向不识字的老爷子一一解释说明,核对无误后才拿出银两交由他去运作,我的也同样办理。 这副公事公办的做派,还是我灌输给他的结果,这也得益于我以前看过的那些本乱七八糟的旧书。这样独立核算,据书上说能最大程度上防止了账目混乱,出现亏空的可能,当然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报假账。 决议后的当晚,我带着白兄妹俩去向陈西报到,向他宣布了明天开始进行书写纸的试生产,并把一些决议内容预先透露了给他知晓,让他心里有个谱。 陈西多少也算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我这些措施的意图,特别是把他家人都搬到作坊里来住,外出还要护卫陪同这一条。不过,他大概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并表示以后若没有我的允许,就是他亲生儿子他也不会泄露出半句造纸的秘密。 我对他的识趣很是满意,表示一等新的神厕纸作坊落成后,我就会在全作坊员工面前正式任命他为两处作坊的总管事,并且给他以重奖,每年只要生意好的话,我还会给他双倍的全年月钱做为分红,其实也就是一百二十两,这在以前我肯定不会这么的大方允诺,但现在我有了这座金矿哪还会吝啬这点小钱? 陈西显然没想到我还会给他这笔意外的分红,当即高兴的就指天立誓要给我卖一辈子的命。 至此,我才总算放下了心,要是陈西对我对他的“保护措施”有抵触,在心里存了芥蒂的话,那就不妥万分了。 安抚了陈西后,我就出来进行白纸制作原料——竹子的采集,当然另外一个也是为了我的引水工程。我问过老爷子,其实陈家庄附近的竹子产量便不多,而且还离着陈家庄有点距离,照他的话,在太行山的另一面却是竹子的盛产地,可说是漫山腰都是,可惜翻山越岭的不好运过来。不过,老爷子所说的便不多,是相对满山的茂密树林而言的,在他知道这白纸是竹子造出来后,他巴不得现在的树林都变成竹林,若就我现在作坊的生产规模,陈家庄附近山腰的竹子产量还是绰绰有余的,它们的更新换代完全跟得上白纸生产的消耗量。 我从村西走到村东,一路走过就召集了十几个村人,有男有女,叫它们各自带上砍伐竹子用的刀斧,上山砍竹子去。现在我可是村里的头面人物,可说一呼百应,加上他们中的一些家人还在我手底下吃饭,更为重要的一点这次帮忙,按照以往惯例我肯定不会少了他们工钱,可说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的欣然跟随前往。 最近的一片竹林在距离陈家庄二里多外的一个半山腰,按后世的算法至少不下百亩面积大小,都是属于陈家庄陈氏一族的共有产业,上次我就来过这里一次。但这次跟上次当然不同,上次我只砍伐了十几棵算不得什么大事,这次我却要大肆的进行砍伐。好在有个当族长的爷爷,我跟他预先打了招呼,只要事后给陈氏祠堂捐点钱就行了。 到了地头,我就吩咐村里的女人来负责砍伐、削枝工作,男的负责搬运。由于,我一路上来仔细考察了地形,发现这里刚好离着那条流经村东北的溪流不远,完全可以借着这条溪流顺势而下的把竹子直接输送到村子的大水潭里,即使当中岩石什么的有所阻碍,只要派出几人,拿根杆子挑一挑,理顺一下就搞定了。 说干就干,我立即指挥众人实施我这一输送计划,试验的结果当然是大功告成,即节省了人力,又增加了一些童趣。我就忍受不住兴冲冲的拿了根长竹杠,沿着溪流去挑竹,看着它们在我的施为下,继续载浮载沉的顺流而下,就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等上上下下的挑竹子挑了半天功夫,我才过足了瘾歇了手,交待了一声跟我一起挑竹子名唤陈老四的老村夫,给了他五十文钱,让他负责大伙儿中午的饭食,也全权负责这里的竹子砍伐工作。 至于我自己当然就去做大老板该做的事,下山回家吃午饭了。 和阿梅吃过一顿温馨的双人午餐后,老李叔就带着他的施工队赶了过来,因为老爷子已经在陈家院子旁边找好了地,动工新建制作神厕纸赚用的作坊,所以这次施工队的人只来了三分之一不到。不过,即使这样,也让阿梅很是雀跃了一番,忙跑到老李叔面前把她头脑中的家园设计方案详详细细给他说叨了起来,她这个计划我这几天来也不知听了多少遍了,现在再一听难免有些头晕眼花,忙上前打岔向她表示要去镇上铁器铺一趟,就和她匆匆道了别,出门驾车逃离现场。 让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 第4章 送礼八王爷 我这次来十里县城,主要目的当然不是去铁器铺,而是去看望秋冷月。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子汉,我既然昨天答应了她,我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 而且,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经过昨天我和她的单独相处后,我渐渐发觉秋冷月对我的吸引力正在成倍地增长。 她的一颦一笑,都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让我感到无比闪耀。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春天里绽放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她的存在,让我感到世界都变得更加美好,仿佛一切都被她的魅力所征服。 我无法抗拒这种感觉,仿佛我已经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旋涡,被她的美丽所吸引。我想要接近她,了解她,仿佛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追求真理的狂热者,而她就是我追求的那个真理。 在我的眼中,秋冷月就像是一颗明亮的星星,闪耀着独特的光芒。她的美丽和魅力,让我无法自拔,仿佛我已经成为了她的俘虏。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去保护她,去呵护她,去爱她。 无可否认,现在让我每天去见她便不是一件什么苦差事,相反的心里还有种隐隐的期盼,至于期盼的到底是什么,我却是一时难以确定,也许只是期盼和她相处时那种融洽的感觉。 不过,做为一个好丈夫的我,既然跟阿梅说要去铁器铺,我当然是不会骗她的,我第一站就来到了安阳铁器铺,把林大哥从鎏金专用的房间里叫了出来,向他询问了鎏金商标和铜纽扣的铸造情况。 还不错!有了他儿子林石头的帮忙,产量加大了许多,这一天的功夫,就又生产出了十几枚鎏金商标和二三百枚铜制纽扣。我当即吩咐听风和贵喜跟随林石头去把这些成品打包取来,以便待会儿带走。 接着我又询问了官府订购的那批兵器打造情况,在我一再要求他和他四个徒弟不要“精益求精”后,特别是林大哥专职生产商标和纽扣后,果然这兵器产量也上去了很多,已经差不多快完成十分之一的订单数了。 因为官府这批订单不是急着完成,我就交给林大哥五十两银子做为订金,吩咐他抽出些时间尽快给我打造出一批中等质量的兵器来,用来装备我扩充后的护院队伍,也就是造制作坊的保卫力量。这可是关系到以后我造纸金矿的头等大事,我当然要叫他们特别上心点,必要的情况下,官府那批兵器可以压后生产。 林大哥是个爽快的人,也没什么忸怩就接受了这笔自家生意,表示他和他四个徒弟连夜赶工,会尽快把这批货交给我,保证官府和自家的生意都两不误。 我对他的这个保证多少有点不相信,不过还是没有当面质疑他,只是表示现在铁器铺就他们六个人,实在是少了点,希望他能再去挖几个有能力又信得过的同行来,最不至于也让他们各自带几个聪明老实的徒弟。对此,林大哥倒也没有异议,点头答应了下来,现在他专职商标和纽扣的铸造,这铁器铺里还真显得有点人手不足。 忙完了这些事,我也没再“安阳铁器铺”多留,告辞了出来,坐车朝秋月而去。 秋月的前厅大堂,张大娘一早就等在那了,一看见我出现就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来,把我一个劲的往里面请,表示秋冷月都等了我一上午了,希望我进去后好好和她“商谈要事”。 这回的两个搬运工——听风和贵喜没有被拦在内堂入口,我们三人在张大娘的引领下很是顺利的来到后院。我让听风和贵喜随着张大娘去交货,然后到外面大堂等我,自个儿则来到那个小院子去见秋冷月。 秋冷月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坐在内厅里发呆,不过看其脸色明显的比起昨日有好上了几分。 我一看见我在厅口出现,就掩饰不住一脸的惊喜之色,霍的站起,急步向我迎来,只堪堪在距我身前的一尺地方才停下了步伐,仰起头颇有点意乱情迷的看着我,我虽然心里隐隐有种冲动想顺势抱住她,但最终还是被善存的一丝理智压了下去。 “你……奴家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秋冷月满面都是失而复得后的喜悦表情。 “呵呵,我这不是来了吗?”我很是自然的拉起她的一只手就朝里面走,我清晰的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热度和颤抖。 “早上家里有太多事要处理,所以来不及赶来。让你久等,还真有些过意不去。”我边走边向她解释。不知怎地,我心里竟然有种怕她误会自己怠慢她的感觉。 “没……没关系的,你只要能来,奴家即使等到半夜也是心甘情愿的。”秋冷月果然又恢复“荡妇”本色,这么露骨的话也说的出来。而且,我也感觉到了她被我握住的手,正大胆的反握了过来,带着轻微的颤抖和湿意,显然她在害怕我突然的会甩开她的手。不过,实情却是让我她这一握,竟然……竟然让我有些迷醉其中。 “咳,月儿,昨天我们商量的事,你交代下去?”我忙岔开话题,让她在原先的凳子上入座,自己也跟着她坐了下来,并且不动声色般的轻轻挣脱开了她的手。 我的这一举动难免让她有点失望,而且她的心神显然不在公事上,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我所问,“啊……昨天的事?昨天的事奴家都让大娘打理去了……” 她此时的心境我多少有点明白,一个陷入爱情泥沼的女人,就跟我当初迷恋阿梅的情况差不多,当时除了与阿梅有关的事,其他的我都提不起兴趣来,更是拿钱不当钱,拿生意不当生意,最后只有让人痛宰的份儿。 “哦,那就好,张大娘是个谨慎的人,想必应该都去代你办理了。”我顺着她的话说道。 秋冷月有点不好意思的红了一下脸,忙起身给我沏茶。 我也没谦让,天经地义般的拿起沏好的茶盏呷了一口茶,突然说道:“对了,月儿,你现在先陪我去作坊一趟,我要拿套风衣和夹克,有大用。” 秋冷月毕竟还是个十分聪慧的女人,马上就有些明白我话中的意思,“你是想拿去送给哪个达官贵人吗?” 我赞赏似的冲她笑了笑,“我家的月儿,还真是聪明伶俐呢。” “谁……谁是你家的了?”秋冷月话是如此说,但却丝毫没有恼怒之意,相反喜意盈眉,红霞满面,一副少女怀春模样。 看来爱情还真是不分年龄,秋冷月三十多岁的年纪在这时代可说是老女人了,但现在却是依然犹如夏花盛开,鲜艳夺目,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十岁。 “呵呵,我们还是去作坊一趟,等我去送完了礼,就再回来跟你重聚,若赶得及的话,就和你一起吃晚饭。”我起身说道。 “你现在就要去送礼吗?”秋冷月显然有些不乐意。 “是呀!不然的话,那位贵人说不定就要走了。”我有点歉意的看着她。 我说的这位贵人当然就是八王爷了,虽然决定暂时不给他卖命,但和他这位未来极有可能当皇帝的王爷套套近乎还是很有必要的。加上昨天我收了他的随身龙佩,虽然看来他的本意是不安好心,但即使这样,我做为一个有文化的现代人,这礼尚往来的品质还是具备的。而回礼最好的物品,当然就属夹克和风衣了,他以为王爷你送他一些金银珠宝的他未必会看上眼,说不定还会让他看轻了我的为人素质,认为我没档次没品味。他这次出使北棒,没两三个月下不来,而那时就是隆冬季节了,那塞外的冰冻三尺情景可以想象。在朝廷“禁裘令”的要求下,他这位代表朝廷颜面的王爷当然要以身作则不穿裘衣,倒那时若没有其他御寒之物还真是有他受的,我现在送他这两件御寒之物,就等于为他雪中送炭,也正好让他欠我一个人情。另外,当然也借着这位身份尊贵的天潢贵胄给我当模特,做宣传,这笔“赔本生意”实在是划算的很!这也是我刚刚才想起的主意,想来现在赶去送这份回礼应该还来得及,因为昨天八王爷这老家伙可是喝了不少,今天起来也应该是大中午了,即使今天就走,肯定还要整装待发什么的浪费些时间才是。 “那好!”秋冷月点点头,也站起身来。 两人一起来到那个作坊所在的院落,沿途的众人见到秋冷月都是惊奇中带着几分喜色,纷纷向她问好,想必他们这些天来还是首次见到秋冷月。 来到那间大型工作间后,进了那处有两名护院把守的侧房,张大娘正好在里面,看见我和秋冷月出现,有些微微吃惊的样子。 我向她表明了来意,她看了看秋冷月见她点头后,这才叫来上次那位男性工头,吩咐他挑选出一套做工和料子都上好的风衣和夹克交给我。 我拿了这套风衣和夹克在自个儿身上试了试,又回忆那位王爷的身段,感觉也差不了多少,就吩咐张大娘拿来上好的绸布把这套打包。 张大娘也知道我是把这套送给达官贵人的,也没有吝啬一块绸布,当即出去拿来,亲自叠好风衣和夹克,仔细打好了绸包。 拿了这绸包,我向秋冷月交待了一声,就急匆匆的出了后院,叫上早已等候在大堂的听风、贵喜,刚一坐上车我就大喊着让富贵全速驾车去李府,在我雇他时就允诺对他这辆马车进行包修,所以富贵也是放开了胆子驾车,一路风驰电掣的直驱李府。 第5章 八王爷出使北棒国 我坐着马车正经过李府门前的大街,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马的嘶鸣,接着整个马车就剧烈地颠簸摇晃起来。还好我天生神力,牢牢抓住了车辕,才没有被甩出去。听风跟我一样,第一时间就紧紧抓住了车厢壁上的把手,所以也没有什么危险。可怜的贵喜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虽然也很机敏地抓住了扶手,却还是被甩了出去。还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后领,对面的听风也赶忙腾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胳膊,我们俩合力把他拉了回来,这才阻止了他的“空中飞人”表演。 “大胆刁民!竟敢在闹市驾车横冲直撞,还敢冲击官府卫队,是不是不想活了?”随着一声怒喝,一阵拔刀声响起。 “军爷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陈富贵哭喊着求饶,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不愧是老车把式,这么急的刹车,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声音还这么洪亮。 这时,马车终于稳定了下来,我第一个跳出了车厢,听风也跟着跳了出来,一只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站到了我身旁,一脸警惕的样子。至于贵喜,这会肯定还在车厢里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呢! 我对听风临危不乱的表现很是欣赏,正要夸奖他几句,前头陈富贵杀猪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军爷饶命呀!小人是无心的!小人再也不敢了!”我听他叫得如此凄厉,心想:这也太丢我的脸了!不用猜,他口中的军爷,肯定就是八王爷的手下了,这不是让我这个东家在他们面前丢人吗? 我忙急步上前,走到马车前头,正好看到陈富贵全身趴伏在地上,对着街口十来个兵士打扮,手持刀剑的人磕头不已,而那十来个兵士当然没给他好脸色,其中一人还一副举刀下劈的样子。听风在第一时间就锵的一声拔刀而去,急步前跃堪堪在那把刀砍落之时架住了它,发出“锵!”的一声金属交鸣。听风屹立不动,那名被架的兵士,却是一连退了三步后才站稳脚跟,一脸惊骇的望着听风。 “听风,住手!”我见听风一副要继续上前结果那兵士的架势,忙出口阻止。听风堪堪停下了动作,目光冷然的扫视眼前的十余个兵士,一脸的睥睨之色。他本来的“尊容”就吓人的很,配上他这气势,那些兵士倒也不是不识货的人,马上都集体后退了两步,聚拢在一块儿,各自手持武器,紧张兮兮的注视着他。 我见再闹下去,还真有些不好收场,忙上前抱拳道:“在下谢怀安,刚刚在下的车夫冲撞了诸位,还请多多见谅。在下此次赶来是想求见你们家主子。” 我在大街上没有直接说要见八王爷,只说要见他们的主子,他们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我掏出玉龙佩向他们示意,其中一个像是领头的,马上客气地行礼说:“原来是谢老爷,这次完全是误会,刚才我的兄弟鲁莽了,还请见谅。我家主子早有吩咐,若是谢老爷前来,马上请去见他。谢老爷,快快请进,我家主子正要动身呢!” “呵呵,那好,我这就去见他。”我从怀里掏出十两碎银,塞给这位头领,“这点小意思就当是赔礼了,大家伙拿去吃些酒压压惊。” “这……那就多谢谢老爷了。”这兵头很熟练地把银子塞进了腰包,满面笑容地向我拱手,“谢老爷,快里面请,小的给你带路。” 我也不再耽搁,回头吩咐听风把富贵搀扶起来,带他去车里歇息。这小子虽然丢了我的脸,但他没有把责任推到我这个东家头上,还是值得嘉奖的。我又叫贵喜把那绸包拿来,叮嘱他们三人待在这里别乱走动,免得再跟这些当兵的发生冲突。 拿了绸包,我就跟着那名兵头穿过街口。展露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车队,以及车队两旁的一队队兵士,几乎塞满了整条李府大街。我在兵头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李府大门前十来米外,才停下了脚步。因为前面围着一圈衣甲鲜明、装备齐整的侍卫,比起昨天在春园所见更气派了许多,看他们多是绸衣外裹,腰间束着一条黄腰带,应该就是皇家禁卫了。 在兵头的一番解释后,昨天在春园见过的那个棺材脸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向我拱手道:“谢先生,我们家王爷正想派人去请你呢,快请进!”我忙也客气地回礼:“不敢!劳烦王爷久等,在下惶恐,这就去拜见他。”说完我就跟着棺材脸往里走。 李府的大门口停着一辆超级大马车,比我现在坐的车大了至少五六倍。这马车的华盖是明黄色的,车身宽敞,车厢更是用精雕细琢的檀木制成,厢窗外用极厚重的布料做成车帘,显然有防雨防雪的功能。前头套着五匹又高又壮的纯黑色骏马,整辆马车总体上就像一座移动的小房间,金碧辉煌,简直就是个庞然大物。不用问,这肯定就是八王爷的座驾了。 哇,这也太奢侈了!我心里又是羡慕又是鄙视,他这马车简直就像后世的房车一样,里面就算坐十来个人开派对都没问题,要是再加上个火炉,大冬天的肯定也不会觉得冷! 哇塞,要是我有这样一辆豪华马车的话,这个冬天就可以和阿梅在里面取暖啦!想象一下,我们坐在温暖的马车里,喝着热茶,听着音乐,欣赏着外面的雪景,这该有多浪漫啊! 很多冬天不方便做的事,在这个车厢里都可以尽情去做啦!我不禁开始幻想,我和阿梅在那片美丽的雪景中追逐嬉戏,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媚,仿佛为这个美好的时刻增添了一抹绚烂的色彩。 “王爷,谢先生来了!”棺材脸扯着嗓子向车厢里通报,声音大得把我从美梦中惊醒。 “哦!哈哈,来的正好!快请谢老弟上车。”八王爷在车厢里大声说,听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我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这李老头为什么说“来的正好”,还神经质地发笑,不过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是!王爷!”棺材脸又扯着嗓子答应了一句,转身请我上车。我踏上马车,帮我揭开车帘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壮汉,身穿便服,一脸的络腮胡子根根直立,显得很威猛,双目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两个字:强悍! 我大致猜到他可能就是八王爷的贴身护卫了,只是昨天没有在那阁楼上见到,倒也有点奇怪。 进了车厢,果然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底下铺着厚毛毯,车厢四周也裹上了厚粗布,颇有点密不透风的感觉。 居中处竖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案几,左边正坐着八王爷,他身后靠厢壁的是位入定般的五六十岁老头,也是便服打扮,眼睛半眯着像是在假寐;而右边则坐着李老财和他那县官侄儿了。 “哈哈,谢老弟,你来的正好呀!”一看见我进来,八王爷似乎很是高兴,忙伸手示意让我在他身旁坐下。古人的座席位置可是大有讲究的,为此阿梅专门给我说教过好几次,以防我失忆后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八王爷的示意可说是对我相当的尊重,视同同等身份来看待了。我哪敢接受?忙谦让着在下首坐下了。 八王爷对我的谦让也不以为意,继续兴致高涨的说道:“谢老弟,刚刚松柏给本王作了一首送别诗,还真难得的一首佳作呢。善阳你拿来给谢老第看看。” 李狗官忙双手捧着一卷纸,递给了我。 我表面不动声色的接了过来,摊开细看,心里面却是翻江倒海的闹腾开来了。乖乖!看样子这李老头是要我也送他一首送别诗了,我虽然初中水平达标,也记得几首送别诗,但那也要切合此时此景的实际才行呀!比如李白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现在在大街上,哪来的水潭?王维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但问题是他现在是北进不是西出,阳关什么的更是跟现在不搭旮!还有那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我现在可是只跟这老头有过一面之缘,更何况这老头是王爷,我哪敢跟他相称知己呀?我脑中浮现的送别诗,一一被否决,一时我忍不住手心出汗、心里发虚,要是被这老头看轻了,看出自己是个西贝货,不知道他会不会把那枚玉龙佩重新要回去?这宝贝可是保证我在将来呼风唤雨,生意亨通的护身符,失了它我的发家梦就等于是白日梦。我不由有些惴惴起来。 “谢老弟,你觉得松柏的诗句如何?”过了片刻,八王爷终于出声询问。 “啊,很好很好。”我惊醒过来忙下意识的随口称赞,但语气和神态上难免让他们觉得我是在敷衍,明显的没有诚意。这可不是我看轻了李老财的文采,只是我刚才压根儿没看清细纸卷上的写的到底是什么。 “呵呵,谢公子曾说自己也是书香门第。依老夫看,谢公子与王爷昨日一见投缘,这临别在即,谢公子似乎也该为王爷做诗一首,以壮行色才是。” 李老财从以前的称呼我为“贤侄”变回了“谢公子”,显然是顾忌八王爷称呼我“谢老弟”的缘故。他皮笑肉不笑的朝着我和八王爷说着话,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在我看来笑里藏刀也莫过如此,还真是阴险的很。妈的!等将来老子抓了你把柄,肯定要你全家好看!把吃了老子的连本带利的都给老子吐出来! “哈哈,本王正有此意,怀安,你意下如何?”八王爷用手捋着不知真假的黑须,笑眯眯的看着我。 他都发了话了,我还能如何,当下故作从容的淡然一笑,“即使王爷不说,在下也正有此意。不过,在下此次来,主要还是为了给王爷送上这两件御寒之物。”说着,我忙双手呈上绸包,先前那名引我入内的侍卫抢在王爷之前起身接了过去。 “御寒之物?不知谢老弟这两件御寒之物可有什么稀奇之处?”八王爷被我成功的勾起了好奇心,当然也顺带着被我转移了注意力,岔开了做诗的话题。 “在下昨日听闻王爷出使北棒国,又想到如今已是秋冬季节,王爷这一出塞外,可正是天寒地冻、飞雪连天的时候,心里着实有些放心不下。正好在下跟县上的秋月成衣铺有点生意上的来往,就央求这家铺子的老板加派人手,连夜赶工为王爷制作了这两件御寒之物,一曰风衣,一曰夹克。王爷若是将两者穿上,想来在那塞外苦寒之地,多少会暖和些。” 我说的可谓情真意切,脸部上的关切之情更是表演的十分到位,刻画详细。所以即使八王爷是冷血之人,在我这一番努力下,也是蹙然动容,眼露感激之色。 “阿珂,快快打开给本王瞧个究竟。”八王爷忙吩咐那名接包的侍卫。 那名侍卫手脚利索的就揭开那个绸包,展露出了风衣和夹克的样式。车里除了我和那个“假寐”的老头,一见它们的真貌都是齐齐愣了一愣。 还是八王爷最早反应过来,站起身一把拿过风衣和夹克,害得车里除了那古怪老头外,其余诸人都纷纷跟着站起。 八王爷举着那皮裘样式的夹克,朝我晃了晃,轻笑道:“怀安,本王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就是你所说的夹克?” 我当即点了点头。 “哈哈,好!好一个夹克!若是把这样式做成铁甲,穿戴于士兵身,再裹以铁甲,必然能仗剑天涯,纵横天下。”八王爷突然的头向上轻仰,目视车顶,脸显神往之色。 我还真没想到,这夹克还有这用途,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夹克,夹克,不就是兵士穿的甲胄吗?当初这名字的由来,肯定就是如此了。 五王爷独自神往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接着拿起那件风衣细瞧。这件风衣可是完整的熊皮制成,里面还裹以柔软皮毛,穿起来实在是温暖无比,想必即使到了南极也不会觉得太冷。八王爷拿着它里外仔细翻看,颇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 “哈哈,怀安,你这风衣和夹克还真是独具匠心呢?不知这两样改装是哪位手艺师傅想出来的?本王倒是很有兴趣与他一见。”八王爷边抚弄着那枚鎏金商标,边扭头向我问询,看他样子显然对发明这两样衣服的人很为欣赏,不过即使老辣如他,却也是没有想到,我就是这两样东西的发明人。 我心里自得万分,表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尴尬谦恭之意,低头躬身回道:“这……其实这两样东西,都是在下昨日突发奇想下偶思所得,算不上什么独具匠心,王爷谬赞了。” “哦!”八王爷先是一呆,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赞得!赞得!怀安,你可不能太过自谦了。光光这夹克,你这份心思可就花了不少呀!” 他这话意有所指,我哪能不明白,其实这夹克说穿了实际上就跟皮裘差不多,只是把它改小和换了个称呼而已。 “对了,怀安,你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八王爷有点迷惑的指着皮衣上的那枚鎏金商标。 我心叫坏了!刚刚来的匆忙,居然把这商标的事给忘了,王爷可比不得其他的达官贵人,你要是告诉他这是成衣铺的商标,是防伪标志,这不是等于告诉他我先前对他所说的是谎话吗?我先前可是说这套夹克和风衣专门为他量身订做的,既然是量身订做还用这商标防伪干什么? “哦,这个小玩意,据说有着护身符的功效,在下也是以前从一本残卷中读得,昨天想起就吩咐手下一名巧匠连夜赶制了出来。那残卷上说戴上此物,可以宁心静气,安定心神,更能给佩带者带来好运气,我想王爷虽然体魄健壮,精神焕发,但有此物如虎添翼,必将更能诸事顺利,心想事成。” “哦,这……竟然还有此神奇功能?”听我这一说,八王爷居然正容以对,小心翼翼的再次仔细查看起那枚秋月商标来。呵呵,看来也是位老迷信。 “怀安,那这上面所镌铸的月桂缠月,可是是有平安喜乐寓意不成?” 八王爷对这事还真信以为真了,我心里得意的同时,暗暗嘱咐自己回去后,可要对张大娘和秋冷月统一口径:这不是鎏金商标,而是鎏金护身符。 “王爷说的没错,据那本残卷上记载,这月桂缠月代表着平安喜乐,万事胜意。”我满口胡诌,既然你喜欢听这些道道,我当然是张口即来,平时我就对书堆里这些满天神佛的传说很有兴趣,脑子里倒是记得不少。 “!平安喜乐,万事胜意?”八王爷很是动容,珍而重之的不敢再去抚摸那枚商标。 “怀安,那这月桂缠月,具体可有什么来历?”八王爷显然听出了兴趣,不只是他,其余诸人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我。当然那个怪老头除外,他依旧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讲故事我可是很在行的,这要归功于我的爷爷,他可是博学的很,当初跟他相处日久后,我就完全相信了他原本是大学教授的身份。平时没事我就拉着他给我讲古,这架势学了十足十。 我立马正襟危坐,把这月桂的传说和希腊古文化传说混杂在一起,去除一些背景时代部分,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得众人大有如痴如醉之态。 “怀安,你那本残卷肯定珍贵万分,本王自诩这些年来也是读书不辍,藏书颇丰,但你刚才所说的却是首次听闻。” 八王爷一副感慨状。李老财也是捻须点头不语,显然对两人都对这子虚乌有的“残卷”很有兴趣。 “咳,这个,那本残卷是羊皮所制,想来是有些年头了,在下也是几年前在街头一旧书摊购得,看过后,一时也不知道扔在老家祖屋哪处了?不然,要是带在身边的话,倒是可以让王爷好好观摩一番。” “唉!那真是可惜了。”八王爷叹了口气后,马上面容一正,“那好,怀安你的这两份厚礼,本王就收下了。”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把风衣、夹克交回一边的那位“阿珂”。 “呵呵,大家坐,本王刚才失礼了。” 众人在八王爷的客气声中,重新入座。 “对了,王爷,刚刚谢公子还要给你作诗一首呢?我们还是拭目以待。” 正当我以为可以躲过一劫时,李老财却是突然的“旧事重提”,当下还真是让我在心里把他恨得牙痒痒的。 “哈哈,对!怀安,还请你赠写一首佳作给本王,以壮本王此次出使北棒的行色。” 八王爷拱手相请于我。他以王爷之尊,如此放下身段,可说是对我礼遇万分,我怎么也是推脱不得了。 “嗯,那谢某就献丑了。”我洒然一笑,伸手一拱,尽显高士风范,“只是在下书法拙劣,实在难入诸位法眼,这个,就口占一首。” “呵呵,谢公子瞧你说的,谢公子书香传家,又如此博闻强记,这书法怎么能差呢?还是请谢公子留下笔墨,以便我们仔细观摩一番。” 还是这个李老财,我恨得大有上前一把掐死他的冲动。 “是呀!怀安,你这人就是太过谦逊了,你的大才,我们这里几人还不明白吗?”八王爷也出声附和。 赶鸭子上架就是如此情形,不幸中的万幸是我这些日子以来,跟我家好老婆阿梅除了切磋繁衍后代技术外,还经常切磋认字和书法。虽然这后者比起现在的稚童来也好上不了多少,但总体上来说也算是入了门了,写出来的字还是可以让大家辨认清楚的。 死就死!我下定了决心,也就放开了胸怀,笃定的向众人一笑,“诸位既然真要看谢某的书法,那就看,只要到时别皱眉就行。” 说完我就坐直身体,自告奋勇的从案几上拿来一张上好的书写纸,摊开它用两块镇纸在面前压平,显然一副书生派头。其实这些都是阿秀这些日子来从旁示范教导的结果。 接着,我从案几上拿起早已摆放好的狼毫笔,轻轻蘸了蘸香墨,唰唰唰!一连几字在这卷纸上写了送别诗的题目:《送王爷出使北棒国》。 写完后,我略一停顿,用眼角轻轻扫向三人,果然包括八王爷在内,都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不过,八王爷的皱眉表情一闪即逝;李老财就不同了,完完全全是紧皱着一双眉头,一副惨不忍睹的绝然表情,实在是可恶之极;而那李狗官更甚,瞪大着一双狗眼,一手捂嘴,一副怕自己忍不住要笑出来的样子,整一个小丑的表情! 我故作凝神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就不缓不急的写下了后世名篇《送君别》 《送君别》 出使他国行路难,今朝送别泪满衫。 此去经年遥相望,惟愿君安早归还。 这首诗在后世的初中课本上就有,我这个优秀的初中达标生当然记得滚瓜烂熟,这也是在我被赶鸭子上架的时候,脑中突然浮现的,颇有点鬼使神差的意味。先前没有想起,更甚至直接的把这首诗题目也改成了《送君别》。 “好!” 在我写到“出使他国行路难,今朝送别泪满衫。”时,八王爷和李老财都不约而同的高叫了一声好! 我整首写完后,三人齐齐的目瞪口呆,一时脸色都是变幻万分。八王爷主要是那种求贤若渴的饥狼表情,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肥美的烤鸭;李老财的表情可就丰富了许多,有欣赏有妒忌有疑惑;而李狗官则是完全被我镇傻了,圆瞪着双眼,半张开着嘴,就像看见了猪在飞,在他心中肯定还在奇怪为什么我这么臭的书法,偏偏就写出这么好的诗句呢? “妙妙妙!”八王爷此时满脸都是溢美之色,“先生果然是大才!是大才!放眼当今天下,似先生如此大才能有几人?先生不能出仕为天下谋福,为百姓谋福,实在是宝珠蒙尘,埋没了先生一生所学,非先生之福,非朝廷之福呀!” 他如此作态,可谓是发自肺腑的很,我故作一叹,轻笑道:“王爷的话,实在是让谢某惭愧。不过,正所谓‘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谢某虽身居草莽,却也不忘报国之心。他日等谢某孝期一过,若王爷还不嫌弃,谢某必当报王爷的识遇之恩。” “哈哈哈,好!‘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我们大晟就是要你这种忧国忧民的好臣子。”八王爷难掩激动之色,“本王就再等先生两年,只要先生守孝之期一满,本王就亲来相请。” “不敢,只要谢某孝期一到,自当亲赴王府为王爷效犬马之劳。”我恭恭敬敬的向他躬身行礼。我之所以有这报效的打算,当然是看出了他将来很有可能继承皇位;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等过了两年多,这天下大势可就相对明朗了起来,到时这八王爷若是大有机会或者已经做了皇帝,我当然是就赖上他了,而万一这八王爷没机会做皇帝的话,也就等于失了势,到那时我的商业帝国也应该成形,有自己相当的势力了,我完全可以把今天说的话当成放屁,空口白话的他也不能能耐我何。 “哈哈哈,有先生这句话,本王可就安心不少了。对了,本王还不知先生的孝期还剩多少时日呢?” “还剩两年又四个月又二十天。”我尽量把这“守孝之期”加长了一点。 “唉!两年多的时间,世事可是变幻莫测呀!”八王爷突然显出了某种感触之情。 “王爷,只要你还记得我昨日所说那两句话就行了。”我一副智珠在握的派头,开始给他出谋划策,“还有就是谢某希望王爷再记住两句话:‘戒急用忍’、‘孝义为先’。” 听得这两句,八王爷的一双老眼又是一亮,颇有点灼灼生辉的样子,忙拱手向我施了一长礼,“先生所言,本王一定铭记于心。日后本王有暇,必当常来聆听先生教诲,希望先生到时能多多为本王解惑释疑,本王先行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八王爷就要起身给我躬身行大礼,我赶忙一把把他扶住,故作生气道:“王爷毋须如此,谢某虽现下还不是王爷的下属,但心里早已视王爷为主了。王爷既然为主,哪还须向谢某行此大礼的必要?” 妈的!我心里不由暗骂这李老头虚伪的可以。其他人对我多礼还说的过去,你他妈一个王爷对我这平头百姓瞎拜个啥?实在是假的不能再假,还不是希望老子给你卖命当狗头军师。 “呵呵,是本王糊涂了,先生请坐。” 包括李家爷俩和那阿珂,五人又重新坐下。 这种虚礼客套的场面,实在是让我有的受的。不过,为了结交这位将来有可能的真龙天子,我还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装高人耍伎俩舞文弄墨,还真是心力交瘁的可以,自觉脑细胞正在大量的死亡中。这样的场面再多碰几次,还真说不定会未老先衰。 “王爷!时候不早了,还是快快启程。”那位一直不出声的怪老头,突然就冲着我们这边喊话。看他依旧一副眼睛半眯的神情,实在逾礼的很,也是胆大非常,居然敢这么跟王爷说话?跩!实在是跩!加上他说出了我的心里话,我不由对这怪老头印象大好。 让人奇怪的是,八王爷对这怪老头的无礼行为,没有丝毫的怒意。而是冲我们三人笑道:“现在时候是不早了,我们就此别过。阿珂,给谢先生和本王满上一杯。” 那侍卫阿珂虽然体格壮硕,但行动间却是极为灵活,很是迅速的从一个小木橱里拿出两只酒盏和一个精致玉壶,在茶几上给我们各自倒好了一杯酒,滴酒未洒。 “来,谢先生。”八王爷举杯相邀,“本王能在这十里县识得先生,实在是上天对本王的眷顾,本王在此谢过先生的两次点拨之恩。本王先干为敬!”说完八王爷就一口干了下去。 “谢某能以草莽之身识得王爷,也是谢某三生有幸。谢某在这就预祝王爷一路顺风。”说完我也跟着干了一杯。 跟着我就伺机起身作别道:“王爷还是赶路要紧,在下就先行别过了。” 再这么客套下去,我还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李家两人也忙跟我站起向王爷作别,刚刚八王爷可就向我敬酒,把他们完全的晾在了一边,两人做为此处地主难免有点尴尬之色。 “那好,我们后会有期。” 八王爷向李家两人只是点了点头,冲我却是拱手作别。 “后会有期!” 我也跟着向他拱手,李家两人现在只有跟在我屁股后学我的份儿,也是有样学样的向八王爷行礼。 三人慢慢的倒退着陆续出了厢门,又各自下的这辆大马车,三人都不约而同的齐齐吁出了一口气,这不由让我们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互视一笑。 “起驾!起驾!……”一阵吆喝声由近到远传了出去。整条李府大街,霎时都觉得颤抖起来,长长的车队,标志鲜明的士兵都纷纷行动了起来,队形严整的朝着大街外头缓缓移动开去。 我和李家两人都是远远的站在李府大门前的台阶上,专注的目视着那辆华盖大马车渐行渐远,最后终于在那大街口转过一个大弯,消失不见。三人俱都一副浑身轻松下来,特别是李狗官大有放下千斤重担的神情。 第6章 画副肖像 谢贤侄!可否进府一叙?”李老财满面诚恳亲切之意。 我心里想:“我现在有了八王爷撑腰,哪还会看你们的脸色?不过,他们毕竟还是地头蛇,我现在势力还没稳固,也不能太过得罪了他们。” 我勉强装出客气的样子,冲他们一拱手,说:“不了,今天还有很多要事等我去处理呢?还是改日再来叨扰。”说完我也不再细看这两人变得有点不自然的脸色,转身就走。 我的座驾已经让到大路边,听风正站在车外相等,其余两人大概还在车厢里安定心神。 贵喜和富贵今天可说都是死里逃生,特别是富贵,要是我和听风迟下车几秒钟,他就做了刀下冤魂了。 “富贵,你今天表现不错,这个月就多加你一两工钱。”我笑眯眯地看着车厢里已经基本恢复人色的陈富贵,他今天能在面临生命威胁时还没把我说出来顶缸,其忠心可嘉,殊为难得。 “多谢东家赏赐!”能意外得财,陈富贵当然很是兴奋,忙给我行了个大礼。 “好了,出来前头驾车。”说着我自己就登上了车,并示意听风也上车来。 “是是是!”富贵忙钻出了车厢。 我看一脸羡慕之色的贵喜,对他笑道:“你也不必羡慕富贵,只要你以后好好给爷办事,对爷忠心,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贵喜啊,今天可真是多亏了本老爷和听风救你,不然你不死也得残废啊。你这身手也太差了,以后没事就向听风多请教请教,锻炼锻炼身体,免得以后遇到危险还得本少爷救你。贵喜听了,尴尬地红了脸,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下来。 回到秋月成衣铺,秋冷月早已在前厅大堂等候。我一出现,她就满脸惊喜地迎了上来。我怕被身旁的听风和贵喜看出破绽,赶紧向她开口说道:“秋老板,谢某正有一件急事找你商谈,可否入内一叙?”秋冷月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很自然地接口道:“那好,奴家也正有要事想找你详谈呢?里面请。”秋冷月的表演很到位,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我放下心来,吩咐听风和贵喜留在大堂等我,然后跟着秋冷月走进了后院。 两人来到那个小院,在内厅坐下。“怀安,奴家刚才装得像吗?”秋冷月嘴角带着一丝媚笑,含情脉脉地望着我。“咳咳,很像,当然像。”我赶紧岔开话题,“月儿,我这次回来有一件要紧的事跟你说。”我把鎏金商标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叮嘱她以后要和张大娘统一口径,说这不是商标,而是护身符。秦三娘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并表示会跟张大娘交待清楚。 我怕夜长梦多,当即拉着她去找张大娘。在作坊的一个独立房间,我把这事又给张大娘说明了一遍,她也没表示异议,接受了我这个方案,而且在她认为,宣传这护身符比起宣传秋月商标要来的好,更有效果,不仅达到了防伪目的,还有促销的作用。我和现在被爱情迷晕头的秋冷月倒是没有想到促销这一点,颇都有点尴尬的互望了一眼。张大娘见到我们这一看似很有默契的举动,倒是老怀大慰的瞅着我们直乐,马上表示将按照我的吩咐去办理,自个儿匆匆走了出去,给我们两人留下了独处的机会。 这个房间,倒是有点像休息室,只有几张桌椅板凳,张大娘一出去就把门给带严实了。这样的环境无疑增加了偷情的良好氛围,现在是上班时间,这房间可是空置着的,只要我把门一栓,即紧张又刺激……我一时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而秋冷月当然也察觉到了此时的暧昧气氛,微低着头,脸色红润娇艳欲滴,时不时的拿眼角瞥向我,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轻轻拧着她的裙摆,她这副表情明显的就是对我挑逗外加勾引。我终于把持不住,一把握住了她一只不安分的手,秋冷月立马热情如火的顺势扑入我怀里,紧紧的抱住了我,轻闭着双眼,仰起那张早已红透的娇颜,一副任君采撷的动情模样。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我心中轻微的颤栗了起来,第一次是“无心之失”,但现在面临的第二次呢?我可是完全清醒的!但第一次我完全的纯肉欲,这一次我抱着浑身滚烫的她,却是在肉欲中掺杂着某种怜惜某种道不明的复杂情感,而这种复杂情感却是最让我致命的,也最让我无法拒绝的。 “……月儿……这里……我们还是出去……”我呼吸急促,颇有点满头大汗的感觉,仿佛推开千斤巨石般,轻轻推开了怀里的娇躯。 “……这里……嗯……我们回去……” 秋冷月虽有些失望,但大概误会了我话里的意思,觉得我在这里不敢放开手脚,有些不方便,也不太安全。 我也不说破,趁着自己现在还保持一份理智前,忙走到房门口打开了房门,就像被闷气了好久突然呼出了一口气,我突然有种得获新生的轻松感。 “走!”我回头冲她轻轻一笑。 “嗯!”秋冷月也还给了我一记妩媚至极的动人眼神,轻轻整了整衣裙,小媳妇般的微红着脸,低垂着头,怯生生的走到我身旁站定。 我知道她这是让我打头,我也不客气,理所当然的当先走了出去。幸运的是,我们一路走来,好像作坊里的雇工和院子里的护院便没有怀疑我们什么,一路风平浪静的走回了那座小院子。 我在内厅里原先的位置坐了下来,秋冷月微微一诧,也只好跟着入座。 “月儿,我见你上次设计秋月图标时,画的很好,你的绘画功底应该不错?”我无话找话的问道。 “奴家的绘画,还不算太好,只是过得去罢了。”秋冷月虽然说的谦逊,但她脸上却是露出了几许自信的微笑。 “呵呵,过得去就行了,我这辈子还没请别人给我画过像呢,能不能请你现在就给我画一幅?”我这要求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避免双方再把持不住擦出什么火花来。另一个目的,我还真是希望她能给我画一幅肖像,让我看看自己在纸上终究是个什么样子。 “咯咯,怀安,奴家昨晚就正好给你画了一幅呢?”秋冷月很是高兴的样子,更是用她那一双媚眼灼灼的盯着我看,大胆而火辣。 “哦,那拿过来我看看。”我有点不敢直视她,故作自然的没有问她为何给我画像。 “那好,你在这稍等,奴家去去就回来。”秋冷月起身故作幽怨的瞟了我一眼,这才袅袅的出了厅门,让我不由暗自里松了一口气。她这种敢爱敢恨,赤裸裸的挑逗,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硬扛到几时,唉,能扛多久是多久。 没多大功夫,秋冷月就拿着一卷画轴,重新走了回来。 “请怀安你品鉴一下,若是奴家那里画的不妥当的,奴家再重新给你画上一幅。”秋冷月说着,就把画轴在桌上慢慢摊了开来。 入目的是一位浊世翩翩佳公子,萧萧肃肃,爽朗清举,嘴角一抹轻笑,昭示着无上的魅力和气度,自信而洒然……此画之人就是我——谢怀安。特别是那抹轻笑,实在是刻画的惟妙惟肖,在后世我这笑被人叫做神经质或者玩世不恭,现在却是被人叫做男人味,我的好老婆阿梅就常常被我这种男人味的微笑迷得晕头转向,秋冷月特意把它画出来显然也是如此心境。 “你这画的真是我吗?”我虽然从小就自知自己相貌端正、品种优良,但这画上的人物多少比我心目中的自我评价还高出了那么一点。 “当然是你了,奴家昨晚画好的时候,大娘正好看见,都说画的跟怀安你一模一样呢。”秋冷月脸上带着一丝羞意和自得。 “呵呵,月儿你的画功还真是一流,跟我家那丫头有的一比。”我对这幅画颇有点爱不释手,不由衷心称赞了出来。 “哦,难道你家中除了梅儿外,还有个女的吗?”秋冷月突然很有兴致的向我询问。 “咳,是个小丫头,我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给阿梅使唤的,多少认得几个字,绘画有点功底。”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现在秋冷月可是感情敏感期,扯上香芸这丫头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哦,原来是个丫环呀!能识字的倒是好找,能画画的却是很难得,也当值这二十两,就不知长相如何了?”秋冷月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幽幽说着。 “咳,嗯,月儿,你这画画得真好,是我这一辈子见到的最好一幅了。只是这两个字是何意?”我赶忙岔开话题,指着画卷底下的那两个不大不小的字,这两个字不像是现代类似隶书的大楚字,有点像小篆,但我可是不认识它们。 秋冷月脸上旋即变得通红,似嗔似喜的瞪了我一眼,“你自己不认识吗?” 废话,我认识还问你干吗?我心中暗想,冲她有点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两个字是……‘念君’。”秦三娘檀口轻吐,双眸中似海潮般的柔情向我涌来。 “念君!?”我心中一痴,竟然不再回避她的目光,而是很自然的静静回望着她…… 第8章 家园改造 从后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低垂时分,秋月店铺大门早已是半掩着的了。大堂里只有那位胡大娘还在,剩下的当然就是偏厅里等候的听风和贵喜了。 匆匆和胡大娘告辞了一声,我就带着两个随从急忙出了店门,呼喝醒已经在车头车驾上打盹的富贵,要他加足马力往陈家庄赶。不过,在富贵的提醒下,我们只好先绕了点路,把粮油店的香芸一起接了上来。 这样一耽搁,等马车到达陈家庄时,天色已经是不早了。 阿梅和老爷子都在厅堂上等我回来吃饭,让我看着多少有些愧疚。 两人便没有询问我晚回来的原因,只是例行的边吃边各自交待了生意上的情况。老爷子这边把神厕纸销售暂时交给了手下的陈二雷,今天一天下来的销售额基本上跟往日持平;新作坊今天已经动工,预计五天内就可以搭建起来,人手倒是不缺,一听说谢老爷要继续招人,村里很多人都向老爷子求情,希望能被优先雇用,不过,这些人虽然大都是本族子弟,老爷子却是公事公办的很,在这批人当中取强淘弱,人品放在了第一位,首选平时在村里都忠厚老实的人;接着又把文化素质放在了第二位,能识得几个字的优先雇用,当然录取护院时这条不在考虑范围,只要要求他们身手过硬就行;第三位考虑的才是这些雇工的身体素质了,病残体弱的当然不行。这样经老爷子一挑选,其他没选上的人倒也没话可说,谁叫他们自己不争气呢。 而阿梅这边我中午托付的那批竹子砍伐工作,进行的很顺利,砍伐下来的竹子已经搬运到了作坊,那十几个帮工的工钱也已经结算清楚。至于家里庭院的施工,也是很顺利,今天老李叔分派出来的施工队,就开始照着她的规划在实施了。不过照阿梅现在的意思,要把自家院子后面一块空置的荒草地给清理一下,建造成内院,毕竟我现在也是有些身份的人了,不应该还跟下人一起夹杂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这样明显失了身份,照她和老李叔的计算,这笔家园改造计划的总费用大概在六十两银子左右,完全在我们家的财力承受范围内。 对于这个计划,老爷子一反以前节省如命的常态,表示了大力的支持。 我对他们的心理多少有点了解,老爷子不用说,阿梅平时也是节俭的可以,当天吃不完的饭菜第二天热好后照样吃,他们之所以这么支持这个家园改造计划,一个原因想来就是为了面子问题,这院子要是建造好后,我们家的居住条件可就是村里最好的了,这么出脸的事,即使是阿梅也不能免俗;第二原因就要说到现在院子里的那些下人了,听风贵喜不说,加上晚上从敬国神厕回来轮班值勤的四名护院,都是男性;阿梅做为家里的女主人每天抛头露面的和他们一同进出,实在是有点不合上下礼仪。 我见他们都支持,哪还有反对的道理。再说钱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的吗?只要老婆高兴,自己住的舒坦,又有何乐而不为的? 阿梅见我毫不介意她的“自作主张”,还大力支持,脸上顿时堆满了幸福的微笑,也顾不得老爷子同桌,立马就夹了一块鸡肉喂到我嘴里,以示奖赏。老爷子这次倒没训斥自己孙女,只是故作不见的低头匆匆扒了几口饭,就说已经吃饱,离了席位,出了厅子。 “老公,你对我真好。”阿梅还是首次这么大方直接的叫我“老公”,以前我要她改口,她都是一副被迫屈从不大情愿的样子,所以我也没再勉强,这次她主动称呼,倒是让我颇有点受宠若惊之感。 “呵呵,老婆,我对你这么好,那你要怎么报答我才好呢?”我打蛇随棍上,色迷迷的看着她。 “你说怎么报答就怎么报答。” 阿梅少有的对我妩媚一笑,立时让我三魂去了两魂。我立马就有了反应,闷声不响的低头学着老爷子匆匆扒完了碗里的饭,有点迫不急待的说道:“老婆,你先收拾一下,等你老公洗完澡了,我们马上回房去。” 说完我就心急火燎的跑出去,把正在吃饭的听风和贵喜叫出来,让他们快点给我打水沐浴。 当我浑身清爽的回到卧房时,阿梅果然已经在床上等着我了,水汪汪的丹凤眼对我一眨一眨的,让我浑身犹如着了火,当即一个前跃就虎扑了上去…… ps:(此处省略一万字)…… 四天后。 内院建设的工程量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一半,神厕纸的专用作坊则提前完工,和原先的作坊也就是现在的书写纸专用作坊并墙相连,照老爷子的话,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使用保卫力量。 现在我手下的雇员,总共有八十八人,实在是很吉利的数字。神厕纸作坊二十名,差不多三分之一是老员工,工头是我让陈西自己任命的陈大雷,是以前第一批进作坊的“老”员工,原先是个猎户,三十多岁,头脑灵活,是个有领导能力的人,在陈西这段闭关做科研的时间里,他基本上担当着作坊里的代主管角色,在员工中比起以前的陈西来还更有些威望,所以我就给了他每月三两的工钱;书写纸作坊则有三十名,细分出了若干个流程生产小组,每一组选出一个小组长,给他们在原有的二两工钱上加个五百文的工钱;除此之外,我在原有包括陈东在内的七名护院基础上,再招收了二十名护院,由陈东总统领,分出两人到神厕纸作坊把门,分出四人到敬国神厕维持厕纸销售秩序,再分出五人到我家担任专职护院,剩下的都用来保卫书写纸作坊;另外的就是贵喜、粮油店的三名雇工、铁器铺除去不要工钱的林大哥和他儿子外的六名铁匠(新挖来两名)、看厕所的那位老婆子。 至此,整个陈家庄半数以上的家庭都有人在给我打工,可以说我现在基本上已经是整个村里子说话最有份量的人物了,连带着老爷子的村长和族长位置也是牢固非常。 这也初步实现了当初我所预定的根据地计划,这一刻陈家庄已经深深打上了我谢怀安的烙印,我和村子里的大多数家庭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 在这样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当晚我通过老爷子召集齐了在村子里的所有员工,在打谷场召开了第一届全公司大会。 在四周火把的照射下,打谷场一览无余,除了我家所属的雇员外,其他来看热闹的村人也为数不少,几乎都是拖家带口的倾巢而出。 好在我事先早有安排,把听风和陈东留在了书写纸作坊看护外,其他的护院人手都打发过来维持现场秩序,并在打谷场中间用几张木桌拼成了一个高台做为主席台,我和阿梅、老爷子以及其他几位村老都坐在了上面。 等人员陆续来齐后,我请老爷子第一个站起来给众人讲话。老爷子大概还是平生第一次遇上这么个隆重的场面,当即红光满面的就扯开嗓子进行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现场演讲,从他们陈氏一族两百多年前来到这里披荆斩棘、定居繁衍,一直讲到他在五年前接任村长兼族长给整个陈家庄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其中最大的变化当然就要数他陈二“慧眼识珠”给他们老陈家挑选了一位文武全才、才高八斗的孙女婿,也就是现在在座的我——谢怀安谢老爷,我的到来、我的火箭般的崛起、雇用这么多的陈氏子弟,让全村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最后,我实在有点忍受不住老爷子的自吹自擂,以及一个劲地往我脸上贴金,差点都快把我说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只好让坐在我身后侧的阿梅适时阻止了老爷子继续演讲。 又在请主席台在座的其他几名村老发言后,终于轮到我出场。 我先是来了一段自谦之词,表示自己也是陈家庄的忠实一员,当然要给全村人谋福利。接着,我就在这次大会上正式给自己的企业起名为谢氏商会,并宣布当场给全体员工提前发放这月的工钱,叫到名字的一律上台来领钱,我的这个真金白银做法,立即受到了现场所有人的欢呼。 这招在大会上发钱的形式,在后世十分的流行,它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拿到的人当然是露了脸,有了面子,没拿到的人当然也是羡慕嫉妒中外带努力上进的要和他们看齐。 当初我提出这一个建议时,老爷子当场就拍掌叫好,阿梅这个现在我家的财政大臣,也是表示了鼎力支持。 所以,这次来我和阿梅、老爷子三人是抬着一个木箱来的,箱子里就是此次的要发放的员工工钱。 由嗓门洪亮识得字,据说是老爷子堂弟的一名村老照着名单念号,阿梅开箱子数钱,叫到的人,上台来由我亲自发钱。 第一个叫到的是陈大雷,当即我就交给了他白花花的三两银子,羡慕的台下众人集体流口水。 一个接一个,直到这位老爷子的堂弟喊完坐下,我才站起朗声叫道:“陈西上台领奖!” 早被我事先打过招呼的陈西立马从人群堆里钻了出来,跑上了主席台,紧张外带激动,满脸通红的站在我身旁。 我则不无溢美之词的开始夸赞起陈西的“丰功伟业”,从他的心灵手巧到他顾作坊而不顾家的奉献工作精神,在作坊一住就是二十来天,每天日以继夜、废寝忘食的钻研生产技能,最终成功的改进了生产工艺,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就。 为了表示对他这种大无畏工作精神的奖励,我做为谢氏商会的东家决定任命他为两家造纸作坊的总管事,享有员工的任免权;并且一次性奖励陈西五十两奖金,加上他应得的五两工钱,总共五十五两银子。 我这最后一招的重奖,可是把在场不怎么知情的众人都给镇傻了,陈西的婆娘在台下刚一听到这喜讯就幸福的晕了过去,幸好他身边的儿女忙把她给搀扶住了,没有摔倒在地上。而陈西虽然一早知道我会给他重奖,但也没想到居然如此之多,也是傻愣在那里,忘了接我递过去的一张五十两宝钞和五两银子,直到我干咳了一声,把两者塞到了他怀里,他才机械般的伸手接住了。 老爷子当即叫了陈西的大儿子,一个十五六岁小伙子,把陈西搀扶了下去。当初,我告诉老爷子要重奖陈西五十两,他可是心疼了半天的,在他看来,给陈西二十两就足够是重奖了,但我考虑到陈西现在掌握的造纸技术,还是坚持着给了现在这五十两。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但我为了笼络全村人的人心,把他们牢牢的吸引围绕在我这个核心周围,这一次我不出点血是不行的。不过,我这一出血,加上家里建院子所费,这家底也几乎掏空了。所以,明天开始就要趁着众人这股子热劲,加快书写纸的生产、销售。 在陈西下去后,我又在台上做了一番后世学来的激情演说,那就是号召全体员工向陈西学习,以作坊为家,向他们灌输作坊的利益就是全体员工的集体利益,维护作坊就是维护全村人饭碗的整体思想,只有统一了全村人的思想,才能更好的发挥全村人为我卖命的积极性。这也是我这次大会的主要目的。 同时我也考虑到在场有不少人还没进我的利益圈,就表示随着将来谢氏商会生意的扩大,还将陆续招收更多的人手,未来的计划就是将全村所有剩余劳动力都招收进来,让全村人都快速的富裕兴家,过上更美好的生活,并且表示以后只要是陈家庄的老人,过世后一律有谢氏商会出殓葬费。这话一落,立时又引来一阵的欢呼雀跃,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也难怪,现在进了我的商团,就等于有了铁饭碗,给我家打工,可比他们上山打猎,土里刨食强太多,还没能如愿的人当然早就盼着这消息了,更重要的是最后一条,立时就抓住了整个陈家庄全村人的心。 在这时代,至少在这十里县本地,有着历史悠久的厚葬习俗,哪家老人过世了,他家子女可说都会尽全力甚至倾家荡产的去操办丧事,不然就会被人认为他们不孝道,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来做人。这时代孝道为百善之首,一个人若是不孝的话,他其他方面就是再怎么高尚也是被人看不起的,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有时甚至还会激起民愤,被众人活活打死。这样的事,听我家阿梅说过,几年前村里一位单身汉因为是个酒鬼,把众人凑给他殓葬老父的费用买了酒喝,结果就被村人抓起,在祠堂里活活杖毙了。 现在,由我为大家伙出钱殓葬老人,可说是既全了我的孝义仁善之名,把全村人都划拉进了我的利益集团里,又解决了他们彼此心头的一个后顾之忧,对我心悦诚服。 至于,这笔殓葬费用给我带来的经济损失,倒还是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据老爷子所说,村子里超过五十岁还活着的不到三十人,而这些人总不能都一齐死掉,这样算下来,每年最多也就死三四个,每个五两左右的中等殓葬费,实在是比较便宜。 等到打谷场的会议结束,我这个谢老爷的称呼也在众人抬举声中变成了谢大善人,对于后者这个新称谓我很是乐意接受的,大善人被人叫起来怎么的都比老爷舒服,有气派,有档次。 不过,在我和阿梅以及老爷子回到家后,阿梅头一个就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夫君,我们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二十几两银子了。” 我不由一惊,急问道:“今天中午,你不是还说有五十几两银子吗?” “唉!今天下午村北的老孙头突然去了,他是四十多年前跟着他父亲搬来住的,小时候我还和他一起玩过泥巴呢。”老爷子略带感伤的间接说出了个缘由。 “就死了这个老孙头,也不必花个三十两的殓葬费呀?”我纳闷道。 阿梅苦着脸,解释道:“孙爷爷因为跟我们家爷爷有旧,他家的儿子孙伯伯还是奴家已过世父亲的干哥,所以奴家是按十两银子算的。不过,刚刚散场的时候,又有两家报了丧……” 我脑袋不由一发晕,我的天!今天还真他妹的邪了,怎么早不死晚不死的都赶在今天死了? “那两家不会也要给十两?”我有点郁闷的看向阿梅。 阿梅也有点郁闷的点点头,“那两家一家是跟爷爷同辈,岁数比爷爷还大了十来岁,平时在村里就很有威望的,爷爷之所以能当上族长和村长,他当初出了不少力,这份人情,我们是要还的;另外一家,则是比爷爷矮一辈,不过是村里最长寿的人,今日过世时,正好八十六岁高龄了,这么长寿的人当然要风光大葬,所以也要按最高规格来办理。” 还真是世事难料,若是明天再死这样两个“身份”的人,我可就要倾家荡产了。 我脸色一白,不行,明天开始就要提前进行我的售纸计划,总不能坐吃山空! 第9章 谢氏?纸行 谢氏?纸行开张跟安阳铁器铺差不多,都没闹太大的动静,更没有派人到大街上乱发传单。这一个原因是书写纸和武器现在都属于奢侈品,一般的平民百姓没有多大的闲钱花在这上面,你就是宣传的再好,那些文盲百姓也不会来买;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白纸完全没有宣传的必要,只要一推出来,这火爆的销售情景是可以想象的。我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没有多少存货来满足即将到来的购销热潮,这宣传根本上是多此一举。 纸行坐落于离着敬国神厕不远的官道旁,用地当然还是当初李老财送给我的结婚“贺礼”,是我让老李叔亲自监工抽调村里的二十来名壮丁,日夜赶工完成的,面积有后世的半亩左右,前面为店面,后面则主要做为仓库来使用,当然现在这仓库是全空的。由于考虑到了以后的生意兴隆,我特意把店面离着官道后挪了二十米远,以免将来阻塞交通,这一想法虽然有些夸张但无疑是未雨绸缪。 这新式的白色书写纸,在发明人陈西主动而坚决的放弃命名权后,由我命名为?纸,喻明一个“白”字,实在是贴切不过,得到了众人的交口称赞符和,全票通过。 可惜目前店里的?纸存量只有五百多卷,把它们全部切割成页面大小零售也只有五千多张的样子。不过,由于阿梅的建议,这?纸质地面韧、光洁如玉、墨韵万变,吸水性和沁水性都远远超过现在的所有纸张,可说是目前最好的绘画书写用纸,大张的也许更好卖,所以,目前只切割了一百多卷,得零售纸九百多张。 初期的零售纸一张按二文钱来算,高于现在普通精纸一倍的价钱;一卷则按十五文钱算,高于普通精纸五文钱,这才是最有杀伤力的一个销售策略,照阿梅的预测,只要到时候那些读书人用过了?纸,再去用其他的精纸,肯定会认识到?纸的优良之处,那时也是?纸畅销天下的时候了,相信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所以我们目前的重中之重还是加大?纸的产量。不过,考虑到我们目前的财政困难,还是等?纸销售回笼了一笔资金后,再考虑扩大生产规模,召集更多的人手。 虽说纸行的开张我没有特意去宣传,但毕竟它现在坐落在官道上,旁边不远就是现在热闹非常的敬国神厕,而且我还特意的在纸行门口竖起了一根大竹杠,上面挂着明晃晃丝绸用料的大招幌,上绣“谢氏?纸行”五个大黄字,想不惹人注意都很难。 这不,早上刚一开门,?纸刚刚摆上架,就有很多人来看个稀奇了。虽然看客居多,但也有不少自诩斯文的人,掏腰包买了几张?纸,想来拿回去向别人抖一抖,也足以达到显脸的效果,当然也顺便的也帮我做了一回宣传。 这次我足足带了八名护院来纸行当保安,四名长相清秀的小伙子来当店伙计,还让老爷子来主持和协调店里的具体销售工作。虽然如此大的阵仗,但在我的料想中,头天的销售情景不会很火爆,毕竟这有个适应和相传的过程。 不过,我还是稍微忽略了这时代人们对文化对纸张的狂热程度,中午还没到,就突然一下子涌进来了一大群酸儒,有老有少,都是文士帽、长袖阔服打扮。我的记性很好,其中好几人我都在清风茶楼见过,他们还给我的生意做过保。这群人来的目的当然无疑是来买纸了。 本来,我还正在店里琢磨要不要去清风茶楼给这?纸做做宣传,他们这么巴巴的赶来,倒是省下了我的一番脚力。 这群文人的购买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其中一位老大爷,看他衣服穿扮家里也不会怎么富裕,居然一下子就开口要两百卷?纸,并且当场就拿出了白花花的三两银子,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副穷酸样居然还是个有钱的主,更让我高兴的是,他完全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有要优惠折扣,这一点让我非常的欣赏和喜欢。我二话不说,就亲自带着一名店伙计数了两百卷?纸给他,还额外赠送了五张。 其余的人也是十来卷几十卷的不等,纷纷都是一副抢购的模样,大概他们也听说了我店里的存货不多(这是我先前故意透露出去的),几人因为争位置还差点大打出手,好在他们都是斯文人也只是做做样子,被众人劝解了开来。 直到最后,零售纸也被扫荡一空后,还是有不少人没买到所需的?纸,在他们向已经购得者匀纸不成后,只好过来要求我下次店里有货了优先卖给他们。 对于这批如此需求旺盛的购买者,哪家店铺的老板不喜欢呢?对于他们这个优先购买的要求,我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并一一对他们的姓名和所需纸张数量做了登记,并嘱咐他们明天最好赶早过来,不然我不一定能保证明天有?纸交给他们。对此,他们倒也理解,一致表示明天一早就过来等店铺开门。 等这群人一走,我不得不吩咐手下提早关门打烊,并叫一个书法不错,识得几个字的店伙计——陈伟杰代写了一份因销售火爆断货的告示,贴在门口。 “阿安,看来我们今天就要加大作坊的造纸规模了。”老爷子如梦初醒般的向我建议。 “是呀!我们现在就回去,马上召集村里剩余的人手,有多少招多少。”我不无豪气风发的满腔激情。这读书人的钱真是太好赚了!不趁着这把火狠狠的赚一笔,还真是对不起自己。 老爷子也不无心情澎湃之意,当即点头答应。 于是,我留下两人看店外,其余的人立马全速返回陈家庄。 在车上我和老爷子商量了招收新员工的资金问题,虽然今天?纸销售一空,但也只有七两多的进项,加上家里还剩下的二十几两,若再提前一次性发放新招人员的工钱,还真是不够用。而若是不提前发放,显然对新招收员工有点不公平。 老爷子对我这一想法倒是感到好笑的很,说我这是太过多虑了,昨天之所以提前发放工钱,那也只是个特例,谁叫这些即将招收的新员工没赶上呢?再加上我现在就扩招雇工,新招进来的人他们只有惊喜的份儿,哪还会计较提前不提前发月钱? 我细想一下也是,我又不是不给他们月钱,再说我现在按照后世的做法每月给他们一次工资已经算是仁善之极了,照阿梅的说法,这时代的通行惯例是老板每半年给雇工结算一次工钱,而且为数不少的商人对手下雇工都是一年一结的,我这样一月一结的实数罕见非常。不过,都是一个村子的人,阿梅倒是对我这一做法没表示反对。 到了?纸作坊,把这?纸售一空的事向阿梅一说,饶是阿梅早有预料?纸会销售火爆,但也没想到居然头半天就卖光了。当即,她对我现在就扩大生产规模的想法,表示全力支持。其实,她不说,老爷子也已经开始召集村里剩余的劳动人手了,并且在他的提议下,已经把厕纸作坊那边除了陈大山外的其余人手全部调了过来,全力生产现在的雪纸,那边缺人手的话,就由新招收的来凑齐。 而阿梅也自告奋勇的宣布要去“科研室”帮忙烧火,她的这个建议立马就被我否决了,堂堂谢怀安的女人怎么能去烧火做工呢?不过,要加大生产量,陈西那边是关键,若是再加多几个土灶的话,那边就白兄妹两帮忙还真是有点忙不过来。最后,我想来想去,也只能叫陈西拉上他自己家里的人手帮忙,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婆娘,加上这四个人应该是够用了。陈西虽说向我保证不得我允许不把造纸术的秘密告诉他家人,但我也知道这事经不起太长时间和太多次亲情的考验,还不如直接大方的让他们全家人都参与其中,至于会不会泄密,想来只要我加强对他们的“保卫”工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我跑到“科研室”跟陈西把这想法一说,陈西倒是出乎预料的表示反对。在经过我的一番解释和最后不惜跟他红脸后,他才最终答应除了他女儿外,让他家里的其余三人过来帮忙。照他的话,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若是她把在这里的所见所学带到了夫家,可是大大的不好。 我对他这看法虽然不是很赞同,但也知道他这是为我这个老板考虑,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并让他事不宜迟的现在就去请家里人过来帮忙,待遇就按普通员工的月钱来算,这又惹起了陈西的反对,说他们家人过来只是帮他的忙,再说只是烧烧火,也没必要给每月二两的工钱。他在这一点上倒是十分固执,没法下我只好答应不给他们家人工钱,陈西这才满意的出门而去。 等我从有四人保守的科研室出来后,老爷子已经在外面安排刚调进来的人手了,其中厕纸作坊那边过来的倒好办,两处的生产流程都差不了多少,很快就让他们找到了各自所在的生产小组,只是新招的人手,安排起来要颇费功夫,不过老爷子怎么说都是个有过领导经验的族长和村长,立马就二一添作五,哪组加多人手更能提高产量的就往哪组加,刚招收的二十几个人很快就分配完了。我在旁边看着老爷子忙活,倒也长了不少见识。 老爷子无疑是个天生具有领导能力的人。 第10章 ?纸营销 上 这次老爷子亲自指挥的人员扩招又足足招收了三十六名,二十八名进作坊做工,剩下的八名则负责竹林的砍伐、搬运和维护。至此,整个谢氏商会的全体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人,几乎陈家庄的每家每户都有人在我手底下干活讨饭吃。现在看来,我的根据地计划已经是接近完成阶段。只要巩固了这里的事业和基地,也将是谢氏商会走出十里县城,走向全国的时候了。 多招了人手扩大了生产规模,笺纸的产量的提高是显而易见的。第二天天一亮,我就从作坊拿到了刚刚焙干的五千六百五十卷雪纸,足足是陈东前些天偷偷摸摸生产产量的十倍有余,由于昨天的火爆抢购情景,我这次没有要工人把笺纸进行切割,省下了不少人力工夫。按陈西的意思,只要以后工人手艺和经验再纯熟些,特别是抄纸的专才再多出几个,各生产流程小组之间的配合再默契些,这产量至少要翻番。 我对他这一看法是深有同感的,这些人现在大多数都是生手,只要以后熟练了自己的工作流程,当然这生产速度就加快许多了,而且我也和陈西讨论了用水力推动机械来代替一部分劳力的计划,特别是锤捣这一流程,这可是诸多个生产流程中最需要人力劳作的一个步骤。现在作坊里已经建成了水塔,完全可以充分利用水资源,把我从后世物理书上学来的水势能原理应用起来,这个不是太难。我向陈西简单介绍了古代水碓的构造,这玩意对我印象深刻,因为小时候我老家就有这么一个,利用山上下来的流水,日夜不停的在叩叩声中捣米、磨面,可说每晚伴着我入眠。陈西不愧是经验丰富、头脑灵活的老木匠,马上就明白了大概,在我画了张似模似样的大概示意图给他后,他在敬佩仰视之余,一力把这个制作任务承担了下来,表示他将抽调村里几个手艺人,一起来做这个水碓,尽快完工。因为要使用到水塔,我也找来老李叔要他协助陈西建这个水碓。 放下了作坊里的事,等我们一行人押运着刚刚“出炉”的五千卷笺纸,到达纸行门口时,差点吓呆了。只见,纸行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不下二十来辆的大小马车,店门前更是夸张,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攒动人头。 我的天呐!你们把大门堵着我可怎么进店呀!我当场就傻眼了。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预卜先知的给纸行造个后门,而且在纸行门前留出二十来米的空地显然是太保守了,从现在连官道都被半路堵的现象来看,以后若是再多点人,那可是糟糕之极,阻塞官道可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就一天的功夫,这时代又没电话电视,怎么笺纸出世的新闻就传播的这么广呢? “谢老板的马车来了!” 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句,哗的一声,人潮就向着我的座驾涌来,十几秒钟的功夫,立马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吓得前面座驾上的富贵,腿一哆嗦差点弃车逃跑,也吓得我连忙拉着老爷子重新登上车,进了车厢。八名护卫倒是有点默契的立马手握刀柄护在了车前,阻止众人靠近,听风也是如此模样的护在车厢旁,贵喜也是强打精神站在他旁边。 “谢老板,我是昨天预定了你一百卷笺纸的洪水波,还记得吗?你现在就把这一百卷的笺纸卖给我!” “谢老板,我也是昨天向你预定了五百卷笺纸的,你就……” “呸,你预定了五百卷?我昨天明明看见你只预定了五十卷!” “昨天我大概是写错字了,我心里明明是要预定五百卷的……” “管你们预定不预定的?老子今天出多一倍的价钱,把谢老板的笺纸全包了,你们这些穷酸要是没钱的话,就快点滚。”一位体态臃肿,身边四名大汉侍候的华服胖子,大咧咧的就向昨天那些预定的文人叫板。 “岂有此理,你一个小小商人,竟敢如此有辱斯文!笺纸如此圣洁之物也是你这样目不识丁的商贩使用的吗?快快滚远,免得污了谢老板的纸店。”一位老儒当场就指着那位胖子喝骂,喷了他一脸唾沫星子。胖子虽然是愤怒非常,却一时也不敢叫身旁的保镖揍人。 “哼哼,有道是价高者得,只要谢老板愿意卖给我,你们这些穷酸能奈我何?”胖子虽然不敢揍人,但反唇相讥倒也不怕。一时也引得周围为数不少的商人附和叫好。 “哪里来的铜臭行商?等你认得几个字来,再来买笺纸。”儒生这边当然也是立马就反击了过去。 一时,现场的顾客就分成了两派阵营,纷纷扯开嗓子互相挖苦喝骂起来,吵得犹如菜市场,还好的是双方最多就是喷喷口水,没有大打出手。不过,也保不准,时间一长,有了肢体冲突,倒是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爷爷,你看怎么办?”我有点担心的问道。 “这样不是办法,这双方人狗咬狗的,搞不好会出乱子,连带着我们都会受牵累。我看我们还是趁早进店开门做生意,这样他们才能消停下来。”老爷子也是有点凝重的说道。 “那好!”我连忙站起,走出车厢,站在车辕上高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众人终于听到我这个正角出来,马上就停止了唾沫攻击,齐齐看向我。 “大家先让一让,我们进店把货卸下来之后,马上就开门做生意……” “谢老板,我方某人愿出每卷三十文,高于现在一倍的价钱,全买下你店里的笺纸……”我话还没说完,起先那个胖商贾就财大气粗的开口喊价了。 “谢老板,你昨天可是答应了预先卖给我们的,你可要言而有信,不能见利忘义呀!”胖商贾的话也没说完,就被一个中年书生高叫着打断。 虽然这胖商贾的出价对我很有吸引力,但那中年书生说的对,我不能言而无信,不然我就真的是鼠目寸光了。当初,爷爷教我做生意的道理时,要我注意的第一条就是不能鼠目寸光,只光看到眼前的小便宜就去占,而不能把眼光放得长远点,那样以后得到的收益肯定比眼前的多得多。 第11章 ?纸营销 中 “大家放心,今天的笺纸数量有五千多卷,除了昨天已经预定的其余人外,我决定每人最多只能买一百卷,暂时价格不变,每卷十五文钱。” 我这话一落,立时得到众人的鼓掌欢呼,纷纷直觉的让开了一条道来,当然除了原先那位财大气粗的胖商贾,他犹有点不死心的高叫道:“谢老板,你再考虑一下,我可是出每卷三十文的价钱呀!” “这位方老板,我谢某有言在先,你若是真心想多买我笺纸的话,等我今天生意结束后再详谈。”这么个财神爷我当然也是要极力笼络的。 方胖子一听,立马眉开眼笑,让开了道。 终于,在众护卫的两旁开道下,顺利的驱车到了大门口,里面留守的两名店伙计大概早在门缝里观察着外面的情景了,见此马上自动的打开了店门。 还是老爷子经验丰富,立马指挥八名护卫先组成人墙扼守住出道路口,再由其余的人手齐心合力的从马车里陆续搬运笺纸下来。这五千六百五十卷听起来很多,但叠放在一起堆在马车里总共也只有几尺来高,分成了六堆,五堆每堆各一千卷,最后一堆当然只有六百五十卷。每人一堆很是顺利的搬进了店里,放在了柜台后的货架上。 老爷子这才重新指挥那八名护卫,两名把守店门,剩下的六名都过来把守柜台,维持现场的销售秩序。 等八名护卫刚一布置停当,早已等候多时的众买客们,便齐都发一声喊争先恐后的向店里挤来。立时就把那两名把守大门的护卫,不知挤到哪里去了? “大家先别急,人人有份。请先让昨天预定的人到前面来,我喊到号的请到柜台领纸。” 喊完我也不再耽搁,马上拿出昨天的预订单子,喊起了人名和所定笺纸数量。预定数量超过一百卷的人,无不喜笑眉开,在众人的妒忌羡慕的眼神中,挤到柜台,交钱拿货,双手高举着笺纸,挤窜而去,生怕别人抢了他似的;预定数没有超过一百卷的,立马都是毫不犹豫的就要求补齐,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众人也不好反对,这些人也很是爽快的交钱拿货,满脸喜色而去。 我见这些人买这笺纸的兴奋劲,好像他们个个都是百万富翁,完全不在乎钱似的,付钱付的爽快之极,眉头都不皱一下,再联系那个胖商贾的喊价,立马就嗅到其中的不寻常味道。所以,在一些人表示再预定明天的笺纸时,我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等我喊完预订单上的名号后,我马上就向身旁的贵喜耳语了几句,让他去城中打探一下笺纸的销售情况,特别是现在笺纸有没有黑市价位。贵喜昨天被我拉壮丁去作坊帮忙,直到了子时才返回我家院子睡觉,不然他肯定知道其中的详情。他在这里土生土长,又做过职业地痞,认识的狐朋狗党也不少,对这些道道实在是熟悉非常,马上就点头而去。 这边,我又帮着老爷子,分成两组开始销售。吵吵吵吵的将近一个多小时,五千六笺百多卷的纸又销售一空,店里的买客这才终于散去了大半,只剩下一些后来者没有买到的,在那里自怨自艾,纷纷挤到柜台前要求预定。更甚至几人很是直率的拿出银两来,拍在柜台上,来个先交钱后拿货,尽显买货的诚意。这么可爱干脆为卖家考虑的顾客,还真是古今少有的很,换在昨日我当然会没口子的应承下来,但是今天这些买客集体的反常,我还是委婉表示,现在货源不足,不再接受零售预定。 这些人虽然百般求情,但我还是微笑着请他们明天赶早。他们虽然很是气愤,但见到我身旁八名带刀护卫,特别是我身旁听风的“尊容”,也只有唉声叹气的各自散去。 这时,贵喜终于从城中返回,给我耳语他打探到的消息,一个让我又是兴奋又是后悔的要吐血的大消息:现在城中一卷笺纸的黑市价,竟然被人一夜间就炒到五十文钱,而且还有价无市,单张的零售笺纸也被抄到五文钱,照样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他娘的!这么算起来,我这两天是打三折来销售,七成的利润都被这些赶来买货的人给赚去了,也怪不得个个付钱付得这么开心,这么的你争我抢。我这个心痛的!差点背过过气去,这损失可大了去了。贵喜也是一脸同情和郁闷的看着我,他的心思我多少有点明白,若不是我昨天硬把他给拉壮丁拉去干体力活了,今天我也不会毫不知情,还照原价销售,这样看来,我在这一点上我还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鼠目寸光的很。 不过,也幸亏发现的早,不然再这么一直“亏”下去,我连自杀的心思都会有了。我连忙进行自我安慰法,这个事总体看起来,对我是大大有利的。敢情这些人拿这笺纸当股票来炒了,现在大家一致的看法是看涨不看跌,反正现在我是庄家,这笺纸还是被我垄断的,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先抛出去点诱饵,把这个市场和行情给炒热了,等众人大批跟进,也就是我大赚特赚之时,我这叫先期投资。 我终于恢复了常色,向一边一脸奇怪之色的老爷子简单述说了一遍贵喜带来的“好消息”,老爷子比我可镇定多了,虽然也是一脸的心疼,但还是宽慰了我一番,并且少有的夸奖了一次贵喜的“办事能力”,这让平时受尽老爷子白眼的贵喜可是受宠若惊的很。 老爷子也第一时间就建议明天开始提价销售,按照他的意思,干脆就提价到现在黑市的五十文,绝了这批背后“偷吃”我们利润的炒作分子。 对于他这个提议,我倒是不完全赞同,怎么说我在后世也是杂七杂八的学了不少经济理论的。笺纸现在虽然是最好的精纸,市场销售前景也是看好的很,但要是少了那些炒作分子的背后推波助澜,固然能在短时间内多赚很多钱,但从长远的宣传角度和市场开发这方面来看,却是有些因小失大了。所以,照我的意思,提价是肯定要提的,但也要提到个“合理”的价位,能剩下点利润让别人特别是那些炒作分子也沾点光,我们的这点损失就当作给他们的宣传费用和推销费用。 第12章 笺纸营销 下 老爷子多少也有点经济头脑,一听就明白我其中的意思,当即也觉得我这个想法不错,这样一来,那些人因为想占便宜得好处,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忙我们做宣传推销,带动?纸的整体销售。于是,我们俩一合计,就订出了个每卷四十文钱的价格,零售纸的话则加到了四文。虽然一下子加的狠了点,但在我们的预料中,因为还有十文钱左右的波动空间,那些炒作分子还是会趋利而来的。 这里刚谈完,那个胖商贾方老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笑眯眯的走到柜台前,拱手道:“谢老板先恭喜你今天财源广进了,五千多卷?纸这一销售出去,可至少有八九十两的进项呀!方某还真是羡慕的很呢。呵呵!” “呵呵,方老板客气了,请里边坐。” 对于这位财大气粗的商贾,我还是要好好利用一番的。当下,我一边叫手下再次提前关门贴告示,一边把他请进了靠近柜台的一个小侧间,是我当初设计来当作会客室用的。 吩咐专职侍候茶水的伙计沏上茶,我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方老板,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爽快人。你也知道我们店里现在缺货,目前要是大批量的供应给你是不可能的。” “呵呵,谢老板果然快言快语,很对我方某人的胃口。”方胖子先拍了我一记马屁,接道,“谢老板缺货我是知道的,我暂时也不要你太多,你看明天就给我五千卷怎么样?” 我故作沉吟了一下,突然问道:“不知方老板是哪里人士?” 方胖子稍稍一愣,马上回醒过来,忙拱手致歉道:“方某刚刚真是失礼,忘了自我介绍了,方某是淮州寿阳人,名得财,字永安,谢老板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永安。” 现在我对大晟的地理还是了解一点的,这淮州现在的位置就相当于后世的安徽和江苏境内。也怪不得听他口音带着一股子徽腔了。 “呵呵,原来是永安兄。”我客气的向他拱了拱手,“不知永安兄平日做的主要是何营生?” 这方胖子又被我问得呆了一呆,拿眼扫了一扫我旁边的听风、贵喜还有老爷子,笑呵呵的说道:“实不相瞒,方某原本是个盐商,只是途径此地,正好在这个……拥翠楼看到了谢老板销售的?纸,所以就打算进些来,顺道带回去送点人情或转卖出去。” 妈的!原来是个盐贩子,我心里暗骂。自从开了粮油店之后我从香芸丫头那儿就知道了这些盐贩子的可恶之处,他们是这时代官商勾结的典型代表,他们通过裙带关系或行贿等各种手段从官府取得盐引,也就是贩盐的许可证,然后就走南闯北的去贩卖食盐,渐渐地就把这食盐的价格抬了上去,他们则从中赚取了巨额的利润,这种现象有点像后世的药品中间商,本来药品的出厂价是比较低廉的,但就是这些个中间商走南闯北的钻孔子,允诺给医院或医生大额回扣,最终买到老百姓手里的药品价格往往是该药出厂价的几倍到几十倍不等。这时代的盐贩子就和后世的药品中间商差不多,都是老百姓深恶痛绝的社会不良分子。 不过,这方胖子不介意我对他这种身份的看法,如此坦率的就讲出来,也多少让我有点佩服。 “呵呵,方老板倒是直爽的可以。好!就冲你这份直爽,我明天匀给你一千卷的?纸,就按每卷三十文的价钱。”我故作豪气的说道。 “什么?只有一千卷,还三十文的售价?”方胖子一惊一乍的轻叫起来。 “呵呵,方老板,这一千卷可不少了。”我满面笑容的看着他,“换作了是本州郡的人,我是不可能给他这么多货的,我之所以给你这一千卷,主要还是因为你是淮州人,你可要答应我,你不得在我们冀州范围内进行倒卖,不然,你若是下次再想要我的货,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我这隐带威胁之意的话,方胖子当然听得懂,苦着脸道:“谢老板,你的这个意思我明白,但你这个三十文的售价,是不是稍微高了一点。你今天零售的价格可也只有十五文钱呀!不过,你要是给我五千卷的货,这三十文钱的售价我还是可以答应的。” 还真是无商不奸,我刚刚对他的一点好感立马就去了大半,不客气的说道:“方老板,你要是真心跟我做生意的话,我是欢迎的,若是想把我当作三岁小孩来看待,我看你是找错对象了,这两天我之所以按每卷十五文钱来卖,只是为了快速引起众人抢购,达到宣传的目的罢了,从明天开始这?纸的售价就是四十文。想来你也打听清楚了,现在县上?纸的每卷真正售价可是五十文钱,若是出了这十里县这个价格还有大幅上涨的可能。现在我只能答应给你八百卷的数量,每卷三十五钱,你爱要不要。” 说完,我就站起身,一副赶客的模样。我要不是考虑到这胖子对?纸的异地宣传作用,早就直接打发他走人了,哪还会跟他鸡歪。 方胖子大概还是首次在生意场上遇到我如此的谈判对手,脸色一时涨得通红,但他的反应能力也不慢,马上又堆起一副笑脸,站起身连连对我作揖道歉:“该死!该死!方某刚才是唐突了。还请谢老板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还是匀给我一千卷,价钱就按谢老板说的三十五文钱来算,就当是我买个教训。” 这方胖子倒也能屈能伸,倒也有我当年一半的风范,不由我对他生出几丝同类之感。 “呵呵,方老板,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我又笑脸以对,“好,这次就算了,还是给你一千卷,不过为了让你记住这次教训,这价钱却是不能变了。要知道,人总是要对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负责的。” “是是是!方某一定牢记这次的教训,我这次是自找苦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丝毫怨不得谢老板。只是,方某希望谢老板还能给我与你再次合作的机会,下次方某途径贵宝地之时,希望能再匀些?纸给我。” “呵呵,这事还是等你下次来的时候再说。”我轻描淡写的就给搪塞了过去。 方胖子也看出我不会这么轻易允诺,毕竟双方还是第一次往来,也就没再请求。 “方老板,不知还有其他要事吗?”我客气的询问,但话里逐客的意思明显不过。 “这个……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嗯,那请方老板明天赶早过来一趟,我就不送了。”我马上截断了他的话,虽然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同类的气质,但未必就表示我对他有多大好感,同类人才值得提防,因为你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你。 “那好,方某明天一早就过来等候。告辞!”方胖子倒也识趣,毫不拖泥带水的起身告辞,自动退出了房间,自有机灵的伙计给他开店门送客。 “阿安,你为何给这盐贩子这么多?纸呢?他只要运到淮州一转卖,可是大大的有赚头的呀!”老爷子有点心疼的说道。 “呵呵,爷爷,这笔生意我跟他也只是只此一次而已。只要他这次帮我们在淮州宣传了这?纸,势必有更多的人知道它,慕名而来,他将来赚得那点钱就当是我们给他的辛苦费得了。”我故作大方的说道。 老爷子一副还有话说的样子,但最终嚅了嚅嘴,没有说出来。 第1章 家宅内院 五天后,水碓终于制作完成。在老李叔的帮助下,先是专门架设了一道引水槽连接到水塔顶部位置,刚好把水塔里溢出的水全部导向了下来,由上至下正好能推动水轮转动,再由这水轮带动六个木锥头,对蒸煮过后的竹子纤维进行自动反复的舂捣,使之帚化,以便于打槽时更好地制成纸浆。 这样一来就等于整整节约了十二名成年壮汉的劳力。为什么说是十二个呢?这很好理解,这水碓是不用休息、一天二十四小时日夜不停“劳作”的,而人却是非休息不可。这水碓一投入使用,原先这道流程的八名壮汉就被调走了六人到别的生产小组,只留下两名负责这道工序的放料和检料工作。水碓啊,水碓,你真是我们的好帮手!你不知疲倦地为我们工作,让我们能够节省出十二名成年壮汉的劳力。你的勤劳和效率,让我们感叹不已!而人类却需要休息,需要睡眠,需要恢复体力。相比之下,水碓的“劳作”精神真是令人钦佩!这就像是一场人与机器的竞赛,而水碓在这场竞赛中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优势。它不仅能够持续不断地工作,还能够保证工作的质量和效率。 通过这件事,笺纸作坊的 ceo 陈西,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一截。上次,我在大会上对陈西极力赞扬,还给予了他人事任免权,但并未明确指出笺纸是他的发明创造。 作坊里难免会有一些鼠肚鸡肠的人,他们总是对别人心存嫉妒,得了红眼病,对陈西面服心不服。但现在这水碓可是陈西实打实的带着几名手艺人,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亲自做好的,这水碓一投入使用,大家都看出这东西的奇妙之处。这个创造发明,可真有些“神工”的味道,由不得他们不对陈西的“另眼相看”。 我从老婆阿梅,这位“作坊总督察”的口中了解到了工人的心态,这才总算放下了心。要是这些工人对陈西这位总管事一直是面服心不服的话,时间一长搞不好会出些漏子。所以,我就借着这次水碓之事,给陈西造势,让陈西不要说出我是这个水碓的实际发明人,理由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陈西是个有点认死理的人,我要是老实跟他说的话,他肯定不答应,而如此一说,他虽然不知我为何如此要求,但也没有多问就点头答应了下来,也替我保密。这一结果就造成了人人都把这水碓看作是陈西发明的,陈西因为答应我在先,“有苦说不出”,算是默认下了我这项发明。 如此一来,陈西就像一个被我轻易操控的木偶,虽然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要替我保密。这一结果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水碓是陈西发明的,而陈西则因为答应了我,只能“有苦说不出”,算是默认了我这项发明的所有权。 我为了让陈西的总管事实至名归,在作坊里镇得住人,实在是用心良苦了。 在进行水沟架设的同时,我家的引水工程也正式拉开了帷幕。在安装水轮的时候,我们专门为这个水轮打造了一个大水槽,以便它能流转自如,犹如一位舞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而我家的“自来水”竹子水管就安接在这个大水槽里,仿佛是一条青龙在空中盘旋。为了确保水质的洁净,我特意要求把这个大水槽造高了许多,足有一米多高。它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屹立在庭院之中。为了保护这个大水槽,我们还给它搭了个棚子,以免风雨和其他不干净的东西掉到里面。这个棚子就像一把大伞,为大水槽遮风挡雨,又像一位忠实的守护者,时刻保护着大水槽的安全。为了这个引水工程,我们花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但是看到它为我们带来了便利和舒适,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流水就从这个大水槽,开始源源不断的输送到我家已经竣工的内院水池里,还有我专门要求建造的一间盥洗室和浴室。为此我还特地要求老李叔的施工队给我家开挖了一条简陋的下水道,把出口挖到了一条村里灌溉用的水渠里,这也算是间接开发了村里的水利工程,一时也变成了整个村子里人人交口称赞的美谈。 新落成的内院,总面积大约有后世的四五亩地,是一座四合院样式的庭院,庭院占了差不多四分之一大小。中间是一条笔直的大道,左边是一个小水池,水池旁边环绕着不高不低的假山,绿树鲜花点缀其间,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右边则几乎变成了一个花圃,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散发出阵阵芳香,仿佛置身于一个美丽的花园之中。 阿梅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许多的盆栽,摆得满满的都是。庭院的两旁左右是两个厢房,都有四个房间,像两位忠诚的卫士;院门正对面则作为正房使用,有一个内堂会客厅,左右两间内房,左边现在我就让给了老爷子住,右边当然就是我和阿秀住的了。除此之外,就是挨着正房右边的盥洗室、厨房,左边的浴室、厕所,以及挨着左厢房的一个储物室、挨着右厢房的一个柴房。总体上可谓设施齐备、布局合理,属于概念性的设计,对此阿梅很满意,我也很满意。 除此以外,为了出入的原因,把前院原先的大堂打通,直接连到内院所在,听风的卧室就搬到了老爷子以前住过的外院右内房,做为我头一个最接近内院的下人,也做为我最贴身的一道防卫力量。不过,在老爷子的建议下,白小子也被打发来跟听风同住,谁叫老爷子跟着白小子对眼呢?本来照我的计划让香芸这丫头住到我和阿梅原先的卧房,但阿梅心肠软,觉得外院都是一些大男人,她一个女人会不方便,就把她让到了内院来住,占了左厢房的一个房间,那白丫头当然也就顺理成章的和她住在了一起。 而贵喜因为上次的前车之鉴,我都让他回县上自己家过夜,顺便打探和留意县城上的一些小道消息,第二天和富贵一起来上班的时候就报告给我知晓。总体上这小子已经变成了我手下的专职情报员。还别说,这小子在别的方面没什么能耐,但干这些事儿,却是很有天赋,每次多少都能给我带来一些有用的讯息,最不至于他也能打探一些县上大户人家的旮旯旧事,我也姑且当作趣闻来听。 由此可见,我若是再培养一下他的话,保不准能把他培养成一个特务头子。记得以前我的爷爷曾说过,做生意特别是做大生意的都应该注重现时的情报收集工作,首要的当然是与自己生意相关的经济、政治政策情报,次要的就是一些看似与自己生意无关其实却是很有关系的情报、比如天气、油价、国家国际经济形势等等。我对这些经济理论虽然似懂非懂,但也深知这是很有道理的,尤其在这个相对后世消息闭塞很多的时代,情报无疑是自己谢氏商会进一步壮大的一个必要条件。所以,在现在自己事业初具规模的时候,这情报工作也要慢慢的开展起来了。 第2章 蓬勃发展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笺纸的买卖不用说,就半个多月的时间,仅仅这一入项就有四千多两,比起挖金矿来也是相差不多了,尤其在三天以前笺纸作坊第三次扩招二十名人手之后,现在笺纸的产量一般都能维持在一万四千多卷上下,但即使如此,也往往供不应求,刚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而每天的营业额就高达五百多两的恐怖数字,就这暴利也只有后世的房地产有的一比。 我现在每晚做梦都会发笑,常常梦见自己头枕着一座金山,身上盖着厚厚的用宝钞做成的被褥。钱多谁不喜欢呢?现在我和阿梅临睡前的一大爱好就是数钱,满满的一大箱子两人数的不亦乐乎。照阿梅的意思,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不放心的很,叫我抽空把钱都存到县上朝廷开设的票庄里,虽然票庄要收一定额度的保管费,但显然比光光放在家里安全多了。不过,在我问了这国有票庄的保管费后,立马就打消了这个提议。 真他妈黑,一百两的银子就要收六两的保管费,实在是黑的可以。也难怪朝廷严禁民间私自开设钱庄了,抓到的当谋逆罪论处,垄断才有暴利呀! 我和阿梅一合计,为了安全考虑,还是按照土办法来,像上次掩埋我“家传宝物”一样,挖坑处理。这次因为数目太大的缘故,我更是小心谨慎的在床底下挖了一米多深的坑洞,把钱两用粗布、绸布、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好,才埋了下去,总数有六千多两的银子。 而我为了笺纸的垄断,也不遗余力的继续炒作这笺纸,我还是照着原先的每人每天定量认购,不过加大到了二百卷。最后我针对每次你推我挤甚至大打出手的抢购情景,采用了发放号牌的方式,在当天笺纸销售一空后,就向还没有认购到的人发放这些号牌,首发七十个,次日按照号牌的顺序依次排队来认购两百卷的笺纸,这样就避免了再次出现相互挤踏、你争我夺的情景,而为了防止拿到号牌而不来认购,就要求每个拿到号牌的人,预付一两的订金,次日若是不来认购,那这一两订金就要被纸行扣掉一半,两日不到订金全扣,三日不到此号牌注销,另发一牌号补充。 这一号牌虽然是木制,但采用了印花手法,在上面印上了牌号,别人想仿造就很有困难了,何况即使想仿造也要与他持相同号码牌的人辨认真伪,只要当场一辨认就知真假,而且别人不知道的是,我在这些号牌上做了别人很难发现的暗记,那就是在这些号牌背部都做了一个极小的凹槽,肉眼辨认的话难以发现,即使发现了也只当这号牌的木质不好,很容易被人忽略掉,而我在验牌翻来覆去的察看时,只要用手指轻轻在这木牌上一摸就能感觉到,立马就知它的真伪。这事只有老爷子和我两人知道,凭此这一点就大大节约了验牌的时间。还真多亏了我的先见之明,在这号牌推出不久,还真有人拿了真号牌仿制了假号牌,造的几乎一模一样,第二天他就拿着假号牌来滥竽充数,被我当场抓了个现形,我当然没跟他客气,呼喝着众护卫拿了人,把他拉到后面的仓库招出了两个同伙,我又让贵喜和听风带头押着这人,发动县上的地痞流氓、悬赏每人十两花红逮住了两个准备出逃的同伙,第二天就让人押送到县衙,书信一封叫我的善阳兄长当成典型案件重重法办了,一个主犯直接砍头,两个从犯被贬为奴籍流放。由这一件事,顿时就让那些投机分子乖乖的死了仿造这号牌的心思。而我虽然之所以,这么看重这号牌认购的方式,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当然是为了那一两的预付订金,这每天七十个号牌,就是每天额外多出七十两的收入。一块木牌子就有这么个价值,不赚白不赚。 而由这号牌产生的另外一个后果就是,谢氏笺纸行的店门前空地几乎变成了露天宿营地,每天都有一大群的人在此彻夜守候,目的就是为了能在次日“赶早”拿到我的认购号牌。据贵喜的可靠消息,在我推出这认购牌不久,市面上就开始了炒作,原先的一两定价,不用三天时间,就翻了番,被炒到了二两。于是,就滋生出了一大批像借这认购牌倒卖赚钱的人,而一些有钱的大爷,还就真的多花一倍价钱来专门收购这认购牌,目的当然是为了多卖些笺纸。 顺势利导下,我又叫来老李叔,他现在已经变成了我的下属,专门负责谢氏商会的建筑事宜,平时没事他就在笺纸作坊当监工,督导各生产小组的工作进程,有事的话就被我征调过来干老本行,当然他的待遇也是不错的,每月有三两的工钱。因为,他的施工队队员大部分都进了我的作坊,我就让他去别的村子或镇上召集一些人手,在纸行旁边沿着官道盖些平房,凡是属于我田产的部分都盖上。质量上就照敬国神厕的标准来完成,钱两上的用度所需就向我家的阿梅核算领取。 老李叔虽然在作坊过的很清闲,但一听要他干老本行还是兴奋异常,立马就精神抖擞的去了。 我盖这些房子,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解决纸行门前人满为患的现象,让他们不必风吹日晒,露宿荒野,都能住进我为他们盖的房子里来,当然我给他们提供了如此的优质服务,他们也应答适当性的付给我一些房钱。比较简单和通俗一点讲,我要借着这些人流来盖一家客栈,虽然有跟老李家争夺客源的嫌疑,但我现在也不太会去计较他们家的心理感受了;第二个目的,我是想借着这些人流渐渐把这块地方给带旺了,到时我就专门做出租店面的生意,那也是笔不大不小的收入,这个想法倒是有点超前,但不无其合理性。现在笺纸的风头早已盖过了前些天的女人宝物——肚兜,每天进出纸行的人流不下千余人,加上毕竟所处官道旁,这比起镇中心最繁华的贵方路来实在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我想假以时日的话,这里不难取代贵方路的商业中心位置。 第3章 造福一方 与之笺纸相对应的,就是我和秋月成衣铺合作的夹克、风衣了,当初我送八王爷一套,虽然也会有宣传的效果,但他毕竟是去北棒国,他要回来的话,想来也是明年开春的时候了,那时候天气转暖,这两样东西也就失去了季节性的销售优势。所以,我就又拿了两套去送了善阳兄台和李老财的人情。那次,李老财接待我的地方,可不是那间书房了,俨然就是他们家的那座春园阁楼,规格跟上次招待八王爷的时候差不多,但菜色的风味相比那次却是明显的差了许多,显然那李雨薇小丫头不给我面子,没有亲自出马掌勺,多少让我有点失望。 通过那次的会餐,我和老李家表面上又恢复了一团和气,我依然很客气的称呼他们“兄长”和“伯父”,他们也不觉得肉麻的一口一个“贤弟”、“贤侄”叫的亲热。我的善阳兄长更是对我向他要求的推销夹克、风衣一事,一力承担了下来,表示要向他的同僚和上级、以及本地的那些富商们好好宣传宣传。 也不知是我的广告策略奏效,还是善阳兄对此次我交待的事特别上心,在那次李府之行之后,就陆续有人来秋月购买这套传单上宣传的“富人服饰”,头几天只卖出去了几套,后几日就慢慢递增了起来,只二十来天的功夫,库存的五十六套全部一售而空,总营业额五千五百多两,纯利润也有五千三百多两,我占有三成,只此一项也有三千多两的收益,秋冷月也有一千多两的所得,照她的话,这笔生意赚来的钱,几乎是她这些年辛苦打拼下来总体财产的两倍有余,让她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我对此也是很有些感慨的,有钱人有时真的不把钱当钱,特别是把一些东西当成相互攀比的对象后,而现在这夹克、风衣无疑就成了他们相互攀比的奢侈品,尤其在我故意传出八王爷出使北棒国就是身穿这套“富人服饰”之后,最近几天甚至有外州的大官和商贾派专人来认购,现在秋月制作小组的生产速度,已经上赶不上销售速度了,只能采取订购的方式,推迟交货。可见随着天气的逐渐转冷,这生意只有越来越好的,所以,张大娘正在四处网罗皮衣匠,想增加点人手。我对此,是持赞成意见的,但也表示希望她不要去挖顺兴的墙角,自从那次我和汪美人家争吵了一架后,我就没再去顺兴一趟,更没去找她,但我也不愿跟她的关系再恶化下去,怎么说她手里还攥着我的四成肚兜收益呢? 由此夹克、风衣的热销、特别是笺纸的轰动和全民炒作,我谢怀安、谢大善人的大名,随着敬国神厕之后,被每日来往的商人传向了四面八方。而在十里县城就更不用说,我无疑取代了前些日子风头正劲的汪美人,成为近日来的热门新闻人物,也一改往日众人特别是那些自命清高的士子对我“挖坑财主”的评断,一跃而变成了众口一词的“谢大善人”,这不关关是我替本村人出丧葬费的事,而是因为我在十日前宣布出资一百两银子在县城上新建了一个学堂,没钱上学请老师的贫寒子弟,无论年龄大小,都可以去学堂听课。 而四日前这个被命名为十里第一大学堂的学校刚好落成,占地足有后世的十亩,位于镇西,原先那里有一座破庙,当初由贵喜打听到卖家,是以前一个地主的家庙,但其子孙不肖,家道败落,他的两个儿子一听我说要买他们家的地,连带就推销了破庙周围的地皮,一番讨价还价,只花了我五十六两银子,就买下了总共现时的三亩地。接下来我就让老李叔召集人手,在这破庙的基础上按照后世的学校样式,设计了学堂,分为教室、宿舍、食堂、厕所,当然目前宿舍和食堂是关闭的。为此我还专门花钱请了两个老学究,每月给他们二两的工钱,让他们分别教授一班,当然也欢迎镇上的一些“饱学之士”时常去讲课,育人子弟。 我这一手,抬高我自身身价和名望的同时,也赢得了士林的一致好感,特别是最后一条欢迎那些“饱学之士”去讲学,无疑就搔到了一些儒生的痒处,他们哪一个自问有点学识的不想出名的?所以在这学堂还没落成之前,就陆续有几位“饱学之士”,毛遂自荐的跑来找我主动要求给学子讲课。我来者不拒,一律都给答应了下来,一个个按照他们的先后次序登记了下来,只等一开学就让他们去讲学,喜得他们个个喜笑眉开。 随着我这谢大善人的出名,副作用当然也是有的。 第一个就是有人听说我只有一房妻室、而且还没有子嗣之后,就陆续让媒婆找上门来推销自家的女儿,好点家世的就希望我把他们家的女儿添为二房,差点家世的就干脆只要求我娶进来做妾,好给我们谢家的开枝散叶尽一份力。那些媒人的遭遇可以想像,立马就被老爷子和阿梅联合起来扫地出门,老爷子更是向陈东这个大舅子发了话,让他吩咐下去,以后只要是进村的媒人,都要接受盘查,若是向我提亲的就一律撵走。我虽然对老爷子的自作主张心里有点不痛快,但一到了晚上,在阿梅的温柔侍候和特意讨好下,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第二个副作用就是,每天都有人来拍你的马屁,跟你套近乎,这些场面偶尔接触一下,可以陶冶情操,但接触多了难免有点心烦。不怎么认识和没什么关系的人,你还好些,直接下逐客令就好了。但是比如老爷子的堂弟,堂哥,村里的村老,阿梅的姑丈、表哥和表弟以及远房的四十多岁的大表哥、六十多岁的堂兄,光记住他们名字,我就头疼的很,何况还要跟他们打交道,最后没法下一律都推给了老爷子,让他去处理。 妈的!这些穷亲戚就这样,在你受苦受累的时候很难给你雪中送炭,等你发达了,又不知哪里来的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第4章 危机来袭 上 风衣、夹克和?纸给我带来了财富和名气,学堂更是给我带来了良好声望。现在十里县城谢大善人谢家的名声,已经隐隐有与老李家看齐之势。 而随着我的发家,整个陈家庄的人都跟着我沾光,一跃而成为远近闻名新富裕起来的第一村,现在村里每家每户的生活水平几乎都达到了小康水平,可谓家家有余粮、户户不愁吃穿,虽说还没有个个绫罗绸缎,但破衣烂衫的完全在村里绝了迹,尤其在我捐给陈氏宗祠八百两孝敬之后,老爷子做为族长很是接济了村里的几家困难户,给他们买衣送药送粮、嘘寒问暖,“贫困”这两个以前村里人都耳熟能详的字眼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而老爷子这番举措,在赢得村里众人交口称颂的同时,他的族长之位就完全的稳如泰山了,若说以前还有几位陈氏村老跟他暗地里较劲,但现在却是一个个的对他拍起了马屁,极尽尔虞奉承之能事。 陈家庄的一夜暴富,在人人称羡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少后遗症。直接的一个就是出现了一股向陈家庄迁徙的移民潮,也不知这些人从哪里听来了小道消息,只要住到陈家庄成为陈家庄里的一员,他就会被谢大善人也就是我招录到手下做事,成为光荣的谢氏商会一名员工,从此过上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 刚开始几天来陈家庄要求落户的人,也就五六家的样子,老爷子见他们拖家带口的大老远跑来实在是很有诚意,再加上村里的壮劳力都进了商团,其余种庄稼的人手就有些短缺了,所以就答应了下来。但这口子一开,这股移民潮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尤其在四月初的这几天,每天赶来要求落户的移民就足有十几家之多,别看这数字不起眼,古代的一家子概年可是很大的,有的一家四世甚至五世同堂,从上到下就好几十口人,这一算下来,每天要求来陈家庄落户的人口总数就至少有百多人,有时要超过两百人。 若是都接受下来,不出几天,陈家庄的外来人口就会大于本地人口,那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所以,老爷子也有点着急起来,在一晚召开了宗祠大会,村里的一众村老一致决定不能接受太多的外来人口,最多的名额只能是本村人口的三分之一,名额一满就见人撵人,不准他们踏入陈家庄半步。 这个无奈之举,当然不能让那些滞留在陈家庄外头的移民满意,在一些人的鼓动下,甚至差点闹起事端来。好在老爷子当机立断的派人召集了村里的众护卫,个个刀剑出鞘、弯弓搭箭,严阵以待,又许下每家每户一定数额的遣散费,才避免了一次危急。 这事过后,虽然大多数的家庭,特别是十里县本地人都回去了,但一些十里县城外头大老远赶来的人家,却是逗留在了距离陈家庄五里外的一个小山坳里,为数还不少,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的不下百多人,他们在那里以木建房,开村立寨,竟然大有长期定居的意思。派人去打听了才知道,这些家庭都是破产的农户,在自家时就一无所有了,现在老爷子给他们每家每户发了不大不小的一笔“遣散费”,他们勉强还能过活些日子,他们一致的盼头就是希望能借着陈家庄这块“风水宝地”沾点光,在旁边捡点这个富裕村的油星吃吃,当然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着过些时候,陈家庄能发点善心,接受他们入村。 这在旁边突然出现的小村寨,立时又引起村里众人的议论声,有说直接排护村队撵人的;有说再花点钱劝散的;有说直接报官让官府来办理的……虽然大家意见不怎么统一,但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都不希望自己村子旁边有群“流民”在“虎视眈眈”,“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古今都一样。 老爷子没法下,又召开了宗祠大会,并且以族长的名义也正式邀请了我这个外姓参加,其他的除了几名村老外,就是没一辈分的几名各自代表,其中有陈东、陈西,不过他们在这辈分小了点只有当听众的份儿。 这次的大会,一开始就吵得如菜市场,还是跟村里众人议论的一样,都是各执一词的希望族里能采纳他们的意见。老爷子倒也会做人,立马就来了个和稀泥,都采用了下来,先派人去请那个村寨的代表来谈判,许以一笔合理的费用,来个先礼后兵,若是他们要价太高或不愿离开,那就进行第二步去报官,说这个村寨聚集流民,久恐生事,到时我们可以出动护村队协助官府办事,直接去撵人。 老爷子这一手,倒也很是漂亮,得到了族里众人的全票通过,我虽然的对这一做法持保留态度,但无奈众人都支持,也只好顺应了一下民意。 新建立的村寨一共派来了三名代表,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分别代表了三个姓氏。谈判的结果很是意外,这三家姓氏一律拒绝离开,说他们早已经打听清楚了,他们现在住的那里属于无主之地,最多到时候去官府报个备就行,更何况他们这些天每家每户各自都在那里开垦出了不少田地,他们已经把那里当成新家园了,哪能说走就走?而陈家庄这边一时又不能许给他们大额的“搬迁费”,他们更是铁了心的赖着不走了。 两村的谈判以不欢而散结局,等于撕开了脸皮,老爷子也不客气,立即要我书信一封给我的善阳兄长,把这里“聚集流民”的事详说了一遍,希望他能早点派人来解决此事。我当然照着做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不动粗的就不要动粗,不然对我和陈家庄的整体声誉有负面影响,让官府派兵来也只是做个姿态,到时候还是要以怀柔政策为主。老爷子对我的考虑是很赞成的,毕竟这么凶神恶煞般的赶别人走,怎么说都是自己这一方有点理亏,但不赶他们走,到时只怕那里的人会越聚越多,会对本庄子带来许多不安定的因素,造出威胁,现在只能希望这村寨的人到时能在官兵和护村队的威迫下,乖乖的拿钱走人。 第5章 危机来袭 下 正式实施第二步逼迁方案的那天,是将在六月中旬的时候,热浪逐渐袭来,天空一片灰蒙蒙,冰冷的雨点偶尔滴落,这一切仿佛都在热情地呼唤着夏天的降临。 清晨,太阳还在云端旖旎,老爷子便早早地起了床。他拿上我昨夜精心写好的书信,急匆匆地出去叫人骑马赶往县衙送信。我和阿梅本来还沉浸在睡梦之中,却被老爷子这么一吵,顿时睡意全无。无奈之下,我们也只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洋洋地起来梳洗。 品尝完阿梅精心为我和老爷子烹饪的美味早餐——一碗鲜美鱼羹粥和两个香煎鸡蛋后,我向阿梅挥手道别,然后与老爷子一同登上了咱家崭新的超大马车。这辆马车比以前那辆宽敞了两倍,里面可以轻松容纳十余人,除了我和老爷子,其余人都能舒适地坐下;前方有三匹雄赳赳的骏马奋力拉车,速度反而比之前快了许多。这辆车花费了我整整一百二十两银子,其中最贵的就是那三匹精神抖擞的骏马,每匹都价值三十两,比我当初买下伶俐的香芸丫头还要贵上十两。据售马人所言,由于北莽严禁向大晟输出马匹,这无疑给大晟的马匹市场带来了沉重打击,如今马匹的价格比过去至少飙升了三成。 一行人驱车到了笺纸行,此时店门前人满为患的现象已经不见了,因为在三天前我投资的“谢氏旅店”正式竣工投入使用,我之所以用“旅店”这一新叫法,主要还是为了避免跟老李家直接的决裂,毕竟我目前还有用到那李狗官的地方,明白了说就是偷换概念。 而且,目前我这旅店面向的都是低端市场,一个房子一起可住八个人,每人每天只要缴纳五文钱的住宿费就行了,最好的也就是单间,每间每人的住宿费是五十文钱,最多住两人。 还别说,这旅店一投入使用,就几乎每天客满。由此,也给我带来了每天好几两的收益,相信不用半月就可收回成本,也算是纸行衍生出的一项生财之路。 今天带来了一万八千多卷的笺纸,号牌也在前天增加到了一百个。销售的情景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每个拿着号牌的人早早的就等着了,一等纸行开门,都很是自觉的凭着各自的号牌排起了长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认购,而轮到最后几位号牌的人,也不会介意自己多等,因为越到了最后几位,只要当天货源充足,就会由少到多的陆续摊派给他们,所以最后几位持着号牌的人,往往都会认购到多余两百卷定额的笺纸,即使当天货源不足的话,那第二天做为补偿,他们可以优先认购,而且能一次性认购三百卷。 所以现在黑市上最后几位的号牌是最火的,据贵喜得来的消息,尤其是最后一位也就是一百牌号的木牌子现在被炒到了十两价钱,比平均的二两足足多出了八两价钱。我之所以有这个规定,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纸行正常笺纸销售之后,出现混乱不堪的抢购认购牌情景。 在大家得知了最后几块号牌的吃香程度后,这些人在预定认购牌时,一个个都变得彬彬有礼,主动让贤的希望别人打头去认购,完全的杜绝了刚开始时你推我挤,甚至大打出手的情景发生。 而我为了加快号牌的认购速度,也想出了一个招儿,那就是不定期的打乱号牌的数字顺序进行销售,有时第一个打头阵的人就可能得到最后一位号牌,这样几次之后,那些人也就很自然的自觉排队,排先排后也就不去计较了,谁得到最后几位数字的号牌,完全凭自己的运气,以及我和老爷子的心情。 而若是故意插队挤队的,一是会犯众怒,二是纸行的那些护卫会立马上去请他离开,并让众人记住他的长相,变成大家不受欢迎的人物,他下次来时也会被纸行推拒门外。这样一来,纸行的现场销售秩序井然非常,这些每天过来的职业认购者一个个都变成了高素质分子,在一定程度上大家也都形成了一种默契,渐渐的就变成了一种良好习惯。 像往常一样,笺纸和认购牌的预定在中午之前就提前完成了。我和老爷子各自在柜台上核对着今天的营业额。 突然,外面隐约传来一声嘶呀的惨叫:“族长……”我现在耳力很好,老远就听见了,这声音依稀有点耳熟。 而身旁的老爷子却一无所觉,还是一副专心数钱的样子。 “族长……”这一声响起时,倒是近了许多。老爷子终于有了反应,疑惑地抬头看向店门外,又有点疑惑地看向我。 我也看向他,心中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喊声听着怪瘆人的。 “族长……谢大善人……”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之后,半掩着的店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撞开,连滚带爬地闯进来一个浑身染血之人。 “二狗!”老爷子惊呼一声,众人也都是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把他扶住。“族长……谢大善人……村子……遭袭了!” 二狗名唤陈二狗,是刚组建不久的护村队队员之一,只有二十来岁年纪,跟我有过几面之缘。因其辈分与老爷子相同,故一直称呼老爷子为族长。 他此时全身上下几乎都被鲜血染红了,脸色苍白得吓人,仿佛一张白纸被泼上了红色的墨汁。 “遇袭!”众人齐都变了脸色。“是哪方面的人?是那个刚建立的寨子吗?”老爷子是我们当中最冷静的一个,问出了关键。 “不……不是,是……山匪……你们快去支援……”陈二狗脸上一副焦急之色,仿佛一只被饿狼追赶的兔子,急于寻求同伴的帮助。 “阿梅没事?”我一脸紧张地问道,感觉自己的整个后背都是冷汗。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阿梅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焦虑。 “不……不知道……他们有好几百人……把我们整个庄子都……围住了……” “快,大家带上家伙,跟我走!” 没等老爷子开口,我就心急如焚的第一个冲了出去。 第6章 血海深仇 世上许多事难料,亦非人力能控制。 当我们一行十余人的援兵赶到庄子时,土匪早已离去,所见之处,尽是庄子的狼藉与遍地呻吟蠕动或一动不动的村民尸首,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不!”一声哀嚎响起,我方一名护卫急冲而出,飞奔到前方十多米处,跪倒在地,抱着一村民的尸体失声痛哭起来。那尸体是个五六十岁年纪的老人,致命处在他的腹部,上面有一把菜刀,这菜刀显然不是贼人的,当时的情景应该是这位老人拿着菜刀拒敌,被对方反制而毙命。 “阿梅!”我一路狂奔向笺纸作坊方向,心急如焚,恐惧无比。这一路上,我没有再见到一个站着的人,伤者越来越多,死者也越来越多。但这些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从没想到过自己会如此心急如焚和恐惧,不是因为村庄遭袭,而是因为我害怕再也见不到阿梅了。我宁愿交出所有的财产,也不想阿梅有丝毫的损伤。钱没了可以再挣,但人若是没了……我不敢想,也不愿想。我的心跳随着纸坊的临近而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胸腔。 “阿梅!”在离着作坊大门十多米远时,我冲里面再次叫喊了一声,并不由自主地缓缓停下了脚步,身后一直紧追不舍的听风也终于赶上了我,抽出佩刀,一脸戒备地站在我身旁。 “东家!”“谢大善人!”作坊的大门突然被打开,涌出来一大群的村人,一个个都是劫后余生,庆幸中带着悲伤的面孔,大多数的人身上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 “夫君!”人群后一声娇呼,众人自动地从中分开一条道,阿梅略显苍白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 “阿梅!”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充溢我的心扉,我一跃上前,顾不得周围众人惊世骇俗的目光,紧紧地抱住了她,并且雨点般地亲吻着他的发际、额头、脸颊。 “夫……君!”阿梅双眼盈满感动的泪水,却是早已羞红了面容,忸怩不已地轻轻推拒着我。 我对她一阵狂亲之后,脑子也算是恢复了一点冷静,忍不住开怀的哈哈大笑了两声,尽管我知道此时此地此景大笑很不妥当,但我还是忍受不住的笑出了声。 “我谢某人在此谢过众位对贱内的维护之恩。”我平生第一次十分诚恳的向人道谢,并十分郑重的向他们团团一揖。这些人大多数都是的下属,哪敢受我如此大礼,都是纷纷避让。 “东家!保护作坊和主母都是我们的份内事,你万万不可对我们行此大礼。”右手明显带着不轻伤势的陈西做为领头人,向我重重还了一礼,其余众人也跟着还礼。 我眼露感动之色,我的这些员工果然有着极高的素质和良好的思想觉悟,他们无疑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一批人。他们完全抛弃了以前只顾自家的自私观念,把商团的利益看作他们最高的利益,在这次抵御外侵之战中,这些村人都很是自觉的会聚到了笺纸作坊,坚守住了谢氏商会的整体信念,那就是“紧紧围绕以我为核心的商团周围,顾大家而忘小家”,并且间接的保护我在这世上最大的财富,那就是我的老婆阿梅。从这一点上看,我这些日子来对他们的思想灌输无疑是成功的。 “别的感激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一次村子遭袭,身上有伤的商会出钱给他治,致残的商会养他一辈子,不幸殉难的商会一次性给每人二百两的抚恤金,家里有老小的商会负责替他们养老育子。还有就是,我谢怀安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就是散尽我全部家财,也一定要把这次袭击劫掠我陈家庄的贼子杀的一个不留,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说到最后,我忍不住的紧握双拳,咬牙切齿,这次要不是村里人万众一心拼死保护的话,说不定阿梅就有危险了。 “东家!(谢大善人!)”众人齐呼一声,都纷纷跪倒在地,个个都是眼露感动之色,有些人更是忍不住痛哭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想到了死去的同伴和亲人。 “大家快快起来!”我一边拉起众人,一边劝解道:“大家节哀顺变,现在我们的头等大事就是有伤的治伤,还有就是料理死者后事,另外还要派出人手打探这次来犯贼人的情况,这个血仇我们一定要报,让世人知道我们陈家庄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对!我们一定要报仇。”众人的仇恨情绪立马被我鼓动了起来,一个个双眼喷血般的要择人而噬,同时也被我完全的转移了视线和宣泄渠道。其实,这次那些山匪来犯的一个直接原因就是因为陈家庄特别是我谢家的财富,可谓是树大招风、怀璧其罪,可说是完全因为我一个人的缘故才给整个庄子带来了不幸。我虽然内疚,但这事可不能表露出来,搞不好就会引起庄子内部的分裂,这种损己不利人的做法我是绝对不去做的。 这时,老爷子带着几名护卫也赶了上来,他指挥起众人来更是驾轻就熟,立即把人分成三组让他们各自行事。 等众人陆续散去后,阿梅才拉着我和老爷子进作坊,在工棚里我们看到了浑身染血的陈东,也就是我的结拜大哥兼大舅子。他全身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一处不受伤的地方,右大腿的伤处最是严重,整条腿都被暗红色的鲜血浸染透了,还好的是,看样子经过简单的包扎,暂时没有再流血的现象。在如此的伤情下,便没有把这硬汉弄晕过去,虽然他的样子有点狼狈,脸色有点苍白,他看见我们进来,还是对我们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二公!阿安!我这个护村队队长当的不称职,你们撤了我。”陈东一脸自责的说道。 “大哥,这不是你的错,谁都没想到那些山匪会如此明目张胆,在大白天就敢下山来劫掠村子。”我虽然对这次护村队的整体表现多少有点不满,但见他已经如此模样了,实在狠不下心再去说他。 “阿安,你还是撤了我。”陈东一脸沉重的摇头道,“我陈东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你让我当急先锋猛打猛冲的没问题,但让我排兵布阵、管理这么多的人手我就毫无投绪了。若上次我接受你的意见,在村子外头就预先布置暗哨的话,这次就不会给那些贼人攻个措手不及,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而且,这次要不是那边的村寨突然赶来支援,从背后突袭这批贼人,逼得他们提前撤退,我们……我们整个庄子就全完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陈东一脸的忏悔之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的流下泪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流泪,在印象中,他可一直是铁铮铮的硬汉子,还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突然的我也有了某种莫名的感触,想起了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想起了当初我们两人的“结拜之义”,想起了当初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他陪着我一起喝酒……眼角也不自觉的滑下一滴泪来。 “大哥,你别说了。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若真有错的话,那也是我的错。这次贼人来犯,他们的目的就是冲着我来的,要不是我突然一夜暴富引起他们垂涎我家的钱财,他们怎么能来劫掠村子呢?……” “阿安,你休得胡说!”老爷子一声断喝,打断了我的自我忏悔,“你也不想想,要不是你,我们陈家庄能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第一村吗?村子里的人能过上现在丰衣足食的好生活吗?”说到这他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斥道:“好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你们两个都没错,要怪就只怪这批可恶的贼人。我们陈氏一族在这里繁衍了几百年,今次还是第一次遭受如此的奇耻大辱和巨大损失,这个仇我们一定要讨回来。” 我飞快的一拭眼角的泪水,附和道:“爷爷说的对,大哥!我们两人都没错,这批千刀万剐的贼子,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杀的他们一个不剩。” 我说完这话,心中涌起滔天杀意,身旁的众人都是一脸惊意的看着我。我也不去计较他们的表情,对陈东说道:“大哥,我们已经派人去县城上请大夫来了,你就在这安心养伤,报仇的事就暂时交给我来办好了。” 说完我也不再多留,让老爷子在这坐镇,就拉着阿梅往自家走。尽管我知道家中卧室里的钱箱子“凶多吉少”,但我现在关心的是当初先见之明埋在地底下的巨额家财。 我和阿梅两人心里都很有数,也不用多说,两夫妻俱都加快脚步的往回赶,但是很不幸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倒在自家大门前血泊中的四名护卫,他们是平时留守我家的“老员工”了,是我第一批招进来的护院。他们的死状极其惨烈,每具尸体都不是完尸,其中一人被直接砍掉了脑袋,算是最完整的;接下去的一人被砍断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一人被削掉了半个脑袋和一只手;最惨的一位被砍掉整个脑袋还不算,又被削去了四肢,还被腰斩成两截,这护卫我认识,名叫陈瀛,是以前村里数一数二的猎户,身手据说比起陈东来还要高出一筹,看他如此的死法,显然在他临死前杀伤了不少的贼人,贼人才会如此对他“额外关照”。但有点奇怪的是,在这现场,或者说在全村,我都没有看到一具贼人的尸首,除非这批人一个个都是全身装甲,身手了得。不然的话,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事后,这批贼人出于保密或者某种其他原因,把同伙的尸首都带走了。 “啊!”阿梅惊呼一声,紧闭双眼,转身紧紧抱住了我,浑身瑟瑟的发起抖来。如此的惨状,就是我一个大男人看着都腿脚发软,更何况她一个弱质女流了。 “陈涛!你带两个弟兄,给他们料理一下后事。”我向平时比较稳重的一名护卫吩咐,语气虽然平静,但我心中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了。从这人的死法来看,我更加肯定了我家是他们的首要目标,家中的财产损失可以预料。 我揽住正趴在我肩头轻声哭泣的阿梅,绕开这四具凌乱的尸体,走进了敞开着的自家院门。 一路进到内院,其院门依然是敞开着的,不用猜就知道这里曾经遭遇过洗劫了。 当我和阿梅终于踏进卧室时,两人一看之下都是大惊失色,阿梅更是双眼向上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我面色铁青的勉强把她给搀扶住了。 卧室里的情景只能用挖地三尺来形容,整个房间几乎都被深犁了一遍。以前那个带锁的钱箱不用说,早就不翼而飞了,而原先放着床榻的地方,床榻被推翻到了一边,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大洞,看那深度,显然我拿预先埋下的六千多两银子也被贼人搜走了。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我仰天发出一声怒吼,震颤的房顶簌簌的掉落下一圈灰尘。 拉风箱般的一连急喘了好几分钟粗气,我才静静的稳定了要暴走的情绪,立马就想到了还埋藏在前院我原先卧室的“家传宝物”。 我抱着昏迷的阿梅,急急的退回前院,跑到原先的卧室前才算松了一口气,因为卧室的门还是紧锁着的,我犹自不放心的拿钥匙打开房门,看到里面“安然无恙”后,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当初自己一时偷懒,嫌挖来挖去的太麻烦,就搁浅了这批“家传宝物”的转移计划,却也因此躲过了一劫。 稍微放松了心情,我开始冷静的思考起这一整件事情来。眼下全村包括我家在内的损失不用说,只能用惨重来形容。而这批贼人如此的切合时机,在清晨这个大家意想不到的时间突然发动袭击,在此之前显然经过详细的打探和策划。一种直觉告诉我,这批人应该还没走太远,若是凭借本村那些有经验的猎人,应该还能追上他们,理论上也应该能追回我的钱。 想到这,我不由精神一振,忙掐阿梅的人中,把她给弄醒。 阿梅幽幽醒来就抱着我埋头痛哭起来:“夫君!我们的钱没了!都没了!” “钱没了我们还可以再赚,主要是我们两人都没事。”我轻抚她的柔背安慰,“再说,这笔钱我一定会追回来的。” “追回来?”阿梅停止了哭泣,抬头紧张的看着我,“夫君,你是想去追那批贼人吗?不,我不会让你去的,你……你要是……不!夫君你也说了,钱没了我们可以再挣回来,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阿梅使劲全力的抱着我不松手,我在感动的同时,又有点心急起来,这批贼人干了这一大票说不定要远遁呢?我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就会增加追击他们,寻回那笔家财的难度。 “阿梅,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公的天生神力?再说,你老公别的没什么本事,但要是想逃跑,我相信没人能追的上我。再说,我们全村的人被这批贼人害得这么惨,刚刚你也看到了,难道我这个他们的东家,堂堂的男儿汉要做缩头乌龟,不替那些死难的雇员出头报仇吗?” “可是,夫君,你交给听风去带头追那些人不是一样吗?你又不是那些武士,村里的人都知道的,你做为东家完全不必亲自去。”阿梅不死心的说道。 “好了!阿梅,这次我一定要去,不然以后我会内疚一辈子。”我不再跟她啰嗦,一使劲挣脱开了她,捧起她那张带着一脸幽怨和担心神色的娇颜狠狠亲了一口,“阿梅,你就在家安心等我。我这次一定要替全村人出这口恶气,杀尽这些豺狼贼子。” 说完后,我深深看了她一眼,就夺门而出。 “听风!带大家去地窖的武器库,把武器都搬运出来。”我朝着厅堂上的听风吆喝。 看来当初我预先截留自家铁器铺的一批武器,实在是有先见之明的。这武器库所在是在前院原先的厨房里,以前大概是用做储藏食物的地窖,造的很隐蔽,被我发现后,就借用来做了武器库,还用一堆木柴把入口给封堵住了,这事只有我和听风知道。 “是!老爷。”听风此时也是一脸的肃杀之气,应答一声就急步而去。 “贵喜!你回镇子上去,贴出告示,传布消息,说陈家装遭遇山匪洗劫,损失惨重,敬告十里县城的其他庄子多加注意,加强戒备。同时你也要在告示上写明,就说我谢氏商会,为了加强以后自身的安全,广招天下勇士,只要身手了得,无不良前科,就一律许以每月二两的工钱。你快去办。” 贵喜跟我一路行来,也是吓得不轻,现在的脸色仍是苍白一片,但听了我的吩咐还是振作了精神,答应着急步跑了出去。 第7章 循迹山匪 当我们一行人从我家拉出一车兵器来到作坊时,老爷子正带着幸存的几名村老在统计这次的人员损伤。 初步的统计结果是直接死亡九十六人,其中护村队有四十六人殉职,余者个个带伤;重伤的有二十多人,其中致残人数至少要占到一半;轻伤的则有一百人以上。 除了这些人员死伤外,更让人气愤填膺的是村子里被掳走了至少二十几名女子,其中多数是未婚少女,众人都被这一事气得不轻,老爷子更是气得浑身直发抖,这件事可是比直接杀了这些女人还让众村民蒙羞和难以接受,可说是陈家庄全体村民的奇耻大辱,若是流传了出去就比如往全村人的头上倒屎盆子,以后大家都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 老爷子当即以村长和族长的名义传下了严令,谁要是把村子里女人被掳一事说出去,就被视为陈家庄和陈氏一族的叛徒,必将受到重惩。 值得一提的是,以上的只是陈家庄本村内的人员损失,而那个新建立还没正式命名的村寨人员死伤却还是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他们在缺么正规武器的情况下,死伤一定不怎么乐观。 这次他们仗义出手、拔刀相助的勇敢举措无疑引得了陈家庄全体上下的好感,也让当初对他们喊打喊杀的众村人心里很是愧疚,都纷纷请求老爷子能网开一面,不再撵他们走,更甚至提议在重重抚恤他们的同时,把他们接纳进村子,既报了他们这份恩情,又可补充自己村子损失的整体实力。 我返回作坊时,老爷子就把这意思向我进行了说明,并表示他本人是完全同意众人这一意见的,我本来就对粗鲁的赶那些人走持保留态度,加上这次他们在村子有难之时出手相助,就表明这些人是完全值得信赖的,所以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而且建议对这个新村寨一视同仁,抚恤金以及其他安抚措施一律都按本村人的标准来办理,老爷子稍稍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我也趁机把自己要带队去追击这批贼人的想法说了一遍,老爷子的态度和阿秀一样,都对我这个冒险举动提出了反对,但我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去报仇,追回属于自己的家财,最后老爷子也拗不过我,只好叮嘱我身旁的听风和众护卫,要他们把保护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把杀敌报仇之心放在第二位。 追敌当然宜早不宜迟,得到了老爷子的许可,我立马就吩咐众护卫去敲锣召集众人。 没多大功夫,一听说我要带队去追击贼人报仇,众村人一个个都风风火火的汇聚到了作坊。 护村队不用说,这次我是全带上了,除去受伤不能赶路的,还剩下二十六人。其他的虽然人人都想跟着去,但毕竟村子里还要有人留守,所以也只挑出了四十八名还能行动无碍的成年人,每人都发给了趁手的兵器,幸运的是除了我带来的外,从其他受伤或死亡的护村队队员身上也收上来了不少兵器,再加上原先村里的猎户就有自己的弓箭和武器,所以我们这一行七十多人还没有到拿木棍去报仇的地步。 人手召集完毕,我就把队伍分成三组,五名熟悉附近山川地形和寻迹手段的猎户作为探马使用;擅长弓箭的三十多名一组,要他们各自多备箭支,第一攻击武器为弓箭,当然除此之外还各自配有刀剑;其余的人则成为第一大组,以近身肉搏为主,当然也为数不少的人带有弓箭。 安排妥当后,我又让众人四处搜罗了一批干粮,每人携带了三日的饭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出征仪式和烈酒相送,在我一声“出发!”的高喊后,一行带着满腔复仇怒火的陈家庄子弟就踏上了追击土匪道路。 五名先锋打头先行,接着前主力大队六十多人由我亲自带头随行,弓箭队居后尾随。 在那五名当前锋使用的猎户沿迹追踪下,我们很快就钻进了连绵的太行山里,行行复行行,感觉至少在茂密的山林中行进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前面突然返回了两名前锋。 “东家,我们追错路了。”一名猎户很是羞愧的向我禀报。 “追错路?”我不由有些吃惊和怀疑,这五人可说个个都是寻迹觅踪的好手,平时那些山林猎物的足迹尚且不能逃过他们的眼睛,何况这批据说至少有两三百人的山贼。 “是的!东家,前面的路就是悬崖。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再发现其他的踪迹,显然这批贼人之中有擅长隐匿行踪的高手,我们刚才追寻的踪迹肯定是他们故意布置,用来迷惑我们的。” 妈的!原来是这批山贼故布疑阵,看来这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是白跑了,而且肯定和那些贼子之间的距离拉远了许多。 “带我去前面看看。”我不死心的说道。 在这两名探路者的带头下,又行了十来分钟,前面豁然开朗,已是一处山崖,剩余的那三名前锋都在努力的四处寻觅,但显然还一无所获。 我带着听风和几名贴身护卫,走到悬崖旁,向下望去,只见下面是一条白带似的小河,离这至少有百多米高的样子,若说这批贼人都是从这吊绳下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东家,有发现!”身后一声大喊。 我赶忙跑去,原来是在悬崖左前方发现了一处折断的小树枝。 “东家,这些人虽然故布疑阵,让我们走了这段冤枉路,但他们事后肯定是要返回大队会合的,我敢肯定他们是从这边走的。” 说话的是位四十多岁的老猎户,大家都叫他老虎,因为他长得虎头环眼,脸型大异常人,是我第二批招进来的人,笺纸作坊的一个流程小组组长,现在也是这组前锋队的小队长,他有着几十年的山林打猎经验,我当然相信他。 “那好,你们重新前面带路,沿途留下记号,跟我们后队适当保持距离,不要离得太远了。”对于这组打头阵探路的人, 其危险性是可想而知的,我可不希望再花个每人五十两的抚恤金。 “好的,东家。”老虎答应一声,就冲同伴一招手,沿着这处断枝的方向追了上去,我们这批大队也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这次的探路当然比起前次来难上了许多,走走停停,又将行了两个多小时的样子,此时估摸着已近黄昏时分,加上又在山林里,天色渐渐发暗,我的心也不由的阴沉了下来。若是在天黑之前,还不能追上这伙人,此消彼长下,他们趁着夜色远遁的话,还真是追不上他们了。 又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此时,天色更是黑了下来,十来米外的事物已经看不大清楚了。 “东家,我们终于找到那伙贼人的行踪了。”前头跑来一高一矮两个人影。走近了才发现,高的人是老虎,矮的人却是位十三四岁的少年,虽然有点眼熟我却是不认识,但想来应该是本庄的人,只是不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许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老虎对我解释道:“东家,这孩子是护村队老钟的儿子,这次老钟不幸被土匪所害……这孩子很有勇气,当时在贼子退去后,他独自一人就跟踪了上去。也亏得他以前没事常在山上乱跑,那些贼子没有发现他,被他跟踪到了老巢,刚刚他在返回村子准备给我们报信的途中,刚好被我遇到了。” “老钟”我是知道的,因为他是护村队里少数几位不姓陈的外姓之一,平时也便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生出了这么一个有种的儿子。 在听完老虎的解说之后,我不由对这半大孩子刮目相看起来,他能在自己老爸遇害之后,还能十分冷静又十分无畏的去跟踪贼子,最终找出他们的老巢,这么的有胆有识,即使是成年人也不能办到,还真是只能用智勇双全来形容,实在是不得不让我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坚强的小男孩。 “小钟,你干的很好。你父亲泉下有知,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我轻拍着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没有我想象中的失声痛哭,这孩子只是一脸平静的向我请求道:“谢大善人,你能给我一把刀吗?” 我大吃一惊:“你要刀干吗?你想亲自去杀贼报仇吗?不行!”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样的年纪就这么重的杀心,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你不给我刀,我就不带你们去找那些山贼。”说完他就一脸固执和坚决的望着我。 老虎一脸怒意斥责道:“小麦,你这是怎么跟东家说话的?你爹要是还在的话,肯定抽你个大嘴巴子。” 看样子这小麦要是他儿子的话,他肯定就一个大巴掌伺候了。不过,可惜的是小麦根本就不鸟他,还是一脸坚决的看着我,丝毫没有胆怯或退让的意思。 “好,我给你刀。不过,你一定要紧跟在我身边,你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宁愿多花些时间自己去找路。”我也丝毫不容他拒绝的说道。 这位小麦这才点了点头,我也很是干脆当即从旁边的听风手里接过一把多余的刀递给他。这是我当初多预备给听风的一把,以免到时出了什么意外,他没有趁手兵器来保护我。 小麦一把拿住刀鞘,很是熟练般的“锵!”的一声拔出刀身,这才满意的说道:“好!我这就带你们去找这伙山匪。” 说完他就转身打头往来路走去。 “大伙儿跟上!”我朝后面一挥手,队伍又缓缓开动起来,渐行渐快。 在急行军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前面带头相距二三十米远的六人这才停了下来。 “东家,小麦说前面不远的树林里就有这伙土匪的暗哨了,我们必须先清理掉这批人,然后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这白虎寨。他妈的,转来转去的原来是这杀千刀的陈大龙,这条忘了祖宗的白眼狼。”老虎咬牙切齿的说着,牙齿崩得咯咯作响。 “这陈大龙是谁?难道以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吗?”我虽然早就知道这太行山上有几伙山匪,但却是完全不知根底。 老虎有点沉重的点点头,“这条白眼狼小时候就死了爹娘,是吃我们村的百家饭长大的。十五六岁的时候就上山入了这白虎寨做山贼,现在想来也有三十出头的年纪了,听说前年的时候他刚刚坐上了这里的大寨主,没想到今年就打上了我们陈家庄的主意。要是当年早知道这条白眼狼的贼性,老子早就活活打死他了,哪还有现在的祸端?” 我听得也是怒火中烧,没想到在以仁孝立国的大晟,居然还有这么一位忘恩负义,数典忘祖的狼心贼子,实在是千刀万剐。也难怪这伙贼人当初袭村的时候,听说个个都用黑布蒙面,而且事后还连同伙的尸首也一起带走了。显然是怕陈家庄的人,从中辨认出他们的来历。 “东家,你就发句话。再给我几名人手,我这就去干掉前面的那些暗哨。”老虎一脸的急切复仇之意。 我抬头下意识的看看天色,其实不用看就能大致的猜出现在是什么时辰,只是刚刚入夜时分。我以往看过的小说演义和战争电影电视,都没有在这时段进行夜袭的道理,更何况是现在我们以寡击众的情况,对这伙贼人的袭击就应该更有隐蔽性和突然性。而从后世的书上知道,这最佳的突袭时段应该是凌晨三四点钟人们睡得正香也是最易疲劳的时候。 “先别急,现在还不是发动袭击的时候,至少要等到这伙贼人都入睡后再动手。你先去跟你的同组队员联系,分成两批轮流休息放哨,密切注意前面树林的动静,有事就派人向我禀告,注意千万别打草惊蛇。还有就是把小麦给我叫过来,已经不需要他来带路了。” 老虎也是有点见识的人,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就点点头返身而去。 我这里也小声吩咐下去,分出十来人在四周警戒,其余人就地休息,等入夜后就去给死去的村人报仇。特别叮嘱下去,让众人别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惊动山贼。好在如今我在村里的威望很高,还能镇得住场面,不然这伙被仇恨冲昏头脑的人,保不准一个控制不住就抢先找这伙贼人拼命,那这次复仇行动的最终结局可就难说的很了。 靠着道路旁的一棵小树坐下,我这才发现,除了早上吃过的一顿外,我都饿了一整天了,不过尽管如此,我的身体状态还是很好,丝毫没有疲劳之感。好像自从我手臂的刀伤全好之后,我的体力也不知不觉的随着时间增长,几乎每天都是精力充沛,不知疲惫。这个现象,多少的有点诡异,但我想到自己从后世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时代,相信天下间比此更诡异的事实在是很难找到,包括我现在这种难以解释和明了的“怪现象”。 “听风,你也坐下吃点东西。”我递过去一个麦饼。 “是,老爷!”听风一本正经的遵命坐下,接过我递过去的麦饼,两口三口的就吃了个精光,看样子他显然饿的不轻。他可不像其余的人,个个身上都带着干粮,在行途中可以随时充饥。也怪我当初分配干粮的时候图省事,就自个儿替他多带了点。 我暗责了自己一声,自己虽然是“超人”,听风无疑也是个“凶人”,但他本质上还是个正常人,跟着我饿了一整天还真是有点难为他了。他这件“避弹衣”,我可要随时笼络住的,待会儿说不定还要靠他救命呢?当下,我也很是做作的,立马把自己的一半干粮分给了他。 听风也不客气,正确的说他的头脑中完全没有这个名词,拿起我分给他的干粮,就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嚼起来,只是奇怪的是,如此生猛的吃法,他竟然没有被噎住。 不过我还是毫不嫌弃的把自己带着的一个盛水竹筒递给了他,这次他没有接,有点犹豫的看向我,见我再次示意后,他才接了过去,脸上多少的流露出了几丝感动之意。 我这才稍微放下了心里的一点紧张之感,要说大战在即我不怕死,那完全是无稽之谈。虽说我以前也是杀过人的,但那是在生死关头被迫自卫的情况下发生的,若是现在活生生的绑着一个活人让我去杀,我多少还是会有点手软。 不过,我也知道我这次一定要去杀人,而且还不只一人而已,因为这时代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弱肉强食。若是我这次不能把这伙得罪我的贼人杀的一干二净,杀一儆百,那以后的声望就会随之大跌,就不会得到世人的太多尊敬,我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保不准以后其他几伙贼人也会眼红我的家财,捡软柿子的来冒犯我。 相反的,我这次要是用雷霆手段一口气解决掉这伙山贼,那我的声望就会大涨,而杀鸡儆猴之后,其他暗中窥伺我的贼人也会不敢再打我的主意。 总之一句话,今夜注定是我谢怀安要去杀人的时间,只有如此我才能在这时代继续以前的幸福生活。这就是一个摆在眼前让我无法逃避的现实。 第8章 夜袭土匪 等待是漫长的,特别是当你为了某某重大之事等待的时候,那时间就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变得如同乌龟爬行般缓慢。 我闭上眼睛,靠在树干上,尽量让自己全身放松。就像爷爷教我打太极时那样,我调整呼吸,让身体逐渐松弛下来,心情也变得平静而安宁。 时间在逐分逐秒的流逝,放哨了人员已经换了三轮了。这时,除我身边以外的其余人俱都有点忍耐不住的样子,彼此悄悄的小声议论起来。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一群蜜蜂在花丛中嗡嗡作响。他们的议论声时而高时而低,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仿佛一首杂乱无章的乐曲。他们的表情也各不相同,有的人眉头紧锁,有的人嘴唇紧闭,有的人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这些心浮气躁的表现,让我感到十分无奈。 “前面的老虎也重新跑了回来”。 “东家,现在差不多子时了。我想这些土匪应该已经放松了警惕,是不是马上动手?” 身边的众人见老虎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俱都停止了议论,纷纷围拢到我身边,把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现在还不是他们最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我们再等一个多时辰。不然,我们就这些人,而那些土匪的人数是我们数倍不说,还拥有山寨的地利,和他们硬碰硬的话,我们会死很多人的。” 众人听我这一说大多数人都冷静了下来,不过还是有几个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恨不得将那伙土匪碎尸万段,我又何尝不是呢?但是大家必须清楚,那伙土匪个个都是凶悍之辈,杀人不眨眼,所以我们若想报仇雪恨,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如此方能最大程度地消灭敌人,同时也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我们的伤亡。我不希望我们这伙人再有任何不必要的死伤,每个人的生命都无比珍贵,我们要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为死去的亲人和朋友报仇。 我们已经等待了太久,现在只需要再多忍耐一个多时辰。请大家保持安静,停止议论,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将自己的体力调整到最佳状态。放心,到时候这伙土匪将成为你们的手下败将,任你们宰割。” 见我说的句句在理,加上我的东家身份,这伙人也不再多说,都很是听话的各自散去找地方休息。 “好,东家。那我们再等一个多时辰。”老虎也没再坚持,说完后就跑了回去。 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的小麦,这小子倒还沉得住气,甚至比那些心智成熟的大人表现得还要镇定自若。他效仿我先前的样子,一直在闭目养神,怀中紧紧抱着我递给他的那把上好钢刀,仿佛在守护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听风,你也休息一会,养精蓄锐,待会还要给我多杀土匪呢!虽然我先前要你休息,但我深知你并未真正休息,你依旧警觉地执行着保镖任务,真是辛苦你了! “是,老爷。”听风答应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至于他真不真的休息,我也懒得管了,背靠着树干,调节了一下最舒服的姿势,重新闭目调气,镇心凝神。 一个多时辰,也就两三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就看你当时是怎么度过的。 若有美女相陪,这时间肯定过得很快,但现在对于我们这支复仇队伍来说,显然不是。毫无疑问,这两三个小时的最后等待,对我们这批复仇者都是一段很难忍受的折磨,包括我在内,要不是我强自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还有不停的在心里暗示自己冷静,我想我第一个就要带头冲出去了。 终于,在我一次成功的默数到一千,而且自我感觉中差不多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之后,我霍的一下子发力站了起来,身旁听风第一时间也跟着我一跃而起,接着身旁的几名贴身护卫,四周的众人都一个个陆续站了起来。空气中一种十分凝重的气氛随之聚集。 仿佛是感受到了我们这边的压抑气氛,前面不远的老虎马上就跑了过来。 “老虎,你来的正好。你选几个身手敏捷的人跟你一起去,先把他们的暗哨给我清理干净,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发出警报。 听风,你也跟他一起去。”最后我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要把听风派过去,毕竟这第一步至关重要。 “东家,你放心好了。平时我们在山上围捕猎物的时候就手到擒来,何况他们这些大活人。还是让听风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安全最为重要。” 我见老虎说的这么信心十足,也没有坚持。跟他约定好了暗号,当即由他挑选了十来名以前村子里的好猎手,跟着他一起去了。 大约二十来分钟之后,前面传来了预先约定的两长一短猫头鹰叫声,我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下来。 我当即手向上一抬,用力朝前一挥,我们这伙剩余的大队,就缓缓向着前面的树林移动,不过这次由十来名猎手打头,我身边除了听风外,另外严严实实的围着十来个贴身护卫,大家都有意无意的把我围在了队伍中间,让我感动的同时心里多少有点郁闷,我可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菜。 到达那个小树林,不久老虎就满脸兴奋的跑过来报告了最新情报。这第一次的行动很是顺利,自己这方只有一人受了轻伤,其余都完好无损。而敌人这方当场就被他们宰了十五名暗哨,而且还俘虏了一名小头目,从他临死前的口供中确认了这次陈家庄遭袭果然是他们白虎寨干的,而且他们寨子因为成功干了一大票,今夜正好大摆庆功宴分赃外加大肆喝酒庆祝,相信现在白虎寨的人,大多数都已经醉倒了,实在是天赐良机。 听了这情报,我暗叫一声天助我也!本来我们出其不意的主动来追袭,他们就料想不到,更何况他们现在完全放松警惕的喝酒庆祝,这样预估下来这伙土匪现在的非战斗减员大概在一半以上,那些连身子都站不稳的醉鬼怎么能跟我们拼斗,到时还不是一刀一个结果了他们。 不过,我心里虽然十分高兴并且相对放松了对这伙土匪的警惕,但还没有自大到完全蔑视他们直闯山寨。 “老虎,你再带众弟兄辛苦一趟,摸上这白虎寨去,悄悄打开他们的寨门。不过,先把那名受伤的换下来。你这次可以多带几名人手,成功后就在山头朝我们这边举火把画两个圈。”我斟酌了一番,马上就当机立断的做出了安排。 老虎也没有客气,当即从我们大队里又抽调了十来名好手,跟我招呼一声,就带队而去。 在他们走后不久,我也带着剩下的人,慢慢跟了上去。 白虎寨依一座山头而建,易守难攻。前面只有一条通往山寨的小山路,至于山后则是一处悬崖峭壁。不过,从后世看过为数不少的小说演义,我知道这山寨肯定留有一条退路,不然一等别人率众来攻,他们寡不敌众还不被瓮中捉鳖了?而且他们这条退路一定是秘道之类的,若是预先知晓这条秘道,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他们山寨就好了。但是,现在我们可没有闲工夫,只能从正面摸到他们里面去。 我们埋伏在小树林的边缘,抬头注视着山寨上隐见的火光,不自觉的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悸动,一种不安的情绪油然滋生,这种感觉在当初村庄遇袭的时候就曾有过。难道老虎他们这次摸寨行动有什么不妥吗?我心中不由有点着急起来。 苦苦等了半个多钟头之后,我正想派人去打探。山寨上突然多出了一盏火把,向着我们这边画了两个圈。 我心头大喜,当即热血澎湃的向后一招手,就第一个冲出了林子,向山上跑去。边跑还边把腰间带着的钢刀拔了出来。 我现在的体力可是有点变态的,加上我的飞毛腿,即使队伍中那些从小就在山林中乱跑的猎手一时也跟不上我,只有听风缺了我几个身位,堪堪在我身后钓着。 山寨离着山下小树林的距离便不十分远,只花了我十来分钟时间就到了。 还是老虎打头迎了上来。不过,他这时身上已经鲜血染袍,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兴奋劲,神色间带着点哀伤之意。 “东家,我们这次损失了两名人手。不过幸好还没有惊动寨子里的土匪,现在岗哨上把守的都是我们的人。” 人员的损失是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但事到临头亲耳听到,多少还是有些心痛,账本上又要多添一笔一百两的抚恤金了。 我有点沉重的点点头,“你确定没有惊动寨子里的人。” 老虎沉吟了一会儿,有点迟疑道:“应该没有,不然这伙贼人早就冲出来了。” 我想想也是,也就没有再问。这时,大队也陆续跟了上来,我让他们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点心神后,就朝着老虎点头示意了一下。 老虎很是会意的一招手,原先他召集的一帮子人手就打头走到寨门边,轻轻拉开了早已虚掩着的寨门,鱼贯走了进去。 我见寨门上两个岗楼的四个猎手也要下来,忙朝他们挥手阻止,并且还分出六名弓箭手带足弓箭过去支援了他们。 这两个岗楼不仅对山寨外,对山寨内也是有着地利优势的,在上面朝下面放箭实在便利的很。这也是我以防万一的举措,要是贼人早已做好了准备等我们入瓮,这两个火力点可是能杀伤不少敌人。 老虎率领的前队进去十来分钟后,就返回了一名队员来报平安信。我们大队这才跟着缓缓进入了白虎寨。 这白虎寨的构造很简单,中间空地是个不大不小的校场,两旁是凌乱无序排列的两大排石头房屋,上面大多盖着茅草,正对面的建筑比较讲究,主要是木制结构,造的很大,占地至少有后世的两三亩,想来就是那陈白眼以及一些山寨头目所住的地方,有点奇怪的是这正屋大厅灯火通明,里面却是一人全无,连想像中在厅门口两旁站岗的小喽罗都没有,难道这伙贼人这次大获而归后,就这么的放松了警惕吗?不过,现下刀已出鞘,我也不再去多想,当即就要分出三队去抽冷子暗杀睡梦中的贼人。 突然“咚!”的一声鼓响,接着由缓而急,一阵急风暴雨般的擂鼓声从正对面的大厅里传了出来,接着包括正对面大厅在内的三面一阵海啸般喊杀声响起,各自冲出了一伙贼人,把我们这群人围在了校场中间。立时,包括我在内众人都是大惊失色,纷纷下意识的紧紧聚拢在了一起,当然无疑的又把我团团围在了正中间。 “哈哈哈!”一声得意至极的长笑之后,鼓声顿歇,喊杀声也顿歇,正厅大门口走出一名中年大汉,腰粗体大,足有八尺来高,他得意洋洋的站在大厅门口的台阶上,俯视着我们这伙入侵者,犹如俯视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陈大龙!你这个忘祖叛宗、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老子当年真是瞎了眼,居然还给你这白眼狼喂过饭,你说说你对得起我们老陈家,对得起当年把你养大的村里人吗?你死后有何面目见我们老陈家的列祖列宗?”老虎气得不轻,在气自己大意的同时,更是对陷他于“不义”的陈大龙咬牙切齿。 “呸!你这条老狗,老子当年在陈家庄遭尽了冷遇,受尽了欺辱,要不是老子当年命硬早就死了,还老陈家?你们陈家庄当年有把老子当本族子弟看待了吗?我心里对陈家庄的只有恨!不过,当年你对老子确实还有点情分,老子待会儿给你留个全尸。其他人吗?哼哼!你们既然都赶来送死的话,我也就全收下了。”陈大龙冷森森的说着,目光阴沉的在我们人群中来回扫视,就像看见一顿美餐一样的表情。 “你……你……”老虎被他一阵抢白,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孩儿们!给我统统杀了。”陈大龙一声高喊,三面的贼人立时就掩杀了过来。 “放箭!快放箭!”我冲着两个岗楼上的十人大喊,我这边的弓箭手也个个很是迅速的弯弓搭箭射出了一轮箭雨,立时惨叫声四起,三面冲到前头的贼人倒下去了一片。 “你们这群笨蛋!快给我放箭射回去。”陈大龙在台阶上怒喝起来。 “快,弓箭手居中,刀剑手居外保护。先射杀带弓箭的贼人。”我也大喊起来。 好在队伍中我的威望无人能及,众人在经过最初的一阵忙乱之后,并照着我的吩咐列好了圆阵,但尽管如此还是有几名中了对方的弓箭倒地不起,看来凶多吉少。 也亏得我有处处小心,在两座岗楼弓箭手的不断狙杀下,对方射箭的人越来越少。我们虽然被他们三面包围,但在外面弓箭手的拼死抵抗和保护下,寨楼里面的弓箭手也不停的朝外弯弓射箭,渐渐的扳回了颓势。而贼人既要担心包围圈里面的射来的弓箭,又要担心眼前的刀剑手,更要担心岗楼上突来的冷箭,这样提心吊胆下,虽然人数占着优势却也完全发挥不出该有的战斗力。 “妈拉巴子的,小杨你快去给我把那帮醉鬼用冷水泼醒,让他们过来助阵。”陈大龙对着不远的一名光头手下高叫道。 我一听大急,他妹的!听他这话,这伙贼人还有援手,现在我们旗鼓相当,他们有人助阵的话,那可是危险的很。必须在他们援军赶到之前,先解决掉他们相当的人数才行。 “听风,你带着众人出去给我杀。”我冲着把我围在最里面的十来人喊道。 “不行,东家。族长交待了,要先保证你的安全。”陈七固执的高声回答道。 “还安全个屁?我又不是娘们,不用你们保护。快给我出去杀敌,你们这群胆小鬼。”说到最后我就疾言厉色起来,没办法,这群脑瓜子都几乎石化的人,你不对他们用狠话,他们肯定不会就范。 果然我一骂他们胆小鬼,这伙人就受不住了。其实,他们早就跃跃欲试,只因老爷子有命在先。不过,现在被我这一激,率先有几人就忍受不住的发一声喊,举刀冲了出去。 剩下的几人互视一眼后,也跟着冲了出去,只剩下听风还是雷打不动的手握刀柄站在我身旁。 “听风,你也给我出去杀,这是命令。”我一脸严肃的说道。 听风稍稍一愣后,也不再犹疑像是闲庭信步的,似缓实急的几步提刀杀了上去。 我虽然知道听风很厉害,但也一直没有机会看过他的真正实力到底如何,在如今众敌环视情况下,我还真有点担心他的安全,多少有点紧张的看着他脚步镇定的走出圈外。 “锵!”悦耳的拔刀声之后,接着就是半声惨叫。为什么是半声呢?因为发出惨叫的那个倒霉蛋被一刀从中劈成了两半。 第9章 雷霆手段 我的妈呀!我瞪大了双眼,半张着嘴巴,好不容易“咕咚”一声,吞下了一口唾沫。 这……这他妹的太……太残忍……太酷了。我实在没有想到,听风所出的第一招居然如此不同凡响,直接就把人劈成了两半,那个倒霉蛋还真是死有余辜,谁不好找偏偏找上他。 如此血腥的场面,别说我们这伙半路出家来杀人报仇的村人,就是干惯了没本钱买卖的众土匪想来也是绝少见过的。 当下,只要见到听风如此杀人手法的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一脸骇然的注视着他,甚至有好几人都忍受不住的大吐特吐起来。 但听风对现在的情景视若无睹,在他把眼前挡道之人劈成两半之后,毫不停留的就突然加速冲入了正对面的土匪人群中,这就犹如虎入羊群,一阵的鬼哭狼嚎,血雨腥风,挡者无不一刀毙命,漫天喷溅的鲜血霎时就染红了他的全身。 那伙土匪个个就像纸糊的一样,只花了两三分钟的功夫,听风就杀出了一条血路,杀透了本来聚集着百多土匪的人群,直逼向正厅大门口的陈大龙。 陈大龙这回可真的翻白眼了,急声高叫道:“你们他娘的都是死人呀!快给我挡住!” 在他的呼喝声中,立时有十来个“忠勇之士”挺身而出挡在了他面前。不过,好景不长,连着几声“啊!”、“啊!”之后,又有五六个土匪魂归极乐,就这几分钟的功夫,死于听风刀下的就不下三十来人,这恐怖的杀伤力实在是让在场的众土匪心惊胆寒,还剩下几名挡道的土匪,齐发一声喊,连忙就闪了开去。 陈大龙这回乐子可有点大了,台阶上就他一个孤单单的光杆司令,而且浑身浴血的听风已经距离他只有十几步的台阶了。 “妈拉巴子,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家伙,老子以后有你们好看的。”陈大龙恶狠狠的骂完那几名弃他而去的手下,就急步向着台阶的左边跳了下去,堪堪在听风上到台阶之时,钻入了下面的人群。 听风在第一时间也跟着跃了下去,立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众土匪纷做鸟兽散,陈大龙逃到哪里听风就锲而不舍的追到哪里,陈大龙被他追的狼狈万分不说,众喽啰也是跟着他倒霉,听风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很,只要稍微避让不开,立马就被他一刀结果了性命,害得最后众土匪再无心交战,纷纷退了回去,希望能远远的避开他们往日敬仰的大寨主。 这突然转变的场面让我们这支复仇队的全体队员都目瞪口呆,这……这还是人吗?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发出如此感叹。 这其中就包括我,想起当初自己刚买到他时,问他的职业是什么,他的回答是杀人,而不是直接回答当兵,这就说明了听风当时有着良好的自我判断能力,如此干净利落、杀鸡宰羊般的恐怖杀人手段,实在是不能只单单用军人这个职业就可以概括,只能用专业杀人犯或者杀人狂来形容最恰当不过。当时我只用了十两银子就买了他这么个“杀人利器”,实在便宜的不像话,想想那次买来的四个奴隶除了白兄妹现在还没多大用处外,香芸那丫头现在可是我的一大得力助手,这个人才的比例就是一半对一半,若都是这样的话,那奴隶中实在是有很多人才呀!看来自己以后要常跑牛马巷,跟那个讨厌的老奴隶贩子打好关系才是。 “弟兄们,谁要是帮我杀了这身后之人,我马上就分给他一半的财产,并且跟他拜把子,让他当二寨主。” 陈大龙多少有点机智,眼见脑袋不保,马上就公开喊价,抛出重利,散财消灾。 他这话一落,还真有几个不怕死的向着听风射冷箭,幸好都被听风一一用刀挡了开去,但这一阻隔,他与之陈大龙的距离就拉大了许多。 “弟兄们,他们人少,今晚谁要杀一人,我就赏他十两银子,杀的多赏的也就多。”陈大龙重新转入了土匪众群,鼓动起众手下的杀敌热情。 “快给我放箭!”我如梦初醒的高声喊道。己方刚才充当看客的众队员也个个幡然醒悟,报仇的信念又涌上心头,纷纷拿出弓箭重新向着土匪施射。 土匪本来弓箭就少,加上先前几名射箭之人做为出头鸟都被岗楼上的十人陆续狙杀了,加上又退了开去,拉远了距离,实在是个个都成了我方的箭靶子,一轮轮的惨叫着倒下了一大批。 “岗楼上的给我朝着陈大龙射!” 我故意的高声叫着,果然众土匪一听都是大惊失色,陈大龙又孤零零的显露了出来。 这时听风已经回头把几个抽冷子的贼人接过了,一见又追了上去。 陈大龙忙又撒开脚丫子跑起圈来,边跑又边高声叫起来:“弟兄们,我们人多,只要大伙儿万众一心,一定把他们全灭在山寨里……” “弟兄们,这次我们要是抵抗不住的话,我们这么多年攒下的银两可就全归了他们了……” 毫无疑问,陈大龙和我一样也是个飞毛腿,听风的跑步速度不可谓不快了,但比起他来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加上他每每拉手下当人肉盾牌阻道,任是屁事没有,还边跑边叫唤的起劲。让我看得心头窝火不已。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当下拿着钢刀,一个急冲就窜出了去,等我到了外头冲出了十几步远,专注于对敌的众队员才发现了,个个惊呼出声,听风也看见了我,顿时也跟着脸色陡变,连忙发力,舍弃陈大龙,向我这边跑来。 众土匪几个有眼色的,立时就从我们这边的反应知道我是主事之人,是条大鱼。几个就近的土匪就扑了上来,虽然被紧接着的一阵箭雨射倒了几名,但有三名身手了得的,都手舞兵器挡了开去,三人几个快步就与我拉近了不少距离。我方怕误伤了我,都不敢射箭,急急的跟着我跑来。 我跑出来后,就马上后悔起来。妈的!怎么脑袋一发热,就不怕死了呢?这可不是玩游戏?但我谢大善人既然跑出来了,当然也没有被吓得退回去的道理,加上我从小练武现在又天生神力,虽然比不上听风这么厉害,但想来以一对三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望着面前张牙舞爪、满脸兴奋之色跑上来的三个土匪,而听风以及身后的队员都一时不能赶到,这以一对三是一定了,害怕也没有用。 “呀!”我不退反进,双手握刀,一声大喝,迎上两步就全力斜劈向打头的一个土匪。 这土匪没料到我一个文质彬彬公子打扮的人,会毫不畏惧的率先发动攻击,颇有点仓卒的单手横刀在面前一挡。 活该这家伙倒霉,谁叫他争功冲在最前头呢?他一横刀非但没有挡住我的刀势,更是被我的全力一劈,击断刀身的同时,“啊”的发出半声惨叫,被我从左肩膀至上而下斜劈成了两截。 “噗!”鲜血喷溅了我一身。 我在短暂的心跳加速,额头冒汗后,奇迹般的很快就镇定了心神,毫不知足的就冲向剩余的那两名土匪。 在他们满脸的疑惑、惊骇中,我又是大力的两刀,把他们一刀两断。也亏得这把钢刀是林大哥亲自为我打造的,质量上乘,相比起这三个土匪的兵器来,实在是削铁如泥。 “哈哈哈!”我突然感觉心中豪情涌动,一种难言的快感充斥全身,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老虎,你带原先一组进大厅搜敌;陈柒你带三十人给我去把寨门把守住,不让走人了一人;其他人给我杀,一个不留。” 我高声吩咐完毕,就带头冲向了已经傻愣在前面屋角的陈大龙。显然我刚才一口气的三次“一刀两断”,比之听风刚才给他的震撼,也相差不多。 我向着他全力急速跑,可是比起在后世的飞毛腿也快出了不少,在陈大龙刚一愣神之时,我就跟他只相距了三米不到的距离了。 陈大龙又是拔腿就跑,但他这次遇到了我,在他刚转身之时,我就一刀全力飞掷了过去。 “啊!~”陈大龙的惨叫声比起其他人都叫得更为响亮,更为凄厉。 这也难怪他会如此,我这全力一击,是专门冲着他下盘去的,那把上好的钢刀不光直接削去了他两条小腿,还铮的一声脆响,插入了他身后石屋墙壁的一块石头里。 我怕他临死反扑,毫不手软的上去抓住他两只胳膊齐齐反向一拧,伴随着两声骨头“咯嘣”脆响,陈大龙“啊!~”的又一声惨叫,两眼齐齐向上翻白,彻底痛晕了过去。 我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了众土匪的注意,全体都骚动起来,纷纷在找着逃命的出路,集体都向山寨大门涌去,企图出寨逃跑。 不过,陈柒带领的那伙人可不是吃素的,又得了上面两个岗楼的火力支援,一阵箭雨过去,立时就是倒下一大片。 但这伙为数还至少有两百来人的土匪,这回可是有点急红了眼,前仆后继的向着山寨大门冲击。 我怕他们狗急跳墙,造成我方不必要的死伤,就一手提着晕迷的陈大龙,高声喊道:“陈大龙已在我手,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我如提着只小鸡似的单手提着断去双腿的陈大龙,又浑身染血,一路过去,从陈大龙的断腿处汩汩的流淌下一路红潮,加上身旁紧紧跟随同样浴血的杀人狂听风,这组合这形象实在是有点这个……恐怖,不只那些土匪集体吓得一哆嗦,就是己方的那些队员,也都是面露恐惧之色的看着我们俩。 “降者免死,不然你们这个大寨主就是你们的榜样。” 我说着就单手把生死不知的陈大龙,提到胸前展示。我心中极力忍住恶心的冲动,表面上还是一副森冷索命的杀气。妈的!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有点忍不住想吐呢?我心里不由埋怨起自己来。 欣慰的是,我这苦心扮演的“酷样”,还有这“杀鸡骇猴”的手段,很是奏效。先是一人,接着两人……最后几乎所有的土匪都选择了无条件投降,纷纷放下了兵器。只有极个别想趁机开溜的,都被岗楼上视野开阔的射手逐一射杀了。这样一来,其余的土匪,更是个个乖如绵羊。由着我指挥,让他们全体放下兵器到校场中央集合,双手抱头蹲地,然后就是陈柒带人全体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继续守住寨门,其他的人则扼守住校场四周,个个弓上箭,刀出鞘,严阵以待。 老虎进入大厅的搜敌队这时也顺利返回,说是把在里面结果了几十名醉酒的家伙,己方没有死亡一人,不过每人身上多少都带了点轻伤。我让左手带伤的他在这休息,其余还能战斗的继续在这山寨其他地方搜敌,务求不放过一人。 交待完己方的人,我就开始了对众土匪俘虏的训话。 “好!你们都很能审时度势,识时务。我答应你们的话算数,只要你们不再行反抗我就不杀你们……” “东家,这可不行。我们村子这次死了这么多人,怎么能放过这帮杀千刀呢?”老第一个不服的站出来反对,其他的队员,显然都跟他一样想法,只是没有胆量开口而已。 “这里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我自有计较,你休得多言。”我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老虎欲言又止的重重叹了一口气,一副恨恨的样子。 “给。”我把手里的陈大龙递给了他,“你带人把他腿上的伤和你自己的伤都好好治治,他的双手就不要医了,别让他就这么早死就行,我们可要把他带回庄去给庄里人解恨的。”说完我故意对他使了个眼色,老虎似懂非懂的叫来两人就抬着陈大龙下去了。 “想必你们都知道,我就是陈家庄的谢怀安,是谢氏商会的东家。你们这次进犯我们庄子,我知道你们大多数的人是无辜的,只是极个别的头目财迷心窍的打起了我们陈家庄的主意。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有人把带头的几个头目指认出来,我对他既往不咎不说,还发给他五十两银子,指认的人越多谁的拿的钱就越多。” 我说完后,就静静的看着他们,我很有把握这群人当中会有人第一个站出来。 果然,只等了两三分钟,一土匪就站起问道:“谢……谢老板,你说的话算不算数?” 我哈哈一笑,“我要是不算数,你们现在都是一具死尸了,你还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好,那我就说了。每人五十两,你可要言而有信。这次袭击陈家庄,主要是我们大寨主,不,是那个陈大龙的主意,当时除了表示反对意见被他杀死的二寨主外,三寨主,也就是刚刚被谢老板砍……成两段的那位,还有四寨主,就是他。”说着这位身体稍显瘦弱的土匪,就指着前面瑟瑟发抖的一人,我向身旁的听风一示意,听风马上就上去提着他走了出来。这四寨主还真是没种的很,毫无反抗不说,还被吓得当场尿失禁了。 “绑了!”我喝道。身旁立马就冲出两名护卫,手脚齐施,扯下这四寨主的裤腰带,把他手脚反绑了起来。 “谢老板,你可是答应过我们投降不杀的。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这四寨主,生死临头,也豁出去了,拼命挣扎着高叫起来。 “我是说过投降不杀,但没说过不把你这个首恶送交官府法办。”我这话一落,众土匪突然骚动起来,我又马上高叫道:“大家放心,只要你们把带头的首恶招供出来,其余的诸人,我都发给路费遣散回家。” 果然我这一说,众土匪又都安静下来,我和颜悦色的对那位勇敢的“土匪”说道:“这位小兄弟,你继续说,你已经有五十两了。”说着我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宝钞递给听风,示意他交给那小喽啰。 当这位土匪拿着如假包换的宝钞时,当场就激动的热泪盈眶,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其他的贼人更是看着眼红,纷纷都又骚动起来。 “不行,谢老板,这不公平。我也要告发我这组的领队王二麻,他当时也是支持陈白眼打劫你们陈家庄的。”第二位“土匪”终于出现。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这次袭击陈家庄,老子可是亲眼看见你杀了一个老头的,你也逃不了好去。”明显是那王二麻不满的发飙了。 立时,现场大乱,众土匪终于正式开始了内讧,纷纷相互指责起对方来。最后,只要是被指责到杀人或参与谋划投赞成票的,都一律被我这边一个个的绑了起来,至少绑了百多人。 剩下的倒是有点小聪明,一个个都三缄其口,来了个默不作声。 “好,我现在先押十人进去审问,以免冤枉了好人。”我大声的宣布道。 当即带着十来名贴身护卫,押着十名被指认的人犯,走进了燃烧着两排火把的大厅。 “把大门给我关上!”我喝道。 众护卫忙把大门关上。 那十名渐觉有点不对劲。其中比较胆大的一人喊道:“谢老板,我是被王宇冤枉的,我可没有杀你们陈家庄的人呀!” “好,那你就先跟我来,把你的冤情好好说说。”我一脸平静的说着,就让听风带着两名护卫走到了大厅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大人……”那贼人脸色有点苍白的刚想开口,就被我朝着他面部一拳,揍晕了过去。 “把他的手脚都给我砍了,舌头也给我割掉。”我冷声道。 在那两名护卫的愣神间,听风已经毫不犹疑的就拔刀连挥四刀,接着就捏起这土匪的嘴巴,刀尖捅了进去用力绞了绞,这才放开了他。 “哼哼,投降不杀,我可没说投降不残。”我有点阴沉的说完,终于忍受不住,扶墙大吐特吐起来,直到没得东西吐了才站直了身体缓回了精神,另外那两名护卫好像被我感染般的也是跟着我大吐特吐了一番。 只有听风还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镇定异常。 “听风,我再去叫人,待会儿,你就只砍他们的双手,脚筋挑掉,舌头割掉就行了。”我多少有点不忍的说道。 听风一脸酷样的点了点头。 接下去的情景就像后世计划生育,那些妇女排队去结扎一样,很是顺利。 不出半个多小时,在我换了三个房间之后,就对这伙一百多人的首批土匪做了手术,全都变成了四肢不全口不能言的残障人士。这样我们双方的人数对比就差不多一比一了,加上他们又没有武器,对付起来实在轻松的很。但最后我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选择了一人一次手术的笨办法,又让外面那些自以为聪明逃过一劫的人,陆续进大厅“作证”,慢慢的外面校场人数逐步减少,在只剩下三十多名的时候,这些硕果仅存的土匪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进去的人基本上就没有出来过。 在率先机警的几个土匪带头反抗下,这些人赤手空拳的开始跟我们拚命了,好在现在我们这边早有准备,一轮箭射,众土匪非死即伤。 我出来后,很是公平对他们一视同仁,除了已死了的以外,当场指挥众人对他们进行了四肢和嘴巴“手术”。 从基本上来说,我是完全履行了先前“投降不杀”的承诺。而后来因为反抗被我们这方射杀的那些人完全咎由自取,因为他们率先违反了当初的不反抗约定,当然就不包括在“投降不杀”的承诺范围内。 听风在第一时间就从那位被当场射杀的“土匪”身上取回了五十两宝钞,重新被我揣在了怀里。 第10章 解救妇女 “了结”了众土匪,任由几十名土匪在山寨的校场上翻滚呻吟,还好的是他们都变成了“哑巴”,都没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最多只“呜呜”的痛叫着。 复仇队虽然大仇得报,但没有几人是真正高兴的,一个原因当然是为了此次队里牺牲的六名同伴和三名重伤者,另一个原因却极有可能是因为我目睹了我的血腥和“残忍”,若只是一刀结果了这些土匪,队员们的心情肯定是比较愉悦的,但我如今却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实在比直接取人性命还让大部分队员们难以接受。 “好了!现在除了留守寨门的人员,其他人都跟我一起去遍搜这白虎寨。”我大声的叫着,率先带领听风和几名贴身护卫朝着校场东边的建筑群走去,因为西边先前已经派人去了。 地毯式的满寨子搜查不久,还真给我们陆续逮住了好几个“漏网之鱼”,我这次就比较仁慈的直接叫人把他们给咔嚓了。 虽然搜查进行的相当顺利,但好景不长也有了意外情况,那就是突然发现了一家子的妇女和儿童,一个普通农妇打扮的三十多岁少妇,三个最大只有十来岁的儿童,两男一女,这家人无疑就是土匪的家属了。 这少妇在看见我们一行闯入家门后,就脸色惨白满脸惊慌的把她三个孩子护在了身后,跪倒在地朝着我们连连磕头求饶,希望我们能放过她的孩子,复仇队的队员在来这里复仇之前,个个都是本分良善的农户和猎户以及作坊工人,当下见此情形一个个的都手软了,对这少妇颇有点同情的意味。 我暗暗叹了一口气,从后世无数的小说电影中,我深深知道斩草除根的必要性,很多上面的主人公都是因为当年的一念之仁,给自己以后招来了杀身灭家之祸,这样的好人看起来实在是愚不可及的很。 而现在我就面对了这个杀与放的选择,若是自己一时手软放了他们,那就完全有可能给自己的将来埋下祸端,这些个土匪子孙他们长大后,难道会个个都忍气吞声的不向我们这批仇人报复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听风,这件事你来办。”我阴沉着脸,尽量压制着自己不忍心的一面。 听风也没有多说,依旧冷着他那副“尊容”,几步上前,越众而出,挥刀几闪,这些看似无辜的土匪家属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都被他一个个割破了喉咙。 现场立时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今天我们若是放过了这些人,那么就给我们陈家庄埋下了祸端。等这些土匪子孙们长大后,难道他们会不为这些被我们所杀或致残的家人报仇吗?这一切要怪的话,只能怪他们白虎寨找错了对象,跟我们陈家庄结了这个血仇,血仇只能用血来偿还,这些土匪既然能随意杀害我们的亲人,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 我的一番说辞结束,众人的脸色多少都缓和了一点。 好在接下去的搜查行动,没再遇到多少家土匪家属,而即使遇到了,也都交给听风解决,其他队员都是来个眼不见为净的自动避让了开去,由着听风这个杀人狂去痛下杀手。 足足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也正是天际泛着鱼肚白的时候,我们这队才完全结束了这边的搜查。 我为了以防万一,当即又趁着现在天色渐亮之时,叫大伙儿几人一组散开了去重新返回搜查,并让他们每搜查一处就纵火一处,这样做无疑是要把这白虎寨夷为平地了。 还真亏了我这一个回马枪,立时又被我们逮住了几名藏匿的土匪,这次不待我吩咐,他们都被众队员争先恐后的乱刀分尸。看来经过一夜的血战,这些人基本上对杀人是不再排斥了。 等我们这队回到校场时,另一队人员却是羁押回来了七八个土匪和其一群为数不少于二十来人的家属。 我心头不由一窒,这群笨蛋还真是给我找事。正待想把先前的说辞再说一遍时,身旁的听风不等我吩咐,就拔刀冲了上去,立时一阵的血雨喷溅,一声声的惨叫、哭骂此起彼伏,却又陆续嘎然而止。 在众人的呆愣间,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这群“人犯”都一一被听风结果了性命,一个不留。 不过,这次死者当中包括了十几名儿童,而且个个死像都有点惨不忍睹,其中很多人都是直接被他砍掉了头颅。 “听风!你这个失心疯的杀人狂,他们还都是孩子呀!”一个三十多岁的队员,终于第一个忍受不住义愤,拔刀直指着场中已经杀人完毕,正在用尸身擦拭刀上积血的听风,看他那眼神,好像听风是他生死大敌一样。 除了刚才跟着我搜查的这队,其他人也都是义愤填膺的目瞪着若无其事的听风,有好几个也跟着拔出了刀剑。 “你们这是干什么?”老虎突然大声呵斥起来,“听风这么做是对的!你们也不仔细想想,你们要是现在放过了这些土匪的子孙,也就是你们眼中的孩子。那么不出几年,等这些土匪子孙长大了,会不对我们陈家庄心怀恨意吗?他们会不为他们的家人报仇吗?到时,他们虽然不大可能会杀光我们整个陈家庄的人,但要是他们躲在暗处,杀我们村子几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你们希望将来这样子的惨事发生在我们村子,发生在我们亲人身上吗?” 老虎连着几句责问,让原先怒视的队员个个都冷静了下来,又都陆续把刀剑插了回去,一脸矛盾、痛苦挣扎的样子。 “唉!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我悲天悯人的叹了一口气,“但我们若是不这么做的话,就对不起我们陈家庄,对不起全村上上下下的几百口老少。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们。我们没有错,有错的是白虎寨,是这些该死的土匪,他们杀害我们的亲人在先。我们只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能保证以后其他的土匪不再进犯我们,能让我们好好的保护陈家庄,保护我们的亲人。” 我虽然说的很是激情和在理,但有些死脑筋的人,还是转不过弯来,一脸的内疚和不忍。我也懒得再去开解这些榆木脑袋,对听风吩咐道:“听风,你带众人再去那边搜查一下,跟我们刚才一样,把那边的房子也都烧了。” 说完,我就拉着老虎,带着几名贴身护卫,来到还弥漫着一股子血腥气味的白虎寨大厅。 “东家,我们庄子的那些女人都找到了。”老虎把我拉到离着众人稍远的地方,小声的向我禀告,勉强压抑着他一脸的愤怒之意。 我心里一咯噔,有点明知故问的随口道:“她们怎么样了?” “唉!还能怎么样?除了几个年纪稍微小点都被该死的土匪们糟蹋了。有三个在我们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撞墙而死。剩下那些还活着的,也一个个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 “唉!带我去看看。”我心里对这些女子多少有点内疚之意,要不是我在当初自以为是的选择最佳袭击时段,那这些土匪说不定就没有作案时间去糟蹋她们了。 我阻止了其余人跟过来,独自随着老虎,来到内厅一个房间,除了门口把守的两个四十来岁老队员外,就没外人了。 房间里面的地上躺着三具女尸,其余的女子都是围坐在一堆,嘤嘤哭泣。听到哭声我更是一阵的心烦意乱。 “你们别哭了,我保证你们的事,我们这群人会守口如瓶的,到时只要你们不说,回到庄子里装得正常一点,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你们要记住,我们这批人适时赶到,正好把你们从虎口里救了出来,你们便没有受到过土匪的侮辱,你们还是清白的,知道吗?” 众女子都是纷纷停止了哭泣,脸色变幻不定的看着我。 “好了,我说到做到,待会儿,就会叫大家守口如瓶的。主要是你们自己彼此之间也要相互保密,不要让家里人看出了破绽。你们这么做是没有错的,毕竟我们这些男人没有保护好你们,大部分的责任在我们。现在,你们先停止哭泣,相互帮帮忙整理一下仪容。我们再过一会儿就回庄子去。” 说完,我也不再多留,就出了这压抑的房间。 “老虎,你把这次知情的人员都嘱咐到,让他们严守这个秘密,不要再告诉其他队员了。”我向满脸感慨之色的老虎吩咐道。 老虎有点沉重的点点头。 “你先前在这可曾搜到过银两?”我问。 老虎稍稍一愣才摇了摇头,“没有,他们肯定把银两藏在秘处了,我先前带人逐间搜查都没有多少发现。” 我心中不由一阵失望。 “陈大龙死了没有?”我又问。 “这个背祖叛宗的家伙,命大着呢?我给他止血不久,就醒过来了。要不是想把他带回庄子里发落,我一定要捅他九十九刀才能解恨。”老虎恶狠狠的说着,满脸的杀气。 “带我去见他。” 我没有多余的话,老虎也没多问,就把我带到了内厅里一个很小的空房间。照样外面有两人把守。 “陈大龙,你只要把从陈家庄抢来的钱财,老老实实的交还给我。我把你带回庄里后,就给你一个痛快。 不然的话,老子就让人活剐了你。”我一脚不客气的踩踏在陈大龙的胸膛上,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他早已苍白的面孔。 “哈哈哈!”陈大龙有气无力的惨笑着,“你做梦去。老……老子,就是被你们活剐了,也不会让你们如意的。” 我“锵”的一声,拔出钢刀,毫不留情的一刀斩下,伴随着一声惨叫,陈大龙的一只耳朵就落了下来。 “说还是不说。”为了我辛苦挣来的六千多两家财,我可真有了活剐了他的打算。 “呸!”陈大龙毫不示弱的冲我吐出一口血痰,还好我闪的快,不然我的腿部就要被他吐到了。 我丝毫没有对他手软,又是手起刀落,陈大龙忍受不住又是一声惨叫,他的另一只耳朵也没有幸免。我便没有就此打住,刀尖直指着他的大鼻子,一下子就横削了过去,一声闷哼,陈大龙两只白眼向上一翻,又痛晕了过去。 “呸!”我恨恨的朝他吐了一口唾沫,转身向着目瞪口呆的老虎说道:“陈大龙住哪个房间你知道吗?” 老虎下意识的摇摇头。 我也不着急,马上出去派人带来了那个四寨主,他是比较幸运的一位,手脚俱全,而且还没有变成哑巴。因为先前我看过了他当众失禁的表演后,就决定把他暂且留下询问口供。 “你也看到了,你若是不想跟你们大寨主一样的下场,就乖乖的告诉我你们这次打劫来的钱财下落。只要你告诉了我,我保证不抓你去见官,当然我也不会把你变成四肢残废,口不能言的废物。不然的话,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如何?” 我把钢刀架在这位浑身抖得如筛糠的四寨主身上,就像看着一件死物,这副作态,可是从后世电影电视上的那些大反派学来的,一般来说对付像眼前这样的胆小鬼还是很管用的。 “谢……谢老板,你……你真的不杀我,不……不把我弄残废?”有了前车之鉴,我在他心目中的信誉不由让他很是顾虑。 “当然,我向来说一不二,先前我答应了你们‘投降不杀’,除了那些反抗的,我不是一个也没有杀吗?”我理所当然的说着,满脸的严肃和自得。 这位四寨主露出比哭还难看十倍的谄笑,“谢老板,当……当然是说一不二的人,相信你的手下也都是知道这一点的。”这小子多说还有点智力,马上就给了我一个大高帽,并且用话把我扣死,“谢老板,你只要召集你的全部手下,在他们面前立誓不杀我,而且不把我弄残废,不把我送官法办,事后既往不咎的把我放了,我就把这次从你们陈家庄得来的全部钱财如数奉还。那藏钱的地方,除了我大哥之外,也就我知道,是当初我冒着生命危险才查探到的。你要是不答应我这些要求的话,我就是被你折磨至死,也不会帮你找回被劫钱财的。” 这四寨主最后硬充起了好汉,一副凛然无惧的模样,但他的表演实在是很不到位,脸上虽然装着不怕死的神情,但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抖颤个不停。 “好!我答应你。”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口便应承了下来,向身边的护卫示意解开了他的束缚。 “跟我走!”我看着手脚重获自由,难掩一丝喜色的这位四寨主,一招呼就率先走了出去。 站在白虎寨正门大厅的台阶上,我看着校场左右两边兀自燃烧着的建筑群,看这边大火的形势,估摸着听风带队的搜查队也该返回了。 果然没过多久,全身重新浸染了新鲜血液的听风,杀神般的第一个领先后队十几步远走了回来,向台阶上的我,拱手报告道:“老爷,事情办妥了。” 我赞赏似的冲他笑了一笑,点了点头。 听风报告完毕后,又第一时间上的台阶,站到了我身旁,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多少有点不适应。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硬撑了下来,向着陆续赶到校场聚集的众手下喊话立誓道:“我谢怀安,今天在此向大家立誓,若是身边这位白虎寨的四寨主说出白虎寨的藏宝秘处,帮我取回陈家庄被劫钱财,我就放了他,并且不把他送官,不把他弄残废,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我掷地有声的说完,身边的四寨主如释重负般的大大舒出了一口气。 “好!谢老板。我这就带你去,把我们这次从陈家庄劫来的钱财全部交还给你。”没有了性命之忧,这位四寨主多少也恢复了一点以往的派头和豪气。他说完后,就十分干脆的转身带头往里面走。 我向听风使了个眼色后,就马上跟了上去,并交待众护卫从大厅上取来三只火把。 随着这位四当家进到了一间比较宽敞点的卧房,看其里面暴发户似的摆设,就知道这十有八九是陈大龙的这位山大王的卧室了。 只见他一路走到床榻正对面的一个香案前,上面整齐排列着一排十几个灵位,他伸手抓起其中一个灵位,用力向左一扭,只听的一声嘎吱轻响,却是床榻一边后面发出来的。 我忙上前察看,只见那里正露出一个正方形的入口,里面黑不隆东的,瞧不太清楚,隐约看出是一条小阶梯。 “谢老板,这里面就是我们山寨的藏宝密室了。不过,里面机关密布,还是让我一个人进去给你们把钱财搬出来比较合适。”这位四寨主一脸诚恳的说道。 “呵呵,这些机关想必你应该清楚,既然有你带路的话,我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笑眯眯的说道。 “那好,你们小心点跟着我走,别踏错一步。不然到时候出了岔子,可别说我害你们。”四寨主一脸郑重的警告道。 “嗯,我们会小心的,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点才是呀!不要走错了路,把我们带偏了,我们可都在跟在你后面看着你呢。”我也不客气的委婉警告着他。 “给我一支火把,我保证不会带错路的。”四寨主自信满满的打着保票。 我示意身边一名护卫让出一支火把给他。 这四寨主还真是够爽快的,拿了火把就打头向着洞口的台阶走入。我让听风第一个跟了上去,自己第二个,身后则陆续跟着七八名护卫,当然在洞口处,我也让留守了五六名手下。 台阶走尽,在火把的照射下,整个密室的情景一览无余,目前所处的是一个有着后世十来个平方大小的小密室,但是里面除了墙角的一个木箱子以外,就别无他物了。难道这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子就是他们白虎寨的全部家当?而且里面还包括我的那六千多两家财?我多少有点不相信。这白虎寨也太寒酸了一点。 “谢老板,这箱子里大部分的钱财都是刚刚从你们陈家庄劫来的。”四寨主解说道,“其他的大概还有三千多两银子,是我们山寨这些年来的全部积攒。只希望谢老板能分给我其中的一部分,让我以后有点过活的资本,做点小买卖,恳请谢老板答允我这一请求,我徐三在此拜谢了。” 我听得他说出里面还有三千多两的意外之财,早就怦然心动了。又看着这徐三对我行大礼,多少对他的识时务感到欣慰,更对他的脸皮之厚表示肯定。 “好说,若里面真另有三千多两的话,我就分给你一百两。你以后就用这些钱回老家老实本分的做点小买卖,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不是好过你现在刀口舔血的日子吗?”我一副劝人向善的语重心长。 “是是是!谢老板的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这徐三一脸的忏悔听教之意,“只要你能给我这一百两,我回去后一定安安分分的开家馒头店,重新做人。” “嗯,那就好。你给我把箱子打开。”我不知可否的点头吩咐道。 徐三明显的愣了一愣,带点诧异问道:“谢老板,你不亲自打开吗?” “叫你打开就打开,哪来这么多废话。”我不客气的呵斥道。 “是是是!我这就给你打开。” 徐三说着,像是十分惶恐的连忙向那木箱子走去,双手很是迅速的搭在木箱子上,使劲向上开启。 “嗖!”“嗖!”“嗖!”…… 突然毫无征兆的,从左边的一处墙壁射出一排箭矢,速度急快不说,加上密室又小,人又多,根本没有让人转环的空间。连着几声惨叫,四名离着那处墙壁最近的护卫应声而倒,其余的人包括我在内被这四人替死鬼一挡,都很是机警的迅速卧倒在地,躲过了一劫。 我扭头向中箭的四人看去,只见他们口鼻俱都冒出黑血,浑身一阵抽搐后,就气绝身亡了。他娘的!不用说这些箭矢上都淬毒了。 我怒火攻心的向那原先的木箱子位置看去,那徐三却是早已没了踪影。妈拉巴子的!上了这个软蛋的贼当了,我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这王八羔子扮猪吃老虎,还真是表演的很到位,这回老子还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这个狗娘养的,老子不抓住他,誓不为人。”我气恼之极的手掌大力一拍地面,立时呈现一个大手印。 “你们看见这王八羔子躲哪里去了吗?”我向其余剩下的四人问道。 “老爷,他是从这墙壁的暗门里溜掉的。”听风持刀一跃而起,指向安放那个木箱子的墙壁。 我不由暗骂自己一句笨蛋,这房间就这么大,这一边又都是我方的人,这小子除了趁乱从对面溜走外,难道还有其他地方可逃吗? 我气得头上青筋直冒,也是跟着一跃而起,暗喝一声,上前两步就一个飞脚大力踹在听风刀指的石壁上。 “轰!” 一阵烟雾弥漫,没想到我发泄似的大脚一踹,居然还真被我踹出了一条暗道。在我的呆愣间,听风已经从地上捡起一支火把第一个冲入了这条暗道。 我醒悟过来,也马上跟着一跃而进,后面的护卫,当然也是纷纷跳起跟了过来。 这条暗道很窄,只有一米不到的宽度,最多只能容两人相互通行。在前面无名的带头下,我们一行紧追了至少有五十多米远,前面才突然开阔了起来。 所在的是一个大厅模样的地方,足有后世的三四十个平方大小。正中间放着一个大油锅,也不知这些山贼是用来炸人还是炸食物的,正对面有一个小台阶,台阶上一张白虎皮大椅,两旁各有几张板凳桌椅。看着大厅布局,显然就是白虎寨的秘密聚议厅了。 只是现在,这个大厅里,除了一些死物摆设外,那徐三的身影全无。毫无疑问,这大厅还另有秘道,但我们却一时难以找到,而只怕千辛万苦找到的时候,对方也早已逃远了。 正在我暗自费神打量四周时,听风突然的拿着火把指向地面,弯腰仔细察看起来。我一见他这做法,马上就知晓了他的用意。 听风在仔细在原地一圈察看之后,像是发现了什么,马上沿着一个方向笔直急步走去,最后直接走上了那个小台阶,围着那张虎皮大椅四周打量起来。没过多久,他就把刀插在大椅上,一手摸向虎皮椅的一边扶手。 “隆隆!”沉闷之声响起,台阶的正下方,又露出了一个正方形入口。听风毫不犹豫的又是第一个钻了进去,有他打头阵,我当然也不示弱,也正好身后的三名护卫赶到,我们一行四人,鱼贯走进了这个新入口。 下到里面,才发现里面的密室几乎跟先前那个小暗室一模一样,都是一半大小,差别就是,现在这个密室里,多出了不少木箱子,沿墙四周整齐排列着,至少有十几个,其中两三个木箱子都打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只在旁边的地面上散落着无数不少的银两和铜钱。 从这个情景来看,那徐三肯定是刚刚来过这里,并且匆匆忙忙卷款了一翻。我也顾不得察看其他木箱子里面的究竟,马上冷静自己急躁的心情,溜眼四顾,发现身后的一处墙壁孤零零的放着一个木箱子,联想刚才中伏的那个机关设置,很有可能这个房间也是类似,而放这木箱子的这边也应该就是另一个通道的所在。 我没有迟疑,喊了一声“小心戒备”之后,又是全身发力的飞脚向这处墙壁狠狠踹去。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这一踹到底有多少气力,但是毫无意外的,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密室都似乎一阵摇晃,烟雾弥漫中,这处石壁里果然又现一处暗道。 听风又是抢在我之前,就第一个窜了进去,我照样第二个。 让人意外的是,这次的通道不仅窄小了许多,而且似乎很漫长,根据它一直往下的地势,我很肯定这条暗道就是白虎寨的秘密“退路”了。 终于,在急速奔跑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听风猛得一个加速,随之一声惨叫回荡在这个窄小的通道里,久久不散。 我赶忙加速上前察看究竟。 在火把的照射下才看见,这个可恶之极的徐三,正满脸惊骇欲绝的表情坐倒在地上,右大腿上一把利刃透腿而过。而他的身旁正散落着两大袋包裹,其中一个包裹半敞开着,滚落出不少的银锭子。他妹的!这一包裹的重量就至少有好几十斤重了,这小子这般负重跑当然是逃不过我们的追捕,还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徐三,徐寨主,你他娘的果然有资格当这白虎寨的四当家,老子长这么大,就你骗的老子最惨了。不过,老天爷总算长眼,让你这龟儿子最终还是犯在了我手里。”我恨恨的说着,又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你他娘的,要杀就杀。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这种人的德性,还谢大善人,我呸!你这假仁假义的狗畜牲……” 徐三还待痛骂,一边听风已经伸手握住他腿上插着的刀柄,用力一绞,立时杀猪般的惨叫响起,在狭小的通道里回声直穿我的耳膜,害得我不得不用手掩耳。好在徐三没有叫唤多久,在听风从他大腿猛得拔刀而出后,他就彻底晕了过去。 “按照老办法处理他。”我冷声说道。 其实就是我不说,听风也已经开始动手了,就如个经验老道的屠夫,三两下就完成了顾客要求的剁肉工作。 我俯身解开地上的两个大包裹,其中一个都是银锭,另一个都是宝钞,里面赫然有我独门标志的部分,粗略数算了一下,至少有八千多两,若是加上这边的银两,就将近一万两了。不可否认,这四寨主在一定程度上便没有欺骗我,目前来看他们山寨还真有三千多两的积攒。 我把两个包裹重新打包好之后,通道后面陆续跑来三个气喘吁吁的护卫。我马上吩咐两人前后抬着晕迷的徐三,一行人按原路重新返回山寨地面去。 回到通道入口的那个密室之后,我不客气的小心翼翼翻检起其余的木箱子,不过很可惜,其他的箱子除了一些看样子不怎么贵重的金银首饰外,就只剩下一些绸衣和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了。我让大家先行出去后,再带人来搬运。 这次的秘道之行,虽然又损失的四名手下,但总体来说还是收获大点的。 上得陈大龙的卧室,我们五人都是齐齐出了一口气。我马上让听风再进去一趟带着留守的几人,搬运尸体和抬箱子。 在一个多小时之后,这次出行的复仇队除了岗哨上留守的几人外,全部聚集到了校场上,那些碍眼的残废土匪包括原先大厅里面的都被聚集起来,堆放到了校场的最边角,除此之外就是剩下的十来名女子了。经过我先前的一番保证后她们的气色多少好了点,而在此之前,我也吩咐了老虎要他告诫几个知情人,让他们保守秘密的同时相互统一口径,说这些女子没有受到土匪的侵犯。而我为了让她们安心,在凯旋回归的现场也当众宣布了这一“好消息”。虽然有些人会半信半疑,但想来他们也只能把疑问一直闷在肚子里。 在我一声“出发!回庄子!”的呼喝声中,我拿过听风手里的一支火把,投入了白虎寨的大厅里,正好落在早就堆放着的一堆木柴上,霎时这些浇了火油的木柴轰然烧起,一下子这个所谓的“聚义厅”变成的土砖窑,烈火从门口窜出老高。 寨门打开,我们一行抬着受伤者和死难者的尸体,当然也抬着那些从密室搬运出来的木箱子,另外还抬着那个陈大龙和徐三,按老虎的说法准备用他们回庄子祭祀,以告慰这次陈家庄全体死难者的在天之灵。 当众人缓缓而出这个据说有着“悠久历史”的白虎寨之后,我又是一个火把上去,木制的大寨门在这之前也被浇上了火油,遇火即燃,把这白虎寨最后一块该烧的地方也给烧了个干净。 从此,这白虎寨想必也只能是一个历史名词了。而至于山寨里还存活的那些残废土匪,只有天知道他们当中最后有几人会存活下来。按照我的预估,在没有外援的帮助下,他们全体都必死无疑,而这也是我希望的最终结局。 第11章 祭祀仪式 中午时分,我们这支出征的复仇队终于凯旋返回了陈家庄。出发时九十多号人,回来时也差不多这个数,但这里面包括了被救回来的十二名女人。 而这次行动牺牲的队员,不多不少刚好是十人,也就是说光抚恤费就要我多出五百两银子的花销。那句话说得没错:“打仗是要花钱的!”而且花的还不是小钱。另外重伤三人,从他们现在的伤势来看,虽然没有了性命之忧,但基本上都会残废掉。 唉!也就是说,他们的下半辈子,要靠商会也就是我来养活,其余的队员则几乎个个带伤,想来一笔不菲的医疗费用是不会少了。 钱!钱!钱!这一切都要花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这次从白虎寨光银两就带回来了三千多两,总体上来说这次的买卖我亏的还不是太惨,但考虑到这次遇袭之后其他的花销,比如召集人手,加强庄子的总体保卫力量;大规模的整修村子,把他建成个堡垒似有安全感的现代化富裕村,能让那些暗中窥伺的土匪望而却步;这两者尤其后者可是一个大工程,具体也不知道要花费我多少的银两,但为了整个商会的进一步壮大,这是很有必要的。 在回来的途中,我已经通过老虎了解了附近整个太行山山脉的土匪情况。 按照老虎的说法,这白虎寨最多只是中等规模的匪团,其他的好几个大山寨人数都至少是白虎寨的一两倍不等。 尽管这些山上的山贼以前大都只是收收过路商旅的过路费,从本质上说还只是黑社会性质的,但也没多大听说过他们强抢民女、打家劫舍直接害人性命的传闻。 像这次白虎寨直接洗劫陈家庄的行为,老虎活了几十年了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听闻过类似的情况。 而在很久以前,官府也派兵进山围剿过一阵子土匪,但都是剿而未灭,死灰复燃。日子久了,加上这些土匪也没做的太过分,官府就在一定程度上和这些土匪保持了某种默契,来了个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他也说了,随着近十几年来破产的农民越来越多,这些土匪的势力也日渐膨胀,保不准一些山大王头脑发热,会干些伤天害理、劫村夺寨的勾当。白虎寨突然进犯本庄子,就很好地给我们上了血淋淋的一课,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而现在的陈家庄就像个脱光了衣服的美女,那些土匪虽然在一段时间内有了白虎寨的前车之鉴,不敢打她的主意,但时间一长,那些眼馋的土匪难免会忍不住犯罪冲动。所以,一定要把陈家庄现在这个裸女全身捂严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全身穿上盔甲,而且要让她双手持刃,让别人不再对她有非分之想。 可以说,陈家庄现在正处于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她就像一位毫无防备的美女,赤裸裸地暴露在众多色狼的目光之下。这些色狼们对她垂涎欲滴,时刻准备着对她发动攻击。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给这位美女穿上一套坚固的盔甲,让她免受色狼的侵犯。同时,我们还要让她手持利刃,让那些色狼们望而生畏,不敢轻易动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确保陈家庄的安全,让她不再受到任何威胁。 在村口一阵死难者家属的哭喊声中,我们这群凯旋的勇士当然没有多少喜悦的心情。 我当即让十多个队员保护住陈大龙和那个徐三,又让他们的解说了一番祭祀的事情,这才没有让来迎接的村人把他俩撕成碎片。 刚进入村子我第一眼就看见了闻讯赶来的阿梅和老爷子,这次我比较内敛了一点,加上自己身上还脏兮兮的,当然没有再行上次的当众拥抱亲吻之举,倒是阿梅这次比较激动了一点,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眼中却是蓄着盈盈泪水的向我飞扑过来。 正在我要顺势张开怀抱迎接她的香拥之时,她却堪堪离着我半尺距离紧急刹住了脚步。 “夫君!你回来了。”阿梅急喘着气,满脸通红的说道。 “是呀!回来了。”我冲她淡淡的一笑。 “你……没有受伤?”阿梅说完就带着紧张之色的上上下下打量起我全身来。 “没有,身上的血都是那些土匪的。”我有点自得的看着她。 “那就好!”阿梅松出了一大口气的样子,小手安慰似的拍着胸脯。 “阿安。这次你们干的很好。”老爷子从身旁冒了进来,打断了我们夫妻的脉脉对视,“本来我们几个老家伙以为你们这次有半数回来就不错了,但没想到大部分人都回来了,而且把贼首都给生擒了回来,哼哼,我看下次哪个没长脑袋的还敢打我们陈家庄的主意。你干得很好!” 老爷子一脸的赞赏之意。都是自家人我也没有对他说客气话,再说事实就是如此,我们这次只损失一小部分的人员,就“全歼”了人数几倍于我方的众土匪,怎么看都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 我虽然有些飘飘然,但也没跟他在这方面多扯,转开话题道:“爷爷,现在你就带我们这批人去疗伤。这次除了我和听风极少数队员外,几乎都受了些伤。疗伤后,我们还要先休整一下,痛痛快快的睡个好觉,等晚上我们就召集全村的老少,祭祀了那陈大龙和徐三。” 老爷子点点头答应了下来,自己带人安排。 “阿梅,先随我回家去。帮为夫沐浴更衣。”我别有深意的冲她挑了一下眉。 阿梅忙低下了头去,不敢看我,轻轻“嗯”了一声后,就先转身而走。 我提着此行收获的两大布袋,也忙跟了上去。 经过一整天清理修缮之后,谢家院子基本上又恢复了原貌,连原先内院我们夫妻的卧室地面,也重新填埋平平。而有了前车之鉴,我当然不再舍不得那国有钱庄百分之一的保管费了,至少在还没有找到比他们更加有效的保管措施之前,以后我在生意上各种进项还是暂时保存在钱庄里面比较妥当。 阿梅早已看见了我手里拿着的两大包裹,只是刚才在外面不好问。回到了卧室后,她马上就迫不急待的向我求证这两大袋子装的是不是被劫银两。当我告知她这次不仅重新拿回了自家被劫的那份,还额外有三千多两收入后,兴奋的她连忙就抢过两个布袋,热情高涨的点算起来。 那装着宝钞的袋子还好说,但那装着银锭子好几十斤重的布袋,阿梅在激动之下也是丝毫没有力竭的提了过去,让我多少有点意外,而她正忙着数钱,当然也就把这种不怎么寻常的“小事”自动给忽略了。 在我的帮助下,两人花了十几分钟后,完成了数钱大业。宝钞的总数,意外的有七千六百五十两,而银锭的总数跟我先前预想中的倒是没有太大出入,有三千五百二十两。两个布袋的总额超过了一万两,这多少给了我一个意外惊喜。 点算完毕,在阿梅的建议下,把这笔巨款暂时塞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铁箱子,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然后,她才拿来了我的换洗衣裳,两人出了卧室锁好房门,跟着她来到厨房提了她早已为我备好的热水,双双进入了浴室。 坐在特制的大浴桶里,任由阿梅专心致志的擦拭着我全身,我不由的被一种满足和幸福包围,又突然的从心里对她升起一种愧疚之意。 “阿梅……”我轻声的唤道。 “嗯……”阿梅轻声应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力道适中的搓洗着我的背部。 我嚅嚅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柔声的说道:“你真好。” 阿梅双手稍稍一停后,又继续动作起来…… 回到卧室后,我就迫不急待的解开阿梅的束缚,把她压倒在床榻上,肆无忌惮的侵犯着她的全身,带着点我自己都无法控制住的暴虐之意。 久久,终于我的一声低吼声中,我停止了动作,无力般的趴伏在她柔软的娇躯上。 “梅儿,对不起。”我心疼的轻抚着早已头发散乱,全身香汗淋漓,脸色略显苍白的阿梅。 刚才我对她狂风暴雨的蹂躏,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刚才这种本能欲望的发泄。 我知道这肯定是当初对白虎寨的杀戮引起的,当时我虽然冷血无情,毫无手软和怯场,但我心底知道其实那是我一直暗自强撑的结果,等回了庄子,回到了家,心里这种压抑的负面情绪还是一股脑儿的爆发了出来,而发泄的途径无疑就是对自己老婆的进犯了。 “夫君,你好些了。”阿梅还是那般善解人意的对我轻笑着,双手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背脊,“妾身知道你这次去给全村人报仇,肯定受了不少罪。不过,现在那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好的。” 我赞赏似的狠狠在她小嘴上亲了一口,也轻笑道:“对!明天会更好!” 虽然我的精力还十分旺盛,但在身旁阿梅的安抚下,还是渐渐的沉入了梦乡。等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是天色全黑了,由阿梅服侍着穿衣梳洗完毕,两人一起走出了内院。 到的前院,问了站岗的两名护卫才知道,现在已经差不多子时了。 我也不再耽搁,让两名护卫去叫醒同伴,听风不用说早已经起来,站到我身边。 在上次召开商会大会的打谷场,此时也是与上次相同,四周都燃上了火把,而且现在还在正中间烧起了一堆篝火,更是把整个场地照得通亮。 看着全村老少聚集在篝火旁,他们的目光停留在那两个萎靡的活祭物品上,眼神中透露出的凶光令人不寒而栗。我不禁感慨万分,被仇恨侵蚀的心灵创口,竟然要用仇人的鲜血来抚平。 我和阿梅出现后,众村人纷纷向我们问好,并且都围聚到了我身旁。我见众人都用一种敬畏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我,心下不由一阵的热血上涌,忍不住就开口朗声演讲起来: 众位乡亲,这次我们全体上下万众一心,同仇敌忾,终于得报大仇,并且还拿住了两个贼首,为全村人出了一口恶气,这是我们陈家庄全体的骄傲。通过这次的复仇,我们要让世人知道,我们陈家庄是不好惹的,不管是谁欺负了我们,我们都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当然,对于那些真心对我们好的朋友,就像这次我们村子遇袭时,那新村寨的三姓人家派人仗义出手,帮我们赶走来敌,我们就要对他们以礼相待,有恩报恩。总之,朋友来了,我们陈家庄有好酒;敌人来了,我们陈家村有好刀。我们要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让陈家庄成为一个让敌人胆寒,让朋友向往的地方!” 说到这里,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众人纷纷附和,叫起好来。等他们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我又继续用沉重的语气说道:“对于这次村里不幸遇难的人,我们在表示哀悼的同时,更应该为他们自豪。他们作为陈家庄的一员,为保卫自己的家园无怨无悔地泼洒了自己的一腔热血,他们不愧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所以,我现在以陈家庄村民的身份和谢氏商会东家的身份决定,出资在本村选一块风水宝地新建一座英烈祠,专门祭奠此次为保卫全村生命财产牺牲的众男儿。我要给他们树碑立传,让他们享受我们陈家庄世世代代子孙的香火供奉。” 此话一落,众人先是齐齐一呆,接着都是哗然大作,议论纷纷。这事可是千古少有的新鲜事,也难怪他们会如此。但从他们各自兴奋的表情上来看,无疑都是赞成我这个提议的。 “阿安,你真的想为他们建这个英烈祠?”老爷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拉住我的手,激动的问道。 “当然!我都当众宣布了哪还有假?”我一脸严肃的回答。其实,这个创意,在先前回家的路上我就想好了。这样做的后果,可是对我百利而无一害的。 最直接的一个好处就是增加了陈家庄全体上下凝聚力的同时,更加巩固了我在村子里的领导地位,把全村上下,特别是里面的青壮年牢牢团结在我周围,给我死心塌地的卖命;另外就是通过这一举措后,必将大大加强陈家庄子弟的整体战斗力,会让他们在往后的战斗中有种不怕死的精神,说不定还会让他们以战斗至死后灵位进入英烈祠为荣。 英烈祠一旦建成,那些死去的英烈就有了灵魂的归宿,他们的在天之灵也会庇佑着我们陈家庄。这祠,不仅是对英烈的纪念,更是我们陈家庄的精神象征,它将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行,不断奋斗。 “好啊!好啊!”老爷子激动得热泪盈眶,“这是我们陈家庄的幸事,也是我们所有人的荣耀。” “说得好!”众人齐声附和,情绪激昂。 我心中暗自得意,这一步棋,我算是走对了。 这一方法还是来自我在后世听爷爷评论某岛国首相“拜鬼”得来的灵感。而事实上,按照爷爷的话说,那个岛国的如此传统完全源自于我们中国,只是被他们学了去发扬光大,而我们自己这些子孙却把老祖宗的老习俗当成垃圾丢弃了,实在是让人可气可叹! “那就好,事不宜迟。明天我们就让人找个风水宝地把这座英烈祠尽快建造起来!”老爷子有点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嗯,待会儿回家后,我们再详细商量一下细节。”说到这我突然脸色变冷,“现在我们还是先活剐了这两个贼首,以解全村人的心头之恨。” 老爷子也是脸色转冷,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后,就向四周的人群朗声宣布:“大家静一静。现在我们开始祭祀仪式。押送两个匪首去坟场。” 我听说还要去坟场,不由心头微微一怵,这大半夜的去那个鬼气森森的地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想想还是挺瘆人的。心下不由暗自后悔在白天的时候,让老爷子晚上来祭祀。没办法,现在我可是个领头人物,可不能怯了场。只让脸色还不是很好的阿梅由听风和两名护卫相陪先回家去,毕竟待会的血腥场面可以想像我也怕吓到她了,而聪明的阿梅显然也想像到了,犹豫了一下也没坚持。 我则随着人流向村外的坟场,也就是乱葬岗前头不远的那块大平地走去。好在这次全村人几乎倾巢而出,其中还包括为数不少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少说也有三百来号人。而队伍的两旁,青壮年都几乎人手一支火把,把周围照的通亮,还真可谓人多胆肥。 将行了差不多半个多钟头,终于到了地头。 这坟场比起不远处的乱葬岗其实也就多了一口棺材和墓碑而已,我通过人群的缝隙看去,前面一排明显的都是新坟,一座紧挨着一座。也多亏了老爷子的办事能力,这一天的功夫,就把第一批的好几十口死难者都给安葬妥当了,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几个村老打头,一座一座的分别给各个坟头插上了三炷香,然后就是老爷子和他一个堂弟站在最前面,面向着众新坟了由他那个念过书的堂弟高声诵读了一篇拗口的祭文,我是半句都没听懂。 等念完了祭文后,老爷子拖长着音调高叫起来,“献~祭!”。然后,就见半死的陈大龙和徐三各自被两人架着走上最前头,而同时也从队伍中走出两人,他们各自拿着一根粗竹杠和绳索。就见这六人通力合作,先是把竹杠插在地上稍稍固定,再把那两个匪首面向着众坟头剥光衣物反绑到竹杠上。 而这时,人群中有点骚动起来,众皆不约而同的涌了上去,拥挤到了这两个匪首面前。 “大家先别急,人人有份。按年龄大小排好队。”老爷子高声叫着,好一会儿才让众人乖乖排好了队。 接下来的场景,不难想象。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胃里一阵阵的泛酸。 第一个上前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他从老爷子手里拿过一把匕首,很是熟练的就对着两具匪首赤裸的胸膛上各自削了一刀,因为两个匪首早已被割掉了舌头,只能呜呜的痛苦呻吟着。 第二个,第三个……最后直到一个七八岁男孩也在大人们的鼓励下,勇敢的割了两刀后,仪式才算告一段落。而让我有点惊奇的是,那两具匪首虽然全身血流如注,但奇迹般的竟然没有当场死亡,因为从他们鼻间微弱的痛苦呻吟声中还可判断出他们还活着。 我亲眼所见这有点匪夷所思的活生生“人体解剖课”,在恶心震撼的同时,也深深的警醒:这世界就是如此的残忍和血腥,要想自己过得更好的话,那么只有比别人更加的残忍和血腥。 第12章 接纳新村 祭祀之后,全庄子村民慢慢的从悲伤情绪中恢复了过来。 毕竟死者已矣,而且我们这些活人又为他们报了血仇,还为他们兴建英烈祠享受子孙后代的敬仰和香火供奉,这么大的死后殊荣,在一定程度上给了那些死难者家属最大的精神安慰。 但不可否认,我每死一人就抚恤一百两银子的物质安慰也起了很大的安定人心作用,特别是由商会出资赡养那些重伤人员和死难者家庭的孤寡老人,并代为育导那些家庭的子女,送他们去县城上学堂读书,并且负责他们的住宿和伙食。 这一举措在为我赢得全庄子村民的交口称赞的同时,也让商会的护卫队也就是陈家庄护村队全体队员都没有了后顾之忧,在他们履行自己岗位职责的时候,更是兢兢业业了。 在祭祀之后的次日,我一口气就花出去了将近八千两的抚恤费和疗伤、丧葬等费用,说我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阿梅在要把那笔钱交给老爷子去分发的时候也是一副慢手慢脚,万分难舍的样子,最后在老爷子的一再催促下才算完成了移交手续。 而我在几乎赔光了此次从白虎寨得来的意外之财后,就马上打起精神,重新开始已经落下一天多的工作,召起人手带队押着将近一万卷的笺纸,向县城上的笺纸行出发。之所以还有这么多存货,大部分是当天村子遭袭时积压下来的,小部分则是作坊员工主动连夜加班赶制的。 当我们一行人比以往晚了一个多时辰赶到纸行时,纸行的店门口正在排着长龙。我稍稍一呆后,就马上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这些排队的人,无疑都是来应征谢氏商会护卫队队员一职的。而在纸行里坐镇负责初步筛选的,就是据说现在人模狗样的刘贵喜了。我不由对这小子现在这做派又好气又好笑,他现在霸占着纸行店面,还怎么让我做生意呀?实在是没有眼色的很。 “陈柒,你进去跟贵喜说说,叫他马上给我暂停招人事宜,把地方给我挪挪,搬到旁边的旅店空房间去。” 陈柒身手了得,是少数几个没有在此次复仇行动中受伤的队员,加上平时为人稳重,性格坚毅,对我的吩咐向来是遵命办理,所以自然而然的我就特别倚重他了,无形中他已经是我这支十二名贴身护卫队的队长,当然这十二名队员当中不包括听风,在亲眼目睹了听风当初的狠辣和悍勇之后,整支护卫队包括已经耳闻的村人都是开始对他畏若鬼怪,不敢和他对视,平时一些风趣之人故意撩逗他说话的现象,更是绝了迹。 陈柒点头应是后,就起身急步走出了车厢。 没过多久,贵喜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慌忙向着车厢里的我解释:“东家,小的还以为你明天才能过来呢?谁知道你今天就过来,这都怪小的考虑不周,今早应该跑去庄子一趟向你禀报这两天的招人情况的,但无奈应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一时又抽不得空,还请东家见谅。” “行了!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先挪个地方,把这群应征的人带到旅店去排队筛选。快点!”我有点不耐烦的说着,心里却是有点计较开了。这贵喜搞搞收集情报的事情还行,让他去干别的事还真是一般般的很,自己抽不出空来向我禀报,你小子就不能指派个人来。怎么说现在整个十里县城的人都知道他刘贵喜是谢大善人的跟班,他还不能使唤个人吗?这只能说这小子一忙起来就晕头转向,考虑不周了,至少让他来管人事是绝对不行的。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把人带走。”贵喜被我不轻不重的一训,额头已经隐见细汗。从他的这一反应,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听说了我这次带队全歼白虎寨的“丰功伟绩”,对我敬畏之心更是加重了几分。 “等等!”我见他说完就要转身去办事,马上就叫住他,向陈柒说道:“陈柒你去帮他一起招人。有一条你们要记住,首选对象是本县的人,其他的吗除了身手了得之外,最好是拖家带口的。等你们初步确定下来人选之后,我等这边事情忙完了就过去最终拿主意。” 两人脸上虽然带着点迷惑之意,但还是马上应声一起去办事了。而我之所以这么要求他们,无疑是为了以后这支商会护卫队也就是陈家庄护村队,整体忠诚度和纯洁度的考虑。本县城上的人因为大家都是父老乡亲,有着地域性的乡土优势,加上同在一个县城里住,打听起他们的为人做派来实在是很容易。而县城以外的外地人,打听起他们的以往做为当然有些困难,但只要他们拖家带口的,让他们全家都搬迁到陈家庄去后,他们也就会慢慢融入我这个团体,在瞬间提高他们忠诚度的同时,也让他们为了自己家人的缘故,难以对我、对商会、对陈家庄起反叛之心。 没花费多少时间,这群应征队伍就被带向了旁边的旅店,留下来的都是迎接我们笺纸店重新开业的人了。 而我这次也比较会做人,在昨天停业一天后,我对这些购买者当众表示了歉意,并且稍微降低了一点价格来进行让利销售。我这种谦虚大方的做派,无疑赢得了在场众人的欢呼声。我虽然多多少少有点心疼这点小钱,但做为一个生意人我是深深知道,绝对不应该出现“店大欺客”的事情,这次我舍点小钱,买这些“老顾客”一点人情,笼络一点人心,更给自己多赢得一点赞誉,又何乐而不为呢?这些人早就知晓了陈家庄的事,而今天想必也有不少人知道我带队全歼白虎寨复仇的事,相比较往日他们对我这位谢大善人更是客气了许多。好几位熟面孔的买家,都在排队轮到他时特意对我表达了,他对陈家庄遭遇山贼洗劫的愤慨和同情,同时当然也是大力的赞扬了我带队复仇的英勇“义举”,直说我这是为他们全体十里县城的父老乡亲除了一大祸害。我对他们这些奉承话,都是笑眯眯的照单全收了下来。 由于这次掌柜验牌销售的只有我一人,比起往日当然慢上了许多,但即使如此也只是到了午时时分就把这九千八百卷笺纸全部销售了出去。因为今天降到了每卷三十五钱的售价,点算后营业额为三百四十三两,总体上倒是多出了往日平均值几十两。 点算清营业额后,我就把它们全部打包甩给了一旁的听风。接着照例留下两个店伙计守店之后,也带上其余的人出了纸行,向一旁的应征处走去。 因为好些应征的本地人都认识我这位谢大善人,所以都纷纷给我们一行让开了道,通顺无阻的一路走到了队伍最前面的那个小房间。 房间里,面试场面倒是有点搞笑,陈柒和贵喜一左一右的分坐在一张土炕上,而他们面前的地面上各自都有一个大石墩,想来是测试面试者力气的。贵喜这边比较讲究一点,还有个四十多岁面目清秀的中年人拿着纸笔在炕上帮他记录,而陈柒这边则是孤家寡人,不过他也有纸笔侍候,在我进来的时候,他正侧身在炕上书写,这倒是让我有点走眼了,没想到这小子还能拿笔杆子。 “东家!”三人看见我进来,包括那位我不认识的少年都忙跟着站起身来。 “谢大善人好!”面前的两名男子也忙转身向我行礼。 我朝他们点了点头,向那两个面试之人问道:“你们两个是哪里人?” “我们都是本县北边的黄家寨人,都姓黄,他叫黄大牛,小的叫黄得贵,是本家,不过他得管我叫叔。”这黄得贵倒是还有点眼色,反应也不慢,马上就口舌伶俐的交待了他们两人的身份和关系。 “那你们都成家了吗?家里还有什么人?”我看他们都差不多二十岁上下,若是家里还过得去的话想必都应该有孩子了。但这也不一定的很,虽然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是这个年岁,但说不准还未满十八岁。 “小的倒是成了,去年俺婆娘给俺刚生了一个带棒儿的,家里除了她娘俩外,小的还有两个亲哥,一个小妹,一位老母;二牛还没成家,他家除了他就只有一位瞎眼的老娘了。” “嗯,那你们以前是靠什么营生的?”我对这两人特别的初步印象很好,这黄得贵头脑灵活,那黄大牛粗胳膊粗腿孔武有力。 “谢大善人说笑了,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田里刨食的命,还不都是种地吗?不过,大前年的时候因为收成不好,我和大牛都把几亩地转卖给了老李家,现在我们还算是他们家的佃户。” 听得他如此一说,我心里不由打了个突兀,问道:“那你们过来帮我的话,不是不能回去给他们老李家种地了吗?” “嘿嘿!”黄得贵有点不好意思的搓起手来,“这个,现在冬种刚好结束了。这个,要是我们万一有幸被谢大善人您选上的话,等明年收割的时候最多不要收成,赔他们点钱解除租佃关系就好了。” 他这一说,我倒也明白过来。我现在开出每月二两工钱的月薪,实在是等于后世的白领高薪,他们若能讨得这饭碗,那当佃户的一点损失实在算不了什么。 “他们两人的力气和身手,你们都看过了吗?”我向陈柒和贵喜问道。 两人都点了点头,贵喜率先说道:“这个黄大牛的力气不错,单手就把这个百来斤重的大石墩给举起来。小的这边已经把他名字给记下来了。” “这黄得贵的力气还可以,他是双手把石墩举过头的。我这边也记下了。”陈柒也随着禀告。 我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正露出一脸紧张和期盼之意的两人说道:“我对你们两人还算满意,只要你们以前没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事的话,明天你们就带着家中老小来陈家庄报到。”在他俩难掩兴奋之色时,我话头一转,“不过,我奉劝你们,若是我们察知到你们以前有重大劣迹的话,我会随时辞退你们,并且不会给你们一文钱。” “东家,你放心。我们都住在黄家寨上,你只要派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我们两人以前可都是本分老实之人。”黄得贵马上就改口叫起我东家,并且委婉的给他俩辩解起来。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会派人去查的,你们先出去。记得你们明天日落之前来陈家庄报到,过时就算你们主动放弃。” “好好好!我们一定在明天日落前赶到陈家庄。那我们就先回家准备了。”黄得贵拉着有点木讷的黄大牛连连向我躬身,慢慢倒退着出了房间。 在门口排队等候的人看见他俩被直接录取当然个个都是眼红的很,纷纷议论起来。 我也不再让他们多等,马上就让陈柒又叫进了两人,本地的优先考虑,只要他们给我的感觉还可以,又有一身力气的就马上让他们第二天来陈家庄带上家人报到。而至于那些县外之人,我也比较谨慎了一点,第一感觉不好的马上就不客气的淘汰掉,最好的也只是让他们后天来等消息。 我让贵喜这边记录明天可以去陈家庄报到的人,陈柒这边这记录那些可以考察留用的县外之人。 分工合作下,只花了一个多钟头就把这一百多号人挑拣了完毕,初步的结果是贵喜这边共记录了三十六人,而陈柒那边也有二十七人。 我让他们留下继续面试下午赶来的应试者,刚要走时贵喜却忙拉着那位帮他记字的中年人给我认识,原来是他的表弟,叫王爵,是他老娘黄大娘亲妹子的儿子,他如此的意图明显不过,显然是想让我能留用他这位表弟。这小子跟着我这段时间以来还算尽忠尽职的很,正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点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当即就让他这位表弟留在他自己身边使唤,每月我给他这位表弟二两五的工钱。虽说比起平均工资的二两多了点,但他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一进来就有这待遇,也算是很不错了。贵喜连忙让这位长相清秀的中年人向我拜谢。 经过这一个小插曲后,我就自个儿坐着专车先回村了。 先回到家,果然老爷子和阿梅都还在等我回来吃饭。我以前虽然嘱咐过,若是我有事回来晚了,让他们先吃,但他们还一直如此。这多少的让我有些感动,一股在后世很少有过的一种家庭温暖。 饭毕后,老爷子就和我商谈了接纳那新村寨三姓人家的具体事宜。这事在先前他就和村里的几位村老通过气了,都没有人反对,我在此之前也是很赞成这一做法的,只不过我这次考虑到在未来陈家庄对外防御的问题,建议在接纳这三姓人家之后,不要把这座已经初具轮廓的村寨废弃掉,还不如把它建设成本村的附庸村,派出本村的一些子弟去那里留守,陆续召集一些附近破产的农民,在那里组建护村队的第二支分队,这样一来陈家庄就和那个村寨互为犄角。以后,只要一遇到外敌两村都可以互相支援,不会限于孤立无援之地。 老爷子当然听不懂什么“附庸村”,想当然的认为我是对那个还没正式命名的新村寨叫法,他也从善如流的表示对这个“附庸村”地理位置很看中,并且对两村间互为犄角的比喻深以为然,因为此次土匪来犯,两村尽管事先彼此间都没有打过招呼,但后来这“附庸村”突然从背后派人来援,两村对土匪形成前后夹攻之势,就马上逼退了他们,这经过实践的事情就说明了一切。老爷子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我这一提议,并且表示此事他会让他的堂弟,也就是那个有点文化和学问的陈九公去全权办理,希望我能同意抽出护村队十名队员协助他办事。我当然也没有迟疑的就答应了下来。确定了那座附庸村的留守人手后,其他的事情就相对好办多了,这时代什么都缺,唯有相对饱和的剩余人口还是很多的,只要稍稍透露出去一点风盛,想必又要兴起一股移民大潮。而有了人手,建村立寨的就很好办了。 放下了这件事后,我又和老爷子具体的商讨起构建本村整体防御体系的计划,而首要的一条就是扩建本村的护卫队,我向他说明了此次已经初步招收的情况,并且希望他明天能在村子里腾出一些房间,用来安置这些新招收队员和他们的家人。经过这次几十人的殉难,村子里倒是空出来了一些房子,不够用的话暂时借住到一些村人家里也可以,相信在此次躲过一劫的老李叔带领下,新房子肯定可以很快就盖起来。剩下的就是整个村庄整体重新翻修设垒,老爷子对此也一力的投了赞成票。 第1章 防御工事 对于构建陈家庄的整体防御计划,我心里早就有了点谱儿。从后世的电影电视中也见过不少古代的城池堡垒建筑,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反正把陈家庄当作那些碉堡之类的军事建筑来建设就对了。 第二天在我结束了一天的生意,而且又直接招收了三十二名护卫之后,就回村找来正在督建英烈祠的老李叔,和他这位现时代的土木工程师进行了一番深入交谈,最后确定了一项伟大的建堡设垒工程。 首先的内容就是按照先行建城的方法,先把这整个村堡的总体面积界定出来,建设围墙,然后再根据所需在围墙里面建设其他建筑。反正据老爷子所说,在陈家庄外围三里范围内的土地都是属于本村的,所以我的构想就是在村子三里外就开始建造围墙,这个提议当时就把这位老泥瓦匠吓了一大跳,按照他的说法凭借他几十年的施工经验来判断,要是这么个建设法光光围墙就至少不下于二千两银子的投入,以百人施工队计算,而到总体建成完工的话,至少也要花费十个月左右的时间,这还不包括后继的在围墙里面铺设道路,兴建住宅等等其他费用。 这点工程费还是在我的承受范围内的,我是个要么不做要做就力求完美的人,当下就让老李叔在村子外招收尽可能多的人手来参与这项施工,银两不是问题,不要怕花钱,但是工程的质量一定要保证,而且要争取在半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工程。 有了我不怕花钱的承诺,老李叔马上就放下了心思,精神抖擞的应诺了这份差事,做为本村人他当然知道这项工程的重要性,这次村子遭袭,他自家的一个亲侄儿就被土匪所杀,老李叔可说是有了切肤之痛,要是这个围墙早点建成的话,这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初步确定了这项工程的规模后,我和老李叔又就具体的施工细节做了讨论,我的意思是最好就地取材用山石来做围墙的材料,但老李叔的意思是,若用山石做材料的话围墙就很难造的高,同时又增加了施工难度会拖慢工程的建设速度,他的建议是在围墙的下方用一部分山石固定地基,而上面的则用硬土夯实中间填以石子或者花多点钱直接取土烧砖,用砖块铺设围墙。 我想想也是,这时代又没有起重机,若想用石块把围墙造高,真正起到防御外敌的效果,显然这技术上就很难过关。 不过,若是按老李叔用砖块的话,倒也是费时费力费钱的很。这时代的砖瓦房还算是奢侈品,由此可见这烧砖烧瓦还是个“精致”的手艺活,出产速度不快不说,这质量也让我也是担心的很,要是有后世的钢筋混凝土来建造就好了。 想到这,我突然的就灵光一闪。钢筋混凝土没有,但混凝土说不定就能制造出来,这玩意比起现在所用的那些石灰膏可强上许多了。这混凝土我多少还是有点印象的,它的构成就是石子、水泥、沙子,但问题是现在上哪去找水泥去? 不过,我记忆中朦胧的记得在后世的一本工程书中,看到过水泥的发明史,好像最先是个英国的工程师当时接受了建造灯塔的任务,然后就率先发明了原始水泥,后来又得到了后人的不断完善,变成了后来广泛使用的水泥。 而这个工程师当时所用的方法,说起来倒是很简单,就是用石灰石、粘土、砂子、铁渣什么的进行充分煅烧,然后粉碎注水调和就成了原始水泥砂浆。 既然知道了方法,加上所用的材料都能找到,唯一要考虑的就只是高温煅烧的问题了,不过想来用现在的技术手段,让村里的那些手艺人共同参谋一下,建造个高温土窑还是可以的。 这样想完我当即高兴的一拍自己大腿,哈哈大笑起来。 在老李叔诧异的眼神中,我把这种“新型”的建筑用料向他进行了说明,告诉他要是用这个混凝土来建造围墙的话,就跟山石的硬度差不了多少。 我这番自信满满的话语,让老李叔不由半信半疑起来,不过他也没有深究,对我说了这几样所需的材料倒是很好找,特别是石灰石,在附近的太行山山头就有这矿场,可说是应有尽有;而粘土据说在十里县城东边,距离陈家庄差不多七八里的那条清石河畔就多的是;砂子就更不用说了,县城上就有专门售卖并负责运送的店铺。 我听得心下更是大喜,拉着他就急忙跑出了内厅,来到谢家前院召集了留守在这里听风除外的总共十六名护卫,分派出十二名人手让老李叔带着去收集制造这原始水泥的石灰石、粘土和砂子,所费的银两在东西运来后到阿梅那儿核算。 又唤来已经全家搬迁到陈家庄的“司机”富贵,让他驾车带着两人去县城上的安阳铁器铺运铁渣子,这是我自家的产业,当然是的。 我雷厉风行的做派,这些手下早就领教过不少次,马上二话不说就分头行事了。 他们两队出去后,我也没闲着,带着听风来到笺纸作坊,找来陈西。让他抽出几名人手,带人在作坊里找块空地搭建高温土窑,至于规格就按照瓷窑的来办理就行了。陈西做为了一个“老”木匠,对这方面倒是不怎么懂,但他不懂村里还是有人能懂的,没过多久就被他找来了一位据说以前在瓷窑有着十几年烧瓷经验的老师傅,唤作陈本善,四十多岁年纪。因他在族里的辈分跟阿梅相当,我便客气的唤了他一声善哥,陈本善现在是我的雇工,哪能答应,忙让我直呼他名字,我顺势也就答应了下来,毕竟我以他的老板东家身份叫他哥,他一个低级员工倒还真是有些承受不起。虚礼了一番后,我便把自己要建造一个土窑的想法告诉了他。 我这个东家既然有用得着他陈本善的地方,陈本善当然二话不说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我当即让陈西这个总管事在作坊里抽调了五名手脚还算灵快的护卫,跟着他忙活起来。不过,按照他的说法,这土窑的建成至少要花费两天的时间。看来也只有两天之后才能见分晓,能不能真正把这原始水泥制造出来。 我让陈本善今天开始全力负责建窑事宜,用费所需什么的就直接向阿梅报账。交待完毕后,我就出了工棚,找到了在作坊里巡视的阿梅,把今天这事儿向进行了简单说明。 重新回到了家,大概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最先回来的是去县城上的马车,拉了整整一车厢的铁渣子。我让富贵直接拉到了笺纸作坊,由里面留守的护卫帮忙着把这些铁渣运送到大工棚里备用。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之后,老李叔带队的也拉着三辆大牛车回来了,石灰石、粘土、砂子每样一车。 我又让众人把这些都搬运到了笺纸作坊的大工棚里,反正那里的地方现在还算宽敞。 东西备齐了,我暂时也不要他们继续去拉运,毕竟这水泥的制造方法看起来虽然简单,但也不一定能百分百制造出来,等制造出来了再去拉运不迟。 忙完了这事,我就交待了老李叔让他马上带人去勘测陈家庄附近的地形,明天就召集人手正式动工兴建围墙。 老李叔应诺而去后,我就来到打谷场看看老爷子这边接待新员工的情况,他中午都没有回去吃过饭。听送饭回来的阿梅说,他这次新招收的护村队队员,拖家带口的人数之多大大超出了原先的预计,最夸张的一家三代居然整整来了五十多号人,她的意思是这些队员“家属”里面,显然有为数不少是滥竽充数的。这伎俩想必老爷子这个老地主也是知晓,就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 所以,我现在就巴巴的赶来看看老爷子的具体处理措施。我的意愿是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现在村子要建造围墙,更进一步的要扩建翻修整座村子,这两样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还不如装作不知道,把这些多出来的家属都招收进来。 到的打谷场,果真是人声鼎沸热闹的很,东一堆西一堆的一家子在等着安置,总体人数不下两百多人。而一边的老爷子和村里几个村老则坐在场边的一排木桌子之后,周围围着一家子的男女老幼二十多人,由一个会写字的村老在埋头挥笔记录着这一家子人口的各自辈分和姓名。 我走到他们近前的时候,大概是已经记录完毕了,老爷子正在发号施令让旁边的一个村人带着这一家子去安置,那一家子齐齐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俱都欢天喜地地跟着去了。 我向几名村老很是客气的依次行礼,这可是阿梅多日念叨“教育”的结果。现在我基本上也算是多礼之人。 “爷爷,地方够用吗?这么多人?”行礼完毕,我就直奔主题。 “勉强还是够用的,不过明天来的一批都像今天这么多人的话,我怕只能让他们住牛棚了。”老爷子有点犯愁的说道。 “让他们住牛棚就不错了,将就一下,等新房子起来了,还不美死他们。”一个村老带着点妒意的说道。 这老头我现在已经算是认识了,有六十多岁,按辈分我该叫他大爷爷,据阿梅说他当初是陈氏族长的候选人之一,也是老爷子最有力的竞争者,但现在他却是老爷子最忠实坚定的拥护者,一切唯老爷子马首是瞻,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而老爷子对他也挺照顾的,多多少少的分派了一些事儿让他去代理。而这位“大爷爷”现在的妒意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昨天和老爷子商量的结果是,出资新建造的砖瓦房当作福利让商会里的雇员使用,老爷子当时虽然替我心疼钱,但在我一番解说下,考虑到这些房子建造起来空着也是空着,让那些雇员而且大多数还是本族子弟来住,倒也不失为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所以他也没提反对意见。想必,这位“大爷爷”已经听说这个“福利措施”了。 “呵呵,看来明天来的晚的是只能让他们住牛棚了。不过,我已经跟这些来的人说过了,让他们每家每户抽出几个劳力,帮忙着给村子里盖房子,这样算起来,不用太长时间他们就住到梦寐以求的砖瓦房了。” 我看老爷子的态度就知道他想的跟我一个心思,不用说都把这些“家属”一窝子接受了下来。不过,他这个老地主还真是抠的可以,居然让他们这些人抽壮丁给我盖房子,看他“帮忙”的意思,这工钱当然是不用我出分文了。还真亏他想的出来。 这时,又有一家子来报到了,总人数也有二三十人的样子。老爷子让那位大爷爷主持安置工作后,就出来把我拉到一旁说话了。 我先是向他说了和老李叔制定的工程计划,当听说我要在村子外围三里地就建造围墙后,他也吓了一大跳,不过随之就是一脸的激动之色。这也难怪他会如此,陈家庄要是扩容了,他这个村长兼族长可少不了风光的时候。 “哈哈哈,阿安,我陈罗庚平生最得意之事就是把阿梅嫁给了你,让你当了我的孙女婿。哈哈哈!”老爷子习惯性的捋着他的灰须,状极愉悦。 我也忙讨好着说:“嘿嘿,这个还是老爷子你慧眼识珠,我谢怀安能娶到阿梅这么个贤惠温婉的妻子,能做老爷子你的孙女婿,也是我平生最得意之事。” “呵呵,我以前听阿梅说你油嘴滑舌,本还不信,现在算是信了。”老爷子难得的打趣起我来,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老爷子却是突然沉吟道:“阿安,你要建这项功在千秋,福泽后世子孙的大工程我不反对,但若是这个工程建好,我们庄子可就要更多的人来把守了。 而目前,算上刚招收的护村队队员,也还不到二百之数,这个人数可是少了点。按照以后的规模来算,这个内部的管理、巡逻,外部城墙的防御,护村队的总人数至少要三百之数。 这样一算,关每月给他们的月钱就至少要六百多两,可是一笔大开销呀。” “呵呵,爷爷你放心,这个我早就考虑到了。我的打算和你老不谋而合,这次直接招收个二百来号人,跟我们村的原队员凑够至少三百人,然后让这三百人分成三大队,每大队一个大队长,下设十个小队长。我现在就有两个大队长的人选一个是大哥、一个是陈柒,另外一个到时可以直接从众队员之中甄选。 除此之外,也顺便统一甄选一下那些剩下的小队长,爷爷你看如何?”我虽然装出征询他意见的意思,其实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是一定要直接把这支武装力量抓在自己手里的。 其实,这还只是我的一小部分计划,在我未来的计划当中,我还要招收更多的人手,对这批人进行优胜劣汰,取其精华,构建自己在这时代最精锐的私人卫队。 这样,以后自己走到哪都不怕别人来欺负了。 老爷子微微皱了皱眉,“阿安,你要直接在这群人当中进行比武甄选吗?不直接委派?” 他这话的意思我明白,就是直接让本村的众队员担任要职。 我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想到要让这群新来的人员快速融入谢氏商会,对我忠诚,我就不能寒了他们的心,用人唯亲。 再有的就是,我需要慢慢的淡化掉商会里的宗族情结,毕竟我在这陈家庄不是他们陈氏一族的人,他们要召开族中大会的时候,我这个堂堂的商会会长却只能有旁听的权利,却没有发言和表决的权利。 这种现象,让我多少感觉有点窝囊。现在还好说,陈氏一族的族长是我老婆的亲爷爷,我是他的孙女婿,但将来呢?万一老爷子百年后,上来个跟我不怎么对付的家伙来当这个族长,那可就有我头痛的了。 所以,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我现在就要开始淡化商会内部的宗族色彩,让他们只能忠诚于我这个衣食父母和大老板。 我点了点头,“爷爷,若是我们直接委派本村子弟的话,这些新来的人肯定口服心不服,不利于整队的团结,而若是大家凭实力说话的话,就会人人信服。 再说,我们现在已经让大哥和陈柒各自担任两个大队长了,底下的那些小队长让一些新队员来当也无妨。而且,怎么说这些新队员都举家搬迁到我们陈家庄了,大家都是本庄子人,我们可不能厚此薄彼了。” “嗯,那就照你的意思来办。”老爷子总算是答应了下来,我心里也稍稍舒了一口气,他要是坚决反对的话,我一时还真不能硬扛到底。 “不过,阿安,我看三个大队长的人选都必须让我们熟悉之人来当。要不是听风当你的贴身护卫,我看他就比较合适。”老爷子最后还是委婉的表达了他的态度。 “听风,我正打算让他来当全队的总教官,因为他以前是打过仗的,肯定能胜任。至于,第三名大队长之职吗?我的看法和你老的想法一样,最好还是让原先的老队员来担当,本来老虎我就觉得不错,不过他上次在进山探路的时候犯了点错误,我怕众人不服。” “嗯,老虎以前一直都是村里的好猎手,上次的事我也听说了,主要责任不在他,不过,他暂时也不便担任这个大队长。我看大山不错,他以前也是个好猎手,而且这次村子遭袭时,听说他一人就射杀了至少五名贼人。要不把他从厕纸作坊里调出来,当这第三个大队长?” 老爷子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陈大山来,他现在也算是我商团里的一个上层人物,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不多,但也知道他很有领导办事能力。前段时间厕纸作坊在他的管理下,很是有条不紊,产量不减反增。而且,听说这人平时在村里就人缘特好,阿梅这位总督察就对他评价很高。想来让他来当个大队长,其他队员应该还是能心服口服的。 “爷爷,你不说我一时还真没想到他。那好,你抽空去跟他说说,他要是同意的话,就把他调过来当这大队长。”虽然我的原意想把这第三个大队长让给新队员来当,但老子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加上这个陈大山足能担当此任,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嗯,那我晚上就找他去说说,反正现在厕纸作坊的一切流程工人们都很熟悉了,他在那里也是大材小用。我跟他一说准成。” “那就好,爷爷你先在这边忙着,我去那边看看房子的建造情况。记得,晚上一定要回家吃饭。” “行了,是阿梅这丫头要你说的。我一定记得赶回去,免得受这丫头的唠叨。”老爷子虽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眼里满是欣慰之色。 “呵呵,爷爷你要是不回去,我也要受她的唠叨了。为了我的耳根子清净,爷爷你可一定要趁早赶回家去吃饭。” “你这小兔崽子,说了赶回去了你还唠叨,两夫妻都一个德性。快走!快走!”老爷子抬手挥袖就要赶我走。 我带着一脸笑意的忙和听风举步而走。 第2章 甄选骨干 两天后,高温土窑终于顺利建成,我马上就让陈本善带队,把水泥所需的材料一股脑儿的放入里面进行煅烧。 这个类似于烧窑的活儿,陈本善是驾轻就熟,而为了提高温度,我根据他的意见,特意花钱让人去购买了一牛车石炭,也就是后世的煤炭,这样就相对的提高了一定的温度,不过,这一车子煤炭也就几百斤样子的价格要差不多二两银子,不然的话我就让陈西那边也用这玩意对造纸原料进行蒸煮了,想必能大大的提高蒸煮效果和速度,相对应的就会加快笺纸制造速度。 虽然我很想进行这项燃料改革,但是考虑到成本,还是果断的放弃了,反正现在满山的木材就是让作坊烧个几百年也烧不完,我实在没有必要去费这个冤枉钱。 我在这边动动嘴皮子让陈本善全权负责煅烧工作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打谷场视察刚成立的护卫队小队长选拔工作。 通过这几天的招收,已经凑够了三百二十五人的护卫队人数,那陈大山也在老爷子的说导下和陈东、陈柒三人一起各自担任了一个大队的大队长一职。 而今天就是甄选剩下的三十名小队长空缺。这些小队长的待遇是每月工钱三两,整整比普通队员多出一两,而大队长一职则是每月五两,更是优厚的很。 在我和老爷子商量的结果,就是采用淘汰制进行选拔,按二十五人分成十三组。每一组按照身材高低从低到高排成一队,然后就是抽签决定哪组跟哪组进行比试,两组按照排列顺序“捉对厮杀”,进行第一轮淘汰,完了之后,刚刚比试剩下的人员两组并一组,又通过抽签进行类似的比试,直到最后只剩下成功的二十五人。而还剩下的五个名额则在淘汰下来的三百人当中再进行一轮番“厮杀”,直到最后产生五名。 我到的时候,正是刚好是午后时分,打谷场四周围着满满一圈拖家带口看热闹的村人,甚至一些外村听到风声赶来瞧个稀奇的也为数不少,而打谷场里面就不用说了,我在老远的地方就听得杀声震天,挤开人群向里观看时才发现几十来号人正在拿着木刀木剑杀的如火如荼。 找到场边坐镇主持选拔工作的老爷子问了具体情况,原来现在进行的正是二十五人一组的最后一轮比试,怪不得他们都个个如此拼命了,只要赢了之后,工资提高一两不说,他们也马上会成为现场当之无愧的英雄人物,接受大家的欢呼和注目礼。金钱和荣誉一举双得。 在我跟着入座主席台观战不久,终于陆续决杀出了不少人,这些人彼此都是实力比较悬殊的,决胜者没有花费多少功夫,就把他们打倒在地,并用手中的木刀或木剑指着他们喉咙,表示了自己的获胜。这些人马上就会由几名村老和陈柒、陈大山请出场外休息,至于我的结拜大哥,他因为腿上箭伤还没痊愈,只能和老爷子坐在主席台上观战,倒也显得很悠闲。 在差不多十五分钟后,场上又陆续下去了十几人,这时剩下的大都是实力相当伯仲之间的人员,也就七八对的样子。他们都是鹊起兔落,左闪右挪,一时打得难分难解。想来这样的场面在先前的几轮比试中也出现过,不然这次的甄选活动不会从大早上的一直持续到现在。 果然,又过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虽然又下去了五六队,但场上却仍是还有两队在杀的昏天黑地,难分胜负。虽然这四人都是大汗淋漓,样子有些狼狈,却无疑的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看他们的架势,明显的都是练过武的,不像是庄稼把式,更没有像先前有几对在场上玩摔跤,相互搂抱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时你压着我,一时我翻个转儿又把你给压住了,最后直到一方被压的动弹不得叫认输为止,那都是大家司空见惯的地痞无赖打法。 而眼前这四位,却是用手中的木剑或木刀,你砍我刺杀的惊心动魄,电闪雷鸣,让我一时有种看后世武打片的幻觉。而其中一人相信在场的多数人都认得,我也认得,那就是老虎。 他妹的还真看不出来,这老小子也是练把式的,和他比试的倒是个新队员,相貌普通,三十来岁年纪,我一时也记不起他的名字来。 另外一队,也有个“老”队员,二十来岁年纪,我虽然感觉面熟,但他的名字却也是记不起来,只知道他以前好像是负责看守笺纸作坊的一名普通护卫,不过想来他应该也是陈氏子弟一员,问了身旁老爷子果然如此,是矮了我一辈分的陈氏子弟,名叫陈大永,他老爹年轻的时候在县城一家武馆学过艺,连带着他也从他老爹手里学了些功夫。 我不由有点感慨他们老陈家还是真是人才辈出。这陈大永的对手是个跟他年纪相当的人,这人我也认识,居然是那个被我当初第一个录取认为头脑灵活的黄得贵,先前我也好像看到那黄大牛获胜了,就不知现在这位黄大牛管叫叔的人物,是不是也能获胜。 首先的结果,不出我的意外,老虎虽然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但毕竟人老成精,打斗经验丰富,在故意卖了对方一个破绽后,飞起一腿踹在对方的腹部,把他踹倒在地的同时,手中的木刀已经直指在了他的咽喉,获得了最终的胜利,立时引来场边观战的众人欢呼。 而另一边那个陈氏子弟看见老虎取胜后,难免有点心急起来,在他心浮气躁的大举进攻时,却是被那黄得贵取巧绞掉了他手中的木剑,用自己的木剑直指在了他的咽喉,几乎场边众人欢呼的同时,这一边的战斗也顺利结束了。 这决胜出来的二十五人,无疑大部分的人都是货真价实、身手了得的人物。在我的要求下,这二十五人在陈柒和陈大山的指挥下朝着主席台这边排好了队,由我和老爷子亲自接见了他们,并让旁边会字的那位“大爷爷”把他们的名字一一记录在案。 我很是热情的和这些人一一握手,足足过了一把在后世就曾梦想的领导瘾。 我这新式的招呼礼,在众人一阵惊讶后,马上就都接受了下来,特别是身旁的老爷子也有样学样的跟这些小队长们一个个握手握的亲热。 接见了这二十五名小队长,剩下的还有五名空缺也马上紧锣密鼓的开始选拔,虽然名义上淘汰的三百人可以再次一起角逐,但实际上通过这几轮比试之后,其中的大部分都或轻或重的受了一点伤,再加上一些自知之明的也都放弃了再次比试(挨揍)的打算。 所以,到最后真正上场再一决雌雄的不过百人。我和老爷子也因势利导,直接采用了混战的模式,直到场上最后站着的五人做为最终的胜利者。这样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在先期老队员占了大便宜,他们原本就是一个村的人,有些甚至还都是亲戚关系,于是他们都结成团的把一个个新来的队员打倒在地,直到他们喊输退出。 不过,这些老队员也好景不长,在几个有心的新队员号召组织下,这边的新队员也马上结成团跟着这些老队员对抗,因为新队员这边人数占优,而那些老队员虽然人数少,但胜在彼此熟悉配合默契,一时两帮人杀的难分难解,呈现胶着状态。 这场混战还真是比起刚才一对一的单挑更来的刺激万分,一时搞的现场尘土飞扬,观众们目瞪口呆。 到最后,大家都打出了性子,纷纷扔掉手中有点碍手碍脚的木剑木刀,都用拳头招呼对方,要不是在这次比赛之前,我和老爷子早就制定了比赛规则,不准他们在比试中下黑手朝人体的要害部位招呼,违反的话就直接开除掉他们,不然的话想来现在早已经是一片哀鸿遍野了。 这场混战在出乎所有观众的预料,在大家开始用拳头比试后,只花费了差不多一刻钟,就展露出了结果。 烟尘渐散后,场中除了十几个人还站着交手外,其余的人都躺下来。而这十几个人无疑的也分成了两帮,新队员大概占了三分之二人数,不过看情形现在的状况是这些新队员还处于下风,被人数占少的老队员结阵打得连连败退。 最后,再次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在六个人一窝蜂的围着一人群殴之后,场上站着的清一色都是老队员了。这些陈氏子弟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老队员,以少胜多,无疑让这些新队员领教了他们的厉害,也认识到了跟自己队友配合默契的重要性,这次说实话要不是老队员彼此间配合熟练够团结,那败北的肯定是老队员这一方,毕竟新队员的人数可是老队员的一倍多。 而这最后剩下的六个人在他们彼此一番叽里咕噜后,最后一名看样子辈分最小的人自动退出了这次争斗,让其他五人上前来接受了我和老爷子的接见。很显然这次陈氏子弟在众人尤其在外村人面前露了脸,老爷子的兴奋劲就不用提了,连跟这五人握手的幅度比起上次来都大上了许多,更是乐得他不自觉地咧开着嘴,露出一口的老黄牙。 总体上来说,除了十来个受伤短时间内不良于行的人外,这次的选拔工作还是十分顺利的,在为护卫队找到这三十个基本合格的基层“军官”的同时,也通过这次活动大大的提高了整支护卫队的士气,更通过一些外村赶来看热闹的观众提高了谢氏商会和陈家庄的知名度,相信只要让别人了解了我这支护卫队的整体实力后,就会让那些暗中窥伺的人马上打消掉他们的贼子之心。 第3章 视察现场 甄选了护卫队的小队长之后,我就暂停了护卫的招收工作。 在把这三百多人的大队分组整编之后,我就开始让听风正式担当他们的总教官一职,让这三个大队采用轮训的方式,五天一期交叉着进行轮训。 听风根据我的意见和亲身示范,先开始了口号和队列训练,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效果,但做为后世而来的人,我还是深深知道这两种训练的重要性的。 特别是在打过越战的大伯父平时闲聊似的熏陶下,我多多少少懂得了军队里的一些军事常识。 而标准的队列和站姿无疑成为一个合格军人的必备素质。 我现在就是要让听风把这几百号人当成正规的士兵来训练。反正我现在有了八王爷这位“王爷”撑腰,这点小阵仗想来不会招来太多的非议。 身边突然少了听风的跟随在头几天还真有些不适应,后来我找来那个据说天天逃学的小·麦来当了跟班才算好了点。这小子在上次征剿白虎寨时,就表现了不同于他年龄的勇敢和冷静,在战斗发生的时候,他很是聪明的躲过了一劫,没有受什么伤,而且后来还听人说,这小子专门躲在暗处或者躺在地上装死人,抽冷子杀了两三个贼人,从这方面倒还真的说明了他的临危不乱和有勇有谋。 所以,等到凯旋回庄子的时候,我就派人专门知会了他家里的老娘,把他送到镇上的学堂“深造”,希望他长大后可以做个文武双全的人,当然的等他学有所成的时候就可以给我卖命了。 可惜这小子对读书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三天两头的逃课。 而他家里的老娘又管不住他,唯一让他乖乖听话的老爹又归了西,基本上就成了一个没人管的问题少年。我知道后,觉得这小麦跟我以前年轻的时候很相像,虽然他没有我那时长得帅,但智勇双全这方面还是可以和我略为比肩的,这样放任他不管实在是大大浪费了他的聪明才智,本着挖掘和培养人才的心思,我就让他做了我的跟班。 “小麦,附庸村那边的建造情况怎么样了?”我向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小麦劈头就问。 “东……东家,那边已经起了寨墙、寨门了,里面的砖瓦房也差不多建了十几间了。陈阿公说,要全部按东家你的要求建好的话,大概还要一个多月。” 我朝他赞许的点了点头,这小子很有我类似的飞毛腿潜质,从本村到那附庸村一个来回只花费了十几分钟时间,这速度还行。 “不错。”我先是不轻不重的称赞了他一声,等他脸显喜意后,我又马上一肃,“不过,你下次要把事情问得更具体一点,比如寨墙建成了多高、多长,寨门有多宽多大,用什么材料建成的等等,你都要问详细看仔细了才来报给我。” “哦,我知道了。”小麦毕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有点不乐意的闷闷低下头。 “好了,有错就改,这样等你长大了你才能成才,知道吗?现在跟我一起去老李叔那边看看。”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头以示安慰。 “好的,东家。我在前面带路。”这小子很有技巧的躲过我的第二次拍头,转身马上就跑出几步远。 我自失的冲着他笑了笑,举步带着身旁的十个护卫,拉着一牛车跟了上去。 从开始实施陈家庄的防御体系开始,到现在也就过了三天的时间,今天算上去也只有三天半多点。不过,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里,老李叔的施工队就扩充到了三百多人,加上在附庸村施工的一百多人,总人数已经突破了五百大关。 要不是在前天,我和老爷子就当机立断阻止了施工队的进一步招人,今天这数字说不定就要翻番。 毫无疑问,这些过来找工的人,至少有一半的人都是从十里县城外地闻风而来“淘金”的流民,剩下的一半就是冬种结束后空闲下来的农户和佃户。 步行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陈家庄围墙的施工现场,其实每次坐车往返我都能远远的看见这边的劳动场景,但还是没有现在近距离的观察来的震撼。 吆喝声、一起喊号子的加油声、催促呼喝声、各种敲击声……响成了一片。 只能用热火朝天才能形容。不管怎么说,这时代临时招聘的建筑工人还是都很自觉和卖力的,也不枉我给他们每人每天二十文的工钱,而且还专门给他们搭建了临时的工棚住宿,请了村里的几个老妈子给他们煮大窝饭一天两餐供应。 我这种做法,在这时代无疑成了另类,成了我谢大善人的独门标志。 因为我对这些来找工的人在世人眼中实在是太过仁厚了,老爷子就专门为这事劝说过我,意思是把二十文一天的工钱至少改成十五文,把一天两餐至少改成一餐,但都被我以提高施工进度的理由顶回去了。 我之所以这么“仁厚”,直接的一个目的当然是为了通过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流民同志们口耳相传,扩大我的知名度,为以后自己争霸商场打下良好的名声。 想想后世那些在电视台上按秒来计算的昂贵广告费,我这一点点宣传费用实在是便宜之极。再说,我现在一天光光纸行的收入就有好几百两,还会在乎这一天节省下一二两的花销吗? “啊!谢大善人来了!”现场忙碌的人群中,一个像是认识我的人激动的高喊了一声。 “哪里?谢大善人在哪里?”一些不认识我的人,马上向旁人询问。 “笨蛋!那位身穿绸衣,头戴文士帽,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不就是吗?” “谢大善人!” “谢大善人!” ………… 闻讯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向我集体行起了大礼,大半的人都直接朝我跪了下来,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大的阵仗,被这么多人跪拜,虽然心头一阵自得和飘飘然,但毕竟自己深受后世平等思想的熏陶,还是一阵的不习惯。 “大伙儿都起来。”我高喊着也连忙谦和的向着他们拱手作揖,并虚礼抬手示意他们起来,“这些天让你们受累了,今天我吩咐厨房给你们加餐,让大伙儿吃顿好的。” 我的亲和做派无疑赢得了在场众人的欢呼和感动,纷纷向我拜谢。 纷扰了好一会儿,老李叔才从外面闻讯赶来。 我微笑着很有风度的向这群可爱的民工同志们挥手告别,被老李叔带到了一处简陋的工棚里。 “东家,你这次是来看看施工情况的吗?”老李叔通过这段日子以来的相处,知道我是个实在人,不喜欢听人废话,所以第一句话就直问主题。 我点了点头,“我刚刚在附近看了看,施工速度还不错。你预计照现在这么多人,我们庄子这个外墙什么时候能造好?” “这些工人们,在我们这里有吃有喝有住的都很卖力气,若是都照他们目前这个状态的话,我看三个月内就可以完工。”老李叔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就很有信心的说道。 “那就好。”我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次我除了过来看看施工进展外,就是想让你把我说的那个砼具体在工程里使用一下,看看它的具体效果如何。” 在我把煅烧水泥材料的任务交给那个陈本善之后,他在土窑建成一天后就很是顺利的把那三车石灰石、粘土、铁渣子煅烧成功,并且还捣碎成粉,在我初步的用这些粉末加水加砂子调和后,感觉跟后世的商砼没什么两样,但当然的也是要通过实践检验一番的。 “哦,东家你上次说的那个能和石头媲美的东西?”老李叔还是有点不相信的看向我。 “是的,我今天就拉了点过来,你先用适当的水和砂子跟它调和一下,然后就涂抹到外墙上,等过几天干了后,就看看它的硬度如何。若是好的话,那我们以后,就在围墙里用碎石子搅拌这混凝土填充,那样一来可比用那些硬土、石灰膏什么的结实的多。” “行!东家,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这就找人来开始使用这砼。”老李叔是实干派,没有太多废话,这一点我很喜欢。 “那好,陈昌盛!你带两个弟兄过去给老李叔帮忙。”陈虎是老爷子堂弟的亲孙子,二十五岁,已经成家有两个孩子了,事实上他就是阿梅的堂哥,听阿梅说她小的时候,这位堂哥还挺照顾她的,知到了他成婚她也长大了,才没有了以前那般亲近。 所以,私底下我也偶尔客气的称呼他哥。当然,他也很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摆大舅子的谱,很懂得现在的上下尊卑关系,让我很是欣赏。因为他从小就好武艺,多少也学了点身手,所以在陈柒离队当大队长之后,他就接了我贴身护卫队的队长一职。这两天来,他这个队长还算当得尽忠尽职。 “是的,东家。”陈昌盛答应一声,就拉了两个人跟着老李叔去了。 “小麦,去做饭的那里招呼一声,就说我说的,今晚给在场的每位工人加餐,每人二两肉,到时用点什么到我家来报账。”做为谢大善人我既然答应了,当然要兑现,马上让小麦这小子去办理。 小麦答应一声,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我现在发现,自己随着地位和名声的提高是越来越懒得动手了,什么事都是动动嘴皮子让手底下的人去代劳。这种感觉真的很爽很轻松!也难怪后世那么多的领导每天大小会议不断了,开会干什么?无非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至于底下那些要跑腿亲力亲为的,一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第4章 县府求丁 “呵呵,怀安贤弟好久不见了!真是想煞为兄也。”李狗官一从马车上下来,就遥遥的朝着台阶上的我拱手打起招呼来。 “呵呵,善阳兄长能屈尊来到寒舍,还真让小弟受宠若惊呀!快里面请,小弟已经略备了水酒,为兄长洗尘。”我脸上也泛起了亲切的笑容,又是对他拱手还礼,又是延手相请。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贤弟你也不用这么客套了。”李善阳一上来就很热情的拉起我的手,两人执手互让一礼,齐齐踏进了我的谢家院子。 李善阳这个我名义上的兄长要来看望我,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但事实上他直到今天也就是在我剿灭白虎寨之后的第五天才来看我,这让我心里多少的有点不痛快。当然在此之前,那个李府的小伍子管家倒是在我灭贼凯旋不久就赶过来问安了一次,但那只代表了李老财却便不代表这李狗官。更让我心里不舒服的是,这李狗官在我给他书信一封后,直到今天才迟迟的率领着五六十官兵赶来“帮忙”,这在我气恼的同时,还深深怀疑他的别有用心。我那次书信上可是明明白白的跟他说明,只要他派个几十人给我壮壮场面就行了,毕竟驱赶那些手无寸铁的“流民”完全不必动那么大的阵仗。而他今天大张旗鼓的带领着这么多人前来,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突然良心发现的真把我当亲兄弟来看待了。 “贤弟呀!这次为兄刚好去了一趟郡府,直到昨天才回来看到了你给为兄的书信,而且还听属下禀告了此次陈家庄遭受土匪洗劫的事。唉!这都怪为兄平时治理地方不利呀,不然哪容得那批贼子猖狂?所以,为兄痛定思痛昨天特意连夜召齐了这批人马,一来给兄弟你助助威,二来吗为兄打探到这太行山上还有一伙穷凶极恶的匪人,专门打劫过往商旅,谋财害命。这伙贼人大概有五六十人,窝藏在距离官道“石羊关”不远的青云寨,听说这青云寨跟被贤弟剿灭的白虎寨关系密切,他们的大寨主独眼龙和那个陈大龙可是喝过血酒的盟友呢。” 入席刚喝了一口酒,这李狗官就洋洋洒洒的说了这一通不咸不淡的话。不过,他这话里的意思,我多少还是听得懂的。这王八蛋带这么多人果然不是来帮我的,看他的意思是反过来要我去帮助他剿灭这青云寨。他娘的!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呵呵,兄长你吃吃这块兔子肉看看,这可是我昨天听说兄长你要来,特意叫人去山上捉了只活的来,养到今天才给它放了血,新鲜着呢。”我马上岔开话题,很是客气的给他夹了一块兔子肉。 李狗官倒也沉得住气,夹起那块兔子肉细嚼慢咽起来,边吃还边点头赞赏道:“嗯,不错。是怪新鲜的,难得的是把原有的野味保存了个十成十。” 他的评语不错,这兔子肉我还是特意让村里听说烹制野味有一手的老猎人做的。这原因倒不是完全为了来讨好这李狗官,主要还是为了借此机会让自己饱饱口福,毕竟天天吃着厨艺一般的家常菜,也有点腻味了不是。所以,在入席开始的时候,我的嘴巴基本上就没有停过,趁着狗官说话的空隙,我几乎把桌上的每道菜都尝了一遍。 “哦,对了!怀安,你书信上说在陈家庄附近流民聚集闹事,现在可好些了?”李狗官一副关心的模样。 我把一块兔子肉咽了下去,“都解决了,不劳兄长再费心了。这次我们还是好好畅饮一番。你们老李家酿的这飘香酒果然是一绝呀!” 我举杯向他相邀,李狗官脸色多少有点不自然的也勉强举起杯,和我对饮了一杯。 “唉!贤弟,做兄长的这个芝麻官当得苦呀!”李狗官一副感怀身世的样子,“你别看为兄在这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但只要出了这十里县,我李善阳可屁都不是。要不是在朝中我还有个说得上一些话的二伯父,我这个小小县令怕是早就官位不保了。” “兄长瞧你说的,上次八王爷不是答应让人给你说项了吗?兄长你的升迁可是指日可待呀!”我虽然对这狗官很是讨厌,但考虑到他以后还有可能更上一层的当大官,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开罪了他。 “唉!本来事情都很顺利的,八王爷殿下也却是写了封推荐信到吏部,意思等圣上这次圣诞之后就升我的官到我们官渡郡担任太守一职。可是,现今郡上的刘太守是八王爷一党的,都快七十岁了还不愿‘升迁’到朝中任事。唉!加上前些时候,从我们县里过路的一群官属家眷遭到了青云寨这伙贼人的洗劫,当场就死了十二人,伤者不计,还被抓走了好几名女眷。好死不死的,这群人正好是我们刘太守的亲戚,是从外地举家到我们郡府投奔刘太守的。唉!刘太守勒令为兄十天内剿灭这青云寨,救出里面的女眷,不然的话就要把这事上报到朝廷。唉!这要是真的给他报上去,又正值圣上圣诞之时,为兄官位不保不说,还不准还会被流放苦寒之地呢!” 诉完苦后,李狗官自斟自饮仰着脖子干了一杯。看他那消沉的样子,倒不完全是装出来的,而且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表示一下还真说不过去。 “唉!”我跟着他叹了一口气,“兄长这次还真是流年不利呀!哼!那伙青云寨的贼人也实在是可恶的很,居然连刘太守的亲戚也敢打劫。兄长这次带来了这群虎狼之师肯定能一举荡平这伙贼寇。小弟在这里先预祝兄长旗开得胜,马到功成了。” 我还是对他打着马虎眼,再次向他举杯相邀。 “唉!贤弟,为兄还是实话跟你说了。”李狗官一口闷干了下去,“为兄这次来一是为了你在书信上的所托之事,但现在你既然自己解决了,为兄一时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二吗为兄这次真的需要你的帮助,由你带领护村队和为兄一起配合剿灭这作恶多端的青云寨。我都听说了,贤弟你这次带队灭贼报仇虽然没有外界传闻的以十几人就杀掉了对方近千人,但为兄还是让手下证实了贤弟你是以不足百人的护村队一举而破白虎寨的四五百山贼,这样以少胜多的手段可是为兄望尘莫及的,也难怪八王爷当初这么器重贤弟了。还请贤弟一定要帮帮为兄这个忙才是呀!” 说完后,李狗官就离座向我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 我也赶忙起身离座,一把上前扶住了他,“兄长,你这样对小弟行如此大礼,不是折煞小弟吗?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说着我就把他硬给扶回了座。 “唉!贤弟,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呀!我们十里县历来就不怎么富裕,我这次在全县满打满算的也只抽掉四十多名在册的差兵,加上从老李家抽掉的护院和佃户子弟也就六七十多人。要说这其中能真正打的上硬仗的,我看最多不过半数。而那青云寨听说在太行山的绿林之中历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外界传闻他们人数虽然只有五六十人,但在为兄看来他们只多不少,而且那独眼龙相传更是一身了不得的硬功夫。为兄这次要是光光带着这点人手去的话,实在……实在是有去无回呀!” 我还是头次见到这狗官如此低声下气的向我说话,心下不由一阵的暗爽,心想你娘的也有求到老子的一天,老子这次要不让你大出血的话,还真是对不起以前你对老子的“观照”了。 “唉!兄长,你的难处我知道。但你想必也清楚,我们这次护村队虽然对外号称三百多人,但队员大都是乡下泥腿子出身,真正能拿得武器去杀人的,我想最多就是原先跟我一起去杀过贼人的几十个陈氏子弟。而这些人,除了不幸遇难的外,大多数身上还带着伤呢。这……这万一他们这次去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庄子里人交待呢?”我一副为难之极的表情看着他。 李狗官盯着我看了三秒钟,暗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到我面前,“贤弟,这是当初我和你合伙开那个安阳铁器铺的契约,只要你这次帮了为兄这个忙,为兄就把这个铁器铺的四成收益做为抵押,让这次随行灭贼的陈家庄人员事后都能得到应有的奖赏,你看如何?” 我心中暗操了他一声老娘,这铁器铺本来就是老子的,你现在却把它拿出来做人情,还真是不要脸的很。不过,想想到自己以后的炼钢计划,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把它接受了回来,故作叹气道:“唉!兄长,你大概还不知道我对每名死难队员的抚恤金。是每人五十两银子……” “什么!五十两!?”李狗官大叫起来,也难怪他会如此失态,前几天我就了解了这时代对待那些沙场战死士兵的抚恤金,没有军衔的一般都是每人二两银子,五十两基本上是一些将领级别的待遇了。 “是的,是五十两。”我严肃的朝他点点头,“人命无价!这五十两在我看来还是便宜了,这些人家中一般都是有老有小的,他们万一出了点意外,留下家中的亲人怎么过活?所以,除了这五十两的抚恤金外,我们还要替他们向家中的长辈尽孝,替他们养儿育女。” 我每说一句,李狗官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好一会儿才像刚认识我一般,呐呐道:“以前听别人说十里县的人,都唤你谢大善人,贤弟你如此这般抚恤法,还……还真是当之无愧呀!” “唉!兄长,其实我真的很想帮你这个忙的,但你也知道,那些土匪个个都是好勇斗狠之辈。小弟上次带队就一下子折损了一半多的人手,光抚恤费就差点赔的我倾家荡产。好在小弟手头上还有些生意,这几天才慢慢把那些拖欠的抚恤金都给补发了。这……这小弟手头一时也没有这么多的现钱给兄长垫付,而若是没有这一条的话,我怕到时候我手底下这些人不愿给兄长你真心实意的卖命。兄长你要不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比如去你邻县的同僚那里求助,或者直接让刘太守从郡府发兵来帮忙。” “贤弟呀!若是我能让刘太守和邻县那几个混蛋发兵的话,我还能来求你吗?”李狗官终于又坐不住了,起身紧皱着眉头在堂上走来走去。 等他来回走了两趟之后,我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痛下决心的对他说道:“兄长,别急。既然你真的需要小弟帮忙的地方,那小弟就豁出这百来斤身板帮你到底了。” 李狗官一准在等我这句话了,一听我如此说,马上激动的上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一副感动万分的模样,带点哽咽之声道:“好!好兄弟!为兄果然没有看错了你。” “可是,兄长,你也知道,这个……这次要去剿灭青云寨,死伤是再所难免的,这个抚恤金想来是很大一笔的花销……这个……” “唉!贤弟,你的意思为兄明白。但为兄在任这十里县县令几年来,始终都是安安分分的做官,不干那些贪赃枉法的龌龊事,这……实在是没有太多收入呀!不像贤弟你的生意做的这么大,听别人说,贤弟你那个笺纸行光光一天就进项几百两的银子,而且听说你上次让为兄帮忙宣传的风衣和夹克,也是供不应求呀!你这两样可算是天底下最赚钱的行当了。” 这李狗官还真是一毛不拔的很,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安安分分做官,光我知道的他就在今年加了全县商铺每年的例钱。 “兄长你有所不知,你说的每天几百两的进项是没错,但我雇了这么多的手下,光光每月给他们的工钱就是好几千两了。加上其他所费的成本,我一天最多也就几十两的收益,而且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庄子又在建设围墙防贼,这都要我来掏腰包垫付。”哭穷谁不会,我马上也对他哭起穷来。但还是适可而止的话锋一转,“不过,我也知道兄长你没多少积蓄,所以这次是请兄长你帮个忙,我想把现在镇上官道那里,纸行周边的那几块地皮给买下来,打算将来扩大纸行的规模或另作它用。” 纸行和敬国神厕那边的用地,我早就垂涎已久了,难得现在这么个好的机会,我当然要适时的提出来。 “这个啊!这个主要是我大伯父管着的,为兄也做不了主呀。”李狗官也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兄长,你这么说可是让我心冷呀!”我故作受伤的沉声说道。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但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足足冷场了两分钟,李狗官终于一拍大腿,率先打破僵局道:“贤弟,你这事我包了。只要你要的地皮在五十亩以下的,我保准我大伯父能同意。” “呵呵,兄长果然快人快语。这次只要李伯父同意买地给我五十亩的话,我就为兄长你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我拿话头扣住了他,立马又是跟他火热起来。 “那为兄就先行谢过贤弟了。”李狗官皮笑肉不笑的向我拱手作礼。 我连忙还礼,一副慷慨之色拍着胸脯道:“兄长,我们彼此之间也不用来这些客套了。你直接跟我说,这次你要多少的人手,我马上调拨给你。” “这……这个……”李狗官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为兄是希望贤弟这次能把你这三十多号人马全部抽调出来,并且……这个希望贤弟你能亲自带队督战。” !这王八蛋还真是得寸进尺的很。不过,他这要求早在我的预料之中。 “我看这样。我这次亲自带领二百三十人去给兄长助阵,毕竟庄里还是要人来留守的。兄长你看如何?”我虽然向他征询的样子,但语气中可是不容置疑的很。 “那好。”两人的身份地位是今时不同往日,李狗官一时也不能奈我何。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看兄长你就先陪我去李伯父那里谈谈买地的事,谈妥后我马上回来整队召集人手,我们连夜偷袭青云寨,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好!”李狗官有点闷闷的点了一下头,率先离席朝着门口而去。 我知道他心里多少有了点脾气,但我知道只要这次帮他把那青云寨给一锅端了,让他切身感受到我的实力,那他这种欺软怕硬的角色,还真是好摆弄的很。 我不由对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阴阴的笑容。 第5章 李府说项 李狗官陪同我一起去李府说项,李老财也难得的慷慨了一回一百两银子就半卖半送的把官道旁的那五十亩地皮卖给了我。而且为了昭显对我的看重,他又很是热情的挽留我在他们家吃晚饭。 不吃白不吃,更何况我对那个刁蛮女李雨薇的厨艺还是念念不忘的,只是在上次借着八王爷的光吃了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尝到过,这次他们难得有求于我,我可是要好好把握机会才是。 所以,我就开诚布公的对这李家爷俩表示,希望还能吃到上次招待八王爷时的京城菜。这话头一落,不只李狗官脸色犯难,就是李老财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伯父,难道上次烧那京城菜的师傅不在府上吗?”上次之后我是知道那“师傅”就是他们家的四小姐,但这时我可是故意得了健忘症,对他们打起了马虎眼。 “这个倒不是,只是这个我们家的薇儿比较任性了点,对贤侄你多有误会而已。这个……我看还是改日!”李老财尽量缓和气氛的说道。 我心里暗暗不爽起来。妈的!不就是要让她给我们炒几个可口的小菜吗?这两个老王八还真是小气的很,只要你们以长辈的身份压她,她还不是乖乖就范? “唉!伯父和兄长有所不知,我这几日着实是食欲不振,已经好几顿都没吃好了。我怕要是再不能吃顿好的,那今晚我可没有多少力气去跑山路,更甚至跟那些如狼似虎的土匪肉搏了。”我有点有气无力地说着。故意用手揉着肚皮。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这也不能怪我如此痞赖了,要是今次错过了,那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再次尝到那丫头的厨艺。让我再次重温当初自己和爷爷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李狗官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我不由想起在先前他可是和我同过席的,当然我先前在自家席上胡吃海喝的情景他也是亲眼见到了,我那样一副吃相,哪里有一点食欲不振的样子? “那好。贤弟你在这里稍待,我这去找我家的薇儿说说。”李成舟站起身就要朝厅后的内院走去。 “爹。我是不会给这个无赖烧菜地。” 声到人至,一位古装丽人从厅堂后的走廊里突然窜了出来。 “爹,不就是去剿灭那些土匪吗?我们不用这个暴发户帮忙,只要我们出钱在县城上召集一些人手,明确告诉他们杀一个土匪就奖赏他们一两银子的报酬。 女儿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土匪不是只有五六十人吗,我们家最多也只花费个五六十两银子。这点钱我们家还是出得起的,何必看这伪君子的脸色,受他土包子的气。” 李雨薇口舌伶俐的说完,我们在场的三个爷们都有些目瞪口呆。我主要是被这娘们给气得。 奶奶地,又是无赖又是暴发户。又是伪君子又是土包子,还真是把我损得体无完肤了。 要不是她家两个爷们就在身旁,我一早就上去抽她个丫的。这……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我如今堂堂的谢大善人,有名望有地位,连八王爷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尊称一声先生,何曾被人当面这么奚落过?这小娘皮也太没有脸色了,这个仇老子先行给记下来,将来找个好机会一定要她地好看。 “胡闹!”好一会儿李老财最先清醒了过来,重重一拍桌子,起身训斥道,“薇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呢?快向谢贤侄道歉。” “哼!向他道歉,做梦。是他应该向我道歉才对!”这小娘皮竟然丝毫不惧李老财这一家之长地威势,振振有词的看向我。看她那态势显然对上次我俩的“过结”还记恨的很,实在是小女子的心性,怎么肚量就这么小呢? 李狗官拿出长辈的威严,一脸肃然的对她喝斥道:“薇儿,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快快给我进去,顺便给我们烧几个下酒菜。” “不!要我给这暴发户烧菜,他下辈子也别想。哼!”李雨薇像上次一样,在临别转身欲走之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这才袅袅往内而去。 “这,这……这个不孝之女……”李老财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喘了一会儿气,才转向我歉然一笑,“让贤侄见笑了,这臭丫头平时仗着我家两个老祖宗对她的疼爱,就越发的少了些管束。” 你娘的!上次你那个狗官侄儿也是这般说法,你们老李家还真是好家教。 我“京城菜”没吃到,还受了一肚子鸟气,当真是不痛快之极,当下也拉下脸来,起身告辞道:“两位!在下突觉身体不适,还是改日再来叨扰。 ”说到这我转向李狗官一脸遗憾的表情,“这个,至于那剿匪一事吗?我看今晚也不能陪同兄长一起去了。 而且,刚才令千斤说的对,只要兄长能出个几百两的银子,这个人手还是很好召集的。” “贤弟呀!”李狗官赶忙扑上前来,一把拽住了我的双手,哭丧着脸说道,“你可是答应过我的,现在怎能反悔呢?再说,我那不肖之女他一个小丫头能懂个啥。 要是真像她说的这般容易,花个几百两银子就可剿灭一股土贼的话,那这太行山上早就没有土贼了。这次就算为兄求你,你一定要帮为兄度过这个难关才行呀!” 我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 ,我是很想帮你的,但是我这人有个毛病,若是不吃好饭话,就浑身没有力气。唉!我也很为难呀!” 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在恨恨的想着李雨薇那小娘皮,下辈子也不给我烧菜?老子今天就要你乖乖的给我烧菜。 李狗官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我,叹了口气道:“那好!贤弟,你先别走。 今晚你一定能在我家吃顿饱饭地。我这就进去要那丫头给你烧几道地道地京城菜。” 嗯~ “那就有劳兄长费心了。”我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看着他,也跟着他叹了一口气,“唉!其实我也知道让兄长你为难。 毕竟让一位父亲逼自己女儿烧菜有点不好,但是我要不能好好的在你这里吃顿好地,怎么有力气去帮兄长你剿匪杀敌呢?” 李狗官讪讪的对我笑笑,放开抓住我的手,向另一边的李老财暗暗使了个眼色,径自往里面走去。 “呵呵。贤侄请重新入席。” 李老财向我拱手相请,我多少还要给他点面子,也就重新坐回了席位。 “贤侄,来!我们爷俩先干一杯。这酒可是有着十几年的火候了,是精酿的最正宗地飘香酒呢。”李老财满脸慈祥笑容的向我举杯相邀。 我当即很给面子的和他对饮了一杯。 “贤侄呀!老夫活了这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看走了眼呀!”李老财一杯酒下肚,突然的就打开了话匣子,“当初刚见你的时候。你虽然长相不俗,有点特立独行的风骨。 但老夫还以为你仅仅是个没落的世家子弟呢?呵呵,没想到贤侄你短短时间内就在我们这十里县城立稳了脚跟,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特别是你机缘巧合得到了当今八王爷地赏识。不怕跟你说句实在话,我们老李家可是一直都看好这位殿下的。 将来万一殿下变成了陛下。嘿嘿,那贤侄你的荣华富贵就不用我说了。”说到这李老财突然酒兴大发的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接着话头说道,“其实,这些还不是我真正看重你地原因。 我真正看重的是贤侄你地文采呀!出使他国行路难,今朝送别泪满衫。此去经年遥相望,惟愿君安早归还。可真是平凡中见珍奇,道尽了人世间的许多离别之意。老夫空活了这大半辈子,这样通俗易懂的至理名言,老夫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李老财边说边自顾自的摇着头,一副自惭自秽的模样。 我一见之下,就知道这个老书呆要犯书呆的傻气了,这番情景在我后世的时候,就从身为老知识分子的爷爷身上看到过,他那时正在自学英语,有时候捧着他那本牛津字典就常常做这种表情。 “怀安呀!这首送别诗要是流传了出去,我想你谢怀安的大名必将千古流芳呀!”老爷子又自饮了一杯,脸上一副又是羡慕又是妒忌的表情看着我。 我一副淡然,自嘲似的向他轻摇了一下手,“呵呵,伯父你说笑了,这样的信手涂鸦之作,怎么能入那些文人大家的法眼呢?” “信手涂鸦?哈哈哈哈,贤侄你有一点还真说对了。”李老财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脸上的郁郁之色一扫而空,马上一副训训善导的样子,“贤侄呀,不是我说你,你的书法也太差劲了点,你知道当时要不是你的那首诗写的太好了,让别人忽略了你的书法,我看你早就贻笑大方了。 等日后有空了,你过来我这,让伯父好好教导你一下书法,免得以后要你再次信手涂鸦的时候,又写出那般不堪入目的文字来。哈哈哈哈!” 被这大笑的老小子解了伤疤,我多少的有点不爽。 但他也说的对,我现在写的毛笔字实在很难拿出来见人,不过为了标榜自己是个文化人,这毛笔字的门面功夫还是要练好的,就像后世的那些办公室白领,讲话一定要带几句洋文才能昭显自己的“高尚地位”,这时代的上层人也把这书法看成了自己不同于凡夫俗子的醒目招牌。 嗯!明天开始就要让香芸那丫头好好的给我写几副字帖来,我照着字帖就练它个把月,我就不信这书法没有长进。我暗下决心。 好一会儿,这老王八笑完了,才又开口说道:“贤侄呀!等这次你和善阳剿匪得胜归来后,我就带你去县城上的清风茶楼好好坐坐,那里每月的十五都有一个比较正式的聚会,到时我们县上、还有途经此地的许多士子都会以文会友,我想把你那首《送八王爷出使北棒》地诗带到那好好替你宣传宣传。让他们这些平时自视甚高地士子们好好品鉴一番。你意下如何?” 我一听清风茶楼就特敏感,再一想起那些老酸儒更是兴趣缺缺,当下连连摇首道:“不劳伯父费心了。我手头上还有多项生意要亲自打理,实在抽不得空去那里。” 李老财微微皱了皱眉,还待劝说,就进内堂走回来一脸轻松模样的李狗官。 “呵呵,贤弟,为兄幸不辱命。”李狗官边说边走坐回席上。“为兄终于成功说服那丫头给你做几道京城菜了,这回也算沾了贤弟你的光,我都好久没尝到那丫头亲手烧制地菜肴了。呵呵。” 我和李老财都有点犹疑的看着他,李雨薇这小娘们 对我表现出来的恶劣态度,可是我俩亲眼所见,没想进去没多久就搞定了,还真是有些出乎我俩的意料之外。 “其实这也没什么。”李狗官说着就一脸得意的给自己夹了一口菜,细嚼慢咽了一会儿。见我们一脸专注模样后,才满意的接道:“知女莫如父吗?呵呵,薇儿这丫头,平时就喜欢收集一些新鲜地书画和诗词歌赋。我这次送了她半首绝佳好诗。答应等她给我们烧好菜了,我再把下半首和诗作者告诉她。 嘿嘿、薇儿她没有多少犹豫就一口答应了下来,现在正进厨房张罗着呢。” 真他娘的卑鄙!我心里不由对他竖了一根大拇指。这就好像后世的精彩武打书,刚看到过瘾的地方,下面突然就没有了,这不是让人在心里一直念叨折磨人吗?也真亏这狗官想的出来。 “哦,还有什么绝佳诗句是这丫头不知道的?莫非……”李老财先是有点疑惑的看向自己的侄儿,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把目光转向了我。 “呵呵,大伯父果然料事如神这么快就想到了。”李狗官拍了自己伯父一记马屁,这才肯定道:“没错,我这次给她地好诗就是,上次怀安贤弟写给八王爷殿下的送别诗。 我把前面两句随口向这丫头一诵,这丫头就喜欢的不得了,缠着我一定要把下面的两句和作者一并告诉她,好在我当时坚持到底没有理会她地撒娇手段。 呵呵,到时我要是告诉她怀安贤弟就是这首诗的作者,还真不知道她是如何一副表情。” 李狗官难得露出一副小孩般捉弄别人地天真笑容,顿时让我对他印象大改。没想到这个狗官,还如此率真温情的一面。 “哈哈,善阳你不知道,我刚刚就正好和怀安谈论他这首佳作呢?我们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李老财一副很是满意的表情,用手捋着他的胡子。 “是吗?”李狗官一呆后也是跟着大笑起来。 我看着这两爷俩这般大笑,不知道他们狡猾本性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两个大傻冒。 “不好意思呀!贤弟,你大概不清楚我们家薇儿的情况,不怕你笑话,这丫头可是我们家中的女霸王,平时就桀傲任性的很,家中她那些兄弟姐妹都怕她的很。而偏偏我们家的两位老祖宗,疼她这个曾孙女疼的不得了,当宝贝一样的供着她。连我这个当父亲的平时对她说话也是爱理不理的,这次难得逼得她怪怪就范,我哪能不开心呢?哈哈哈!” 白痴!我心中暗骂了一声。既然当老爸当的这么窝囊了,还拿出来向我这个外人说事,还真是不知羞的很。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先吃喝起来。 李狗官见我不能理解他的愉悦心情,只好有点尴尬的自斟自饮了一杯。 “呵呵,怀安,还记得上次你送的那份贺礼吗?”李老财适时替侄儿解了围。 “贺礼?”我有点疑惑的看向他,不过马上明白过来,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记得上次我送的那份贺礼(回礼)可是“贵重”的很,这老小子旧事重提,不会是想让我主动补回份量。 “没错,上次善阳的儿子结婚,你不是送了一副鸳鸯图吗?‘莲花如妾叶如郎,画得花长叶亦长。若使花莲能并蒂,不须重画两鸳鸯。画好、字好,诗更好。虽然通俗易懂,但也寓意深刻呀!老夫当初刚看到这首新颖的诗初觉还没什么,后来无意间想起却是回味无穷啊!以前本来还以为这首诗是贤侄你找人作的,但如今看来,想必也是贤侄你亲自所作?” 原来不是嫌礼轻。我心里一松,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道:“这算不上什么好诗,只是刚好衬个景儿罢了。呵呵,让伯父你见笑了。” “贤侄呀!你是太过谦虚了,虽然这首比不得你那首送别诗,但更是浅显易懂,让人一看之下就牢牢记住了,事后回想往往又是余韵未绝。这才是诗品的最高境界呀!” 我可不懂什么诗品不诗品的,忙给自己夹了一口菜,含糊的应承了过去。而李老财好像谈兴正浓,又对那副鸳鸯图的画功和书法做了一番自以为是的品鉴,完了还问了我那个代笔之人,我只好如是说是自己手下的一个丫环,一时让李老财称奇不已,直夸香芸那丫头功底不凡,他的语气和表情完全是一副恨不得一见她的样子。而香芸这丫头现在正帮我管着粮油店、铁器铺、敬国神厕三处的账呢?我当然不会让她专门来见这糟老头子,对他的殷切模样视而不见。 好在不多大的功夫,由侍女端上了一盘热气腾腾的大白菜,我们三个男人马上把所有的注意力就用在了这方面,彼此丝毫没有什么客套的竞相夹筷而食。别看这菜普通,但越是普通的菜越能看得出炒菜之人的火候深浅。无疑的李雨薇这小娘皮,人虽然长得“糙”了点,但这厨艺是没得说的。三人只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消灭了这第一道菜,还彼此都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 接下来,我们三人都比较少说话,专等着上菜,来一盘争吃一盘,不知不觉间我感觉眼前这两个人也没有以前那么的特别让人讨厌了。 第6章 准备出发 李府美美的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又跟着饮了一杯清茶后,我的“兄长县令大人李狗官终于忍受不住的不断催促起我来,我这才揉了揉肚子,起身离席,向“盛情款待”自己的李老财拱手告辞。 和李狗官一起来到了外厅,我就对正在吃喝的老虎吩咐道:“老虎,你带四人先回去,跟听风打声招呼,就说我说的,叫他马上召起二百三十名队员帮忙官府剿匪,会射箭的队员让他们都把弓箭给配上,多带箭支,” 上次我方偷袭白虎寨被围的时候,弓箭的杀伤力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一开始我方人数大大少于对方,而且还被对方制造了“瓮中捉鳖”的情势,当时队员们要不是几乎人人善射的话,是很难脱困最后反败为胜的。 这弓箭在这冷兵器时代,实在是杀伤力惊人,庄里那些原本就善射的猎户,基本就像是后世那些拿着突击步枪的特种兵。我若不好好利用这些人的专长,那实在是太过浪费了。 “知道了,东家,我这就先回去通知他。” 老虎恭声答应就要向外走,却被我马上叫住了,“老虎,你先等等,你跟我兄长一起坐他马车回去。” “怎么了,贤弟?你不一起跟我回去吗?”一旁的李狗官满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敷衍道:“兄长你先跟我这名属下回去一起整队,我在县城上还有点私事要解决,随后便来。” “贤弟呀!你这件私事不能等剿完贼人再去解决吗?现在时候可不早了。”李狗官一脸气苦模样的看着我。 “行了兄长。我最多晚你们两刻钟就到。就这么说定了,我快去快回。”我安慰性的拍了拍他厚实地肩膀,就大咧咧地举步向门外走去。我现在对着以前敲过我竹杠的狗官。无论在地位上和心理上都占着绝对的优势。 我这次所去的地方当然是秋月成衣铺了,自从上次陈家庄遭袭,我“闷声不响”地就带队去报仇之后,着实让秋冷月埋怨了好久。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我可是吸取教训,要事先过来对她招呼道。 来到秋月铺子时。因为已经是夜幕时分,店门早已关上了。我让小麦上前拍打了半天的门板后,才有个大汉提着灯笼走过来开门问话。 这大汉无疑是护院之流的人物了。我在这里进出了好几次,他当然认得我就是他东家亲密的“生意伙伴”,在看清来人后马上就一脸谄笑着把我往里面请去。 我让小麦和其他五名护卫留在店门外守候,就独自一人来到了后院,在向内院看门的一个老妈子通禀之后,才打开门户把我让了进去。 我到达内厅地时候。秋冷月已经等在了里面,本来就显得桃红的脸蛋在油灯的照射下更见艳红,有那股子的媚劲儿。她正洋溢着的笑容,定定的看着我从厅门口走入。我一看她如此表情就知道她多少对我这首次的入夜来访,有所误会了。就在她起身相迎过来时。就打趣着说道:“月儿,在这晚上我要见你一面还真是困难的很呀!竟然要通过层层盘查呢。” “怀安,你今晚怎么来了?你昨天不是对奴家说今天来不了了吗?”秋冷月对我地打趣没有接话,而是起身走到我面前,直问我此行的目的。 我看着她一脸荡漾的春意,以及那患得患失地眼神,不由在心里微微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说道:“今晚我是来告诉你,我今晚要带队帮助官府剿匪。明天也许就不来看你了。” 秋冷月难掩一脸地失望之意,先是幽幽的点了点头,接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伸手抓住我的手臂,脸上带着惶急之色,“剿匪?怀安,你上次不是说了不再亲自去冒险了吗?怎么又要带队去?你不去不行吗?” 我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几拍,轻笑着安慰道:“放心好了,你不是也听了外面的流传吗?上次我可是一人率领十几名护卫,全歼白虎寨多名匪众的?呵呵,这次的什么青云寨可只有五六十人,而且光我的护卫队就二百多人,加上官兵总共有五六百人,这些土匪哪是我们的对手。” 为了让她安心我故作一脸的轻松,还故意夸大了我方的总体实力。 “怀安,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做我们的商人吗?何必一定要去打打杀杀的呢?剿匪的事自有官府的官兵去解决就是,你和你的护卫队虽然厉害,也不必老做这种出头鸟呀。还是本分一些才好!”秋冷月有点很不以为然的向我建议。 她这种“商人老实论”的论调也不是第一次对我说明了,但在我对她解释几遍不通后,我就放弃了继续说服她,让她明白商人真谛的打算。商人如果老实的话就不叫商人了,何况在这样以强凌弱,强取豪夺的年代,商人如果老实就注定了他要么破产要么被人鱼肉的命运。 我笑了笑,无语的看着她。 “好了,你爱去就去。你们这些男人的心思我是知道的,总想着什么功名利禄的事。你想去立功杀敌就去。”秋冷月多少带点怨气的故意扭过了脸去。 “是!你说的对!我是想着我的功名利禄,但我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呀!我将来如果有了功名利禄的话,那样对你也很好,是不是?”我带着暧昧之色的向她斜眼挑了挑了眉毛。 “你总是这样,奴家说不过你。” 秋冷月千娇百媚般的横了我一眼,让我心头突觉的一热,连忙干咳了一声,轻轻松开了她的手,“月儿。我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我上次跟你说的我那位县令‘兄长’还在等着我回去呢。我要走了。” 我说是如此说,但便没有说完就走,相反地是满脸歉意地看着她。 “那……那你走。”秋冷月强忍着不舍之意。勉强对我露齿一笑,“你此番前去,千万小心 像上次你跟奴家说的一冲动就冲出去亲自杀敌了,还一定要把那个听风带在身边,你不是说他身手很厉害吗?还有……还有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奴家……奴家等你……胜利归来地好消息。” — 听着她一句句的叮咛。我的心也慢慢的彻底融化了。我忍不住双手一张把她结结实实的搂入了怀里,两人彼此都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地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声。 良久,我才推开了她,把双手轻轻搭在她微微颤抖的双肩上,温柔的拭干她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 此时的她完全就像个被大人遗弃的小女孩,那般的伤心和无助,但我还是不得不狠下心肠说道:“月儿。我走了。” 这次说完后,我没有再多留,果断地转身,一路走出了内厅。走出了后院,走回了店门口。间中没有一次回头。 “走!”我发泄似的朝着小麦和五名护卫大喝了一声。就向着自己的专驾马车走去。 几人都看出我脸色不怎么好,俱都闷声不响的急步跟在了我身后。 回到了陈家庄地时候,我难免又要跟家中早已得讯的老爷子和阿梅细细说明一番,最后在他俩地千叮咛万嘱咐声中,被早已等的一脸不耐的李狗官拉出了自家大门。 在打谷场上,两帮人马满满的挤着将近四百来号人,一帮的人马队列严整、肃然无声,而另一帮人马的队列却是排得东扭西斜极不整齐,混在一堆儿叽叽喳喳的在各自讲着话,吵闹的就像菜市场。 我在场边一看如此情景,不由的就皱起眉头,“兄长,这就是你凑齐的二百多号勇士吗?” “咳,嗯。这个,他们是少了点规矩。”两帮人马如此的泾渭分明、天差地别,即使再脓包的人也是看得出孰优孰劣的,任是他脸皮够厚,也不由有些尴尬起来。 李狗官面上不好看,当然要拿属下开涮,向身旁一位身着盔甲,军官模样的大汉斥道:瞎了?快给我去好好整整队形。” “是!大人。”蒋县尉粗声粗气的答应后,就向着这群杂牌兵大叫大嚷起来,“你们他娘的这些狗东西,都给老子闭上你们的狗嘴。各自回到各自的属队去,都给老子把队列给排好啰。动作慢点的,小心老子的拳头招呼。” 这蒋县尉虽然喊话糙了点,但无疑在这些杂牌兵当中还是有点威信的,他这样一喊,他们果真乖乖都住了嘴,纷纷扰扰了五六分钟后,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勉勉强强的排成了一队队还能让人看的队列来。 “弟兄们,想必我们这次去干嘛你们心中都有数了。”等全场排队完毕,一片肃静后,李狗官马上就开始了即兴发言,“没错!我们是去为民除害剿匪去的,你们放心,我们这次得到了陈家庄二百多人的生力军加盟,又有武艺出神入化的谢大善人亲自助阵,我们这次一定会杀的那些贼匪片甲不留。我答应你们,只要我们这次得胜回来,我会大摆庆功宴,给大伙儿论功行赏,酒管够,肉管饱。” 李狗官虽然含糊的表示事后“论功行赏”,但他最后“酒管够,肉管饱。”的实在话还是引得了在场众人的欢呼雀跃声。当然这里的“众人”,仅仅是指官兵这方面的众人,至于我那边的护卫队还是一片的肃穆气氛。 李狗官想来是难得“慷慨”了一回,本来志得意满的在接受“众人”欢呼时,却看到我这边队员的冷场,难免有些悻悻然。 “贤弟,要不你也说两句。”李狗官对我说着,向护卫队那边一群酷男努了努嘴。 我点了点头,向着护卫队这边的队员喊道:“全体注意了!全体都有!立正!向左转!” 我喊声刚落,二百多名队员都向着左边齐齐转去。虽然极个别的队员动作还不是做的很标准,但从总体上看这向左转的口令他们还是执行的整齐划一,连贯一声的。我很是满意听风这总教官这几天来的努力,在短短几日内能有如此成效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身旁的李狗官和蒋县尉,还有那些杂牌兵显然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场面,个个都瞪大了双眼不能说话了。 “兄长,兵贵神速。我看我们这个护村队就替兄长你打头阵好了,你们随后跟来怎么样?”我主动向还在呆愣中的李狗官请战,并且自愿替他们官兵打起了先锋。 “啊!好!”李狗官清醒过来,带着一脸惊喜之意的连忙接口道:“太好了!那一切就有劳贤弟你了。” “呵呵,这是我应该做的。既然我答应助兄长你一臂之力,当然要尽力而为。”我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唉!说实话,为兄这些下下属真是比不了贤弟你的精兵悍将呀!”李狗官故作摇头的叹了一口气,“一切有劳贤弟了,为兄相信你一定会杀的那帮土匪丢盔弃甲的。” 我看着这狗官虚情假意的拍了拍我肩膀,以示对我的肯定和鼓励,我也没再多费功夫和他演戏,对他轻笑了一下,就向身边的听风吩咐道:“听风你去带队前进,目标青云寨。” “是,老爷!”听风答应一声后就跑前几步,大声的把我的话向着队伍重新喊了一遍。 “出发!” 没想到听风还是个大嗓门,很有后世电影中那些教官的男高音味道。 在我方队伍启动的瞬间,我转身向正用贪婪目光注视那些队员的李狗官和蒋县尉客气的一拱手,带点神秘的笑容说道:“两位,我们待会儿见了!” 我这话说的有点让两人摸不着头脑,而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我已经随队紧跟而去了。 第7章 初步侦察 老虎,这青龙寨具体情况如何,你知道吗?” 在队伍刚走出陈家庄我就找来老虎询问。 在上次偷袭白虎寨的一战中,这位老猎手做为侦查小队队长,虽然最后没能圆满完成任务,但那样的结果实在是纯属意外,据后来所知,当时白虎寨一名把守寨门的小喽罗临时闹肚子,躲过了老虎那支侦查队的摸哨,并且这位仁兄当时蹲在草丛中亲眼目睹了我方侦察队的袭杀行动,这名小喽啰“当即立断”连屁股都没顾得上擦,就提着裤子偷偷的向寨内飞报了来敌情况,这才有了后来我方的三面被围。 从这一点上来看,老虎的“失误”只能说是运气太差了,实在怪不得他。 他的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尽管他现在还只是个小队长,我还是对他委以重任,让他在大队中随便挑人,整编成了一支20来人的侦察队,这侦察队队员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几乎个个都是循迹匿藏、身手了得的好手。 他们可说是这时代的特种部队,我让老虎来任这个中队的队长,他这个职位在队中也算是仅次于三个大队长的第四位长官了。这一次帮助官兵剿匪,我把他率领的整支侦察队都召集了过来。 “东家,这青云寨在太行山上历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匪寨,他们的大当家独眼龙据说以前是位退伍的军人,他把所有的手下都是当作正规的士兵来操练的,虽然外界传闻他们只有五六十人,但依我看他肯定还有隐藏的实力。 而且就算他们只有五六十人。但他们地战斗力肯定远远超过被我们所灭地白虎寨。若是我们这些人正面对上他们的话,即使能获胜但也一定是惨胜。” 老虎说完,就一脸担忧之色的看着我。他话里地意思我明白的很。无非是委婉的给我建议,不要去跟这青云寨硬碰硬的对攻。 我赞许似的冲他的一笑,“老虎你说地对,跟这些亡命之徒硬碰硬,我们是绝对不干的,我们的命可比他们值钱多了。”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一刀的面对面肉搏。那是傻瓜才干的事,我不是傻瓜,所以我是不干的。 老虎听了我这话,放松了脸色,马上就向我拱手恭维道:“东家英明!” 我朝他轻轻摆了摆手,郑重脸色对他说道:“老虎,待会儿我们这些人的安危可全靠你了。你先带领着这二十名弟兄去给我务必把青云寨周围的地形给侦察清楚了。 你们这次行动要特别注意地就是安全第一。 若是不慎被对方发现了,你们就分散开来,最不济的可以逃跑,把自己的小命先保住再说。 记住。你叮嘱下去,不要轻易跟那些土匪直接交锋。该避的则避,避不了地就逃。等你探明了地形之后,就快快赶回来报告。就这些了,你先去,早去早回。” 等我说完,老虎还没有完全从我这一番特别的命令中醒过神来,想来自古就少有让属下逃跑地命令。在我轻轻推了他一把后,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向我拜退,得令而去。 没过多久,老虎率领他的侦察队加速超过了大队的前头,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老虎这人多少还是有点军事才能的,若是让他来当类似后世侦察兵的头子,还真是合适的很。这也算是我独具慧眼,对他人尽其用了。 “听风,命令部队缓速前进,禁止彼此交谈。” 我一脸严肃的向一边总教官听风命令,听风沉声答应,立马就跑出传达命令了。 我看着一股子兴奋劲儿的听风,暗暗摇了摇头,自从上次他在白虎寨大发雄威之后,他那颗一直渴望战斗的心就没有停止过跳动,他就像一只嗜血的野兽,在尝试了一次新鲜的血液之后,就一发不可收了。 还好的是,我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无可动摇的,而且到目前为止,他的一切还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不然我还真的不敢让这个“危险人物”担任我家护卫队的总教官。 这是一把利刃,用的好的话就能所向披靡,用的不好的话也可能反噬其身。 “东家,我们是不是等虎叔查探清楚青龙寨地形后,就去偷袭他们?”身边小麦这小子相比起其他人来,对我少了许多畏惧之心,就这么大咧咧的把他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这是军事机密,现在还不是到透露的时候。”说到这我突然脸色一沉,“再说,你也不看看场合?我们身边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毕竟这样事关人命的大事,能随随便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的吗?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跟他说话,再基于我的东家身份和上次杀人时他亲眼所见的“虎威”,小麦这才知道害怕了,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的应道:“是……是的!东家,小……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知道就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再把它改正过来,就会不断的进步,不断的自我完善,这样一来等你将来长大了,一定能成为一个可造之才的。 我看好你!”我轻拍了一下他的头,自然而然的就把在后世爷爷经常“教育”我的话给照说了出来。 我一下子骂他,一下子又夸他鼓励他,等于给他一个巴掌又赏给他一颗甜枣吃,这少年老成的小子一时也被我摆弄的服服帖帖起来。 没过多久,听风传令完毕重新回到我身边,队伍的行军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 之后,大家虽然都放缓了行走速度,但包括我在内都是遵守纪律的很,彼此默默无语的一步步向前走着路。 在沉闷而枯燥的将行了一个多时辰后,据前面侦察的一名队员来报告,队伍距离青云寨只有十里不到地山路了。若是依旧按照现在这个脚程。大概一个时辰内就可赶到。 我在接到这个报告后,当即就让队伍停了下来,就地休息。恢复 这一休息就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而此时老虎率领地侦察队终于完成了任务顺利返回,竟奇迹般的没有一人死伤。 等听了他的汇报,才知道老虎这次地探查行动只带了两人同往,其余的人则分成几个小组在青云寨五里外守候。 我一听老虎这个方法,不由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先前对他的命令还真是笨的可以,我只是让他去探路,又何必一定要让他把三十多号人都带上呢?又不是像上次那样要去摸哨,袭杀敌人。 我看着老虎有点忐忑不安的脸色,安慰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赞赏道:“很好,老虎,你这次虽然违背了我对你的命令。但事实证明你这个临机决断的做法是正确的。” — 在老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却神色一肃,“但是,以后我的命令。你当时没有立即反对的话,在我决定下来之后。即使是错误地你都要给我去执行下去,不然我要你这个不听我命令指挥的下属何用?” “是……的,东家。以后,我再也不敢违抗你的命令了。”老虎和先前小麦那小子一样,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地黑面孔,被我吓的不轻,马上郑重地承诺下来。 我虽然对他发了一通火,但这主要是给自己遮羞的伎俩而已,谁叫当初我给他的命令是错误的呢?而他这个属下居然比我这个老板还聪明,这一点是让我不由有些恼羞成怒。 通过这件事,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好像少了一个狗头军师,不,应该是少了一个像张良、诸葛亮一样的谋士,要是我有了这样的谋士,那以后像这样一次类似的军事行动,就不用我亲自劳心费力了,当然的也就不会发布出先前那样不合理的命令。古往今来,那些做大事的人,身边除了能打会砍的手下外,一般都有一两个贴身的高级知识分子或者说头脑发达者给他们出谋划策,狼狈为奸,代为解决一些主子不方便解决的一些后顾之忧的。无可否认,我也是即将要做大事的人,现在我的身边能打能杀的人是不少,但没有一个能上的台面给我参谋献计的。嗯,这样的人才以后自己可要仔细注意了才是。 “老虎,不必担心,以后只要我的命令你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就尽管明说出来。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嘛,我们要群策群力,众志成城,这样我们就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以后,我除了在大方针上给你指示外,具体的执行就看你自己指挥了,我现在就把这二十来号人的指挥权直接交托给你。” 我这样自言不足,虚怀若谷的做法,无疑赢得了周围众队员的敬仰和赞叹。老虎更是被我对他表现出的大度和信任感动的一塌糊涂,当众眼眶湿润起来,跪倒在地,向我宣誓般掷地有声的说道:“东家,你既然对我陈阿虎如此这般信任,我一定不负你所托,一定把这支侦察队带好,给东家你鞍前马后,报效终身!” 我一听到他最后斩钉截铁的“报效终身”,实在是心中欢喜非常,当即对他展颜一笑,先前一步,用双手把他搀扶起来,“很好!老虎,我谢怀安就是需要你这样赤胆忠心的手下,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跟着我谢某人,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好好干,我看好你的能力,等将来我们的护卫队扩编了,大队长一职我就给你先预留着。” 虽然我也知道这样的做作很假,但通过这段日子以来的观察,我发现这时代的人特别是这些下层人物出身的人,都很喜欢这些后世电影电视小说中用烂的招揽人心桥段。这样一番的做作,很能起到让他们给我卖命的决心和提高忠诚度的作用。 “谢东家赏识。”老虎这位四十多岁的大汉,终于忍受不住,在眼角滑落出了两行泪水,声音哽咽。身旁的几名队员,好像也深受感染,低头默默的用手背擦了擦眼睛。 我见这样下去,我还真不知道何时才算完,马上转移大伙儿的注意力,立即就向老虎询问起青云寨四周的地形。老虎和身旁的队员见谈到了正事,终于都各自收摄了震荡的心神,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据老虎亲自查探的结果,这青云寨主体的建筑是在一个大山洞里,当然除此以外,他们也在那大山洞外还有另外的建筑,比如住所、校场、聚议厅、岗楼、寨门。 但据老虎冒着生命危险暗自潜入这青云寨现场勘察来看,外面那些住所里面基本上不住人,这就说明,贼人应该都住在大山洞里,而这个大山洞里面显然另有文章,可惜洞口看守严密,老虎当时无法潜入察看仔细。 但有一点是完全可以确定的,那就是这个大山洞里面是一定有逃生出口的,不然的话,只要到时我们和官兵合并一处,占着人多把他们这个山洞一堵,那他们就只有乖乖等死的份儿了。但显然的事实肯定不是如此,这些狡猾的山贼哪能不给自己预留退路呢?就像上次那个白虎寨,他们还不是给自己挖了条地道吗?怕死是人的本性,特别是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他们更是怕死的要命,没有逃生之路他们怎会睡得安稳。 青云寨大山洞里另有出口,而我们目前又不知道这出口是几个?在哪里?在这种情况下,这场战斗姑且不论我方能不能打赢,想要全歼他们是万万不能的了。到时候他们万一打不过,只要主动把洞口一堵的话,那他们就可以从容撤退了。 其他听完老虎叙述的队员显然都想到了上述情况,都有些愁眉苦脸的思索起对策来。 “大家有什么好的看法,不妨说出来听听。”我有了前车之鉴,立马就主动的让周围众人各抒己见,开始群策群力。 第8章 引蛇出洞 队员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他们齐齐把目光都投射上,显然这些人要么对我先前的话还心存顾虑,要么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好主意。 老虎干咳了一声,只好再做一次出头鸟,“东家,依我看,我们可以把青云寨里的那些土匪骗出来再打,就像打猎的时候,我们先预设下陷阱和套儿,用诱饵把他们吸引到我们的埋伏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老虎把自己打猎的经验用到打仗上,还真有点殊途同归的感觉,周围许多队员以前都是猎户,这些打猎时浅显的伎俩都是再熟悉不过,一时都大有豁然开朗的感觉,纷纷点头称善。 “老虎,你这招引蛇出洞的计策不错,但是我们毕竟人少,对方人多,到时要是这些土匪倾巢而出的话,我们还不一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呢。还有就是那些土匪又不是笨蛋,相信他们对周围的山势地形,比起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人可是熟悉多了,能乖乖进我们的埋伏圈吗?” 我的疑问抛出,众人又是一脸的苦恼样,只有老虎在稍一沉思后,又接着说道:“东家你顾虑的是,不过,依属下来看,那些土匪是不会倾巢而出的,毕竟他们自己的老窝还要有人来把守。就算他们出动一半的人手,只要进了我们的埋伏圈,我们有心算无心下,他们必定会大败而归。到时,我们只要和随后赶到的官军合兵一处乘胜攻进青云寨,必将一战而定。而至于怎么把青云寨的人手吸引出来。东家你放心就交给我来办。我只要带着手底下这三十号弟兄去摸他们暗哨,然后假意装出形迹败露,必定会让那些贼人穷追不舍地。如果他们不追的话,我就带队再回过头去杀他个娘的,来回几次,我就不信他们能忍下这口恶气?” 老虎提议地这种无赖打法,我很是欣赏,让我感觉很有后世革命电影中老游击的风格。而周围的众人。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文盲,也没觉得这个计策有什么不妥。我很是高兴自己没有看错这位已经不惑之年的老猎手,他果然是有一定的军事才能地,他要是身在后世那个革命年代,一定就是个出色的游击队队长。 “呵呵,老虎,你的这个提议很好,不过在具体执行上我们再仔细商量一下。听风、陈柒、你们和老虎一起跟我过来,其余的人都给我散开去,在四周警戒,不准偷听也不准其余人靠近。知道吗?” “是,东家!”众人齐声应是。 我带着四个核心人物走到十多米开外。在确定别人无法听见后,我就向老虎问道:“老虎,依你看我们的埋伏地点设在哪里最好?” 老虎见我如此一问,还以为我全盘接受了他的计划,脸上尽是兴奋之色,稍稍思索了一会儿,就答道:“东家,依属下来看,这个埋伏圈最好设在距离青云寨大约七里左右的鹰嘴崖,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最主要的是此处山道窄小,仅能容两人一起通过,只要到时我们把这些土匪引入其中后,用山石下抛把两边出口一堵,箭石其下,要歼灭他们实在是易如反掌。” 我沉默了一会儿,才向三人说出了自己心中已经计定好地方案:“我这次的打算是先把这青云寨的匪人绝大部分都吸引出他们的老窝,利用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就偷袭他们地寨子,等贼人反应过来后,我们再和官兵前后夹击他们。而为了吸引更多贼人出洞,那些官兵无疑是最好的诱饵,陈柒你待会儿就带两个人去联系我们县令大人,让他带领人马早点赶到鹰嘴崖,在崖顶埋伏,而我们就负责把那些土匪引过去给他们伏击。嘿嘿,我想这个计策我们的县令大人是无法拒绝的。” 陈柒连忙躬身应是。 “老虎你就按照原先的计划去把那些土匪给我吸引出来,若是到时候他们出击人数过少的话,我们就把他们围在鹰嘴崖围而不歼,并且故意放跑几个山贼,让他们好去自家山寨通风报信。而若是他们出击人数超过五百来人的话,我们就顺势和官兵合作全歼了他们。 怎么样?你们认为我这个想法可行吗?你们三人都是我的心腹,有什么觉得不妥的地方尽管直说,有补充的也尽可发言,我们集思广益才能打胜仗吗?” 看着我一脸真诚问询的模样,先是陈柒出口补充道:“东家,你的这个灭贼方法很是可行。不过,依属下看,我们要是直接去硬攻青云寨的话,还是有点冒险了,毕竟青云寨里面的情况我们还不是很了解,要是到时他们留守山寨的人马远远大于我们护村队两百三十多人的话,那我们要想获胜可就很难了。我们还不如让那些官兵去偷袭青云寨的好,毕竟他们人数比我们多。” 陈柒还是有点头脑的,马上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而且还理所当然的让那些官兵去冒险。但他毕竟不是我,哪能知道我心里的小九九。自从上次我从白虎寨平白得了三千多两银子还有其他财帛货物之后,我就尝到了其中的甜头,这名利双收的没本钱买卖实在是对我深有吸引力,这次之所以答应李狗官同他一起剿匪,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我看上了这青云寨的家底,想着青云寨名头比白虎寨响,甚至连太守大人的亲戚都敢打劫,用屁股想也知道他们这些年收敛的钱财是巨大的。我要是不能在官兵攻进寨子前就拔了头筹,这个损失可就大了。 “你说的对!”我朝着敢于直言的陈柒点点头,“不过,你不用担心,这次老虎就带三十来人去诱敌,依我看那些土匪最多的出击人数不会超过三百。到时。我们就照刚才我们所说的把他们围困在鹰嘴崖。故意放出几人去报信增援,青云寨地土匪即使知道前面有可能是陷阱 得不派出大部分人来救地,而这时就是我们最佳的偷了。” 我虽然没有明确表达出我的想法。但这四个人中包括听风都不是笨人,马上就听出了我话里地意思,俱都有些怪怪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言语。 “你们还有没有其他要补充的?” 我向这三人扫视,见他们一个个都摇头,我才沉声说道:“那好。这事情我们就这么定下来了。陈柒你马上带两个人去跟李大人联系,把他们带到鹰嘴崖就地埋伏好。老虎你派个熟悉地形的人跟他们一起去,到时我们和官兵在鹰嘴崖会合后,你再率队去施行诱敌之计。待会儿,全看你们的了。” “得令!”两人一起躬身拜退,各自去忙活开来了。 “听风,你去整好队伍,不要随意喧哗。让他们各自仔细检查一遍身上的装备,我们马上出发去鹰嘴崖跟那些官兵会合。” 两人都是不怎么爱说话地实干派,齐齐向我拱手一施礼,就领命而去。 三人散去。我仰头望天,在枝的空隙间只见一颗寒星闪耀。透射着冰冷和孤傲,就如同现在的我。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过了这么久之后,我发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在蜕变,这蜕变从目前看,对我自身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我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的掌握这冷血时代的生存法则,实现自己在后世无法实现的上等人梦想,我在这时代无疑地正一步步走向成功,成为一个强者。 而要成为一个强者,那他首先要必备的就是有仇必报的良好品质。 在一定程度上说李狗官就是我的“仇人”,他当初逼迫我进献,又巧取豪夺地从我身上取走铁器铺头个月的四成收益,可谓仇深似海。这次他让我协助官府剿匪,又是抱着占我便宜地打算,我当然要和他“礼尚往来”一番,让他尝尝苦头,目前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摆在了我眼前,用借刀杀人的方法引来青云寨的土匪和他带领的官兵打个两败俱伤,最后由我渔翁得利。既能让我出出心中积郁良久的一口恶气,又可以大大减少我方人员的损失,实在是一举两得。而至于,到时候李狗官是否会因公殉职被那些土匪所杀,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了。其实,我心底里还是有点舍不得他现在就“殉职”的,毕竟自己以后说不定还要这位“兄长”帮忙的地方。所以,到时候我根据形势,说不得还要在他危难之时救他一条小命,让自己成为他的救命恩人,让他欠我一份大大的人情,从此以后永远在我面前矮个头儿。 等我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听风也回来报告全体队员准备完毕了。 趁着朦胧的月色,我们让熟悉附近地形的侦察队打头,队伍缓速往鹰嘴崖赶。 将行了半个多小时,前面的老虎过来禀告,鹰嘴崖已到。 我来到队伍前面,果如老虎先前所说,这鹰嘴崖下的山道仅能容两人同时路过,抬头上望,上宽下窄,崖顶距离地面大概有三四十米的高度,若是队伍埋伏在山头上光光扔石头就有底下的人受的了。这还真是伏击的理想地点,现在主要的问题是那些土匪受不受老虎的“诱惑”,乖乖的进入这鹰嘴崖狭长的山道里。 “我们先登上崖顶看看。”我吩咐一声,率领着听风和十来个贴身护卫,由老虎打头从右边的狭小陡路费了半天功夫才登上了崖顶。 这崖顶的两边倒是很开阔,每边埋伏个三四百人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这两边都有很多山石,我们这方伏击时就地取材倒是省了很大一番工夫。 “呵呵,老虎,你的眼光不错,还真是会找地方,这么好的伏击地点就像专门为我们预定的。不过,我就怕到时候那些土匪不上当呀。”那些土匪又不是傻瓜,这个绝佳的伏击点,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东家,我还是那句话,他们要是不上当,我就逼得他们上当。”老虎很有把握的样子。 “呵呵,老虎其实你只要把他们吸引到这崖口就算完成任务了,若是他们真的笨笨的全部进了这个伏击圈的话,到时候我们也要留点手,放他们几个回去报信才是。” 看到我脸上淡淡的笑容,老虎心领神会的朝我郑重点了点头。 下的此处山崖,我又上了另一边的崖顶实地看了个究竟,这才放下了心。毕竟能不能凭借地利把那帮贼人困住,吸引他们的主力出巢,可是至关重要的很。 “我们这个县令大人还真是够慢的,我们都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再晚点可就要天亮了。”我在鹰嘴崖率众枯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不见那伙官兵的影子,还真是让我气恼万分。怕死也不能怕成这样呀!我心底不由对这狗官和那群软脚虾官兵报以十二万分的鄙视。 又过了十几分钟,正在我考虑要不要再派人去联络催促一下时,就突听得队伍前方传来一声沉喝:“全体注意!有情况,准备战斗!” 这是陈柒的声音,众人一听俱都站起身来弓上弦,刀出鞘。 不久之后,前面就传来了一阵奔跑中的凌乱脚步声。 “站住,什么人?”陈柒向着前面喝问。 “是我,我要见东家!”一名侍卫带点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马上分开围着我的几个贴身护卫,走上前去。 “东家,大事不好了。官……官兵中了……土匪的埋伏了。”侍卫满头的大汗,气喘吁吁的跑到我近前禀告。 我听得这消息,脑袋不由一晕。这叫什么事,我们这边正在筹划着打对方一个伏击呢?却没想对方倒先打了我们个伏击。 第9章 围魏救赵 在哪里被伏击的?对方有多少人?战况如何?”我心头发闷,但还是迅速的冷静头脑,问出了关键所在。 老虎已经平缓了呼吸,马上一五一十的把情况说了出来:“是在相距我们这里四五里地的老牛坡,对方的人数不少于一百人人,他们埋伏在山坡两旁,等官兵队伍过了一半的时候,就发动了突然袭击,当场就被射倒了一大片官兵,而且还把我们包围在了坡底下。 幸亏当时蒋县尉临危不乱指挥众人围圈结阵进行了反击,但这批土匪人数和官兵相当,又个个训练有素,进攻时有条不紊,弓射了得,加上他们毕竟居高临下,我看若没有我们去支援的话,官兵大概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是李大人让你赶回来叫我增援的吗?”我问。 老虎摇了摇头,“不是李大人,李大人没有随队而来,是蒋县尉让我赶来叫救兵的。” 娘的!我暗骂一声,心中窝火至极。这狗官还真是名副其实的怕死,居然临阵退缩让手下人去给他卖命,输了他可以把责任推到那蒋县尉和老子身上,赢了的话那肯定是他这位县令大人运筹帷幄指挥有方了。 这一招官场上古往今来的诡诈伎俩屡用不爽,直到后世的时候,那些官员们还把这种把式耍得炉火纯青,总之一句话:“功劳我来领,黑锅你来背。” 不过,说实话,这狗官如此做法让我深深鄙视的同时也深感佩服。 从这次官兵的遇袭情况来看。这狗官还真是有点先见之明地,至少他目前没有了性命之忧,不用以身犯险。当然地我也不能做他的救命恩人了。 “听风!陈柒!整队出发,目标青云寨!快!全速前进!”我发一声喊,不理身旁正一脸目瞪口呆的老虎就跑到了前头去。 “老虎,你带领你地侦察队打头,去把青云寨的外围暗哨都给我解决了,这次行动我们一定要快!快!” 在我的呼喝声中。队伍马上行动起来,老虎更是第一时间发一声喊,带着他的侦察队,急冲而去。其余的人,也急急的整队加速紧跟其后。 “东……家,你不去支援……那些被围地官兵吗?”老虎刚刚跑完,还没歇够,又跟着我们跑。又是有点气喘起来。 我不无肯定的对他说道:“放心,那些官兵不会全军覆没的。青云寨的那个独眼龙要是还有点头脑的话,我想他不会把官兵给全歼的,最多是让他们损失过半人马罢了。 “对了,这次你带去的几人没有受伤?” “还好。只有一人……手臂上被射中了一箭,伤得不是很重。我们之所以突围成功,还是多亏了蒋县尉冒死带队发动冲击,成功吸引了敌人的主力,我们四人才逃出来地。” 老虎无疑对那个蒋县尉很有好感,一个劲的给他说好话。 “你放心,我们这次去袭击青云寨的老巢,就是行的围魏救赵之法,只要到时我们放出几个土匪去给老牛坡那边报信,那些官兵包括蒋县尉当然就无事了。” 我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老虎这才没有了言语,咬紧牙关,一步不离的跟在我身旁。 这次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地奔袭,除了少数几个稍微落队的,基本上都圆满的达到了我的要求,第一时间赶到距离青云寨仅一里地的小树林里。 这小树林里早已等着两名接应的侦察队队员,告知我和老虎陈粒已经率领侦察队去摸哨了。我也趁此空隙让队伍抓紧时间休息、喘口气。 大约过了二十来分钟,陈粒身染血迹的跑来禀告,已经顺利解决了青云寨外围的暗哨,这次的敌人果真有点棘手,警觉性比起上次白虎寨那些喽啰高多了,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我方还是损失了两名人手,一人还重伤丧失了战斗能力。 但是相比较下,我们这方还是占优的,因为青云寨被陈粒他们杀死的就有二十六人,二比二十六,总体上来算还是比较划算的,更为重要的是这些暗哨在临死前都没能来得及发出警讯,而这就是摸哨行动成功与否的关键了。 “听风,这次你来打头阵,和老虎一起去,把他们的寨门夺下后,留两个人用火把给我们画两个圈做为暗号,其余的人由你带领先一步直接杀进他们山洞去,只要留几个头目做为活口就可以了,其余的贼人一个不留。 ”我暗暗为自己损失的一百两银子心疼了一把,有些后悔没有早些使用听风这把利刃。 不过,现在也为时未晚,有了听风的加入,这侦察队的实力等于上升了好几个档次,相对应的其队员伤亡也就相对减轻了很多。 听风眼中迸射出战斗的热情,抿着嘴朝我重重点了一下头。 老虎一听听风这杀神跟他一起去,当然又惊又喜。在我的挥手示意下,带着听风急忙转身而去。 我们的大队在两人走后,也紧跟而上。毕竟时间不等人,那边那些软脚虾的官兵也不知道能把那些土匪拖多久, 速战速决方为上策。 青云寨的寨子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地势倒不是很高。大队停在了距离青云寨二百多米远的山坡下,我抬眼看着前方建立在半山腰上的青云寨,在朦胧月色的照耀下,隐见寨门两旁两座岗楼矗立,除此以外这青云寨显得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一丝的照明。 他娘的!这独眼龙还真有两把刷子!我在心底暗骂不已,这么黑不隆冬的看着这青云寨还真给人一种龙潭虎穴的感觉。 我心下不由琢磨开来,这独眼龙军人出身,显然是个打仗的老手。这打仗的老手在打仗之前当然要知己知彼。他们肯定是先知晓了官兵来剿才决定先下手为强打了官兵埋伏,那我们这次来袭击他老巢,他是不是也料敌先机在里面布置了套儿等我往里装呢? 陈粒。在老牛坡那里那些土匪真地有一百多人吗?”我有点不确定地向身旁的陈粒求证。 — 陈粒微微一愣,马上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是地,东家。那里的土匪人数肯定不少于一百,不然他们也不可能把二百来人的官兵给困在那儿了。”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我这才稍稍放了心。那里有一百多人的话,即使青云寨再怎么隐藏实力。也不可能还有百把多人,高估他们一点的话,现在这青龙寨里最多也就不多于一百百人数,跟我们相当,但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加上听风和这些个个善射地队员,胜败不用想就看得出来。 有了听风的加入这次摸寨行动果然快上了许多。我们在山坡下只等了十来分钟,就见青云寨寨门前亮起了暗号。 “出发!”我沉声向身后一喝,众队员马上警醒,悉悉索索的动作起来。 我在喊出出发后。像上次那样第一个就跳了出去,向着半山腰处的寨门飞奔而去。并第一时间抽出了我的加强版钢刀。 有了上次的杀人经验后,我可不再是个菜鸟了,加上前天晚上我在用木刀和听风过招三局两胜后,更是奠定了我的无上信心。 我之所以能胜他,主要还是在一个“快”字上,我现在天生神力,力量用的足,挥刀地速度当然就很快,开始的两局听风在一开局就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左支右绌好不狼狈,没过十招就败下阵来,直到了第三局他吸取了失败教训和我游斗大半天才险险赢了我一局,不过那时,这位酷男早已犹如跑完了马拉松般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没有余力再战了,而我地状况最多就像跑完了三千米,身上只微微出了一点细汗,当时我从听风的眼中读出地钦佩、不解、惊奇、疑惑、崇敬等等不一而足的意思,让我着实感受了一把胜利者的喜悦。 毫无疑问,以听风为参照物,我现在也是一名高手了。 我只用了三分钟时间就跑到了青云寨的寨门口,身后最近的也距离我五十米开外。 此时,山寨的寨门大开,两旁除了两个接应的队员外,其他人早已不见。 “你们两个继续留守这里,截下十个弓箭手让他们上岗楼把寨门给我守住了。” 见两人点头应是后,我马上就举刀向着寨内杀去。 那个大洞距离寨门只有不到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很是好认。我跑到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尸体了,当然无疑都不是我方的队员。因为我的队员一律都是黑色武士服配皮靴子装扮,一目了然的很。 我飞步跨越这些尸体,朝着里面奔去,从通道里已经能听见前方传来的断断续续厮杀声和惨叫声。 迅速穿过十几米的通道,一路又有十来具尸体,还好的是其中也没有我方的队员。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比较开阔有后世百来平方大小的聚议厅,明显这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这青云寨的洞穴果然大有文章,这种规模这种气派,当初也不知要花费多少的人力功夫。 “啊!啊!”一连串刺耳的惨叫声传来,把我从对这聚议厅工程的震撼中惊醒过来。 我抬眼打量这大厅中的情况,我方队员已经被众多匪兵围困在中央。而匪兵正通过大厅左右两个洞口和正面一个洞口源源不断的在继续增兵。 现场中听风正浑身浴血,东突西进,肆无忌惮的大肆砍杀着敌人,先前的惨叫正是那些倒霉蛋临时发出来的。 而正是有这位杀神在搅局,那些土匪才组织不起正式的进攻,乱哄哄的挤作一团,变成我方队员一个个的射杀靶子,除了十来个围在外围跟贼人肉搏的外,其余的队员都在不停的拉弓射箭,他们几乎不用瞄准只要往贼群中一射必定有一个应声而倒。 而土匪那方只要有人射箭还击的话,立即就挥刀杀了过去,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我看得热血沸腾。暴喝一声:“杀!”就挥刀向着听风的另一边杀去。 我地这一声大喊。加上山壁地回音,还真有些震撼的登场效果。 在敌我双方齐齐看向我之时,我已经电闪般冲入贼群。一刀砍落 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土匪?连刀带人砍成了两截。又再地脑袋之后,敌我双方才各自有了反应。 “弓箭手给我射!给我射死他!”贼群中一个公鸭嗓子高声嚷嚷了起来。 “快保护东家!跟我来。”老虎的声音也接着响起,颇有点救主心切的带队向我这边靠拢过来。 他这做法让我颇有点哭笑不得。你娘的!你这是在救我吗?你这一嗓子把我的身份给喊出来,老子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果然,经老虎这一“提醒”。本来还有点退缩地贼人,立马个个眼泛绿光向我杀来。 我大喝一声,双手握刀,奋起神勇之力向着前方一百八十度横扫。这把加强版的钢刀,可是我特意让林大哥加足了料的,比起普通的钢刀要厚重上好几倍,相对的也就不怕被我砍断了。这大力一刀横扫之下,果然不负我所望。又有三人被我直接砍成了六截,惨叫声伴随着漫天血雨飞溅开来,煞是灿烂。 众贼人慑于我这一刀之威,都是惊恐的向后齐齐退了开去。再加上老虎的人马和听风也一起杀向了这边,稍一抵抗。我这边的贼人要么被杀要么就机灵地逃向了另一边去。 “弟兄们给我加把劲,他们人少我们人多,给我杀!”那公鸭嗓子又从贼群中传出。 “东家,你怎么一个人就赶来了。其他人呢?”老虎见我没事之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我本想好好训他一顿的,但见他忠心可嘉,还是把这股子怒气忍了下去。 “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快快结阵,给我射。”我向着众人大声命令起来。 其实不用我说,其余地人也都在搭弓射箭了,一排剪雨飞去,贼群前方又哭爹喊娘的倒下了一批人来。 “听风你左我右给我杀!” 我向着身旁地听风一个招呼,就率先冲了出去,老虎大概恐我有失也第一时间紧跟了上来。 听风是深知我的厉害的,也没多说朝着左边也冲了上去。 “老虎,你给我回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我一刀砍翻一人后,就冲着他大声叫嚷起来,这个老家伙跟在身旁,我怕误伤到他还怎么能全力施展身手。 老虎一听倒很是听话的马上退到了几米开外,归刀入鞘,利索的解下身上的弓箭就弯弓搭箭,帮忙射杀起距离我比较前头的贼人来。 他这样一来,基本上杜绝了贼人绕道我两旁或身后偷袭的可能,倒是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两人短接远攻一时搭配的十分合拍,让我更是肆无忌惮的大开大合杀得酣畅淋漓。 “杀!”通道口出现了陈粒、陈柒等几名队员,接着通道里像是受到他们感染般齐声传来一阵震天般的喊杀声,大队终于适时赶到。 本来双方就在相持阶段,这股两百多人生力军的突然加入,众土匪的抗敌之心再无半分剩余,都知道大势已去,纷纷四处逃窜起来。 “留下两小队守住洞口,其余的人听风,陈柒,老虎你们分别带一队,和我分成四组给我杀!” 我一边砍杀一边还不忘发号施令。 “前五小队跟我来!”我大喊一声,率先冲入了大厅正面的一个洞口。陈柒这回和其余几名贴身护卫终于赶上了我,也急忙跟着我飞窜而入。 这里的通道比起外面那条来窄小了许多,在跑进去十来米远后,才发现前面居然还有两个岔道。我丝毫没有犹豫朝着左边就追了下去。 这一追还真给我追着了,前面不远就给我发现了一小队逃窜的土匪,我快步赶上一刀一个,直到最后一名衣着相对华丽一点像是头目样儿的我才手下留情,要他给我带路去他们大寨主住的地方。 这小头目命捏在我手里,在我以人格保证饶过他一条小命之后,他也没有多少犹豫就给我带路了。 这时身后也赶到了三小队人马,至于其他两小队不用说是进刚才那个右岔道了,我恐那两小队有失,打发了一半人数过去那边会合。 这一边在这小头目的领路下,我边走边问询着青云寨的情况,这小头目倒是配合的很,有问必答。 据他所说,他们山寨管事的有三位寨主,大寨主独眼龙和二寨主“穿山甲”都去伏击官兵了,只留下三寨主也就是刚才的那个公鸭嗓子“座山雕”留守。这次官兵来剿,他们寨子三天前就得到线报了,而我们陈家庄这股援兵,他这个小头目事先倒是不知道,但至于他们三位寨主知不知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还有重要的一条是这次去埋伏官兵的人数,据他所说足有二百多人,而寨子里留守的不过一百来人。这个消息倒让我半信半疑起来,若他说的属实的话,这青云寨的人马就三四百人了,他娘的、这个李狗官敌情都没有摸清楚、还只五十多人、真是谎报军情!若是等他们大队现在就突然赶回的话,那真是够我喝一壶的。 第10章 太守侄女 这位小头目对我知无不尽的配合,让我对他很是好感,也对他有点心软起来,本来是想事后把他与上次白虎寨那些土匪一样对待的,但现在想想还是把他的舌头割掉,手筋挑掉就行了。 在他的带路下,我们一行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大洞室面前,被他指认为大寨主独眼龙的卧室。这个洞室一看就知道是重地所在,有铁门大锁把关,我倒不怀疑这小头目会欺瞒我,毕竟他的小命还在我手里。 我二话不说抬起一脚就用力踹在这铁门上。 “砰!”的一声巨响,晨雾飞扬,铁门被我踹凹进去了一大块,却没有被我踹倒。尽管如此,我身旁的众护卫和那个小头目俱都被我这一手镇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铁门那个大凹槽,一时忘了反应。 “大……大爷,让小的来。”小头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往怀中摸去。但他的手伸到一半,就被身旁两名护卫用刀架住了脖子。 “老爷,小的可以替你打开这铁门。”这小头目一脸无辜的望着我。 我向两名护卫挥手一示意,放开了他,但还是警告他道:“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不然的话,我要杀你可是轻而易举的很。” “是是是!小的刚刚看见大爷您的威武英姿和这个勃发神威,顿时幡然醒悟,认清了自己以往的种种劣迹,所以现在小的决定从此以后认认真真的做个良民。 当然,小地以前粗通文墨。虽说《论语》只能背诵半篇。但是杂学算术还是有一定功底地。”只见这小头目边说边从怀中取去一个小皮套,打开后只见里面装着十来根大小不一的细铁条,他从其中抽出一根。 上前把那根细铁条插入大铁锁里,左右撬的几撬,只听“咔嗒”一声竟是打开了那铁锁。 我亲眼见到只在后世电影电视中才看到过地开锁手段,不由大是惊奇。 “大爷,小的除了这个开锁的小本事外,其他的比如机关阵式、打探情报、算账理财也是深有心得的。您要是不嫌弃小的。小地愿为老爷你鞍前马后,效命终身。” 说着这小头目就一本正经的跪在我面前,一脸郑重的朝我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把自己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 我们这一行二十多人,包括我在内都被这小子的这一手给弄愣住了。 娘的!这小子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刚刚才做了我地俘虏,马上就给俘虏他的人表示效忠,这见风使舵的也未免太快了一点。不过。我转念一想,马上明白过来,这小子如此这番作态无疑是为了他自己的一条小命着想。难道他看出我有把他弄残废地心思吗? “大爷,你就收下小的。小地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个对大晟对大爷你有用的人。”这小头目连额头流下的鲜血也不去擦,用满含期望的目光抬头仰望着我。这样子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有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你叫什么名字?”我不冷不热的问道。 这个邓小康立马利索的回答:“小的姓邓,名小康,今年二十有九,十岁以前我家中还是个大户,颇认得些字,十岁以后,先是死了爹,接着死了娘,只好独自维生,浪迹天下,大前年的时候路遇这里,被青云寨所虏,被逼入伙跟他们做了土匪。” 我看着这小子面相最多二十岁左右,却没想有这般岁数了,这脸蛋儿倒是嫩的很,也不知他平时是怎么保养的。 “二十九岁了,那你老家哪里?可有娶妻生子?”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小的老家在相距这里有百里多里地的烟柳镇柳树湾村,家中有个前些娶的婆娘和一个女娃。”邓小康稍稍一犹豫就报出了家底。 “那好,我暂时就收下你了,只要你这次能帮我找到青云寨的藏宝室,我再正式招你进我的谢氏商团。我现在就可以把我的身份告诉你,我就是十里县城的谢怀安,你总该听说过我。” “啊!”这邓小康夸张的一声惊呼,接着脸上一副狂喜之色,又朝我磕了一个响头,“原……原来是谢大善人呀!小的早就该想到了,也只有谢大善人您才能显得如此的英明神武,指挥若定;手底下才有这一帮如此的精兵悍将。小的真是三生有幸呀!”说完又朝我拜伏在地。 “好了,废话少说,你能不能做我谢怀安的手下就看你接下去的表现了,快起来给我把铁门打开,找出你们大寨主的藏宝所在。” “是是是!小的,一定能给老爷你找到山寨的藏宝。”邓小康还是有些眼力的,马上就跳起身来,上前把那铁门的插栓拉开,吱吱嘎嘎推开了铁门,从里面有点反常的透射出灯光来。 “老爷,你先请。”邓小康勉力装出一副笑容可亲的样子。 我也不多说,毕竟现在时间紧迫的很,加上现在我自仗“神功护体”,艺高人胆大。而且这铁门还是向外锁着的,里面虽然亮着灯,但想来应该没人,我一提刀就打头走了进去。 这石室有后世的三十来个平方大小,地面铺着兽皮,门口正对面的岩壁上居然挂着一张形象逼真的青龙腾云图,倒是大出了我的意外。他娘的!什么时候这些土匪也开始附庸风雅了 漆黑油灯,离着桌子不远的墙角摆放着一张大木床,而这张大木床上正四肢捆绑着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 我当场就傻瞪在门口,忘了前进。这名女子二十岁上下,秀气逼人,她的额头略突。大眼琼鼻。樱桃小嘴配上她那如玉肌肤,颇有画中美人的神韵。不可否认,她地风采是我活到现在见过女人中最漂亮地一个。 “你是来救我的吗?”那女子突然出声。声音悦耳动听,让我想起在以前爷爷养的那只画眉鸟。 “你是来救我地吗?”见我毫无反应后,那女子又加大了声音,目光清冷看着我,脸色平静。 “算是!”我沉声答应后,向后吩咐道:“你们都在这待着。先别进来。” 众人早已听到了里面的女声,齐声应是。跟的最近的邓小康带着好奇表情的,从我旁边伸头朝内看了看,但马上被我用眼睛瞪了回去。 我平复了有点加速的心跳,毕竟一个貌美女子被叉开着四肢捆绑在床上,是很能让男人产生冲动地镜头。我还算比较镇定的一路走到床头,定定的看着她,眼睛不由自主的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逡巡起来。心里更是不由暗暗嫉妒起那个独眼龙的艳福。他娘的!这么个标致的女人竟然白白便宜了他,实在是苍天不公呀! 那女子丝毫没有尴尬和害羞地神色,轻轻瞄了我一眼,十分平常的向我说道:“快把我解开。” “哦。好的!”面对着这个女人清澈如湖水的眼睛,我颇有被她看破心思地尴尬。 我踏前一步有点笨手笨脚的解开她被绑在床头杆上地双手。期间当然免不了跟她娇嫩手臂的碰触,让我颇有点脸红心跳的感觉。我在心底暗呸自己一口,娘的!都是有老婆有红颜知己的人了,怎么还是收拢不住色心呢? “好了,我自己来。”这女人松脱双手后,就自己坐了了起来,屈膝把绑在两腿上的布条也解了开来。 “你在我大伯父也就是刘太守手下担任何职?回去后,我让他升你的官。”这女人边揉着自己的双脚边向我问询。 “咳,这个,我不是刘太守的手下。现在解释不清,小姐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下床来。” 我现在可没心思跟她解释来龙去脉,毕竟青云寨土匪的大队说不准就到了。 这女人倒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见我如此一说倒也没刨根问底,只是狐疑的轻瞄了我一眼,就乖乖的挪下床来。 可是她双脚落地刚一站起,就立身不稳的向一旁倒去。我见此也没多想,很自然的就一把揽住了她,她顺势一靠就倒在了我怀里,随之一股幽兰的气息直入我鼻端。 这女人终于没有先前的平静脸色,略微慌乱的一把推开我,站直了身体。 “好点了吗?实在不行的话就先坐下。” 我好意的提醒,却换来她一个羞怒的白眼。 我见她不回答我,只好干咳了一声,走开一步,向外面嚷道:“老虎你带十人和那邓小康进来,其余的人在外好好把守警戒。” 门外老虎答应一声后,就带着那邓小康和我的十名贴身护卫进来。 “小姐,你要是能行走的话,就先到门外等我。”我故作客气的要把她赶开,毕竟要找藏宝所在,她这个刘太守的侄女在这可是不方便的很。 这女人没有动,突然出声说道:“你是不是想在这找藏宝的地方,我可以告诉你在哪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我心头一突,故作淡然道:“那你说说看,只要你的条件还合适的话,我就答应你。” “很简单,只要你回去后,向刘太守报告说我已经死了就行。当然,我也希望你这些手下能保密。” 她的这一要求我是完全明白的,毕竟一个被土匪玷污了身体的女人,是被世人所耻笑,给家人蒙羞的。我有点同情的看着这美人,心下不由为她悲惨的命运暗自叹息了一声。多好的一个女子呀!但是为了世俗眼中贞节的缘故,却不得不“假死”掉。 “好,我答应你。我会让手下严格保密的,谁要是说出去我就要他好看。”我郑重承诺道。 “嗯!我相信你!”这女人点点头,突然先前一步,仰首到我耳畔。吐气如兰的轻声低语道:“我叫刘婉儿。你记住了。” 我下意识的点点头时,这刘婉儿已经轻移莲步走向了门口方向。我这才有点如梦方醒地知道她告诉我名字地用意来,无非是给他大伯父刘太守“报丧”用的。心下不由微觉失望。 只见那刘婉儿一路走到那幅青龙腾云的大图前,双手抓住那画轴用力地一下拉,“空!”的一声闷响传来,我向发声处看去,却是从被兽皮铺盖的地面上发出的。我心下恍然,怪不得呢?好好的一个土匪没事在自个儿卧室挂幅书画干什么。却原来是另有玄机呀! “你!带这个邓小康出去在外等候,没有我的准许不准让他离开。”我随便指了一名护卫吩咐道。 爷,其实这机关我一早就看出来了,这女地即使不说帮你找到的。你可一定要说话算数,收留我才是呀!”邓小康有点不放心看向我。 “先给我出去,你的事我自有计较。”我不客气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是是是!我这就出去。” 等两人出去后,我就拉开了地道入口上面的兽皮。入目的还是像上次白虎寨时所见的黑乎乎洞口。 “拿火把来!”我向举着火把的两名护卫叫道。 “东家,还是让我先下去看看。”老虎从一名护卫手中拿过火把,就自告奋勇地走上前来,回头向身后两个护卫命令道:“大勇。大牛,你们跟我一起来。” 我稍一犹豫就点点头给他让开了道来。老虎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提刀顺着洞口的阶梯缓步走了下去,刚担任我的贴身护卫不久的陈大勇和大牛也跟着踏步而入。 过了三四分钟后,里面突然传来了老虎地一声惊呼。 “留下两个在这把守,其他人跟我一起下去。” 我说完就提刀跳了下去,向着前方的火把闪亮处急步跑去。 到了地头后,才发现老虎安然无事,只是举着火把和陈大勇、大牛傻站在那里不动,看着前方。 “你们没事鬼叫个什么?快往前面带路。”通道狭小,仅能容一人通过,他们三人前胸贴后背挤在一处,让我完全看不清前面地情形。 “东……东家,前面好多好多的银子呢?”排在最后的大牛有点气喘的向我说道。 这时打头的老虎也清醒过来,马上向前走去,畅通了道路,前方的情形让我终于一目了然。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我的上帝呀!我心里暗叫了一声。 只见前方出现一个跟上面那个卧室差不多大小的石室,正对眼的是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人多高成金字塔形状的银锭子。以每个十两计算,这座“金字塔”至少有上万两。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是在这“金字塔”旁边,还整整齐齐堆放着两尺多高黄澄澄的金块,看样子每块大小也有十两重,这一堆至少有千两以上,以现在通行的一两黄金兑换十两银子算,又有上万两。这下可被老子捞到了!发财了! 我的双手都有点颤抖起来。他娘的!相比较那个白虎寨,这青云寨也太她妈的有钱了。也不知那个独眼龙是怎么积攒起这么多财富的,但想来他以往谋财害命、杀人越货的事儿没少干。那个独眼龙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这么多钱摆放在这里,连装箱子什么的都免了。更为奇怪的是,他卧室这道机关也太简单了一点,一找就让人找找了。 我好一会儿才把眼睛从那堆黄金上移开来,看向别处。这石室里,除了这醒目的金银堆外,其他的也就左右各有四只箱子。 “老虎,你去把那些箱子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记得小心一点。其他的人都给我散开。你们两个叫后面跟来的人都先退出去。” 老虎镇定了一下心神,二话不说就朝着左边走去,小心翼翼的用钢刀撬开一个个上锁的箱子来。还好一切无恙,显然在机关布置方面这青云寨要逊色于那个白虎寨。 我上前察看,其他几人也围拢了过来。两只箱子里放着的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碎银子和铜钱,另两只箱子里放着的都是一些华贵的衣物首饰,不用说肯定都是做无本买卖得来的。 突然这时候,身后不知是谁“啊!”的一声发出惨叫,几人忙回头看去。却见一名队员仰面躺倒在地,左手抓着右手,状极痛苦,浑身抽搐。 “陈坤,你怎么了?”老虎忙上前喝问。 “毒……毒……银子……”这叫陈坤的队员,说完这几个字就双眼上翻,嘴角溢血,四肢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不用看就知道他已经翘辫子了。 我们都看得目瞪口呆。这陈坤也是我的贴身护卫之一,平时在护卫队中插科打诨的很有些人缘,却没想年纪轻轻就突然挂掉了。 我眼睛瞄向他尸身旁的一块银锭子,一切都明白了过来。肯定是陈坤受不了这银堆子的诱惑,趁我们一帮人在看木箱子的时候,偷偷拿了一块,却没想当即中了招。 包括我在内在场的五人,都看到掉落地上的那块银锭子了,就是蠢笨如大牛那样的家伙也明白过来,俱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心底狂怒的同时,更是后怕不已,刚刚看到那一堆黄澄澄的金块,要不是我考虑到在手下面前的形象问题,早就上前摸摸了。他奶奶的!这独眼龙应该叫毒眼龙才对,还真是黑的可以。怪不得如此明目张胆的把金银堆出来呢?这不是诱惑别人去摸它吗?这个毒计还真他妈毒到家了。 第11章 铁器铺掌柜 稳定心神,走上几步低身察看起这个倒霉蛋的脸色来目圆睁,显然有点死不瞑目,眼神中充满着痛苦、绝望和不甘。 这副死状让我心里多少的有点悚然,这涂抹在银子上的毒奇毒无比那是肯定了,奇怪的是,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古时候这银子是可以用来是验毒的,银子只要一沾毒颜色就会变黑。 这堆银子上面有毒是千真万确的,但它们表面上还是白亮亮晃眼的很,这不知名的毒显然非同寻常,有着很好的欺瞒性和隐蔽性,就不知道是不是像以前一些小说中形容的无色无味,若真的有如此特性,倒也可以称得上是一宝了。 我不由有些羡慕起那个独眼龙居然有如此上好的毒药。 既然银子上有毒,那么那堆金块百分之九十九也是有毒的了。 我伸手轻轻合上阿坤的双眼,起身沉声说道:“阿坤死得其所,他是为了我们众人而死的,出去后谁要是对他说三道四的,我一定要他好看,听见了吗?” “是!”几人齐声应是。 “老虎,你去把那边的几个箱子也打开,小心一点慢慢来。” 在我的吩咐下,老虎马上又勇敢的走向对面开工。 有了“毒银子”的先例,这次他倒是小心了许多。还好的是这四个箱子也是没有任何的陷阱,不过,其中三个都是空箱子,其他一个里面却只是一副旧铠甲和一把破钢刀,可以猜测这可能是独眼龙当兵时留下的纪念品。 看见四个箱子里的东西,我不由微微失望。相比起那个白虎寨地人参、鹿茸来。这个独眼龙显然不懂得怎么去保养好自己地身体。 我走到一个堆放衣服的箱子前。随便拿了一件绸衣,双手用力一扯“嗤”的一声,就把它撕下了一角。用这碎布一圈圈地绕绑在自己手掌上。 “你们几个都过来,学我用布把自己的手掌绑好。” 几人在稍稍的一愣神之后,马上都明白了我的意图,纷纷上来,学着我相互把自己的双手用碎布绑好。 我用碎布绕着自己手掌绑厚实后,就过去单手提着一个厚木箱子来到金银堆面前。首先要装的当然是那堆金块了。我小心翼翼地单手拿起一块,稍稍停留了一下,等没有什么不良感觉之后,才把那金块放入了箱子。 几个手下见我这个东家身先士卒,哪还不过来帮忙?立时齐齐上阵,七手八脚的一起把这两堆金银堆放入木箱子里。 大概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们才完成了任务,把两堆物品统统搬进了三个木箱子。看来三个木箱子以前就是装这两堆东西的。两只刚刚好装下银子,一只也刚刚好装下金块。 “好了,这次回村后,你们每人可以额外有一百两赏金。不过。你们要是把今天这事泄露出去的话,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我说完用冷冷的目光来回扫视着他们。包括老虎在内,这四人连忙都向我发誓不把这事透露出去。 我满意的点点头,“陈思你和陈文把阿坤先抬出去,别人问起你们就说他是中了机关暗器死的。 另外就是叫三个力气大点的人进来。动作快点!”这陈思是小明地堂哥,先前还能忍住,但此时却是眼眶发红声音哽咽起来,和陈文连忙答应一声,抬起陈坤那早已气绝的尸体就向着来路返回。 几分钟的功夫,两人就带来了三个身强力壮的护卫。 “老虎,你和大牛、还有你。”我随意指派了一个看样子是新队员地大汉,“你们四人一起把这个箱子抬出去。剩下的四人也把这个箱子抬出去。” 这三个箱子可是沉重非常,没有四人一起抬,还真是够呛地很。 头四人一起抬还行,毕竟大牛和老虎都是气力过人之辈,但后四人可就有点吃力了。好在这里离着地面也不是很远,想来他们还能撑得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跟着后四人一起慢慢出了密室。 一趟完了之后,我让老虎和原先的两名队员留守,亲自带着其余的人把那几个箱子都给抬了上来。 这两趟下来,还好也没花费太多的时间。等出了密室,重新让那位有点另类的刘婉儿把密室入口关上,我才总算稍稍出了一口气。 这两万两以上的银子弄回去,我让人煮它个七天七夜,把毒都给煮出来之后,想来还是可以用的。不然,只能说明那独眼龙脑子进水了。我心里暗自打着算盘,总得来说到目前为止,我这次的这笔买卖还是大赚的。 “叫那个邓小康进来。”我向着门口叫道。 那先前被我派去看守的护卫马上就带着那个邓小康进来。 这小子一看见屋子里多出来的几个大木箱子,马上就堆起了笑脸,连连向我拱手道喜:“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你知道这个山洞里的逃生出口吗?”我冷冷打断了他要出口的奉承话。 “这个……小的倒是不知道,因为小的在山寨里毕竟还只是个小头目,再说这逃生出口事关重大,我想最多也只有独眼龙和另外两个寨主才知道。” “你终归比我们熟知这山洞的地形。你现在就带着以藏身的地方,把那些逃走的土匪都给我挖出来,最好把那个穿山甲也给我找着了。” 邓小康马上点头哈腰起来,“好的,老爷。只要那个该死的穿山甲还在山寨里,小的一定帮你把他给逮住了。当初小弟就是被他这个王八蛋逼着入伙的。” “那你还给我愣着干吗?还不给我前头带路去。” “是是是!我这就给老爷你带路。” 邓小康被我一喝,马上精神百倍起来,转身就冲向门外要给我们带路。 “老虎你跟着他去。带上外面的人手给我去里面好好扫荡一番。把那些漏网之鱼都给我一网打尽了,还有就是把穿山甲给我抓来,陈柒、大牛留下。其他的人都一起去。动作快点。” “那东家你呢?”老虎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 “我们三人在这里留守,没什么关系地,你快去快回。等你抓了穿山甲之后,就到这里找我,不过,在半个时辰之内你要是还找不到他人的话。就算了。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原先那个大厅跟其他人会合。” 老虎稍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独自出门带队而去。 “这位公子,我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 我刚刚一屁股坐在那个“金箱子”上,那个刘婉儿就走到了我面前,落落大方的接受着三个大男人地注目礼。 “我姓谢,名怀安,字贵福。”我客气的向她一拱手。 这刘婉儿倒是不客气的受了我这一虚礼。没有还礼,只是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毫无矜持的上下打量起我来,“哦,你就是那个建造敬国神厕。贩卖笺纸谋得暴利的谢怀安吗?” 我平生还是首次遭受一名美女如此眼神地“看待”,心下不由涌起一股怪异无比的感觉。 我默不作声。朝她有点僵硬的点点头。 “嘻嘻,你这人很有趣。你那个厕神戚姑的传说很不错。” 刘婉儿的笑容很美,让我在短暂的迷失后,才回味出她话里隐藏的意思来,显然她对外间一直流传的戚姑托梦一说是持着怀疑态度地。一想到我当初这个拙劣的造神运动,我的脸蛋破天荒的红了一红。 “你做为一个大商人,有没有兴趣雇佣一名女子帮你做事。比如像我,我三岁时就能吟诗作画,五岁时就能简单算数,十岁时我已经帮忙家里人算账了,到了十五岁我正式主持家中地各项生意来往,第一年就帮我家赚了很多钱;第二年更是把生意规模扩大了一倍;第三年我们家已经是城里最有钱的一户人家了,所以那一年我尽管已经十八岁了,但我家里人还是舍不得把我嫁出去;第四年也就是今年我们家树大招风,受到了本地士族和官府地联合压制,最后没法下想举家迁徙到这郡城,接下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想凭借我出色的生意能力,我可以做你的一个掌柜,你看如何?” 我半张着嘴,呆呆的说不出话来。我身旁的两个大男人也都是一副看见怪物的表情看着她,显然都被这美女大胆的“自我推荐”举动弄怔住了。 “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了,而且我父母家人都已经被这些土匪杀害了。难道你忍心让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的去浪迹天下、流落街头吗?” 这女人虽然说的可怜,但表情上却是没有丝毫乞求的意思。 我心想你不是还有一个当太守的大伯父吗?不过也只是想想,毕竟一个正常男人对于美貌的女子还是有点怜香惜玉的,我无疑也不例外。 “你家以前是干什么的?”我问。 “开染坊的,刘氏染坊,位于青州的昌邑郡。” “你真的想到我商会做事?”我直视着她。 “当然,不然我跟你讲这么多干吗?”她毫不避让的直视着我。 以我一个挑剔老板的角度来看,这个女人多少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光光冲她这份和我对视的“厚脸皮”或者说勇气和美貌,她就能在生意场上无往而不利。这样一位人才,自己可不要放过才是。 “嗯,实话跟你说,我手底下已经有一名女掌柜了。她名叫香芸,是我买来的一个丫环。不过,她以前的出身很不错,本是邯国的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算账理财更是一把好手。我给她的待遇是管吃管住,每月还给他一两银子的工钱。不过,她刚开始的两个月是没有这一两银子的。” “哦,那谢老板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做事,前两个月待遇也跟你这个丫环一样是吗?” “呵呵。刘小姐还真是冰雪聪明。一说就说中了。没错,这前两个月是试用期,你表现好了我才能给你工钱。是不是?放心只要你在前一个月就表现出色地话,第二月我就马上给你一两地工钱。” 刘婉儿没有立即回答,依旧用开始的那种好奇眼神打量着我。 “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合适的话我马上就聘用你了,不过,你若是觉得不合适也没有关系。毕竟像你这样漂亮地女人,出去后喂饱自己的肚子还是没有问题的。在世道险恶。强人横行,你出去后可要万事小心才是呀!”我是稳坐钓鱼台,一副不怕你不答应的表情。 “好,我答应你。” “呵呵,很好。刘小姐,你现在就是我安阳铁器铺的掌柜了,等回去后,我会交待你各项注意事项的。” “铁器铺?”刘婉儿首次露出惊奇地表情。轻呼了一声。 “呵呵,是呀!是铁器铺。这个铺子我正缺一位掌柜呢?我相信你肯定会很适合这个职位的。” 刘婉儿抿着嘴不说话,眼神有点锐利的盯着我看了两秒钟。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室内的气氛不由一紧,陈柒和大牛齐齐抽刀护在我身前。 “东家。原来你在这呀!”老虎一脸惊喜的出现在门口,遥遥的就向我行了一礼。 “老老,你那边已经剿灭干净了吗?我方可有损伤?”我开口就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来。 “东家,你放心,我这一队就两人受了点轻伤,其他地人都安然无恙。至于那群土匪就更不用说,他们早就没有了抵抗之心,我们一路追着下去,一路射杀。很快就清理干净了。” “嗯,你干得不错。”我朝他赞许的点点头,站起身来,“我这就先跟你带人去大厅,陈柒你和大牛留下等候陈虎他们到来。” 三人齐声应是。 人多好办事,八个箱子在众人的帮手下,很是轻松的就抬了起来,涌向门口。 刘婉儿第一时间跟着我走了出来。 “谢老板,你这次总共带了多少人过来?”冷不丁地她就问了我这么一句。 “放心,我的刘掌柜。这些土匪还不放在我地眼里,我保你没事。” 刘婉儿轻轻斜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一路无事的回到大厅时,陈备也刚好带队从一个洞口返回,我问了他的伤亡情况,还好只死了一人。 没过多久,听风带队的也回来了,一问之下,果然他这一队最完整,连一个轻伤的都没有,这功劳当然要归于听风的一往无前和身先士卒了。 谢老板,你的商会还真是兵强马壮呀! ”刘婉儿像是很有感慨的突然又凑近我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她这样稍显亲昵的举措给外人看见,多少的有点暧昧之意。 周围不怎么知情的队员,一个个都是有些怪异的看着我,有意无意的把目光在我和她身上扫来扫去,一脸的狐疑之色。 我重重干咳了一声,指着身旁的刘婉儿向众人正式介绍道:“这位是被独眼龙抢上山寨做压寨夫人的刘姑娘,这次刚好被我所救。她以前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杀千刀的独眼龙把她的全家老小都杀害了,还强迫她做自己的婆娘,我们一定要替天行道,替被青云寨所害的百姓们报仇雪恨。” “对,这青云寨太可恨了,刘姑娘太可怜了,我们一定要替她报仇。”一名队员大概也想到了刘婉儿被独眼龙“摧残”的悲惨命运,率先振臂发出了众男人的心声。 “对,这个狗娘养的独眼龙,太丧尽天良了,一定要杀了他。” 众队员被激起了妒忌和仇恨之心纷纷吵嚷着要给刘姑娘报仇。 刘婉儿在我介绍她的“身份”后,就脸色难看异常,呆呆的站着好久没有说话,一脸的木然之色。这让众男人包括我在内都以为她是想起了惨死的家人,不由都为她生出了恻隐之心来。 “东家!东家!大事不好了……”从外面通道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立马让大厅里众人哄杂的声音齐齐一窒。 “东家!东家!……”通道里终于窜出一个人来,好像是先前被我命令留守寨门的一名队员。 “什么事?”我一脸冷峻的看着这位火烧屁股似的队员,其实心里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相信大多数的人都心中有数。 “启禀……东家,青云寨的大……大队回来了。”这名队员在我迫视下,多少的恢复了一点冷静,把情况报告了出来。 “他们到哪里了?有多少人?”我异常冷静的问道。 “他们大概还在四五里外,人数有多少看不清,不过光火把就至少有一百多支,照他们的行军速度来看,最多两刻钟他们就能到达山寨了。” 我脑中极力的开动起来,思考着一劳永逸的全歼来敌之法。 “东家,敌人的人数肯定多于我们,我们不可跟他们硬拼。”老虎第一个站出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东家,我们可以预先埋伏在山道两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陈柒说出了比较有建设性的提议。 “东家,我回来了,我抓到穿山甲了。”正在我凝思间,陈佃带着剩下的几十个队员也顺利归队。 第12章 离间计 分开人群,走到老虎面前,地上正跪着一个尖嘴猴腮伙,四十岁上下,神情萎靡。 “穿山甲对?我不想跟你废话,只要你告诉我这山洞的逃生出口在哪里?我就留你一条小命。”我拔出钢刀架在他的脖子,冷冷的注视着他。 “大……大爷,这逃生出口在哪只有我大哥才知道呀……啊!”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我就一刀扎进了他的肩膀,入肉寸许有余。 我把扎进他肩膀的刀尖顿住,冷喝道:“你还有一次机会,说!逃生出口在哪里?” “大……大爷,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道呀……啊!” 我一刀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的肩胛,这穿山甲痛得大叫一声,两眼一翻,向后晕厥了过去。 “把他给我杀了。”我向老虎命令后,大声的向众人说道:“现在大伙儿都出去给我搬石头,把这山洞入口给我堵住了。还有把这八个箱子一起搬出去。” 我命令完就第一个率先向着山洞通道出口走去,听风紧跟在我身旁,其余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抬起八个木箱纷纷跟上前来。 我小跑着很快就出了山洞,在这洞口两旁到处堆放着一些不大不小的石块,倒是省却了我的一番功夫。我的目的很明确,既然找不出这山洞的逃生出口,倒还不如直接堵他个娘的,由此我也渐渐琢磨出了一个引君入瓮的法子来。 我一马当先就在洞口左近双手抱起一块大石头,向着洞口走去。 “砰!”地一声闷响。我在这山洞口扔下了第一块石头。 这山洞口有两米来高。三米多宽,要是单单几个人地话,那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洞口给堵上。好在我们这边两百多人,而且石头就在洞口两旁,搬运起来实在是方便的很。 不待我再次吩咐,众队员都是七手八脚的或抬或搬地和我一样行动起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大都能猜到我此举的意图来,都是很自觉的加快了搬运速度。毕竟青云寨的大队就在眼前了。 人群中搬运速度最快的无疑就是我了,以前没有机会测试自己真正地“天生神力”,这回倒是有机会测试一下了。石块由小到大,最后当我双手抬起那两尺来宽半人多高的大石块时,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是呆愣当场,有好几人差点脱手让石块砸到自己的脚。 这块大石头少说也有后世的五六百斤重,而我感觉自己最多也只用了七分力,这“天生神力还真是有够变态的,让我甚至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被外星人改造了。 当我“轰”的一声把这块大石头放落时,感觉整个地面都微微颤抖了好几下。 “看什么看?都给我快点,土匪马上就回来了。”我朝着石化中地众人一吼。才把他们唤过神来,纷纷如梦初醒般的继续着各自手头工作。 我本还想试试自己现在的终极力量是多少。但看见手底下这副模样,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搬运起比较小块的石头来。 在我地带动下,只花费了差不多十分钟的功夫,就把这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特别是我在其中特意加上地几块大石头,别人要想移开它们,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陈柒, 老虎,你们各领八十人去山寨两旁埋伏,顺便各带两只箱子走。记住一定要等敌人全部入寨之后,才能发动攻击,知道吗?”这青云寨依山洞而建,两旁都是十多米高的陡峭山坡,要是有人埋伏在两旁朝下射箭,还真是绝佳场所 两人欣然领命,由我各自指派了八个小队,抬着四只装着名贵衣物的木箱而去。把这些箱子里的衣服带回去,想来也能卖个百八十两的,也就相当两名手下的抚恤金了,不要白不要。 “你们都去给我把这两旁的房子烧了!”我指着那些拿着火把的十几个护卫命令,这些人马上举着火把而去,没过多久两旁大多木制构造的房屋燃起了熊熊大火。 放火还真是个轻松活儿,没费多少功夫这十几人就顺利完成了任务。 “我们走!”我用力的一挥手,指挥着剩下的人手一起抬着四个木箱子,向着寨门口走去。 “你们都下来!”我朝着岗楼上的几人喊了一声,又向举着火把的人吩咐道:“你们把这寨门也给我烧了。” 发布完命令后,我就朝着山脚下望去,果见一条百多只火把组成的火龙缓缓的朝着这边移动,现在的距离大概只有一里地,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到达了青云寨原有的警戒区——那片小树林里,其实不用我纵火,他们也该知道山寨遇袭一事了。 “快快快!把火把都给我扔了。”我大声催促起来,因为山脚下“火龙”的移动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 在我的催喝声中,拿着火把的众队员都是齐齐把火把扔到了寨门上,只一会儿的功夫这大寨门也是越烧越旺起来。 “跟着我走。”我大喝一声,率先挑准了那个装着金块的大箱子和几个身强力壮之辈合力抬了起来。其忙,我感觉自己一个人就能扛着这箱子走。其他队员也纷纷学着样儿,合力抬起剩下的三个木箱子,和我一起跑路。 我控制着自己的速度,足足急走了一里多地才在一棵大树旁停了下来,叫过来一名会爬树的队员,让他爬到了大树上向来路察看。 “东家,土匪没有追来,他们的大队都朝着山寨里跑出了。”树顶上的队员大声向我报告。 “好!你快下来,我们回去杀他个回马枪。”我心中不由暗自得意,到目前为止。敌人的举动果然在我地意料之中。自己地山寨被烧。那独眼龙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带队回去看个究竟,其次才会想到尾随报仇。 我高声喊完,第一个就提刀向来路奔回。听风、陈家子弟紧跟其后,剩下的众队员只好苦命地又合力抬起四个木箱子尾随。 — 好在我考虑到众人的体力,以及“金箱子”和“银箱子”的问题,故意放慢了速度,让别人刚好跟上。 往回赶了差不多一里地,前面老远就隐约看见十几个人影晃动。稍一琢磨就知道这些人可能都是青云寨的先锋队,这独眼龙不愧是军人出身,还没被袭寨一事完全搞浑脑子。 跑近了十几步,果然如此。那十几人也是看见了我这边的情形,大是惊惧,齐齐转身向来路跑去。 老虎眼明手快,一边跑着一边弯弓搭箭,箭去人倒。一连几箭都是如此,让我看得大是羡慕的同时,也是暗暗赞叹。身旁地听风也有样学样的边跑边从背上解下弓箭,一弓射去。前面一贼人也是应声而倒,让我大是惊奇了一把。以前光知道听风刀法了得,却没想箭术也是这般厉害,还真是让我料想不到,不由暗自猜测起听风以前当兵时的兵种来,说不定他就是像后世那些特种部队的出身。 在这两个神箭手的连番施威下,等我们到达第一个倒毙者之时,这十几个贼人已经都被他俩一一射杀了。这着实让我感叹,娘的!看来以后老子也要学射箭了,队伍中只有我这个大老板没有佩带弓箭,怎么说都是有点丢面子的事。 两人都很是默契的各自从尸体身上抽回箭枝,并且在每个尸体上补上一刀,还别说这其中还真有几个故意装死企图蒙混过关地,结果当然都一一被砍掉了脑袋。 说起来有些烦琐,但从第一个被射杀的贼人开始到他们取回全部箭枝,也只不过五六分钟的功夫。 消灭了这支先锋队,相距还在燃着小火、坍塌了一半的寨门只有不过二三百米了,远远地就可看见,青云寨大队的尾巴正消失在寨门里,几个看守大门地土匪也才刚刚站定身子。 “给我杀!” 我大喝一声率先全速冲了过去。 这两三百米的距离,只花费了我不到一分钟的功夫。 在四名守门土匪的错愕眼神中,我第一刀就砍落了其中一人的脑袋,其余三人刚刚拔出佩刀时,也被我两刀结果了,一刀一个,一刀两个,干净利落的很。 走在队伍最后的几名土匪,被寨门口的惨叫声所惊,齐齐回头观看,但迎接他们的是两支尖锐的利箭,都是一箭穿喉而过,一箭毙命,看这准头我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听风和老虎赶到了。 “敌袭!”看见两名同伴毙命,一个土匪率先高喊着发出了警报。不过,为时晚矣,就在他这声叫喊刚落,一把利箭就洞穿了他的胸膛,山寨两旁的山坡上分别飞射下一阵箭雨来。 “啊!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贼军立马就倒下了一大片。 我一个闪身躲在了还剩着的半块寨门之后,堪堪躲过一支羽箭。听风和老虎看见,也纷纷学着我半蹲在了未烧尽的寨门之后,搭箭还射。 “都给我蹲下。”我朝着身后赶来的队员高喊警告,不过还是有几个走在前头的倒霉蛋被山寨里飞出的羽箭射中,应声而倒,其中两个直接命中胸膛,看样子是活不过来了。 妈拉巴子的!又是一百两!我心底一声暗骂,高叫道:“给我还击!给我射!” 一阵箭雨马上飞入山寨中的贼群,惨叫声立时四起。 好在我早有先见之明的让队员多备了箭支,在我这方十轮箭射之后,贼军明显的弹药开始不足了,而我方却是还有许多,众队员不停的弯弓搭箭,朝着里面的贼群就是一箭,连瞄准的功夫都不用。此消彼长下,山寨里射出的羽箭更是稀稀拉拉起来。 又是十轮箭射之后,里面射出来的弓箭几乎绝了迹。 “外面的谢怀安!你给老子听着!几十个官兵就在老子的手里!你要是再攻击地话,老子就一刀宰了他们。老子说到做到!”里面突然高喊着传出这么一句,立时让我方地攻势一窒。停顿了下来。 可以肯定喊话的人八九是独眼龙了。我心中对他鄙视不已。他娘的!居然要挟人质这样卑鄙地勾当也干得出来,我虽然不在乎那些死活,但手下的几百双眼睛看着我这个大善人呢?我表现出太冷血了。 “独眼龙。你这个杀千刀的贼头!”我也高喊起来,“想你以前也是当过兵吃过皇粮的,怎么就干起了这些丧尽天良的勾当呢?只要你现在放下武器把那些官兵放出来,我就给你一个痛快,不然地话,等着你的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你仔细考虑清楚!” “呸!老子辛辛苦苦给皇帝老儿当了几十年的兵。但到头来退伍回家的时候,家中的老小全部都饿死了。老子现在就只有一条贱命,也没有什么稀罕的,能有这么多官兵陪葬也值了。” “你是值了,但你的手下呢?他们可都是拖家带口地,要是上报了朝廷,他们自己要杀头不说,家中的亲人也是要受到牵连的。你这不是陷你手下众人于不义吗?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那些官兵,再自尽以谢天地,我就饶过你们这些手下的一条小命。” “哈哈哈!谢怀安!你以为我们青云寨地人个个都是傻子吗?老子死不足惜,但老子死后。你真能放过我这帮弟兄吗?哈哈哈!我的谢大善人,白虎寨那些被你饶过地同道可是被你害得生不如死呀!” “哈哈哈!”我也回应似的大笑起来。“我谢怀安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我现在就在此当众立誓,谁要是取得独眼龙的项上人头,我就既往不咎放他走,并且给他一千两银子的赏金……” “呸!谢怀安你这挑拨离间的卑鄙家伙,我们青云寨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为钱财出卖弟兄的人……啊!”独眼龙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惨叫,接着一声怒吼,“山豹!你……” 我心中大喜,就听里面无疑是山豹的洪亮声音响起:“谢老板,你的誓言还没发完,等发完后,我就带上独眼龙的人头出来找你。” “山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大寨主拿你当亲兄弟看待,你却在背后捅他刀子,你他娘的还是不是人?”一个大概是出于义愤的家伙,大声的责骂起山豹来,好多土匪也随声附和。 “好样的!山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发誓只要你提着独眼龙的人头来见,我就马上放你走,并且给你一千两的赏金。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好!我这就……啊!……”山豹话没说完,也是跟着一声惨叫。 “众位弟兄,大寨主早就知道山豹这家伙吃里扒外的很,他刚才偷袭大寨主,我杀他是罪有应得的。”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好……兄弟,我没有看错你……啊!”独眼龙刚断断续续的说完,就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最后声音像是被突然割断般,戛然而止。 “谢老板,现在独眼龙的首级,就在我桂某人的手里,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这就出去见你。” 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刚刚说完,就听一人怒叫道:“弟兄们,两位寨主平时待我们不错,他俩现在死于小人之手,我们一定要替他报仇呀!杀了这个背后捅刀子的家伙!杀呀!” 喊声之后,就是一阵的兵器交击之声。 这一连番的变故,让我这个直接的策划者都有点始料不到。 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里面的打斗声响不减反增,我小心翼翼的从半截厚重寨门之后伸出头来,只见里面的校场上一片人影交错,刀光剑影,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和倒下的身影,无不说明着这番战斗的激烈程度。 “弟兄们,我们都是青云寨的人,别中了敌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呀!”一个像是头目的家伙,比较另类的在打斗现场四处呼喊,但土匪们早就为了争夺他们大寨主的人头杀红了眼,全都把他的喊叫声当作了耳旁风。 又过去了十分钟,场面上终于有所变化,其中两名实力比较强悍的土匪居然联起手来,一人一边、一前一后抓着独眼龙的人头,向寨门这边杀来。其余的土匪虽然纷纷拦截,但都不是两者的对手,一两招之下就败下阵来。 两人一前一后终于杀出了重围,飞奔向这边。一支羽箭突然射出,“嗤!”的一声插入身后那人的大腿,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身前那人稍稍一犹豫,就反身背起受伤的同伴向寨门这边继续冲来。 “老虎,把射箭的那家伙干掉!”我大喝道。 老虎二话不说,一个弯弓就飞射了出去,堪堪在那人射出第二箭之时,射杀了他。 “跟我上!”我起身一脚踹开身前的那半截寨门就冲了进去,听风和老虎忙抽刀跟上。 那背着一人的土匪在看见我冲来后,只稍稍一缓,就义无反顾的继续向着寨门外冲去。 两人交错间,我和这名比较讲义气的土匪互视了一眼,一晃而过。 第13章 救命之恩 我带头杀入贼群后,众土匪因为失去了主心骨,又加内讧,完全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来。 有那么几个稍微聪明点的,忙各自拉过一名俘虏的官兵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以为这样一来我方会投鼠忌器。 不过,他们无疑打错了算盘,我加速前冲一刀一个很是清爽的就结果了这些挟持者,其中当然也难免由此“误伤”了几名官兵,但好在他们命大,大都没有性命之忧。 最后的筹码都没有了,加上我和听风那种“一刀两段”的杀人方法,众贼兵完全的失去了抵抗之心。 在我大喊一声“投降不杀”之后,这群土匪都是很自觉的纷纷抛下了手中武器,当然也有几个顽固分子坚决不投降的,但几支飞箭过去,立时把他们射成了刺猬。 这样几下“演示”之后,加上先前埋伏在山坡上的两大队过来增援,众土匪彻底放弃了拼死和逃跑的念头,一个个乖乖的照着我的命令,高举双手,跪倒在地。 战后的收缴和清点工作很是顺利,俘虏的土匪共有四十多人,重伤的不在此列,都在听风这位总教官的命令下,被我方送了他们最后一程。 而我方队员的损失,也最终总结报告了上来,死亡十八名,重伤九名,其中可能致残的两名,轻伤的就忽略不计了。 相比较官兵和土匪来,我方的战果是无比辉煌的。官兵这边除了被俘虏地五十多名外,其余地可说是全军覆没,这独眼龙也真是够狠的。 而土匪这边也好不了多少。将近千八百来人,现在也就剩下了一百多。 “东家,蒋县尉要求见你。”老虎走到我身旁。小声的禀告。 我点点头,示意听风继续指挥众手下捆绑土匪之后,就跟着老虎来到被刚刚“解放”地众官兵面前。 此时蒋县尉的形象可谓糟糕之极,披头散发,一身铠甲被砍得几乎成了乞丐状,浑身带伤。一只胳膊还似乎淌着血。 “谢老板,我代表众兄弟,谢过你的救命之恩。”蒋县尉说着就要给我行大礼拜倒。 我赶忙一把上前架住他,唏嘘一声说道:“蒋县尉切莫行如此大礼,小弟在先前没有带兵及时救出县尉大人,实在是深感愧疚呀!” 我一上来就自谈己过,表情真挚,语气诚恳。 蒋县尉用力下压了两次无果后。这才作罢,站直了身体,用揉合着感激、怨恨、无奈的矛盾眼神看了我一眼,低头说道:“谢老板。你千万别如此说,我想当时谢老板也是有难处的。不然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唉!蒋县尉,不是我故意不去救你,而是当时情况紧急,我方又只有两百来人,对方却是有一千多人。我即使带兵去老牛坡救你,也是凶多吉少的很。所以,当时我就想出了个围魏救赵地计策,攻击青云寨的老巢,让他们及时回援来救,这样一来就理所当然的解了你们的被围之险,可谁知天算不如人算,这个……我实在没想到老牛坡那边的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这个……还连带着蒋县尉受辱,实在是我谢某人的过错呀!” 我这一番看似自责实则自辩般的说辞,让蒋县尉解开心结的同时,不由让他地老脸羞红起来。 “这个怨不得谢老板,实在是这伙青云寨的土匪太狡猾了,他们仗着地利之便,以多打少,让我们损失惨重。” “是呀!这伙山贼千八百多人,仗着地利之便围攻官兵二百多人,好在蒋县尉你临危不乱、指挥有方,反败为胜,大破了贼军,更亲自斩首了独眼龙这个作恶多端的贼首。实在是可喜可贺的很呀!”我拱着手向他“道贺”。 蒋县尉半张着嘴,足足痴呆了一分钟,才算明白过来,也拱着手向我道贺:“同喜同喜!本官这次要不是和谢老板你里应外合,前后夹击,这伙土匪哪会败得这么快?本官一定把谢老板你地功绩‘如实’上报给县令大人。” “呵呵,我一个小小商人,哪有什么功绩可言,这一次的剿匪行动,可都是蒋县尉你亲自安排和指挥地,我可不敢贪大人你的功劳呀!”我手头上已经得到了两万多两的收入,对于这个八成不能上报朝廷的功劳实在兴趣缺缺,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这个倒霉蛋。 “那如何使得?这一次谢老板你可是出了大力气的。”蒋县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若不是他现在的形象实在不像一位得胜者的话,我都怀疑他先前是不是真的指挥众人灭了青云寨。果然这些个当官的,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都很是不错。 我懒得再跟他客套,断然说道:“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蒋县尉你还是先把胳膊上的伤口处理一下,我去那边还有点事。” “那好,谢老板你先去忙着,我也跟我的这些个手下好好说道一番才是。”蒋县尉一脸的堆笑。他从一位土匪的俘虏马上转变为剿匪功臣,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嗯!这事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那些手下也不是笨人,那什么功劳的我不 你可以把我免去。独眼龙的首级我可以交给你,其尸首你也可以任意处置,但是那些活着的土匪可否由我处置。” 在蒋县尉的愣神中,我头也不回的朝土匪那边走去了。说实话,我完全不必去在意这个小小县尉的感受,何况还在我救他一命的情况下,但正如后世人常说的“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该笼络的还是要笼络的。 被收缴了武器,变成手无寸铁的土匪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等待着我地最终裁决。 从这些幸存者地人数上看。土匪这份职业是存在很大的风险性的。从他们出征时地千八百多人到现在的一百多人。死亡率是百分之九十左右,无疑是高的吓人。 我站在这群被成串反绑着的土匪面前,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回巡视着他们。一些胆小者在我的眼光迫视下瑟瑟发抖,一些胆大者虽然没有如此不堪,但他们苍白地脸色无疑告诉我,他们内心的紧张。 “我知道你们以前大都是良民!”我站在他们面前开始大声的训话,“但你们现在还是土匪,是跟着独眼龙他们祸害老百姓的土匪。我相信你们当中绝大一部分人是杀过人的。按照朝廷的律法把你们送去法办的话,我想你们没有一人能活命。” — 我这话一落,众土匪立即蠢蠢欲动起来,要不是四周两百来张上了弦的箭头对着他们,他们早就要群起反抗了。 “谢老板,你先前可是说过‘投降不杀’地,你现在要送我们去官府,不是出尔反尔吗”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一人越排站了出来。 这声音我可是耳熟的很,就是在土匪内讧时,那个大着嗓子,试图劝阻同伙自相残杀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我冷视着他。 “老子……哼!”这人“老子”刚出口。腹部就结结实实挨了他面前看守护卫地一拳。 我有点不悦的瞪了那护卫一眼,那护卫忙察言观色地退了回去。 那土匪也有样学样的狠狠瞪了那护卫一眼。梗着脖子继续说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日天,你有种的话现在就杀了老子。” 这赵日天长相普通,年纪在二十五六岁,身高一米七左右,还算壮实,有点像后世的建筑工人。 我不再看他,只是朝着脸显绝望之色的众土匪继续高声道:“你们可以放心,我暂时没有打算把你们交给官府,但是我当然也不会白白放了你们。现在放在你们面前的有两条路走,一是让我把你们送交官府法办;二是让我把你们送到陈家庄接受劳动改造,由我负责你们的吃住问题,我保证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接受我两年的管束和劳动改造,在两年之后我就一次性发给你们二两银子做为路费,放你们回家去。你们要选哪一样?” “屁话!老子还有的选吗?”还是那个赵日天满脸愤恨的就喊出了这句话。 他的话刚落,就见我身旁的听风一个箭步,急窜上前,一刀就朝他劈了过去。这要是砍实了,无疑一刀两半。 “住手!”我适时的出声阻止,听风的刀尖恰恰好停顿在他的额间,饶是那个赵日天大咧咧一副不怕死的表情,但现在面临生死关头也是浑身发抖,满头冷汗。 “赵日天,你好自为之,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我冷冷的盯视了他一眼,听风收刀返回。 “好了,你们既然都选择接受我的劳动改造,那我就收下你们了。”我说完就朝着身旁几人命令道:“老虎你带领先锋队前头带路,陈柒你率领大队负责好沿途押送俘虏,逃跑者杀无赦!我们这就回去。” “是!”两人躬身而去。 “对了,老虎,你带刚才那个争得独眼龙首级的土匪来见我。” 老虎恭声应是,没过多久就带来了那人,不过那个腿上中箭的家伙也跟着他一起来了。 “谢老板,独眼龙的首级我们带来了。你一手交钱,我们一手交货。” 这名土匪身材壮硕,有我现在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短发无须,棱角分明,长得还算过得去。 我定定的看了他足有一分钟,没有吱声。心中却是早就计较开了,是给还是不给呢?这是个问题。一千两对我来说虽然不是很多,但可是相当于给二十名死难手下的抚恤金呀!给了他的话,我无疑是白白损失了一笔钱。但是,不给他的话,我可是有点自打嘴巴,砸了自己大善人言出必行的金字招牌了。 “实话跟你说,你现在就要我给你一千两赏金的话,我可以给你,但就怕你无福消受。你若是相信我的话,现在就和我一起回陈家庄。到时我再给你。” 这回倒是轮到对方打量起我来了。他也足足盯着我看了一分钟,这才说道:“那好,我相信你。我跟你一起回陈家庄。” 他这一说,我心头立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有吃惊有佩服有失望。在我地原本打算中,是希望他坚持现在就要一千两赏金地,那我就可以直接把毒银子拿给他。他中毒而亡的话,由自取,怨不得我。但出人意料地是,这土匪居然接受了我的“建议”。 “那你现在就把独眼龙的首级先给我!” 我有点故意刁难的看着他。但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这名土匪毫不犹豫的就提着首级交到我手里。 “拿去交给蒋县尉。”我马上把手上地死人头交给了一旁的护卫。 “出发!回家!”我发泄似的冲着众手下一喊,带头朝着寨门外走去。 此时,天色渐亮,天气微冷。山上飘着些淡淡的雾气。 由于押送着一百多人的俘虏,队伍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 “老爷!老爷!小的总算见到老爷了!……啊!”刚出寨门没走几步远,那个多时不见的邓小康突然就从路边草丛里窜了出来,一脸地激动之色。还差点被我身旁的听风给一刀结过了,好在被我及时拉住了。这听风:好像杀人杀上瘾头了。动不动就要朝人挥刀子。 “好了!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我现在就放了你,你回家去。”这小子直到我打胜仗了才钻出来讨好,显见其对我的忠诚度低得可以。 “老爷!你可不能不要我呀!你可是答应过小地,要收留小的在你手下做事地。”这小子当即就跪倒在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哀求起来,“老爷!你就收下我,我保证一定给你老尽心尽力的办事。” 我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山脚下去,但现在众手下都看着我呢,我当然要保持自己应有的老板风度。 “起来!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很好看吗?我暂且就收下你,给你两个月的试用期。这两个月内,你要是真有些本事的话,就能正式成为我谢怀安的手下。” “是是是!小的一定拿出本事给老爷瞧瞧,一定不会让老爷你后悔收下小的。”邓小康赶忙一边擦泪一边站起身来。 “但愿如此!”我撇撇嘴,不再看他,继续朝前而走,邓小康亦步亦趋的紧跟我后。 大队行进了一个多时辰,直到朝阳升起时,才算是下了山,在山脚下的弯曲小道上七拐八绕的行走起来。据前面老虎传回来的话,这里距离陈家庄只有十里路了。 “谢老板,你们那个陈家庄到底在哪里?怎么现在还没有到呀!”刘婉儿从队伍后面赶了上来,紧跟着的还有被我指派保护她的两名护卫。 “还有十里路,再走一个时辰就到。”面对这位不幸被独眼龙糟蹋的美女,我多少的有点怜悯之心,少有的好脾气起来。 “天啊!还有十里路要走,我双脚都走出水泡来了。”刘婉儿有点夸张的惊呼起来,引得周围的男同胞纷纷朝她行注目礼。 我微微皱了皱眉,微带点不悦的表情说道:“刘姑娘,记住你现在已经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你要是不想继续赶路的话,可以留下不走。” 刘婉儿微微一愣之后,自伤身世般的说道:“谢老板你说的对,我已经是无家可归的孤女了。” “我希望你以后称呼我东家,毕竟你现在是我铁器铺的掌柜了。”我斜了她一眼,对她的柔弱表情视而不见。 “是的,东家,小女子记住了。”刘婉儿突然的冷下脸,默不作声起来。 “谢老板!谢老板!稍等片刻!”蒋县尉的喊声从后传来。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只见蒋县尉带头的五十多名官兵小跑着追了过来。他们几乎每人身上都挂着两三个布包裹,不用猜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哎哟!终于赶上你了。”蒋县尉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 “县尉大人,你还有什么要指教的吗?”我不咸不淡的问道。 “不敢!不敢!”蒋县尉连连摇手,“我赶过来只是想问问谢老板,这个,你在青云寨里有没有发现刘太守的亲戚,临行前,李大人可是特地交待过的。”他说着,眼睛不断的瞟向我身旁的刘婉儿。 “唉,这件事吗?很遗憾,在我赶到的时候,只救出了这位被独眼龙抢为压寨夫人的陈姑娘,至于刘太守的那些亲戚,听这位姑娘说,他们都被独眼龙杀害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蒋县尉又瞄了一眼刘婉儿,才接道,“那真是太不幸了,希望刘太守能节哀顺变!” “蒋县尉还有其他事吗?”我现在归心似箭,可没多少闲工夫和他扯淡。 “没……没事了。告辞!”蒋县尉也看出了我的不耐烦,马上向我道别。 “告辞!”我朝他微微一拱手,就转身继续赶路。 “多谢东家你的庇护了。”刘婉儿突然凑近我耳畔,吐气如兰的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我加大步伐,一下子就超越了她。 第14章 凯旋归来 当大队伍回到陈家庄的时候已近中午,而村口早就等着一群渴望家人回归的亲人了。好在这次死人不多,相较上次,这次得闻噩耗的家属哭嚎声明显小上了许多。 我心里想着去世的爷爷,脸上多少也带着点哀伤之意,逐家慰问这些牺牲者的家属,在承诺他们一次性发放五十两抚恤金的同时,也表示只要一等村里的英烈祠落成,就把这八位烈士的灵位供奉进去,给他们树碑立传,永享后世子孙的香火。 这一番表情和口舌下来,还是有点作用的,在大大减低死难者家属悲伤心情的同时,也让我身周众护卫队队员对我更是忠心起来。这一让死者享受极大哀荣的手段,在这时代无疑有着很大的收拢人心效用。 刚一慰问完这些家属,老爷子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一把就把我拉离了人群,态度严肃万分的对我说道:“阿安,这一次就算了。不过,我看还是别再有下次了。毕竟我们现在还只是个商会,没必要把整个太行山的那些绿林好汉都给得罪透了。再说,每次出去就死人也未必是件好事。”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岔开话题问道:“我进山的这段时间,村里没发生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老爷子轻轻摇了一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接道,“对了,顺兴成衣铺派人来过一趟,说是他们的东家找你有要事相谈,希望你回来后能去汪家庄一趟。” “哦!”我有点纳闷起来,这汪美人这时候找我也不知是为了何事。当初我是和她约定三个月后。才能让我从肚兜生意上收取四成收益的,依照她那吝啬地性格,她找我显然不是为了这四成收益之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我马上就把这事撇在了脑后。 “夫君!”身旁急步走来了阿梅。她虽然极力想让自己保持平静,但双目中闪现“久别重逢”地喜悦还是显而易见的。 “夫人!”我很是自然的微笑着迎上了几步。 “看你身上脏地,还是赶快回家去洗洗。”阿梅边说着边帮我整理起有些凌乱的衣服。 我微笑不语的看着她动作,心里升起一股股暖流来。还是有老婆好呀!至少衣服脏了能帮你洗,天气冷了能帮你暖被窝。 看着阿梅细致整理完我的衣服,我才回头对老爷子说道:“爷爷。你派人去县城上跟林大哥说一下,叫他全力打造二百五十副镣铐,用料上不要太讲究,能用就行。还有就是希望您老能在村里给挪个大点的地方,用来集体关押这批土匪俘虏。” 我一股脑儿的就把这些琐事交给了老爷子,惹得我面前地阿梅朝我一阵不满的撅嘴,老爷子倒没说什么,马上就去办理我说的两件事了。 我笑眯眯的在底下轻轻握了握阿梅的小手。立马让她脸上浮现两朵红云来。 “夫人,我们这就回家去。我想你应该帮为夫准备好热水了。”我低着头向她说话,嘴唇差点要贴到她光洁的额头上去。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一下自己老婆的额头时。身旁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东家,你打算安排我去哪里住?我想先洗个澡。身上粘乎乎的脏死了。” 阿梅被这声音一吓,马上退开去了两步,带着惊奇和疑惑地表情看着那个刘婉儿。 我被这位刘太守侄女冒冒失失的打断了和阿梅亲热,心下极是不悦,冷声道:“现在村子里用房紧张,我待会儿给你找个马棚。” 刘婉儿稍稍一愣后,没有立即回应,若无其事的打量了阿梅一眼,突然亲热非常的上前一把拉住了她地双手,“姐姐,你应该是东家的夫人,我的主母?我叫刘婉儿,是东家刚刚聘用的铁器铺掌柜。” 阿梅已经恢复镇定,用秀目在我和刘婉儿之间轻描淡写的瞄了一眼,“哦,原来是我夫君新聘用的掌柜呀!婉儿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哪里人氏?可有夫家了没?” 刘婉儿神情一窒,表情看似有点尴尬的松开了握着阿梅的手,低着头轻轻斜了我一眼,没有回答。她这般作态,无疑是希望我代为说明了。 我干咳了一声,上前一步,低声向阿梅解释道:“夫人,这位刘婉儿姑娘身世可怜,原是青州人氏,我们郡刘太守的侄女,可惜前些日子举家向我们广平郡迁徙的途中,遭到了青云寨那伙土匪的劫掳,被迫当了那个大寨主独眼龙的压寨夫人,而她家人都被独眼龙杀害了。她现在已经成了孤女,又自觉没有面目投靠她的大伯父刘太守,我听她以前在家里是管理家族生意的,就暂且收留了她,用她来当铁器铺的掌柜试试,合适的就用她,不适合的话那以后再安排。” 我一五一十如实的向老婆大人禀告了来龙去脉,阿梅这才释然的点点头,神态上轻松了不少,反倒是她主动握 婉儿的手,轻声安慰起来,“妹子,以前的一切不幸以后只要你在我家安心做事,我和夫君都不会亏待你的。走!姐姐,先带你回家去好好洗洗,给你换身干净的衣裳。” 阿梅有些同情心泛滥起来,不由分说就拉起这个可恶的刘婉儿向自家走去,对我的眼神示意视而不见。无奈之下,我只好紧跟在两女之后,当然我也不忘了让手下抬着从青云寨得来的八个箱子。 “夫君,你先等等,还是让婉儿先洗。”一回到家,阿梅就向我提出了这个建议。正待我反驳她,她却是头也不回的拉着刘婉儿有说有笑的向卧室走去,并且让我吃了闭门羹。 我气恼的同时,更有些惊诧非常。这刘婉儿不会有这么大地吸引力?一来就跟我老婆熟络上了。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夫君。妾身和婉儿说了,让她就住到我们这内院来。反正这里空房间很多,空着也是空着。”两女携手而出后。阿梅又向我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我早就打算让这刘婉儿住到内院来地,就像阿梅说的,这内院的空房间很多,空着也是空着。但是,现在被阿梅提出来。却是让我心里多少有些不舒坦。这刘婉儿不愧是生意场上地能手,一来就跟我老婆好上了。 “夫君,你在这稍待,妾身带婉儿去沐浴,马上就会好的。” 她这一“马上”,就差不多一个来钟头,让我憋屈的差点就要冲进浴室里去。 “夫君,因为婉儿一个人洗澡不习惯。所以妾身就和她一起洗了。”阿梅带点歉意的看着我,“对了,夫君饿了。妾身,这就给你端饭去。”说完她就急急的朝厨房走去了。 我心中一阵沮丧。看来今天自己的鸳鸯浴计划是不能如愿了,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正一脸带笑望着我的刘婉儿。此时的她穿着我当初卖给阿梅的一袭碧绿色长裙,外套团花绣金祆,脚上穿着也是当初我和阿梅一起去买过来的藕荷色绣花鞋,我甚至有点恶意的猜香,她里面说不定还穿着当初我带给阿梅的刺绣肚兜。 — 也不知阿梅怎么想的,随便找几件她以前地旧衣服给她换上不就得了,何必要拿出自己这么好看的新衣服给她穿呢?把她打扮的这么漂亮,不是让她故意勾引你老公我吗? 我板着面孔,端起主人的架势,毫不客气地对她训斥起来:“刘姑娘,你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应该知道点上下尊卑地规矩。你只是我家的一名下人,以后别老是姐姐、姐姐的叫,夫人现在是你的主母,你应该称呼她为主母才是。” “知道了,东家!” 刘婉儿难得的朝我淑女一礼,样子做的中规中矩,像是受过良好的训练一般。让我一时想再找她的茬都找不到。 阿梅没过多久就端着温好的饭菜过来,刘婉儿马上适机上前帮忙,“主母,这些粗活还是交给我这个下人来做。” 阿梅明显的呆了一呆,诧异道:“婉儿,你怎么叫我主母了?我先前不是一直叫我姐姐吗?” “这……东家说了,我现在只是你们家的一个普通下人,让我改叫你主母……”刘婉儿有点嗫嚅的回答。 我一听她一说,就暗叫一声不好。 阿梅狠狠瞪了一眼,“夫君,妾身和婉儿两人甚是投缘,再说婉儿她现在又没有卖身为奴,只是暂时给我们家做工罢了。依妾身看还是让她仍旧叫我姐姐。” 她虽然说的轻巧,和我一副商量的口气,但她若真是发起脾气,晚上不让我“如愿”,那可是够我受得了。 我连忙陪着笑说道:“夫人,你说了算,你们彼此爱怎么称呼都行。” “嗯!谢夫君体谅。夫君先过来吃饭,等热水烧开还要过一会儿呢。婉儿,想必你也饿了,坐下一起吃。” “这……还是不要了。我还……不饿。”这刘婉儿还真是做作的很,嘴上说着不饿,但一双美目却是没有离开过桌上的碗碟。 “叫你坐下就坐下,哪来这么多废话。”我对这娘们的观感越来越差,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同情心作乐,收留下她来。 刘婉儿有点怯生生的跟着我坐了下来。 阿梅有点责备似的看了我一眼,把手中两只碗饭分别端到我和刘婉儿面前,接着又从托盘里端上几碟菜肴。 我都饿了一整夜了,马上端起一碗饭就扒开了,完全没有什么形象的大吃大嚼起来。 我这模样,阿梅早就司空见惯,但一旁的刘婉儿却是初见,不由的有些目瞪口呆起来。不过,她不愧是在生意场上历练过的,马上恢复常色,在阿梅的示意下,细嚼慢咽起来,她这副大家闺秀的斯文吃相,可说跟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阿梅添了三次碗,再把桌面上所有的家常菜一扫而 我才打了个饱嗝。喝了一大口阿梅端上来的茶水。吃饱喝足。 “夫人,热水烧好了。你这就服侍我去沐浴。”我有点不死心地朝着她挤了挤眉毛。 阿梅飞快地瞥了一眼在旁故作充耳未闻的刘婉儿,轻嗯了一声就站了起来。 我心头大喜。冲着刘婉儿说道:“你把桌子和碗筷收拾一下,我和夫人去沐浴了。有人找我的话,让他等着就是。” 刘婉儿没有表情也没有吱声,不过阿梅早就羞红着脸跑出去了。我意气风发的哈哈大笑两声,也不再让这刘婉儿坏了我地兴致,站起身就急步跟了出去。 浴室里。 我和阿梅浑身赤裸的相互拥抱着。浸泡在大浴桶里。自从第一次如此之后,我和阿梅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爱上了这种方式。 “夫君,我们都进来一个多时辰,热水也都用完了,还是快点起来。”阿梅在我的怀抱中扭了扭身体,带起一阵的涟漪。 “好了,再等一会儿,等桶里的水凉了再说。”我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动弹。 “夫君,还是起来。我们都进来这么久了,会让婉儿笑话的。”阿梅有点小女人态的忸怩起来。 “呵呵,你管那个丫头作甚?她现在是我们的下人。要笑话她也只能闷在肚子里笑话。”我无所谓的用大手在她身上的嫩肉用力揉搓起来。 “夫君,不要嘛!……”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浴桶里的水早就变成了冷水。 刘婉儿还在厅堂上呆坐着,石塑般地一动不动,双眼有点出神的望着庭院。不能不说她的这种造型让我看起来有点呆傻的感觉,当然同样地不可否认,她的这种造型让我有点感叹她地美丽,让我在心里又不由恨恨妒忌了那个死鬼独眼龙一把,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位美人儿白白的被他糟蹋成了残花败柳。 我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随意的问道:“可有人找我?” 刘婉儿像是如梦初醒般的赶忙站起,“大概两刻钟以前陈嬷嬷来通禀过,说是一位老李叔要找你。” 陈嬷嬷是刚请不久,负责内院看守,以及向内通禀的老婆子,五十多岁,身子还算健康,娘家就在陈家庄算起来还是老爷子的堂妹,所以她就托了这层关系才得到这份差事。我本想再请一个老妈子跟她换班的,但被“持家有道”的老爷子和阿梅劝阻了。 我向刘婉儿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老李叔找我不是为了混凝土的事,就是那些“劳力”的事了。 “你去告诉陈嬷嬷,让她叫人带老李叔过来。”我的大咧咧的吩咐一声,就坐了下来,随手端起原先那杯未喝完的茶水,仰着脖子就喝了下去。 “还站着干吗?还不快去?”我见她还站着不动,不由有些生气。 “夫君,婉儿只是你聘用的掌柜,又不是丫环,你不能对她客气一点吗?”阿梅有点看不惯我的恶劣态度,对她打抱不平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只是自己大老爷做惯了,不由自主的就乱使唤起人来,这刘婉儿以前都是差使别人的,今天反而被我差使,这心理难免会有点不受用。我带点歉意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不冷不淡的瞥了我一眼,让我多少有点狼狈的感觉。还真是有点奇怪和“锐利”的女人!我心下嘀咕。 “陈嬷嬷!”我毫无征兆的突然冲着厅堂外大喊了一声,不由吓了身旁两女一跳。 “哎~老爷!”陈嬷嬷的听力还算可以,远远的答应了一声。 没过多久,这位老婆子就来到我面前。 “陈嬷嬷,你去外院随便找个人,让他带老李叔来见我。”我阻止了这位“长辈”的行礼,马上交托了任务。 陈嬷嬷干脆的答应一声,就领命去办事了。 “夫君,以后你再别这样了。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乱吼起来。”阿梅有点不满的剜了我一眼,余惊未消的用手轻拍着胸脯。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婉儿,我带你去看房间,左右两个厢房,你挑中哪一间就住在哪一间好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县上逛逛,给你备置点东西。” “多谢姐姐了,这回若是没遇到姐姐你这么善心的人,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看着两女一下子就“姐妹情深”的相携而去,让我看得不由大摇其头,阿梅毕竟还是太良善了一点,被这刘婉儿只言片语的一糊弄,还真把她当姐妹来看待了。殊不知,对方只是想找个靠山而已。不过,我见她难得有个聊的来的玩伴,也就随她了。 第15章 望厕兴叹 李叔先前找我,果真是为了那两件事。混凝土试用理想,让这老泥瓦匠很是兴奋了一把,说是以后若是用这混凝土造房子,肯定会大受欢迎。 我听到这喜讯,虽然在意料之中,但也着实跟着他乐和了起来。 这可是我的又一个生财之道呀!说不准,自己以后的地产美梦就靠这个来实现了。 而至于那批“劳力”的问题,老李叔倒是表现出了相当谨慎的态度,一是怕这样的做法招来别人的非议,有官府也有民间的;二是怕使用了这批俘虏参加外墙施工,相对的就加快了施工速度,减少了现在那些帮工的雇佣期限,会让他们产生消极怠工的现象。 我对他的这两个顾虑倒不放在心上,在刚开始的时候,一些人也许会有非议,但只要我宣称这伙人都是从官府借调过来的犯人就行了,再加上我稍微优待一点这伙“犯人”,不让他们死的太早,甚至让这伙犯人给十里县城的众乡亲修几条路,这非议肯定销声匿迹。 而后一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发现那些帮工有消极怠工的,直接辞退不就得了,反正现在这土匪俘虏人数就显得有点过剩了。 当我对这个朴实的老泥瓦匠说出上述自己的看法时,他足足呆愣了半分钟,有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东家,这样一来,不是让许多指望我们村子这个工程吃饭的人,大失所望吗?” 我被他问得一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述的处理方法。 实在是有点太过资本家了,记得爷爷曾经教导过我,“做为一名成功地商人。在自己创造财富地同时,也要让自己周边的人受益”,但现在我的做法显然违背了这句话,这道理我到现在还似懂非懂,但做为老教授地爷爷他说的话,可都是有道理的。我当然要好好遵循。 “老李叔你放心,我现在正在逐步扩大我们商会的规模呢。这个,用人的地方还很多,你可以传下话去,让那些帮工好好干活,我们商会下次只要雇人招人的话,就优先考虑他们。” “呵呵,有了东家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老李叔露出一脸地轻松微笑,纳头就向我拜倒,“我在这代那些帮工谢谢东家了。” 我赶忙一把搀起了他,故作责备道:“老李叔。你可是叔叔辈的人了,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 我心里头此时算是彻底明白这老泥瓦匠的心思了。敢情他来找我,就是为那帮苦哈哈的帮工说话来着。 “我这一拜东家你受得起,我不是说了吗?我这是代那几百名帮工向你拜的,若是没有你,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现在还在忍饥挨饿呢。你现在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呀!” 看着一脸真挚地老李叔,我心中浩然一叹:“做好人真命苦呀!自己的手底下一下子就添加了几百口要养活的,这个包袱可不是这么好背的。” “好了,老李叔,你就放心。回去告诉他们好好干活,跟着我干,以后肯定有好日子过地。” 我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声名所累”了,我谢大善人名声在外,这群穷兄弟一个个的就过来伸长脖子等我施舍了。早知道当初还不如弄个“谢大恶人”当当,那样就完全不必顾忌世人地看法了。 等老李叔眉笑颜开、心满意足的告辞而去后,我却是有点愁眉苦脸的思索着那施工队的往后用途来,既然要养活他们给他们发工资,那总不至于让他们闲着不干活。 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我起家的敬国神厕来,当初我记得自己可是发下了要造九千九百九十九座神厕“宏愿”的,现在加上我家里、庄子里、县城里勉强也就三座,离当初的目标可是相去甚远,还不如把这帮子人废物利用,让他们每村每寨的给我造神厕去,这样等到来年春耕,由少积多,“农家宝”又能换来很多的农产品,借机我也可以扩大自家粮油店的规模。 我的眉头不由缓缓的舒展了开来,不由为自己的聪明睿智在心里大声喝彩了一番。 这敬国神厕可是自己发家的呀!自己可不能忘了本才是。 虽说现在这个神厕的建造方法进献给了朝廷,不再是我的独门专利,但想想依照我那个建造方法,每座神厕就要花费对老百姓来说为数不少的好几两银子,实在是让那些穷人“望厕兴叹”。 而这客观现实,在一定程度上表明,我对这公共厕所的未来市场还是有垄断可能的。 一想到这,我不由得意的仰天“哈哈哈”大笑三声。 “夫君为何发笑?”阿梅拉着那个刘婉儿适时出现,适时发问。这番情形,倒让我想起《三国演义》里的曹操来,这老贼每次发笑的时候,身边总会有狗腿子伺机讨好向他询问究竟。 “哈哈哈!”我又大笑了三声,笑得两女有些莫名所以。 “夫人问我为何发笑,我晚上回房再告诉你。”我故意轻轻瞥了她身旁的刘婉儿一眼。 “夫君,婉儿已经挑好了右厢房的一间房间,我明天打算和她一起去镇上逛逛,你看可好? 古代的女人就是这点好,什么事都向自己的老公报告,而老公则什么事都不必让她们知晓。 “嗯,那你们明天早上就跟我一起去。 先去纸行,等中午的时候再让我陪着你们一起去逛街。”让这两个大美人儿去逛街,我可是不放心的很。虽然可以多派几名护卫随行保护,但还是没有自己来的心里实在。 阿梅像是知道了我的小男人心思,冲我轻轻的一笑,点了一下头。 “咳。夫人。我待会儿要去李府一趟。晚上大概要迟点回来,晚饭就不用等我了。” 说着我就站起身来。 “不能吃过了晚饭再去吗?过不了多久,爷爷就要回家来了。我们也好一起吃顿晚饭。”我们一家人(包括老爷子)已经好几天没有在一起吃晚饭了,也难怪阿梅有点不高兴地样子。 “咳,夫人,你知道地,李府毕竟是十里县城的地头蛇,我应该要经常去串串门。联络一下交情的。何况这次进山剿匪,官兵损失惨重,这个,我应该去李府去正式拜访一番才是。” “那好!你快去快回,少喝点酒。” — “知道了,那我现在就走了。” 我不再停留,急步就向院门走去。 我在外院只招来了听风,没有让其他人跟随。两人刚走出外院地院门,就见三人从两旁迎上了前来。 “谢老板,你的承诺现在可以兑现了。” “老爷,我住哪儿?该干些什么差事呀?”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头一人是那个争得独眼龙人头的家伙,而后一个则是那个邓小康了。 我有点奇怪的瞥了一眼那土匪旁边一直都没有出声的人,现在他腿上的箭伤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从他略带稚嫩地面目看,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体格粗壮,四肢发达,两只大眼炯炯有神,勉强算得上是个帅小伙,可是我和他两次的碰面,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可否认,从他俩的面貌上看,很难让人联想到他们以前那份土匪的职业。 “好,你先等一下,我这就进去拿给你。要宝钞还是银两?要现银的话,我看你要跟我去县城的票庄一趟。” “宝钞就行了!”这名土匪神色镇定,语气平静。看他的样子,好像对这一千两银子地赏金不是很看重。这倒让我对他多少生出了一点好奇心。 我朝他点点头,向一旁的邓小康说道:“你跟着我进来。” “诶!好的!”邓小康欢天喜地的就跟着我进来。 到了外院大堂,我突然驻足向邓小康问道:“外面那两人,你认识吗?” 邓小康稍稍一愣,马上对答如流道:“算认识,不过不是很熟。小地和那个说话的都是山寨里地小伍长。” “他们叫什么名字?以前的身世如何你知道吗?”我接着问。 “那个说话的,我们都称呼他为‘听雨’,至于这个称呼是不是他的原名的倒是不知道了。 那个哑巴,无名无姓,山寨里的人也一直叫他哑巴。 ”邓小康有点尴尬的看着我,见我微微皱起了眉头,马上接道,“那个听雨,听说好几年前就加入山寨了,我们山寨暗地里流传他当时之所以入伙是因为他在老家杀了人,被人一路追杀到了青云寨深受重伤,正好当时被那个哑巴救回了山寨,所以伤好后,他就跟着那哑巴入了伙。 他平时就不爱说话,老是板着一副棺材脸,难相处的很,加上和他要好的哑巴不会说话,他更是惜字如金,一天难得崩出几句话来。 不过,他的身手了得,除了那三位寨主,他公认为山寨里的第一好手。 听说,他杀敌的时候都是一招毙命,绝对不留活口,这大概就是大家都怕他的原因。 那个哑巴,小的倒是知道一点他的身世,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一位无儿的土匪收养他的,本希望把他养大给自己养老,可那个土匪在认养哑巴没几天就在一次血拚中死掉了。 这个哑巴,在以前听说功夫差劲的很,现在之所以有这副好身手,都是那个听雨教他的。”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邓小康却卡了壳,没有了下文。 “就这些吗?”我问。 “就……就这些了。”邓小康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看来是后悔当初没有好好把无情底细的打探清楚。 “听雨!”我心里暗暗有点好笑。照这人的性格和作风,以及这外号来看,倒是和我身边的听风很配对的。 但显然这听雨比起听风这副“尊容”来,要帅上许多。自己要是收服了他,让他和听风一起来当我的左膀右臂,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你们就在这等着。”我交待一声。就独自往内院走去。 阿梅看见我反悔以为我改变了主意。先是一喜,当我说出原因后,她不由明显地露出失望之色。 我和阿梅去卧室拿了一千两宝钞。歉疚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就重新走了出来。 “老爷,小的可不可以就住在这外院里呀?离着老爷你近些,老爷你 便随时使唤小的。”邓小康一脸地奴才相。 “好。暂时,你就跟那些护卫一起住在这外院。不过,我现在交给你一个差事。你要是把这个差事办好了,以后有你的好处。” 邓小康一听大喜,赶忙道:“老爷尽管吩咐,小的一定把你交待的差事办得妥妥贴贴的。” “你去把太行山绿林的情况,以及十里县城范围内大小氏族地情况,都给我打探清楚,限期一个月。 你不是识字吗?到时你详详细细的把你打探到的给我罗列个清单出来。 给,这是你的活动经费。”我随意的丢给他五十两银子。邓小康连忙接住,“只要你打听的情报让我满意了,我重重赏你。” 虽说五十两银子不是很多,但也够邓小康花销的了。他赶忙眉开眼笑的拍着胸脯保证道:“老爷,你放心。小地一定在一个月之内,把你交待的差事办得让您满意的。” “我这人不喜欢听废话。你能干不能干,一个月后自然知晓。现在就给我去干活去。” “喛!小的,这就去。”邓小康倒也有点眼色,立马就朝院外跑去。那副心急火燎地样子,倒还真有点实干派的架势。 我心里对这主动送上门地奴才,还是抱着考察心态的。要是没什么能力的话,我用他作甚,还不如养条狗呢。 “听雨对?这是你们的赏金一千两,你点算清楚了。”一下台阶,我就举着手里的一叠宝钞递了过去。 听雨面色还算平静,但他身旁的那个哑巴却是一脸的激动之色。 听雨接过这叠宝钞,点算了一下,正好十张之数,每张面值一百两。他朝着我肯定的点点头,当即分出了五张递给身旁的哑巴。 “听雨,你现在有了这么多钱,打算干点什么呢? 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做事?我每月给你五两的工钱,有的砖瓦房住,年底还有红包拿。 你生病了,你还可以就医,若是你不幸战死了,我给你出殓葬费,一次性给你们家五十两的抚恤费,还帮你们家养儿育女,代你向家中老人尽孝。 ”我知道对于这种人,你完全没有必要跟他拐弯抹角,所以我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向他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我没有家人。” 听雨十分冷淡的向我说了这么一句,让我颇有种一拳打在空处的感觉。 “我可以帮你做事。不过,你要连他也一起请了,待遇和我一样。” 我微微一怔,实在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下来,让我刚刚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没了用武之地。我心里本就有把他们一起招收下来的打算,这哑巴虽然身手比听雨差了点,而且身有残疾,但好歹也是能打的一个人,养着就是。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听雨和我说完,就朝着哑巴比划起手势来。我知道这可能就是古代版的哑语。 两人一阵比划之后,哑巴兴奋的神色溢于言表,扑嗵一声就朝我跪了下来,向我磕起了头来。 我连忙一把上前,把他硬给架了起来,说道:“我这人不喜欢别人跪拜,以后你就不要如此了。” 一旁的听雨向哑巴打着手势做着翻译。 哑巴看完,也朝着我打起了手势。 “他说,谢谢老爷你的收留。老爷你是个很厉害的人,我们俩跟着你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我呵呵一笑,上前赞赏似的拍了拍哑巴的肩膀,哑巴也一脸笑容灿烂的看着我。 我心里奇怪之极,照理说他们每人都得了五百两银子的“巨款”,完全没有必要给我打工的,但现在看他俩的表情,特别是哑巴,好像很乐意给我当手下似的。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我当即十分亲热的就带着两人入了院子,招来院子里的二十多名护卫,介绍给他们认识,而且亲自指挥众人给他俩腾出了一个房间,让一名护卫找来被褥,铺好床铺。两人见我如此看重他们,包括听雨无不露出感动之色来。 安排好他俩的住宿,我又勉励了他俩几句,才和听风重新出门。 我没有立即就让富贵驾车去县城李家,而是先去了一趟笺纸作坊,找来陈西,让他再给负责煅烧水泥材料的陈本善那儿指派几名可靠员工,扩大原始水泥的生产速度。 安排了这事后,我才匆匆的登上自己的专驾,直奔老李家而去。 这通往十里县城的道路,因为我这辆专驾以及那些输送建筑材料牛车每日来回,早已经面目全非,变得坑坑洼洼起来,当然的人坐在车厢里随之也被颠簸的厉害。 这让我不由萌生出马上就要把这条道路改造为水泥路的打算。反正那伙“劳力”也是平白多出来的,那村墙的建造也不是特别赶,完全可以先抽调过来修路。 第16章 差点露馅 车缓缓停在了秋月成衣铺前。 虽然仅相隔一天,秋冷月的气色相比昨日却是差上了许多。 “阿安,奴家知道你会平安回来的。”秋冷月一脸的喜色,情不自禁的就迎上前来。 “月儿,你昨晚没睡好吗?怎么脸色这般难看。”我很是自然的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一脸关心之色的看着她。 秋冷月轻轻瞟了我一眼,微微低下了头去,显出一副羞赧之态,平添了一股子柔媚之气。 我稍稍用力紧了紧手中的柔荑,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想来她昨晚是为我担心了一夜了,此等深情着实让我感动万分,心中一阵荡然之意不由悄然升起。 两人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是默然以对,却是丝毫的不感觉到尴尬,反而有种温馨、有种柔情在两人的之间来回传递。 过了好一会儿,秋冷月如梦初醒般,抬头说道:“对了,阿安,你大概还没吃晚饭?奴家这就吩咐下去,把饭菜端上来。” 说着她轻轻抽离了我的手,袅袅向着厅门口走去。 看着她那美好的背影,我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是缘?是孽?是甜?是酸?我慢慢的发觉,我和秋冷月感情的发展正在一步步脱离我的掌握,我再也不能像像开始那时候,洒脱的跟她说分手就分手,说无情就无情了。 不能否认,我现在已经对秋冷月“日久生情”了。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虽然俗了一点却是有其一定道理的。秋冷月这么倒贴我。这么的痴恋我。而且她又长得不是很丑,身材还是一级棒,我若不心动不感动。那我还是个人,还是个男人吗?总之一句话,我和秋冷月保持亲密关系,那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地。 我在心里为自己找着“天经地义”地借口,但即使上述道理说的在理。也不能排除我对自己老婆——阿梅的愧疚之心。 不能否认,我在这古代成了一位有钱人之后,我正在一步步地走向“腐化”的生活。三妻四妾的美梦,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但现在我发觉自己渐渐不能抵抗秋冷月的媚力时,我这个想法有些不可遏止的浮上心头。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有其深刻道理的。 秋冷月想来早就有所准备,出去没多久。两个丫鬟就陆续端上来了丰盛非常地晚餐。 我在她这里也不是第一次吃晚饭了,很是不客气的就拿箸吃喝起来,而秋冷月坐在我身旁虽然也是拿着碗筷,自己却是不怎么进食。时不时帮我菜,看着我大快朵颐。她好像比自己吃还要高兴,嘴角挂着甜甜的笑意。 饭后,秋冷月适时给我沏上了一杯清茶。 “今晚,你可以多陪会儿奴家吗?”油灯下的她,有丝妩媚,有丝期盼。 我有点机械的重重一点头,端起茶盏,一口就灌了下去。这茶水还是滚烫的,但我的舌头却是丝毫无恙,这也是近日来我才发觉的自己又一变态之处——不怕烫。 秋冷月先是举袖掩嘴,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看着我,但见我朝她眨眨眼,轻笑着朝她伸了一下舌头后,她才转惊为喜,接着转喜为怒,挽袖举起一粉拳就朝我擂了我过来。 我现在的身手当然是敏捷非常,很是轻松的就接住了她这一招攻势,并且扣住她的手腕,顺势往怀中一带,她就轻松地被我制服住了。 “阿……安,奴家……奴家……嗯……” 从秋月出来,登车返回陈家庄时,已经是月上中天时分。我不得不叫富贵全力的驾动马车往家赶,由于车速地加快,坐在车厢里我被颠簸的程度可想而知,这让我不由想起在后世电视上所见的牛仔骑牛比赛来,凭着我一路没有被颠散了架的身手来看,我若参加类似的比赛肯定得冠军。 看着平时镇定如山的听风,样子有点狼狈,双手还打着颤的从车厢里下来,我在心中更加坚定了修路的打算。像后世宣传的“要致富,先修路。”,陈家庄连接官道的这条路一定要好好的修缮一下,而且按照我的看法以及现下我财大气粗的实力,干脆重新修条笔直的新路出来,全用水泥铺就。现在这条七拐八绕、弯弯曲曲的小土路,实在是让我受够了。 下了车,进得自家院子,阿梅果然还没有入睡,和看守内院院门的陈嬷嬷在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夫君,你回来了。肚子饿了吗?妾身去给你煮碗汤饼去。”阿梅丝毫没有埋怨我回来的迟了,相反很是体贴的要给我煮夜宵。 我呆了一呆,勉强忍住要给自己一个嘴巴的冲动。 “不用了夫人,你还是给我烧点热水洗个澡就行了。坐车坐的一身的尘土。” “是的,夫君,妾身这就给你烧水去。” 我心情有点沉重的独自走回内堂,最终还是忍不住给了自己狠狠一个耳光,我这下意识的一搧,才终于切身感受到自己的“天生神力”来,一边的脸颊霎时肿起了老高,连牙齿也有些松动了。 他娘的!还真是自作自受!我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轻轻的揉搓起被搧的面颊来。 “夫君 你不点灯呀!”阿梅从厨房过来,见我没有在堂上点些诧异。 “找不到火石。”我轻轻敷衍了过去。 “哦,热水已经烧好可以用了,妾身回房给你拿换洗衣服去。” “不用了,换了待会睡觉还要脱,麻烦的很。我先去打水洗澡,你先进房睡,不必等我了。”我逃也似地起身迈出门槛。向厨房急步走去。 阿梅听话的很。最终没有跟过来。 我独自一人,深更半夜在浴室一洗就洗了一个多小时,用铜镜仔细观察脸上的肿块消下去了不少后。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然地话,明天我就不必出去见人了。 蹑手蹑脚地走回点着灯的卧房,轻轻的吹熄了桌上地油灯,才脱了衣服,摸着上了床。 阿梅没有反应。大概是太累已经睡着了,我总算暂时放下了满腹心思,渐渐的也沉入了梦乡。 — 次日一早,我下意识的伸手向旁一摸,摸了个空的同时,马上就睁眼翻身坐了起来。 赶忙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铜镜,打量自己的脸蛋,又伸手摸向昨天自己给自己掌嘴地地方。感谢上帝!已经全好了。果然自己现在这副身体有些变态! 我大大的吁出了一口气,若是自己脸上的掌印被阿梅看见了,还指不定她会想到哪里去呢?这要不是大冬天的,我还可以解释说是拍蚊子拍的。但现在都快是下雪的天气了,又没有后世的环境污染。别说蚊子,苍蝇、蟑螂都几乎绝了迹。 “夫君,你起来了。早饭已经做好,你漱洗一下,就到堂上就餐。”阿梅在卧房门口交待了一声后,就转身而走。 等我换好衣裳出来,阿梅正和老爷子在堂上悄声低语着什么,见我进来,两人都突然停下了议论。 “爷爷早!”我很有礼貌的朝着老爷子打招呼。 “嗯!” 老爷子脸色有点僵硬地向我轻轻点了一下头,态度明显的跟以往有点不一样。联系起刚刚他俩低声议论的情形,我心中不由的一突,有点慌乱起来。 “我……我先去洗脸了,爷爷你和阿梅先吃。”说完后,我急急地向洗室走去。 狠狠的给自己浇了好几泼冷水,才让有点乱哄哄地脑袋冷静了下来。 “不会是让阿梅发现了什么?”我心中琢磨起来,“难道是昨天那套衣服上有秋冷月的残留气味吗?我都闻了好几遍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才对。难道是我疑神疑鬼想多了?不过,看刚才古怪的情景,他们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才对?” 我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深呼吸了十次,我才镇定了心神,回到了堂上。 “阿梅,我昨天回来晚了点。家里没什么事情?”我向阿梅探听着口风。 “夫君放心!昨晚没什么事,一切安好。” “阿安,今天一大早,李府派人来传话,说是李家的大老爷和县令李大人请你过去一叙。” 听到老爷子这句话,我刚刚吃进嘴里的一口稀饭差点喷了出来。 赖块妈妈的!原来问题出在了这上头!这个李老财和李狗官,老子还真跟他们有仇呀!我立时把他们恨得牙痒痒起来。也怪不得了,我昨天去县城跟阿梅说的就是去老李家,本来为了安全起见我是打算顺便去李府兜一圈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从秋月出来的时候都快子时了,这个计划当然也就搁了浅。可谁知,是不是我的八字和那两只“牲口”犯冲,他们今天一大早就派人来戳我的谎,拆我的台了。 我虽然被老爷子的话一惊,但好歹没有狼狈的被稀饭呛住了,勉强还是生咽了下去。 我连忙干咳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若无其事的埋怨道:“这老李家的爷俩还真是的。我昨天刚刚去见过他们了,今天居然又派人来叫?” “夫君,我也是这么问那个传话之人的。不过,那人说昨晚夫君好像没有去过李府呀!”阿梅美目一转,轻描淡写般的瞄向了我。 我恨不得再给自己一嘴巴子,我还真是笨的可以,想想阿梅和老爷子先前的情景,就不难想像,我这个谎言早就被揭穿了,我现在还自作聪明的欲盖弥彰,不是不打自招吗?但现在话已经出口,想收回是不可能了,只有硬扛到底。 “那个下人知道什么?李家那爷俩招待我是在李府内院中的春园,他一个下人能进得去吗?”我心急跳,脸不红,虽然我平生睁眼说瞎话不是第一次。但显然这一次是我最紧张的一次。 “夫君。那个下人说了,他是李府大门前的守门之人。”阿梅一脸失望之色地说完后,不再看我。低着头轻声饮泣起来。 “阿安,实话说你昨天去哪里了?而且还是深更半夜地才回来。我去问了听风和那个富贵,他们居然都对我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你要是真去了李府,他们会不跟我说实话吗?”老爷子一脸严肃地望着我。 我一下子有点进退失措起来,心里真是后悔事先没有跟这两个笨蛋手下对好说辞。他们虽然对我还算忠心,没有把我供出来,但如此的表现,想不让老爷子和阿梅怀疑都难。 “阿安,你跟我说实话,你昨晚是不是去县城哪家青楼喝花酒了?”老爷子这句低沉地话语一落,阿梅的哭声不由渐大起来,我心下更是被这哭声搅得如一团乱麻。说还是不说?这都是有些两难的抉择。 老爷子见我没有回答,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猜测,重重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阿安。你现在是有点钱了,但你也不能把钱花到那些女人身上去呀!难道我家的阿梅还不比不了那些个风尘女子吗?” “呜~”老爷子这话一说。阿梅更是放开了声音,伏案大哭特哭起来。老爷子也不知怎么想的,难道见自己地孙女哭得这么伤心,你就高兴了?我心下微恼,却又是无可奈何。 阿梅这回是货真价实的在哭了,我有点手足失措的不知怎么安抚住她才好。 “阿梅,别哭了!别哭了!你这一哭,我还怎么跟你解释呀?”我轻轻摇着她的肩膀,可是被她用力一挣,甩了开去。 “阿梅,我向天发誓,我昨晚没有去青楼喝花酒,若是去了,我出门被马车撞死,吃饭被饭噎死,喝水被水呛死。”我满脸肃然,伸手向天发誓。 “那……那你说,你……你昨晚去哪里了?”阿梅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着我。 “我……我是去……去汪家庄,对,去汪家庄见顺兴成衣铺的东家了……”我急中生智。 哭声顿止,老爷子和阿秀两人都是有点意外,吃惊无比的瞪着我看。 “你……你去见那个容貌出众、举止大方的顺兴女老板——汪小菲了?”阿梅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对!我是去见她了……” 我刚说了这半句,就被阿梅“呜哇!”的一声长音打断了,接着的当然又是一阵的“大雨滂沱”之势。 “阿安,你太不像话了!”老爷子有点气急败坏地拍案而起,“那个汪家庄的汪小菲,虽说也算得上是个大家闺秀,但你是有妇之夫,她是未嫁之身,怎能做那人神共弃地芶且之事?这么不知廉耻的淫娃荡妇,实在万万要不得。” 我不由一阵的气苦,不由朝着阿梅大声一吼:“别哭了!” 哭声顿歇,阿梅有点紧张兮兮的抬头看着我,轻声抽咽着,一副我见犹怜的凄楚表情。 “你们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呢?”我一脸委屈的望着他们,“我跟那个什么汪小菲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在此之前,我跟她虽然合伙做过生意,但我连她真正的闺名今天才知道呢?我昨天之所以去见她,这个,是刚好坐车去镇子的时候跟她的马车碰上被她叫住,请去汪家庄商谈生意上的事了。她毕竟还是我生意上的合伙人,我也不好不给她面子,所以当时我就跟着去了。” “那……那你怎么那么晚了……才回来?而且……而且还故意瞒骗我?”阿梅说到最后,眼角一滴热泪又霎时滑落,让我心里不由的又是一痛。 我暗自咬了咬牙,故作憋屈的表情,“唉!昨晚,那个什么汪小菲有求于我,意思要我分给她点笺纸的生意做……” “她居然敢打我们笺纸的主意,她做梦!”老爷子立马又激动起来,打断我的话,急问道:“阿安,你答应她了吗?” 我和阿梅不约而同都有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当然没有,我有这么笨吗?”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接着说道:“我当时一口就回绝了她这个无理的要求,她当时也没有生气,只是一个劲的给我劝酒。说实话她招待我的酒菜都很是可口美味,比起我当初在李府吃过的都还要好上一筹,这个,当时我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谁知这酒的后劲大的很,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就醉倒了。她大概是要讨好我,就让她府上的下人把我抬到……抬到她闺房里睡了一觉。我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时间很晚了。若是告诉你实情的话,又怕你想歪了,所以,这个就违心的撒了个谎,而且叮嘱听风和富贵他们不把昨晚我醉酒的事情说出去。” 老爷子和阿梅听完我的“解释”,脸上浮现释然之色,阿梅更是重新焕发了生机般,赶忙举起衣袖自个儿擦拭起眼泪来。 “这个汪家的小姐,还真是不知检点。自己的闺房,是随便就让一个大男人睡得吗?”老爷子气哼哼的说道。 阿梅像是得到了提醒般,擦泪的动作不由一停,我马上知机的接口附和道:“是呀!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知礼仪廉耻的很。还好我醒来的时候是和衣躺着的,不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夫君,你以后不要再见这种淫娃荡妇了。”阿梅语气中明显的带着一股子醋意。 “是,夫人说的是。下次我只要一见到她,就有多远躲多远。”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厅门口传来陈嬷嬷的声音:“东家,外面来了一位自称是顺兴成衣铺店伙计的人,他说他的东家汪老板有要事请你去县城一见。” 第17章 阿梅进城 脑袋一晕,差点仰天而倒。 “叫他马上给我滚蛋,还有以后只要是顺兴成衣铺来的人,一律不用通禀都给我打发了。” 陈嬷嬷看见我怒气冲冲的样子,连忙答应了一声,有点慌里慌张的去了。 “夫人,你昨天不是说要去县城上逛街吗?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启程。至于村里的事,就麻烦爷爷你多多费心了。”我岔开了话题,很是巧妙的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夫君,你的早饭还没吃完呢?还是等你吃完了再去。” 还是阿梅关心我。不过,经过刚才一惊二吓我哪还有食欲? “不吃了,没什么胃口。我们还是快点启程。纸行那里还等着我去开张呢?” 阿梅温婉的点了点头,当即让我先去笺纸作坊拿货,她补完妆后就马上过来。 我和老爷子先一起出了内院,老爷子突然在院门口拉住了我,正视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寓意深远的说道:“阿安,不管以后怎么样,阿梅依然是你明媒正娶的正房妻子,你可千万别让她受了什么委屈才是。” 对此我又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着,闷闷的朝他点了一下头。看来,我先前的一番“解释”,这精明的老地主是没有相信了。 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我,径自打头而走,我呆了片刹才惊觉过来,赶忙跟上了他。 在前院老爷子回身朝我挥手示意了一下,率先出门视察庄子去了。 而我则是让早就跟在我身旁的听风开始召集自己的贴身护卫队。 今天队伍中比较特别地当然要数刚刚加入地听雨和哑巴两人了。为示看重我还当众为哑巴取了个响当当的名字——听雪,并争得他本人的同意赐我本人之姓给他,哑巴地全名霎时就变成了谢听雪。 哑巴刚得姓名很是兴奋。双手不停的朝着我比划起来,由听雨翻译过来就是一句话:对我的赐名赐姓之举的哑巴表示了千恩万谢之情,并立誓以后要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实一早我就有这样的打算了,这么好使的收揽人心招数,又不费钱。 我是很乐意多多使用地。本来我笼络的首要目标是听雨,但昨天我不经意的打听出他的本名原来不叫听雨,是有姓氏的,至于什么姓氏,我倒是没有直接询问。 所以,我今天只好退而求其次,把这番举措落实到了这个哑巴身上。看得出来,听雨对这哑巴是有一定的兄弟之情的。我只要“拴牢”了这个小的,他这个大地相对也就好笼络多了。 对于这两人的到来,我身边的小麦这小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确切一点说是对哑巴地哑语表现出了兴趣。 听风也对那个听雨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友好。首次主动的向他点了一下头,而听雨则同样酷酷地回以“点头礼”。 队伍已解散。小麦就兴冲冲找上哑巴,边说边比划试图跟他沟通,而从哑巴——谢听雪的表情上看,他对这个队伍中年龄最小的同伴也很是兴趣,一脸笑容灿烂的拉着一边的听雨,让他做为两人之间“谈话”的翻译。 我让听风先去当他的总教官,自己则招呼了一声卫队长老虎,打头向着院外走去。老虎马上朝着众人一挥手,第一时间就跟上了我。 还是像往常一样,富贵早就驱车在笺纸作坊的大门口等着了。 此时的笺纸作坊,也就是以前的陈家院子,通过几日来的陆续改造,已经有点面目全非了,首要一点不同的就是它的大门,由原先那块薄薄的木板小门,变成了现在裹着铁皮的正宗楠木大门,厚重的可以。这也算变相的实践了当初我被拒门外时,对那块木板门所发下的誓言。 除此之外,原先一米来高的土院墙已经换成了用石块垒成的三米来高石墙,而且根据我的建议,在这一圈石墙顶部都移植上了荆棘,这种荆棘是陈家庄附近山头的特产,生命力很是顽强,极易生长,不怕烧不怕砍,更加上枝粗刺长,人要是不小心被扎那么一下,伤口处立马会又痒又肿,用它来做成后世的铁丝网,还真是好用的很。后来,我干脆把这种不知名的荆棘发扬光大,在笺纸作坊的后山上也让人移植了一大片,以防假想敌从几十米的峭壁上引绳子而下,更叮嘱正在监督村墙施工的老李叔在施工中把这特产好好利用一下,等村墙造好后,让他沿着村墙广为种植这种天然的“铁丝网”。 这样之下,在我想来,以后即使军队来攻的话,只要我紧闭大门不出,那么军队也只能先把这道“铁丝网”去除了再说。想想在这冷兵器时代,要人工去除这道“铁丝网”还真是要费上很大一番力气才是的。 像往常一样,由陈西这位作坊的总管事出面,打开储存笺纸成品的仓库,这个仓库就在“科研室”的旁边,重新用石砖砌成分离出来的一个小房间,上锁的铁门只有我和阿梅以及陈西三人有钥匙,平时在铁门口还有两个轮值的护卫负责看守,也可谓防守严密了。再加上笺纸最后一道干工序是由陈西一手负责完成的,完全杜绝了别人私自品的可能。 由我随意指派了几名贴身护卫,让他们同我一起进入仓库点算笺纸。完了之后,陈西在一张特制巴掌大小的笺纸上写好日期和点算总数,让我签字,完成交割手续。 这一套流程,让我自觉很有后世企业的先进作风,很有成就感。 等我拿完货,坐车来到自家院门前后,阿梅已经带着黄香芸和那个刘婉儿等着了。这三个女人的一加入,若是再让她们特别是阿梅这位主母。跟这些下人同车挤作一团。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 所以,我毫不犹豫就把除三女之外的其余人等全部赶下了车去,让他们徒步跑路跟车。美其名曰:操练。 — 由此我也想到了再重新造辆马车地打算,反正自己现在地钱多的都有点没处花的感觉,与其让它们烂在朝廷地票庄里,还不如拿出来在市面上流通,间接促进地方经济来的好。唉!以前是为没钱而烦恼,现在是为怎么花钱而烦恼。依照现在笺纸和风衣、马甲两项生意的火爆程度,我现在就犹如开了两家银行,每天财源广进。 我现在渐渐感觉自己对金钱这黄白之物都有些麻木了,就像上次从青云寨得的那两大箱“毒钱”,我都有些懒得去烧煮除毒了。从后世的一些经济杂书上知道,随着财富的不断积累,我很有必要拿着这些多余地钱去投资,让钱生钱。也同时分散风险。所以,我很有必要去开始一项大投资。 本来,在我的计划中,我是要开始“大炼钢”的。但随着我对这时代渐渐地了解,我这样做实在是等于怀璧其罪。 自找死路,在这冷兵器时代,钢铁可是关系一国生死存亡的的大事,我如果开始大规模的炼钢,一个不好被人告以图谋不轨大罪的话,到时还真是危险的很。而我若是选择和八王爷甚至和朝廷合作,一起大炼钢地话,那我真的纯粹是一个大傻帽了,姑且不论我所得的利益是多少,其中的风险是显而易见地,跟八王爷合作的话,直接地风险就是和他一起夺嫡争储,遭受他几位兄弟的暗算打击,这个可是我万万不想要的。 而和朝廷合作的话,我又势必牵扯进如今的政治乱局里,一个不好站错了队,或惹得皇帝老儿猜忌,虽然他素来享有仁名,但是抄没家产,流放三千里的惩处听说他可没少干。 我若是这样做了,实在是没事找抽。加上我现在有车有房有老婆的,每天赚来的钱都用不完,所以,思来想去,我暂时就打消了这“大炼钢”的打算。 不能大炼钢,安阳铁器铺要想赚大钱,还真得另谋发财之路了,也不知这个被我刚刚任命的刘婉儿有没有她当初吹嘘的那么厉害,希望如此! 我当即在车厢里和阿梅说了另造辆马车的想法,阿梅倒是一切唯我命是从。既然我都这么说了,她就习惯性的点头称是,其温顺乖巧的模样着实又让我心疼了一把。 车厢里的气氛显得有点沉闷,香芸和刘婉儿大概在早上都听见了阿梅的哭声,毕竟当时阿梅的哭声是有点惊天动地的。两人看出女主人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都没有开口说话。 其实,我一直想跟阿梅说些体己话的,但碍于眼前两只电灯泡,以及阿梅的薄脸皮,也只好保持了缄默。 车厢四人一路无语。 首站当然是到了我的笺纸行,在门口依旧等着一大堆的买家,一见马车来到,都很是自觉的从中让开了一条道儿,让马车长驱直入停在了店门口。 不用我等多久,身后的一群护卫都还算整齐的后脚就跟到了。不由让我在心里暗自点头,这一路我让先前故意减速的富贵照着往常速度行驶,虽然不是很快,但比起两只腿脚来,还是要快上许多的。 从陈家庄到十里县城,虽说直径距离只有后世的十公里左右,但是要加上那些七拐八绕的距离,却至少在十四公里以上,这一队十几人在至少六公里越野跑之下居然没有一个掉队的,不愧是重新从大队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些个贴身护卫比起一般的队员来,在长跑这一项素质上还是要强上一些的。 在老虎有条不紊的指挥下,众护卫又当起了搬运工,把一捆捆的笺纸搬进了店铺里。 等他们忙完,我才带着车厢里的阿梅和刘婉儿下车,让富贵继续载着香芸这丫头去上班。 阿梅本来是要和我一起上柜台帮忙销售的,但我的大男人心思作祟,当即让刘婉儿陪着她进那个会客所用的小侧间等候。 今天虽然一人掌柜,但毕竟这些日子来,买家和卖家都是彼此熟悉,配合默契。不到三个钟头手头的销售工作就结束了。 我这才来到那个小侧间。阿梅正和那个刘婉儿相谈甚欢的样子,看见阿梅地脸色比起先前好上了许多,我在心里不由对这个刘婉儿微微感激了一番。 “夫人。我们这就去县城逛逛,顺便去老李家客栈吃顿好地。刘婉儿你也跟着一起来。” 我故作亲昵地伸出手,轻轻挽起阿梅的手臂,阿梅那娇羞的脸庞,宛如熟透的苹果,微微泛红,她有些难为情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多谢东家了!”刘婉儿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婉儿,那我们一起走。”阿梅说完,借机挣脱我的动作。亲热的上前一把挽起了刘婉儿的胳膊。 “姐姐,那你就带我去你说的那家秋月成衣店看看。” 刘婉儿地一句话,差点把我的三魂吓去了两魂。 “那好,我这就带你一起去,那里的女老板人很不错的,我去买衣服的话,她都会给我打折,特别是现在她还和我的夫君合伙做生意呢?她不可能不卖我夫君的面子。折扣给我的肯定更多。” 阿梅脸上泛起得意之色,轻轻歔了我一眼,发现我脸色苍白地样子,不由吓了一跳。 惊呼道:“夫君,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刚才站柜累着了?”说着她已经放开刘婉儿。一脸紧张关心的走到我面前。 “没……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我有点无力的坐了下来,心里一时怦怦乱跳,着实慌乱了起来。 和阿梅一起去秋月那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但若是不跟着她去,我又哪能放得下心? “阿梅,秋月那里的衣服哪有你自己亲手做地好?我看不如去绸缎庄买几匹上好的布料,你自己拿回家去做。”我这一慌张,连平时表面“夫人”地称呼也忘了,直接就叫了“阿梅”。 阿梅有点疑惑的看着我,“夫君,秋月那里的衣服很不错的呀!你上次还对我夸赞他们店里师傅的手艺呢?妾身自己做的哪有那些几十年手艺的师傅做的好呀!而且怪麻烦的,还不如直接买几件呢?秋老板看在你的面子上,肯定会给妾身打折的,也花费不了几个钱。” 我被阿梅瞧得心里更是一阵慌乱,为免她生出怀疑之心,连忙说道:“哦,既然你喜欢那就去那里买几件合适的就好了。我跟他们掌柜的那个胡大娘还算认识,到时她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会给我们打折的。” 我嘴上说的平淡,心里却是祈祷满天神佛,到时不要让秋冷月跟阿梅碰面。 阿梅不疑有他的朝我甜甜一笑,难得带点调侃语气的说道:“那到时我们就要多仰仗夫君的面子了,最好她到时送我们衣服。” 我唯有干干的朝她笑了笑,站起身,很有绅士风度的朝外一伸手,“那我们现在就走!” 我的打算是快进快出,在秋月买完衣服后就马上走人。 三人坐在马车上,缓缓而行,车两旁十几名护卫随行。一路行去,包括陈富贵这个车夫在内,都是挺胸收腹的一派顾盼自豪形象。路上的行人早就识得了我这谢大善人独一无二的大马车,都很是自觉的纷纷让向道路两旁,更有甚者朝着我的座驾远远跪拜。 阿梅早就见识过我如今在本县上的人气和威望,倒不是很惊讶,但她身边的刘婉儿却尚是首次亲身感受到镇上百姓对我的爱戴,不由一脸的惊容之态。 “婉儿,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夫君如今在这十里县城多少还有点名望,以后你见多了自然就习惯了。”阿梅说是如此说,但神态上却也难免显出一股子骄傲自得之色。 “姐姐,你还真是嫁得一个好郎君呢。”刘婉儿像是深有感触的说着,默默的放下车厢壁上的小窗帘。 “婉儿,像你这样的容貌,将来肯定也会觅得好郎君的。姐姐帮你留意一下,只要在十里县城范围内的,等你以后钟意谁了,我就替你做主。”阿梅拿出一副大姐大的气派,把刘婉儿的终身大事一力揽了过去。 刘婉儿毕竟是姑娘家,加上我就在近旁,不由的脸红了起来,首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娇羞之态,不依的再次叫了声:“姐姐!”就低下了头去。 我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两位“姐妹”身上,心中计较着待会儿的未知变数。 最糟糕的情形,当然是秋冷月和阿梅直接碰面,到时可全要看秋冷月的心态掌握了,她要是万一露出了什么破绽,说错了什么话,那我可真得完蛋了。而最好的情形,当然是秋冷月不在场或者避而不见,那我就无忧了,直接和阿梅买完衣服就走人。 但我反复琢磨秋冷月敢爱敢恨的性格,她当时要是知道阿梅来了话,八成会主动出来相见。所以,我一番计较的最终结果就是,赶紧在秋月买完衣服,赶紧带着阿梅离开。 马车终于缓缓的停落在相距秋月十几米外的街角,因为前面秋月店铺的风衣,夹克销售火爆,早就排起了长龙。 还好的是,秋月借鉴了顺兴的做法,花大价钱买下了旁边两家店铺的门面,把风衣和夹克的生意和传统服饰分开销售。 在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开道下,我们一行三人很是顺利的进入秋月销售店面,我打眼一看柜台上的胡大娘,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18章 移花接木 世间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料的,就像我现在的情形一样 我一看见胡大娘刚刚松了一口气,一起随着两女走进店门,就听见打横里自己熟悉无比的声音响起,“胡姨,这边缺人呢,你到这边来帮忙。” 话音刚落就见秋冷月的身影从里面刚打通的门口出现。 秋冷月刚看见我出现,先是一喜,接着看见我身旁的两女不由的一呆,再然后就是带着一股子怨气的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心下大惊,赶忙主动的几步迎上前去,挡住了身后两女的视线。 “秋老板,今天我带贱内光顾你们秋月,你可要给我个成本价才是呀!” 我表面上一脸的轻松笑容和自然,但我自己知道我的后背和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秋冷月依旧狠狠的瞪着我,没有立刻回应,更对我故意讨好似的向她挤眉弄眼视而不见。 “东家,那我就过去那边了,这边就让你来照料一下。”胡大娘适时的出声打破了我俩之间的短暂冷战。 “秋姐姐,我是陈家庄的梅儿,你不会不认得我了?”阿梅从我的身后钻出,一脸笑容的迎上前来。 “哦,真的是梅儿姑娘,我们有些时日不见了,你变得这么的雍容华贵,我一时都不敢认了。” 秋冷月终于在我的心跳极力加速到两百下后,放松了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笑容的迎上了阿梅。 “梅儿姑娘,听说你嫁给了谢老板。做了他地夫人。我真得多多恭喜你了。”秋冷月亲热地拉起了她的手。 阿梅脸上带起一抹娇羞之色,不过还是落落大方的说道:“那就谢过秋姐姐你地恭喜了,改日姐姐你若是有暇的话。就请到我家中坐坐。” 我听得脑袋一晕,不由暗暗头痛起来,暗自祈祷秋冷月能有自知之明,委婉拒绝阿梅的这番邀请。 “咯咯,那敢情好,我以前跟你就投缘的很。反正我也没什么姐妹,就把你当作妹妹来走动,你看如何?”秋冷月半开玩笑似的看着阿梅。 她的话彻底地把我打入冷窖,看她的样子,我哪还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无非是打入我家中跟阿梅多做接触,增进彼此感情,等时机成熟了。她很有可能向我求一名份的企图。这可是大大超出了我把她当作地下情人的预期。 “嘻嘻,姐姐这么说,那小妹真的受宠若惊了,正好小妹也没什么姐妹。那我以后就叫你姐姐好了。”阿梅一脸天真无邪的喜悦表情,让我在一旁看得暗暗为她不值。相比起秋冷月的老辣世故来。阿梅还是太嫩了一点。几句话地功夫,就被秋冷月用感情牌给糊弄住了。 我不由狠狠瞪了秋冷月一眼,而她却是视若无睹的双手握着阿梅,喜笑颜开道:“妹妹,你这次来是挑选衣服的。你在店里随便挑好了,就算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阿梅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妹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姐姐如今已是大老板,我收下几件衣服也并无大碍。” “妹妹,这么说就对了。”秋冷月赞许似的说道,“以后,你少了衣服,尽管到我店里挑选好了,你姐姐我这点东西还是送地起的。” “那就多谢姐姐了。”阿梅道谢完,就从身后拉来刘婉儿向她介绍道:“姐姐,这位是我夫君刚请来的铁器铺掌柜,名叫刘婉儿,也算是我的姐妹。” 秋冷月带点异色的看了刘婉儿一眼,马上堆起笑容了,道:“这位婉儿姑娘还真是出落的标致,我看在这十里县城,婉儿姑娘的美貌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了。” “唉,做为我们女子美貌又有什么用呢?”刘婉儿叹了一口气,“还不如像秋老板你这样有本事,能自立门户,不看男人脸色,自己养活自己。” 刘婉儿的这句话似贬似褒,一时让平时口舌便给的秋冷月不知该如何接话了。我看得不由暗笑不已,心下对这刘婉儿的词锋算是首次领教了。不过,我一细想下,又有些狐疑起来,听她这话里头的意思,她似乎对这秋冷月甚是了解。难道秋冷月的生平早就名声在外了吗? “是呀,婉儿说的对,我们做为女子的能像秋姐姐你这样自力更生,自己养活自己,那是最好不过的。”阿梅适时的出口,化解这些许尴尬的气氛。 “咯咯,妹妹,多时不见,你的嘴巴倒是又甜上了几分。”秋冷月恢复笑脸,“妹妹,你带着婉儿姑娘跟我来,我带你进内去挑选新衣服,那些衣服的款式都是最近几个月在京城最流行的。” 两女一听都是大喜,赶忙跟上,我苦笑着摇摇头,也只好尾随而行。 秋冷月带她俩去的是那个作坊院子的一间小仓库,里面堆放的果然都是一些样式新颖,做工考究的女装。 阿梅和刘婉儿都是兴高采烈的一件件拿起往自己身上比划,一副恨不得当场试穿的样子。最后,两女都没有忍受住华服的诱惑,由阿梅出面把我这个大男人赶了出来。害得我独自在这院子中徘徊良久。 我虽然知晓秋冷月自有分寸,不会在阿梅面前乱说话,但正所谓做贼心虚,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的很。 终于,在我用双脚在院子中来回“丈量”了十几趟之后,那个小仓库的木门打开,从里面打先走出来了秋冷月。正在我迎上前去,以为阿梅和刘婉儿也跟着出来时,秋冷月却是转身把木门给合上了,里面马上传来了敲门声。 这时的秋冷月,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朝我一使眼色,我马上心领神会的跟着她向一旁休息室走去。 秋冷月打发走了两名在休息室旁边站岗的护院。率先走了进去。我后脚也跟着走入。 我一手合上房门,有些担心地小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她们没有怀疑?” “奴家跟她们说了,要出来和你谈谈生意上地事。你放心。”秋冷月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但肯定不是喜悦之情。 — 我心头一松,“那就好,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待太久了,早点出去。” 说着我就要去开门,却是被秋冷月给一把拽住了衣袖。 “阿安,你说说你要奴家以后如何与梅儿相处?”秋冷月说着时。眼角的眼泪已经掉落了下来。 我被她一拉心里一阵不爽,本待要好好训斥她一番地,但一看见她如此模样,心下却是不由一阵不忍起来。 “月儿,这次阿梅来你这里,只是她临时起意,想给那个刘婉儿买衣服。我可不是故意带她来你这里的。”我有点顾左右而言他。 “你还没回答奴家的话呢?你说奴家以后怎么跟梅儿来往?”秋冷月脸上挂泪,一副倔强表情的看着我。 我心下不由暗暗后悔。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铁石心肠,把她这股柔情扼杀在萌芽状态了。看她如今的表情,显然她是不甘于只做我的地下情人了。 “咳。月儿,以后只要你不去我家。不接受阿梅地邀约,你们一个在陈家庄,一个在县城上,基本上是没有见面机会的。即使以后她又临时起意来你店里买衣服,你只要像今天这样招呼她就行了。” “你……你真的是如此想的吗?”秋冷月微微低下了头,泪水又哗哗的流了下来。 “月儿,现在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我轻轻的抬手,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乖,别哭了,再哭地话,你待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秋冷月倒也听话,马上收起眼泪,从衣袖中拿出手帕,低头小心的擦拭起来。 不一会儿,她收好手帕,抬头问道:“阿安,那个刘婉儿是什么来历?你为什么要把她请来做铁器铺的掌柜呢?” 我也没有对她隐瞒,包括刘婉儿的真实身份我也一五一十地向她进行了说明。 秋冷月听完也不由为刘婉儿此女的悲惨遭遇唏嘘了一番。 “阿安,依奴家看此女不简单地很,她刚刚看向你我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发现我们之间的不妥了。”秋冷月幽幽的说道。 我脸色一下子就变为煞白,“你……你说什么?” “奴家说,那个刘婉儿有可能看出你我之间的关系了。”秋冷月微微皱了皱眉。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的?她又不是神仙?”我一脸的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秋冷月有点赌气的说完,率先走到门口,打开木门,走了出去。 我呆愣了半晌,只好也随着出了这间休息室。 秋冷月径自走到那间小仓库,敲了敲门,让两女打开了木门。 又是良久的等待,直到我又在院子中来回“丈量”了二十几趟,三女这才重新打开木门,鱼贯而出。看着阿梅和刘婉儿分别提着一个鼓囊囊的布裹,显然两人都是收获颇丰。 我如蒙大赦的赶忙迎上前去。 “夫人,选好衣服了。我们还是快去吃午饭,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阿梅一听带点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那好。”说着又转向一旁的秋冷月,邀请道:“姐姐,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就餐,让我做个东道请姐姐好了。” “我店里还要忙着呢,就不去了。”秋冷月这回没有让我失望,婉拒了阿梅的邀请。 阿梅听她如此说,倒也没有强求,再次谢过了秋冷月的慷慨赠衣之后,就随着我走出这大后院。 直到带着两女重新登上了自己的专车后,我才在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娘的!这还真不是人干的活儿,这种精神摧残实在不亚于监牢中的酷刑。我在车厢坐下后,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和裤裆都被汗水溅湿了。这可是大冬天呀!我又没有去一万米跑,可想而知这次的秋月之行,我的身心可谓是饱受折腾地。 “夫君。秋姐姐地人品真的很不错!她一下子就送了妾身六套衣服。婉儿也有五套,总共十一套,折算成现银可要好几两银子呢?啧啧。她也真是够大方的。” “是呀 秋老板地人品是很不错,不然你夫君我也不会选择和她一一了。”我干干的笑着,随声附和。 “嗯,夫君,你以后可要多照顾着她一些才是,毕竟她怎么说都是一介女流之辈。平时在生意场上同那些臭男人打交道是很吃亏的。” “好……好的,我一定多照顾着她些。” 我偷眼向对面的刘婉儿打量,只见她正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让我心头不由自主地一毛,难道她真发现了我和秋冷月之间的不妥了吗? “夫君,你额上怎么出汗了?”阿梅一脸关心的望着我,赶忙从衣袖中拿出绣帕,上前小心的帮我擦拭起来。 “大概饿的。为夫从小就这个毛病。饿得厉害了,头上就出汗。”我脑筋急转,很是轻松的就说出了一个理由来。 “啊,那我们还是快快去吃饭。都怪妾身不好。夫君早上都没吃呢。”阿梅自责的说着,向着车头方向喊了一声。“富贵,加快车速。” 富贵响亮的一应声,一挥鞭,马车就慢慢加速了起来。 刚加速行得没有两分钟,就听“聿——!”地一阵马嘶声响起,接着就是行驶中的马车突然一顿,跟着车厢一阵晃动,在惯性的作用下,我们三人齐齐的向着车厢外飞跌而去。 好在我现在身手了得,左手迅速抓住车厢壁上照我意思特制地扶手,身体向右一倾,张开右臂向着两女揽去,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自己地老婆阿梅温香入怀,接着的就是刘婉儿的柔软娇躯也被我用身体挡住。 阿梅一脸苍白之色,显然吓得不轻,死死的搂住了我的脖子,而刘婉儿大概也是吓得够呛,居然死死的抱紧了我的“熊腰”,大有越勒越紧的趋势。这番情形下,阿梅倒是没有什么,毕竟我和她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这个感官上难免差了一些。但刘婉儿在以前可没跟我有过什么亲密关系,她现在如此紧抱着我,而且好死不死的她胸前两团丰满正好挤压在我的敏感部位上,虽然我极力克制,也深知在此番的场景下很不合时宜,但我做为一个正常的健壮男人,还是生出了健壮男人该有的正常反应。 我这个正常反应一起,刘婉儿顿时浑身一颤,马上就如避蛇蝎般松开了紧抱住我的双手,但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这时马车突然又是一挫,刘婉儿不由自主的又重新被反作用力推到我身上,本能下她又不由的用原先的姿势紧紧抱住了我。 这一阵马嘶车晃足足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听见前面驾位上的陈富贵渐渐安抚住了受惊的马儿,马车也终于算稳当的停了下来。 刘婉儿第一时间就羞红着脸放开了我,阿梅却还是赖在我怀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富贵,你怎么驾车的?”我朝着车前怒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虽说这起交通事故主要是他在阿梅命令下加速的缘故,但他做为车夫却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 “东家,这是意外,这里正好是街角,我已经减速了,但谁知前面打横突然窜出一辆马车来,差点跟我们相撞了。”富贵委屈的连忙向我辩解。 我一听差点火冒三丈,他娘的,在这十里县城地头,谁不识得我谢大善人的座驾,居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驾车想跟我相撞,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辆马车走了吗?走了的话给我追上它。”我总算考虑到这是在大街上,没有当即扯开嗓子喊打喊杀起来。 “前面坐的可是谢老板?”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让我的身体不由一僵。怀里的阿梅明显的发现了我的不妥,抬头诧异的望向我。 “哦,原来是汪老板。”我马上平复心情,朗声向外说道,“难道刚才差点相撞的,就是汪老板你的座驾吗?” “正是,因为庄上有急事,赶了一些,还请谢老板见谅。”汪美人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 “哈哈,见谅就不必了。只要没有伤到路人就行。富贵,我们没有撞伤人?” “东家放心,我们没有撞伤人,倒是对方把路边的几个摊位给撞翻了。”富贵的话里多少透着些自豪之情和幸灾乐祸。 “哎呀!汪老板,你下次可不要这么急着赶路了。就算家中有急事回去,也不急在一时呀!”我假惺惺的说道。 “谢老板说的对,小女子谨遵你的教诲了。我们走!” 汪酷女冷冷的说完,就听见一声鞭扬,马蹄响起,一路远去。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是暗自不爽的很。你娘的!差点让老子车毁人亡,简单一句“见谅”就完事了,一点道歉的诚意都没有。 “哼!”我冷哼了一声,叫道:“富贵,我们走,车速慢一些。” 富贵答应了一声,马车再次缓缓行驶起来。 第19章 逼婚危机 夫君,刚才和你说话的那名女子就是顺兴成衣铺的女老板。阿梅终于恢复了常色,放开了跟我的亲密接触。 我点了点头,余怒未消道:“是呀,就是她,弄得我们如此狼狈不堪,只是轻轻说声‘见谅’就开溜了,实在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哼!夫君说的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刚刚要不是夫君,妾身和婉儿两人肯定都要受伤了。”阿梅少有的发起了火来,一脸的怒容。 我好言相慰:“呵呵,夫人别气坏了身子,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还是想想待会儿我们点些什么菜。” “夫君不是喜欢吃那里的桂花鱼片吗?待会儿这个一定是要点的。”说到吃阿梅也马上高兴起来,“还有上次吃的那道农家小炒也不错。对了,婉儿你喜欢吃什么?” “我……我这些不讲究……姐姐做主就行了。”刘婉儿有点呐呐的说道。 “那好,我就替你做主了。”阿梅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对于刚才我和刘婉儿的亲密接触,阿梅就近在咫尺,虽然当时她吓得不轻,没有亲眼看见,但事后想起终归还是知道的。她来个若无其事,倒也避免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尴尬。 饭馆坐落在官道旁,离着官道对面的笺纸行有着百来米的距离,倒也近得很。这说是饭馆,但还兼做着酒店的生意,平时本县城的一些有钱人宴请宾客,都是在这里消费。 除了嫖之外。这里吃喝赌三样俱全。 自从我上次和那个北莽商人木拉提在这吃过一次后,我就喜欢上了这里地菜肴。不可否认,这里掌厨地手艺无疑是十里县城数一数二的。当然在我认为,这位师傅比起那位刁蛮女李雨薇来,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三人下地马车,我带着两女刚一走入底楼大厅,就被眼尖的店伙计认了出来,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把我们向着第三层的顶楼雅座请去,我招呼了一声身后跟来的老虎,让他带队去专门招待客商雅间的二楼就餐,随便点可以适量喝点酒,由我来付账。身边地阿梅倒是细心,叮嘱老虎别忘了给在门口看车的富贵顺便捎一份。 在独立的雅间坐定,我一口气就点了十几样菜,又要了一壶酒和七大碗白米饭。两碗是给两女的,剩下的五碗当然是给我自己的了。在这店伙计有点呆滞的表情中,我才止住了继续点菜的架势。刘婉儿在上次见识过我地大饭量后,倒也不觉如何惊奇了。 上菜的速度还算快。没等多久,就陆陆续续的由伙计端上来了。 我招呼了两女一声。就率先的扒起饭来。 菜上到一半地时候,我的五大碗饭已经解决了。 “伙计,再来三碗白米饭。” 那伙计差点一跤栽倒,勉强应答道:“好……好地,谢……大善人,请稍等。” 我看见这名店伙计的表情,自己心里也挺郁闷的。也不知是不是身体中那“神力”的作乐,我现在的食欲渐长,也深刻理解到了我那结拜大哥——陈东以前的无奈,我和他现在两者相较,他的“大饭桶”尊号,无疑要被我剥夺了。万幸的是,我现在家底颇丰,还吃不起自己,不然就我这食量,还不马上吃的自己倾家荡产才怪。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这么能吃呢?原来是鼎鼎大名的谢大善人呀!”说着门口就走入一位少女,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嘴,赫然就是李府的那位刁蛮女。 我一愣之后马上回嘴道:“哦,原来是贤侄女,吃过了没,没吃过的话就坐下一起吃。” “你……”李雨薇的小脸立马涨得通红,不过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没有马上被我气走,而是自顾自的坐到了我的对面,也就是阿梅的旁边。 “谢大善人,想必这一位就是你的夫人吗?果然生的花容月貌呀!”李雨薇小大人般的打量着刘婉儿,自说自话起来,“听说差一点你这位夫人就成了我的弟媳了,真是可惜。” 两女同时都是红晕满颊,刘婉儿是羞得,阿梅却是被气得。 “李雨薇,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事的话赶紧跟我走。你叔叔我还要吃饭呢?”我不便指证她认错我老婆的错误,不然的话阿梅只有更尴尬的份儿。 “我说谢大善人,你大概忘了,这里是我家开的。你有什么权利要我走。”李雨薇双手插腰,撅着小嘴,一脸挑衅的看着我。 “砰!”的一声,阿梅拍案而起,不由吓得一旁的李雨薇一跳。 “夫君,我们不在这里吃了。换一家去。”说着不待我的回应,就满面含霜的转身率先向着门口走去。一边的刘婉儿赶忙起身跟随。 “她……她竟然也是你的夫人,不是说你只有一个妻子吗?你什么时候又娶了一房?”李燕的小脑袋兀自没有转过弯来。 我想着还没有上桌的菜肴,不由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在这十里县城除了这李家开的饭馆哪还有更好的吃食地方?当然,若是眼前的刁蛮女肯为我下厨的地方李府除外。 “记住,你欠我一顿吃的。你 准备一下,我晚上去你家吃饭。” — 我朝她急急的说完,不等她反应就连忙起身追着阿梅去了。 “夫人,等等我。” 阿梅走的极快,不一会儿就走到底楼,朝着大门走去。 “先把我的饭钱记账上了。”我朝着掌柜的一招呼,连赶几步才追上了阿梅。身后跟着的当然也只是吃了个半饱的众护卫。 “阿梅,这个李府的小丫头就是这德性。 她还是孩子吗?你不必跟她一般见识。”马车上我极力的安抚起余怒未消地阿梅来。 也难怪她会如此生气,前有被李家拒婚之恨,现又被这刁蛮女故意忽视。当面错认刘婉儿为她谢夫人。等如又狠狠甩了她一耳光。今天还真是我们两夫妻地遭罪日,我是受惊受怕,而阿梅是受屈受气。典型的一对同命鸳鸯。 “李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阿梅呼呼急喘了几口气,才蹦出了这句话。让我深有同感。 “夫人,说地对。李家的人,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就是仗着自己开了家客栈,有个好厨师吗?为夫明儿个。就派人去请个更好的厨师,造家更大的客栈,气气他们。”我有点信誓旦旦的说道。 “夫君,你这么做不是跟他们老李家对着干了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你不要这么冲动才好。”阿梅当了真,马上冷静下来,反而劝起我来了。 我故作为难的犹豫了一阵,才说道:“夫人说地对。目前我们毕竟还有仰仗他们老李家的地方,还是过些时候,等我们商会再扩大一些了,我们就在十里县城造家更大更气派更高的客栈。气气他们老李家。” “夫君,我们民不与官斗。你不是说你那个‘兄长’大人要升迁了吗?我们还是不要跟他们对着干的好。”阿梅一脸担心的说道。 “呵呵,夫人放心,为夫自有分寸的。何况,你不是知道为夫现在有座大靠山吗?”毕竟刘婉儿这个外人在,我也不好跟阿梅挑明说出八王爷来。 阿梅会意的点点头。 “姐姐,对不起。刚刚……”刘婉儿一脸歉意的看着阿梅,被后者打断话头,“别说了,我明白,这不是你地错。” “咳,婉儿姑娘,我这就带你去铁器铺看看,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我赶忙岔开了话题,端起一副老板的架势,“你明天就过去上班,哦,我是说你明天就正式去那里做掌柜。每天回家把当天的账本交给夫人过目,每个月把当月的支出用度和各项收益都统计一下,详细罗列写在一张纸上,也交给夫人过目。具体怎么做,回家后,夫人会告诉你地。” “是的,东家。”刘婉儿一副温驯模样,让我很有上位者地成就感。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多学。香芸那丫头就干得不错,她现在是粮油店的掌柜,每月的账目都理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的。而且,她掌柜的这些日子来,粮油店的生意好上了许多,现在那里已经少不了她了。你可要向她多多学习才是。” “是的,东家。”刘婉儿完全变成了应声虫,让我很是满意。 马车一路来到安阳铁器铺。 当我指着刘婉儿,告诉林大哥,这个就是我为他们请的掌柜时,林大哥张大着嘴巴能塞进一拳头。 林大哥好不容易从惊讶中清醒过来,赶忙把我拉到一旁,一副犹疑之色,“东家,这么一位娇生生的姑娘,这个,她来这儿做掌柜能行吗?” “香芸那丫头不就是个女的吗?她还不是做的有声有色?”我反问。 “这个……倒也是。”林大哥抬手摸起了后脑勺。我很是理解他的顾虑,在这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倒是跟后世历史上的没有二致。现世的女掌柜不是没有,但像铁器铺这样“男人化”的商铺由女人做掌柜,可说是万中无一,稀罕的很。何况,刘婉儿这掌柜一当,在名义上她可就成了林大哥的上司了,让一个女人压在头上,也难免叫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放心好了,行不行,试过了才知道。先让她做做看,不合适的话,换掉不就得了。还有就是,她只负责平时店铺的买卖和管账,管不了你们这些手艺人,你们各归各的,以后你专心负责打造铁器就行了。”我把话说到这份上,林大哥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即就点头答应了。 我带着两女在铁器铺逛了一圈,简单介绍了铺子里的大小事宜,让林大哥叫来他的几个徒弟,正式宣布了刘婉儿的任命一事。 林大哥倒也是个细心人,当即叫来了住在铺子后院的一家子,特别介绍了刘婉儿给他的婆娘认识。让她以后好生照顾着些这位女掌柜。 从铁器铺出来。我就告诉阿梅去赴李府之约,先让两女乘车回去了,随行地还有除听风和听雪(哑巴)之外地其余贴身护卫。 我抬头看看天上半悬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这时代虽然计时到了一刻钟的精度,但计时地仪器不能随身携带,而我在后世唯一计时的二手手机没有 所以现在看时间只能靠蒙,误差往往在一分钟至一小 我带着面无表情的听风和一脸东张西望的听雪,一路踱到了李府旁边的小路。想找家面馆把先前没喂饱的肚子给喂饱了。但一路行将下来,却难免又要“享受”起一路的“夹道欢迎”来。没办法,为了我地好名声,我只能一一对这些向我行礼的人点头微笑示意,而且看见哪位老大爷向我跪拜的,我还要做作的上前亲手搀扶他起来,引得一路的交口称赞和欢呼,让我深感虚荣心得到极度满足的同时。也疲累非常。这种疲累倒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有点虚伪。 唉!没办法,谁叫我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大善人呢?看来。以后来县城,我一定要坐马车才是。本来。我是个不喜欢张扬,也不喜欢怎么出风头地人,县城上认识我的人也不多,当然也就没有了现在的“轰动效应”,但上次学堂的奠基礼上,我在父老乡亲们面前一露面,纸行地一开张,现在县城上十之八九的人都认得我了。同后世那些电影明星一样,我现在也为自己地出行开始烦恼起来。 跟在我身旁的听雪倒是兴高采烈的很,意气风发,一脸笑容的紧跟在我左后方,前脚跟着我后脚,挺胸握刀,迈着八字步,脸上只差写上“我是谢大善人的跟班”了。 听风倒是沉稳的很,还是那副酷酷的模样,但他怎么离着我那么远呢?离着我足有十步之遥。 在闻讯者进一步增多赶来看我这只“大熊猫”之前,我招呼了一声身旁的哑巴听雪,就有点狼狈的返身而逃。 “等一等!”身后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停下脚步,向身后望去,却是顺兴成衣铺的孙掌柜正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孙掌柜,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还离着十几步远,我就客气的朝着他拱手行礼。 “谢……谢公子……”孙老头喘的不行,上气不接下气的,让人瞧着着急。 “孙掌柜,莫非你找我有事?先喘口气,慢慢说不迟。”我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早已思量了起来,联系先前汪美人慌里慌张往家赶差点和我撞车的情形,在想想这孙老头放着店里的生意不做,追着我跑。这事肯定是出在汪府或者说出在汪美人身上了。帮还是不帮?怎么办?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这可都要详细斟酌仔细了才是。 “谢……公子……这回你一定要帮帮……我家小姐呀!”孙老头急喘了几大口,终于慢慢顺回气来。 “哦,你家小姐出事了吗?我中午的时候刚刚见过她,她还是活蹦乱跳的呀!”我故作惊奇的说道。 “不,不是的。请……谢公子,借一步说话。” 孙老头说是请,却是上来不由分说拽着我就往旁边一条巷子里走。走进去了十几步远,见前后无人后,他才放开了,朝着跟在我身旁的听风和听雪向我使眼色。他的意思无疑是让我打发走两人了。 我心下暗恼,这孙老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要不是看在以往跟他还有那么一点的交情的情面上,我早就甩袖走人了。 我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孙掌柜,这两人是我的心腹,有什么事我都不避着他们的,你有事尽管说,若是能帮得上忙的我就帮,若是我力有不逮的,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孙掌柜苦着脸,带点哀求的语气,说道:“谢公子,这次老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帮人从早上开始就围着我们汪府闹腾起来,我们请来老亭长去说理,还让他们羞辱了一通。老汉想来想去,在我们这个十里县城也只有老李家能跟他们说通点话。但我们汪府跟老李家一直都没有什么来往,这个,听别人说,谢公子你和他们老李家,特别是李家大老爷和我们的县令大人都很熟识,这个小老儿请你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就替我们汪府出个面,请李家的大老爷最好是县令大人,去调节一二。所需用度,我们汪府一概承担。” 听完孙老头这一番说辞,我马上就知晓汪府今次这个麻烦儿有点大了,居然要请出县令大人来,说不得还有一些官面上的事儿要摆平。虽然他的最后一句话,对人有点吸引力,但在没有了解事情经过的情况下,我可不会去占这个便宜。 “咳,这个,说实话,我是和老李家的这两个人物有点交情,但是你也总该把具体因为何事跟我说清楚。我这么稀里糊涂的也不好下决定,是不是?” “是是是,这个,”说到这他又瞄了一眼我身旁的听风、听雪两人,看我毫无反应之后,才有点无奈的接口道,“其实,这个事情就是,现在有人拿着我家已过世老爷的信物,到汪府来逼婚了。” “逼婚!?”我傻瞪在当场。 第19章 逼婚危机 夫君,刚才和你说话的那名女子就是顺兴成衣铺的女老板。阿梅终于恢复了常色,放开了跟我的亲密接触。 我点了点头,余怒未消道:“是呀,就是她,弄得我们如此狼狈不堪,只是轻轻说声‘见谅’就开溜了,实在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哼!夫君说的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刚刚要不是夫君,妾身和婉儿两人肯定都要受伤了。”阿梅少有的发起了火来,一脸的怒容。 我好言相慰:“呵呵,夫人别气坏了身子,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还是想想待会儿我们点些什么菜。” “夫君不是喜欢吃那里的桂花鱼片吗?待会儿这个一定是要点的。”说到吃阿梅也马上高兴起来,“还有上次吃的那道农家小炒也不错。对了,婉儿你喜欢吃什么?” “我……我这些不讲究……姐姐做主就行了。”刘婉儿有点呐呐的说道。 “那好,我就替你做主了。”阿梅一口就应承了下来。 对于刚才我和刘婉儿的亲密接触,阿梅就近在咫尺,虽然当时她吓得不轻,没有亲眼看见,但事后想起终归还是知道的。她来个若无其事,倒也避免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尴尬。 饭馆坐落在官道旁,离着官道对面的笺纸行有着百来米的距离,倒也近得很。这说是饭馆,但还兼做着酒店的生意,平时本县城的一些有钱人宴请宾客,都是在这里消费。 除了嫖之外。这里吃喝赌三样俱全。 自从我上次和那个北莽商人木拉提在这吃过一次后,我就喜欢上了这里地菜肴。不可否认,这里掌厨地手艺无疑是十里县城数一数二的。当然在我认为,这位师傅比起那位刁蛮女李雨薇来,还是要差上一些的。 三人下地马车,我带着两女刚一走入底楼大厅,就被眼尖的店伙计认了出来,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把我们向着第三层的顶楼雅座请去,我招呼了一声身后跟来的老虎,让他带队去专门招待客商雅间的二楼就餐,随便点可以适量喝点酒,由我来付账。身边地阿梅倒是细心,叮嘱老虎别忘了给在门口看车的富贵顺便捎一份。 在独立的雅间坐定,我一口气就点了十几样菜,又要了一壶酒和七大碗白米饭。两碗是给两女的,剩下的五碗当然是给我自己的了。在这店伙计有点呆滞的表情中,我才止住了继续点菜的架势。刘婉儿在上次见识过我地大饭量后,倒也不觉如何惊奇了。 上菜的速度还算快。没等多久,就陆陆续续的由伙计端上来了。 我招呼了两女一声。就率先的扒起饭来。 菜上到一半地时候,我的五大碗饭已经解决了。 “伙计,再来三碗白米饭。” 那伙计差点一跤栽倒,勉强应答道:“好……好地,谢……大善人,请稍等。” 我看见这名店伙计的表情,自己心里也挺郁闷的。也不知是不是身体中那“神力”的作乐,我现在的食欲渐长,也深刻理解到了我那结拜大哥——陈东以前的无奈,我和他现在两者相较,他的“大饭桶”尊号,无疑要被我剥夺了。万幸的是,我现在家底颇丰,还吃不起自己,不然就我这食量,还不马上吃的自己倾家荡产才怪。 “哎哟,我还以为是谁这么能吃呢?原来是鼎鼎大名的谢大善人呀!”说着门口就走入一位少女,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嘴,赫然就是李府的那位刁蛮女。 我一愣之后马上回嘴道:“哦,原来是贤侄女,吃过了没,没吃过的话就坐下一起吃。” “你……”李雨薇的小脸立马涨得通红,不过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没有马上被我气走,而是自顾自的坐到了我的对面,也就是阿梅的旁边。 “谢大善人,想必这一位就是你的夫人吗?果然生的花容月貌呀!”李雨薇小大人般的打量着刘婉儿,自说自话起来,“听说差一点你这位夫人就成了我的弟媳了,真是可惜。” 两女同时都是红晕满颊,刘婉儿是羞得,阿梅却是被气得。 “李雨薇,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事的话赶紧跟我走。你叔叔我还要吃饭呢?”我不便指证她认错我老婆的错误,不然的话阿梅只有更尴尬的份儿。 “我说谢大善人,你大概忘了,这里是我家开的。你有什么权利要我走。”李雨薇双手插腰,撅着小嘴,一脸挑衅的看着我。 “砰!”的一声,阿梅拍案而起,不由吓得一旁的李雨薇一跳。 “夫君,我们不在这里吃了。换一家去。”说着不待我的回应,就满面含霜的转身率先向着门口走去。一边的刘婉儿赶忙起身跟随。 “她……她竟然也是你的夫人,不是说你只有一个妻子吗?你什么时候又娶了一房?”李燕的小脑袋兀自没有转过弯来。 我想着还没有上桌的菜肴,不由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在这十里县城除了这李家开的饭馆哪还有更好的吃食地方?当然,若是眼前的刁蛮女肯为我下厨的地方李府除外。 “记住,你欠我一顿吃的。你 准备一下,我晚上去你家吃饭。” — 我朝她急急的说完,不等她反应就连忙起身追着阿梅去了。 “夫人,等等我。” 阿梅走的极快,不一会儿就走到底楼,朝着大门走去。 “先把我的饭钱记账上了。”我朝着掌柜的一招呼,连赶几步才追上了阿梅。身后跟着的当然也只是吃了个半饱的众护卫。 “阿梅,这个李府的小丫头就是这德性。 她还是孩子吗?你不必跟她一般见识。”马车上我极力的安抚起余怒未消地阿梅来。 也难怪她会如此生气,前有被李家拒婚之恨,现又被这刁蛮女故意忽视。当面错认刘婉儿为她谢夫人。等如又狠狠甩了她一耳光。今天还真是我们两夫妻地遭罪日,我是受惊受怕,而阿梅是受屈受气。典型的一对同命鸳鸯。 “李家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阿梅呼呼急喘了几口气,才蹦出了这句话。让我深有同感。 “夫人,说地对。李家的人,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就是仗着自己开了家客栈,有个好厨师吗?为夫明儿个。就派人去请个更好的厨师,造家更大的客栈,气气他们。”我有点信誓旦旦的说道。 “夫君,你这么做不是跟他们老李家对着干了吗?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你不要这么冲动才好。”阿梅当了真,马上冷静下来,反而劝起我来了。 我故作为难的犹豫了一阵,才说道:“夫人说地对。目前我们毕竟还有仰仗他们老李家的地方,还是过些时候,等我们商会再扩大一些了,我们就在十里县城造家更大更气派更高的客栈。气气他们老李家。” “夫君,我们民不与官斗。你不是说你那个‘兄长’大人要升迁了吗?我们还是不要跟他们对着干的好。”阿梅一脸担心的说道。 “呵呵,夫人放心,为夫自有分寸的。何况,你不是知道为夫现在有座大靠山吗?”毕竟刘婉儿这个外人在,我也不好跟阿梅挑明说出八王爷来。 阿梅会意的点点头。 “姐姐,对不起。刚刚……”刘婉儿一脸歉意的看着阿梅,被后者打断话头,“别说了,我明白,这不是你地错。” “咳,婉儿姑娘,我这就带你去铁器铺看看,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我赶忙岔开了话题,端起一副老板的架势,“你明天就过去上班,哦,我是说你明天就正式去那里做掌柜。每天回家把当天的账本交给夫人过目,每个月把当月的支出用度和各项收益都统计一下,详细罗列写在一张纸上,也交给夫人过目。具体怎么做,回家后,夫人会告诉你地。” “是的,东家。”刘婉儿一副温驯模样,让我很有上位者地成就感。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多学。香芸那丫头就干得不错,她现在是粮油店的掌柜,每月的账目都理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的。而且,她掌柜的这些日子来,粮油店的生意好上了许多,现在那里已经少不了她了。你可要向她多多学习才是。” “是的,东家。”刘婉儿完全变成了应声虫,让我很是满意。 马车一路来到安阳铁器铺。 当我指着刘婉儿,告诉林大哥,这个就是我为他们请的掌柜时,林大哥张大着嘴巴能塞进一拳头。 林大哥好不容易从惊讶中清醒过来,赶忙把我拉到一旁,一副犹疑之色,“东家,这么一位娇生生的姑娘,这个,她来这儿做掌柜能行吗?” “香芸那丫头不就是个女的吗?她还不是做的有声有色?”我反问。 “这个……倒也是。”林大哥抬手摸起了后脑勺。我很是理解他的顾虑,在这时代重男轻女的思想,倒是跟后世历史上的没有二致。现世的女掌柜不是没有,但像铁器铺这样“男人化”的商铺由女人做掌柜,可说是万中无一,稀罕的很。何况,刘婉儿这掌柜一当,在名义上她可就成了林大哥的上司了,让一个女人压在头上,也难免叫他心里有点不舒服。 “放心好了,行不行,试过了才知道。先让她做做看,不合适的话,换掉不就得了。还有就是,她只负责平时店铺的买卖和管账,管不了你们这些手艺人,你们各归各的,以后你专心负责打造铁器就行了。”我把话说到这份上,林大哥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即就点头答应了。 我带着两女在铁器铺逛了一圈,简单介绍了铺子里的大小事宜,让林大哥叫来他的几个徒弟,正式宣布了刘婉儿的任命一事。 林大哥倒也是个细心人,当即叫来了住在铺子后院的一家子,特别介绍了刘婉儿给他的婆娘认识。让她以后好生照顾着些这位女掌柜。 从铁器铺出来。我就告诉阿梅去赴李府之约,先让两女乘车回去了,随行地还有除听风和听雪(哑巴)之外地其余贴身护卫。 我抬头看看天上半悬的太阳。估摸着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这时代虽然计时到了一刻钟的精度,但计时地仪器不能随身携带,而我在后世唯一计时的二手手机没有 所以现在看时间只能靠蒙,误差往往在一分钟至一小 我带着面无表情的听风和一脸东张西望的听雪,一路踱到了李府旁边的小路。想找家面馆把先前没喂饱的肚子给喂饱了。但一路行将下来,却难免又要“享受”起一路的“夹道欢迎”来。没办法,为了我地好名声,我只能一一对这些向我行礼的人点头微笑示意,而且看见哪位老大爷向我跪拜的,我还要做作的上前亲手搀扶他起来,引得一路的交口称赞和欢呼,让我深感虚荣心得到极度满足的同时。也疲累非常。这种疲累倒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有点虚伪。 唉!没办法,谁叫我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大善人呢?看来。以后来县城,我一定要坐马车才是。本来。我是个不喜欢张扬,也不喜欢怎么出风头地人,县城上认识我的人也不多,当然也就没有了现在的“轰动效应”,但上次学堂的奠基礼上,我在父老乡亲们面前一露面,纸行地一开张,现在县城上十之八九的人都认得我了。同后世那些电影明星一样,我现在也为自己地出行开始烦恼起来。 跟在我身旁的听雪倒是兴高采烈的很,意气风发,一脸笑容的紧跟在我左后方,前脚跟着我后脚,挺胸握刀,迈着八字步,脸上只差写上“我是谢大善人的跟班”了。 听风倒是沉稳的很,还是那副酷酷的模样,但他怎么离着我那么远呢?离着我足有十步之遥。 在闻讯者进一步增多赶来看我这只“大熊猫”之前,我招呼了一声身旁的哑巴听雪,就有点狼狈的返身而逃。 “等一等!”身后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些熟悉。 我停下脚步,向身后望去,却是顺兴成衣铺的孙掌柜正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 “孙掌柜,好久不见了,一向可好?”还离着十几步远,我就客气的朝着他拱手行礼。 “谢……谢公子……”孙老头喘的不行,上气不接下气的,让人瞧着着急。 “孙掌柜,莫非你找我有事?先喘口气,慢慢说不迟。”我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早已思量了起来,联系先前汪美人慌里慌张往家赶差点和我撞车的情形,在想想这孙老头放着店里的生意不做,追着我跑。这事肯定是出在汪府或者说出在汪美人身上了。帮还是不帮?怎么办?对自己有没有好处?这可都要详细斟酌仔细了才是。 “谢……公子……这回你一定要帮帮……我家小姐呀!”孙老头急喘了几大口,终于慢慢顺回气来。 “哦,你家小姐出事了吗?我中午的时候刚刚见过她,她还是活蹦乱跳的呀!”我故作惊奇的说道。 “不,不是的。请……谢公子,借一步说话。” 孙老头说是请,却是上来不由分说拽着我就往旁边一条巷子里走。走进去了十几步远,见前后无人后,他才放开了,朝着跟在我身旁的听风和听雪向我使眼色。他的意思无疑是让我打发走两人了。 我心下暗恼,这孙老头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要不是看在以往跟他还有那么一点的交情的情面上,我早就甩袖走人了。 我冷着脸,没好气的说道:“孙掌柜,这两人是我的心腹,有什么事我都不避着他们的,你有事尽管说,若是能帮得上忙的我就帮,若是我力有不逮的,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孙掌柜苦着脸,带点哀求的语气,说道:“谢公子,这次老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帮人从早上开始就围着我们汪府闹腾起来,我们请来老亭长去说理,还让他们羞辱了一通。老汉想来想去,在我们这个十里县城也只有老李家能跟他们说通点话。但我们汪府跟老李家一直都没有什么来往,这个,听别人说,谢公子你和他们老李家,特别是李家大老爷和我们的县令大人都很熟识,这个小老儿请你看在往日的交情上,就替我们汪府出个面,请李家的大老爷最好是县令大人,去调节一二。所需用度,我们汪府一概承担。” 听完孙老头这一番说辞,我马上就知晓汪府今次这个麻烦儿有点大了,居然要请出县令大人来,说不得还有一些官面上的事儿要摆平。虽然他的最后一句话,对人有点吸引力,但在没有了解事情经过的情况下,我可不会去占这个便宜。 “咳,这个,说实话,我是和老李家的这两个人物有点交情,但是你也总该把具体因为何事跟我说清楚。我这么稀里糊涂的也不好下决定,是不是?” “是是是,这个,”说到这他又瞄了一眼我身旁的听风、听雪两人,看我毫无反应之后,才有点无奈的接口道,“其实,这个事情就是,现在有人拿着我家已过世老爷的信物,到汪府来逼婚了。” “逼婚!?”我傻瞪在当场。 第20章 汪府解围 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汪府现在的麻烦居然是有人来逼们的婚。不过,扪心一想,就明白了过来。汪美人虽然为人尖酸刻薄外加小气,但光论相貌无疑也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儿,更何况现在她做为顺兴成衣铺的女东家,独享女人宝物——肚兜的巨大收益,每日的营业额据说都在三百两以上,加上排到明年的订单,她现在无疑是个真金实银的女财主了。 听人说顺兴肚兜这玩意儿现正在京城十分流行,一时引领了京城女子内衣的时尚风潮,更有传言,这贴身之物宫中的那些大小嫔妃也都很是喜欢,以后顺兴这个品牌的肚兜可能要成为御供之物,到那时顺兴这个成衣铺很有进一步壮大的可能,当然随之汪美人的身价也会不断看涨。 在如此情形下,突然有人跳出来要强娶这位女富豪,若是成功了,还真是人财两得,名利双收的很。 “是呀!”孙掌柜无奈的叹道,“这人是我们邻县关庙县尚县令的亲侄儿,现年已经三十有六了,在关庙县里他素有恶名,人称尚恶棍。更何况他家中早有妻妾了,还想打我们家小姐的主意,实在是欺人太甚。” 看着孙掌柜咬牙切齿的表情,我心下却是暗爽不已。汪美人呀!汪美人!你也有今天!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呀。 我拚命忍住想大笑的冲动,细问道:“这个什么尚县令的侄儿,他还有在朝当官的亲戚吗?” 孙掌柜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这个倒不曾听说过。想必是没有地。”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孙老头的话模棱两可,显然也是不大了解这位逼婚者的确切底细。 “那这个尚县令平时地官风如何?可有什么贪污受贿,巧取豪夺的?”我话一出口就知道这话是白问了。先前不是说这位县令大人的侄儿平时就在他治下为恶一方吗?官风肯定不怎么样?而至于有没有贪污受贿、巧取豪夺。那完全是一句屁话。纵观中国历史五千年,每朝每代当官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当中出过几个清官了?而在历史留名,能让咱们老百姓记住名字的,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出五个数来。 果然我这话一出口,孙老头就乐了一下。接着苦笑,“谢公子,现今这世道哪个当官的不贪污受贿、巧取豪夺地?问题只在于他们敛财的多寡而已。这尚县令的官风,这个,倒和我们县的县令大人有几分相似之处,他们在任上的日子也差不多长短了。” 他这话倒也说的明白,跟李狗官相似,无疑也是一名狗官了。这样的人。窝在县令任上好几年都得不到升迁的,能力实在是有限地很,至少溜须拍马、上下打点这一手公关的功夫很是差劲。这也说明了他目前还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和后台。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就立马决定要帮一帮汪府。帮一帮汪美人,接下孙老头的这一“重托”。 唉!谁叫我是一个心肠比较软地好人呢?看见汪美人这么一朵二十来岁的鲜花。将要被三十六岁地中年大叔摧残,我就很是于心不忍起来。帮!一定要帮!我这次帮到底了! “咳,孙掌柜,这个忙我帮了。”我一副大义凛然之态。 “太好了,老汉不知该怎么感谢谢公子了?”孙老头如释重负就向我行起了大礼,被我赶忙一把架住了。 “孙掌柜,在情在理你们汪府这个忙,我也是要帮的。咳,这个,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老李家的交情可也不是这么好打的,我上次为了打通他们这条门路,可是足足花费了我一万两的家底呀!” “一万两!”孙老头老眼一瞪,惊叫出声。 “唉!说出来,我想孙掌柜你也许不信,但当时我确确实实是花费了这个数目,才让他们家那个大老爷认了我这个干侄儿,再借着这一层关系,我就认了我们的县令大人为兄长。当时这笔钱一出,我就差点倾家荡产了,孙掌柜想来你也明白,当时我要不是手头不宽裕,难道会白白把肚兜的生意分给你们顺兴来做吗?” “谢公子,你这……这也太……” “太挥霍了对?”我洒然一笑,“孙掌柜,我当时这一万两花的虽然冤枉了一点,但你也应该看到我现下的成就呀!在这十里县城,我一个外来人要想在这里落户安家,生根发芽,做生意如鱼得水,没有他们老李家的首肯和支持,我能毫无阻碍,发家致富吗?”而对我那“一万两”的说辞不大信,但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根预防针还是要给他打打的,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的过程。 “谢公子还真是高瞻远瞩的很呀!”孙掌柜感叹了一声,知机的岔开了话题,“那照公子的意思,我们汪府今天这件事儿,该送多少薄仪给老李家合适呢?” 孙老头倒也直接,主动的询问起价格来了。 “不急!不急!”我无所谓的微微摇起了手,“你先说说,这个尚县令的亲侄儿怎么就得到你已过世老爷的信物的?是真的吗?” “这个信物是一块玉佩,跟我家小姐现在身上带着的正好是一对儿,可以左右相合,很好辨认,倒不是假冒的。他怎么得到我家老爷此信物,小老儿具体也不知晓,不过,我家老爷一直把两块玉佩当作传家之宝,轻易是不会送人的。但小老儿实在不相信,我家老爷会把这块玉佩送给如此痞赖之人,把小姐许配给他。”孙老头一脸的眉头紧锁。 “那这个尚什么的,就拿了这块玉佩来逼婚吗?”我问。 “除了这块我家老爷留下的玉佩外,还有据说是我家老爷亲笔所写地‘合婚书’为凭证。另外就是不知从哪里拉来了两位年过半百地老头子做为证人。”孙老头的眉头更是紧锁起来。一脸的疑惑和担忧之色表露无疑。 这位三十有六地尚大叔倒也计划的周详,人证物证俱在, 看来。他们男方倒是理直气壮的很。而女方唯一的知早已驾鹤西去了,还真是死无对证,百口莫辩。在现今的礼教之下,若没有外来强有力的介入,女方想悔婚都是没得悔地,也就是说若没有我出手相帮。汪美人十有八九就得乖乖的嫁给这位尚大叔了。我心中更是笃定起来。 “这么说,这位尚什么的人,有可能真的就是汪老爷生前指定的女婿了?”我也学着他故意皱起了眉头。 “肯定不是,他都大了我们小姐整整十六岁了。我小姐还没出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婚了。我家老爷哪会把刚出世的女儿许给这样的人?”孙老头急忙反驳。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这位姓尚地女婿身份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原因很简单,要是早有这桩婚事的话,这位姓尚的早就找上门来了。哪会等到汪美人都二十岁了。而且正好出名了,有大钱了,才刚刚好地找上门来。这也未名太巧合了一点。 我之所以要提出这个疑问,就是要故意让这个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让人看起来难以解决,这也好为以后我的狮子大开口增加些许砝码。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孙掌柜,说是这么说,但现在对方有人证物证,特别是你家老爷地那块传家玉佩,他们要是抱死这些凭证不松手,闹上了公堂去。到时我看你家小姐,想不嫁都难呀!” “谢公子,我知道今儿个这事有点困难,对方十有八九是冲着我们汪府的家财来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孙老头说着就要给我跪倒,又被我赶忙一把架住。 — 我一脸郑重的说道:“孙掌柜,你可千万别如此。我先前既然说过要帮你这个忙,那即使这个忙有些棘手,我也一定会一帮到底的。” “谢……公子,多余的话小老儿就不说了,你的这份恩情,我们汪府记下了,以后你有用到小老儿的地方,请尽管差遣就是。”孙老头声音有些哽咽,一脸的感激之色。 “呵呵,孙掌柜,你太客气了,就冲着往日我们两人之间的交情,我都会义不容辞的帮忙。何况我和你们家小姐还是生意上的合伙人不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来侵吞掉顺兴。你现在就带我去见见这个姓尚的,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个如何人物?” “谢公子,你不先去李府一趟吗?”孙老头有点疑惑的问道。 “先见过了这位尚某人,再去李府一趟不迟。走。” 说完我就转身先行向巷子口走去。孙老头愣了一下后,也马上跟上前来。 “谢公子,你的其他护卫呢?听别人说,你随行的时候一般可都有十几个护卫跟随的。” “他们都先回去了,你放心好了,兵是贵精不贵多,我这两个护卫可都是很厉害的。尚某人带来的那些狗腿子,还不够他两人打的。” 孙老头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扫了听风和听雨一眼,没有再吱声。 走上大街随手招了一辆马车,一行四人直奔汪家庄。 汪家庄面积相比起陈家庄来是稍微小了一点,但在以前来说这庄子却是比起后者的村子来要繁华上许多,原因无他,只因汪家庄离着县城上的市集比较近而已。 离着汪府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我就听见了前面传来的喧闹声。 停下马车,孙老头抢在我之前就付了车钱。 四人下的车来,打眼看去,只见汪府的大门口正聚集着不下五六十人,其中几人正用手使劲拍打着汪府大门,拍打的砰砰作响。而汪府两旁的墙角则聚集了一些庄子上看热闹的闲人,指指点点的朝着这边议论纷纷。 “汪小姐,你给我出来。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会连你父亲留下来的遗命都不遵从。你这样做是要遭遇天谴的。你过世地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呀!” 这喊话之人。嗓门洪亮,造型独特。怎么个独特法呢?因为他穿着一身地大红喜服。从背后看去,他的身高大概有后世的一米六五。长得瘦骨嶙峋,体重肯定在一百斤以下。不用说这位就是过来逼婚地尚大叔了。不过,他这体型多少跟我想象中肥嘟嘟或满脸横肉的恶人造型有些出入。 我又向他身旁的几位打量,两个特别粗壮的大汉左右随侍,看来是他的贴身保镖了,再来就是一位媒婆打扮的老婆子。两个老者,还有几担子放在地上拴着红布地喜篮子。这位尚大叔还真是准备充足的很。 “敲!给我使劲敲!我要敲得她出来为止。”这位尚大叔带队从早上闹到现在的下午,这番坚持不懈的精神倒是值得表扬。 得到指示,那几位敲门的更是“砰砰砰!”的敲得震天亮。 “谢公子,你看,那位穿着喜服的就是尚恶棍了。”孙老头脸色铁青,气恼非常,恨恨的向我指认着那位尚大叔。 这时。尚大叔得到了身旁一名手下地报告,转过身看向了我们。毕竟我们现在相距着他们只有七八步远。 我一见他那副尊容,差点一跤栽倒,好在我定力非常。最终只是身躯晃了一晃,接着我就感觉一阵胃酸——想吐。 天杀的胚子!这还真是应了后世那句话“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位尚大叔生得那叫一个独特,枣核头,两只眼睛一大一小,最大地那只有两条线宽,最小的那只有一条缝,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是闭着双眼地;一双眉毛一高一低、一长一短,长的像蚯蚓,短的像扫把;塌天鼻,朝外露出的两只大鼻孔能插下洋葱头;歪嘴咧嘴,露出一口上好的黄板牙……其实,他的长相虽然一阵阵冲击着我视觉系统的最大承受力,但我还是能硬扛的住的。可是,他如此一副尊容为何还要化妆呢?而且是明显的在他那糙皮脸蛋上给自己涂了一层粉。 我知 我的表情有些吓人,因为我很有一种不顾一切冲上去这位变态男的冲动。 变态男大概被我的狰狞模样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喂,我说那位,你哪来的?干嘛这么瞪着我看?你认识我吗?”变态男人虽瘦,但嗓门亮,说起话来倒也那么有几分气势。 “这位是我们十里县城的谢大善人,他是我家小姐的朋友,生意上的合伙人,他听说汪府有群恶人来闹事,特地过来看看的。” 孙老头抢在我之前,就朗声报出了我的名号。他这番一介绍,倒是马上就把我推到了这位尚大叔的敌对面,还真是圆滑世故的很。我不由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谢大善人!?”对面众人齐声惊呼,俱都面露惊惧之色,整齐划一的后退了一步。他们这番举动,倒是大出了我方这边四人的意料。 !难道我剿灭贼寨的威名这几天的功夫就传到邻县去了?我心中窃喜的同时,却又暗自担忧起来。正像老爷子说的,太行山山上的绿林好汉可是成千上万的,若是外界传的太过厉害了,让自己成为这些“好汉”的公敌,众矢之的,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可都是千古名训呀! 尚大叔故作镇定的再次询问道:“就……就是那位带领十数人,以一人之力全歼千余众山贼的谢大善人?”。 “正是!”孙老头完全成了我的代言人,意气风发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就在昨日谢大善人应本县县令之请,率领两百位壮士,助官兵一举剿灭了太行山山上为恶多时的青云寨。谢大善人当时手提一把两百多斤重的钢刀,七进七出,杀的青云寨那群土匪魂飞魄散,哭爹喊娘,那独眼龙更是被谢大善人一刀就砍落了脑袋。” 这青云寨比起白虎寨可是货真价实了许多,当然对外的凶名也要大上许多。而“独眼龙”这个匪号这几年来更是逞凶多时,尤其生活在太行山这一带的百姓,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独眼龙的。这话一落,对面的五六十人更是害怕起来,又是齐齐朝后退了一步,胆小者已经吓得两腿打颤了。 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大群爷们竟然如此好吓,这素质也实在是太差劲了一些。若是再被孙老头这么吓下去,他们说不定就集体跑路了。这可不是我目前愿意看到的。 我哈哈大笑了两声,走上两步,这群爷们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又是齐齐向后退了两步。全都挤到了汪府大门的台阶上,窝作一团。 “谢……谢大善人,在下名叫尚有才,是……是关庙县人氏,家叔是关庙县的县令,这……这个我今天来是为了完成家父和汪老爷的遗愿,过来迎娶汪家小姐的。”这位尚大叔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抱拳向我搭话。 我冲他微微一笑,也是客气的冲他一抱拳,“哦,原来是尚兄。幸会幸会!” “客气客气!今日尚某能亲眼见到人人敬仰的谢大善人,还真是三生有幸。”尚有才见我态度和善,倒也恢复了几分气度。不愧是在自家地方做惯了恶人的,那架势有那么一回事。 “谢某也听闻了尚兄的这桩婚事,而且尚兄又手握汪老爷当年的信物,按常理讲尚兄是该娶汪家小姐为妻。不过,谢某也听闻尚兄早有家室了,这个,汪小姐要是嫁过去,尚兄该让汪小姐如何相处呢”我态度上更是对他客气起来。 “呵呵,谢兄多虑了。”见我势弱,这位尚大叔越发放开了,豪爽道,“我们身为大男儿三妻四妾的很平常吗?我家中现有一妻子四妾,把汪小姐娶过来正好凑成二妻四妾,刚好三对婆娘。” “哼!尚公子,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们汪府的大小姐,是你想娶就娶的吗?”孙老头终于忍受不住对方的嚣张,开始发飙了。 “孙伯父,当年我的岳父大人汪老爷,可是亲手把这枚玉佩交给在下家父的。”说着尚有才从怀中掏出了那枚信物,“并且他和家父当时就写好了婚书,约定将来等汪小姐长大之后两家嫁娶的。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当时在场见证的有岳父和家父在世时的好友李三叔、王六叔。” “你……你这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我家老爷的那枚信物,肯定是你从哪里买来或捡来的。”孙老头气得胡子乱颤,牙齿紧咬。 “孙伯父,你也太狡辩了。我尚某人虽然知道有点高攀了你们汪家大小姐,但家父的临终所托我是不得不遵的,希望你老能好好劝导一下汪小姐,两老的遗命我们做后辈的是一定要完成的,不然就是大大的不孝了。” 我听得不由暗自为这尚有才喝彩,虽然不知这位大叔肚子里的墨水究竟是多少,跟他的名字是不是副实,但就他这几句话来看,其口才却是十分的了得。一下子就把这件婚事扯到了遗命和孝道上,这样一来,他逼婚完全占着理儿不说,也同时把汪美人逼到了死角。她不答应的话就是不遵他老爹遗命,不孝道了。 “你……你……一派胡言!”孙老头这回是气得浑身都发颤了。 “孙伯父,这事儿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急。”尚有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就给你们汪家三天时间考虑,到时,我希望能顺利迎娶你们家小姐,若是真的要闹到公堂上去的话,倒是有点不妥了。” 孙掌柜有点求助的看向我。我正待上前敷衍几句,却听得身后一阵马蹄、车轮响动。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百米外的庄口烟尘滚滚跑来一群人马。 第20章 汪府解围 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汪府现在的麻烦居然是有人来逼们的婚。不过,扪心一想,就明白了过来。汪美人虽然为人尖酸刻薄外加小气,但光论相貌无疑也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儿,更何况现在她做为顺兴成衣铺的女东家,独享女人宝物——肚兜的巨大收益,每日的营业额据说都在三百两以上,加上排到明年的订单,她现在无疑是个真金实银的女财主了。 听人说顺兴肚兜这玩意儿现正在京城十分流行,一时引领了京城女子内衣的时尚风潮,更有传言,这贴身之物宫中的那些大小嫔妃也都很是喜欢,以后顺兴这个品牌的肚兜可能要成为御供之物,到那时顺兴这个成衣铺很有进一步壮大的可能,当然随之汪美人的身价也会不断看涨。 在如此情形下,突然有人跳出来要强娶这位女富豪,若是成功了,还真是人财两得,名利双收的很。 “是呀!”孙掌柜无奈的叹道,“这人是我们邻县关庙县尚县令的亲侄儿,现年已经三十有六了,在关庙县里他素有恶名,人称尚恶棍。更何况他家中早有妻妾了,还想打我们家小姐的主意,实在是欺人太甚。” 看着孙掌柜咬牙切齿的表情,我心下却是暗爽不已。汪美人呀!汪美人!你也有今天!还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呀。 我拚命忍住想大笑的冲动,细问道:“这个什么尚县令的侄儿,他还有在朝当官的亲戚吗?” 孙掌柜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这个倒不曾听说过。想必是没有地。”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这孙老头的话模棱两可,显然也是不大了解这位逼婚者的确切底细。 “那这个尚县令平时地官风如何?可有什么贪污受贿,巧取豪夺的?”我话一出口就知道这话是白问了。先前不是说这位县令大人的侄儿平时就在他治下为恶一方吗?官风肯定不怎么样?而至于有没有贪污受贿、巧取豪夺。那完全是一句屁话。纵观中国历史五千年,每朝每代当官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当中出过几个清官了?而在历史留名,能让咱们老百姓记住名字的,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出五个数来。 果然我这话一出口,孙老头就乐了一下。接着苦笑,“谢公子,现今这世道哪个当官的不贪污受贿、巧取豪夺地?问题只在于他们敛财的多寡而已。这尚县令的官风,这个,倒和我们县的县令大人有几分相似之处,他们在任上的日子也差不多长短了。” 他这话倒也说的明白,跟李狗官相似,无疑也是一名狗官了。这样的人。窝在县令任上好几年都得不到升迁的,能力实在是有限地很,至少溜须拍马、上下打点这一手公关的功夫很是差劲。这也说明了他目前还没有什么过硬的靠山和后台。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就立马决定要帮一帮汪府。帮一帮汪美人,接下孙老头的这一“重托”。 唉!谁叫我是一个心肠比较软地好人呢?看见汪美人这么一朵二十来岁的鲜花。将要被三十六岁地中年大叔摧残,我就很是于心不忍起来。帮!一定要帮!我这次帮到底了! “咳,孙掌柜,这个忙我帮了。”我一副大义凛然之态。 “太好了,老汉不知该怎么感谢谢公子了?”孙老头如释重负就向我行起了大礼,被我赶忙一把架住了。 “孙掌柜,在情在理你们汪府这个忙,我也是要帮的。咳,这个,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老李家的交情可也不是这么好打的,我上次为了打通他们这条门路,可是足足花费了我一万两的家底呀!” “一万两!”孙老头老眼一瞪,惊叫出声。 “唉!说出来,我想孙掌柜你也许不信,但当时我确确实实是花费了这个数目,才让他们家那个大老爷认了我这个干侄儿,再借着这一层关系,我就认了我们的县令大人为兄长。当时这笔钱一出,我就差点倾家荡产了,孙掌柜想来你也明白,当时我要不是手头不宽裕,难道会白白把肚兜的生意分给你们顺兴来做吗?” “谢公子,你这……这也太……” “太挥霍了对?”我洒然一笑,“孙掌柜,我当时这一万两花的虽然冤枉了一点,但你也应该看到我现下的成就呀!在这十里县城,我一个外来人要想在这里落户安家,生根发芽,做生意如鱼得水,没有他们老李家的首肯和支持,我能毫无阻碍,发家致富吗?”而对我那“一万两”的说辞不大信,但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这根预防针还是要给他打打的,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的过程。 “谢公子还真是高瞻远瞩的很呀!”孙掌柜感叹了一声,知机的岔开了话题,“那照公子的意思,我们汪府今天这件事儿,该送多少薄仪给老李家合适呢?” 孙老头倒也直接,主动的询问起价格来了。 “不急!不急!”我无所谓的微微摇起了手,“你先说说,这个尚县令的亲侄儿怎么就得到你已过世老爷的信物的?是真的吗?” “这个信物是一块玉佩,跟我家小姐现在身上带着的正好是一对儿,可以左右相合,很好辨认,倒不是假冒的。他怎么得到我家老爷此信物,小老儿具体也不知晓,不过,我家老爷一直把两块玉佩当作传家之宝,轻易是不会送人的。但小老儿实在不相信,我家老爷会把这块玉佩送给如此痞赖之人,把小姐许配给他。”孙老头一脸的眉头紧锁。 “那这个尚什么的,就拿了这块玉佩来逼婚吗?”我问。 “除了这块我家老爷留下的玉佩外,还有据说是我家老爷亲笔所写地‘合婚书’为凭证。另外就是不知从哪里拉来了两位年过半百地老头子做为证人。”孙老头的眉头更是紧锁起来。一脸的疑惑和担忧之色表露无疑。 这位三十有六地尚大叔倒也计划的周详,人证物证俱在, 看来。他们男方倒是理直气壮的很。而女方唯一的知早已驾鹤西去了,还真是死无对证,百口莫辩。在现今的礼教之下,若没有外来强有力的介入,女方想悔婚都是没得悔地,也就是说若没有我出手相帮。汪美人十有八九就得乖乖的嫁给这位尚大叔了。我心中更是笃定起来。 “这么说,这位尚什么的人,有可能真的就是汪老爷生前指定的女婿了?”我也学着他故意皱起了眉头。 “肯定不是,他都大了我们小姐整整十六岁了。我小姐还没出世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婚了。我家老爷哪会把刚出世的女儿许给这样的人?”孙老头急忙反驳。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这位姓尚地女婿身份百分之九十九是假的。原因很简单,要是早有这桩婚事的话,这位姓尚的早就找上门来了。哪会等到汪美人都二十岁了。而且正好出名了,有大钱了,才刚刚好地找上门来。这也未名太巧合了一点。 我之所以要提出这个疑问,就是要故意让这个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让人看起来难以解决,这也好为以后我的狮子大开口增加些许砝码。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孙掌柜,说是这么说,但现在对方有人证物证,特别是你家老爷地那块传家玉佩,他们要是抱死这些凭证不松手,闹上了公堂去。到时我看你家小姐,想不嫁都难呀!” “谢公子,我知道今儿个这事有点困难,对方十有八九是冲着我们汪府的家财来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孙老头说着就要给我跪倒,又被我赶忙一把架住。 — 我一脸郑重的说道:“孙掌柜,你可千万别如此。我先前既然说过要帮你这个忙,那即使这个忙有些棘手,我也一定会一帮到底的。” “谢……公子,多余的话小老儿就不说了,你的这份恩情,我们汪府记下了,以后你有用到小老儿的地方,请尽管差遣就是。”孙老头声音有些哽咽,一脸的感激之色。 “呵呵,孙掌柜,你太客气了,就冲着往日我们两人之间的交情,我都会义不容辞的帮忙。何况我和你们家小姐还是生意上的合伙人不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来侵吞掉顺兴。你现在就带我去见见这个姓尚的,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个如何人物?” “谢公子,你不先去李府一趟吗?”孙老头有点疑惑的问道。 “先见过了这位尚某人,再去李府一趟不迟。走。” 说完我就转身先行向巷子口走去。孙老头愣了一下后,也马上跟上前来。 “谢公子,你的其他护卫呢?听别人说,你随行的时候一般可都有十几个护卫跟随的。” “他们都先回去了,你放心好了,兵是贵精不贵多,我这两个护卫可都是很厉害的。尚某人带来的那些狗腿子,还不够他两人打的。” 孙老头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扫了听风和听雨一眼,没有再吱声。 走上大街随手招了一辆马车,一行四人直奔汪家庄。 汪家庄面积相比起陈家庄来是稍微小了一点,但在以前来说这庄子却是比起后者的村子来要繁华上许多,原因无他,只因汪家庄离着县城上的市集比较近而已。 离着汪府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我就听见了前面传来的喧闹声。 停下马车,孙老头抢在我之前就付了车钱。 四人下的车来,打眼看去,只见汪府的大门口正聚集着不下五六十人,其中几人正用手使劲拍打着汪府大门,拍打的砰砰作响。而汪府两旁的墙角则聚集了一些庄子上看热闹的闲人,指指点点的朝着这边议论纷纷。 “汪小姐,你给我出来。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会连你父亲留下来的遗命都不遵从。你这样做是要遭遇天谴的。你过世地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呀!” 这喊话之人。嗓门洪亮,造型独特。怎么个独特法呢?因为他穿着一身地大红喜服。从背后看去,他的身高大概有后世的一米六五。长得瘦骨嶙峋,体重肯定在一百斤以下。不用说这位就是过来逼婚地尚大叔了。不过,他这体型多少跟我想象中肥嘟嘟或满脸横肉的恶人造型有些出入。 我又向他身旁的几位打量,两个特别粗壮的大汉左右随侍,看来是他的贴身保镖了,再来就是一位媒婆打扮的老婆子。两个老者,还有几担子放在地上拴着红布地喜篮子。这位尚大叔还真是准备充足的很。 “敲!给我使劲敲!我要敲得她出来为止。”这位尚大叔带队从早上闹到现在的下午,这番坚持不懈的精神倒是值得表扬。 得到指示,那几位敲门的更是“砰砰砰!”的敲得震天亮。 “谢公子,你看,那位穿着喜服的就是尚恶棍了。”孙老头脸色铁青,气恼非常,恨恨的向我指认着那位尚大叔。 这时。尚大叔得到了身旁一名手下地报告,转过身看向了我们。毕竟我们现在相距着他们只有七八步远。 我一见他那副尊容,差点一跤栽倒,好在我定力非常。最终只是身躯晃了一晃,接着我就感觉一阵胃酸——想吐。 天杀的胚子!这还真是应了后世那句话“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位尚大叔生得那叫一个独特,枣核头,两只眼睛一大一小,最大地那只有两条线宽,最小的那只有一条缝,不仔细看,还以为他是闭着双眼地;一双眉毛一高一低、一长一短,长的像蚯蚓,短的像扫把;塌天鼻,朝外露出的两只大鼻孔能插下洋葱头;歪嘴咧嘴,露出一口上好的黄板牙……其实,他的长相虽然一阵阵冲击着我视觉系统的最大承受力,但我还是能硬扛的住的。可是,他如此一副尊容为何还要化妆呢?而且是明显的在他那糙皮脸蛋上给自己涂了一层粉。 我知 我的表情有些吓人,因为我很有一种不顾一切冲上去这位变态男的冲动。 变态男大概被我的狰狞模样吓到了,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喂,我说那位,你哪来的?干嘛这么瞪着我看?你认识我吗?”变态男人虽瘦,但嗓门亮,说起话来倒也那么有几分气势。 “这位是我们十里县城的谢大善人,他是我家小姐的朋友,生意上的合伙人,他听说汪府有群恶人来闹事,特地过来看看的。” 孙老头抢在我之前,就朗声报出了我的名号。他这番一介绍,倒是马上就把我推到了这位尚大叔的敌对面,还真是圆滑世故的很。我不由在心底暗骂了一声老狐狸! “谢大善人!?”对面众人齐声惊呼,俱都面露惊惧之色,整齐划一的后退了一步。他们这番举动,倒是大出了我方这边四人的意料。 !难道我剿灭贼寨的威名这几天的功夫就传到邻县去了?我心中窃喜的同时,却又暗自担忧起来。正像老爷子说的,太行山山上的绿林好汉可是成千上万的,若是外界传的太过厉害了,让自己成为这些“好汉”的公敌,众矢之的,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可都是千古名训呀! 尚大叔故作镇定的再次询问道:“就……就是那位带领十数人,以一人之力全歼千余众山贼的谢大善人?”。 “正是!”孙老头完全成了我的代言人,意气风发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就在昨日谢大善人应本县县令之请,率领两百位壮士,助官兵一举剿灭了太行山山上为恶多时的青云寨。谢大善人当时手提一把两百多斤重的钢刀,七进七出,杀的青云寨那群土匪魂飞魄散,哭爹喊娘,那独眼龙更是被谢大善人一刀就砍落了脑袋。” 这青云寨比起白虎寨可是货真价实了许多,当然对外的凶名也要大上许多。而“独眼龙”这个匪号这几年来更是逞凶多时,尤其生活在太行山这一带的百姓,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独眼龙的。这话一落,对面的五六十人更是害怕起来,又是齐齐朝后退了一步,胆小者已经吓得两腿打颤了。 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大群爷们竟然如此好吓,这素质也实在是太差劲了一些。若是再被孙老头这么吓下去,他们说不定就集体跑路了。这可不是我目前愿意看到的。 我哈哈大笑了两声,走上两步,这群爷们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又是齐齐向后退了两步。全都挤到了汪府大门的台阶上,窝作一团。 “谢……谢大善人,在下名叫尚有才,是……是关庙县人氏,家叔是关庙县的县令,这……这个我今天来是为了完成家父和汪老爷的遗愿,过来迎娶汪家小姐的。”这位尚大叔退无可退,只好硬着头皮抱拳向我搭话。 我冲他微微一笑,也是客气的冲他一抱拳,“哦,原来是尚兄。幸会幸会!” “客气客气!今日尚某能亲眼见到人人敬仰的谢大善人,还真是三生有幸。”尚有才见我态度和善,倒也恢复了几分气度。不愧是在自家地方做惯了恶人的,那架势有那么一回事。 “谢某也听闻了尚兄的这桩婚事,而且尚兄又手握汪老爷当年的信物,按常理讲尚兄是该娶汪家小姐为妻。不过,谢某也听闻尚兄早有家室了,这个,汪小姐要是嫁过去,尚兄该让汪小姐如何相处呢”我态度上更是对他客气起来。 “呵呵,谢兄多虑了。”见我势弱,这位尚大叔越发放开了,豪爽道,“我们身为大男儿三妻四妾的很平常吗?我家中现有一妻子四妾,把汪小姐娶过来正好凑成二妻四妾,刚好三对婆娘。” “哼!尚公子,请你把嘴巴放干净一点,我们汪府的大小姐,是你想娶就娶的吗?”孙老头终于忍受不住对方的嚣张,开始发飙了。 “孙伯父,当年我的岳父大人汪老爷,可是亲手把这枚玉佩交给在下家父的。”说着尚有才从怀中掏出了那枚信物,“并且他和家父当时就写好了婚书,约定将来等汪小姐长大之后两家嫁娶的。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当时在场见证的有岳父和家父在世时的好友李三叔、王六叔。” “你……你这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我家老爷的那枚信物,肯定是你从哪里买来或捡来的。”孙老头气得胡子乱颤,牙齿紧咬。 “孙伯父,你也太狡辩了。我尚某人虽然知道有点高攀了你们汪家大小姐,但家父的临终所托我是不得不遵的,希望你老能好好劝导一下汪小姐,两老的遗命我们做后辈的是一定要完成的,不然就是大大的不孝了。” 我听得不由暗自为这尚有才喝彩,虽然不知这位大叔肚子里的墨水究竟是多少,跟他的名字是不是副实,但就他这几句话来看,其口才却是十分的了得。一下子就把这件婚事扯到了遗命和孝道上,这样一来,他逼婚完全占着理儿不说,也同时把汪美人逼到了死角。她不答应的话就是不遵他老爹遗命,不孝道了。 “你……你……一派胡言!”孙老头这回是气得浑身都发颤了。 “孙伯父,这事儿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急。”尚有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就给你们汪家三天时间考虑,到时,我希望能顺利迎娶你们家小姐,若是真的要闹到公堂上去的话,倒是有点不妥了。” 孙掌柜有点求助的看向我。我正待上前敷衍几句,却听得身后一阵马蹄、车轮响动。 众人纷纷看去,只见百米外的庄口烟尘滚滚跑来一群人马。 第1章 两败俱伤 为首是一辆豪华马车直奔而来,身后跟着数骑,再之后跑步的不下二十多人。 看着这群人个个身佩刀剑,显然也是来者不善的。我不由有些好奇起来,难道又是一个来逼婚的不成?或者说是汪府另外请来的强援? “吁——!” 马车霎时在汪府门前停下,卷起一阵的尘土。 这番造势还真是臭屁的可以,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人物了。我微皱着眉头,举起衣袖使劲朝面前扇了扇,把尘土倒卷了过去。 车厢的车门打开,车帘卷起,一人当先弓身而出,步下车来,随之车内又钻出两人。 那当先之人二十许岁,还算一表人才,头戴文冠,腰悬宝剑,左右两个壮汉随侍,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贵公子。 而这位贵公子,跟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赫然就是老李家现在的第三代子弟,李老财的亲生儿子,我善阳兄长的堂弟,李嘉诚。 这李嘉诚很有派头的站在那里,第一眼就瞄上了鹤立鸡群的我,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就视若不见的把目光陆续转向了其他人。 “李三公子,幸会幸会!”我高着嗓子远远的就对他打起了招呼。 “哦,原来是谢兄,幸会幸会!”李嘉诚像是刚刚才发现我的样子,也举着双手朝我拱了一拱。妈的!还真是虚伪的可以。 这时,骑着马来的五六个人已经下了马来到他身旁,身后跑路的那二十几人也陆续气喘吁吁地赶到。 众人下来齐了之后。李嘉诚这才迈着他地公子步。大模大样的朝着我们这边行来。 “孙掌柜,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汪府门口聚集着这么多人,不会都是来府上做客的。”李嘉诚很有点明知故问地意思。 孙掌柜苦着脸。尴尬的笑了笑,答道:“三公子,这些人都是从关庙县过来的,至于具体为何而来,我看还是请三公子自己问个究竟。” 我听得不由又暗骂了他一声老狐狸,他这么轻轻的一转移。立刻就让尚李两人面对面了。不过,看这位李嘉诚来势汹汹的架势,八成也是冲着汪美人或者说冲着恶人尚这位情敌来的,他俩对上看来是迟早地事。由此,我也深切感受到了汪美人现时的巨大“吸引力”,她就犹如一只香喷喷刚出炉的肉骨头,香气四溢,招来了眼前这两只恶狗。 “哈哈。原来是十里县城的李家三公子,在下关庙县的尚有才,家叔是关庙县的尚老县令。在下对李三公子的大名可是闻名已久呀!”尚有才哈哈大笑着,拱着手上前两步。要不是他那长相,还真有那么一副豪迈气概。 李嘉诚明显的皱了皱眉。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关庙县的‘恶人尚’?李某对你倒也是闻名已久了。” 他这话可说是挖苦之极,尚有才立马就拉下了脸色来。 “哼哼,在下这点薄名比起李三公子你的风流大名,可是差地远了。听说三公子你上至七十岁,下至五六岁的男女都是来者不拒地,嘿嘿,还真口味独特呀!” 尚有才也毫不留情的就把李三公子的“名声”给抖了出来,我根据贵喜这位情报官的情报知道,这李三公子明显的就是一个性变态者,据传他曾经在一次酒醉之后,当街就企图强奸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娘,还好的是当时李家的三老爷刚好经过,阻止了这件看似骇人听闻的的丑事。 还有的就是,这位三公子家中已经有了一妻三妾,但他还收养了两名七八岁的干女儿,只是据传这两名干女儿是专门供他自己淫乐,满足兽欲的。 所以,在这十里县城老李家本来就不怎么良好的门风家声,因这位花花太少的缘故,更是变臭了许多。 这么一位变态,用屁股猜也知道,汪美人是看不上对方的,这也解释了孙掌柜先前为什么宁愿请我这个外人出面去李家求情,也不愿直接找上他这位李家三公子了。 “放肆!‘恶人尚’你在关庙县干尽了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今天居然还敢来我们十里县撒野?欺我们十里县无人吗?”说着李三公子身边的一位中年壮汉就呛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刀来。 恶人尚微微一变色,强自镇定道:“李三公子,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次我之所以来你们十里县,也只是为了完成在下家父的遗愿,只要事情一办妥,我们就马上走人。” “哼哼,恶人尚,本少爷今天就实话跟你说了,这汪美人可是我看上的女人,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快快给我滚回你的关庙县!”见恶人尚怯场,李嘉诚更是笃定,一副吃定你的架势看着他。 “李三公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汪美人明明就是尚某未过门的妻子,你也是个斯文人,怎能说出如此有伤风化之语?”尚有才一脸的理直气壮,义正词严。 “哈哈,恶人尚,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相,除非当年汪老爷瞎了眼睛,他会把自己这么个宝贝女儿许配给你这个丑东西 ”李嘉诚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可谓句句带刺。 尚有才脸上虽然有白粉掩饰,但此时还是涨成了猪肝色,瘦弱的身子颤抖得如风中的百合,显然已经是出离愤怒了。正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发飙时,他却突然的断喝道:“走!我们走!” 说完他就带头向停靠一旁的马车走去。 我心下不由一阵失望,他这一走,狗咬狗的戏是没得看了。他妹的!还真看不出来,这位尚有才颇有些忍人所不能忍的坚毅品质。 — “站住!” 李三公子也是一声断喝。 “李三公子,还有什么事要指教吗?”尚有才停下脚步,不阴不阳的转身问道。 “指教不敢当。”李嘉诚笑吟吟地看着他。“只是要你把身上地那块什么信物。还有什么合婚书给我留下来。” “干你娘的,李嘉诚,你别以为老子是真怕了你了。要不是看在谢大善人的情面上,老子这边五六十人还惧你们区区二十来人吗?” 尚有才终于露出了“英雄本色”,立马出口成脏,手一朝上抬起,他们这一行五六十人也是个个呛啷拔出所佩刀剑来,李嘉诚这一边地手下见此情景。不用主子吩咐,也都是个个刀剑出鞘,形势立时转为严峻,双方都剑拔弩张起来。 尚有才的神情有些肃穆,一双个性十足的眼睛,大部分时间是瞟向我这边的,看来他说的果然没错,起先是看在我的“情面”上。才不与那李嘉诚计较。我谢大善人地威名,果然还是有点震慑力的。 我马上伸手拉了身旁孙老头一衣袖,孙老头立马心领神会的和我一起,悄悄的从他们中间地带退到了一旁观战。 听风和听雨两人当即跟着走了过来。我这一举动,尚有才的脸色立时轻松了不少。但毕竟我没有远离,他还是不怎么放心的,时不时瞄向我一眼。 而另一边的李嘉诚,也是一脸地肃然,一会儿朝对方露出阴狠的目光,一会儿又露出犹疑之色。显然是因为他这边人数少于对方的缘故,没有把握一口气吃下对方。 两班人马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没有一句言语,场面一时沉寂无比。 我站在一旁无比期待着他们狗咬狗场景地出现,但足足十多分钟过去了,这几十号拿着家伙的爷们俱都是没有进一步地动作。看样子,若是没有进一步刺激的话,他们是肯定打不起来了。 “尚兄,李三公子,这个以谢某看,你们这架还是不要打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吗?尚兄虽然人多势众,但这里毕竟是十里县,我看你们还是早早回去。”我高着嗓子,脸上一副悲天悯人之态,端足了和事佬的架势。 “谢大善人,你说的对。我尚某本来就没有跟他们老李家结怨的打算,我现在就走人。”说着尚有才又要转身而走。 “站住!”李嘉诚又是一句断喝,“你要走可以,但你必须把东西给我留下。” 恶人尚马上回转了身,阴冷非常的说道:“李嘉诚,你可别逼人太甚了。”说到这,他转向我,“谢大善人,你也看到了,我尚某虽然想息事宁人,但我尚某人可不是随意就让人欺负的主。” “哎呀!两位千万别冲动,正所谓有话好好说吗?李三公子,我看你们就一人退一步,你既然看上了尚兄的东西,那么为什么不出个合适的价钱,把它买下来呢?” 我这话一出,这两个变态俱都是一愣。 “我是不会卖的!”尚有才率先声明。 “我也不会买的!”李嘉诚断然响应。 最后一线和平的希望都没有了,剩下的当然就只能是战争了。 “给我上!把他身上的东西给我抢过来。”李嘉诚终于下定了决心,朝着众人挥一挥手。 “你娘的,李嘉诚你居然敢玩狠的,那老子就奉陪到底。给我杀!死了人,老子负责。”尚有才已经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他这话一出,尽显恶人本色。 见两帮人马终如所愿的要开打,我心中大喜。赶忙拉着身子有点发抖的孙老头,又往后退出了数步,摆足了置身事外的姿态,也好让尚有才能放开了胆子,狠狠的杀杀他们老李家的锐气。 “杀呀!” “杀啊!” 双方各有两个壮汉打头冲锋,霎时就混战成一团。没过多久,就有好几人惨叫着,倒于血泊之中。 “谢公子,这……这可如何是好?”孙老头被眼前这副打斗场景吓得不轻,浑身颤抖的像筛糠一样。 我冲他神秘的笑了笑,“孙掌柜,这样不是很好吗?等李家这位三少爷吃了亏,跟这位恶人尚结了怨,那李家就不得不出面了。” “可……可是现在都死了人了。我们汪府吃不起官司呀!”孙老头哭丧着脸。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放心好了,你们汪府不用吃什么官司的,我保你们无事。”我信心十足地说道。 孙掌柜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分钟,两帮人马已经倒下去了一大片,从形势上看,尚有才这边毕竟是人数比对方多出不少,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而李家这边虽然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身手很是了得,但他俩各自都被五六人围困,已经渐渐显出疲态,败亡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李嘉诚,你娘地,你这是自找的。”尚有才一脸的阴狠之色,“你,你。你给我过去,把这个王八蛋给我抓过来。” 此时的李嘉诚身边只有一人贴身护卫,一听尚有才的话,这位公子爷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转身就要开溜。 “给我住手!”我适时的朝着场中一声大吼。双方人马地动作都是齐齐一滞,向我望来。 “哎呀!你们这是何必呢?打打杀杀的能解决问题吗?尚兄。李三公子,你们就看在谢某人的面子上,就此住手。” “行!这次是一个误会,我就给谢兄一个面子。大家都住手。”李嘉诚马上就接了腔。 “不行!我这边死了这么多人,若白白放过了李小子,他们不都白白死了吗?”尚有才断然拒绝,但看见我脸色微有不悦,才接道,“除非李小子马上立下字据,一次性赔偿我方人员一千两银子的损失,而且保证以后不再向我寻仇。” 我刚想接口,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响起,却是场中一人趁对方不注意,抽冷子结果了对方一人性命。 “干你娘的李嘉诚,弟兄们,给我把这帮王八蛋统统杀了!”尚有才血气上涌,有点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听风!听雨!你们两人给我上前劝开他们,有谁敢反抗的,给我把他们都废了,只要留着小命就行。”我也拉下了脸色,看来是时候让这两帮人看看我地实力了。 不然,他们还真当我是纸糊的。妈的!那个偷袭的家伙,还真是笨地可以,自己被对方大卸了八块不说,还连带着同伴受累。也不知李家这变态公子从哪里找来的笨蛋手下。 “是!” 听风和听雨齐齐点了一下头,两人很是整齐划一的唰的一声抽刀出鞘,冲了上去。 这两个前几天可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拼杀的,当初他俩从几百人的贼群中争得独眼龙首级,脱颖而出,其杀人和伤人经验可说都是炉火纯青的很,场中这些酒囊饭袋哪会是他俩的对手? 听风、听雨两人一入场,形势立马就明朗起来。铿铿锵锵的一阵兵器交鸣声,伴随着“哎哟!哎哟!”的惨叫声,场中立时掉落一地的兵器,两帮人马俱都个个手捂受创之手跄踉着退了开去。 两人的身影就如同蝴蝶翩跹而过,说不出的从容和潇洒。 从两人入场到两人飘然而回,前后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场中被两人所伤掉落手中兵器的众人,都是一脸骇然之色的望着他俩,像是见了鬼一样。其中只有少数几人挡住了两人的各自一招,但也仅仅是限于一招而已,第二招他们就马上受伤败退了。 我看得暗自点头,这两人果然还是有些实力的。 “大家以和为贵!别再妄动刀剑了!”我语重心长的望着这一群呆头鹅,“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双方有任何的死伤。” 尚有才和李嘉诚亲眼目睹了我两名手下的身手,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有退去,在我的目光迫视下,他们都只有下意识乖乖点头的份儿。 “现在就让我谢某人做个和事佬。既然你们双方都是各有伤亡,我看就不要谁赔谁了。不过,这事的起因,实在是错在李三公子。李三公子,我看你就向尚兄道个歉。” 我看似公允的说出了和解方法,但话里袒护李嘉诚的意思明显不过。李嘉诚一听感激非常的看了我一眼,又是立马接腔道:“尚兄,我先前就已说了,我们之间完全是个误会。我李某人在这里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的莽撞之举。” 李嘉诚多少还是有点眼色,能屈能伸的。他立马双手做拱向尚有才一揖到底,态度真挚非常。 尚有才心里虽然愤愤不已,但他的一众手下个个都受了伤,基本上都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可说是毫无士气可言,在加上刚刚见识了我的雷霆手段,哪还有跟我叫板的胆量?只能十分艰难的朝我一点头,闷声闷气道:“既然是误会,大家解释开了就行。李公子若是没有事的话,我这就收尸走人了。” “没,没事了。”李嘉诚连忙摇着手,一步步的朝着我这边挪来。 “哈哈,这就好了。大家以和为贵,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我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两人俱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1章 两败俱伤 为首是一辆豪华马车直奔而来,身后跟着数骑,再之后跑步的不下二十多人。 看着这群人个个身佩刀剑,显然也是来者不善的。我不由有些好奇起来,难道又是一个来逼婚的不成?或者说是汪府另外请来的强援? “吁——!” 马车霎时在汪府门前停下,卷起一阵的尘土。 这番造势还真是臭屁的可以,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人物了。我微皱着眉头,举起衣袖使劲朝面前扇了扇,把尘土倒卷了过去。 车厢的车门打开,车帘卷起,一人当先弓身而出,步下车来,随之车内又钻出两人。 那当先之人二十许岁,还算一表人才,头戴文冠,腰悬宝剑,左右两个壮汉随侍,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贵公子。 而这位贵公子,跟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赫然就是老李家现在的第三代子弟,李老财的亲生儿子,我善阳兄长的堂弟,李嘉诚。 这李嘉诚很有派头的站在那里,第一眼就瞄上了鹤立鸡群的我,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就视若不见的把目光陆续转向了其他人。 “李三公子,幸会幸会!”我高着嗓子远远的就对他打起了招呼。 “哦,原来是谢兄,幸会幸会!”李嘉诚像是刚刚才发现我的样子,也举着双手朝我拱了一拱。妈的!还真是虚伪的可以。 这时,骑着马来的五六个人已经下了马来到他身旁,身后跑路的那二十几人也陆续气喘吁吁地赶到。 众人下来齐了之后。李嘉诚这才迈着他地公子步。大模大样的朝着我们这边行来。 “孙掌柜,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汪府门口聚集着这么多人,不会都是来府上做客的。”李嘉诚很有点明知故问地意思。 孙掌柜苦着脸。尴尬的笑了笑,答道:“三公子,这些人都是从关庙县过来的,至于具体为何而来,我看还是请三公子自己问个究竟。” 我听得不由又暗骂了他一声老狐狸,他这么轻轻的一转移。立刻就让尚李两人面对面了。不过,看这位李嘉诚来势汹汹的架势,八成也是冲着汪美人或者说冲着恶人尚这位情敌来的,他俩对上看来是迟早地事。由此,我也深切感受到了汪美人现时的巨大“吸引力”,她就犹如一只香喷喷刚出炉的肉骨头,香气四溢,招来了眼前这两只恶狗。 “哈哈。原来是十里县城的李家三公子,在下关庙县的尚有才,家叔是关庙县的尚老县令。在下对李三公子的大名可是闻名已久呀!”尚有才哈哈大笑着,拱着手上前两步。要不是他那长相,还真有那么一副豪迈气概。 李嘉诚明显的皱了皱眉。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关庙县的‘恶人尚’?李某对你倒也是闻名已久了。” 他这话可说是挖苦之极,尚有才立马就拉下了脸色来。 “哼哼,在下这点薄名比起李三公子你的风流大名,可是差地远了。听说三公子你上至七十岁,下至五六岁的男女都是来者不拒地,嘿嘿,还真口味独特呀!” 尚有才也毫不留情的就把李三公子的“名声”给抖了出来,我根据贵喜这位情报官的情报知道,这李三公子明显的就是一个性变态者,据传他曾经在一次酒醉之后,当街就企图强奸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娘,还好的是当时李家的三老爷刚好经过,阻止了这件看似骇人听闻的的丑事。 还有的就是,这位三公子家中已经有了一妻三妾,但他还收养了两名七八岁的干女儿,只是据传这两名干女儿是专门供他自己淫乐,满足兽欲的。 所以,在这十里县城老李家本来就不怎么良好的门风家声,因这位花花太少的缘故,更是变臭了许多。 这么一位变态,用屁股猜也知道,汪美人是看不上对方的,这也解释了孙掌柜先前为什么宁愿请我这个外人出面去李家求情,也不愿直接找上他这位李家三公子了。 “放肆!‘恶人尚’你在关庙县干尽了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今天居然还敢来我们十里县撒野?欺我们十里县无人吗?”说着李三公子身边的一位中年壮汉就呛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刀来。 恶人尚微微一变色,强自镇定道:“李三公子,我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次我之所以来你们十里县,也只是为了完成在下家父的遗愿,只要事情一办妥,我们就马上走人。” “哼哼,恶人尚,本少爷今天就实话跟你说了,这汪美人可是我看上的女人,你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快快给我滚回你的关庙县!”见恶人尚怯场,李嘉诚更是笃定,一副吃定你的架势看着他。 “李三公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汪美人明明就是尚某未过门的妻子,你也是个斯文人,怎能说出如此有伤风化之语?”尚有才一脸的理直气壮,义正词严。 “哈哈,恶人尚,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相,除非当年汪老爷瞎了眼睛,他会把自己这么个宝贝女儿许配给你这个丑东西 ”李嘉诚一脸戏谑的看着他,可谓句句带刺。 尚有才脸上虽然有白粉掩饰,但此时还是涨成了猪肝色,瘦弱的身子颤抖得如风中的百合,显然已经是出离愤怒了。正在众人都以为他要发飙时,他却突然的断喝道:“走!我们走!” 说完他就带头向停靠一旁的马车走去。 我心下不由一阵失望,他这一走,狗咬狗的戏是没得看了。他妹的!还真看不出来,这位尚有才颇有些忍人所不能忍的坚毅品质。 — “站住!” 李三公子也是一声断喝。 “李三公子,还有什么事要指教吗?”尚有才停下脚步,不阴不阳的转身问道。 “指教不敢当。”李嘉诚笑吟吟地看着他。“只是要你把身上地那块什么信物。还有什么合婚书给我留下来。” “干你娘的,李嘉诚,你别以为老子是真怕了你了。要不是看在谢大善人的情面上,老子这边五六十人还惧你们区区二十来人吗?” 尚有才终于露出了“英雄本色”,立马出口成脏,手一朝上抬起,他们这一行五六十人也是个个呛啷拔出所佩刀剑来,李嘉诚这一边地手下见此情景。不用主子吩咐,也都是个个刀剑出鞘,形势立时转为严峻,双方都剑拔弩张起来。 尚有才的神情有些肃穆,一双个性十足的眼睛,大部分时间是瞟向我这边的,看来他说的果然没错,起先是看在我的“情面”上。才不与那李嘉诚计较。我谢大善人地威名,果然还是有点震慑力的。 我马上伸手拉了身旁孙老头一衣袖,孙老头立马心领神会的和我一起,悄悄的从他们中间地带退到了一旁观战。 听风和听雨两人当即跟着走了过来。我这一举动,尚有才的脸色立时轻松了不少。但毕竟我没有远离,他还是不怎么放心的,时不时瞄向我一眼。 而另一边的李嘉诚,也是一脸地肃然,一会儿朝对方露出阴狠的目光,一会儿又露出犹疑之色。显然是因为他这边人数少于对方的缘故,没有把握一口气吃下对方。 两班人马都像是约定好了似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没有一句言语,场面一时沉寂无比。 我站在一旁无比期待着他们狗咬狗场景地出现,但足足十多分钟过去了,这几十号拿着家伙的爷们俱都是没有进一步地动作。看样子,若是没有进一步刺激的话,他们是肯定打不起来了。 “尚兄,李三公子,这个以谢某看,你们这架还是不要打了,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吗?尚兄虽然人多势众,但这里毕竟是十里县,我看你们还是早早回去。”我高着嗓子,脸上一副悲天悯人之态,端足了和事佬的架势。 “谢大善人,你说的对。我尚某本来就没有跟他们老李家结怨的打算,我现在就走人。”说着尚有才又要转身而走。 “站住!”李嘉诚又是一句断喝,“你要走可以,但你必须把东西给我留下。” 恶人尚马上回转了身,阴冷非常的说道:“李嘉诚,你可别逼人太甚了。”说到这,他转向我,“谢大善人,你也看到了,我尚某虽然想息事宁人,但我尚某人可不是随意就让人欺负的主。” “哎呀!两位千万别冲动,正所谓有话好好说吗?李三公子,我看你们就一人退一步,你既然看上了尚兄的东西,那么为什么不出个合适的价钱,把它买下来呢?” 我这话一出,这两个变态俱都是一愣。 “我是不会卖的!”尚有才率先声明。 “我也不会买的!”李嘉诚断然响应。 最后一线和平的希望都没有了,剩下的当然就只能是战争了。 “给我上!把他身上的东西给我抢过来。”李嘉诚终于下定了决心,朝着众人挥一挥手。 “你娘的,李嘉诚你居然敢玩狠的,那老子就奉陪到底。给我杀!死了人,老子负责。”尚有才已经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他这话一出,尽显恶人本色。 见两帮人马终如所愿的要开打,我心中大喜。赶忙拉着身子有点发抖的孙老头,又往后退出了数步,摆足了置身事外的姿态,也好让尚有才能放开了胆子,狠狠的杀杀他们老李家的锐气。 “杀呀!” “杀啊!” 双方各有两个壮汉打头冲锋,霎时就混战成一团。没过多久,就有好几人惨叫着,倒于血泊之中。 “谢公子,这……这可如何是好?”孙老头被眼前这副打斗场景吓得不轻,浑身颤抖的像筛糠一样。 我冲他神秘的笑了笑,“孙掌柜,这样不是很好吗?等李家这位三少爷吃了亏,跟这位恶人尚结了怨,那李家就不得不出面了。” “可……可是现在都死了人了。我们汪府吃不起官司呀!”孙老头哭丧着脸。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放心好了,你们汪府不用吃什么官司的,我保你们无事。”我信心十足地说道。 孙掌柜一脸狐疑地看着我。 时间又过去了十多分钟,两帮人马已经倒下去了一大片,从形势上看,尚有才这边毕竟是人数比对方多出不少,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而李家这边虽然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身手很是了得,但他俩各自都被五六人围困,已经渐渐显出疲态,败亡也只是迟早的事儿。 “李嘉诚,你娘地,你这是自找的。”尚有才一脸的阴狠之色,“你,你。你给我过去,把这个王八蛋给我抓过来。” 此时的李嘉诚身边只有一人贴身护卫,一听尚有才的话,这位公子爷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转身就要开溜。 “给我住手!”我适时的朝着场中一声大吼。双方人马地动作都是齐齐一滞,向我望来。 “哎呀!你们这是何必呢?打打杀杀的能解决问题吗?尚兄。李三公子,你们就看在谢某人的面子上,就此住手。” “行!这次是一个误会,我就给谢兄一个面子。大家都住手。”李嘉诚马上就接了腔。 “不行!我这边死了这么多人,若白白放过了李小子,他们不都白白死了吗?”尚有才断然拒绝,但看见我脸色微有不悦,才接道,“除非李小子马上立下字据,一次性赔偿我方人员一千两银子的损失,而且保证以后不再向我寻仇。” 我刚想接口,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响起,却是场中一人趁对方不注意,抽冷子结果了对方一人性命。 “干你娘的李嘉诚,弟兄们,给我把这帮王八蛋统统杀了!”尚有才血气上涌,有点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听风!听雨!你们两人给我上前劝开他们,有谁敢反抗的,给我把他们都废了,只要留着小命就行。”我也拉下了脸色,看来是时候让这两帮人看看我地实力了。 不然,他们还真当我是纸糊的。妈的!那个偷袭的家伙,还真是笨地可以,自己被对方大卸了八块不说,还连带着同伴受累。也不知李家这变态公子从哪里找来的笨蛋手下。 “是!” 听风和听雨齐齐点了一下头,两人很是整齐划一的唰的一声抽刀出鞘,冲了上去。 这两个前几天可都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拼杀的,当初他俩从几百人的贼群中争得独眼龙首级,脱颖而出,其杀人和伤人经验可说都是炉火纯青的很,场中这些酒囊饭袋哪会是他俩的对手? 听风、听雨两人一入场,形势立马就明朗起来。铿铿锵锵的一阵兵器交鸣声,伴随着“哎哟!哎哟!”的惨叫声,场中立时掉落一地的兵器,两帮人马俱都个个手捂受创之手跄踉着退了开去。 两人的身影就如同蝴蝶翩跹而过,说不出的从容和潇洒。 从两人入场到两人飘然而回,前后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场中被两人所伤掉落手中兵器的众人,都是一脸骇然之色的望着他俩,像是见了鬼一样。其中只有少数几人挡住了两人的各自一招,但也仅仅是限于一招而已,第二招他们就马上受伤败退了。 我看得暗自点头,这两人果然还是有些实力的。 “大家以和为贵!别再妄动刀剑了!”我语重心长的望着这一群呆头鹅,“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双方有任何的死伤。” 尚有才和李嘉诚亲眼目睹了我两名手下的身手,脸上震惊的表情还没有退去,在我的目光迫视下,他们都只有下意识乖乖点头的份儿。 “现在就让我谢某人做个和事佬。既然你们双方都是各有伤亡,我看就不要谁赔谁了。不过,这事的起因,实在是错在李三公子。李三公子,我看你就向尚兄道个歉。” 我看似公允的说出了和解方法,但话里袒护李嘉诚的意思明显不过。李嘉诚一听感激非常的看了我一眼,又是立马接腔道:“尚兄,我先前就已说了,我们之间完全是个误会。我李某人在这里正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的莽撞之举。” 李嘉诚多少还是有点眼色,能屈能伸的。他立马双手做拱向尚有才一揖到底,态度真挚非常。 尚有才心里虽然愤愤不已,但他的一众手下个个都受了伤,基本上都是暂时失去了战斗力,可说是毫无士气可言,在加上刚刚见识了我的雷霆手段,哪还有跟我叫板的胆量?只能十分艰难的朝我一点头,闷声闷气道:“既然是误会,大家解释开了就行。李公子若是没有事的话,我这就收尸走人了。” “没,没事了。”李嘉诚连忙摇着手,一步步的朝着我这边挪来。 “哈哈,这就好了。大家以和为贵,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 我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两人俱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2章 敲诈汪府 李尚双方的人马在我这位谢大善人出面弹压之后,都很始打扫起战场来。他们这一次火拼直接死亡的大概有二十多人,受重伤奄奄一息的也有好几个。总之,他们这一次狗咬狗的争斗是以两败俱伤收场,倒是让我这个旁观者过足了一把眼瘾。 两帮人马各自收尸停当,原先的马车变成了运尸车。 “谢大善人,尚某这就告辞了。改日大善人你若是有暇的话,请来关庙县做客,尚某一定尽心招待。”尚有才脸上挂起自以为是的真挚笑容。 “好说,好说,改日有空的话,我一定去关庙县叨扰尚兄一番。”我一脸和善的抱拳还礼。 看来尚有才是真的想巴结我,听我这话,他顿时大喜,连忙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谢大善人你若是来我们关庙县的话,一定要知会尚某一声。” “一定,请一路走好。” “告辞!” 尚有才也没有再做停留,招呼手下一声,看也不看一眼旁边的李嘉诚,就率先带队向着庄外走去。 “谢兄,小弟今次多亏你仗义出手,在下先行谢过了。”李嘉诚突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纳头就要向我拜谢。 “别,李兄,你的这个大礼我可是承受不起。”我赶忙上前几步,搀扶他起来。李嘉诚倒是虚伪的可以,被我这一扶,马上就停止了动作。 “谢兄,今次你的这份人情,我李某人是记下了。下次你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只管跟我说。”李嘉诚一副豪气冲天地模样。 “呵呵,那好。谢某以后有事要李兄帮忙地,一定去找你。”有便宜不占那就是傻瓜了。更何况是这个变态自己提出来的,我当然是不客气的就收下了他这番承诺。 我这样地回答,显然有点出乎李嘉诚的预料。李嘉诚明显的呆了一呆,接着无所谓似的爽朗一笑,“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今次不便相请谢兄以作答谢。下次一定补上。告辞了!” “走好!” 李嘉诚也是不再做什么停留,招呼一声手下,残存的十余人也跟着去了。 看着这两帮人马陆续出庄,我的嘴角不由挂起了一抹冷笑。 “谢公子,你看今儿这事,真不知该如何解决才好了?还请谢公子能帮帮我们汪府这个忙。”两帮人马散去后,孙掌柜脸色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大概由于我两个手下地特殊表现,他对我的态度也越发的恭敬起来。 我慢悠悠的说道:“孙掌柜。你们家小姐应该在府里。我看还是让我跟她本人细谈一下比较好。” “是的,谢公子您说的对,小老儿这就领您进府。”孙掌柜赶忙屈身肃手把我请向汪府大门。 再一次面对面的亲眼见到汪美人,她的容貌依旧娇美。气质依然高贵中带着一种冰霜之气。但显然地由于被尚有才上门逼婚,她此时的脸色可是差劲之极。 “汪老板。今天我之所以来,完全是因为孙掌柜所请之故。”我这第一句话的意思明显不过,表示自己这一次来便不是主动自愿的。要不是孙掌柜所请,我还真有见死不救地打算。 汪美人和侍立在她身旁的小翠,一听此言,俱都是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秀眉。另一旁的孙掌柜却是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 汪美人还算沉得住气,马上就岔开了话题,淡淡的说道:“谢老板,听孙伯说刚刚在府门前多亏了你的仗义出手,不然还真是有些不好收拾了。小女子在此谢过。”达对我的谢意了,但她的脸色平静淡然,哪有一丝感激之色? 我轻轻一笑,朝她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汪老板客气了,刚刚的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当时出手阻止他们双方械斗的,是我的这两名得力手下,你要谢的话,还是谢他们。” 我这是故意想让汪美人儿难堪,在这时代很是看重上下尊卑关系的,我让她一个主人家向我的两名手下致谢,实在让她有些为难了。她不由的朝我一瞪眼,姣好的容颜上显出几丝恼怒之色。 “咳,小老儿代我家小姐,谢过两位壮士了。”孙老头倒是很会察言观色,马上就挺身而出,向着站在我身旁的听风和听雨拱手作谢,正好替汪美人解围。听风、听雨倒也有些涵养,很是客气的向他拱手还礼。 我见美人儿生气,也知道适可而止,马上就转移了话题,呵呵一笑道:“汪老板,想来我们都很明白,令尊在生前肯定是不会把你许给那个尚有才的。但他现在的手里,毕竟握有令尊的信物和那张合婚书,以及两位证人。今次,他虽然被李家的三公子逼退了,但也是暂时的,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看过不了几天,他肯定会让他叔父派出大批官兵,到你府上‘请’你去关庙县。 到时汪老板你看到底如何应对才好呢?” 说完我就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我这个“肯定”的假设,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尚有才这次逼婚不成,又加上跟李嘉诚结了怨,很可能会请出他的县令叔父,在官面上做文章。 汪美人明显的蹙起了弯弯细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那……不知谢老板可有什么妥善的应对之法?”汪美人抬起头,两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谢老板今次若是帮小女子渡过难关,小女子一定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我一听她这句软语,心中畅快的只想哈哈大笑三声。不容易呀!你这汪美人虽然嘴硬的要命,但最终还不是向我服软求教了?哈哈哈! “呵呵,汪老板客气了。我们毕竟都是有些交情的人。何况我还是你生意上地合伙人呢?我怎能见死不救呢?”我打着哈哈。完全一副热心肠地模样,“不过吗?想必汪老板你也知道,我们做为商人。这个为了要做成一件事情,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哦,那谢老板指的这个代价具体是何物呢?”汪美人冷冷地注视着我,目光中透射着些许的无奈、怨恨和感伤。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对她有丝不忍起来。 “这个,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所指的这个代价当然是指银子了。”我理所当然的冲她说道。 “谢老板果然不愧是本县城有名的商贾,三句不离本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知谢老板要帮小女子解决好此事,要多少银两呢?” “好说好说,这钱其实是本人用来替汪老板你去李府说项的,今次刚好他们老李家的三少爷跟恶人尚结了怨,而我又跟李府的当家人松柏公和县令大人有点交情,正好请他们老李家出面。 派人去逼迫那个恶人尚交出身上所带的信物和合婚书来。汪老板你看此法,是否可行。若是可行的话,我看此事宜早不宜迟。不然的话,让恶人尚趁早返回关庙县的话。你就后患无穷了。” “好。我答应你,你给我说个数。”汪美人很是干脆地就答应了这个解决办法。没有丝毫的迟疑,不由让我又是高看了她几分。 “咳,孙掌柜麻烦你带我这两名手下先出去。”毕竟这银子的问题很敏感,何况我对听雨还没有到完全信任的地步,还是让他避一下嫌比较好。 孙掌柜很是明白我地做法,马上就客气的带着他俩出去了。 我大咧咧地举盏喝了一口茶,“小翠,你也先出去。今天你给我沏的茶,比起上几次可好多了,有长进。” 小翠这丫头瞪了我一眼,把头扭向了一边,一副充耳未闻的模样。 我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个小妮子,朝着汪美人挤了挤眉,示意了一下。 “小翠,你出去。”汪美人发话。 “是,小姐。”小翠很是不乐意的一嘟嘴,临行前又狠狠给了我一记大白眼。 “谢老板,你现在可以给我报个确切的价格了?”汪美人完全摆出一副买卖人的架势。 “好,汪老板果然是十里县首屈一指的女商贾,够爽快。”我很是配合的竖起大拇指夸赞了她一句,但对方却是无动于衷的很,一脸镇定的看着我,让我很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我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嘿嘿,谢老板,那我就开门见山的给你报个价。你给我五千两,我保证从此以后,那个恶人尚不会再过来找你的麻烦。” 我这话一出口,就等着这个小气美人儿尖声惊叫了。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却还是先前那副平静样子,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无惧色的大家风范。让我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场面一时沉寂了足有一分钟。我知道她在衡量这笔买卖的得失,所以我一点也不心急。说实话,依照我现在的家财,我对这五千两便不是十分看重,我看重的是如何从她手中取回原属于自己的那份,想让她肉痛而已,就像我当初肉痛的那样。相对于汪美人前些日子因为肚兜的大赚特赚,这五千两最多是她这些收益中的一半而已,我对她的这次开价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很了。 “好!我们一言为定,我出五千两,你帮我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我先给你一千两,等事成之后你把我爹的信物和那张合婚书拿回来了,我再给你剩下的四千两。”汪美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早知道她最终会答应我这个开价的,因为她已经没得选择了。而她的这种付款方式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一千两太少了,我若是拿着这点钱去他们老李家替你求情搬兵,我还真是拿不出手来。我看你就先预付给我一半,二千五百两,剩下的等拿到东西后你再付钱。”我也摆足了一副和她讨价还价的架势。 汪美人一声冷笑 “相比起李府的那些护院,谢老板你的那个护卫队可是非常有名。难道谢老板就没有打算让你的手下去办理此事吗?” 我心中不由一突。果然不愧为女强人。一猜就猜到我的真实意图来。不过。虽然被她猜中心思,我还是不能承认地。 “呵呵,汪老板。看你说的,像我们这样的生意人,哪能明目张胆的带人去逼迫那个恶人尚就范呢?要知道,他的家叔可是县令呀!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我哪有这个胆子和那些官老爷做对呢?” “原来谢老板还是胆小之人。”汪美人嘴角挂起冷笑,“那谢老板你三番两次的带队去剿贼却又是哪来地胆量呢?” “呵呵。汪老板。我们是在谈你被人逼婚之事,而不是我的胆量问题。我看你就先给我二千五百两,不然的话,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说动老李家的人出面帮你。”我很是干脆的就岔开了她的话题,她咄咄逼人的话语马上就成了无用功。 汪美人看样子被我这话气得不轻,酥胸起伏,呼呼地直喘气。而我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一阵快意,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她来。这肆无忌惮的一打量,还真让我再次意识到她是个十足十地美人胚子,要脸胖有脸胖。要身段有身段,再加上她现在至少上万的家财。也难怪恶人尚费尽心机要娶她,李变态则为了她不惜跟情敌刀剑相向,殊死拼杀。她这块肉骨头果然香得可以,我不得不承认连我都有点对她动心了。财色双收地美事,对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有着致命诱惑力的。 “好!我答应你!”汪美人的话一字一句的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可见其心情之恶劣。 “呵呵,那好,汪老板,你就快把这二千五百两的银子拿给我。我也好抓紧时间给你办事不是?”我一脸灿烂笑容的看着她。 汪美人霍的站起,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向着内房而去。没过几分钟的功夫,她就重新返回,并且手上还拿着一叠宝钞。 “砰!”的一声响,她把手上的这叠宝钞使劲拍在我身旁的茶案上,“两千五百两!你可要点算清楚了。” 我看着她拍在案上的那只玉手微微颤抖,心下不由暗笑不已。就她这双没有干过粗活的嫩手,硬要跟红木茶案做亲密接触,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的很,疼痛再所难免呀!呵呵! “哪能呢?汪老板你我还信不过吗?”我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老实不客气的拿过这叠宝钞,慢条斯理的点算起来。每张面值一百两,正好二十五张。 “谢老板,数目对了。那你就给我写张凭据。”汪美人负手站立,一脸的冰霜之气。 “没问题!”她竟然付钱付的这么爽快,我当然也是要极力配合的,当即自告奋勇走向一边的书案,拿起毛笔,摊开纸张,蘸满香墨,就刷刷地写下了一张收条。当然,我也是留了一个心眼的,内容上明确的写明“今收到汪府赠予之二千五百两银子”,特意写了“赠予”两字,那以后她若想凭此做文章可就难了。 汪美人接过这张后世格式的收据,稍稍一看,嘴角又是挂起了冷笑,“谢老板果然是个胆小细心之人。” 我对她的冷嘲热讽故作未闻,任谁被别人敲诈了这些银子都会生气的,既然我现在钱拿到了,让她发发火也无所谓。 我洒然一笑,马上就冲她拱手作别,“汪老板,以免夜长梦多,我这就给你去办事去了。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好了。” 说完之后,我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马上就怀揣着这笔“应得收入”转身朝着厅外而去。 “呵呵,孙掌柜,你放心,我已经和你家小姐谈妥了,我保证能让李家的人出面解决好此事。”这一次我狠狠宰了小气的汪美人一笔,心下实在是畅快之极,而孙老头做为这件好事的介绍人,实在是功不可没的。所以,我一出来,就笑容亲切的跟他打起了招呼。 孙老头一听我这话,脸上马上显出大喜之色,连忙道:“那如此就请谢公子你多费心了。” “那是一定的。你尽管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的妥妥贴贴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告辞了。” “那小老儿送谢公子出去。”孙老头比我还紧张,也没有再虚礼客套,马上就在前面带路,送我们三人出门。 “谢公子走好!两位壮士也请走好!”孙老头倒是很会做人,站在府前的台阶上,很是客气的对着我们三人拱手作别。 我微微一还礼,就带着两名手下扬长而去。 第2章 敲诈汪府 李尚双方的人马在我这位谢大善人出面弹压之后,都很始打扫起战场来。他们这一次火拼直接死亡的大概有二十多人,受重伤奄奄一息的也有好几个。总之,他们这一次狗咬狗的争斗是以两败俱伤收场,倒是让我这个旁观者过足了一把眼瘾。 两帮人马各自收尸停当,原先的马车变成了运尸车。 “谢大善人,尚某这就告辞了。改日大善人你若是有暇的话,请来关庙县做客,尚某一定尽心招待。”尚有才脸上挂起自以为是的真挚笑容。 “好说,好说,改日有空的话,我一定去关庙县叨扰尚兄一番。”我一脸和善的抱拳还礼。 看来尚有才是真的想巴结我,听我这话,他顿时大喜,连忙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谢大善人你若是来我们关庙县的话,一定要知会尚某一声。” “一定,请一路走好。” “告辞!” 尚有才也没有再做停留,招呼手下一声,看也不看一眼旁边的李嘉诚,就率先带队向着庄外走去。 “谢兄,小弟今次多亏你仗义出手,在下先行谢过了。”李嘉诚突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纳头就要向我拜谢。 “别,李兄,你的这个大礼我可是承受不起。”我赶忙上前几步,搀扶他起来。李嘉诚倒是虚伪的可以,被我这一扶,马上就停止了动作。 “谢兄,今次你的这份人情,我李某人是记下了。下次你要我帮忙的地方。就只管跟我说。”李嘉诚一副豪气冲天地模样。 “呵呵,那好。谢某以后有事要李兄帮忙地,一定去找你。”有便宜不占那就是傻瓜了。更何况是这个变态自己提出来的,我当然是不客气的就收下了他这番承诺。 我这样地回答,显然有点出乎李嘉诚的预料。李嘉诚明显的呆了一呆,接着无所谓似的爽朗一笑,“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今次不便相请谢兄以作答谢。下次一定补上。告辞了!” “走好!” 李嘉诚也是不再做什么停留,招呼一声手下,残存的十余人也跟着去了。 看着这两帮人马陆续出庄,我的嘴角不由挂起了一抹冷笑。 “谢公子,你看今儿这事,真不知该如何解决才好了?还请谢公子能帮帮我们汪府这个忙。”两帮人马散去后,孙掌柜脸色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大概由于我两个手下地特殊表现,他对我的态度也越发的恭敬起来。 我慢悠悠的说道:“孙掌柜。你们家小姐应该在府里。我看还是让我跟她本人细谈一下比较好。” “是的,谢公子您说的对,小老儿这就领您进府。”孙掌柜赶忙屈身肃手把我请向汪府大门。 再一次面对面的亲眼见到汪美人,她的容貌依旧娇美。气质依然高贵中带着一种冰霜之气。但显然地由于被尚有才上门逼婚,她此时的脸色可是差劲之极。 “汪老板。今天我之所以来,完全是因为孙掌柜所请之故。”我这第一句话的意思明显不过,表示自己这一次来便不是主动自愿的。要不是孙掌柜所请,我还真有见死不救地打算。 汪美人和侍立在她身旁的小翠,一听此言,俱都是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秀眉。另一旁的孙掌柜却是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 汪美人还算沉得住气,马上就岔开了话题,淡淡的说道:“谢老板,听孙伯说刚刚在府门前多亏了你的仗义出手,不然还真是有些不好收拾了。小女子在此谢过。”达对我的谢意了,但她的脸色平静淡然,哪有一丝感激之色? 我轻轻一笑,朝她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汪老板客气了,刚刚的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况且当时出手阻止他们双方械斗的,是我的这两名得力手下,你要谢的话,还是谢他们。” 我这是故意想让汪美人儿难堪,在这时代很是看重上下尊卑关系的,我让她一个主人家向我的两名手下致谢,实在让她有些为难了。她不由的朝我一瞪眼,姣好的容颜上显出几丝恼怒之色。 “咳,小老儿代我家小姐,谢过两位壮士了。”孙老头倒是很会察言观色,马上就挺身而出,向着站在我身旁的听风和听雨拱手作谢,正好替汪美人解围。听风、听雨倒也有些涵养,很是客气的向他拱手还礼。 我见美人儿生气,也知道适可而止,马上就转移了话题,呵呵一笑道:“汪老板,想来我们都很明白,令尊在生前肯定是不会把你许给那个尚有才的。但他现在的手里,毕竟握有令尊的信物和那张合婚书,以及两位证人。今次,他虽然被李家的三公子逼退了,但也是暂时的,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看过不了几天,他肯定会让他叔父派出大批官兵,到你府上‘请’你去关庙县。 到时汪老板你看到底如何应对才好呢?” 说完我就有点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我这个“肯定”的假设,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尚有才这次逼婚不成,又加上跟李嘉诚结了怨,很可能会请出他的县令叔父,在官面上做文章。 汪美人明显的蹙起了弯弯细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那……不知谢老板可有什么妥善的应对之法?”汪美人抬起头,两只大眼睛定定的看着我,“谢老板今次若是帮小女子渡过难关,小女子一定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我一听她这句软语,心中畅快的只想哈哈大笑三声。不容易呀!你这汪美人虽然嘴硬的要命,但最终还不是向我服软求教了?哈哈哈! “呵呵,汪老板客气了。我们毕竟都是有些交情的人。何况我还是你生意上地合伙人呢?我怎能见死不救呢?”我打着哈哈。完全一副热心肠地模样,“不过吗?想必汪老板你也知道,我们做为商人。这个为了要做成一件事情,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哦,那谢老板指的这个代价具体是何物呢?”汪美人冷冷地注视着我,目光中透射着些许的无奈、怨恨和感伤。不知怎么的,我竟然对她有丝不忍起来。 “这个,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所指的这个代价当然是指银子了。”我理所当然的冲她说道。 “谢老板果然不愧是本县城有名的商贾,三句不离本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知谢老板要帮小女子解决好此事,要多少银两呢?” “好说好说,这钱其实是本人用来替汪老板你去李府说项的,今次刚好他们老李家的三少爷跟恶人尚结了怨,而我又跟李府的当家人松柏公和县令大人有点交情,正好请他们老李家出面。 派人去逼迫那个恶人尚交出身上所带的信物和合婚书来。汪老板你看此法,是否可行。若是可行的话,我看此事宜早不宜迟。不然的话,让恶人尚趁早返回关庙县的话。你就后患无穷了。” “好。我答应你,你给我说个数。”汪美人很是干脆地就答应了这个解决办法。没有丝毫的迟疑,不由让我又是高看了她几分。 “咳,孙掌柜麻烦你带我这两名手下先出去。”毕竟这银子的问题很敏感,何况我对听雨还没有到完全信任的地步,还是让他避一下嫌比较好。 孙掌柜很是明白我地做法,马上就客气的带着他俩出去了。 我大咧咧地举盏喝了一口茶,“小翠,你也先出去。今天你给我沏的茶,比起上几次可好多了,有长进。” 小翠这丫头瞪了我一眼,把头扭向了一边,一副充耳未闻的模样。 我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个小妮子,朝着汪美人挤了挤眉,示意了一下。 “小翠,你出去。”汪美人发话。 “是,小姐。”小翠很是不乐意的一嘟嘴,临行前又狠狠给了我一记大白眼。 “谢老板,你现在可以给我报个确切的价格了?”汪美人完全摆出一副买卖人的架势。 “好,汪老板果然是十里县首屈一指的女商贾,够爽快。”我很是配合的竖起大拇指夸赞了她一句,但对方却是无动于衷的很,一脸镇定的看着我,让我很有种被她看穿的感觉。 我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嘿嘿,谢老板,那我就开门见山的给你报个价。你给我五千两,我保证从此以后,那个恶人尚不会再过来找你的麻烦。” 我这话一出口,就等着这个小气美人儿尖声惊叫了。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却还是先前那副平静样子,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无惧色的大家风范。让我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场面一时沉寂了足有一分钟。我知道她在衡量这笔买卖的得失,所以我一点也不心急。说实话,依照我现在的家财,我对这五千两便不是十分看重,我看重的是如何从她手中取回原属于自己的那份,想让她肉痛而已,就像我当初肉痛的那样。相对于汪美人前些日子因为肚兜的大赚特赚,这五千两最多是她这些收益中的一半而已,我对她的这次开价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很了。 “好!我们一言为定,我出五千两,你帮我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我先给你一千两,等事成之后你把我爹的信物和那张合婚书拿回来了,我再给你剩下的四千两。”汪美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早知道她最终会答应我这个开价的,因为她已经没得选择了。而她的这种付款方式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一千两太少了,我若是拿着这点钱去他们老李家替你求情搬兵,我还真是拿不出手来。我看你就先预付给我一半,二千五百两,剩下的等拿到东西后你再付钱。”我也摆足了一副和她讨价还价的架势。 汪美人一声冷笑 “相比起李府的那些护院,谢老板你的那个护卫队可是非常有名。难道谢老板就没有打算让你的手下去办理此事吗?” 我心中不由一突。果然不愧为女强人。一猜就猜到我的真实意图来。不过。虽然被她猜中心思,我还是不能承认地。 “呵呵,汪老板。看你说的,像我们这样的生意人,哪能明目张胆的带人去逼迫那个恶人尚就范呢?要知道,他的家叔可是县令呀!正所谓民不与官斗,我哪有这个胆子和那些官老爷做对呢?” “原来谢老板还是胆小之人。”汪美人嘴角挂起冷笑,“那谢老板你三番两次的带队去剿贼却又是哪来地胆量呢?” “呵呵。汪老板。我们是在谈你被人逼婚之事,而不是我的胆量问题。我看你就先给我二千五百两,不然的话,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说动老李家的人出面帮你。”我很是干脆的就岔开了她的话题,她咄咄逼人的话语马上就成了无用功。 汪美人看样子被我这话气得不轻,酥胸起伏,呼呼地直喘气。而我看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没来由的产生一阵快意,饶有兴趣的打量起她来。这肆无忌惮的一打量,还真让我再次意识到她是个十足十地美人胚子,要脸胖有脸胖。要身段有身段,再加上她现在至少上万的家财。也难怪恶人尚费尽心机要娶她,李变态则为了她不惜跟情敌刀剑相向,殊死拼杀。她这块肉骨头果然香得可以,我不得不承认连我都有点对她动心了。财色双收地美事,对每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有着致命诱惑力的。 “好!我答应你!”汪美人的话一字一句的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可见其心情之恶劣。 “呵呵,那好,汪老板,你就快把这二千五百两的银子拿给我。我也好抓紧时间给你办事不是?”我一脸灿烂笑容的看着她。 汪美人霍的站起,看也不看我一眼,转身向着内房而去。没过几分钟的功夫,她就重新返回,并且手上还拿着一叠宝钞。 “砰!”的一声响,她把手上的这叠宝钞使劲拍在我身旁的茶案上,“两千五百两!你可要点算清楚了。” 我看着她拍在案上的那只玉手微微颤抖,心下不由暗笑不已。就她这双没有干过粗活的嫩手,硬要跟红木茶案做亲密接触,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的很,疼痛再所难免呀!呵呵! “哪能呢?汪老板你我还信不过吗?”我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老实不客气的拿过这叠宝钞,慢条斯理的点算起来。每张面值一百两,正好二十五张。 “谢老板,数目对了。那你就给我写张凭据。”汪美人负手站立,一脸的冰霜之气。 “没问题!”她竟然付钱付的这么爽快,我当然也是要极力配合的,当即自告奋勇走向一边的书案,拿起毛笔,摊开纸张,蘸满香墨,就刷刷地写下了一张收条。当然,我也是留了一个心眼的,内容上明确的写明“今收到汪府赠予之二千五百两银子”,特意写了“赠予”两字,那以后她若想凭此做文章可就难了。 汪美人接过这张后世格式的收据,稍稍一看,嘴角又是挂起了冷笑,“谢老板果然是个胆小细心之人。” 我对她的冷嘲热讽故作未闻,任谁被别人敲诈了这些银子都会生气的,既然我现在钱拿到了,让她发发火也无所谓。 我洒然一笑,马上就冲她拱手作别,“汪老板,以免夜长梦多,我这就给你去办事去了。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好了。” 说完之后,我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马上就怀揣着这笔“应得收入”转身朝着厅外而去。 “呵呵,孙掌柜,你放心,我已经和你家小姐谈妥了,我保证能让李家的人出面解决好此事。”这一次我狠狠宰了小气的汪美人一笔,心下实在是畅快之极,而孙老头做为这件好事的介绍人,实在是功不可没的。所以,我一出来,就笑容亲切的跟他打起了招呼。 孙老头一听我这话,脸上马上显出大喜之色,连忙道:“那如此就请谢公子你多费心了。” “那是一定的。你尽管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的妥妥贴贴的。事不宜迟,我这就告辞了。” “那小老儿送谢公子出去。”孙老头比我还紧张,也没有再虚礼客套,马上就在前面带路,送我们三人出门。 “谢公子走好!两位壮士也请走好!”孙老头倒是很会做人,站在府前的台阶上,很是客气的对着我们三人拱手作别。 我微微一还礼,就带着两名手下扬长而去。 第3章 官道截杀 然收了汪美人预付的订金,我当然要是替她去办事了人,更是个重信诺的好人,这点起码的做人准则还是必备的。 我带着听风和听雨两人出了汪家庄之后,就开始了急行军往陈家庄赶。两人不愧是高手,走惯了山路,都还能勉强跟上我的飞毛腿。 当我带着两人急匆匆的赶回陈家庄的校场(打谷场)时,老虎正在认真的履行的职责,在操练着轮训的一帮护卫队队员,看他们个个筋疲力劲的样子,显然老虎这位队长给他们下足了料。 我当即阻止了他的继续操练,让老虎亲自去叫来听雪,让听雪从他的小队中挑选五位会骑术的人。接着就让听雪带队去马棚,牵来前些日子才买来没多久的十匹骏马。 这十匹骏马,还是当初村子遇袭后,我痛定思痛后用大价钱买来的北莽战马,不用说这些战马都是从北莽那边走私过来的,价格上比起以往当然要贵上许多,这十匹就花了我整整五百两银子。 有了这些战马,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第一个就是大大缩短了陈家庄和十里县之间的通讯时间,庄子里或县里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的话,都可以第一事件通过战马传讯彼此知晓。 必要时用这几匹战马组成小骑兵队对敌,也是个十分不错的主意,虽然少了点,但骑兵对上步兵,砍瓜切菜大占便宜是一定的了。 可惜的是,自从上次我灭了白虎寨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实践这个骑兵理论。看看它们地威力到底如何。不过。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了。 听雪带队去牵马后,我就第一时间回自家院子,换了一身普通地长袍。也没跟阿梅和老爷子详细说明就急匆匆的来到校场。招呼了听风他们一声,率先跨上一匹高头大马,第一个冲出了陈家庄。今日的马术不是白练地,我现在已经算是合格的骑手了。 冲出陈家庄三里多路,我见四下无人之后,才拉马停了下来。身后跟随的九骑。也纷纷拉住马缰,停下冲势。 我高踞马上,颇有点意气风发的英豪气概,扫视众人一眼后,我朗声说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这次带你们出来的目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我这次是去诛除邻县关庙县地恶人尚的,想必你们当中就有人知道他平时的所作所为了。 他在关庙县仗着自己当县令的叔父,横行霸道。欺压良民,上至七十岁的老太太,下至五六岁的小女孩,他都祸害过。平时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缺德事更是没少干,听说关庙县最大的妓院和赌坊就是他家开地。 这样丧心病狂祸害我们老百姓的畜牲。今天他还想来我们十里县逼娶良家妇女,幸好被我遇见,阻止了他的险恶企图。但这只是暂时的,他一天未死,就要多做一天地坏事。我谢怀安,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一回,去诛杀这个坏事做尽的恶人尚,替老百姓除一大害。你们当中要是有谁不愿意或者没有胆量地,可以现在退出。” 我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他们,根据我的观察,好像只有听雪带来的一人脸上有丝犹疑之色,其余之人都是一脸坚定的回望着我。 “东家,你尽管放心,我们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我们跟定东家了,你们说对不对?”老虎率先出声,冲着听雪带来的五名手下一声吼。 “对,我们一切听从东家安排。”五人纷纷表态。 “那就好,现在我们就各自蒙面追敌,事成之后,每人赏十两银子的辛苦费。”说完我就耍先撕下袍子的一角,用碎布包住了面孔。其余人见此,也纷纷照做。 “老虎、你可知道从我们十里县到关庙县的必经之地在哪里?”我问。 老虎稍稍思索了一下,回道:“启禀东家,从我们这边去关庙县必然要经过眼皮底下就直接骑马杀人。除此之外,据属下所知,可是道路繁多,我们一时也不能摸准他们走哪条道儿。” 我心下不由暗自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派听风去盯梢,现在要追上他们可是有点困难了。不过,我脑筋一转马上就想出了一个主意来。 “嗯,那我们就先抄小道到达关庙县境内、应该可以逮住这个恶人尚。若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直接杀上他家门去。”我杀气腾腾的断然决定,“老虎你前面带路。” “是!” 两人齐声应是,各拉马缰,打头而去。 “跟上他们!” 我招呼一声,也是打马随行。 十骑一路飞奔,避开了官道,专检小道而走,倒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飞驰了足有数十里远,前面带路的老虎才缓缓停下了马速。 “东家,前面不远就是关隘 老豹来到我身旁,用手指着前面山脚下的一片小寨子。 此时,已近黄昏,暮色沉沉下的这个小寨子,一派热闹景象。在这么多人面前骑马杀人,还真是有些惊世骇俗了。但我从小就有个死心眼的毛病,见此情景心中不由一股倔劲上来,这个恶人尚今天我是杀定了。 我一扯脸上的蒙布,随手一抛,下的马来,用手在地上蹭了几蹭,就往自个儿脸上抹起尘土来。几个手下一见我这个动作,都是齐齐一愣,不过他们见到听风和听雨丝毫没有犹豫,也跟着我有样学样的抹起尘土来,马上就明白了原委,纷纷下马照做。 我见众人都“化妆”完毕,重新上马,呼喝道:“我们下去!” 我当先打头。听风和听雨左右跟随。一路控制着马匹的速度,下的这个关隘来。众路人见到我们这精壮地十骑,都是纷纷侧目以对。让向了道路两旁。这十匹人高马大,明显有别于中原马地北莽战马,实在是有些惹眼了。 这时我们距离这个关隘只有不到百步之远,关隘上把守的军队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异常,马上增多了在关卡上盘查地兵数。 我打眼四顾,没有发现那个恶人尚的影踪。当下率先一拉马缰,就沿着这条官道,往来路慢慢返回。这样一来,当然就避免了与关隘上驻守军队直接碰面的可能。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这一队十骑,慢悠悠的沿着官道将要行到第一个交叉路口时,久违的恶人尚终于出现了。 我之所以认出他们来,还多亏我的记性不错。还依稀认得他们队伍当中地几人,加上他们人人带伤,更是容易辨认。我仔细在这徒步的队伍中辨认,却是没有发现那恶人尚的影子。 但我马上就发现了他们队伍中随行的那辆马车,也就是先前被尚有才用来装运尸体的那辆。但现在他们的整支队伍都以这辆运尸车为核心,紧紧守护着它。这显然就有点蹊跷了,恶人尚十有八九就在这辆运尸车里,而至于那些尸体,想来他早就在哪个僻静地方就地掩埋或者直接抛尸了。 从这群人行色匆匆的样子来看,显然他们在惹了李家三少爷之后,都人人自危的很,不得早点赶回关庙县地老家去。 我四下一打量官道四周的情形,虽然还是有其余路人来往,但此下我也顾不了许多了。 我一脸肃然的回头,沉声道:“听风,老虎,猎物出现了,你们两人负责在道路两旁警戒,若有人逃走,随时追敌砍杀。” 两人一脸郑重的点点头。 “呛啷”一声,我率先抽出了大刀,直指恶人尚地队伍大吼一声道:“杀!”打马就冲了上去。听雨紧跟其后,其余队员也是纷纷抽刀出鞘,打马一拥而上。 这次突袭连我方的队员都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更遑论自以为无事了地眼前这群人。 我的目标很明确,直指那辆马车,当先劈到两人之后,就冲到这三头骏马拉持的马车前,一刀一个,把这三头已经受惊的骏马一一砍杀了。这样就直接断了对方驱车逃走的后路。 接着一刀,我直削车厢而去。“刺啦”一声响,车厢立时就被我这柄加强版的钢刀削去了大半,露出里面的真实情况来。 只见车厢里总共坐着四人,恶人尚果然在内,其余的三人分别是他的两个人证和那个媒婆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恶人尚不愧他的恶人之名,虽然面色苍白,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强自梗着脖子质问起我来。 我二话不说,一刀一个,把车厢里,早已瘫软的其余三人逐一砍杀。我此时的心里没有丝毫的不忍,这三人跟着这个恶人尚来十里县城逼婚,为虎作伥,实在是死有余辜的很。 “你……你……是不是李嘉成派你来的?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我给你三倍。” 此时,太阳刚好落下山脊,淡淡的夜色笼罩下来,尚有才的脸上本来就涂着香粉,此时更是苍白的如吊死鬼。我更是看到他的胯下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我朝天举起一刀,狠狠的砍落下去。 “啊!”的一声,尚有才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尚有才一手捂着被我砍落的断臂处,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大概是面临生死关头,他此时的一双眼睛,都不同程度的睁大了许多。 “壮士饶命呀!只要你放过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银子,只要你讲个数……啊!” 我又老实不客气地一刀卸下了他的另一只胳膊。只觉心中一阵无比畅快的杀意在不断的滋生壮大。不可否认,我此时对虐杀这个恶人尚没有丝毫的慌张,有的只是那种生杀予夺的快感而已。 “你……你是……啊!”睁大双眼的薛大叔果然长了一些眼力,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一刀就直接砍落了他的脑袋。 微感可惜。就这么痛快地解决了这个作恶多端地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我翻身下马,俯下身在他怀中一阵摸索,果然在他的贴身处找到了两样自己所需的东西:玉佩和合婚书。 我收好东西站起身向四周打量战况。 只见我周围地五六米范围内再无一个活人,尸体横七竖八躺的到处都是,这些狗腿子无疑都是被听雨这个杀人狂一一结果的。 而此时的他倒是没有再行绞杀之事,一人静静的坐在马鞍上,在距离我五六米的地方,持刀警戒着,显然他把护卫我安全地责任摆在了第一位。 让我看得不由暗自点头不已,有这么忠心而强悍的手下,实在是相当难得的。除此之外,剩下的敌人已经只有五六个了,但他们也只能做无谓的困兽之斗,死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而我方的十人,看样子都是没什么大碍,都在我的预计当中。听风、听雨和老虎不用说,剩下地五名侦查队队员就个个身手了得,对付起这些软脚虾来,又是骑马居高临下。实在是有点欺负人,故意作弊的嫌疑。 我重新跨上马背时。老虎大概是看见我了我这边的情形,本来负责外围警戒的他,突然一个打马前冲,加入战团,当先一刀就把其中一个大汉劈成了两半。剩下地几名对手,心胆俱裂之下,也是纷纷被其余队员合力绞杀了个干净。 “走!”我呼喝一声,率先向着山道旁的一条小径疾驰而去,众队员纷纷拍马跟随。 这次突袭前后,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地时间。让我很是了领略一番后世史书上所写骑兵机动性的优势,通过这场小战役,让我更是看重在这古代骑兵的重要性。十骑尚且如此厉害,那要是一百骑,一千骑,甚至一万骑、十万骑,那天下何处不去的呢?我在心里不由的浮想联翩起来,一股豪然之气更是在心中激荡不已。 “东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十人必须分开走比较妥当一些。”老虎从后面跟上,向我进言。 他的话,让我有点发热的脑袋不由为之一清。在官道上杀人,这事可大可小,千万马虎不得。我马上就接受了他的建议,把这十人各自分成了四组,两人和三人都分别两组,并且让他们各自洗去脸上的污渍,互相整理一下仪表,趁着天黑各自向四个方向返回陈家庄。 我和听风、听雨一组,由认得路的听雨在前面带路,趁着夜色急奔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安全返回了陈家庄,估摸着也是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了。 在我之前,老虎和另外的一组也已经顺利返回,在众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最后两人一组的才迟迟返回,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两个从官道返回的人,路上被官兵盘查了好几遍的缘故,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盘查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次突发的杀人事件了。 毕竟案发地点距离这个关隘不远,让这些官兵们不得不大张旗鼓的设卡盘查一番。 不过,这两个队员分别拿出自己身上携带的谢氏商会“员工牌”,表示自己是十里县城谢大善人的手下之后,那些官兵倒没有怀疑和为难他们,都给他们放了行,刚开始他俩还有些害怕,但几次之后他俩见凭借员工牌畅通无阻,倒很是享受这种被那些官兵重视的感觉,不急不慢的将行了到了现在才回来。 听着这两名队员得意洋洋的吹嘘员工牌好使,我谢大善人的威名连那些军爷们也敬仰万分,我一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来。 那些在官道上驻守的官兵,可都是属于朝廷军队系统的,平时不要说我这一介商人,就是对上李狗官这样的一县官员,都是不怎么卖账的。我向来都没有跟他们有何瓜葛,更没有给他们送任何的孝敬,他们怎么就这么高看我了呢? 我想来想去就只能想到了八王爷身上,也只有他这样的尊贵身份,给那些兵痞子们放了话,他们才能这么“重视”我。 想通了这一点,我倒是对在官道上杀人一事的余波,丝毫不放在心上了。不就是杀了几个该杀之人吗?以前青云寨下山劫财的时候,听说就没少在官道上杀人,这些驻守官道的士兵也没见发兵去围剿,实在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当下,我嘱咐九人不得外传今日之事后,就带着听雨和听风、听雪返回谢家院子了。 等我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时,我才猛然记起,今天本来是要去李府一趟的。但现在都已经九点多钟了,在这时代的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家都早已熄灯上床睡觉,何况我若这时赶到十里集的李府,都已经十点钟了,想来想去还是明日再去不迟。 第3章 官道截杀 然收了汪美人预付的订金,我当然要是替她去办事了人,更是个重信诺的好人,这点起码的做人准则还是必备的。 我带着听风和听雨两人出了汪家庄之后,就开始了急行军往陈家庄赶。两人不愧是高手,走惯了山路,都还能勉强跟上我的飞毛腿。 当我带着两人急匆匆的赶回陈家庄的校场(打谷场)时,老虎正在认真的履行的职责,在操练着轮训的一帮护卫队队员,看他们个个筋疲力劲的样子,显然老虎这位队长给他们下足了料。 我当即阻止了他的继续操练,让老虎亲自去叫来听雪,让听雪从他的小队中挑选五位会骑术的人。接着就让听雪带队去马棚,牵来前些日子才买来没多久的十匹骏马。 这十匹骏马,还是当初村子遇袭后,我痛定思痛后用大价钱买来的北莽战马,不用说这些战马都是从北莽那边走私过来的,价格上比起以往当然要贵上许多,这十匹就花了我整整五百两银子。 有了这些战马,好处是显而易见的,第一个就是大大缩短了陈家庄和十里县之间的通讯时间,庄子里或县里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的话,都可以第一事件通过战马传讯彼此知晓。 必要时用这几匹战马组成小骑兵队对敌,也是个十分不错的主意,虽然少了点,但骑兵对上步兵,砍瓜切菜大占便宜是一定的了。 可惜的是,自从上次我灭了白虎寨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实践这个骑兵理论。看看它们地威力到底如何。不过。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了。 听雪带队去牵马后,我就第一时间回自家院子,换了一身普通地长袍。也没跟阿梅和老爷子详细说明就急匆匆的来到校场。招呼了听风他们一声,率先跨上一匹高头大马,第一个冲出了陈家庄。今日的马术不是白练地,我现在已经算是合格的骑手了。 冲出陈家庄三里多路,我见四下无人之后,才拉马停了下来。身后跟随的九骑。也纷纷拉住马缰,停下冲势。 我高踞马上,颇有点意气风发的英豪气概,扫视众人一眼后,我朗声说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我这次带你们出来的目的。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我这次是去诛除邻县关庙县地恶人尚的,想必你们当中就有人知道他平时的所作所为了。 他在关庙县仗着自己当县令的叔父,横行霸道。欺压良民,上至七十岁的老太太,下至五六岁的小女孩,他都祸害过。平时强抢民女。逼良为娼的缺德事更是没少干,听说关庙县最大的妓院和赌坊就是他家开地。 这样丧心病狂祸害我们老百姓的畜牲。今天他还想来我们十里县逼娶良家妇女,幸好被我遇见,阻止了他的险恶企图。但这只是暂时的,他一天未死,就要多做一天地坏事。我谢怀安,今日就要替天行道一回,去诛杀这个坏事做尽的恶人尚,替老百姓除一大害。你们当中要是有谁不愿意或者没有胆量地,可以现在退出。” 我目光炯炯的扫视着他们,根据我的观察,好像只有听雪带来的一人脸上有丝犹疑之色,其余之人都是一脸坚定的回望着我。 “东家,你尽管放心,我们没有一个贪生怕死的,我们跟定东家了,你们说对不对?”老虎率先出声,冲着听雪带来的五名手下一声吼。 “对,我们一切听从东家安排。”五人纷纷表态。 “那就好,现在我们就各自蒙面追敌,事成之后,每人赏十两银子的辛苦费。”说完我就耍先撕下袍子的一角,用碎布包住了面孔。其余人见此,也纷纷照做。 “老虎、你可知道从我们十里县到关庙县的必经之地在哪里?”我问。 老虎稍稍思索了一下,回道:“启禀东家,从我们这边去关庙县必然要经过眼皮底下就直接骑马杀人。除此之外,据属下所知,可是道路繁多,我们一时也不能摸准他们走哪条道儿。” 我心下不由暗自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派听风去盯梢,现在要追上他们可是有点困难了。不过,我脑筋一转马上就想出了一个主意来。 “嗯,那我们就先抄小道到达关庙县境内、应该可以逮住这个恶人尚。若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直接杀上他家门去。”我杀气腾腾的断然决定,“老虎你前面带路。” “是!” 两人齐声应是,各拉马缰,打头而去。 “跟上他们!” 我招呼一声,也是打马随行。 十骑一路飞奔,避开了官道,专检小道而走,倒也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飞驰了足有数十里远,前面带路的老虎才缓缓停下了马速。 “东家,前面不远就是关隘 老豹来到我身旁,用手指着前面山脚下的一片小寨子。 此时,已近黄昏,暮色沉沉下的这个小寨子,一派热闹景象。在这么多人面前骑马杀人,还真是有些惊世骇俗了。但我从小就有个死心眼的毛病,见此情景心中不由一股倔劲上来,这个恶人尚今天我是杀定了。 我一扯脸上的蒙布,随手一抛,下的马来,用手在地上蹭了几蹭,就往自个儿脸上抹起尘土来。几个手下一见我这个动作,都是齐齐一愣,不过他们见到听风和听雨丝毫没有犹豫,也跟着我有样学样的抹起尘土来,马上就明白了原委,纷纷下马照做。 我见众人都“化妆”完毕,重新上马,呼喝道:“我们下去!” 我当先打头。听风和听雨左右跟随。一路控制着马匹的速度,下的这个关隘来。众路人见到我们这精壮地十骑,都是纷纷侧目以对。让向了道路两旁。这十匹人高马大,明显有别于中原马地北莽战马,实在是有些惹眼了。 这时我们距离这个关隘只有不到百步之远,关隘上把守的军队似乎也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异常,马上增多了在关卡上盘查地兵数。 我打眼四顾,没有发现那个恶人尚的影踪。当下率先一拉马缰,就沿着这条官道,往来路慢慢返回。这样一来,当然就避免了与关隘上驻守军队直接碰面的可能。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这一队十骑,慢悠悠的沿着官道将要行到第一个交叉路口时,久违的恶人尚终于出现了。 我之所以认出他们来,还多亏我的记性不错。还依稀认得他们队伍当中地几人,加上他们人人带伤,更是容易辨认。我仔细在这徒步的队伍中辨认,却是没有发现那恶人尚的影子。 但我马上就发现了他们队伍中随行的那辆马车,也就是先前被尚有才用来装运尸体的那辆。但现在他们的整支队伍都以这辆运尸车为核心,紧紧守护着它。这显然就有点蹊跷了,恶人尚十有八九就在这辆运尸车里,而至于那些尸体,想来他早就在哪个僻静地方就地掩埋或者直接抛尸了。 从这群人行色匆匆的样子来看,显然他们在惹了李家三少爷之后,都人人自危的很,不得早点赶回关庙县地老家去。 我四下一打量官道四周的情形,虽然还是有其余路人来往,但此下我也顾不了许多了。 我一脸肃然的回头,沉声道:“听风,老虎,猎物出现了,你们两人负责在道路两旁警戒,若有人逃走,随时追敌砍杀。” 两人一脸郑重的点点头。 “呛啷”一声,我率先抽出了大刀,直指恶人尚地队伍大吼一声道:“杀!”打马就冲了上去。听雨紧跟其后,其余队员也是纷纷抽刀出鞘,打马一拥而上。 这次突袭连我方的队员都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更遑论自以为无事了地眼前这群人。 我的目标很明确,直指那辆马车,当先劈到两人之后,就冲到这三头骏马拉持的马车前,一刀一个,把这三头已经受惊的骏马一一砍杀了。这样就直接断了对方驱车逃走的后路。 接着一刀,我直削车厢而去。“刺啦”一声响,车厢立时就被我这柄加强版的钢刀削去了大半,露出里面的真实情况来。 只见车厢里总共坐着四人,恶人尚果然在内,其余的三人分别是他的两个人证和那个媒婆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杀我!”恶人尚不愧他的恶人之名,虽然面色苍白,吓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强自梗着脖子质问起我来。 我二话不说,一刀一个,把车厢里,早已瘫软的其余三人逐一砍杀。我此时的心里没有丝毫的不忍,这三人跟着这个恶人尚来十里县城逼婚,为虎作伥,实在是死有余辜的很。 “你……你……是不是李嘉成派你来的?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我给你三倍。” 此时,太阳刚好落下山脊,淡淡的夜色笼罩下来,尚有才的脸上本来就涂着香粉,此时更是苍白的如吊死鬼。我更是看到他的胯下已经湿了一大片了。 我朝天举起一刀,狠狠的砍落下去。 “啊!”的一声,尚有才杀猪般的惨叫响起。 尚有才一手捂着被我砍落的断臂处,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大概是面临生死关头,他此时的一双眼睛,都不同程度的睁大了许多。 “壮士饶命呀!只要你放过了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银子,只要你讲个数……啊!” 我又老实不客气地一刀卸下了他的另一只胳膊。只觉心中一阵无比畅快的杀意在不断的滋生壮大。不可否认,我此时对虐杀这个恶人尚没有丝毫的慌张,有的只是那种生杀予夺的快感而已。 “你……你是……啊!”睁大双眼的薛大叔果然长了一些眼力,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我一刀就直接砍落了他的脑袋。 微感可惜。就这么痛快地解决了这个作恶多端地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我翻身下马,俯下身在他怀中一阵摸索,果然在他的贴身处找到了两样自己所需的东西:玉佩和合婚书。 我收好东西站起身向四周打量战况。 只见我周围地五六米范围内再无一个活人,尸体横七竖八躺的到处都是,这些狗腿子无疑都是被听雨这个杀人狂一一结果的。 而此时的他倒是没有再行绞杀之事,一人静静的坐在马鞍上,在距离我五六米的地方,持刀警戒着,显然他把护卫我安全地责任摆在了第一位。 让我看得不由暗自点头不已,有这么忠心而强悍的手下,实在是相当难得的。除此之外,剩下的敌人已经只有五六个了,但他们也只能做无谓的困兽之斗,死亡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而我方的十人,看样子都是没什么大碍,都在我的预计当中。听风、听雨和老虎不用说,剩下地五名侦查队队员就个个身手了得,对付起这些软脚虾来,又是骑马居高临下。实在是有点欺负人,故意作弊的嫌疑。 我重新跨上马背时。老虎大概是看见我了我这边的情形,本来负责外围警戒的他,突然一个打马前冲,加入战团,当先一刀就把其中一个大汉劈成了两半。剩下地几名对手,心胆俱裂之下,也是纷纷被其余队员合力绞杀了个干净。 “走!”我呼喝一声,率先向着山道旁的一条小径疾驰而去,众队员纷纷拍马跟随。 这次突袭前后,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地时间。让我很是了领略一番后世史书上所写骑兵机动性的优势,通过这场小战役,让我更是看重在这古代骑兵的重要性。十骑尚且如此厉害,那要是一百骑,一千骑,甚至一万骑、十万骑,那天下何处不去的呢?我在心里不由的浮想联翩起来,一股豪然之气更是在心中激荡不已。 “东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十人必须分开走比较妥当一些。”老虎从后面跟上,向我进言。 他的话,让我有点发热的脑袋不由为之一清。在官道上杀人,这事可大可小,千万马虎不得。我马上就接受了他的建议,把这十人各自分成了四组,两人和三人都分别两组,并且让他们各自洗去脸上的污渍,互相整理一下仪表,趁着天黑各自向四个方向返回陈家庄。 我和听风、听雨一组,由认得路的听雨在前面带路,趁着夜色急奔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安全返回了陈家庄,估摸着也是晚上七点多钟的时候了。 在我之前,老虎和另外的一组也已经顺利返回,在众人等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最后两人一组的才迟迟返回,询问之下,才知道这两个从官道返回的人,路上被官兵盘查了好几遍的缘故,耽误了回来的时间。 盘查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这次突发的杀人事件了。 毕竟案发地点距离这个关隘不远,让这些官兵们不得不大张旗鼓的设卡盘查一番。 不过,这两个队员分别拿出自己身上携带的谢氏商会“员工牌”,表示自己是十里县城谢大善人的手下之后,那些官兵倒没有怀疑和为难他们,都给他们放了行,刚开始他俩还有些害怕,但几次之后他俩见凭借员工牌畅通无阻,倒很是享受这种被那些官兵重视的感觉,不急不慢的将行了到了现在才回来。 听着这两名队员得意洋洋的吹嘘员工牌好使,我谢大善人的威名连那些军爷们也敬仰万分,我一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来。 那些在官道上驻守的官兵,可都是属于朝廷军队系统的,平时不要说我这一介商人,就是对上李狗官这样的一县官员,都是不怎么卖账的。我向来都没有跟他们有何瓜葛,更没有给他们送任何的孝敬,他们怎么就这么高看我了呢? 我想来想去就只能想到了八王爷身上,也只有他这样的尊贵身份,给那些兵痞子们放了话,他们才能这么“重视”我。 想通了这一点,我倒是对在官道上杀人一事的余波,丝毫不放在心上了。不就是杀了几个该杀之人吗?以前青云寨下山劫财的时候,听说就没少在官道上杀人,这些驻守官道的士兵也没见发兵去围剿,实在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当下,我嘱咐九人不得外传今日之事后,就带着听雨和听风、听雪返回谢家院子了。 等我泡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时,我才猛然记起,今天本来是要去李府一趟的。但现在都已经九点多钟了,在这时代的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家都早已熄灯上床睡觉,何况我若这时赶到十里集的李府,都已经十点钟了,想来想去还是明日再去不迟。 第4章 李府应约 杀恶人尚一行人之后,对我的原有生活便没有带来多大提早,我还是照着以往的生物钟规律起了床,在阿梅的侍候下穿衣、洗漱、就餐,然后就是带队押运着一车笺纸去上班。 生活又重新回到了原有轨道,对于昨天的杀人一事,我几乎完全抛诸到脑后去了,因为那事就相当于在后世看了一场无聊的电影一样,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地方。 通过两次的“剿匪”之后,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上这种名利双收的事情了,相比较现在每天日进斗金的生意来,仿佛我对于这种黑吃黑的勾当来的更有吸引力和成就感。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初跟着小伟哥在县城里混黑社会的时候,沾染了他的流氓痞性,所以即使现在我“重新做人”了,还没有褪尽这一股子不良习好。 笺纸行的生意依然是非常火爆,但经过这段日子来的规范,在各大买家人人自觉的情况下,销售工作进行的越发有条不紊,越发的顺利,这无疑说明我们买卖双方的默契在无形中更见加深了。 我每次看着这些几乎都变成了熟面孔的买家们,每天一大早就来店外等候,店门一开就很是自觉的根据号码牌顺序排队进店,不插队不挤队不喧闹。而我站在柜台里一个个的向他们发售笺纸,他们每一个都一脸笑容和感激的离去。 这不得不让我很有一种施舍的感觉。 由此我也明白了在这十里县为何我的谢大善人名头如此响亮了,这便不主要是因为我出资兴建学堂,招收了许多穷困家庭之人来我商会就业。 更主要在我想来。还是因为我在笺纸买卖上地故意让利行为,我地“故意让利”本意是为了炒作,但在外人看来我这种“有钱不赚”的行为。实在是高尚非常,完全符和了大善人这种自己吃亏,别人占便宜的良好作风。 总之,大善人就是要经常给自己放血,让别人占自己便宜地好人职业。 名声虽然好听了,但未必能从中得到什么实惠,而且有了这个好名声之后,你还不得不去接受去苦心经营它,不然你的这个名声一毁,那你就是社会公敌了。 这正是让我现在有点头痛的地方,怎么才能让自己既能不吃亏,又能维持住“谢大善人”这个良好的身份,这都是眼前值得探讨的课题。 结束了今天的笺纸销售工作后,我就带着我地护卫队往李府赶,除了表示应约之外。当然也是想能去那里蹭顿午饭吃吃,若是再能尝到李雨薇那个小丫头的手艺,那更是最好不过了。 我一路通行无阻的从李府大门直走入内,相较以往的要让那些个下人通禀回复之后我才能入内。这待遇实在是千差万别的很。 随便使唤了一个李府下人去传话,我自己则大模大样的让闻讯赶来的小伍子管家带着向春园而去。 还是那座阁楼。我做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李家地几个头面人物就都赶了过来,连平时难得一见,昨天才第二次见面的李嘉诚也最后到场,还一脸和善的率先冲我打起了招呼,我当然也很是和善的冲他拱手还礼。 “李伯父,善阳兄长,昨日家中有事未能应约,冒昧之处,请多多包涵。”我一脸诚挚地向两人道歉。这时代很注重表面功夫,我这这方面的才能还算是与生俱来地。 “毋须多礼,大家都是自己人。快快请坐。”李老财还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一脸和蔼慈祥的看着我,虚手一礼,把我重新请入座。 我向着李家余下的几人团团一拱手,也不怎么礼让的当先坐回了席位。 等几人陆续坐定后,我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李伯父和善阳兄长昨日派人请我,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呵呵,这事儿不急。怀安你大概还没用过午膳?还是等你用过了午膳之后,我们再谈不迟。”李老财摆足了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当即就叫来一旁的小伍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就见这老管家马上就兔子似的出阁而去。 “怀安,老夫还没有多谢昨日你对犬子的维护之恩呢?唉!我这个劣子屡教不改,实在是让老夫头疼非常。 ”李老财边说边摇头,一副伤神模样。离他不远坐着的李嘉诚见老爹当着众人面前如此说自己,当然也没有好脸色,一副愤愤不满的样子。 “李伯父说哪里话?昨日之事,小侄只是凑巧遇见,和三少爷刚好同仇敌忾,实在谈不上什么‘维护之恩’。”我知道李变态的心思,若是在众人面前承了他老爹的情,说不定就会让他生出睚眦之心,能不招惹他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这便不是说我怕了他李嘉诚,而是因为我完全没有必要去得罪他而已。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个李嘉诚无疑属于后者。 “呵呵,怀安你说的好,‘同仇敌忾’,那个‘恶人尚’为兄也老早就得知他的恶名了,昨日他竟敢公然带队闯进我们十里县地界强抢良家妇女,实在是胆大妄为非常,也幸亏怀安你适时阻止了他的恶行,让这个恶人尚狼狈而回。” 李狗官果然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县官,这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本事还是有些火候的,马上把自家堂弟因跟人争风吃醋械斗死人的丑事,硬说成了见义勇为。 若是他只单单这么向外宣传他这位“有名”的堂弟,别人当然不信,但若是和我这位谢大善人扯上了关系,那可信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心下不由暗暗恼恨,这狗官拿他这位变态堂弟和我一起说事,实在是居心不良的很。 “贤侄,你大概还不知道。听说。昨日黄昏时分。那个恶人尚在关隘遭到十个不明身份人物的袭杀,所行地三十余名部属也没有得逃厄运。 听说这十个不明身份地人物各乘十骑高头大马,个个心狠手辣。功夫了得,来去如风。呵呵,还真不是一般人物呀!” 妈的!这两只狡猾的牲口又不知在打老子什么鬼主意?每次这伯侄俩一唱一和地就准没好事。我在心中暗骂不已的同时,也自然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开始跟他们较量。 我装出一脸惊奇的模样,“哦,这十个人还真是胆大的很。那个关隘不是由军队把守的关隘吗?” “谁说不是呢?”李狗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那里可是有近千戍兵驻守地,那十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把人给杀了,还真是给了他们大大的一记耳光啊!” “呵呵,不管怎么说,这十人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大害了,这恶人尚在关庙县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我一副事不关己的评价着。 “怀安这话说得在理,那个恶人尚实在是坏事做尽了。活该有此恶报。 ”本来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李家大少爷李文章随声附和。他是个将近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美髯美须,是李府中让我勉强看着顺眼的人物之一,据贵喜的情报。 这李文章在外地名声还不错,平时有接济贫困学子的良好记录。可说是李府上下难得的有良心之人。 “咳!”看样子李老财对自己的大儿子也便不是十分喜爱,马上就岔开了话题,“听说贤侄前些日买了几匹北莽战马,我们李府也正有此意,不知贤侄是从哪儿购得地?” 我心中不由一惊。他妹的!买北莽马地事,我虽然不是很保密,但也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这李老财果然对我这个侄儿是“关照”有加,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看他这话问的,分明是在怀疑那十骑就是我派去的吗?不过,想想昨天我率领十骑,一路招摇,又在关隘附近的官道上明目张胆的杀人,这一番行为实在是有些莽撞了,想不惹起别人怀疑都很难。 但我现在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从昨天戍兵对待我两名手下的态度来看,即使他们知道了恶人尚一行是被我遣骑所杀,想来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而他们的态度就直接决定了官面上的态度,现在我除了官面上的,不敢和官府和朝廷对着干外,其他的势力,我还真是不惧他们。 “哦,那几匹北莽战马是我通过以前认识的一位胡商购得的,李伯父若是想购买的话,我看是要等到来年春天,天气回暖的时候才可以。 ”我满不在乎的随意就扯了个谎。其实这十匹北莽战马是我通过贵喜让他联系上一位走私贩,再让这位走私贩通过同行关系走私贩运而来的。 不过,现场有县官大人在,我当然不能把这实情说出,以免落人口实。 “呵呵,贤弟你大概还不清楚我们朝廷的一些法度,按本朝律法每家每户饲养的牛和马都得到官府登记报备的,若是不进行登记报备的话,官府有权进行收缴。 ”李狗官马上开玩笑似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说的这事我是早已知晓的,这法度听说很早以前就有了,主要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耕牛和马匹,这两种现时代比较稀少的“农用拖拉机”和“肉体坦克”,特别是后者的马匹,若是在战争年代的话,官府就可以根据记录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征用,补充国家的战略资源。 但随着几百年的安乐日子过下来,这一条法规早就名存实亡了。道理很简单,现在能养得起耕牛和马匹的大多数人无疑都是有钱人,而有钱人当然就没有那么好的自觉性和耐性去官府登记报备。 现在属于有钱人中一员的我,当然也没这么良好的古代法律意识主动去官府上报自家有十头上好的北莽战马。 李狗官今天的态度有点蹊跷,怎么看都好像对我有了某种敌意之态,让我很是不明所以。 若是换在以前他可不会说出这么句有点刺激我的话来。 难道上次剿匪,他的县衙兵差点全军覆没,让他对我心生怨忿了?这个倒是很有可能的事,我去剿匪是发财,他这个狗官去剿匪完全是破财。 想想去时的百多人,回来地才二十几人而已。 光光抚恤金、慰问金、赏金、疗伤费等等都要让他赔地“不亦乐乎”。 而且正值皇帝老儿圣诞之时,他这剿灭贼匪的“大功”还偏偏不好此时上报朝廷补回损失,他哪又能不肉痛呢? 想想他的遭遇,我心中暗乐不已。 “呵呵,兄长说的是,这个买了马还要去官府报备地事儿,我还真是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话,我早就派人去县衙报备了。 正好今天兄长在这里,那我就偷个懒。向大哥你报备一下。” 我也开玩笑似的随意跟他打起了哈哈。他这个芝麻县官,我现在可没有怕他官威的必要。 李善阳还想再说,却是被李老财马上岔开了话题,“贤侄认识的那个胡商,可是专做皮货生意的木拉提吗?他可是我们李家客栈地常客。” 我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的,上次正好跟他有了生意上的来往,让他匀了十匹马给我。” “呵呵,贤侄看来和他的关系不错。上次我们老李家想让他匀几匹,他都死活不肯。”李老财的语气中多少透着些对那个木拉提的不满之意。 我对木拉提还是有点好感的,当然不能因为自己,害得让他遭人记恨。连忙说道:“也谈不上什么关系,只是我给他出了大价钱而已。” “哦。那贤侄给他出了什么价位呢?”李老财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也就是在北莽没有‘禁马令’时价位地五六倍而已,每匹的价格大概在一百两左右,母马稍微贵一点。” 我这话一出口,饶是眼前几人都是大户人家之人,还是齐愣当场。每匹一百两又不是匹匹都是宝马,也难怪他们如此。 “贤侄,你还真是有钱呀!也怪不得那个木拉提会把马匹匀给你了,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会这么干的。”李老财有点感慨的看着我。 这时,小伍子管家重新返回,和李老财耳语了几句,李老财地嘴角不由浮现出了几丝笑容来,显然小伍子给他说的是件什么好事。 “呵呵,贤侄你可真是有口福了。刚才老夫让小伍子去请那薇丫头来掌勺,本没多大希望,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李老财这个好消息一宣布,包括我在内,同桌几人都是脸显喜色,不自觉地咂巴咂巴了嘴。 “贤侄,自从上次我让薇丫头拜读了你地大作后,这妮子可是对你刮目相看了。”李老财不经意似的瞟了我一眼,“不知贤侄近日来,可有其他的佳作问世?” 我额头不由一汗,这老小子还真是三句不离他老书呆的习性,每次见面都要问这事儿。 “伯父说笑了,什么佳作不佳作的?我现在每天忙着做生意,哪还有那份吟诗作画的闲情?”我这回是真的谦虚了。 自从上次见识了唐诗的好使之后,我就回家偷偷把自己脑袋中还记得的几首唐诗用简体字默写了出来,压在了自家卧室的箱子底下,必备自己以后不时之需,哪会现在就拿出来白白糟践了。 “唉!怀安,不是老夫说你,你现在也算是家财万贯了,完全可以将手上的生意交给手下人去打理。 自己则多出些空闲来,多读些书多做些文章才是正经。” 李老财又苦口婆心起来,我虽然知道他这话是他的肺腑之言,但相较他的虚伪客套来,我还是喜欢后者一些。 我马上就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又从桌上拿了一只大苹果啃的嘎吱作响。 对李老财的劝导来了个默然以对,而李老财只有一脸苦笑的看着我,拿我没有丝毫的办法。 好在掌勺的李雨薇上菜速度一流,在我吃完两个大苹果之后,第一道类似后世炒面的菜就马上被端了上来。 几个大老爷们也没有相互客气,菜盘一落桌,就筷子齐至。 他们这一点,让我很是喜欢。 按照阿梅说法,这时代一些体面的大户人家就餐一般都是很讲究的,家里大人和小孩平时都是分开吃,不同桌。 而若是同桌的话,那都要长辈先在那盘菜落箸了,晚辈才能吃,更严的还有等大人吃完后,小孩才能上桌吃家里大人剩下的饭菜。 实在是虚礼严苛的可以。都是自家人这样子的做法又是何必呢?在这方面他们老李家倒是有别于其他大户人家,做的让我很是顺眼。 好吃的东西总是吃的很快,而且特别的是今天又额外加了李嘉诚和李文章两人,这吃菜的速度更是快上了许多。 十道菜之后,李家的薇儿小姐就停了勺,而我此时最多才半饱而已。 勉为其难的我只好又啃了五只苹果,六个梨子,一盘枣子,才稍算喂饱了肚子。 见我揉了揉肚皮,打了个饱嗝之后,李老财就挥退了一干下人,颇有点耐人寻味的看了我一眼,又拿眉角轻轻递了一个眼色给县官侄儿。 “咳,怀安,是这么回事。我们昨日之所以请你来府一趟,是因为远距京城的家叔日前传来了一封家信,信上说当今圣上对上次我俩进献贺寿的礼物很是看重,不日将会下诏宣旨传唤你我二人进京庆诞。” 第4章 李府应约 杀恶人尚一行人之后,对我的原有生活便没有带来多大提早,我还是照着以往的生物钟规律起了床,在阿梅的侍候下穿衣、洗漱、就餐,然后就是带队押运着一车笺纸去上班。 生活又重新回到了原有轨道,对于昨天的杀人一事,我几乎完全抛诸到脑后去了,因为那事就相当于在后世看了一场无聊的电影一样,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回味的地方。 通过两次的“剿匪”之后,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上这种名利双收的事情了,相比较现在每天日进斗金的生意来,仿佛我对于这种黑吃黑的勾当来的更有吸引力和成就感。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当初跟着小伟哥在县城里混黑社会的时候,沾染了他的流氓痞性,所以即使现在我“重新做人”了,还没有褪尽这一股子不良习好。 笺纸行的生意依然是非常火爆,但经过这段日子来的规范,在各大买家人人自觉的情况下,销售工作进行的越发有条不紊,越发的顺利,这无疑说明我们买卖双方的默契在无形中更见加深了。 我每次看着这些几乎都变成了熟面孔的买家们,每天一大早就来店外等候,店门一开就很是自觉的根据号码牌顺序排队进店,不插队不挤队不喧闹。而我站在柜台里一个个的向他们发售笺纸,他们每一个都一脸笑容和感激的离去。 这不得不让我很有一种施舍的感觉。 由此我也明白了在这十里县为何我的谢大善人名头如此响亮了,这便不主要是因为我出资兴建学堂,招收了许多穷困家庭之人来我商会就业。 更主要在我想来。还是因为我在笺纸买卖上地故意让利行为,我地“故意让利”本意是为了炒作,但在外人看来我这种“有钱不赚”的行为。实在是高尚非常,完全符和了大善人这种自己吃亏,别人占便宜的良好作风。 总之,大善人就是要经常给自己放血,让别人占自己便宜地好人职业。 名声虽然好听了,但未必能从中得到什么实惠,而且有了这个好名声之后,你还不得不去接受去苦心经营它,不然你的这个名声一毁,那你就是社会公敌了。 这正是让我现在有点头痛的地方,怎么才能让自己既能不吃亏,又能维持住“谢大善人”这个良好的身份,这都是眼前值得探讨的课题。 结束了今天的笺纸销售工作后,我就带着我地护卫队往李府赶,除了表示应约之外。当然也是想能去那里蹭顿午饭吃吃,若是再能尝到李雨薇那个小丫头的手艺,那更是最好不过了。 我一路通行无阻的从李府大门直走入内,相较以往的要让那些个下人通禀回复之后我才能入内。这待遇实在是千差万别的很。 随便使唤了一个李府下人去传话,我自己则大模大样的让闻讯赶来的小伍子管家带着向春园而去。 还是那座阁楼。我做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李家地几个头面人物就都赶了过来,连平时难得一见,昨天才第二次见面的李嘉诚也最后到场,还一脸和善的率先冲我打起了招呼,我当然也很是和善的冲他拱手还礼。 “李伯父,善阳兄长,昨日家中有事未能应约,冒昧之处,请多多包涵。”我一脸诚挚地向两人道歉。这时代很注重表面功夫,我这这方面的才能还算是与生俱来地。 “毋须多礼,大家都是自己人。快快请坐。”李老财还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一脸和蔼慈祥的看着我,虚手一礼,把我重新请入座。 我向着李家余下的几人团团一拱手,也不怎么礼让的当先坐回了席位。 等几人陆续坐定后,我就开门见山的问道:“李伯父和善阳兄长昨日派人请我,可是有何要事相商?” “呵呵,这事儿不急。怀安你大概还没用过午膳?还是等你用过了午膳之后,我们再谈不迟。”李老财摆足了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当即就叫来一旁的小伍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就见这老管家马上就兔子似的出阁而去。 “怀安,老夫还没有多谢昨日你对犬子的维护之恩呢?唉!我这个劣子屡教不改,实在是让老夫头疼非常。 ”李老财边说边摇头,一副伤神模样。离他不远坐着的李嘉诚见老爹当着众人面前如此说自己,当然也没有好脸色,一副愤愤不满的样子。 “李伯父说哪里话?昨日之事,小侄只是凑巧遇见,和三少爷刚好同仇敌忾,实在谈不上什么‘维护之恩’。”我知道李变态的心思,若是在众人面前承了他老爹的情,说不定就会让他生出睚眦之心,能不招惹他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这便不是说我怕了他李嘉诚,而是因为我完全没有必要去得罪他而已。俗话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这个李嘉诚无疑属于后者。 “呵呵,怀安你说的好,‘同仇敌忾’,那个‘恶人尚’为兄也老早就得知他的恶名了,昨日他竟敢公然带队闯进我们十里县地界强抢良家妇女,实在是胆大妄为非常,也幸亏怀安你适时阻止了他的恶行,让这个恶人尚狼狈而回。” 李狗官果然不愧当了这么多年的县官,这颠倒黑白,混淆视听的本事还是有些火候的,马上把自家堂弟因跟人争风吃醋械斗死人的丑事,硬说成了见义勇为。 若是他只单单这么向外宣传他这位“有名”的堂弟,别人当然不信,但若是和我这位谢大善人扯上了关系,那可信度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心下不由暗暗恼恨,这狗官拿他这位变态堂弟和我一起说事,实在是居心不良的很。 “贤侄,你大概还不知道。听说。昨日黄昏时分。那个恶人尚在关隘遭到十个不明身份人物的袭杀,所行地三十余名部属也没有得逃厄运。 听说这十个不明身份地人物各乘十骑高头大马,个个心狠手辣。功夫了得,来去如风。呵呵,还真不是一般人物呀!” 妈的!这两只狡猾的牲口又不知在打老子什么鬼主意?每次这伯侄俩一唱一和地就准没好事。我在心中暗骂不已的同时,也自然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开始跟他们较量。 我装出一脸惊奇的模样,“哦,这十个人还真是胆大的很。那个关隘不是由军队把守的关隘吗?” “谁说不是呢?”李狗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那里可是有近千戍兵驻守地,那十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把人给杀了,还真是给了他们大大的一记耳光啊!” “呵呵,不管怎么说,这十人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大害了,这恶人尚在关庙县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好。”我一副事不关己的评价着。 “怀安这话说得在理,那个恶人尚实在是坏事做尽了。活该有此恶报。 ”本来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李家大少爷李文章随声附和。他是个将近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美髯美须,是李府中让我勉强看着顺眼的人物之一,据贵喜的情报。 这李文章在外地名声还不错,平时有接济贫困学子的良好记录。可说是李府上下难得的有良心之人。 “咳!”看样子李老财对自己的大儿子也便不是十分喜爱,马上就岔开了话题,“听说贤侄前些日买了几匹北莽战马,我们李府也正有此意,不知贤侄是从哪儿购得地?” 我心中不由一惊。他妹的!买北莽马地事,我虽然不是很保密,但也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这李老财果然对我这个侄儿是“关照”有加,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看他这话问的,分明是在怀疑那十骑就是我派去的吗?不过,想想昨天我率领十骑,一路招摇,又在关隘附近的官道上明目张胆的杀人,这一番行为实在是有些莽撞了,想不惹起别人怀疑都很难。 但我现在也没有必要担心什么,从昨天戍兵对待我两名手下的态度来看,即使他们知道了恶人尚一行是被我遣骑所杀,想来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而他们的态度就直接决定了官面上的态度,现在我除了官面上的,不敢和官府和朝廷对着干外,其他的势力,我还真是不惧他们。 “哦,那几匹北莽战马是我通过以前认识的一位胡商购得的,李伯父若是想购买的话,我看是要等到来年春天,天气回暖的时候才可以。 ”我满不在乎的随意就扯了个谎。其实这十匹北莽战马是我通过贵喜让他联系上一位走私贩,再让这位走私贩通过同行关系走私贩运而来的。 不过,现场有县官大人在,我当然不能把这实情说出,以免落人口实。 “呵呵,贤弟你大概还不清楚我们朝廷的一些法度,按本朝律法每家每户饲养的牛和马都得到官府登记报备的,若是不进行登记报备的话,官府有权进行收缴。 ”李狗官马上开玩笑似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他说的这事我是早已知晓的,这法度听说很早以前就有了,主要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耕牛和马匹,这两种现时代比较稀少的“农用拖拉机”和“肉体坦克”,特别是后者的马匹,若是在战争年代的话,官府就可以根据记录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征用,补充国家的战略资源。 但随着几百年的安乐日子过下来,这一条法规早就名存实亡了。道理很简单,现在能养得起耕牛和马匹的大多数人无疑都是有钱人,而有钱人当然就没有那么好的自觉性和耐性去官府登记报备。 现在属于有钱人中一员的我,当然也没这么良好的古代法律意识主动去官府上报自家有十头上好的北莽战马。 李狗官今天的态度有点蹊跷,怎么看都好像对我有了某种敌意之态,让我很是不明所以。 若是换在以前他可不会说出这么句有点刺激我的话来。 难道上次剿匪,他的县衙兵差点全军覆没,让他对我心生怨忿了?这个倒是很有可能的事,我去剿匪是发财,他这个狗官去剿匪完全是破财。 想想去时的百多人,回来地才二十几人而已。 光光抚恤金、慰问金、赏金、疗伤费等等都要让他赔地“不亦乐乎”。 而且正值皇帝老儿圣诞之时,他这剿灭贼匪的“大功”还偏偏不好此时上报朝廷补回损失,他哪又能不肉痛呢? 想想他的遭遇,我心中暗乐不已。 “呵呵,兄长说的是,这个买了马还要去官府报备地事儿,我还真是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话,我早就派人去县衙报备了。 正好今天兄长在这里,那我就偷个懒。向大哥你报备一下。” 我也开玩笑似的随意跟他打起了哈哈。他这个芝麻县官,我现在可没有怕他官威的必要。 李善阳还想再说,却是被李老财马上岔开了话题,“贤侄认识的那个胡商,可是专做皮货生意的木拉提吗?他可是我们李家客栈地常客。” 我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是的,上次正好跟他有了生意上的来往,让他匀了十匹马给我。” “呵呵,贤侄看来和他的关系不错。上次我们老李家想让他匀几匹,他都死活不肯。”李老财的语气中多少透着些对那个木拉提的不满之意。 我对木拉提还是有点好感的,当然不能因为自己,害得让他遭人记恨。连忙说道:“也谈不上什么关系,只是我给他出了大价钱而已。” “哦。那贤侄给他出了什么价位呢?”李老财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也就是在北莽没有‘禁马令’时价位地五六倍而已,每匹的价格大概在一百两左右,母马稍微贵一点。” 我这话一出口,饶是眼前几人都是大户人家之人,还是齐愣当场。每匹一百两又不是匹匹都是宝马,也难怪他们如此。 “贤侄,你还真是有钱呀!也怪不得那个木拉提会把马匹匀给你了,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会这么干的。”李老财有点感慨的看着我。 这时,小伍子管家重新返回,和李老财耳语了几句,李老财地嘴角不由浮现出了几丝笑容来,显然小伍子给他说的是件什么好事。 “呵呵,贤侄你可真是有口福了。刚才老夫让小伍子去请那薇丫头来掌勺,本没多大希望,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 李老财这个好消息一宣布,包括我在内,同桌几人都是脸显喜色,不自觉地咂巴咂巴了嘴。 “贤侄,自从上次我让薇丫头拜读了你地大作后,这妮子可是对你刮目相看了。”李老财不经意似的瞟了我一眼,“不知贤侄近日来,可有其他的佳作问世?” 我额头不由一汗,这老小子还真是三句不离他老书呆的习性,每次见面都要问这事儿。 “伯父说笑了,什么佳作不佳作的?我现在每天忙着做生意,哪还有那份吟诗作画的闲情?”我这回是真的谦虚了。 自从上次见识了唐诗的好使之后,我就回家偷偷把自己脑袋中还记得的几首唐诗用简体字默写了出来,压在了自家卧室的箱子底下,必备自己以后不时之需,哪会现在就拿出来白白糟践了。 “唉!怀安,不是老夫说你,你现在也算是家财万贯了,完全可以将手上的生意交给手下人去打理。 自己则多出些空闲来,多读些书多做些文章才是正经。” 李老财又苦口婆心起来,我虽然知道他这话是他的肺腑之言,但相较他的虚伪客套来,我还是喜欢后者一些。 我马上就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茶,又从桌上拿了一只大苹果啃的嘎吱作响。 对李老财的劝导来了个默然以对,而李老财只有一脸苦笑的看着我,拿我没有丝毫的办法。 好在掌勺的李雨薇上菜速度一流,在我吃完两个大苹果之后,第一道类似后世炒面的菜就马上被端了上来。 几个大老爷们也没有相互客气,菜盘一落桌,就筷子齐至。 他们这一点,让我很是喜欢。 按照阿梅说法,这时代一些体面的大户人家就餐一般都是很讲究的,家里大人和小孩平时都是分开吃,不同桌。 而若是同桌的话,那都要长辈先在那盘菜落箸了,晚辈才能吃,更严的还有等大人吃完后,小孩才能上桌吃家里大人剩下的饭菜。 实在是虚礼严苛的可以。都是自家人这样子的做法又是何必呢?在这方面他们老李家倒是有别于其他大户人家,做的让我很是顺眼。 好吃的东西总是吃的很快,而且特别的是今天又额外加了李嘉诚和李文章两人,这吃菜的速度更是快上了许多。 十道菜之后,李家的薇儿小姐就停了勺,而我此时最多才半饱而已。 勉为其难的我只好又啃了五只苹果,六个梨子,一盘枣子,才稍算喂饱了肚子。 见我揉了揉肚皮,打了个饱嗝之后,李老财就挥退了一干下人,颇有点耐人寻味的看了我一眼,又拿眉角轻轻递了一个眼色给县官侄儿。 “咳,怀安,是这么回事。我们昨日之所以请你来府一趟,是因为远距京城的家叔日前传来了一封家信,信上说当今圣上对上次我俩进献贺寿的礼物很是看重,不日将会下诏宣旨传唤你我二人进京庆诞。” 第5章 京城消息 进京?”我不由瞪大了双眼。 京城离这十里县听说至少要五天的车程,现名天琼京,据我推测它的所在地域大致应该跟后世历史上的七朝古都洛阳相吻合。 这个天琼京我虽然是比较向往的一个地方,但也没有想过短期内要成行,并且是去那里见皇帝。 这一去还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万一皇帝老儿看我这个“上天使者”不顺眼或者对我生出猜疑之心,把我软禁在京城,那可是一件糟糕之极的事情。 但现在既然李狗官有确切的内幕消息,看来这京城之行不想走也得走了。 “没错。”李善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怀安你毕竟是受策神戚姑托梦向吾皇献礼恭贺圣诞的,这个,进京面圣原本就是意料当中之事。” “那具体什么时候出行?圣上的这个圣旨什么时候到?我得预先回去安排一下。”这段时间咱要安分守己,处处小心,必要时也可以勉强装装孙子,免得自己被别人“另眼相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马上就在心里给自己提起醒来。 “应该就在这几日内。毕竟离着圣上的圣庆之日也不远了。怀安你先回去把你自家手头上的事都给料理清楚,备好行李。等圣旨一到,我们就马上启程上京。” “好。那我现在就先回家准备去了,这皇帝的圣旨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到呢?”听到这眼前的“头等大事”,我也无心在他们李府打牙祭了,马上就起身告辞。 李家地人当然也没有挽留。李老财吩咐了一声小伍子。让他领着路出了春园,在外院招呼了一声同样也打了一顿牙祭地护卫队,就一路浩浩荡荡的出了李府。 本来是要直接回家去的。但想起汪美人那儿事还剩半截儿在那里,余款没有收回,只好吩咐一声富贵先去汪家庄之后,我就独自坐在车厢里思考起这次即将面圣之旅。 想来想去,未来这一次的京城之行,都是吉凶参半、祸福难料的。皇帝老儿特意要招我这个商人觐见。 虽然对我来说是个莫大荣耀,但现在对我这个有钱的实在人来说,他的这份荣耀实在是可有可无。 而且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皇帝老儿万一哪个筋不对,要赏赐给我一个官儿当当,若在以前,我还没有八王爷这座靠山之前,我倒是很希望他能给我个一官半职,让我做生意的时候也好有所倚仗。 但现在我若是进入官场就难免要卷入各大皇子之间的派系斗争中去,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政治这个凶险的玩意儿咱可玩不起,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搞不好一场政治风波下来,咱就莫名其妙的玩完了。 我仿佛掂量来掂量去,还是觉得做自己现在这个谢大善人比当官舒坦。 所以,这一次去京城,对我来说还真是弊大于利。这让我不由在心里狠狠臭骂了一顿皇帝这老儿,这老家伙七十岁大寿,要去庆贺的人肯定不少,干嘛非要要下旨来让我这个小民千里迢迢的去凑热闹呢? 实在是没事找事专门给我找麻烦。连带着我也把李善阳这个狗官狠狠埋怨了一通,这狗官拍皇帝老儿的马屁就专职一点地拍去好了,但干嘛非要扯上老子呢? 害得老子硬给加上了“上天使者”这个敏感的能随时掉脑袋地头衔,实在是可恶之极。还有今天宴席上他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要找个机会再好好收拾一顿他才能解气。 在我的一通腹诽中,专车很快就到了汪家庄的汪府门前。 下马车时,汪府大门前早已是等着好几人了,孙掌柜的婆娘孙大婶赫然位于这群人之前。 “谢公子,你来了。我们家小姐从早上开始就等你来了,快快请进。” 孙大婶一脸亲切笑容的迎下台阶,往把我往府里请去。我心情正不怎么爽呢?面色有些冷峻的朝她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孙大婶的对我无礼,表面上看倒没什么不满之处,还是笑容不减的一路把我直带入内院厅堂之中,并且亲自招呼着我落座,送上香茗之后,这才告罪一声,去里面请汪美人而去。 没过多久,汪美人就由她的贴身侍婢小翠相伴着款款步入厅中。 我因为想早点回家去,所以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直接自怀中掏出昨日从那位尚有才身上搜来的两件物事:一块半月形玉佩和合婚书,放在茶案之上。 “汪老板,这是你要的两样东西,我都给你拿回来了。验收一下后,就把你答应我的尾数给我。” 汪美人看样子有些激动,急移莲步,上来一把就抓起了那块玉佩,玉手轻轻颤抖起来,反复在那块玉佩上摩挲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自她的头颈处拉出另一块同样色泽的相似玉佩,她手上各拿一只半月形的玉佩,两者一拼,居然纹丝密合在了一起,成了一个十分规则的月圆形状, 丝毫的无缝隙。看来是真货无疑了。 汪美人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才把两块玉佩重新分开,把原先颈上所佩的那枚放入脖梗处重新挂好,又从袖口处掏出一块绣帕,把另外一枚小心折叠包好。 我见她慢腾腾的样子,不由促催道:“汪老板,这块玉佩对了?那你快点把剩余的二千五百两给我。” “谢老板你替小女子要回了这块家传玉佩,小女子实在是感激万分。”汪美人说着就对我盈盈一礼,态度诚挚非常。这不由让我大大的意外了一把,这位高头颅的美人居然主动向我拜谢,实在是让我预想不到。 “为表示小女子对谢老板你的谢意,小女子已经吩咐下去准备好了酒菜,谢老板一定赏光畅饮一番才是。” 突然自称小女子又对我彬彬有礼起来的汪美人。让我突然感觉浑身地不自在。 “这个……汪小姐。我刚刚在李府吃过了,就免了。你还是先把那两千五百两银子给我,我家中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那怎么行呢?谢老板这一次为小女子可说是奔波劳碌地很,谢老板你一定要留下来,让小女子敬你几杯水酒,聊表谢意才是。” — 汪美人这软话一出,更是少有的对我眨了眨她那双如水的明眸,让我浑身突然地一酥。差点就点头答应下来。还好那两千五百两的银子让我最终保持了清醒。 “汪老板,其他事慢慢说。你还是先把那张合婚书看一下,验明无误后,就把上次你答应我的尾数交给我。” 汪美人突然一改以前冷态的对我露齿一笑,“谢老板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那合婚书不看也罢。那个叫‘恶人尚’的恶徒不是已经遭了恶报了吗?” 我被她这句明显另有所指的话语一说,再被她似笑非笑地眼神一望,浑身更是不自在起来。我心里不由暗自嘀咕。这汪美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又是对我说软话又是对我笑的,让我总有种怪怪的不自然感觉。 我拿起茶案上的茶杯仰着脖子就灌了一口,接着“砰”的一声放落。瞪着脸显一丝慌乱之色的汪美人,不悦的说道:“汪老板。你别给我拐弯抹角的,还是快点把那两千五百两先拿给我。你不会连我地这点辛苦钱也想赖?” 汪美人终于恢复了“正常”脸色,一张娇美的脸孔马上转冷,似乎不怎么怕我似的和我对视了一眼,冷声道:“小翠,把钱给他。” “是的,小姐!”小翠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宝钞,双手捧着,上前几步放到我身旁地茶案上。 “谢老板,你仔细点算一下。”汪美人还是一脸的冷意。 我毫不在乎她态度地转冷,相较先前的“热情”来,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她。我很是自然的拿过那叠宝钞,认真的细数了一遍,与上次一样,每张面值一百两,正好二十五张。不过,我这次故意留了个心眼,又装模作样地逐张检查了一遍真伪,在场两女脸上的不满之色更是显露无疑时,我这才满意的把这叠纸钞一折,一股脑儿的塞入怀中。 “汪老板,数目对了。”我站起身,向着汪美人一拱手,很有成就感的看着明显气得不轻的她,笑道,“你的答谢酒我这次吃不上,还是下次。我先给你记下了,等我下回什么时候有空,就立马过来吃你这顿答谢酒。今次就先行告辞了。” “你今天不吃的话,那下次就没了。”汪美人冷声说完,还不等我反应就转向一边下了逐客令,“小翠,送客!” 我有点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时机不对的话,我还真想再撩拨几下这位冷傲的冰霜美人儿,她现在气恼的样子,很有一种让我进一步逗她生气发火的冲动。 “谢老板,请!”有其主必有其奴,小翠这丫头嘴上说着“请”字,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态。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外面风大,你还是在屋里待着就好了。” 我一副关心模样的说着,眼睛却是十分暧昧的打量起她微微突起的胸部。这小丫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招受我的目光骚扰了,但还是马上就羞红了脸,败下阵来,有点怯怯的低下了头去。 “小翠,还不送客。”汪美人不悦的催促起来,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是……是的,小姐。”小翠勉强稳定了心神,把身体转向一边,又用那冷冰冰的语调说道:“谢老板,请走。” 她这次说的“请”更是不客气了,但我偏偏还是故意的站在那里不动弹,让这小丫头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哦,对了,汪老板,我还有一事忘了跟你说了。”被这汪美人毫不客气的两次“送客”,我反而不怎么急着走了。 “什么事?快说快走。”汪美人今天对我的态度实在是不友善的 “呵呵,是这样地,不日内我即将有趟远行。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今日正好给你辞个行,以后你要是有事跟我们谢家商会接洽地话,就请找陈家庄的老村长,我内子的爷爷陈老太爷相商就可以了。 想来汪老板也还记得我们俩地三个月之约,现在也差不多快两个月了,等三个月期满,我希望你能按照当初我们约定的,把肚兜的四成收益归入我的账下,到时我若是还没回来的话。 就委托陈老太爷全权处理我和你当初的约定之事。”为防这个小气女人赖账,我防范于未然地就开始给她打预防针。 “远行?你想去哪里?”出乎我意料之外,汪美人紧皱着眉头问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到哪里去。在我的想象中,按照她的小气性格,她应该故意刁难我才对。 我有些狐疑的看着她,随口答道:“哦,只是去趟京城罢了。” “京城吗?那是个好地方。听人说谢老板你的笺纸最近在京城很是好卖,供不应求不说,价格更是我们这里的一倍有余。 谢老板,你应该是想在那里再开家笺纸行?” “这个倒不一定。只是去看看情况罢了。”交浅言深可不是我的行为,我模棱两可地就给了她这个答案。 “是呀!像我们十里县这个小地方。哪容得下谢老板你这样的大商贾呢?谢老板可有举家搬迁到京城的打算?” 汪美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倒让我有点莫名其妙起来。 “这个,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还是等我回来之后再说。临行前,家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就不再打扰了,告辞。” 这回不等她再“送”,我就很自觉地转身向着门外走去。等我步出厅口好几步了,小翠那丫头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的忙小跑着跟上前来。 “谢……谢老板,你真地要去京城吗?”刚一追上我,小翠就有点怯生生的出口相询。 我一听她这一问,不由回头冲她露齿一笑,“怎么?你也想跟我一起去京城吗?” 小翠赶忙避开了我的目光,“不是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我看见这小妮子欲盖弥彰的样子,心中一个念头悄然生起,赶忙扭头四顾,刚好见四下无人,当下就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转身挡在了小翠面前。 小翠原本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这突然的举动,她更是没有预料到,一下子收不住脚,整个身子就撞入我怀里来。 我顺势用双手一揽,霎时就把她整个人给抱住了。 “小翠,你是不是喜欢我?若是喜欢我的话,明日我就过来跟你家小姐说亲,把你娶过门来。”我半开玩笑似的把嘴巴凑到她的耳朵旁,就说了这么一句。 小翠大概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给吓傻了,好久都没有反应,让本来抱着捉弄和试探之心的我不由大失所望。 我有点意兴索然的放开了她,故意自嘲似的笑了笑,“唉!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原来小翠你不喜欢我。算了,就当我刚才没跟你说过话。你就送到这,我自己走就好了。” 说完之后,就转身大踏步而走。 “站住!” 身后平地突然起了一声娇喝,让我下意识的不由停住了脚步,回身后望。却见此时的小翠正一脸铁青之色的狠狠盯着我看,双目中射出骇人的凶光,吓得胆大如我之辈都不由后退了一步。 “小翠,你怎么了?”我有点心虚的看着她。这时我才意识到,小翠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小女孩了,而是已经过了当朝法定结婚年龄好几岁的“大姑娘”了,我刚才对她又搂又抱的,实在是有点太过,好听一点是打情骂俏,难听一点就是耍流氓败坏人家姑娘的大好清白。这个玩笑看样子有点开过头了。 小翠紧握着一双粉拳,怒气冲冲的噔噔噔几步就走到我面前,冲口而出道:“你明天就过府来向我家小姐提亲!” 我当即就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勉强用双手撑住了地面,重新站了起来。她这句话,可比什么话都对我有杀伤力。 “你……你说什么?”我有点不可置信的睁大着双眼看着她。 “你……你刚才都把人家……这样了……还有上次……你……总之,你一定要对人家负责……还有,我家小姐她也是喜欢你的……你明天就准备好彩礼向我家小姐提亲……人家可以给你做小的……但我家小姐要和你现在的夫人平起平坐……”小翠忸忸怩怩的说完,原本一张铁青的脸早已变成了绯红色。 我这回是再也忍受不住了,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脑袋一昏,伸手一拍额头,彻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5章 京城消息 进京?”我不由瞪大了双眼。 京城离这十里县听说至少要五天的车程,现名天琼京,据我推测它的所在地域大致应该跟后世历史上的七朝古都洛阳相吻合。 这个天琼京我虽然是比较向往的一个地方,但也没有想过短期内要成行,并且是去那里见皇帝。 这一去还真说不准什么时候能回来,万一皇帝老儿看我这个“上天使者”不顺眼或者对我生出猜疑之心,把我软禁在京城,那可是一件糟糕之极的事情。 但现在既然李狗官有确切的内幕消息,看来这京城之行不想走也得走了。 “没错。”李善阳一本正经的点点头,“怀安你毕竟是受策神戚姑托梦向吾皇献礼恭贺圣诞的,这个,进京面圣原本就是意料当中之事。” “那具体什么时候出行?圣上的这个圣旨什么时候到?我得预先回去安排一下。”这段时间咱要安分守己,处处小心,必要时也可以勉强装装孙子,免得自己被别人“另眼相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马上就在心里给自己提起醒来。 “应该就在这几日内。毕竟离着圣上的圣庆之日也不远了。怀安你先回去把你自家手头上的事都给料理清楚,备好行李。等圣旨一到,我们就马上启程上京。” “好。那我现在就先回家准备去了,这皇帝的圣旨还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到呢?”听到这眼前的“头等大事”,我也无心在他们李府打牙祭了,马上就起身告辞。 李家地人当然也没有挽留。李老财吩咐了一声小伍子。让他领着路出了春园,在外院招呼了一声同样也打了一顿牙祭地护卫队,就一路浩浩荡荡的出了李府。 本来是要直接回家去的。但想起汪美人那儿事还剩半截儿在那里,余款没有收回,只好吩咐一声富贵先去汪家庄之后,我就独自坐在车厢里思考起这次即将面圣之旅。 想来想去,未来这一次的京城之行,都是吉凶参半、祸福难料的。皇帝老儿特意要招我这个商人觐见。 虽然对我来说是个莫大荣耀,但现在对我这个有钱的实在人来说,他的这份荣耀实在是可有可无。 而且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皇帝老儿万一哪个筋不对,要赏赐给我一个官儿当当,若在以前,我还没有八王爷这座靠山之前,我倒是很希望他能给我个一官半职,让我做生意的时候也好有所倚仗。 但现在我若是进入官场就难免要卷入各大皇子之间的派系斗争中去,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政治这个凶险的玩意儿咱可玩不起,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搞不好一场政治风波下来,咱就莫名其妙的玩完了。 我仿佛掂量来掂量去,还是觉得做自己现在这个谢大善人比当官舒坦。 所以,这一次去京城,对我来说还真是弊大于利。这让我不由在心里狠狠臭骂了一顿皇帝这老儿,这老家伙七十岁大寿,要去庆贺的人肯定不少,干嘛非要要下旨来让我这个小民千里迢迢的去凑热闹呢? 实在是没事找事专门给我找麻烦。连带着我也把李善阳这个狗官狠狠埋怨了一通,这狗官拍皇帝老儿的马屁就专职一点地拍去好了,但干嘛非要扯上老子呢? 害得老子硬给加上了“上天使者”这个敏感的能随时掉脑袋地头衔,实在是可恶之极。还有今天宴席上他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要找个机会再好好收拾一顿他才能解气。 在我的一通腹诽中,专车很快就到了汪家庄的汪府门前。 下马车时,汪府大门前早已是等着好几人了,孙掌柜的婆娘孙大婶赫然位于这群人之前。 “谢公子,你来了。我们家小姐从早上开始就等你来了,快快请进。” 孙大婶一脸亲切笑容的迎下台阶,往把我往府里请去。我心情正不怎么爽呢?面色有些冷峻的朝她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孙大婶的对我无礼,表面上看倒没什么不满之处,还是笑容不减的一路把我直带入内院厅堂之中,并且亲自招呼着我落座,送上香茗之后,这才告罪一声,去里面请汪美人而去。 没过多久,汪美人就由她的贴身侍婢小翠相伴着款款步入厅中。 我因为想早点回家去,所以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直接自怀中掏出昨日从那位尚有才身上搜来的两件物事:一块半月形玉佩和合婚书,放在茶案之上。 “汪老板,这是你要的两样东西,我都给你拿回来了。验收一下后,就把你答应我的尾数给我。” 汪美人看样子有些激动,急移莲步,上来一把就抓起了那块玉佩,玉手轻轻颤抖起来,反复在那块玉佩上摩挲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自她的头颈处拉出另一块同样色泽的相似玉佩,她手上各拿一只半月形的玉佩,两者一拼,居然纹丝密合在了一起,成了一个十分规则的月圆形状, 丝毫的无缝隙。看来是真货无疑了。 汪美人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这才把两块玉佩重新分开,把原先颈上所佩的那枚放入脖梗处重新挂好,又从袖口处掏出一块绣帕,把另外一枚小心折叠包好。 我见她慢腾腾的样子,不由促催道:“汪老板,这块玉佩对了?那你快点把剩余的二千五百两给我。” “谢老板你替小女子要回了这块家传玉佩,小女子实在是感激万分。”汪美人说着就对我盈盈一礼,态度诚挚非常。这不由让我大大的意外了一把,这位高头颅的美人居然主动向我拜谢,实在是让我预想不到。 “为表示小女子对谢老板你的谢意,小女子已经吩咐下去准备好了酒菜,谢老板一定赏光畅饮一番才是。” 突然自称小女子又对我彬彬有礼起来的汪美人。让我突然感觉浑身地不自在。 “这个……汪小姐。我刚刚在李府吃过了,就免了。你还是先把那两千五百两银子给我,我家中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那怎么行呢?谢老板这一次为小女子可说是奔波劳碌地很,谢老板你一定要留下来,让小女子敬你几杯水酒,聊表谢意才是。” — 汪美人这软话一出,更是少有的对我眨了眨她那双如水的明眸,让我浑身突然地一酥。差点就点头答应下来。还好那两千五百两的银子让我最终保持了清醒。 “汪老板,其他事慢慢说。你还是先把那张合婚书看一下,验明无误后,就把上次你答应我的尾数交给我。” 汪美人突然一改以前冷态的对我露齿一笑,“谢老板还真是三句不离本行,那合婚书不看也罢。那个叫‘恶人尚’的恶徒不是已经遭了恶报了吗?” 我被她这句明显另有所指的话语一说,再被她似笑非笑地眼神一望,浑身更是不自在起来。我心里不由暗自嘀咕。这汪美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又是对我说软话又是对我笑的,让我总有种怪怪的不自然感觉。 我拿起茶案上的茶杯仰着脖子就灌了一口,接着“砰”的一声放落。瞪着脸显一丝慌乱之色的汪美人,不悦的说道:“汪老板。你别给我拐弯抹角的,还是快点把那两千五百两先拿给我。你不会连我地这点辛苦钱也想赖?” 汪美人终于恢复了“正常”脸色,一张娇美的脸孔马上转冷,似乎不怎么怕我似的和我对视了一眼,冷声道:“小翠,把钱给他。” “是的,小姐!”小翠答应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叠宝钞,双手捧着,上前几步放到我身旁地茶案上。 “谢老板,你仔细点算一下。”汪美人还是一脸的冷意。 我毫不在乎她态度地转冷,相较先前的“热情”来,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她。我很是自然的拿过那叠宝钞,认真的细数了一遍,与上次一样,每张面值一百两,正好二十五张。不过,我这次故意留了个心眼,又装模作样地逐张检查了一遍真伪,在场两女脸上的不满之色更是显露无疑时,我这才满意的把这叠纸钞一折,一股脑儿的塞入怀中。 “汪老板,数目对了。”我站起身,向着汪美人一拱手,很有成就感的看着明显气得不轻的她,笑道,“你的答谢酒我这次吃不上,还是下次。我先给你记下了,等我下回什么时候有空,就立马过来吃你这顿答谢酒。今次就先行告辞了。” “你今天不吃的话,那下次就没了。”汪美人冷声说完,还不等我反应就转向一边下了逐客令,“小翠,送客!” 我有点哭笑不得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时机不对的话,我还真想再撩拨几下这位冷傲的冰霜美人儿,她现在气恼的样子,很有一种让我进一步逗她生气发火的冲动。 “谢老板,请!”有其主必有其奴,小翠这丫头嘴上说着“请”字,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态。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外面风大,你还是在屋里待着就好了。” 我一副关心模样的说着,眼睛却是十分暧昧的打量起她微微突起的胸部。这小丫头已经不是第一次招受我的目光骚扰了,但还是马上就羞红了脸,败下阵来,有点怯怯的低下了头去。 “小翠,还不送客。”汪美人不悦的催促起来,完全把我当成了空气。 “是……是的,小姐。”小翠勉强稳定了心神,把身体转向一边,又用那冷冰冰的语调说道:“谢老板,请走。” 她这次说的“请”更是不客气了,但我偏偏还是故意的站在那里不动弹,让这小丫头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哦,对了,汪老板,我还有一事忘了跟你说了。”被这汪美人毫不客气的两次“送客”,我反而不怎么急着走了。 “什么事?快说快走。”汪美人今天对我的态度实在是不友善的 “呵呵,是这样地,不日内我即将有趟远行。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今日正好给你辞个行,以后你要是有事跟我们谢家商会接洽地话,就请找陈家庄的老村长,我内子的爷爷陈老太爷相商就可以了。 想来汪老板也还记得我们俩地三个月之约,现在也差不多快两个月了,等三个月期满,我希望你能按照当初我们约定的,把肚兜的四成收益归入我的账下,到时我若是还没回来的话。 就委托陈老太爷全权处理我和你当初的约定之事。”为防这个小气女人赖账,我防范于未然地就开始给她打预防针。 “远行?你想去哪里?”出乎我意料之外,汪美人紧皱着眉头问出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到哪里去。在我的想象中,按照她的小气性格,她应该故意刁难我才对。 我有些狐疑的看着她,随口答道:“哦,只是去趟京城罢了。” “京城吗?那是个好地方。听人说谢老板你的笺纸最近在京城很是好卖,供不应求不说,价格更是我们这里的一倍有余。 谢老板,你应该是想在那里再开家笺纸行?” “这个倒不一定。只是去看看情况罢了。”交浅言深可不是我的行为,我模棱两可地就给了她这个答案。 “是呀!像我们十里县这个小地方。哪容得下谢老板你这样的大商贾呢?谢老板可有举家搬迁到京城的打算?” 汪美人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倒让我有点莫名其妙起来。 “这个,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还是等我回来之后再说。临行前,家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我就不再打扰了,告辞。” 这回不等她再“送”,我就很自觉地转身向着门外走去。等我步出厅口好几步了,小翠那丫头才像是如梦初醒般的忙小跑着跟上前来。 “谢……谢老板,你真地要去京城吗?”刚一追上我,小翠就有点怯生生的出口相询。 我一听她这一问,不由回头冲她露齿一笑,“怎么?你也想跟我一起去京城吗?” 小翠赶忙避开了我的目光,“不是的,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我看见这小妮子欲盖弥彰的样子,心中一个念头悄然生起,赶忙扭头四顾,刚好见四下无人,当下就突然来了个急刹车,转身挡在了小翠面前。 小翠原本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这突然的举动,她更是没有预料到,一下子收不住脚,整个身子就撞入我怀里来。 我顺势用双手一揽,霎时就把她整个人给抱住了。 “小翠,你是不是喜欢我?若是喜欢我的话,明日我就过来跟你家小姐说亲,把你娶过门来。”我半开玩笑似的把嘴巴凑到她的耳朵旁,就说了这么一句。 小翠大概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给吓傻了,好久都没有反应,让本来抱着捉弄和试探之心的我不由大失所望。 我有点意兴索然的放开了她,故意自嘲似的笑了笑,“唉!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原来小翠你不喜欢我。算了,就当我刚才没跟你说过话。你就送到这,我自己走就好了。” 说完之后,就转身大踏步而走。 “站住!” 身后平地突然起了一声娇喝,让我下意识的不由停住了脚步,回身后望。却见此时的小翠正一脸铁青之色的狠狠盯着我看,双目中射出骇人的凶光,吓得胆大如我之辈都不由后退了一步。 “小翠,你怎么了?”我有点心虚的看着她。这时我才意识到,小翠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小女孩了,而是已经过了当朝法定结婚年龄好几岁的“大姑娘”了,我刚才对她又搂又抱的,实在是有点太过,好听一点是打情骂俏,难听一点就是耍流氓败坏人家姑娘的大好清白。这个玩笑看样子有点开过头了。 小翠紧握着一双粉拳,怒气冲冲的噔噔噔几步就走到我面前,冲口而出道:“你明天就过府来向我家小姐提亲!” 我当即就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勉强用双手撑住了地面,重新站了起来。她这句话,可比什么话都对我有杀伤力。 “你……你说什么?”我有点不可置信的睁大着双眼看着她。 “你……你刚才都把人家……这样了……还有上次……你……总之,你一定要对人家负责……还有,我家小姐她也是喜欢你的……你明天就准备好彩礼向我家小姐提亲……人家可以给你做小的……但我家小姐要和你现在的夫人平起平坐……”小翠忸忸怩怩的说完,原本一张铁青的脸早已变成了绯红色。 我这回是再也忍受不住了,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脑袋一昏,伸手一拍额头,彻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第6章 汪府情愫 你……没有料想到! 小翠一脸被我猜中的表情,我听她继续说道“其实,我家小姐一早就喜欢上你了,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的心思我这个贴身之人哪能不明了, 当初她在得知你已经有了妻室之后,就大病了一场,整日自伤自怜的,直到你那日来府探病,小姐她的病情才逐渐转好了。 我家小姐是个命苦之人,早年就丧母丧父,年纪轻轻就要学着大人般操持家业,她是个面冷心傲的脾性,这些年了也没有什么男人能入她的眼,但自从与公子你几次接触之后,她总是会时不时的跟小婢谈起你,虽然大都不是什么好话,但无疑她的心里总是惦记着公子你的。 公子,你就娶了我家小姐。她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你娶了她肯定能得一贤内助,为谢家开枝散叶。” “我……我……”我坐在地上,面对小翠的“表白”和“推销”,真是无词以对了。汪美人竟然喜欢上或者说是暗恋上了我!?这个事实就让我够意外和震撼的了,现在小翠居然还要“买一送一”的进行推销,更是让我的脑袋轰轰乱响,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公子你不是近日就要远行了吗?未免夜长梦多,以小婢之见你明天就找媒婆来下聘,先把名份定下了,一等公子从京城返回就进行大婚。” 小翠越说越进入了红娘的角色,完全一副事外人给两个有情人牵线搭桥的架势。 “我……我……”我一时竟然找不出好地词语来表达我此时地心情,有郁闷有惊喜有暗笑有无奈。 一想到汪美人这么个活生生的漂亮美人儿。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有着万贯家财的女富婆。我不动心那就不是个男人了;但问题是我老婆阿梅会同意吗? 我已经在背地里跟秋冷月这个寡妇纠缠不清了,现在又要明目张胆地把另外一个女人娶回家去,跟她平起平坐。 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若是这样做的话,就有点对不住阿梅了。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我一时在两者间摇摆不定起来。 “公子,你还是先从地上起来。”小翠毫不避嫌地上来,拉着我帮忙着我起来,并且十分细致的伸手掸着我衣服上的尘土,让我首次领略到了她温柔的一面。 难道这小丫头真的喜欢上了我不成? 我心中一时纳闷不已。难道我现在地魅力真的就如此不可挡吗? 我和这个小丫头可有着十来岁的差距呀!两人之间是有代沟的。 我之前虽然总是喜欢挑逗她,惹她生气,但从来没有想过要老牛吃嫩草,摧残未成年少女。我的思想还不至于那么的龌龊才是。 “这个……小翠,刚刚我……这个……”面对着突然变成了乖乖女的小翠,我一时竟有些语拙起来。 “讨厌!”小翠生气似的拍打了一下我地衣袖,红着脸转过了身去。 “咳,小翠。这个,你家小姐,这个,真的喜欢我?”我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的询问。 “当然了。难道我骗你不成?”小翠有点生气的嘟起了小嘴,薄怒带嗔地看着我。 “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前你家小姐对着我总是冷冰冰的,还对我还特别地小气,怎么突然就喜欢上我了呢?”我皱着眉,有点疑惑的伸手挠着后脑勺。 “我家小姐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但她面冷心热,平时对待府上的下人可是很宽厚的,而且我家小姐历来就是很大方之人,这次我们顺兴生意红火了,我家小姐还特地涨了雇工们双倍的工钱呢?平时更是时不时的拿钱出来赏赐府上下人,怎么说是小气呢?” 小翠很是不平的替汪美人鸣冤,据理力辩。 我被她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她说的这些事据我所知完全是实情,这么看来敢情汪美人对待其他人都是很大方的,唯独对我却是吝啬的可以,这个道理大概就是所谓的因爱成恨! 我不由为汪美人的小气找到了原因。 “公子,你要是对我家小姐,还有对小婢……有那么一点……诚意的话,那你明天就找媒人来向我家小姐提亲。”小翠虽然脸上羞臊的红艳欲滴,但还是“勇敢”而固执的直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在她这种目光迫视下,难免的感到一阵心虚,支吾道:“这个,婚姻大事,我们要从长计议,这个,要是我明天来府提亲,被你家小姐当面拒绝了,那可怎么办?这个,我看为了安全起见,小翠你还是先问明白了你家小姐的心思,我再上门提亲不迟。” 我勉强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拖延的理由。 “什么不迟?”小翠一脸的不满,“我家小姐都二十芳龄了,再嫁不出去的话,就要被官府课以重税了。 公子你放心,只要你明天来提亲,我家小姐十有八九会应的。” 我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小翠,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小翠我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说话做事哪有一点小丫头的样子,完全是个久经世故的女说客吗?而且我现在对她的厚脸皮更是自愧不如起来,在这古代竟然还有这般主动当面推销自己,让对方娶自己的女孩子,就是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纪也是少有听闻的。 还真可谓是新时代敢爱敢恨的女性代表。 “小翠,你现在又不是百分百肯定你家小姐喜欢我,万一明天我提亲被她拒绝,我以后在这十里县还有什么面子吗?还是等你得到你家小姐确信答复后,我再来提亲。” “什么百分百不百分百的,反正你一定要对我对我家小姐负责,明天就来提亲。”小翠多少又恢复了以前的风范,气鼓鼓的看着我,“不然,我就把你杀害‘恶人尚’地好事到处宣扬。” 我听得一愣,接着就不由一怒,她不威胁我还好。 这一威胁地话,让我对她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顿时化为乌有。 我冷哼一声,脸显不悦之色,“你爱宣扬就宣扬去。”说完我就不再理她,用力一摆衣袖径自大步向外走去。 “公子!等一等。”小翠叫着忙又追上前来。 她喊得够大声的,为免引起其他人不必要地注意。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并且小心打量起四周来。 还好的是,这里还是属于内院范围,这一路居然没有见到其他下人的影子。 “公子,小婢刚刚只是一时气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小翠一上来就扯住了我的衣袖不放。 “小翠,我实话跟你说了。我暂时还没有娶你家小姐的打算,毕竟我和内子成婚才不到两月时间。若是再娶一房,实在是让内子受委屈了。” 既然不能拖延,我也实话实说,把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小翠一听我这句心里话。当下不由撅起了嘴,双目含泪。“那……那你先前还……如此对待我……还对我说那样地轻薄话……” 见她流泪,我心头不由一软,只好说道:“我对你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其实我早就有娶房小的打算了,你年轻漂亮,性情善良,正好合适。 若是明日专门为你提亲的话,我倒是可以马上就找媒人商量准备彩礼去。” 说实话这丫头模样儿长得还不赖,更且身体大概还处在发育阶段,很有进一步塑造发展的空间,等过两年肯定出落成一个大美人来。 我虽然对她还谈不上什么男女之情,但对她有点喜欢之情却是有的。 不然我也不会每次跟她碰面就去故意招惹她了。 我这似真似假的话一说,小丫头果然收住了眼泪,脸上带着几丝羞喜又带着几丝犹豫之色。 我还真怕她不念跟她家小姐的主仆之情,答应了我地提亲建议,连忙补充道:“其实,我对你家小姐也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但一个就怕你家小姐脸皮薄不答应我的求婚,再一个我刚刚也说过了,现在就娶你家小姐的话,有点对不住我现在地妻子。 我看最好还是等我从京城回来,等你家小姐考虑清楚了,我再上你们汪府来提亲,把你和你家小姐一并娶过来。”我马上就给了她没有确切日期的一个希望。 果然,小翠一听到我这个变相地承诺,收起了原先那几分犹豫之色,郑重的点头道:“希望公子你能记住今日你说的话,小婢和我家小姐就等你早日从京城返回。” 我被她抓住这话柄,心里多少有点后悔,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再加上我对汪美人心底里实在是有那么一点企图,也不便反悔,只好对她敷衍似的点了一下头。 小翠得到了我的“承诺”后,就放松了表情,难得的给了我一个甜甜的纯真少女笑容。 我闷声不响的转身继续朝着院外走去,心里有点患得患失的衡量着在未来可能的第二次婚姻,娶了汪美人这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人财两得不说,还会附赠其他许多的好处,比如顺兴现今的人脉。 汪府的人才势力等等,到时我在十里县城的地位更会因为这场婚姻得到更大的巩固和提高,我甚至能够借此机会把汪家庄也纳入到“老巢计划”中来。 把汪家庄打造成自己的第二个事业基地,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现在集团内部陈氏一族势力的进一步壮大;但这场婚姻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当然是让阿梅伤心,引起夫妻感情不合,另外一个就是让老爷子甚至陈氏一族离心,动摇我现在的势力基础。 我想了一阵,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在未来到底要不要进行人生的第二场婚姻。最后,干脆把这事先搁到一边再说,毕竟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进京面圣,以及我要考虑在京城采取的具体处事态度,甚至政治立场 还有就是当觐见时的穿着、礼仪等等注意事项了。时间紧迫呀! 小翠一路也是闷声不响的直送我到了汪府大门前,我在将要钻进车厢的时候,回身朝她挥了挥手。 台阶上的她,有点强颜欢笑地也连忙朝我挥了挥手。让站在她一旁地孙大婶有点惊奇的看着她。 我再次冲她轻轻一笑。放下车帘。马车缓缓驶动起来。 这次马车直奔陈家庄,先是从笺纸作坊找来了阿梅,接着又派人把听说在施工现场的老爷子叫回家。 在自家内院我先是把自己将要进京面圣一事向阿梅做了说明。阿梅一听说我要远行,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当即就红了眼睛,死活表示要跟我一起去。 我先是以商会生意要她打理为由拒绝后,又以此去可能会有危险之由相阻,但都被她一一否决了。商会地生意可以让爷爷来总体打理,底下的账也可以交给香芸来统筹细算,而至于什么危险的说法,她更是压根儿不信,再说即使有危险她这位做妻子的和我在一起,也是份内事,是应该的。 我在感动的同时,不由苦恼不已。这一去我千里迢迢地带着个老婆。可是累赘了许多的。而且,万一在京城状况有什么不对的话,我带着她跑路也是大大的不方便。我越是劝说,阿梅越是不听。最后我拿出丈夫的威严对她进行了一番严厉训斥,但素来不违夫命、对我百依百顺的阿梅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除了一个劲的流泪外,竟然没有丝毫退缩,让我心疼的同时,更是烦躁不已。 好不容易,总算等到老爷子回来,我把整件事一股脑儿地对他一说,希望他能好好劝劝自己的宝贝孙女,让她打消同行念头。 “你就带阿梅一起去京城见见世面。”老爷子的话最终一锤定音,两票对我一票,我犹豫了好一会儿,只好无奈的答应了还在垂泪地阿梅让她同行。阿梅这才展颜一笑,化悲伤为喜悦。而我只能苦笑着,祈祷未来的这一趟京城之行能万事顺利,无病无灾。 定下了阿梅同行一事,我想来想去只好再给阿梅加上个女伴,毕竟堂堂地谢大善人出门没丫环使唤实在是说不过去,但现在我手上除了香芸和那个白丫头外,就没有其他丫环了,白丫头不能拉出来见人第一个排除,香芸算账理财还行,让她服侍人却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若是让她和阿梅随行的话,阿梅可能要反过来去服侍她,第二个人选也排除了。而且现在再去奴隶市场买丫环的话,也稍微晚了点。所以,我只好无奈地决定把刚上任铁器铺掌柜不久的刘婉儿给拉过来凑数,这女人有点心机,遇事冷静,当初她身陷土匪窝,居然能很快恢复过来,这就说明她性格坚毅,更加上她现在和阿梅最谈得来话,这一路上也能陪着阿梅解闷不是。 我把这想法跟老爷子和阿梅一说,两人当即也同意了。三人又各自猜测了一番未来我可能在京城中遇到的事情,比如皇帝会不会赏赐于我,具体如何赏赐;还有皇帝这次七十大寿庆典会是怎样一番热闹景象等等。但相比起两人来,我更是想的深入,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以免他俩徒增忧虑之心。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这次皇帝老儿的寿诞,表面看起来歌舞升平,一派热闹景象。在那里可正是各方势力竞相争斗的良好时机呀!比如那个皇子贺礼进献的更得皇帝高兴了,就更可能赢得他们父皇的感情分,在夺嫡之路上更进一步。还有就是这次寿诞肯定文武百官云集,各国外国使节齐至,在这么个时机下,几大有望争储的皇子肯定都会各自展现实力和各种手段,以期拉拢更多的助力和人手,届时一场精彩的人才、势力争夺战想来也是难免的了。而让我担忧的是,我这个十里县突然冒出来的“人才”,除了八王爷几人知晓外,是不是已经外传到了京城,若是的话,那我这一趟去京城可真是凶多吉少了,而若是让八王爷的对头知晓了八王爷这边有我这么一个“奇才”,到时候“杀人毁才”也是干得出的。 我越想越是心惊,暗暗后悔当初自己是太招摇了点。在获得八王爷这位大靠山的同时,也是伴随着巨大危险的。现在只能期望,我这么个“人才”除了当事几个知情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了。 阿梅和老爷子倒是没有我这么多疑深虑,两人正在兴致勃勃的谈论要从京城带多少土特产回来的问题。 第6章 汪府情愫 你……没有料想到! 小翠一脸被我猜中的表情,我听她继续说道“其实,我家小姐一早就喜欢上你了,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她的心思我这个贴身之人哪能不明了, 当初她在得知你已经有了妻室之后,就大病了一场,整日自伤自怜的,直到你那日来府探病,小姐她的病情才逐渐转好了。 我家小姐是个命苦之人,早年就丧母丧父,年纪轻轻就要学着大人般操持家业,她是个面冷心傲的脾性,这些年了也没有什么男人能入她的眼,但自从与公子你几次接触之后,她总是会时不时的跟小婢谈起你,虽然大都不是什么好话,但无疑她的心里总是惦记着公子你的。 公子,你就娶了我家小姐。她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你娶了她肯定能得一贤内助,为谢家开枝散叶。” “我……我……”我坐在地上,面对小翠的“表白”和“推销”,真是无词以对了。汪美人竟然喜欢上或者说是暗恋上了我!?这个事实就让我够意外和震撼的了,现在小翠居然还要“买一送一”的进行推销,更是让我的脑袋轰轰乱响,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公子你不是近日就要远行了吗?未免夜长梦多,以小婢之见你明天就找媒婆来下聘,先把名份定下了,一等公子从京城返回就进行大婚。” 小翠越说越进入了红娘的角色,完全一副事外人给两个有情人牵线搭桥的架势。 “我……我……”我一时竟然找不出好地词语来表达我此时地心情,有郁闷有惊喜有暗笑有无奈。 一想到汪美人这么个活生生的漂亮美人儿。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有着万贯家财的女富婆。我不动心那就不是个男人了;但问题是我老婆阿梅会同意吗? 我已经在背地里跟秋冷月这个寡妇纠缠不清了,现在又要明目张胆地把另外一个女人娶回家去,跟她平起平坐。 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若是这样做的话,就有点对不住阿梅了。答应还是不答应呢?我一时在两者间摇摆不定起来。 “公子,你还是先从地上起来。”小翠毫不避嫌地上来,拉着我帮忙着我起来,并且十分细致的伸手掸着我衣服上的尘土,让我首次领略到了她温柔的一面。 难道这小丫头真的喜欢上了我不成? 我心中一时纳闷不已。难道我现在地魅力真的就如此不可挡吗? 我和这个小丫头可有着十来岁的差距呀!两人之间是有代沟的。 我之前虽然总是喜欢挑逗她,惹她生气,但从来没有想过要老牛吃嫩草,摧残未成年少女。我的思想还不至于那么的龌龊才是。 “这个……小翠,刚刚我……这个……”面对着突然变成了乖乖女的小翠,我一时竟有些语拙起来。 “讨厌!”小翠生气似的拍打了一下我地衣袖,红着脸转过了身去。 “咳,小翠。这个,你家小姐,这个,真的喜欢我?”我还是有点不可置信的询问。 “当然了。难道我骗你不成?”小翠有点生气的嘟起了小嘴,薄怒带嗔地看着我。 “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前你家小姐对着我总是冷冰冰的,还对我还特别地小气,怎么突然就喜欢上我了呢?”我皱着眉,有点疑惑的伸手挠着后脑勺。 “我家小姐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但她面冷心热,平时对待府上的下人可是很宽厚的,而且我家小姐历来就是很大方之人,这次我们顺兴生意红火了,我家小姐还特地涨了雇工们双倍的工钱呢?平时更是时不时的拿钱出来赏赐府上下人,怎么说是小气呢?” 小翠很是不平的替汪美人鸣冤,据理力辩。 我被她说的有些哑口无言,她说的这些事据我所知完全是实情,这么看来敢情汪美人对待其他人都是很大方的,唯独对我却是吝啬的可以,这个道理大概就是所谓的因爱成恨! 我不由为汪美人的小气找到了原因。 “公子,你要是对我家小姐,还有对小婢……有那么一点……诚意的话,那你明天就找媒人来向我家小姐提亲。”小翠虽然脸上羞臊的红艳欲滴,但还是“勇敢”而固执的直视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在她这种目光迫视下,难免的感到一阵心虚,支吾道:“这个,婚姻大事,我们要从长计议,这个,要是我明天来府提亲,被你家小姐当面拒绝了,那可怎么办?这个,我看为了安全起见,小翠你还是先问明白了你家小姐的心思,我再上门提亲不迟。” 我勉强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拖延的理由。 “什么不迟?”小翠一脸的不满,“我家小姐都二十芳龄了,再嫁不出去的话,就要被官府课以重税了。 公子你放心,只要你明天来提亲,我家小姐十有八九会应的。” 我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小翠,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小翠我以前还真是小看她了,说话做事哪有一点小丫头的样子,完全是个久经世故的女说客吗?而且我现在对她的厚脸皮更是自愧不如起来,在这古代竟然还有这般主动当面推销自己,让对方娶自己的女孩子,就是在后世的二十一世纪也是少有听闻的。 还真可谓是新时代敢爱敢恨的女性代表。 “小翠,你现在又不是百分百肯定你家小姐喜欢我,万一明天我提亲被她拒绝,我以后在这十里县还有什么面子吗?还是等你得到你家小姐确信答复后,我再来提亲。” “什么百分百不百分百的,反正你一定要对我对我家小姐负责,明天就来提亲。”小翠多少又恢复了以前的风范,气鼓鼓的看着我,“不然,我就把你杀害‘恶人尚’地好事到处宣扬。” 我听得一愣,接着就不由一怒,她不威胁我还好。 这一威胁地话,让我对她刚刚升起的一丝好感顿时化为乌有。 我冷哼一声,脸显不悦之色,“你爱宣扬就宣扬去。”说完我就不再理她,用力一摆衣袖径自大步向外走去。 “公子!等一等。”小翠叫着忙又追上前来。 她喊得够大声的,为免引起其他人不必要地注意。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并且小心打量起四周来。 还好的是,这里还是属于内院范围,这一路居然没有见到其他下人的影子。 “公子,小婢刚刚只是一时气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小翠一上来就扯住了我的衣袖不放。 “小翠,我实话跟你说了。我暂时还没有娶你家小姐的打算,毕竟我和内子成婚才不到两月时间。若是再娶一房,实在是让内子受委屈了。” 既然不能拖延,我也实话实说,把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小翠一听我这句心里话。当下不由撅起了嘴,双目含泪。“那……那你先前还……如此对待我……还对我说那样地轻薄话……” 见她流泪,我心头不由一软,只好说道:“我对你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其实我早就有娶房小的打算了,你年轻漂亮,性情善良,正好合适。 若是明日专门为你提亲的话,我倒是可以马上就找媒人商量准备彩礼去。” 说实话这丫头模样儿长得还不赖,更且身体大概还处在发育阶段,很有进一步塑造发展的空间,等过两年肯定出落成一个大美人来。 我虽然对她还谈不上什么男女之情,但对她有点喜欢之情却是有的。 不然我也不会每次跟她碰面就去故意招惹她了。 我这似真似假的话一说,小丫头果然收住了眼泪,脸上带着几丝羞喜又带着几丝犹豫之色。 我还真怕她不念跟她家小姐的主仆之情,答应了我地提亲建议,连忙补充道:“其实,我对你家小姐也是有那么点意思的,但一个就怕你家小姐脸皮薄不答应我的求婚,再一个我刚刚也说过了,现在就娶你家小姐的话,有点对不住我现在地妻子。 我看最好还是等我从京城回来,等你家小姐考虑清楚了,我再上你们汪府来提亲,把你和你家小姐一并娶过来。”我马上就给了她没有确切日期的一个希望。 果然,小翠一听到我这个变相地承诺,收起了原先那几分犹豫之色,郑重的点头道:“希望公子你能记住今日你说的话,小婢和我家小姐就等你早日从京城返回。” 我被她抓住这话柄,心里多少有点后悔,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再加上我对汪美人心底里实在是有那么一点企图,也不便反悔,只好对她敷衍似的点了一下头。 小翠得到了我的“承诺”后,就放松了表情,难得的给了我一个甜甜的纯真少女笑容。 我闷声不响的转身继续朝着院外走去,心里有点患得患失的衡量着在未来可能的第二次婚姻,娶了汪美人这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人财两得不说,还会附赠其他许多的好处,比如顺兴现今的人脉。 汪府的人才势力等等,到时我在十里县城的地位更会因为这场婚姻得到更大的巩固和提高,我甚至能够借此机会把汪家庄也纳入到“老巢计划”中来。 把汪家庄打造成自己的第二个事业基地,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现在集团内部陈氏一族势力的进一步壮大;但这场婚姻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一个当然是让阿梅伤心,引起夫妻感情不合,另外一个就是让老爷子甚至陈氏一族离心,动摇我现在的势力基础。 我想了一阵,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在未来到底要不要进行人生的第二场婚姻。最后,干脆把这事先搁到一边再说,毕竟眼前的当务之急是进京面圣,以及我要考虑在京城采取的具体处事态度,甚至政治立场 还有就是当觐见时的穿着、礼仪等等注意事项了。时间紧迫呀! 小翠一路也是闷声不响的直送我到了汪府大门前,我在将要钻进车厢的时候,回身朝她挥了挥手。 台阶上的她,有点强颜欢笑地也连忙朝我挥了挥手。让站在她一旁地孙大婶有点惊奇的看着她。 我再次冲她轻轻一笑。放下车帘。马车缓缓驶动起来。 这次马车直奔陈家庄,先是从笺纸作坊找来了阿梅,接着又派人把听说在施工现场的老爷子叫回家。 在自家内院我先是把自己将要进京面圣一事向阿梅做了说明。阿梅一听说我要远行,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当即就红了眼睛,死活表示要跟我一起去。 我先是以商会生意要她打理为由拒绝后,又以此去可能会有危险之由相阻,但都被她一一否决了。商会地生意可以让爷爷来总体打理,底下的账也可以交给香芸来统筹细算,而至于什么危险的说法,她更是压根儿不信,再说即使有危险她这位做妻子的和我在一起,也是份内事,是应该的。 我在感动的同时,不由苦恼不已。这一去我千里迢迢地带着个老婆。可是累赘了许多的。而且,万一在京城状况有什么不对的话,我带着她跑路也是大大的不方便。我越是劝说,阿梅越是不听。最后我拿出丈夫的威严对她进行了一番严厉训斥,但素来不违夫命、对我百依百顺的阿梅这次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除了一个劲的流泪外,竟然没有丝毫退缩,让我心疼的同时,更是烦躁不已。 好不容易,总算等到老爷子回来,我把整件事一股脑儿地对他一说,希望他能好好劝劝自己的宝贝孙女,让她打消同行念头。 “你就带阿梅一起去京城见见世面。”老爷子的话最终一锤定音,两票对我一票,我犹豫了好一会儿,只好无奈的答应了还在垂泪地阿梅让她同行。阿梅这才展颜一笑,化悲伤为喜悦。而我只能苦笑着,祈祷未来的这一趟京城之行能万事顺利,无病无灾。 定下了阿梅同行一事,我想来想去只好再给阿梅加上个女伴,毕竟堂堂地谢大善人出门没丫环使唤实在是说不过去,但现在我手上除了香芸和那个白丫头外,就没有其他丫环了,白丫头不能拉出来见人第一个排除,香芸算账理财还行,让她服侍人却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若是让她和阿梅随行的话,阿梅可能要反过来去服侍她,第二个人选也排除了。而且现在再去奴隶市场买丫环的话,也稍微晚了点。所以,我只好无奈地决定把刚上任铁器铺掌柜不久的刘婉儿给拉过来凑数,这女人有点心机,遇事冷静,当初她身陷土匪窝,居然能很快恢复过来,这就说明她性格坚毅,更加上她现在和阿梅最谈得来话,这一路上也能陪着阿梅解闷不是。 我把这想法跟老爷子和阿梅一说,两人当即也同意了。三人又各自猜测了一番未来我可能在京城中遇到的事情,比如皇帝会不会赏赐于我,具体如何赏赐;还有皇帝这次七十大寿庆典会是怎样一番热闹景象等等。但相比起两人来,我更是想的深入,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以免他俩徒增忧虑之心。 “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这次皇帝老儿的寿诞,表面看起来歌舞升平,一派热闹景象。在那里可正是各方势力竞相争斗的良好时机呀!比如那个皇子贺礼进献的更得皇帝高兴了,就更可能赢得他们父皇的感情分,在夺嫡之路上更进一步。还有就是这次寿诞肯定文武百官云集,各国外国使节齐至,在这么个时机下,几大有望争储的皇子肯定都会各自展现实力和各种手段,以期拉拢更多的助力和人手,届时一场精彩的人才、势力争夺战想来也是难免的了。而让我担忧的是,我这个十里县突然冒出来的“人才”,除了八王爷几人知晓外,是不是已经外传到了京城,若是的话,那我这一趟去京城可真是凶多吉少了,而若是让八王爷的对头知晓了八王爷这边有我这么一个“奇才”,到时候“杀人毁才”也是干得出的。 我越想越是心惊,暗暗后悔当初自己是太招摇了点。在获得八王爷这位大靠山的同时,也是伴随着巨大危险的。现在只能期望,我这么个“人才”除了当事几个知情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了。 阿梅和老爷子倒是没有我这么多疑深虑,两人正在兴致勃勃的谈论要从京城带多少土特产回来的问题。 第7章 高层会议 知者,福之源也! 我想起我的“现代生活”,那时候我就是个摆地摊的,没个正经工作,文化水平也不高,高中都没读完。好在我后来自己努力,终于把高中知识学明白了。再加上我有个当大学教授的爷爷,他天天教我,我这才开了窍,学到了好多知识。从那以后,我就像开了天眼一样,看什么都特别清楚。到了这个连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朝代,我更是比这里的人知道得多,感觉自己就像站在山顶上看山下的人一样,心里那叫一个美啊!不过,我也挺小心的,这个时代又冷血又野蛮,还特别愚昧残酷,我得时刻防着有人突然跑出来打我。特别是陈家庄被袭之后,我更是觉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安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那么拼命地壮大自己的势力,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嘛! 在当晚跟老爷子还有阿梅商量好之后,我就走出内院派人陆续将如今商会里的第一批管理层干部都叫过来,他们分别是陈西、陈东、陈五、陈柒、林大哥、以及老李叔。如果再算上听风、香芸、老爷子和阿梅的话,商会的领导层人数可就不少于十位了。而且随着商会日后不断发展壮大,领导层的人数肯定还会进一步增多。当然,从这些人的姓氏也能看出来,陈氏家族的子弟占据了绝大部分,所以接下来对于干部的选拔,我肯定要着重考虑一些外姓人员。就目前而言,附庸村里的那三户人家中就有几个相当不错的好苗子。等我京城之行回来后,可以适当地挑选几个人吸纳到商会的上层来工作。 几人陆陆续续到来后,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候。于是乎,我便顺理成章地吩咐下去,让前院做饭的老妈子准备一桌家常菜。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首次品尝一下这位老妈子的厨艺如何。 不用多说,这位老妈子烧菜的功力,绝对不是阿梅能够比得上的。当我吃下第一口菜时,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阿梅日后打消继续为我和老爷子下厨的念头。毕竟,这位老妈子的手艺实在太好了! 再看看老爷子,他那如同饿了一整天般的夹菜速度,显然也是对这桌菜肴非常满意。毫无疑问,他肯定会赞同我的这个想法。想到这里,我甚至忍不住有些好笑地想:老爷子之所以会同意让阿梅跟我一起上京,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就是想要吃到这位老妈子做的美味佳肴! 饭桌上坐着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可以说都是商会里的“老家伙”了。其中有好几个还是跟我沾亲带故的“亲戚”呢!因此,大家相互之间并没有显得太过拘谨,而是像老爷子一样,筷子不停地夹着菜往嘴里送。菜上得很快,大家吃得也很快。没过多久,每个人都开始打起饱嗝来,并纷纷放下了筷子。饭后,我让那位负责煮饭的老妈子临时充当一下丫鬟的角色,给我们每个人都泡上一杯茶之后,这才打发她离开。 这一次商会内部举行的高峰会议,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头一遭。与会的众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这场会议绝不简单!他们也都心知肚明,接下来我肯定会有一番石破天惊之举。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之中除了寥寥数个沉得住气的家伙之外,其余的人,甚至连我那结拜大哥陈东在内,一个个都跟饿狼见了肉一样,眼巴巴地盯着我,恨不得立刻从我嘴里掏出点儿什么来。他们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想用眼神把我给看穿,好让我赶紧把藏着掖着的秘密公之于众。 我也没让他们等太久,立刻就把我要去京城给圣上贺寿的消息说了出来,这些人一听,都惊得呆住了,然后一个个都兴奋得满脸通红,拼命鼓掌叫好。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暗暗摇头,这些家伙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居然没人看出来这次行程有多危险!我心里好失望啊,虽然没对这些没文化的古代乡下人抱多大期望,但还是希望他们中能有一两个“审时度势”的人才。可惜啊,就像那句话说的,“烂泥扶不上墙”,让他们这些连镇子都没出去过的人去考虑天下大势,给我出谋划策,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看来这次去京城,我还得顺便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人才,至少得雇几个老儒生在我身边撑撑场面,不然我身边都是这些五大三粗的人,走出去就像个土老财暴发户,这形象也太难看了! 他们当中最高兴的当属我的结拜大哥陈东了,他咧着嘴笑得正欢。 “嘿嘿,阿安,这次大哥一定要和你一起去。京城那可是个热闹繁华的好地方,我可得去好好见识见识。”陈东第一个开口,其他几个人,除了老李叔,都一脸期盼地看着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感情他们都把这次京城之行当成旅游了。 “大哥,村里现在正在扩建,事情多得很,少不了你和大家帮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再跟着去,村里的事情谁来管呢?”我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拒绝谁都听得出来。陈东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安,村里的事不是有二公在管吗?村里现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就让我一起去。” 我盯着他那张长得像狗熊一样的脸庞,脑海中开始回忆起曾经与他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柔软之意。然后又思考了一下,觉得他如今名义上终究还是自己的结拜大哥,如果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这个当大哥的一点面子,似乎也不太合适。 于是,我只得无奈地点头应道:“行!那你就跟我一同前去!毕竟俗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咱们两个人结伴而行,到时候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嘿!阿安,你这话说得真是太对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两兄弟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呢!刚好可以趁着这次外出的机会,我们在路上痛痛快快地畅聊一番。”陈东显得非常兴奋,大步走上前来,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个动作换在我不是谢大善人之前,我当然感觉无所谓,但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虽然还是我的“结拜大哥”,但同时还是我的属下,更何况他还当着我这么多下属的面前,如此“亲热动作”,实在无异于当场给我难堪吗? 还好的是,他只是拍了两拍就醒醒似的放开了,并且带着歉意和尴尬之色地看了看我。我这才把升起地火气给强压 。我现在是不能不万分后悔当初自己跟他的结拜之何必呢?找了一位“大哥”。自己当小弟,实在是自己作贱自己。 老爷子适时的干咳一声,解除了现场有点尴尬地气氛。“阿安今天招大家伙来的意思,第一就是向大家宣布这一好消息,第二嘛就是给大家各自分派任务。 这次即将随同阿乐一起进京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除了阿梅、刘姑娘外,根据我的建议,差不多有三十来人一同前往。也就是两小队多点的人数。第一个小队当然是原先阿安的贴身护卫队,由小虎带队,另一个小队就是‘小柒’率领地侦查队,小柒,你回去后从你的侦查队中挑选出十五名身手最厉害的队员,改日一同随阿安上京。” “是的,二叔!”随行东家。满脸都是惊喜之色,连忙向老爷子点头答应。其他人都是一脸的羡慕之色看着他。 “剩下的事,阿安你来说。”老爷子马上就把话语权转交给了我。 “咳,这次一同前往的就这些人了。毕竟村里还需要人手来看护。虽然我们经过两次地剿贼行动,我们陈家庄的威名是打开了。但同时我们也间接把太行山山上的绿林给得罪了,难保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不会过来搞些什么小动作,所以,你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平时该训练地还是要训练,该巡逻的还是要巡逻,上次我们被对手打了个突然袭击地错误你们一定要牢记,吸取教训。”说到这我目光灼灼望向身为大队长的陈五和陈西,两人连忙拱手作答,“东家,请放心。我们一定小心防备。”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次抽调了几十人远行,村里的防护力量肯定要降低一个档次,所以,我已经和爷爷商量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们的护卫队再扩招一百人的名额,录取的方法和上次一样,但是首要录取的对象是现在帮我们村施工的那些帮工,老李叔你回去后,可以把我这番话传下去。” “是的,东家,这么个好消息他们可是天天盼着的。”老李叔乐嘿嘿的应承下来。 “招收上来的这些人,暂时由陈五你来负责统领,陈五你以后就暂代听风的总教官一职,把听风平时教给你的那些训练项目,继续执行下去。” 两人又是齐声应是。 “老虎,从侦查队分出一半的人手负责我爷爷的护卫工作,至于队长人选,爷爷你就自己看着任命。”老爷子平时一般要么在村子里,要么同我在一起,这安全上当然很有保障,也就没有自己专属的贴身护卫队,但我走后,他每天要去县城上打理生意,这安全就不得不考虑了。老虎的侦察队可说个个都是身手了得的人物,当然很是适合这个工作。这事在先前就商量好的,老爷子当然没有意见,只是朝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老李叔,你那里的施工就照我以前跟你商量的进行,人手方面可以抽掉那批俘虏过去。不过,到时你可要好好跟陈五、陈西他俩协调一下,派人好好看守住他们,别让他们给逃了。当然,你们也要记住,不要太虐待这些俘虏了,我们除了不给他们工钱之外,其他的伙食、住宿就按现在那些帮工的样子来办理就行了。” 三人又是连忙应是。 “陈西,我和阿梅不在的时候,作坊里的事你要多管着点才是。平时多出来走动走动,看看生产状况,不要老闷在里面烧火。要知道你现在是作坊的总管事,可不是伙夫。”陈西这人虽然在作坊里已经有了足够的威望了,但他还是没有当领导的良好觉悟,一天到晚的把自己当普通工人使唤,闷在‘科研室’里烧火。这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实在不是一个管理型的人才,而是技术型的。但我目前又找不到人来接他的班,我们两夫妻这一走,作坊里的各种大小事务,他这个总管事不管是不行了。只希望他不要太孬了就好。 陈西听完我这话,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勉强着点了点头。而其他人都是一副憋笑不已的模样。 我也有点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作坊里有什么事你不好解决地话。就找我爷爷来商量好了。” 陈西这回倒是露出了一副轻松的笑容,赶紧又点了点头。 “其他的也没什么事情了,反正我走了之后。大家一定要齐心合力保护好村子地安全,平时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的,就找我爷爷,大家一起商量着解决就是了。”我对这个现在只有一个孙女没有儿子孙子的老爷子可是信任万分的,特别是在一次我和阿梅颠鸾倒凤之后,无意中谈起往后她若给我生两个胖小子的话。我就让其中一个过继给他们老陈家,改姓陈。我这一许诺立马就让阿梅当场变被动为主动,又掀起了一场大战。而且第二日也立马收到了立竿见影的地效果,除了阿梅尽心尽力的‘随时服侍’外,老爷子当然更是乐不可支,一天到晚的就是催促阿梅给我炖虎鞭、牛鞭之类的大补之物,其用意明显不过。我手上捏有“子嗣”这张牌,哪还不让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任劳任怨一心一意的给我卖命?我这么做虽然稍显下作了一点。但过继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举,也算是真心实意的了,也是对老爷子任劳任怨地一种变相报答嘛! “我补充一点。”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开腔,眼睛逐个打量了众人一番。才接道,“听说最近咱们庄子有人拿钱去县城上的青楼包妓。还不只一人如此。而且有些人还拾掇着要纳妾甚至休妻,我在这里要向你们说一句,从明天开始再有包妓的给我发现后,不论是谁都一律逐出我们陈家庄 想纳妾地我老头子倒不反对,但是谁想休妻的,陈氏个族长马上把他在族谱上除名,不是陈氏一族的我这个村长立马就将他撵出十里县,永不得回。你们回去后,都把我说的这些话放出去,告诉他们,别看他们现在有俩钱了,就个个当自己是大爷了,也不想想两个月前他们是些什么东西,还不是起早贪黑的为一日两餐犯愁?做人不能忘本,这是我们陈氏一族的祖训,也是我们陈家村的村训。你们都给我牢记了。” “是!”包括我在内都被老爷子这突然的一训,训得有点胆战心惊起来,让我有点糊里糊涂的跟着众人向老爷子低头齐声应是。我虽然心底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想纳妾的,但老天作证我可是从来没有起过休妻的念头,也不知道老爷子这番话是不是专门针对我的。我心里不由一阵的发虚。 “东子!”老爷子突然出声。 “喛!”陈东有点慌张的轻应了一声,微躬着身,做出一副恭听状。 “我已经做主给你谈好了一门亲事了,等你从京城返回后,立马就成婚。” “啊!”陈东显然没想到,瞪大了双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点嗫嚅着问道:“二公,这……” “你放心好了。”老爷子有点霸道的一抬手止住了他的问询,“亲家是镇上的好人家,家有二亩良田,就这一个闺女,年方二八,模样儿长得也满齐整的,明儿个我就做主找媒人给她家下聘。” 陈东有点求助似的一个劲地拿眼睛瞄我,但我现下正心虚着呢,哪会替他出头去触老爷子的霉头,当下来个视而不见,三缄其口。陈东有点不死心的又使眼色向一旁的老李叔求助,老人家更是干脆,来了个闭目养神。 “东子,娶了媳妇之后,你就给我好好的收收心,知道吗?”老爷子语气加重了少许,定定的看着他,一脸的严肃。 陈东忙低头应答:“知道了,二公。” “嗯!你知道就好,这次你和阿安去京城,别只顾着玩,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做好护卫的工作,保护好阿安和阿梅的安全。” “是,二公。” 陈东照旧低着头,一副乖乖挨训的模样。我有点同情的看着他,但是爱莫能助。 “好了,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可说了。阿安,你还有其他事情要跟他们交待吗?” “没……没了……”我赶紧摇头。 “那你们都先回去各自休息。” 老爷子抬手朝他们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陈东第一个躬身退步而去,其余的人也纷纷离座告辞。 “唉!阿安,你大概还不知道。”老爷子怒其不争的说道,“东子这个兔崽子,居然在县城上学别人包妓宿娼,你每个月给他的五两月钱,他大都贴给了青楼的那个狐狸精了,真是钱多的没处儿花了。” 陈东在县城的红翠楼包妓是我早已知晓的事情,毕竟刘贵喜这位情报官我不是白养活的。我心中倒是很能理解陈东这位大哥的包妓行为,毕竟他都是二十六岁的大老爷们了,而且还没老婆,在此之前说不定还是个老处男,这正常的生理需要当然是要解决的。不过,他这位前老处男把每月五两银子都贴给了一个妓女,这实在是败家之举,从投资角度上看,是一种很笨的投资行为,与其每月几两银子的贴,还不如一次性买断呢。十里县城当下最红的妓女,身价也不会超过一百两银子。我这位大哥实在是没有经济头脑的很。 “咳,这个,爷爷你不是给大哥他谈好亲事了吗?等大哥他成了婚,自然就不会有此失当之举了。”我讲着好话说道。 “但愿如此!”老爷子右手捋须,“对了,时候不早了,你先进房去。阿梅还在房里等着呢?” 现在最多也就晚上八点钟的样子,时间是早得很。不过,我也不计较老爷子的语病,马上听话的站起身,向他告辞。 “慢着!”老爷子又一把把我叫住,“厨房里还温着炖品呢?你先趁热去把它给喝了。” 我一听不由头大,上几次我都吃了不下五条牛鞭了,不知这回又是什么鞭,在没有后世那些佐料辅助以及好的厨艺细炖之下,这些炖品的味道无疑就是一蛊苦口良药,我这几次晚上晚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躲避这些“补品”。不过,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是不是真的管用,感觉上吃下去后,身体是较以前稍微“强势”了那么一点。但我本来就比较强势,再强势的话,阿梅就有点吃不消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说,阿梅也是反对我继续服用这些炖品的,只是碍于老爷子的坚持,她还是每天给我照炖不误。 “爷爷,我刚刚吃的太饱了,还是晚点再吃。”我赶忙推脱。 “都炖好了,怎么不吃?我去端给你好了,你等着。”老爷子连忙热心的站起,要去厨房给我端炖品。他这般积极的做派,让我很有一种做种马的感觉。 “爷爷,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厨房。”我赶忙拉住他。 “那就一起去!”老爷子也一把抓住了我,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 来到厨房,在老爷子的监视下,我皱着眉头,挥箸如飞,很快就干掉了两条驴鞭。老爷子这才捋着胡子,满意的将我放行。 而我自觉下腹处一股热气上涌,当下也顾不得去漱口了,心急火燎的就往自家卧室里奔去。 第7章 高层会议 知者,福之源也! 我想起我的“现代生活”,那时候我就是个摆地摊的,没个正经工作,文化水平也不高,高中都没读完。好在我后来自己努力,终于把高中知识学明白了。再加上我有个当大学教授的爷爷,他天天教我,我这才开了窍,学到了好多知识。从那以后,我就像开了天眼一样,看什么都特别清楚。到了这个连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朝代,我更是比这里的人知道得多,感觉自己就像站在山顶上看山下的人一样,心里那叫一个美啊!不过,我也挺小心的,这个时代又冷血又野蛮,还特别愚昧残酷,我得时刻防着有人突然跑出来打我。特别是陈家庄被袭之后,我更是觉得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安全。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那么拼命地壮大自己的势力,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嘛! 在当晚跟老爷子还有阿梅商量好之后,我就走出内院派人陆续将如今商会里的第一批管理层干部都叫过来,他们分别是陈西、陈东、陈五、陈柒、林大哥、以及老李叔。如果再算上听风、香芸、老爷子和阿梅的话,商会的领导层人数可就不少于十位了。而且随着商会日后不断发展壮大,领导层的人数肯定还会进一步增多。当然,从这些人的姓氏也能看出来,陈氏家族的子弟占据了绝大部分,所以接下来对于干部的选拔,我肯定要着重考虑一些外姓人员。就目前而言,附庸村里的那三户人家中就有几个相当不错的好苗子。等我京城之行回来后,可以适当地挑选几个人吸纳到商会的上层来工作。 几人陆陆续续到来后,正好赶上吃晚饭的时候。于是乎,我便顺理成章地吩咐下去,让前院做饭的老妈子准备一桌家常菜。这样一来,我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首次品尝一下这位老妈子的厨艺如何。 不用多说,这位老妈子烧菜的功力,绝对不是阿梅能够比得上的。当我吃下第一口菜时,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让阿梅日后打消继续为我和老爷子下厨的念头。毕竟,这位老妈子的手艺实在太好了! 再看看老爷子,他那如同饿了一整天般的夹菜速度,显然也是对这桌菜肴非常满意。毫无疑问,他肯定会赞同我的这个想法。想到这里,我甚至忍不住有些好笑地想:老爷子之所以会同意让阿梅跟我一起上京,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恐怕就是想要吃到这位老妈子做的美味佳肴! 饭桌上坐着一起吃饭的几个人,可以说都是商会里的“老家伙”了。其中有好几个还是跟我沾亲带故的“亲戚”呢!因此,大家相互之间并没有显得太过拘谨,而是像老爷子一样,筷子不停地夹着菜往嘴里送。菜上得很快,大家吃得也很快。没过多久,每个人都开始打起饱嗝来,并纷纷放下了筷子。饭后,我让那位负责煮饭的老妈子临时充当一下丫鬟的角色,给我们每个人都泡上一杯茶之后,这才打发她离开。 这一次商会内部举行的高峰会议,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的头一遭。与会的众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这场会议绝不简单!他们也都心知肚明,接下来我肯定会有一番石破天惊之举。果然不出所料,这些人之中除了寥寥数个沉得住气的家伙之外,其余的人,甚至连我那结拜大哥陈东在内,一个个都跟饿狼见了肉一样,眼巴巴地盯着我,恨不得立刻从我嘴里掏出点儿什么来。他们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似乎想用眼神把我给看穿,好让我赶紧把藏着掖着的秘密公之于众。 我也没让他们等太久,立刻就把我要去京城给圣上贺寿的消息说了出来,这些人一听,都惊得呆住了,然后一个个都兴奋得满脸通红,拼命鼓掌叫好。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暗暗摇头,这些家伙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居然没人看出来这次行程有多危险!我心里好失望啊,虽然没对这些没文化的古代乡下人抱多大期望,但还是希望他们中能有一两个“审时度势”的人才。可惜啊,就像那句话说的,“烂泥扶不上墙”,让他们这些连镇子都没出去过的人去考虑天下大势,给我出谋划策,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看来这次去京城,我还得顺便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人才,至少得雇几个老儒生在我身边撑撑场面,不然我身边都是这些五大三粗的人,走出去就像个土老财暴发户,这形象也太难看了! 他们当中最高兴的当属我的结拜大哥陈东了,他咧着嘴笑得正欢。 “嘿嘿,阿安,这次大哥一定要和你一起去。京城那可是个热闹繁华的好地方,我可得去好好见识见识。”陈东第一个开口,其他几个人,除了老李叔,都一脸期盼地看着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感情他们都把这次京城之行当成旅游了。 “大哥,村里现在正在扩建,事情多得很,少不了你和大家帮忙。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再跟着去,村里的事情谁来管呢?”我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拒绝谁都听得出来。陈东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安,村里的事不是有二公在管吗?村里现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就让我一起去。” 我盯着他那张长得像狗熊一样的脸庞,脑海中开始回忆起曾经与他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柔软之意。然后又思考了一下,觉得他如今名义上终究还是自己的结拜大哥,如果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这个当大哥的一点面子,似乎也不太合适。 于是,我只得无奈地点头应道:“行!那你就跟我一同前去!毕竟俗话说得好,‘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咱们两个人结伴而行,到时候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嘿!阿安,你这话说得真是太对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两兄弟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呢!刚好可以趁着这次外出的机会,我们在路上痛痛快快地畅聊一番。”陈东显得非常兴奋,大步走上前来,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个动作换在我不是谢大善人之前,我当然感觉无所谓,但现在却是完全不一样了,他现在虽然还是我的“结拜大哥”,但同时还是我的属下,更何况他还当着我这么多下属的面前,如此“亲热动作”,实在无异于当场给我难堪吗? 还好的是,他只是拍了两拍就醒醒似的放开了,并且带着歉意和尴尬之色地看了看我。我这才把升起地火气给强压 。我现在是不能不万分后悔当初自己跟他的结拜之何必呢?找了一位“大哥”。自己当小弟,实在是自己作贱自己。 老爷子适时的干咳一声,解除了现场有点尴尬地气氛。“阿安今天招大家伙来的意思,第一就是向大家宣布这一好消息,第二嘛就是给大家各自分派任务。 这次即将随同阿乐一起进京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除了阿梅、刘姑娘外,根据我的建议,差不多有三十来人一同前往。也就是两小队多点的人数。第一个小队当然是原先阿安的贴身护卫队,由小虎带队,另一个小队就是‘小柒’率领地侦查队,小柒,你回去后从你的侦查队中挑选出十五名身手最厉害的队员,改日一同随阿安上京。” “是的,二叔!”随行东家。满脸都是惊喜之色,连忙向老爷子点头答应。其他人都是一脸的羡慕之色看着他。 “剩下的事,阿安你来说。”老爷子马上就把话语权转交给了我。 “咳,这次一同前往的就这些人了。毕竟村里还需要人手来看护。虽然我们经过两次地剿贼行动,我们陈家庄的威名是打开了。但同时我们也间接把太行山山上的绿林给得罪了,难保我不在的时候他们不会过来搞些什么小动作,所以,你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平时该训练地还是要训练,该巡逻的还是要巡逻,上次我们被对手打了个突然袭击地错误你们一定要牢记,吸取教训。”说到这我目光灼灼望向身为大队长的陈五和陈西,两人连忙拱手作答,“东家,请放心。我们一定小心防备。” 我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次抽调了几十人远行,村里的防护力量肯定要降低一个档次,所以,我已经和爷爷商量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们的护卫队再扩招一百人的名额,录取的方法和上次一样,但是首要录取的对象是现在帮我们村施工的那些帮工,老李叔你回去后,可以把我这番话传下去。” “是的,东家,这么个好消息他们可是天天盼着的。”老李叔乐嘿嘿的应承下来。 “招收上来的这些人,暂时由陈五你来负责统领,陈五你以后就暂代听风的总教官一职,把听风平时教给你的那些训练项目,继续执行下去。” 两人又是齐声应是。 “老虎,从侦查队分出一半的人手负责我爷爷的护卫工作,至于队长人选,爷爷你就自己看着任命。”老爷子平时一般要么在村子里,要么同我在一起,这安全上当然很有保障,也就没有自己专属的贴身护卫队,但我走后,他每天要去县城上打理生意,这安全就不得不考虑了。老虎的侦察队可说个个都是身手了得的人物,当然很是适合这个工作。这事在先前就商量好的,老爷子当然没有意见,只是朝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老李叔,你那里的施工就照我以前跟你商量的进行,人手方面可以抽掉那批俘虏过去。不过,到时你可要好好跟陈五、陈西他俩协调一下,派人好好看守住他们,别让他们给逃了。当然,你们也要记住,不要太虐待这些俘虏了,我们除了不给他们工钱之外,其他的伙食、住宿就按现在那些帮工的样子来办理就行了。” 三人又是连忙应是。 “陈西,我和阿梅不在的时候,作坊里的事你要多管着点才是。平时多出来走动走动,看看生产状况,不要老闷在里面烧火。要知道你现在是作坊的总管事,可不是伙夫。”陈西这人虽然在作坊里已经有了足够的威望了,但他还是没有当领导的良好觉悟,一天到晚的把自己当普通工人使唤,闷在‘科研室’里烧火。这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实在不是一个管理型的人才,而是技术型的。但我目前又找不到人来接他的班,我们两夫妻这一走,作坊里的各种大小事务,他这个总管事不管是不行了。只希望他不要太孬了就好。 陈西听完我这话,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勉强着点了点头。而其他人都是一副憋笑不已的模样。 我也有点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作坊里有什么事你不好解决地话。就找我爷爷来商量好了。” 陈西这回倒是露出了一副轻松的笑容,赶紧又点了点头。 “其他的也没什么事情了,反正我走了之后。大家一定要齐心合力保护好村子地安全,平时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的,就找我爷爷,大家一起商量着解决就是了。”我对这个现在只有一个孙女没有儿子孙子的老爷子可是信任万分的,特别是在一次我和阿梅颠鸾倒凤之后,无意中谈起往后她若给我生两个胖小子的话。我就让其中一个过继给他们老陈家,改姓陈。我这一许诺立马就让阿梅当场变被动为主动,又掀起了一场大战。而且第二日也立马收到了立竿见影的地效果,除了阿梅尽心尽力的‘随时服侍’外,老爷子当然更是乐不可支,一天到晚的就是催促阿梅给我炖虎鞭、牛鞭之类的大补之物,其用意明显不过。我手上捏有“子嗣”这张牌,哪还不让这年过半百的老头子任劳任怨一心一意的给我卖命?我这么做虽然稍显下作了一点。但过继自己的亲生儿子一举,也算是真心实意的了,也是对老爷子任劳任怨地一种变相报答嘛! “我补充一点。”老爷子慢条斯理的开腔,眼睛逐个打量了众人一番。才接道,“听说最近咱们庄子有人拿钱去县城上的青楼包妓。还不只一人如此。而且有些人还拾掇着要纳妾甚至休妻,我在这里要向你们说一句,从明天开始再有包妓的给我发现后,不论是谁都一律逐出我们陈家庄 想纳妾地我老头子倒不反对,但是谁想休妻的,陈氏个族长马上把他在族谱上除名,不是陈氏一族的我这个村长立马就将他撵出十里县,永不得回。你们回去后,都把我说的这些话放出去,告诉他们,别看他们现在有俩钱了,就个个当自己是大爷了,也不想想两个月前他们是些什么东西,还不是起早贪黑的为一日两餐犯愁?做人不能忘本,这是我们陈氏一族的祖训,也是我们陈家村的村训。你们都给我牢记了。” “是!”包括我在内都被老爷子这突然的一训,训得有点胆战心惊起来,让我有点糊里糊涂的跟着众人向老爷子低头齐声应是。我虽然心底里是有那么一点点想纳妾的,但老天作证我可是从来没有起过休妻的念头,也不知道老爷子这番话是不是专门针对我的。我心里不由一阵的发虚。 “东子!”老爷子突然出声。 “喛!”陈东有点慌张的轻应了一声,微躬着身,做出一副恭听状。 “我已经做主给你谈好了一门亲事了,等你从京城返回后,立马就成婚。” “啊!”陈东显然没想到,瞪大了双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点嗫嚅着问道:“二公,这……” “你放心好了。”老爷子有点霸道的一抬手止住了他的问询,“亲家是镇上的好人家,家有二亩良田,就这一个闺女,年方二八,模样儿长得也满齐整的,明儿个我就做主找媒人给她家下聘。” 陈东有点求助似的一个劲地拿眼睛瞄我,但我现下正心虚着呢,哪会替他出头去触老爷子的霉头,当下来个视而不见,三缄其口。陈东有点不死心的又使眼色向一旁的老李叔求助,老人家更是干脆,来了个闭目养神。 “东子,娶了媳妇之后,你就给我好好的收收心,知道吗?”老爷子语气加重了少许,定定的看着他,一脸的严肃。 陈东忙低头应答:“知道了,二公。” “嗯!你知道就好,这次你和阿安去京城,别只顾着玩,你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做好护卫的工作,保护好阿安和阿梅的安全。” “是,二公。” 陈东照旧低着头,一副乖乖挨训的模样。我有点同情的看着他,但是爱莫能助。 “好了,其他的我也没什么可说了。阿安,你还有其他事情要跟他们交待吗?” “没……没了……”我赶紧摇头。 “那你们都先回去各自休息。” 老爷子抬手朝他们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陈东第一个躬身退步而去,其余的人也纷纷离座告辞。 “唉!阿安,你大概还不知道。”老爷子怒其不争的说道,“东子这个兔崽子,居然在县城上学别人包妓宿娼,你每个月给他的五两月钱,他大都贴给了青楼的那个狐狸精了,真是钱多的没处儿花了。” 陈东在县城的红翠楼包妓是我早已知晓的事情,毕竟刘贵喜这位情报官我不是白养活的。我心中倒是很能理解陈东这位大哥的包妓行为,毕竟他都是二十六岁的大老爷们了,而且还没老婆,在此之前说不定还是个老处男,这正常的生理需要当然是要解决的。不过,他这位前老处男把每月五两银子都贴给了一个妓女,这实在是败家之举,从投资角度上看,是一种很笨的投资行为,与其每月几两银子的贴,还不如一次性买断呢。十里县城当下最红的妓女,身价也不会超过一百两银子。我这位大哥实在是没有经济头脑的很。 “咳,这个,爷爷你不是给大哥他谈好亲事了吗?等大哥他成了婚,自然就不会有此失当之举了。”我讲着好话说道。 “但愿如此!”老爷子右手捋须,“对了,时候不早了,你先进房去。阿梅还在房里等着呢?” 现在最多也就晚上八点钟的样子,时间是早得很。不过,我也不计较老爷子的语病,马上听话的站起身,向他告辞。 “慢着!”老爷子又一把把我叫住,“厨房里还温着炖品呢?你先趁热去把它给喝了。” 我一听不由头大,上几次我都吃了不下五条牛鞭了,不知这回又是什么鞭,在没有后世那些佐料辅助以及好的厨艺细炖之下,这些炖品的味道无疑就是一蛊苦口良药,我这几次晚上晚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躲避这些“补品”。不过,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儿是不是真的管用,感觉上吃下去后,身体是较以前稍微“强势”了那么一点。但我本来就比较强势,再强势的话,阿梅就有点吃不消了,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说,阿梅也是反对我继续服用这些炖品的,只是碍于老爷子的坚持,她还是每天给我照炖不误。 “爷爷,我刚刚吃的太饱了,还是晚点再吃。”我赶忙推脱。 “都炖好了,怎么不吃?我去端给你好了,你等着。”老爷子连忙热心的站起,要去厨房给我端炖品。他这般积极的做派,让我很有一种做种马的感觉。 “爷爷,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厨房。”我赶忙拉住他。 “那就一起去!”老爷子也一把抓住了我,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走。 来到厨房,在老爷子的监视下,我皱着眉头,挥箸如飞,很快就干掉了两条驴鞭。老爷子这才捋着胡子,满意的将我放行。 而我自觉下腹处一股热气上涌,当下也顾不得去漱口了,心急火燎的就往自家卧室里奔去。 第8章 圣旨到了 阿梅自从我答应她的随行要求后,就整天笑个不停,而且笑得特别灿烂、特别温柔。她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时时刻刻都黏着我,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幸福。 这种被自己所爱的女人依赖的感觉,真的非常美妙。它让我明白,作为一个丈夫,不仅要有责任和担当,更要有耐心和爱心。能够给自己的爱人带来安全感和幸福感,这才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成就和价值所在。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但爱情却是无价的。当我们拥有了一份真挚的爱情时,就应该好好珍惜,用心去呵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份爱变得更加美好和长久。而我,也会一直守护着阿梅,给她最温暖的拥抱和最坚实的依靠。 阿梅是高兴了,但另外一个女人却是不怎么的愉快。 在商会高层会议的第二天,我拒绝了老爷子要我在家中静候圣旨到来由他代班的提议,还是如往常般去县城上的笺纸行上班。而上完班之后,我当然第一时间就去了秋月成衣铺。 一天没见,月儿的容颜好像又一下子憔悴了许多,让我看得心疼无比。 “怀安,你说你能永远和奴家这般相处吗?”月儿的眼睛还有点红肿,显然在前天与阿梅的“见面会”之后,她这位第三者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我轻捧着她的脸,郑重的说道:“当然了,月儿,我们一定能永远这样厮守在一起的。” “有你这句话,即使你说的是谎话,奴家也知足了。” 月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自怨自艾、自我怜悯的神情,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花朵,令人心生怜爱之情。她的眼眸中透着无尽的哀伤和寂寞,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她内心的伤痛。 看着她这样,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原本坚硬如铁的心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慢慢融化。我暗自叹息一声,想到自己即将踏上的京城之行,前途未卜,祸福难料。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无数的艰难险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这里,与她再次相见。一想到这些,我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心头涌起一丝无法割舍的眷恋和不舍。 此时此刻,我只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我温暖的怀抱给她带来一些安慰和力量。然而,我却不能这么做,因为我知道,我背负着重要的使命和责任,必须要坚定地向前走去。我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她,希望她能够坚强起来,等待我归来的那一天。 “月儿,此次前来,一来是与你相见,二来则是想提前告知你,我即将远行。”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上京之事告诉她。“远行?你要去何处?何时归来?”月儿瞬间收敛起悲伤之情,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袖,仿佛害怕我会即刻消失一般。她满脸紧张地凝视着我,眼中满是忧虑和不舍。 想必你也听说过我上次弄出的那个厕神托梦之事?说起来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我竟然被我那当县令的兄长拾掇着,将厕纸的制作方法和敬国神厕的建造之法当作寿礼献给了老皇帝。昨天,我的县令兄长告诉我,老皇帝将会在这几日降下圣旨,宣我进京觐见,并为他贺寿。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语气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好笑与无奈。真没想到,当初李狗官那如此拙劣的\"献礼\"和拍马屁的手段,这个皇帝老儿居然毫不犹豫地全盘接受了,实在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我这个当事人的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一方面,如果能够得到皇帝的青睐,或许会有一番机遇等待着我;但另一方面,卷入宫廷的权谋纷争之中,又难免会身不由己。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月儿听完我这番话,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她连连急喘了好几大口气,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皇皇上要下旨……宣你进京觐见?”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当然,难道我会骗你吗?”我的目光温柔而又自信,直直地看向月儿的眼睛,想要让她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然而,月儿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回答而感到安心,反而更加紧张起来。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紧紧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正当我准备伸手给她揉背顺气时,她却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一样,猛地扑进了我的怀里。 她的双臂紧紧地环绕着我的腰间,将头深埋在我的胸前,仿佛想要寻求一丝安慰和庇护。我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泪水也浸湿了我的衣襟。我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同时,我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子,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太好了!怀安,皇上竟然下旨给你,以后,以后我们更可以平平安安的做生意了!”月儿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她那先前满是伤感的脸庞,此刻也像是雨过天晴一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将之前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看到她如此开心的模样,我不禁想起了当初阿梅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简直如出一辙。其实对于月儿此刻的表现,我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人在极度兴奋的时候很容易忽略一些细节问题。 待到她的兴奋劲逐渐消退之后,或许就会意识到接下来我将要和她分别一段时间,到那时她心中必然会涌起一阵酸楚。只是关于这次分离的具体时长,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自然也就无法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但同时又暗自庆幸还好月儿暂时没有察觉到这些,希望她能够再多享受一会儿这份喜悦。 月儿的兴奋劲比我想象得要短暂许多,仅仅持续了大约两分钟左右,她便迅速清醒了过来。 “怀安,那么你究竟要离开多久呢?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归来呢?”月儿的脸色瞬间从方才的阳光明媚转变为阴沉灰暗,仿佛一片乌云悄然笼罩。 “目前还不好说,但我觉得等皇上的寿诞结束后,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让他再多留一段时间了,到时候我自然就能回来了。”相比于阿梅还有老爷子,我并没有将内心的忧虑讲给她听。“那……如果你要离开的话,一定要记得通知我,我会……去送你一程……”月儿似乎已经无法承受即将到来的分别之苦,双眸中隐隐闪烁着泪光。我像安慰孩子一样,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微笑着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我从京城给你带回来。” “随便,只要是你带的东西,奴家都喜欢。”得了我安慰一吻,月儿终于止住了泪,脸上挂起了有点勉强的笑容,宛如风中摇曳的百合花。看着她强作欢颜的样子,我心里不由一阵的难受,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道:“月儿,我从京城回来后就娶你。”“什么!?”月儿惊喜交加,外带不可置信的呆望着我,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我话一出口,心里就有点小后悔,不过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想耍赖那肯定是不行的,人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呢。而且我都答应小翠那丫头了,等我从京城回来就娶她。月儿跟那两个姑娘比起来,我跟月儿更亲密一些,给个口头承诺也没啥。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兑现,那就到时候再说呗。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到时候要么三个都娶了,要么一个都不娶。 “我说,等我从京城……” “东家!” 正待我要给月儿深情款款的重申一遍我的“口头承诺”,一声大叫从厅外传来,我听得出正是我的护卫长的声音。我赶忙推开了还在我怀中的月儿,后退数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且第一时间向厅门口走去。 “东家!快!京城来旨,快快回村子接旨!”听风一看见我,就无比紧张的边说边上前拉我,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 我靠!我心中不由大骂那个狗皇帝,还以为得再过几天呢?没想昨天才刚有个准备,今天立马就到了。而且到的这个时间,还刚刚好是我要吃午饭,甚至要和月儿睡个午觉的时候,实在是罪不可恕。 “月……秋老板,我先回去了。告辞!”我虽然表面上镇定非常,但心里对这份圣旨还是抱有敬畏之心的,差点当着听风的面把月儿的闺名给喊了出来。 而月儿一副比我还心急的样子,赶忙上来帮着听风把我推出了厅外,“那你快去接旨!可不能让宣旨差役久等了。” 我俩此番的情景多少有点暧昧,好在一旁的听风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我为免他起疑,也没再多留,赶忙招呼他一声,率先就向院外跑去。 我刚刚踏上专车,屁股还没有完全坐稳,甚至身体都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我的专职司机便迫不及待地吆喝了一声。只见他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那匹骏马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一般,立刻向前疾驰而去。 这位司机如此匆忙的模样,显然是早已得到了消息。不过,我并没有心思与他计较这些,而是迅速伸手紧紧抓住车厢壁上的扶手。随着马车的飞速前进,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激烈的冒险之中。 在这一路的颠簸中,我努力稳住身体,以免被甩出车厢。同时,我的目光始终坚定地望向前方,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陈家庄。那里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故事,等待着我去揭开。尽管道路崎岖不平,但我毫不畏惧,因为我知道,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到最美的彩虹。 尚未踏入陈家庄的地界,便立刻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原本应该在村庄外围忙碌施工的工人们此刻竟全部消失无踪。稍加思索,瞬间明悟过来,这些人必定是前去恭迎自京城而来的\"宣旨差役\"了。 果然,刚来到村子口,远远望去就看见村子唯一的一条大道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这些人或站或坐,或交头接耳,或翘首以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好在这些人都是十分的自觉,看见我的专车到来后,都很是自动的向两旁让开,中间留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我坐在马车上,看着两旁的人群,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向前驶去,很快就停在了谢家院门前。而此时的院门前正停着另一辆两匹骏马拉驰的精致马车,还拴着十几匹高头大马,这些马匹昂首挺胸,毛发油亮,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只是可恶的是,好几匹战马居然随地大小便,把我家院门口弄得一地的狼藉,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让我看着不由暗暗生气。 我的马车一停下,一下车就被众人簇拥着向谢家院里走,其中大部分的人都不是我的贴身护卫队的,显然这些村人都是想进去看个热闹。 真是令人惋惜啊!他们心中怀揣着美好的憧憬与期待,刚刚踏入院子,然而残酷的现实便如同一地破碎的玻璃,将他们的美梦无情地撕裂开来。就在原先外院的大堂之上,横亘着两名威严的带甲卫士,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我瞪大眼睛,凝视着这两名卫士身上所穿着的闪亮盔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羡慕之情。在这个时代,兵器虽然容易购买,但像这样精良的军器器械防护用具却是极为罕见且珍贵的存在。即使拥有财富,也未必能够轻易获得。我不禁暗自思忖:如果我能够拥有这样一套装备该有多好啊!毕竟,我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穿上这套装备也不会觉得沉重不堪。它不仅会成为我的保护壳,更是一种身份和实力的象征。想象一下自己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的模样,那该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啊! 在我向两名卫士禀明身份后,这两个家伙倒是跩的可以,除了我之外,其余人包括我的贴身护卫在内统统挡驾,不许入内。 我独自一人迈步走进院内,当来到内院的时候,却看到院子中间正站立着一群人和跪着一群人。只见站着的那群人中大概有十几个人,除开那两个身材略显矮小瘦弱但穿着华丽服饰的人之外,其余几人全都身披铠甲,腰间佩戴着刀剑,看起来身强体壮如虎似熊一般的护卫模样;而在地上跪着的则有四个人,分别是老爷子、阿梅,还有刘婉儿以及那个陈嬷嬷。眼前这样的场景让我看着不由得心头无名火气腾腾升起,心中暗自咒骂道:“该死的!竟然敢让老子的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们这群王八蛋下跪?”虽然我的理性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这个时代所特有的传统罢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我的内心深处却依然像是被猫爪子狠狠地挠过一样,感到异常的憋屈和难受。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唯一平等的是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爷爷曾经说过的话,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那个谢怀安还没到吗?咱家都等好久啦!”其中一个又矮又瘦的人,用那种不阴不阳的腔调说道,我立刻就明白,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太监。 第8章 圣旨到了 阿梅自从我答应她的随行要求后,就整天笑个不停,而且笑得特别灿烂、特别温柔。她像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一样,时时刻刻都黏着我,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和幸福。 这种被自己所爱的女人依赖的感觉,真的非常美妙。它让我明白,作为一个丈夫,不仅要有责任和担当,更要有耐心和爱心。能够给自己的爱人带来安全感和幸福感,这才是一个男人最大的成就和价值所在。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但爱情却是无价的。当我们拥有了一份真挚的爱情时,就应该好好珍惜,用心去呵护。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份爱变得更加美好和长久。而我,也会一直守护着阿梅,给她最温暖的拥抱和最坚实的依靠。 阿梅是高兴了,但另外一个女人却是不怎么的愉快。 在商会高层会议的第二天,我拒绝了老爷子要我在家中静候圣旨到来由他代班的提议,还是如往常般去县城上的笺纸行上班。而上完班之后,我当然第一时间就去了秋月成衣铺。 一天没见,月儿的容颜好像又一下子憔悴了许多,让我看得心疼无比。 “怀安,你说你能永远和奴家这般相处吗?”月儿的眼睛还有点红肿,显然在前天与阿梅的“见面会”之后,她这位第三者很是伤心了一阵子。 我轻捧着她的脸,郑重的说道:“当然了,月儿,我们一定能永远这样厮守在一起的。” “有你这句话,即使你说的是谎话,奴家也知足了。” 月儿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自怨自艾、自我怜悯的神情,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仿佛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花朵,令人心生怜爱之情。她的眼眸中透着无尽的哀伤和寂寞,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抚平她内心的伤痛。 看着她这样,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柔情,原本坚硬如铁的心也在不知不觉间被她慢慢融化。我暗自叹息一声,想到自己即将踏上的京城之行,前途未卜,祸福难料。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无数的艰难险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这里,与她再次相见。一想到这些,我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心头涌起一丝无法割舍的眷恋和不舍。 此时此刻,我只想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用我温暖的怀抱给她带来一些安慰和力量。然而,我却不能这么做,因为我知道,我背负着重要的使命和责任,必须要坚定地向前走去。我只能默默地注视着她,希望她能够坚强起来,等待我归来的那一天。 “月儿,此次前来,一来是与你相见,二来则是想提前告知你,我即将远行。”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上京之事告诉她。“远行?你要去何处?何时归来?”月儿瞬间收敛起悲伤之情,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衣袖,仿佛害怕我会即刻消失一般。她满脸紧张地凝视着我,眼中满是忧虑和不舍。 想必你也听说过我上次弄出的那个厕神托梦之事?说起来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我竟然被我那当县令的兄长拾掇着,将厕纸的制作方法和敬国神厕的建造之法当作寿礼献给了老皇帝。昨天,我的县令兄长告诉我,老皇帝将会在这几日降下圣旨,宣我进京觐见,并为他贺寿。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语气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好笑与无奈。真没想到,当初李狗官那如此拙劣的\"献礼\"和拍马屁的手段,这个皇帝老儿居然毫不犹豫地全盘接受了,实在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这究竟算是我这个当事人的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一方面,如果能够得到皇帝的青睐,或许会有一番机遇等待着我;但另一方面,卷入宫廷的权谋纷争之中,又难免会身不由己。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月儿听完我这番话,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她连连急喘了好几大口气,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皇皇上要下旨……宣你进京觐见?”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当然,难道我会骗你吗?”我的目光温柔而又自信,直直地看向月儿的眼睛,想要让她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然而,月儿似乎并没有因为我的回答而感到安心,反而更加紧张起来。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双手紧紧捂住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正当我准备伸手给她揉背顺气时,她却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一样,猛地扑进了我的怀里。 她的双臂紧紧地环绕着我的腰间,将头深埋在我的胸前,仿佛想要寻求一丝安慰和庇护。我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泪水也浸湿了我的衣襟。我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同时,我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眼前这个脆弱的女子,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太好了!怀安,皇上竟然下旨给你,以后,以后我们更可以平平安安的做生意了!”月儿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她那先前满是伤感的脸庞,此刻也像是雨过天晴一般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将之前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看到她如此开心的模样,我不禁想起了当初阿梅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的反应,简直如出一辙。其实对于月儿此刻的表现,我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人在极度兴奋的时候很容易忽略一些细节问题。 待到她的兴奋劲逐渐消退之后,或许就会意识到接下来我将要和她分别一段时间,到那时她心中必然会涌起一阵酸楚。只是关于这次分离的具体时长,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自然也就无法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但同时又暗自庆幸还好月儿暂时没有察觉到这些,希望她能够再多享受一会儿这份喜悦。 月儿的兴奋劲比我想象得要短暂许多,仅仅持续了大约两分钟左右,她便迅速清醒了过来。 “怀安,那么你究竟要离开多久呢?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归来呢?”月儿的脸色瞬间从方才的阳光明媚转变为阴沉灰暗,仿佛一片乌云悄然笼罩。 “目前还不好说,但我觉得等皇上的寿诞结束后,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也就没有什么理由让他再多留一段时间了,到时候我自然就能回来了。”相比于阿梅还有老爷子,我并没有将内心的忧虑讲给她听。“那……如果你要离开的话,一定要记得通知我,我会……去送你一程……”月儿似乎已经无法承受即将到来的分别之苦,双眸中隐隐闪烁着泪光。我像安慰孩子一样,在她光滑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微笑着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呢?我从京城给你带回来。” “随便,只要是你带的东西,奴家都喜欢。”得了我安慰一吻,月儿终于止住了泪,脸上挂起了有点勉强的笑容,宛如风中摇曳的百合花。看着她强作欢颜的样子,我心里不由一阵的难受,心头一热,脱口而出道:“月儿,我从京城回来后就娶你。”“什么!?”月儿惊喜交加,外带不可置信的呆望着我,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我话一出口,心里就有点小后悔,不过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想耍赖那肯定是不行的,人家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呢。而且我都答应小翠那丫头了,等我从京城回来就娶她。月儿跟那两个姑娘比起来,我跟月儿更亲密一些,给个口头承诺也没啥。至于到时候能不能兑现,那就到时候再说呗。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到时候要么三个都娶了,要么一个都不娶。 “我说,等我从京城……” “东家!” 正待我要给月儿深情款款的重申一遍我的“口头承诺”,一声大叫从厅外传来,我听得出正是我的护卫长的声音。我赶忙推开了还在我怀中的月儿,后退数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且第一时间向厅门口走去。 “东家!快!京城来旨,快快回村子接旨!”听风一看见我,就无比紧张的边说边上前拉我,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 我靠!我心中不由大骂那个狗皇帝,还以为得再过几天呢?没想昨天才刚有个准备,今天立马就到了。而且到的这个时间,还刚刚好是我要吃午饭,甚至要和月儿睡个午觉的时候,实在是罪不可恕。 “月……秋老板,我先回去了。告辞!”我虽然表面上镇定非常,但心里对这份圣旨还是抱有敬畏之心的,差点当着听风的面把月儿的闺名给喊了出来。 而月儿一副比我还心急的样子,赶忙上来帮着听风把我推出了厅外,“那你快去接旨!可不能让宣旨差役久等了。” 我俩此番的情景多少有点暧昧,好在一旁的听风心思完全不在这里,我为免他起疑,也没再多留,赶忙招呼他一声,率先就向院外跑去。 我刚刚踏上专车,屁股还没有完全坐稳,甚至身体都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我的专职司机便迫不及待地吆喝了一声。只见他手中的马鞭用力一挥,那匹骏马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一般,立刻向前疾驰而去。 这位司机如此匆忙的模样,显然是早已得到了消息。不过,我并没有心思与他计较这些,而是迅速伸手紧紧抓住车厢壁上的扶手。随着马车的飞速前进,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激烈的冒险之中。 在这一路的颠簸中,我努力稳住身体,以免被甩出车厢。同时,我的目光始终坚定地望向前方,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陈家庄。那里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故事,等待着我去揭开。尽管道路崎岖不平,但我毫不畏惧,因为我知道,只有经历过风雨,才能见到最美的彩虹。 尚未踏入陈家庄的地界,便立刻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原本应该在村庄外围忙碌施工的工人们此刻竟全部消失无踪。稍加思索,瞬间明悟过来,这些人必定是前去恭迎自京城而来的\"宣旨差役\"了。 果然,刚来到村子口,远远望去就看见村子唯一的一条大道上黑压压的挤满了人。这些人或站或坐,或交头接耳,或翘首以盼,仿佛在等待着什么重要人物的到来。好在这些人都是十分的自觉,看见我的专车到来后,都很是自动的向两旁让开,中间留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我坐在马车上,看着两旁的人群,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向前驶去,很快就停在了谢家院门前。而此时的院门前正停着另一辆两匹骏马拉驰的精致马车,还拴着十几匹高头大马,这些马匹昂首挺胸,毛发油亮,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战马。只是可恶的是,好几匹战马居然随地大小便,把我家院门口弄得一地的狼藉,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让我看着不由暗暗生气。 我的马车一停下,一下车就被众人簇拥着向谢家院里走,其中大部分的人都不是我的贴身护卫队的,显然这些村人都是想进去看个热闹。 真是令人惋惜啊!他们心中怀揣着美好的憧憬与期待,刚刚踏入院子,然而残酷的现实便如同一地破碎的玻璃,将他们的美梦无情地撕裂开来。就在原先外院的大堂之上,横亘着两名威严的带甲卫士,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我瞪大眼睛,凝视着这两名卫士身上所穿着的闪亮盔甲,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羡慕之情。在这个时代,兵器虽然容易购买,但像这样精良的军器器械防护用具却是极为罕见且珍贵的存在。即使拥有财富,也未必能够轻易获得。我不禁暗自思忖:如果我能够拥有这样一套装备该有多好啊!毕竟,我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穿上这套装备也不会觉得沉重不堪。它不仅会成为我的保护壳,更是一种身份和实力的象征。想象一下自己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的模样,那该是多么令人心驰神往啊! 在我向两名卫士禀明身份后,这两个家伙倒是跩的可以,除了我之外,其余人包括我的贴身护卫在内统统挡驾,不许入内。 我独自一人迈步走进院内,当来到内院的时候,却看到院子中间正站立着一群人和跪着一群人。只见站着的那群人中大概有十几个人,除开那两个身材略显矮小瘦弱但穿着华丽服饰的人之外,其余几人全都身披铠甲,腰间佩戴着刀剑,看起来身强体壮如虎似熊一般的护卫模样;而在地上跪着的则有四个人,分别是老爷子、阿梅,还有刘婉儿以及那个陈嬷嬷。眼前这样的场景让我看着不由得心头无名火气腾腾升起,心中暗自咒骂道:“该死的!竟然敢让老子的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们这群王八蛋下跪?”虽然我的理性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这个时代所特有的传统罢了,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我的内心深处却依然像是被猫爪子狠狠地挠过一样,感到异常的憋屈和难受。 “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唯一平等的是我们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爷爷曾经说过的话,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那个谢怀安还没到吗?咱家都等好久啦!”其中一个又矮又瘦的人,用那种不阴不阳的腔调说道,我立刻就明白,他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太监。 第9章 领旨上京 “来者何人?”一声暴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我的耳边。我定睛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神情威严的卫士,正目光如炬地盯着我。看他的站位和神态,应该是这群卫士的头目。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火,心想:好个无礼之人!我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岂能容你这般呼来喝去?但此时此刻,我深知自己身处敌境,不能轻易得罪这些卫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深吸一口气,然后向那卫士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谢怀安!” “哦,你就是谢怀安吗?”先前那个说话的太监终于转过了身来。我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差点惊呼出声。好在我反应迅速,在察觉到自己脸色变化之前,立刻低头垂目,才没有被对方察觉到异常。 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我的妈呀!这阉人真是变态得够可以啊!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看起来大约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他不仅在自己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涂抹厚厚的白粉,竟然还画上了鲜艳的胭脂,如此装扮,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想不觉得恶心都难啊! 与这位老变态相比,当初那位已经死去的“恶人尚”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变态罢了。 “是的,草民正是谢怀安。”我表面上毕恭毕敬地再次重报家门,但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甚至还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骂道:“真是废话!难道我还能有假不成?”然而,尽管心中不满,但我还是强压住情绪,不敢有丝毫表露。 只见那阉人不紧不慢地扫了我一眼后,便从一旁另一名小太监手中接过一套用黄色丝绸精心包裹着的物事。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接着,他缓缓地将黄色丝绸剥开,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的物品,最终露出了一幅卷轴来。 “谢怀安,还不快同你的家人一起在香案前跪下接旨!”老阉人脸现不悦之色,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和催促。 我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这个老变态真让人讨厌,但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有些不情愿地对着南边的香案磕了个头,然后跪了下去。我的身后便是原先跪着的那四个人。 老阉人迈着四方步,慢条斯理地踱到了香案正前方,面朝我们五人而立。此时此刻,我们这些人所跪的对象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这个老家伙。看着他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心中不由得暗骂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老子跪儿子,这算哪门子道理?最好让这个老妖人减寿二十年,明天就一命呜呼!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愤恨稍稍减轻了一些。 只见那老妖慢慢地展开手中那如同黄卷般的圣旨,清了清嗓子,然后高声朗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怀安上体天心,进献有功,特旨宣其进京觐见……钦此” 我本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跪上半个时辰,但万万没想到,想象中那长长的圣旨内容竟然只有寥寥数语。老阉人拉着长长的音调念出最后两个字:\"钦此\"。然后便没有了下文,这着实让我惊诧不已。 \"谢怀安,还不快点领旨!\" 老阉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如梦初醒般急忙高举双手,接住递到头顶的圣旨。\"谢怀安,你赶紧收拾一下,立刻进京面圣。\" 老阉人一脸急切地催促道。\"现在就要出发吗?\" 我双手捧着圣旨站起身来,有些疑惑地望着他问道。 老阉人当即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道:“谢怀安!皇上可是亲自下旨要召见你啊,难道你还敢拖延几天不去觐见吗?” 我心中虽然有些愤怒,但还是强忍着情绪,让自己的脸上堆起了亲切友好的笑容,说道:“呵呵,公公您误会了。我哪里敢耽搁呢?只是担心公公您一路奔波劳累,再加上现在正是大中午的时候,想必公公和各位将军们都还没用餐?所以我想请大家一起吃顿便饭,略尽地主之谊而已。” 说着,我非常自然地从怀里随意摸出了一叠宝钞,甚至连看都没仔细看上面的数目,就轻轻巧巧地塞到了他手里。从厚度上来看,少说也有二三百两的样子。 老阉人的双眼立刻瞪得浑圆,动作异常熟练地一把接过宝钞,迅速塞进了另一边的袖子里。看他那副熟稔的模样,显然这种收受贿赂的事情已经做过不少次了。 “嘿嘿,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谢公子安排了。咱家这一路奔波下来,还真是没有吃过一顿好饭呢。”收了我的钱后,老阉人立刻换上了一副亲切的笑脸,连对我的称呼也立刻升级为公子了。你娘个香蕉疤痢的!我在心里暗骂道!他这话的意思无疑是想让我给他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啊。 “公公请放心,我们十里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地方,但各种菜肴还是很丰富的,一定能让公公吃得满意。”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脸上露出微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热情一些。毕竟,现在还不是和这个老阉人翻脸的时候,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他呢。 “呵呵,那就有劳谢公子啦。”张公公一脸谄媚地说道。 “哪里,这都是在下分内之事罢了。”谢公子彬彬有礼地回应道。随后他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对了,还未请教公公您的尊姓大名呢?” “呵呵呵……”张公公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咱家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哪有什么尊贵可言啊!您就叫我老张得了。” “哦,原来是张公公啊!久仰久仰!请您先到里面的厅堂稍作歇息,喝杯茶润润口。”谢公子热情地邀请着,并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当下我满心欢喜地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满脸堆笑地向这位远道而来、自京城而来的“差役”打起招呼来。说起来还真是幸运至极啊! 多亏我回来之前,老爷子就已经未雨绸缪地提前做了一些精妙的布置——他特意从汪家庄请来的那些技艺精湛的上好厨师们早就抵达了这里。 此时此刻,整个村子里的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一心一意地想要招待好这群来自京城的“大人物”。 尽管我心中明白这些京城来客其实最多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罢了,但秉持着不轻易得罪小人的原则和态度,我仍然用美酒佳肴盛情款待他们。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没过多久,美味可口的酒菜便陆陆续续地上桌了,整整摆满了三张大桌子,以此来供奉这群人享用。 席上老阉人张公公谈笑风生,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与我相识已久、交谈甚欢。他那娴熟自如的交际技巧令我暗自钦佩不已,心中不禁感叹这位老太监在人情世故方面的确有着独到之处。 这场酒宴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分,老阉人才示意厨房停止上菜。只见他面带微笑地对我说道:“谢老弟啊,明日清晨你便得动身出发了。你可知道,此次乃是皇上亲自下诏召见你,万万不可让圣上久等啊!”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家伙,心中暗自思忖道:他竟然如此海量!据我估计,他起码喝下了五六斤的飘香美酒,但此刻他除了脸色略微泛红之外,说话时依然口齿清晰,毫无醉意。我连忙回应道:“公公尽管放心,明日一早我必定准时启程。” 老阉人见我态度恭敬,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对我的认可。接着,他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一些。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将头凑近了过去。 “此次进京觐见,咱家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情。”老阉人压低声音说道,语气显得十分神秘。我心中一紧,知道这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信息,连忙聚精会神地听着。 “那就是少谈国事。”老阉人轻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警告的意味。说完,他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就这么简单?我原本以为他会告诉我一些更有价值的消息或者建议呢。这句话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蕴含着深意。毕竟在朝廷之中,说错一句话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想到这里,我赶紧点头应道:“公公的教诲,在下铭记在心!” 尽管内心有些不满,但我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毕竟这位老阉人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如果得罪了他,后果可不堪设想。 老阉人似乎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微微颔首道:“嗯,知道就好。现在给咱家找个地方休息,明儿咱家还要早起去宣读圣旨呢。” 听到这话,我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公公不和在下一同回去吗?”我疑惑地看着他,心想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安排不成? “嘿嘿,谢老弟,你莫要误会,洒家可不是专程来给你宣读圣旨的哟!”老阉人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其实呢,在你之前,洒家已经给六个家伙宣读过旨意啦!嘿嘿,不过嘛,和其他人相比,你这小子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哦!他们呐,只不过是被皇上召见去贺寿罢了,但你呢,却是觐见啊!你一个平民百姓竟然有机会亲眼见到圣上的龙颜,这种荣耀可是相当难得的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手中的圣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我听完之后,心中郁闷不已,原本我还天真地以为这个老家伙是专门过来给我带路的呢!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不会这么大方地向他行贿啊!这笔钱可真花得太冤枉了!“公公,既然没有您老人家引路,而我对京城又不熟悉,那我该如何觐见呢?”我无奈地问道。 “呵呵,谢老弟啊,你手上不是拿着圣旨嘛!等你到了京城后,就在皇城外把圣旨亮出来,自然会有专人前来接待并安排你觐见的相关事宜啦。”老阉人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嘲笑之意。我强忍着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多谢公公指点迷津。那么现在我就带公公去歇息。” 此时此刻,我实在不想再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个骗吃骗喝的老混蛋身上,于是便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搀扶着略带几分醉意的他前往已经整理得焕然一新、还更换过崭新被褥的老爷子卧房休息。至于那十几名护卫以及那位小太监,则自然早已被安排在院子中的厢房中歇息。第二天清晨,老阉人竟然比我这位东道主还要早起许多。在我家中众人再次慷慨地请他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他便毫不留恋地率先向我们辞别离去。临行前,这个狡猾的老阉人还特意嘱咐我必须立刻动身上路,切不可有丝毫耽搁。 我倒是显得非常淡定从容,毕竟圣旨上面并没有明确规定必须要在接到圣旨时即刻启程,可以稍微延迟个一天半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然而,我个人虽然抱持如此想法,其他人却未必能够认同。一大清早,老爷子和阿梅便在院子里忙碌起来。首先,他们精心整理出两大箱衣物,并将其搬到我的座驾之上;接下来,便是准备旅途中所需食用的干粮,这些干粮被分装成十几个大袋子,也逐一提上车厢。完成这两项任务之后,阿梅突然灵机一动,前往笺纸作坊请来工人制作了上千卷的笺纸,以备不时之需。随后,她又从村子里召集了几位木匠,要求他们将我座驾的车厢分隔成两部分,中间用一块巨大的布幔隔开。不仅如此,她还巧妙地利用小屏风开辟出一小块独立空间,充作“更衣室”,并在内放置了一个崭新的马桶。鉴于路途可能会较为崎岖颠簸,为了防止马桶晃动,她特别将其牢固地固定好。 而老爷子这一边一早就去县上雇了四辆马车,没办法谁叫随行的人多,而镇上能雇到地马车承载量又小呢?即便如此,人员分派下去,每辆马车都塞得满满的。 这一切忙完后,已近中午,其间老爷子帮我很是接待了一阵闻讯赶来送行的乡人,李府也特地派了李管家来,除了面上表示送行之意外,还告知昨日我那善阳兄长李县令已经接旨上京,因为当时天使要他即刻启程,所以没有来得及同我告别,就先行一步了。 我这次进京面圣,显然一天没到就在十里县城传遍了。等阿梅和老爷子终于把各方面收拾妥当,我们一路向着县城上的官道行进时,一路送行的队伍都能排出五里长了。这番场面很类似于给某位大人物送葬的情景,让我心里很是别扭了一把。 车队终于来到了靠近县城上的官道,道路两旁的送别声立马不绝于耳的响起。 “谢大善人,一路顺风!” “谢大善人,一路保重!” “谢大善人,一路走好,快去快回!” “……………………………………” 这番热闹场面害得我不得不钻出车厢,站在车辕之上做戏般的向众乡人挥手致意,并且还要带上亲切的微笑。 “谢大善人等一下!”一辆马车快速奔驰而来,很快就追到了我的座驾旁。 我认出这辆马车是月儿的专驾,马上示意车队暂停下来。为避免月儿在众人面前“真情流露”,我第一时间就跳下车主动向着那驾车厢走去。 车帘掀起,月儿的一双朦胧泪眼就出现在我眼前。 “怀安,一路珍重!”月儿勉强收住了泪,“我这次给你送来上好的十套风衣和夹克,你带上京城去,说不定有用。” 我仔细打量周围,不虑别人会听见两人谈话之后,才轻声道:“月儿,你也珍重,我一定会尽快回来见你的。” 我也没有再多说,伸手入车厢,从她身旁拎起了那个大包的大包裹,转身向着自己座驾返回。 站在车辕上,我回头再望了一眼正掀起车帘的月儿,就马上示意车队开拔。 不过,车队刚行出了几十米远,逐渐加速之时,我正想钻入车厢,身后却又追来了一辆马车。 “谢大善人!等一等!” 我转头望去,一看之下,不觉大是诧异,我没记错的话,这辆马车应该是汪美人的。难道这位冰霜美人,真的钟情于我,在我即将上京之时,终于放下了矜持来送行? 我只好再次示意车队停下,等着身后那辆马车到来。 疑似汪美人的座驾很快就追近了,停下后不久,就从车厢里走下一位美人儿来。 “谢公子,我家小姐特命小婢来送行。”站在车辕下的小翠虽然语气平静,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眼中闪现的那一抹晶莹。 听了她的话,我心下微感失望。汪美人毕竟是美人,果然没有放下矜持来亲自为我送行。 “这是我家小姐送给公子你的临行礼物,请公子务必收好。”小翠说着就用双手捧上来一个小木盒子。 我伸手接过,有点好奇的想打开一观究竟时,却被这小妮子阻止道:“公子,我家小姐吩咐,希望公子路上再单独打开木盒观看。” 我心下不由更是好奇,但我还是要在临行前给这个小丫头留个好印象的,当即向她轻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小翠,你也多多保重。回去代我向你家小姐问好。” “谢谢公子关心,小婢预祝公子一路顺风,早去早回。”小翠向我敛一礼,稍稍低下了头去,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好,我收到了,外面风大,你快回车去。告辞!”我客气的向她拱手还礼,以免旁人瞧出什么蹊跷,当即就招呼着车队重新开拔。 这次之后,我马上就钻回了车厢,整支车队也渐渐的加速起来,离着十里县城送行的人群渐行渐远,向着京城所在的南方逶迤而去。 这个时代最强国的京城,到底是个如何繁华的所在呢?我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种向往,但同时也隐隐的升起一丝彷徨。 第9章 领旨上京 “来者何人?”一声暴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我的耳边。我定睛一看,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神情威严的卫士,正目光如炬地盯着我。看他的站位和神态,应该是这群卫士的头目。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火,心想:好个无礼之人!我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岂能容你这般呼来喝去?但此时此刻,我深知自己身处敌境,不能轻易得罪这些卫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深吸一口气,然后向那卫士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在下谢怀安!” “哦,你就是谢怀安吗?”先前那个说话的太监终于转过了身来。我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差点惊呼出声。好在我反应迅速,在察觉到自己脸色变化之前,立刻低头垂目,才没有被对方察觉到异常。 我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我的妈呀!这阉人真是变态得够可以啊!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看起来大约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他不仅在自己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上涂抹厚厚的白粉,竟然还画上了鲜艳的胭脂,如此装扮,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想不觉得恶心都难啊! 与这位老变态相比,当初那位已经死去的“恶人尚”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小变态罢了。 “是的,草民正是谢怀安。”我表面上毕恭毕敬地再次重报家门,但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甚至还忍不住在心中暗暗骂道:“真是废话!难道我还能有假不成?”然而,尽管心中不满,但我还是强压住情绪,不敢有丝毫表露。 只见那阉人不紧不慢地扫了我一眼后,便从一旁另一名小太监手中接过一套用黄色丝绸精心包裹着的物事。他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接着,他缓缓地将黄色丝绸剥开,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的物品,最终露出了一幅卷轴来。 “谢怀安,还不快同你的家人一起在香案前跪下接旨!”老阉人脸现不悦之色,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和催促。 我心中暗自咒骂了一句,这个老变态真让人讨厌,但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好有些不情愿地对着南边的香案磕了个头,然后跪了下去。我的身后便是原先跪着的那四个人。 老阉人迈着四方步,慢条斯理地踱到了香案正前方,面朝我们五人而立。此时此刻,我们这些人所跪的对象自然而然地变成了这个老家伙。看着他那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心中不由得暗骂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老子跪儿子,这算哪门子道理?最好让这个老妖人减寿二十年,明天就一命呜呼!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愤恨稍稍减轻了一些。 只见那老妖慢慢地展开手中那如同黄卷般的圣旨,清了清嗓子,然后高声朗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谢怀安上体天心,进献有功,特旨宣其进京觐见……钦此” 我本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跪上半个时辰,但万万没想到,想象中那长长的圣旨内容竟然只有寥寥数语。老阉人拉着长长的音调念出最后两个字:\"钦此\"。然后便没有了下文,这着实让我惊诧不已。 \"谢怀安,还不快点领旨!\" 老阉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如梦初醒般急忙高举双手,接住递到头顶的圣旨。\"谢怀安,你赶紧收拾一下,立刻进京面圣。\" 老阉人一脸急切地催促道。\"现在就要出发吗?\" 我双手捧着圣旨站起身来,有些疑惑地望着他问道。 老阉人当即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脸色瞬间拉了下来,语气不善地道:“谢怀安!皇上可是亲自下旨要召见你啊,难道你还敢拖延几天不去觐见吗?” 我心中虽然有些愤怒,但还是强忍着情绪,让自己的脸上堆起了亲切友好的笑容,说道:“呵呵,公公您误会了。我哪里敢耽搁呢?只是担心公公您一路奔波劳累,再加上现在正是大中午的时候,想必公公和各位将军们都还没用餐?所以我想请大家一起吃顿便饭,略尽地主之谊而已。” 说着,我非常自然地从怀里随意摸出了一叠宝钞,甚至连看都没仔细看上面的数目,就轻轻巧巧地塞到了他手里。从厚度上来看,少说也有二三百两的样子。 老阉人的双眼立刻瞪得浑圆,动作异常熟练地一把接过宝钞,迅速塞进了另一边的袖子里。看他那副熟稔的模样,显然这种收受贿赂的事情已经做过不少次了。 “嘿嘿,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谢公子安排了。咱家这一路奔波下来,还真是没有吃过一顿好饭呢。”收了我的钱后,老阉人立刻换上了一副亲切的笑脸,连对我的称呼也立刻升级为公子了。你娘个香蕉疤痢的!我在心里暗骂道!他这话的意思无疑是想让我给他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这家伙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啊。 “公公请放心,我们十里县虽然只是一个小地方,但各种菜肴还是很丰富的,一定能让公公吃得满意。”我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脸上露出微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热情一些。毕竟,现在还不是和这个老阉人翻脸的时候,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仰仗他呢。 “呵呵,那就有劳谢公子啦。”张公公一脸谄媚地说道。 “哪里,这都是在下分内之事罢了。”谢公子彬彬有礼地回应道。随后他话锋一转,继续问道:“对了,还未请教公公您的尊姓大名呢?” “呵呵呵……”张公公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咱家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哪有什么尊贵可言啊!您就叫我老张得了。” “哦,原来是张公公啊!久仰久仰!请您先到里面的厅堂稍作歇息,喝杯茶润润口。”谢公子热情地邀请着,并做出一个请进的手势。 当下我满心欢喜地拿出十二万分的热情,满脸堆笑地向这位远道而来、自京城而来的“差役”打起招呼来。说起来还真是幸运至极啊! 多亏我回来之前,老爷子就已经未雨绸缪地提前做了一些精妙的布置——他特意从汪家庄请来的那些技艺精湛的上好厨师们早就抵达了这里。 此时此刻,整个村子里的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一心一意地想要招待好这群来自京城的“大人物”。 尽管我心中明白这些京城来客其实最多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罢了,但秉持着不轻易得罪小人的原则和态度,我仍然用美酒佳肴盛情款待他们。 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没过多久,美味可口的酒菜便陆陆续续地上桌了,整整摆满了三张大桌子,以此来供奉这群人享用。 席上老阉人张公公谈笑风生,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与我相识已久、交谈甚欢。他那娴熟自如的交际技巧令我暗自钦佩不已,心中不禁感叹这位老太监在人情世故方面的确有着独到之处。 这场酒宴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分,老阉人才示意厨房停止上菜。只见他面带微笑地对我说道:“谢老弟啊,明日清晨你便得动身出发了。你可知道,此次乃是皇上亲自下诏召见你,万万不可让圣上久等啊!”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老家伙,心中暗自思忖道:他竟然如此海量!据我估计,他起码喝下了五六斤的飘香美酒,但此刻他除了脸色略微泛红之外,说话时依然口齿清晰,毫无醉意。我连忙回应道:“公公尽管放心,明日一早我必定准时启程。” 老阉人见我态度恭敬,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微微地点了点头,表示对我的认可。接着,他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一些。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将头凑近了过去。 “此次进京觐见,咱家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情。”老阉人压低声音说道,语气显得十分神秘。我心中一紧,知道这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信息,连忙聚精会神地听着。 “那就是少谈国事。”老阉人轻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一种警告的意味。说完,他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我心里不禁嘀咕起来:就这么简单?我原本以为他会告诉我一些更有价值的消息或者建议呢。这句话虽然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蕴含着深意。毕竟在朝廷之中,说错一句话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想到这里,我赶紧点头应道:“公公的教诲,在下铭记在心!” 尽管内心有些不满,但我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毕竟这位老阉人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如果得罪了他,后果可不堪设想。 老阉人似乎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微微颔首道:“嗯,知道就好。现在给咱家找个地方休息,明儿咱家还要早起去宣读圣旨呢。” 听到这话,我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公公不和在下一同回去吗?”我疑惑地看着他,心想难道他还有其他的安排不成? “嘿嘿,谢老弟,你莫要误会,洒家可不是专程来给你宣读圣旨的哟!”老阉人脸上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其实呢,在你之前,洒家已经给六个家伙宣读过旨意啦!嘿嘿,不过嘛,和其他人相比,你这小子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哦!他们呐,只不过是被皇上召见去贺寿罢了,但你呢,却是觐见啊!你一个平民百姓竟然有机会亲眼见到圣上的龙颜,这种荣耀可是相当难得的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手中的圣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我听完之后,心中郁闷不已,原本我还天真地以为这个老家伙是专门过来给我带路的呢!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不会这么大方地向他行贿啊!这笔钱可真花得太冤枉了!“公公,既然没有您老人家引路,而我对京城又不熟悉,那我该如何觐见呢?”我无奈地问道。 “呵呵,谢老弟啊,你手上不是拿着圣旨嘛!等你到了京城后,就在皇城外把圣旨亮出来,自然会有专人前来接待并安排你觐见的相关事宜啦。”老阉人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嘲笑之意。我强忍着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哦,原来如此,多谢公公指点迷津。那么现在我就带公公去歇息。” 此时此刻,我实在不想再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个骗吃骗喝的老混蛋身上,于是便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搀扶着略带几分醉意的他前往已经整理得焕然一新、还更换过崭新被褥的老爷子卧房休息。至于那十几名护卫以及那位小太监,则自然早已被安排在院子中的厢房中歇息。第二天清晨,老阉人竟然比我这位东道主还要早起许多。在我家中众人再次慷慨地请他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他便毫不留恋地率先向我们辞别离去。临行前,这个狡猾的老阉人还特意嘱咐我必须立刻动身上路,切不可有丝毫耽搁。 我倒是显得非常淡定从容,毕竟圣旨上面并没有明确规定必须要在接到圣旨时即刻启程,可以稍微延迟个一天半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然而,我个人虽然抱持如此想法,其他人却未必能够认同。一大清早,老爷子和阿梅便在院子里忙碌起来。首先,他们精心整理出两大箱衣物,并将其搬到我的座驾之上;接下来,便是准备旅途中所需食用的干粮,这些干粮被分装成十几个大袋子,也逐一提上车厢。完成这两项任务之后,阿梅突然灵机一动,前往笺纸作坊请来工人制作了上千卷的笺纸,以备不时之需。随后,她又从村子里召集了几位木匠,要求他们将我座驾的车厢分隔成两部分,中间用一块巨大的布幔隔开。不仅如此,她还巧妙地利用小屏风开辟出一小块独立空间,充作“更衣室”,并在内放置了一个崭新的马桶。鉴于路途可能会较为崎岖颠簸,为了防止马桶晃动,她特别将其牢固地固定好。 而老爷子这一边一早就去县上雇了四辆马车,没办法谁叫随行的人多,而镇上能雇到地马车承载量又小呢?即便如此,人员分派下去,每辆马车都塞得满满的。 这一切忙完后,已近中午,其间老爷子帮我很是接待了一阵闻讯赶来送行的乡人,李府也特地派了李管家来,除了面上表示送行之意外,还告知昨日我那善阳兄长李县令已经接旨上京,因为当时天使要他即刻启程,所以没有来得及同我告别,就先行一步了。 我这次进京面圣,显然一天没到就在十里县城传遍了。等阿梅和老爷子终于把各方面收拾妥当,我们一路向着县城上的官道行进时,一路送行的队伍都能排出五里长了。这番场面很类似于给某位大人物送葬的情景,让我心里很是别扭了一把。 车队终于来到了靠近县城上的官道,道路两旁的送别声立马不绝于耳的响起。 “谢大善人,一路顺风!” “谢大善人,一路保重!” “谢大善人,一路走好,快去快回!” “……………………………………” 这番热闹场面害得我不得不钻出车厢,站在车辕之上做戏般的向众乡人挥手致意,并且还要带上亲切的微笑。 “谢大善人等一下!”一辆马车快速奔驰而来,很快就追到了我的座驾旁。 我认出这辆马车是月儿的专驾,马上示意车队暂停下来。为避免月儿在众人面前“真情流露”,我第一时间就跳下车主动向着那驾车厢走去。 车帘掀起,月儿的一双朦胧泪眼就出现在我眼前。 “怀安,一路珍重!”月儿勉强收住了泪,“我这次给你送来上好的十套风衣和夹克,你带上京城去,说不定有用。” 我仔细打量周围,不虑别人会听见两人谈话之后,才轻声道:“月儿,你也珍重,我一定会尽快回来见你的。” 我也没有再多说,伸手入车厢,从她身旁拎起了那个大包的大包裹,转身向着自己座驾返回。 站在车辕上,我回头再望了一眼正掀起车帘的月儿,就马上示意车队开拔。 不过,车队刚行出了几十米远,逐渐加速之时,我正想钻入车厢,身后却又追来了一辆马车。 “谢大善人!等一等!” 我转头望去,一看之下,不觉大是诧异,我没记错的话,这辆马车应该是汪美人的。难道这位冰霜美人,真的钟情于我,在我即将上京之时,终于放下了矜持来送行? 我只好再次示意车队停下,等着身后那辆马车到来。 疑似汪美人的座驾很快就追近了,停下后不久,就从车厢里走下一位美人儿来。 “谢公子,我家小姐特命小婢来送行。”站在车辕下的小翠虽然语气平静,但我还是看到了她眼中闪现的那一抹晶莹。 听了她的话,我心下微感失望。汪美人毕竟是美人,果然没有放下矜持来亲自为我送行。 “这是我家小姐送给公子你的临行礼物,请公子务必收好。”小翠说着就用双手捧上来一个小木盒子。 我伸手接过,有点好奇的想打开一观究竟时,却被这小妮子阻止道:“公子,我家小姐吩咐,希望公子路上再单独打开木盒观看。” 我心下不由更是好奇,但我还是要在临行前给这个小丫头留个好印象的,当即向她轻笑着点头答应下来。 “小翠,你也多多保重。回去代我向你家小姐问好。” “谢谢公子关心,小婢预祝公子一路顺风,早去早回。”小翠向我敛一礼,稍稍低下了头去,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好,我收到了,外面风大,你快回车去。告辞!”我客气的向她拱手还礼,以免旁人瞧出什么蹊跷,当即就招呼着车队重新开拔。 这次之后,我马上就钻回了车厢,整支车队也渐渐的加速起来,离着十里县城送行的人群渐行渐远,向着京城所在的南方逶迤而去。 这个时代最强国的京城,到底是个如何繁华的所在呢?我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种向往,但同时也隐隐的升起一丝彷徨。 第10章 半路遇刺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广袤的大地之上。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和泥土的味道。车轮飞转,带着满满的能量和决心,沿着那条曲折的道路快乐地向南前行。道路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金黄的麦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与车轮一同舞动。天边的朝霞如绚丽的锦缎,为这前行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梦幻般的色彩。 车厢里,第一次出远门的阿梅特别兴奋,和刘婉儿一起坐在车窗口,看着窗外的风景,叽叽喳喳地聊得热火朝天。而我呢,就坐在她们对面,半眯着眼睛打盹,心里还琢磨着过几天拜见皇帝老儿要注意的事儿。 首先要注意的当然是礼节啦,到时候这三跪九叩肯定是免不了啦。唉,虽然心里有点儿不爽,但没办法,谁让咱是平民,人家是皇帝呢?我也只能安慰自己,这是老子跪儿子! 除此之外,好像跟老皇帝讲话的时候还不能挺直腰板,得弯着腰,诚惶诚恐的,也不能太大声或太随便;还有就是不能抬头放肆地看皇帝老儿长啥样;最后要注意的就是那个老阉人警告过我的,千万别谈国事!这个皇上可是做了几十年皇帝的人,我可不能像忽悠八王爷那样忽悠他,在他面前装高人,很可能会露馅,或者引起他的猜忌之心,那可就是自己找事儿,找死啊!这种不明智的行为,我一定得小心。 总之,到时候我得尽量低调,让京城的那些大官和老皇帝觉得我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就好啦。 心里这么一打算,我也轻松了不少,学两女打开车窗,看起沿途的风景来。 今日天公作美,阳光明媚,碧空如洗。那湛蓝的天空干净得像少女纯洁的笑容。阵阵温暖的微风拂来,就像自家老婆阿梅温柔地抚摸,让我兴奋得有点“懒洋洋”的。毫无疑问,这是个适合游山玩水的好季节。 “夫君,妾身能与你一同入宫拜见圣上吗?”阿梅可能是觉得无聊了,满脸期待地向我问道。 “那肯定不行!”我立刻拒绝了她,“圣旨上只说让我一个人觐见,多带一个人肯定不行。再说了,皇帝不就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吗?有啥好见的?” 女人毕竟是女人,就算是像阿梅这么贤惠的,也摆脱不了女人天生的虚荣心。这皇宫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她进去了也只会给我添麻烦。到时候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照顾她呢? “哦,妾身知道了。”阿梅见我态度坚决,语气也不太好,便乖乖地不再提这个过分的要求。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我见阿梅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本想安慰她两句,但是刘婉儿在场,我那些肉麻的话也不好说出口。最后,我干脆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车队在官道上的速度还挺快的,行驶得也很平稳。快到中午的时候,车队已经驶出了几十里。我从车窗望去,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便立刻吩咐富贵,让他叫住前面带路的老虎,让大家去那家客栈休息一下。 这客栈不大不小,名叫望乡楼。它所在的地方是个小村落,叫望乡台。听伙计说,这村子历史不到五十年,村民都是外地迁来的,难怪叫这个名。 这家客栈的饭菜不错,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我们这一顿饭一休息,就差不多一个多钟头。我本来还想让大家今天就住在这客栈,我也正好在这官道旁的村子里好好逛逛,毕竟我这个大忙人出来一趟可不容易,以后说不定就没这闲情逸致了。可阿梅和老虎俩人一起劝我,我只好打消这个念头,重新登上马车,往京城去了。 酒足饭饱后就乘车,麻烦事儿马上来了。才坐了半个多小时,阿梅就突然晕车,吐了一地,车厢里瞬间酸臭难闻,我只得叫停车队,出去透透气。刘婉儿倒是挺能忍,没跟着出来,而是皱着鼻子帮阿梅揉背顺气,还从包裹里翻出些话梅让阿梅吃下去,又主动拿了块布擦车厢里的呕吐物。这么看,我让她陪阿梅进京真是明智之举啊!而且我发现,晕车的可不止阿梅一个,其他几辆马车里也有好几个探出脖子在吐呢,那场面,还挺壮观。看来这些队员大多出身贫苦,以前都没坐过马车,出远门的更是少数。我突然就有一种带着一群乡巴佬进城的感觉,而我就是那个领头的乡巴佬。 车队在官道上停了下来,过了大半个小时,阿梅才回过神来,不再那么无精打采了。她还挺会关心人,自己好点了也没忘记别人,让我拿一大包话梅给其他晕车的队员。 分完话梅,我不敢耽误,要是赶不上住宿的地方,今晚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在我的指挥下,上京的车队又上路了,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接下来的路上,阿梅虽然不吐了,但还是没精神,和早上出发时的兴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看着她有点心疼,却也没办法,只能时不时给她讲一些我从后世带来的笑话。虽然有些她已经听过了,但她还是很给面子,每次我讲完她都会露出笑容,表示鼓励。刘婉儿倒是捡了个便宜,我讲的这些笑话她都没听过。一开始她还假装矜持地用袖子遮住嘴巴轻笑,到后面终于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阿梅可能是被她的气氛感染了,气色也慢慢好起来。这一路上的笑声,让车厢里多了几分欢快和温馨。 太阳西斜,官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前面领路的马车传话过来,再走二十多里就到龙泉镇了,今晚可以在镇上留宿。照现在的车程,一个时辰内就能到,刚好赶上太阳下山入夜。 不用担心错过宿头,我也放下心来,看着这两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真是越看越开心。 “东家,这次进京,您有没有在京城做生意的打算呀?” 聊天时,刘婉儿突然谈起了做生意的话题。要是以前,我才没心思理她呢,但现在反正也没事,我就直接回答:“在京城做生意就算了,那可是天子脚下,什么人都有,你在街上随便吐口唾沫,说不定就吐到哪个官老爷身上了。还是先在十里县站稳脚跟。” 刘婉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东家您的见解果然独特,小女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我才不在意她话里的那三分调侃意味,笑着说:“过奖过奖,你东家我别的本事一般般啦,但做生意赚钱的本事还是有一手的。” 这回连一旁的阿梅也笑出了声:“夫君,你就不怕别人笑话,哪有这样自己夸自己的呀?” 我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这怎么能是自己夸自己呢?你夫君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两女都被我这副滑稽的样子逗得大笑起来。 车队正好行驶到一个狭窄的转弯处,两边都是密林,几辆马车的速度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两女的笑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嗖~” 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紧接着是“啊!”的一声惨叫,声音来自前方驾位上的富贵。 弓箭! 我心中猛地一震,想也没想就扑向了两女,二话不说把她们按倒在地,自己也顺势趴下。 果然,我刚一动作,就听到更多“嗖嗖”的破空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就是一片惨叫声。 “咚咚咚~” 好几支箭一起射到了外面的车厢壁上,我甚至听到了它们发出的嗡嗡声。 好在这些箭矢都没有穿透车厢,还得是我当初舍得花钱,选了上好的楠木来打造这辆马车,果然没白花这笔钱!现在可算派上用场了。 小命暂时保住了,我才开始猜测敌人的身份。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拦路打劫的土匪,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伙土匪也太凶残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突然就发动攻击杀人,还是在官道上,对象还是有几十号人的车队。就冲他们敢先动手这一点,对方人数肯定少不了,只多不少。说不定他们还会杀人灭口,一个活口都不留。 “你们就先这么趴着,别乱动!”我故作严肃地说着,也不管她们答不答应,猫着腰转过身,从旁边拿起我的大钢刀,迅速抽刀出鞘。 这时候,敌人的第二波羽箭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数量比刚才还多了不少。箭矢射中车厢外壁的声音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吓得我赶紧又趴下身子。 我手脚并用爬到车厢口,用刀尖轻轻挑起车帘,刚掀开一个角,就听到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呼啸着从我耳边飞过,咚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厢壁上。 哇靠!我的一滴汗从额头滑落。靠!要是一对一,老子才不怕呢,只会躲在暗处射箭,也太卑鄙了。以前都是我命令手下去射箭,现在居然轮到我被射,这角色转换也太快了,真让我难以适应。我想起了当初去截杀那个“恶人尚”的情景,这才几天,就轮到我被人截杀了,这要是报应,也来得太快了。 “保护东家!冲啊!”老虎的喊声终于在外面响起,我的护卫队员们也纷纷呼应着,一时间喊杀声四起。 我心里暗暗骂了句笨蛋。要杀就杀啊,喊有啥用。这时,我穿上我的“避弹衣”——一声不吭地观察着情况。之前因为车里有两个女人,我让他坐到后面那辆马车去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这位经历过生死的大兵能站出来解决问题了。 正想着呢,左边密林处传来了一连串的惨叫声,从距离上看,这些声音的发出者肯定是对方的人,而制造者很可能就是实干派的无名了。 “杀!” 这时右边的密林突然响起了沙哑的喊杀声,接着就是一阵整齐的拔刀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 “东家!你没事儿!”车厢外传来了老虎的呼喊声。 我心里又骂了他一句:“笨蛋!” “没事儿!快去杀敌!把他们都干掉!”我怒气冲冲地吼道。靠!这次不知道要赔多少抚恤费呢。 “是!东家!”老虎应了一声,就向打斗处跑去。 我手握大钢刀,“噌”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想跟着杀出去,好把刚才被射时憋的那口闷气给出了。结果听到身后的阿梅焦急地大喊:“夫君,你别出去!” 我这才想起来车里还有两位女士需要保护,只好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夫人,别怕。我不出去。你还好!”我温柔地安慰她。 “嗯……还好,妾身没事。”阿梅的脸色很难看,但还好没有受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看了看旁边的刘婉儿,只见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还算镇定。我心里不禁暗暗点头。 “东家放心,我也没事。”刘婉儿以为我在看她,立刻给了我一个让我放心的眼神。 我往车厢口一侧身,提着刀,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啦,就这些小毛贼,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分分钟把他们打发了。” 我话刚说完,“嗤!”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突然刺破车厢口的布帘,朝我刺过来。还好我反应快,身子往后一仰,险险地躲过这致命一击。我趁对方发觉刺空,横着削过来的时候,挥起钢刀挡住了。 在我俩女生的惊叫声中,我赶紧顺着对方的刀身用力切过去。不过这人的身手挺厉害,一个后退就躲开了我的反击。 “刺啦!”车帘被我的钢刀削去了大半,我也看到了对方的真面目,居然是个黑衣蒙面的瘦家伙。他这一身劲装,把我都看呆了,我去,现在的小毛贼都这么专业的吗? “保护东家!”直至此时,外面才有人察觉我这边遇袭,数人撇下对手,朝着我这边疾驰而来。 这让我瞧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该死的!一开始都干什么去了?居然让人无声无息地摸到了我的座驾旁,若不是我反应机敏,这条小命怕是就交代在此了。看来这些所谓精心挑选出来的护卫,做打手倒还凑合,让他们当保镖着实是太不合格了。 这眼前的瘦削之人,正当我略微愣神时,又要举刀再砍,却听闻身后破空之声传来,不得不举刀回身格挡,“叮”的一声清脆响声,恰好将老虎临时射来救驾的一箭击飞。 “都给我退回去!”我心中怒火升腾,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如猛虎出笼一般猛地跃出,单手提着刀朝着眼前这位黑衣人如闪电般当头劈下。这黑衣人倒是极为滑溜,知晓我这一劈威力巨大,就地一滚,便让我劈了个空。 “你是何人?谁派你们来的?”即便再愚笨之人,从他们只顾杀人这点便能知晓他们并非普通盗匪,反倒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 回应我的是两支迎面射来的袖箭,还好我早有防备,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钢刀一挥便快速将其击落。我知晓多问也是无益,当下便使出全力向他攻去。即便对方身手极为敏捷,但我凭借身体的一股神力施展出来的攻击速度还是比他快上许多,在躲过我连续三刀之后,面对迎面而来的第四刀他终究是躲无可躲,只得硬着头皮用他手中的钢刀接了我实打实的一招。结果,毫无悬念,他的钢刀在我的重劈之下,应声而断。这黑衣人虽及时发觉,连忙向后蹬腿倒退,可还是被我刀尖从正面劈中。 黑衣人在距离我三米开外站定,双眼睁得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甘和怨毒之色,他脸上的蒙巾从中间裂开,露出一张极为冷峻的面孔,看样子年纪至多不超过三十岁。紧接着,他的眉间渐渐浮现出一丝血迹。 “啊!”一声惨叫从他口中发出,这黑衣人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留两个活口,其余的人全杀了!” 我朝着场中杀气腾腾地叫嚷起来,心中的暴虐之意愈发浓烈,若不是顾虑到车厢中还坐着自己的妻子,我早就冲出去杀个痛快了。 第10章 半路遇刺 清晨的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了广袤的大地之上。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气和泥土的味道。车轮飞转,带着满满的能量和决心,沿着那条曲折的道路快乐地向南前行。道路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田野,金黄的麦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与车轮一同舞动。天边的朝霞如绚丽的锦缎,为这前行的画面增添了一抹梦幻般的色彩。 车厢里,第一次出远门的阿梅特别兴奋,和刘婉儿一起坐在车窗口,看着窗外的风景,叽叽喳喳地聊得热火朝天。而我呢,就坐在她们对面,半眯着眼睛打盹,心里还琢磨着过几天拜见皇帝老儿要注意的事儿。 首先要注意的当然是礼节啦,到时候这三跪九叩肯定是免不了啦。唉,虽然心里有点儿不爽,但没办法,谁让咱是平民,人家是皇帝呢?我也只能安慰自己,这是老子跪儿子! 除此之外,好像跟老皇帝讲话的时候还不能挺直腰板,得弯着腰,诚惶诚恐的,也不能太大声或太随便;还有就是不能抬头放肆地看皇帝老儿长啥样;最后要注意的就是那个老阉人警告过我的,千万别谈国事!这个皇上可是做了几十年皇帝的人,我可不能像忽悠八王爷那样忽悠他,在他面前装高人,很可能会露馅,或者引起他的猜忌之心,那可就是自己找事儿,找死啊!这种不明智的行为,我一定得小心。 总之,到时候我得尽量低调,让京城的那些大官和老皇帝觉得我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就好啦。 心里这么一打算,我也轻松了不少,学两女打开车窗,看起沿途的风景来。 今日天公作美,阳光明媚,碧空如洗。那湛蓝的天空干净得像少女纯洁的笑容。阵阵温暖的微风拂来,就像自家老婆阿梅温柔地抚摸,让我兴奋得有点“懒洋洋”的。毫无疑问,这是个适合游山玩水的好季节。 “夫君,妾身能与你一同入宫拜见圣上吗?”阿梅可能是觉得无聊了,满脸期待地向我问道。 “那肯定不行!”我立刻拒绝了她,“圣旨上只说让我一个人觐见,多带一个人肯定不行。再说了,皇帝不就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吗?有啥好见的?” 女人毕竟是女人,就算是像阿梅这么贤惠的,也摆脱不了女人天生的虚荣心。这皇宫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她进去了也只会给我添麻烦。到时候我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照顾她呢? “哦,妾身知道了。”阿梅见我态度坚决,语气也不太好,便乖乖地不再提这个过分的要求。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我见阿梅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本想安慰她两句,但是刘婉儿在场,我那些肉麻的话也不好说出口。最后,我干脆闭上眼睛,继续养神。 车队在官道上的速度还挺快的,行驶得也很平稳。快到中午的时候,车队已经驶出了几十里。我从车窗望去,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便立刻吩咐富贵,让他叫住前面带路的老虎,让大家去那家客栈休息一下。 这客栈不大不小,名叫望乡楼。它所在的地方是个小村落,叫望乡台。听伙计说,这村子历史不到五十年,村民都是外地迁来的,难怪叫这个名。 这家客栈的饭菜不错,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我们这一顿饭一休息,就差不多一个多钟头。我本来还想让大家今天就住在这客栈,我也正好在这官道旁的村子里好好逛逛,毕竟我这个大忙人出来一趟可不容易,以后说不定就没这闲情逸致了。可阿梅和老虎俩人一起劝我,我只好打消这个念头,重新登上马车,往京城去了。 酒足饭饱后就乘车,麻烦事儿马上来了。才坐了半个多小时,阿梅就突然晕车,吐了一地,车厢里瞬间酸臭难闻,我只得叫停车队,出去透透气。刘婉儿倒是挺能忍,没跟着出来,而是皱着鼻子帮阿梅揉背顺气,还从包裹里翻出些话梅让阿梅吃下去,又主动拿了块布擦车厢里的呕吐物。这么看,我让她陪阿梅进京真是明智之举啊!而且我发现,晕车的可不止阿梅一个,其他几辆马车里也有好几个探出脖子在吐呢,那场面,还挺壮观。看来这些队员大多出身贫苦,以前都没坐过马车,出远门的更是少数。我突然就有一种带着一群乡巴佬进城的感觉,而我就是那个领头的乡巴佬。 车队在官道上停了下来,过了大半个小时,阿梅才回过神来,不再那么无精打采了。她还挺会关心人,自己好点了也没忘记别人,让我拿一大包话梅给其他晕车的队员。 分完话梅,我不敢耽误,要是赶不上住宿的地方,今晚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在我的指挥下,上京的车队又上路了,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不少。 接下来的路上,阿梅虽然不吐了,但还是没精神,和早上出发时的兴奋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看着她有点心疼,却也没办法,只能时不时给她讲一些我从后世带来的笑话。虽然有些她已经听过了,但她还是很给面子,每次我讲完她都会露出笑容,表示鼓励。刘婉儿倒是捡了个便宜,我讲的这些笑话她都没听过。一开始她还假装矜持地用袖子遮住嘴巴轻笑,到后面终于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阿梅可能是被她的气氛感染了,气色也慢慢好起来。这一路上的笑声,让车厢里多了几分欢快和温馨。 太阳西斜,官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前面领路的马车传话过来,再走二十多里就到龙泉镇了,今晚可以在镇上留宿。照现在的车程,一个时辰内就能到,刚好赶上太阳下山入夜。 不用担心错过宿头,我也放下心来,看着这两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真是越看越开心。 “东家,这次进京,您有没有在京城做生意的打算呀?” 聊天时,刘婉儿突然谈起了做生意的话题。要是以前,我才没心思理她呢,但现在反正也没事,我就直接回答:“在京城做生意就算了,那可是天子脚下,什么人都有,你在街上随便吐口唾沫,说不定就吐到哪个官老爷身上了。还是先在十里县站稳脚跟。” 刘婉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东家您的见解果然独特,小女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我才不在意她话里的那三分调侃意味,笑着说:“过奖过奖,你东家我别的本事一般般啦,但做生意赚钱的本事还是有一手的。” 这回连一旁的阿梅也笑出了声:“夫君,你就不怕别人笑话,哪有这样自己夸自己的呀?” 我故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这怎么能是自己夸自己呢?你夫君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两女都被我这副滑稽的样子逗得大笑起来。 车队正好行驶到一个狭窄的转弯处,两边都是密林,几辆马车的速度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两女的笑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嗖~” 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紧接着是“啊!”的一声惨叫,声音来自前方驾位上的富贵。 弓箭! 我心中猛地一震,想也没想就扑向了两女,二话不说把她们按倒在地,自己也顺势趴下。 果然,我刚一动作,就听到更多“嗖嗖”的破空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就是一片惨叫声。 “咚咚咚~” 好几支箭一起射到了外面的车厢壁上,我甚至听到了它们发出的嗡嗡声。 好在这些箭矢都没有穿透车厢,还得是我当初舍得花钱,选了上好的楠木来打造这辆马车,果然没白花这笔钱!现在可算派上用场了。 小命暂时保住了,我才开始猜测敌人的身份。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拦路打劫的土匪,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伙土匪也太凶残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突然就发动攻击杀人,还是在官道上,对象还是有几十号人的车队。就冲他们敢先动手这一点,对方人数肯定少不了,只多不少。说不定他们还会杀人灭口,一个活口都不留。 “你们就先这么趴着,别乱动!”我故作严肃地说着,也不管她们答不答应,猫着腰转过身,从旁边拿起我的大钢刀,迅速抽刀出鞘。 这时候,敌人的第二波羽箭像雨点一样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数量比刚才还多了不少。箭矢射中车厢外壁的声音咚咚咚地响个不停,吓得我赶紧又趴下身子。 我手脚并用爬到车厢口,用刀尖轻轻挑起车帘,刚掀开一个角,就听到嗖的一声,一支利箭呼啸着从我耳边飞过,咚的一声钉在了后面的厢壁上。 哇靠!我的一滴汗从额头滑落。靠!要是一对一,老子才不怕呢,只会躲在暗处射箭,也太卑鄙了。以前都是我命令手下去射箭,现在居然轮到我被射,这角色转换也太快了,真让我难以适应。我想起了当初去截杀那个“恶人尚”的情景,这才几天,就轮到我被人截杀了,这要是报应,也来得太快了。 “保护东家!冲啊!”老虎的喊声终于在外面响起,我的护卫队员们也纷纷呼应着,一时间喊杀声四起。 我心里暗暗骂了句笨蛋。要杀就杀啊,喊有啥用。这时,我穿上我的“避弹衣”——一声不吭地观察着情况。之前因为车里有两个女人,我让他坐到后面那辆马车去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有这位经历过生死的大兵能站出来解决问题了。 正想着呢,左边密林处传来了一连串的惨叫声,从距离上看,这些声音的发出者肯定是对方的人,而制造者很可能就是实干派的无名了。 “杀!” 这时右边的密林突然响起了沙哑的喊杀声,接着就是一阵整齐的拔刀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 “东家!你没事儿!”车厢外传来了老虎的呼喊声。 我心里又骂了他一句:“笨蛋!” “没事儿!快去杀敌!把他们都干掉!”我怒气冲冲地吼道。靠!这次不知道要赔多少抚恤费呢。 “是!东家!”老虎应了一声,就向打斗处跑去。 我手握大钢刀,“噌”地一下站起来,转身就想跟着杀出去,好把刚才被射时憋的那口闷气给出了。结果听到身后的阿梅焦急地大喊:“夫君,你别出去!” 我这才想起来车里还有两位女士需要保护,只好又一屁股坐了下来。 “夫人,别怕。我不出去。你还好!”我温柔地安慰她。 “嗯……还好,妾身没事。”阿梅的脸色很难看,但还好没有受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看了看旁边的刘婉儿,只见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但还算镇定。我心里不禁暗暗点头。 “东家放心,我也没事。”刘婉儿以为我在看她,立刻给了我一个让我放心的眼神。 我往车厢口一侧身,提着刀,自信满满地说:“放心啦,就这些小毛贼,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分分钟把他们打发了。” 我话刚说完,“嗤!”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突然刺破车厢口的布帘,朝我刺过来。还好我反应快,身子往后一仰,险险地躲过这致命一击。我趁对方发觉刺空,横着削过来的时候,挥起钢刀挡住了。 在我俩女生的惊叫声中,我赶紧顺着对方的刀身用力切过去。不过这人的身手挺厉害,一个后退就躲开了我的反击。 “刺啦!”车帘被我的钢刀削去了大半,我也看到了对方的真面目,居然是个黑衣蒙面的瘦家伙。他这一身劲装,把我都看呆了,我去,现在的小毛贼都这么专业的吗? “保护东家!”直至此时,外面才有人察觉我这边遇袭,数人撇下对手,朝着我这边疾驰而来。 这让我瞧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该死的!一开始都干什么去了?居然让人无声无息地摸到了我的座驾旁,若不是我反应机敏,这条小命怕是就交代在此了。看来这些所谓精心挑选出来的护卫,做打手倒还凑合,让他们当保镖着实是太不合格了。 这眼前的瘦削之人,正当我略微愣神时,又要举刀再砍,却听闻身后破空之声传来,不得不举刀回身格挡,“叮”的一声清脆响声,恰好将老虎临时射来救驾的一箭击飞。 “都给我退回去!”我心中怒火升腾,口中发出一声怒喝,如猛虎出笼一般猛地跃出,单手提着刀朝着眼前这位黑衣人如闪电般当头劈下。这黑衣人倒是极为滑溜,知晓我这一劈威力巨大,就地一滚,便让我劈了个空。 “你是何人?谁派你们来的?”即便再愚笨之人,从他们只顾杀人这点便能知晓他们并非普通盗匪,反倒像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 回应我的是两支迎面射来的袖箭,还好我早有防备,全神贯注地盯着他,钢刀一挥便快速将其击落。我知晓多问也是无益,当下便使出全力向他攻去。即便对方身手极为敏捷,但我凭借身体的一股神力施展出来的攻击速度还是比他快上许多,在躲过我连续三刀之后,面对迎面而来的第四刀他终究是躲无可躲,只得硬着头皮用他手中的钢刀接了我实打实的一招。结果,毫无悬念,他的钢刀在我的重劈之下,应声而断。这黑衣人虽及时发觉,连忙向后蹬腿倒退,可还是被我刀尖从正面劈中。 黑衣人在距离我三米开外站定,双眼睁得极大,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甘和怨毒之色,他脸上的蒙巾从中间裂开,露出一张极为冷峻的面孔,看样子年纪至多不超过三十岁。紧接着,他的眉间渐渐浮现出一丝血迹。 “啊!”一声惨叫从他口中发出,这黑衣人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留两个活口,其余的人全杀了!” 我朝着场中杀气腾腾地叫嚷起来,心中的暴虐之意愈发浓烈,若不是顾虑到车厢中还坐着自己的妻子,我早就冲出去杀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