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声声慢》 第1章 不可描述的画面 “她通过精湛的演技,细腻的情感,将侠女李如烟演绎的栩栩如生,她用真诚与执着打动了每一位观众的内心!生命不息,艺术不止,继续绽放,璀璨夺目的姑娘!本届万花电影盛典最佳女主角的获得者是----《绿意江湖》---柳清音! “有请演员柳清音上台领奖!” 看着眼前的奖杯,回味着颁奖晚会,柳清音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在功夫巨星的道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不枉费她夜以继日的跟着师父辛苦练武,别人吃饭她练武,别人逛街她练武,别人谈恋爱她还练武,生命不息,练武不止。 新剧提前两天杀青,她想早点回去给男朋友王宇凡一个惊喜!为了不打扰她拍摄,这几个月,王宇凡跟她一次面也没见过,视频都没有过。 前几天她忍不住给王宇凡打的一通电话,王宇凡说他接了一个戏,近期就会进组,想安心准备,可是这样一来又见不到了,所以柳清音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飞奔回去! “音音,我前几天给你的剧本看了吗?” “还有啊,面试的新助理这几天就到了,简历发给你了,你看了没有?” 经纪人吴敏一边收拾一边问。 “敏姐,敏姐,这些问题,我改天在回答你,我先赶最近的飞机走,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爱你,姐姐,么么哒!”柳清音甜美清脆的声音,像山泉水一样,叮叮咚咚,沁人心脾。 “能不能不要这么恋爱脑,你那个王宇凡”吴敏一副妈妈脸,苦口婆心。 “不是什么靠谱的人,敏姐,你说过好多好多次了,相信我,宇凡绝对靠谱,走了,敏姐,拜拜!”柳清音送上飞吻,甜甜一笑,像一只百灵鸟一样飞走了。 一下飞机,她马不停蹄的往男朋友家赶,她脸颊绯红,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花,悄悄的开门进屋,想着马上就要扑到王宇凡的怀里,她心跳加速了。 从大学到现在,王宇凡一直坚定不移的追她,她感动于王宇凡的坚持,答应了他,刚刚确定关系一个月,正在热恋期,她就进组拍戏了,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况且又是初恋,既美好又梦幻,她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悄悄来到客厅,她嗅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香水味儿,客厅异常凌乱,交织缠绕的沙发巾散发着暧昧的气息,茶几上属于她的那个情侣杯上粘着一枚鲜红的唇印 沙发上散落着一只红色的高跟鞋,那个红色跟口红的颜色一样霸道刺眼,另一只高跟鞋在距离文胸不远的地方,沿着妖娆妩媚的文胸向前走,一件件散落的衣裙、衬衫、男士西装给她指引了前往卧室的路。 柳清音沿着这条路悄悄往前走,卧室门虚掩着,门把手上还挂着一条蕾丝边的丁字裤,脚下的黑丝袜像一条毒蛇一样缠住了她的鞋跟,她像中了毒一样无法呼吸 透过门缝,她看到了影视剧里不能播,小说剧本里不可描述的“精彩画面”。 如果当事人不是她的男朋友,她应该能看的津津有味! 王宇凡在销魂忘我的时刻,突然被门缝里那双眼睛惊醒! “你今天也太快了,不如以前表现好哦!”一个妩媚的女声儿传了出来,夹杂着浓浓的不满意和些许娇嗔 “今天”、“以前”?信息量好大! 这个娇滴滴的女人一听就是刘美琪,柳清音的死对头,无论是在学校还是毕业之后,她仗着自己认识几个导演,没少给柳清音使绊子,穿小鞋,这次看样子又挖了她的墙角,而且挖了好多遍了,房子都要塌了! 顺着王宇凡的目光,刘美琪看到了柳清音,王宇凡慌忙的四处找衣服,刘美琪则风骚的搂着他的脖子看着柳清音示威 柳清音屏住的呼吸终于松了下来,她快要窒息了!她在剧组这几个月,王宇凡的躲躲闪闪,不打扰,不联系,在此时此刻都有了答案! 接下来的几秒钟里,柳清音的脑海里经历了崩溃、挣扎、不敢相信、选择原谅还是分手?!她的《绿意江湖》奖杯太应景了 “你,你们”柳清音声音微微颤抖,随后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道: “你们好像没开空调,不热吗?!我热得快炸了,我帮你们开开空调,在客厅吹一下空调就走,你们继续!”柳清音利索的关上门,拿着花回到了客厅。 王宇凡怕是没找到衣服,裹着浴巾,光着膀子冲了出来:“柳清音,你有劲吗?你爱我吗?跟你谈恋爱,除了拉拉手,你t都不让老子碰,让你同居你不同意,接个吻你t都不乐意,你装什么!这么无欲无求怎么不去当尼姑!” 柳清音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卧槽!!好一个倒打一耙,恋爱断断续续才一个月而已,她自己还沉浸在朦胧的纯爱里,这货竟然满脑子不可描述 “你又接好戏又拿奖,谁知道你是不是跟哪个资方有一腿!在我这装贞洁烈女,艹!”王宇凡气急败坏,原形毕露,不断口吐芬芳,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尔雅。 “宇凡,你马上就要进组了,这次这个导演是我好朋友,大男主戏,保证你这部剧能拿大奖!”刘美琪得意的搂着王宇凡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几缕红色的卷发飘在王宇凡胸前,声音极尽风骚。 奸夫淫妇!呸! “王宇凡,我的每一部戏都是辛辛苦苦一次又一次试镜试来的,不像你,不过你演技真的不错,这几年这么追我,我真的相信你了。”柳清音一片一片扯着玫瑰花的花瓣,声音清冷,眼睛都不抬! “老子这几年也不是只围着你转,追你就是为了睡你!谁知道你是个这么下头的货色!美琪才是我的真爱!”王宇凡勾着刘美琪的下巴,目光迷离。 “你劈腿,我下头?你满脑子男盗女娼,我下头?你跟泼妇一样在这骂街,我下头?好,真爱了是?!嗯!真爱万岁!分手,成全你们!”柳清音戏谑,她拿着花往门外走去,走到玄关停住,摘下来一个手机 “对了,本来我是想给你制造一个惊喜,所以从进门开始,手机就在直播了,当然,手机后来架在了这里,没有直播到你们的活春宫!”柳清音轻笑一声,抱着花轻巧的出了门。 直播页面一条条弹幕刷满了屏,观看人数更是噌噌噌的往上疯长,转发评论量大的惊人!过不了几分钟,这件事情将会“火”遍大江南北。 王宇凡跟刘美琪抓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疯狂追出门去! “柳清音,你给我站住!” 柳清音出了门,迅速的下楼,夜间的风很凉,夹杂着一丝哀怨的气息,路上车水马龙,却没有一辆车为她停留,手机里的信息一条条传来…… 妈妈:“音音,你弟弟要买房,还想买辆车,还差十几万,你抓紧打过来!” 爸爸:“老子最近手气不好,又输了,再给爸打个几万,现在就打!” 弟弟:“哎,我看上了一套游戏装备,现在搞活动999元,你懂的。” 王宇凡:“柳清音,你这个贱人,赶紧删了视频!!” 信息不断涌来,宛如一颗颗炸弹,炸的她体无完肤,此时,众多炸弹中挤出来一条信息,敏姐:“音音,你到家了吗?我已经回来了,你别忘了吃胃药。” 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了,拨通了吴敏的电话:“敏姐” “音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王宇凡欺负你了?”电话那头的吴敏焦急万分。 “砰!”的一声巨响,柳清音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她是真的飞到了空中,手里的玫瑰花散成花瓣,漫天飘落。 她耳朵嗡鸣,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出租车上的评书广播,“滋滋~滋~,话说在这元启一十五年,东陵太子大限将至,东陵帝派出最顶级的暗阁势力,四处寻找饲蛊之人……” “车祸呀,我要死了吗?”柳清音露出一抹苦笑,感觉自己要碎了 “呼!”的又是一瞬间,她眼前一黑,觉得自己掉入了深海里,被窒息感死死的裹住…… 第2章 这个穿越貌似出了Bug 沉重,眼皮沉重,仿佛浸透水的棉被,柳清音尝试了多次,艰难的挣开了眼睛,疯狂咳嗽,吐出了一大口水。 “阿姐,阿姐你没事儿?阿姐?”一个焦急的稚嫩声音传来… 小男孩儿急忙扶她从床上坐起来,她环视四周,眼前是一间简陋的小屋,房顶由木头支撑着,盖着厚厚的稻草,墙上挂着几张涂鸦的水墨画,木质的梳妆台不大,整整齐齐的摆着胭脂、木梳,屋虽简陋,但十分干净。 歪过头,她看到了铜镜里扭曲的自己,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古装,跟她自己的脸一模一样,只是稍显稚嫩,婴儿肥还没退尽。 “我穿越了?这是哪里?什么朝代?我是谁?你又是谁?”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七八岁的毛头小男孩儿问道。 “阿姐,你怎么了?这是东陵国,柳家庄咱们家呀。你是柳清音,我是柳小海!”毛头小男孩儿焦急的说。 “东陵国?柳家庄?架空的?!我还叫柳清音?!” “阿姐,你在说什么?”小毛头有一些慌乱。 “书里不是说会涌入原主记忆吗?我咋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是东陵国的民间公主?”柳清音看着小男孩儿兴奋的问道。 小男孩儿眨巴着眼睛怔怔的看着她。 “不是公主吗?那是相府养在民间的嫡女?” “也不是吗?那高低得是个高门大户的庶女?私生女也行呀!书里都是这么写的呀,我得是个富贵人家!” “阿爹!阿娘!!!阿姐得癔症了!!”毛头小男孩儿掉头就跑,边跑边喊。 “不会,不会,这个穿越是出bug了吗?说好的最最尊贵的身份呢?说好的泼天富贵呢?说好的豪门贵女呢?说好的系统爸爸给任务呢?喂!有没有空间呀?亲!”她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点击。 显而易见,毛都没有! “再不济有个金手指什么的,懂医治毒,武功盖世,好几个当年娘给打下来的爸爸……”柳清音思绪万千,满脑子都是各种穿越小说的情节,但这些情节貌似一个都没有应验。 不一会儿来了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心疼的看着柳清音,摸着她的头:“阿音,你怎么了?” 面对眼前人关切的目光,柳清音的思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慢慢的收敛了自己复杂的神情道:“我还好,只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我在哪?你们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得迅速了解这个‘剧本’,才知道接下来怎么演不会砸呀…”柳清音暗戳戳的想着。 柳母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叫柳清音,是我的女儿,今年16岁,我是你娘张玉梅,这是你的爹爹柳木林,他是你的弟弟,柳小海,咱们这里是东陵国柳树郡,柳家庄村,你从小在这里长大,昨晚上你落湖了,昏迷了一天一夜,孩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柳母轻轻的给她理了理头发。 “我们再去请大夫来看看。”柳母转头对柳父说道。 “不用了,娘,我觉得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记不得事情了,没事儿的娘,我会慢慢想起来的。”柳清音轻声安抚道,她握着柳母的手瞬间进入角色。 “阿音,娘给你煮了粥,赶紧喝一点”柳母端起桌上热腾腾的粥,舀了一勺,吹凉送到她嘴边。 “你最爱吃的莲花酥,跟粥一起吃一些。”柳父笑容憨厚,手上长满了老茧,粗糙黝黑,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包莲花酥。 “阿姐,阿姐,我给你做好风车了,你看好看吗?”小海挥舞着手里的风车,眼睛弯弯的,炸着的头发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柳清音眼眶有点湿润了,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爱与善意,父母和弟弟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颜色,温暖又明亮,这个画面,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原主真幸福啊,可她应该是死了,溺水死在了湖里,我应该是出了车祸,魂穿到了这个小姑娘身上,不知道我原来的身体怎么样了,会不会也死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我的父母和弟弟会怎样呢?呵呵,他们大概会为了我的财产打起来,然后狠狠咒骂我”柳清音想到这里,心中一阵酸楚。 “既来之,则安之”,她安慰自己道。 “娘,我想去村子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什么。”柳清音微笑着说。 柳母一怔,随即说道:“好,那让你阿弟陪你一起去。” 小海蹦蹦跳跳的拉着柳清音的手,另一只手里拿着那个大大的风车,“阿姐,我们走!” 这个小毛头大概八九岁的样子,一身墨蓝色粗布麻衣,大大的眼睛,圆圆的鼻头,脸上点缀了些许小小的雀斑,炸起来的细碎头发跟着他蹦跳的节奏一颤一颤的,欢快又明朗。 刚走出没多远,一条黄色的大狗追了上来,小海向大狗招手:“大黄,快来呀,快跟上!”这条可爱的大狗向小海跑去,时不时回头看看柳清音,眼神温和又忠诚,见柳清音迟迟跟不上来,它就调转方向跑回了柳清音身边,陪着她慢慢散步。 夕阳的余晖慵懒的散落在村子里,天边隐约看到了一丝月亮的身影,山脉连绵,红霞漫天,炊烟袅袅,凉风习习,惬意又平和…… 小海拿着风车像小野马一样在前面奔跑,“阿姐,你看这风车多好看!”风车飞,坐在快的转动,搅弄着红透了天边的晚霞。 柳清音坐在草地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清风拨乱她的发丝,感受着散发淡淡香气的草坪,大黄摇着尾巴坐在她身边,一人、一狗、一个拿着风车欢呼雀跃的小毛头,在漫天晚霞的映射下,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小海满头大汗,跑的气喘吁吁:“阿姐,我还是想说,我不喜欢那个王公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嫁他?!” “哗啦啦”刚才的美景伴随着这句话碎了一地!柳清音一时间差点抽过去,心想:“这王公子是官配吗?小说里的男主都是帅的惨绝人寰,人神共愤那种,我先见见再说嫁不嫁,不过分?!” “小毛头,你说清楚点,什么王公子?在哪里?” 大黄歪着头看着说话如此利索的柳清音,有点震惊。 “就是住在柳树郡的王公子,王大成,他家是商户,虽然很有钱,但他有好几房姨太太,之前阿姐因为他借银子给我们,就心怡了他。” “爹和娘万般无奈的加以劝说,可是于事无补,他连聘礼都不给,十月十五你就要与他成亲了,阿姐,我不想让你嫁他…” 小海委屈巴巴的,声音越说越小,他低着头,抬着眼悄悄的观察着他阿姐的神情。 “王大成,这怎么听都像活不过一集的龙套呀!”想到这里,柳清音的嘴角不免有些抽搐,眉心拧成了麻花。 “这么重要的事情,爹娘为何只字未提?”柳清音闭着眼睛,揉着眉心,低声问道。 “阿姐,因为爹娘劝阻,你为了王公子都投湖了,爹娘哪里还敢提……”小海小心翼翼的小声说。 “卧槽,这小姑娘脑子有泡吗?好几房姨太太,竟然为了好几房姨太太的情郎投河自尽了,这到底是借了多少银子?这情郎到底何方神圣,必须要见一见了!”柳清音暗戳戳的盘算着会情郎的事情。 “阿姐,你再考虑考虑成亲的事情。”小海拉着清音的衣袖来回摇晃。 “考虑!当然要考虑!婚姻大事,岂能草率,这两天我先去会会王公子,然后在定夺。” 只见小海眼前一亮:“真的吗?!阿姐,太好了!” “对了,他到底借给了咱们多少银子?” “唉,阿姐,之前你失手打碎了首饰店的玉镯,那个玉镯50两,王公子借了50两给咱们,可是有利息,利滚利的话,现在有100两了,他说只要你嫁给他,这这100两就算聘礼了,成亲之后,欠款抵消。”小海垂头丧气的说道。 “嚯!还是个放高利贷的!”柳清音心想。 “聘礼都不下?用债抵聘礼?看来这王公子并不心仪我呀。”清音说道。 小海认认真真的回答道:“王公子找了个算命先生,先生说阿姐命格不凡,娶了阿姐,王家定能永世富贵,所以王公子想让阿姐嫁给他,然后债务就一笔勾销。” “原来是这样,这个小姑娘应该是为了还债,才撒谎说心怡王大成。”柳清音喃喃低语。 “小毛头,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妥善解决的!”柳清音拍了拍小海的肩膀。 “嗯!我相信阿姐!”小海的眼睛亮了起来。 高利债主王大成,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3章 冤家路窄! 翌日清晨,柳清音以置办衣裳为由,在百般安抚父母之后,只身来到了柳树郡,这里热闹非常,商贩沿街叫卖,艺人街头卖艺,好不繁荣。 她东看看胭脂水粉,西看看头面首饰,站在人群里看街边耍猴卖艺,果然跟拍戏的时候很不一样啊,没有四面八方的摄像机,她不用考虑仪态动作,不用想着表情管理,更不需要背台词,这个感觉,真的是好爽! 喧闹的大街上来了一辆马车,浩浩荡荡,左边一队小厮,右边一群丫鬟,马车异常奢华,大就不说了,车顶金丝玉线,车身精致雕花,珐琅填涂,玉片镶嵌,金线描边,随便扣下来点金玉就能够普通百姓一两年的营生了,王家果然奢靡非常,富贵滔天。 “王公子出行的排场越来越大了。” “是啊,是啊,王家商号遍布三郡,日进万金呀!” 百姓纷纷仰望着王家车队。“王公子这是要去哪呀?” “还能去哪,肯定是去绿柳山庄了,听说绿柳山庄新来了个绝色舞姬,郡里好多公子都争相前去一睹芳容了,其他几个周边郡的公子也都去了。” “是啊,是啊,听说京城来了个贵公子也是冲着那舞姬去的。”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按咱们的话来说,绿柳山庄漂亮的女公关众多,又来了个新的,山庄是个集吃喝玩乐购于一体的高级会所,达官显贵的打卡圣地。 柳清音三步并作两步跟上王大成的车队,保持着极其适合的距离,大概走了俩钟头,鞋底都快磨破了,微信运动步数排行,她肯定能排第一名,绿柳山庄终于到了,这个地方确实不错,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在这个春末夏初的时节,青绿参差,花红各异,两相呼应,别有一番风味。 王大成下马车快速进入山庄,一众随从跟在他后面,柳清音趁机跟在最后,随着一众人混了进去,王大成进入一个包间,一众随从守在门外,她根本无法靠近,只能悄悄躲在院子外。 包间内一阵嬉戏欢笑,歌舞乐器小游戏,好不热闹,一个时辰后,王大成搂着一个妖娆舞姬去了后院花园,柳清音悄悄跟上去想看看王大成到底长什么样子,“看这背影甚是眼熟,难不成是原主的残留记忆?”她内心狐疑。 柳清音跟着他们来到了后花园的后门,她藏在了假山后,看着王大成跟舞姬你侬我侬,此时她瞪大眼睛,认真捕捉王大成的脸,不看不知道,一看,终于知道为毛背影眼熟了!!!! “卧槽!!这特么不是王宇凡吗?!!!跟王宇凡一模一样的脸,那舞姬呢?舞姬!舞姬!刘美琪无疑了,这对狗男女!!换了个马甲还是这么无耻!”柳清音的脑海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王公子,听说你又要娶妾了,你这新妾有奴家好看吗?”妖娆的舞姬“刘美琪”娇滴滴的,边说边贴在王大成身上,眼神妩媚火热。 王大成一脸淫笑,一手搂着她的腰来回摩挲,一手勾起她的下巴,“一个抵债丫头而已,貌若无盐,哪能比得上我的娇娇。”他眼神迷离,饥渴的吻上舞姬猩红的小嘴儿,都特么拉丝儿了!不得不说,原主视力真好!柳清音嫌弃的脸一抽一抽的。 “奸夫淫妇!抵债丫头?貌若无盐?貌若无盐?我貌若无盐?wtf?!老娘自出道以来,在内娱女演员颜值榜上就没出过前三,不知道甩了这种卸了妆亲妈不认的妖艳贱货几条街!”柳清音咬的牙咯吱咯吱响,内心一阵吐槽,恨不得冲上去撕了这对狗男女,前世今生的恩怨一了百了! “那你还要娶那个丑丫头?”舞姬“刘美琪”娇嗔。 “天师府的天师卜了一卦,此女子乃天命之女,命格不凡,娶了她能保我王家万年基业,就当买了个护身符,放家里就行了。”王大成轻飘飘的说。 “奴家有一法也可保王家万年屹立不倒,王郎大可不必屈尊去娶那便宜的抵债女。”舞姬眼神精明,满满算计。 柳清音听着这对狗男女的对话,已经快炸毛了,“不能动声色,不能被王大成发现,要悄悄抓住他致命的把柄,然后退婚!惊艳他们全家!!”她咬着牙,心里默默念着。 “哦?娇娇有什么好法子?在下洗耳恭听?”王大成贴近舞姬,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舞姬略显吃痛,脸颊绯红,微微娇喘。 此时柳清音这边周身散发戾气,咬着牙,斜着眼睛,高高扬起下巴,冷冷瞄着他们,如果目光可以变成刀,对面那对狗男女怕是已经变成饺子馅儿了。 “要忍住,要忍住”,她心里默念,闭上眼睛紧紧攥住拳头,深呼吸一口气,正在这时,她突然觉得手腕被一丝凉意缠住,睁眼一看,一条大花蛇! “啊!!!”柳清音大叫一声,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蛇是她的死穴,见之头晕眼花腿软,她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她被一个白衣少年拦腰抱住,拉进花丛里,只见白衣少年拿住她手腕上的蛇一把甩了出去。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柑橘香,像洗净了污浊空气的微雨,在干涸荒芜的土地上浇灌了奄奄一息的嫩草苗。 柳清音仰头看到了眼前的白衣少年,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哇,终于看到小说里帅的人神共愤的男主了!”她看的眼睛都直了,如此美色当前,晃的人心思凌乱。 “姑娘,把口水擦一擦,可以起来了,对面的要过来了!”他微笑着低头看着她,轻声道。他的声音明朗又温和,仿佛竹林间一缕清爽的微风。 柳清音一怔,连忙起身,不能让王大成看到她的脸,她抓住少年一转,头埋在的他的胸前,双手搂着他的腰,娇小的她被男子宽阔高大的身躯挡的死死的,她用手捏了捏少年的腰间,“嗯,手感真好。” “你们是何人,在这里干什么?”舞姬拉着王大成严肃的问道。 “公子,奴家都说过了,光天化日的,休要与奴家调笑,你看引来了旁人,你让奴家以后如何自处嘛。”柳清音演技上线,秒入角色,在他怀里晃来晃去,俨然一个跟情郎蜜里调油的小娇娘。 他轻轻拍了拍柳清音的肩膀,轻声道:“佳人莫怕。” 随即转身将她挡在身后,道:“娇娇姑娘在此密会情郎,难道就不许在下在此佳人有约吗?” “原来是叶公子,娇娇不知公子在此,扰了您的兴致,给您赔不是了。”舞姬立刻满眼桃花。 “娇娇不必多礼,在下与佳人还有要事商议,不知娇娇与兄台可否行个方便?”说罢他转身搂住柳清音的肩膀。 “那是自然,公子请便!”舞姬与王大成双双离开。 “这对狗男女!”柳清音眼睛瞪得圆圆的,气鼓鼓的,盯着他们的背影叉着腰骂道! “怎么?姑娘与娇娇的情郎有瓜葛?”他略显戏谑。 “我与他有些借贷问题,为了还债,所以订了婚约,今日我本打算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品行,没想到,冤家路窄,他竟然与我前…与我的旧识一模一样,无品无行,无貌无德,无耻至极!前世今生都这般羞辱于我,我一定要退婚!”柳清音越说越气。 她不知道是在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王宇凡的出轨虽然她表面风轻云淡,但是内心却受了很大的打击,来到这里之后竟仍然跟他有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孽缘,王宇凡就像一个蜘蛛,而她被粘在蜘蛛网上怎么也挣脱不下来。 说着说着,柳清音觉得越来越晕,她晃晃脑袋,“怎么回事?” 天旋地转,眼前白衣少年俊朗的面貌越来越模糊,“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她皱着眉头指着他,晃晃悠悠的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少年伸手拦腰扶住她,晕过去之前,她听到他淡然的说:“在下什么也没做,你中毒了。”那声音依然清爽如风。 他抱起柳清音,她的手臂垂了下来,手腕处有两枚鲜红的毒蛇齿印 第4章 这是男主该有的人设吗? 朦胧中柳清音仿佛听到一个声音说:“大夫,她怎么样了?没事儿了?” “嗯,灌了汤药,目前毒已经解了,后续还需好好修养。” “好,恭送大夫。”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 迷迷糊糊,她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在写字,在忙碌,恍恍惚惚,光亮耀眼。 “姑娘,姑娘,在下还有要事要办,恕不能奉陪,姑娘已无大碍,在下告辞。”说完柳清音感觉自己的手在什么东西上按了一下,眼前那个光亮模糊的少年,渐渐消失了。 朦胧恍惚,她好似一瞬间回到了王宇凡门口,看到了他们两个缠绵,又一瞬去到了领奖的舞台上,领取她的奖杯,忽的一下被车撞飞,幸而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头,忽的她又投入了湖中,她挣扎,试图喘息,却灌了一肚子苦到发涩的水。 此时她看到了一只修长的手,这是她最后的稻草。她拼命抓住那只手,却发现手变成了一把刀刺进了她的胸口,鲜红的血弥漫湖中,一条大蛇,将她缠住,她拼命挣扎。 “柳清音,你这个贱人,站住!” “宇凡,这次你一定会爆红!” “老子打牌又输了,快给老子打钱!” “你弟弟买房还差不少钱,快打过来!” “哎,我看上了个游戏皮肤,你懂的!” 一堆杂乱无章的声音,有谩骂,有嘲讽,“是窒息,是痛苦,好痛苦,我要死了吗?救命,救命……”柳清音向上伸着手,离湖面的光亮越来越远,视线越来越模糊… “音音,你胃不好,记得吃药。” “敏姐,敏姐,救我!快救我!” “阿姐,阿姐,你没事儿?” “阿音,这是粥你趁热喝…” “娘!”,柳清音伸手。 “阿音,你看爹给你买的莲花酥。” 柳清音大汗淋漓,喃喃呓语。 “敏姐,我还活着吗?爹,娘,小毛头!我还活着吗?” 在她奄奄一息之际,白衣少年穿过湖面,手挥长剑斩断了蟒蛇,揽腰抱起她冲出湖面,阳光耀眼,可以畅快呼吸了。 此时白衣少年的声音悠扬传来:“姑娘,把口水擦一擦,赶紧起来,对面的要过来了……” 柳清音猛的睁开眼睛,虚惊一场,深呼吸一口,她感到浑身酸痛,揉了揉太阳穴,定了定精神。 缓过神儿来内心一阵紧张,挣扎着坐了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她衣衫整齐,衣服上有斑斑血迹,好像是她迷迷糊糊吐的血,手腕上被缠好了绷带,嘴里一股浓重苦涩的中药味儿差点让她吐了。 紧接着她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客栈里,房间整洁宽敞,她又晃了晃头,头好像不晕了,看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她得赶紧回家了。 起身看到桌子上有一碗粥,一盘切好的水果,桌上的托盘里还有一套新衣服,“这小哥哥还真不错。”柳清音想到他的脸庞微微一笑。 她坐在梳妆台铜镜照了照,自己面色苍白,头发有些许凌乱,“不行,不能让爹娘看到如此憔悴的我。”柳清音心想。 她起身整理了妆发,换好了衣服。这衣服质量可真不错,比她原来的漂亮多了,水蓝色的衣裙极衬她的肤色,这小哥哥的眼光这么好,还对她这么好,莫不是对她一见钟情了? 她在想要怎么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小说、影视剧里,这种情况的话,都得安排个以身相许,cp线可以延伸了,想到这里,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 拿起粥刚想喝,看到了碗下边的纸,打开一看,上边赫然写到: “字据,今姑娘欠叶寒声解药钱,纹银20两,客栈房钱加清粥计5两,乘坐马车及叶某亲自照料计5两,买衣服5两2钱,共计35两2钱,因不知姑娘芳名,特在此画姑娘小像,按姑娘手印以此证明!此字据一式两份,往姑娘妥善保存!借方-叶寒声,贷方(柳清音气鼓鼓模样的小像)。” 下边还附带了解毒药方、药材价格表、医生出诊诊金、买衣服的收据、客栈房钱的收据! “这…这是借款合同,还带附件的那种!柳清音cp线的梦幻滤镜碎了一地,没想到,属实没想到! 这厮还真特么有才呀,画的肉眼可见的像呀!这账目记的清晰明了,真的是上能当画家,下能干会计!”柳清音嘴角一抽,“刚才说以身相许,cp线延伸的话我收回!”看着自己拇指上红红的印记,她欲哭无泪。 “电视剧里男主救了女主什么时候说过钱的事儿了?!什么时候让女主打过欠条了?!没这么拍过呀,怎么能明晃晃的谈钱呢!那不都是男主英雄救美,女主以身相许,二人共同谱写爱的神话吗,压根儿没说过钱不钱的呀,男主让女主打欠条,这剧不得崩了?!” (清音幻想:月黑风高,美貌女主遭人追杀,紧要关头,男主从天而降,将敌方杀的片甲不留,梨花满天,星光灿烂。 微风吹起了女主柔软的长发,男主略显战损的脸英在光影的打造下更加俊朗,他深情揽住女主纤细的腰肢,女主低头娇羞,含情脉脉。 此时男主道:“小姐,我刚救了你,刀剑磨损费5两,误工费5两,另外我衣服划破了,衣服是上等面料需10两,小姐是现银还是打欠条?”) 你说,这崩不崩?!就问你崩不崩?!“哐啷啷”内心里,这出戏已经碎成了渣渣,风一吹全都送走了,毛都不剩。 柳清音继续沉浸在那些完美古装男主不能提钱的剧本里,无法自拔,反差太大了,在这的男主救了你,不仅要给你捋清账,还得让你打欠条。 苍天呐,还没怎么着呢,刚来古代,连工作都没找呢,加上王大成的高利贷,柳清音就欠了135两2钱的巨款了! 含着贫穷的眼泪喝完了粥,吃完了水果,柳清音体力充沛了一些,她随即退房,因为没有过夜,店家退给了她一些碎银子,看着这些碎银,心想:“真是良心店主!” 柳清音马不停蹄的往家赶,想趁天黑透之前回到家里,半路上听到一阵骚乱,一群黑衣杀手在围攻一个人,那人身法娴熟,执剑大杀四方,不少黑衣人倒地不起,但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那人被其他围攻的黑衣人砍了好几刀,他周身散发杀气,献血浸透了半张脸。 柳清音想到了她拍戏的种种剧情,戏都是假的,但这次,做为功夫武星!她——柳清音要做真正的女侠!! 去救这个被困住的人!大兄弟,你在坚持一分钟!她燃起战火,中二病上脑!迅速扯下旧衣服上的布,搜罗了地上的砖块放到布里扎紧,又抓了两把沙土,径直飞奔过去。 之前为了拍好武侠电影,她跟着师傅结结实实的学了好多年的武,这下终于可以实战了,她心中竟然有些许兴奋。 只见她靠近黑衣人群,以一个非常帅气的姿势纵身一跳…,“咣当”一下,趴到了地上:“我去,忘了,没有威亚就没有轻功呀,跳不起来,这可怎么办,这个叉装的有点大了!能不能再来一条啊,导演。”她甚至想趴在地上装死。 柳清音心里碎碎念,这个身体也太弱鸡了,跟我差远了。 一众黑衣人在这个诡异的瞬间有一丝诧异,竟都停了下来看着她。 她猛的抬头,跳起来,对着那个人喊:“闭眼,低头!”,随即那两把沙土“唰”的一挥,迷了黑衣人的眼睛,然后抡起布包裹的砖块,打了一圈,黑衣人被这波毫无章法的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 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时间太紧来不及了,那人看上去伤的很严重。 她拉起那个人就跑,黑衣人站起来在身后追,柳清音掏出那把碎银子向后一甩击中了一些黑衣人,只见她拉着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把暗器,甩向身后,黑衣人纷纷倒地。 他们二人手拉手向前飞奔,此时一匹马向他们飞驰而来,他纵身上马拉着柳清音一起飞跃到马背上,快马极速向前跑,甩开了黑衣人…… 一镜到底!柳女侠太帅了!这位战损老师也辛苦了!刚才趴地上那段,在她脑海里已经自动剪掉了 第5章 姑娘冰雪聪明... 骏马风驰电掣,马背颠簸,柳清音搂着那人的腰,紧紧的抓住他,生怕从马上掉下去,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的长发飞舞,珠钗有些许松动,她被颠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跑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在一个破庙前,那人缓缓减速,拉动缰绳,马停了下来,他拉着柳清音飞身下马,一步一踉跄的推开门走进庙里,靠在柱子前,打开火折子,摸索到了半根蜡烛,点燃蜡烛放在烛台上。他缓缓的靠着柱子,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儿?”柳清音连忙跑进来,急切的问道。 那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摇摇头。 是血腥气,浓浓的血腥气,血腥气中还夹杂着淡淡柑橘香。 “柑橘?”清音慢慢走向那人,他闭着眼,鲜血染了半张脸,柳清音轻轻扯下他的蒙面,果不其然,是让她打欠条的“男主”! 他仰头靠着柱子,睁开眼睛,缓缓微笑道:“这套衣裙真适合你。”他声音依然和煦,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仿佛他一点伤都没有,仿佛此刻他们在闲话家常。 烛火葳蕤,他俊逸的脸上染满斑驳的血迹,两三条血痕把“战损”诠释的淋漓尽致,靠在柱子上的他,有一种诡异的美感,那种破碎感是表演不出来的。 “你血都快掉光了,还有心情跟我聊衣裙?”柳清音边仔细检查他的伤口边说道。 “敢问姑娘芳名?”他微笑问道。 “怎么?怕再写欠条,不知道我名字,小像画着麻烦?”柳清音戏谑道。 “哈哈哈,姑娘性命怎能用那些许银子衡量。”他气力不足,但依旧爽朗。 “哼,这货是在告诉我,他救我的命,比那些银子要贵多了。”柳清音心想。 “我去找些水,帮你清理包扎一下伤口。”柳清音起身。 “姑娘还未告知我名讳。”他轻声追问。 “柳清音!柳叶的柳,清冷的清,声音的音,债主爸爸你可记住了?” “在下叶寒声,柳叶的叶,寒冷的寒,声音的声,看来在下与姑娘颇具缘分呀。” “嗯,有缘千里来相会~感恩的心,感谢命运!”柳清音拉长声音道。 “我的马背上有水袋、干粮和金疮药,还有一套干净衣服,有劳姑娘。”叶寒声脸色苍白微笑道。 “厉害了!你东西准备的还挺全。”说罢柳清音就去取东西了。 她的声音如同叮叮咚咚的清泉水,沁人心脾,水蓝色的衣裙摇曳,凌乱蓬松的头发,让她的背影愈发俏丽可爱。 “好像雪儿呀。”叶寒声喃喃说道。 柳清音拿来所需的东西,想要帮叶寒声清理伤口,“柳姑娘,我自己来,太脏了,而且…你会害怕。”叶寒声轻声道。 “你后脑勺又没有长眼睛,后背你自己怎么处理,我不害怕,也不怕脏,放心,虽然你是我的债主,但我绝不会杀人灭口的。”柳清音一边说一边继续帮他检查。 叶寒声轻笑:“在下应比柳姑娘年长,姑娘看上去刚过及笄。” “你怎么知道的?”柳清音喝了一口水。 “姑娘今日抱了在下两次,再加上姑娘这身形……” “噗……”的一口,柳清音喷了一大口水。“这货竟然内涵我!老娘是清纯挂的,不需要妖娆的身材!”她心中愤愤,那些娱乐小报,总说她飞机场,23岁的人,13岁的体型… 音粉:我家音音人美心善, 娱乐小报:她是飞机场; 音粉:我家音音演技精湛, 娱乐小报:她是飞机场; 音粉:我家音音荣获万花奖, 娱乐小报:她是飞机场。 …………,娱乐小报的飞机场连在一起,怕是比上海虹桥机场还要大! “唰”的一下,她把水袋的口怼进了叶寒声的嘴里,像哄孩子一样:“在我的灵魂面前,你是个弟弟,声声呀,还是先喝口水,要不一会儿冲洗了伤口,就没水喝了哦。” “姑娘冰雪聪明,实属难得!” “快喝你的水!”柳清音炸着毛,眼睛瞪得圆圆的。 叶寒声虽气力不足,但笑声爽朗,肉眼可见的开心。 柳清音一点一点的剥下叶寒声浸了血的衣服,他的身躯一点一点的裸露出来,“这身材绝了!!像雕塑一样,太完美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呀,不能在描述了,在描述就过不了审了。”柳清音咽了咽水。 血淋淋的刀口逐渐露了出来,”各种伤疤也显现了出来,他是受过多少伤,柳清音有些许动容,忍不住摸了一下那些伤疤,轻声道:“疼不疼呀?” 叶寒声微微一怔,随即说道:“不疼了,只是下雨天会有点痒。”他心里涌入一丝暖流,已经许久,许久没人关心过他疼不疼了…… 柳清音轻轻帮他擦拭伤口、上药,包扎,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此时叶寒声一把抓住她的手,柳清音一怔,只见他轻轻将她水蓝色的衣袖褪到手肘,她裸露的小臂上那一道道擦伤格外刺眼。 叶寒声轻轻帮她擦拭,拿起药瓶慢慢上药,他紧皱的眉头上夹杂着些许温柔,星光灿烂,月光与烛火交相辉映,安静的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平和而又安逸,他们像两只受了伤的小猫,互相舔舐伤口… “多谢了,声声!”柳清音微笑,声音清脆悦耳。 “在下也要谢谢柳姑娘的照料。”叶寒声笑道。 “那在欠条上减十两银子?”柳清音瞬间星星眼。 “不行,最多减2两!”叶寒声立刻变脸。 “你也太抠了,你的命就值2两吗?那这个干粮给我吃!” “干粮2两!”叶寒声挑起眼睛,向她伸手。 “太贵了,认准2两了是?!”柳清音再次炸毛,瞪着大大的眼睛,打了一下他伸来的手。 “哈哈哈,给你吃,给你吃,来,接着!”叶寒声把干粮扔过去,一瞬间他又想到了雪儿,从第一次见她气鼓鼓的样子,雪儿的影子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还差不多!”柳清音伸手一接,大口吃起干粮,腮帮子鼓鼓的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对了,为了打跑黑衣人,我的碎银子都扔出去了,记得要在欠条上减掉,我也不坑你,减1两好了,加上照顾你,总共减4两,你记得给我写一个减钱的凭据。” 吃饱喝足有了力气,柳清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道:“这大晚上的,我得回家了,不能在外边留宿,我一个女子又不方便带你回家,所以……” “姑娘骑马回去,这样安全一些,也快一些。”叶寒声微笑道。 “那你怎么办?”柳清音问道。 “我在这休息一晚,马自己会回来找我的,咳咳。”叶寒声面色苍白,咳了两声。 柳清音思索片刻后抱拳:“好,声声,我会让马带回一些水和食物,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休息,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她转身出庙,关门上马,扬长而去,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分犹豫,似是早就计划好了要这么做。 叶寒声看着屋里卷起来的些许尘土,敛起了笑意。 此时,“唰”的一下从房梁下来两个人,二人手持长刀,眉头微皱,随即抱拳单膝下跪。 “公子,属下来迟,罪该万死!请公子责罚。” “回京之后,各领100鞭!”叶寒声面无血色,煞气四溢,声音清冷,瞬间没了刚才的春风和煦,取而代之的是寒冬般的冷冽! “是!属下遵命!”二人齐声说道。 “事情办好了吗?”叶寒声闭着眼睛,声音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属下已找到具体位置,只待公子下令。”其中一个蓝衣少年说道。 此时门外阵阵马蹄声逼近,有来人靠近,“喻~~”,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叶寒声手一挥,只见二人“唰”一下,隐到了黑暗之中 第6章 失散多年的表哥呀! 时间往回倒一下,柳清音骑上马,一骑绝尘,飞奔在回家的路上,耳边阵阵风声,马鞍上悠悠的柑橘香,夹杂着一丝血腥气轻抚着她的鼻子,她眼前闪现了在绿柳山庄叶寒声救她的一幕幕 她脑海中尽是叶寒声身上的一条条狰狞的伤疤,一道道鲜红的刀口,虚弱破碎的他,满身血痕的他,轻轻帮她挽起衣袖擦拭伤口的他,那张俊朗苍白的脸,那个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 “阿西!叶寒声是个能蛊惑人心的狐狸精?!太妖孽了!这种钓系体质,完全没办法让人不管他呀!”柳清音喃喃说道,此时此刻她的万千思绪里全是叶寒声。 “吁~”她勒紧缰绳,调转方向,向着寺庙飞奔而去。 寺庙的门吱呀一声,带起些许尘土,柳清音披星戴月的迈进来:“声声,你还是跟我回家!”她胸口起起伏伏的喘着气,小脸红扑扑的,头发被风吹的蓬蓬松松。 屋顶上那俩再次听到“声声”,脸都绿了,生怕他们公子一个忍不住,下一秒就把眼前这娇软的小姑娘撕碎了!他俩战战兢兢的看着,在心里默默给柳清音点了一根蜡烛。 叶寒声煞气秒散,缓缓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红扑扑的小姑娘,又是一脸春风和煦的微笑:“柳姑娘因何去而复返?” “我怕万一再有蒙面人来,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又受了重伤,死在这里怎么办。”柳清音边说边扶起叶寒声。 “姑娘就不想知道,在下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追杀?”叶寒声艰难站起,眉眼一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柳清音不假思索,摇着头立即说道:“不,不想知道,话本里经常说,知道太多的人容易被灭口,声声武功高强,气度不凡,又这么富贵,一看就知道,定非池中物,那绝对是一番。(清音内心os:如果没让我打欠条的话。)” “一番?”叶寒声疑惑的看着柳清音。 “哎呀呀,就是很重要的人物啦,你不用疑心,不要想太多,毕竟你是我债主,我只需好好抱住你的金大腿,肯定是没错的,至于你是谁,你去哪,你要做什么,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柳清音快速说完,坚定的点了点头,翘起来的头发一颤一颤的。 “哈哈哈。”叶寒声云开雾散,忍不住伸手捋了捋她凌乱蓬松的头发。 “咳咳咳!姑娘,可叶某一个陌生男子,半夜宿在姑娘家中,实在有损姑娘清誉…”叶寒声挑眉轻咳,似要拒绝。 “别废话了,你的命比较重要,你今晚上要是真出意外死在这里了,我怕是后半辈子都不得安宁。”柳清音眨着眼睛非常真诚。 “更何况,阁下怎么会是陌生男子,阁下是我失散多年的远房表哥呀!”柳清音眼珠一转,眉毛一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她轻拍着叶寒声的肩膀说道! 柳清音翻身上马! “走,声声表哥!咱们回家!” 她向他伸出手。 看着马上灿烂的少女,叶寒声不由自主的握住了那只白皙温暖的手。 一路上由柳清音骑着马,她骑的很稳,怕颠破了他的伤口,叶寒声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嗅到她那兰花般的气息,那句“咱们回家!”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间… 临近村口时,村里的路上出现了点点光亮,叶寒声眉头一紧,立刻警觉了起来,柳清音看到光亮,警惕的放缓了速度仔细查看,光亮与他们慢慢靠近。 “阿音?!是你吗?阿音?!”一个憨憨又浑厚的嗓音。 “阿姐!那个是阿姐!”小毛头非常兴奋,提着灯笼飞奔向柳清音。 “阿音,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焦急的柳母边加快速度边说道。 柳清音二人下马,“爹娘,小海,你们怎么来了?” “阿姐,爹娘看你这么晚没回来,担心的不行,我们就一起出来找你了。” 小海上下打量着叶寒声,问道:“阿姐,这是你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姐夫吗?” 柳清音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小海休要胡言,阿音,这位公子是?”柳母柔声问道,柳父同样一脸疑惑。 “爹,娘,是这样的,我遭遇土匪打劫,这位公子恰巧路过救了我,他受了伤,得把他带回家好好休养。”柳清音缓缓解释道。 “不要告诉我家人关于你,关于今天的任何事。”柳清音牙缝里发出声音,扯了扯叶寒声的袖子,悄声说道。 叶寒声微微颔首。 “路遇土匪?!阿音,你没受伤?”柳父焦急问道,柳母与小毛头同样非常关切。 “我没事,只是一些擦伤,倒是这位公子伤的比较严重。”柳清音关切的看着叶寒声。 柳父柳母看向叶寒声,纷纷跪地磕头,小海也跟着跪下磕:“感谢公子救我女儿性命,公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还请公子受我们一拜。” “感谢公子救我姐姐!”小海认真且坚定的磕了个头。 柳清音在这一刻被震惊了,眼泪瞬间充满眼眶,这就是被爱的感受吗?家人淳朴不知如何表达感谢,只有跪地磕头。 还没等她走上去扶起父母,叶寒声上前连忙扶起柳父柳母及小海,轻声道:“三位不必如此客气,在下实在当不起,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咳咳咳!”叶寒声眉头微皱,咳了几声,似是抻到了伤口。 柳清音连忙扶住他:“爹娘,他需要好生休养,咱们趁着夜色,快些回去,给他做些吃食,他需在咱家休养数日,对外就说他是远房表亲,是我表哥,家中遭难,特来投奔。” “好,好!公子因救我女儿受伤,理当在咱家好生休养。”柳父柳母表示赞同。 “那表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小海歪着脑袋问道。 叶寒声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道:“在下叶寒声!你呢?” “我叫柳小海,是阿姐的弟弟。”小海声音软软糯糯,叶寒声似乎很喜欢他。 “叶公子身体不适,请公子上马。”柳父柳母扶叶寒声上马。 “二位无需客气,既是表侄,我唤二位姨父姨母,二位唤我阿声即可。”叶寒声和煦说道。 “好,阿声哥哥,我们回家喽!”小海拉着柳清音和柳母,柳父牵着马,清风徐来,月光如水… 高处两个身影隐藏在树叶当中,只听其中一个低声说:“公子的演技越来越精湛了。”语气中充满着敬佩和崇拜。 另一个淡淡说道:“你是不是忘了,公子耳力甚佳,你要活腻歪了,就早点说。” 听完他顿时觉得脖颈阵阵发凉,二人噤声,继续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追随叶寒声而去 第7章 长得好看,就是讨喜 柳清音一行人披着夜色回到了家,柳父柳母麻利的收拾了房间,做了热腾腾的饭,柳小海一桶又一桶的从河边挑水,挑了满满一大缸。 大黄对到来的陌生人非常抵触,“汪汪汪”不停的叫,柳父柳母多次制止,但是无效。 “阿声,太抱歉了,村里很少来生人,所以它反应比较大。”柳父一脸尴尬的说道。 “忠心护主是好事儿,无妨,它熟悉了就好了。”叶寒声轻声道。 柳清音上前捧着大黄的脸,盯着它说道:“大黄,你要听话,声声救了我。” 柳清音指了指自己,“你不可以凶他,要乖。”说完她抱着大黄,轻拍它的后背,大黄叫了几声,果然安静了下来,开始往柳清音怀里钻。 “你看,你看,大黄不叫了,看它多听我的话。”柳清音开心的说道。 此时屋顶上的两个人看的清楚,柳清音抱着大黄的时候,大黄还在不停的叫,垂着眼的公子抬起眼看向大黄,眼神如同野兽一般,冷冽且带着煞气,大黄与叶寒声对视短短几秒钟,就生生被吓的往柳清音怀里躲 狗子自小生活在乡下,质朴又单纯,村里的人大都很和善,它哪感受过人间险恶。 “是呢,它这是听懂了你的话,对我也算熟悉了,是不是大黄?”叶寒声面带微笑看着大黄,大黄依然吓的趴在地上。 “阿姐,大黄好像在害怕,你看它都不敢站起来,这屋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柳小海环视四周。 “有害怕吗?”柳清音看向大黄。 “它应该只是累了?大黄,过来!”叶寒声向地上的大黄摆了摆手,和煦的说道。 此时大黄闪电般的站起来,迅速向叶寒声走去。 “哇,大黄竟然能听你的话?!阿声哥哥这么招动物喜欢?!”柳小海惊呼。 叶寒声抚摸着大黄,缓缓道:“可能是我俩有缘,对不对,大黄?!” 大黄忽闪着大眼睛,摇着尾巴“呜嗷”“呜嗷”的撒着娇,乖顺的趴在叶寒声脚边。 “啧啧啧,大黄这个谄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它的主人呢,长的好看就是讨喜。”柳清音笑眯眯的说道。 屋顶那俩心想:“公子迷惑人约摸是靠脸,驯服动物哪用的上脸,眼神儿就够了。” 大黄似是看到了屋顶上的人,刚想发作,被叶寒声一个眼神杀,吓了回去,它仿佛知道,那俩是叶寒声的人了,惹不起,惹不起。 “可是,大黄可不是能被外表迷惑的”看着呜嗷呜嗷打着滚儿撒娇的大黄,柳小海声音越来越小。 “阿声,快吃些热粥,然后好好休息。”柳母端来了热粥。 “阿声哥哥,今晚你睡我房间。”柳小海笑眯眯的说道。 叶寒声微笑颔首:“谢过表弟了。” 吃过热粥安顿好,柳父柳母带着柳小海去隔壁房间睡下了。 柳清音拿出一根绳子,系在叶寒声的床头,绳子上系着铃铛,“声声,如果你晚上发热,或者觉得不舒服,就摇铃,我会过来的。” “好。”叶寒声看着铃铛轻声道。 柳清音出门,关门的时候,她意味深长的说:“对大黄好一点……” 叶寒声微笑,摸了摸她的头:“早些休息,阿音表妹。” “我秋!”柳清音听到这句阿音表妹,心里犹如小鹿乱撞一般“咚咚咚”跳个不停! “冷静,柳清音,冷静,混迹娱乐圈多年,什么帅哥没见过,什么好听的声音没听过,不至于,不至于!” 柳清音拍着胸口,抚平心绪,“啊,这货在蛊惑我,好好说话不行吗?!搞什么低音炮,摸头杀,再配上这张长在我审美上的脸,我怕是被叶寒声下了降头了” “男色误人,四大皆空,阿弥陀佛。”柳清音喃喃低语,强抚心绪。 藏在高处的那俩看看柳清音,又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悄声说:“这姑娘似是上了公子的勾了。” 话音刚落,一枚石子穿过窗户精准的打在了他的嘴巴上,另外一个瞪了他一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叶寒声的到来,让柳家热闹了起来,柳父柳母精心照顾他,虽然家境清贫,但家里任何的好吃的都是优先给他吃,连柳清音最爱吃的莲花酥都安排给了叶寒声。 莲花酥是同村儿的李婶儿家做的,早年在逃荒的路上,李婶儿死了丈夫和女儿,她逃到柳家庄之后安家,独自一人生活了许多年。 这是个勤劳又和蔼的大婶儿,脸圆圆的,胖胖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头上经常戴着一块头巾遮挡她稀疏的头发,她偶尔会望着柳清音出神,喃喃道:“如果阿莲还活着,差不多跟你一样大。” 李婶儿会做很多糕点,做完之后拿到集市上卖,以前原主早上去李婶儿家做帮工打杂,柳清音也就继续去做工了,拿到工钱补贴家用的同时也能学些糕点的做法,卖相不太好的糕点,李婶儿会让柳清音带回去吃。众多糕点里,柳清音独爱莲花酥。 这天李婶儿院子里多了一个蜂箱,她想想往糕点里加一些蜂蜜,柳清音看到蜂箱之后突然想到了蜂蜡可以做口红,于是跟李婶儿商量取了蜂蜜之后,分离出来的蜂蜡能不能给她,李婶儿爽快的答应了。 后来李婶儿顺利的取出了蜂蜜,分离好了蜂蜡,柳清音拿回蜂蜡加以蒸煮提纯,最后得到了比较优质纯净的蜂蜡。 柳清音在自家院子里摘了些小花,熬煮提取了颜色加上蜂蜡做成了口红,只是小花颜色太浅,口红成品没有那么红润,但是做润唇膏和腮红刚刚好。 “声声,你来一下?”柳清音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招呼叶寒声。 “嗯?”叶寒声缓缓走来,站在柳清音跟前。 柳清音的手在叶寒声脸上抹了一把,然后仔细观察。 叶寒声摸了摸脸,有些许疑惑:“你给我抹了什么?” “我自制是胭脂,这盒颜色比较淡,男女都可用,提气色,你看。”柳清音伸手,手心里有一个小小瓷罐,里面是一些带着淡淡颜色的膏体,还有一丝淡淡的香气。 叶寒声接过瓷罐细细把玩其中的膏体,色泽淡雅,香气悠悠:“嗯,做的不错。” “我给你涂一些,试一下颜色。”柳清音说完就要上手。 叶寒声拒绝:“我一个大男人,涂脂抹粉成何体统。” “哎呀,就试一下嘛,谁说男人不能化妆了,这个颜色可是我专门为你调制的呢,你最近气色欠佳,涂一点会显得精神一些。”柳清音可怜巴巴的。 其实她只是想找人试色,她先后给柳父(黑皮),柳母(黄二白皮),小海(黄三白皮)和她自己(黄一白)都试了一下,只差一个冷白皮试色了,恰好,叶寒声就是冷白皮。 叶寒声看着柳清音明亮的大眼睛,微笑着摸了摸柳清音的头,说道:“那好!” 柳清音取了一些膏体轻轻的点在叶寒声的面颊上和嘴巴上,慢慢点涂晕开,叶寒声一动不动的看着柳清音认真的模样… 涂好之后,柳清音观察着叶寒声,微风袭来,拨乱了他的长发,逆着光的叶寒声宛如天人,在胭脂的加持下,他整张脸熠熠生辉,愈发光彩照人…… 大黄吐着舌头,摇着尾巴,闯入这个唯美的画面,嗷呜嗷呜的围着叶寒声来回转圈,柳清音瞬间清醒,迅速收回目光,心跳个不停。 “阿音,颜色可试好了?”叶寒声和煦的轻声问道。 “试好了,试好了!”柳清音赶紧拿起胭脂转头走开。 看着柳清音的背影,叶寒声的笑容更深了。 “妖孽呀!妖孽!”柳清音拍着胸口,舒缓着心绪,此时她并不知道,她的脸颊比胭脂更红。 “公子,刚才门口处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看上去应该是本村的村民。”叶寒声屋内,跟随他的影卫说道。 “暂且不必理会,不要节外生枝。”叶寒声冷声道。 “是,属下告退!” “唰”的一声,影卫消失了。 第8章 肥尤,人如其名! 转眼间叶寒声在柳家住了小半个月了,身上的伤好了不少,家里所有好吃的好喝的头一份都是他的。 柳清音抗议很多次,奈何叶寒声太招人喜欢,他跟着柳父今天帮这家赶猪,明天帮那家拔草,后天去帮孤寡老人挑水,村里人都对这个柳家外甥青睐有加,给柳家送来不少好吃的,所以她的抗议并没有效果。 她依然积极努力的去李婶儿家做早工赚钱,争取早日还清叶寒声和王大成的债务,好跟王大成解除婚约。 她自己做的胭脂也卖出去了一些,算是攒了一些银子了,只是口脂颜色单一,得去林子里采一些颜色鲜艳的花。 这天一个乌云密布的清晨,从集市回来之后,柳清音去林子里采了一篮子花,拿着李婶儿给的莲花酥边走边吃,她要不多吃几口,这几个莲花酥就一定会落到叶寒声的盘子里。 吃完之后,她剩了两个包好,打算留给小海,刚整理好衣衫,挎起花篮,突然有个人窜了出来! “阿音妹妹,几日不见又变漂亮了!”说话的人又黑又胖,满脸麻子,脸上还长着一个明显的黑痣,黑痣上还嵌着两缕黑毛,呲着的牙上,粘着厚厚的黄腻子,口气的味道隔了一米多都能闻到,她头发上还散发着浓浓的臭味儿,头油都能炒两盘菜了。 柳清音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道:“你谁呀?” “我是你阿尤哥哥呀!”他边说边逼近,一脸淫相的打量着柳清音。 阿尤名叫费尤,大家都叫他肥尤,柳家庄远近闻名的无赖,好吃懒做,家徒四壁,穷困潦倒! “真是够油的,不仅油还脏。”柳清音一脸鄙夷的想着。 对方步步逼近,柳清音接连后退,她拔高声音说道:“你要干嘛?离我远点。” “我当然是想阿音妹妹了!”说完就朝着柳清音扑来,柳清音一个闪躲,这个阿尤扑了个空,转头继续扑。 柳清音一脚踢了过去,被他抓住了脚,这厮力气太大了,抓住她的脚死死不撒手,目不转睛的把玩着! “阿音妹妹的玉足真的是软。”说着说着,就要脱掉柳清音的鞋,此时一块石头砸了过来,砸到了阿尤的后脑勺上,他有些许吃痛,放开了手。 “肥尤!你再敢欺负我姐姐,我饶不了你!”小海手里拿着石头,指着肥尤厉声骂道! 柳清音一溜烟的绕过肥尤,跑到小海身边,悄声说道:“快跑!” 她拉着小海就跑,肥尤紧跟着上来拽住了柳清音的胳膊,顺势就要踢小海,柳清音一把推开小海,侧身拦住了他,他的脚踢在了柳清音的腿上! “姐姐!”小海惊呼。 柳清音皱眉,比了个手势,示意小海不要过来:“我警告你,最好马上放开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柳清音并不想动武,毕竟原主不会武功。 “阿音妹妹如今竟这么泼辣?我喜欢!”肥尤一脸色相,流着口水,想一把搂住柳清音,只见柳清音掏出一个瓷瓶,拔开盖子,把里面的液体一下子泼到了肥尤的眼睛上! “啊!”肥尤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双手捂着眼睛,柳清音狠狠在他肚子上踢了一脚,拉着小海就跑! 肥尤捂着眼睛追来,大喊大叫,手四处乱挥:“你这个贱人,泼了什么?” “肥尤!你欺负王寡妇,打了刘老汉,糟蹋别人庄稼,现如今又欺负阿音,我要告诉礼正,把你赶出柳家庄!”李婶儿从远处跑来拿着一根很粗的树枝,胡乱在肥尤身上打。 “你这个老虔婆!”肥尤闭着眼睛,手四处挥舞! 李婶儿拿着树枝不断的抽打肥尤,此时柳清音冷声道:“我劝你赶紧去看眼睛,再晚了就瞎了!” “你们等着,贱人!”肥尤捂着眼睛踉踉跄跄的走了。 “阿音,小海,你们没事儿?有没有受伤?”李婶儿皱着眉,担心的上下打量着柳清音和柳小海。 “李婶儿,我们没事儿,谢谢您。”柳清音握着李婶儿的手说道。 “谢谢李婶儿,您没受伤?”小海关切询问。 “没有没有,我看着天气不好,来给你送把伞,没想到看到了这肥尤!”李婶儿愤愤道。 “肥尤整天游手好闲,今天你得罪了他,往后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他伤了。”李婶儿担心说道。 “放心,李婶儿,我会小心的,天气不好,您赶紧回。” 跟李婶儿分开后,柳清音拉着小海一瘸一拐的往家走,肥尤那一脚力气实在太大了。 “阿姐,你没事?”小海非常担心。 他扶着柳清音坐下来,柳清音轻轻卷起裤子,看到小腿上一片淤青。 “阿姐!”小海泪眼汪汪,“阿姐,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柳清音摸了摸小海的头,“怎么能怪你呢,你已经非常勇敢了,今天要不是你来救阿姐,阿姐可能就打不过那个肥尤了。” “我扶阿姐回家,放心,阿姐,待我长大了,谁要敢欺负你,我定会把他打趴下!”小海抹了抹鼻涕眼泪,扶起柳清音。 “嗯!到时候爹娘和阿姐,都要靠小海保护!”柳清音捋了捋小海凌乱的头发。 小海扶着柳清音慢慢回到了家,刚进家门,憋了许久的大雨倾盆落下。 “爹,娘,阿声哥哥,事情就是这样的,阿姐往他眼睛上泼了辣椒水,他才老实了,那肥尤太不是东西了!”小海愤愤说道。 叶寒声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皱着眉看着柳清音受伤红肿的腿。 “阿音,你等着,我这就去找礼正,跟礼正一起找肥尤!” “爹,现在天气不好,等……” 柳清音还没说完,柳父就穿上蓑衣带着斗笠出了门! 柳母找出跌打酒轻轻帮柳清音涂抹,涂完之后就扶柳清音回房休息了。 她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红肿的小腿,疼的直哼哼:“这该死的肥尤!” “阿音,休息了吗?”门外叶寒声问道。 “你进来!”柳清音喊道。 叶寒声缓步走来。 “疼死我了,那个肥尤力气也太大了!”柳清音看看叶寒声,又看看自己的腿委屈巴巴的说道。 叶寒声不做声,默默坐在床边,把柳清音的腿轻放到自己腿上,然后拿出来一个小瓷瓶,去除一些药膏抹在柳清音红肿的腿上,动作非常轻柔。 柳清音看着他瞪大眼睛:“内个。。。声声啊,其实。。我可以自己涂。” “别动!”叶寒声头也不抬继续涂抹药膏。 “嗯!这霸总范儿果然很符合他的气质!”柳清音心想,她此刻满脸笑意,毕竟谁能拒绝一个顶级古风帅哥的温柔按摩服务呢! “行走娱乐圈,遇见帅哥无数,像叶寒声这么极品的真的是不多呀。”此刻的柳清音心绪万千,丝毫没控制自己的表情。 “还疼吗?”叶寒声问道。 “好看!”柳清音笑眯眯的,歪着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人。 叶寒声轻轻敲了敲她的头:“在下问的是,还疼吗?” 柳清音回过神,感觉了一下,腿上凉凉的,笑眯眯的说道:“不太疼了,好多了,你这药膏好神奇。” “这药膏阿音留着,觉得疼的时候可以再涂一次。” “其实不用药膏也行,有声声在跟前就行。”柳清音笑眯眯的说道。 “怎么讲?”叶寒声疑惑问道。 柳清音凑近,悄声说道:“美色可止疼!” 柳父回来之后,带来了事情的处理结果,他找到礼正告知了事情的经过,礼正、柳父和村里的一些气不过的年轻男子,一起来到肥尤家,肥尤正红着眼睛,他不满礼正跟柳父的呵斥,想动手,被其他年轻人一起按在了地上。 几经挣扎,最后礼正将肥尤赶出了村子,雨停之后,肥尤在几个年轻人的监督下灰溜溜的离开了柳家庄。 “捕风!”叶寒声面色冷峻。 “属下在!”捕风恭敬答道。 “找到他,把踢阿音的那只脚废了!”叶寒声清冷的声音里听不到一丝情绪。 “追影,你往后跟着阿音。” “属下遵命!” 叶寒声摆手,捕风和追影瞬间退了下去。 不过一日,村子里就有了传言。 “阿姐阿姐,阿声哥哥,你们知道吗,听说肥尤被林子里的老虎咬断了脚,流了好多血,可惨了!”小海绘声绘色的讲着肥尤的事情。“真的是恶有恶报!哼!” “是吗?那真是太惨了。”叶寒声看着书淡淡说道。 “不会是他干的?”柳清音听到消息,转头看了看叶寒声,脑子里面,不知道为什么,闪现了这个想法,可想着叶寒声从未出过门,她又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 “捕风,你小子可以呀,老虎引的不错。”追影靠在树上戏谑道。 “多谢追影大人的引兽粉!”捕风懒洋洋拱手道。 第9章 长舌妇的舌头有多长? “哎,听说了吗?柳老汉家来了个少年郎,说是他媳妇家的外甥,长得那叫一个俊,那个脸一掐都能掐出水来。”一个中年白胖妇女坐在车上,磕着瓜子,唾沫星子与瓜子皮不断从嘴里吐出来。 “玉梅模样俊,她外甥也肯定差不了。”拉着车的中年男人随口附和,接了一句话,男人又黑又瘦,大汗淋漓,拉的车上是满满的木柴和那个白胖的中年女人,男人不断的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明显看得出来,他拉的很吃力。 “呦~~~”女人拉长的声音,“一口一个玉梅叫的真亲,那个贱人好看还是我好看?你说,你说呀!”女人扯着男人的耳朵。 “哗啦啦”车上的木柴掉落了下来,女人还在扯着男人的耳朵,厉声询问她跟玉梅谁好看,男人扒拉掉了她的手,放好车去捡木柴,“你敢打我的手!哎呀!!我不活啦!”女人坐地上拍着大腿撒泼。 黑瘦男人撇了她一眼,非常无奈忙活着捡地上那一堆木柴,为了过冬,柳家庄家家户户都要囤积冬天用的木柴和柴火,他好不容易捆绑好的木柴,就这样被这白胖女人嚯嚯了一地。 柳母拉着车过来看到一地狼藉,赶忙放下车,上前帮忙捡木柴,小海跟也帮忙跟着捡,叶寒声则扶着他们自己的车。 “谢谢玉梅妹子。”男人憨厚的道着谢,微笑着向小海跟叶寒声点头。 坐在地上撒泼的女人,哭声戛然而止。 女人上前一把打掉了柳母手上的柴,高声喊到:“我们家的柴用得着你捡吗!” “阿花,你干什么?”男人有些许急躁。 “你给我闭嘴!怎么?心疼你玉梅妹子了?!”这个叫阿花的白胖女人尖声喊道。 男人怯懦的不作声了,小海放下了手里的木柴。 “张玉梅,你是在勾引我男人吗?你俩是不是有一腿?!说!!”白胖挑衅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小海指着白胖大声说道! 柳母将小海拉到身后。 “蔡小花,我好心给你们家捡柴,你在这血口喷人合适吗?”张玉梅不疾不徐的说道,“我勾引你男人?我跟你男人有一腿?没见过你这种上赶着给自己扣绿帽子的!” “张玉梅,你男人是死了吗?你出来拉柴!你这骚货明摆着就是出来勾引男人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不知廉耻!”白胖唾沫星子横飞。 “你这个泼妇!”小海攥着拳头,气的大骂,柳母握着小海的手安抚。 “你管得着我家谁拉柴吗,我心疼我男人,不像某些贱人!”柳母气势不减,“我是有几分姿色,还没你这一身闲出来的横肉!” “你这个贱人!”白胖气的冒烟,拿出一把瓜子就往张玉梅脸上甩,叶寒声一个闪身挡在了柳母身前,袖子一挥,那些飞过来的瓜子反弹了回去,都砸在了白胖脸上,只听白胖“啊”的一声,她的脸上红印四起。 叶寒声的宽袖缓缓落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慢慢显露了出来,麻衣粗布也难掩他的光彩。 白胖仰着头,眼睛都看直了,咽了咽口水,头发往耳后塞了塞,那张脸更大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离叶寒声近了许多。 “呦~你就是张玉梅的外甥?!张玉梅,没听说过你有外甥呀?这真是外甥吗?不会是你们家包养的小白脸?!” 路过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阿花,你太过分了,柳家外甥来了半个多月了,没少给村里帮忙,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是啊,是啊,不能这么说话!” “李家媳妇,你少说两句。” “你们闭嘴,关你们什么事儿,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白胖呵斥着劝说她的村民。 她围着叶寒声踱步,转到张玉梅跟前,抱着胳膊轻佻的说道:“这小哥又白又嫩,确实不赖,张玉梅,你到底是从哪家勾栏里弄来这么个好看的小倌。” 叶寒声眼神冰冷,杀意渐起。 “啪!”的一声! 平日里温柔的张玉梅,一个大嘴巴扇在了白胖的脸上,力道之大,把白胖都被扇懵了。 “你这个贱人,说我怎么样,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敢说我孩子,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啪!啪!啪!”张玉梅扯着白胖的头发,连着扇她,此时白胖缓过神儿来,开始反击,她往张玉梅身上扑来。 叶寒声不被人察觉的甩出两枚石子。 “噗通”“噗通”,白胖猛然跪了下来,满脸横肉疼到抽搐,张玉梅继续薅着她的头发扇她的嘴,白胖动手,手被石子打,动脚,脚被石子打,石子打击的疼痛比柳母扇的她还疼。 白胖嚎啕大哭,撒泼打滚儿,她的男人李老汉,在边上默默捡木柴,丝毫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村民纷纷过来拉架,大部分人都是来拉白胖的,只有小部分人象征性的拉张玉梅。 场面就变成这样:白胖被众人拉着无法自如动弹,张玉梅左右开弓,一顿操作把白胖打的鼻青脸肿。 “你这个窝囊废,自己媳妇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不上手打死这个贱人!”白胖嘴里跟塞了袜子一样,含糊不清的骂着李老汉,声音尖锐。 “老李呀,赶紧拉着你媳妇回家,别让她在这现眼了。” “是啊,老李赶紧拉她回去。” 村民们纷纷劝说。 此时李老汉捡完了木柴,捆好了车,上前拉白胖,白胖死活不肯起来,拉着李老汉的胳膊连啃带咬,破口大骂,李老汉无奈使劲抽出胳膊,拉上车就走。 白胖连滚带爬的起身,尖声叫到:“你给我站住,你这个窝囊废!”李老汉头也不回。 白胖边跑边回头骂:“张玉梅,你这个骚货,我跟你没完!” 此时叶寒声又一枚石子甩出去。 “啊!”白胖脚下吃痛,一个趔趄掉进了水沟里。 “哼!”张玉梅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们走!”张玉梅理了理头发,一手拉着小海,一手拉着叶寒声往他们的车那边走去。 “阿娘,你太厉害了!跟阿姐一样厉害!”小海竖起大拇指。 “那是当然!谁敢欺负你们,阿娘就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拉着柳母的手,叶寒声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拉着自己母亲的手,温暖又有力量,柳母的一句“我孩子”,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温暖。 “阿声,谁又欺负你了?走,阿娘去揍他!” “阿声,怎么又满身脏兮兮的。” “阿声,少吃点橘子,你吃的太多了,肚子会疼的。” 十几年前,叶寒声也是有娘疼的…… “阿爹,阿姐,阿娘今天特别厉害,把那个恶婆娘打的鼻青脸肿。”小海绘声绘色的给柳清音和柳父讲今天的事情。 “娘,你有没有受伤?”柳清音焦急询问道。 “没事儿,你娘厉害着呢,没受伤!”柳母骄傲的说道。 柳父一脸憨笑:“下次不要去拉柴了,等我回来了我去就行。” “你腰伤还没好,等你好了再去。”柳满面和煦。 晚间,屋内,叶寒声。 “追影,柳清音今天情况如何?” “柳姑娘今日生意很好,卖完了所有胭脂,目前总共攒了五两多银子,之后柳姑娘带柳父去了医馆,看了柳父的腰伤。” “捕风,你说,今天那个长舌妇的舌头有多长?”叶寒声抿了一口茶。 “属下去拔出来量一量。”捕风毫无情绪,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慢着,她太聒噪了!”叶寒声抬起眼皮,揉了揉耳朵。 “今日之后公子定不会再听到她的声音。”捕风瞬间消失。 翌日,柳清音在早工回来的路上听到村民们说,白胖误食了毒菌子,出现了癔症,大半夜的自己把自己舌头绞下来了,满口喷血,幸得救治及时没死。菌子毒性太大,她声带也毁了。 “阿声表哥,阿声表哥!”小海叫道。 “昨天那个蔡小花食了毒菌子,魔障了,自己把自己舌头剪了!”小海气喘吁吁满脸惊恐。 叶寒声翻了一页书,轻轻说道:“真是太惨了,小海日后一定要分清菌子在吃。” 说完叶寒声还给小海擦了擦头上的汗,安慰了一番。 小海有被安慰到,然后说要给叶寒声逮一只野鸡回来吃,说完蹦蹦跳跳的跑走了,捕风从阴影中走出来。 “公子,这泼妇的舌长三寸八。”捕风单膝跪禀报道。 “嗯,果然比一般人的舌头长。”叶寒声看着书,气定神闲。 第10章 小海气息奄奄 小海躲在草丛里,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静静地看着那只野鸡,他的眼睛宛如伺机捕食的小豹子,大黄静悄悄的坐在小海身边,同样盯着那只野鸡。 野鸡在陷阱边缘来回蹦跶,疯狂试探,“咯咯哒”的一声,它不出意外的掉进了陷阱里,小海开心的跳起来,招呼大黄一起朝着陷阱走去。 把野鸡抓了出来,小海拿出了准备好的工具,处理好野鸡,架在树枝上烤,他想拿回一只烤好的野鸡给叶寒声一个惊喜。 大黄围着野鸡,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在烤架周围转圈,“大黄,你要乖,不可以偷吃,这是要给阿声哥哥的!”小海边说边忙活着翻烤野鸡,不多时,野鸡的香味儿扑鼻而来。 烤好之后,小海认真熄火收拾好工具,拿着烤鸡,带着大黄往家走,哼着小曲小心翼翼的护着烤鸡,走着走着,他听到了草丛里传来的一阵骚动。 肥尤拄着拐杖窜了出来! 他不怀好意的说道:“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杂毛!” 小海拉着大黄后退一步,“肥尤,你不是被赶出村子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你说我为什么在这!!”肥尤咆哮道,“被你们一家害得居无定所,还被野兽咬断了脚,都是你们害的!你们这群狗杂种!”肥尤瞪着眼睛恶狠狠的逼近小海。 大黄朝着肥尤汪汪大叫,挡在小海前面。 肥尤一棒子朝大黄甩了过来,“让你瞎叫唤!” 小海拉着大黄迅速躲开,“肥尤,那是你咎由自取!”说完小海拉着大黄迅速往家跑,肥尤在后边拼命追。 “小杂毛,你给我站住,篮子里的吃的给老子拿来!!”,肥尤边追边喊。 小海拼命向前跑,肥尤穷追不舍,跑着跑着小海的一只脚被捕兽夹夹住了! “啊!!!”太疼了,小海大叫一声,他的脚踝处渗出了鲜血,跑不了了。 他努力的用手扒捕兽夹,手皮都磨破了,可是夹子太锈了,又很重,他扒不开,眼看肥尤就要追上来了,大黄一边挠捕兽夹,一边焦躁的转圈。 “你这个小杂毛,跑不了了!”肥尤狠狠的踢了一下捕兽夹,小海疼的痛苦惨叫! 大黄开启战斗模式,围护在小海身边朝着肥尤汪汪大叫,“篮子里的东西拿过来!” 肥尤一边用拐杖打大黄,一边伸手去拿篮子,小海一把拽出烤鸡护在怀里,“死都不给你,想都别想,你欺负我阿姐,活该被赶出村子,活该被咬。”小海咬着牙,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掉。 脚踝处还有血不断往外渗,大黄守在捕兽夹处,防止肥尤继续踹扑兽夹。 “你这个小杂种,不知死活。”肥尤一边用拐杖打小海,一边抢夺烤鸡,大黄不断朝着肥尤扑,连扑带咬。 肥尤一拐杖把大黄打飞了,大黄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嗷呜声。 “大黄!大黄!”小海焦急的喊着。 肥尤一脚踹在了捕兽夹上,小海顿时痛苦万分,“你这个小杂种还有心情担心畜生!” “啊!!肥尤,你你连畜生都不如!”小海颤抖的声音中带着疼痛的喘息。 肥尤对着小海连打带踹,小海“噗”的一下口吐鲜血,越来越虚弱。 他身体缩成一团,死死把烤鸡护在怀里,肥尤一把拎起小海,将烤鸡狠狠扯了出来,拿到了烤鸡,他用拐杖狠狠的敲在了小海的脑袋上,小海顿时晕了过去。 “你这个小杂种就在这等着喂狼!呸!”肥尤咬了一口烤鸡,啐了一口,猛的踹了几脚小海在捕兽夹上的脚踝,拿着烤鸡,拄着拐杖扬长而去。 小海就那样静静的蜷缩在那里,天气阴沉雷声隆隆,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被大黄舔醒了,大黄身上多处伤口,渗着血,嗷呜嗷呜的舔着小海的脸,眼睛里满是湿润。 小海虚弱的睁开眼睛,伸手去够大黄的头,大黄趴下来降低了自己的高度,他摸了摸大黄的头,有气无力的说:“大黄,你还能走吗?能走的话赶紧走,回家找阿声哥哥和姐姐,让他们来救我。” 大黄站了起来,摇着尾巴,嗷呜嗷呜的舔着小海:“大黄,我在这等你回来!”小海微笑着看着大黄,“我现在只有你了!” 大黄几步一回头的看小海,反复了多次,最后跑走了… 小海静静的看着天空,忍受着脚踝处的疼痛,阴沉的天空,雷声轰鸣,滴滴答答的大雨点落下来,砸在小海脸上,一滴、两滴、三滴… “哗~~~”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小海歪过头,蜷缩的更紧了,他四周血色蔓延开来…… 大黄在雨里拼命的跑着,大雨拍打在它身上,伤口的血液顺着毛发滴下来,大黄眼神坚毅,勇往直前。 大黄跑进了院子里,此时柳清音跟叶寒声打着伞正要出门去找小海,大黄汪汪汪的叫,咬着柳清音的裙摆往外拉,看着大黄满身是伤,柳清音焦急的问道:“大黄,你怎么了?小海呢?你是不是要带我去找小海?!” “汪汪汪!”大黄转头往外跑,柳清音跟叶寒声赶紧跟在后边。 大雨滂沱,大黄越跑越快,柳清音心里不祥的感觉越来越重,她扔下伞,飞快的跟着大黄跑。 “阿音!”叶寒声喊道。 柳清音顾不上回头,叶寒声拿起柳清音扔掉的伞,迅速追了上去。 终于来到了林子里,柳清音看到小海蜷缩在捕兽夹旁边,连忙上去抱起小海喊道:“小海,小海!” 小海浑身冰凉,气息不稳,柳清音试图打开捕兽夹,可是夹子太重了,她怎么都掰不动! 叶寒声上前把伞递给柳清音之后,就去开捕兽夹! 捕兽夹狠狠的夹着小海的脚踝,叶寒声尽可能的不再次刺伤小海,“咔”的一声,捕兽夹被掰开了,叶寒声轻轻把小海的脚拿了出来。 脚踝一痛,小海皱着眉睁开了眼睛:“阿姐!”他脸色苍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大黄卧在小海边上,舔着小海的头发。 “小海,你怎么弄成这样的?”柳清音抱着小海满眼心疼。 “是肥尤,他在林子里,说咱们家害了他,他要报复,还抢了我的烤鸡。”小海虚弱的说道。 “阿声哥哥”,小海毫无气力。 “我在!”叶寒声皱着眉,一手为他们打着伞,一手握着小海的手。 “阿声哥哥,我使劲护着要给你的烤鸡,可惜…没护住…只剩下这一点了。”小海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撕的参差不齐的鸡腿,递给叶寒声,一个已经被血色和雨水泡发了的鸡腿… 叶寒声接过鸡腿,紧紧握住,然后咬了一口:“嗯!小海烤的果然很好吃!” 小海脸色苍白,微笑着:“阿声哥哥喜欢就好…”,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 “小海,小海!!”柳清音泪流满面,大声喊着。 大雨哗哗的下着,仿佛在放声大哭…… “汪汪汪”,大黄急得原地转圈! 叶寒声探了探小海的鼻息,“他晕过去了!”说完掏出一个小瓷瓶,拿了一粒小药丸塞进了小海的嘴里,“这是护住心脉的药,我们赶紧回家。” 叶寒声背起小海,飞一般的往家跑。 柳父柳母看到小海的样子,心都碎了,柳母急的直哭,雨下的太大,大夫根本就过不来,更别提抓药了,小海此时发起了高烧,如果烧不能及时退,就算不死也会烧成傻子。 柳清音冷静的帮小海上好金疮药,包扎好脚踝的伤口,柳母帮小海换好了衣服,柳清音用冷毛巾给小海物理降温,“小海,你要熬住了!姐姐一定会救你!” 此时叶寒声拉过小海的手,开始给他把脉。 “你会医术?”柳清音问道。 “略懂一二。”叶寒声轻声回答。 “好,你开药方,我去抓药。”柳清音说道。 “我去抓,我去,阿声,你只管开药方。”柳父焦急的说道。 叶寒声写好药方,柳父已经穿好蓑笠,准备出门,大黄一身泥泞,摇着尾巴站在柳父身边,似要跟他一起去。 “您不用操心,稍安勿躁,在下自会安排。”叶寒声说道。 “捕风!”叶寒声喊了一个名字。 “公子!”门外一个穿着斗笠,一身墨青色劲衣的人抱拳答道。 “去抓药,一个时辰。”叶寒声清冷的声音里满是威严。 “是!”捕风接过药方,瞬间离开。 柳家人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切。 “这个是?”柳清音率先出声问道。 “我家护院。”叶寒声轻声说。 “这他喵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护院。”柳清音心里暗自想着。 叶寒声,你究竟是什么人……? 第11章 我只愿做个疯批,剐了他! 柳父柳母一直陪在小海身边,时刻观察着他的发热情况,柳清音给大黄清理了一下伤口,上药包扎。 “大黄,今天多亏了你,你救了小海!”她给大黄弄了点吃的,摸了摸大黄的头,大黄摇着尾巴,嗷呜嗷呜的蹭着柳清音。 “噗!”小海又吐了一大口血。 “小海!”柳清音立刻上前查看。 “没事,这是淤血,吐出来就好了。”叶寒声安慰说道。 小海浑身是伤,身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好肉,他脸色苍白,迷迷糊糊,身体不停的发抖,“肥尤,不许欺负我阿姐!”小海喃喃自语,双手乱挥,声音颤抖。 柳清音眼眶湿润,紧紧握住小海的手:“小海,姐姐在,你放心,不会有人欺负我,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她的声音温柔又坚定,不停安慰着小海。 捕风在一个时辰之内抓来了药,柳母赶紧拿到厨房去煎药,任凭柳父怎么礼让,捕风都不为所动,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有听到柳父说话一样。 “伯父,不用管他,他自有他的去处。”叶寒声说道。 柳父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柳清音拉住了衣袖,“爹,您去看着小海,我还有事情要与声声商量。” 柳父应声去照看小海了。 “追影已经去找人了!”叶寒声静静说道。 “追影?也是你的护院?你是有多少护院?”柳清音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说完才意识到了不妥。 “阿音想知道?”叶寒声眉毛一挑,玩味的看向柳清音。 “不,我不想,说秃噜嘴了。”柳清音捂着嘴巴,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沉默了许久………… “声声,可不能让他死了!”柳清音看着林子的方向出神,温柔的声音中含着浓浓的戾气,变态一般的戾气! “当然,杀人可是犯律法的。”叶寒声整理了一下衣袖,慢慢的说着。 雨渐渐停了,乌云还未散去,空气中依然弥漫着血腥气和浓重的药味儿。 “公子,找到了!”追影来报! “我们走!”叶寒声拉起柳清音向门外走去。 他们离开了家,满地泥泞,道路难行。 “赤影”!叶寒声喊了一声,是那匹救他们于危难之中的马。 赤影一阵嘶鸣划破天际,像极了即将奔赴沙场的将士! 叶寒声拦腰抱着柳清音,衣袖飞舞,侧身上马,捕风和追影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四人一路向林子方向跑去。 冷风呼啸在耳边,她坐在叶寒声的前边,叶寒声双手握缰绳环抱着她,此时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不让肥尤死了。 在追影的引导下,他们见到了肥尤,他已经被追影成大字型绑了起来,嘴里还堵上了沾满粪水的抹布,肥尤睚眦欲裂,眼睛里布满血丝,拼命挣扎。 “呜呜呜”,他的嘴被堵的死死的,手脚处被绳子勒出了深深的血痕,由于他的一只脚已经没了,追影应该是怕绳子脱落,直接用铁杵狠狠穿透了他的腿,扎进了草地里固定住,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四个人,此时的他,就像案板上待宰的瘸腿儿癞蛤蟆。 “声声,扎他哪,他才死不了?”柳清音轻声问道。 叶寒声拿起了一个树枝在肥尤的身体上划拉,“用刀一片一片的划比较有意思。”叶寒声转头看向柳清音,目光如水,“不过我觉得先敲碎骨头,这样划起来手感才会好。” “嗯,这个建议甚好,那就先敲断除了肋骨以外的骨头,肋骨先留着,碎了的话容易刺破心脏,那样会死的。”柳清音一边计划,一边接过了捕风递来的锤子,一把生了锈的锤子。 叶寒声看了捕风一眼。 “公子,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具了。”捕风连忙跪下禀报道。 “无妨,这个就挺好,挺趁手的。”柳清音看看锤子,又看看肥尤。 几个人就像在商量怎么处理小鸡仔子一样,完全听不出来他们要处置的是个人。 肥尤听着他们的对话,“呜呜呜”的疯狂摇头,眼泪鼻涕不住的往下流。 “阿尤哥哥,我可是想尽办法不让你死了呢。”柳清音弯下腰,对着呜呜不停的肥尤甜甜的微笑,声音清脆悦耳。 “呜~~!”肥尤青筋暴起,疼到浑身颤抖,汗珠瞬间布满脑门,夹杂着血水和潮湿的露水,汗珠顺满是污垢的脸不停的往下流。 “哎呀,阿尤哥哥,我好像砸错了呢,应该先砸右腿,我们再来一次,坚持住哦!”柳清音笑靥如花,拎着锤子来到了另一侧。 “呜呜呜呜”肥尤连连点头求饶,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疼晕了。 “追影!” “是,公子!”追影啪啪点了几个穴道,一盆脏水泼上去,肥尤恢复了意识。 “呜呜呜”,他惊恐的仰仰视着周围的四个人,满是绝望! “阿尤哥哥,你是用哪只手抢的我弟弟的烤鸡?这只吗?”柳清音一刀划破了他的手心,鲜血顺势流了出来,肥尤呜咽着摇晃着脑袋。 “不是这只吗?那就是这只?”走到另一边,另外一只手也被柳清音划的血肉模糊,“下次要乖乖听话,不该拿的东西不要拿哦!”匕首用力削下去,肥尤的四根手指被削掉了。 “留一只手给你画押用,好不好?” “阿音不必如此贴心,留一根手指就好了,画押不需要一整只手。”叶寒声理了理柳清音散在额前的碎发,温柔说道。 肥尤听到这句话,嗷呜的更厉害了。 “哎呀,阿尤哥哥的脸色变白了呢,不过比起我弟弟还差远了,你得再加把劲呀。”柳清音目露寒光,面无表情的削掉了另一只手的手指。 “唰唰唰”n刀下去,肥尤变的跟生鱼刺身一样了。 柳清音挑开了堵在肥尤嘴里的脏抹布,匕首架在他脖子前抹来抹去,轻声道:“阿尤哥哥,你可知错?” “知错,知错!我错了,求求你们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肥尤有气无力的央求道。 “好,到了衙门,阿尤哥哥可知怎么说?”柳清音的匕首在他脸上轻轻拍打。 “知道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抢抢食物,也不该把把人往死里踹,放心我我知道怎么说,放心”肥尤脸色惨白,血不断往外渗。 “如此甚好,真的是委屈阿尤哥哥了。”柳清音用匕首给肥尤理了一下头发,匕首锋利无比,发丝触之即断。 柳清音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叶寒声跟前:“声声,可以把他装到麻袋里,扔到山脚下吗?在衙门找到他之前,别让他死了就好。” “好。”叶寒声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轻声说道。 “走,我们回家。”上马之后,柳清音转头看了看肥尤。 “阿尤哥哥,摔下悬崖的时候,千万别死了,要不然奴家是会心疼的。” 柳清音的声音娇羞灵动,传到肥尤耳边却如地狱之音一般恐怖无比。 捕风留下料理肥尤,追影则如影子一般追随柳清音二人而去。 “阿音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今日让在下刮目相看。”叶寒声缓缓说道,听不出任何情绪。 “声声可是觉得我残忍?”柳清音略显清冷的问道。 “不,阿音跟雪儿很像,嫉恶如仇。”叶寒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雪儿?雪儿是谁?你的心上人?”柳清音来了些许兴趣,内心起了一丝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波澜。 叶寒声不置可否。 “有朝一日若能相见,一定介绍给你认识,你跟她太像了!” 叶寒声心情不错,笑意渐深。 回到家,叶寒声扶着柳清音下了马,进门前叶寒声拉住了她。柳清音歪着脑袋,眼睛瞪得大大的,露出疑问的表情。 叶寒声慢慢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他身上依然是淡淡的柑橘香味。 柳清音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这货要干嘛?光天化日的,长得帅也不能为所欲为。”她心里碎碎念着。 叶寒声拦腰环住她,阻止了她往后退的可能。 “你…你要做什么?这大白天的…”柳清音磕磕巴巴,眼神闪躲。 只见叶寒声拿出方巾,轻轻擦了擦她的后脖颈,他摊开方巾在柳清音眼前晃了晃,方巾上有一块斑驳的血痕,应该是料理肥尤的时候溅上去的。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叶寒声剑眉一挑,嘴角勾起,看向她的眼神十分深邃。 柳清音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你擦血迹就擦血迹,这么撩干嘛。” “你还有一个雪儿,不是女朋友就是不能在一起的白月光,我还有婚约没解除呢,这种情况下,你还要撩我,你到底想干嘛?”当然,后边这些话柳清音没敢说出来。 “ ‘撩’为何意?”叶寒声不解。 柳清音大步流星的往院里走,头也不回:“江湖上的事儿,你还是少打听!” 叶寒声看着柳清音的背影,一颤一颤的头发,对比着雪儿,他的笑意更深了。 第12章 大哥,骑马能不能不聊天! 柳清音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海,叶寒声的药十分灵验,小海已经不发热了,气息平稳,脸色也有了好转,睡的很熟,柳清音握着小海的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心里可算有了些许安慰。 天气依然沉闷潮湿,不一会儿又下起大雨来,雨水毫不吝啬的冲刷着一切,叶寒声看着窗外的天气,皱了皱眉头。 柳清音跟父母一番商议之后,就去找了叶寒声:“声声,我跟爹娘说好了,明天去县衙门告状,看这天气,我怕拖时间长了,肥尤会死。” “好,明天在下陪阿音去。”叶寒声边看书边说。 “嗯……”柳清音欲言又止。 叶寒声抬眼:“怎么?还有事?” “内个…………你能不能帮我写份状纸,爹娘不识字,我也不太会写……”柳清音支支吾吾,东陵国这种繁体字,她看看还行,倒是能认识,要写的话,真的是不行,而且毛笔她也是不太会用。 暗处的捕风跟追影互相对视一眼,让他们公子写状纸?他们公子写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杀”! “好,不过阿音得答应在下,这件事情办完了就要开始学写字!”叶寒声说道。 “不行,这件事办完还有下一件呢…”柳清音连忙说道。 “下一件?下一件是什么事?”叶寒声有些许调侃。 “退个婚,就前段时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个王大成,我还在计划,等处理完肥尤了,就去找王大成商量。”柳清音说道。 “需要在下帮忙吗?”叶寒声问道。 “需要,需要你扮成我的情哥哥,咱俩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的出现在王大成眼前,然后你大手一挥,替我把钱还了,让王大成签了退婚书,这个事情就愉快的结束了。”柳清音想入非非道。 “那阿音得给在下打个欠条,这个事情才算完美结束。”叶寒声不紧不慢的说道。 “哐啷啷”美梦破碎的声音…… “唉,退婚哪有那么简单,估计王大成不会那么轻易同意的,我被那个天师府算卦的神棍害惨了。”柳清音叹了一口气。 “神棍?他算出什么了?”叶寒声继续慢慢看书。 “神棍说,王大成娶了我可保王家万年基业不倒,还说我什么命格不凡,巴拉巴拉的。”柳清音坐在桌子前照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的理着头发,闲话家常一样。 叶寒声抬起头,眼神颇为有趣,“也许那神棍说的是真的呢,阿音或许真的 命 格 不 凡 !” 柳清音捕捉到了叶寒声这个眼神,回头调侃道:“怎么?难不成声声跟那神棍是一伙儿的?” 叶寒声放下书,缓缓走向柳清音,站在她身后俯下身,铜镜里多了一张年轻俊俏的脸,他看着铜镜,帮柳清音整理头发和发簪:“若在下与他真是一伙儿的,阿音当如何?嗯?” 这个“嗯”字说的颇为蛊惑,磁性的声音里仿佛有无数柔软的羽毛,齐刷刷的拂着柳清音的心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叶寒声离她非常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窗外的倾盆大雨掩盖住了柳清音的心跳声。 “不不如何,如果声声跟那神棍是一伙儿的,那声声定是定是老板,好歹咱们相识一场,这么熟了,凡事都都好商量。”柳清音这个现代娱乐圈阅男无数的美少女,竟然被眼前这个弟弟撩的脸红心跳。 “大可大可不必发起舆论攻势。”柳清音干咳了几声,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叶寒声摸了摸柳清音的头,帮她捋了捋炸起来的头发,缓步坐回床榻上,抱着手臂靠在床头,笑了几声,问道:“凡事皆可商量?” 柳清音舒了一口气,“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的,犯不上耍什么花腔。” “若是有人要阿音的命,可否与阿音商量?”叶寒声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 柳清音却感到一丝寒意,瞬间毛骨悚然,但她不能有所表现,让对方察觉,她可以断定,叶寒声的身份绝不简单,她只想好好的送走这位煞神,他日努力工作还清欠款,然后跟父母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 “啪”的一声! 柳清音装傻充愣,拍桌而起,“那肯定不行,我还得好好活着,照顾我爹娘和弟弟呢,再说了,需得努力工作还你钱,你说是不是。”她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叶寒声。 叶寒声定定的看了她几秒,神色随即恢复如常,他拿起书继续看,“那是自然,欠在下的银子,须得阿音亲自还。” “话说,你在我家住了这么久了,是不是得抵消一点我欠的银子,之前你给我打了一个四两的条子,这次打多少?”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懒懒说道:“再等等,在下走之前,一定给阿音打条子。” 柳清音很想问,“你这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走?” 到底是没问出来…… 翌日清晨,小海醒了过来,精神还不错,吃了一大碗面。 “小海,感觉怎么样?”柳清音关切的问道。 “阿姐,我觉得好多了,就是身上有点疼。”小海的声音恢复了些许活力。 叶寒声坐在床边给他诊脉,诊完脉摸了摸小海的额头,“嗯,没什么问题,药还要继续吃,然后还是要卧床休息。” “嗯,小海一定听阿声哥哥的话!”小海笑眯眯的看着叶寒声,大黄围在坐他们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海,摇着尾巴。 天气依然是阴雨连绵,淅淅沥沥的小雨让道路的能见度变得很低,村里的路更是泥泞不堪。 柳清音开始怀念城市里的柏油马路和现代化的交通工具,至少下雨天不会让人那么狼狈不堪,东陵国在八月份这么爱下雨,看着院子外边的一切,柳清音哀哀戚戚,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叶寒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外边,“阿音何故如此?” “没什么,下雨天容易忧伤。”柳清音看着外边的环境满眼幽怨。 “雪儿跟你一样,也不喜欢下雨天,一到雨天,她就变得茶不思,饭不想,我还挺担心她的,也不知道那人能不能照顾好她。”叶寒声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说道。 柳清音转过头看着叶寒声,满是期期艾艾,只听她唱到: “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在同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你爱着他,也许也带着恨,青春耗了一大半,原来只是陪他玩耍……” 叶寒声一脸懵:“阿音唱的这是何种曲子?” “就是爱到深处才怨他,舍不舍得都断了,那是从来没有后路的悬崖,就是爱到深处才由他,碎了心也要放得下,难道忘了那爱他的伤,已密密麻麻……” 柳清音看着叶寒声,拍了拍叶寒声的肩膀点了点头,缓步离开,期间不间断的回头,继续演唱: “不要再为了他挣扎,不要再为了他牵挂,今后不管他爱不爱谁,快乐吗,都随他……” 柳清音边唱边淡出叶寒声的眼帘,最后歌曲唱完,退出了房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留下叶寒声满脸问号:“这是何种奇怪的曲子,曲词如此直白…” “不过旋律甚是好听。”叶寒声看着窗外,面带微笑的哼起了《雨一直下》的调子。 “这厮果然很聪明,听一遍就记住了歌曲的旋律。” 柳清音躲在门外听着叶寒声哼唱旋律心想:“叶寒声如果出生在现代,做个歌手,凭借这张脸,这个声线一定能成为顶流!”她甚至幻想了一下叶寒声开演唱会的场面。 吃过早饭,二人告别了柳父,柳母,拿着状纸等需要的东西,一同骑着赤影前往县衙门。 细雨绵绵,沉重且不方便的蓑笠自然是没办法穿的,柳清音拿出了昨夜翻箱倒柜找到了防水布,做了个简易的连帽披风,就跟雨衣差不多,虽然不能长时间防水,但是应对目前这种级别的雨还是可行的。 二人戴上披风,骑着马一路向县衙门跑去。 “你不怕肥尤反口吗?状告你故意伤人?”叶寒声问道。 “他没有证据,更何况,他要敢反口,状况只能比现在更惨。”柳清音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否则我定让他们求死不能!” “要不直接放任不管,他那个状况,活不了多久了。”叶寒声说道。 “不行,必须要让衙门处理,要让爹娘和小海亲眼看到肥尤的下场。”柳清音坚定的说道。 “好,听你的!”叶寒声说道。 “大哥,骑马能不能不要聊天,灌一肚子风。”柳清音似有幽怨。 “哈哈哈哈,好!”叶寒声心情大好。 第13章 绝色当前,怎能不愿?! 进入县城之后,雨势暂缓,阴云未散,柳清音安排叶寒声站在一旁,她则击鼓喊冤,衙门开堂审案。 “堂下何人?何事击鼓喊冤?如实禀报,若有虚假,立即拖出去杖责二十!”高堂上座之人威严肃穆。 “威~~武~~”左右两排的衙役笔挺的站着,手里的水火棍一上一下的敲击着地面。 高堂之上的何大人还担心,堂下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会不会吓得说不出话来,殊不知,柳清音拍戏多年,这样的阵仗对她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听她声音铿锵有力,缓缓说道:“民女乃柳家庄柳清音,特来控告曾被柳家庄逐出之村夫费尤。他欺辱调戏民女在先,对民女七岁幼弟施以重拳在后,致使小女幼弟遍体鳞伤,鲜血横流,险些丧命,这是状纸,望大人明察秋毫,为民女主持公道!” 柳清音一字一句,声音清脆,条理清晰,感情真挚,不忙不乱,她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手举着状纸。 师爷接过状纸递给何大人,何大人看到状纸上的字字句句,气的胡子都炸了起来,“来人!” “在!”衙役们答道! “张山、李士,速至柳清音之宅,详审此事,务求真相!” “王武、赵六,速往柳家庄,拘捕肥尤,擒来问罪!” “是!”衙役们齐声答道。 何大人发号完施令,被点名的衙役们退了出去。 “柳清音,尔等堂审暂且缓之。然在此案未决之前,不得离开柳树郡半步。待后续查明真相,费尤归案,本官必遣人传唤尔至堂!”何大人声势雄浑。 “是,大人,民女遵命!”柳清音叩首答道。 “退堂!”何大人说道。 “威~武~~”衙役们又是一顿操作。 柳清音退出衙门大堂,来到叶寒声身边:“那个像张飞一样的大胡子官老爷说,让我住在柳树郡等结案。” “大胡子官老爷?哈哈哈。”叶寒声笑声爽朗。“张飞为何人?阿音的旧识?” “不不不,张飞吗,就是”不待柳清音说完,一个衙役走了过来。 “不可私下非议大人。”衙役严肃的说道。 柳清音朝着叶寒声挑了挑眉。 “跟我来!”衙役带着他们来到了官驿,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政府部门的招待所,不能及时处理的案子,需要等个几天的人,一般都会住在官驿,或者自己如果有钱可以去住其他驿站,只需要将地址告知衙门即可。 没钱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官驿,毕竟官驿便宜,对,它不! 站在柜台前,柳清音跟面带微笑的掌柜,大眼瞪小眼,掌柜笑眯眯的看看柳清音又看看叶寒声,说道:“二位谁付账?”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柳清摸摸口袋,虽然她带钱了,但是这些钱是用来还给王大成的,付了驿站的钱,就不够了。” “声声……”柳清音可怜巴巴的扯着叶寒声的衣袖摇晃。 叶寒声挑眉,刚要开口,柳清音想着“这厮这么抠,怕是要拒绝。” 她一咬牙,心一横,提高音量连忙道:“夫君,奴家先行去房间收拾一二,夫君结完账自行上去即可。”说完她拽着小二就跑了,甚至都忘了说开两间房 隐蔽处,捕风跟追影看着这一幕。 “此女子如此勇猛,三番两次调戏公子,任务结束之后,公子会不会像往常一样,将其大卸八块?!”捕风搓搓手,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你说到时候,我先砍她哪?” “风啊,你最近是不是让大雨冲傻了,看不出来吗?公子面对柳姑娘的时候那是真真儿的开心。”追影说道。 “咱公子演技精湛,你怎么就能断定公子是真的开心呢?公子的言行举止咱们几时琢磨透过,能猜透一二的也就流云公子了。”捕风反问。 “懒得跟你说,你趁早收了对付柳姑娘的心思,万一哪天柳姑娘真的成了公子夫人”追影还没说完,就被捕风拦住了。 “影啊,我赌10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公子这般境界,怎可能动凡心!”捕风坚定说道。 “我赌20两,你跟吗?柳姑娘跟公子绝对有戏!”追影挑衅道。 “我赌100两,你二人回去之后,活不过三天,跟吗?”两人背后飘来了一道阴森的声音… “公…公子”捕风跟追影纷纷低头,双手抱拳行礼。 “公子几…几时来的?”捕风悻悻问道。 “你二人身为一等影卫,竟不知我是几时来的?若我是敌人,你二人早就死透了。”叶寒声声音清冷又威严。 “公子武艺高强,我等…我等无法及时察觉。”捕风磕磕巴巴说道。 叶寒声白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有碎银子吗?” “啊?”二人大跌眼镜,面面相觑,富可敌国的公子竟找他们借钱。 “我身上的银票面额太大,此驿站定无法接受,这点银子又不至于拿银票去银号兑。”叶寒声略显焦躁的解释道。 “有有有…”捕风跟追影纷纷掏出碎银递给叶寒声。 叶寒声接过碎银,“100鞭免了,好生当值,给你们也开了一间房,休整一下,按计划行事,莫要多生事端! “多谢公子!”二人齐声道。 叶寒声走后,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捕风道:“你说公子借个钱都这么霸气,咱们借钱给他,还得谢他。” “唰”的一枚石子飞来,打到了捕风的嘴上,捕风立刻捂上嘴。 追影瞥了他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捕风识趣的捂着嘴疯狂点头。 柳清音选了一间有窗户的房间,独自坐在屋里想着她的计划,没有追影的引导,衙役们很难找到肥尤,她打算利用一天时间去找王大成退婚,然后再由追影暗中引导衙役找到肥尤,去衙门过堂结案,这也是她与叶寒声早就计划好的。 “夫人可收拾好了?”叶寒声推门而入,柳清音沉浸在自己的计划里,被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吓死老娘了!” “让在下付钱的时候是娇滴滴的奴家,付完钱,阿音就变泼辣的老娘了?”叶寒声面带微笑,双手抱臂倚在门上。 柳清音瞬间迎上一副笑脸,走过来拍了一下叶寒声的肩膀:“当然不是啦,我只是在想退婚的事情,过于投入了,被吓了一跳,你赶紧回自己房间休息,不用管我,我好好琢磨一下,然后去找王大成。” 叶寒声大步向床榻走去,靠在床榻上,抬眼看着柳清音:“这就是在下的房间,你让在下去哪?” “那……那我的房间在哪?我去自己房间。”柳清音问道。 “阿音如今可是在下的夫人,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叶寒声闭着眼睛慵懒的说道。 “你……你是要跟我睡一个房间吗?”柳清音问道。 “夫人,你这话为夫就听不懂了。”叶寒声直接躺在了床上,背对着石化了的柳清音。 “这厮要脸不要,顺杆爬的挺快呀,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脸皮也太厚了,等老娘发财了,一定一把银票甩你脸上!”柳清音碎碎念着。 “夫人若不想与为夫在一处,可自行换个驿站,这家驿站没房了。”叶寒声伸了个懒腰,“为夫可以借给夫人银两,夫人打借条便是。” “阿西巴!这是你逼我的。”柳清音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她深呼吸了一下,默念123,action! 睁开了眼睛,她款步走向床上的叶寒声,只见她面带调戏般的微笑,俯下身来,贴近叶寒声,勾起他的下巴:“声声误会了,绝色当前,我怎能不愿。” “小子,敢在姐姐这作,看姐姐怎么收拾你。”柳清音心想,她凤眸微眯,盯着叶寒声的眼睛,似是想从他眼睛里看到慌乱,紧张,害羞,最后妥协求饶,让他不那么嚣张。 可她真的低估的眼前这个少年人,叶寒声一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一个利落的翻身,把柳清音压在了身下。 柳清音倒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心想:“等会儿,戏不该这么接呀,叶老师。” 叶寒声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与她另一只手十指紧扣,“为夫本想晚上在与夫人亲近,未曾考虑到夫人迫切的心情,实在是为夫的不是。” 叶寒声低语的声音温柔又蛊惑,盯着这张放大了的俊俏脸庞,柳清音咽了一口口水:“声…声声,要冷静,想想你的雪儿!” 叶寒声仿佛没听见,低头似是想吻上她的唇… “cut!”柳清音喊了一声,一把推开叶寒声,连忙跑了出去,边跑边说:“我去退个婚,叶老师,你好好冷静冷静。” “哐啷”一声,门被柳清音慌乱的关上。 叶寒声抬起头,面色早已不似刚才那般,他面色阴冷,眼神凌厉如刀,瞥向窗外,窗外的人影一闪而过,不再监视他的房间… 第14章 遵命,夫人! 柳清音逃出房间,脸上的红晕和心跳依然无法消减,“这妖孽,不按套路出牌。” 她来到大街上,随便一打听,便得到了王大成府上的地址,顺着街头百姓的指引,她很快来到了王家门前。 柳清音叩了半天门,才出来了一个小厮:“敲敲敲,敲什么敲!这是王家府邸,你懂不懂规矩?!”小厮厉声呵斥道。 柳清音看着眼前,皱了皱眉头,这妥妥的恶奴找茬儿的戏码呀。 “这门不是让敲的?难道是让砸的?或者我放把火烧了?”柳清音不甘示弱。 “哪来的粗野丫头,你要干嘛?”小厮厉声道。 “有事儿,让王大成出来。”柳清音尽量放缓了语气。 “少爷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小厮继续呵斥道。 “怎么?你家少爷的名字是什么难以启齿的污秽之物吗?”柳清音翻了个大白眼。 “我再说一遍,让王大成出来。”柳清音抱着臂,昂着头,气势十足,水蓝色的衣裙,衬得她的小圆脸娇俏无比。 “少爷不在府上,你赶快走!”小厮十分不耐烦,说完就要关门。 柳清音一把顶住门问道:“他去哪了?” “少爷去哪为什么要告诉你!”小厮满脸不耐烦。 “哎,我问一下,你在府上是什么身份?”柳清音戏谑道。 “怎么了,与你何干!”小厮没好气道。 柳清音提高了嗓门:“你这牛掰哄哄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大成叫你爹呢,你们这么大个府邸就这教养?” 柳清音的动静引来了围观的路人,小厮见状连忙从门缝里蹦出来,瞥了一眼围观的路人,转头看向柳清音,从牙缝里低声挤出来几个字:“你这个粗鄙丫头,给我闭嘴!” 柳清音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已经给过你脸了,赶紧说王大成去哪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厮挑衅说道:“就不告诉你,有本事你打我呀!” “呵!”柳清音都被气笑了,只见她歪了歪头,活动了一下手腕,抡圆了胳膊,“啪!”的一个大嘴巴扇到了小厮脸上,小厮的脸瞬间肉眼可见的红肿了。 “好了,满足你了,快说王大成去哪了?”柳清音甩甩手说道。 小厮被打的有点懵逼了,捂着脸,回了回神,瞪圆了眼睛,提高了音量说道:“有本事你再打老子一下!” “啪!”又一个大嘴巴打到了另一边脸上,“各位乡亲都听到了,他让我打他的!”柳清音指着小厮高声说道。 “哈哈哈哈”人群里一阵哄笑。 小厮伸手就要扇柳清音,柳清音一把掰住了他的手指,小厮“啊”的一声,尖声道:“来人啊,有人在府前闹事!” 几个拿着棍子的彪形大汉应声而出,挥着手里的棍子,柳清音放开小厮后退几步。 小厮捂着脸含糊不清的指着柳清音说道:“就是她,把她打出去!” 彪形大汉们刚要动手,从门里走出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他连忙说道:“慢着!” “这位可是未过门的十三姨娘,柳姑娘?”老伯问道。 大汉们和小厮眼神微动,互相对视了一眼,放下了棍子。 “您也说了,未过门,我还当不起十三姨娘这个称呼。” “我是来找王大成的,这厮死活不说王大成去了哪!”柳清音冷声说道。 “柳姑娘找少爷何事?老奴或许可以代劳。”老伯客气的说道,心想:“这丫头左不过是想借个钱什么的,他作为府邸大管家,他还是能处理的。” “老伯,你代劳不了,还是告诉我王大成去哪了!”柳清音说道。 “柳姑娘可是缺钱了?老奴可以支出些银两给姑娘!”老管家一脸“看穿你”的表情。 柳清音舒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我在这跟你们这帮npc废什么话”。 她心里默念:“1、2、3,action”,睁开眼睛,眼神戏谑,高声说道:王大成去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让你们这么护着?” “去了勾栏之地?还是犯事儿被官府缉拿了?要不就是得了什么脏病去医馆了?或是跟他爹的哪个姬妾去偷情了?” 曾经阅遍无数娱乐头条的花边新闻,此时的柳清音小报娱记上身,说的要多邪乎有多邪乎,一顿猛烈输出,主打一个造谣不嫌事儿大。 围观路人顿时议论纷纷,老管家越听越慌张,连忙高声制止:“姑娘慎言!少爷少爷只是去了绿柳山庄谈买卖!”说完老管家捂上了嘴,意识到自己着了柳清音的道。 柳清音嘴角一勾,扭头就走:“人果然不能太正常!” “十几房小妾,还惦记着绿柳山庄的舞姬,王宇凡这货,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 柳清音按照之前的记忆走了将近两个钟头才到了绿柳山庄,连绵的雨天,让路上多了不少沿街乞讨的乞丐,这绿柳山庄附近,更是有许多,他们面如枯槁,眼圈漆黑,时不时揉揉鼻子,打着哈欠,瑟缩在角落的小门周围,抱团取暖。 柳清音看着这些人,心中起疑,他们并不似寻常乞丐,山庄的下人从小门出来,往垃圾坑里扔了许多垃圾,这些瑟缩的人似看到了肉的狼,一拥而上,仿佛在翻找着什么,扔垃圾的下人像驱赶臭虫一样,驱赶着这些人。 绿柳山庄依然那么“贵”不可攀,想进去又是一件难事,就在这时她看到从正门里出来了一个丫鬟,似是要去取什么东西,这个丫鬟是王大成身边的,上次她跟车的时候见过。 丫鬟走远后,柳清音整理了一下衣袖和头发,半低着头,模仿着刚出来的那个丫鬟的姿态,走到了门前,门口护院问道:“你是何人?” 柳清音半遮着脸,声音温柔可人:“这位大哥,小女是王大成少爷的丫鬟,刚才出来的姐姐,身体不适,需要休整片刻,唤小女暂替她服侍少爷。” “这位姑娘,不是咱们不让进,既是王公子的丫鬟,便该知道规矩,绿柳山庄随从人员的数量有规限制,并且都记录在册,王公子并未与你做登记,咱们不能让你进去!”护院恭敬说道。 “小女是新来的,不太清楚这山庄的规矩,与不与登记的,等小女进去了,在知会少爷如何?若不能及时服侍少爷,少爷怕是要惩罚小女了,还望护院大哥行行好,可怜可怜小女……”柳清音说着说着,泪眼婆娑起来,缓缓抬起头看向护院。 白皙可人的脸庞上挂着豆大的泪珠,我见犹怜,护院壮汉们互相对视一眼,都挠挠头,刚要说些什么,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让她进去,记在我名下,有什么问题由我来负责。”声音清朗温润。 柳清音转过头,看到叶寒声手里拿着折扇,腰间挂着青色玉佩,一袭白衣,衣领间的细腻云纹凸显其精致,胸前淡淡的竹叶纹样恰如其分,无一处多余,却也并未显得朴素,低调中流露出一种独特的奢华。 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墨发如瀑,些许发丝随风而起,一只通透的白玉发簪,恰到好处的彰显了他儒雅温润的气质,与在馆驿的时候截然不同。 他微笑着伸手拭去了柳清音脸上挂着的泪珠,理了理她略显凌乱的头发,“这么可人的小丫鬟,怎能拒之门外!” “是,叶公子请进!”护院们恭敬的答道。 柳清音随着叶寒声及其他随从一起进入了绿柳山庄,他扯了扯叶寒声的袖子,悄悄说道:“你怎么来了?” “为夫甚是思念夫人……”叶寒声还未说完,柳清音抢先玩味的说道:“然后迫不及待的来绿柳山庄消遣?” “夫人这是吃醋了?”叶寒声低头看着她,宠溺的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 柳清音仰头看着叶寒声,眼睛瞪得圆圆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生气,气叶寒声来绿柳山庄:“哼!懒得理你,我先去找王大成,你不可以像王大成一样找舞姬!” 柳清音头也不回,加快步伐往前走,翘起来的头发一颤一颤的。 叶寒声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背影,他轻声说道:“遵命,夫人!” 柳清音渐行渐远,叶寒声眼神早已变得凌厉非常,只听他微微回头,眼神瞥向背后侍卫,声音清冷,命令道:“命所有影卫,即刻开始行动!” “是,公子!” 第15章 绿柳山庄 柳清音低着头,半遮着面,来到了包厢去找王大成,可她有点懵,不知道王大成在哪个房间,这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歌舞升平,嬉戏喧闹,好不快活。 世间就是如此不公平,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山庄院内与院外仿佛是两个世界,一边是极乐仙境,一边是修罗地狱。 一个端着果盘的侍女走了过来,柳清音叫住她:“这位姐姐,我是王大成少爷府上新来的丫鬟,记不清少爷在哪间房了,姐姐可否为我指路?”柳清音圆圆的小脸,眼睛又大又亮,宛如一个可爱的瓷娃娃,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侍女笑了笑:“每个房间都有牌子,王少爷在那边的花月阁。”柳清音沿着少女的视线看过去,回廊很深。 “谢过姐姐!”她微微俯身行礼,向回廊深处走去。 在回廊的最深处,她看到了花月阁,走门前原本有丫鬟在守门,过了一会儿门外的丫鬟都被支走了,她悄悄走过去,微微开了一条门缝,房间内一片旖旎之景,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王宇凡卧室门前,她到底造了什么孽要看前任的活春宫两次… 柳清音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踹门进去,一哭二闹三上吊,把银子甩在王大成脸上,让他签退婚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忽的听到了一句话。 房内妖艳的舞姬娇娇说道:“王郎,你到底同不同意卖那烟膏,烟膏铺满你的铺子,定能保你赚的盆满钵满,这烟膏可是真真儿的摇钱树呀!” “娇娇,我看吸食这烟膏的人,慢慢都形如枯槁,这烟膏…怕是不适合拿来做生意。”王大成的声音传来。 “烟膏是个好东西,我绿柳山庄常年鼎盛不衰,除了靠这些绝色佳人,就是这烟膏了,这一点烟膏就价值不菲,王郎当真不心动?”蛊惑人心的除了女子的声音,还有白花花的银子。 “这……”王大成迟疑。 娇娇继续:“王郎,这烟膏还能让人听话,不信你看!”她手一挥,一个帘子被拉开,七八个穿着极其清凉的妖艳女子,姿势妖娆各异,抱作一团,极尽魅惑,让人血脉喷张。 娇娇高声说道:“你们爬过来,伺候王公子!” 只见这几个女子,以各种挑逗与妩媚的姿势爬行,王大成看的眼睛都直了。 这些女子贴坐在王大成身边,扭动着身体,她们的手都在王大成身上游走,王大成闭着眼睛,享受着温香软玉。 娇娇贴近王大成:“王郎可想试试这人间极乐?” 王大成闭着眼睛甚是陶醉:“想,想!” 娇娇拿出了烟膏装好,分发给了那些眼神迷离且渴望的女子,女子们吸了一口烟膏,一个个欲色难掩,更加贴近王大成。 王大成依然陶醉在这充满迷离烟雾的温柔乡中,娇娇拿起另一支烟膏装好,给王大成点上:“王郎,人间极乐来了!” 在王大成马上就要吸上的时候,柳清音掩着口鼻推门而入,她怒视王大成,高声呵斥道:“王大成,你特么是不是精虫上脑了?傻了吗!”说罢拿起一杯茶水泼进了香炉里,又端起一杯泼在了王大成脸上。 王大成陡然清醒,猛的睁开眼睛:“阿音?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要不来,你就死这了!”柳清音高声道。 “粗鄙丫头,这么没规矩!来人,把她绑了!”娇娇厉声道。 “娇娇稍安勿躁,她是我要娶的十三姨娘,自己人,自己人!”王大成站在柳清音身前。 娇娇嘴角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呦,这就是那个抵债丫头呀!” “抵你个大头鬼,谁跟你们自己人!”柳清音看着他们骂道。 “王大成,我告诉你,今天这烟膏买卖的契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本不想让你吸这烟膏,保持清楚的脑子,好经营商铺,磨了你两个月,你竟然还不同意,今天你要是不签,我就把你们都绑了,灌下这烟膏,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时候你还是要乖乖的给我卖这烟膏!”娇娇原形毕露,厉声说道,尖锐的嗓音差点划破了柳清音的耳膜。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山庄外边那么多古怪的人了,都是这烟膏害了他们!! “此等毒物,祸国殃民!!贩制毒物者皆应死无葬身之地!!”柳清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王大成,这是大是大非,你希望你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都变得形如枯槁,变得如同她们一般吗?她指着地上那些迷离的女子大声质问道。 王大成回头看向柳清音吃了一惊,前些日子因为打破了一个镯子就吓的瑟瑟发抖,哭成泪人的小姑娘,此时眼神坚定,目光如炬! “这烟膏我不卖!”王大成攥紧拳头,坚定的说道,他背后的柳清音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娇娇冷眼看着他们,向旁边的打手一挥手:“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 “来人啊,来人!”王大成大声喊他的下人们。 “你的丫鬟和小厮,早就被我处理掉了!”娇娇轻蔑一笑,目露凶光! 打手向他们袭来,王大成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想要护住柳清音,只见柳清音一个灵巧的闪身钻了出来,她闪身绕到娇娇背后,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拿着匕首抵住她的脖子。 “都住手!否则我立刻杀了她!”柳清音高声喊道。 娇娇被挟持,声音颤抖:“住……住手!” 众多打手停了手,柳清音示意王大成站到她身后,王大成瑟瑟缩缩的走了过来,柳清音挟持着娇娇,带着王大成向门外走去。 “你跑不掉的,山庄里都是我的人!”娇娇说道。 “是吗?我劝你别耍花样,这把匕首,前两天刚活刮了一个人,就算杀不了你,也能在你这白面糊的脸上划几刀!”柳清音气势不减。 “你敢!”娇娇恶狠狠的说道。 “你看我敢不敢?”柳清音的匕首又深了半分,娇娇的脖子上渗出丝丝血珠。 “啊……”娇娇吃痛。 一众人走进了院子里,“王大成,快跑,拼命跑,跑回你家等我!”柳清音挟持着娇娇,警惕的看着打手们,余光打量四周。 “可是,你怎么办?你不跟我一起走吗?”王大成虽然害怕但还不忘柳清音。 “别废话,你在这碍我的事儿,我还要去找人,你快跑!”柳清音说道。 “好,阿音,我等着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说完,王大成拼命朝门口跑去。 “这么护着你的情哥哥吗?你猜他跑不跑的出去?”娇娇挑衅道。 只见王大成快要到门口时,地上的石板突然打开,王大成“啊”的一声掉了进去! “王大成!”柳清音大声喊道!院子四周涌现了一批黑衣人,他们集中向柳清音攻来,柳清音拽着娇娇闪身,娇娇用力一闪,匕首从她的脖颈划到了肩膀,她的衣服上顿时殷红一片。 娇娇嘴唇一白,朝着门口王大成掉进去的地道跑去,“唰”了一下,她跳进了地道。 黑衣人攻向柳清音,她也在瞬间准备反击,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见一大片暗器飞来,她连忙后退几步,躲在了柱子后面,攻向她的黑衣人全都被暗器放倒了,他们全都口吐白沫,七窍流血而亡。 随着黑衣人的倒下,叶寒声的身影渐渐显露,他仍然从容不迫,挥着折扇,一脸温润,仿佛地上那片人不是他杀的。 “声声!你没事,太好了!我还在担心你会受到牵连。”柳清音跑向叶寒声,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 叶寒声勾起唇角,理了理她凌乱的头发,随即问道:“阿音有没有受伤?” “没有,多亏了你削铁如泥的匕首在,我一点亏没吃!”柳清音微笑着晃了晃匕首,“不过娇娇从密道逃走了,王大成也掉下去了!”柳清音指了指密道。 她继续说道:“这山庄有毒,不是个干净地方,他们在制作害人匪浅的烟膏,你是不知道这烟膏有多毒……” “放心,王大成没事,山庄这群人和这些毒物一个也跑不了!”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公子,办妥了!”捕风拱手禀报道。 柳清音眼睛一亮:“原来你来这山庄是……” “走,随我去看一看!”叶寒声拉起柳清音向包厢内走去。 第16章 叶寒声的白月光--雪儿来了! 叶寒声与柳清音来到一个包厢,王大成在小床上昏睡着,娇娇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堵着嘴,看到柳清音进来,娇娇狠狠剜了她一眼。 叶寒声坐在主座之上,手里拿着折扇把玩,柳清音和几个影卫站在一旁,叶寒声眼神示意,影卫拿下了堵在娇娇嘴里的布。 “叶公子,奴家自第一眼见到公子,就对公子念念不忘,只是奴家身不由己,无法伺候公子,现在,现在奴家是公子的,公子可随意驱使,求公子垂怜,疼疼奴家……”娇娇被五花大绑,仍然不忘老本行,言语间身姿尽是撩拨之态。 叶寒声抬抬眼,嘴角勾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来!” 他和煦如春风般的对娇娇说了一声,声音里满是蛊惑之意。 娇娇似是看到了希望,眼睛一亮,面露喜色,跪地前行,姿态甚是妖娆。 柳清音看着娇娇一脸嫌弃,心想:“这女的真能豁的出去!”她凑近叶寒声耳边,悄悄说:“声声当真喜欢这一款的?” 叶寒声扭头对上她明亮的眼眸,微笑着耳语道:“阿音可知这间包房的名字?” 柳清音摇头。 “这间包房叫‘悦音阁’”,“悦音”二字他说的格外重,“心悦的悦。”叶寒声嘴角的一抹弧度更深了,说完他转过头继续审问娇娇。 “完了完了,谁能拒绝这种顶级妖孽的诱惑…”如果柳清音真的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那她此时真的是要长恋爱脑了。 “不能被假象迷惑,叶寒声这厮从未认真说过喜欢我,却字字句句都在引导我想入非非,妖孽般的脸,海王般的行径,这厮绝对有诈!”柳清音心中笃定。 叶寒声用桌上的筷子勾起娇娇的下巴,“回答我三个问题,第一,罂子粟的种子在哪?第二,你的上线是谁?第三,你是如何潜入东陵的?”他满面和煦,温柔仁慈又悲悯。 “叶公子,叶公子,奴家奴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种子?什么上线,奴家不懂。”娇娇泪朦胧。 “你的花田已经被我撒了药,所有的花都枯了,找不到种子,我可以把这山庄翻个底朝天,若你说实话,我可以饶你一命。”叶寒声语调依然如初。 “叶寒声,山庄附近住满了普通百姓,我这山庄到处都是炸药,若你步步紧逼,咱们可以同归于尽,拉上附近的百姓当垫背!”娇娇换了一副咬牙切齿的面孔。 “娇娇似是没有发现,周围的百姓,早就搬迁了。”叶寒声唇角勾起。 “怎么可能,我日日派人查看,山庄附近……”她猛的意识到,“都是你的人?!” “真聪明!”叶寒声微笑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娇娇质问道。 “我只是来……采花的!”叶寒声手里的筷子在娇娇的脖子上划了几下,乌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 “只要我引爆炸药,你插翅难飞,你的人都得死!放了我,你们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娇娇威胁道。 “哦?你要怎么引爆?用这些吗?”叶寒声的侍卫拿出一堆信号烟花。”叶寒声拿了一个信号烟花把玩着。 叶寒声拿着信号烟花回头道:“阿音,你玩过这个吗?” “没有!”柳清音摇摇头。 “现在天色已然暗了,不如你试试把这些烟花都放了,看看山庄会不会爆炸?”叶寒声把这堆烟花推给了柳清音。 “叶寒声,你疯了吗?!”娇娇自认为她那些火药埋点隐蔽,死士也是异常隐蔽,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我还真没玩过这种烟花,好,我去试试!”柳清音开开心心的抱着一堆烟花去了窗前,“对了,声声,要是炸了怎么办?”柳清音疑问道。 “炸了,大家就一起死喽,怕什么,在下这不是陪着你呢!”叶寒声轻松说道。 “说的也是,也不知道我爹娘能不能把咱俩的骨头都捡出来……”说罢,柳清音就要拉烟花拉环。 “不行,不要!你们疯了吗?你这个贱人,住手!”娇娇歇斯底里! “唰”的一刀,娇娇的嘴被叶寒声划开了,从嘴角一直划到了耳根,娇娇声嘶力竭,鲜血直流,画面太美,自行脑补。 叶寒声依然春风和煦:“娇娇貌美如花,怎能出口伤人。” 柳清音一个接一个的引爆了信号烟花,烟花很美,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满山庄的尸体,烟火的颜色倒映在了地上的鲜血中,一种诡异的美感油然而生,满地五彩斑斓,熠熠生辉。 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到来。 “娇娇是打算什么都不说了?”叶寒声拿着筷子划着她的脖子。 娇娇痛苦错愕,她知道山庄被叶寒声完完全全控制了,她紧闭双唇,额间布满汗珠,“我交出种子,你饶我一命。”她含糊不清,做最后的挣扎。 “不够!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叶寒声说道,“1、2、3!”他打了一个响指,只听“砰”的一声,爆炸的声音,“你猜哪里炸了?” “砰!砰!砰!”相继炸开,包厢内摇摇晃晃,房顶上开始掉尘土和木屑。 “叶寒声,你这个疯子!”娇娇忍着剧痛,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叶寒声炸了她倾尽所有心血培育的罂子粟花田,还引爆了几处她埋在山庄的火药,所有火药都引爆的话,足以炸死他们所有人! 娇娇闭上眼睛,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叶寒声道:“既然如此,上路!”轻飘飘的说完,那双筷子便穿透了她的脖子。 叶寒声挥挥手,几个影卫把尸体拖了出去。 柳清音错愕:“就这么把她杀了?好歹让她交出种子呀。” 叶寒声擦擦手,看着柳清音说道:“我饿了,不想跟她说话了。” “你……”柳清音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阿声,我带雪儿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礼物哦!”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包厢外传来。 叶寒声站起身来,听到雪儿的名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雪儿,叶寒声的白月光来了吗?”看得出来叶寒声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见到白月光就这么激动吗?”柳清音心想,她在这一瞬间,莫名生出了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虽然她认为叶寒声对她别有用心,可她还是有点难过,朝夕相处两个多月,叶寒声闷声干了这么多大事,她丝毫未察觉,就连如今他这么毫不掩饰的表情,她都没见到过…… 只见一个白衣少女推着一衣着鲜艳的少年,少年墨发金冠,衣着颜色靓丽,他坐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 推着少年的白衣少女,肌肤胜雪,青丝如瀑,杏眼弯眉,气质清冷,她稳稳的推着少年进门,向叶寒声走来。 “雪儿真的是漂亮呀,古典美人的代表。”柳清音看了看雪儿,又看了看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幕,俊男靓女的双向奔赴,可是她就是磕不起来。 “雪儿,我好想你!来,给我抱抱!”叶寒声一向含蓄闷骚,可此时他却张开双臂,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思念。 唉,柳清音低着头一声叹息。 叶寒声一把抱起了那只毛茸茸的小白狗,高举在空中转了一圈,贴到脸上蹭了蹭:“雪儿,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流云没照顾好你?” 小白狗嗷呜嗷呜的舔了舔叶寒声的脸,“阿音,你快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雪儿!”叶寒声熟练的给雪儿理了理毛发,宛如给柳清音理头发。 哎????柳清音此时满脸问号?? “快过来,阿音,愣着干嘛。”叶寒声笑意盈盈,向柳清音招手。 柳清音定了定神走过去:“这这就是雪儿,我还以为雪儿是个姑娘。” “没错,它就是个姑娘!你看跟你像不像?”叶寒声把雪儿举到柳清音脑袋边上比比划划。 “这位就是救了阿声的姑娘?在下是才貌无双的流云,敢问姑娘芳名?”轮椅上的鲜艳少年说道。 “小女柳清音,见过流云公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足挂齿!”柳清音说道。 “阿声,虽说大恩不言谢,但这是救命之恩,不如你以身相许好了!哈哈哈。”流云笑道。 “不用!不用!比起这个,不如你让他把我欠的账免了!”柳清音连忙说道。 “那肯定不行!”流云跟叶寒声齐声说道,这默契程度,一般人怕是比不了。 大型社死现场……! 柳清音干咳了几声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公子,咱们先办正事。”白衣救场少女说道,柳清音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儿给她,少女报以温柔的微笑。 “阿声,这是雪儿给你带的礼物哦!”流云微笑说道。 叶寒声唇角一勾,摸了摸雪儿的头,说道:“我就知道,雪儿定不会让我失望!” 第17章 影阁 “给,这是雪儿帮你找到的。”流云递给叶寒声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罂子粟的种子,还有一些没来得及销毁的信件。 “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然会有罂粟,还有组织用罂粟做成了大烟。”柳清音心想,不由得拧紧眉头。 “一定要找到源头,瓦解这个组织,彻底阻断毒物的来源,否则东陵国将永无宁日。”她认真说道。 “那是自然,这种毒物以及制作毒物的人都不应存在于世上!”叶寒声冷声说道。 “拔除毒物,乃是天道!”流云亦是坚定不移。 叶寒声把信件和种子交给了属下,一杯茶泼醒了躺在榻上的王大成,“起来,该走了!”他冷声说道。 王大成缓缓睁开眼睛,拍拍头,看到了柳清音:“阿音,阿音是你救了我吗?”他似是有些激动。 “不是我,是他救了你!”柳清音看向了叶寒声。 “哦?多谢公子相救,在下定当备份厚礼登门感谢。”王大成拱手作揖。 “不必,赶紧走!”叶寒声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一行人准备离开,王大成顺手就想拉着柳清音的手,叶寒声一个闪身挡在了柳清音身前,冷声说道:“王公子是想埋在这吗?”王大成悻悻的缩回了手。 “那边有几只手,别踩到了,前边有一大摊血,要小心。”叶寒声不断的嘱咐雪儿,最终还是抱起了雪儿,怕它跑跑跳跳的在蹭上了脏东西。 一行人为了不踩到血和尸体,打着灯笼走了好一会儿才出了绿柳山庄的大门,黑云压顶,阵阵寒凉,走了一段距离,叶寒声停了下来,“阿音,你冷不冷?”叶寒声抱着雪儿轻声问道。 “嗯,有一点,这大半夜的,阴风阵阵,而且…我们要走回去?”柳清音提着灯笼,仰头看看天,漆黑一片,刮来阵阵凉风,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先给你添把火取取暖如何?”叶寒声理了理柳清音额前的碎发,微笑说道。 “嗯?”柳清音有些许疑惑。 只见叶寒声拿出一个信号烟花一拉,烟花一飞冲天,在天上炸开了一片嫣红的星空。 烟花落,火光起…… “砰!砰!砰!”,几声巨响,王大成吓的立刻蹲在了地上,柳清音被突如其来的巨响震得脑瓜子嗡嗡响。 绿柳山庄炸了! 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天空,漆黑的夜晚,宛如白昼,漫天烟火绚烂… 流云看着漫天的烟火,徐徐道:“阿声啊,真是用心良苦,你说是不是,阿烟?” 白衣女子柔声说道:“公子用意,奴婢不敢揣测。” “现在暖和一点了吗?我还让他们加了烟花,阿音可喜欢?”叶寒声低头看着柳清音,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不止是暖和,还精神了呢!”柳清音摸了摸雪儿的头,缓缓说道。 “砰!砰!”,山庄还在继续爆炸,叶寒声抱着雪儿,拉着柳清音从火光中走来。 “你不好奇我为何炸了这山庄?”叶寒声问道。 “这山庄有毒!”柳清音认真说道,“山庄所有的墙体仿佛都嵌入了什么东西,不混熏香药性没那么强烈,混合了屋内的熏香会产生类似迷药的效果,致幻能力强了不止十倍。”她目视前方,若有所思。 “阿音果然不一样。”叶寒声拍了拍她的头,就像拍雪儿一样。 “我知道声声定非池中物,但我很好奇,阁下到底是什么人,敢明目张胆的杀人,并且拥有数量不少的火药,你是占山为王的绿林好汉?还是在江湖上的杀手组织?或是……官家人?”柳清音问出了她一直都很想问的话。 “好奇在下是什么人?阿音这么快就忘了?早上不是刚说的?在下是阿音的夫君呀。”叶寒声挑眉,笑意十分明显。 “你……”柳清音气鼓鼓的仰头看着叶寒声,在灯笼烛光的映射下,脸红的像个熟透的小苹果,“这厮不要脸的劲儿又上来了。”柳清音心里碎碎念着。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了一群举着火把的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光越来越亮,仔细一看,来的人是县衙门的何大人。 “爆炸引来了官府,声声可开心了?”柳清音气鼓鼓的问道。 “来的正好,让他们善后。”叶寒声摸着雪儿的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大胆!哪里来的贼人竟有如此嚣张气焰,炸了我县的山庄,还敢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拎上板斧就是张飞一般的何大人高声呵斥,“还不快束手就擒!” 何大人一行走到他们跟前,他认出了柳清音,“柳清音?原来你与这贼人是一伙的!!”何大人气的胡子又炸起来了,“白天来告状,是为了掩人耳目,好在夜间做此大恶!” “何大人慎言!”阿烟推着流云走上前,“大人可识得此物?”流云拿出一块精致的令牌伸手给他看,在火光下令牌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上前两步,何大人看到令牌,吃了一惊,“墨影令!”,他和他的衙役们连忙跪倒在地:“下官不知影阁在此办案,多有得罪,望公子恕罪!”何大人魁梧的身躯此时像一个土拨鼠一样蜷缩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 叶寒声居高临下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何大人,淡声说道:“叶某无品无阶,担不起何大人这一拜,更谈不上恕不恕罪。” “是下官有眼无珠,有眼无珠!”何大人依然跪地,不敢起身。 “何文镜,你确实有眼无珠,在你所管辖的地界,有人贩制毒物,种植大片毒花,作为一方父母官,你竟毫无察觉! 枯槁流民暴增,你亦是毫无作为!连日大雨倾盆,致使许多百姓房屋损毁,食不果腹,你衙门的大门更是紧闭不开!难道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 叶寒声轻轻理着雪儿的毛发,语气淡漠,虽然他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都让何大人冷汗暴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下官……下官……”,何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下官知罪,望公子手网开一面。”何大人磕磕巴巴,不停擦着汗。 “影阁向来布的都是天罗地网,何曾开过一面?”流云笑道。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呀!”何大人连连磕头。 “何大人,你的作为,影阁会如实呈报陛下,看在何大人为百姓办案还算勤恳的份上,叶某奉劝何大人,自即日起,多为百姓考虑,制定流民安置计划,妥善解决受灾百姓的问题,补救之前的疏漏,补救完成之后写份完整的奏折呈报中枢阁,届时陛下自会有所裁定!”叶寒声的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是!下官遵命!”何文镜连连磕头。 “至于绿柳山庄一案,何大人现在只需做好善后工作,稍后自会有影卫送简报给大人存档记录。”叶寒声说道。 流云探身轻声说道:“何大人请起,这更深露重的,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要不然会给我们这些医者添麻烦。” “是!”何文镜被衙役搀扶起来。 “公子,人抓来了!”捕风与追影抱拳道。 一个麻袋扔到了何文镜跟前,“何大人,这是费尤,他身上的伤乃是影阁审讯所致,稍后影阁会送上简报,还望大人秉公执法。”叶寒声说道。 “有劳公子,下官定当秉公执法,不负公子所望!”何文镜弯腰拱手道。 “那多谢何大人了!”柳清音微微欠身说道。 “下官职责所在!”何文镜朝柳清音点了点头。 “捕风在此调度影卫,协助何大人!”叶寒声吩咐道。 “是!”捕风拱手领命。 叶寒声在安排事情的间隙,柳清音抱着雪儿四处溜达。 “李头儿,影阁是个什么地方?咱们大人怎么如此惧怕?”一个年轻的小衙役悄声询问。 “一看你就是刚来的生瓜蛋子,影阁都不知道,影阁在朝廷六部之外,他们虽然无品无阶,但极得陛下信任,接管的都是大案要案,还有皇族内部的案子,刑部跟大理寺破不了的案子,也会交给影阁处理。 传说陛下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需要做,也是影阁在帮着做。”李头儿绘声绘色的讲着,小衙役瞪圆了眼睛听着,“就这么说,没有影阁办不成的事儿,破不了的案!” “都是给陛下办事的,大人不至于如此惧怕?”小衙役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影阁的可怕之处在于,只要他想,他能知道所有人的秘密!” 第18章 传闻中的叶寒声 “朝廷六部所有官员,祖宗十八代都能给你查的清清楚楚,官员家里的看门狗是公是母都能知道。” 李头儿对影阁如数家珍,“说句不好听的,有哪个官儿屁股能那么干净。”他声音更低了。 “别说当官的了,听闻就连皇子们见了影阁公子都得礼让三分,影阁公子虽然无品无阶,但他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影阁公子这么厉害!”小衙役惊讶的说道。 “那这个叶寒声是个什么样的人?”柳清音也蹲在地上,从兜里拿出一小把瓜子递给李头儿。 李头儿完全沉浸在讲故事中,顺势接过瓜子,磕了几个接着说道:“影阁总领叶寒声,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他压低声音说道,“传闻叶公子冷血无情,杀人不眨眼,审讯犯人更是抽筋扒皮,生烙活剐,无所不用其极,进了他的影狱,他会让你后悔转世为人!” 小衙役和柳清音听到津津有味,一脸原来是如此的模样。 “但也有人说,叶公子面如冠玉,温文尔雅,文韬武略,满腹经纶,精通兵法且武功高强,又通晓医理。” 李头儿流露出钦佩的表情,“叶公子很是神秘,千人千面,谁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叶寒声可有婚配?”柳清音八卦的悄声问道。 “尚未婚配,听闻也叶公子不近女色,但他深得五公主喜欢,五公主多次向陛下请求赐婚,陛下询问叶公子的意思,都被叶公子拒绝了,陛下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一直没下旨赐婚。” 李头儿磕着瓜子继续说道:“五公主是陛下最喜欢的公主,要是叶公子同意,他早就是驸马了,孩子都得生一堆了。” “叶公子不近女色,那会不会有断袖之癖?”流云一脸八卦,探身悄声问道,他坐在轮椅上接过柳清音递来的瓜子,一边嗑一边听李头儿讲。 “这个不好说”,李头儿摇摇头,吐了几个瓜子皮,“他多次拒绝五公主,又没见过与哪个女子亲近,听闻影阁无一女子,咱也不知道是否是叶公子有意为之。”他用手挡在嘴边,放低了声音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何大人围过来蹲在地上,悄声问道。 李头儿嗑着瓜子看着小衙役,十分专注的给他讲述,既沉浸又投入,“我一个发小在宫里当差,他回乡探亲的时候,我们一起喝酒,他告诉我的。” “那你发小知不知道,透露宫廷内部的秘密是杀头的死罪?”叶寒声弯下腰,接过雪儿轻声问道。 “害!只是喝酒闲聊,真真假假的,说醉话罢了,哪有那么严重!”小衙役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圈人,拉了拉李头儿的衣袖,声音颤抖道:“头儿,头儿……” “哎呀,你拽我干……嘛……”,顺着小衙役的目光,李头儿终于看到了围在他身边的一圈人。 “大…大人,大人恕罪,小人只是……”,还没说完,何大人跳起来打到他的头上,“让你成天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李头儿喊道。 “大人,饶了李头儿,都怪我,我不该瞎问。”小衙役拉着何文镜的衣袖。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何文镜连打带踹的把两个衙役踹跑了。 “还请公子饶过他们,他们有口无心,望公子恕罪。”何文镜拱手行礼。 叶寒声说道:“还望何大人好好约束下属。” “下官谨遵公子教诲!” 柳清音看着叶寒声跟流云摊摊手,耸了耸肩膀说道:“没八卦听了,愉快的故事会结束了。” “哈哈哈哈”,流云哄笑道。 叶寒声唤来了马车,一行人乘马车离开了。 马车上王大成局促不安的坐着,听了衙役的话,王大成觉得他身边坐的叶寒声是个活阎王,他连大气都不敢喘,车厢内气氛压抑,他头上不断冒汗。 “他为什么坐在这?”叶寒声抱着雪儿冷声问道。 “流云公子不良于行,那辆车上除了轮椅,只能占下阿烟姐姐他们两个人。” 叶寒声看着柳清音,轻声说道:“可以拿绳子把他捆起来,绑在马车上拖行!” “叶公子,王某王某其实可以可以出去。”说完他出了轿厢,坐在了驾车影卫的旁边,影卫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小雨又下了起来,雨点越来越密,落在马车顶上发出绵柔的声响,雨丝缠绵,细密柔软,马车渐行渐远。 转眼到了王家府邸,府邸前灯火通明。 “声声,等我一下。”柳清音刚要下马车,叶寒声拉住了她,柳清音回头,他递了一把伞,轻声道:“在下雨。” “阿嚏!”,王大成刚下马车,便打了一个大喷嚏,雨滴扑的他满身都是。 “来人!”他喊了一声,守在门口等待的老管家看到了他,招呼一众丫鬟小厮一起来接应王大成,披衣服,打伞,又拿汤婆子,王大成瞬间被裹成了一个粽子。 叶寒声掀开马车帘向外看去,柳清音打着伞站在棉柔的雨中,微风拨弄着她纤长的发丝,她裙摆飘逸,仿佛流水般自然灵动。 “王大成,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王大成回眸望去,柳清音白色的油纸伞绘着朱红色的梅花,她静静站在雨中,仿佛水墨画中的那一抹难以言喻的朱砂,娇俏可爱的脸庞上,眼眸如星辰,在细雨中变的朦胧而神秘… “快,给柳姑娘拿披风和汤婆子!”王大成边朝着柳清音走,边回头吩咐管家道。 “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柳清音看着他说道。 “阿音有何事要交代?”王大成问道。 “王公子,你签了这退婚书,我们就此解除婚约。”柳清音递过退婚书,“我并不喜欢你,你对我也并非喜欢,我亦不是什么天命之女。” “阿音……”叶寒声欲言又止。 “王公子,先前因为你与我的故人相似,我把你跟他混为一谈,对你多有厌恶和怨怼,经此一遭,才明白你与他并非同一个人,在此清音向你表示歉意,你虽胆小好色,但识大体,明大义,并非昏庸无能之辈。”柳清音严肃且认真的说着。 “阿音,王某当真没有机会了吗?”王大成看着柳清音,想在她的眼睛中寻找到一丝可能。 “清音期盼的是一屋、二人、三餐、四季,我不知王公子迎娶众多姬妾是否真的全是因为爱,但恕清音心里的地方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个爱人,小到不能与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爱人,王公子并非清音心中向往之人。”柳清音静静的说道。 王大成吩咐管家拿来了笔墨,他看着柳清音坚定的眼神,思索了片刻,最终签下了退婚书。 “多谢王公子,这是欠公子的银子”,柳清音递过银票,“按照正常的借贷,加了利息。” “不,不必了,阿音。”王大成连连拒绝。 “拿着。”柳清音把银票塞给了他,“王公子,你我就此两清,还是要感谢王公子,在我打破玉镯之日出手相助,清音在此祝愿王公子往后余生,平安顺遂,咱们就此别过!”柳清音情真意切,俯身行礼告辞。 细雨朦胧,佳人渐行渐远,现在的柳清音与几个月前,那个懦弱胆小的小姑娘判若两人,王大成思索着柳清音的话,感慨万千,惋惜不已。 “阿音,若有朝一日你想回来,我王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王大成朝着柳清音的背影高声喊道。 “回!”柳清音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很久以后,听说王大成遣散了家里所有的姬妾,只留下了一个育有一子的通房丫头,他正妻的位置一直空着,等待着那个一袭蓝色纱裙,在雨中撑着红梅油纸伞的女子…… “事情办完了?”叶寒声抱着睡着的雪儿问道。 “嗯,办完了,奴家痛失嫁入豪门的机会。”柳清音掩面佯装痛苦。 马车缓缓出发,“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王大成不是说了吗,王家大门永远为阿音敞开。”叶寒声低头梳理着雪儿的毛发。 “算了,我早上把他家看门的小厮打的脸都肿成猪头了,我怕那小厮报复我。”柳清音理着雪儿的毛发说道。 叶寒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在下本来还在想,要不要把王家大门用铁板钉死。” 柳清音哈哈大笑,“声声是三岁孩童吗?叶三岁,来,让姐姐看看!”她抬手捏起了叶寒声的脸,二人四目相对…… 叶寒声的发丝轻轻划过肩头,眼睛如同晶莹剔透的琥珀,让人沉醉其中,“声声,你眼睛里有星辰大海。” 只听叶寒声说道:“星辰大海皆是你…” 第19章 阿音好不讲道理 这暧昧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咳咳!”柳清音迅速收回手,尴尬的咳了两声,“咱们……咱们现在要去哪?” “天都快亮了,自然是去驿站休息片刻,明日你还要过堂。”叶寒声轻轻理了理柳清音的头发,动作十分娴熟。 说起驿站,柳清音猛的想起了早上在馆驿那一幕,“你……你是说去官驿?”她偷偷瞟了瞟叶寒声。 叶寒声的脸靠近柳清音,“阿音很想去官驿?若是这样的话,承蒙阿音不嫌弃,咱们可以改道去官驿。” “阿澄!”叶寒声喊了一声驾车的影卫! 柳清音马上捂住了他的嘴,向外喊道:“没事,没事!” “公子可有事?”阿澄问道。 柳清音捂着叶寒声的嘴,无声的用眼神示意,叶寒声轻轻点了点头,柳清音收回了手。 “无事,快些驾车!”叶寒声吩咐道。 “是,公子!”阿澄回道,马车的速度明显快了一些。 柳清音长出了一口气,“你不可以这样,动不动就……就……”她有一些脸红。 “就如何?”叶寒声勾了勾唇问道。 柳清音还未开口,马车不由的起了一个大的颠簸,她猝不及防的一下子扑到了叶寒声的怀里,叶寒声本能的抱住她,二人顺势倾倒,叶寒声用肩膀抵在了马车角落的上方,角落下方的雪儿呼呼大睡,稳如…稳如…小狗。 这是什么情况,这个时刻柳清音突然蚌埠住了,她头脑闪过无数影视名场面,虽然拍过无数类似桥段,但架不住这回是真的呀,她思绪混乱,不知如何接戏。 此时叶寒声缓缓开口:“阿音早上就扑倒了在下,刚才对在下上下其手,现在又抱着在下不放,然后还要说在下动不动就……” 叶寒声一手抵着座位,一手悬空挡着柳清音的身体,画面看上去…是柳清音紧抱着他不放,仿佛在强行非礼他,“阿音好不讲道理”,他佯装委屈的说道。 柳清音缓过神儿来,立刻弹开,叶寒声还继续保持着刚才瘫倒的姿势,“哎呀呀,在下好像扭到腰了,需要阿音拉一把才能起来。”叶寒声缓缓伸手。 “声声不是抽筋扒皮,杀人不眨眼的人设吗,现下这是……?”柳清音尴尬的伸手扶了他一把。 叶寒声借力顺势靠在她的肩头,宛如一只巨型哈士奇朝着小博美撒娇,“抽筋扒皮,杀人不眨眼,跟现下也不起冲突。”他拨弄着柳清音的发丝说道。 “公子没事?公子恕罪,路上有坑,属下没注意。”阿澄说道。 “无妨,稳些便是。”叶寒声闭着眼睛靠在柳清音肩膀上。 “是!”阿澄回道。 窗外依旧细雨缠绵,马车内恢复了平和,柳清音听到了自己肩膀上那个绵长的呼吸声,呼吸声与温柔的细雨声融为一体,安稳又静谧。 少年的睫毛纤长又浓密,发丝乌黑柔软,随意的散落在肩上,身上柑橘般的气息萦绕在柳清音的鼻间,她帮叶寒声理了理散落的发丝,拂去了袖子上的些许灰尘,他睡着的样子十分乖巧,柳清音心中一阵柔软。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独自一人运筹帷幄,又身先士卒,遭遇刺杀,浑身是伤,这种日子他怕是过了许久。” 柳清音想着想着,慢慢的睡着了,二人互相依偎着,温暖又安逸… 察觉到柳清音呼吸逐渐平稳绵长,叶寒声缓忽的睁开了眼睛,他瞥了柳清音一眼,又掀开车帘探视四周,眼神中无半分柔情… “柳姑娘,柳姑娘,该起了,县衙门来人通报,姑娘该去过堂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唤醒了睡梦中的柳清音,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张清秀可人的脸。 阿烟微微一笑,温柔甜美,“柳姑娘,早点在一楼的大堂,咱们梳洗一下,就可以下楼吃饭了,公子和叶公子已经在楼下了。” 柳清音看了看四周,是上次住的那个悦来客栈,她稳了稳精神,发现自己穿着寝衣,“昨晚我是怎么上来的?难不成是声,是叶寒声?还有我这衣服”柳清音一脸尴尬的问道。 “姑娘睡的沉,叶公子不忍叫醒,便把姑娘抱上来了,姑娘放心,是奴婢帮姑娘擦洗了一番,换的寝衣。”阿烟微笑道。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睡的那么沉吗?”柳清音疑惑。 阿烟给柳清音拿来了一套新衣服,“许是姑娘太累了,睡的沉了些,姑娘昨日的衣服沾了血,公子给姑娘备了一套新的,奴婢服侍姑娘更衣。” “阿烟姐姐,你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阿音就好。”柳清音拉着阿烟的手说道。 “不可乱了规矩,姑娘,咱们梳洗更衣。”阿烟帮柳清音换好了衣服,又梳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发髻,柳清音一整个精神了不少。 “阿烟姐姐真是心灵手巧”柳清音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的发髻,唇角上扬,阿烟回之以微笑。 她随着阿烟蹦蹦跳跳的下楼,大堂下叶寒声跟流云坐在桌前吃早点。 只见柳清音一袭青色流光纱裙,裙摆绣着精致的银线花纹,在晨光的映射下宛如波光粼粼的湖水,她的发髻上带着一支点翠蝴蝶发簪,蝴蝶栩栩如生,增添了发髻的灵动。 柳清音眼睛大大的,明亮璀璨,皮肤在青色衣衫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脸颊上的一抹淡淡的红晕像极了清晨天边的朝霞,她的长发随着下楼的脚步有节奏的颤动着… “阿声,你的眼光不错呀。”流云微笑道。 “向来如此。”叶寒声放下汤勺缓缓说道。 “唉,只是可惜了……”流云摇头轻叹。 “可惜什么?”柳清音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大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腮帮子瞬间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 叶寒声抬眼看向流云。 “可惜,可惜肉包子被阿声吃光了,只剩素的了。” “唔…没事,没事,我不挑…唔…”柳清音嘴里满满的,说话含含糊糊,一个包子瞬间被消灭,“饿死我了,昨天我一天都没吃饭,还折腾了一大天”,说完她又拿起一个包子。 小二端来两碗汤说道:“各位客官,汤水可续饮,各位喝完可自行去汤锅那边盛。” “太讲究了,你们这家店绝对会财源滚滚,小二换个大碗。”柳清音咬着包子说道。 “好嘞客官,借客官吉言!”小二满脸堆笑,拿了个大汤碗。 阿烟细嚼慢咽,吃相极好,宛如大家闺秀,这边柳清音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她们俩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叶寒声微笑看着她,时不时给她夹小菜过去,一顿简单的包子咸菜,愣是被柳清音吃出了满汉全席的感觉。 “啊~终于吃饱了!”柳清音瘫坐在椅子上十分满足,“以后做鬼也定要做个饱死鬼!”她吃了五个包子,喝了四大碗汤,盛汤盛的小二脸都绿了… 门外的传唤衙役一直毕恭毕敬的等着,看着柳清音吃饭,他都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口水。 “公子,柳姑娘可……可准备好过堂了?”衙役观察着叶寒声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准备好了,走!”柳清音起身擦了擦嘴,大声说道,叶寒声起身与她乘马车同行,衙役毕恭毕敬的在后边跟着。 “抱大腿的感觉果然很好。”柳清音双手垫着头闭着眼睛养神,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声声,衣服需要打欠条吗?这可不是我让你买的……” “不必,衣服是送给阿音的礼物,感谢阿音昨日的相助之情。”叶寒声微笑道。 “那就谢谢声声慷慨解囊了!”柳清音笑容灿烂。 雪儿在柳清音身边忘我的打滚儿,拨弄着她腰间的那串铃铛,柳清音晃动着铃铛吸引着雪儿的注意力,在叶寒声眼里的画面是:“两个相似度极高的毛茸茸,在一起愉快的玩耍着。” 柳清音拿下了腰间的铃铛系到了雪儿的脖子上,“真好看,送给你了!”,雪儿在她旁边打着滚儿,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非常可爱。 “公子,衙门到了!”阿澄说道。 叶寒声抱着雪儿随柳清音下了车,衙役们毕恭毕敬的站在两侧,大气都不敢喘,眼看着何大人就要行礼,叶寒声眼神示意他坐下。 雷声轰鸣,又要下雨了,叶寒声坐在一旁,柳清音俯身行礼,何大人正襟危坐,醒目一敲,高声喊到:“来人,把那费尤押上堂来!” 第20章 泄洪 肥尤像一条咸鱼一样,被衙役们拖上了堂,衙门对他进行了些许治疗,他的状态看上去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堂下之人可是柳树郡,柳家庄费氏费尤?”何大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草民……草民费尤拜见大人。” “阿尤哥哥,又见面了……”柳清音悄声说道,声音如同鬼魅一般,让肥尤瑟瑟发抖,他眉头紧皱,冷汗淋漓。 “费尤,你侵犯同村寡妇,殴打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又意图侵犯柳氏,残害柳氏幼弟,致使其昏迷重伤,几乎丧命,你可知罪?”何大人声如洪钟一字一句的道出肥尤的罪行。 “知……知罪,草民知罪!草民知罪!”肥尤趴在地上,他只想早点结束审判,远离这两个鬼罗刹,坐牢起码有饭吃,还有官府给予的基本治疗,在外边早晚得被这两个疯批给折磨死。 东陵国对于14岁以下的孩子非常保护,签了卖身契的成人是东家的物件儿,打死都没关系,但孩子不行,签了卖身契的孩子也不行,就算犯了大错,东家都不能私自处置,要交到官府按律法处置,就更别说普通人家的孩子了,虐杀孩子是重罪! 在东陵境内,孩子几乎都能被很好的对待,百姓就连对街边行乞的孩子都能很宽容,若有人靠控制孩子犯罪,那就是灭九族的罪过! 何大人按照律法判了肥尤十五年,择日游街示众。 堂审完毕,肥尤被拖下去收监,柳清音叩谢何大人之后,想要离开,只听何大人喊到:“公子留步,柳姑娘留步。” “何大人有何吩咐?”柳清音问道。 “公子,柳姑娘”,何大人拱手道,“连日大雨倾盆,堤坝已经到了极限,需要开闸泄洪方能保住柳树郡及周边郡县,工部来人勘察,以确认好最佳泄洪区域。”何大人严肃认真。 “大人的意思是,柳家庄是泄洪区?”柳清音问道。 “不错,柳家庄、吴家庄土地贫瘠,人员稀少,在此泄洪损失方可降到最低。” “那我们的房屋、田地怎么办?”柳清音略显焦虑。 “本官会派人通知涉及村庄的礼正,让村民清点自家田地等不能带走的财产,做好统计,官府会折合成银两发放给村民。” “公子,下官已拟好折子,准备上报朝廷申请赈灾款”,何大人面露难色,“可公子有所不知,我等小地方,折子想要抵达天听,等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望公子能从中协调一二,尽快让百姓拿到赈灾款,安家落户。”何大人拱手俯身。 “确定好赈灾款之后,把折子送到悦来客栈,影阁自会呈报陛下,何大人尽心安排泄洪区百姓临时安置的事情即可。” 何大人拱手说道:“多谢公子,下官定当尽职尽责安置泄洪区百姓。” “赈灾款一事,何大人要明白,款项是要发放给百姓的,朝廷六部若有任何人胆敢沾染赈灾款,我影阁可不是摆设!”叶寒声声音虽轻,但极具威慑力。 “下官明白,下官定会不遗余力,亲自将赈灾款发放给百姓!” 事情交代完,柳清音拉着叶寒声匆忙离开衙门,乘上马车。 “声声,我得早点回家,小海身体还没好,又要搬家又要收拾,爹娘一定顾不过来。”柳清音有些焦急。 “好,咱们一起回去,马车不好走,还是骑马回去,现在先去客栈把雪儿交给流云,然后开两间房,给伯父伯母临时居住,让阿烟去买一些常用的物品备上。”叶寒声有条不紊的安排着相关事宜。 柳清音思索着事情,眉头紧皱,应声道:“嗯!” 叶寒声伸出修长的手指,按了按她紧皱的眉头,轻声说道:“没事的阿音,只是换个地方住,有我在,小海也不会有事的。” 柳清音挤出一丝微笑,“嗯,我只是觉得爹娘在柳家庄生活了这么久,说走就走,连家都没了,他们一定会很难过。” “阿音,房屋并不是家,有家人的地方才是!” “嗯”,柳清音回以微笑,“谢谢你的安慰。” 回到悦来客栈,叶寒声安排好了相关的事情,带着柳清音骑马回柳家庄了,捕风跟追影暗中追随。 连绵细雨依然下个不停,柳清音不由的打了个喷嚏,叶寒声皱了下眉头,抱她抱的紧了几分,在雨势变大之前他们终于回到了家。 “爹,娘,小海怎么样了?”柳清音进门之后直奔小海的房间。 “阿姐,我好多了,就是有点疼。”小海在煎熬的喝着中药,柳清音搓了搓手,摸了摸小海的额头,叶寒声给小海检查了一下确认了没什么问题。 “阿音,肥尤的事情解决了?”柳父问道。 “解决了,肥尤被判了监禁十五年!” “好!恶有恶报!”柳母定定的说道。 “阿音,你应该知道泄洪的事情了?礼正刚才来告知泄洪的消息,让各家各户统计自己的财物。”柳父说道。 “嗯,爹,我知道这个消息,所以连忙跟声声赶回来,声声在县城里安排好了房间,我们收拾好过去住就行了,只是小海身体虚弱,没办法骑马。”柳清音皱眉。 叶寒声说道:“在下安排了马车,道路泥泞,马车走得慢,要晚晚才能到,小海和伯父伯母可以坐马车。” 柳父继续说道:“官府让礼正统计,家里有年迈的,病弱的,官府也会派马车过来,只是马车数量有限,得等。” “这何大人可以呀,安排的挺周全。”柳清音转头看着叶寒声说道。 “爹,娘,你们不要难过,我们只是换了个地方生活,拿上官府的补助银两,换个地方也许能生活的更好。”柳清音怕爹娘难过,先行安慰道。 “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说能舍得那是骗人的”,柳母环视着他们的屋子,眼中似有泪光。 “阿梅,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去哪里都好,我们在一起最重要!”柳父握着柳母的手安慰道。 “对呀,娘,不要难过,我们在一起最重要。”小海一口气喝完中药,正色道。 “可我们能去哪呢?”柳母看着柳父喃喃说道。 “可以随我去上京!”叶寒声提出了一个方案。 “不行,不能去上京。”柳母神情严肃。 “阿梅…”柳父似是想说什么。 “为何不能去上京?”柳清音有些许不解,叶寒声静静看着这一切。 “上京…上京乃国都,天子脚下,物价昂贵,不是咱们这等人能消受的起的。”柳母解释道。 “娘,我会努力工作的,赚钱养活你们,声声…声声有很多产业,我可以去他店铺里工作,我们一定能留在上京。”柳清音坚定说道。 “阿音,你娘不喜热闹繁华,上京不是好去处!” “既然如此,伯父伯母可以去黎山,黎山虽离上京不远,但地势很高,非常安静,也很隐蔽。”,叶寒声把“隐蔽”二字说的略重了一些。 “黎山上有个黎山书院,书院的院长恰好是在下旧识,小海也到了启蒙的年纪,可以在黎山书院读书,伯父伯母可在书院内做一份工,每个月有些许月钱,在院内做工的人,食宿都可在书院。” 柳清音眼睛一亮:“声声,你也太优秀了!这么安排简直完美!我可以去上京你铺子里工作,爹娘和弟弟去书院,我跟爹娘见面也很方便!” 柳父柳母思索了片刻,也觉得叶寒声的提议很好。 柳母随即问道:“阿音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去书院?” 柳清音心想,“我总不能说我欠了一屁股债,要打工还债,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要查清罂粟来源,防止烟膏继续流入东陵荼毒百姓,这些事情都不能对父母说呀。” “伯父伯母,阿音在脂粉方面颇有天赋,便与我签订了契约,阿音来做掌柜代我打理铺子。”叶寒声说道,“伯父伯母放心,我定能照顾好阿音。” “对呀,爹娘,你们就放心,我会努力工作,多多赚钱,将来给你们养老,给弟弟娶媳妇!”柳清音摇晃着柳母的胳膊。 “好,那就依你!”柳母刮了刮柳清音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可是……”柳母又焦虑起来,柳父也是支支吾吾。 柳清音满脸问号,疑惑的看着他们,“爹娘,还有何事?” 第21章 告别柳家庄 柳母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柳清音,“阿音,你去上京…王公子可同意?”她生怕柳清音又做出过激举动。 柳清音疑惑道:“王公子?什么王公子?” 小海悄声比划道:“阿姐,王公子,柳树郡王大成!!” 她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忘了,娘,我已经跟他退婚了,欠他的银子都还了,我们又穷的叮当响了,哈哈哈。”说着她拿出了退婚书。 柳父柳母十分惊喜,小海抢先说道:“阿姐,我看看,我看看!” “你又不识字,不要调皮!”柳清音朝小海做了个鬼脸。 柳父柳母开心点拿着退婚书仔细看,这下真的是云开雾散了。 叶寒声走到她身边,俯身低头,悄声在她耳边说道:“阿音当真是健忘呀,不知还完叶某的账,阿音是否会把叶某也忘了……” “那声声可想知道,如何能让我对你念念不忘吗?” “如何?”叶寒声挑眉。 “就是你把我的账全免了,我一定刻个你的雕像供奉起来,每天烧高香,这样就不会忘了。”柳清音在他耳边憋着浓烈的笑意耳语。 叶寒声直起身来,“哦?在下觉得还有一法,亦可使阿音念念不忘!” “什么办法?”柳清音仰头看着他,打趣道:“难不成,声声想让我对你情根深种?亦或是为了我跳个崖,断个臂什么的,让我终日挂怀?” “无需如此麻烦。” “那声声当如何?” 叶寒声居高临下,用骨节分明的大手按住她的头,“一直做你的债主即可!”颇有中二少年的感觉! “呵!男人!”柳清音翻了个大白眼。 柳母拿出了家里囤的最后一点肉,包了一顿饺子,小海靠坐在床上,柳父把桌子搬到卧室,几人围坐在桌前。 柳母让柳父挖出来了一坛他们酿的桃花酒,本打算柳清音出嫁时在挖出来的。柳清音看着酒眼畈泪光,颇为感动,“爹、娘,能做你们的女儿真好,我敬你们!” 桃花酒甘甜醇厚,饮一杯唇齿留香,柳父柳母端起酒杯,柳父道:“阿声,多谢你,自阿音与你相识,改变了许多,你救了小海,现下又为我们找了新去处,与你相处多日,我们早已把你当成一家人,日后也要拜托你照顾好阿音!”柳父柳母一饮而尽。 叶寒声端着酒杯站起身,“伯父,伯母不必忧心,二位照顾在下多日,胜似父母,日后在下定当照顾好阿音。” “这什么情况,怎么感觉好像要把我嫁给他一样!” 众人停顿几秒,哈哈大笑! “若日后你二人两情相悦,喜结良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阿声一表人才,品行端正,值得托付。”柳父打趣说道。 “对呀,若是阿声哥哥做姐夫,我同意!”小海满嘴饺子,说话含糊不清。 “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柳清音老脸一红。 小海冲她做了个鬼脸。 在这个家里吃完了最后一顿饭,柳父柳母收拾好了随身物品,列好了清单交给礼正,马车来到了柳家门前,柳父抱着小海拉着柳母上了马车,上车前,他们伫立在院子门前看了好一会儿… “爹、娘,上车,我们在县城见,马车会把你们带到客栈。”柳清音握着柳母的手。 “阿音,阿声,你们也要小心些!”柳父说道。 转头上车,挥手告别柳家庄,他们分道而行了。 小海靠坐在马车上,透过车窗看到窗外,雨还在下个不停,大部分村民都穿着蓑衣,拿着大包小裹在泥泞中艰难前行。 小海忧心的看着这一切,正色道:“爹、娘,我长大了一定要入仕,做大官,治理山河湖海,修堤筑坝,让他们免遭疾苦。” 柳父柳母对视一眼,柳父落下了窗帘。 柳母正色说道:“我儿有此鸿鹄之志甚好,入学堂之后,要努力跟着夫子学习,长大之后方可尽你所能,报效家国!” 小海重重的点头! 风雨交加,雨势渐大,他们在破庙前停下来避雨,捕风和追影牵着马在门口的棚子下,叶寒声带着柳清音来到佛堂内,还是那个叶寒声遭遇追杀,他们后来躲避的那座庙宇。 不同的是,堂内多了一些其他避雨的人,大家原本都是想着趁小雨赶紧离开,没想到雨势越来越大,被困住了。 破庙里气氛诡异。 “声声,这些人有问题。”柳清音悄声对叶寒声说道。 “嗯,要小心!” 破庙佛堂的角落,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蹲在那,背对着众人,身体颤抖,其他人仿佛察觉了什么慢慢凑了上去…… 那人似是感觉到了,将手里的东西揣到了怀里,“你们干什么?不要过来!” “你怀里的东西是什么?是不是烟膏?!给我,给我一点……”一个人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给我,那是我的,我的!” “不,给我,拿来!拿来!” 是来自地狱的嘶吼,众人开始攻击角落里的人,抢夺烟膏! 他们的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像疯狂的野兽一样冲向那人的怀里的烟膏,那人的胸膛被掏穿了。 一些人被推倒,又爬起来继续争抢,一个人手指沾到了烟膏,异常惊喜,面目诡异,目光迷离,还未来得及品尝,他的手指就被更疯狂的人咬掉了… 门外大雨滂沱,屋内一群衣衫褴褛的人在破败的佛像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示着自己最原始的兽性。 鲜血、断指、被咬下的肉、痛苦的哀嚎,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唤醒他们作为人的理智,屋顶上的雨滴落在满目疮痍的佛像上,佛像的眼睛里流下了一滴悲悯的泪… “声声,用药粉,先让他们晕了。”,柳清音与叶寒声对视点头,捕风和追影闻风而至,四人掩住口鼻,叶寒声腾空而起,撒下药粉,片刻之后,佛堂内安静了下来。 一片狼藉…… 柳清音看着眼前,眉头紧皱,她握紧拳头,“一定,一定要找到这万恶之源,斩草除根!” 叶寒声凝视着星星点点的烟膏,目光冰冷,轻声说道:“会找到的!” 防止他们醒了之后再发疯,四人从这些人衣服上扯下了布条拧紧,将他们绑起来,捕风跟追影先行赶去县城与流云汇合,调动影卫,征集马车前来支援,柳清音与叶寒声在此看守这些流民。 “声声,我是不是拖你后腿了?” “何来此问?” “如果没有我,你就可以先去县城了,不用在这里吹着冷风看着他们了。” “阿音多虑了,捕风追影二人未必能在不伤他们的情况下压制他们。” “哦”,柳清音撅了噘嘴,拨弄着胸前的一缕发丝。 “阿音还有何疑问?为何这般表情?”叶寒声走到她身边。 柳清音抬头看着天空,大雨丝毫不减,“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弱…” “阿音已经很特别了,更何况女子理应受到庇护,不必为此苦恼。” “女子也可以有一番作为,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那个地方,女子可以一身戎装,做兵士,做将军上战场,可以入仕做官,造福百姓,可以做商贾,富甲一方,可以不虑尊卑的粉墨登场,受万人瞩目,可以做很多很多,女子的归宿远不止相夫教子……” 叶寒声看着他若有所思,心想:“柳清音,这就是你性情大变的原因?与之前判若两人,是因为一个梦吗?” “阿音有如此志向,着实令在下刮目相看。”叶寒声看着她,平静的语气里有些许玩味。 柳清音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原主一个封建社会的乡村小丫头,即使有什么光怪陆离的梦,思想也不可能这么进步。 她连忙打趣说道:“我哪有什么大志向,只想早日还清欠款,打掉烟膏毒瘤,过上安逸的生活,到时候要是在能仗着声声的势,耀武扬威,那就再完美不过了,哈哈哈。” 叶寒声微微勾了勾唇角,“阿音对烟膏似乎格外在意!” “对,这事关国家命脉,既然我撞上了,便不能置之不理!”柳清音表情严肃。 “你会遇到危险,甚至可能会死!”叶寒声淡声说道。 “如果能阻止烟膏荼毒百姓,彻底拔除来源,那我死得其所!” 柳清音转过头笑容灿烂:“再说了,声声会保护我的,对不对?” 叶寒声不置可否,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轻声说道:“女子,理应得到庇护!” 第22章 柳父的叮嘱 捕风和追影带来了支援的影卫,还架来了三辆板车,搭了一个简易棚子避雨,流云负责安置柳清音的父母,尽量避免让他们看到影卫以及跟影卫相关的东西。 庙里的一众人被分别抬到了三辆板车上,装的满满当当。 “声声,要把他们送到哪去?” “我让何文镜找了一处大院子,安排了衙役轮流守卫,找县城里医术高超的大夫轮流给流云打下手,研制能缓解毒物的解药。” “戒毒所?”柳清音脱口而出。 “戒毒所!这个名字不错,很是贴切。” “那流云有把握吗?” “药物只能起到缓解辅助的作用,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的意志克制此毒。” “声声要叮嘱何大人,这个戒毒所要一直在,直到这些人全部康复。” “嗯!”叶寒声接着说道,“他们出了戒毒所之后,一年之内不允许离开柳树郡,要按时到官府例行检查,由大夫查验身体,避免再次染毒。” “嗯,连续汇报一年,若表现正常,才可以真正恢复自由,他们也算摆脱了毒物,只要意志坚定,便可正常的过日子了。”柳清音补充道。 “阿音与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叶寒声点了点她的鼻子,“我晚些拟折子呈报陛下,所有出现毒物受害者的地方,都要建立戒毒所,按照此办法执行。” “叶寒声这厮脑子转的真快!”柳清音心里碎碎念。 雨势减缓,天色渐暗,二人骑马前往悦来客栈与柳父柳母汇合,为了防止柳清音着凉,叶寒声将自己的披风给她裹上,柳清音被裹的像一个粽子。 悦来客栈一片安宁,柳父站在客栈门口等待柳清音与叶寒声,门口点起了灯笼方才看到二人的身影。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柳父问道。 流云坐着轮椅在门内缓缓说道:“柳伯父在此等了许久了。” “爹,路上雨势太大,我们在破庙里躲雨了,然后躲的时间久了一点。”柳清音朝着柳父吐了吐舌头。 此时一个衙役朝着叶寒声的方向走来,还没来得及走近,就被捕风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爹,我们进去,去看看小海。” 柳父柳母的房间十分宽敞,有两个床铺,方便晚上照顾小海,小海气色好了很多。 翌日,虽然阴云密布,但雨总算停了下来,衙门安排了肥尤今日游街示众,昨日来的衙役想要汇报的就是,庙里那批人已经安排到了戒毒所,然后肥尤要游街示众。 连日下雨,街上甚少有人,好不容易雨停了,又有犯人游街,大家都出来看热闹,人群聚集在街道两旁,肥尤披头散发,满脸污秽,在囚车里瘫坐着,衙役高声宣读他犯下的罪行。 围观的人听到肥尤犯下的罪行,指指点点,愤怒不已,一个扔烂菜叶子,臭鸡蛋壳子,泼污水的名场面就此展开。 “小海,姐姐给你报仇了!” “嗯!谢谢阿姐,恶有恶报,他活该!” 何大人亲自监刑,他看到了叶寒声,拱手俯身行礼,叶寒声点头示意,而这些都被柳父看在了眼里。 在客栈里平静的度过了几日,小海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下床了,柳树郡的雨季总算到了末端,大雨基本不下了,可是小雨依旧连绵,泄洪已经开始了。 柳父给柳母打着伞,二人站在高高的山上俯瞰,洪水一股脑的灌进了柳家庄,犹如猛兽般涌入,吞噬了房屋,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我们走,阿梅,别看了……” 柳母饱含泪水,片刻之后,重重的点头,随柳父下山了。 又过了几日,朝廷的赈灾款到了,衙门开始发放银两,柳家的银两,是何大人差人送过去的,拿到了三十两。 “阿音,这些银钱留给你。”柳母把银子塞进她的手里。 “不,娘,这些钱你们拿着,你们和弟弟更需要。”柳清音把银子推了回去。 一来二去,柳清音拗不过柳母,最终决定她拿十两,留给柳父柳母二十两。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有人轻轻的扣响了柳清音的房门,柳清音迷迷糊糊揉着眼睛:“谁呀?” “阿音,开门!” 听到柳父的声音,柳清音赶紧起身开门,以为小海出事了,开门见到柳父神色神色如常,“爹,有什么事吗?” 爹想给你娘买一份礼品,又不知挑什么好,吃过早饭就要启程了,爹想让阿音陪我去早市上挑挑。”柳父微笑道。 “好呀,爹爹好贴心。”柳清音简单梳洗,乐滋滋的换好衣服,挽着柳父出了客栈。 暗处,追影不易察觉的追随而去,与他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今日没有下雨,早市上摊贩很多,逛早市的人也很多,柳父与柳清音逛逛这家,看看那家,还时不时的拿着衣服或者首饰在柳父身上和头上比划,父女二人非常开心。 逛了一阵,柳清音看到了一个类似于现代炸串的小吃,她顿时被吸引了,拉着柳父的衣袖摇曳,“爹,我饿了,我想吃那个!” 她指着炸串店,宛如一个缠着父亲要糖的娃娃,柳父刮了刮她的鼻子,眼睛笑眯眯的弯成了一条弧线。 二人来到摊贩跟前,点了柳清音爱吃的炸串,顺便给小海也打包了一份,柳父找了角落处的一张桌子,摊贩挂起来的幌子,和其他的客人,刚好能把他二人挡的七七八八。 柳清音吃的满嘴油汁,柳父拿着纸帮她擦嘴,她接过了纸,柳父道:“阿音,从现在开始,你回答我问题的时候,用纸佯装擦嘴,不要让别人看出你的口型。” 柳清音一怔,刚想说什么,柳父拦到:“接着吃,不要有任何异常的表现。”柳父边吃边说,一直维持着笑呵呵的憨厚表情。 她迅速恢复了刚才的状态,笑眯眯的边擦嘴边说道:“爹,可是有什么危险?” “暂时没有危险,阿音,叶寒声是什么人?”柳父单刀直入,未做任何铺垫。 “爹,你不是知晓吗,他是上京……” “别说他是上京商贾贵公子,阿音,爹不会害你,说实话!” 柳清音有一丝震惊,柳父一个憨厚的乡村庄稼汉,竟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 “他是不是影阁的人?”柳父又笑呵呵的递给柳清音几个炸串儿。 “爹……”,柳清音抑制不住的震惊。 “回答我!” “柳清音思索片刻:“是!他是影阁的人,爹,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如何知晓的不重要,你不能跟影阁的人在一起,跟爹娘走,咱们不去黎山,重新找一个别的地方。”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跟他在一起才能完成,爹,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无他,只是影阁太复杂,你一个小丫头并不能与之抗衡。” “爹对影阁了解?” “听过不少传闻。”柳父答道。 “传闻未必属实,爹爹放心,叶寒声不会害我。” “你有什么理由必须留下?” 柳清音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烟膏的事情说给柳父听,并表达了自己想要解决这件事情的决心,柳父听完重重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的女儿!” “阿音,就算是这样,爹还是要叮嘱你,不要轻信影阁任何人,影阁之人多谋善变,狠辣无情,喜怒不形于色,他们除了自己谁都不会信任,与之相处,话说办事要说七分,留三分,断不能毫无保留。” “我知道了,爹,您放心,黎山你们还去吗?” “去,若突然不去,影阁会对我们,对你有所怀疑,无端猜忌,无事也会生出事来。” “嗯!目前黎山是个不错的去处,我办完此事,定会第一时间去找你们,到时候咱们在悄然离开黎山。” “好,一言为定,爹、娘和弟弟在黎山等你。” 父女二人吃完炸串儿,带上打包好的起身离开,柳父买了两只绒花发簪,一支给柳母,一支戴在柳清音头上,给小海买了一个新的风车,柳清音送给柳父一条发带,柳父看着发带,笑容更深了。 “公子,柳姑娘与柳父逛了早市,买了发簪、风车和发带,还吃了炸串儿。”暗处追影拱手汇报道。 叶寒声缓缓睁开眼睛,“他们可有说什么?” “未曾说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 叶寒声抬眼看了他一眼。 追影拱手说道:“二人吃炸串儿的时候,人很多,坐的位置偏,遮挡了不少,属下不能靠太近,所以未曾听到他二人的对话,不过他二人大致上的神情松弛,说说笑笑,应无其他。” “哦?这么有趣吗?”叶寒声唇角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第23章 离别 马车前,柳清音与父母弟弟告别,柳母抱着她,眼泪止不住,柳清音轻轻拍着柳母安慰道:“娘,我会经常去看你们的,你们要保重身体。” “阿音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伯母放心,在下定会照顾好阿音。”叶寒声走上前轻声说道。 “阿姐……,你不能跟我们一起走吗?”小海噘着嘴,泪眼汪汪。” 柳清音揉了揉小海的头,“姐姐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要好好读书,作为小顶梁柱,要好好照顾爹娘,好好养身体,姐姐会经常去看你的!” “那……阿姐要保重,我会好好读书,长大了定会卫护河山,不让百姓像我们一样流离失所。”小海噙着眼泪坚定说道。 柳清音轻轻理了理他的头发,满眼不舍。 “阿声哥哥,要照顾好阿姐,定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了。” 叶寒声轻声说道:“小海放心,阿声哥哥绝不会让小海失望!” 柳父轻轻颔首,拍了拍柳清音的肩膀,三人便上了马车。 “柳姑娘,放心,在下会好好治疗小海,照顾好伯父伯母。”流云轻声说道。 “流云公子费心了,我爹娘和弟弟就拜托你了!” “待小海痊愈,在下自会去上京与你们汇合。” 拱手告别,两辆马车缓缓离开,追随而去的还有叶寒声安排的影卫,和几个随行侍卫。 马车里,家人探出车窗缓缓挥手,柳清音挥手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画面越来越模糊,许是原主的一丝情绪在,又许是柳清音跟他们相处久了,有了深厚的感情,此时她满心酸涩。 叶寒声轻拍着柳清音的肩膀轻声道:“若想他们,随时都可以去黎山。” “嗯,离别是重逢的开始!”柳清音仰头看着天空,好让她的眼泪不要流下来。 “我们几时去上京?” “今日在下与何文镜安排一下戒毒所流民的相关事宜,我们明日启程。” “好!” “阿音与在下一起。”叶寒声浅浅微笑。 “嗯!” 阔别许久的太阳,终于挤进了厚重的云层里,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散发出几丝耀眼的光线,叶寒声低眉浅笑,温润如玉。 逆着光,他周身被太阳镀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辉,柳清音仰头看着他,郁闷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不知是因为叶寒声还是因为这阳光…… 来到了县衙门,何文镜带着他们去了戒毒所,柳清音仔细检查了戒毒所里的设施和人手配备,叶寒声将拟定好的规矩条文及陛下圣旨交给何文镜。 何大人跪接圣旨,他看到条文规则,连连称赞,是发自内心的称赞,并非恭维,同时他对叶寒声更加敬畏了三分,短短几日,影阁这位总领就拟定出如此缜密严谨的计划。 人员、工具、材料的配备,每个阶段的不同治疗方案,病人每个阶段的恢复程度,以及恢复之后要遵守的相关规定,事无巨细,这让何大人内心大受震撼。 “何大人可还有其他补充?”叶寒声问道。 “公子这份计划堪称完美,无任何瑕疵,下官钦佩,下官定当严格按照公子的计划执行。” “把病人需要遵守的规定,誊抄一份贴于院中最显眼之处。” “何大人可在院内树一个告示牌,分成两栏,一栏贴规定条文,另一栏设为排行榜,将表现好的前五名病人,贴于榜上,以资嘉奖,鼓励其他病人积极配合治疗。”柳清音补充道。 何大人眼前一亮,“此主意甚好!”他看向叶寒声,在等待叶寒声的指示。 “阿音的想法不错。”叶寒声微笑颔首。 “下官即刻命人准备。” “何大人,这个戒毒所是东陵第一个,此后其他郡县或许会派人来学习参观,届时何大人就是他们学习的榜样了。”柳清音眉眼一挑,一副“你懂的”表情。 何大人自是秒懂,“多谢柳姑娘提点,下官定会尽心尽力,不负圣恩,不负公子所托。” 出了戒毒所,柳清音心情好了不少,终于捋顺了,需要治疗的病人都在有条不紊的治疗,中毒较轻的,已经开始有所好转,一切在慢慢好起来。 做为戒毒宣传大使,柳清音对毒品深恶痛绝,未穿越前,在她的世界里,她见过不少戒毒所的病人,这些毒物让他们家破人亡,抛妻卖子,泯灭人性,每一个病人背后都有一段极其悲惨的故事。 她用作为明星的影响力,努力宣传毒品的危害,捐物捐款帮助了不少人,在这个世界,她发誓要切断烟膏来源,阻止烟膏继续祸害人。 街上的流民依然很多,衙役们在努力疏导流民,安排住所,人群中,一个头发凌乱的老太太朝着柳清音冲了过来,柳清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叶寒声一个转身护在身后。 临近跟前,老太太停了下来,“阿音,是你吗?” 柳清音歪过头一看,“李婶儿!!” “您怎么搞成了这个样子?”她上前拉住李婶儿的手,叶寒声紧随其后。 李婶儿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满脸污垢,“来县城的路上滑了一跤,全部家当都掉进了水沟里,被冲走了,我这一把老骨头好不容易爬了上来。”李婶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我是流落到柳家庄的,没有地,房子也是租的,那几个家当也不值钱,没有分到多少补助银子,在这排队等衙门救济。”李婶儿泪流满面。 柳清音拿出帕子给李婶儿擦脸,擦眼泪,安慰到:“李婶儿,没事儿的,我这有银子,都给你。”说着她拿出荷包塞给了李婶儿。 “不不不,阿音,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她连忙推回荷包,“我只是…只是看到了你,想见见你,看你好不好,柳家庄没了,也没什么念想了……”李婶儿难掩悲伤。 柳清音于心不忍,李婶儿对她如同女儿一般,做早工的这段时间,李婶儿从未亏待过她,经常给她糕点,蜂胶也是李婶儿无偿给她的,多亏了这些蜂胶,让柳清音赚了些银子,还清了王大成的钱。 “李婶儿,要不你跟我一起走,我打算去上京,到时候我们找个房子,一起住,你还可以继续做糕点,卖糕点,莲花酥我可爱吃了。”柳清音理了理李婶儿的头发。 李婶儿眼前一亮,抓住柳清音的手,“真的吗?阿音,你要带我去上京?” “嗯!只是……李婶儿,实不相瞒,跟着我可能会有危险,具体的我不能多说,您可以考虑一下。” “老婆子不怕危险,只要跟阿音在一起就行。”李婶儿非常开心,“以你就是小姐,老婆子是下人。” “婶儿,什么小姐下人的,不许这么说,你是我亲婶儿,我还是给你做早工的阿音。” 李婶儿握着柳清音的手,激动的满眼泪花。 叶寒声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你表哥也要去上京?”李婶儿悄声问道。 “嗯,我们跟他一起去上京,他在上京有很多铺子,到时候我去铺子里帮忙,赚出本钱来之后,咱们开一个糕点铺子。” “你表哥一表人才,阿音嫁于他直接做老板娘多好。”李婶儿给出了十分诚恳的建议。 柳清音满头黑线,“我的好婶婶,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什么条件,他什么条件,我俩门不当,户不对。” “阿音这么好,又这么漂亮,谁见了不动心,要不老婆子做个媒,给你问问?” 柳清音连忙捂住李婶儿的嘴,“婶儿啊,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自己来,自己来,凡事得有个过程不是,这么直截了当的多没意思。” “好,好,老婆子明白,明白。”李婶儿一脸“我懂”的表情。 柳清音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压下了李婶儿这颗做媒婆催婚的心思。 身后缓缓走着的叶寒声,把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他突然很好奇“这个过程”会是什么样的?柳清音竟然让他产生了一丝期待。 悦来客栈,叶寒声房内。 “查一下这个李婶儿有没有问题。” “是!”捕风拱手告退。 “何大人那边如何?”叶寒声闭着眼睛问道。 “何大人一切正常,非常尽职尽责。”追影回道。 “回上京后,我要定期知道柳树郡的情况。” “是,属下即刻安排。” “声声,我可以进来吗?”门外柳清音清脆的声音响起。 第24章 为了别的狗,抛弃了我 叶寒声缓缓打开门,眉目温和,请柳清音眉眼含笑,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声声,你猜这是什么?” “莲花酥!”他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柳清音的头。 “哇哦,果然聪明!” “声声,李婶儿我不能不帮,不过你放心,她肯定不会影响到我们。”柳清音轻轻放下托盘。 “无妨,有个人照顾你也挺好的。” “阿音是专门来说李婶儿的事情的?” “自然不是,你闭上眼睛。”柳清音笑眯眯的看着叶寒声。 叶寒声虽有疑惑,但还是配合的闭上了眼睛,柳清音推着他来到了镜子前坐下,在他的头发上一顿操作。 “当当当当!睁开眼睛!” 叶寒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头上被绑的乱七八糟的,是一根浅青色丝缎发带,在光的照射下,透出微微的光泽,布料不算上乘,但十分雅致,想到追影说,柳清音去早市买了发带,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样,我眼光不错?”镜子里的柳清音眉眼弯弯。 “阿音眼光甚好。”叶寒声照着镜子回答道。 柳清音仿佛摆弄芭比娃娃看着叶寒声,左整整,右调调。 他脸部轮廓分明,五官精致立体,眉毛浓密有型,琥珀色的眼睛深邃明亮,睫毛纤长,皮肤白皙,这厮皮肤好到几乎看不出毛孔,墨发如瀑,柔软顺滑。 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存在啊,柳清音再一次发自内心由衷感叹。 “声声若是女子,定会倾国倾城!” 柳清音模仿着纨绔子弟,弓起腿,脚蹬在凳子上,手肘抵住腿,伸手勾起叶寒声的下巴说道:“来,给爷笑一个!” 叶寒声浅笑,折扇抵开柳清音的手,缓缓站起身来,柳清音由俯视慢慢变为仰视。 叶寒声一点一点靠近她,用折扇抵住她的下巴,缓缓说道:“在下已经忘了,某人上次这样轻薄在下之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柳清音突然想起馆驿,她被叶寒声反撩的落荒而逃的场面,“咳咳咳,内个……我去收拾一下,咱们明天去上京!拜拜!”说完她落荒而逃。 叶寒声捋着发带,笑意渐浓。 “公子,李婶儿并无不妥!”捕风拱手道。 “好!”叶寒声眸色微敛。 翌日清晨,雨雾迷蒙,叶寒声一袭青竹锦缎长衫,打着伞在马车旁等候,何大人毕恭毕敬前来送行,柳清音看到他系着她送的发带,发带与几缕发丝随风飘起,伴随着细雨朦胧,叶寒声颇有仙人之姿。 “阿音。”他轻声喊了一句怔住的柳清音。 柳清音这才回过神来,老脸一红,慌忙随叶寒声上马车,可她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摔进了叶寒声的怀里。 此时马车外的人,看到的是,马车轿厢不停摇晃…… “咳咳”,何大人轻咳两声道:“拜别公子,望公子保重身体。” 李婶儿低着头,背着包袱急急忙忙登上马车,掀开帘子一看,柳清音正抱着叶寒声不撒手,李婶儿连忙捂住眼睛,“老婆子去坐储物的马车,不打扰了。” 众人瞧见李婶儿慌忙下车,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只听马车内传来柳清音的声音:“李婶儿,不是,李婶儿你回来呀,不是,不是你想的……”还没说完,就被叶寒声捂住了嘴。 “出发!”叶寒声吩咐道。 “是,公子!”,马车缓缓启动。 “你干嘛,这样会让人误会的!”柳清音连忙弹开,在一旁坐好。 “阿音行得正,坐的直,一身正气,不要惧怕流言蜚语。”叶寒声轻摇折扇,甚是玩味。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才不知道为什么被东西绊了一下”,她对上叶寒声那个“我不信”的眼神,“真的,我是真的被~绊~倒了。” “自然”,叶寒声拉长语调,“否则阿音断不可能轻薄在下。”他一脸“你猜我信不信”的表情…… 柳清音一脸黑线,低头寻找刚才绊她的东西,叶寒声折扇轻挑窗帘,瞥见了远处,盯着他的人放飞了信鸽。 他将手里的石子在柳清音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弹出了窗外。 马车渐行渐远,离悦来客栈不远处的酒馆门口,紫衣少年头戴帷帽,靠在门口看着马车走远。 “少爷,东宫来报,让少爷马上回京,太子殿下情况不太好,需要您回去看看。”小厮打扮的随从恭敬说道。 紫衣少年凤眸微挑,唇角微勾,“知道了,即刻回京。” “那费尤当如何?”小厮问道。 “杀了,做干净点!”紫衣少女伸了个懒腰,缓缓说道。 “是,少爷!” “声声,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柳清音侧耳听道。 “汪汪汪!汪汪汪!” 角座上的雪儿瞪大眼睛,竖起耳朵。 “狗?”柳清音扒开车帘一看,马车后大黄拼命奔跑。 “大黄!!”柳清音十分惊讶。 “停车!”叶寒声吩咐道。 柳清音跳下马车,叶寒声也跟着下了车,大黄累的气喘吁吁,真的是累成狗了。 “大黄,你不是跟着小海走了吗?怎么跑了回来?你是来找我的?”她摸着大黄的头,看到大黄脖子的项圈上封着一个袋子,柳清音取下袋子,里面放着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歪歪扭扭的写道:“阿姐,我派大黄来保护你!” 柳清音看着纸条哭笑不得,刚要检查一下大黄,却发现它早就“嗷呜嗷呜”的围着叶寒声打转了…… “嗷呜~”一个轻柔的叫声从马车内传来,雪儿拱开车帘,探出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大黄听到声音,脑袋一定,原本望着叶寒声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立刻转移到了雪儿的身上,一大一小两只开始凝视对方。 “这是一见钟情吗?”柳清音悄咪咪的拉了拉叶寒声。 叶寒声闪身挡住大黄,抱起雪儿,“不行,我不同意!”雪儿在叶寒声怀里挣扎,探出脑袋看着大黄,非常开心。 “哈哈哈”,柳清音笑了,“看样子你左右不了雪儿呢。” “大黄,跟老婆子走,咱们去坐那辆马车。”大黄纹丝不动,眼睛看着柳清音与叶寒声,仿佛在等待指令。 “去,大黄,你这么大个,去那边马车上,那边还宽敞一点。”柳清音说道。 李婶儿走过来带走大黄,大黄一步三回头,极不情愿的跟李婶儿走了。 大黄一走,这边雪儿待不住了,瞬间挣扎逃脱叶寒声的怀抱,跳下来追着大黄跑了,“雪儿,雪儿……”叶寒声喊道。 “唉,别喊了,女大不中留!”柳清音老成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远处李婶儿喊来:“叶公子,放心,老婆子会照顾好它们的。” 叶寒声一副自家小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痛表情,在柳清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重新出发。 “雪儿竟然为了别的狗,抛弃了我……”叶寒声一脸受伤,喃喃说道。 “你怎么不说,你把我家大黄拐跑了呢,雪儿多了一个玩伴,这是件好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寒声听柳清音说这话,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不是阿音,而是雪儿的家婆! 赶了一段时间路,路过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柳清音提议停车休整一下,雪儿和大黄也得出来撒撒欢儿。 天气不算太热,柳清音拿出准备好的食物分给大家,让大家进食休息,她有点怀念现代的交通工具了,飞机上空调一吹,各种餐食应有尽有。 叶寒声靠在大树下,拿着折扇扇风,此时追影低声耳语。 “公子,肥尤死了!” “哦?怎么死的?”叶寒声眉眼一挑。 “得了疟疾,不过来汇报的兄弟说像是被人下了蛊!” “蛊?有意思!南疆来人了?”叶寒声勾唇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 “属下这就去查。” “暂且不必,看看后边他们能翻出什么浪花。” “是!” 叶寒声挥手,追影隐去身形。 他靠在树下看着忙忙碌碌的柳清音,自言自语道:“南疆跟你有关系吗?” 柳清音朝他挥挥手,“声声,快来吃饭,你看大黄跟雪儿玩的多好!” 叶寒声快步走过去,他要去保护自家的小白菜。 “雪儿,来!”他笑容灿烂,蹲下身,张开双臂,等待雪儿一如既往的奔跑着扑到他怀里。 ………… 雪儿看着他刚想跑过去,只听到大黄“汪汪”,它就停下来了,回头看看大黄,又看看叶寒声,摇摆不定,最后它定定看了叶寒声一会儿,转头跑向了大黄。 叶寒声都笑僵了,柳清音仿佛听到了他破碎的声音。 “要不把它杀了。”叶寒声咬着牙盯着正在闻雪儿的大黄,低声自语。 柳清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声声,等去了上京,我让大黄跟你!这样雪儿就鱼和熊掌都兼得了。” 叶寒声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在下谢过阿音!” 就在此时,不远处跑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她大声喊着:“救命!救命啊!” 第25章 又欠了一笔巨款! 女子看着十四五岁,肤色蜡黄,衣服被人扯破了,脸上脖子上还有几道血痕,她抱着柳清音的腿,“姑娘,姑娘救我,救救我!” 一伙儿家丁打扮的男人拿着棍棒和刀子追到了跟前。 “你们要干什么?”柳清音将女子挡在身后。 一个眼睛上带着刀疤的精壮男子说道:“她爹欠了我们赌债,现下把她抵给我们了,你别多管闲事!”说罢就上前拉扯女子。 “姑娘救小女,他们要把小女卖进勾栏之地!”女子哭的不能自已。 “放开她!” 买卖子女还是人吗!柳清音对于古代社会的这种行为,十分恼火,在现代社会,买卖人口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 可在古代这个社会,人可以用来抵债,用来换粮食,像物件一样被拍卖。 甚至还有卖身契这种东西,一朝签了卖身契,除非主家亲自替你消了奴籍,否则一辈子都是主家的奴隶,跟物件一样随意买卖处置,十四岁之后被主家打死,主家都没有罪过。 “怎么着?姑娘,放过她也行,你买了,卖身契给你,我们就放过她!” 女子跪在地上,紧紧拉着柳清音的衣袖,仰头说道:“姑娘救救小女!小女定当牛做马回报姑娘!” 柳清音看着地上伤痕累累的小姑娘,实在于心不忍。 “多少钱?”她看着刀疤脸问道。 “二百两!”刀疤脸说道。 “多少??二百两!你抢钱吗!”柳清音瞪大眼睛质问道。 “她爹欠我们150两,跟栏子都签好契约了,她不去就要毁约,毁约是要付毁约金的。” “你要不要,不要就别拦着!”刀疤脸不耐烦的说道。 “你等会儿!”柳清音白了他一眼。 她悄声对叶寒声说道:“声声,能不能把他们打趴下,把人抢走?” “阿音当真想这样做?”叶寒声问道。 “对呀,这样才能救那个小姑娘!” “可这帮人若带不走这个女子,定会去找她爹,她爹没有钱还,要么来找这个女子不断纠缠,要么这伙人把她爹打死发生命案,给当地郡县造成恶劣影响。 虽然她爹该死,但发生这样的事情,总是不好的。”叶寒声轻声说道,“不如拿钱买断,这样不会有后顾之忧。” “或者阿音不要管这件事,让他们带走她好了。” “你们商量完没有!”刀疤脸催促道。 “你再催一下,我就打掉你的牙,还想不想要钱了?!”柳清音没好气的说道。 “不管怎么行!”柳清音看着地上哭成泪人的小姑娘。“她年纪跟我差不多大,若被卖到勾栏怎么活的成。” “那就拿钱买。”叶寒声说道,停了片刻他又说:“在下可以借银子给阿音!” 柳清音眼睛一亮:“声声如此富有?” “阿音打欠条即可,日后阿音为影阁做事,从月钱里扣。”叶寒声补充道。 “又欠了一笔巨款”,柳清音心一横,“好!” “150两,要,就现在拿钱走,不要,我就打的你们满地找牙,把人抢走!”柳清音盯着这伙人高声说道。 几个人对视一眼,刀疤脸说道:“好!拿钱!” “我去,这么痛快吗!”柳清音还以为会继续扯皮,没想到这么顺利。 这伙儿人拿到了银票,交接了卖身契,一溜烟儿的跑走了,仿佛多待一秒都怕她反悔。 小姑娘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脑门都磕破了,柳清音连忙扶她起来,“好了,好了,没事儿了。” “多谢姑娘大恩大德,小女今后定会好生服侍姑娘,做牛做马报答姑娘!”小姑娘红着眼睛说道。 李婶儿给小姑娘拿来了水和食物,小姑娘感恩戴德。 “我叫柳清音,你叫什么名字?”柳清音问道。 “小女没有名字,小女是爹爹捡来的孩子,爹爹没有给我取名字。”小姑娘狼吞虎咽。 “还请小姐赐个名字给小女。” “嗯~~~”,柳清音思索片刻,她看到小姑娘手腕上有个月牙形的胎记,便说道:“那你就跟我姓柳,今天是你重获新生的日子,从今天起你就叫‘柳新月’,怎么样?” “新月谢过小姐!”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不要跪,不要跪,不要叫我小姐,你看着比我小,叫我姐姐就行,我叫你小月!”柳清音扶她起来。 “小月能结识姐姐,三生有幸!” “我也是,等去了上京,我便消了这卖身契!”她理了理小月的头发。 “多谢姐姐,从今天起小月的命就是姐姐的!!”她拉着柳清音的手激动的说道。 “你的命永远属于你自己!”柳清音握着她的手,真诚说道。 “阿音,我去带月丫头换身儿衣服,让她跟我同乘。”李婶儿说道。 “阿音,我们也该出发了,到了前方驿站,可以好好休整一晚。”叶寒声说道。 “嗯!好,小月,这个是李婶儿,到了上京以后,我们三个一起过!李婶儿人特别好,你跟她在一起不用拘谨。” “见过李婶儿。”小月俯身行礼。 “不用行礼,走月丫头。”李婶儿拉着小月去了马车。 叶寒声本想抱上雪儿,奈何雪儿一直跟着大黄,一大一小两只追随李婶儿和小月而去。 他们到达驿站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这边天气很好,看到了满天星星。 在驿站开了三间客房,小月与李婶儿一间,柳清音与叶寒声每人一间,大黄和雪儿在柳清音的房间,叶寒声的雪儿终是回不去了。 “声声,我可以进来吗?”柳清音喊道。 “阿音请进。”叶寒声俯在窗前的书案上写着什么。 “随便坐。”他头都没抬。 “你在写什么?”柳清音好奇的探过头去看书案。 叶寒声想要回答,回过头之后,空气凝固了…… 二人发丝交缠,鼻尖紧紧贴在一起,彼此温热的气息,毫无遮掩的溜进了对方的鼻子里,彼此的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时间停滞了三秒,柳清音仿佛触了电一般,瞬间弹开,连忙转过身去,脸红的像个小苹果一样。 她暗自嘲讽自己:“都二十多岁了,吻戏虽然拍的少,虽然都是借位,但也不止于此,这还没亲上呢,要是亲上了,我还不得原地爆炸!” “在下写的是欠条,阿音可以签了。”叶寒声轻声说道,语调如常,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这让柳清音的尴尬缓解了不少,她舒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和表情,微笑着回过头:“好。” 她提笔签了自己的名字,叶寒声收了起来,放进了一个蓝色的锦盒里,他又拿出另一只红色的锦盒递给柳清音,“这个阿音收好。” “这是什么?”柳清音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条子。 “这是在下打给阿音的条子,最后结账的时候,阿音把这些拿出来抵账就可以了。” “那我可得收好!”柳清音紧紧抱着锦盒,仿佛是什么宝贝。 “雪儿晚上睡觉需要用这个。”叶寒声递过来一个圆形的丝缎软枕。 柳清音接过来一摸,那个手感好软,好像一朵大大的,布料比德芙巧克力还要丝滑,她还在脸上蹭了蹭,好久没感受过软绵绵的枕头了。 谁懂,古人用的都是瓷枕,或者是石枕,有的会裹上一层绣了花纹的布,穷苦人家,要么不裹,要么裹上粗布,太硬了,根本没法睡呀,雪儿这个太舒服了,她想起了自己家的软枕头和席梦思,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叶寒声看着她忍不住笑意,“阿音如此喜爱雪儿的枕头?”在他看来,此时的柳清音不止是像雪儿那么简单了,她完全就是一个人形雪儿。 “声声,你不懂……你真的不懂……”她边说边蹭着枕头,抱着锦盒退出了房间。 柳清音离开了房间,叶寒声绷着的表情松弛了下来,想起刚才亲昵的一幕,他的心中升起一丝异样,脸颊微微泛红。 他多次执行任务,遇到过无数女子,虽从未有如此亲近的行为,但应不至于此,他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让自己清醒一点,毕竟柳清音最终是要死的…… 此时窗外钻进一个黑衣人,他单膝跪地拱手道:“公子,这是您的150两银票!” 叶寒声缓缓睁开眼睛,冷声说道:“放桌子上,若无他事,不要踏入上京半步,留在此地探查情况,等影阁令。” “是!属下遵公子命!” “退下!” “是!拜别公子,公子保重!” 黑衣人闪身而去,抬头瞬间,便看到了他眼睛上的刀疤…… 第26章 上京 “东陵最繁华的地方当属上京,上京地形呈九格状,皇城位于最北方的正中央,通往皇城的纵向主路名为皇城道。 皇城道铺子众多,主要是餐食、特产、住宿等一应俱全,西边是西湖道,主要是首饰、成衣、胭脂水粉的铺子,京城最大的青楼“云月阁”,就在西湖道与藤花街交界处,美不胜收。 再往西便是西岳道,西岳道主要是马场,蹴鞠场,骑射场,民间办大型聚会的场地,应有尽有。 皇城道东边是东湖道,东湖道主要是糕点、美酒、茶饮、特色小食,隔壁东岳道主要是医馆、药草、武馆、铁器、木工……” 柳清音蹲在上京城门口,托着下巴,眼睛直直的看着蹲在地上卖地图的小哥,他口若悬河,吐沫星子满天飞,讲着上京的地形和特色,上京的每一处花花草草他都如数家珍。 小哥眼冒精光,誓要把地形图卖给眼前这个炸着毛的小姑娘,柳清音托着下巴,眼睛直直的,打了个盹,下巴差点从手上掉下来。 “小姑娘,初来上京,我这无双地形图是必备之物,上京几乎人手一份,你看看这质地,看看这细腻描绘,而且此图为皮质,不掉色,不怕水……” “阿音,可以走了。”叶寒声唤道,他刚到上京便买了一大堆雪儿爱吃的东西。 柳清音站起身来,晃了晃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下,“嗯,走!” “小姑娘,此地形图难得,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今日特价只需二两银子,只需二两,不买后悔呀!”小哥奋力呼喊,最后一搏。 “唰!”的一声,叶寒声甩给小哥几个铜钱,拿了一份地形图,“什么皮制要二两银子?人皮吗?” 看着叶寒声冷到结冰的眼神,小哥打了个哆嗦,“公公子说笑了。” “我上京商贩不可坑蒙拐骗,京兆衙门不是摆设!” “明…明白!公子慢走!” 马车上,叶寒声递给柳清音一卷地形图,“地形图还是很有必要的,阿音拿着。” “二两银子,大哥,他在抢钱。” “在下买不需要二两。” “你不会是没给钱?” “阿音似是对在下有什么误解。” “没有没有,声声品行高洁,断然不会如此行事。”柳清音笑容灿烂,“多谢声声赠送地形图。” “赠送”这两个字被她说的格外重,生怕下一秒听到“打欠条”这种字眼。 “上京也到了,声声可否帮我找一处价格便宜的房子?我人生地不熟的,够李婶儿、小月我们三个住就行了。” “在下已经安排好了,这就带你们去住处!” “声声,果然周全!”柳清音眼前一亮,开心的说道,“住处每月多少钱?” “每月二两银子。” “那……那我给你打工一个月多少银子?” “四两!” “???”柳清音都懵了,虽说家国大义大于天,可个人尚不能独善其身,她就没法兼济天下呀。 “上京物价如此,这已经是能找到的最合适的房子了,给你的月银也是影阁惯例月银。” “那影阁有没有补助?” “有,会根据案子的情况得到一定的补助。” “我们要不要签个契约?” “你要与我签卖身契?”叶寒声笑容玩味。 “不不不,好好的签什么卖身契,就是普通契约,写明每月月银多少,补助多少,都需要做哪些工作,工作时长是多久,没有这种契约吗?” 叶寒声:“没有,影阁也不适宜签契约,万一被歹人看了去,影阁之人岂不是毫无秘密可言。” 柳清音一头黑线:“好好,你帅你有理,没有就没有,那咱们说清楚就行。” “月银四两,补助根据情况,做我安排的事,随时准备好。”叶寒声一字一句的说道。 “万恶的资本家!”柳清音心里碎碎念。 “声声的意思是,钱少,事儿多,不分昼夜,还得玩儿命?!”柳清音瞪大眼睛。 “哈哈”,叶寒声爽朗的笑着,娴熟的捋了捋她炸起来的头发,仿佛在给雪儿顺毛,“阿音放心,在下定会护阿音周全!” “我算影阁的人吗?看你们都有腰牌什么的,很好用的样子,能不能发我一个?”柳清音满满期待。 “不算,不收女子!”叶寒声说道。 “啊?这么说我只能算是临时工呗?随时背锅的那种,影阁为什么不收女子?女子亦可成大事。”柳清音问道。 “不是影阁不收女子,是在下不收女子!” “怎么?你看不起女子?”柳清音白了他一眼。 “并非如此,影阁百年规矩,女子入影阁需多一重考试。” “什么考试?也许我可以呢!” “阿音不可以!”叶寒声语气坚定,不容置喙。 “你别瞧不上我,说,考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内功?轻功?十八般武艺?说学逗唱?” 只听叶寒声清清楚楚的说道:“女子入影阁,第一试,便是,房!中!术!” 柳清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阿音是否觉得可以?”叶寒声打趣问道。 “咳咳咳!临时工也挺好,只要能为百姓服务,不应该计较什么临时工,正式工的,我爱临时工!临时工特别好!”柳清音目光如炬,“但是……!” “阿音想如何?”叶寒声问道。 “影阁得管饭,每月一两银子,我得喝西北风。” “可以,一日三餐,管饱!” 马车停到了一处小院门前,门前躬身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笑容可掬,非常和气,柳清音一行人下了马车,男人迎上来。 “这位是柳姑娘?我是这的房东武大鹏,以后叫我老武就行!” “原来是房东大叔,武大叔以后请您多多关照。”柳清音非常礼貌的微微俯身行礼。 “姑娘客气了,以后有事可直接来找在下,在下就住在隔着一条巷子的兰草巷,兰草巷武宅。” 柳清音抬头看了看小院大门口的牌子,上边写着“柳宅”,“好,我知道了,武大叔,房租每月几日付?可有契约?” “房租这位公子已经付了三个月,契约给了这位公子,姑娘放心住着。” “这是宅子钥匙,姑娘收好,可以去休整一番,缺什么,少什么必须品,可以来找在下,在下便不打扰姑娘,先行告辞”老武向叶寒声和柳清音拱手告辞。 “到期之后,影阁会支付房租,银钱从你月银里扣,这三个月九两,阿音与我打欠条即可。”叶寒声微笑说道。 “声声还真是贴心呀。”柳清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理当如此。”叶寒声一脸资本家的笑容。 李婶儿和小月抱着行李从马车上下来,大黄和雪儿也欢快的蹦了下来,四处溜达,观察地形。 柳清音打开大门,这是一处方方正正的院子,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厨房设在东厢房旁边,茅房在西厢房旁边,房屋设在院子的正中间,前院阳光充足,一些花花草草长的十分茂盛,后院被一个巨大的树冠掩盖,在太阳的照射下透着细密的光线。 上京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与柳树郡天差地别,一看就是寸土寸金的风水宝地。 “阿音,你住正房,老婆子和月丫头一人一间厢房。”李婶儿说道。 “不不不,李婶儿,你年纪最长,理应住正房,不能推辞,我和小月住厢房。” 李婶儿百般拒绝,最后无奈柳清音决定交给老天爷~抓阄,结果是柳清音住正房,李婶儿东厢房,小月西厢房。 “老天爷定好了,阿音,不要推辞了。”李婶儿笑道,眼角的褶子加深了几分。 遵从老天爷的决定,柳清音进了正房,房间干净整洁,梳妆台、被褥、桌椅板凳,所有用品一应俱全,真的是拎包入住。 “姐姐,盥洗室在这边,我们可以在正厅吃饭。”小月喜笑颜开,开心的说着以后的生活和安排。 “在下不便久留,先告辞,阿音,今日休整,明日在下来接你。”叶寒声说道。 “好的,声声,辛苦了,我送送你!”柳清音说着从屋里出来,院子里一个人也没了,大小两只也没了踪影,她走到大门口,探头往外看,竟然也没有人影。 “叶寒声属鬼的吗?消失这么快?”柳清音瞪大眼睛,满头问号,觉得不可思议,前后没有半分钟,人和两只狗消失的无影无踪,蒸发都不会这么快…… 正在这时,一只手轻拍在了她的头上…… 第27章 条条大路被堵死! “声声?我还以为你走了。” “嗯,走了,又回来了。”他伸手递过来一张纸。 接过来一看,果不其然是欠条,柳清音娴熟的接过欠条和笔,然后朝着叶寒声摆了摆手,“来,转过身。” 叶寒声略显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弯一点腰。”柳清音说道。 “阿音要做什么?”叶寒声身体微倾。 “自然是要签这欠条了。”柳清音捋了捋叶寒声的头发,把欠条抵在叶寒声的背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好了,给你!”柳清音微笑,叶寒声接过欠条和笔,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发。 “我去关下门,声声喝杯茶在走。”柳清音蹦蹦跶跶的去大门口关门。 “声声,你爱喝……”她转过头发现叶寒声不见了。 “声声?声声?”柳清音满院子溜达寻找。 走到了被树冠遮挡的后院,后院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砖缝里还生出了些许白色黄色的小野花,斑驳的阳光洒在这片墙上,微风徐徐,小野花随风飘动。 柳清音抚摸着这片墙,缓步向前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唰!”的一下,从墙头旋跳进来一个人影,柳清音抬头望去,那人衣摆轻舞,仙气十足。 “你……你怎么?你……”柳清音指指墙,看看叶寒声,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 “走,在下带阿音看看。”叶寒声微笑。 “看什…?”还未说完,叶寒声搂住她纤细的腰,轻轻一跳,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二人稳稳站到了墙头上,柳清音非常兴奋,四处张望,伸手摸了摸头上大树的枝叶。 “你看!” 叶寒声的折扇指着对面的宅子,这座宅子的后墙,与他们站的这面墙靠的极近,这棵大树就夹在了两座宅子中间,树冠庇护着这两座宅子。 “别告诉我这是你家……”柳清音看着对面那座大宅子,心里不住感叹:“这厮豪无人性呀!” 叶寒声微笑点头,“不仅如此,还有一个神奇之处。” “什么神奇之处?你家比皇宫还大?” “那倒不是,神奇之处是这条胡同,这条胡同十分隐蔽,不跳到空中根本看不到。” “所以,几乎没人知道这条胡同?”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微笑点头。 柳清音佯装惊恐,往侧边移动,说道:“你会不会在这胡同里把我了结了?” 叶寒声唇角勾起,探身靠近,“阿音这个提议甚好,神不知鬼不觉。”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柳清音一紧张,脚没踩稳,“啊”的一声,跌落下去,叶寒声一把捞起她的腰,一个侧身带着她稳稳落在了柳宅的地界上。 叶寒声搂着她的腰,二人离的极近,身体几乎贴在一起,他缓缓道:“阿音当真是不小心,在下还没动手,阿音自己就要了结自己了。” “就当前这种镜头,要是演员拉胯一点,肯定会被观众骂油腻、辣眼睛、无法直视,可眼前这厮一点都不油呀,这恰到好处的动作,这暧昧又不失尊重的眼神,这氛围烘托的……”柳清音看着眼前的叶寒声,精神却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姐姐,姐姐在哪里?李婶儿要去买些菜,奴婢要跟她一起去。”小月喊道。 柳清音连忙从叶寒声怀里弹了出来,“声声,先回去,等我…等我安顿好了,请你吃饭。” “我跟你们一起去!”柳清音匆忙从后院跑去了前院。 “姐姐可是生病了?”小月迎上来,面露关怀之色。 “没有,没有,为何如此问?” “姐姐的脸好红,是发热了吗?”小月摸了摸柳清音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咳咳!”柳清音尴尬的咳了两声,握住小月的手,说道:“没事,没事,许是…许是晒了一下太阳,又跑了两步,所以脸有点红。” 小月点了点头,“嗯,走,姐姐,咱们出去转转,刚才李婶儿看了看厨房,米面和油都有,咱们去买点菜,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奴婢跟李婶儿也要赚钱补贴咱们的家用。” “小月,不要自称奴婢,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你自称“我”就可以了,明天我就去衙门消了你的奴籍。”柳清音拉着小月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虽然拍戏多年,但她真正生活在古代之后,还是特别不能适应古人对自己那些谦卑的称呼,总觉得有距离感,而她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对大部分人都自称“我”,当然,特殊的时候还是要装一装的。 柳清音拿着地图带着两人出了门,左转转右瞧瞧,她还琢磨着做胭脂卖,她们逛到了西湖道,好多好多的胭脂水粉铺子,各色各样的胭脂、口脂、眉粉、眉膏,比她想的样式全太多。 然后她合计着做个火锅的买卖什么的,逛了逛附近的酒楼,各色菜系应有尽有,各种各样的火锅,只不过他们不叫火锅叫“古董羹”,西湖道还不是主营美食的地方,就已经这么全乎了。 酒楼外边还有各类小吃,很多都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没见过的。 柳清音最后一个秘籍就是制作香皂,她穿来之后还没用过好用的香皂,于是开始考察街边的店铺。 走着走着她发现香皂到处都有,各种杂货铺,胭脂水粉铺,都有卖,不仅有香皂,还有肥皂,各种颜色,包装精美,香气袭人… 她没用过好的,是因为柳家庄穷乡僻壤,物资匮乏…… 也正因为物资匮乏,她在柳树郡卖胭脂赚了点钱,还了王大成的账,一切都是这么的巧…… 柳清音呆坐在路牙子上望着天空,欲哭无泪,心里不断想着:“上京太他娘的繁华了,各种有呀,财路断尽,除了演戏,我啥也不会了……” “要不找地方去演戏?可是古代都是戏曲,我也不会呀,看来只能老老实实当叶寒声的打工人了,努力帮他破案赚提成!” 李婶儿跟小月对视一眼,又看着愁眉苦脸的柳清音,“姐姐怎么了,疲累了吗?”小月关切问道。 “不是,本来我想着有几个赚钱的路子,好让咱们能过的好一点,可是逛了一圈,发现都行不通……”,她委屈巴巴的望着李婶儿和小月。 “没事的,阿音,咱们不求大富大贵,老婆子我跟月丫头商量好了,我做糕点,月丫头做绣活儿,然后我俩在云月阁附近摆摊儿,一定饿不着咱们的。”李婶儿细心安慰道。 “是啊,姐姐,不用担心的。” “阿音就放心去叶公子店铺里做工就好了。” “嗯,咱们三个一起努力,一定可以在这上京站稳脚!加油!”柳清音搂着李婶儿跟小月说道,“走,咱们买点菜,回家包饺子!” 和面、调馅儿、擀皮、包饺子,三人围坐在桌前忙忙碌碌,有说有笑,忙忙碌碌,阳光正好…… 小月和李婶儿不住的感慨,能遇见柳清音真好,柳清音亦是如此,感叹大家能在一起安稳的生活,是上天的恩赐…… 不多时,袅袅炊烟从柳宅的厨房飘了出来,满屋饺子的香味。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叶寒声靠在门口轻声说道。 “叶公子来了,请进,请进,我正说想让阿音请您过来呢。”李婶儿热情的招呼着叶寒声。 “公子请上座。”小月毕恭毕敬的说道。 “哎呀,不用跟他那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随便坐,饺子好香,赶紧来尝尝!” 柳清音眉眼弯弯,坐在桌前,夹起一个饺子,仰头朝着叶寒声晃了晃,斑驳的阳光撒在她的脸上,她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睛愈发灵动。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叶寒声拿起筷子“唰”的一下,夹过了柳清音夹着的饺子,放进了嘴里,顿时浓浓的汤汁和香气瞬间在口中四溢。 “嗯!”叶寒声眼睛一亮,不断点头表示肯定! “哎?你不讲武德,抢我的饺子。”柳清音说着就要夹他碗里的饺子,叶寒声用筷子抵挡,两人的筷子几番交手,最后叶寒声一把举起了碗,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取得了胜利。 小月抿嘴轻笑,李婶儿笑的眼角的褶子更深了,“不要抢,不要抢,还有很多,够你们吃的。” 柳清音“哼”的一声,抱着胳膊佯装生气,像极了炸了毛的雪儿,叶寒声轻笑着理了理的她的头发,分给了她几个饺子,这才平息了她的“怒气”。 多年以后,柳清音每每想起初来上京的第一顿饺子,总是忍不住泪目,如果时间能定格,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人生能只如初见,那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第28章 人彘惊现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本是个安逸祥和的夜晚,可烟花巷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里却灯火通明。 进入宅子,穿过长廊来到了一间书房,转动书桌上的笔筒,“哄”上一声,一个暗道出现了,进入暗道,里面就是另一幅天地了。 屠夫刘筒轻车熟路,通过了暗道,来到大堂,大堂的墙壁上绘制着各种精美细致的春宫图,各色香艳仕女,清秀小倌儿,天人交战,虽然看了多次,可每次看到,刘筒都会血脉偾张。 “欢迎刘老板,燕红姑娘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眉眼妩媚,衣衫薄透的男子轻声问道。 “嗯!好!”刘筒拍到男子胸口了一张银票,顺带着饶有兴味的看了看他赤裸的双脚。 妩媚男子道:“今日燕红姑娘想玩个游戏,刘老板通过了,姑娘才肯现身相见。” “哦?老子倒要看看,我的燕红想玩什么?”刘筒搓搓手急不可耐。 男子带着他来到了一个蒙着红布的板子前,刘筒一把扯掉了红布,板子上是已经被打乱的木块拼图,虽然被打乱了,但仍能看出来,这幅图拼好之后一定香艳无比。 刘筒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口水,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个画着脚的木块,眼神迷离。 “刘老板,姑娘说要拼好她的画像,她才肯见你哦。”男子妖娆的走到刘筒背后,用手指暧昧的划过他的肩头,“刘老板慢慢享用,奴家先行退下了。” 刘筒欲色难掩,用力揉着画着脚的拼图,拼图的表面附着一层柔软的皮,触之光滑如丝缎,凉凉的触感更让他欲罢不能,他将脸贴在那双脚的拼图上,闭着眼睛轻轻蹭着,呼吸逐渐急促。 他体内燃起浓浓烈焰,用最快的速度拼拼图,一幅香艳的画,就要完整的出现在他眼前,此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沉入燕红的温柔乡了。 等最后一块拼图放好,刘筒右边的房门“轰”的一声打开了。 房内雾气氤氲,朦胧中,燕红诱惑的坐在软榻上,身着光滑的红色薄纱软衫,软衫几乎透明,为玲珑的身体曲线增加了几丝妩媚,她长发顺滑柔软,几捋薄薄的发丝,试图掩盖胸前的高耸傲人,但却愈发欲盖弥彰…… 一个大大的木质浴桶摆在软榻之下,她的脚不断轻轻的挑逗着浴桶里的水,水花跳动,每一下都跳在刘筒的心口上,一条红色光滑丝锻轻轻盖在她的小腹处,无暇如美玉般的双腿一览无余,红色丝锻随着双足戏水,时而微微抬起,时而轻轻落下,神秘之处若隐若现…… 刘筒眼神迷离,迅速冲到燕红房间,一把抱住燕红,房门缓缓关上,门缝里,刘筒如同狗一般,捧着燕红的双脚跪在地上 翌日清晨。 “香甜的美酒、娇软的美女,好不…好不快活,哈哈哈哈。” 天蒙蒙亮,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醉汉,拎着酒壶踉踉跄跄的走在巷子里,一看就是在勾栏之地磋磨了一夜。 走着走着,醉汉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张草席掩盖着什么。 “咦?那是什么宝贝吗?哈哈。”他扶着墙拎着酒壶,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来,让本大爷看看!”掀开草席,看到一口小水缸,掀开水缸的盖子,一张惨白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脸已经被泡发了,毫无一丝颜色,眼睛浑浊不堪,却瞪得异常大,她张着大嘴仿佛要把眼前的人吞进肚子里,长发四散的漂浮在水缸中,和蠕动的蛆交缠在一起,散发着阵阵恶臭。 “啊!!!”醉汉的叫声划破了黎明的长空,他本能的想跑,腿却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他的酒立刻就醒了,颤颤巍巍的拼命往后蹭着,裆处流出的液体缓缓蔓延开来。 京兆衙门的衙役包围了现场,围观百姓议论纷纷,经验丰富的仵作见到了这样的尸体也忍不住生出一丝骇然,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人做到如此地步,人彘事件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上京。 刘筒昨夜与燕红缠绵,凌晨才返回家中,宅子那边的规矩之一就是不能过夜,今夜他躺在塌上蹭着那块画着脚的拼图,回味着昨夜的一幕幕,恨不得日日握着燕红柔软的小脚入睡。 “当当当”,一阵扣门的声音传来。 “谁呀?”刘筒粗着嗓子喊道。 “当当当”,门外无人应答,只是不断敲门。 “谁呀?妈的!这么晚打扰老子。”刘筒怒气冲冲的开门骂道。 门外空无一人,刘筒骂骂咧咧的刚要关门,瞧见门口不远处有一个精致的小匣子,他拿起匣子四处张望,见四下无人,便拿走了。 回到房间,刘筒好奇的打开匣子,看到匣子里的东西猛的后退几步! “哐啷啷”,摆台上的瓷器摆件被他碰掉一地。 他揉了揉眼睛,初秋天气凉爽,他脑门上却渗出了汗,刘筒瞪大眼睛缓缓走到匣子前,里面是一双新鲜的人脚! 脚被处理的异常干净,宛如一件精致的玉器,它静静的躺在匣子里,有一种诡异的美感,刘筒忍不住伸手触摸,那冰冷的触感,光滑的皮肤,竟让他克服了恐惧,生出了一丝兴奋。 这双脚他太熟悉了,是燕红的脚,他拿过拼图又仔细对比了一番,确是燕红的脚无疑,他心中一惊,想到了传的沸沸扬扬的人彘案。 理智告诉他要赶紧去京兆衙门报官,可看到那双美艳无比的脚像一把钩子一样,牢牢的勾住了他的心神,最终欲望战胜了理智,握着这双脚入睡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 刘筒躺到榻上,将脚握在手里,贴到他的胸口蹭来蹭去,欲火焚身…… 京兆衙门倾尽全力调查女尸身份,迟迟无果。 鬼魅般的夜,宅子暗室内。 “张院长,莺歌姑娘恭候您多时了。”妩媚男子款步走来,轻声道。 “哦?是吗,老夫早就相见莺歌了,今夜才得空,走带老夫去莺歌处。” 张院长,张文士是上京赫赫有名的竹青学院院长,平日里以学识渊博,儒雅随和着称。 “我的莺歌,老夫想死你了!”张文士推开门,发现房内站着一排穿着清凉的女子,此时莺歌从背后出现搂住他的腰。 莺歌娇嗔道:“夫子~~,今天我们还玩平日玩的好不好吗?” 莺歌声音酥麻,柔若无骨,张文士揉着她的手心痒难耐,“好,都依莺歌。” 张文士被莺歌蒙住眼睛,一排女子齐刷刷的伸出手,莺歌混在其中,也伸出手。 张文士蒙着眼睛挨个摸手,直到找到莺歌,莺歌的手柔软光滑,如丝缎一般,长长的指甲红润光泽,似精美的玉片,他很快摸到了莺歌的手,结束了这场游戏。 女子们都退出去,房内只剩下了莺歌和张文士。 莺歌换上了竹青学院的学子服,“莺歌,老夫考教考教你,答不对可要褪一件衣服。”张文士痴迷的抚摸着莺歌的手说道。 “夫子,你明知奴家才疏学浅。” “老夫考较简单的。” “奴家遵夫子命。”莺歌用手白拨弄着他的花白胡子,他一把攥住莺歌的手继续揉搓。 考教过后,莺歌毫无意外的一丝不挂,张文士让她用手抚摸她自己的身体,他在一边眼神迷离,捋着胡子,欲色渐起…… 一番云山雾里,莺歌脸色潮红,气息微喘的靠在张文士胸口,“夫子真是老当益壮。” “哈哈哈,莺歌满意就好!” 张文士开怀大笑,细细把玩着莺歌的手,时不时放在嘴里贪婪的吮吸一番,莺歌几次气息急促。 他拿着纤细的毛笔沾着小桌上的红漆,细细描绘着莺歌的指甲。 “好美,夫子鬼斧神工。”莺歌眼前一亮,打量着自己的手,在红漆图案的加持下,莺歌的手妖媚异常…… 翌日午后,张文士在房内批阅学子们的试卷,取了红墨回来之后看到桌上有个精致的小匣子。 打开匣子,一双干净精致的人手赫然出现! 张文士吃了一惊,瘫坐在太师椅上,缓过神来,他连忙关好门,在窗边四处张望,确认没人之后关好窗。 来到匣子前,仔细查看这双手,一双极美的手,指甲上的红漆图案此时显得无比刺眼…… 第29章 人彘案继续发酵 张文士盯着这双美艳绝伦的人手,陷入痴迷,他悄悄将手放入了自己屋内的小冰室里保存了起来。 随后整理衣衫,出房门到院内,拦住了一个忙碌的小厮问道:“阿莲来了没有?” 小厮恭敬道:“回张院长,阿莲今日没来。” 张文士皱眉。 “哎,听说了吗?郊外又出现人彘了,又是个女子。” “听说了,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丧心病狂,杀人的手段这么残忍。” “后续出门的时候小心点。” 两个洒扫婆子议论纷纷,张院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皇城道菜市口。 刘筒在自己的肉铺里打盹儿,回味着那双美到极致的脚,一个大嗓门喊到:“刘老板,还卖不卖肉了!” 刘筒瞬间清醒,笑嘻嘻的说道:“王大姐,今天买点什么?” “呦!叫谁大姐呢,你可比人家老多了!”王大姐捋了捋头发,满脸横肉,矫揉造作。 “是是是,王仙女,今天要来点什么?”刘筒一脸市侩。 “哈哈哈,看在你嘴这么甜的份上,来两个猪蹄子!”王大姐笑的花枝乱颤。 “好嘞,您稍等。”刘筒背过身,露出了一脸鄙夷的表情。 “王姐,听说了吗?京郊又出现人彘了!”一个穿着蓝色麻衣的妇女,在王大姐耳边轻声说。 “是吗??我还不知道。”王大姐吃惊道。 “今天我老爹一大早去京郊放羊,看到衙门的人了,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回呀,是手没了!” 哐当!一声,猪蹄被刘筒砍了下来! “哎呦!吓我一跳。”王大姐捂着心口惊呼一声。 刘筒满脸堆笑:“见谅见谅,这不使大点劲儿,砍不下来!” 王大姐拎上猪蹄,付了银子,悄声打趣道:“这不知道的呀,还以为京郊的人彘,是你砍的呢,哈哈哈!” “哎呀呀,王仙女,这话可不能乱说呀!”刘筒手握砍骨刀,指节泛白。 “哈哈哈,逗你呢,看把你吓的,走了,回家做饭。”王大姐一扭一扭的离开的肉铺。 “王仙女慢走!”刘筒满脸笑容的送客。 王大姐走远之后,刘筒惊觉事情不对,连忙关铺门回家,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了那双脚。 “老刘,这么早关门呀!” “啊,家里有点事儿,得回去一趟。” “是不是你老婆从娘家回来了,赶着回去洞房?!哈哈哈!” “滚蛋!”刘筒顾不上跟他们打趣,着急忙慌的往家走,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地窖冰室里的那个匣子。 刘筒家门前。 “彩霞,刚回来呀?”一个身着棕色麻衣的老妪问道。 金彩霞正在开门,“对,放心不下老刘,想着早点回来。” “这么多东西都是给你家老刘买的?” “有老刘的,也有阿胜的。” “阿胜也不小了,该娶媳妇了,回头我帮你张罗张罗,东边老王家的阿兰跟你们家阿胜差不多,那姑娘好着呢,咱们挑个好日子,老婆子我去说个媒。” “好呀,吴婶儿,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好!”吴婶儿喜笑颜开。 告别吴婶儿,金彩霞回到家就里里外外的打扫收拾,她回娘家这段时间,家里被刘筒折腾的不像样,忙活完了家务,做好了饭,又想着给刘筒添两个好菜,她就去地窖取食材。 下了地窖,烛光昏暗,金彩霞取了想要的食材,又打算取些冰,她重新下了地窖,打开冰室看到了一团裹着布的东西,轻轻扯开布,她看到了一个精致的匣子…… “啊!!”一声惊叫,金彩霞被匣子里的人脚吓的摔倒在地,地窖口站着气喘吁吁,满头是汗的刘筒,他也十分惊讶,金彩霞在今天回来了。 “夫人!”刘筒连忙下了地窖,看到一脸惨白的金彩霞,指着匣子吓的说不出话来。 刘筒连忙过去盖住匣子,缓缓靠近金彩霞,他轻声说道:“夫人莫怕,我一会儿就把它处理掉。” 金彩霞连连后退,泪水涌出眼眶,她缩进墙角,颤抖说道:“京郊的人…是…是你杀的?” “不是!不是的!夫人!”刘筒坚定的回答道,想上前扶起她。 她连连躲闪,“别过来!不是你杀的,为什么你会有…会有那个!”金彩霞指着匣子惊恐的说道。 “夫人,你听我说,这个匣子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到咱家门前的,我只是…只是太喜欢,所以才留下的,人真不是我杀的!”刘筒慌忙解释道。 金彩霞颤抖的站起身,“那你为何不报官?” “不能报官,报官就说不清楚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人放到门前的,没办法跟衙门的人说,他们会把我抓起来的。” “不行,必须要报官,不报官就更说不清了,现在就去报官!现在就去!”金彩霞喊道,她想要出地窖,去官府。 刘筒连忙拉住她,痛哭流涕道:“夫人,夫人,绝不能报官,我去把这个匣子处理掉,咱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不好,夫人!” “人又不是你杀的,你怕什么!现在已经死了两个人了,此事非比寻常,我们把它交到官府,说清楚,官府是不会为难你的!”金彩霞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不行,夫人,我不想节外生枝,不报官好不好,想想阿胜,我们还有阿胜,如果我被牵连到这件事里,毁了名声,阿胜要如何自处?” “你决定留下这个匣子的时候,就没想过阿胜吗?就没想过我吗?”金彩霞满眼泪水。 刘筒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哀哀戚戚的说道:“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不要报官!不要报官!” “刘筒,这件事情不能不清不楚,官府早晚会查出来,到时候你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为了阿胜,为了清白,必须马上去报官!”金彩霞正色说道。 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去拿那个装着人脚的匣子,刘筒站起身来,此时他的脑海里天人交战。 如果让金彩霞去报了官,这便不是一双人脚的问题,他可能会成为杀人嫌疑犯,他逛暗娼馆,他那不想为人所知的癖好,便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赤裸裸的露出来,那时,他将身败名裂,比死还痛苦! “不行,不行,夫人!你真的不为我想想吗?!”刘筒大喊一声。 “你放开我,放开!我就是在为你着想!”,金彩霞抱着匣子拼命挣脱出来,往地窖口走去。 刘筒上前一把从后背抱住金彩霞,往回一拉,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噙着眼泪轻声道:“夫人,你为何如此不听话……” 金彩霞忽然一动不动,直直的站着,片刻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用尽力气,想回头看刘筒一眼… 噗!噗!噗! 刘筒又是几刀,直捅金彩霞的要害! “夫人,好生休息!”刘筒轻轻把金彩霞放到地上,接过匣子,金彩霞的眼神中充斥着不敢相信,她痛苦的盯着刘筒,眼泪顺着脸庞滑落…… “夫…夫君”,她话未说完,一大口鲜血涌出,没了气息。 刘筒扔掉了手里的剔骨刀,把匣子放在一旁,瘫坐在地上,他的手在颤抖,浑身被汗水浸湿,地窖里安静极了,静的能听到他“砰砰”的心跳和急促的喘息…… 金彩霞的鲜血蔓延开来,刘筒仿佛被这红色刺痛,他抱起匣子慌忙向后蹭了几下,好躲开那一片鲜红。 “哐啷啷!”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刘筒一个激灵缓过神儿来。 “谁?!”他大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地窖,地窖门口的坛子倒了,抬头看去,一个棕色麻衣背影慌张向前跑,他连忙追了上去! “啊!”棕色麻衣的老妪被擒住,重新拖入刘筒家中,刘筒一手勒住老妪的脖子,防止她大叫,一手插上门。 “别杀我,别杀我,老婆子眼瞎,耳聋,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老妪吃力的慌忙求饶。 刘筒气喘吁吁,掐着老妪的脖子说道:“吴婶儿,你来我家干嘛?!” “我…我本来跟彩霞说好了,给阿胜做个媒,可忘记问阿胜的八字了,想着来找彩霞问问,别杀我,别杀我……”吴婶儿呜呜的哭了起来。 “呵!”刘筒冷笑一声,“吴婶儿,对不住了,你…走不了了!” 第30章 入宫 “别杀我,阿筒,别杀我!”吴婶儿连连求饶。 刘筒把吴婶儿拖入正厅,拿了麻绳把她困住,找了块毛巾塞住她的嘴,此时他看到了桌上的饭菜,和院子里晾晒的衣服和被子。 家里被彩霞打扫的干干净净,卧房内几套新衣服,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塌上,两双她亲手缝制的新鞋,静静在塌边放着,阿胜的房间里亦是如此。 彩霞嫁给刘筒多年,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一直以来,勤俭持家,对儿子跟他都是万般好,而给她自己,没添过什么胭脂水粉,也没什么首饰,衣服也就那几件。 想到这,一股酸涩涌上刘筒的心头,眼泪瞬间充满眼睛,他有些后悔,可事已至此,也回不了头了。 “呜呜呜”,吴婶儿拼命挣扎着,刘筒转过头看着她说:“吴婶儿,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置你,先委屈你在地窖陪彩霞!” “呜呜呜”,吴婶儿拼命摇头。 “啪!”的一声,刘筒用刀背敲了吴婶儿的脑袋,吴婶儿立刻昏了过去。 人彘案继续发酵,上京城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皇宫,御书房。 御书房内弥漫着恐慌压抑的气息,东陵皇帝李启,一袭暗紫色龙纹锦衫,脸色阴沉的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横眉怒目,眼神凌厉,青筋暴起的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 “啪!”的一声。 一个茶杯碎在了地上! “京兆尹府、刑部,朕要你们做甚!这里是上京!在朕的家门口,竟发生如此惨案,京城内流言四起,尔等竟毫无办法,案子毫无进展!朕要你们有何用!” 他的言语间充满愤怒,每个字都重重的敲打在大臣们的心口上! 天子一怒,地上跪着的这群人都瑟瑟发抖,“陛下息怒,臣等惶恐,臣等有罪!” “陛下”,太监总管黄忠全重新端着一杯茶走来,他弯着腰恭敬道:“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要不要宣叶公子?” 李启接过茶盏闭上眼睛舒一口气,“都给朕滚!” “遵旨,臣等告退!”一群人麻利的离开了御书房,生怕多待一秒钟他们就被皇帝砍了。 “宣阿声来见朕!” “遵旨!”黄忠全毕恭毕敬回道。 叶寒声正带着柳清音参观影阁,“哇,影阁好大呀,就是景致差了些,应该在假山旁种棵树,在种些花。”柳清音四处张望道,目光锁定在假山上。 影卫们都惊呆了,他们公子第一次带着女子入阁,除了一直照顾流云公子的阿烟姑娘,影阁再未见过任何一个活着的女子。 叶寒声微笑,“影阁可不是赏花弄草之地,阿音以后会懂的。” “报~~!”一个影卫拱手跪地,“启禀公子,陛下宣您入宫。” 叶寒声摆摆手,影卫退下,“阿音要不要随在下一起去?” “我……可以吗?” 那可是皇帝,封建社会皇帝主宰一切呀,生死尽在他一念之间。 “当然可以,如今阿音在影阁做事,进宫是难免的。” 柳清音一把扯住叶寒声的衣袖,“我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声声可要罩着我,好歹你是我顶头上司。” 叶寒声笑道:“那是自然。” 阁里的影卫大气儿都不敢喘,第一次,第一次公子在不执行任务的情况下,让女子碰他,之前碰过他的女子,轻则断手断臂,重则性命不保,这位姑娘当真是无知无畏! 二人乘马车前往皇宫。 暗处捕风打趣道:“你说公子最后会先砍她哪只手?” “你怎就觉得公子会让她死?”追影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找她来的目的,这死不死的,公子说了又不算。” “公子若是不想让她死,就算阎王爷来了,都带不走她。” “要不咱俩打个赌?”捕风眉眼一挑。 “此等绝密,莫要再提,你要想死,直接去影狱,我还想好好活着,保护公子。”追影瞥了他一眼。 捕风揶揄道:“得了,就你那两下子,还保护公子?哪次不是公子救你,若是没公子护着,你坟头草都得一人多高了。” “若没有公子的话,某人十年前当小叫花子的时候就没了。”追影缓缓说道。 捕风听完这话,差点栽下去,“好了好了好了,好歹咱俩在阁里都是有头有脸的都是一等影卫,就别互相拆台了。” 追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知道坏人都死于什么吗?” 捕风疑惑,瞪大眼睛,呆呆的问道:“死于什么?” “坏人,死于话多!”追影缓缓说完,闪身而去。 “追影,你大爷的,给我站住!”捕风紧追其后。 马车内。 “陛下诏你入宫,想必是为了最近两起人彘案?”柳清音问道。 “嗯,十有八九。” “你怎么看?” “这要等看到尸体才能判断。” “到底是什么样的恨意,让凶手把人变成人彘。”柳清音皱眉。 “杀人的动机有很多,不一定是因为恨,等了解清楚案情,就可以推断了。” “声声……一会儿我就在门外等你,毕竟陛下没有诏我,我进去也不太合适。” “好,乖乖等着。”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 很快便来到了御书房门前。 “阿音在此等候在下即可,切莫乱跑。”叶寒声微笑着理了理她的头发。 柳清音点头。 “见过叶公子,陛下在书房等着公子。”黄忠全恭敬的躬身行礼。 叶寒声微微颔首,随他进了御书房。 黄公公在关门的刹那,不着痕迹的看了柳清音一眼。 “阿声,又要辛苦你了,人彘案闹得人心惶惶,务必早日解决,还百姓一个安宁。”皇帝起身扶起行礼的叶寒声,拍了拍他的肩膀。 “属下遵旨!”叶寒声答道。 “多日不见,阿声都瘦了,黄忠全,让内务府和太医院准备一些补品,送到阿声府上。” “老奴遵旨。” “多谢陛下。” “阿声啊,朕与父亲情同手足,你父母又因护朕而死,朕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在愧疚,对于你,朕更是当成亲儿子一般,阿声莫要与朕疏离。” “属下不敢,属下感念陛下眷顾之恩,定当尽心竭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嗯!好孩子。”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姑娘你们怎么样了?” “回陛下,想必杀海已经禀报您了,一切进展顺利。” “咳咳!”皇帝干咳了两声,“杀海过去一是替朕看看你,二是保护你,朕别无他意。” “属下明白,多谢陛下。”叶寒声恭敬答道。 “好了,抓紧时间回去办案,朕等你的好消息!” “遵旨!属下告退!” 叶寒声退出御书房。 “你知道被他察觉了吗?”李启抿了一口茶冷声说道。 “属下该死,请陛下治罪!”杀海现身,头重重磕在地上。 “算了,阿声武艺超群,想要逃过他的眼睛实属不易。”皇帝声音清冷,“往后不用监视他了。” “是,属下遵旨!” 皇帝摆手,杀海隐去身形。 “黄忠全!” “奴才在!”,黄忠全躬身上前,恭敬答道。 “见到那个姑娘了?”皇帝抿了一口茶问道。 “见过了,那姑娘眉清目秀,看着年纪尚轻。” “等影阁送来了简报,第一时间拿给朕!” “是,陛下!” “朕的阿衡绝对不能有事!”皇帝握紧了茶杯,骨节分明,手指泛白。 “太子殿下由陛下和历代圣祖庇佑,洪福齐天,定不会有事。”黄忠全轻声答道。 柳清音在离御书房不远处,找了一棵大树靠着,初秋树叶还未散尽,她靠在树下,仰头看着树冠,张开手掌挡着阳光,阳光透过树冠钻过指缝洒进她的眼眸,她晃动手掌感受着斑驳阳光的跳动。 “姑娘好生闲适。” 一个温润清朗的声音传来。 柳清音歪头一看,眼前一个跟叶寒声差不多大的紫衣少年,他的皮肤白的透亮,如女子般细腻,眉眼灵动,青丝如瀑,手持一串墨色晶透念珠,谦逊有礼,紫色流光发带随风舞动,更显得他气质不凡。 明明是初次相见,不知道为什么柳清音看到他竟会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姑娘,在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呃……你这搭讪的方式有点俗套呀。”柳清音打趣道。 “哈哈,在下墨尘,敢问姑娘芳名?” “我是柳清音,见过墨尘公子!”柳清音微微俯身行礼,好让自己像个古人。 “柳姑娘看似不是宫中人,因何在此处?” “我……”柳清音还未说完,一道声音传来。 “南疆蛊医墨尘,更不是宫中人,又因何在此?” 第31章 她们经历了什么? 叶寒声缓步走近,将柳清音护在身后。 “这位定是影阁叶寒声,叶公子?” “这么快就完事儿了?”柳清音戳了戳他,悄声问道。 “嗯,并无复杂之处。”叶寒声回道。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完全忽视了墨尘的存在。 ”咳咳”,墨尘尴尬的轻咳了两声,示意他还在这。 “太子殿下驾到!”一个纤细高亢的太监声音传来。 “参见太子殿下!”叶寒声与墨尘纷纷跪下行礼,柳清音见状连忙也跪下,并往叶寒声身后躲了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小点声,本宫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太子皱着眉对旁边的太监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再记不得,本宫就把你换了!”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才知错。”小太监惶恐的回道。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太子伸手示意他们都起来。 “阿尘,怎得不等本宫?”太子殿下看到墨尘便笑意盈盈。 “回太子殿下,殿下更衣耗费时间甚长,草民担心陛下着急,便先行赶来汇报,望太子殿下莫怪。” “无妨,无妨,阿尘不必如此。”太子瞥了旁边的小太监一眼,“他们非要给本宫穿的这么复杂。” 小太监们往后缩了缩。 柳清音一头黑线,这太子…还真是没有架子。 “阿声,你何时回来的?都不与本宫知会一声。”太子和颜悦色,似是跟叶寒声关系很好。 “回太子殿下,属下前几日刚回京,处理了一些阁内的事情,耽误了几日。” “父皇叫你来是处理人彘案的?”太子神情严肃了起来。 “是”,叶寒声回道。 “阿声定要尽心竭力,早日破案,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竟发生如此惨案,百姓终日惶惶不安,本宫着实心焦。” “殿下放心,属下自当竭尽全力。” “太子殿下的气色似是好了许多。” “是啊,多亏了阿尘,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墨尘,给本宫调理身体的蛊医,你们都是本宫挚友,今后定要好好相处。” “影阁叶公子,怎会不知道草民身份,草民的亵裤是什么颜色,叶公子怕是都一清二楚。” “这墨尘阴阳怪气的功夫跟叶寒声不相上下呀。”柳清音心想。 “叶某对墨公子的亵裤不感兴趣,墨公子不必惊慌。” “属下还有要案在身,先行告退,望太子殿下保重身体,得空属下定会去东宫探望。”叶寒声拱手告退,柳清音悄悄的跟在他身后走,大佬们的高端局,她还是隐身比较好。 “柳姑娘,得空在下带你游上京啊!”身后墨尘喊道。 “勿cue!这货看不出我想隐身吗?!”柳清音心里碎碎念。 “不劳墨公子费心,上京,叶某自会带她游!”叶寒声头也不回,甩下这句话,拉起柳清音走的更快了。 “慢点,慢点,再快咱俩就要起飞了。” 出了宫门叶寒声才放缓了速度,“以后离那墨尘远一点。” 柳清音仰头看着他严肃的表情道:“声声似是非常不喜欢他。” “南疆之人善用蛊,其中用蛊之人都以蛊冢为尊,这墨尘又是蛊冢内一等用蛊高手,医术不俗,下蛊毒更胜一筹,此前几番请他为太子医治,他都不肯来,此番前来,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蛊毒,你和流云都解不了?” 叶寒声摇头:“一般蛊毒尚可解,但此人若出手,在下与流云均无十足把握。” “啊?那还把他放宫里,万一他暗杀陛下和太子怎么办?”柳清音惊恐道。 “不会,南疆与东陵世代交好,南疆皇后乃当今陛下之妹,此次墨尘主动请旨医治太子殿下,随南疆使者入东陵,应该是有其他目的,断不会行刺杀之事。” “原来如此,不过太子看着挺健康的,他得了什么病需要蛊医来医治?中蛊毒吗?不会?”柳清音瞪大眼睛好奇问道。 叶寒声看着她沉默片刻,意味深长道:“阿音以后,会知道的。” 柳清音满脸狐疑,“我突然不想知道了,当我没问。” “定要离此人远一点!”叶寒声拍着柳清音的头再次说道。 “你这是上级的命令?还是朋友的忠告?亦或是……”柳清音挑眉。 “亦或是什么?” “亦或是追求者的意愿?”柳清音歪头看着他打趣道。 叶寒声俯身,脸缓缓靠近,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说道:“阿音觉得如何,便是如何。” 柳清音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说道:“声声真是打得一手好太极。” “何为太极?”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调和,变化之源,这是上古秘术,尔等凡人休要窥探天机。”柳清音佯装高深莫测,奔着马车扬长而去。 刑部,停尸房。 “哕哕!!!”柳清音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看到尸体之后仍然忍不住吐的昏天黑地。 叶寒声轻拍着她的后背道:“阿音还是在马车上等候的好。” 柳清音摆手:“我马上就好,不必担心,你专心验尸,不要管我,我一会儿去找你。”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好,阿音的反应是正常的,不必太过勉强,他日习惯了就没事了。” 柳清音点头,叶寒声再次进入停尸房。 缓了缓,她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进去,叶寒声正在仔细勘验两具尸体,刑部尚书,京兆府尹恭敬站在一旁,刑部仵作正在详细说明验尸结果。 “两个死者的年龄均在20岁左右,体内有麻痹致幻的醉心花,十足十提纯了的醉心花,功效比平常的强了百倍不止。” “从刀口的角度来看,她们是自己砍的自己,只有右手和右臂是被他人砍掉的,右手及右臂刀口十分工整,凶手手法娴熟,力气很大,刀刃也极其锋利。” “凶手善用刀,而且十分了解人体结构。”柳清音分析道。 仵作点头:“姑娘说的有理。” “另外,还有一点,她们……”,仵作有些许迟疑。 “说!”叶寒声抬眼看着仵作。 “她们都中毒了”,仵作皱眉,“一次吸食大量烟膏导致的中毒。” “又是烟膏!”柳清音皱着眉攥紧拳头,指尖发白。 她上前观察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颈间有一颗红痣,“致幻,中毒,自己砍自己,死前她们经历了什么?” “刘大人,近期有没有失踪案?”叶寒声问道。 京兆府尹刘巩拱手回道:“回公子,近期并无人报失踪。” “把近三个月,所有涉及20岁左右女子的案件,无论大小,均整理成简报送到影阁。” “每个街巷的街长,近三个月的街长日志呈报影阁。” “是!”刘巩答道。 “李尚书。” “微臣在!”刑部尚书李子元躬身答道。 “尸体送到影阁,另刑部仵作暂借调影阁,结案了再回来!” “微臣遵命!” “属下遵命!”花白头发的仵作白荣山恭敬回道。 “声声,街长是干什么的?”柳清音悄声问道。 叶寒声给她科普了一番,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街长貌似是个“监控探头”,也相当于居委会主任,片区大小事宜都归他们管,有的事情不至于闹到衙门口,就去街长家处理,街长日志里记录的就是平时片区内发生的事情。 影阁,墨影苑内。 墨影苑是叶寒声办公的地方,他在房间内给柳清音支起了一张小桌子。 “这……是给我准备的?”柳清音看着桌子问道。 “正是!”叶寒声回到自己的桌前坐下,准备翻看案件简报。 “好,我这种临时工,能跟大boss坐在一个办公室,待遇相当不错了。”柳清音坐在桌前拍拍桌子,动动椅子,调整了一个最适合自己的姿势。 阿澄又抱进来一沓卷宗,准备放到叶寒声桌子上。 “把这些给她!”叶寒声淡声道。 “是!”阿澄恭敬道。 “姑娘请。”一摞卷宗挡在了柳清音面前,挡的阿澄就剩下一个帽子了。 “这……这是简报???简报就这么多???”柳清音吃了一惊,“就咱俩看,得看到什么时候?” 阿澄此时又抱来了街长的日志记录,“公子,这个?” 叶寒声一个眼神儿,日志全堆在了柳清音桌子上。 “阿澄,还有吗?”柳清音一脸苦哈哈。 “回姑娘,没有了。”阿澄恭敬答道。 柳清音微微坐正,拍了拍脸,“打起精神加油看!!” “阿音可知要看什么?”叶寒声轻声问道。 第32章 认尸 柳清音翻着卷宗,轻声说道:“当然后着重看那些夫妻之间经常吵架的,邻里间经常吵架的,还有经常夜不归宿或是经常半夜回来的。” 她认真的看着这些卷宗简报,都是繁体字,她得格外仔细。 “建议街长今后把那些经常发生矛盾的上报衙门,让衙门做个标记,这样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好能有效率的排查。” “好,此主意甚好。” 月色如水,烛火阑珊,屋内二人一起看案卷,一起讨论的影子映在窗上,光影朦胧,如诗如画…… 他们完全沉浸在卷宗的世界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直到天色渐渐发亮,他们才意识到,已经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二人将日志、卷宗简报和他们探讨的记录摆在一起,五十多个名字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他们面前。 “这些女子大都家庭不和睦,夫妻二人多次发生口角,又经常去街长家调节,街长日志显示,她们最近都离家了。” “等天大亮了咱们就挨个去看看!”柳清音眼睛亮亮的。 “先派人分别去这些人家打探,筛选一下。”叶寒声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你先休息一会儿,他们有结果了,咱们再去!” 柳清音着懒腰说道:“还是声声想的周全!” “咕噜噜”,她揉着肚子尴尬的笑了笑,“用脑过度,又饿了。” “阿音辛苦了。”叶寒声拍了拍她的头。 “阿澄,准备些吃的。” “是!公子!”门外阿澄恭敬回道。 天色发亮,天边泛起鱼肚白,阿澄和影卫端来了一些包子,几碟小菜和两碗汤。 叶寒声拟好名单,吩咐捕风和追影分别带人去这些人家探查情况,柳清音大快朵颐,吃完饭,便眼皮打架,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寒声看着她像团子一样软糯糯的小脸,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上前抱起柳清音向内室走去,将她轻轻的放到了内室的软榻上,又取来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睡得正香,时不时的蹭蹭披风,像极了睡觉不老实的雪儿,叶寒声看着她,上扬的嘴角始终没有落下来。 “死了倒是怪可惜的。”叶寒声轻抚着她的脸庞,低声自语,微笑逐渐骇人,看着熟睡的她,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柳清音挠了挠脸,嘴里仿佛嚼着什么,睡梦中,她喃喃道:“再来两个肉包子!” 日上三竿,睁开眼睛,柳清音发现自己在软蹋上,她打了个哈欠,起身伸了个懒腰,理了理头发,看了看四周不见叶寒声,便探着脑袋轻声喊道:“声声?” 没人回应,她便轻轻走到厅内,见捕风正在汇报情况。 “公子,这些人都查过了,只有三名女子不知所踪,追影正在进一步确认,属下先行将这三名女子的丈夫带来,公子可要让他们辨认尸体?” “先带他们去前厅!”叶寒声喝了一口茶说道。 “是!”捕风闪身出门。 “睡醒了?正好,一起去会会他们。” “好,你没休息会儿吗?”柳清音看着他略显乌青的眼下问道。 “软蹋让给了阿音,在下只能在桌前,浅眠片刻。”叶寒声一脸“还不是因为你”的模样。 “本来我是趴桌子睡的,你非……”,她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我怎么去的软榻?你抱我去的?”柳清音瞪大眼睛。 “不然呢?”叶寒声看着她从容淡定。 “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柳清音心想。 “多谢多谢,下次不用劳您大驾,您可以叫我,我自己去。” “在下怕叫醒阿音了,肉包子,阿音就吃不上了。” 柳清音捂住嘴巴,脸都捏歪了,唔噜唔噜的说道:“我还说梦话了?” 叶寒声颔首,揉了揉她的头,浅浅微笑。 影阁前厅。 三名男子瘦骨嶙峋,皮肤黝黑,麻布衣衫上打着些许补丁,见到叶寒声来,都纷纷跪下,磕头行礼,虽然他们并不认识叶寒声,但看他的气度容姿和周围人的态度,也知道,这是个领导。 “都起来。”叶寒声坐在主位淡声说道。 三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不敢抬头。 “自报家门,然后说一说,你们的夫人都去哪了,从你先开始。”捕风指着右边穿深蓝色粗布衣衫的男子说道。 “小……小人陈大,家住东湖道月华巷,贱内刘小凤,前两天和小人拌了几句嘴,回娘家去了。”陈大低着头,眼皮都不敢抬。 中间褐色麻布衣衫的男子说道:“小人王才,家住西岳道绿草街,内人李秀儿,前日去了她表姐家,表姐家在鹤城,现下应该在路上还没到。” “小人李二山,家住西湖道相宜街,内人名唤薛爱莲,前几日与小人争吵,闹着要去书院住,不回来了,她应该还在书院。”李二山颤抖着身体,难掩紧张。 “什么书院?”叶寒声抿了一口茶,眼皮一抬,冷声问道。 “竹……竹青书院。” “阿莲在竹青书院做洒扫的丫鬟。” 此时追影进门,在叶寒声耳边耳语了几句,叶寒声微微点头。 “你,还有你,你们可以回去了。”追影指着陈大和王才说道。 二人迅速退出前厅,生怕晚一秒他们就走不了了。 “薛爱莲颈间可有红痣?”柳清音问道。 “没……没有。怎么了?”李二山内心慌开始慌乱。 他回头看了看离开的二人,更紧张了,追影说道:“你,跟我走。” “大人,大人要带小人去哪里?”李二山害怕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薛爱莲并没有在书院,你要去停尸房认尸。” “认尸?!!”李二山难掩震惊。 他随捕风和追影来到停尸房,看到尸体的那一刹那,他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吐的昏天黑地,吐完之后又嚎啕大哭起来。 “阿莲,我的阿莲,是谁把你害成了这样!”他边哭边喊,十分悲伤。 柳清音与叶寒声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李二山哭到抽搐昏倒,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悲伤,两个影卫把他抬到前厅,泼了一杯冷水,他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继续抽泣。 “好了!”追影喊到,“确认那是薛爱莲吗?” “是阿莲,不会错的。”李二山抽噎道。 “旁边的那个姑娘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李二山摇着头。 “你为什么跟薛爱莲吵?”柳清音问道。 “阿莲总是隔三差五天快亮了才回来,问她做什么去了,她总是说在书院。”李二山抹了一把鼻子,“书院洒扫怎么会那么晚,这种鬼话谁信!” “小人怀疑她偷人,偷偷跟过她几次,可是每次都跟丢,因为这个我们总是吵,这次吵急了,小人动手打了她一巴掌,她就离家出走了,谁知道……谁知道……,呜呜呜……”,李二山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这几天没回家,你都没去找她吗?”柳清音严肃的问道。 “这几日老母生病卧榻在床,小人一直在跟前伺候,实在无心去找她,都怪我!都怪我!”李二山啪啪的扇着自己巴掌。 “你冷静点,人都死了,你现在这样有什么用!”柳清音说道,“薛爱莲可得罪过什么人?” “没有,但小人不知阿莲在书院与人相处的如何,她从来不说。” “你跟踪她几次都跟丢了?是在哪跟丢的?”叶寒声淡声问道。 李二山思索片刻道:“好像,好像是垂柳巷附近,有时候她去了成衣铺子,有时候去脂粉铺子,小人在外边等了许久,见她不出来,便进去找她,然后就找不到了。” 柳清音继续问道:“那有何人能证明你这几日一直在家?” “邻居,邻居王婶儿,阿莲不在,王婶儿这几天,每天都过来给我娘擦洗身子,晚上来给我们送饭,王婶儿能作证,小人一直在家,小人的老娘也能作证。” “这几日,小人只去巷口的张老汉家买菜,只要小人出巷口,张老汉一定能看到,小人真没出去过!” “大人,您可不能怀疑小人,阿莲是小人的夫人,小人怎可能杀她,呜呜呜。” 叶寒声盯着李二山看了片刻,冷声道:“送他回去,案子没破之前,不能离开上京。” “是!”追影答道。 “小人,小人何时能接阿莲回家?”李二山哽咽问道。 “届时自会通知你,先回去。”柳清音说道。 送走李二山,柳清音与叶寒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去竹青书院!” 第33章 阿义 竹青书院内。 “阿莲今天还是没来吗?”张文士捋着胡子问院中小厮。 “没有,阿莲姐姐这几日都没来。” 张文士若有所思的回到自己的书房内,锁上门,打开冰室锁头,取出匣子,仔细观察那双手,那个酷似他画上去的红漆指甲,没错了。 这双手的皮肤细腻白嫩,在冰室的加持下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红漆指甲多了一层雾面的美感,两只手浅浅交叠,张文士面色潮红,气息微喘…… 他拿起手,轻轻蹭着,气息逐渐急促…… 当当当!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院长,院长,您没事儿?”院内小厮阿义焦急的喊着。 张文士吓了一个激灵,赶紧将手装到匣子里,放回冰室! “大喊大叫,成何体统!”他拂了拂袖气鼓鼓的打开门,用戒尺狠狠甩了阿义几下。 “小的叫了您很多声,听不到您的动静,以为出事儿了……”小厮阿义瑟缩着,疼的眼泪眼汪汪,委屈的说道。 “何事如此焦急?”张文士厉声问道。 “是影阁,影阁来人了,要见您。”阿义十分紧张。 张文士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仍是淡定非常,毕竟这么大岁数了,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他整理了衣袖,捋了捋银白色的胡须,“请他们去前厅,老夫马上就到。” 柳清音环顾前厅,古朴雅致,文房四宝,古典书籍一应俱全,青花瓷的古董花瓶更增添的一丝典雅的韵味,文竹盆栽恰到好处的点缀了桌案。 最具特色的当属主位背景墙上的壁画,泼墨雪山图,画面中雪山高耸入云,层峦叠嶂,白雪覆顶,远处连绵的山脉与天相接,近处几株苍松翠柏傲立在雪地之中,白雪覆盖之处隐约可见些许青色。 “群山漫雪玉作尘,云开万壑碧无垠。 天风吹卷寒烟暮,海日高悬冷翠晨。” “张院长这首《雪山吟》果然是意境深远,足以见得院长如雪山般超然于世间,学院学子当如碧色无垠的苍松翠柏傲立于世。” 柳清音心想:“不得不说,叶寒声这诗词阅读理解,做的还是相当可以的!” “公子谬赞,老朽给叶公子见礼了!”张文士缓步走来,抱拳行礼,宽衣广袖,道骨仙风。 “张院长不必多礼。”叶寒声微笑道。 “阿义,去给叶公子奉上陛下御赐的碧螺春。” “是!” 小厮许是太紧张,哆哆嗦嗦,奉茶的时候打碎了茶杯,张文士表面风平浪静,眼神中却充斥着怒气。 “院长息怒,公子恕罪!”小厮磕头,跪地求饶,动作幅度很大,手臂处瞥见了些许斑驳的红色伤痕。 叶寒声抖了抖长衫,轻声道:“无妨。” “如此莽撞,成何体统!还不快谢谢叶公子。”张文士厉声道。 “多谢叶公子,多谢院长!”小厮依旧颤颤巍巍。 “你的手受伤了。”柳清音蹲下去查看阿义的手,掏出手帕包住他的伤口。 “多谢姑娘。”阿义小声说道。 “还不快下去!”张文士呵斥道。 “是,院长!” 柳清音起身端起桌上的茶轻抿一口,张文士瞬间被她的手吸引了目光,他开口道:“这位是?” “小女柳清音,见过张院长!”柳清音微微俯身行礼。 “原来是柳姑娘,姑娘不必多礼。”张文士捋着胡须目光锁定在柳清音白皙的手上。 柳清音的手生的极美,白皙如玉,柔软修长,每一根手指都显得格外精致,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透出淡粉色的光泽,仿佛是清晨带着晶莹露珠的粉色花瓣。 她的手背上没有一丝瑕疵,细腻的肌肤可以透出柔润的光泽。 张文士的脑海里被这双手席卷着,忍不住想象着,这双手在他身上游走,而他狠狠地攥住这双手,撕咬、蹂躏、践踏,贪婪感受着那份娇软带来的欲望。 当柳清音伸手握住茶杯时,那双手更是显得勾魂摄魄,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令他心醉神迷。 她被张文士盯的发毛,与叶寒声对视一眼,叶寒声早已敏锐的察觉到了张文士的异样,此时他开口说道:“阿音的手生的很美。” “是啊,太美了!”张文士目光迷离。 叶寒声凑近,轻声道:“这样美的手,院长想不想切下来带走呢?” 清冷的声音将张文士拉了回来,“遭了,我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走神!”他收回目光,在心里狠狠自责了一番。 “哈哈哈,叶公子说笑了。”他尴尬的笑了两声,“公子今日到访,所为何事?” 叶寒声停顿片刻,微笑道:“薛爱莲可是在书院工作?” “是啊,薛爱莲是我书房的洒扫侍女,不过她好几天没来了,也没有告假。” “她死了,京郊发现的。”叶寒声盯着张文士,轻声说道。 “啊??!!怎会如此,京郊死者竟是薛爱莲?” 张文士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管理并没有那么完美,他的语气表现的很震惊,可表情确是一副“早已猜到”的样子,又夹杂着几分惋惜和难过,可以说是非常精彩了,柳清音这种级别的演员都很难演绎出来。 叶寒声轻抿一口茶,淡淡说道:“是,她的手,被生生砍掉了。”他故意将“手”说的很重。 “何……何人如此残忍!”张文士略显紧张。 “院长不必惊慌,此次前来,在下只是想了解一下,院内可有人与薛爱莲有过结?” “这……这,老朽终日舞文弄墨,管理众学子与夫子,对薛爱莲的事情确实不曾关注,应该是没有的。” “院长可介意叫来与薛爱莲一起工作的一众下人?在下有些许问题想问问。” “还有众学子和夫子,也需要询问。” “当然当然,阿仁,快去安排。”张文士招呼小厮去叫其他下人到前厅集合,通知课堂暂停授课。 叶寒声打发走了张文士,其余十几个下人,挨个进前厅接受盘问,捕风与追影带着其他人询问学子和夫子。 “阿莲姐姐与我们相处的不错,平日里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阿义低着头,瑟瑟缩缩的小声说道。 “莲丫头与我们这些老婆子处的很好,还送我们她亲手绣的帕子呢。” “小的跟阿莲姐姐平日里没有什么交集,就是点头之交而已。” 一连十几个下人都表示与薛爱莲并无矛盾。 隔壁竖起耳朵倾听的张文士满意的捋了捋胡须。 “你们若想起什么,再去影阁禀报。”柳清音说道。 “是!”一众下人散去。 叶寒声拿着桌上薛爱莲绣的帕子端详,“绣工着实不错。” 柳清音凑近仔细看了一番,二人对视一眼,她迅速将帕子收入自己的口袋里。 “叶公子,柳姑娘辛苦了,老朽让厨房略备薄酒,请二位共饮。”张文士捋着胡子微笑道。 二人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张文士的腰带,腰带的绣纹巧夺天工,那针脚处与帕子上花纹的针脚如出一辙。 “院长不必客气,在下公务繁忙,先行告辞。” “那老朽就不耽误二位的公务了,改日定当宴请二位。” 张文士躬身行礼送别,叶寒声与柳清音带着影卫离开了竹青书院。 捕风与追影汇总了盘问的信息,夫子与学子那边并无异常。 “这位张院长仿佛在故意拉开他自己与薛爱莲的关系。”柳清音说道。 “何以见得?” “下人们多称薛爱莲为阿莲姐姐,莲丫头,院长唤其他人都没有连名带姓,唯独薛爱莲,连名带姓的称呼她。” “作为他书房的洒扫女工,院长跟她应该相熟才对,他太刻意了,提到薛爱莲的名字,就非常刻意。”柳清音思索着。 “阿音所言有理。” 不远处的从墙后探出来一个脑袋,瑟瑟缩缩,不敢抬眼。 “阿义?!”柳清音喊了他一声,快步上前。 阿义低着头,偷偷抬眼看了看柳清音,又迅速收回目光。 “你的手没事?上药了吗?”柳清音看着他的手说道。 阿义轻轻摇头,“小的这种下人哪配用药。”他的声音低的像蚊子一样。 柳清音轻轻抓起他的手,缓缓掀开他的衣袖,一片红肿伤痕累累的胳膊露了出来。 “早看出你身上有伤了,这些是院长打的吗?”柳清音问道。 阿义眼含热泪轻轻点头。 柳清音看了一眼叶寒声,紧皱眉头。 “阿义,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告诉我?” “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寒声与柳清音随着阿义来到墙后,“姐姐,小的,小的知道院长和阿莲姐姐的事情” 第34章 进展 叶寒声与柳清音随着阿义来到墙后,“姐姐,小的,小的知道院长和阿莲姐姐的事情” “什么事?”柳清音问道。 “姐姐,姐姐救救小人,小人不能再回书院了,否则会被院长打死的。”阿义带着哭腔“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阿义,快起来,放心,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声声,可以让他暂时跟我们回去吗?”柳清音悄声问道。 叶寒声微微颔首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要有所隐瞒。” 阿义起身,擦了擦眼泪说道:“院长…院长对手的喜爱,达到了痴迷的程度,小人也是因为手生的好看,才被院长留在身边的。” “阿莲姐姐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小人经常看到院长……院长拉着阿莲姐姐的手在书房里…在书房里……”,说到这里阿义十分难以启齿。 “院长与薛爱莲行不轨之事?”柳清音问道。 “倒也不是不轨之事,只是对阿莲姐姐的手非常…非常痴迷。”阿义唯唯诺诺的说道。 柳清音与叶寒声对视一眼,“走,回书院。” “阿义,有人先带你去安顿,稍后我们会去找你。”柳清音嘱咐道。 “嗯,姐姐定要注意安全!” 二人迅速折返回竹青书院。 “阿义!伤了手,你就没有留在老夫身边的必要了!” 张文士怒气冲冲的喊阿义,却不见其身影,“阿仁!阿义呢?” 阿仁听到急忙来到书房,“回院长的话,阿义,阿义不在书院!” 张文士思索片刻,“不好!”他心里暗暗叫道。 “你…你先下去,让老吴备马车,老夫出去一趟,如有人来找,就说老夫去会友人了。” “是!”阿仁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张文士确认门外无人,连忙打开小冰室取出匣子,包裹好,准备找一处僻静之地扔掉。 老吴驾着马车按照张文士的指挥前行,临近城郊,他抱着匣子下了马车,让老吴回去,还未等老吴回应,张文士就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急急忙忙的找了一处杂草丛生的山丘,刚要将匣子扔下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张院长这是在做什么?” 张文士转过头看到不远处的叶寒声与柳清音,他心一横,一把将匣子朝山丘下扔,匣子刚离手便被追影稳稳的托住,捕风顺势将张文士擒住。 “啊!”兴许捕风力气太大,张文士惨叫一声。 “张院长,我要是你,就抱着匣子一起跳下去,一了百了。”柳清音说道。 追影将匣子递到叶寒声跟前,叶寒声用折扇挑开匣子盖,一双手赫然出现。 影阁,明鉴堂内。 经过仵作的检验,确定这双手属于薛爱莲。 柳清音眉头紧皱,正色问道:“薛爱莲是不是你杀的!” 张文士头发凌乱跪坐在堂下,丝毫没有了院长的气派,他哀哀戚戚道:“不是,不是我杀的!” “她的手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是十四那天,不知道什么人放到了书房门口,隔天我才听到人彘案的传闻。” 柳清音继续问道:“你跟薛爱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张文士说道:“因为阿莲的手长的极美,我…我非常喜欢,便留她做了书房的洒扫女工,日复一日,每天看到她的手,我都想…都想……”,他有些难以启齿。 “继续说!”叶寒声眼神冷冽。 “可阿莲就是不同意,我也只好作罢,欲望难忍,普通妓馆,我这等身份又去不得,即使去的,那些姑娘她们也…也没办法满足我,我非常的难受,可有一天我的书桌上多了一张请柬。” ”什么请柬?”柳清音问道。 “夜魅坊的请柬,上面写着:夜魅坊能满足你所有的欲望。” “夜魅坊?在哪?” “在西岳道柳枝巷尽头,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宅子,在宅子书房的暗室里,夜魅坊不同于其他地方,有请柬被邀请才能进入。”张文士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时不时抬眼看看叶寒声。 柳清音愤愤说道:“继续说!” “进了夜魅坊之后,老板潘子安给我做了登记,我交了钱,说了自己喜欢…喜欢手,一定要手最漂亮的姑娘。” “他叫了一排盖着头只露着手的姑娘,我从里面选了一个最喜欢的,潘老板让人把那姑娘带回房准备,过了一会儿,小厮把我引入了一个叫莺歌的姑娘房间门前,我推开门进去,走到莺歌面前一看,她…她正是阿莲!” “薛爱莲认出你了吗?” “认…认出来了,阿莲也吃了一惊,她在夜魅坊叫莺歌,所以我在那就一直唤她莺歌,在夜魅坊的她跟平日里的她非常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抿了口茶,一语不发。 “阿莲平日里非常矜持,可在夜魅坊她非常热情,充满诱惑,也很主动,一开始有一些尴尬,可后边她放的很开了,然后我们……” 张文士还未说完,柳清音阻拦道:“停停停,不用描述细节!” “你们之后一直保持这种关系?” “是,也不是。” “别卖关子,好好说!” “那天之后,隔天阿莲来书院,我本想与她温存一番,可她十分抗拒,丝毫不似在夜魅坊那般。” 所以,所以我想…想她的时候,就只能去夜魅坊找莺歌,也就是阿莲。” “苍天作证,我真的没有杀她!”张文士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是在哭自己还是哭阿莲。 “张院长在收到请柬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叶寒声问道。 “这……,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得了。” “哦?”叶寒声整理了一下衣袖,缓缓靠近张文士,声音清冷,“那要不要在下安排安排,帮院长回忆一下?” 张文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瞬间出了一头汗。 “我……我平时就在书院,也没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去程记糕点铺买一些糕点,偶尔去集市逛逛,再有就是去朝月阁看看文房四宝……” 张文士努力回忆着。 “每月的月末去翰林阁与其他书院院长会面,商讨关于书院的相关事宜。” “然后就在没去过其他地方了……” “追影,带张院长去认尸!”叶寒声语调温和,眼神却异常凌厉。 “是!” 随即叶寒声又交代了捕风几句,捕风连连点头。 捕风随追影拉着张文士去停尸房,张文士连连叫苦不迭。 不一会儿捕风与追影拖着吐的七荤八素的张文士回到了前厅,追影在叶寒声耳边说了些什么,叶寒声微微颔首,轻抿一口茶说道:“张院长可认得?” 张文士面色惨白,不断干呕,有气无力的点头。 “是不是两个都认得?”柳清音背着手,睥睨着瘫坐在地上的张文士。 他瘫坐在地上支支吾吾。 叶寒声走到离张文士最近的椅子上坐下,俯身看着他微笑说道:“给院长奉杯茶。” “是!”阿澄回道。 “哦,对了,院长喜欢喝陛下御赐的…碧螺春。” “是,公子!” 张文士瑟瑟发抖,连连磕头,“请公子饶恕老朽,老朽定当知无不言!” “院长这是做什么,喝杯茶而已。” 阿澄端着茶递给张文士,张文士看着茶杯瑟瑟发抖,哆哆嗦嗦接过茶,“认得,两个女子,都认得。” “还请院长展开说说。”柳清音冷声说道。 “另一名女子叫燕红,也是夜魅坊非常红的妓子,据说,据说她专门接待喜欢脚的客人,我就知道这么多,别的真不知道了。”张文士端着茶的手不停颤抖。 “院长喝杯茶润润嗓子。”叶寒声浅笑。 “叶公子,叶公子,我真的不知道了!”张文士把茶杯放在地上“砰砰”磕头。 “院长这是作甚?”叶寒声轻扶了他一把。 “在下说了,请院长喝茶!” 张文士端起茶杯,看着眼前的茶水,浑身颤抖,额头上冒出了一层冷汗,他闭上眼睛一脸视死如归,仰头喝下茶水。 阿澄用同一个茶壶,给叶寒声也倒了一杯,恭敬递了过来。 叶寒声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在下这碧螺春,院长觉得如何?” 张文士这才意识到,他喝的茶里并没有毒,他长吁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丝。 他用袖子擦着头上的汗说道:“公子的茶甚好,甚好。” 此时仵作进来,在柳清音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柳清音惊讶道:“白叔,您确定吗?!” 第35章 敢问姑娘师承何处? 仵作白荣山点头,柳清音和叶寒声对视了一眼,叶寒声道:“追影,给院长安排个房间,让院长好好休养。”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张文士额头冒汗,随追影退出了前厅。 “白叔,您详细说说刚才的事情。”柳清音说道。 “是,正如公子的判断,张院长中毒了,他体内有三种毒素。” 柳清音一脸惊讶的看着叶寒声,“你怎知他中毒了?” 叶寒声微笑道:“这是上古秘术,尔等凡人休要窥探天机。” 柳清音一脸黑线,这厮学的也太快了点儿。 “白叔,可知那张文士中的什么毒?” “方才按照公子的吩咐,扶他的时候顺便搭了脉,用银针取了他的血,属下不才,除了烟膏的毒,另外一种是断肠草之毒,还有一种实在验不出,望公子恕罪。” “又是烟膏!!事不宜迟,现在就去验第三种!”柳清音说道。 “好,在下在此等候阿音的结果。”叶寒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 “不是,我哪会验,肯定是你去验呀,你这么精通。” “阿音怎确定在下会验?” “这个时候傲娇个什么鬼!”柳清音心里碎碎念,脸上却堆满笑容。 “哎呀,怎么说这也是个重要线索,您可是影阁大总领。” “在下无品无阶,布衣而已。” “能者多劳,声声一表人才,医术又精湛,验毒这种肯定难不倒你啦。” 叶寒声轻抿一口茶,唇角微勾,轻声道:“白仵作可去验一下,看看是七星花,还是黑血莲。” “是!”白仵作退出前厅。 “七星花?黑血莲?这……我都没听过。”柳清音疑惑。 叶寒声科普道:“七星花出自西域,花朵呈淡蓝色,花蕊为黄色,每朵七片花瓣,从根茎到花朵都有毒,无色无味,若以根茎和花瓣炼毒,足量毒可立即致命,但若每次放一定量,人会毫无察觉,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便会突然肠穿肚烂,全身渗血,死状惨烈,无比痛苦。” 柳清音目瞪口呆的听着。 “黑血莲亦是出自西域,生长在毒瘴密布的沼泽深处,形似莲花,花朵血红,叶片黑绿,像长着轻喷血口的怪物,全身都有毒,足量亦是立即致命,慢服,中毒之人累积到一定的量,会突然失明,失聪,失智,陷入惊恐,进而全身溃烂,脓疮遍布,奇痒难忍,最后,亦是死状惨烈。” “这西域……”,柳清音不知作何表情,“这西域还真是神…奇!” “声声也真是学识渊博,能了解的这么详细。” “阿音谬赞,只不过这两种毒,在下…在影狱的犯人中做过详尽实验。” 柳清音觉得自己要裂开了,好奇害死猫,她干嘛要问这么多。 “原来如此…”,柳清音拉着长调说道,“内个…天色不早了,加了这么长时间班,我也该下班了,明天上班咱们在讨论怎么抄了夜魅坊,拜拜叶总!” “阿音还未……”叶寒声还没说完,只听柳清音边跑边喊道:“声声不用送我了,也不用管饭了。” 直到柳清音的背影消失,叶寒声面色逐渐冷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声音清冷。 “追影,跟着她。” “是,公子!”追影闪身而去。 “公子,寻找柳姑娘的简报已呈送给陛下。”捕风恭敬说道。 叶寒声微微颔首,转身回了墨影苑。 月黑风高,天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寒风乍起,寂静萧瑟。 夜魅坊暗室内。 “啪!啪!啪!”一串清脆的巴掌声,一名男子瘫坐在地上,衣衫薄透,敞开的长衫内是一片雪白的胸膛,与那几道鲜红的鞭痕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长发凌乱,脸颊红肿,嘴角被打的开裂,血痕挂在嘴角上,呼吸略显急促。 “潘子安,虐杀供体,抛尸街头,引来了官府,你可知错!”一道凌厉刺耳的声音,声音经过伪装,分辨不出男女,黑色的斗篷,宽大的帽子遮挡住了一切想要看到他脸的可能。 潘子安莹莹弱弱,咬牙坚持,“奴知错,奴再也不敢了!” “是不是他?!本座早该杀了他!” “不要,不要啊,堂主,奴再也不敢了,奴一定规劝他,堂主饶命,要打要罚,都由奴来承担,看在奴这么多年效忠的份上,肯请堂主饶了他。”潘子安抱着黑袍人的腿,情真意切,声泪俱下。 说完他狠狠在地上磕头,没几下就磕的头破血流,“请堂主饶了他!请堂主饶了他!” “好了!”,黑袍人衣袖一挥,坐在了主座上,“下不为例,再敢肆意用毒,虐杀供体,本座就让你们替代供体!” “多谢堂主,多谢堂主!”潘子安感恩戴德,不停磕头谢恩。 凉风袭来,树叶纷纷飘落,地上的叶子被风都弄的沙沙作响。 李婶儿和小月为了犒劳柳清音这两天的辛苦,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三人有说有笑。 李婶儿的糕点和小月摆摊儿卖绣品,生意还不错,每天能卖出七七八八,李婶儿作为大管家,财务支出管理的非常好,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加班太烧脑,柳清音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很快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色大亮,看样子已经快中午了,厨房的饭桌上留了字条,大概意思是看她睡得香没好意思叫醒她,饭在锅里。 上班迟到不知道会不会被扣工资,她边吃饭边想办法,最后决定去一趟张文士收请柬之前去过的地方,先去西湖道的朝月阁附近探查,去影阁就说自己早上去探查了,完美! 朝月阁所在的瑶光街有很多文玩玉器,笔墨纸砚的店铺,是文人墨客经常光顾的街道。 柳清音来到瑶光街,先是观察了一下街道大概的地形位置,想着找一个商贩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姑娘,看姑娘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呀,贫道这有一祥瑞转运符,姑娘要不要带一个防身?”一个满脸写着“我是神棍”的算卦道士,表情丰富的跟她说着话。 柳清音一脸黑线,翻了个大白眼,“我说,你会不会算卦,自古以来,算命先生一直站在情商金字塔的顶端,阁下上来就恐吓我,还指望我买你东西?!” “姑娘此言差矣,贫道从来不说谎话!”道长捋了捋胡须,正色道。 “哦?可‘从来不说谎话’,本身就是一个谎言,请问道长这句谎话是真的吗?” 道长干咳了两声,直接忽略了柳清音,“那位姑娘可是来找贫道的?”他径直朝着自己卦摊儿前的姑娘走去。 “看姑娘的手相,家中自是母在父先亡呀。” “道长算的好准!小女家中却是父亲早亡。” “看姑娘印堂发黑,恐有血光之灾呀,贫道这有祥瑞转运符,姑娘要不要带一个防身?峰兰寺圆通法师开过光的,只需三两银子。” “喂!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你怎么不去抢!”柳清音一巴掌拍在道长的卦桌上。 “姑娘这般胡搅蛮缠是何意,贫道也是算出这位姑娘有祸事,以此相助罢了!” “首先,你一身道家行头,卖佛家开过光的符?你道家祖宗知道吗?!” “这这只要符咒灵验,可助人渡劫,哪家又何妨。”道长说道。 “姑娘,这位道长算的还是挺准的。”算卦的女子悄声说道。 “母在父先亡是?” “对,是贫道看相看出来的!” “呵呵哒!” “姑娘如此不屑,是何意?” “‘母在父先亡’,母亲还健在,父亲过世了。”柳清音解释道。 “是的,小女家就是这种情况。”女子说道。 “姑娘别着急,接着听我说。”,柳清音继续说道,“还可以解释为,母亲过世了,父亲还在,母在父前先过世;或者父母都过世了,母亲走在父亲前边;父母都健在,母亲可能会走在父亲前边;父母都健在,父亲可能会比母亲先走。” “话都让你说了呀,道长,怎么可能算不准!”柳清音俯身双手倚着褂桌,盯着算卦的道士。 小姑娘目瞪口呆,思索了一会儿,似是回过味儿来,起身道:“哼!你这个骗子!” 小姑娘气鼓鼓的走了,算卦道士愣了半天说道:“敢问姑娘师承何处?贫道这就去拜山头!”说完就要走,被柳清音一把抓了回来。 “不急,不急,道长一看就是混迹街头多年,我有一事想向道长打听一二!” 道长此时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卜了一卦,是不祥之兆,没错了! 第36章 这是什么魔幻站位? “姑姑娘想问什么?贫道自当知无不言。” “来来来,道长坐!”柳清音坐在了“十五年神算”招牌前,道长坐在了客人的位置上,来来往往的人都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道长尊姓大名?” “贫道清方,姑娘到底何事?” “清方道长,你的这个位置视野开阔,这街上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清方道长思索,“瑶光街人来人往,似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哦?道长再想想。”柳清音挑眉。 “要说奇怪的事情,就是朝月阁,我见过几个女子陆续进入朝月阁之后,在我收摊儿前就没出来。” “什么样的女子?为何会对她有如此印象?” “对那些女子有印象是因为当时是夏天,她们却穿着披风,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她们会不会在朝月阁做工?” “不会,朝月阁都是男子,没有女子做工,朝月阁老板不在上京,也不会是老板的姬妾,至于是不是与店内做工的男子有关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朝月阁老板不在上京?”柳清音问道。 “朝月阁遍布东陵各地,老板却很神秘,鲜少出现,几乎无人见过,店内工人和掌柜说老板不住上京。” “原来如此,多谢!”柳清音起身便要走,“对了,清方道长,多看点书,少干点坑蒙拐骗的活儿。” “姑娘所言极是,贫道这就走。” 柳清音往朝月阁方向走去,左看看右看看。 “哎,你听说了吗?王员外的怪病治好了。”两名女子边走边聊,勾起了柳清音吃瓜的心思,她放缓步子与两名女子一起前行。 “是吗?王员外不是浑身长绿毛吗?这都能治好?在哪里治的,回头我带我爹也去瞧瞧他那陈年老毛病。” 柳清音瞬间脑补出了长绿毛的画面,虽然不厚道,但还是忍不住想笑。 “在妙善堂,东岳道那边,新开没多久的,但医师真的神了,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主要是诊金和药特别便宜。” “听说还是个女医师,还时不时去上京周围义诊施药,简直就是活菩萨。” “真是太给咱们女子长脸了,过两天我带我爹去妙善堂瞧瞧。” “真是医者仁心,自古以来都是。”柳清音感叹道。 “姑娘,需要些什么?文玩字画,笔墨纸砚,本店应有尽有。”一个小哥微笑迎上前去。 “有没有”柳清音一时也不知道要编什么,她只是随便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蹊跷,小哥期待的看着她。 “折扇?!”她脑子里突然闪现叶寒声手持折扇的画面。 “有,折扇在这边,姑娘这边请。” 柳清音打量着朝月阁,共有两层,第一层看上去是一些字画、笔墨和玉佩折扇之类的饰品。 “姑娘是要选什么样的折扇?”小哥问道。 “都有什么样的?” “有山水图,有花卉图,有梅兰竹菊,还有龙凤虎豹和诗词歌赋,当然如果姑娘都不满意,本店还可定制扇面,姑娘描述,由画师绘制样图,姑娘满意之后,再画到扇面上。” “倒也不用那么复杂,选几把竹子图样的折扇我看看。” “好嘞。”小哥在柜台处忙活着找扇子。 柳清音则仔细观察着店铺里的每个地方,她走到了北墙处,北墙是一整片架子,放着不少精美的瓷器摆件,此时阳光照射进来,这一架子摆件看着熠熠生辉。 就在此时她发现有一个青花瓷罐子上面遍布指纹,没有阳光的时候并不明显,在阳光的加持下,罐子上的指纹格外明显,这是一件极其普通的瓷器,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柳清音本能伸手去摸,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她。 “姑娘,这是本店的装饰瓷器,不外售,如果姑娘喜欢可预约定制。”小哥笑盈盈的说道。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只是看着那个瓷瓶非常好看。” “姑娘,您的扇子拿好了,这边请。” “好,我看看。”直觉告诉柳清音,这个遍布指纹的瓷瓶一定有问题。 小哥拿出了十几把带有竹子图样的扇子,为了不引起怀疑,柳清音一把一把的打开看,佯装认真挑选的样子,最后选出了一把画有青色竹子图样的折扇。 “这把不错,多少钱?”她晃了晃手里的折扇。 “姑娘眼光真好,这把扇骨是用温润的蓝田玉打磨而成,扇面是鹤城的缎光丝绵纸,这青竹图更是出自东陵名手,子阳先生之手,是难得一见的佳品。”小哥唾沫横飞的介绍着这把扇子的不凡之处。 这是要坐地起价的节奏呀,柳清音道:“就直说这个多少钱?” 小哥伸出五个手指头。 “5···5·两??”柳清音瞪大眼睛! 小二摇头道:“姑娘说笑了,5两连这缎光纸都买不了,这把50两!” “50两???!!!”还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呀,一把平平无奇的扇子要50两。 “姑娘是银票现付,还是小的差人送到您府上,然后取银两?” “内个····我突然想起来我家狗刚生完娃,正坐月子呢,回头再说,先走一步!” 柳清音连忙出了朝月阁,“这朝月阁一定是故意的,用价格吓退我!” “姑娘可是来买折扇的?不妨看看在下这边,有没有能入的了眼的。”一个儒雅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她看到朝月阁旁边,有一个摆摊儿的,各种折扇和油纸伞,每一个上面的图样都非常雅致,柳清音走过去看了看一把把挂起来的折扇。 “姑娘看看这把。”淡蓝色长衫的老板递过来一把扇子。 柳清音打开一看,我去,这不跟那个什么缎光丝绵扇一样吗,上面的青竹图也几乎一模一样。 “这··这跟朝月阁那个几乎没有差别呀。”柳清音说道。 蓝衣老板:“自是不能比的,这扇面是在下所画,普通面纸,扇骨是在下种植的翠竹打磨而成。” 柳清音看着眼前的老板,温文尔雅,一点儿商贾的感觉都没有,活脱脱一个儒雅公子。 “老板的气质看着不像商贾,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书生。” 蓝衣男子哭笑道:“在下确实是读书人,家道中落,实属无奈才转而来做这低贱买卖。” “不不不,公子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公子靠自己的努力赚钱,一点也不低贱,任何清清白白的赚钱方式都不低贱,公子亲自制作的折扇非常好看,不比朝月阁的差。” “多谢姑娘宽慰,在下赵云逸,敢问姑娘芳名?”蓝衣男子拱手道。 “我是柳清音,很高兴认识你,这把扇子我很喜欢,多少钱?” 赵云逸微笑着伸出5个手指。 柳清音后退两步,“不会也是50两?” “哈哈哈”,赵云逸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这把扇子5文钱。” “吓我一跳,还以为这瑶光街上都是黑店呢。”柳清音长出了一口气。 “这钱我替柳姑娘付了,老板拿着,不用找了。”墨尘将银子付给了赵云逸。 柳清音转过头,又见到了这个有几分莫名熟悉的人,“多谢墨尘公子,你怎会在这?” “在下闲来无事,告了假来逛逛这瑶光街,看背影像是柳姑娘,便过来瞧瞧。” “这把折扇,可否让在下观赏一二?” “那是自然,公子请。”柳清音递过扇子。 墨尘接过扇子打开观赏,“嗯,真是不错,柳姑娘好眼光,在下很喜欢,可否冒昧的请姑娘赠与在下?” “阁下的脸皮未免也太厚了!”叶寒声上前一步一把将柳清音拉到身后。 “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叶公子,在下问的是阿音,当与叶公子无关。” 听到墨尘唤柳清音“阿音”,叶寒声莫名的火大,“阿音也是你能叫的?” “怎么?莫非只有叶公子可以?阁下是阿音什么人?”墨尘戏谑道。 “关你何事!”叶寒声伸手去抢墨尘手里的扇子,墨尘顺势躲过。 柳清音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她连忙上前拉架,“这么多人呢,不要动手呀。” 扇子毫无意外的被叶寒声抢了过来,他一手拿着扇子,一手拉住柳清音的胳膊,刚想拉过来,墨尘迅速拉过了柳清音另一只胳膊。 就这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无辜的柳清音被二人拉扯在了中间······ “这是什么魔幻占位呀”柳清音左右看看,心里苦哈哈。 第37章 打草惊蛇 二人一手拽着柳清音一个胳膊,僵持在那里,引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 “放手!”叶寒声冷声道。 墨尘:“你先放!”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内个两位大佬,打扰你们一下,这么多围观群众呢,要不这样,我数123,你们一起放,好吗?”为了防止这俩人继续battle,柳清音弱弱的提了一句建议。 “阿音说的,在下自是同意,这叶公子可就不一定了。”墨尘挑衅道。 “声声!”柳清音朝着叶寒声眨眨眼睛,小声喊道。 叶寒声皱着眉头不说话。 “好,我要数了。” “1!” “2!” “3!” 三声一落,两人同时松手,柳清音此时松了一口气,对着围观路人说道:“散了,散了,各位,抱歉打扰到大家了。” 这话音刚落,她就被叶寒声的一股掌力拉了过去。 叶寒声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肩膀,“阿音是我的人,请阁下离她远点儿!” 墨尘道:“这男未婚,女未嫁的,叶公子似乎管的太宽了。” “你”叶寒声话未说完,被柳清音拦了下来。 “不吵了,不吵了,大家都是朋友,好好相处。” “折扇还我,阿音已将折扇送给我了!”墨尘伸手道。 她拉了拉叶寒声的衣袖,悄声说道:“折扇给他,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他花钱买的,也不是我买的,回头我亲自做一把折扇送你,好不好?他是太子的人,太子对你那么好,给太子个面子呗。” 叶寒声皱眉,柳清音试探着从他手里拿过折扇,走到墨尘跟前递给他。 “墨尘公子,不要太过介怀,他人挺好的,就是脾气不好,别跟他一般见识,折扇是公子付钱买的,自是要给公子的。”柳清音轻声说道。 “好,在下先回去了,有空定于阿音同游上京。”墨尘后半句话声音非常大,故意说给叶寒声听。 柳清音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送走了墨尘。 叶寒声“哼”的一声拂袖而去,柳清音连忙追上,临走还给赵云逸打了个招呼。 “赵公子回见。” 赵云逸微笑挥手。 “声声,你怎么了,今天为什么要大闹一场。” 叶寒声停下来看着她:“因为我脾气不好。”说完继续快步向前走去。 他大步跨进马车,坐在车里等柳清音,却迟迟不见她上来,叶寒声拉开车帘,看到她像雪儿一样,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阿澄驾着马车往影阁走,马车内十分安静。 叶寒声闭着眼睛,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柳清音轻声说道:“声声,你看这是什么?” 叶寒声不为所动。 柳清音扯着他的衣袖说道:“看看嘛。” 叶寒声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个纸袋子,里面满满的彩色小糖丸。 “不生气了,好不好,不就一把扇子吗,回头我亲自做一把送给你!” 叶寒声瞥了她一眼,柳清音满脸笑容。 “快,尝尝,这个黄色的可好吃了。” 她细心挑了几颗黄色的,放在他手心里。 “之前几番叮嘱,让你离墨尘远一点,阿音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叶寒声皱着眉说道。 “大哥,在大街上偶遇,人家给我打招呼,我总不能一点礼貌没有,再说,墨尘公子看上去温文尔雅,不像坏人。” “人不可貌相!阿音似乎对墨尘十分感兴趣!” “哪有,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先说正事好不好?” “哼!”叶寒声冷哼一声。 “今日一早我便去瑶光街探查,几番了解,觉得朝月阁有问题,我进去探查了一番,发现他们北墙的摆件架子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瓷瓶,上面指纹很多。” “那朝月阁有机关暗道。”叶寒声淡淡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柳清音惊讶道。 “所以这是你今日大闹瑶光街是?”柳清音问道,“为了打草惊蛇?” “夜魅坊的女子很有可能是从朝月阁暗道进去的,”叶寒声说道,“经探查,这些女子多半是城外流民,还有一些是有情感纠葛的妇女。” “你的意思是,今日这出戏演给朝月阁,他们有可能会找上我?”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点头,“阿音可以多去瑶光街,但凡有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问起你今日之事,都要警惕,那个人可能会是夜魅坊的人。” “声声这是要卖了我吗?”柳清音苦哈哈的说道。 “作为影阁一员,为办案做出一定牺牲在所难免,阿音若入夜魅坊,定是花魁。”叶寒声嘴角上扬。 “我秋!”柳清音一脸黑线,心里不住嘀咕,“牺牲,你特么怎么不牺牲,你要男扮女装入了夜魅坊绝对比我抢手!” “阿音似有所不悦?”叶寒声瞥了她一眼。 柳清音换上一副堆笑的表情,“没有,没有,只要能查清案子,我什么都不怕!” 叶寒声唇角微勾,“放心,在下定会保阿音万无一失!” 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东宫花厅内阳光正好,太子靠坐在软榻上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阿尘回来了。”太子面色苍白,气息微喘。 墨尘皱眉,上前单膝跪地,为太子诊脉,“殿下身体有恙,理应早些知会草民。” “无妨,阿尘难得有心情去逛逛,我这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也死不了。”太子唇色泛白。 “哎呦,我的殿下,您可不能总死啊死啊的说。”太子身边的福公公连忙说道。 “墨神医,太子殿下一直在这花厅等您,哪都不肯去。” “闭嘴!”太子轻声呵斥道。 福公公一脸惊慌,连忙捂上嘴。 此情此景墨尘不知如何回应,只能硬着头皮一番抱歉,然后连忙开了些药,让福公公去拿药。 “相信草民,殿下会好的。”墨尘轻声安慰说道。 太子轻咳两声道:“我到不希望自己那么快好。” “为何?”墨尘问道。 “我若好了,阿尘怕是会离开了?”太子的话似是询问,似是自问自答。 “草民惶恐,草民去给殿下煎药,殿下好生休息。”墨尘迅速逃离花厅。 看着墨尘离去的背影,太子苦笑,心中一阵酸涩,“小福子,你说本宫是不是疯了?” 小福子跪地磕头,“奴才惶恐,殿下切莫胡思乱想。” 门外一个小太监静悄悄的看着花厅里发生的一切,转眼鬼鬼祟祟的跑向无人处,放飞了一只信鸽。 宁王府内。 宁王看着手里的纸条勾起唇角,唇对身边的管家说道:“如果东陵太子,不仅体弱多病,还有断袖之癖,你说会不会很有意思?哈哈哈哈!” 次日柳清音来到瑶光街,左逛逛,右逛逛,逛到了赵云逸的摊位。 “赵公子早啊!”柳清音活力满满的打招呼。 “柳姑娘早,今日姑娘可是想再挑选一把折扇?”赵云逸微笑问道。 “何以见得?”柳清音问道。 “昨日那把折扇,姑娘未能赠与心上人,所以在下猜姑娘今日会再挑一把。” 柳清音眼睛一转,说道:“公子怎知哪个是我的心上人?” “在下猜测,应该是昨日那位白衣公子,紫衣的公子也是爱慕姑娘之人,可有猜错?” 柳清音挑眉,佯装叹气:“唉,白衣公子与我有婚约在身,可那紫衣郎君对我亦是念念不忘,两位郎君我都甚是钟意,也不知如何是好。” 赵云逸眉眼间闪过一丝阴狠的厌恶,又转瞬即逝,他微笑说道:“姑娘容姿不凡,又是婚姻大事,自是要好好选择一番。” 赵云逸表情的变化虽短暂,但这微妙的变化,还是被柳清音捕捉到了。 “有问题。”柳清音心想,她随即说道:“是啊,所以先哄哄有婚约的俏郎君再说。” “嗯~~,我打算亲自制作一把折扇送与他,赵公子可愿教我?当然,所需材料的钱,和公子指导的钱我都会付,公子可以报个价。” “这……?” “可有何不妥?难道制作折扇的方法,有公子家不能外传的秘术?”柳清音问道。 “这倒不是,只是制作扇骨的竹子和工具,都在在下的家中,又不方便拿到这里,所以若姑娘想亲手制作,需要去在下家中。”赵云逸皱眉,“只是怕姑娘有所不便。” “不打扰公子就好,公子家离这里可远?” “不远,不远,隔一条街就是了。” “好,赵公子报个价!” “一两银子即可,姑娘若同意,在下这就收拾收拾带姑娘去。” “可以!能得赵公子亲自指导,清音求之不得。”柳清音的表情和语气让这句话显得格外暧昧。 暗处的追影看着柳清音的一举一动,悄无声息的随他们一同前去。 第38章 东窗事发 “公子,京兆府尹刘巩求见,他带来了与人彘案有关的人,属下已安排他们去了前厅。”阿澄拱手说道。 “好!”叶寒声微微颔首。 墨影苑前厅。 叶寒声坐于主位之上,端着茶杯细细品茶。 “下官给公子见礼。”刘巩恭敬行礼。 “刘大人不必客气。”叶寒声抬眼,声音清冷,“他们是何人?” “此人叫刘筒,乃皇城道菜市口的肉铺商贩。”刘筒颓废的跪在地上,抱着匣子,双眼无神。 “这个叫刘胜,刘筒的儿子,也是报案人。”刘胜规规矩矩的给叶寒声磕了个头。 “这位老妇是刘筒的邻居吴桂芳,也是被刘筒绑架的受害人。”吴婶儿衣衫褴褛,头发凌乱,止不住的抹眼泪。 “刘胜,给公子讲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京兆府尹刘巩命令道。 “是,大人!小人名唤刘胜,是刘筒之子,今日回到家中,发现家中凌乱,家母不在,家父神色慌张,几番询问才知……,才知……,”刘胜眼圈发红,眼泪瞬间充满眼眶。 “继续说!”刘巩说道。 “才知母亲被父亲所杀,因为,因为一双人脚,父亲还绑架了吴婶儿。” “刘筒绑了老妇,老妇亲眼看到,他杀了彩霞,呜呜呜。”吴婶儿哭的很伤心。 “这么多天,他把老妇和彩霞的尸体一起关在地窖里,要不是今天阿胜回来,老妇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刘筒抱着匣子,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家母名唤金彩霞,已被父亲杀害。”刘胜的痛苦溢于言表。 叶寒声看了一眼阿澄,阿澄上前去拿刘筒手里的匣子,怎料刘筒疯了一样拼命护住匣子。 “父亲,这双死人脚这么重要吗?!抵得过母亲的命吗?!”刘胜歇斯底里,上前拉住刘筒,可刘筒青筋暴起,充耳不闻。 来了个影卫径直将刘筒控制住,头按在地上,他双眼通红,脸色苍白,拳头紧紧攥着,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死死的盯着匣子。 白仵作眉头微皱,上前在他头上扎了几针,刘筒的状态瞬间安静了一点,紧接着又给他诊了脉。 片刻之后,白仵作在叶寒声身边耳语了几句。 吴婶儿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刘巩阅人无数,可这种癫狂的状态,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叶寒声依旧细细品茶,“捕风,将他带到停尸房。” “是,公子!”捕风一把拽起了刘筒,拖着他去了停尸房,白仵作抱着匣子跟随他们一同前去。 不一会儿从停尸房内传出了刘筒粗狂又悲伤的叫声:“燕红!燕红!” 刘胜失望的瘫坐在地,说不出话来。 “刘大人!”叶寒声喊道。 刘巩被叶寒声清冷的声音拉回了神儿,他正了正官帽回道:“下官在!” “刘筒杀妻一案,由你主审,审理完毕之后,卷宗简报一律上交影阁,刘大人可有异议?” “下官毫无异议,谨遵公子安排!” “两日内叶某要看到结果。” “是!公子!下官即刻回去加紧审理,两日之内必将卷宗整理完毕,交于影阁。” “刘大人辛苦。”叶寒声微笑说道。 刘巩擦擦头上的冷汗:“下官职责所在,下官告辞!” 阿澄将一行人送出影阁。 捕风拱手说道:“刘筒亦是夜魅坊的常客,他手中也有请柬,他平时忙碌,得到请柬前他只去过一个地方就是妙善堂,他去妙善堂看过病。” 白仵作补充道:“刘筒也中毒了,毒素与刘院长不同,刘筒的毒已经到了发作的程度,属下已喂了他药丸,暂时能压制住毒素。” “妙善堂?”叶寒声唇角勾起,“有意思,刘院长应该也去过?” “回公子的话,刘院长确实也去过妙善堂!”阿澄回道。 “妙善堂开了没多久,在上京风评颇好,妙善医师虽为女子,但医术精湛,诊金药费都很便宜,且她经常去上京周边义诊,百姓都叫她活菩萨。”白仵作说道。 “报,公子,收到消息,柳姑娘跟着赵云逸回了家。” 叶寒声唇角勾起:“下去!” “阿澄,准备一套纨绔子弟的华丽衣服,咱们去会会这位活菩萨。”叶寒声微笑道。 “是,公子,可…柳姑娘那边……”阿澄略显迟疑。 “你很在意她吗?”叶寒声的清冷的目光扫在他的脸上。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准备!”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瑶光街上一片热闹繁荣。 柳清音随着赵云逸往西边走去,还未走远,就听到后边有人喊:“姐姐,姐姐等等我!” 柳清音回头一看,小月跑的满头大汗。 “小月,你怎么来了?” “姐姐,今日我在瑶光街卖绣品,刚卖完就看到了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我随赵公子去他家,跟他学做折扇。” “是吗?!太好了,我也想学,姐姐可否带我一个?赵公子可愿多收一个学生?” “自然是没问题。”赵云逸和善回道。 柳清音将小月拉到一边,悄声说道:“小月,这恐怕有危险,你先回家等我。” “啊??有危险?”小月连忙捂住嘴,“姐姐,有危险我就更要陪你去了,再说了,如果我现在走了,会引起怀疑的。” 柳清音思索片刻,说道:“那你记住,要跟着我别乱跑,我让你跑的时候,你要撒腿就跑,听到没?” 小月重重点头,“放心姐姐,我一定听话。” “我本想让小月回家休息,奈何这丫头一心想学做折扇。”柳清音对赵云逸说道。 “当然可以,小月姑娘一看就是聪明伶俐之人。”赵云逸微笑说道。 “多谢公子,公子一表人才,一看便是博学多才之人。”小月满眼星星的看着赵云逸。 “姑娘谬赞了!”赵云逸微微低头。 “咳咳!”柳清音咳嗽几声,拉住小月的手,“那我们走。” “好。” 三人同行,向赵云逸家走去。 突然,“啊!!”小月大叫一声,吓的面色苍白,她紧紧抱住柳清音。 “怎么了?”柳清音连忙问道。 赵云逸也被吓了一跳,回头关切的看着小月。 小月哆哆嗦嗦说道:“姐姐,你看,那边…那边是不是有只大老鼠?” 小月圆圆的脸蛋一颤一颤的,半捂着眼睛,不敢朝前看。 赵云逸捡起地上的石头精准的扔向了老鼠,老鼠被吓的一溜烟,逃窜没了。 “没事儿了,小月姑娘,老鼠已经跑了。”赵云逸安慰说道。 “姐姐,真的跑了吗?”小月捂着眼睛的手指打开露出了一条缝。 “跑了跑了,看看你胆子,比芝麻粒还小,一只老鼠吓成这样。”柳清音捏了捏她肉肉的脸打趣道。 小月长出一口气,“奴家就是胆子小,姐姐不许嫌弃小月。” “赵公子,让你见笑了。” “哈哈,在下的发妻也如小月姑娘一般,胆子很小。”赵云逸说道。 “哦?赵夫人在家吗?一会儿可以见到她了?”小月眨着眼睛问道。 赵云逸苦笑道:“见不到了,她已经重返瑶池,做回仙女了。” “小月失言了,望公子莫怪。”小月俯身行礼道歉。 “无妨。” “赵夫人是怎么走的?生病吗?”柳清音问道。 “是的,当时身患重疾,无力回天。”赵云逸惋惜道。 “赵公子节哀。”柳清音安慰道。 赵云逸微笑说道:“都过去了,到了,这就是在下的宅子了。” 他打开锁,请柳清音与小月进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赵云逸露出了一个猎人捕获猎物的笑容。 “二位姑娘稍坐片刻,喝杯茶,在下去准备制作折扇所需的材料。”赵云逸端了两杯茶放在了桌子上。 “好,公子辛苦。” “真是渴死我了!” “小月,你……”还未等柳清音说完,小月已经一大杯茶灌了下去。 她放下杯子擦了擦嘴:“怎么了,姐姐?” 柳清音苦哈哈的看着她,心想:“这姑娘咋这么心大,这茶万一有毒咋整?” “没事,没事,要小心,不要胡乱吃喝。”柳清音悄声说道。 小月点头:“嗯嗯,放心!姐姐,我太渴了,一杯不够,姐姐这杯给我喝!” “哎…”柳清音看着小月吨吨吨,又灌了一杯茶下去。 “啊!太解渴了!”小月擦了擦嘴满足的说道。 “月呀,回头我让李婶儿给你买点核桃。” “嗯?”小月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眼神清澈而愚蠢。 赵云逸拿来了一堆材料,“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门外一个黑影闪身而入,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着屋子里的一举一动…… 第39章 妙善堂 “乔装好了,公子看看,可还满意?”阿澄拱手说道。 叶寒声一袭金丝织就的锦袍光彩夺目,衣服上绣满了精致的云纹,金丝银线交错,配合着细密多彩的串珠,每一朵云纹都栩栩如生。 他腰间系着一条宽大的玉带,上面镶嵌了各种名贵宝石,颗颗晶莹剔透,璀璨夺目,与锦袍相得益彰,玉带下垂着两缕金色的丝绦,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摆动。 他的靴子上镶嵌着晶莹的红宝石,鞋面上的金丝暗纹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 叶寒声走到铜镜前,打量着自己这一身华丽浮夸的装扮。 “把那支淬着金线的簪子拿来,换掉这支白玉的。” “是!”阿澄取来金玉簪,戴到叶寒声束发的紫金冠上,嗯!更浮夸了,妥妥的纨绔子弟,浑身散发着暴发户的气息。 “公子,马车备好了,可以出发了。”阿澄也换了一套面料十分奢华的衣服。 纨绔子弟出门,马车必须是豪华版,鎏金镶玉,整个车身散发着金光,拉车的宝马浑身雪白,无一丝杂毛,并配有金镶玉的头面和马鞍,威风凛凛,一整个又土又豪,亮晶晶,金灿灿,很难让人不爱。 马车行驶到东岳道最深处,看到有一群人在排队,几个婢女在发放号牌,豪华马车的到来,引来了这群人的目光。 金灿灿的叶寒声下车,婢女迎上前说道:“这位公子,今日的号牌已经发放完毕,若无急症,还请公子明日早些来。” 阿澄说道:“这位姑娘,我家公子今日不止是来看病,更是来捐药的。” 阿澄打开了手里的盒子,一只完美无缺,极其难得的人参赫然出现在眼前。 “还请姑娘通融一下,跟妙善医师禀报。”说完阿澄塞了一张银票过去。 婢女低眉浅看了一眼银票,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连忙说道:“敢问公子贵姓,奴婢这就去禀报妙善医师。” “在下姓金,有劳姑娘。”叶寒声说道。 “还请金公子稍等片刻。”婢女一路小跑去禀报。 “属下还真不知,上京竟然有这种地方,真如观音居住的仙境一般。”阿澄感叹道。 妙善堂坐北朝南,立于湖面之上,身后是一片竹林,门前是一座精致的桥梁连接着湖岸,入秋时节,湖面上依然有绽放的莲花,散发着阵阵香气,整个湖面水雾氤氲,使得妙善堂更加朦胧而神秘。 “金公子,请随奴婢这边走,妙善堂规矩,一次只能入一位患者。”婢女轻声说道。 “你在此等候即可。”叶寒声接过人参,对阿澄说道。 踏上通往妙善堂的桥,走入那一片氤氲,就愈发感觉此地美的不像人间,氤氲之中没有秋日的清冷,转而感觉到春风拂面般的温暖和柔软,莲花的阵阵清香更是让人心驰神往。 叶寒声唇角微勾,心想:“此地果然有意思。” 进入妙善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各种药草花卉,药香四溢,北侧和西侧都是一整面墙的药柜,几个药童正上上下下,看着方子忙碌的抓药。 “这边是妙善医师的诊室,公子随我来。”叶寒声随婢女向东侧走去。 柔软的白纱帘随风飘动,香炉中几缕紫烟袅袅升起,一位身姿曼妙,薄纱遮面的女子坐于蒲团之上。 “妙善医师,金公子到了。”婢女轻声说道。 叶寒声将人参交给婢女,便坐于桌案对面的蒲团之上,他单手托腮看着妙善,伸出另一只手,微笑说道:“妙善医师可愿为我诊脉?” 一块丝滑冰凉的柔软丝绢盖在了叶寒声的手腕上,妙善白皙纤长的手指以合适的力度搭在了他的脉上。 “感谢公子慷慨捐赠,这红参正是妙善急需之药,公子有何不适?”妙善的声音温柔如水。 “在下恐患有相思之症。”叶寒声单手托腮,歪着头定定的看着妙善。 “叮叮…叮叮…” 屋内的银铃在风的拨弄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哦?公子脉搏有力,身体康健,并无病症。” “相思之症,病灶不在身体,在这里,姑娘,你说是不是?”叶寒声看着妙善,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头。 妙善微笑道:“那公子可愿说说自己的症状?” “只因城郊一眼,便日不思食,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朝也思,暮也思,只盼朝朝暮暮皆是卿。”叶寒声一双深邃的桃花眼,眼眸中波光涌动。 “叮叮……”银铃声,声声入耳。 “哦?那让公子最难以忘却的是什么?”妙善缓缓凑近。 诊室内顿时烟雾朦胧,宛如仙境,透过轻舞的白纱,妙善与叶寒声四目相对。 在这个瞬间,他眼前妙善的脸,慢慢变成了柳清音的脸,只见她笑容灿烂,眨着大眼睛凑近他,拉着他的衣袖说道:“声声,你看看,我新化的眼妆漂亮吗?” “叮叮~”银铃声仿佛从远古传来… 妙善的声音再次回响,空灵而悠远,“公子,最让你难以忘却的到底是什么?” 叶寒声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看着面前柳清音的微笑的眼睛,冥冥中他听到自己在说:“最难以忘却的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 眼前的柳清音笑容灿烂,笑声清脆而快乐,叶寒声任由她拉着转圈,不自觉的唇角上扬,陪着她一起笑。 柳清音的衣袖随风飘舞,转瞬间,她就被绑在了火架上,她被抽干了血,还要被烧的尸骨无存,面如枯槁的她缓缓挣开眼睛,声音嘶哑,气息微弱:“声声,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不!”叶寒声想飞身上前救下她,奈何,无论他如何挣扎,身体都动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柳清音被火蛇吞没,发出痛苦的叫声,叶寒声睚眦欲裂,大声嘶吼,青筋暴起,一片鲜红从他的拳头缝里晕染开来,在这个瞬间,有人在身后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猛的回头,柳清音一脸严肃,大声呵斥到:“你在干嘛?快醒醒,别跟个大傻子一样!” “啪!”的一巴掌! 叶寒声喘着粗气,猛的回过神来,额头布满汗珠,妙善依旧端坐在桌案后。 她柔声说道:“金公子身体康健,并无不妥之处,只是思绪过于繁杂,我为公子开几副安神的药,公子每日睡前服用,连服三日即可。” “有劳姑娘。”叶寒声抚平气息说道。 妙善温和的微笑,提笔写药方,眼睛亮晶晶的。 拿好药出了妙善堂,叶寒声察觉到自己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变得很在意姑娘的眼睛了,平时他看都不会看,今天他出来的时候却多看了两眼婢女的眼睛。 坐在马车上,他闭着眼睛屏气凝神,“好厉害的摄魂术!”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叶寒声复盘今天在妙善堂经历的一切,是湖面的氤氲?莲花的香气?还是药草的气息?亦或是香炉和风铃?!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马车停下来了片刻,车外一阵喧闹,“阿澄,出了何事?” 马车外阿澄说道:“无他事,公子,一个小姑娘摔倒在了马车前,花掉了一地,我帮她捡了捡。” 马车启动,叶寒声继续闭目复盘,过了一会儿突然阿澄一阵急促:“公子,公子!” “何事惊慌?”叶寒声问道。 阿澄停下马车,进入车内,递给叶寒声一个东西,“公子,你看!” 叶寒声接过来一看,冷笑道:“果然!” “估计是刚才有人趁乱放上来的。”阿澄说道。 “捕风,带人盯住妙善堂,跟着放东西的人,听我号令动手。”叶寒声说道。 “是!”暗处的捕风闪身而去。 “公子,接下来该怎么办?”阿澄问道。 “回家,好好休整一番,今晚去逛一逛,说不定能碰上阿音。”叶寒声看着夜魅坊的请柬说道。 “柳姑娘她……”阿澄欲言又止。 叶寒声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冷面以对,反而温和的说道:“放心,阿音不会有事的。” 马车启动,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越来越具象化,柳清音灿烂的笑脸慢慢浮现了出来…… 第40章 小月 “赵公子,你这屋子里熏得什么香?味道清新淡雅,让人心旷神怡呀。”小月问道。 赵云逸微笑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冷檀香,姑娘要喜欢,可赠与姑娘一些。” “那就多谢公子了。”小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哎呀,姐姐,流血了好疼。” “我看看,我看看。”柳清音上前查看,一根竹刺,刺进了小月的手指,柳清音轻轻的将刺挑了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一会儿就不疼了,一根刺就让你掉金豆豆了?”柳清音摸了摸小月的头。 “姐姐,我最怕疼了。”小月泪眼朦胧的看着柳清音。 “这竹子打磨的时候容易扎伤手指,二位姑娘一定要小心。”赵云逸关切说道。 “多谢公子提点。”小月说道。 “内个……赵公子,茅房在哪?”柳清音略显尴尬的问道。 “柳姑娘后院请,茅房在后院靠着北墙处,男女有别,恕在下不能引姑娘前去。”赵云逸拱手说道。 “没事,我自己去。” “姐姐,我也要去,刚才喝了太多的茶。”小月摸摸肚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咱们一起去。”柳清音拉着小月来到了后院。 “小月,你先去茅房,我在此探查一番。”柳清音悄声说道。 小月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姐姐定要小心。” “嗯!” 小月去了茅房,柳清音悄无声息的四处查看,后院角落处有一间上着锁的小屋,透过门缝往里看,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坛子。 不对,这坛子越看越熟悉,好像…… 好像京郊装着人彘的坛子! 就在这时一只手拍在了柳清音的肩膀上! 她一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回头一看是小月,“你这丫头吓我一跳,走路都没声吗?”她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姐姐过于专注了,没听到我的声音,姐姐在看什么?”小月探着头往里看低声说道。 柳清音拉着小月的手说道:“小月,你去前院拖住赵云逸,就说我肚子疼,要多待片刻,别让他有所察觉。” “好的,姐姐,你放心。”小月去了前院。 柳清音拿出一根竹签,伸进锁口内,来回拨弄,现代社会,她家是指纹密码锁,来到这里后,她总忘记带钥匙,所以入了影阁之后,他跟捕风学了学怎么撬锁,技多不压身,今天派上了大用场。 “咔嚓”一声,锁被撬开了! 柳清音收起竹签,悄悄开门进去,屋内一层灰尘,坛子整齐的排列着,一股浓重的香气扑鼻而来,仿佛为了掩盖什么。 突然一个人闪身落下,柳清音吃了一惊,瞬间后退几步做出防御的姿势。 灰尘落下,她定眼一看,“清方道长?!” “你怎么在这?”柳清音惊讶的问道。 “嘘!”清方摆出噤声姿势,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悄声说道:“柳姑娘,服下这颗丹药,可避免毒素入体。” 柳清音警觉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为何在此?” “此地不宜多说,柳姑娘快吃。” 柳清音不为所动,“你先吃!” 清方皱着眉头,“你这姑娘疑心病太重,贫道是为了你好,吸了他屋里那么多的香,你不觉得浑身无力吗?”说罢清方吃了一颗丹药。 柳清音确实觉得浑身发沉,她接过清方的药丸,吃了下去。 “你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柳清音说道。 “打开看看这坛子,姑娘就明白了!”清方撇下这句话,闪身而去。 柳清音轻轻打开一个坛子,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尸块,血肉模糊! 掀开另一个坛子也是尸块!发霉发烂!她打开角落处的一个大坛子,后退了两步…… 一堆白骨,衣衫却十分整齐。 “柳姑娘,此地你不该来!”背后传来赵云逸冰冷的声音! 柳清音回头,指着赵云逸,“是你!你才是人彘案的凶手!” “小月呢?”柳清音质问道。 “小月姑娘睡着了。”赵云逸轻飘飘的回答道。 柳清音攥紧拳头:“你虐杀了这么多无辜之人,简直丧心病狂!” 赵云逸冷声道:“无辜?她们都该死!水性杨花,与男人纠缠不清,就该去最低贱的勾栏里,被最肮脏的人糟蹋,然后把她们残花败柳般的身体切碎,分发给那些肮脏的人,继续被玩弄,岂不快哉!哈哈哈哈哈!!” “疯子!”柳清音怒火中烧。 “本以为你是个正经人,没想到你也是个与男人纠缠的贱货!女人都是天生的贱种!” “还有你那个妹妹,小小年纪,一脸狐媚,让她陪你一起去你们该去的地方,那么爱与男人纠缠,那就夜夜洞房,岂不美哉!哈哈哈哈哈!” 赵云逸疯魔般大笑,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变得面目狰狞。 “你……!”柳清音怒目而视! “唰!”一把药粉撒来…… 柳清音闭上眼睛晕倒在地上。 “赵郎今日收获颇丰,恭喜赵郎。”潘子安身姿摇曳,从赵云逸身后走来,搂住他的腰,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赵云逸握住他的手,头依着他的头,轻声说道:“又要辛苦子安调教她们了。” 潘子安闭着眼睛微笑说道:“奴家不辛苦,赵郎开心,奴家就开心。” 月黑风高,寒风凛凛,几团枯树叶打着滚儿,随着冷风四散飘零,一片萧瑟。 柳枝巷一片漆黑,远远望去,最深处有星星点点残破的光。 一些黑影四散在夜里,隐匿在黑暗中,叶寒声一身华丽,带着阿澄,大摇大摆的向宅子走去。 阿澄被挡在了院内,叶寒声拿着请柬很顺利的进入了夜魅坊,迎接他的并不是潘子安,而是夜魅坊的小厮。 小厮翻阅账本,开始核对请柬的信息。 柳清音和小月被扔在了一个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房间的香炉里散发着浓重的香气。 柳清音昏昏沉沉,眼皮沉重,根本睁不开,小月也闭着眼睛,沉沉的躺在榻上! “柳姑娘,柳姑娘,你快醒醒!”清方道长蒙着口鼻,悄声唤道。 门外响起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清方道长连忙闪身躲在了屋外,就在这时,几个男人推门进来了! “哥几个,今天可有福了,听说这俩丫头溜光水滑的!哈哈哈哈。” “哎,你可要知道,潘老板可吩咐了,怎么玩都不能破了她们,毕竟有客人好这一口!” “呸!真是不尽兴!” “没办法,咱的任务就是让她们习惯男人,哈哈哈哈。” “来,兄弟们,动手。”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目露淫光,一脸色相,伸手就要解她们的衣带。 清方道长攥紧拳头,刚想要冲出去,就在这个瞬间,小月“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 她瞥了一眼旁边的柳清音,看到她仍意识模糊,小月唇角微勾,眼神凌厉,翻身而起,抽搐腿间短刀! 其中一个男人说道:“呦~这丫头……”,还未把话说完,“唰!”的一下,他就被飞身而来的小月一刀封喉! 剩下的三个男人本能的后退几步,“呸!这小娘们儿!弄死她!” 其中两个挥拳而上,小月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穿梭在他们之间,手中短刀挥舞,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啊!啊!”他们的手指被削掉了,纷纷落地,两个男人发出痛苦的嚎叫声。 小月揉揉眉心,烦躁的说道:“吵死了!” 短刀一挥,精准的抹了他们的脖子。 墙角处最后一个男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女…女侠饶命,女侠饶命。”他连连求饶,一股难闻的液体从他裆下流了出来。 小月嫌弃的皱了皱眉,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这个男人抓住了空挡,起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杀人了!杀人…” 声音戛然而止,男人的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小月的短刀已经插进了他的心脏里! 透过窗户缝看到这一切的清方道长都惊呆了,小月“唰”的一下把他薅了进来。 带着血的短刀抵在清方的脖子上,小月目露寒光,冷声说道:“你要是敢把看到的,说出去一个字,我必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遵…遵命!女侠饶命!”清方磕磕巴巴的说道。 就在这一瞬间,小月突然把刀递到了清方手里。 噗通一声跪倒地上,抱着清方的腿,泪眼婆娑的说道:“道长,道长饶命,小女是柳姐姐的妹妹,不是贼人,求道长不要杀我。” “清方道长,你在干什么?放下刀!不要吓到小月!”柳清音虚弱而愤怒的声音传来…… 第41章 朝月阁对峙 清方被小月这一顿丝滑操作搞得一脸懵逼,他还没缓过神儿,柳清音看到的画面是,他手里举着刀,地上跪着小月。 柳清音踉跄的从榻上下来,上前一把扶起小月,小月呜呜的哭着,抱着柳清音。 “道长,把刀放下,小月是我妹妹,你这样会吓到她的!”柳清音轻轻拍着小月的肩膀安慰道。 清方在心里愤愤的对柳清音嘀咕:“呵呵哒!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吓到?!呵呵!只怕阎王爷见了她都得叫大哥!” “姐姐,呜呜,这些男人想轻薄我们,是道长,道长救了我们,他杀红了眼,差点把我也误当成贼人,呜呜呜,吓死奴家了,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小月哭的抽抽搭搭。 清方一脸黑线! “不怕,不怕,现在没事了。”柳清音环视四周,又对清方说道:“多谢清方道长相救,没想到道长武功如此高强!” 清方满心无奈的说:“贫道也没想到。” 时间往回倒一倒,就在小月大杀四方之际,产生了无比大的动静。 男人最后开门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被小月一刀直插心脏。 巨大的声响惊到了大厅里正在核对信息叶寒声的小厮,嫖客和夜魅坊一众纷纷出房门查看情况。 小厮皱眉:“金公子,今日无法招待您了,您改日再来!” 此时院外信号烟花的声音响起,叶寒声唇角上扬,冷笑说道:“改日?夜魅坊恐怕没有改日了!” 叶寒声打开折扇走到大厅正中央,拂袖转身,大批影卫有序进入,抓捕四处逃窜的嫖客和夜魅坊的一众人。 小月扶着柳清音下来时,叶寒声已经坐在了大厅主座上,被抓的一众人整整齐齐的蹲在了大厅里。 看到柳清音下来,叶寒声起身迎上前,关切问道:“阿音可还好?” “托声声的福,尚可,清方道长救了我们。” 清方看着大厅里的一众女子,慌忙下去挨个查看。 “道长,你这是干什么?”柳清音问道。 “不是,不是,都不是!”清方逐渐悲愤起来,不停摆弄着那些女子的脸,查看脖子,细细检查。 影卫强行把他架走,清方悲痛挣扎,“让我再找找,让我再找找,求求你们,让我再找找!”他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柳清音上前,蹲在地上,扶着他的肩膀,轻声问道:“道长,你在找谁?告诉我好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清方悲痛欲绝:“我在找我妹妹,我妹妹失踪许久了!” “她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特征?” “我俗家姓陈,家妹名唤红菱,她颈间有一颗红痣。”清方掩面痛哭。 柳清音心头一紧,看向叶寒声,点了点头,又轻声对清方说:“道长,别找了,红菱不在这里了。” 清方看着柳清音,泪流满面。 “公子!”追影上前禀报,“潘子安和赵云逸跑了!赵云逸发现公子来了夜魅坊,便没让潘子安出面,他们想逃的时候被属下抓住,捆了起来,属下出去放信号烟花,回来他们便不见了。” 柳清音思索片刻,说道:“声声,我知道他们在哪了!” 叶寒声点头说道:“在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阿音带人去抓他们。” “追影,带些人,随阿音一起去,听从阿音调派!” “是,公子!”追影拱手道。 “姐姐,小月也要去。” “小月,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会有危险,你留在这里,一会儿让声声派人送你回去。” 清方起身,拂去脸上的泪水,稳了稳心神,说道:“就让她跟着去,现下叶公子如此忙碌,怎可能顾得上她。”清方站起身来,“贫道也随姑娘一同前往,会会这赵云逸,贫道定会保障你二人的安全。” 小月抬眼看了看清方,偷偷点了点头!。 “好,小月要跟在道长身后,不要乱跑!” “放心,姐姐!”小月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朝月阁,走!”追影和一部分影卫随柳清音而去。 柳清音前往朝月阁,叶寒声前往妙善堂,二人一人往西,一人赴东。 朝月阁门前,柳清音与小月提着灯笼,寒风凛凛,吹的人透心凉,朝月阁的大门紧锁着。 “姑娘切莫上前,待属下去查看有无机关。”追影说道。 “哐啷!”一声,追影上前徒手拽下锁头,慢慢推开门,门刚开了两指宽的缝,“嗖!嗖!嗖!”,数十支冷箭从中射出! “护住姑娘!”追影闪身喊道。 影卫反应极快,手持盾牌的影卫立刻齐刷刷的挡在了最前面,无一人受伤! 追影“哐啷”一声踹开了门,飞身进去,几名影卫随他一起进去,朝月阁“乒铃乓啷”一阵打斗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久后安静了下来,一名影卫出来禀报:“姑娘,可以进去了。” 柳清音等人进入朝月阁,大厅内一片狼藉,他们上了二楼,赵云逸和潘子安在北墙角落处,他们周围摆了许多破裂的油罐子,火油不停往外冒,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别过来,再上前,咱们就同归于尽!”潘子安举着火折子,将赵云逸护在身后。 “潘子安,赵云逸,我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今天你们逃不了!”柳清音正色说道。 “你这贱蹄子,都是因为你!”潘子安红着眼睛骂道。 “你们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你们这些女人都是天生的贱种,就活该被千人骑,万人踏!”赵云逸面容扭曲,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唰!”的一声,一把飞刀划在了赵云逸脸上! “啊!”赵云逸捂着脸惨叫! “赵郎,赵郎!”潘子安一边兼顾赵云逸,一边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一众人。 “清方道长,冷静,切勿动怒!”柳清音说道。 清方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看小月,小月皱着眉,眼神凌厉。 “啊!!敢伤害赵郎,我要杀了你们。”潘子安大叫一声,点燃了一侧的火油,“轰!”的一声,一侧的火焰燃起。 柳清音等人往后退了几步。 “潘子安,冷静!!听我说,跟我回去,交代清楚你们的事情,我会争取留你们一命。”柳清音劝说道。 “留一命?呵呵,”赵云逸擦了擦脸上的血,苦笑道,“我早就不想活了。” “你说女子是天生的贱种,何以见得?这世间,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有不足之处,但这些并不足以覆盖他们的诸多美好,赵公子为何如此偏执?” 火光映红了赵云逸和潘子安的脸。 “美好?哈哈,你跟我说美好?”赵云逸陷入痛苦的回忆,“我的母亲就是勾栏娼妓,而我,不知道是她跟哪个客人的孩子,怀孕影响她接客赚钱,她喝了几次打胎药都没能打掉我,便只好生了下来。” “怀孕期间她依然没能停止饮酒用药,甚至还接客,我一出生便一身脓疮,没喝过她一口奶,勾栏里打杂的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便喂了我几口稀米汤,我就是这样长大的。” “在我娘的调教下,十二岁我就做了勾栏里的小倌儿,”赵云逸面容扭曲,笑容逐渐诡异,“你知道吗?柳姑娘,我的第一次,我娘看着我被一个肥胖如猪的女人糟蹋,她甚至……哈哈,甚至在床边上帮我,教我该如何行男女之事。” “她还说…还说,这要不是我生的,我就自己上了!” “哈哈哈哈哈,你听到了吗?我娘说她想要自己上!” “赵郎,别说了,别说了!”潘子安哭成泪人。 柳清音皱眉,看着被火焰中恍惚的赵云逸,心中五味杂陈。 “美好吗?柳姑娘!压在我身上肆意的那些女子真脏啊,一个,两个,甚至三个一起,而我娘,在数我给她赚的钱够不够买烟膏。” “可怜我的老嬷嬷拼死把我放了出去,我在角落里躲着,眼看着她被我娘打死。” 我沿街乞讨,到了上京,在最落魄之际,遇见了雪娘,她不嫌弃我,不顾全家人的反对嫁给了我,我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许我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她供我去书院学习读书写字,给我洗衣做饭,我们俩相依为命。” “原本我以为,上苍怜悯,苦尽甘来……” 第42章 她在等兄长接她回家 “后来如何?”柳清音问道。 “如何?”赵云逸苦笑道,“我在勾栏多年,伤了根本,没有了生儿育女的能力,雪娘四处求医问药,我不能生育之事人尽皆知。” “可是有一天,有一天雪娘有喜了!她竟然有喜了!哈哈哈哈哈,你说这是不是孽种!!!”赵云逸大喊一声拿起架子上的罐子摔在了火堆里。 潘子安握着赵云逸的手微微颤抖。 柳清音眉头紧皱,质问道:“你就那么断定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吗?!” “我不可能有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赵云逸喊道,“所有人都知道她给我戴了绿帽子,于是等到她肚子大了,我就把她…把她卖到了勾栏里!哈哈哈哈哈!” “看着她跟她肚子里的孽种被糟蹋!她可真顽固啊,到死都不承认有奸夫,她从头至尾都声称这个孩子是我的,贱人!一遍又一遍在我伤口上捅!我只能一刀一刀的把她剐了,我还怕她疼,还给她喂了醉心花和烟膏,哈哈哈哈哈!” “赵云逸,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下得去手!”柳清音愤怒的问道。 “是她,都是因为她!是她先背叛我!是她贱!” “那两个被做成人彘的姑娘也是你干的?!” “她们俩,一个为了口吃的就能跟男人走的乞丐,一个成了亲还招蜂引蝶的贱货,在夜魅坊她们俩最贱,找她们的男人最多,为了让她们更享受,每晚我都给她们灌十足十的药,哈哈哈哈哈!” “她们跟雪娘太像了,尤其是那双眼睛,该死!” 柳清音眸光暗淡,眼神冰冷,“她们是怎么死的?” “哈哈哈哈哈,灌下十成十的醉心花和烟膏,她们自己砍的自己,怎么样?柳姑娘,是不是很好玩,最后她们自己砍不动了,我再一刀一刀把她们剐了。” “哦,对了,我还把她们的手和脚做成了精美的摆件,送给了最喜欢她们的客人,继续被玩弄,她们一定很开心!哈哈哈哈哈!” 清方高声喊道:“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要杀了你!” 他飞身越过火焰,一把掐住赵云逸的脖子,踹开潘子安的手,力道极大,他掐着赵云逸到二楼窗边。 “赵郎!赵郎!放开他,否则咱们一起死!”潘子安情绪激动。 “好啊,那就一起死啊!”清方双眼通红,掐着赵云逸的脖子,把他的头按向窗外! “清方道长!道长不要,不要杀他,你相信我,定会依律处置他,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柳清音说道。 “不手刃他难解我心头之恨!”清方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啊!!!”潘子安疯了一样冲向清方,追影反应极快,瞬间制止了他,火折子被熄灭,潘子安被几个影卫按在地上。 “赵郎要是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潘子安咬牙切齿,眼睛红如野兽,高声喊道。 “道长!”柳清音缓缓上前,小月紧随其后。 “柳姑娘无须多言,大路朝天,贫道先行一步!” “道长!”柳清音高声喊道:“红菱还没入土!她在等着兄长接她回家!” 清方瞬间停住了,眼泪充满眼眶,在清方迟疑之际,赵云逸掏出袖中匕首向他刺去! 柳清音一把推开清方,匕首被飞来的暗器挡了一下,可最终还是划到了柳清音的手臂。 追影和几个影卫顺势上前按住了赵云逸。 “姐姐,姐姐你没事?”小月焦急的扶住柳清音。 柳清音按着胳膊说道:“没事,只是皮外伤。” “柳姑娘!”清方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无妨,道长不必挂怀。” “皮外伤?”赵云逸被按在地上冷哼一声,柳姑娘可好好感受一下这‘皮外伤’,哈哈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追影掐住他的脖子问道! 赵云逸挑衅的笑着,缓缓闭上眼睛,一语不发。 柳清音面色逐渐发白,唇色越来越重,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呼吸急促,天旋地转,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姐姐!姐姐!”小月抱着柳清音不停喊着。 追影的手劲儿更大了,掐的赵云逸面色发紫,狠狠说道:“解药!” 赵云逸冷笑说道:“你杀了我!” 此时一个红色烟花在天空中炸开,追影皱眉,这是影阁的信号烟花,红色代表危险,立即撤离。 “快走!”追影带着众人离开朝月阁,清方想要背着柳清音被小月挡了回去,小月背起柳清音随着追影出了朝月阁。 “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 “公子,果然是朝月阁方向!”阿澄皱眉。 叶寒声皱眉,他快马加鞭奔赴火光方向。 时间往回倒一倒,在朝月阁柳清音与赵云逸对峙之时,叶寒声一行人到了妙善堂,捕风带着埋伏在这里的影卫,看到夜魅坊方向的信号烟花之后,便开始动手抓人。 丫鬟、小厮、药童等人被捕风抓了起来,捕风禀报道:“公子,妙善的诊室外全是普通百姓,我等无法强行破门。” “为什么要抓妙善医师,她是好人,你们快走,我们一起保护妙善医师!” 众人振臂高呼,高声呐喊:“保护妙善医师!保护妙善医师!” 捕风喊到:“妙善堂残害百姓,请大家让开,这里十分危险,速速离开!” “胡说,妙善医师乃菩萨下凡,悬壶济世,何来罪过!” “对!保护妙善医师!” 叶寒声皱眉,悄声吩咐了捕风几句,捕风回道:“是!公子!” 捕风安排了几名影卫换上了百姓的衣服。 “各位赶紧离开这里,官府依律,捉拿要犯,尔等莫要妨碍!”影卫喊话道。 守在诊室外的百姓冥顽不灵,死死守护不肯离开。 “妙善堂残害百姓,妙善有罪!妙善堂残害百姓!妙善有罪!”一个年轻人举着火把高声喊道! “这是谁呀?” “这是谁?” 百姓们议论纷纷。 “我叫刘胜,我父亲是皇城道菜市口,刘家肉铺的老板刘筒!” “就是在这妙善堂看了病之后,父亲就中毒了,变的过分迷恋人脚,他中了妙善堂的摄魂之术!然后他杀了我母亲,现下疯癫痴傻!” “妙善堂罪无可恕!”刘胜情绪激动,高声呼喊。 影卫乔装的百姓紧随刘胜,纷纷高声呼喊诉说妙善堂的罪行。 死守的百姓开始略显松散,变得犹疑不定,议论纷纷,此时有死忠粉出来高呼:“别听他们抹黑妙善堂,这是他们的把戏!妙善医师菩萨下凡!” “既然你说菩萨下凡,那咱们看天意,若妙善有罪,上天会立刻明示,若无罪,上天便不会有任何异动。”叶寒声说道。 “如何看天意?”带头的死忠粉问道。 “很简单,你抬头望着上天问‘妙善可有罪’?”叶寒声目光凌厉。 “好!咱们就让上天证明!” 死忠粉问道:“妙善医师可有罪?” 寒风阵阵,落叶窸窸窣窣。 “你看,并无……”死忠粉的话还未说完,天空“轰隆隆”一声雷,紧接着闪电划破长空。 百姓们顿时愣住了! 叶寒声冷笑,继续问道:“妙善可有罪?” “轰隆隆!”又一声雷! 叶寒声再次高声质问:“妙善可有罪?” 天空中电闪雷鸣,就在这时,妙善堂背后的竹林里射出冷箭,刚才指责妙善堂有罪的百姓纷纷中箭倒地! 百姓中有人高声呼喊:“妙善堂杀人啦!!快跑呀!!” 死守的百姓,顿时乱作一团,四散开来,纷纷逃命。 百姓们散去之后。 “赶紧起来,别装死了!”捕风踢了踢地上中箭的“百姓”,兄弟几个瞬间蹦了起来,拍了拍衣服,拔了身上的道具。 “刘胜,你表现的不错,赶紧回去。”捕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刘胜思索片刻,跑到叶寒声跟前跪了下来:“叶公子,可否允准在下加入影阁?” “刘胜,快起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捕风上前拉他。 “叶公子,叶公子!”刘胜固执的跪在地上恳求,不肯起来。 叶寒声瞥了他一眼说道:“刘筒之案结案后,你可以去影阁校场参加试炼,有命活着,通过考核,就可加入影阁!”他声音清冷,听不出任何情绪。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刘胜重重磕了几个头,起身离开了。 “公子,属下这就派人将妙善抓起来。”捕风拱手道。 “你们抓不了她,我亲自去!” “是!公子多加小心!”捕风恭敬回道。 叶寒声冷笑,向妙善堂诊室走去…… 第43章 中毒 “没料到金公子,哦,不,应该是叶寒声,叶公子,竟是影阁之人。”妙善坐在案桌后,翻着医书,轻声说道。 “在下也没料到名满上京的妙善医师,竟如此歹毒。”叶寒声坐在妙善对面的蒲团上。 “谁派你来的?”叶寒声问道。 “说了,公子就肯放奴家一条生路吗?”妙善放下书,托着腮看着叶寒声问道。 “你认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叶寒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妙善微笑道:“当然可以!” “哦?” 妙善给叶寒声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她轻抿一口,缓缓说道:“朝月阁的地下暗室和附近,我都埋了火药。” 叶寒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淡定说道:“是吗?” “刚才我的人随着四散的百姓逃了出去,应该很快就到朝月阁了。” “所以呢?” “只要我发出信号,整个朝月阁就会爆炸。” “哦,对了,不止朝月阁,整个瑶光街都会炸。” “若你发不出信号呢?”叶寒声微笑问道。 “若没有信号,子时一到,瑶光街一样会变成火海,若公子不信,可在这里静候子时。”妙善将水壶放到炉子上加热。 “若公子放了我,我自有办法通知我的人,或者公子现在抓了我,然后我让瑶光街爆炸,公子的人都会葬身火海。” ………… “公子意下如何?” 叶寒声微笑说道:“妙善姑娘好算计。” “公子谬赞了。”妙善又给叶寒声斟了一杯茶。 叶寒声轻抿一口茶说道:“不如姑娘试一试,放个信号,看看瑶光街会不会爆炸,在下也是许久没看过盛大的烟花了,瑶光街有不少烟花店,炸起来一定非常好看。” 妙善微笑道:”都说影阁总领如地狱阎罗,冷血无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姑娘谬赞了,在下不及姑娘万一。” “既然公子想看烟花,那就让瑶光街先炸一处!”妙善走到露台,放出一个蓝色的信号烟花。 “啪!”蓝色烟花在空中炸开,绚丽无比。 片刻之后,瑶光街方向无任何异动。 妙善皱眉,陆续又释放了几个信号烟花,这些都是操控朝月阁附近火药的信号。 瑶光街仍无异动。 “看来今晚叶某是看不到烟花了。”叶寒声吹了吹茶杯里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叶寒声,你!”妙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为什么没炸?很奇怪,对吗?” “你的火药,在我发现朝月阁有问题的那天,就拔除了!” “那,你就去死!”妙善一把白色粉末向叶寒声撒去。 叶寒声顿时甩开折扇,挡住了粉末,妙善抽出露台上挂着的宝剑,飞身刺向叶寒声,只见叶寒声身躯倾斜,如游龙般向后滑行。 就在剑刺向他心口那一刹那,他以折扇扇骨挑开了剑锋,力道之大,让妙善后退几步才勉强稳住。 几个回合下来,剑重重扎进了墙里,妙善皱着眉,五官扭曲,她单膝跪地,手捂胸口,“噗!”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到此结束!” “来人!”叶寒声喊道。 捕风带着一队影卫进入了诊室。 妙善冷笑道:“哼!你带不走我!” “噗!”,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叶寒声环视了一圈诊室,最后目光定格在蜜饯上:“你吃的蜜饯有毒?” 捕风端过来蜜饯,叶寒声拿起一颗查看。 片刻之后,他勾起妙善的下巴,掰开她的嘴,灌下一颗药丸,“想死?我说让你死,你才能死!” 妙善被影卫按在地上,她抬起头眼睛通红,恶狠狠的说道:“叶寒声!你不得好死!” 叶寒声冷笑道:“我会让你好好的死!” 捕风押着妙善堂的一众人去影狱。 “公子,你不回去吗?”阿澄问道。 “妙善说她埋了火药。”叶寒声皱眉。 “火药不是都被咱们拔出了吗?公子还在担心什么?” “她在朝月阁的地下暗室里也埋了火药,这个没能拔掉,刚才她操控朝月阁火药的信号烟花被我换了。” “子时快到了,子时朝月阁就会爆炸!” “阿澄,先释放红色信号烟花,提醒追影他们,咱们赶紧去朝月阁!” “是!公子!”阿澄迅速点燃了红色信号烟花。 “赤影!”叶寒声喊到,赤影一声嘶鸣,跑到叶寒声身边停下。 叶寒声与阿澄,快马加鞭奔向朝月阁! 临近朝月阁,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地面晃了晃! “公子,果然是朝月阁方向!” 叶寒声赶到的时候,朝月阁已经坍塌了,起了大火。 离朝月阁不远处,追影跑来:“公子,赵云逸与潘子安已抓获,但柳姑娘中了赵云逸的暗算,身中剧毒,现下已陷入昏迷。” 叶寒声皱眉,径直向柳清音走去! 京兆衙门被提前通知过,要待命,在火势未蔓延开来的时候,府尹刘巩带着人赶来,开始灭火,好在火势控制住了,大火被慢慢平息。 “启禀公子,引爆火药之人已死,火势已被控制,没有烧毁太多铺子,只是爆炸之时难免波及,待下官统计损失后会立即上报影阁。” “好,简报抄送影阁即可,后续百姓补偿,安抚等相关事宜,由京兆衙门全权负责。”叶寒声一边查看柳清音的情况一边向刘巩交代相关安排。 “是,下官定当尽心竭力!下官安排了马车,可供公子调配。” “先回影阁!”叶寒声抱起柳清音,侧目对小月说道:“你安排好其他事情,随后来影阁照顾阿音!” “是,公子!”小月磕头行礼恭敬回道。 叶寒声看着怀里的人,唇色乌紫,面色如纸,不禁皱眉。 马车上,叶寒声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柳清音的嘴里。 柳清音深觉浑身酸痛,嘴里一阵苦涩,她昏昏沉沉,用力睁开眼睛,朦胧中听到小月的声音:“姐姐,姐姐醒了,叶公子,姐姐醒了!”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小月关切问道。 “我……”柳清音嗓音嘶哑,艰难开口,“好痛,浑身痛。”小月扶着柳清音起来靠在枕头上。 叶寒声洗了洗手,用毛巾擦干,攥紧拳头待手掌温热一些后,摸了摸柳清音的额头,他轻声说道:“你中毒了。” 他端了杯水递给柳清音,柳清音接过水,大口喝完,嘶哑着喉咙说道:“声声,这算工伤,得加钱!” 叶寒声微笑着看着她,“好,一定加钱!” 柳清音瞪大眼睛:“我的毒严重吗?” “在下暂时控制住了你的毒,但目前尚无解药。” “我中什么毒了?敌敌畏还是鹤顶红?你都解不了?” “咳咳咳!”柳清音捂着嘴疯狂咳嗽了几声,心想:“按照套路,我手心里会有血?!”她闭上眼睛轻轻拿开手,深吸一口气睁开眼一看! “啊!什么都没有,很好!”她刚舒了一口气,“噗!”的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我秋!这么严重的吗?我不是女一吗?不会这么早挂?!”柳清音逐渐惊恐。 “姐姐,你没事?”小月惊恐万分。 柳清音看向小月说道:“小月,能不能帮我拿套新衣服。” 小月握着柳清音的手,泪眼朦胧:“好,姐姐,我这就去,你等着我!” 柳清音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哀怨说道:“声声,我要是死了,欠你的钱能不能一笔勾销?还有抓住烟膏的幕后黑手之后,要烧纸告诉我一声!” “在下定保阿音性命无虞!”叶寒声正色道。 “真的吗?”柳清音哀怨的看着他,感到一丝温暖。 叶寒声给她递了一块温热毛巾,“真的,阿音欠了在下那么多银子,得还清了。” “哐啷!”是滤镜破碎的声音。 “呵呵!男人!”柳清音狠狠扯过毛巾,擦了擦脸,又将毛巾递了回去,“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阿音无需客气,这是在下身为债主,应尽之职。” “咳咳咳!”柳清音又一波疯狂咳嗽。 叶寒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说道:“阿音稍等片刻,在下去淬炼银针,为你针灸。” 叶寒声走后,阿澄端着托盘轻轻敲门进来,“柳姑娘,公子命属下准备了些餐食。” 柳清音饿的头昏眼花,阿澄将一个小桌子放在榻上,把餐食摆放好。 “谢谢阿澄,太贴心了!”柳清音哑着嗓子道谢。 阿澄有一丝吞吞吐吐。 柳清音边吃边问:“怎么了?阿澄,有话说?” 第44章 宁静又安逸 阿澄点头说道:“柳姑娘,这些都是公子安排的,就连这小桌子都是公子亲手做的。” “公子吩咐不要告诉姑娘,还望姑娘替属下保密。” “叶寒声这个傲娇鬼。”柳清音心想。 随即她挑眉微笑道:“好!保密!” 叶寒声在认真淬炼银针,捕风和追影在一旁汇报情况。 追影说道:“属下带着潘子安和赵云逸确认了人彘案的尸体,做好了笔录,将他们分别关押了起来,卷宗简报已整理好。” 捕风汇报道:“妙善已经被关押了起来,她不肯给自己解毒,一心求死,一言不发。” 叶寒声微微点头,“妙善暂时死不了,当务之急是先压制柳清音的毒。” 追影,你先去整理京兆尹府审理的刘筒案简报,然后做一个汇总。” “捕风,给流云的信如何了?” “公子交待的第一时间,属下便将信送走了!”捕风拱手回道。 “好,你协助追影汇总简报。” “是!”捕风与追影退出房间。 叶寒声带着银针来到柳清音房间,准备给她施针,柳清音看着细长细长的银针,心里打颤。 “声…声声,可以不针灸吗?我晕针,我害怕。”柳清音抱着腿躲在软榻的角落里。 “针灸并不疼。”叶寒声搬了个椅子坐在床榻边上。 “不行,我看不了这个针。”柳清音把头埋在被子里。 叶寒声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我有法子,保证你不会害怕。” “真的?”柳清音浑身酸痛,非常难受。 叶寒声点头:“真的!” 他轻轻将柳清音扶到床榻边上,为她轻轻的整理头发,阳光洒在叶寒声的身上,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柔和。 柳清音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幅写意画卷,叶寒声唇角微勾,一只手将柳清音揽进怀里。 柳清音有些许诧异,下意识想要起来。 “乖,别动。” 这声音对柳清音来说,充满蛊惑,她侧脸靠在叶寒声的胸口,清晰的听到了他砰砰的心跳声,闻到了那个温暖的柑橘气息。 “阿音?”叶寒声轻轻说道。 “嗯?” 柳清音觉得自己的心跳不稳,不知道是因为中毒还是因为晕针,亦或是因为眼前人。 “我与你讲个故事如何?” “好…好啊。” 叶寒声边施针边缓缓道来:“从前有个小男孩儿,他从小就被寄养在舅舅家,从记事起,他每一天都在等待,等他的父母来接他。” “虽然舅舅舅母对他很好,但这并不足以抵消他对父母的思念,每当舅舅家的孩子围绕在父母身边,跑跑跳跳,小男孩儿都非常羡慕。” “他多次问舅舅,为什么他不能跟自己的父母一起住,舅舅每次回答都是一样的,他说,你父母做的事情很重要,不能很好的照顾你。” “小男孩儿的父母不来看她吗?”柳清音轻声问道。 “来,隔很久才会来一次,父亲总是给小男孩儿寄送很多玩具,母亲会寄来书卷和衣服,每次父母来看他,他都表现的很乖巧,不哭不闹,只是为了让父母放心。” “终于有一次,小男孩儿实在忍不住了,在母亲要走的时候,他嚎啕大哭,跪在地上抱着母亲的腿,求母亲带他走。” “他母亲同意了吗?” “没有,他的母亲温柔的蹲下来,扶起小男孩儿,轻轻擦掉了他的眼泪和鼻涕,摸了摸他的头,说,等你再长大一些,母亲就来接你。” “说完,母亲给了小男孩儿一个柑橘,小男孩儿拿着柑橘,哭着看着母亲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了,他才肯跟舅舅回去。” “从那时起,小男孩儿就喜欢上了柑橘的味道,这个味道代表了母亲,他没想到的是,那次与母亲一别,竟成了永别。” 柳清音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母亲死了?” “小男孩儿的父母都死了,死于一场杀戮,再见到父母的时候,父母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没有人告诉他那是一场怎样惨烈的刺杀。” “小男孩儿从那时起就离开了舅父舅母,来到父母所在的地方,开始追查真相,他努力读书,努力练功,为了追查真相,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经历着最严苛的训练。” “为了真相,为了线索,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也许小男孩儿的父母并不希望他报仇,只希望他平安健康的生活,否则不会在一开始,就把他寄养在舅舅家。” “是啊,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报仇怎能睡得安稳。” “那他查到真相了吗?” “施针结束了,阿音可觉得好些了?”叶寒声微笑道。 柳清音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阳光照在她的头发上,温暖又舒适,她闭着眼睛,头埋在叶寒声的臂弯里,嗅着那温暖的柑橘气息。 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在这一刻宁静又安逸。 “小男孩儿后来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儿,他跟小女孩儿成为了好朋友,这个小女孩儿会一直陪着他,陪着他找到真相!”柳清音轻声说道。 “姐姐!姐姐,衣服拿过来了!”小月急急忙忙,“咣当”一声推开门,看到柳清音与叶寒声抱在一起… 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背过身去,“对…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小月不是有意的,小月这就出去!” 柳清音瞬间弹开,轻咳了两声,理了理头发,“不用不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不要误会,衣服拿给我。” 她瞟了叶寒声一眼,视线立刻离开,小声说道:“声声,你先出去,我得换衣服。” 叶寒声有条不紊的收起银针,卷好,缓步走出房间,走到门口,他说道:“在影阁,进门之前,要敲门!” 这强大的气场和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小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是…是。”小月低着头直到叶寒声拂袖而去。 小月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关好门,抱着衣服跑到软榻旁,柳清音刚想说什么,小月抢先说道:“姐姐,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敲门。” “没事,没事。” “姐姐,你和叶公子……”小月嬉笑挑眉。 柳清音解释道:“你误会了,他…他在给我针灸,我有点害怕,所以……” “哎呀,姐姐~”,小月挑眉,“无需解释,我懂得。” “你懂什么了……”柳清音刚想继续解释,就被小月拦过了话,“来,我帮姐姐更衣。” 一番梳洗,柳清音终于有了些气色,“姐姐看上去了不少。” “嗯,声声的针灸真的很管用,小月,你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案子的进展,晚些我们一起回家。” “姐姐,我还是陪你去。” “不用,案子是机密,不能随便对其他人透露,你胆子又小,再被吓到了怎么办,乖乖休息,等我。”柳清音微笑说道。 她穿过长廊,去墨影苑找叶寒声,只见叶寒声正在提笔写着什么。 “声声,案子进展如何了?” “阿音应该好好休息,不宜过多走动。”叶寒声停笔,看着他说道。 “无妨,我觉得好了很多,此案错综复杂,还有很多要收尾的工作,你自己怎么忙的过来。” 叶寒声微笑:“阿澄,给阿音讲讲进展情况。” 阿澄讲述了妙善堂相关的事情,柳清音一脸震惊,“人称活菩萨的妙善,誉满上京的妙善堂,竟然有如此行径!” 正在这时,捕风求见,进门禀报:“公子,张文士的车夫给他下毒,导致张文士当场毒发,白仵作已及时控制,但张文士情况不太好,目前车夫已被拿下。” “张文士的车夫给他下毒??”柳清音惊讶说道。 捕风点头:“是的,柳姑娘!” 叶寒声收笔,对柳清音说道:“走,先去见见这车夫,再去会会赵云逸和潘子安,今天还真是忙。” “是啊,哦,对了声声,清方道长如何了?” “暂且把他安置在了影阁附近的驿站,结案之后,会让他来接人。” “嗯!还有就是,我的毒……”柳清音支支吾吾,“我不会死……?” “放心,在下定不会让阿音有事!”叶寒声看着她,定定的说道。 柳清音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莫名其妙的相信你。” 叶寒声微怔,随即微笑说道:“那…或许是因为…在下伪装的好…” 第45章 车夫老吴 “阿音确定要进影狱审犯人吗?”叶寒声问道。 柳清音咽顿了顿说道:“这…总得有第一次不是。” “若待会儿动起刑来,阿音适应不了,可以先去门外等候。” “嗯,我…尽量在里面!” 影狱外,就听到车夫老吴大声叫骂:“尔等沆瀣一气之徒,通通不得好死!” 影卫“啪!”的一鞭子,抽在了老吴的身上! “辱骂影阁,当处以截舌之刑!”叶寒声眼神凌厉,声音清冷。 老吴跪在地上,被绑了起来,头发凌乱,衣服上依稀可见被鞭子抽过的血痕。 “张文士这个老匹夫该下油锅!他该死!!可你们这些当官的,不仅不处置他,还让他做那个高高在上的院长,继续祸害人!你们枉顾百姓生死!同他一样该死!”老吴疯狂嘶吼。 白仵作对叶寒声和柳清音低声说道:“这人中了朱砂之毒,命不久矣,张文士体内断肠草的毒就是他下的。” “断肠草是从何处取得的?”叶寒声问道。 “呸!!我才不会告诉你!” 影卫刚要挥鞭,叶寒声示意停止。 “周怀山,46岁,丧偶,越县人士,在上京务工,有一女周萍儿,在竹青书院做工,五月十八周萍儿自尽,周怀山状告竹青书院院长张文士。” “你……你……”,老吴逐渐冷静下来,瞪大眼睛看着叶寒声。 “京兆衙门几番调查,因证据不足,判定周萍儿为自杀,张文士无罪,周怀山因此憎恨张文士,化名吴勇潜入竹青书院,做了张文士的车夫。” “他该死,衙门不肯惩治他,我作为父亲必须要惩治他!!”老吴青筋暴起,握紧拳头愤愤说道。 “京兆衙门做了调查,你拿不出更多的证据,证明张文士有轻薄周萍儿之,所以张院长并无罪责。” “萍儿,萍儿写了遗书,可那老匹夫说萍儿诬告,还说萍儿勾引他!他污蔑我的萍儿!该死!!”老吴愤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们都是一伙儿的!都是一伙儿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老吴起身疯狂大喊,几个影卫上前将他重新按回地上。” 柳清音皱眉,看向叶寒声。 叶寒声抬眼抿了一口茶,轻声说道:“我已经找到证据了。” 疯狂挣扎的老吴,叫喊声戛然而止,他嘴唇起皮,唇色发白,满面潮红,皮肤上的红斑格外刺眼。 他的眼睛布满红色的血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屏住呼吸定定看着叶寒声,唇角抽搐,小心翼翼的颤声问道:“找…找到证据了?没有骗我?” “找到了,没骗你!”叶寒声回道。 老吴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深深的刻在了粗糙黝黑的皮肤上,花白的头发凌乱的散落。 柳清音无法完全理解老吴的愤怒,毕竟她现代的那个爸爸,徒有其名,她们全家都是爬在她身上吸血的吸血鬼! 直到来到这个时代,这个时代的“柳清音”拥有爱她的父母和弟弟,可是相处的时间太短,她还没能完全体会到父亲深沉的爱。 叶寒声向捕风示意,捕风点头,出门带进来一个人。 “阿义?!”柳清音说道。 “姐姐!”阿义向柳清音点头示意。 “松绑!”叶寒声吩咐道。 影卫给老吴松绑,把他扶到椅子上。 “现在你冷静了吗?”叶寒声问道。 老吴默默点点头,他看着阿义,眼睛里逐渐充满了期待,“他…他可以作证?” 叶寒声示意阿义说明情况。 阿义缓缓说道:“吴伯,我能证明,萍儿姐姐是因为受不了院长的轻薄而自尽的!” “院长还将萍儿姐姐的手涂满墨汁,印在宣纸上作画,画上写有萍儿姐姐的名字,还有……还有一些,一些春宫图,也是照着萍儿姐姐画的。” “衙门审理的时候,你为何不出来作证!!为何不作证!为何……不作证啊……”老吴听到阿义的话,愤怒不已,慢慢的又泣不成声。 阿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吴伯,我当时犯了错,被院长关了起来,不知此事,也根本出不去!” “我出来之后,过了很长时间,才听说萍儿姐姐已经没了,后来又零星听到了一些关于案子的事情。” “吴伯,我无父无母,除了书院无处可去,我当时根本不敢对抗院长,加上事情又过去了许久,风平浪静,我不敢无端提及。” “呜呜呜……我的萍儿呀!我可怜的萍儿!” “吴伯,你现在可以写一份状纸,状告竹青书院院长张文士,再写一份委托,委托给状师!”柳清音定定的说道。 叶寒声早已安排好了状师,吴伯口述,很快拟定好了状纸和委托书。 老吴跪在地上,郑重的给叶寒声磕了三个响头,声音颤抖:“公子大恩大德,周怀山没齿难忘,来世定当牛做马,报答公子!” 柳清音上前扶他起身,“吴伯,你现在可以说说,断肠草是怎么来的吗?” 她给周怀山递了一杯茶,周怀山一饮而尽,干裂的嘴唇得到了一丝缓解,“状告张文士失败之后,我就一分钱都没了,主家叶不肯要我了,无奈我只好出了上京。” “借钱办完萍儿的丧事之后,我就去上京京郊,看看有没有什么营生,谁知在京郊染了病,恰逢妙善堂在义诊施药。” “我病的不轻,在墙角靠着,是妙善医师救了我。” 周怀山开始讲述他与妙善认识的经过。 酷热难耐的夏天,周怀山浑身无力,满头是汗,靠在破旧的墙边,喘着粗气,由远及近,一名轻纱遮面的白衣女子款款走近。 “老伯可是不舒服?”女子轻声问道。 周怀山吃力的点点头。 “小女是妙善堂的医师妙善,在前方义诊,老伯伸出手来,我给你看看。” 他无力的摆摆手,“不用了,姑娘,我没钱买药。” 妙善微笑道:“老伯,药也是的。”她蹲下来为周怀山把脉。 “老伯可有什么伤心事?”妙善轻声问道。 此时周怀山嗅到一阵奇异的香气,在妙善询问他时,他眼前出现了萍儿,萍儿跪在地上,哭着求他,要他找张文士报仇! 周怀山攥紧拳头,泪流满面,向妙善讲述了萍儿与张文士的事。 “老伯想不想报仇?”妙善问道。 他眼前一亮,连忙说道:“姑娘可有办法?” “小女这有一种药,叫断肠草,大剂量服可立即致死,小剂量服,他的身体会慢慢损坏,最后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妙善拿着药包说道。 “张文士此等恶人,立即致死太便宜他了!”周怀山青筋暴起。 “老伯可以混进竹青学院,按剂量下药。” “可是张文士认识我,我没办法进书院。”周怀山皱眉。 “小女这里还有一种药,服下之后可易容,只要定期服药,他绝对不会认出你。” “真的吗?!”周怀山喜出望外。 “只是……”妙善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周怀山问道。 “只是这易容散是有毒性的,毒素积累到一定量会致死,没有解药,老伯若害怕,可不必行此险招。” 周怀山思索片刻,他脑子里都是萍儿惨死,和苦苦哀求他的画面。 “我不怕!”周怀山坚定的看着妙善。 妙善点头,准备了一会儿,将所需的药递给周怀山,“老伯,这是治疗你疾病的药,这是易容散,这是断肠草。” “按照说明定期服用即可,病好了,就可以去了,如有什么问题,可来妙善堂找我。” “张文士行径天理难容,妙善在此祝愿老伯能成功。” “多谢妙善医师成全!”周怀山跪地行礼。 周怀山病好之后,服下易容散,恰逢竹青学院招车夫,他便前去应聘。 “你叫什么名字?”竹青学院管事阿仁问道。 周怀山压低帽檐,唇角微勾,回道:“我叫吴勇!特来应聘院长的车夫…” “后来我就进了书院,定期给他下毒,咳咳咳!”老吴气息奄奄,剧烈咳嗽,吐了一口血。 “吴伯!”柳清音皱眉,想要递给他一块帕子。 老吴摆摆手说道:“不必了,姑娘,我该走了,只可惜到最后没能手刃张文士那个畜生,咳咳咳!!” “吴伯,你放心,刚才已经委托好了状师,张文士跑不了,定会被绳之以法的!”柳清音安慰道。 周怀山微笑着点头,他抬头看着屋顶,仿佛看到了萍儿微笑的脸庞。 他缓缓闭上眼睛,喃喃道:“萍儿不怕,爹来了……” 柳清音皱眉,攥紧拳头! 此时追影进门,拱手说道:“公子!刘大人来了!” 第46章 死一般的沉寂 “好,你带着状师和人证物证,去见刘巩,让他立案审理,尽快将案卷简报交付。”叶寒声吩咐道。 “那张文士?”追影问道。 “带走,他该去京兆衙门的大牢了!” “是!”追影带着相关人离开。 “捕风!”叶寒声看着老吴的尸体说道,“安排人好好安葬他,将他葬在周萍儿旁边!” “是!公子!”捕风回道。 柳清音满头大汗,脸色发白。 “阿音可还好?要不要回房休息?”叶寒声关切问道。 “无妨,我们该去会会赵云逸和潘子安了。”柳清音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 二人往影狱深处走去,影狱阴气森森,湿气很重,光线昏暗,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关押在狱中的囚犯,一个个如同地狱里的恶鬼,有的痛苦哀嚎,有的带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镣,透过铁门伸手求饶。 柳清音扶了一把墙,觉得很湿,仔细一看竟然是血,她惊呼一声。 叶寒声说道:“何事如此惊慌?” 柳清音张开手掌,“血…!” 叶寒声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她接过帕子连忙擦掉了手上的血渍。 “阿澄,这血渍为何不清理?”叶寒声问道。 “回公子,这……这是刚才溅上去的,还未来得及清理,属下这就安排人打扫。” 柳清音只觉得两腿发软,扯住了叶寒声的衣袖。 叶寒声微笑说道:“阿音莫要害怕,往后会习惯的!” 要犯审理室里,赵云逸和潘子安被绑在架子上,身边有两个燃的很旺的火盆,炙烤着他们,他们头发凌乱,囚衣上血痕累累。 “公子,他们二人什么都不肯说!”审理的影卫回禀道。 赵云逸嘴角渗血,吐了一口吐沫,“姑娘的命真大,中了乌合散,竟然还能好好站在这。” “啪!”影卫一鞭甩在了他的脸上! “赵郎!”潘子安心疼的喊道。 “哈哈哈哈哈!”赵云逸狂笑道:“不过看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 柳清音额头开始冒汗,咬紧牙关,定了定神,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轻快的说道:“恐怕要让赵公子失望了,阎王爷怕是不敢收我!” “赵云逸,潘子安,我劝你们还是早交代的好,早交代还能少吃点苦!”柳清音说道。 “夜魅坊、朝月阁、妙善堂,你们三者有什么勾当?”柳清音严厉的问道,那些受害女子的惨状,那些被害人亲人悲痛的模样,一幕一幕的在她眼前呈现。 赵云逸冷笑:“就是不说,你个将死之人能拿我怎么样?” 叶寒声收起手中折扇,拿起一把短刀,缓缓走到火盆前,他将短刀放在火上仔细的烧。 叶寒声微笑说道:“阿音,你想不想看看这红刃刺进皮肤里,再拔出来是什么样的?” “我还是很好奇的,潘子安,你好奇吗?”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潘子安惊恐万分。 “阿音看好了!”叶寒声反手将烧红的利刃刺进赵云逸的胸口。 “呲呲”有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啊!”赵云逸大叫一声。 叶寒声瞬间将短刃拔了出来,赵云逸胸前的一大块皮肉粘在短刃上,被带了下来。 他胸前一片血肉模糊,赵云逸痛苦到面容扭曲。 柳清音咬紧牙关,努力适应这视觉冲击,定定的看着眼前这血淋淋的一幕,忍住胃里翻滚的巨浪! “赵郎!赵郎!”潘子安双眼通红,疯狂大叫,“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影卫拿起一根长满锋利倒刺的鞭子,在弄盐水里浸了浸,狠狠抽在了赵云逸胸前那片血肉模糊处! “啊!啊!”赵云逸面色苍白,气息不匀。 “潘子安,你交代了,赵云逸就可以不受这份罪!”柳清音说道。 “卑鄙!”赵云逸声音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啪啪!”又是几鞭子! 潘子安眼泪夺眶而出,“我说,我说,别打了,别打了!” “子安!”赵云逸艰难的转过头看着他。 “此事与他无关,不要打他了,不要打他!” 叶寒声认真擦着短刃,擦完之后轻轻放在桌子上,摆整齐,目光凌厉,走到潘子安跟前,“说!” “我与妙善堂主均出自西越鸩羽教,妙善为药堂堂主,研制各种毒药,此次我们来东陵是想…是想……” “想什么?!”柳清音问道。 “是想带回去一批供体……” “什么是供体?” “供体就是种满毒的尸体,用来培育新的毒株。” “如何培育?”叶寒声抬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潘子安颤颤巍巍的说道。 “不知道?”柳清音挑眉。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只是药堂的药童,听命行事,来到东陵之后,堂主给我什么药,我就给客人用什么药,不敢多问。” “什么样的人能成为夜魅坊的客人?”柳清音问道。 “客人都是堂主的病人,是她精挑细选的,我也不知是什么准则,她会定期给我一份名单,客人拿着请柬过来,我会跟名单核对,然后在房间准备好对应的毒,酒、香炉亦或是姑娘的口脂或是身体,都可以下毒。” “烟膏呢?” “烟膏是堂主定期给,用来控制姑娘和客人的,这样姑娘可以听话,也可以增加魅力,客人也会定期过来缓解烟膏带来的不适。” “夜魅坊那些女子是怎么来的?”柳清音问道。 “她们大多数流落的难民,或是行乞的乞丐,没有过过什么像样的生活,一个馒头就能跟我走了。” “还有的就是跟夫家不合的人妇,多为穷苦人家,这些女子贪慕虚荣,或者…或者对我多有爱慕。” “这些女子也是供体?” 潘子安怯懦的点头道:“是,是的!” 柳清音攥紧拳头,“既然是供体,那京郊的女尸是怎么回事?” “她……她们……”潘子安瞟了两眼赵云逸,支支吾吾。 赵云逸闭着眼睛苦笑道:“她们跟雪娘太像了,我实在忍不住!” “赵云逸,雪娘跟你娘是不是也很像?”柳清音勾起唇角,目光凌厉的问道。 赵云逸青筋暴起,咆哮道:“你闭嘴!!不许提她!!她们都是贱人!” “潘子安,你是不是该讲讲你跟雪娘的故事,忍心看着你的赵郎如此痛苦吗?”叶寒声微笑说道。 赵云逸猛的睁开眼睛,看向潘子安,潘子安神情慌张迅速低下头,不敢说话。 “子安,你认识雪娘?”赵云逸定定看着他问道。 “我……”潘子安眼神闪躲。 “你说话呀!子安,你跟雪娘有何事?说啊!” “赵郎,赵郎莫急,免得抻到伤口。” 既然你说不出口,那我来替你说,叶寒声一字一句的说道:“在雪娘四处为你求医问药之时,潘子安盯上了她,欲将她拐入夜魅坊,几番勾引,雪娘对你情深义重,并不曾理睬他。” 赵云逸瞪大眼睛,脸上写满震惊。 “潘子安在暗中见到了你,便一见钟情,自此他一边与你交好,一边易容,对雪娘变本加厉的勾引,不为成功,只为让你误会雪娘与他人有染。” “雪娘有孕之后,潘子安又是几番纠缠,让你的疑心达到巅峰,崩溃发疯,最后杀了雪娘。” 赵云逸一言不发,死死盯着潘子安。 柳清音走上前轻声说道:“赵公子,你的生育能力,在雪娘的精心照料下,早已恢复了不少。” “雪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柳清音这轻声一语,犹如晴天霹雳,赵云逸满脸不可置信。 “不,不,你们在骗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可能,你们在骗我,在骗我!!”赵云逸逐渐癫狂。 “你可以问问潘子安。”叶寒声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赵云逸面色苍白,唇瓣干裂。 “子安,子安你告诉我,他们说的是真的吗?他们骗我的对吗?你没有勾引雪娘对吗?你说雪娘不知检点怀了野种,对吗?你说话啊!潘子安!你说话!” 潘子安转过头看着赵云逸,满眼泪水,“赵郎,对不起!奴家实在太倾慕你了,为了你,奴家可以…奴家可以连命都不要,但…但奴家不能容忍她在你身边,她不能活着!对不起!” 潘子安语毕,赵云逸顿时觉得周围都空气凝结了,死一般的沉寂,火苗“噼噼啪啪”的声音格外清晰…… 第47章 毒发 赵云逸爆发出绝望的哀嚎,他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和雪娘一起生活的场景,雪娘在葳蕤的烛火下为他缝补衣服,赶制新鞋,缝制书包。 在袅袅烟火的厨房里,为他烹制佳肴,在洒满阳光的小院里,晾晒衣服,他每次吃完药之后,雪娘总不会忘记给他塞一颗甜甜的蜜饯。 雪娘刺绣卖钱供他去书院念书,每每下学堂之后,走出院门便能看到雪娘站在大树下,笑容灿烂,朝他挥手,然后飞奔到他的怀里,二人披着夕阳的余晖回家。 然而这一切…都碎了…… 他到今天都忘不了,雪娘得知自己有孕时抱着他涕泪交加的场景,而他当时满心都是对雪娘背叛的愤恨。 最后的最后,他残忍的手刃了满眼都是他的妻子,将他们的孩亲手子剖出来剁碎了喂狗,与始作俑者的潘子安苟合在一起…… 真讽刺啊……! 赵云逸仰头,泪流满面,喃喃道:“都说众生平等,可上天为何偏偏如此待我……” 柳清音一字一句说道:“你儿时的遭遇,我真的非常同情,也非常理解,可长大之后,你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若不是你猜忌无度,不信任她,雪娘不会死,雪娘有孕,你若怀疑,首先要做的应该是检查自己的身体,若不信,可多找几个医师,一看便知。” “可你却坚定不移的相信,自己就是无法生育,相信雪娘与他人私通,相信一直在你耳边进挑唆之言的潘子安,雪娘与你朝夕相处数年,悉心照顾,到头来却比不上与你短暂相识的潘子安,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残杀自己,雪娘死前是何等寒心!!” “你抱怨上天对你不公,他若不公,会安排雪娘来到你身边守护你吗?” “你如今的境遇都是自己作出来的!自作孽,不可活!” 赵云逸看着柳清音哭着问道:“雪娘和孩子会原谅我吗?” “他们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但你老实交代清楚你的罪行,好好的忏悔恕罪,有朝一日见到雪娘和孩子了,也能给他们一个交代!” “本地的朝月阁,是潘子安出钱为我创建的,我跟他一样诱拐那些女子。” “爱慕虚荣的,就送他们朝月阁的物件儿,被我哄两下就对我脸红心跳的贱人,更简单,直接用情感操控她们就好。” “加上烟膏的加持,她们通常都会很听话,每晚都会按时去夜魅坊,走朝月阁的地下通道,可以直通夜魅坊。” “潘子安负责安排人调教她们,有不从的就用大春药控制她们,大多都会乖乖就范,有烈性子的会想方设法自尽,这些女子会由潘子安亲自接手。” “潘子安,你是如何调教她们的?”柳清音问道。 潘子安低着头说道:“会把她们交给妙善堂主,堂主筛选过后,有价值的,她会用她的方法调教,没价值的,直接让她们死。” 柳清音与叶寒声对视一眼。 “把他们关进牢里,等待审判!”叶寒声吩咐道。 待赵云逸经过柳清音身前时,柳清音轻声说道:“赵公子,看到你脸红的那些女子,不是贱,那是爱慕。” “众生平等,世间任何人都值得被爱,你拥有过雪娘,就应该相信,你也是值得被爱的!” 赵云逸干裂的嘴唇挤出一抹微笑,他转过头亦如初见时那般温润,他轻声说道:“多谢柳姑娘指点。” 张云逸艰难的拱起戴着沉重镣铐的手,说道:“在下家中还有一些碎银,还请柳姑娘帮在下厚葬雪娘,赵某感激不尽!”他俯身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好!我答应你!”柳清音说道。 “柳姑娘,你的毒,妙善可解。” 赵云逸说完便随着影卫缓缓走出了刑房。 “是不是该妙善了?”柳清音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阿音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叶寒声微笑问道。 柳清音眼前一亮,“走走走,出去透口气,补充一下体力,这一顿输出,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 “脑细胞为何物?”叶寒声不解的问道。 “呃……脑细胞吗,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物!一种工作很努力的表达。” “阿音如何懂得这些?” “呃……其实我没跟你说过,之前我们村,也就是柳家庄,有一个神秘的书屋,那里面全都是书,这些你听不懂的东西,都是我在书上看的,上古秘籍,你等凡人肯定是不懂的。” ”为何没听伯父伯母提及过?” “哎呀,他们不知道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是我的秘密基地,可惜被洪水冲走了,不能带你去看了,唉……”柳清音佯装可惜。 “为何……”叶寒声还没说完,就被柳清音打断了,“别为何了,大哥,好奇害死猫,我好饿,咱们赶紧走!” “好奇为何会害死猫?” “不为何,该它倒霉!”柳清音挥手说道,耐心值逐渐降低。 “那……” “闭嘴!快走!”柳清音佯装生气,耐心值降为零,严厉的说道。 “嗯!好!”叶寒声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紧紧的跟在她后面。 来到房间阿澄和小月已经准备好了餐食,柳清音与叶寒声入座准备开吃。 “小月,阿澄来坐呀,一起吃。”柳清音招呼道。 “柳姑娘不必客气,属下已经吃过了。”阿澄回道。 小月支支吾吾瞟了叶寒声一眼。 “你看他干嘛,我让你坐你就坐,吃个饭哪有那么多事儿,姐在这上班是管饭的,不怕。”柳清音看了一眼叶寒声。 叶寒声微笑道:“阿音说的是。” 小月这才坐下,三人一起吃饭,柳清音大快朵颐,小月不停给她加菜。 “唔唔~不用管我,你吃你的。”柳清音嘴里塞满吃的,脸鼓的像个土拨鼠。 小月抿嘴笑道:“姐姐,慢点吃,这不是在家里,多少要注意一些的。” “无妨,都不是外人!” “啊!!好好吃,死而无憾了!”柳清音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鼓起来的肚子,满足的说道。 叶寒声微笑着看着她。 “哎?哎?!!”柳清音直起腰板,突然瞪大眼睛,“不行不行,不行了!” “噗!”的一声,柳清音吐了一大口血。 叶寒声眉头紧锁,连忙上前给她把脉。 “姐姐,姐姐你没事!”小月慌忙扶住她。 “公子,姐姐为何这么快就毒发了?” 片刻后,叶寒声说道:“阿音体质与常人不同,血液流速偏快。” “你的意思是我血液循环的快吗?”柳清音有气无力的说道。 叶寒声点头,“正常人原本可以控制几日,你的体质比我想象的还要……” “还要快,”柳清音苦笑,“我不会这么快就要领盒饭了。” “姐姐!”小月的眼睛里充满泪水。 柳清音拍了拍小月的手,“不要难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叶某说过,绝对不会让阿音死的!”叶寒声给柳清音点了几个穴道,柳清音瞬间觉得没那么痛苦了。 “带妙善来!”叶寒声喊道。 “是,公子!”阿澄回道。 “声声啊,我是相信你的,万一,我说万一我要是没了,欠你的钱能不能一笔勾销了,别找我父母要,好不好,他们也挺难的。”柳清音佯装可怜的说道。 “阿音定会好好活着,欠在下的钱,定要阿音亲自还上!多思无益!” 柳清音一头黑线,戏谑道:“你是担心我死了还不上你钱,还是真的担心我会死?” “在下都不担心,因为,这两种情况都不会发生!” 黑血顺着柳清音的嘴角流出来,她控制不住了,只觉得眼前发黑,叶寒声拿出银针,轻轻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臂弯处施针。 柳清音的心神终于稳住了,小月在一旁给她轻轻擦汗。 柳清音伸手给小月擦了擦眼泪,微笑说道:“小月别哭了,脸都哭花了。” 小月握住柳清音冰凉的手,哭着说道:“姐姐别怕,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会陪着你,姐姐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他们。” 此时叶寒声不易察觉的瞟了小月了一眼,小月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闪躲。 柳清音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蛋,像哄小孩一样,微笑说道:“小月还敢杀人呀,这么厉害!好了,别哭了,我会没事儿的,你也不要害怕,好不好?!” “公子,妙善带来了!”门外阿澄说道。 叶寒声皱眉拂袖,冷声说道:“带她进来!!” 第48章 心头血 妙善衣衫整齐,头发似是梳理过,她脸色苍白,眼神如刀。 “乌合散解药在哪?”叶寒声冷若冰霜。 妙善看了看柳清音,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讥讽道:“怎么?叶大公子能吊住我的命,吊不住她的命吗?” 叶寒声上前冷不防的掐住她的脖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乌合散的解药!” “有…有本事…你掐死我,反正…我也没想…活命!”妙善被掐的喘不过气来! 叶寒声勾唇冷笑道:“好啊,你想死,我成全你,反正潘子安都交代了,西越残害我东陵百姓,以此为由,我东陵挥师西下足够了。 “把你的头割下来祭我东陵战旗!尸身挂在城门口,日日鞭尸三百,直至皮肉无存!” 妙善紧皱眉头,表情痛苦,叶寒声手指骨节分明,手指发力,青筋暴起,妙善的脸变成了青紫色,拼命挣扎,艰难挤出几个字:“放…放手!放…手!” 叶寒声猛的放开手,拿出手帕擦了擦,嫌弃的将手帕扔在了桌子上。 “咳咳咳!!”妙善疯狂咳嗽,大口喘着粗气。 柳清音看着妙善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解药!”叶寒声定定的说道。 妙善逐渐恢复呼吸,一道精光闪过眼睛,说道:“解药需要配,没有现成的。” “都需要什么?” “别的都好说,但是需要一味药引。” “什么药引?”叶寒声问道。 “你的心头血!需要内力精纯之人的心头血入药!”妙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清音一脸问号,虚弱的说道:“你说啥?心头血?你怎么不直接说让他自尽呢?!” “没有你的心头血,解药做不出来!就看叶公子愿不愿意救自己的心上人了。”妙善戏谑道。 “你好好说话!别造谣!”柳清音有气无力。 妙善丝毫不理会柳清音,视而不见,仿佛她是空气,她的注意力只在叶寒声身上:“取不取?你也知道,她就快死了!” “声声,她是不是脑子有泡,以为这样说,你就会捅自己吗,哈哈哈。”柳清音面无血色的看向叶寒声。 叶寒声表情严肃,盯着妙善问道:“当真?!” “当真!”妙善得意的笑着。 “声声,你不会魔障了?心头血什么的完全没有道理,只是普通血,没有什么特殊功效,你通医术,不会不知道?!”柳清音的神情,由嘻嘻哈哈逐渐变的严肃起来。 叶寒声抽出匕首,明晃晃的刀刃露了出来,他看着妙善说道:“取了心头血,你若配不出药来,当如何?” “不如何,反正她快死了,信不信由你!”妙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喂!”柳清音皱着眉。 叶寒声目光冰冷,一语不发,片刻之后,他举起匕首…… “声声!”柳清音没有力气站起来,用尽全力,愤怒的喊了他的名字,“叶寒声!!” 叶寒声看了柳清音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举起匕首用力向心口方向刺去。 柳清音心里“咯噔“一下,扶着小月艰难起身,伸手去抓匕首,大声喊到:“叶寒声!!” 刹那间,一颗小钢珠与匕首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匕首的刀刃被弹断了一半,剩下半截刀刃稳稳的停在了空中,柳清音的手用力攥着,刀刃掉落,她攥空了。 柳清音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匕首,还好,虚惊一场!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多大点事,至于自尽吗?哈哈哈!” 一名白衣女子推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少年进门。 柳清音的心脏仿佛在蹦迪,上一秒提到嗓子眼里,看到叶寒声无事,瞬间落回了肚子里,她腿一软,瘫坐下来,叶寒声稳稳扶住她,将她轻扶到椅子上。 “柳姑娘近来可好?哎呀,这小脸儿看起来不太好呀。”少年挥动着闪着光的衣袖,笑着打了个招呼,紧接着把叶寒声手里的匕首扯了过来。 柳清音回以苦笑。 “阿声,挺舍得呀!哈哈哈!”他弹了一下半截的刀刃,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叶寒声斜眼看着他,“弹坏了我的匕首,从你月钱里扣!” “你还有没有良心,不弹开你的匕首,你现在已经血溅当场了!收到你的飞鸽传书我就开始忙活了,为了配解药连饭都没吃。” “我马车轮子都跑出火星子了,好不容易赶上了,你还要为了把小匕首,扣我月钱,你…你是鬼怪吗?!”他昂着头像一只炸了毛的公鸡。 妙善趁着大家注意力没在她身上,转头就跑,白衣女子眼疾手快,目光凌厉,一招制敌,阿澄和影卫上前按住了妙善! 妙善疯狂挣扎,比过年的猪还难按,阿烟点了她的穴道,瞬间使她动弹不得,影卫们把她押回了影狱。 “阿烟姐姐好厉害!”柳清音两眼放光,一脸崇拜。 “噗!”她又一口血吐了出来! “再吐一次,柳姑娘就彻底没戏了!” “还不快拿解药!”叶寒声皱眉催促道。 “流云公子还是这么风趣。”柳清音苦哈哈的说道。 叶寒声上前搜罗流云的衣衫,拿出了解药。 “这才多久没见,阿声不至于这么急吼吼的!”流云边整理衣服边抱怨,“这还这么多人呢。” 叶寒声喂柳清音吃下解药,一个眼神,刀了流云。 小月连忙给柳清音倒了杯水,帮她顺利吞服解药。 “多谢流云公子!”柳清音气息不稳的说道。 “哎?!”流云伸手制止,花花绿绿的袖子跟着跳动着,他义正言辞,“我已经跟小海拜了把子,我是他大哥,他是我小弟,你是他阿姐,便是我妹子,往后你叫我大哥,我叫你阿音,咱们自家人,无需客气!” 柳清音目瞪口呆,很难懂,他为什么会跟一个八岁小孩儿拜把子…… “呵呵,流云大哥…还…真是…童心未泯呀!哈哈,是,声声!”服下解药,柳清音气息平稳了许多。 流云似是注意到了叶寒声想刀人的眼神,他笑眯眯的,张开双臂说道:“怎么?阿声也想加入我们这个温暖的家吗?来,大哥温暖的怀抱在这里!” “阿烟,带他走!”叶寒声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道。 “是,叶公子!”阿烟推着流云往外走。 “哎?你这个白眼狼,我告诉你,阿音的解药得服三次,要不然不能全解,你要敢扣我月钱,我跟你没完……!”流云挥舞着花绿的袖子。 “好了,公子,莫跟叶公子置气了。”阿烟安慰道。 “哼,他让你走,你就走,你是我的人,不许听他的!”流云气呼呼的说道。 “好好好,下次听你的!回去给你做紫米糕吃,好不好?” 流云眼前一亮,说道:“我要吃双倍糖!” “不行,公子不宜吃多糖!”阿烟果断拒绝! 流云佯装失望说道:“好,可半糖虽好吃,但终究是没太多滋味。” 阿烟思索片刻,轻声说道:“那这次做全糖的!” 流云眉开眼笑,回头看阿烟:“好!就这么说定了!” 这边柳清音吃完解药,感觉好了许多,面色也好了不少,小月跟阿澄收拾好房间便退了出去。 叶寒声给柳清音把脉,“阿音还需好好休息,不宜太过操劳。” 柳清音面色不悦,一言不发! 叶寒声略显疑惑,问道:“怎么了?阿音可是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她抬起头看着叶寒声:“有,这里不舒服!”柳清音指着心口说道。 “阿音可描述一下有何种症状?在下已护住了阿音的心脉,怎么会…”说着他又想重新给柳清音把脉,柳清音把手背到了身后。 她定定看着叶寒声,叶寒声歪头看着她,眼神略显疑惑。 “如果流云没赶来,你真的要朝自己心口插一刀吗?”柳清音皱眉质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你可能会死!” “我不会死。”叶寒声看着她轻声说道。 停顿片刻,柳清音认真的说道:“谢谢你!” “你我萍水相逢,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但还是谢谢你!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再有下次了,你要先珍惜自己的性命才行!” 叶寒声歪着头,打趣说道:“你我不是萍水相逢,你我的相遇,是上天精心的安排。” 柳清音微笑说道:“哦?那你能不能剧透一下,上天还给我安排了什么?” “天将降大任于阿音!”叶寒声指着上方神秘的说道。 “那劳烦声声跟上天说一声,大任先安排给别人,我只想做条不用翻身的咸鱼。” “那上天恐怕不会答应” 安顿好柳清音,叶寒声去了墨影苑,流云在那悠闲的吃着紫米糕喝着茶。 “早知道我就晚点儿进去,看看你的匕首插进左边能不能取到心头血,哈哈哈哈。”流云笑道。 叶寒声白了他一眼。 流云靠近,低声说道:“哎,她是不是不知道,你的心脏不在左边?” 第49章 花孔雀 “你不应该在此处。”叶寒声说道。 流云放下紫米糕疑惑道:“那我应该在何处?” “阿音说院中假山附近应该养一些花鸟”,叶寒声上下打量流云一番,“你这如同花孔雀一般,应该去假山上待着!” “哼!”流云狠狠咬了一口紫米糕。 “流云大哥,你在这里吗?”门外传来柳清音的声音。 “在!我必须要在此处!。”流云看着叶寒声,手一挥,枣红色缎面内衬,墨绿色丝光缎长袍,用金丝银线绣着的精致暗纹,在绿色丝光缎的映射下,流光溢彩,与头上束发金冠的光芒交相辉映。 叶寒声满眼嫌弃,“你什么时候能换身素色的衣衫,每天都装扮的五光十色,花枝招展,连睡袍都是大红大紫,金边银线。” “流某乃行医之人,着鲜衣华服也是为了让病人看着舒心,阿音看为兄这身打扮,是不是身心舒畅?!”流云唇角高高扬起,张开双臂,晃动着他那华丽耀眼的宽衣广袖。 “呃……”柳清音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舒畅,舒畅!” “别晃了阿音的眼睛。”叶寒声说道。 他上前扶柳清音坐下,“阿音为何不好好休息?” “我感觉好多了,想来问流云公子……” “嗯?叫我什么?”流云歪着头,看着柳清音问道。 “呃……想来问流云…大哥,我父母跟小海怎么样了?小海伤好了吗?” “放心,伯父伯母都很好,在黎山书院已安顿妥当,开始在书院做工了。”流云徐徐说道,“小海已无大碍,但是伤筋动骨,总是要修养的,过段时日便无碍了。” 柳清音舒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这是小海托我带给你的信。”流云递过来一封信。 “小海都会写字了?” 柳清音连忙接过来,拆开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到: “阿姐: 展信欢颜,我和阿爹阿娘都很好,勿念,我很想你,阿爹阿娘也很想你,流云大哥教我写字,我写的还不错?等痊愈后,我便可入书院读书。 阿姐定要保重,问阿声哥哥安,望早日得见。 阿弟小海书!” 柳清音看着书信,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是思念,是欣慰,又夹杂着几分骄傲,这个炸着毛的小男孩儿长大了。 “多谢流云大哥对我爹娘和小海的照料?”柳清音站起身行礼。 “哎?!”流云抬手阻止,“都是自家人,小海与我结为异姓兄弟,阿音的父母亦是我的义父义母,莫要与为兄客气,一家人莫谈两家话!” “休要如此浮夸!”叶寒声侧目,嫌弃说道。 “流某与舍妹聊天与某人何干?”流云扭动着身体,挑眉说道,“难不成某人想当流某的妹夫?” 他突然停止扭动,面色有异。 “流云大哥怎么了?”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坐在书案前,提起笔,瞥了流云一眼说道:“要不要在下为流云公子开些熟地黄……?” 流云揉着腰嫌弃说道:“我只是扭到了,再说了,就你那二两医术也就能治个头疼脑热。” “你看!好了!”流云扭动着腰显摆着说道。 门外阿烟敲门,端着一个托盘款步走进来,再次见到阿烟,柳清音很开心,阿烟还是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阿烟姐姐,别来无恙?!”柳清音喊道。 “别来无恙,柳姑娘!”阿烟俯身行礼,笑容一如初见,依旧温暖和煦,那种恰到好处的疏离感,多一分则生,少一分则密。 她的视线瞬间转移到了流云身上,“公子,切莫贪嘴,今日份的紫米糕已经够了,这是解腻的茶,七分烫,可以喝了。” 阿烟将茶递到流云手上。 “我不能再吃一块了吗?”流云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的问道。 阿烟微笑摇头:“不!可!” “那这两个盒子里是什么?”流云伸手去拿,阿烟轻巧的闪身脱开,托盘稳稳的托在手上。 “这两盒是送给叶公子和柳姑娘的,公子莫要打主意。”阿烟轻声说道。 她将两个食盒恭敬递给了叶寒声和柳清音,他二人将食盒打开。 “哇,阿烟姐姐的手艺好棒,色香味俱全,去皇城道开个糕点铺一定赚翻了。”柳清音尝了一块,两眼放光。 流云伸着脖子去看叶寒声盒子里的糕点,叶寒声勾唇,瞬间关上盒子。 “小气!”流云划着轮椅来到柳清音跟前:“阿音,我看看都是什么?” 看到食盒的流云,愣了一会儿之后,默默低下了头… 喃喃说道:“阿烟,你竟然给她的糕点里加了蜂蜜和牛轧糖,而我的竟然没有……”流云拍着胸口佯装心碎。 叶寒声笑道:“我的也有!” “唉……!”流云白了叶寒声一眼。 “公子”阿烟上前安慰道,“公子不宜食太多甜食。” 流云依旧佯装痛苦。 “公子!”阿澄禀报道,“妙善再度尝试逃跑,被捕风大哥和追影大哥拦下了,目前已经绑了起来。” “知道了!”叶寒声说道,“流云公子,走,跟我去影狱审审妙善!” 只见阿烟跟在流云身后轻声安抚,流云听到有叶寒声的话,眼睛一撇,顿了顿,轻轻划着轮椅,仰天长叹:“心痛啊…不能自持……!” 他嘴里不断念叨,划着轮椅出了房间,全程没有回头看叶寒声一眼…… 柳清音看着流云边感叹,边划走。 “你站住!”叶寒声上前说道。 “阿烟,快跑!”流云划着轮椅开始起飞,“我才不去呢,你吝啬至极,弄脏了我的衣服从来不赔!哼!”他边飞边喊。 “公子,公子慢点!”阿烟在他身后追赶! 柳清音和叶寒声,眼看着流云如同花蝴蝶一般飞走了…… “呵呵哒,流云是个摸鱼高手呀!”柳清音心里念叨着。 柳清音看着远去的流云,扯扯叶寒声,打趣的说道:“哎,你和流云谁更抠门?” 叶寒声定定看着柳清音,片刻后微笑说道:“阿音欠在下181两2钱,本月还1两,还欠180两2……” “可以了!可以了!”柳清音听不了一点儿,瞬间血压飙升,抬手表示拒绝。 随即秒换一副微笑模样,仰头看着叶寒声说道:“我觉得肯定是流云更抠!”她点头表示对自己这一说法的肯定! 叶寒声微笑,用折扇轻轻敲了敲柳清音的额头,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我陪你去审妙善?”柳清音问道,“这个案子结束了有奖金吗?” “看陛下会不会赏赐,若得赏赐必然是要分给影阁上下的。” “怎么分?”柳清音瞪大眼睛问道,“按什么分?” 叶寒声勾唇,“赏赐与否还未可知,阿音竟这般心急。” “欠债的是我,我当然想早日还清债务了。” “还清之后呢?”叶寒声问道。 “还清之后那自然是……”柳清音看到叶寒声充满玩味的眼神,“自然是更加努力的工作! 叶寒声点头,“阿音若身体尚可,那就跟在下一起去影狱。” “可!非常可!我听说妙善先前不是一心求死吗?怎么突然转了性?”柳清音问道。 “阿音怎知她转了性?” “之前在我房间,她进门的时候,头发明显是梳理过的,衣服虽脏,但是很整齐,你与她对峙之时,她明显不想死。” “一心求死之人,怎会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叶寒声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 “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心求死之人,突然不想死了。”柳清音疑惑道。 “大概是希望!”叶寒声答道。 “希望?”柳清音看着叶寒声。 “阿澄,带妙善来的路上有无异常?”叶寒声问道。 阿澄想了想说道:“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妙善出来之后,看了看天空,然后整理了头发和衣衫。” “天空?”柳清音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 “空中可有异物?”叶寒声问道。 阿澄挠了挠头,说道:“并无异物,就是有几个风筝,还有一些飞鸟。” “声声,你看,风筝又出现了!”柳清音指着天空说道。 叶寒声说道:“阿澄,把放风筝的人和风筝一起带来!” “是!公子! “等等!”叶寒声说道。 “公子可还有其他吩咐?” “只带人,风筝继续放!” “是!”阿澄随即着人去办。 “这风筝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柳清音疑惑道。 “带来人了,就知道了。” “公子,人都在前厅了,只是……”阿澄皱眉。 “只是什么?”柳清音问道。 阿澄拱手回道:“公子和姑娘去看看便知!” 第50章 放风筝的人 “不要乱跑,回来,小八,不许动东西,过来站好!”一个孩子的声音传来。 走进前厅一看,五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站在那里,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看着有八九岁的样子,在“管理”其他孩子。 “快跪下!”大点儿的孩子对其他孩子说。 其他孩子互相看了看,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拜见大老爷!”领头的孩子说道。 “拜见大老爷!”其他四个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快起来,快起来!”柳清音看到这几个小孩子很诧异。 叶寒声示意影卫将孩子扶起来,并拿了一些糕点,小家伙儿们想伸手去拿,被领头的孩子制止了。 “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领头的孩子训斥道。 “没事儿的,吃。”柳清音微笑道,“在街上放风筝的是你们?” 孩子们看着糕点咽口水,根本听不到柳清音说的话,柳清音拿过糕点一块儿一块儿的塞进他们手里。 孩子们看着领头的孩子,柳清音微笑着对领头的孩子说道:“大哥,可以让你的弟弟妹妹们吃糕点吗?” 领头的孩子看了看柳清音跟叶寒声,思索片刻,对其他孩子说道:“吃,慢点吃,不要噎到。” 孩子们眼前一亮,大口吃起糕点,领头的孩子把糕点放进了口袋里。 “你怎么不吃?”柳清音问道。 “我要把它带回去给巷子里的弟弟妹妹。” 柳清音摸了摸他的头,他向后躲了一下说道:“莫弄脏了姐姐的手。” 柳清音一怔,随即说道:“怎么会呢。” “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 “我叫殷正,父母在一次暴乱中死了,我带着妹妹沿街乞讨,想着来上京投奔表亲,可是他们已经搬走了,无奈,只能在留在上京,等我长大了,可以在上京做工,养活妹妹!”阿正拉着旁边的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儿吃着糕点,眨着大眼睛看着柳清音。 “那这些孩子是?” “他们都是没有家人小乞丐,我们的家在城郊的破庙里。” “城郊离这里很远,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放风筝?” “前天有个老奶奶去了城郊破庙,给了一些吃食,说只要愿意来这边放风筝,就有吃食给。” “所以你每天带着他们走这么远,来这里放风筝?吃食去什么地方拿?还是那个老奶奶给你们送?” “嗯,天没亮我们就出门了,放完风筝就可以拿吃食了,去皇城道菜市街的永佳糕点铺拿。” “今天你们没收了我们的风筝,我们往后就不能拿吃食了,还请大老爷还给我们风筝。”阿正跪在地上磕头。 几个小的看到阿正跪下了,也攥着糕点纷纷跪下,嘴巴周围粘着糕点渣,撅着小嘴七七八八的说道:请大老爷还给我们风筝。” “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这样好不好,风筝给我,吃食的问题,姐姐来解决?今天这三盒糕点,你们都可以带回去,庙里一共有几个孩子?”柳清音问道。 “有十二个。”阿正说道。 小女孩儿扯了扯阿正的衣袖,看着柳清音泪眼汪汪的说道:“姐姐,毛毛和小豆芽生病了,他们的头好烫。” “哇!”的一声,小女孩儿哭了起来,她揉着眼睛说道:“姐姐,你救救他们,毛毛和小豆芽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好好,你先不要哭。”柳清音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安慰道。 叶寒声跟阿澄交代了一些事情,阿澄准备带着这几个孩子走。 “你们听这个哥哥的话,他会帮你们的,会带医师给毛毛和小豆芽看病,要听话,不要乱跑。” “谢谢姐姐,谢谢大老爷!”阿澄带着几个小土豆离开。 柳清音还未开口,叶寒声便说道: “我让阿澄把他们都送到福安堂了。” “福安堂?” “嗯,福安堂专门收拢无父无母的孩子们,官府每年都会下发银两,照顾这些孩子们。” “放心,那里会给孩子们看病的。”叶寒声补充道。 “公子,永佳糕点铺的婆子带来了。”一名影卫回道。 “带进来!”叶寒声拂袖坐在正座上。 一个老婆婆在影卫的跟随下,唯唯诺诺的走了进来。 “李婶儿?!” “阿音表哥?! 看着李婶儿的柳清音和看着叶寒声的李婶儿同时喊了出来。 李婶儿这才看见柳清音,“阿音?!” 柳清音连忙扶着李婶儿说道:“你在永佳糕点铺子做工?不是说自己卖糕点吗?” “我做的糕点卖给永佳糕点铺了。”李婶儿说道。 叶寒声走上前,李婶儿看了看他,“阿音表哥在这里做工?你不是开铺子的吗?” “李婶儿,这个不重要,您得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去城郊破庙?”柳清音问道。 “哦,永佳糕点铺子的老板让我去的,说是给城郊破庙的孩子送点吃食,让他们来这边放风筝,每天他们来的时候,让我给他们送糕点,铺子里订了五天的糕点,给了不少钱呢。” “那您为什么这个时辰还在铺子里?”叶寒声问道,“送完糕点不是应该回去了吗?” “这几天铺子老板让我帮他盯几天店铺,说额外给我一些工钱,我从早上盯到晚上。”李婶儿回答道。 “阿音,月丫头不是说你跟她去临县找丝线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官府吗?月丫头呢?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李婶儿偷偷看了叶寒声一眼,急切问道。 “李婶儿,我跟小月都没事儿,您不用担心,这个回头再解释,永佳糕点铺的老板,你知道去哪了吗?” 李婶儿摇头。 “那他怎么给你结工钱?”柳清音问道。 “晚上铺子关门的时候他会来给我结工钱。” “李婶儿,这样,你不要害怕,我现在跟你回店铺,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刚才去接侄女了,不要打草惊蛇。” 柳清音看了看叶寒声,叶寒声表示赞同。 傍晚时分,成功带回了永佳糕点铺的老板,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站在前厅局促不安。 “是谁让你安排人找这些孩子放风筝的?”叶寒声边剥橘子边抬眼问道。 叶寒声的眼神冷漠又锐利,该男子只觉得自己周身的空气都被抽干了,屏住呼吸,不敢轻易动弹。 “噗通”一声,他跪倒在地,“大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之前有一个男子给了我银子,让我找几个孩子来这里放风筝,我什么都没做呀!” “那为什么你自己不去?要找人做?”柳清音问道。 “小人,小人这几天家中有事,所以····”男子眼神闪躲,支支吾吾。 “说实话!”柳清音正色道。 “找···找小人的男子穿着精致,用帽子挡着脸,手里拿着剑,手背上还有一道疤,小人···小人觉得他不好惹,交代的事情恐有蹊跷,小人不敢去,所以便找人去了。” “你回去之后,要正常营业,不得有任何异样!可懂?”叶寒声问道。 “懂!懂!”男子慌忙说道。 “若再遇到那个男子,必须马上报信!不能偷奸耍滑。”柳清音说道。 “小人遵命,小人遵命!” 影卫带走了颤颤巍巍的男子。 “李婶儿回去了?”叶寒声问道。 “嗯!让小月带她回去了,在路上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在的情景,李婶儿勉强能接受了,你不用担心。” “这个风筝一定是某种信号,妙善看到之后才会有如此反应,我们要不要去审审她?”柳清音问道。 “不急,妙善看到信号必定会做点什么,我们等等看便是。” “阿澄,说我有重要的任务要执行,将捕风和追影叫回来,撤掉一部分防卫,这些话要让妙善听见。” “是,公子!” 阿澄传话之后,在追影的安排下,影卫撤了一半的防卫。 月朗星稀,寒风阵阵,影阁安静的能听到落叶飘舞的声音。 墨影苑,柳清音站在窗户前,眼睛瞪得大大的。 “哎,你说妙善会有行动吗?”柳清音悄声说道。 叶寒声在桌案前静静看书,“阿音无需着急,静观其变即可。” “声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呀!”柳清音走到他的桌案前,双手托腮看着他。 叶寒声放下书,单手托着下巴,说道:“那是自然!” “哪里来的自信?”柳清音调侃道。 叶寒声的脸缓缓靠近她,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头,微笑说道:“靠这里。” 他又点了点柳清音的头,轻声说道:“还有·····这里。” 柳清音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咳咳!” 她咳了两声,赶紧转过身说道:“嗯!有信心就好!” “公子,有情况!”阿澄在门外禀报道。 第51章 你...你想什么呢? “进来!”叶寒声说道。 阿澄轻轻推门进来,“公子,妙善使用摄魂术控制了一个新来的影卫,捕风大哥去跟踪了,追影大哥在暗中监视妙善。” “果然,妙善竟然这么快就行动了。”柳清音说道。 “不过…摄魂术是……?”柳清音问道。 阿澄说道:“属下也不知,只是妙善可暂时使人失智,听从她的指挥。” “还可诱发出人的某种癖好。”叶寒声补充道。 “这不就是心理暗示加催眠吗,这个时代竟然有人会催眠,真是不可思议。”柳清音心想。 “阿音在想什么?”叶寒声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很惊讶,这妙善竟如此厉害。” “公子!”捕风在门外说道。 阿澄打开门,捕风和追影一起进门,捕风拱手说道:“公子,三十六去了妙善堂,从妙善堂翻出来一个信号烟花,释放了信号。” “三十六有无大碍?”叶寒声问道。 “无大碍,公子放心,三十六回到影狱跟妙善交代了任务已完成,出了影狱,回到自己房间就昏了过去。”追影说道。 “流云公子已看过三十六了。” “让三十六好生休沐两日。”叶寒声吩咐道。 “是!公子可要提审妙善?”追影问道。 “不用,影狱守卫就按现在这个部署,追影安排好,让大家轮流休息。” “是!”三人拱手行礼退出房间。 “老板,是不是可以下班了?”柳清音伸了个懒腰说道。 “今日天色已晚,城内已宵禁,阿音可留宿在影阁内。” “那你呢?” “在下自然也留宿在影阁内。” “咕噜噜”柳清音肚子叫了起来,她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厨房在哪里?阿澄他们都去休息了,我自己去做,不麻烦他们了。” “哦?阿音要亲自下厨?” “那在下带阿音去厨房。” 柳清音随叶寒声向厨房走去,“我好饿!” “阿音想做什么?” “做汤面。” “好!” 来到了厨房,柳清音突然想起来,这个时代并没有燃气灶,点火需要拉风箱,添柴烧火,也没有现成的面条,需要和面擀面,自己切面条。 “阿音可以动手了,在下可以帮阿音烧火,面粉在那边。” “内个····声声,有没有剩饭?随便什么都行,热一下就可以吃的。” “没有,影阁从来不剩饭。” “阿音出自乡村,难道不会烧火做饭?” 柳清音挑眉说道:“没办法,爹娘比较疼我,我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阿音刚才还说要做汤面。” “是啊,我是想开个电磁炉或者燃气灶,随便那煮个方便面,或者挂面什么的,你家厨房有吗?有吗?有吗?” “没有的话,点个外卖也行呀,给我个手机,让我点个黄袍加身的外卖可好?” 当然这些话柳清音是不可能说出来的,此时她正看着厨房,有一种无力感从她的心底自下而上的散发出来。 “大哥,我不吃了好不好,我想回去睡,睡着就不饿了。”柳清音眼神空洞的说道。 叶寒声唇角含笑看着她,搬了一个小桌子和两把小凳子放好,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根腊肠递给她。 “阿音坐下,稍等片刻。”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便开始烧火做饭。 这一幕似曾相识,曾几何时,她看到叶寒声拿着一根腊肠扔给了雪儿,然后捋了捋它的毛。 “嗯,如出一辙!” 柳清音托着腮,歪着头,吃着腊肠,叶寒声束好衣袖和头发,添柴烧水,烛火跳动,月光打在白色的窗纸上,暖黄色的烛光与银白色月光交相辉映。 锅里冒出热腾腾的白气,在氤氲朦胧的白气中,叶寒声忙忙碌碌,时不时笑着看看柳清音,他的眼睛清澈又明亮…… 厨房里的烟火驱走了秋日的清冷,两碗热腾腾的青菜肉丝面端上了桌。 面条粗细均匀,根根分明,青菜油亮挺括,肉丝焦黄,滑嫩多汁,微微泛白的汤汁上,飘着透亮的香油圈,肉丝顶部还点缀着一些葱花和香菜,色香味俱全,阵阵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哇!”柳清音看着桌上的面两眼放光,“真的要跪谢了!声声好手艺!” “等等!”她刚要准备开吃,就被叶寒声打断了,“还有这个!” 叶寒声给她倒了一点醋,说道:“鹤城甜醋可是这碗面的灵魂!” 果然,醋加进碗里,瞬间香气四溢。 “哇!好香啊!”柳清音两眼放光,垂涎三尺,“现在可以吃了吗?”她期待的说道。 叶寒声微笑点头,“请!” 柳清音以迅雷之势大口吃起来! 她边吃边夸,“声声,你要去开个面馆,一定能红遍东陵,太好吃了,此面只应天上有!” 叶寒声笑道:“阿音吃慢点,锅里还有。” “没想到,你这样的身份,竟然还会做饭,还做这么好!”柳清音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汤,一脸满足。 “有一次要去查案,在下要伪装成一个大厨,才能接近案犯,要进那家餐馆,厨艺必须要十分精湛,所以在下跟宫里的御厨学了学,最后不仅抓住了犯人,还在那家餐馆里赚了不少银子。”叶寒声愉快的聊起了过往。 “你太厉害了,厨艺这种东西,一般人很难短时间之内练好,你肯定是天赋异禀。” “教在下的御厨也是这么说的,他激动的把毕生所学都传给我了,还给了我好几个他自创的配方。” “哈哈哈,御厨后继有人,一定非常欣慰,等你退休了,一定要把这厨艺传下去,方不负御厨大大的栽培。” “等咱们退休了,你开个饭馆儿做大厨,捕风追影帮你上菜,阿澄招呼客人,我帮你记账,我还能唱唱歌跳跳舞,表演节目,李婶儿做糕点师,小月可以负责饭馆的软装布置和卫生,你给我们发月钱,年底发分红,好不好?”柳清音自顾自的又盛了一碗。 叶寒声看着她大快朵颐,听到她对未来的畅想,眸色渐渐暗淡下来。 柳清音咬着面条抬起头,看着他:“好不好呀?!” 叶寒声转而微笑,轻声说道:“如果可以,当然好!” 柳清音迟疑片刻说道:“我知道,咱们的工作很危险,刀尖舔血的,不过咱们往后都注意安全,让自己有命活到退休,就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若是我能攒些钱,还可以跟你合伙,咱们在青山绿水旁选个地方,名字呢,取咱俩的姓氏,叫‘柳叶饭庄’!怎么样?” 叶寒声微笑道:“好,我记住了!” “阿音可还有别的愿望?” “别的愿望?应该就是早日还清欠你的钱,早点有积蓄,早日过上咸鱼般的生活。”柳清音喝完了最后一口汤。 “何谓咸鱼般的生活?” “平静,充实,开心,自由自在,有爱人相伴,有家人在身边。”柳清音看着厨房屋顶的热气,微笑说道。 看着她憧憬的神情和明亮的眼睛,叶寒声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这么美好又鲜活的生命,真的要消逝吗? 他的心里第一次产生了疑问。 柳清音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嗯?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叶寒声回过神,微笑道:“没什么,看阿音这么开心,我也在幻想告老还乡以后的日子。” “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与阿音一样。” “哈哈哈!到时候我们一起在柳叶饭庄里做咸鱼,不过你也得尊重未来夫人的意见,她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柳清音微笑说道。 叶寒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当然,她的意见当然很重要,我已经在尊重了。” “呃,为什么这货一有机会就撩我,难不成他真看上我了?他看上我什么了?”柳清音心里反复嘀咕。 “咳咳!”她轻咳了两声,背过身去。 叶寒声从她背后探过头,轻声说道:“阿音是否也会尊重未来夫君的意见?” “当…当然!如果有的话,互相尊重是必须的。”柳清音只觉得自己的脸发烫。 “嗯!那现在天色已晚,咱们是不是可以就寝了?” 柳清音侧过头,红着脸,慌张道:“咱们?!你…你想什么呢?” “嗯!咱们,你回你的房间,我回我的墨影苑,阿音又在想什么?”叶寒声唇角含笑,轻声问道。 那温热的气息,让柳清音逐渐慌乱,“我…我当然也是你这么想的!” “看来阿音也很尊重…在下的想法的!”叶寒声把“尊重”二字加了重音。 “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早点睡,晚安!老板!”柳清音像一只小白兔一样,一路小跑着奔向自己的房间…… 看着柳清音的背影,他心里的那颗种子深深扎了根。 第52章 狐狸精我当之无愧! “公子,宫里来人了,在前厅。”阿澄在叶寒声门外轻声说道。 “好!”叶寒声放下手里的卷宗去了前厅。 “叶寒声接旨!”传旨公公高亢的声音传来。 “属下接旨”,叶寒声行礼。 “传陛下口谕,宣影阁总领叶寒声进宫见驾。” “叶公子请起,马车已在阁外等候了。”传旨公公谄媚说道。 “阿音可起了?”叶寒声问道。 “起了,刚用过早膳,柳姑娘胃口不错。”阿澄回道。 叶寒声唇角勾起,“叫她一起。” 阿澄应声说是。 叶寒声靠在马车旁等候。 “声声,吃早饭了吗?”柳清音挥着手臂精神很好,“今天早上的包子太好吃了!” 她蹦蹦跳跳的来到叶寒声身边。 叶寒声微笑说道:“阁内也有大厨,厨艺很不错。” “原来如此,有空了我要去跟他学一学,我们走。”柳清音欲上马车。 “再等等。”叶寒声说道。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传来:“留步!” “公子,公子你慢点。”阿烟气喘吁吁的喊道。 只见一只花花绿绿从阁内飞来,“阿音的第二次解药!”流云气喘吁吁的伸手递给柳清音一个药瓶。 柳清音接过药瓶,“多谢流云大哥。” “我让阿澄去拿,你非要亲自送。”叶寒声说道。 “我这不是还得看看小阿音的情况吗。”流云伸手去给柳清音把脉。 “我也可以看,有异的话,自然会告诉你。”叶寒声说道。 “呵呵!”流云翻了个大白眼,嫌弃说道:“就你那两下子给,我义妹看病,我不放心。” 叶寒声瞥了流云一眼! “解药定要午时服用,不能太早,亦不能太晚。” “嗯!有劳流云大哥了,你放心,我一定遵医嘱!” “都说了,自家人,无需如此客气!” 旁边宣旨的公公尴尬笑道:“公子切莫晚了,陛下在御书房等您呢。” “我们可以走了吗?流云大哥!圣旨,宣在下进宫呢。”叶寒声皮笑肉不笑。 流云挑眉,被看一挥,优雅转身,“看在我义妹的份上,饶了你!” 叶寒声嫌弃的打量他,说道:“为何阁下每天穿的都跟要成婚一样。” “在下乐意!阿烟,我们走!”流云朝叶寒声做了个大鬼脸,阿烟给叶寒声行了个礼,推着流云走了。 ………… 来到皇宫,到了御书房跟前,黄忠全躬身站在门前迎叶寒声。 “阿澄,你带阿音去那边等候。” “是,公子。” “阿音不可乱跑,有事的话,可以让黄公公来找在下。” 黄忠全与柳清音的视线对上,黄忠全微笑颔首:“柳姑娘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老奴。” 柳清音亦是微笑点头回应:“多谢黄公公。” “那我跟阿澄去那边等你了。”柳清音笑容明媚。 叶寒声点头示意。 “走,阿澄,上次我找到一个好地方,走,带你去。” “好。”阿澄紧随其后。 柳清音又来到了离御书房不远的大榕树旁,“天气逐渐转寒,这棵树都秃了,上次我来这的时候,还没秃这么厉害。” “明年春天,它会重新焕发生机。” 柳清音转头:“墨尘公子!好巧啊!” “不巧,在下推测如果阿音进宫了,一定会来这里,所以在下在此等候。”墨尘依然谦逊有礼。 “墨尘公子找我有事?”柳清音问道。 “柳姑娘,公子再三叮嘱,姑娘还是离这墨尘远点。”阿澄拉了拉柳清音的衣袖,悄声说道。 “光天化日,在宫中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一个尖厉的声音传来。 “静怡,莫要如此动怒。”旁边一个仪态盈盈,精致华丽的女子柔声说道。 阿澄立刻跪地行礼:“参见安和公主,参见静怡郡主!” “安和公主?!倾慕叶寒声多年的死忠粉?”柳清音心想,“我可得看看她长什么样!” 柳清音抬眼望去,看到阿澄行礼,也跟着跪地行礼。 “唉,封建社会,真的是伤膝盖,各种跪!”柳清音满心哀怨。 “阿澄哥哥快起来!”眼前的精致女子上前搀扶。 阿澄猛的躲开,头磕的更深了,“公主折煞属下了,属下怎担得起公主一声哥哥。” “表姐跟一个奴才客气什么,光天化日,他俩拉拉扯扯,不成体统。” “静怡,不许这么说!”安和看着静怡眉头一皱,肉眼可见的怒气。 静怡撇了撇嘴,指着柳清音说道:“你怎敢直视公主!” “公主花容月貌,倾国倾城,仙女之姿,小女不禁神往。”柳清音说道。 “你就是阿声哥哥带回来的狐狸精?”静怡没好气的问道。 “柳姑娘乃影阁编外成员,协助公子办案,最近的人彘案,柳姑娘功不可没,还请郡主莫要说一些莫须有的。”阿澄低着头定定的说道。 “本郡主问你了吗?”静怡颐指气使。 “静怡莫要如此!”安和不悦的说道。 安和转过头来,温柔的说道:“赶快起来!” 三人起身,静怡指着柳清音颐指气使道:“让你起了吗?” “这蠢货摆明了是来找事儿的呀!”柳清音心想。 柳清音拍了拍手上的土,起身说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公主呢。” “你……放肆!” “静怡郡主,是,安和公主说了让我们起来,你这是打算违背公主的意思吗?” 静怡怒火中烧,上前就要打柳清音巴掌,柳清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御书房前,你确定要这么做?有意违背公主在先,大闹皇宫在后,藐视皇权,郡主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静怡不可造次。”安和将二人的手分开。 “姑娘,静怡性情直爽,不是有意冒犯。”安和说道。 “表姐,这个狐媚子勾引阿声哥哥,你还要帮她!”静怡指着柳清音怨怼的说道。 “你这么激动干嘛?看上叶寒声了?”柳清音戏谑。 “我…我才没有!我是替表姐打抱不平!”静音涨的脸通红。 “公主都没说什么,你在这猴急个什么劲儿!别说我与他没什么,就算有什么,男未婚,女未嫁,你情我愿,关你毛事儿!”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郡主慎言!”墨尘面色如霜,冷声说道。 柳清音唇角勾起,拦住墨尘,对静怡说道:“多谢郡主夸赞,狐狸精小女当之无愧。” “当真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静怡气急败坏,“与这些个男子暧昧不清。” 阿澄皱眉抬起了头,他面有愠色,看了看静怡,又看了看安和。 “静怡,你若再胡闹,本宫就要罚你了!安和皱眉说道。 “表姐!”静怡摇着安和的衣袖。 “静怡年纪小,不懂事,望姑娘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安和耐心解释道。 柳清音看着安和微笑说道:“公主放心,我没生气。” “你……!”静怡看上去想再战一轮。 一直闷声不语的阿澄,开了口:“郡主若再闹下去,属下就只能去御书房禀报了!” “你这狗奴才……” 安和听到这话面色骤变,“呼”的转身,刚想要惩罚她,她就突然失声了,她用手掐着脖子,指着嗓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静怡满脸通红,拉着安和面色痛苦,安和拂袖甩开了她的手,吩咐宫女道:“带静怡出宫,找太医给她医治。” 宫女应声称是,墨尘看着被拉走的静怡,眼神冷冽。 柳清音看向墨尘,偷偷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墨尘转头碰上了柳清音的视线,眼神瞬间变得温和有礼。 “公主,皇上在御书房议事,公主晚些时候再来请安,最近皇上总念叨想吃公主做的芙蓉糕了。”黄忠全听到这边的动静,恰好在静怡被带走之后,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有劳黄公公提点,晚些时候,本宫带着芙蓉糕来见父皇。” “好,老奴告退。”黄忠全躬身行礼。 ………… “你……送本宫回去。” 阿澄看了柳清音一眼,迟疑片刻说道:“属下遵命!” 走在路上,公主一言不发,阿澄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跟在公主身后,直到走进一个无人的甬道,公主停了下来,支开了身边的侍女。 “彩莲,本宫累了,去传本宫的轿辇来。” “公主……”彩莲瞥了一眼阿澄,迟疑道。 “没事,这里有叶侍卫,无需担心。” “是!”彩莲将披风递给了阿澄便走了。 彩莲走后,甬道内只剩下了安和跟阿澄…… 穿过甬道进入御花园,阿澄跟着安和来到了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基地。 安静,安静的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安和背影纤细,盈盈弱弱,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激灵,阿澄抬头面露关切之色,本能的想拿披风上前给安和披上。 可他的步子还未完整的迈出,就迟疑了,他又低下了头,默不作声,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阿澄哥哥,向前迈一步,真的很难吗……?”安和转过身,望着他,泪眼朦胧 第53章 公主的心意 “公主,属下身份卑微,配不上公主的情意。”痛苦犹如一团烈火,灼烧着阿澄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那年我跪在永安宫求了母妃一天一夜,她说我再跪下去,她就告诉父皇真相,让父皇杀了你!坊间开始流传,安和公主爱慕叶寒声,非他不嫁!” “你知道,那不是真的!”安和声泪俱下,“阿澄哥哥,你为何就是不肯接受我,我说过,我不在乎地位,不在乎任何!” “属下在乎!我东陵最尊贵的公主,岂能因属下污了清誉!”阿澄低着头,不敢看安和一眼,他怕看见安和的眼泪,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阿澄哥哥,若我是等闲人家的女子,你当如何?” 沉默…… “今生今世,公主只能是公主……”,阿澄低着头说道,“公主,披上披风。” 他低着头抱着披风走上前将,准备给安和披上,安和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转过身,抬头看着阿澄,握住他的手,满眼泪水,一语不发。 朱红色的披风掉落在地上,阿澄的双手被安和紧紧抓着,仿佛一松,阿澄就消失了。 安和用力的手,骨节泛白,异常冰凉,阿澄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他的内心仿佛有两股力量在拉扯,一部分在告诉他要勇敢面对自己的感情,另一部分在说,不可以,你不配!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阿澄的手上,就在这一刻,他所有的防御都土崩瓦解了…… 他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安和,这个从小就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的女子,此时满脸泪痕,阿澄不忍,一把揽过,紧紧的抱住她! 安和在这一瞬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随后她也紧紧抱住了阿澄。 “阿澄哥哥…”,安和轻声唤道。 “公主,我此生定不负你!” ………… 阿澄拿出帕子轻轻擦着她的眼泪。 “公主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他轻声说道。 “阿澄哥哥,我们……” “公主,我会加倍努力,争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功名,再等等我,愿公主能保重身体,莫要在为我伤心伤神。” 安和微笑着看着他,他轻柔的为安和理了理凌乱的碎发,“往后,每次进宫,我都会来看你,我送你的白鸽,你可继续用它带信给我。” “嗯!”安和看着阿澄开心的点了点头。 阿澄捡起地上的披风,抖了抖,给她披上,“下次出来穿厚些,不要这么单薄!” 安和与阿澄互相凝视着对方,安和的目光犹如一汪清泉,在阿澄的眼神中流转,而他仿佛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感受着她的温暖与柔情。 阿澄望向安和的眼神,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深情,让安和感觉到,自己在他的世界中心。 他们都微微笑着,看着彼此,没有说什么话,仿佛为了这一刻,他们已经等待很久了。 “公主该回去了,我也该回去了。”阿澄轻声说道。 安和十分不舍。 “公主听话,回去好好休息,下次进宫,我给你烤红薯。”阿澄微笑道。 “好,一言为定,阿澄哥哥莫要食言。” “答应公主的事情,我从来不食言!” 阿澄带着安和重新回到了甬道上,此时在侍女的带领下,一队抬着轿子的人走来。 “嗯。”公主带着笑容坐上了回去的轿辇。 安和多年来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幼时寒冷的冬日,她换上宫女的衣服,偷偷跑到了御花园的一个僻静之地,那里有她养的一只猫,因为她的容妃不允许她养猫,所以她只能偷偷的。 小猫站在高高的树上瑟瑟发抖,安和爬上树去救她,一失足落了水,这个角落鲜有人来,只是偶尔有洒扫宫女经过,她拼命挣扎,在呛的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人奋不顾身跳下水救了她。 朦胧中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比她大一点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儿用力扶她起来,“你是哪个宫里的小宫女?到这来干什么?” “我的妙妙呢?”安和慌张的四处寻找。 “你说它吗?”小男孩儿指着他身后角落里那只熟睡的猫说道。 安和想要过去查看,可是呛了水的她还是很难受。 “它叫妙妙吗?妙妙没事儿的,你落水的时候,它在池子旁喵喵叫,我听到了,所以才救了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里的?烤烤火,衣服烤干了我就送你回去。”小男孩儿拿着一个红薯烤着。 “本…你叫我鸢儿就行,我是凤兮宫的。” 安和差点脱口说出“本宫”。 “鸢儿,凤兮宫?你是安和公主的侍女?” “嗯,你…你认识安和公主?”安和微微侧了侧头,试探的问道。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我刚来宫里,我叫叶澄,是清晖苑的。” “听说父…听说陛下接来了叶总领的独子,安排在清晖苑,你是叶总领的儿子?” “不是,叶总领的儿子叫叶寒声,我是他的仆从,我五岁的时候,公子便把我从伢市买了回去,我无名无姓的,便随了公子的姓,公子给我取的名。” “原来如此,你为什么会在这附近?” “我是来给公子偷偷烤红薯的,清晖苑管事不让纵明火,我跟少爷都想吃烤红薯,所以我就找到了这个秘密基地。” 红薯的香味飘散开来,“咕噜噜”安和的肚子叫了起来。 阿澄笑眯眯的拿起一块烤好的红薯,说道:“给你,尝尝,我烤的可好了!” 安和迟疑片刻,接过红薯吃了起来。 看着大口吃红薯的安和,阿澄得意道:“怎么样?好吃?!” “嗯嗯!”安和禁不住连连点头。 自此之后,安和与阿澄经常在这个秘密基地见面,阿澄给她烤红薯,带吃的,照顾妙妙,两个人一起玩游戏。 她伤心难过的时候,阿澄总是守在她身边细心安慰,逗她开心。 安和几乎每天都期待着与阿澄见面,直到半年以后的除夕年宴… “今天是家宴,大家不要拘谨,朕给大家介绍一个人。”李启看了看黄忠全,黄公公立刻意会,笑盈盈的从内室带出一个人来。 “来,阿声,跟大家认识一下。”李启笑盈盈的说道。 叶寒声站在大殿中央,给大家行礼并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阿澄低着头站在叶寒声的座位后。 叶寒声落座,阿澄感受到一道目光始终追随着他,他微微抬头扫视,看到了鸢儿,此时她坐在正座上,朝着他微笑。 鸳儿对视阿澄的视线,笑的很开心,还偷偷挥了挥手。 “安和,来,到父皇这来!”李启开心的说道。 安和蹦蹦跳跳的跑到李启身边,端起酒壶给李启倒了杯酒,“祝我东陵盛世千秋,祝我父皇福寿绵长!父皇万岁!” “哈哈哈哈!好!朕的安和就是贴心!”李启一饮而尽,“可有什么新年愿望?说与父皇听听。” “父皇…我…我想养一只小猫。”安和偷偷瞥了容妃一眼。 容妃说道:“猫恐会抓伤安和,还……” 容妃还未说完,李启便说道:“允了!朕的女儿想养只猫,还要看他人脸色吗?” 李启瞥了容妃一眼,容妃想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安和搂着李启的脖子开心的说道:“父皇最好了!” “哈哈哈!”李启同样开心。 安和看着阿澄,阿澄忽的低下了头,专心的关注着叶寒声,帮他做力所能及的事。 宴会结束后,阿澄来到秘密基地收拾他那一堆东西,顺便照看妙妙。 安和蹦蹦跳跳走来,甜甜的微笑着,“阿澄哥哥!” 阿澄放下手里的东西,低着头跪地行礼:“参见公主殿下!” 安和一愣,连忙上前扶他,说道:“阿澄哥哥快起来,莫要跪我。” “你是公主,我是奴才,自是要跪的!”阿澄执拗着不肯起身。 “阿澄哥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快起来。”安和噘着嘴一脸委屈。 阿澄默默起身,一言不发。 安和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我就是怕你会这样,说了我是公主,你就不肯跟我一起玩了,阿澄哥哥,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母妃看我看的紧,我鲜少出殿门,一个朋友都没有,养猫都要偷偷摸摸的,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阿澄脸上这才云开雾散,“你可以带妙妙回去了。” 安和接过妙妙,探出脑袋,歪着头看着阿澄问道:“阿澄哥哥这是原谅我了?” 阿澄看着她圆圆的脸,忍不住笑出来:“我怎敢怪罪公主!” “公主,公主。”侍女唤道。 “嗯?” “咱们到了,公主该下轿了!”侍女轻声说道。 “好久没见公主这么开心了,是因为天气好吗?”侍女说道。 “是啊,今天的天空都比往日蓝了。” 安和仰头看着天空,唇角忍不住上扬…… “喵~”,妙妙款步走来,在安和脚边蹭来蹭去。 安和轻轻抱起它,开心说道:“妙妙,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喵~” 第54章 殿下是否觉得身体不适? 御书房内。 李启问道:“西越使臣觐见,要迎回妙善,你们怎么看?” “为迎回妙善,西越带来黄金一万两,白银一万两,珠宝玉器十箱,上好的骏马10匹,这妙善到底什么身份,让西越皇室花钱赎她。”宁王问道。 “妙善隶属西越鸩羽盟,是盟下药堂的堂主,鸩羽盟对西越皇室非常重要,药堂在鸩羽盟又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些钱想必也并非皇室所出,多半是鸩羽盟所出,皇室最多就是派个人出使,毕竟西越皇室不可能被一个帮派左右。”叶寒声缓缓说道。 李启微笑道:“阿声说的甚是有理,皇室怎可能被他人左右。” 叶寒声唇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启禀父皇,妙善伤及我东陵无辜百姓,需给百姓一个交代,儿臣认为当遣回西越使臣,退还财物,修国书一封与西越,申明我东陵之律法,妙善之罪行,欺我东陵者,无论何人必诛之!”太子正色说道。 李启微笑颔首,他看了看太子,又看向宁王,玩味说道:“老三有何见解?” “回父皇,太子殿下所言甚是有理,理应给我东陵百姓一个交代,不过这西越想要的只是妙善,人彘案亦非妙善所为……” 宁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李启的脸色,察觉并无异样,继续说道: “西越也表示人彘案的犯人任凭我东陵处置,他们绝无异议,若强行遣回来使,恐对两国关系产生影响,若因此起战事,对百姓来讲,绝非好事。” “儿臣认为,处斩人彘案犯人,给百姓一个交代,妙善可由西越使臣带回西越,永不得入东陵。” “妙善为罪魁祸首,放走妙善无异于放虎归山。”太子皱眉说道。 “回太子殿下,臣弟也是为百姓考虑。” “好了!”李启及时叫停了太子与宁王的battle,转而问叶寒声:“阿声,你有何见解?” “回陛下,属下觉得妙善会死,但不会死在东陵。” “好!此事交由阿声去办!”李启笑道。 “属下遵旨!” 一众人离开御书房。 “阿声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全,待此事了结之后,本宫定要与阿声畅饮一番。”宁王说道。 “宁王殿下客气了。”叶寒声说道。 “阿远,方才你为何主张放过妙善?”太子问道。 “回太子殿下,臣弟亦是为百姓着想,臣弟府上还有些事要忙,先行告退。”宁王行礼离开。 太子看着宁王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殿下无需忧思,属下会办好此事。” “阿远与本宫越来越疏远,咳咳!”太子身边的福公公立刻上前搀扶。 “殿下,参汤喝上一口润润嗓子。”福公公递上一杯参汤。 “本宫不喝,拿下去!”太子皱眉。 “殿下,这…这是墨神医让奴才准备的,说殿下咳嗽的时候,让殿下喝上一些。”福公公轻声说道。 “殿下要以身体为重。”叶寒声说道。 “阿尘为本宫准备的?” “回殿下,是墨神医亲自煮的。” “那与本宫端上来。” 太子一饮而尽,恨不得无限续杯。 “殿下最近身体如何?”叶寒声问道。 “好了许多,不像往日那般虚浮了,有阿尘在,本宫也许可以像个正常人一般活到老了!”太子微笑道。 “那阿音是否可以不用死了……”叶寒声心想。 榕树下,墨尘与柳清音谈笑风生。 “墨尘公子博学多才,太厉害了!”柳清音笑盈盈的说道。 “阿音亦是多才多艺,胆色过人。”墨尘温润谦和。 “刚才没好意思问,那个蛊,你是怎么弄的?能解吗?”柳清音好奇问道。 “两个时辰后自己解,太医瞧不出来,放心,与身体无碍的。”墨尘说道。 “这么厉害吗?想拜你为师,有空教教我可好?” 太子与叶寒声并肩而立,看到树下二人相谈甚欢。 齐声喊道: “阿音!” “阿尘!” 墨尘还未来及回复,就被太子和叶寒声的喊声打断了。 “太子殿下!”柳清音与墨尘同时向太子行礼,这……看上去像是拜堂一样的般配。 “免礼!”太子看不了一点,连忙上前出手制止。 叶寒声将柳清音护在身后。 “叶公子!”墨尘谦和行礼。 “在下无品无阶,墨尘公子无需客气。”叶寒声回道。 柳清音在身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今天很有礼貌哦,奖励一朵小红花。” “柳姑娘也来了,已近午时,阿声与柳姑娘去本宫殿中用膳。”太子微笑说道。 “属下遵命,谢过殿下盛情邀约。”叶寒声拱手回道。 “太子殿下宫中的饭一定很好吃?”柳清音两眼放光的问道。 “哈哈,尚可,柳姑娘似乎对膳食颇为感兴趣。”太子微笑说道。 “随本宫一起走。” “起驾!”福公公声音高亢。 “小点儿声,就这么几个人,你喊那么大声作甚?”太子揉了揉耳朵,“说多少遍能记住。”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福公公瑟瑟缩缩。 “阿音,阿澄去了何处?”叶寒声问道。 “阿澄去送公主回宫了。”柳清音的视线都没在他身上停留,便笑盈盈跑到了墨尘身边。 “阿音···”叶寒声本能的想伸手拉住她,奈何她跑的太快。 “墨尘公子,咱们接着刚才说,我觉得好有趣,养蛊难不难?” “难倒是不难,就是有些耗时,在下可以教阿音如何用蛊。” “好学吗?需不需要什么基本功?” “需要先学会认蛊,区分它们的外观和功效,阿音姑娘这么聪明,一定是一点即通。”墨尘微笑说道。 二人边走边说,聊的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太子和叶寒声的前边,福公公刚要朝他们喊些什么,就被太子制止了。 太子皱眉,叶寒声也是一脸不悦,他们都默默看着前边的两个人。 片刻之后,叶寒声与太子视线相对,太子瞬间有些尴尬,“咳咳,这柳姑娘与阿尘一见如故呀。” “殿下是否觉得身体不适?”叶寒声挑眉看着太子问道。 太子停顿了一秒,点头表示肯定,“本宫确有不适!” “咳咳咳咳咳···!”太子瞬间疯狂咳了起来,声音还很大。 “殿下需要属下诊脉吗?”叶寒声扶着太子,声音也放大了些。 此时墨尘与柳清音才发现他们走在了太子仪仗的前边,他二人听到后边有动静,赶紧往回走。 太子朝着叶寒声摆了摆手,说道:“阿尘,咳咳咳,阿尘为本宫诊脉即可。” 墨尘连忙上前扶住太子,给他把脉关切的问道:“殿下恕罪,是草民疏忽,殿下可有其他不适?” “咳咳咳,并无··”太子还没说完,叶寒声接过话:“殿下方才说胸闷气短,脚力虚浮。” “对对,本··本宫胸闷气短,脚力虚浮,咳咳咳。” “殿下要不要休息一会儿?”柳清音同样关切。 太子微微点头,众人把太子扶到花园的亭子里。 福公公命人端来参汤,太子又干了一碗。 “殿下今日身体欠佳,属下还是不叨扰了,望墨尘公子好生照料殿下。”叶寒声看着太子,躬身行礼说道。 太子意会,气息虚浮说道:“好,下次在与阿声和柳姑娘用膳。” “太子殿下保重,下次再来看你。”柳清音说道,“墨尘公子,我先走了,下次约时间教我哈。” 墨尘点头:“好,阿音慢走。” 叶寒声瞥了柳清音一眼,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说道:“走!” 出宫的路上,叶寒声拉着她的手腕走的很快,一语不发。 “声声,你慢点,慢点,我快跟不上了!”柳清音在后边喊着。 他似是没听到一般,依然走的很快。 “叶寒声,你慢点,我真的跟不上!”柳清音有一丝愠色。 此时叶寒声突然停了下来,柳清音一下子撞到了他的身上。 “哎呀,疼死了,你是钢筋铁骨吗?”柳清音揉着头,撅着嘴说道。 “阿音与墨尘都说了些什么?”叶寒声抓着她的手腕问道。 柳清音仰着头看着他:“没说什么呀,就随便闲聊了聊。” “闲聊什么可以聊那么开心?” 柳清音转了转手腕,“声声,你··你先放手,握的太紧了!” “我若不放呢?!”叶寒声猛地用力,将她一拉,一下子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皱着眉,低着头看着眼前的人,柳清音有些吃惊,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眼睛。 叶寒声的眼神中写满了占有和私心 第55章 你喜欢我吗? “叶寒声,你把我当什么?”柳清音皱眉,正色问道。 “我与墨尘聊得来,在我看来他是个好人,他没有害过我,甚至还帮了我,也没有害太子,而是一直在给太子治病,墨尘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仅此而已!” “而你,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是个独立的人,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判断,我不是你的物件儿,也不是你的附属品,你只是我的朋友而已!我与什么人建立什么关系,与你何干?” “我没有把你当成附属品,更没有当成物件儿!”叶寒声定定的说道。 “那你为何如此?”柳清音问道。 “我……”叶寒声看着她的眼睛,竟不知如何作答。 是啊,他为何如此?他只需要看好柳清音,保证她十八岁之前活着,身体无碍就行了,至于她要做什么,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反正…… 她是要死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叶寒声,你现在的行为,是为什么?” “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犹如从九霄之上传来,击碎了他所有喧嚣难平的思绪,他只觉得世界都凝固了…… 他原本可以用执行任务的手段,当机立断的回答她,这种问题,在训练中只是入门级的,十岁的时候他就能用上百种方式回答了,小小年纪就已经对拿捏人心了如指掌了。 可此时此刻,最擅长蛊惑人心的影阁总领,竟不知如何对他的任务目标开口。 叶寒声顿了顿,轻轻松了手,向后退了一步,片刻恢复如常,他微笑说道:“对不起,阿音,是在下失态了。” 此时柳清音的心里亦是松了一口气,她气鼓鼓的揉了揉手腕,缓了缓,觉得自己说话的态度也不太好,顿了片刻后,她嘀嘀咕咕说道:“抱歉呀,我话说的也有点重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墨尘伤害我,你放心,我会留个心眼儿的,墨尘不是坏人,你也不要对他有那么大的敌意。”柳清音说道,“还有,无论我交了多少朋友,你都是我最最重要的朋友!” “真的?”叶寒声微笑问道。 柳清音点头,“真的,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你与别人不同,来这里这么久,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所以呀,不要吃飞醋了好不好,无论是墨尘,张尘,王尘,李尘,都取代不了叶寒声同学在我心里的地位,叶寒声永远是我朋友圈排序的 one,长期置顶那种!”柳清音歪着头看着叶寒声。 “ one是什么意思?”叶寒声疑惑。 “呃……是舶来语,就是第一名!榜首!” “阿音如何懂得舶来语?” “不重要,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柳清音仰着头看着他。 “在下并未生气!”叶寒声转身向宫门走去,步伐轻盈,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唉!小屁孩儿真难哄……”柳清音摇着头叹了口气,向他跑去,“哎!声声,你等等我!” 宫外马车旁。 “阿澄,你回来了,我还担心怎么告诉你,我们已经出宫了。”柳清音说道。 “姑娘无需担心,属下与公子多年,在宫中没见到公子,就来马车旁,这是我们早就说好的,有时候是公子在等属下,有时候是属下等公子。” “原来如此,公主……送回去了?”柳清音挑眉问道。 阿澄脸一红,说道:“在半路公主传了轿撵,她坐轿撵回去了。” “不错!有前途!”柳清音拍了拍阿澄的肩膀,上了马车。 “声声,静怡郡主是不是喜欢你?”柳清音八卦的问道。 叶寒声瞥了她一眼,一语不发。 “那就是了,你都不知道,她今天跟我这作的可厉害了。” “她难为你了?”叶寒声问道。 “还好,就说话难听了点,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打嘴仗,我可是完胜!” “阿音还当是真不畏权贵!” “权贵也得讲道理不是?不讲道理的权贵最后都会是炮灰!” “再说了,我的后台可是你,这么硬的后台,我还从来没有过。”柳清音挑眉,笑着说道。 “她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欺负我无权无势,用她的身份压我,说我不要脸,无耻,狐狸精,勾引你之类的,看到我,可能她糟不住了。” “狐狸精、勾引,阿音说起这些来当真是毫不避讳呀。” “这有什么避讳的,我又不是大家闺秀的人设。” “阿音怎么回她的?” “我就说,对,没错,我就是狐狸精。” “哈哈哈!”叶寒声被逗的笑出了声。 “静怡脸都绿了,开始暴走,阿澄上前制止,她把阿澄也给骂了,越来越疯,公主一开始还劝她,帮她解释来着,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了,准备贴脸开大,这个时候静怡突然失声了。” “失声了?” “嗯,一句话说不出来了,掐着脖子,脸通红。” “墨尘干的?” “冰狗!聪明,墨尘给她下蛊了。” “后来公主找人把静怡抬走了。” “然后公主指名让阿澄送她回去,阿澄就去送她了。 “公主看上去很是奇怪……”柳清音托着下巴疑惑道。 “有什么奇怪之处?” “不是盛传安和公主非你不嫁吗?”柳清音若有所思,“可今天看来并非如此,她见到我没有任何反应,静怡作成那样,安和公主仍然没什么特别反应……,她的注意力好像……” “好像什么?” “好像一直在阿澄身上!” “对!就是在阿澄身上!”柳清音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眼前一亮,“静怡骂阿澄是狗奴才,安和公主才生气的!” 她转头看向叶寒声,“难道安和公主喜欢的不是你?而是阿澄?!” “阿音跟静怡吵着架还能注意到安和?” “职业病,拍戏的时候得兼顾对手演员的反应不是!” 叶寒声疑惑,“拍戏?” “我的意思是,当时我不确定安和公主是敌是友,就跟唱戏排戏一样,我得也得关注她的反应才能更好的应对嘛。” 柳清音撞了撞叶寒声,悄声说道:“公主喜欢的是不是阿澄?” “在下也不知。”叶寒声摇头说道。 “你也不知道?”柳清音疑惑,“那如果说公主在意阿澄是因为你,也说得过去。” “不过如果因为你,她更应该在意我才对,可她真的是完全不care我。”柳清音思索着。 “阿音无需多思,这些事情无关紧要,眼下有一件事情最要紧。” “什么事情?” “阿音该服药了!”叶寒声看着她缓缓说道。 柳清音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对对对对!”她连忙拿出药瓶,将药丸服下。苦出了痛苦面具,“好苦!” 叶寒声拿出一个小袋子,倒出了几粒糖丸在她手上,柳清音看到糖丸两眼放光,连忙塞进嘴里。 她闭着眼睛,表情缓和了许多,“这味蕾的过山车……”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叶寒声说道:“谢谢你的糖丸,救了我的老命。” “不客气!”叶寒声笑道。 “还有没有?”柳清音探着头张望。 叶寒声笑着拿出了袋子,“都给你!” 柳清音又吃了好几颗,“哇,这个糖好好吃,香气四溢,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好浓的柑橘味儿,比我买那个好吃多了,你在哪买的?” “这是在下亲手炮制的。”叶寒声回道。 “声声怎么可以如此优秀!你身上的柑橘香气,是这个糖散发出来的?” 叶寒声张开手臂闻了闻,“在下并未感觉到有香气,阿音是第一个说在下身上有香气的。” “呃……可能是我太馋了。” “馋什么?”叶寒声疑惑,睁大眼睛问道,“馋在下?” “不是不是不是。”柳清音慌忙摆手,“馋……馋糖丸,糖丸!” 柳清音偷偷打量着卖萌的叶寒声,心里“砰砰砰”的跳的厉害,“这厮不说还好,一说,那还真是……” “咳咳!说正事儿,陛下找你干什么?” “西越使臣带来了很多金银珠宝,要赎回妙善。” “陛下是什么意思?” 叶寒声挑了挑眉。 “要留下礼物,送回妙善?!我们费这么大劲才抓住她!”柳清音思索道,“若不放她,是不是会引起西越跟东陵的矛盾?可是放了她,怎么向东陵百姓交代!” “你打算怎么办?”柳清音问道。 “阿音觉得,当如何?” 第56章 无意! “妙善不是明面上的犯人,陛下想留下礼物,不想影响两国关系,只能放妙善走。”柳清音摊摊手。 “不过,妙善害了东陵这么多百姓,怎么能放过她!” “百姓的交代必须要给,她只要不死在东陵就行了!”柳清音继续说道。 “阿音果然与在下心有灵犀。”叶寒声看着她说道。 一行人回到影阁不久,西越使者便来了。 影阁前厅。 叶寒声坐于主位喝茶,西越使者毕恭毕敬,躬身行礼。 “叶公子,微臣按照与东陵天子之约,前来带走我国妙善神医,望公子行个方便。” 不一会儿,捕风与追影带着妙善来到了前厅,给妙善松了绑。 妙善冷笑一声:“叶公子这影阁也不过如此。” “慢走!”叶寒声喝着茶,眼皮都不抬一下。 妙善拂袖而去。 捕风说道:“公子,就这么把她放了?” “你与追影跟着她,有任何异动,立刻传回消息。” “是!属下就说怎可轻易放了她!”捕风兴奋说道。 “要隐藏好,暗中监视,千万不要被发现。”柳清音叮嘱道。 “姑娘放心!”追影回道。 嫣红的晚霞染了整个天空,晚霞逐渐熄灭,夜色蔓延开来…… 柳清音继续在影阁留宿,她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间,发现门上边多了一块牌子,“清音居”。 “哇,这么正规吗?这字倒是怪好看的。” “在下亲笔题字,往后这就是阿音专属的房间。”叶寒声笑道。 “连宿舍都安排好了,这是想让我加班加到死啊!”柳清音心想。 “呵呵,声声还真是贴心。” “明日午时要按时服用最后一次解药,往后,在下每月都会给阿音诊脉,确认阿音身体的状况。” “每月?有这必要吗?这个毒这么邪乎?”柳清音问道。 “有必要!听在下安排便是,阿音的身体康健非常重要。”叶寒声正色说道。 “呃……好!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在声声的加持下我一定可以长命百岁,晚安!” 走在长廊上,叶寒声脑子里一直回响柳清音那句“长命百岁!” “若你能有命的话,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他正在思索着,突然察觉到一个黑影在闪动,叶寒声手握折扇,飞身而起,直指黑影。 几十招过后,两人站在屋顶上,叶寒声折扇上的利刃抵着黑衣人的喉咙。 “阁下是何人?夜闯影阁,所为何事?”叶寒声冷声问道。 黑影拿下罩面,冷冷看着叶寒声。 叶寒声缓缓收起折扇,“墨尘公子,我影阁的正门阁下走不得吗?” 墨尘冷声道:“我若递拜帖,你会让我进来?” 叶寒声冷笑道:“说的有理,阁下所为何事?” “阿音似是中毒了!”墨尘瞥了他一眼,面露愠色。 “阁下深夜来访,就是为了探查阿音是否中毒?” “不然呢?”墨尘没好气的说道。 “阿音不在,墨尘公子连装都懒得装了?”叶寒声戏谑道。 “与你无关,我要见阿音!”墨尘说着就往下走,被叶寒声拦住了。 “阿音已经服了解药,无大碍,现下已经休息了,墨尘公子还是回去,好好看护太子殿下!” “我要亲自确认!”墨尘眼神凌厉。 叶寒声挡在他跟前,冷声说道:“我念在你是太子的医师,才与你说这般多!太子病情干系重大,望你好自为之!” 墨尘顿了顿,拿出一个药瓶,“将此药与阿音服下。” “不必,我已经说过了,阿音服过解药,明日再服一次,便可彻底解毒!” “你为何对阿音如此执着?”叶寒声问道。 墨尘冷笑:“叶公子对阿音不也是这般执着?” ”阿音乃我影阁之人,看顾下属,是我应尽之责!” “看顾下属?真的只是为这般?”墨尘挑眉说道。 “自然是!你与阿音又有何干系?” 墨尘向后退了退,整理了一下衣袖,唇角勾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叶公子连这都看不出来?” 叶寒声一语不发,定定的看着他! “此药为洗髓丸,只此一颗,不伤及心脉可保命可解毒,若伤及心脉,它也可压制一二,争取时间,替我转交阿音,以备不时之需。” 墨尘将药瓶塞给叶寒声。 “今日得知叶公子对阿音无意,也是在下一大收获,告辞!” 墨尘飞身而去,他最后一句话萦绕在叶寒声耳边,他望着墨尘离开的方向,眼神凌厉,握着药瓶的手,骨节泛白。 叶寒声闭着眼睛,静静躺在榻上。 “今日得知叶公子对阿音无意,也是在下一大收获!” “叶公子对阿音无意!” “对阿音无意!” “无意!” 叶寒声睁开眼睛,猛的坐起来,面露愠色,心里嘀咕道:“有意无意与你何干?!就算我无意,她也不会是你的,更何况…哼!” 半夜梦中惊坐起,不断复盘,给他气够呛!墨尘他是不是有病啊!! “公子。”阿澄在外间小声喊道。 “进来!” “公子,捕风大哥回来了。” “让他进来!” 捕风小心翼翼的进来,拱手说道:“公子,妙善深更半夜迷倒了使团的人,独自出门去了离使团不远处的一所僻静的宅子里。” “追影在继续盯着,属下先行回来禀报。” “你休整一番,然后去替换追影,使团后日出发离开,务必看紧妙善。” “是!” ………… 宁王府内。 “殿下,已经将药给她送过去了,并且跟她说了,殿下力保她回西越。” “好,她可有所怀疑?”宁王问道。 “殿下放心,她并未产生任何怀疑。” “殿下,当真要在明晚动手?她若真死在了上京……” “太子殿下义愤填膺,主张不能把妙善送回西越。”宁王唇角勾起。 “属下明白了!明日定当办妥此事!”他拱手向宁王说道,手上的疤痕格外明显。 “阿四,不可轻敌,绝不能小看她。” “属下明白,只是小郡主……”,阿四还未说完便迎来了宁王杀人般的眼神。 “属下口误!殿下恕罪!”阿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的意思是,那个孩子要怎么处置?” 宁王睥睨着他,冷声说道:“本王也很心痛,可她投错了胎,本王赏她一个重新投胎的机会,算是对她的疼爱了!” “是!属下遵命!” 烛火闪烁,光线晦暗,皎洁的月光被厚重的帘子挡的死死的,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宁王站在葳蕤的烛火前,看着烛火跳动,他眼眶微红,缓缓将手伸向那微弱的火苗…… 犹疑…… 凝视…… 忽然间,屋内一片漆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天蒙蒙亮,捕风进门禀报:“公子,妙善在天亮前回了使团。” 叶寒声点头说道:“你们继续在使团盯着。” “是!” 捕风走后,阿澄进门服侍叶寒声梳洗更衣。 铜镜里叶寒声看着为他梳头的阿澄说道:“阿澄,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公子,自五岁起至今已经13年了。” “如今你也到了娶亲的年纪了。” 阿澄手中的梳子微顿,随即说道:“公子尚未娶亲,属下怎敢考虑。” “那你打算让安和等多久?” 梳子掉到了地上,阿澄“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公子,属下本想妙善这件事结束之后再告诉公子。” 叶寒声捡起梳子,扶他起身,“你与安和两情相悦多年,安和对你情深意重,你碍于身份,又担心容妃为难于她,始终不肯与她亲近。” “如今,你答应了安和,往后有何打算?” “属··属下···”阿澄低着头犹豫不决。 “你想进赤羽军!” 阿澄默默点头,随即说道:“公子,属下想进赤羽军,但亦不想离开公子。” “进了赤羽军也不是就不能回家了,你随时都可以回家,也可以来影阁。” “公子···”,阿澄眼含热泪。 “赤羽军在招兵,但是要通过考核才能进,你要考不过,就别说是我叶府的人!”叶寒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阿澄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凭属下的身手,一个打他们十个!” 叶寒声微笑道:“别小看赤羽军,妙善之事结束之后,我亲自送你去!” “多谢公子!” “公子,妙善去的那个隐蔽的宅子里,属下去看过了,有一个小孩儿和两个嬷嬷,并无什么异常。” “小孩儿?” “是,一个小女孩儿,眉眼之间与妙善神似。” “好,我们今晚再去看看!” 第57章 妙善遇刺! 冷风阵阵,夜空中黑云密布,看不到一丝星光。 叶寒声轻声说道:“今日午时服药之后,可觉得有异?” 柳清音悄声回道:“没有没有,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那就好!” “内个···声声,我们为什么要在树上?”一阵风吹来,柳清音哆哆嗦嗦,不敢大声说话。 “视野好,看的范围广,影卫大都躲在树上!” “你也做过普通影卫?” “那是自然,在下是影卫的总领,从零开始,他们做过的所有,在下都做过。” “阿嚏!”柳清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影卫真不好当!” 叶寒声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柳清音身上,帮她系好,“后悔了,在下一直说,不要让阿音跟来。” “我自己怎么待得住,这个案子我也参与其中,岂能有不跟进的道理。” “再说了···”柳清音支支吾吾的不往下说。 “再说什么?”叶寒声问道。 “人家也是不放心你嘛。”柳清音眨着大眼睛,卖萌一般的说道。 叶寒声转过头,唇角弯弯。 “嘘,妙善来了!”叶寒声悄声说道。 妙善披着黑色的大斗篷,进了宅院大门,急忙向屋内走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一行黑衣人沿着墙根向大门靠近。 “声声,我们···”柳清音想说什么,叶寒声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示意要等等。 柳清音捂着嘴巴点了点头! 一个男子上前敲门,嬷嬷在问清楚是谁之后,打开了大门,男子一刀砍死了嬷嬷,一众黑衣人瞬间涌入。 妙善出了房门,看到地上死去的嬷嬷,黑衣人一拥而上,妙善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阿音留在树上即可,一会儿来接你!” 叶寒声挥了挥手,阿澄、捕风与追影瞬间现身,几个人从树上“飞”进了妙善的院子里。 “哎~~你别走啊,我可以的,我也会功夫,瞧不起谁呢!”柳清音看着高高的大树,又看着院子里一群人缠斗,她笨拙缓慢的从树上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 来到地上,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脱了两层厚重的披风,歪了歪头,活动了一下手腕,“叶寒声,今天姐姐要让你刮目相看!” 柳清音冲进了院子里,叶寒声恍惚看到了她的身影,瞬间皱起眉头,一个黑衣人拿着大刀砍向柳清音! “阿音!”叶寒声大喊一声,踢开了与他缠斗的黑衣人,黑衣人落地,柳清音的身影清晰的落入的他的眼帘。 只见柳清音干脆利落的躲开了黑衣人的大刀,三两招便把他打倒在地,她朝着叶寒声仰了仰头,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紧接着攻击柳清音的黑衣人,都毫不例外的被她干翻在地。 叶寒声微微一笑,继续解决其他的黑衣人。 一个黑衣人朝着嬷嬷和小孩儿杀去,“啊!”嬷嬷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捂着小女孩儿眼睛的手,慢慢滑落了。 “娘!娘!”小女孩儿大哭着喊道。 “阿黎!”妙善慌忙回头看向小女孩儿,可她根本脱不开身。 黑衣人的刀向小女孩儿砍去,柳清音向小女孩儿扑去,抱起她滚到一边,大刀砍空了。 黑衣人继续攻击,柳清音抱着小女孩儿来不及躲闪,她微微侧身对着黑衣人的大刀,死死护住小女孩儿! 在刀要砍到她那一刹那,一把匕首飞来插进了黑衣人的心脏。 “还好是我快!”柳清音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没事?”叶寒声赶来护在她的身前。 “没事,得感谢你得匕首了!” 在黑衣人要砍到她瞬间,她甩出去的匕首和叶寒声的暗器同时射中黑衣人的心脏! 妙善看到女儿没事,松了一口气,黑衣人围攻,招招致命,她怒火中烧,杀红了眼。 “阿音,你在此护着她。” “嗯!你去!” 一场惨烈的混战之后,地上躺满了黑衣人,妙善白衣上的血痕分外明显,她艰难的拄着剑站了起来,整理好衣袖,捡起地上的斗篷,披在身上遮盖住满身血痕。 紧接着整理了一下头发,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转身走向房间,叶寒声转身随她进去。 房间里,小女孩儿如同八爪鱼一般死死的抱着柳清音,柳清音轻轻拍着她唱歌。 妙善放下手中的剑,缓缓跪在地上,重重的的磕了三个头:“感谢姑娘救我儿性命,大恩大德妙善来世结草衔环报答姑娘!” “你快起来!”柳清音说道。 听到妙善的声音,小女孩儿回过头,从柳清音身上下来,扑到妙善怀里,“娘!我好怕!” 妙善眼含热泪,抱着小女孩儿,轻声说道:“阿黎不怕,娘在这里。”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马上走!”叶寒声说道。 “公子,又一拨人在靠近这里。”阿澄在门外说道。 “我们走!” 叶寒声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僻静的湖边小屋。 妙善将熟睡的孩子放在里屋的软榻上。 “要杀你的人是谁?”叶寒声问道。 妙善眼眶通红,一语不发。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那个人都要杀你了,不仅要杀你,还要杀你的孩子!”柳清音皱眉说道。 “这是哪里?”妙善问道。 “这是影阁的地方,很安全,不会有人知道这里。” “这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叶寒声再次问道。 妙善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缓缓说道:“武常源!” “武常源?”柳清音疑惑。 “武氏商行的老板。”叶寒声说道。 妙善满面哀伤,缓缓说道:“五年前,我在西越认识了一个东陵药商队的老板,我对他一见倾心,他对我亦是钟情,我便与他私定终身。” “不日便有了阿黎,他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说我有了身孕不便与他一起走,便回了东陵,从此一去不复返。” “所以,他要杀你?”柳清音满脸不解。 “当然不是,他在西越以药草为幌,做的是烟膏生意,西越萱草山有很大一片罂子粟花田,是他与鸩羽盟一起经营的。” “烟膏贩卖到北迪与南疆,可是人的贪心不足,连自己人都要害,烟膏逐渐流到西越民间和东陵民间。” “鸩羽盟更是用烟膏来控制一些人,盟里命我药堂研制解药,来卖给这些吸食烟膏的人,这样就可以赚更多的银子。” “还可以利用烟膏来削弱他国战力,一举多得。” “我不同意,盟里就用各种方法向要挟,无奈我只好研究这种解药。” “可能是报应,我的阿黎一出生就先天不足,要用珍贵的药材吊着命,炼制丹药需要一味稀缺的黎山雪莲,这种雪莲只有东陵才有,我必须要去东陵。” “解药还没研制出来,盟里不放我走,用阿黎的性命要挟,我只能答应用东陵人继续研究,他们才肯放我出来。” “你来东陵就是为了找雪莲?”柳清音问道。 “不仅是为了找雪莲,也是为了找他,几番打听,我才找到了他!” “盟主扣押了阿黎,我去找了武常源,他担心我吐露他的事情,便设法把阿黎接来,安排在了宅子里,并答应帮我找雪莲。” “后来我被叶公子抓,那天我得知阿黎命在旦夕,我就不想活了,想要随阿黎而去。” “你当时一心求死,是因为阿黎?那后来呢?那些风筝是怎么回事?”柳清音问道。 “武常源太多疑了,他担心我心灰意冷,出卖他,便派人通知我,雪莲找到了,阿黎有救了,那些风筝,是之前他跟我商量好的。” “我接收到了信息之后,便设法控制了一名影卫,让他帮我去放信号烟花通知武常源。” “阿黎活了下来,我自然要好好活下去。” “没想到···”妙善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没想到他是要赶尽杀绝,确保你没有透露秘密之后,杀了你们!”叶寒声一字一句说道。 “若他不动手,你是不会说的?”柳清音问道。 妙善轻轻点了点头,“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他是阿黎的爹。” “娘~娘~!”阿黎的声音响起。 三人一同进到里屋看阿黎。 阿黎看着叶寒声说道:“娘,他是谁呀?” “这是娘的朋友。”妙善微笑说道。 “哥哥长得真好看,比爹爹还好看。”阿黎眼睛大大的,笑得很甜。 “娘,爹爹今天不来了吗?阿黎还想跟爹爹玩骑大马呢!” 妙善强忍着眼泪说道:“爹爹···爹爹今天很忙,不来了。” “好~娘,阿黎饿了。”阿黎撅着嘴摸着肚子说道。 “姐姐带你去厨房,给你做吃的,好不好?”柳清音说道。 “嗯!姐姐唱歌那么好听,做吃的一定也好吃。” 阿黎拉着柳清音,一蹦一跳的走出了房间。 看着阿黎的背影,妙善终于忍不住了,瞬间泪流满面······ 第58章 阿黎 小阿黎出了房门,眸色便暗淡下来,她低着头一语不发。 柳清音察觉出异样,拉着她的手蹲下来问道:“阿黎,你怎么了?” 阿黎仰起头,眼圈红红的,说道:“姐姐,你们是来抓走娘的吗?” 柳清音连忙摇头说道:“不是的,我们是你娘的朋友,不会抓她的,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在西越,娘经常半夜被抓走,每次回来都会受伤。”阿黎忍着眼泪小声说道,生怕妙善听到。 柳清音心疼的摸着阿黎的头说道:“不会了,以后不会有人抓你娘了,不要难过了。” “姐姐,娘为了给我治病,每天都很累,照顾我,给我做药,娘每天都熬到很晚。” “我死了,娘是不是就能轻松点。” “阿黎,你娘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不让你死,你死了,你娘也会活不下去的,你要坚强,努力活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因为我是个生病的孩子,所以爹爹不要我了?” 柳清音的眼泪涌进眼眶,她抱着阿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阿黎无关,阿黎是个好孩子。” 屋内。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叶寒声问道。 “鸩羽盟内有账本,里面一笔一笔清楚记录着武常源跟盟主在各国的生意。” 妙善跪在了地上:“望叶公子救我,这次刺杀不成,他还会来第二次,我还有阿黎,我不能死!” “你有没有残杀过我东陵百姓?” 妙善用力摇着头,“没有,叶公子,我用我和阿黎的性命起誓,我妙善从未残杀过东陵百姓,潘子安送来那些难以驯服,或者不能做供体的女子,我抹掉了她们的记忆,放走了她们! 公子要是不信可以去查,我这里有名单!” 叶寒声接过名单,沉默片刻说道:“那你给我东陵百姓下的毒····” “我可以解,我给你解药,可以省掉你们很多事情,公子只需派人把解药投入他们日常的饮水中,他们体内的毒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解了,不会对身体和神智产生进一步的影响!” “在下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个阴谋。”叶寒声瞥了她一眼,轻声说道。 妙善起身拿出两包药粉和一个药方,“公子通医术,可自行鉴别。” 叶寒声看了看药方,打开药包查验,之后倒了两杯水,分别将药粉放进去,搅了搅。 他的视线与妙善相对,妙善即刻会意,立刻拿起其中一个杯子一饮而尽。 “叶公子,这药我以性命担保,绝对没有问题。”妙善正色说道。 叶寒声敲着手里的折扇,微笑说道:“不够!” “娘,姐姐给我摊了面饼,可好吃了。”阿黎笑盈盈的进门说道。 妙善迟疑片刻,随即笑盈盈的说道:“阿黎口渴了?喝杯水润润嗓子。” 妙善端起另一杯水,递给阿黎,阿黎接过杯子就喝,满满一杯喝光了! “谢谢娘!” 妙善接过杯子,看向叶寒声。 “好!”叶寒声说道,“天亮之前,在下先护送你回使团,使团在皇家官驿,很安全。天亮之后会安排人护送阿黎同你一起上路。” “多谢叶公子!”妙善感激涕零。 “谢谢哥哥!”阿黎笑起来眼睛弯弯的。 屋外。 “你怎么看?”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挑眉,唇角微勾。 “阿音觉得又当如何?” “妙善?”柳清音说道。 “当然要死!”二人相视一笑,齐声说道。 一炷香之后,趁着浓重的夜色,妙善易了容,随着叶寒声与追影前往使团,捕风、阿澄与柳清音在小木屋看护阿黎。 宁王府。 “殿下,失败了!”阿四浑身是血,跪在地上说道。 宁王皱眉拂袖转身说道:“什么?!” “那么多人,杀不了一个她?” “是影阁,影阁的人救走了她和那个孩子!”阿四说道。 宁王拳头攥得死死的,重重的捶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杯掉落,碎了一地。 “殿下,要不要派人去使团?” “不必了!”宁王闭上眼睛,“出了东陵,叶寒声动手的时候,你务必要在场,看着她死。” “那个孩子一定会秘密随行,找到那个孩子,杀了她!” “死的那些人没有任何身份,你不要去收尸,不要再去那个地方!”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准备!” 次日清晨,西越使团出发,影阁派人护送,妙善离开了上京,柳清音等人带着阿黎跟着使团秘密随行。 “姐姐,你看这花多漂亮呀。”阿黎眉开眼笑,将花戴在柳清音头上一朵,戴在她自己头上一朵。 “还是阿黎戴上更漂亮。”柳清音笑盈盈的说道。 “姐姐,你看这有只受伤的小鸟。”阿黎小心翼翼的捧着小鸟给柳清音看。 小鸟的腿断了,在阿澄的帮助下,柳清音与阿黎小心翼翼的将小鸟包扎好。 “可以把它给阿黎照顾吗?” “当然可以。”柳清音笑眯眯的摸着阿黎的头。 阿黎天真可爱,一路上与柳清音等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几日之后,东陵与西越边境。 “在下只能护送到此处,翻过这座山,就是西越境了。”叶寒声说道。 “有劳叶公子,他日若叶公子到了西越,本官定要与公子畅饮一番。”西越使者说道。 叶寒声微微点头说道:“在下告辞!” 妙善从马车里探出头,与叶寒声的视线相对,二人互相点了点头。 微风吹过,落叶起舞。 “姐姐,哥哥来了!”阿黎十分开心,蹦蹦跳跳的奔向叶寒声。 叶寒声唇角微勾,抵住她的头,轻声说道:“哥哥是不能随便抱的。” 阿黎眨着大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转身跑向柳清音,叶寒声目光凌厉,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随即将帕子丢了。 叶寒声与他们汇合后,继续秘密随行。 月明星稀,夜色蔓延,使团来到了西越境内,在一家驿站中休整。 连日劳顿,夜色浓重,众人沉沉的睡去,一伙儿山匪趁着夜色而来,他们破门而入,烧杀抢掠,将使团抢了个精光。 山匪凶悍,使团的卫兵身体乏力,虚弱绵软,经过一场惨烈的厮杀,使团的人死的七七八八,山匪放了一场大火,将驿站烧成了灰。 人都撤了之后,阿四上前探查,满地焦尸,很多都黏在一起,黑乎乎的一片,无法辨别身份。 他仔细探查,一具女尸头上戴着一根簪子,那个簪子他认得,是妙善的。 阿四拔下烧毁一半的簪子,去搜寻阿黎。 在不远处,又是一辆烧焦的马车,周围尽是面目全非的焦尸,马车上小小的尸体缩成一团靠在角落。 阿四扯下小焦尸护怀里的拨浪鼓,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驿站不远处的河边。 “妙善已经死了!”叶寒声说道。 “多谢公子!” 看着妙善跪下的阿黎,也慌忙跪下,说道:“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快起来,快起来。”柳清音连忙扶她们起来,“你们自由了。” “接下来,你可以带着阿黎去任何地方,可以去东陵有雪莲的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不要再害人了。” 妙善抱着阿黎不住的道谢。 “咱们就此别过!”柳清音说道。 叶寒声、柳清音等人消失在夜色中,妙善抱着阿黎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夜色浓重,寒风阵阵,妙善抱着阿黎艰难的走在林子里,阿黎探头看了看叶寒声等人走的方向,直到什么都看不到。 “娘,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妙善顿了顿,轻轻放下阿黎,只见阿黎目光冰冷,从怀中掏出那只受伤的鸟,握在手里,“咔嚓”一声,小鸟还未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变成一滩血泥了! 妙善连忙跪地说道:“属下该死!让盟主受辱了!” “阿黎”眼神凌厉,将鸟的尸体狠狠的甩在地上,满手的鲜血蹭在妙善的肩头,她声音飘渺又怪异的说道:“你真是个废物!” “属下该死,望盟主赎罪!”妙善不住的磕头,额头渗出丝丝血迹。 “你要挟武常源把阿黎接到东陵,要做什么?想叛逃?” “没有,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希望给阿黎治病,阿黎,阿黎如何了?”妙善满眼泪水,抱着她的腿说道。 她一脚踢开她,妙善捂着胸口,一口血吐了出来,艰难的爬到她脚边,继续轻轻抱着她的脚说道:“盟主恕罪,属下万死不辞,但求放过···放过阿黎。” 她睥睨着跪在地上像狗一样的妙善,蹲下来一把扯掉了阿黎样貌的人皮面具。 她勾起妙善的下巴,晃了晃人皮面具,笑靥如花的说道:“娘,阿黎没事啊,只要娘好好研制药,阿黎一定会没事的,哈哈哈哈哈!” 诡异飘渺的笑声,让妙善阵阵发寒······ 第59章 将计就计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阿黎有问题的?”柳清音问道。 “正如阿音所说,一个小女孩儿经历了一场刺杀,竟能丝毫不受影响,一般的孩子经历如此,早就木讷的说不出话了。” “嗯,虽然我也很怀疑,可单凭这一点,就断定她有问题有点武断。” “后来妙善给了我一张解东陵百姓之毒的药方和对应药方的药粉,让我查看。” “我冲了两杯药粉,顺便在里面下了点药,这种药对有内力的人无效,无内力的人,喝完就会昏睡,不过对身体无碍,就是睡一觉而已。” “妙善自是有内力的,喝完并无察觉,可阿黎喝完之后,亦是丝毫不受影响。” “所以说阿黎是有内力的!”柳清音说道。 “正是!” “一个病怏怏的小女孩儿哪里来的内力。”柳清音说道,“所以这是妙善的局,你将计就计了?” “并非妙善的局。”叶寒声缓缓说道。 时间退回到叶寒声护送妙善回使团的那个晚上。 叶寒声一行人离开了木屋,走到林子里,妙善突然停了下来,她低着头,攥着拳头,一语不发。 叶寒声看着她缓缓说道:“打算说实话了?” 妙善猛地抬起了头,惊讶的看着叶寒声,叶寒声唇角微勾,眼神凌厉,“过了今晚,你就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了!” 妙善跪在地上说道:“求叶公子,救救阿黎!” ······ “血栀子?!”柳清音说道。 “对,鸩羽盟盟主,血栀子!” “盟主是个小孩儿?”柳清音惊讶说道。 “血栀子服了返老还童的丹药。” “还有这种逆天的药?”柳清音眼睛瞪的更圆了。 “有,不过返老还童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人的性情会变得暴虐无常,身体会亏空,须得一直服药。” “连着服用很久,容颜身形才会慢慢发生改变,过程非常痛苦,药物除了能使容颜身形改变,还可以使功力提升。” “这种药只有西越鸩羽盟才有。” “停止服药后会怎样?” “停止服药后,有的人会疯狂,有的人会变的嗜血,每个人的反应不一样。” 柳清音直呼变态!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柳清音问道。 “等!” “等?” “嗯!西越亦有影阁的人,阿澄和追影已经去到西越的分阁,召集人救阿黎了。” “鸩羽盟那么好进?”柳清音问道。 “妙善给了她的腰牌,我影阁的人,拿着腰牌还是能混进去的,今晚妙善会求得血栀子给鸩羽盟传信。”叶寒声说道。 “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就是信鸽的必经之路。” “妙啊!”柳清音拍了拍叶寒声的肩膀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努力救妙善母女?”柳清音问道。 “因为妙善母女还有用!”叶寒声答道。 柳清音凑近他,歪过头悄声说道:“一点同情没有吗?” 叶寒声瞥了她一眼,一语不发。 她撞了撞叶寒声,“不要害羞吗,有同情心又不是什么坏事。” “在下乃”叶寒声抬眼,看着她还未说完。 “乃影阁总领,最不择手段,最冷血无情,最没有的就是同情心,我懂我懂!”她眨了眨眼睛,打趣说道。 ………… 破茅屋的前院里,火堆旁,妙善烤着野鸡,小心翼翼的瞥着血栀子,血栀子闭着眼睛打坐,周身散发寒气。 “盟主,烤好了,可以吃了,妙善跪在地上双手托着串着烤鸡的木枝。” 她缓缓睁开眼睛,接过烤鸡,撕下了一只鸡腿扔在了妙善跟前的地上。 妙善连忙捡起来,双手捧着,恭敬说道:“多谢盟主赏赐!” “吃啊!”血栀子冷声说道。 “是!”妙善瑟瑟缩缩吃起来,甚至不敢擦掉鸡腿上粘着的脏东西。 血栀子满意的看着妙善吃完了鸡腿,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 妙善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盟主……” “有话就说。”血栀子不耐烦的说道。 “盟主可否给盟里传信,让阿黎服药,阿黎停一日药,便会有生命危险。”妙善头重重磕在地上,细碎的石子和树枝擦破了她白皙的额头。 “你在教我做事?”血栀子眼皮都不抬,轻蔑说道。 妙善不住的磕头,“不是的,盟主,这是请求,是请求!求盟主恩典!”她跪行到血栀子脚边,抱着她的腿说道。 “无纸无笔,你要本座怎么写?” 属下来准备,“撕拉”一声,妙善从自己裙摆上扯下一小块布,找了一根又尖又硬的树枝,将火堆旁的灰兑了一些水,作为墨汁捧在手里。 “有劳盟主。” 血栀子接过布块和树枝,妙善跪在地上将“墨水”举过头顶,以供她蘸取写字。 她一把打翻了妙善手里的“墨汁”。 “盟主……”妙善看着她说道。 血栀子笑容灿烂,眼含戾色,鬼魅一般的声音传来:“你不知道本座最喜欢红色吗?!哈哈哈哈哈!” “呃!”妙善眉头紧皱,咬紧牙关! 尖利的树枝毫不犹疑的插进了妙善的手掌心。 写完了字条,妙善的手心血肉模糊。 血栀子满意的看着字条,拿出哨子吹了一声,一只白色信鸽飞来,妙善连忙捧过字条,绑到信鸽的腿上。 “你的脏手,不要弄脏了我的鸽子!”血栀子嫌弃说道。 妙善皱眉,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心,顿了顿随即说道:“是!盟主放心。” 放飞信鸽,妙善心里松了一口气,面色恢复平静,继续毕恭毕敬的回到血栀子身边,往火堆里添柴。 “把你的手处理一下,免得脏了我的眼睛。” “是,属下马上去处理。”妙善转过身,眉宇间露出一抹杀意。 ······ “声声,鸽子飞来了!”柳清音喊道。 “嗯,捕风!”叶寒声喊道。 捕风立即放飞了自己手里的鸽子。 “我们的鸽子会跟着那只鸽子飞?”柳清音问道,“一定会跟着它飞吗?有没有可能半路跟着别的鸽子跑了?” “不会,妙善在他们的鸽子上洒了药粉,会一路引着咱们的鸽子。” “内个····”柳清音迟疑。 “阿音有何疑问?” “就是,这俩鸽子会不会出意外呀?比如被老鹰抓走之类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就指着这两只鸽子,会不会···不够稳妥?” 每次看到剧本上,或是电视上这样的桥段,她总是不能理解,把重要的事情赌在一只信鸽上,万一信鸽出意外了呢,那不就玩完了! “谁说只有一只了。”叶寒声拍了拍她的脑袋微笑说道。 果然刚说完,就陆续飞来了几只其他的信鸽,捕风也是一只接一只的放飞自己的信鸽。 看了看呼呼的信鸽,她又转头看向叶寒声,竖起拇指说道:“原来如此!受教了!我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这么多鸽子不会都出意外。”叶寒声说道,“如果都出意外了···” “那会怎样?”柳清音问道。 “天意!听天由命即可!”叶寒声摊摊手说道。 “哈哈哈,你可是男主,直接躺平了可还行?” “男主是何物?”叶寒声看看自己,又看看柳清音,“在下并未躺平。” “呃···男主就是话本子里主要讲述的人,上天眷顾的人!”柳清音解释道。 叶寒声点头,“既是男主,那我的鸽子不可能都出意外,毕竟有上天眷顾!” “有道理,有道理!” “对了,陛下知道这边的情况了吗?”柳清音问道。 “已经派人回去禀报了,最快也得后日才能到。” “公子,离此处不远的地方有个山洞,属下已经沿路做了标记,捡了些干草铺垫好了,公子可带柳姑娘去山洞休息,属下在此盯着。”捕风说道。 叶寒声点头,扶着柳清音起来。 “阿嚏!”柳清音打了个大喷嚏,吸了吸鼻子,“辛苦了,捕风,你要注意安全,有事儿赶紧跑,不要硬刚。” “这个给你,天这么冷。”柳清音解下披风递给捕风。 捕风一怔,拱手说道:“不用了,柳姑娘,这种天气对影卫来说不算什么,姑娘不必挂怀!” “早前跟公子执行任务,我们在寒冰水里泡了一天一宿,那·····”捕风绘声绘色的还未说完。 “咳咳!”叶寒声就看了捕风一眼,“好了,在此盯好,有任何事情,直接去山洞,莫要单打独斗。” “是!公子!”捕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叶寒声。 柳清音与叶寒声一起朝山洞走去。 “什么任务,在冰水泡着,一天一宿,你身体没事儿?”柳清音扯着他的衣袖,前后看了看。 “无碍,都过去了。”叶寒声轻声说道。 “确定身体没事儿?没留什么后遗症?”柳清音继续左看看右看看。 叶寒声突然站住,抱着手臂,转过头问道:“阿音为何对在下的身体如此在乎?” 第60章 你...可以拉着我... “不是,不是”,柳清音后退了一步,“你误会了,这不是关心你吗,就是···” “好,在下懂了!”叶寒声微微一笑,看着她肯定的点了点头,随即昂首迈步向前走去。 柳清音疑惑,微怔片刻…… “哎?不是,你懂什么了?你那么笑是几个意思?说清楚!喂~~!”柳清音追着他的身影跑了过去。 茂密的树木遮挡住了月光,越靠近山洞,就愈发的黑,叶寒声打开火折子照出了一线光亮。 他边看标记边带着柳清音向前走,“捕风的标记是一个圈一个横,影阁的标记都是这样的吗?” “一等影卫有自己的标记,其他人的标记都是一样的。” “啊!”柳清音重心不稳,一脚滑了下去。 叶寒声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没事?” “没事没事,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说道。 叶寒声揽着她的腰看着她,她仰头看着叶寒声,二人四目相对······ “呜~~~~~”一阵狼嚎声传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咳咳!”柳清音挣开叶寒声的手臂,叶寒声亦是马上收回手。 “小心点儿。”叶寒声轻声说道。 “嗯嗯嗯!”柳清音不住的点头。 向前走了几步,叶寒声又停了下来,微顿片刻,他缓缓转过身。 “阿音···”他略显迟疑的看着她,“你可以拉着我。”叶寒声试探性的伸出了手。 “砰!砰!砰!”柳清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还在思考要不要牵住他的手,自己的手就鬼使神差的伸了过去。 “是不是太矫情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她心想着,顺势要把手收回来,“呃,还是不···” 手刚往回收一点,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叶寒声手臂一伸,一把拉住了她往回收的手! 她仰着头,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着叶寒声。 叶寒声看着她,笑容和煦,轻声说道:“我们走。” “嗯!” 叶寒声转过身,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嘴角始终都是弯弯的。 此刻他只觉得她的手纤细柔软,有些许的凉,他只想要紧紧的握着,把这只手暖热。 叶寒声的手,骨节分明,瘦削修长,能完完全全包裹住她的手,他的手好温暖,经常握兵器的地方,还有些许茧子,被他牵着手,好安心。 一路上沿着火折子的一线光亮,他牵着她的手顺利前行。 “我们到了。”叶寒声转头微笑说道。 “嗯嗯!”柳清音看着他明亮深邃的眼眸轻轻点头。 “在下去捡些干柴,阿音在此等候。” 他略带一丝不舍,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不一会儿便抱回来一些干树枝,还顺便打回来一只野鸡。 点燃干柴,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里才多了些光亮,山洞深处有滴滴答答的水声。 叶寒声麻利的将野鸡处理好,去水源处,清洗干净,将它串好,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柳清音看着烤鸡,连连点赞:“你可太厉害了,野外生存小能手!这要是我自己,得饿一宿了。” “阿音拳脚功夫似是不错,露宿在外也是可以的。” 叶寒声突然cue到了她的功夫,她突然慌了一下,一个乡下的丫头又是怎么会功夫的呢,之前事情太急,她并未考虑到这一点。 来到这边之后,从救了叶寒声开始,她几乎每晚都会做一些体能训练,让这具瘦弱的身体强韧起来。 “呃……”,她支支吾吾。 叶寒声歪着头看着她,微笑说道:“阿音是不是又是在那个神奇书屋里,看到过什么武功秘籍?” “不不不,我们村,我们村来过戏班子,班主看我聪明伶俐,教了我一些功夫,想收我为徒带我走,我爹娘没同意!”柳清音瞟了他一眼。 “原来如此!”叶寒声挑眉微笑,看着她拉着长调说道。 “你不相信吗?”柳清音佯装理直气壮。 “相信!” “可你的表情就是一脸不信。” “阿音多虑了。” “你看,你看,就是这个表情!” “在下平时就是这副神情。” “才不是呢!” ………… 烤鸡香气四溢,叶寒声分给她一大半。 柳清音咽了咽口水,盯着烤鸡,眼冒金光说道:“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吃这半。” 怎么说呢,她看上去想连叶寒声一起吃掉。 叶寒声挑眉说道:“阿音的食量在下是见识过的,在下还在担心阿音吃不饱。” 其实有的时候用不着假客套,免得让自己社死。 “呵呵!是吗?我在长身体!”柳清音开心的接过大半烤鸡,肯定的说道,“吃的多也正常!” “嗯,那是自然。”叶寒声拍了拍她的头。 “哇,好香!以后柳叶饭庄的第一道菜《叶氏水晶脆皮烤鸡》!我不太知道价格,到时候你定价!” “好,阿音写菜单,在下定价格!”叶寒声微笑说道。 “还有你给我煮的那个面,要加到菜单主食里,叫做《金玉满堂》。” “有何说法?”叶寒声疑惑道。 “你看,有鸡蛋黄的黄色像黄金一样,面条的白色如同白玉一般,葱花的绿色又如通透的翡翠珠子,妙不妙?!”柳清音挑眉得意说道。 “哈哈,阿音此言有理,甚妙!” 柳清音从她的大半只鸡上,撕下一只大鸡腿递给了他,“这个给你,不许推辞哦!” 叶寒声迟疑片刻,“好!”,他微笑接过鸡腿。 她又撕下另外一只,碰了碰叶寒声手里的那只,“干杯,今日我与叶老板痛饮一番,庆贺柳叶饭庄定下两道菜,来,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多谢柳姑娘盛情款待!” “叶老板要不要大发慈悲,免了我的欠账!” “哈哈哈,柳姑娘未免想的太多了!” 此时柳清音觉得,寒冷潮湿的山洞里,仿佛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火堆“噼噼啪啪”的响着,柳清音的瞌睡虫袭来,用手支着脑袋,脑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阿音可去草垫上休息。”叶寒声拍拍她的头,轻声说道。 看着那个只能躺一个人草垫,她有些迟疑,“那…那你怎么办?” “在下在此看火,无碍的。” 柳清音起身过去把干草拿下来一些,平摊开,草垫变薄了,面积变大了。 “好了,可以占下两个人了,一起!”她笑盈盈的说道。 “一起?”叶寒声挑眉。 “不不是那个一起,哎呀,你懂的嘛!”她支支吾吾的说道。 “哈哈”,叶寒声走上前,将草往回堆,“在下无碍,阿音休息即可,在下受过严苛的训练,可……” 柳清音眸色暗淡下来,叶寒声察觉到有异,一边弄干草一边说道:“阿音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山洞无法安眠,让你跟着在下奔波,当真……” 他还未说完,柳清音就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他。 叶寒声一怔,微微侧头,洞口传来呼啸的风声…… 她的头靠在他的后背上,近到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我知道,你一定受过很多苦,你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就算浑身是伤,也要不能倒下,你不能说苦,不能说痛,不能说累。” “一直以来你都习惯了,以至于都忘了,你是一个人呀,人可以哭,可以闹,可以累,也会痛。” “现在没在那么极端的环境里,我们都可以休息,不要这么无所谓的消耗自己,你得爱自己呀” “我没那么多事儿,你不需要考虑清誉、名节、男女大防之类,我们唯一要做的,是好好休整,保存体力,完成任务,安全的回去,离我们开柳叶饭庄的梦想更进一步。” “实在不行,你就当是我害怕,在我身边陪着我,好不好?” 叶寒声内心微震,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片刻之后,他侧过头,轻声说道:“好,听阿音的。” 柳清音连忙撒开手,背过身,刚才太上头了,此时有一点不好意思。 “你…你把干草铺开,赶紧休息,我我好困!” “好!”叶寒声看着她得背影微笑说道。 柳清音盖着披风,侧身躺在草垫上闭着眼睛,平复自己躁动的内心,此时她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干草声。 叶寒声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靠着石壁坐在草垫上。 火堆噼噼啪啪的响着,洞口处不住的传来呼呼的风声,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柳清音绵长的呼吸声。 叶寒声看着她熟睡的背影,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她刚才说的话。 他心萌生出一个新的想法:“她…能不能不死?” 第61章 厮杀! 天光微亮,山洞里的火堆冒着袅袅的白烟。 柳清音扭来扭去,她枕着的“枕头”好舒服,好温暖,布料还很光滑,她习惯性的蹭了蹭脸,摸了摸又软又光的布料,觉得好满足。 “阿音可是醒了?”叶寒声轻声说道。 他幽幽的声音,对柳清音来说,仿佛是从外太空劈来的雷。 她瞬间意识清醒,猛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叶寒声的腿上,那个又软又光的布料,是他的衣服,她还在人家腿上又蹭又摸 她盖着厚厚的披风,叶寒声还撑起自己的披风。像一个帐篷一样,罩着他们两个人。 此时叶寒声正低着头,笑盈盈的看着她。 柳清音内心os:有没有地缝,好尴尬 她浑身紧绷,恨不得把鞋底抠出一个洞来。 不过叶寒声好帅啊,这厮没有颜值死角的吗?这种死亡角度都能这么让人垂涎。 在叶寒声的眼里,此时的柳清音像他的雪儿一样,眼睛湿漉漉,圆溜溜,小脸软软糯糯,好可爱,好想抱在怀里贴贴。 “早早上好!”柳清音磕磕巴巴的说道。 “早上好!”叶寒声阳光灿烂,看上去心情很好,丝毫没有一点尴尬。 “公子!公子!”捕风突然闯进山洞,看到柳清音正躺在他家公子身上。 他家公子还笑,真特么的活久见了,这事儿一定得跟追影唠唠! 他赶紧捂上眼睛,“嗖”的一下闪身出洞口,这是他成为影卫以来,身法最利索的一次,追影见了都得跪下磕头,叫爸爸那种。 柳清音都蒙了,她缓缓起身,揉了揉眼睛,指着洞口,看着叶寒声,疑惑的说道:“我我好像看到捕风了。” 叶寒声微笑着给她理了理头发,“阿音先收拾一下。” 他起身出了洞口,捕风贴着一棵大树捂着眼睛,站的笔直,“公子,属下什么都没看见!真的!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叶寒声敲了敲他的头,说道:“说正事儿!” 捕风拿下手,挠了挠头,“嘿嘿,公子,咱们的人把阿黎接出来了,阁里的弟兄也都赶过来了,现在就差跟妙善汇合了。” “好,通知妙善!” 柳清音走过来,将披风递给叶寒声。 “柳姑娘早!”捕风挠着头笑呵呵的跟她打招呼。 “早早!”柳清音回道。 看到捕风的反应,她意识到,自己刚才大概也许可能没有看错 “内个捕风,刚才”柳清音侧身指着山洞说道。 “柳姑娘不用跟属下解释,属下都懂!都懂!”捕风没等她说完,就对着她恳切的点了点头。 又懂了? 影阁的人都这么懂吗?跟总领懂的如出一辙?! “属下先行一步!” “不是,捕风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柳清音眼看着捕以迅雷之势走远了。 “呵呵”,她指着捕风远去的方向,看着叶寒声尴尬的笑道,“一等影卫,功夫果然是非常的好!” 叶寒声挑眉,抱着臂,唇角微勾,歪着头看着她点头。 “内个忙完了,抽空解释一下,呵呵!”柳清音指了指前方,边走边说。 “阿音,小心脚下的石头!!” “啊!” 一群鸟被吓的一哄而散…… 叶寒声叹了口气,“阿音别动,等在下过去!” 一定是今天的打开方式不对,大早上起来就社死了! ………… 影阁众人集结在昨日信鸽的必经之处,追影与阿澄带着脸色苍白的阿黎。 狼狈的妙善从远处跑来,阿黎看到了妙善,难掩惊喜之色:“娘!娘!” 柳清音连忙捂住她的嘴:“嘘!” “阿黎,先不要喊,我们静静等着你娘过来。” 阿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抱住了柳清音,时不时转头看看妙善。 不远处的妙善看到众人,大声喊道:“叶公子,快走!快带阿黎走!” “嗖”的一道暗器飞来,直直射中了妙善的后背,妙善面色苍白,跪倒在地。 “娘!”阿黎大声喊到,想要跑过去,结果被柳清音死死抱住,“听话,阿黎,若你乱跑,你娘会死!” “呜呜呜……”阿黎哭了起来,“娘,你快起来呀,娘!” 妙善艰难的喊道:“阿黎,听话!” 叶寒声摆手,追影与几个影卫飞身上前营救妙善,暗器一道道飞来,追影拔出长剑一一击落。 妙善被救回来,阿黎上前紧紧抱住她:“娘!你疼不疼?” 她面色如纸,抱着阿黎轻声安抚:“娘不疼,阿黎不哭!” “阿音,带她去山洞!要小心!”叶寒声正色说道。 “阿澄,随阿音一起去!” “是!柳姑娘,我们走!” “你们也要小心!” “哈哈哈哈哈”,一阵诡异尖利的笑声回响在林间。 “想走?!妙善,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交出妙善母女,饶你们不死!”尖利的声音像是要刺穿人的耳膜。 “是血栀子!”妙善气息不匀! “我影阁要保的人,还没有保不住的!” “唰唰唰!”一波暗器如同下雨般袭来,一众影卫用各自的兵刃击落暗器! “当当当当!”击落暗器的声音如同雨打瓦片,此起彼伏。 叶寒声扯下披风,用力一挥,护住了柳清音她们。 “嗖!嗖!嗖” “啊哈哈哈哈哈!”十几个鬼面人从林子里窜了出来。 他们个个身材矮小,动作伶俐,穿着黑底红纹的寿衣,戴着红面獠牙的鬼头面具,头发紧紧贴着头皮,扎着朝天辫儿! “我去,这是什么东西?”柳清音被眼前这十几个小人儿,结结实实恶心到了。 “是鬼罗刹!它们都是活死人,浑身毒障,叫声能使人心智受损,陷入疯狂,大家关闭听觉!”妙善喊道。 影阁众人听到,纷纷关闭听觉,妙善死死捂住阿黎的耳朵。 柳清音满头黑线,“听觉这玩意儿怎么关闭,没人开例会,我这会儿也睡不着呀!” “哇!哇!哇!哇!”十几个鬼罗刹同时发出摄人心魄的的叫声,中间还夹杂着血栀的尖利的笑声。 柳清音脑袋“嗡!”的一下子,瞬间觉得周围的世界恍惚了。 她晃着头,喃喃说道:“这些个玩意儿假酒喝多了吗!” 就在此时,两只温暖的手死死的捂在了她的耳朵上…… 世界安静了许多,她终于缓过神来。 鬼罗刹的叫声一直在响,林间的尽是树枝折断的声音,攻击越来越猛烈,许多影卫耳朵已经流出了血,大家面色苍白凝重,似是要到极限了。 “刚开局就贴脸开大,太不讲武德了!”柳清音皱眉。 柳清音看着叶寒声比划,递给他一把东西,他松开一只手的瞬间,柳清音连忙自己捂上! 叶寒声看到了手里的东西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们!!都给我闭嘴!!”柳清音大声喊道! “唰唰唰唰!”叶寒声甩出了一只只蛊虫,精准的进了鬼罗刹的嘴里。 瞬间,世界安静了! 鬼罗刹面面相觑,捏着自己的喉咙,张着嘴不断尝试发出声音,对!就跟前些天骂着骂着街,突然失声的静怡一样。 血栀子皱眉,“你们做了什么?” 柳清音舒了一口气,“哇,还好那天我找墨尘公子要了些蛊虫。” 众影卫回了回神,继续击杀鬼罗刹,没有了噪声的干扰,影卫的实力不输鬼罗刹。 “阿音,你们快走!”叶寒声重击了血栀子! “嗯!小心!” 柳清音护着妙善和阿黎,往山洞跑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趁着叶寒声分神之际,血栀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伸出鲜红指甲的手掌,起身去抓柳清音。 骨哨声一响,几个鬼罗刹蜂拥而至,死死缠住叶寒声! “阿音!”叶寒声大喊一声。 柳清音回头便看到血栀子的红指甲越来越近…… 她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叶寒声已经挡在她身前,血栀子的指甲狠狠插进了他的胸膛! 叶寒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单膝跪地,撑在地上! “声声!”柳清音连忙扶住他,泪水瞬间涌出眼眶。 “公子!”众影卫奋力击退鬼罗刹,向这边跑来! “你这个该死的怪物!!我要杀了你!”柳清音满眼厉色,拔出匕首向血栀子刺去。 “叶公子,快服下此药,血栀子浑身毒障,血液里都是毒物,快服此药,晚了就来不及了!”妙善递给叶寒声一颗药丸。 他服下药丸,努力稳住气息。 血栀飞身轻巧退了回去,看着柳清音,轻蔑说道:“就凭你?哈哈哈哈哈!” “就凭我!”柳清音挡在叶寒声身前,满眼杀意…… 第62章 厮杀过后“实锤”了 这边影卫们与柳清音并肩而立,那边鬼罗刹集结在血栀子跟前,两方针锋相对,大战一触即发。 “阿澄!”柳清音声音不大,但坚韧无比。 “属下在!” “护住你家公子和妙善母女!” “属下遵命!”阿澄手持长刀,刀刃的银白映在他凌厉的眼睛上。 “捕风!追影!” “属下在!” 柳清音与他们耳语一番,二人点头称是。 鬼罗刹率先发难,齐刷刷的攻来! 捕风与追影各自带着两名影卫,飞身攻向鬼罗刹,双方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捕风与追影带着影卫将鬼罗刹引到了林子里。 “声声,你可还有力气?”柳清音后退到叶寒声身边悄声说道。 “阿音退到我身后!”叶寒声嘴角渗血,面色苍白! 她与叶寒声耳语几句。 “不可!”叶寒声皱眉。 “你信我!”柳清音紧紧抓住他的手,正色说道,“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看着柳清音坚定的目光,片刻后,叶寒声微微点头。 “你以为把他们引走就能奈何得了我吗?我只接受败在强者手里,可惜不是你!哈哈哈哈哈!”血栀子鬼魅般的声音说道。 “你以为你是后羿吗?!跟我玩王者?姐姐我可是最强王者!你算老几!!” “自不量力!”血栀子衣袖一甩,“唰唰唰!”雨点一般的暗器朝着他们飞来! 阿澄手持长刀,挡在他们跟前,身法娴熟,挥刀击落飞来的暗器! “阿澄好帅!加油!顶住!” “姐姐我要开大了!!”柳清音纵身跳起,大喊一声,叶寒声挥袖转身,一脚踢在了她的脚上。 在他的助力之下,柳清音飞身向前,离血栀子越来越近! “找死!”血栀子眼含厉色,飞身而起,伸手向柳清音抓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柳清音勾唇,甩出了几个琉璃小瓶,血栀子本能的将它们击碎,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天灵盖。 血栀子掩住口鼻,柳清音再次甩出琉璃瓶,她掩住脸,头一歪,叶寒声的暗器在这一瞬间,精准击中琉璃瓶,一大部分液体精准的飞到了血栀子的脸上和眼睛里! “啊!”血栀子捂着眼睛大喊一声,飞身落地,向后踉跄的退了好几步! 柳清音在摔到地上之际,叶寒声纵身一跃用身体接住了她! 她连忙起身,扶他起来,“你没事儿?你过来干嘛,我又摔不死!” 叶寒声捂着胸口,看着她,面色苍白:“无碍,阿音无事就好!” “你这是什么邪术!”血栀子惨烈的喊道! “你才邪术,你全家都邪术,我这是科学!!” 密林那边,捕风带着影卫与鬼罗刹缠斗,掩护追影,追影则是飞身于几棵树之间,缠绕细密的钢丝线! 他们将鬼罗刹引至钢丝线阵之中,缠斗中,钢丝线毫不留情的切下了它们的脑袋! 血栀子吹响骨哨,鬼罗刹闻声向她而来,十几个鬼罗刹,来到血栀子身边之时,只剩下三个了。 “哄”的一声,血栀子与鬼罗刹周身燃起一圈鬼火,一股浓烈的白烟之后,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 只留下一道凄厉的声音回响:“叶寒声,柳清音,本座记住你们了!妙善,你逃不出本座的手掌心!” “都逃走了还要搞这么多画外音!”柳清音愤愤说道。 捕风和追影带着影卫从林间赶来。 “公子,你们没事?!” “无碍,毒已经解了!”叶寒声说道。 “妙善在此谢过各位!若他日各位需要,妙善定愿为各位上刀山,下火海!”妙善跪地真心实意的给大家磕了好几个头! “快起来,你伤的也不轻!鸩羽盟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变态大本营吗?” “难怪你待不下去,我本来觉得,你就挺变态了,可你在他们中间,正常的都不像一个人。” 柳清音边说边将她扶起来,妙善尴尬的笑了笑,“妾身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大家伙!give five!我们赢了!”柳清音伸出手笑容灿烂! 大家鸦雀无声,柳清音左看看,右看看。 “我影阁向来战无不胜!”捕风晃着脑袋,竖起大拇指得意说道。 追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捕风捂着脑袋不解的看着他。 “对!我们赢了!”叶寒声微笑看着柳清音,手拍在她的手上! “我们赢了!”大家纷纷伸出手。 众人一片欢呼。 此刻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 西越境内不可久留,他们迅速离开了那片林子,翻过山,到了东陵境内。 众人停下来得以喘息。 休整间隙。 追影上前说道:“今日多谢姑娘,若无姑娘计谋,我等不会那么快击退他们。” “不谢不谢,我们是一个tea!”柳清音笑着说道。 追影一脸问号。 “呃……我们是一个…团队。”柳清音解释道。 追影看着她,眼神清澈。 “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无需言谢!”柳清音拍了拍追影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追影眼神动容,恳切的点了点头,一脸“你这个大嫂我认了”的表情,“姑娘说的是,属下懂了!” 柳清音顺着追影的目光,缓缓转头,她看到了叶寒声,她又看了看追影,随即对追影说道:“少年,你……还是不要太懂……!” 追影对着柳清音鼓励般的点了两下头,随即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就麻利儿的离开了。 “你什么时候跟他们解释一下,发个微博什么的澄清一下。”柳清音说道。 “阿音要在下解释什么?”叶寒声挑眉,看着她疑惑问道。 “这个时候可以不用…卖萌了,好不好。” “在下不懂。” “哇,你不是最懂了吗!你是“懂”们的总领呀!” 叶寒声摇头。 柳清音靠近他踮起脚尖,叶寒声双手抱臂俯身侧耳,她悄声说道:“跟大家解释一下,咱俩不是那种关系。” “娘,你看姐姐在跟哥哥说悄悄话!”众所周知,小孩儿的声音都非常的…大! 妙善一把捂住阿黎的嘴,“别胡说。” 阿黎扒开妙善的手,指着他们二人说道:“我没有胡说,你看姐姐都要亲上哥哥了。” 影卫们齐刷刷的看过去,个顶个面露震惊的神情,阿澄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捕风与追影一脸姨母笑,追影甚至向柳清音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妙善连忙高声说道:“阿黎你吃个瓢!” 阿黎奶声奶气的说道:“娘,瓢不能吃!” “啊,娘用瓢洗苹果呢,你吃个苹果!” 别管吃啥了,快吃,活爹,可憋叨叨了! 妙善尴尬的咳了两声,影卫们一个个回过神来,抓抓脑袋,看看天,遥想当年,公子这么笑过一次之后,一夜之间,屠了一整个山寨…… “内个……咱们,咱们去打点野味。” “那咱俩去…去摘点果子。” 捕风对追影和阿澄说道:“那咱们……咱们要不商量一下,给将来的小公子取个什么名儿?” 追影又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 “哎?你!”追影与阿澄瞥了他一眼,走开了。 “哎,大家,大家……别走啊……”,柳清音都要石化了,绯闻没澄清,还“实锤”了! “阿黎呀阿黎,你是营销号首席文案吗?!” 叶寒声一脸“你的计谋得逞了!”的表情,微笑转身,迈步走开。 “不是,叶寒声你什么意思?你那么笑什么意思?” “亲自下场造谣是不是?!” “我跟你说,上次造我谣的,我都起诉了昂!” 叶寒声回头看了看炸了毛的柳清音,眉毛一挑。 “你还笑!卖萌也没有用,我告诉你!” 柳清音奋力向前追去,边追边喊。 阿黎说道:“娘,你看,姐姐一直追着哥哥,都舍不得离开哥哥半步!” 嗯!营销号首席文案无疑了! 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捂住了阿黎的嘴,妙善满头黑线,无奈说道:“阿黎呀,好好吃瓢昂!” ………… 回上京的马车上。 “姐姐,你为什么不挨着哥哥坐?” 妙善连忙说道:“阿黎,你困吗?娘抱着你睡个觉可好?” “姐姐好像也困了,她都不睁眼看哥哥了。” “哥哥,要不你抱着姐姐睡会儿。” 平地一声雷! “阿黎,为何不让你娘抱着我睡?”柳清音睁开眼睛问道。 阿黎摇头拒绝道:“不可以,我娘要抱着我!谁家的孩子就要谁抱,以后哥哥跟姐姐生了宝宝……” 阿黎还想进一步解释,就被妙善抢过话来说道:“来!阿黎快过来睡!” 她一把抱过阿黎,捂上嘴,陪笑说道:“童言无忌,二位不要介怀。” 柳清音气鼓鼓的,有意无意的斜眼瞥了叶寒声一眼,叶寒声差点没笑出声来…… 马车缓缓行驶,消失在路的尽头。 “公子,到地方了!”马车外,阿澄禀报道。 第63章 雷神之锤 下了马车,妙善将睡着的阿黎抱到另一架马车上安顿好,随即便下来与一众人道别。 “即日起,妙善已经死了,你…是穆晚吟!你的女儿是穆雪黎!”叶寒声递给她一份证明身份的文书,以及穆晚吟与穆雪黎的生平。 “晚吟谢过公子,再次拜谢各位!” “黎山距离此处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们要回京复命,不能派人护送,此车夫是个可信之人,你无需担心。” “黎山那边有雪莲,也有一应所需药物,在下已飞鸽传书安排好了。” “妾身知晓!多谢,经此一别不知何时相见,有任何事情,尽可去黎山找我。” “妾身会继续研制控制烟膏毒素的解药,希望能恕罪!” “晚吟慢走,从今天起,你就自由了!”柳清音微笑说道。 晚吟微微笑着,上前抱住柳清音,偷偷塞给她一个药瓶,耳语了几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即向众人挥手再见,乘上马车远去。 柳清音紧紧攥住药瓶,脸红的像一个大苹果。 “阿音…怎么了?”叶寒声疑惑问道,“她可是说了什么?” “没,没有,什么都没说,她根本没长嘴,你看不出来吗?!”柳清音侧着头定定的说道。 “她给你什么了?”叶寒声想伸手去拿,柳清音一把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什么都没有,现在,立刻,马上,上车,回家!”她像只兔子一样,飞快跳到了马车上,全程没看叶寒声一眼。 马车上。 “此药名为无眠,入水无色、无味,不易察觉,对身体亦是无害,若他日姑娘情动不能自已,可将此药哄公子服下,愿此药能为你二人助兴,让公子与姑娘一夜无眠” 柳清音猛的醒来,一头的汗,脑袋里尽是晚吟的耳语。 叶寒声拿出帕子准备给她擦汗,她麻利的躲开,定定的看着他。 “若姑娘情动不能自已,可将此药哄公子服下。” “哄公子服下” 晚吟的耳语萦绕在她的脑海里 看着一脸无辜的叶寒声,她连忙说道:“不不不,我怎么会那么禽兽呢!” “阿音何故?” “没事!特别好!”她一把接过叶寒声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紧接着把帕子塞回了他的手里! “是不是做噩梦了?”叶寒声收好帕子,探过头关切问道。 她怎么从来没发现,叶寒声的嘴巴这么好看,嘴唇线条分明,轮廓精致,微微上翘的唇峰透着几分刚毅,此时他嘴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又q又弹 柳清音咬着自己的下唇,呆呆的看着他的嘴巴,“怎么办,好想亲!” “阿音!”叶寒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 柳清音摇摇脑袋,回过神来:“没事,没事,没做噩梦。” “我怕不是被穆晚吟这厮催眠了!”柳清音心里碎碎念着。 “阿音好生奇怪,莫不是对在下有什么非分之想?”叶寒声身体后倾,双手交叉抱着肩膀,一副受害小媳妇的表情。 “你想多了!”柳清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马车一个剧烈的颠簸,柳清音一下扑到了叶寒声怀里,药瓶从口袋里滚了出来,盖子还开了,里面一张小纸条露了出来。 柳清音连忙起身去捡,怎料她没有叶寒声胳膊长,叶寒声抢先一步,一把捞起瓶子和瓶盖。 他抽出纸条,盖好瓶盖,打开看,还念出了声。 “药名:无眠 特质:无色、无味、无害 功效:使人情动,增强” \"闭嘴!\"柳清音将他压在身下,奋力伸长手捂住他的嘴! 马车停了下来,影卫们涌了上来,阿澄掀开车帘,慌忙说道:“公子!没事?” 众影卫看到柳清音将他们家公子压了 时间仿佛凝结了,两秒之后大家闪身四散,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马车继续平稳的行驶着,好似从未停下来过 柳清音与叶寒声四目相对 “咳咳,阿音压到我的” 柳清音一听“压到”,便以迅雷之势,回到自己的位置,坐正坐好。 “伤口了。” “这个药”,叶寒声拿着药瓶试探的问道。 柳清音看着叶寒声笑了 “哈哈哈哈!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在乌云与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的飞翔!!” 她唇角微勾,眉眼一挑,定定的盯着叶寒声。 “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的飞翔!!” “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好好词!阿音好文采!”叶寒声睁大眼睛,被震的一愣一愣的。 激昂过后,柳清音微笑着闭上眼睛,缓缓坐下,沉吟片刻。 随即她坐到叶寒声身边,像打了镇定的可云一般,歪着头托着下巴,平静说道:“这个药,晚吟给的,你吃了,就是给你准备的,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快吃,宝贝!我看着你吃,乖!” “阿阿音,不要激动,这个药,在下先帮你收起来,无无需介怀。” 柳清音面带微笑,点头说道:“好,听你的,宝贝,你说什么都对!你想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吃,吃完了记得叫我过去,要是敢叫别人,我就掐死你!” 一种平静的癫狂,在柳清音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叶寒声顿了顿,微微点头,小心翼翼的收起药瓶,时不时的看她一眼,她始终面带微笑,情绪稳定的盯着他! 盯到他……发毛! 局面到了无法挽回的程度,与其尴尬纠结,不如直接发疯,没有发疯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说明还不够疯!! “阿音,还未问你,那些琉璃药瓶里装的是什么?看似伤害性很强。” “那个东西叫做硫酸!” “硫酸?” “嗯,硫酸有很强的腐蚀性,我加了些料,让它的气味变的更顶!” “哪里有硫酸?在下闻所未闻。” “硫酸是用硫磺做的。” “阿音竟懂这些?” “硫磺也是找墨尘公子要的,本来我想做一些硫磺皂什么的,后来一想还是制成硫酸,必要的时候可以当做武器!” “阿音可愿将此方法教于影阁,可经加工制成防身暗器!” “当然可以,只不过硫酸腐蚀性很强,很危险,腐蚀到皮肤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尽量不要随身携带过多,万一密封不好,会伤害到自己。” “好!回京之后,我们可细细商议。至于硫磺,影阁库房有,阿音无需再去找墨尘。” 柳清音瞥了他一眼,说道:“遵命!老板!” 连日奔波,终于回到了上京。 影阁内。 “阿声,听说你差点死了呀,哈哈哈哈!”一身亮紫色的流云说道。 “你可以笑的再大声一点。”叶寒声看到他的衣服,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来,让为兄给你把把脉,看看身体如何。” “不用,我也是医者。” “医者也不能自医!”流云上前给叶寒声把脉。 叶寒声看着他问道:“流云神医,在下还能活多久?” 流云正色道:“活个千八百年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流云神医岂不是能活万年!” “放心,流某定为你养老送终。” 叶寒声收回手腕,说道:“城中百姓情况如何?” “好的很,她给的药方我仔细看过了,却为解毒药方,已暗中安排人投入那些病人日常饮水的井中,经过这些天的观察,这些人都已无碍。” “只是有一个人……” “何人?” “刘筒!刘胜知道内情,所以拒绝为其父用药,他说他父亲若是清醒过来,往后都不会好过,与其那样,不如浑浑噩噩的,反正命不久矣,无需在清醒了。” 叶寒声微微点头。 “犯人和案卷移交刑部了,剩下的事儿该他们办了。” “好,近日来辛苦你了。” “算你有良心,你可得保重好自己,毕竟我不想干那么多活儿。” “喂!”流云靠近叶寒声,撞了撞他,悄声说道:“听说……你被阿音强了?” 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捕风一回来呀,全阁都知道了,堂堂影阁总领,怎么就能被一个小丫头给……”,流云挑眉,笑的声音不要太大。 “我是该把捕风扔进刑堂,还是该把你俩一起扔进刑堂!” “哈哈哈哈,这么说是真的了?!本来我还在怀疑!” 叶寒声举起折扇,流云“嗖”的一下往后撤了一段距离,挑眉说道:“我都懂!但阿声还是要注意身体!” 叶寒声正欲反击,此时柳清音敲门进来,被眼前的流云晃到了眼睛……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第64章 安和遇险 流云刚要开口,被叶寒声一个眼神刀了回去,流云连忙换了个话题说道: “阿音,你看为兄今天好不好看?”流云展开双臂,笑容灿烂,似是等待夸奖的孩子,“为兄特意为迎接你们回来,在云锦坊定制的新衣服!” “这是为兄亲自设计的,云锦坊的师傅都叹为观止,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流云一袭亮紫色流光缎面长衫,大红色里衣,在光的照射下,长衫上金线绣成的大片牡丹花纹闪着金光,翠绿色玉扣金边腰带,更是能亮瞎狗眼。 “呵呵呵呵”,柳清音尬笑说道:“这确实能看的出流云大哥的硬实力!” “哈哈哈哈!下次为兄亲自为阿音设计一套,保证能让阿音成为全上京最美的女子!” “流云大哥倒也不用这么客气!!” 此时阿澄在门外说道:“公子,他们到了!” “好!阿音随在下一同去!” “好!柳清音点头说道。 出门之际,叶寒声转头对流云说道:“我跟春喜班的班主认识,若他日流云兄厌倦影阁了,我可以跟班主说说,让他收你进春喜班。” “届时,阁下此等独到的设计,必有用武之地!” 柳清音差点没笑出声来。 “我若进了春喜班,保你买票都买不到!哼!!阿烟!快来把他给我钉墙上!” “公子莫要与叶公子斗嘴了。” “他欺负我!说我衣服不好看!” “好看!我家公子的衣服最好看!” “哼!!太敷衍了!” “刚炸了春卷,公子要吃吗?” “真的吗?在哪?快带我去!” ……………… 影阁前厅。 “清方道长,好久不见。” “柳姑娘身体可好了?” “嗯,恢复的不错,不用担心。” “那就好,贫道甚是挂念。” 阿澄说道:“白仵作已经料理好了,可以让他们去领人了。” “捕风,追影,带他们去!” 李二山与清方跟着他们走了。 清方将小木棺放在了推车上,望着木棺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柳清音轻声说道:“清方道长节哀……,红菱一定去了脱离人间疾苦的极乐世界。” 清方眼眶湿润,轻声说道:“多谢柳姑娘宽慰,贫道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道长请说。” “柳姑娘定要小心身边人。” 说完他推着推车,缓缓离去。 “小心身边人?”柳清音疑惑的挠了挠头,转身看到,叶寒声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红菱,大哥带你回家!” “在那遥远的山村里,清清的小河,绿绿的坡,家乡的山,家乡的水,家乡的田地是家乡的韵味……” 清方哼着他们儿时乡村的小调,带着红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三日之后,刑部与影阁商议,卷宗简报呈报陛下,获批之后,出了两份告示: “人彘案告破,主犯潘子安与赵云逸归案,二人毒杀薛爱莲与陈红菱,处以死刑。 从犯西越国妙善堂妙善,已由西越使团押送,交由西越处置,西越境内妙善使团突发意外,妙善已死于火灾。 现死者已由家属接回,入土为安!” “另竹青书院院长,张文士奸污院内洒扫侍女周萍儿一案,证据确凿!罢免张文士院长之职,处以监禁十年之刑。 刘筒绑架一案,杀妻一案,并案处理,手段惨烈,证据确凿,处以死刑!” 百姓们看着告示纷纷叫好,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城郊野草坡。 “雪娘,你跟孩子入土为安,下辈子一定要遇到一个珍惜你的人!”柳清音端起酒杯洒下酒水。 影阁前厅。 宫里传旨,宣叶寒声入宫。 “声声,陛下是不是要赏赐?” “在下不知,也许是。” “他是赏赐你个人呢?还是赏赐影阁呢?”柳清音眼冒金光。 “有何区别?就算赏赐给在下,在下也会拿出来分给参与这次任务得兄弟。” “那这个兄弟是不是也包括我?” 叶寒声挑眉,一语不发。 “别走嘛,肯定包括我的,对?!老板!” 来到皇宫,柳清音与阿澄照例在外等候,叶寒声入御书房。 安和笑意盈盈带着两名宫女,款步走来,柳清音都看直了眼,公主太明艳了,眉毛弯弯像柳叶般轻盈,一双大眼睛明亮又温暖,皮肤白皙宛如羊脂玉一般细腻而有光泽。 如梦似幻的长裙,平添了优雅与温婉的气质。 “参见公主!”阿澄拉了拉柳清音的衣袖。 “呃参见公主!”柳清音连忙跪下行礼。 “快起来。”安和柔声说道。 阿澄起身忽然觉得不对,便开口问道:“公主,你这香囊” “贤妃娘娘驾到!”一声高亢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阿澄的话。 唉,继续行礼。 “参见贤妃娘娘。”阿澄与柳清音跪地行礼。 贤妃抱着一只雪白的大猫,面带微笑。 “贤妃娘娘安。”安和轻声向贤妃问好。 “安和呀,我还以为是哪个仙女呢。”贤妃笑容灿烂,丝毫不搭理跪在地上的阿澄与柳清音。 “娘娘,他们”安和的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二人。 “起来!”贤妃随口一说,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他们。 “又一个角儿呀!”柳清音心里不住感叹。 “安和你这只发钗好漂亮。”说着贤妃抱着猫向安和靠近。 白猫发出“呜呜”的声音,突然如发了狂一般扑向安和,阿澄眼疾手快,上前挡住它,一把将它甩开。 “啊!”安和与贤妃同时大叫起来,安和掩住脸,向后倒去,阿澄伸手去抓她,结果抓空了。 此时安和被一个人托住了,稳稳的站在了原地,在阿澄挡猫的时候,柳清音迅速跑到了安和的身后。 安和惊魂未定。 阿澄连忙上前,关切问道:“公主,你没事?” 柳清音扶着公主,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安和缓过神儿来,说道:“没事,阿澄哥哥。” 她转头对柳清音说:“多谢柳姑娘。” 阿澄悄声说道:“公主,你这香囊有问题。” 那边的贤妃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众宫女太监慌忙上前扶她。 贤妃站起身来,狠狠甩了身边宫女两巴掌,跟前的小太监也被她踹倒在地。 “你们这群废物,连本宫都扶不住,要你们何用!” 丫鬟太监们跪了一地,纷纷求饶。 “何事如此喧哗!”李启威严的声音传来。 众人纷纷跪地行礼,“参见陛下!” 李启等人向这边走来,叶寒声站在柳清音身前,李启与黄公公关切的看着安和。 “安和可有事?”李启关心的问道。 安和面色苍白,“回父皇的话,儿臣儿臣无大碍。” “陛下,臣妾吓死了!这个狗奴才还把臣妾的猫给打死了,陛下快罚他!”贤妃瞬间娇弱无力的说道。 安和皱眉,面色更加苍白,“不是的,父皇,叶侍卫并非有意!” “到底怎么回事?”李启瞥了贤妃一眼皱眉问道。 还未等贤妃开口,阿澄便抢先说道:“贤妃娘娘的猫冲撞了公主,险些将公主扑倒,属下一时情急,才出手将猫甩开。” “贤妃,你的猫为何会冲撞安和?”李启面带愠色。 贤妃上前跪倒在李启脚边,“回陛下,臣妾的团绒一直很乖巧,今日臣妾也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狂,陛下,臣妾冤枉!呜呜呜!” “阿声!”李启喊道。 叶寒声即刻会意,将躺在地上的猫捡了起来,仔细查看之后,说道:“此猫吸入了致幻的粉末,粉末,气味等都可以让兽类变得有攻击性。” “陛下,公主今日身上佩戴了新的香囊。”安和身边的宫女翠果说道。 “香囊?安和拿下来给阿声看看。”李启说道。 安和拿下香囊递给叶寒声,他打开香囊查看了一番,说道:“回陛下,公主的香囊内确有引兽粉。” “安和,香囊从何而来?”李启问道。 “回父皇,香囊是贤妃娘娘赠与儿臣的。”安和轻声说道。 贤妃心中大惊! 李启眉头紧皱,怒目而视! “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香囊确实是臣妾所赠,但绝没有装什么引兽粉。”贤妃慌张说道。 “陛下细想,若臣妾真想害安和,怎么会做的如此明显,臣妾怎会亲自带团绒来,安和,安和,真的不是我,你快跟陛下说说。” “父皇”,此时安和开口,“儿臣相信不是贤妃娘娘所为,此事可否容儿臣自行处理?” 李启摸着女儿的头说道:“安和莫要心软,查明是何人所为,立即杖毙!” “是!”安和说道。 “带着你的猫赶紧回宫,禁足,在查明真相之前,不许出宫门半步。”李启严厉的说道。 “是,多谢陛下恩典。”贤妃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在一众宫女太监的搀扶下走了。 “今日多谢柳姑娘,若非柳姑娘,儿臣一定会摔下去的。” “这位便是柳姑娘?”李启目光如炬,唇角微勾 第65章 罚去辛者库 “民女参见陛下!”柳清音跪地行礼,已经是基本操作了,皇宫里全是大佬。 “平身!”李启笑道,“救安和有功,当赏!” 柳清音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向她招手。 “护卫公主,乃我等应尽职责,陛下无需挂怀!”叶寒声说完,瞥了柳清音一眼。 “呃…对对对,陛下无需挂怀!”柳清音说道。 “好!阿声眼光果然不错,此等栋梁之才,定要好好培养!”李启笑道。 “是!” 说好的君无戏言,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呢…… “安和,让黄忠全送你回去。” “陛下,属下也要出宫了,可以先护送公主回去。” “如此也好!那就有劳阿声了!” “属下应尽职责,属下告退。” 众人行礼告退,护送安和回宫。 送安和回去的路上,安和遣开了随身宫女。 “阿澄,我与阿音先行回影阁,你护送公主回去,之后自行回去。”叶寒声说道。 阿澄应声称是。 “公主殿下,若香囊之事需要属下帮忙,尽管传信去影阁。”叶寒声恭敬说道。 安和微微欠身,“先行谢过阿声哥哥,安和自会处理好。” 柳清音还想说什么,却被叶寒声一把拉走了。 回去的马车上。 “皇宫人多眼杂的,你让阿澄一个人送公主不合适?”柳清音说道,“毕竟阿澄不是太监呀,这要让皇帝知道,不太好?” “我影阁光明磊落,谁敢嚼舌根!” 呵呵哒,你猜你为什么叫“影”阁,前两天刚瞒着皇帝放走了要处死的犯人…… ……………… “公主,你有没有受伤?那个香囊是怎么回事?”阿澄关切问道。 “后宫里常见的把戏罢了,阿澄哥哥无需担心,我没事。” “都怪我!若我出手再快一点,你就不会受到惊吓。”阿澄自责的说道。 “怎么能怪你,若不是你,那只猫肯定得把我的脸抓花。” “放心,阿澄哥哥,这种把戏我都习以为常了,能处理好的!” “无论何事,都可传信给我!”阿澄目光关切。 “嗯!” 阿澄心疼的看着安和,他多希望带她离开皇宫,每天都与她在一起,照顾她,护着她,让她每一天都无忧无虑,让她免受这些后宫手段的算计,他要变得强一点,再强一点! 安和与阿澄来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在角落处,她把一堆枯树叶拨开,下面藏着一只箱子。 她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件披风。 “阿澄哥哥,这个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安和眼睛里闪着光。 阿澄披上披风,转了一圈,给安和看,正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阿澄挺拔修长的身姿,俊逸的面容,搭上这件低调又不失奢华的披风,比那些世家子弟一点都不差,甚至还多了几分习武之人的刚毅之姿。 安和满意的点了点头,“真好看!”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阿澄拿出一个纸袋子。 “烤红薯?”安和开心说道。 “嗯!只不过有点凉了。” 安和一把接过袋子,“无碍的,等回去了,我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阿澄笑着拉住她的手说道:“那我再给你变个戏法,现在……看着我的眼睛。” 安和点点头,乖巧的看着阿澄的眼睛。 “123!” “唰”的一下,安和的手腕上多了一只洁白无瑕,微微透光的镯子。 她低下头,惊喜的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摸了摸,触感温润。 “好美的镯子,这是哪里的手艺?我似是没见过。”安和仔细观察着。 “这是叶澄的手艺!”阿澄笑道。 安和惊讶又惊喜,说道:“这是你做的?” “嗯,在西越之时,晚间在一条小溪边看到了一块隐隐发光的奇石,就把它捡了回来,找流云公子检查了一番,并无不妥之处,就想着给你做个礼物。”阿澄略显羞涩。 安和看着阿澄,嘴角忍不住上扬,二人诉说着对彼此的挂念,和近来发生的比较有趣的事情。 阿澄看了看外边,此时安和在他耳边悄声说道:“阿澄哥哥,我该回去了!” “嗯!”阿澄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她摆了摆手,阿澄略显疑惑,俯下身,安和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脸上啄了一下,悄声说道: “谢谢阿澄哥哥的红薯和礼物!” 说完,便如百灵鸟一般飞了出去。 阿澄瞳孔震惊,一瞬间耳朵都红了,愣在原地片刻,缓过神儿来,连忙将披风收进袋子里,随后追了出去。 “公主,慢点跑,别摔了!” ……………… 凤兮宫中。 安和倚在偏厅主座上,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悠闲的喝着茶。 “公主这个镯子真好看,还发光呢,是叶公子送的吗?”翠果笑盈盈的说道。 “翠果如此关心本宫?” “那是自然,您可是我唯一的公主!” “那本宫是你唯一的主子吗?”安和冷声说道。 翠果脸色微变,跪地回道:“公主自然是翠果唯一的主子。” “哦?本宫还以为,让你往香囊里放引兽粉的…才是你的主子!” “公主恕罪,奴……奴婢不知公主的意思。” “北墙边上的洞,你打算留到几时?” 翠果听到此话,脸色瞬间变白,连忙磕头道:“是贤妃娘娘,贤妃娘娘让奴婢下的药粉。” 看着地上的翠果,安和心里非常苦涩,这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丫鬟,情同姐妹,小时候一起抓蝴蝶,一起学刺绣,安和扪心自问,从未亏待过她。 “翠果,本宫自问待你不薄,到如今竟连一句实话都听不得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本宫的!” 翠果头磕在地上,泪流满面,一语不发。 “本宫再问你一次,是谁,让你下的药粉?” “是…是贤妃娘娘。”她怯生生的说道。 安和叹了口气,随即说道:“来人,拉下去杖毙!” 两个小太监应声而来,随之来的还有丫鬟翠柳。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翠果哭喊着,不肯被拖走。 “公主,再给翠果一次机会。”翠柳跪地磕头求情。 安和揉着眉心说道:“说实话!” “翠果,你快说呀,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犟什么!”翠柳着急的劝道。 “我说,我说!”翠果摊坐在地上,发丝凌乱。 安和挥了挥手,小太监下去了,偏殿只剩下她们主仆三人。 “是…是容妃娘娘。” “她许了什么好处,让你不顾与公主多年的情谊。”翠柳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奴…奴婢爱慕宁王殿下已久,容妃娘娘答应奴婢,只要替她做事,她可把奴婢指…指给宁王殿下做妾。” “翠果,你好糊涂,宁王妃怎可能让你入府,就算你强行入府,在宁王府上又怎么可能活的下去。”翠柳哭着骂道。 “只要得到宁王殿下的宠爱,怎会活不下去。”翠果眼睛发红。 “宁王妃何等嚣张跋扈之人,她怎可能容了你,得到宁王宠爱又如何,就算你进了门,随便寻个宁王不在的日子,把你捆了投井,卖到暗娼馆为娼,宁王会为了一个妾,跟宁王妃翻脸吗?!”翠柳愤愤说道。 “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竟背叛公主,实在可恶!”翠柳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翠果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公主,奴婢知道错了,饶恕奴婢。” 翠柳也哭着替她求情,“公主,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请公主饶她性命!” 安和的内心悲愤交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罚去辛者库。”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翠柳跪地磕头,“翠果,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谢恩。” 翠果抽噎着,轻声说道:“多谢公主饶命,奴婢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望公主成全。” “说!” “过些日子就是公主生辰了,每年都是奴婢准备,今年不求为公主置办生辰宴,只求公主能让我过来,帮着翠柳干些粗活儿。”翠果的头重重的磕到地上,眼泪不住的往外流,十分真诚。 安和沉吟片刻,始终不忍,“好,生辰宴你过来。” “多谢公主!” “翠柳,公主喜食红薯,一定要时常劝着点儿,不能一次吃太多,公主冬日里夜间总是脚凉,记得多加一个汤婆子。”翠果泪如雨下,嘱咐着翠柳。 “还有,公主最喜欢的那件锦缎披风,昨日浆洗过了,浣衣司过几天会送来,公主穿过之后,一定要悬挂,用温热毛巾搭理,公主不喜褶子。” “我都知道了,你去。”翠柳缓缓说道。 “翠果拜别公主,感谢公主多年照拂……!” 翠果的内心一直期待着安和能留下她,可等来的只是安和摆了摆手,轻声说道:“去!” 翠果起身出门,拿出帕子抹了眼泪,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扯碎了…… 第66章 容妃 翠果走后,安和心情烦闷,便让翠柳热了红薯,吃着阿澄烤的红薯,她的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 “公主,青黛来了。”翠柳轻声说道。 安和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让她进来。” 青黛带着一个小宫女缓缓走来,二人俯身行礼。 “公主,容妃娘娘新制了茶点,特来请公主前去品尝。” “这是娘娘让奴婢带来的布料,娘娘得知公主最近喜欢缝制,所以特地挑了今年最新的布料,望公主喜欢。” 小宫女恭敬的捧上布料,安和摆了摆手,示意翠柳收下。 “你先回去,我换身衣服再去看母妃。” 青黛应声称是,带着小宫女走了。 “刚打发走翠果,娘娘就请公主过去,公主要是不想去,奴婢就过去回了。” “无妨,咱们去看看母妃做了什么茶点。” “公主殿下到!”永安宫内,高亢的小太监声音响起。 容妃娘娘一袭淡蓝色长裙,裙身素雅,裙摆层层叠叠,宛如一朵盛开的花,外衫上点缀着精致的银丝花纹,闪烁着柔和的光。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戴着低调又不失奢华的头饰,化着淡淡的妆,眉眼如画,朱唇微启,高贵又淡雅! 说人话就是:整个人除了仙,就是贵! “安和来了”,容妃起身,笑盈盈的走上前。 “参见母妃,母妃万福金安。”安和俯身行礼,不失礼数。 “平身,你我母女无需如此客气。” 安和微笑说道:“纵有母妃宠爱,安和也不能太过放纵,失了礼数。” 一阵寒暄,容妃让青黛端来了糕点,“这是母妃新制的栗子糕,安和尝尝。” “让她们送去的布料,安和可喜欢?” 翠柳在一旁眉头紧锁,拳头攥的死死的。 安和拿起一块栗子糕,仔仔细细的看着,轻声说道:“母妃可是怪我打发了翠果?” “一个宫女而已,打发就打发了,母妃再给你添几个可心的。” “母妃不是还想把他指给三皇兄吗,真的不心疼?” “她痴心妄想,安和怎还当真了,栗子糕赶紧尝尝。”容妃笑道。 “安和不想吃栗子糕了,母妃今后还是不要做了!”安和将栗子糕放回了原处。 容妃微顿,随即说道:“怎么?这栗子糕,安和如今吃不得了?” 安和缓缓起身,翠柳轻轻扶着她。 “儿臣不爱吃栗子糕,母妃理应记得,往后这栗子糕,儿臣吃不得了。” 容妃冷笑道:“是吗?本宫记得,安和一直很喜欢吃栗子糕,如今长大了,口味要变了吗?” “要不要本宫告知陛下,安和最近特别喜欢缝制衣服,让陛下给你挑几个得力的绣娘,帮衬一二。” “好啊。”安和笑靥如花,“那就有劳母妃了,儿臣正愁不知道,怎么秉明父皇此事,既然母妃愿意代劳,那儿臣求之不得。” “只是……父皇若因此震怒,恐会波及母妃,毕竟……儿臣可是母妃从小宠到大的掌上明珠!”安和无辜的说道,“若母妃因儿臣受罚,儿臣会于心不忍的。” 容色盯着安和眸色晦暗。 “儿臣告退,母妃好生休息。”安和俯身行礼。 安和走出宫殿,容妃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渗出一丝冷笑,她端起栗子糕,手一松,糕点散落在地上,盘子碎了一地。 旁边的青黛颤颤巍巍,不住的观察着容妃的神情。 “公主,快擦擦手,您碰不得栗子,每次吃栗子糕都会起一身红疹,娘娘就把您接到永安宫,每天都引得陛下去永安宫。”翠柳愤愤说道。 安和拍了拍手,轻声说道:“无妨,往后,本宫再也不会碰栗子了!” “娘娘,公主去往御书房了。”小太监前来禀报。 容妃白皙的脸上阴云密布,眉眼间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青黛,派个不相干的人,去辛者库跟翠果交待一下。” “是!奴婢这就去!” “你,把这些吃了!”容妃指着地上的栗子糕冷声说道。 小太监顿时一身冷汗,头磕在地上,颤抖的说道:“谢…谢娘娘赏!” 容妃起身离开,小太监跪在地上,捡起栗子糕,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影阁内。 “什么?公主也是十月二十八生日?”柳清音惊讶说道。 “她竟然跟我同一天过生日。” 叶寒声缓缓说道:“虽生辰相同,但公主年纪比你小。” “我谢谢你告诉我。”柳清音噘嘴说道。 叶寒声看了看她,微笑说道:“不过阿音看上去更可爱一些。” 柳清音托着下巴微笑说道:“哎,你知不知道,在我们老家,什么时候形容一个人可爱?” 叶寒声疑惑道:“容貌可爱的人,自然被形容为可爱。”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那是什么时候?” “就是这个人,实在没有什么可夸的时候,既不漂亮,也不性感,又不聪明,这个时候,就剩下可爱了!” “哈哈哈哈”,叶寒声开怀大笑,“柳家庄竟有如此习俗,实在有趣。” “不过在下并非柳家庄人士,在下夸赞可爱,那就是赞美之意。” 小伙儿反应挺快,点赞! “公主办生辰宴,你去吗?” “每年都会有请帖,今年应该也不会例外。” “那能带我去吗?”柳清音期待问道,“我可以委屈一下,跟公主一起过个生日。” “公主的生辰宴,只有接到请帖的人才可以去,往年,影阁只有我和阿澄有请帖,今年你救了公主,她应该会给你请帖。” “那……叶总,告个假呗。”柳清音挑挑眉说道。 “何事?” “我想去买件衣服,这衣服还是你给我买的,都有破的地方了,再有就是,在柳家庄穿那件,那件更惨不忍睹,影阁的工装也不是女款的,要是穿成这样去参加生辰宴,多少对公主有点不尊重。” 柳清音的水蓝色裙摆上有些许斑斑点点的血渍,还有被箭划破的破口,绣鞋上也被磨的发了白,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了一下,只有一根发钗,着实是素了点。 “我不全是为了我自己,我也是为了你嘛。” “怎么说?” “你的下属挫成那样,你也没面子不是?!” 叶寒声轻笑道:“好,准了,去!” “那我先去账房领这次的赏金了,拜拜!” 这次的赏金足足有20两,垫着沉甸甸的钱袋子,柳清音两眼放光,哼着小曲向西湖道方向走去。 “i love you,you love ,ixue ice crea and tea 你爱我呀,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你爱我呀,我爱你……” 西湖道真的是购物天堂,胭脂水粉,头面首饰,绫罗绸缎,锦服华衣,应有尽有。 上有私人订制,成衣华服的云锦坊,下有摆摊儿叫卖的小商贩,只要有需求,就没有西湖满足不了的。 鉴于是参加宫宴,大场合,柳清音想买一套稍微上档次一点的衣服,她去了流云震惊四座的云锦坊。 刚进门,身后就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清音回头:“声声,你怎么跟来了?” “在下想了想,觉得也该买件衣服。”叶寒声敲着手里的折扇微笑说道。 柳清音打量着他这一身华服,想到他那大的不合理的府邸,他会是缺衣服的人吗?不会,这厮一天换三套都能不重样的换半年。 “阿音可是有疑惑?”叶寒声挑眉问道。 “没有!有钱任性,曾经……我也是你这么任性……”回首前世今生,从当红大明星,变身成欠了一屁股债的小丫头,柳清音欲哭无泪。 “二位客官请,二位是要看喜服吗?”店里的掌柜热情的招呼着。 “不是!”柳清音连忙说道,“就是看普通衣服。” “抱歉,抱歉,那二位是要看成衣还是定制? “定制!” “成衣!”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掌柜愣了片刻,说道:“公子定制在二楼,姑娘要的成衣就在那边。” “那在下也看看成衣。”叶寒声说道。 掌柜引领他们去了成衣区,边走边介绍成衣的款式。 此时柳清音被一件鹅黄色的长裙吸引了,面料柔软轻盈,光泽柔和,颜色极衬她白皙的皮肤。 “姑娘好眼光,这件是云杉先生今年的新作,全上京只有两件,一件在云澜苑的花魁谢莲儿身上,另一件就是这件了。” “那……这件多少钱?”柳清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掌柜伸出三个手指头。 柳清音挑眉,“三……百两?” 掌柜微笑点头:“姑娘聪慧!” “这件我要了!”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 第67章 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吧?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静怡领着几个抱满东西的丫鬟小厮,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 柳清音凑近掌柜耳边,悄声说道:“掌柜,今天我要是让你卖个两三千两,能不能送我件衣服?我不要贵的,您挑一件合适的送我就行。” 掌柜瞪大眼睛看着她。 “不骗你,真的,快点决定。” 掌柜郑重的点了点头,“好,姑娘若真有此等本事,我便送姑娘一件衣服。” “成交!配合我!”柳清音眨了眨眼。 “云杉先生的作品,我甚是喜欢,声声你觉得呢?”柳清音微笑看着他。 他完全看得出来,此时的柳清音一肚子坏水,便附和道:“嗯,这件衣服甚是好看。” “阿声哥哥也在呀!”静怡收了刚才的厉色,略显娇羞柔声说道。 叶寒声点头,轻声说道:“参见郡主。” 静怡柔声说道:“阿声哥哥不必多礼。” 随即她看向柳清音,不客气的说道: “柳清音,这件衣服我要了。” “那怎么行,是我先看到的。”柳清音不肯让。 “你衬不起这件衣服,再说了,你还没付钱,谁先付钱,算谁的。” “老板,我出350两!”柳清音说道。 “我出400两!”静怡不甘示弱。 “我出450两!” “你有那么多钱吗?!”静音高声问道。 “我没有,可是他有呢!对不对呀,阿声哥哥。”柳清音朝着叶寒声眨眨眼睛。 叶寒声挑眉,看着柳清音点了点头。 静怡咬牙:“这个狐媚子!” “我出600两!掌柜,包起来!” “你……”柳清音佯装被气到,“哼!我还不要了呢!我不喜欢这件!我要这件,掌柜,这件多少钱?” “这件400两。”掌柜小心翼翼说道。 “这件我也要了!”静怡唇角勾起,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那我要这件,你还要不要?!掌柜,这件多少钱?!” “这件480两……” “这件也给我包起来!”静怡势在必得! “有钱,了不起吗?!”柳清音气鼓鼓说道。 “哼!有钱就是了不起!”静怡得意说道。 “哼!这些衣服在我看来都是庸脂俗粉!掌柜,把你们店最好成衣拿出来!我要最贵的!”柳清音看着静怡咬牙说道。 “阿音何故如此……”,叶寒声在边上劝道。 “要你管,一边站好,你只管出钱就行了!”柳清音呵斥道。 “你敢如此对待阿声哥哥!”静怡高声指责道。 “我们俩的事儿,关你屁事!”柳清音轻蔑说道。 “你……粗鄙不堪!” “姑娘,这是本店镇店之宝,只有两件,一件在宫里,另一件就是这个了。”掌柜小心翼翼瞥了瞥气鼓鼓的静怡,又看了看士气更胜的柳清音。 “哇!”柳清音被这件衣服惊到了,在古代能有这么精湛的缝纫技艺,真的了不起。 这件衣裙仙气飘飘,仿佛是从天宫飘落的云彩幻化而成。它的颜色洁白如雪,纯净无瑕,宛如仙女的羽翼,轻轻拂过肌肤,带来一丝凉意。衣服的面料柔软而轻盈,如同蝉翼般的薄纱,随风飘舞,如梦如幻。 衣裙的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精致的银丝花边,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胸前是一朵用白色丝线绣成的牡丹花,花瓣层层叠叠,细腻而逼真,仿佛能闻到淡淡的花香。裙摆上则绣着淡淡的银丝底纹,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这衣裙优雅端庄,没有过多的装饰,但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了精湛的缝纫技艺,让人叹为观止! “老板,这件多少钱?”柳清音抢先说道。 “这件2500两。”掌柜小心翼翼的报着价。 “阿声哥哥,你说这件衣服好看吗?”柳清音撒娇一般的问道。 叶寒声点头说道:“不错,工艺精湛,非常好看。” “这件,我也要!”静怡咬咬牙说道。 “郡主,咱们买的够多了,这件就算了,让给她!”贴身丫鬟悄声说道。 静怡手里扯着帕子,有一些迟疑,但她非常想把这件衣服抢过来。 “这件衣服,必须是我的,掌柜包起来,阿声哥哥,付钱!”柳清音甜甜的叫了一声。 叶寒声在边上轻声说道:“在下觉得,还是郡主穿这件比较好看。” 静怡眼前一亮,坚定了抢衣服的决心,她立即挡在衣服前,“这件,本郡主要定了!” “叶寒声,你是不是不想给我买!”柳清音皱眉,高声问道。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这件华服的确非常衬郡主的气质。” “叶寒声!”柳清音气鼓鼓的喊道。 静怡得意的笑道:“掌柜,包起来!” “好!”老板麻利儿的包好了静怡要的所有衣服,生怕她反悔。 “姑娘,一共是3980两,本店给您打个折,您付3900两即可。”掌柜算盘打的啪啪响。 静怡皱眉,是的,她花的有点太多了。 “呦,郡主不会连这点钱都没有?那你跟我抢什么呀。”柳清音情绪、表情拿捏精准,挑衅说道。 静怡咬牙说道:“送到青阳王府,去府上拿银票!” “好嘞,小店马上安排送货。” “青阳王府不会赖账,人家送过去,你们在退货!”柳清音拉长声音说道。 “阿音不可胡言,青阳王乃陛下的亲弟弟,对清河郡主更是宠爱有加,郡主就是买几件衣服,怎会不结账。” “阿声哥哥说的是,我青阳王府怎会言而无信!” “阿声哥哥,静怡先走了,待到公主生辰宴,静怡定当穿着这件衣裙去见你。” 叶寒声微笑颔首,“好,在下非常期待。” 静怡被叶寒声的笑容闪瞎了眼,异常娇羞,带着丫鬟小厮离开了云锦坊。 “姑娘果然厉害!”掌柜不住赞叹。 “那,掌柜该兑现诺言了?”柳清音微笑道。 “自然,姑娘喜欢哪件?本店可送姑娘两件衣裙,再加一些小首饰。”掌柜喜笑颜开。 “掌柜敞亮!”柳清音开心说道,“不过不要两套衣裙了,要一套衣裙,一套男子穿的,给这位帅哥!刚才他功不可没!” 掌柜笑道:“好,二位跟我来!” “阿音这是要送在下衣服?”叶寒声微笑说道。 “嗯!刚才配合默契,表现不错!”柳清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本店倒是有两件,这两件亦是云杉先生的作品,面料亦是上乘的,款式较为简单素雅,不属于华服。” “不需要华服,稍微精致,普通一些就好。”柳清音说道。 掌柜带他们来看衣服,两套……用现在的话来说,像是情侣装,两套衣服色系相同,都是蓝白相间,元素相关,精致又低调。 掌柜一脸姨母笑,“姑娘可满意?” “掌柜……我们不是……” “好,就这两套,麻烦掌柜包起来,送到皇城道44号。”叶寒声说道。 “好嘞,再送二位两套头饰。” 不用看,又是情侣款,跟那两套衣服巨搭! “等二位定喜服之时,一定要光顾本店。”掌柜脸都要笑裂了。 “不是……” “好,到时候一定让你们来做。”叶寒声微笑说道。 还未等柳清音解释,二人已经在大街上了。 “喂,你为什么不解释。”柳清音问道。 “他们只是不相干的人,再说了,之前在下配合阿音演戏的时候,阿音也没怕掌柜误会,不能刚用完在下,翻脸就不认账了,那掌柜得怎么想,阿音没看到掌柜看咱们的眼神吗?” “看到了,磕cp磕到爆那种。”柳清音心里碎碎念。 “你说的也有道理。” “阿音在此等候一下,在下忘了些东西,需要回去一趟。” “哎……”柳清音还想说些什么,叶寒声已经走远了,“好,我在附近逛逛。” 某角落。 “真的要这么做吗?这会违背我的原则,我武小六在道上还怎么混!”男子说道。 “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哪那么多废话!” “说好了,你不能抓我,是你让我干的!” “要抓你,早抓了八百回了!快去!” 此人名叫武小六,上京有名的扒手,他立誓,要偷遍上京达官显贵的不义之财,劫富济贫,座右铭:盗亦有道! 小六戴上面具,朝着柳清音走去。 柳清音左看看,右瞧瞧,盘算着买些什么东西,此时她被一个人撞了一下。 “姑娘,对不起,对不起,在下冒失了。” “没事,没事。”柳清音看着这个面具男有一丝疑惑。 小六麻利儿的离开了现场。 “给你,别说是我干的,要不我就没脸见人了。”小六摘下面具说道。 “老板,这盒胭脂怎么卖?”柳清音问道。 “姑娘眼光真好,这个50文,现下最时兴的颜色。” “来三盒。”柳清音开开心心的准备拿钱袋子付钱,摸来摸去,没摸到。 她在这一瞬间,慌了神儿! “我钱呢?!!!!!” 第68章 另一个选择 柳清音抠抠摸摸,看着老板尴尬的笑着,支支吾吾了半天。 “姑娘,你还买不买?”老板不耐烦的问道。 柳清音欲哭无泪,好不容易赚的钱被偷了,她本来还想着还给叶寒声一部分钱,剩下的存起来。 “要,包好!”叶寒声在她身后说道。 柳清转过头,眼神空洞,“声声,我钱丢了!!!!!被刚才那个面具男偷了!” 叶寒声付了钱,拿上胭脂,塞进了她的包里,“别难过了,上京人非常多,被扒也是常有的事,下次出门别带那么多现银。” “所以,找不回来了吗?报官行不行?”柳清音泪眼汪汪。 “可以报官,但是很难找到人,就算找到了,钱可能都被挥霍一空了,扒手多为流窜作案,说不定他已经出上京了。” “我诅咒他吃泡面只有调料,喝酸奶只能舔盖儿!出门踩香蕉皮!” “阿嚏!!”武小六打了一个大喷嚏,他晃了晃脑袋,差点栽个狗吃屎。 “阿弥陀佛!果然不能拿正经钱!请佛祖原谅!”小六双手合十,虔诚说道。 “阿音莫要难过了,赏银还会有的。”叶寒声安慰道。 “天要亡我……”柳清音失魂落魄。 繁星满天,柳清音在窗前,托着腮仰头望着星空eo。 “姐姐,你怎么了?”小月也仔细看着天空,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月。”柳清音说道。 “嗯?” “你看那些星星,像不像我丢的银子。”柳清音欲哭无泪的说道。 “姐姐,不要难过了,银子还会有的,我最近也赚了不少,一会儿都拿给姐姐。” “不,我要更努力赚钱!给,这是送给你和李婶儿的礼物,咱们三个一人一个。”柳清音拿出胭脂递给小月。 “阿音呀,吃口饭,别为丢钱的事情难过了,咱们现在也饿不着了,会越来越好的。”李婶儿劝慰道。 “嗯!知道了,李婶儿。” 影阁内。 “公子,钱袋子!”捕风说道。 “嗯,放这。” “有话说?”叶寒声问道。 捕风挠挠头,说道:“公子,柳姑娘好像很伤心呀。” “无妨,她习惯就好了。” 捕风对自家公子真的是心服口服。 捕风闪身退下,流云进来了,“你说说你,阿音赚个钱不容易,你下此黑手合适吗,那么怕她还清钱?” “得有亏欠才能有牵扯,她得一直欠我的才行。” “唉……我可怜的妹妹。”流云泪眼汪汪,伸手拿了一半的银子,含泪分钱,掩面离开了! 叶寒声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拿出自己的银子补上,打开了一个红木匣子,将钱工工整整的放进去,锁好,束之高阁。 平静的过了几天,柳清音从丢钱的情绪里缓了过来,又重新打起精神,茆足了干劲儿。 皇宫派人送来了三张请柬,三日后,入宫赴安和公主的生辰宴。 柳清音拿着请柬仔细看,“可以和公主一起过生日了,宫里的菜好吃吗?” “当然,都是有名的大厨做的。” “内个…………”柳清音欲言又止。 “何事?”叶寒声放下书看着她说道。 “你…要穿哪件衣服参加生辰宴?” “当然是新衣服了。” “咱俩穿差不多的,会不会……,毕竟宴会上肯定很多人……” “所以呢?”叶寒声微笑说道。 “要不你穿个其他衣服?毕竟我没有别的。”柳清音讨好说道。 叶寒声稍顿片刻后说道:“在下也没有说一定会穿那件,在下…有很多新衣服。” 柳清音如获大赦,连忙说道:“对对对,叶总说的是,我格局太小,叶总怎么会只有一件新衣服,是我想太多了。” 明月高悬。 “姐姐,门外有人送来了东西,说是给你的。”小月端着一个木质的盒子走了进来。 木盒子非常精致,红棕色的底色,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中央刻着几个字“云锦坊”,柳清音有一些疑惑,难道云锦坊又送东西来了?不能这么客气。 “姐姐快打开看看!” 柳清音打开盒子,流光丝缎的内里,月光白色的薄纱里,静静躺着一套衣裙,掀开薄纱,一套鹅黄色的衣裙映入眼帘。 “哇,好美的裙子!”小月两眼放光。 柳清音将裙子拿了出来,上下打量,这裁剪,这刺绣,这面料,妥妥的高定呀! “姐姐,这还有封信。” 小月将信件拿出来递给柳清音,她放下裙子,拆开信,里面有两张纸,第一张写着柳清音的信息,以及表明云锦坊手工定制的字样,定制人:叶寒声,落款日期:癸卯年癸亥月甲午日。 看着日期,她头都大了,“小月,这是哪天?” 小月探头看了看说道:“姐姐,这不就是十月二十那天嘛! 叶公子送给你的衣服吗?这件裙子好美,看上去好贵,叶公子对姐姐真好。” 十月二十,正是她丢钱那天,叶寒声说忘了东西要回去一趟,原来是去给她定衣服的。 第二张纸上是叶寒声的笔记:“在下多给阿音一个选择,不客气!” 他提前好几天就精准拿捏了柳清音的心理。 “姐姐,什么选择呀?”小月一脸八卦。 “小孩子少打听大人的事儿!”柳清音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 “那我们来试试衣服,我再给姐姐梳一个好看的发髻,到时候美美的去见叶公子。”小月一脸兴奋,看着柳清音像看着一个待装扮的芭比娃娃。 “不用……” “来嘛来嘛,姐姐,快换上,快换上。” 无奈柳清音只好满足小朋友打扮芭比娃娃的趣味,配合她换衣服,烛火跳动,两个小姐妹有说有笑,小月给她梳了好几个发型,让她挑选,还给她设计了妆容。 “李婶儿,你看看姐姐好看吗?” 李婶儿给她们端来了水果和茶点,看到柳清音眼前一亮,不住夸赞:“阿音这一打扮更好看了,月丫头真是生了一双巧手。” “婶儿,你过来,我给你也换个发髻。”小月招呼着。 ”我这个老婆子就不用了。” “来嘛来嘛,姐姐快过来帮我拉住李婶儿。”小月上前拉着李婶儿。 “李婶儿快来坐下吗,小月的手艺真心不错。” 李婶儿耐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坐在了梳妆台前,经过小月的一番捯饬,李婶儿容光焕发,颇有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风范。 柳清音直勾勾的看着李婶儿,她一脸困惑说道:“阿音怎么了?” “我都想给李婶儿磕一个了,婶儿真的气质出众呀!”柳清音夸赞道。 “小月这造型技术太厉害了!!” 李婶儿照着镜子看着自己,非常吃惊,感叹道:“老婆子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小月眼睛明亮,得意笑道,“相信我,没错?!” “月,你这简直就是易容术呀,太厉害了,你要是在我老家,那绝对是炙手可热的造型师!” “嘿嘿,咱们手里没有更多的首饰,如果东西齐全的话,那效果会更好。” “小月如何会这些?”柳清音问道。 “嗯……就……自己瞎琢磨,想让自己变漂亮一些。”小月应声说道。 “等姐有钱了,给你开家店,专门给她们造型,不出半年,你绝对可以红遍上京!” 小月挑眉说道:“好呀,到时候咱们赚好多好多钱,买座大宅子,多买几个丫鬟,每人给你们配五个丫鬟,从头到脚的伺候你们!” “嗯,我就指着月丫头养老了,哈哈哈。”李婶儿笑的眼角的褶子更深了。 “全都仰仗小月老板了!”柳清音拱手行礼。 “哈哈哈,好说好说!” 李婶儿笑道:“我要是有你们这两个闺女该多好!” “那还不好说,李婶儿,您现在扮演我们的母亲,跟我们说个话。”小月兴冲冲说道。 “咳咳!”,李婶儿清了清嗓子,拿起了范儿,威严说道:“女儿们,还不快给母亲敬茶!” “母亲,请喝茶!”柳清音与小月,一起捧着托盘,齐声说道。 “哈哈哈哈。”李婶儿接过茶开怀大笑 三天后。 公主的生辰宴到了,整个上京比往日更热闹了,皇帝爱重公主,每每到公主生辰,上京百姓都会张灯结彩,共同庆祝。 柳清音在两套衣服之间做选择,看着“情侣款”和“鹅黄的长裙”,她在犹豫…… “姐姐,你怎么还不换衣服?”小月问道。 “我还不知道选哪件。”柳清音纠结道。 “那就这件!”小月笑盈盈的抓起其中一件,准备给柳清音换上。 “哎……”,此时柳清音迟疑了。 “你看,现在知道选哪件了?!”小月挑眉说道。 柳清音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胖脸,“就你机灵!” “其实呀,姐姐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小月拉着声调,给柳清音换上了衣服…… 第69章 今日格外不同 前往影阁的路上,柳清音在想,叶寒声会穿哪件衣服,她甚至有了那么一丝期待。 “柳姑娘早!” “柳姑娘早,今日真漂亮。” “早,早,谢谢,你也挺精神。” 柳清音沿着长廊缓缓走向墨影苑,那一丝丝期待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她一直在想叶寒声会不会穿那套“情侣款”。 到了门口,她甚至调整了一下呼吸,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开门,透过入门屏风上的圆形镂空,叶寒声在伏案写着什么。 今日他的发型似乎有些变化,墨发如瀑,银色发冠束发,额头两边多了几许飘逸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眉毛微微上挑,乌黑刚毅,睫毛浓密又纤长,眉头时而微蹙,时而平展,他握着毛笔,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写起字来,挥洒自如,行云流水。 在镂空圆框的映射下,他简直像一幅只应天上有的精致画卷…… “阿音为何不进来?”叶寒声头也不抬,边写边说。 “呃……看你那么认真,不好意思打扰。” 叶寒声放下笔,说道:“写完了。” 他抬起头看到柳清音绕过屏风缓步走来。 今日的她与平日格外不同,三千青丝轻垂在身后,两边精巧发髻突显了少女的娇俏可爱,皮肤白皙如雪,像个瓷娃娃一般,脸颊有些许红晕,柳叶弯眉,眼睛明亮而有神,宛如夜空中的繁星,鼻子精致而小巧,嘴唇红润饱满,微微上扬,笑意盈盈。 她身姿曼妙轻盈,裙摆随着步伐飘舞跳动,像一只灵动的小鹿,明媚又鲜活,她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人心,悦耳的声音叮咚作响,像山间清甜的泉水,沁人心脾…… “你在写什么?”柳清音看着他微笑问道。 叶寒声同样报以和煦的微笑:“在写公主的生辰贺词和礼品清单。” 两人看着对方的眼睛,都洋溢着温暖明媚的笑容。 “呦,二位眉目传情的,这是要去拜堂吗?穿的衣服都差不多,还真别说,这衣服款式不错,就是素了点。”流云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穿“情侣装”的两个人。 “呃…流云大哥说笑了,只……只是……”,柳清音支支吾吾。 “别着急,拜堂的时候请你喝喜酒!记得准备个大红包!” 不得不说,叶寒声总是能语出惊人! “哈哈哈哈”,流云笑道,“好,到时候给我义妹添嫁妆!” ………… 进宫的马车上。 “你…为什么选这套衣服?”柳清音观察着他的神情,轻声问道。 “那阿音又是为何呢?”叶寒声俯身脸向她靠近了一些。 “是我先问的,你得先回答!”她扬起下巴,眼睛瞥向了别处。 等了一会儿,不见叶寒声回答,柳清音的眼神才落到了他的脸上,他定定的看着她,面带微笑,眼睛深邃而明亮。 他又靠近了几分,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阿音为何选择,在下就为何选择。” 略显沙哑的声线,在气声的加持下颇具蛊惑力,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后和脖颈处,柳清音只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很好,回答了,又好像没回答! 皇宫与往日相比,分外喜庆,所有的宫人都换上了鲜艳颜色的宫服,各式各样的精美的灯笼,高高悬挂在宫墙之上,红绸金丝交织在一起,缠绕在每一根玉石云纹柱上,冬日严寒,却闻到了一阵阵清新的花香,伴随着冷冽的空气,花香别有韵味。 宫人们端着各种食材,忙忙碌碌的穿梭在通往琼华殿的甬道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每年公主的生辰宴,他们都能获得不菲的赏赐,若是能在陛下面前露个脸,那可能就会一步登天。 “一会儿会分开坐吗?”柳清音悄声问道。 “不分开,一会儿阿音跟着在下就好,不要紧张,只是吃一顿饭罢了。” “唉,这的规矩这么多,见谁都得跪,我这膝盖遭不住。” 叶寒声笑道:“待会儿少说话,多吃饭,有什么事情可以知会在下和阿澄。” “阿澄,你紧张吗?”柳清音问道。 “属下每年都来,已经好多年了。”阿澄轻声回道。 “很好,求两位大佬带飞。” 以前参加高端饭局,作为女明星的她得时刻注意表情管理,注意仪态,保持优雅,最重要的是,别把借来的礼服给弄脏了! 吃东西得时刻注意,口红别蹭掉,打了两三瓶发胶的发型,像一个钢盔一样死死焊在脑袋上,如果飞来一只鸟,撞在她的头发上,那受伤的一定不会是她的头发,那种饭局,就不是让人好好吃饭的。 反观这次皇家饭局,她只是个普通小号,老老实实当一个干饭npc,跟在叶寒声身后隐身就好,应该能轻松很多,至少她的头发可以自由呼吸。 “陛下赏,白银十万两,丝光锦缎十匹,珠宝十箱,流光翡翠头面十副,玉器摆件十个,愿安和公主十全十美,年年安乐,岁岁和顺。!” “公主千岁千岁千岁!”众人俯身行礼祝贺。 “安和多谢父皇隆恩,亦祝父皇,福寿安康!愿我东陵,千秋万代!” “哈哈哈,好,起来!”李启笑着扶安和起身。 众人纷纷落座,李启位于琼华殿主位之上,容妃和公主分别坐在下方两侧,主位之下左侧便是太子,右侧是宁王夫妇,太子旁边坐的便是叶寒声。 柳清音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说道:“你…你的位置这么靠前,这还怎么吃饭……” “阿音随便吃就好,无需太过拘谨。” 太子后方的墨尘轻咳了两声,柳清音扭头看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她悄咪咪的跟同在后方的阿澄说:“阿澄,咱俩换个位置。” 阿澄连忙摆手示意拒绝。 “柳姑娘可是有什么需要?”李启的声音悠悠传来。 柳清音吓了一大跳,连忙行礼说道:“多谢陛下关怀,小女初次参加这等盛宴,难免紧张,加上,加上,陛下威德,临御天下,小女内心有些许惶恐。” “哈哈哈,这是怪朕吓到你了?”李启笑道。 “陛下这么说,阿音怕是晚上回去都睡不着觉了。”叶寒声微笑说道。 “哈哈哈,无需紧张,安和的生辰家宴,大家都无需拘束。” “你看你看,那个什么柳姑娘穿的衣服跟叶公子的差不多呀,他俩什么关系?” “没准儿是影阁统一的衣服,不要妄加揣测。” “叶澄就没穿,肯定是只有他们俩有,他们俩莫不是在一起了?” “叶澄没穿,不代表他没有,叶公子与那个女子肯定没什么关系,叶公子何等人,怎会饥不择食。” “呦,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难不成是叶公子看不上她就能看上你了?哈哈哈。” “休要打趣我。”红衣女子羞着脸说道。 一些高官贵女议论纷纷,连太子都忍不住问了一嘴:“阿声……这是影阁最新的衣服?”太子看看他,又看看旁边专心干饭的柳清音说道。 “这是叶某的私服。”叶寒声说道。 “原来如此!”太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微笑着点点头说道:“甚是好看。” “太子谬赞了。”叶寒声微微回头,正遇上盯着他和柳清音的墨尘,墨尘目光凌厉打量着他们的衣服。 他转过头,脸上挂了一抹胜利者的微笑。 “笑什么呢?”柳清音一手拿着鸡腿,一手端着酒杯。 叶寒声拿帕子轻轻擦了擦她嘴角边的饭粒,“没什么,只是心情格外好。” “你看,你看,叶公子还给她擦嘴,还说他俩没事儿?!” “她……她应该是手不方便。”红衣女子眼睛直直的。 高位之上的李启把这一切都深深看在了眼里,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与叶寒声目光对视,端起酒杯示意,叶寒声也端起酒杯回应,然后一饮而尽。 丝竹管弦声声不断,莺歌燕舞亦是美不胜收。 静怡看着叶寒声与柳清音,手里的帕子都快搅碎了,叶寒声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她一眼,此时一曲舞毕,后方的静怡走上殿前高声说道: “臣女提议,玩一个游戏为公主生辰助兴!” 李启眉眼一挑说道:“哦?静怡有何提议?” 她上了大殿之后,底下人突然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看,她的衣服跟容妃娘娘的一模一样。” “是啊,是啊,我也发现了。” “她是怎么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经常入宫怎会见不到容妃娘娘。” 天地良心,她真没见过容妃穿这套衣服! 静怡看到了容妃皱着眉打量她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她跟容妃撞衫了! 倘若她在角落里安静坐着,别人也不会注意到,但此时站在大殿上,那撞衫就格外明显了。 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上! “来玩个飞花令,谁对不上来,就喝一杯酒,说个祝贺公主的吉祥话。” “好,不错,由静怡安排。”李启说道。 静怡点了几个平时与她交好的高官才女,和饱读诗书的世家子弟,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机会,大家都争先恐后。 柳清音叹了口气,擦了擦嘴。 “阿音怎么了?”叶寒声问道。 “多明显,冲着我来的呀。”柳清音朝着大殿上的静怡,仰了仰下巴。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包含挑衅的声音:“柳清音,你也来试试,对不上来也不要紧~~” 第70章 怎么不飞了?是不喜欢吗? “陛下,阿音自幼长在乡下,对诗书知之甚少,不如由属下代劳。” “叶公子的满腹诗书,文采斐然,横压与我等,没办法玩起来。”静怡柔声说道,“只是个游戏,柳姑娘作几句打油诗也算她通过。” “是啊,阿声,让柳姑娘也参与其中,与他们玩闹一番亦无不可,是不是,柳姑娘?”李启微笑问道。 “回陛下,那是自然,小女十分愿意。”柳清音起身恭敬回道。 她轻轻拍了拍叶寒声的肩膀,悄声说道:“放心,姐姐今天给你展示一个我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结晶。” 虽然叶寒声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看她的神态表情,就觉得她定是会什么厉害的不得了的东西。 “柳姑娘知道飞花令怎么玩吗?”静怡得意说道。 “知道,别他……”。 “好险,别他妈废话了,差点说出来。”柳清音拍了拍自己胸口,轻声说道:“无需多言,咱们开始。” “好,一人作一句,带花的诗句,答不上来的,给公主说句吉祥话,我先开始。” 七八个人,柳清音排在最后,嗯,这个排位真的是很刻意了! 静怡说道:“梅花傲雪独自开,清香扑鼻满心怀。” 第二人说道:“夏日荷花满池塘,微风吹拂荷叶香!” “杏花灼灼桃花红,柳絮飘舞春意浓。” “好诗,好诗!” 第四个人沉吟片刻说道:“桂花飘香满中秋,花好月圆人团圆。” 一个接一个,轮到了柳清音,她不假思索的说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宁王眼前一亮,抬眼看了看柳清音。 静怡本想看着她抓耳挠腮的出丑,没想到,第一轮这么轻松就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轮,淘汰了好几个人,柳清音依然坚挺,丝毫不慌。 静怡银牙都要咬碎了,自负上京第一才女,她还从未如此费过劲,最后只剩下了她跟柳清音两个人。 静怡说道:“杏花村里杏花酒,醉倒游人不知愁。” “黄四娘家花满溪,千朵万朵压枝低。”柳清音依旧不假思索。 “千朵万朵压枝低,柳姑娘好文采。”宾客们纷纷说道。 静怡皱眉,“蔷薇花开满篱笆,粉白相间似彩霞。”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花开花落终有时,云卷云舒两相忘。”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柳姑娘好文采呀,字字珠玑!” 沉吟片刻,静怡道:“花香四溢沁人心,蜜蜂彩蝶乐无涯。” 柳清音打了个哈欠:“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梨…梨花似雪满枝桠……”静怡皱眉,“春风……吹拂,落英华。” 柳清音转头看向静怡,悠悠说道:“郡主,差不多了。 “该你了,少废话!”静怡咬牙说道。 柳清音一步一步走向她,一字一句说道:“待到花开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静怡脸色煞白,步步后退。 “好!”宾客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一个我花开后百花杀!”宁王说道,“本王敬柳姑娘一杯!” 宫人为柳清音端上一杯酒。 “宁王殿下客气了!”柳清音一饮而尽。 柳清音凑到静怡耳边,悄声说道:“飞呀,怎么不飞了?是因为不喜欢吗?” “你……”静怡咬着牙,眉头紧皱! “哈哈哈,精彩!静怡可还有诗?”李启说道。 “回…回陛下,臣女……臣女祝公主殿下,身体康健,容颜永驻。”静怡俯身行礼。 “哈哈哈,我东陵人才济济,定会长盛不衰!来,诸位爱卿,一起共饮!”李启端起酒杯说道。 歌舞继续,柳清音蹦蹦跶跶的回到座位。 “柳姑娘好文采!”太子惊喜说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记性好。”柳清音笑道。 “阿音”,墨尘轻声喊到,他举起酒杯晃了晃。 柳清音微笑点头回应,拿起酒杯隔空做了个干杯的姿势,一饮而尽。 “阿音深藏不露,在下竟不知阿音如此博学。”叶寒声迅速将她拉了回来。 柳清音摆了摆手,叶寒声附耳过去,只听她悄声说道: “这些诗,不是我写的,是别人写的,我恰好背过。” “在下也算饱读诗书,可从未听过这些诗句。” “我在我们村儿的时候,看过一个画本子,上边全都是诗,这个是孤本,所以你没看过。” “现下孤本是不是被大水冲走了?”叶寒声微笑说道。 柳清音啃着猪蹄,不住的点头。 “她跟叶公子靠的如此之近,简直不知廉耻!” “可能…可能她在汇报工作。”红衣女子眼神空洞。 “啃着猪蹄汇报工作吗?叶公子如此洁癖之人,竟能容忍至此。”黄衣女子愤愤说道。 “你看,叶公子还给她擦手!”黄衣女子茶杯都快捏碎了! “可…可能她生活不能自理。”红衣女子都快碎了…… 静怡愤愤不平的回到座位,吩咐宫女带她去换衣服,再回来时,她已经穿上了那件鹅黄色的衣裙。 一些世家公子向她投来热切的目光,静怡十分享受这种被瞩目的感觉,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容。 她看向叶寒声,他满面和煦,眼中只有柳清音,只见柳清音啃着猪蹄子跟他嘻嘻哈哈,静怡至今无法理解,如此粗鄙不堪之人,怎么就入了叶寒声的眼。 一些世家公子一边瞟静怡,一边窃窃私语,时而还流露出浪荡的笑容,静怡疑惑不解。 “兰翠,去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是,郡主!” 不一会儿,兰翠红着脸低着头,回到了静怡身边。 “他们在说什么?”静怡问道。 兰翠支支吾吾:“奴……奴婢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说的,快说,不然回去打你板子!”静怡厉色说道。 兰翠像是鼓了鼓勇气,说道:“他们说郡主穿这套衣服,像极了云澜苑的头牌谢怜儿,但…但是……” “但是什么?”静怡握着拳头怒火中烧。 “但是郡主身材瘦削,不如,不如谢怜儿胸,胸部丰腴,臀部也,也太干瘪!摸起来,肯定没那么舒服。” “放肆!”静怡喊了一声,茶杯震到地上摔碎了。 管乐声停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静怡。 李启面露不悦说道:“静怡何事?是朕有何怠慢之处吗?” 青阳王呵斥道:“静怡,这是什么场合,你在此撒泼!” “陛下,是臣弟管教不善,望陛下恕罪。”青阳王赶紧跪地行礼。 “奴婢的错,奴婢不慎将茶盏碰洒了,污了郡主的衣裙。”兰翠慌忙跪地磕头。 “都起来,带郡主换身衣服便是,休要大动肝火。” “臣弟多谢陛下!”青阳王连忙让王妃拉着静怡去了偏殿。 偏殿内。 “该死的柳清音,她一定知道这些衣服,才如此设计于我!”静怡攥紧拳头,重重拍在桌子上。 “静怡,不要妄加揣测,你花了几千两,非要买这些衣服。” “母亲,为何连你也怪我,你走,你走!。” “这孩子!”青阳王妃叹了一口气。 “王妃,奴婢可服侍郡主更衣,王妃先回正殿。” “好生服侍郡主!” “是!” 青阳王妃走后,静怡换好衣服,目露凶光,随即吩咐了身边的兰翠几句,兰翠迟疑,可只能无奈听命,应声称是。 静怡嘴角勾出一抹狠厉的笑容,说道:“柳清音,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正殿内歌舞升平,大家开怀畅饮,宴席完毕,琼华宫内设置了一些游戏,大家可自行活动,等待晚间的第二场宴席。 有的玩投壶,有的成群结队的赏花,还有一些不胜酒力的,就由宫人带着去了偏殿房间休息。 太子拉着叶寒声下棋,墨尘在一旁守候,阿澄不见了踪影,柳清音十分无聊,想着出去逛逛,叶寒声允了她一炷香的时间。 她刚出去,就被一个小宫女拦住了,说公主有请,她便随着小宫女走了。 厨房内,一个衣衫褴褛的宫女,刷着盘子,水又冰又冷,她双手通红,手指处还生了水泡。 “翠果,还不赶快刷!还以为你是公主的大宫女呢?!呸!” 一口唾沫吐在了翠果身上,她咬着牙,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再等等,过了今天,她要把她们舌头拔下来! “翠果,动作快些!”一个宫女轻唤一声。 她放下盘子,说道:“我这就来。” 翠果起身,蹭了蹭手上的油水,理了理头发,笑了,笑的病态又诡异…… 第71章 这是不付费就能看的吗? 翠果跟着那名宫女来到了一个房间,她麻利的换好了衣服,梳妆打扮了一番,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镜中自己,她喃喃道:“我为什么要屈居人下。” 这边柳清音跟着小宫女来到了湖边的凉亭,一个粉衣少女坐在亭子里,走近一看是静怡。 “不是说公主找我吗?”柳清音问小宫女。 “奴…奴婢说错了,是郡主找。”小宫女说完,麻利儿的离开了。 柳清音转身就走,静怡喊道:“柳姑娘留步!” “干嘛?” “柳姑娘这边请。” 她不耐烦的跟着静怡来到凉亭里,“你有事儿吗?这大冬天的,凉亭里真的冷。” 柳清音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静怡此前多番冲撞,深觉惭愧,特此给柳姑娘赔个不是,敬姑娘一杯茶。”静怡高举茶碗,低着头,十分真诚。 事出反常必有妖,柳清音狐疑的看着她,“你到底想干嘛?” 静怡放下茶杯,热泪盈眶说道:“静怡真的想请柳姑娘原谅,静怡从小没有朋友,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待人处事一直嚣张跋扈,静怡知错了。 我是真心想与柳姑娘交个朋友,望柳姑娘原谅,呜呜呜。”静怡掩面痛哭,旁边的兰翠轻抚安慰。 柳清音起身倒了一杯茶,衣袖一挥,端起茶杯说道:“既然郡主有心,小女也不能不识抬举,望郡主与小女以茶代酒,干了这一杯,一笑泯恩仇。” 静怡看着眼前的茶杯,略显迟疑,说道:“柳姑娘,这杯是静怡亲手沏的,为表诚意,请柳姑娘饮此杯!” “好!那我们互换茶盏,以表诚意!”柳清音接下静怡手里的茶,一饮而尽,静怡接过柳清音倒的茶,也是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郡主,那我就先告退了。”柳清音挑眉笑道。 “好,柳姑娘请便。” 柳清音拿起了桌上的葡萄,塞进了随身的口袋,边走边吃,“好甜,多谢郡主!” “甜,你就多吃点!”看着她的背影,静怡勾起了一抹狠厉的笑容。 ………… “哎呀!” “姑娘,你没事儿?”阿澄上前问道。 女子抬起头,“公子,奴婢脚崴了!” “翠果!”阿澄连忙把她扶起来。 “阿澄公子,奴婢脚崴了,好疼。”翠果泪眼朦胧,我见犹怜。 阿澄看了看周围也没有路过的宫女和嬷嬷,皱了皱眉头说道:“你在此等候,我找个嬷嬷过来,带你去看看。” 翠果拉住阿澄说道:“阿澄公子,可以送奴婢去那边偏殿的房间吗?奴婢在那边休息一下即可,一会儿还要回去刷盘子,不敢多耽搁。” 阿澄早已得知是她放的引兽粉,险些害的安和受伤,他想看看这个翠果到底要干什么,便说道:“好,在下送翠果姑娘过去。” 翠果想一把靠在阿澄身上,奈何阿澄一闪身,她险些摔倒,翠果一瘸一拐的跟在阿澄后边,到了偏殿房间门口。 “阿澄公子,奴婢脚疼的厉害,劳烦公子扶奴婢进去。”翠果娇娇弱弱的说道。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还是自行进去。”阿澄说完就要走。 翠果拽住他,一把粉末洒在了他的脸上,阿澄掩住口鼻,衣袖一挥,后退一步,片刻之后,他眼神恍惚,一把拉过翠果进了房间…… “阿声,你又输了,柳姑娘走后,阿声心神不宁,连连输给本宫。” 叶寒声笑道:“是殿下棋艺精湛。” “过了这么久,这柳姑娘还不回来,不如阿声去找找。” “多谢殿下”,叶寒声以迅雷之势出了偏殿。 不远处柳清音蹦蹦跳跳的跟他挥手打招呼,他看到柳清音之后舒了一口气,“阿音,你去哪了?” “跟人喝了个交杯茶,然后去湖边逛了逛。” “来人啊,不好了,静怡郡主癔症了!来人啊!”一个小太监衣衫不整,疯狂跑向这边,后边的静怡发了疯的追着小太监。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正在下棋的皇帝和青阳王,二人出了偏殿,走到这边来,“怎么回事?”李启问道。 “回陛下,好像是静怡郡主。” 静怡边跑边扒衣服,跑到这边的时候,只剩下了里衣,她跪在地上不断磋磨着自己里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的扯开,红色肚兜赫然出现。 看到了上前拦截的侍卫,她发了疯一样扑到侍卫身上,又啃又咬,大声喊着:“快摸摸我,亲亲我!” 静怡不断发出呻吟的声音。 “这么…生猛!”柳清音咽了口口水,定定看着静怡。 “阿音是不是知道什么?”叶寒声问道。 “嘘!接着看。”柳清音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拿了颗葡萄接着吃。 侍卫抓住她的手腕,她猛的啃咬侍卫,挣开束缚,冲向她目之所及的世家公子和小太监,嘴里不断喊到:“男人,男人,给我男人。” 青阳王急得大声喊道:“快来人,快抓住她!你,你,还有你,快!” 青阳王妃连忙上前,抱住女儿,用披风裹住她,奈何她疯的力气太大了,一把推开了王妃,王妃珠钗散落一地,头发凌乱,还被静怡抓了好几道血痕。 五六个粗壮嬷嬷连手按住了静怡,静怡眼神涣散,双眼通红,身体扭动,胸口不停蹭着地面,围观的世家公子小姐都涨红了脸。 她不断发出销魂的呻吟声,嬷嬷想捂住她的嘴,被她咬的血肉模糊,静怡力气巨大无比,侍卫无奈只能打晕了她,王妃在一旁掩面痛哭,青阳王更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启皱眉问道。 “陛下,郡主中了药,配解药还需一段时间,郡主可能还需煎熬几许。”太医说道。 “陛下,陛下,皇兄,要为静怡做主啊!”青阳王跪在地上哀嚎。 陛下面露愠色,“给朕查,这种脏东西,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容妃冷眼看着这一切,不为所动,直到她看到了人群里的阿澄跟安和! 容妃瞪大眼睛,仔细辨别着人群里的他们,安和缓缓走来,来到李启身边,笑盈盈的看了容妃一眼。 此时在议论纷纷的声音中,传来了浓重的呻吟声,无论是男声,还是女声,声音都很高亢,很爽的样子。 众人沿着声音来到了偏殿的房间门口,房门紧闭,疯狂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李启怒火中烧,横眉冷对,冷声说道:“黄忠全,去看看,又是谁在安和生辰宴上如此不堪。” 黄公公小心翼翼说道:“是!” 他缓步靠近房门,只听到“哐”的一声,里面床塌了,众人一阵唏嘘。 他打开房门看了一眼,顿时一头冷汗,回到李启身边低声说道:“陛下,要不遣退左右。” 李启皱眉,“不必,说里面是谁?行如此之事!” “父皇息怒!”安和在一旁安慰道。 李启拍了拍安和的手以示回应。 “父皇,也许是哪个官宦喝多了酒,如此开门,恐有损颜面。”太子说道。 “在我儿生辰宴上,行如此之事,他有考虑过皇家颜面吗!” “黄忠全!”李启厉声喊道。 黄忠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里…里面是宁王殿下和…和辛者库的翠果!” 众人一片哗然,容妃听到此事,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陛下,陛下,定是那贱婢勾引,陛下要为阿远做主!”容妃泪眼朦胧跪在地上。 宁王妃怒目而视,冲到门前一脚踹开了门,眼前香艳的场景,震惊了在场所有的人,宁王死死抱着翠果,两人一丝不挂,紧紧贴在一起,颠鸾倒凤,完全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 宁王妃怒吼一声,上前扯住翠果的头发,猛的扇了她几个耳光,“你这个贱人!!” 宁王看到了宁王妃,一把扯过来,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王爷,王爷!你清醒一点!” 任凭宁王妃如何挣扎,宁王都不为所动,眼看着宁王妃的衣服就要被扯开了,衣衫凌乱,珠钗散落满地,此时翠果爬上来,如蛇一般缠在宁王身上,宁王亦是激烈的回应! “还不快把他们拉开!”李启怒道! “今日谁敢泄露半点这里的消息,诛九族!” “臣等不敢!” 嬷嬷宫女们拉着翠果,侍卫太监们拉着宁王。 “阿衡,你来处理此事!黄忠全,把他们弄醒带到殿上!其余人都回去。”李启怒火中烧! “安和,今日宴会,父皇没办好,亏欠于你,莫怪父皇。” “安和心疼父皇还来不及,父皇莫要大动肝火,好生休息。” 李启点点头回去了。 柳清音惊呆了,她想过静怡会算计她,但没想到是这种场景!更没想到静怡只是开胃菜。 她喃喃说道:“这是不付费就能看的吗? 叶寒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吃不吃?”她递给叶寒声一个葡萄,叶寒声接过葡萄,瞬间皱眉,抓住柳清音往嘴里送葡萄的手腕! “你吃了几颗?”叶寒声皱眉问道 第72章 又被强了... “怎么了?”柳清音被叶寒声严肃的神情惊到了。 “你吃了几颗?”叶寒声再次问道。 “七八颗应该!”柳清音磕磕绊绊的说道。 看着脸色发白的阿澄,叶寒声关切问道:“你怎么样?” “属下无碍。”他抓住阿澄的手腕搭了脉,确认了身体状况。 “好,你在此协助太子,若有人问起,就说阿音不胜酒力,我带她回去了!” “是!” “快走!”叶寒声拉着柳清音转头离开。 “怎么了?葡萄有什么问题吗?”柳清音问道,此时二人来到了出宫的甬道上。 话音刚落,柳清音忽然觉得头“嗡”的一声,她的视线开始恍惚,眼前的东西开始重影。 她晃了晃头,努力让自己保持站定,她听到叶寒声的声音,从天边传来:“阿音,阿音,你感觉怎么样?” 柳清音摇摇晃晃。 叶寒声将她打横抱起,迅速的离开皇宫。 马车上,柳清音只觉得浑身燥热,通体发涨,她不断扯着自己的衣服,“好热!” 叶寒声抓住她的手,轻声说道:“阿音,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声声,你今天真好看!”她挣开他的手之后,手指在他的胸口游移,慢慢到他的脸庞,沿着他脸的轮廓画,最后画到了他的唇,来回摩梭。 “阿音,你中药了,要保持清醒!” 她双手搂着叶寒声的脖子,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两个人的鼻尖,若即若离的触碰着,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叶寒声只觉心跳加速,浑身燥热,这股热量不知是来自他自己,还是来自柳清音。 回到影阁。 “柳姑娘怎么了?”捕风问道。 “流云呢?”叶寒声问道。 “流云公子出门了!追影跟着去了。” “去拿媚如丝的解药!放到清音居门口!快!”叶寒声吩咐道。 捕风看着柳清音,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飞快去药房找解药。 叶寒声抱着柳清音迅速回到了房间,将她放在软榻上,此时她领口微敞,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她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唇色娇艳欲滴,微微张合。 叶寒声只觉得口干舌燥,转过身松了松领口,喝了口茶来缓解他的燥热,此时柳清音力气大的惊人,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他一个不防,压在了她的身上,两个人近在咫尺,他嘴里的茶“咕咚”一下,咽了下去。 柳清音在他身上胡乱的摸着,想要扒开他的衣服,也想扒开自己的衣服。 叶寒声一个转身,握住她两只手的手腕,柳清音此刻有了一丝意识,她眼睛微睁,呼吸急促,喃喃说道:“声声,我好难受,你牺牲一下好不好?” “阿音,你中药了,坚持一下,别乱动,解药一会儿就送过来。”叶寒声轻声安抚道。 “你力气好大,松开我,我好痛!”她眼圈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要哭出来了。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叶寒声不忍,“好,我松开,你坚持一下,别乱动,好不好?” 她微微点头。 他缓缓松开了手。 他刚松开,柳清音一把揽过他,说道:“我现在只想要你!” 她两手搂住他的脖子,忽然向下用力,叶寒声的唇紧紧的贴在了柳清音火热的唇上 他两只手紧紧抓着床单,克制着自己,柳清音火热唇齿不断用力,撬开了他的唇齿,身体亦是不断贴着他的身体扭动。 她的领口越敞越开,香肩半露,白色肚兜的细绳,虚挂在白皙的脖颈上,叶寒声只觉得他的身体里的小火苗,要彻底被她引爆了! 他揽过她纤细的腰肢,轻轻扣着她的头,开始回应她热烈的吻!既然躲不过,就不躲了,反正,他也很想做这件事! 柳清音扯开了他的腰带,手在他的坚实的胸膛来回摩梭,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亲密无间。 “阿音”,他刚想说话,就被她的唇堵住了,“唔”! 柳清音从他的唇一直吻到了他的脖子,再到他的胸口,他抱着她,觉得自己要失控了,叶寒声生平第一次有了这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 “公子!解药拿过来了!”门口捕风的声音传来! 叶寒声快要遏制不住的欲念,终于被捕风的声音拦住了。 他迅速翻身下来,打开门拿解药,捕风还未来得及离开,只见自家公子,脸颊绯红,腰带都扯开了,敞着胸口,头发凌乱,脖子上和胸口上,还有好几个红印,他惊到了,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走。 屋子里传来了茶盏破裂的声音,叶寒声回头一看,柳清音半截身子在床榻外面,挥手打破了茶盏! “还不快走!”叶寒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是!”捕风飞快的消失了。 叶寒声插好门,将她扶到榻上,喂她解药,奈何她不停挣扎,几次都差点把解药打翻! 无奈,叶寒声看了看解药,又看了看柳清音,他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抱住柳清音,捏开她的下巴,喂了下去 浓重的药味在二人唇齿间流转,柳清音被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一口,两口,三口,直到喝完那一瓶解药,她才沉沉的睡去。 看着沉沉睡去的她,叶寒声长出了一口气,他将她从怀里轻轻的放在榻上,擦干了她的眼泪,轻轻帮她整理好衣服和头发。 起身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收拾好房间,关上房门离开了房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影阁内再次传开,他们家公子又被强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变暗了,柳清音昏昏沉沉的醒过来,睁开眼睛,头痛欲裂,里衣潮湿,她看了看,自己衣衫整整齐齐,屋子里除了又一股药味,没有任何异常。 她摇了摇头,想起一些抱着叶寒声亲的画面,甚至还扯开了人家衣服,胡乱摸人家。 吓得她一下子坐了起来,一头汗,“做梦吗?还是真的?我非礼他了?”她想起了更多的画面,何止非礼! 她差点把人家办了,人家要不是正人君子,这会儿生米都崩成爆米花了! 她始终不敢相信,自己干了那些事情,不过想想静怡,想想宁王,她突然后背发凉! “我不会变禽兽了” 此时她觉得指尖凉凉的,低头一看,是叶寒声束发的玉簪!! 这根玉簪仿佛一颗炸雷,把柳清音炸的体无完肤! “实锤了,那些不是梦,都是真的,要不然他的玉簪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她拿着玉簪,起身去找叶寒声,走在那条通往墨影苑的长廊上,她内心忐忑不已,不知道怎么面对被他“强”过的男人! 来到墨影苑,走到叶寒声的房间,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早上来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心情呀! 透过屏风上的圆形的镂空,柳清音小心翼翼的看着叶寒声,他依然如同早晨的时候一样,提笔写着什么,只是头上束发的玉簪换了一根。 “阿音醒了?感觉怎么样?”叶寒声依然是头也不抬就知道是她进来了,她一直都想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嗯醒了,只是觉得有点头疼,别的都还好。”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叶寒声桌前,轻轻的把发簪放在桌案上,缓缓推到他跟前。 叶寒声抬起头看向她。 “og!!那个脖子上红的发紫的草莓是怎么回事?是我吗?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柳清音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她盯着他的脖子,震惊从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溢了出来! “阿音不必介怀,你只是中药了。”叶寒声轻声说道。 她的眸色逐渐暗淡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对不起!叶寒声,对不起!我当时控制不住,我是不是像静怡一样像个怪物一样对你对你” 她缓缓低下了头,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叶寒声的桌案上。 叶寒声起身来到她身前,拿出帕子轻轻擦着她的眼泪。 “没有,阿音虽然中药了,但是药量并不多,所以没有像静怡一样,也没有对我怎么样。” “可是你都变成这样了” 柳清音指着他的脖子哭着说道。 “脖颈上的皮肤本来就很脆弱,轻轻一掐也会红,阿音真的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不要哭了好不好?” 叶寒声轻轻的帮她擦着眼泪。 “在下可以给阿音把把脉,看看阿音的身体状况吗?”他轻声说道。 柳清音点点头,伸出手腕,叶寒声搭在她的手腕上,仔细诊断。 片刻之后,“无碍,阿音能讲讲今天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公子,属下回来了!”门外阿澄敲门的声音传来。 “进来!” 阿澄应声进门,看到叶寒声的脖子,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今天的事情解决了吗?”叶寒声问道。 “嗯,解决了,事情是这样的” 第73章 付费内容的原委 时间往回倒一倒,那时候叶寒声还没被强,柳清音也没有中药。 “兰翠,柳清音怎么还没来,冻死本郡主了!”静怡抱怨道。 “快了快了,兰草去请了,肯定能过来的。” 远处柳清音随着兰草走来。 “来了来了,郡主!”静怡连忙倒了杯茶,将十足十的媚如丝,下进了茶里,剩下了一点,倒在了葡萄上。 静怡演了一番忏悔的戏码,柳清音看出了猫腻,趁主仆二人不注意,倒了一杯茶,衣袖一挥,调换了茶盏。 静怡自然以为她面前的茶是下过药的,所以急切的遣词造句,要求与柳清音更换茶盏,柳清音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答应她了。 两人干杯,喝了个交杯茶,静怡喝了十足十的媚如丝,柳清音因贪吃,拿了桌上的葡萄,殊不知葡萄上也有一定分量的媚如丝。 静怡坐在亭子中,等着柳清音发疯,等着等着,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燥热,发现不对,赶紧命令兰翠去马车上拿解药,自己去找个冷水池子冷静一下。 然而冷水池子注定是徒劳的,静怡逐渐失去了意识,在十足十媚如丝药力的加持下,上演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疯马秀”。 翠果朝着阿澄洒了一脸媚如丝药粉,阿澄衣袖一挥,挥走了不少,吸入的粉末并不多,影卫训练严苛,即使中了媚药,也能比一般人控制的好,至少不会失去意识。 阿澄将翠果揽入房中,打晕了她,将大量剩下的媚如丝粉末,燃在了熏香炉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房间。 过了不久,宁王因饮酒过多,浑身乏力,误打误撞的进了房间,房间里浓浓的熏香,让本就意识不清的他,瞬间入迷,看到榻上躺着的温香软玉,便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翠果在房间里待的久,中药中的很深,完全没了意识,与宁王干柴烈火,烧的旺旺的! 阿澄面色苍白,来到了与公主相约的秘密基地。 “阿澄哥哥,你怎么了?”安和看到他状态不对,上前搀扶。 “公主,不要过来!”阿澄连连后退,一下坐在了地上,靠在背后的石头上。 “阿澄哥哥”公主投来了急切的目光,再次要上前,还没走两步,就被阿澄制止了。 “公主,不要过来,不要靠近,给我一点时间。” 阿澄脸色苍白,微笑说道:“公主,我中了药,是可以克制的,但是我非常喜欢公主,公主若靠我太近,我会很难控制,也会很难受。” “你中了什么药?”公主急切问道,“我去太医院拿解药。” 阿澄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太医院没有解药。” “到底是什么药?”安和泪眼朦胧。 “媚如丝,一种媚药。”阿澄唇色泛红。 “你怎么会中那种药?” “是翠果,翠果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药,她要引我入局。” 安和眉头紧皱,攥紧帕子,“她们敢动你,我定不会放过她们!” “公主不要,莫要卷入此局,我只想要你平平安安。此事我定会处理!” “阿澄哥哥”安和关切的看着他。 阿澄微笑说道:“公主不必担心,待我调理片刻,就会好些!” 阿澄靠着石头,闭着眼睛,催动内力,逼出体内的药,不一会儿就出了好多汗。 安和缓缓走过来,拿出帕子轻轻给他擦汗,一股茉莉花的芬芳扑面而来,阿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面色苍白,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安和关切的眼神 一个时间冻结的凝视,安和心疼的看着阿澄,阿澄理了理安和额前的碎发,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 安和靠在阿澄怀里,轻声问道:“阿澄哥哥,你是因为中了药才如此吗?” “当然不是,看着可爱的公主,属下实在情难自禁!” “轻薄本公主,可是要杀头的!”安和伸手捏了捏阿澄鼻子。 阿澄轻轻抓住她的手腕,轻声说道:“属下甘愿被公主千刀万剐!” 他低头看着安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脸颊绯红,娇羞又温柔 “公主,公主您在哪呀?出事了!静怡郡主癔症了,您赶快过去看看。”翠柳的声音传来。 阿澄拉着安和从楼梯走了上去,安和先从假山后出来,走出了小花园,“何事大呼小叫?” “我的公主,您怎么还在这逛,静怡郡主疯了,在偏殿那边,一边脱衣服,一边扑男人!” “什么?!”安和吃惊说道。 “快走!”她带着宫女走向偏殿。 阿澄从假山后出来,也向偏殿走去。 奉天殿内。 李启正襟危坐,愠色难掩,黄忠全递过去一杯茶。 地上跪着宁王、翠果和静怡,太子和阿澄站在一旁,安和站在容妃身边,容妃红着眼睛,默默流泪。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宁王拱手说道。 “闭嘴!光天化日,做出此等秽乱之事,还敢说冤枉!” “哐啷!”一杯茶扔了过去,在宁王头上开了花! “陛下,陛下息怒,阿远必定上被贱婢勾引,此等贱婢应拉出去立即杖毙!”容妃呜咽说道。 “你儿子在他亲妹妹的生辰宴上,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你还要袒护于他!” “启禀父皇,静怡的宫女兰翠已被拿下,媚如丝,是她们带进宫的,咳咳!” “来人,还不快给太子看座!”李启吼到。 黄忠全连忙招呼小太监给太子搬了一把椅子,垫上了厚厚的垫子,还上了一杯热茶。 “儿臣无碍,父皇不必忧心,经兰翠交代,静怡想给影阁的柳清音姑娘下药,不知道为何却自己喝了!” “贱婢撒谎!”静怡喊道。 “陛下,陛下,皇伯伯,静怡是冤枉的,静怡与柳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陷害她,兰翠打翻了茶杯,静怡训斥了她几句,谁知道她怀恨在心,给我下药。药不是静怡带进宫的,静怡冤枉!” 静怡声泪俱下,打算把这一切都推给兰翠。 “她一个丫鬟,从哪能得到这种药?”太子问道。 “太子哥哥,静怡实在不知,这件事情不是静怡的错。” “陛下,要不要宣柳姑娘觐见?”黄忠全问道。 “父皇,柳姑娘不胜酒力,阿声带她回去了。”太子说道。 “那就不必宣进宫了!”李启皱眉道。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静怡,叹了口气,到底是皇家血脉,此番折腾,她已经得到了惨痛的教训,今后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李启幽幽说道:“兰翠以下犯上,包藏祸心,杖毙!静怡管教不善,禁足府中三个月!” “谢陛下隆恩!”静怡哆哆嗦嗦的磕头谢恩。 “宁王房间那些脏东西又是怎么回事,跟兰翠有关吗?” “陛下…”,翠果颤颤巍巍,瞟了瞟容妃,这个眼神被李启精准的捕捉到了。 容妃抢先吼道:“贱婢使如此下作手段勾引我儿,该当何罪!你对得起你的父母吗?!” “这就是给安和香囊里放引兽粉的婢女?”李启皱眉问道。 ”回父皇的话,是,她是一直伺候在儿臣身边的大宫女。母妃一向看好翠果…曾有心把她指给三哥,不知今日,翠果为何……” 容妃皱眉,猛的转头看向安和。 “您说是不是啊?母妃!”安和唇角勾起一丝挑衅的微笑。 宁王看着容妃,眼神略显震惊。 “可有此事?”李启问道,“将一个奴婢指给宁王?” “回陛下,是的,容妃娘娘曾答应奴婢,将奴婢指给宁王殿下,还……” “闭嘴!来人,掌嘴!”容妃厉声说道,“陛下问话,岂能有你插嘴的份儿!” 容妃旁边的粗壮嬷嬷,走上前,用尽全力打了翠果几个嘴巴,翠果被打的头晕耳鸣,嘴角出血。 “好了!”李启揉了揉眉心呵斥道。 “陛下,臣妾此前看这丫头聪明伶俐,确有此想法,奈何这丫头起了祸心,害安和在前,勾引阿远在后,实在可恶,这丫头留不得!”容妃跪在地上,眼含热泪的说道。 翠果慌了神儿,指指容妃,又指阿澄,呜呜呜的想说什么,她被打的已经没办法说清楚话了,她泪流满面的看向安和,安和自始至终没给她一个眼神。 “启禀陛下,属下有要事禀报!”阿澄恭敬说道。 “这是在翠果身上发现的,这个香囊里装着媚如丝,香囊的做工,以及上面刺绣的图样和针法,与容妃娘娘的香囊一模一样!” 容妃看着黄忠全接过来的香囊,心里一惊,瞬间出了一头冷汗…… 李启看着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香囊,怒火中烧,猛的拍了一下案几,厉声问道:“赵云榕!你作何解释!!” 第74章 豆沙了吧,累了! 容妃身边的大宫女青黛攥了攥拳头,看着容妃,猛的跪在地上。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这药是奴婢给的,翠果说她爱慕叶侍卫,想在此宴会上与叶侍卫亲近,给了奴婢银子,奴婢托兰翠从黑市买了药,带进宫,然后,给了翠果此药,不知为何,她又与宁王殿下……”青黛泪眼婆娑。 脏水都泼到兰翠身上了,兰翠怕是做鬼都会回来咬死她们! 安和皱眉,想上前理论,被阿澄的眼神拦了回去。 “属下从未与翠果有过任何接触,此前也没有过交集,爱慕一说纯属无稽之谈,翠果,你说是不是?”阿澄眼神凌厉,看向翠果。 进殿之前。 阿澄扣押着翠果,他悄声说道:“若你配合,在下可保你性命,你全家亦是平安无事。” 翠果颤颤巍巍的看着阿澄:“真的吗?!” “你现在还有的选吗?”阿澄冷声说道。 翠果点头:“好,我相信你!” “服下这颗药!” 翠果看着药迟疑。 “不是毒药,快吃,没时间了!” 奉天殿内。 “翠果,你说是不是?!”阿澄问道。 翠果的嘴和脸血肉模糊,说不清话,只能不住的点头,含含糊糊的爬过去拉扯宁王的衣袖,“殿下救我!殿下,您说过,要娶我入府的。” 宁王皱眉,用力一甩,鄙夷的说道:“贱婢,胡言乱语,离本王远点!” “啊!”翠果飞出去好远,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尖锥,她嘴角流出鲜血,倒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盯着宁王不放。 “阿远,怎可当着父皇的面行凶杀人!”太子起身,阿澄扶着他上前查看翠果。 容妃倒吸一口凉气,安和亦是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李启瞪大眼睛,站起身大声呵斥道:“逆子!” 侍卫呼啦围上来一圈。 宁王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脸懵逼,慌忙说道:“父皇,父皇,儿臣没有动手,不是儿臣干的,儿臣只是推了她一下。” “启禀陛下,已经断气了,此暗器……”,禁军统领犹豫的说道,“此暗器确是宁王殿下的。” 侍卫们拖走了翠果,宁王独自在风中凌乱。 “胡说,怎么可能!”宁王摸着自己腰间的暗器,发现真少了一个…… “父皇,不是儿臣干的,是她自己,她刚才纠缠儿臣之时,偷了暗器,自尽的。”宁王慌忙解释道,“儿臣若想杀她,怎会等到现在。” “母妃,安和,你们快跟父皇说句话。” “三皇兄糊涂呀,来奉天殿见父皇,为何要带暗器呢。”安和被吓的脸色苍白,怯生生的说道。 容妃猛的回头瞪着安和,安和连忙跪倒在地,“母妃恕罪,安和太害怕了,胡乱说的,母妃莫要生气!” “赵云榕,给朕滚,自即日起禁足,无诏不得出!”李启气的变成了桌面清理大师, “宫女青黛,杖毙!”他青筋暴起。 李启os:豆沙了,累了! “陛下,陛下!”容妃泣不成声,青黛重重的给容妃磕了个头,面如死灰的被拖走了。 李启厉声说道:“黄忠全,还不把她带走!” “是,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容妃娘娘请,眼下陛下在气头上,莫要再顶撞了。”黄公公规劝道。 容妃脸色苍白,被小太监们送了出去。 李启随后说道:“安和快起来!” 黄忠全连忙扶着安和起身来到李启身边。 安和擦着眼泪,泪眼婆娑的说道:“父皇,这些事都是因儿臣的生辰宴而起,往后,还是不要给儿臣操办了!” 李启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安和不哭,此事怎么怨都怨不到你!” “宁王行为不端,罚俸半年,禁足三个月!都退下!”李启无力说道。 静怡谢恩,飞速离开奉天殿,青阳王与王妃接上女儿麻利的离开了皇宫。 “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父皇!”宁王重重磕了个头。 李启睁开眼睛,威压十足,“戴着暗器上殿,是想杀了朕,你来坐这把椅子吗?” 宁王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解释道:“儿臣不敢,只是太着急了,所以忘记卸下来了!” “要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今日定当重罚!还不给朕滚!” “父皇息怒!”安和与太子纷纷劝道。 “是,儿臣告退,父皇保重龙体!”宁王愤愤不平的离开了大殿。 “当时就该直接杀了那个贱婢!”他一拳打在了石柱子上。 “陛下没有立即处死她,想必是为了打压王爷。”宁王妃在一旁说道。 “给本王闭嘴!父皇…父皇定不是这样想的!” “是,是,妾身妄加揣测了,王爷息怒!”宁王妃怯生生的说道。 乱葬岗,月黑风高。 “噗”,翠果坐起身吐了好一会儿。 阿澄在一旁冷冷看着她,丢给她一瓶金创药。 “多谢阿澄公子!”翠果虚弱的起身行礼。 “你爹娘就在山下等你,赶紧去,余生再也不要入上京!” “是,奴婢谨记,多谢阿澄公子救命之恩,奴婢糊涂,先前多有冒犯,望阿澄公子原谅!” “快走!” 翠果踉跄着下了山,一辆小马车在远远等候,马车下站着一对年老的夫妇和一个少年,看到有人下来,三人慌忙去接。 “阿翠,是你吗?”老妇人老泪纵横。 “爹,娘,阿弟!”翠果扑在他们怀里嚎啕大哭。 “闺女,你受苦了,快上车!” 三人把翠果迎上了车,四人抱头痛哭,说了好一阵子话,弟弟去驾车,出发离开上京。 “阿翠,饿了,这是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来,快吃!”妇人颤颤巍巍的递给翠果一包栗子。 “谢谢娘!” 老汉亲手剥开喂给了翠果,她感动的热泪盈眶,七岁起她便被父母送进了宫,她一度认为父母只爱弟弟不爱她,如今看来,父母还是爱自己的。 老汉一个接一个的给翠果剥栗子,妇人温柔的给她倒水。 “爹娘,你们也吃。” “你吃,特地给你买的,你受苦了,往后啊,就不会再受苦了。”老妇人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翠果看着她娘亲愣了一下,刚想安慰,还未来及说话。 突然间她的栗子洒了一地 “呃!”,她嘴角渗出了黑血。 “爹,娘……”她颤抖的手想要拉住他们,可惜被躲开了 “你得罪了容妃娘娘和宁王殿下,安和公主也不要你了,留着你只会给全家招来灾祸……”妇人掩面而泣。 “你弟弟还没说亲,不能因为你辱没了名声……” “去孩子,我们也是为你好,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翠果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痛苦的在车上抽搐,她绝望的伸着手,希望临死之前能握住父母的手…… 她终于支撑不住了,手臂重重的摔在地上没了生气,翠果瞪着眼睛,眼神涣散,眼泪随之而下…… 栗子一颗一颗的向马车外滚落,直到一颗都不剩…… 马车稍作停顿,黑夜里,父子二人举着铁锹,卖力的挖着坑,妇人在旁边望风。 没过多久,马车扬长而去,留下了一个小土包,和一片久久散不去的灰尘…… ……………… 凤兮宫内,安和盯着新炒好的栗子发呆。 “公主,奴婢炒的不好吗?”翠柳问道。 安和摇头说道:“不是,你炒的很好,只是本宫想起来,翠果从小到大都非常喜欢吃糖炒栗子。” “公主,您已经给了她恩典,是她自己不珍惜,您就不要想她了。” “奴婢为公主更衣。” 这天晚上安和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翠果依旧鲜活伶俐,笑靥如花,“公主,奴婢新烤的红薯,公主尝尝,怎么样?奴婢手艺进步了吗?” 安和拿着红薯尝了一口,软糯香甜,“嗯,翠果烤的很好!” “公主,以后翠果不在了,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终是翠果对不住您,来世,奴婢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主,翠果在此拜别!” 翠果跪地行了大礼,身形渐渐隐去。 夜半醒来,安和的枕巾已湿了大半…… ……………… 影阁,墨影苑。 “今天真是唱了好大一场戏。”柳清音说道,“好在妥善解决了,阿澄辛苦了,快去休息。” 叶寒声微微颔首。 “属下先行告退。”阿澄轻轻关上了门。 “我也要回去了。”柳清音说道。 “天色太晚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柳清音迟疑片刻。 “阿音可是有什么顾虑?”叶寒声问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有顾虑,我们走。” 叶寒声带着她走了一条平时没走过的僻静小路,路上鲜少有房屋,只有密密麻麻的小树林,别说人了,连条狗都没有。 古代又没有路灯,今晚又黑,叶寒声提着灯笼走在她身边,浓重的夜色里,只有那么圆圆的一点光亮照亮了两个身影。 柳清音警惕的望着小黑树林,悄声说道:“声声,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叶寒声微笑说道:“不如阿音来猜一猜?” 第75章 某一种鲜艳的颜色 柳清音眉眼一挑,“声声……不会是要灭口!” “哈哈哈”,叶寒声拿出一个信号烟花,“啪!”的一声,一道蓝色的光划破漆黑的夜空,紧接着烟花一个一个的燃起。 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如同五彩斑斓的花朵,将整个天空点缀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烟花的形态各异,有的如同流星划过天际,有的如同花朵绽放,有的如同蝴蝶翩翩起舞,有的如同瀑布倾泻而下,有的如同巨龙腾飞而起。 “哇!”柳清音看着漫天的烟花,眼睛都亮了。 “生辰快乐,愿阿音在今后的日子里平安喜乐。”叶寒声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送给他,五彩斑斓的颜色映在了他轮廓精致的脸庞上,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 “我可以打开吗?”柳清音问道。 “当然可以!” 她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精美的手串,一颗颗圆润的的玉珠子,饱满精致,“好漂亮的手串。” 叶寒声接过手串,轻轻戴在她手上,二人一路向前走,烟火一路绚烂生花,直到路的尽头…… 在柳宅门口二人告别,柳清音进了家门。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小月连忙迎她进门。 进了前厅,小月让她坐在桌前,喊了一声李婶儿,李婶儿应了一声,不久之后,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往年生日都是跟粉丝和工作室的同事一起过,有时候在剧组,大家准备好蛋糕,自己吃一两口,然后一顿疯狂拍照,这个生日就结束了,继续投入疯狂的拍摄中。 今年的生日真是“印象深刻”! 白天有大戏,晚上有惊喜,夜宵还有热腾腾的长寿面。 柳清音在小月和李婶儿期待的目光下,开开心心的嘬了一整碗长寿面。 次日柳清音开开心心的来到影阁,她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木盒子。 “这是什么?”柳清音问道,“给我的吗?” “这是你父母托人带来的,应该是送给阿音的生辰礼,今日天气不太好,晚了一点,今天早上才送来。” 柳清音眼前一亮,连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套衣服鞋子和一封信,信是小海写的,他的字比之前明显进步了很多。 信上写了问候他们的近况,和近来发生的比较有趣的事,说明了衣服和鞋子都是娘亲手缝制的,爹还在林子里打了两只狐狸,娘给她做成了围脖。 柳清音惊喜的抖了抖衣裙,她母亲的手艺精湛,比云锦坊的大师傅一点也不差,淡紫色的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纹,她不住的在身上比划着,“声声,你看,好看吗?还有我的毛围脖,好软,好暖和。” 叶寒声微笑道:“好看!” 柳清音又瞥见了他脖子上的草莓印,她把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放进木盒子里。 她摘下毛围脖,走到叶寒声桌前,轻轻给他戴上,遮住了他脖子上的斑斑点点,叶寒声放下书,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 “这个,我借花献佛,送给你了。”柳清音看着他轻声说道。 “如此贵重,在下怎能收。”说着叶寒声就要摘下来。 柳清音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道:“不许推辞!” “叶寒声,对不起,我再次向你道歉。” 叶寒声微笑说道:“没关系,礼物在下收下了,阿音切莫自责了。” “嗯!”柳清音微笑着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这大早上的就让我看这个?”一个亮瞎眼的玫红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捂着眼睛,手指闪开一条缝。 柳清音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握着叶寒声的手,她连忙放开手,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脸红红的像一个小苹果。 “你走路没声音吗?”叶寒声瞥了他一眼问道。 “流某不用走路!”他拍了拍自己的轮椅扶手,“堂堂影阁总领,影卫的老大,竟然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啧啧啧!” “看来我墨影苑要加强守卫了,捕风!” “在!” “把不相干的人请出去!” “哎哎哎,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流云做了一个达咩的手势。 捕风挠了挠头,看着自家公子,叶寒声挥了挥手,捕风闪身退下。 “什么事儿?” “武常源的事儿。” “武常源有消息了?”柳清音问道。 “武常源是个低调的行商之人,各种铺子商行,开遍了东陵。西越,北迪,南疆也有他的产业,他游走于各个国界之间,行踪不定,目前得到的消息是,此人在西越。 我们现在没什么证据,仅凭穆晚吟的说辞也不能做什么,只有拿到了鸩羽盟的账本才能采取行动。” “鸩羽盟那一群变态,想想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柳清音咧着嘴搓了搓手臂。 “先派人盯着武常源,然后让西越的兄弟多盯着鸩羽盟。”叶寒声说道。 “已经安排好了,偷走小阿黎之后,鸩羽盟对西越影阁的分支打击很大,兄弟们暂时先隐蔽了起来,不过你先前派去的那些新人已经到位了,正好可以让原来的兄弟们多歇歇。” “各种补给供应一定要给足!”叶寒声说道。 “用你说!最新制出来的硫酸他们都用上了。” “好了,我走了,你们俩……继续!”流云笑眯眯的飞了飞眼,随即像蝴蝶一般飞走了,“阿烟,糖糕做好了吗?” 柳清音揉了揉眼睛。 “阿音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叶寒声问道。 “也不是,就是看某一种鲜艳的颜色时间太长了,眼睛容易疲劳。” …………………… 冬去春来,时光似水如烟,叶寒声将阿澄记入的叶氏族谱,阿澄惊喜的热泪盈眶,在叶家祠堂三跪九叩,完成了礼仪章程,自此叶家不再只有叶寒声一个人,叶澄正式成为叶家的一份子。 阿澄以叶家次子,叶寒声亲弟弟的身份,顺利加入了赤羽营,在春日演武大会上,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一举夺魁,成为了赤羽营演武史上最年轻的魁首,陛下亲自嘉奖,一举封为了赤羽营左将军,在实力至上的部队,阿澄终是获得了一席之地! 自春日演武大会之后,阿澄一跃成为了上京美男排行榜的第三名。 “啧啧啧,这排行榜前三名,你们叶家…占了俩,一直稳居前三的我,竟然被你家阿澄挤掉了。” 叶寒声看着书眼睛都不抬,“你被挤掉那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 “我承认,阿澄比我年轻,比我有活力,又是姑娘们当下最喜欢的那种……那种……” “小狼狗!”柳清音咬了一口苹果补充道。 “对,对对!这个词贴切!阿澄也就算了,像你这种常年鲜少露面的,怎么会是榜首!说,是不是你暗箱操作了?”流云不服气的说道。 叶寒声翻着书,轻声说道:“在下靠的是实力!” “阿音,你说,你说他是什么狗?”流云晃动着他闪闪发光的绿色袖子,指着叶寒声问道。 柳清音还未回答,流云接着高声说道:“他肯定是大傻狗!” “哈哈哈哈!”柳清音笑的眼泪都飚出来了,流云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嫉妒使我面目全非!” 夏去秋来,四季轮转,各种光怪陆离的案件一个接着一个,影阁每天忙的四脚朝天。 叶寒声无数次为柳清音挡刀,挡剑,挡暗器,救她于水火之中,在这些日子里她也在加紧练习剑法,虽然不能练出什么内力来,但是剑法招式已经非常熟练了。 于此同时,一种美妙的情愫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对!就是这样,柳姑娘果然聪慧!”阿烟眼睛发亮,惊喜的看着柳清音。 “阿烟鲜少夸赞他人,阿音果然不同凡响。”鲜亮的流云笑着说道。 “只不过柳姑娘,你一定要知道,这拼命三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以使用,你要多多练习,练好前面的剑法。”阿烟再三叮嘱。 “嗯,我记住了,阿烟姐姐!”柳清音拿着剑英姿飒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叶寒声一袭白衣手握折扇缓缓走来。 “我在跟阿烟姐姐学习剑法,阿烟姐姐好厉害。”柳清音说道。 “那是,我家阿烟世间罕有。”流云得意说道。 “公子,莫要那么夸张,比起叶公子,奴婢还差的很远呢。”阿烟俯身向叶寒声行礼。 “阿烟,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不要跟不是人的比!” “公子,公子你慢点推!”阿烟连忙追了出去。 “他……是在……夸你吗?”柳清音迟疑问道。 叶寒声看着飞奔的流云微微一笑,一个暗器甩了出去,流云轮椅上的一个轮子“咔嚓”,裂开了! “叶寒声,你真狗啊,我夸你呢,听不出来吗?!赔我椅子!” “公子,你快起来,别搂着柱子不撒手。” “我就不!去把他头打爆我才起来。” “奴婢打不过呀!” “哦,那算了,我要吃糖饼。” “公子休要趁机提要求,你不宜吃太多甜食。” 此时一个影卫走来,“公子,都准备好了。” 第76章 表小姐来了 “流云大哥的新轮椅做好了?”柳清音问道。 “是的,柳姑娘!”影卫回道。 “终于做好了,你画图纸画了那么久!” “阿音给的建议也非常好,在下根据阿音的建议改良了!” 影卫推过去了一个新的轮椅,阿烟将他扶到轮椅上,流云惊奇的坐在上面。 “哎?还能转圈,你看阿烟,还能转圈呢!转的好快!”流云一圈一圈的转着。 “怎么样流云大哥?不错?!声声画这个图画了好久,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有惊喜哦!”柳清音上前说道。 流云按下按钮,几支暗器齐刷刷的射出来,“哇!好厉害的样子!” “这边还有这边,你试试!”柳清音提醒道。 他两边一摸,抽出了两把锋利的短刀,他上下把玩着短刀,十分惊喜。 “公子莫要划到了手!”阿烟在一旁提醒道。 流云脸上笑开了花,他抬头看到了叶寒声,瞬间收起笑脸。 “声声熬了三个大夜才画出来的,又全程盯着他们做,特别辛苦!”柳清音看着叶寒声说道。 流云瞥了他一眼说道:“算你有良心。” “阿音也帮了不少忙,好多主意都是阿音出的。”叶寒声微笑看着柳清音,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 流云嫌弃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捂上眼睛说道:“阿烟,我们走,我不想吃狗粮。” 阿烟推着流云离开,流云挥着手里的短刀,头也不回的说道:“多谢了!” “何谓吃狗粮?此处并没有狗粮。流云跟着阿音学了多少在下不知道的。”叶寒声问道。 “狗粮这个东西……,它不好解释,只可意会。”柳清音支支吾吾的说道。 “为何不好解释?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不是不是,不是不好的东西,哎呀……你年纪还小,不要急于了解这些,慢慢会懂的。” “阿音年纪比在下还小,为何会懂得……” 柳清音一溜烟儿的跑开了,只剩下叶寒声站在回廊中“为何,为何”。 不远处大黄叼着一根大骨头,追在雪儿屁股后边慢慢走着,雪儿停下来,大黄马上把骨头叼到她跟前,吐着舌头,摇晃着尾巴,看着雪儿。 雪儿嗷嗷叫了两声,大黄连忙叼起地上的骨头,递到雪儿嘴边,雪儿舔了两口骨头,蹭了蹭大黄,大黄立刻趴在地上圈成一圈,变身成了雪儿的“真狗垫儿”。 不远处站着的小白猫,看到这一幕,嗤之以鼻,抬起高贵的头颅,扭头就走了…… 叶寒声在这一刻恍然大悟,具象理解了“吃狗粮”这个词! “大黄,你给我起开,别粘雪儿一身毛!” 看着抱走雪儿的叶寒声,大黄眼含热泪,以迅雷之势跑去找柳清音了。 ……………… “盂兰灯会要到了,阿音可有兴趣去逛一逛?”叶寒声问道。 “盂兰灯会?”柳清音疑惑。 “这盂兰灯会呀可热闹了,各种花灯展。 晚上可以去护城河放展花灯,祭奠祖先,或者放些天灯向神明许愿。 每三年才举办一次,今年阿音正好赶上了,可得让阿声陪你好好逛逛。”流云绘声绘色的讲着关于盂兰灯会的事情。 柳清音眼前一亮,“听上去很有意思呀,一定要去逛一逛!” “到时候咱们一起逛!”流云开心说道。 “公子,公子!”一名影卫慌忙跑进来。 “何事如此慌张?”叶寒声皱眉问道。 “表小姐来了,非要闯进来。” “表小姐?”柳清音疑惑的看向叶寒声,问道,“表小姐是谁?” 叶寒声皱眉,起身向外走去,柳清音连忙起身跟在身后。 影阁大门外,一名穿着华贵的女子带着四个丫鬟,六个小厮在门口与影卫厮闹。 “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敢拦我?!我是苏雪萤,叶寒声的表妹!让开!” “苏小姐,影阁重地,无干人等不得乱入!” “你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快给我让开!”说着她就要大耳刮子抽到影卫脸上。 叶寒声一个石子扔了出去,精准的打在了她的手腕上。 “啊!谁?!”苏雪萤大叫一声。 叶寒声皱眉,脸色异常严肃。 苏雪萤看到叶寒声,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跑上前要抱上来,叶寒声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拒绝道:“站住!” 她停了下来,撅起嘴,娇滴滴的说道:“阿声哥哥,你都不想我吗?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我来看你,你还这么冷冰冰的,还让他们拦着我。” “阿萤,不得无礼!”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 “阿姐!”苏雪萤跑到马车前搀扶要下来的女子。 女子身着淡粉色的衣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她的头发乌黑顺滑,梳了一个优雅的发髻,用一根玉簪固定着。 她的眼睛明亮而温柔,宛如清澈的湖水,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如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让人在寒冷的秋日里,感到无比的温暖和舒适。 “阿姐,你看阿声哥哥好凶。”苏雪萤拉着女子的衣袖撒娇说道。 “要不是你非吵着要来,阿声会这样吗?都说了,在家乖乖等就好,你非要来此处。”女子温柔的点了点苏雪萤的额头。 叶寒声看到女子下车,连忙走上前去。 他拱手俯身说道:“阿声并不知表姐要来,有失远迎,望表姐不要介怀。” 女子轻轻拍了拍叶寒声的手,微笑说道:“阿声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没能阻止阿萤胡闹,阿声莫怪我就好。” “怎会,表姐,影阁不能随便进,我安排人先送表姐回去,晚些时候,自会回家给表姐赔罪。” “阿声哥哥心里只有阿姐,都不曾有我。”苏雪萤噘着嘴说道。 “好了,阿萤,不是小孩子了,不许这样说话,害不害臊。” “哼!” 看着叶寒声跟那名女子寒暄,柳清音禁不住问道:“流云大哥,这是谁呀?” 流云悄声说道:“温婉这个是阿声的表姐苏雪妍,刁蛮这个是表妹苏雪萤。 苏雪妍是嫡出的,苏家嫡长女,苏雪萤是嫡次女,苏家呀是阿声的表舅家,阿声跟这个苏雪妍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甚好。” “原来是青梅竹马呀。”柳清音喃喃道。 她从不曾见过,叶寒声对除了她以外的女子如此特别。 看着叶寒声对这个女子如此温情,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 “流云大哥,外边太冷,我先进去了!”还没等流云回复,柳清音已经不见了。 叶寒声回到墨影苑,不知道为什么他想给柳清音解释一二,可并未见到她,流云指了指演武场方向,他迅速去向了演武场。 寒风瑟瑟,柳清音身披红色斗篷,长发飘舞,在风中练剑,只见她手持长剑,身姿挺拔,眼神中带着一丝杀气。 她的剑法轻盈灵动,剑势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她的身体随着剑势的变化而轻轻晃动,剑法与步伐配合得天衣无缝,每一剑都直中稻草人的心脏。 “好!”叶寒声边鼓掌,边向她走来,“阿音的剑法进步好快!” 看到叶寒声,就想到了刚才的画面,她心里生出一股无名火,“是吗?那请叶公子指教!”她手持长剑,飞身向叶寒声刺去。 叶寒声唇角微勾,腾空而起,随便拿了一把离自己最近的剑,轻轻一挑,四两拨千斤,将柳清音的剑锋挑了回去。 柳清音不甘示弱,再次飞身攻去,他们的剑相互交错,剑影闪烁之间,火光四溅。 刚才的画面一幕一幕,柳清音的剑法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仿佛要将叶寒声的剑刃撕裂,她呼吸急促,汗水沿着额头滴落。 “哐啷”一声,叶寒声的剑刃被她砍断了,她剑锋直指叶寒声的心口! 叶寒声手持断剑,发丝被寒风拨乱,他站在擂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柳清音的眼睛…… 柳清音眼神凌厉,在剑锋划破叶寒声衣服的时候戛然而止,看着叶寒声的心口,她重重喘着气,汗水浸湿了额前的碎发。 “哐啷!”柳清音松开了手,剑重重落在了擂台上。 她挥了挥衣袖向台下走去,叶寒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声说道:“阿音心中似有不悦,所为何事?” “没事,今天早点下班,毕竟叶公子要早点回家!”她把“早点回家”这四个字说的非常重,说完,她拂袖而去,留下叶寒声一脸不知所措。 “好可怕!”流云凑到叶寒声身边,看着柳清音的背影说道。 “阿声,女子还是少招惹的好,你这身边一下来了三个,好自为之!”他拍了拍叶寒声的手臂,缓缓划着轮椅离开了。 墨影苑里肉眼可见的低气压,柳清音蹲在地上喂大黄和雪儿,周围巡逻的影卫大气儿都不敢喘…… “阿…阿音,今日要不要去在下家里用晚膳?”叶寒声小心翼翼的问道。 柳清音低着头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拍了拍手上的馒头渣,回眸灿烂一笑说道:“叶公子盛情邀约,我定不会辜负!” 第77章 这顿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叶府餐厅。 餐桌前,“阿姐,阿姐坐这里!”苏雪萤在叶寒声座位旁边,招呼苏雪妍坐在另一侧,苏雪妍款步走向座位旁,轻轻坐下。 “阿声哥哥,你快来坐呀,在门口站着干嘛?!”苏雪萤招呼着叶寒声坐下。 站在叶寒声旁边的柳清音,周身散发着寒气,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了。 流云扯了扯叶寒声的袖子悄声说道:“你叫这么多人来干嘛,现在你要坐哪?我可跟你说,今天你选的不是座位,是生死!” 此时叶寒声觉得他头上的汗都要冒出来了,这顿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大哥,今天这桌饭可是我忙活了半天,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阿澄说完,大步流星的坐在了苏雪萤与苏雪妍之间的主位上。 还得是我亲弟,有事儿是真上!大哥没白疼你!叶寒声向阿澄投去了感激加肯定的目光。 “来来来,大家坐,大家坐!”流云率先坐在了苏雪妍旁边,示意阿烟坐在了苏雪萤与柳清音中间,叶寒声顺势坐在了流云与柳清音中间,完美,一切的一切都非常丝滑。 “阿澄为何要坐阿声哥哥的位置?”苏雪萤开口问道。 “阿澄可是入了叶家族谱的,正经八百的叶家人。”流云实时解释道。 “按辈分来说,二小姐应该唤我一声二表哥。”阿澄轻声说道。 “对呀,阿萤,不得无礼。”苏雪妍柔声说道。 “来,欢迎表姐与表妹的到来,大家举杯共饮。” 阿澄率先举起酒杯,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苏大小姐不饮酒吗?”柳清音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我们都是闺阁女子,怎可饮酒!”苏雪萤率先说道。 “小女实在不会饮酒,比不上这位姑娘女中豪杰。这位姑娘是?”苏雪妍问道。 “这位是……”叶寒声还未说完,柳清音接过话来。 “我叫柳清音,是影阁的一个小兵,很高兴认识你,先干为敬!”柳清音仰头干了一大碗酒。 “原来是柳姑娘,阿声在家书中经常提到你。” “哦?家书啊,说我什么?肯定说我又蠢又笨?!”柳清音瞥了一眼叶寒声玩味的说道。 “怎么会,阿声经常夸赞柳姑娘聪明伶俐,洒脱率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小女虽不会饮酒,但今日结识姑娘,很是高兴,在此也敬姑娘一杯。” 苏雪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起身一饮而尽。 “咳咳!” “表姐,你的身体不适宜饮酒,莫要勉强。”叶寒声轻声说道。 流云在一旁瞪了他一眼,他丝毫没有察觉。 “对呀,阿姐,不要饮酒了。”苏雪萤关切说道。 苏雪妍笑容温柔,落落大方:“今日结识柳姑娘,非常开心,饮杯薄酒略表诚意,阿声不必担心。” 柳清音又倒了满满一碗酒,“能认识苏姑娘,也是我的荣幸。” 她要喝的时候,被叶寒声一把抓住了手腕:“阿音不适宜过多饮酒,表姐已经感受到阿音的诚意了。” 柳清音轻轻推开他的手,微笑说道:“叶公子从未向我提及过苏姑娘,这等妙人公子保护的可真好,今日我才得以结识,自当要表达我满满的诚意!” 她仰头便喝,又一大碗见了底。 “柳姑娘好酒量,雪妍自愧不如,希望今后能多多关照阿声,我也能放心。”苏雪妍依旧如仙女般端坐,笑容温柔可人。 “哪里哪里,叶公子是我老大,我可没资格关照他,苏姑娘应该劝他多关照关照我们这些下属才是!” 柳清音两大碗酒下肚,脸颊绯红,“你说是不是呀,叶公子!” “大家吃菜,吃菜,阿声家的菜特别好吃。”流云连忙招呼大家吃菜。 “来,柳姑娘尝尝这个。”阿烟会意之后赶紧给柳清音夹菜。 “这个不是阿姐最喜欢的八宝鸭吗,阿声哥哥真细心,这么多年都记得,还有茶花饼,雪莲香菇。”苏雪萤一开口就点出了好几道菜。 阿烟夹到柳清音盘子里的八宝鸭瞬间就不香了。 “阿声有心了。”苏雪妍眉眼弯弯微笑说道。 “是啊,叶公子向来有心。”柳清音微笑,将“向来”二字说的很重。 “今天这桌菜不是大哥准备的,是我准备的,你们是不是该夸夸我。”阿澄适时的开口接话。 “对对对,阿澄准备的,阿澄最细心了,在影阁的时候呀,他能记住我们所有人的喜好,阿澄好棒!”流云看着阿澄,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他满心眼想的都是,这顿饭什么时候吃完,怎么还吃不完,他想离开这个修罗场,赶紧回家。 “有劳阿澄表弟了。”苏雪妍依旧温婉大方,carry全场。 “表姐客气,大哥不宜饮酒,我代大哥敬表姐和表妹一杯。” 流云今天发自肺腑的感叹,阿澄真是优秀,能进东陵美男榜前三甲,是应该的!! 这顿饭吃了很长很长时间,柳清音自己干了一坛酒,搂着苏雪妍谈天说地。 “雪妍姐姐,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要是个男子,一定想办法娶你进门!” “柳姑娘率真可爱,雪妍也很喜欢柳姑娘!” “阿声,快送她回去,柳姑娘喝了太多酒,再这样下去会得风寒的。”苏雪妍关切说道。 “没事儿,雪妍姐姐,不用他送,我可以自己回家,我家离叶寒声家特别近,‘咻!’的一下就回去了!” 柳清音比比划划,踉踉跄跄的往外走,阿烟连忙上前搀扶。 “柳姑娘,柳姑慢点。”阿烟皱眉,关切问道。 “阿烟姐姐,你去照顾流云大哥,他喝了不少酒,我没事的,我可以自己走。” “你去,我送她!”叶寒声对阿烟说道。 “阿音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饭局散了,苏雪妍像当家主母般,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各种事情。 看着苏雪妍忙碌的身影,柳清音摇摇晃晃,扶着墙离开了叶府。 月明星稀,冷风吹在她的脸上,让她清醒了不少。 “比不过,苏雪妍这种完美女神谁能比得过呀。”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上辈子大明星的时候还能比比,这辈子,我这样的柴火妞,根本比不过。” “我拿什么跟人家温柔大方,美丽动人的青梅竹马比。”柳清音的眼睛里掩盖不住的落寞。 “我为什么要跟她比呢?我在比什么?比不过又怎样?我在干什么?”另一种思绪缠绕而来。 此时一个披风从她背后披了上来,打乱了她原本就混乱的思绪,“阿音,我送你回去。”叶寒声轻轻扶着她。 柳清音抬头看着他,看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浓重的夜色掩盖了泪珠的晶莹,随即她微笑说道:“你回去陪你表姐,我……可以自己走。” “听话!”叶寒声抓住她的手腕,正色说道。手腕上的珠串露了出来,是叶寒声送给她的生辰礼。 她心里五味杂陈,几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她的脑海里来回流转,就这样,她任由叶寒声扶着往前走。 今晚的风真冷,轻轻一吹,就吹进了她的心里,她觉得自己的心在结冰…… “我到了,你回去,谢谢你送我回来。”柳清音微笑说道。 “阿音……”叶寒声想要说些什么。 “什么也别说,赶紧回去,明天见。”柳清音靠着门轻声说道。 “明天见!”叶寒声轻声说道。 叶寒声像往常一样,想理一理柳清音额前的碎发,可是这次她躲开了…… “姐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小月关切问道。 “阿音,这是醒酒汤,你喝一点,能舒服一些。”李婶儿披着衣服,连忙端过来了醒酒汤,“我就怕你赴宴喝酒,提前就熬上了。” 柳清音端过醒酒汤一饮而尽,“谢谢李婶儿,我没事儿,小月,今天很高兴,喝的有点多。” “可你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小月噘着嘴说道。 柳清音挤出一丝笑容,捏了捏她的小脸,“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快去睡觉!” “走,让她好好休息。”李婶儿拉走了小月。 屋里只剩下柳清音一个人和昏黄的烛火,她盖好被子,躺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屋外隐在暗处的叶寒声,一直等到她呼吸声绵长,弹了一颗石子熄灭了她房里的蜡烛,才默默离开了。 叶府大厅里还亮着,苏雪妍在大厅中踱步等候。 “表姐,怎么还不睡?”叶寒声轻声问道。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苏雪妍微笑说道。 “我回来了,表姐赶紧去休息。” “阿声!”苏雪妍唤道。 “表姐,有事明天再说,今日太累了。” 迟疑片刻,苏雪妍轻声说道:“好,阿声早点休息。” 看着叶寒声离开的背影,苏雪妍红了眼眶…… 第78章 郎才女貌,很般配! 次日清晨,柳清音一大早就去了影阁,不得不说叶寒声家的酒真的不错,喝了那么多,头一点也不疼。 今天她上班的心情格外沉重,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来到墨影苑,发现叶寒声已经坐在桌前写了好几页东西了,看来这厮来的更早。 “早……早啊!”柳清音尴尬的打着招呼。 叶寒声停笔微微向她点了点头,随后又继续奋笔疾书。 “你……”柳清音刚想说什么,敲门声响起。 “进!”叶寒声头也不抬的说道。 苏雪妍拎着食盒款步走来,轻声说道:“早上醒来,就听说你已经来影阁了,还没吃饭?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杏花酥,还煲了汤。” “柳姑娘也在呀,这么早一定没吃饭,一起吃一些。” 苏雪妍笑盈盈的摆弄着食盒。 “我吃过了,你们吃就好。”柳清音说完拿起案卷开始看。 “好,阿声,先吃饭。”苏雪妍将精心挑好的餐食端到叶寒声的案桌上。 “有劳表姐了。” 柳清音用案卷挡着脸,偷偷瞟了一眼叶寒声,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她唰的一下收回了目光。 “哎呀,好香呀,在门外就闻到了,阿声这是在偷吃什么?”流云还未进门,他那鲜亮衣服的颜色就已经映在了门窗上。 “苏大小姐也在呀!”流云看着屋里的这三个人,他有点后悔进门了。 “流云公子可曾用膳?我给阿声做了些餐食,流云公子一起吃。”苏雪妍笑容温婉的说道。 “在下吃过了,阿烟早上做的糖糕特别好吃。”流云回味着美味的糖糕。 “公子,墨尘求见…求见柳姑娘!”影卫在门外禀报。 “让他进来。”叶寒声轻声说道。 “哎呦,墨蛊医,久仰久仰!”流云行了个礼。 “这位定是流云神医,流云公子的名号在我南疆家喻户晓,失敬失敬。”墨尘恭敬回礼。 “哪里哪里,蛊医墨尘,医术精湛,世人皆知!” “可以了!”叶寒声叫停了商业互吹,“墨尘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墨尘直接略过叶寒声,对着柳清音说道:“阿音,今晚盂兰灯会,在下已向太子殿下告了假,特来邀请阿音同游灯会,不知阿音可有空?” 柳清音瞥了叶寒声一眼,他在很认真的吃饭,仿佛没有听到墨尘说的话。 半晌没人说话,气氛微妙。 “呃……墨尘公子,阿音与我们……”流云开口想说阿音与他们已经约好了,他还未说完,就听到柳清音说: “好啊,多谢墨尘公子相邀,清音定当赴约。” 流云狠狠的给叶寒声使了个眼色,叶寒声拿着勺子停在那里,满面冰霜。 “好,一言为定,今晚皇城道口,不见不散。在下告辞。” “嗯,不见不散!” 墨尘走后,房间内突然变得很安静。 “墨尘公子一表人才,跟柳姑娘很般配呀。”苏雪妍微笑说道。 柳清音看向叶寒声,他皱着眉一言不发,流云咳了几声,疯狂暗示。 “你嗓子不舒服就去吃药!”半晌叶寒声说了句话。 流云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推着轮椅出了门:“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吃药,你好好吃饭,千万别噎着!” 柳清音微笑说道:“苏小姐跟叶公子郎才女貌,也很般配!” 苏雪妍一听,脸一红,娇羞说道:“柳姑娘说笑了。” “没说笑,认真的,你说是不是,叶公子?!” 叶寒声放下汤勺看着她,一语不发。 “我请一会儿假,要去买衣服,今晚赴墨尘公子的约,告辞!”柳清音衣袖一甩,出了门。 “平日里只要墨尘一出现,无论提什么要求,叶寒声都会第一时间挡回去,今日他竟一言不发。 不过也对呀,人家青梅竹马的表姐在旁边看着呢,搁谁,谁都不能说话。 我怎么突然这么矫情,又事儿又矫情。 人家不让我跟墨尘来往,我还把人家说了一顿,我现在在做什么?人家现在跟表姐来往,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也没人规定他只能对我一个人好,只能跟我一个女生来往! 是我跟人家说,人家是我好友列表里的no1呀,我现在,在这气什么呢? 可是可是我就是好生气” 柳清音气鼓鼓的碎碎念着。 夜幕降临,夜色撩人心弦,柳清音鬼使神差的换上了那套“情侣装”,她在赴约之前去了影阁。 想再看看叶寒声到底在做什么,一路走到墨影苑,靠近门口她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阿声哥哥,在家里都见不到你人,我们只能来这了! 这次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阿姐不想嫁给那个顾公子,你去跟爹说,你要娶阿姐,爹一定会同意的!”苏雪萤焦急说道。 “阿姐这么好,阿声哥哥不会见死不救!” “阿声,我……我知道这件事情难为你了,可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苏雪妍盈盈弱弱。 “阿声哥哥,你说句话呀!”苏雪萤焦急的喊道。 “柳姑娘,你怎么在这,没去灯会啊?”捕风笑呵呵的说道。 叶寒声听到捕风的声音,连忙起身打开门。 “阿音!” 看到叶寒声,她很慌乱,迟疑了片刻,慌忙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阿音!”叶寒声喊道。 背后苏雪妍缥缈的声音传来:“阿声,我们成婚后,你也可以娶别的女子,我不介意的……” 皇城道口,墨尘早早的就在那等了,看到柳清音来,他热情的挥了挥手,柳清音挤出一丝微笑回应。 盂兰灯会真的很热闹,各种五彩斑斓的花灯,河面上飘着一盏盏莲花,随着水流缓缓滑动。 墨尘使尽浑身解数想要逗柳清音开心,可她始终是笑不出来。 “墨尘公子,实在抱歉,辜负你的盛情了,我今天心情太差了,想回家了。” 墨尘关切说道:“那在下送你回去……” 柳清音摇头,情绪低落的说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墨尘公子,实在抱歉,下次我请你吃饭。” 墨尘刚想说什么,被赶来的小太监拦住了,小太监在墨尘耳边说了几句,墨尘皱眉。 “好,那阿音自己要多加小心,在下得回宫了。” “嗯!再见!” 柳清音与墨尘分别后漫无目的的在灯会上闲逛,她的心情很低落,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在叶寒声门前听到了话。 走着走着一个说书先生绘声绘色的说着故事,周围围着一大圈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时不时还有人叫好。 “说时迟,那时快,天降暴雪,腹背受敌,在此危难之际,越凌依然没有放弃他的同伴齐云,他一手揽着受伤的齐云,一手挥剑与敌人缠斗,尽管当时浑身是伤,他也没有丢下齐云,最终他杀出一条血路,硬生生带走了她!” “好!同生共死的侠侣!好!” “是啊,叶寒声当时也是这么救的我呀,大雪封山,前有埋伏,后有追兵,他浑身是伤,也没有放弃我,我们同生共死,一起逃出生天,我们有历经生死的情谊呀。” 她默默向前走着,一个卖发簪的老婆婆迎了上来。 “姑娘,盂兰灯会,买根发簪送给自己钟情的俏郎君,老婆子我的发簪最灵验了,保证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老婆婆笑眯眯的说道。 “郎君确实是俏,但眷属不一定是跟我成。”柳清音叹了口气,丧眉耷眼的说道。 “姑娘呀,要勇敢一点,你不跟郎君说,他怎么会知道呢,拿上老婆子的发簪,去找那郎君,直接问他想不想跟你成!” 柳清音微笑说道:“婆婆你好厉害呀!” 老婆婆骄傲的说道:“那是,我家老头子就是我追来的,他都要跟别人定亲了,我追到他们家,把他逼到墙角问他娶不娶我?” “他怎么说?”柳清音看着精神矍铄的老婆婆微笑问道。 “他当时吓坏了,看着我,在墙角处退无可退,最后点了点头说娶!” “婆婆好棒!好勇敢,太崇拜你了,这根发簪帮我包起来!”柳清音指了指那个柳叶形状的发簪。 老婆婆轻轻取下来,“姑娘,发簪上还可以刻字,要不要刻?不加钱的。” “那……我可以自己刻吗?”柳清音问道。 “可以,给你刻刀,小心别划到手。” 柳清音拿着刻刀,不假思索的在发簪背面,轻轻刻下两个字…… “老婆子,渴了,来,喝口热茶。”老爷爷端过来一碗热茶递给老婆婆。 “还是你知道心疼我,把围巾戴好,别灌了风。”老婆婆娴熟的给老伴系围巾。 围巾,白狐围巾,叶寒声好像一直戴着呀。 此时一个小女孩儿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第79章 抢! “姐姐,买袋糖,可好吃了!”小女孩儿圆圆的发髻,小脸冻的红红的,非常可爱。 柳清音笑着摸着她的头说道:“好,你给姐姐挑一袋。” 小姑娘挑了一包糖塞进了她的手里,蹦蹦跳跳的走了。 灯会上男男女女结伴而行,有打灯谜的,耍杂技的,说书唱曲的,好不热闹。 “姑娘,可愿画幅画像,小生画的很快,不会耽误姑娘太多时间。”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走来问道。 本来柳清音想拒绝,可是看到他画摊上的画像都好精致,好美。 “这种水平的很快就能画出来?”柳清音惊叹问道。 “是啊,姑娘,试试,如果不满意,小生可以不收钱。” “好。”柳清音坐了下来。 书生开始作画,一边画一边夸赞柳清音长的好,他今天画了一天,画了好多姑娘,柳清音是为数不多的,五官比例都很好的人。 她看着画画的书生想起了叶寒声伏案画画的模样,不自觉的唇角上扬。 “姑娘看看,可还满意?” 接过书生是画纸,她看到了纸上的自己,画的好美好精致,她轻轻点头。 “姑娘,今日盂兰灯会,画一张送一张,姑娘可有心悦之人,可描述他的五官样貌,我画于姑娘!” 柳清音塞进嘴里一颗糖,瞬间柑橘香气四溢,小女孩儿说的没错,这个糖真的很好吃,好像叶寒声给她的糖一样。 含着柑橘香气的糖果,她不自觉的描述起来:“他墨发如瀑,面部轮廓硬朗分明,星目剑眉,眼神深邃,眼睛里有星辰大海,鼻梁高挺,薄唇微抿,总是眉眼含笑,温文尔雅,温暖又温柔……” 嘴里的糖融化殆尽,柑橘的香气久久不散,只听书生说道:“姑娘的心悦之人画好了!” 她回过神来,看向画纸,叶寒声的形象非常具象的展现在她面前,这一瞬间她慌乱了,放下银子连忙跑开了。 “姑娘,姑娘,你的画!”书生在后面喊道。 柳清音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柑橘的香甜气息萦绕在她的唇齿间。 “心悦之人?心悦之人?心悦之人是叶寒声!” 在一呼一吸之间,她脑袋里全是叶寒声的身影,和最后书生给她的看的画像。 此时一位母亲对坐在地上的孩子说道:“你逃跑算什么,这个游戏就是要抢的,谁抢到算谁的!” “不许逃跑,站起来,跑回去抢!抢到就是你的!” “快去,抢过来!”母亲为自己的孩子加油鼓气高声喊道,“抢!” “对!抢过来!抢!”柳清音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从袋子里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 “抢!”她拼命向影阁跑去! ……………… 推开影阁大门,阁内异常安静,柳清音喘着气,四处寻找,墨影苑没有,前厅没有,回廊没有,影狱也没有…… “柳姑娘,是在找公子吗?公子在演武场!”巡逻的一名影卫说道。 “好,谢谢你!” 她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演武场,看到一个形单影只的人,提着一盏灯笼,昏黄的烛光照亮了他的背影…… 她跑过去,喘着气站在他身后,“叶寒声!” 叶寒声轻轻转过身,低头看着气息不匀的柳清音,一语不发。 缓了片刻。 “叶寒声,不要跟苏雪妍成亲,不要吃她做的饭,不要那么温柔的看着她,不要那么了解她,不要……”柳清音尽量抚平气息。 天空下飘起了雪花,演武场上一盏盏灯笼亮起。 看着柳清音红扑扑的小脸,叶寒声脸上的冰雪逐渐融化,他轻轻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轻声说道:“好!” 叶寒声眼睛明亮,眼神中有化不开的柔情。 柳清音看着他的眼睛,仰着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阿音,我身无长物,背负了很多,曾经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会与情爱无缘,直到遇见了你,第一次见到你,你像一只气鼓鼓的小猴子,躲在假山后边,让我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后来在我危难之际,你奋不顾身的冲上前救我,在柳家庄我度过了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那么快乐,那么充实,我已经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了。 偶得佳人,见之不忘,相思入骨,思之如狂。” 柳清音一把扑到他怀里,贴近他的胸膛,轻声说道:“心悦君兮君不知。” 叶寒声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知!” “阿音,你我从此,共赴白首,永不分离!” 雪花漫天飞舞,洋洋洒洒。 柳清音抱着他,仰起头,笑着说道:“我们已经共赴白首了,你看!哈哈哈!”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又指了指叶寒声的头,轻盈的雪花盖在了两个人的头上。 “哈哈哈哈。”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抢到了!!!”柳清音大声喊道,她拉着叶寒声的手在空中挥舞。 “抢到什么?”叶寒声不解的问道。 柳清音踮起脚尖,双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轻轻吻上他的唇。 片刻之后,她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柔声说道:“抢到了你!” 叶寒声揽住她纤细的腰,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她的头,俯身下去,深情的吻住了她的唇,轻柔的撬开她的唇齿,尽情的攻城略地。 唇齿间柑橘的香气流转,直到柳清音脸颊绯红,气息不匀,叶寒声才松开了她,他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只听他轻声说道:“好甜!” 柳清音害羞的低着头,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两人手挽手一起离开了演武场! “你一个人在演武场做什么?连个披风都不穿,冷不冷。”柳清音关切说道。 “在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我放了一盏很大的天灯,许愿了!” “这都行?!” “当然行!”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说道。 “我不接受三妻四妾,你想都别想,只能有我一个。” “你笑什么,我说真的呢!” “当然,有你一人足矣。” “更不接受小三!” “何谓小三?”叶寒声不解问道。 “就是……就是外室!我很小心眼儿的,你要恪守男德!” “遵命!夫人!” “谁,谁是你夫人!” “当然是你了,你刚说了不能有别人!” “那也不能现在叫,没羞!” “早晚都要这么叫!” “咳咳!我饿了,搞到现在都没吃饭!” “你想吃什么?”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我们去灯会,灯会好热闹,也有很多吃的。”柳清音挽着他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 “哦?墨尘没请你吃吗?” “不要阴阳怪气,那不是都怪你吗?你要不那样,我肯定不会跟他去呀,我还没问你呢,你娶不娶你表姐了?!” “不娶,我已经跟她说了,她明天就回去了。” “说什么了?”柳清音噘着嘴问道。 “你先跟我说,你跟墨尘都干什么了。” “我们能干什么,就一起逛街,我心情特别不好,连话都没跟人家说几句,然后我实在不想跟他逛了,正好太子那边也让他回去,我俩就拜拜了。” “你为何心情不好?”叶寒声无辜问道。 柳清音瞪圆眼睛掐了他一下:“你明知故问!你都要娶别人了,我心情能好吗?!” “哎呀,你这是在谋杀亲夫!”叶寒声佯装痛苦。 柳清音看到他的模样,慌了一下,她扶住叶寒声,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你没事?我没用力呀,最近练武练的这么厉害了吗?” 叶寒声看着她被骗到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哇,叶寒声,你演戏演这么好,怎么不去戏班唱戏!” 盂兰灯会很热闹,二人一起去河边放了河灯,又去放了天灯,漫天的天灯徐徐升起,缓缓飘向高空。 天灯承载着满满的祝福,越飘越高,直到天空的尽头…… 叶寒声与柳清音那盏天灯上写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深夜,某街角暗处。 “今天表现的很好,这是你们的赏钱!闭好你们的嘴!”蒙面人拿出一沓银票。 “当然,下次还可以找我说书。”说书先生拿了一张。 “多谢大人,老婆子表现的还不错!”卖发簪的老婆婆笑的满脸褶子。 “若日后需要画画,可以再来找我。走妹妹。”书生拿了银票拉起买糖果的小女孩儿走了。 “放心,俺们一定闭好嘴!”鼓励儿子跑回去抢的母亲,笑呵呵的拿了最后一张银票。 蒙面人闪身离开。 墨影苑。 “公子,都办妥了!”追影悄声禀报道。 叶寒声冷若冰霜,微微颔首,追影闪身退下。 看着木盒子里的发簪,叶寒声轻轻翻了过来,发簪背面刻着两个字:“柳叶”。 “叶寒声,我抢到了!”后室内,软榻上的柳清音翻了个身,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第80章 我也是你的人! “公子这招攻心计也太厉害了!”捕风钦佩的说道,“表小姐突然造访,计划都快崩了,公子力挽狂澜,兵不血刃就成了!” “先让说书先生说了一段,让柳姑娘想起他们之前的种种,再让老婆子讲了讲勇敢追爱的故事,还准备了一根柳叶的发簪,让柳姑娘刻字加深一下印象。 然后把自己做的糖给了小丫头几袋,让柳姑娘吃到嘴里,立刻就能想起他,然后画师出现了,让柳姑娘自己认清自己的内心,主动承认心悦公子! 最后,最后绝了!暗示柳姑娘要赶紧行动,正如公子预期,柳姑娘乖乖的跑回了影阁,她找半天找不到公子,事先安排好的兄弟告诉了柳姑娘,公子的去处。 柳姑娘跑的那叫一个飞快呀,我的妈呀,我都没见她跑那么快过。” “风啊,你在这跟我巴巴什么呢?我也是参与者,能不知道吗?”追影嫌弃的看着他,掏了掏耳朵,不耐烦的说道,“困了,让睡不?” 捕风两行热泪瞬间喷涌而出,“影啊,我实在憋得慌啊,又不能跟别人说,只能跟你说了,兄弟,你知道守着秘密不跟别人说多难受不,呜呜呜。” 追影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就不该让你参加这次任务!” 捕风热泪盈眶:“谁能知道,这次任务时间这么长啊,这还不知道得持续多长时间呢。” “快了,快了,你赶紧去值夜,让我睡会儿,行不?一会儿替你昂!” 捕风擦着眼泪走了。 追影躺在榻上喃喃说道:“唉,只求公子别来真的呀。” “真的?什么真的?真的看上柳姑娘吗?”捕风瞪着八卦的大眼睛,硕大的脑袋闪现在追影的视线里! “快特么滚!该让公子把你扔到刑堂投胎去!” ……………… “醒醒啦,小胖猪。”叶寒声拿起她的一缕青丝轻轻搔着她的鼻尖。 “嗯~~~不要,我还想睡。”柳清音翻了个身,继续闭着眼睛。 “快起来了,快起来了!”叶寒声开始挠她痒痒。 “哎呀,好痒好痒,我也要挠你!” 两个人挠在了一起,柳清音像一只小狗一样趴在好大一只的叶寒声身上,来回挠痒痒,最后她被叶寒声一把抱起,压在了身下。 二人四目相对,鼻尖蹭着彼此的鼻尖,温热的气息让柳清音脸颊绯红,胸口呼吸起伏,叶寒声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唔…” 叶寒声的吻霸道汹涌,一会儿的功夫柳清音就透不过气来了,他的头埋在柳清音的胸口感受她每一次用力的呼吸。 柳清音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每次都让人家喘不过气。” 叶寒声抬起头,轻声说道:“现在精神了吗?” 柳清音闭上眼睛拉着声调说道:“没有~~~!” “那……再来一次?”说着叶寒声唇角微勾,靠她越来越近。 “不要,大早上你就像个登徒浪子一样!” 柳清音一拳挥了过去,叶寒声一把抓住,他宽大的手掌完完全全包裹住了她的粉拳。 “哎呀!”流云捂住眼睛,“这大早上的,就给我看这个,你俩衣衫不整的在做什么?” 柳清音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整理衣服。 “怎么哪都有你,这是内室,你进来做什么?”叶寒声责问道。 “阿音都能进来,我为何不能进来!”流云争宠一般的说道。 “阿音是我的人!” “我也是你的人呀…!”流云义正言辞,高声说道。 柳清音瞪大眼睛看向叶寒声,用手指了指他们两个,叶寒声看向流云,又看着柳清音,眼神慌乱,慌忙摆手。 “影阁上下,哪个不是……你……的……人……”流云说着说着突然反应了过来,叶寒声那句“阿音是我的人!”是什么意思了。 “哦~~~!”流云看着柳清音说道,“不是不是,我不是他的人,阿音千万不要误会,我是个洁身自好的好人,绝对没有乱……” “赶紧滚!”叶寒声一枚暗器甩过去,“当”的一声,插在了流云眼前的门框上! “好嘞!”流云推着轮椅,麻利儿的向外走去,又探回了头,“弱弱的提醒一句,阿声,你表姐和表妹在外边等着呢。” 片刻之后他又探回了头,“恭喜二位,愿我能早日抱上大外甥!” “唰唰唰”,三枚暗器齐发! “哎呀呀!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急什么眼!”流云的声音渐行渐远,这次确实走了。 “苏小姐她们要走了吗?她的事情解决了?”柳清音问道。 “我已经修书给舅舅,让表姐与那顾公子多相处一段时日,不用太着急成亲,顾公子我也查了,书香门第,是个不错的人,与表姐也算门当户对。” “阿声哥哥还真是贴心呀。”柳清音拉长声调说道。 叶寒声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轻声说道:“阿音吃醋了吗?” 柳清音忍不住笑道:“没有啦,你都是我的人了,我还有什么好吃醋的。” 她转过身帮叶寒声整理着衣服,轻声说道:“我知道,你重情重义,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自是匪浅,帮助她解决问题是应该的。我不会生气的。” 叶寒声轻轻抱住她说道:“我就知道阿音通情达理。” “油嘴滑舌!”柳清音点了点他的唇,“我们出去,别让她们等太久,昨天刚下了雪,外边好冷。” “嗯,好!” 叶寒声牵着她的手,径直走到大门口,看到的影卫们,纷纷停下来,瞪大眼睛,看着自家公子牵着姑娘的手。 暗处的捕风热泪盈眶,“多般配呀,要是真的该多好!” 追影反手重重的拍了他的脑袋一下,“再胡说,小心公子把你毒哑了!” 捕风猛的捂住嘴,不住的点着头。 “表姐,我安排了人送你回去,已经修书给舅舅了,表姐不用担心,顾公子是个不错的人,表姐可尝试与他相处一二,再决定是否嫁于他。”叶寒声握着柳清音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苏雪妍看着两人紧握的手,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恭喜阿声与柳姑娘。” “阿姐哪里不如她了,她就这么得阿声哥哥看重吗?哼!”苏雪萤坐在马车上,探着头撅着嘴说道。 “阿萤,不许胡说!”苏雪妍呵斥道。 “声声,我有话想对苏小姐说,你能回避一下吗?” 叶寒声迟疑片刻,轻声说道:“好!” 不远处,柳清音与苏雪妍说着什么,两人牵起手笑了起来,最后两人轻轻拥抱了对方。 “这女子之间还真是奇怪,前一秒还是情敌,后一秒就变成闺中密友了。”流云凑到叶寒声跟前说道,“也不知道她们说什么了。”他好奇的伸长脖子眯着眼睛,看着苏雪妍与柳清音。 苏雪妍向叶寒声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叶寒声快步走上前,柳清音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与苏雪妍挥手告别,马车出发了,她探出头喊道:“阿音,我回去给你写信。” “好!飞鸽传书!”柳清音笑着挥手,“表姐一路顺风!” 送别了苏雪妍,二人手挽手回影阁。 “你不好奇我跟她说了什么?”柳清音问道。 “当然好奇了。”叶寒声说道。 “那你为何不问?” “问了你肯说?”叶寒声反问道。 “哈哈哈,不说!” 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知道阿音很善良,一定不会说什么不好的话,这就够了!” “苏小姐,我可以叫你表姐吗?”柳清音说道。 “当然!”苏雪妍微笑说道。 “表姐,抛开叶寒声不谈,我真的很喜欢你,你好勇敢,敢于尝试改变自己的命运!”柳清音拉起了她的手。 “阿音也很勇敢,阿声说了,你是唯一可以跟他长相厮守之人,我好羡慕你。” “表姐,其实你并不喜欢叶寒声,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他的情谊只是家人的情谊。 真的喜欢一个人,你是不会允许他娶别人的,甚至甚至都不想让他多看别人一眼,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遇到一个你真正喜欢,并且真正喜欢你的人! 叶寒声说了,他详细的调查了顾公子,顾公子是个很不错的人,与表姐亦是门当户对,表姐可以尝试跟他见个面,相处一二,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给我写信。 不要有顾虑,世间男子千千万,若你不喜欢他,咱们就退婚,寻觅一个你喜欢的!” 苏雪妍微笑点头,“阿声能遇到你,真是幸运,你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子。” “表姐亦是我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子,美好的你,一定可以收获真正的幸福!” “嗯,回头我写信告诉你,阿声小时候的糗事。” “哈哈哈,好,一言为定!表姐保重!”柳清音轻轻拥抱了她。 这一切的一切叶寒声都看在眼里,并清晰的读到了她们说的每一个字 第81章 峰兰寺失踪案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些日子里,真的是忍不了,身体比思想诚实多了,总是忍不住想靠近对方。 只要与叶寒声对视超过十秒钟,他就会抱上来亲,然后柳清音就会被吻的几乎窒息。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个好色的小变态。” 柳清音喘着粗气,胸口起起伏伏,叶寒声像一个乖巧的金毛,闭着眼睛,头贴在她的胸口感受她的呼吸。 “感受阿音的呼吸,是件很美妙的事情,况且,我只对你一个人充满想法。” 他抱着柳清音,轻轻蹭着她起伏的胸口。 “哎?你怎么还插上门了?阿声!阿声!”门外流云的声音传来。 “快放我下来!”柳清音拍着他的肩膀,慌忙说道。 “不放!”叶寒声抱的紧紧的,小小的她根本就挣脱不出来。 “让他在外边嚎一会儿,我们再来一次!” “唔”柳清音樱桃般的唇又被叶寒声堵住了。 “别再这样,就很难停下来了。”柳清音脸气息不匀的说道。 他们二人脸颊绯红,呼吸急促,浑身燥热。 叶寒声意犹未尽,轻轻蹭着她白皙柔软的脖颈,最后忍不住咬了上去。 “嗯”,柳清音闷哼一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咬我,我也要咬你!” “你是小野猫吗?牙齿这么尖利!”叶寒声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乖,让我再检查一下!” “喂,阿声,开门呀,我知道你在里面,有事儿,快点开门!”流云嗓子都快喊冒烟了。 “有没有人理理我?你俩能不能行了!”流云生无可恋的靠着门,碎碎念的说道。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叶寒声整理着衣袖。 流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哥,这里是办理公务的地方,你知道吗?这里是影阁!!你是被夺舍了吗?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你能理解什么?连个心悦的人都没有,整天想着糖糕,能理解什么?”叶寒声轻声揶揄道。 “咳咳!谁说我没有”此时流云觉得自己受了内伤,“叶寒声,我要跟你绝交!” “流云大哥,有有何事要说?”柳清音适时的将流云推进了屋子里。 “京兆尹府的案子转给咱们了,我看了卷宗,好像很麻烦。”流云正色说道。 “什么案子?”叶寒声问道。 “京城有不少人失踪了,赤羽军也有士兵失踪。” “失踪?”柳清音疑惑道。 “嗯,他们都是去了峰兰寺之后失踪的,京兆尹府派人去峰兰寺找人,方丈说这些人都走了,衙役们搜了整个峰兰寺,也没有搜到。” “都失踪多久了?有名册吗?”叶寒声问道。 “卷宗都在这里。”流云将卷宗放到了叶寒声的桌案上。 “这个是统计到的失踪人员的名册,不知道还有没有没报案的。” “这么多人?”柳清音皱眉说道,“最长的一个竟然有一个月了。” “大哥!”阿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叶寒声说道。 “大哥,峰兰寺失踪案转给影阁了,赤羽军也有兄弟失踪了,我向徐老将军申请,配合大哥调查此案。” “好!”叶寒声微微颔首,“你先说一下赤羽军失踪士兵的情况。” “赤羽军一共有4个人失踪了,骁龙营两人,伏虎营两人,骁龙的两位兄弟当年征战沙场之时,肢体残缺,一个名叫张录,左腿没了,一个名叫赵良,右臂没了。 伏虎的两个兄弟,孙炳家里母亲刚刚去世不久,另一个是赵连虎,他未过门的妻子退了婚,跟着别人跑了。” “他们去峰兰寺是?”柳清音问道。 “峰兰寺香火旺盛,寺内有一尊万年古佛,还有一棵千年槐树,据说许愿非常灵验,槐树求姻缘,古佛渡万物。”流云说道。 “这些失踪的人去峰兰寺,都是有所求,然后……就失踪了?”柳清音问道。 “是的,他们去了峰兰寺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生死不明。”阿澄说道。 “准备一下,明日去峰兰寺!”叶寒声说道。 “我就不去了,峰兰寺那地界,我可上不去,这是峰兰寺的地形图,你们背熟!”流云说道。 “嗯!流云大哥留在影阁,做我们强有力的后援就行。”柳清音接过地形图说道。 “哎呀,看看我妹妹多会说话,比某人强太多!”流云瞥了一眼叶寒声。 “阿音,你也留在阁里。”叶寒声说道。 “为什么?”柳清音不解的问道。 “此事蹊跷,我担心会有危险。”叶寒声思索道。 “那我更要去呀,你自己去我怎么放心。” “可是……” “叶寒声,我是跟你一起并肩作战的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不能因为我们在一起,你就硬生生的把我圈养起来。”柳清音正色说道。 叶寒声看着她,片刻之后定定的点了点头。 “哎,这就对了吗,有阿音在也有利于伪装,阿澄扮做仆从,捕风、追影再加上几个兄弟暗中追随。 你们俩扮成夫妻,去峰兰寺求子,这样就可以一探究竟,阿音在你身边,你一样可以一如既往的保护她嘛!”流云说道。 “求子?”柳清音惊讶道。 流云点了点头,“对呀,这个最有说服力。” “你看我像不能生孩子的人吗?”叶寒声逼近流云。 “又不是跟我生,我管你能不能生呢!”流云傲娇的扬起了头,转身以迅雷之势离开了,晚一秒,他都怕自己飞出去。 ……………… 峰兰寺山脚下。 看着这如天梯一般的台阶,柳清音大跌眼镜,颤抖的说:“声声,走到头,我是不是就升天了……” 阿澄轻声解释道:“柳姑娘有所不知,峰兰寺向来灵验,来这烧香拜佛之人,都是有不解的夙愿,这3000阶台阶是对人的一种考验,若无真心实意,就不要来许愿。” “好……”,柳清音绝望的说道。 她此时怀念起现代文明来,“电梯”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呀! 叶寒声微笑俯身说道:“阿音不要担心,我背你上去” 第82章 我好歹是个习武之人! 柳清音上前扶起他,说道:“不用不用,我好歹是个习武之人” 半个时辰后…… 她嘴唇颤抖,拄着自己的剑颤颤巍巍,看着这直插云端的台阶,很是绝望。 “阿音,还是我来背你。”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柳清音擦了擦头上的汗,感激的点了点头。 “我是不是很重?”柳清音吐气如兰,在他耳边不好意思的问道。 “嗯,很重!”叶寒声轻声说道。 “哼!那我也不下来!”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气鼓鼓的说道。 叶寒声笑了,片刻后只听他说道:“阿音在我心里很重,但在我背上很轻!”说着他颠了殿背上的她。 她揪了揪他的耳朵,笑着说道:“这还差不多!” 就这样顺利的走完了这三千台阶,到了峰兰寺门前。 峰兰寺门前冷落,落叶被风吹的四处飘零,看上去已经很久没人打扫了… “不是说峰兰寺…香火旺盛吗?”柳清音看着叶寒声与阿澄问道,“这情景……怎么都不像人很多的样子啊。” “确实古怪!”叶寒声打量着四周说道。 阿澄走上前敲寺门,敲了很久也不见僧人来开。 “大哥,不如我们潜进去!”阿澄低声说道。 说着说着,从寺内走出两个僧人。 小和尚上前行礼说道:“阿弥陀佛,施主,我寺正在修缮,山脚下应当树立了告示牌,近期不能接待各位施主,望见谅。” “敢问高僧法号?”叶寒声问道。 “贫僧法号圆通。”小和尚恭敬说道。 “噗!”喝着水的柳清音差点喷出来,在这个世界听到了如此熟悉的名字。 “夫人,夫人无碍?”叶寒声皱眉连忙上前扶住柳清音。 柳清音立刻意会,佯装虚弱无力,瘫倒在他怀里。 她柔弱无力的说道:“圆通大师,妾身身体虚弱,实在走不动了,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望大师收留。” “大师,我夫人向来身体不好,此次前来亦是求佛祖,看看什么时候能让夫人身体好转,好能开枝散叶,看在我们如此虔诚的份上,还望大师收留。” “妾身也希望早日为夫君添个麟儿,膝下承欢,做梦都想!”柳清音看着叶寒声情真意切,泪眼汪汪。 圆通小和尚看了看旁边的和尚,旁边的和尚点头示意。 “好,那你们跟我来!” “多谢圆通大师!”叶寒声说道。 他们进入了峰兰寺内,跟着两个和尚一直向前走。 “师弟,你安排好三位施主,我还要去诵经。” “圆空师兄慢走!”圆通恭敬的送走圆空。 他把叶寒声三人带到了寺院供香客留宿的客房。 “施主,大雄宝殿还在修缮,过几日方可去上香,还请施主休息几日。”圆通继续说道,“此二间客房,供施主三人居住,施主可自行去伙房做饭,一应食材俱全。” “多谢圆通大师,我等必定多上些香火钱。”叶寒声谦逊有礼的说道。 圆通恭敬行礼,随即严肃说道:“寺院有一些规定,请施主一定要遵守!” “请圆通大师告知。”叶寒声恭敬说道。 “阿弥陀佛,其一,所有留宿香客晚间子时过后不可出房门。 其二,在寺院留宿期间不可打架斗殴,饮酒吃肉,高声喧哗。 其三,留宿期间不可进入后山捕猎或猎杀寺院内的动物。 其四,咳咳!”圆通略显脸红。 “其四是什么?大师但说无妨。”柳清音柔弱的说道。 圆通清了清嗓子,说道:“阿弥陀佛,其四,无论是兄弟、姐妹还是夫妻!留宿期间…不得行房事!香客也不得与任何动物、植物或者工具行逆悖之事!” 他说完之后,全场安静五秒钟! 不禁让人想问,峰兰寺经历过什么,定出了第四条规定…… 随之叶寒声轻声回道:“大师请放心,寺院的规定我等定会遵守。”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请便,小僧告退。” “大师慢走!”三人行礼送走圆通。 “阿澄你住那间,我与夫人住这间。”叶寒声安排道。 “咱俩住一间?”柳清音瞪大眼睛,略显惊讶的看着他。 叶寒声拦住她的腰,瞟了瞟那边的大树,点头说道:“是啊,夫人,你还不肯原谅为夫吗?” 柳清音立刻意会,靠在他胸前,娇弱的说道:“看你今后的表现,再跟那个吴小姐纠缠不清,奴家定饶不了你!” “夫人莫气,为夫对夫人一心一意,定不会为他人所动……”,叶寒声边走边说,揽着柳清音进了房间。 大树后探出两个身影。 “师兄,他们是普通香客,没什么问题。”圆通轻瞟了一眼圆空,小心翼翼的说道。 “最好是普通香客!”圆空大步流星拂袖而去。 叶寒声与柳清音透过门缝,将他们二人看的清清楚楚。 他与她对视一眼,柳清音挑眉,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香客留宿的房间坐北朝南,房间内布置的很简单,两张小木床,上边铺着薄薄的棉垫,床头放着一个小棉被,靠近门的地方有一个糊着白纸的小窗户和一个用来取暖的小火炉。 东墙边上有一张长条木桌,木桌上放着两个茶杯、一个茶壶和一个烧水壶,桌子下边放着一把小凳子和一个小木盆,木盆上搭了两块白色的纱布毛巾。 由于长时间没人住,房间异常清冷,布满灰尘,叶寒声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尘,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垫子垫在凳子上,让柳清音坐下。 “哇,我男朋友果然很细心!”柳清音夸赞道。 叶寒声听到这个称呼,转过头严肃道:“男朋友?阿音只把我当做男性友人?”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柳清音连忙解释道,“‘男朋友’不是指所有男性朋友!” “那是指什么?”叶寒声皱眉。 柳清音起身,踮起脚尖抚平他皱起的眉,轻声说道:“特指一个人,就是我爱的人,‘男朋友’只代表我爱的叶寒声!” 叶寒声这才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我也很爱阿音!” 柳清音轻拍他的后背,柔声说道:“所以呀,我呢,是你的女朋友!叶寒声的女朋友特指我一个人!” 叶寒声看着她满眼笑意 第83章 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嗯!我的女朋友只有阿音!特指阿音一个人!” 叶寒声满眼笑意,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柳清音打量着四周,轻声说道:“所以,男朋友,我们一起整理一下房间!” “不用,阿音休息就好,我来整理!” 叶寒声轻轻将她按在凳子上,离开他的怀抱,柳清音刚坐下就打了一个冷颤,叶寒声连忙给她披上棉被,然后娴熟的生着了火炉。 收拾好了床铺,他连忙让柳清音去床上,将另外一个床上的被子也拿过来,盖在了她的身上。 柳清音被裹的像一个小粽子一样,只露出了一个小脸儿,看着叶寒声忙忙碌碌。 不一会儿,屋子就被叶寒声打扫的干干净净,小火炉烧的红彤彤的,屋子里也暖和了起来。 叶寒声从厨房拿来一个小木桶,打满了水,然后用烧水壶烧了一壶热水。 紧接着他拿出了一块红糖放进了洗干净的茶杯里,冲了一杯红糖水。 “声声真的是好贤惠!”柳清音两眼放光,捡到宝的样子。 “不过你冲红糖水干嘛?给我喝吗?”柳清音疑惑道。 叶寒声微笑点头。 “不用,我又……”,还没说完,柳清音感觉到一阵阵尖锐的腹痛,强烈的腹痛感减弱之后,一股缓缓的暖流袭来。 此刻柳清音感觉要裂开了,她经历了两次痛苦的初潮…… “这个包袱里有你要用的东西。”叶寒声端着红糖水,把那边的包袱拿了过来。 柳清音瞪大眼睛看着他,惊讶满满。 “你怎么……” “来之前我给你把过脉了,算好了大概日子,恭喜阿音,从今以后就是大姑娘了。” 她脸一红,接过红糖水,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给我把的脉?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第三次我把你抱到桌案上,让你张开双臂,然后将你压在……” “好了好了,大哥,我知道了!”柳清音闭上眼睛,歪过头,伸手示意他停止。 半晌没有声音,柳清音悄咪咪的睁开眼,回过头,“你……”,话还未说完,她的唇就蹭上了叶寒声的唇,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绯红的脸颊。 叶寒声温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轻柔的贴住了她小巧柔软的唇。 一阵温存过后。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好了,今天放过你,我去找阿澄商议一些事情,你插好门换换衣服。” 柳清音红着脸,轻声应了一声。 “阿音会用月事布吗?”叶寒声轻声问道。 “我…好像不太会。”柳清音不好意思的回道,她都没见过月事布,也不知道跟现代的卫生巾一不一样。 叶寒声拿出一条,用一只手当作工具人,给她科普了一下这个月事布的使用方法。 “阿音可学会了?”叶寒声轻声问道。 柳清音表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叶寒声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俯身轻声说道:“阿音无需紧张,也无需害羞,我准备了很多,阿音不用清洗,用完之后扔掉即可。” “嗯!”柳清音红着脸,声音小的比蚊子还小。 “声声怎么懂这么多……”,她悄声问道。 “在影阁什么都要学,虽然我没实践过,但是纸上谈兵还是可以的。”叶寒声微笑说道。 “好了,我走了,阿音千万不要害怕,也不要紧张,换完之后,盖好被子休息一下。” 叶寒声出了门,柳清音都石化了。 家人们,谁懂啊,第一次来例假,老公亲自准备卫生巾,亲自教怎么使用,这在恋爱界也是很炸裂的存在! 柳清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只觉得肚子一阵一阵的疼,然后又觉得很温暖,疼痛缓解了不少,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叶寒声坐在床边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敷在她的小腹处。 “你醒了?”他放下书满眼柔情看着她。 “嗯,你一直在帮我捂着肚子?” “进门看到你皱着眉头,睡得不安稳,想必是腹痛,所以帮你缓解一下,可还觉得不舒服?” 柳清音双手拉过他的手,轻声说道:“好多了,现在觉得没那么疼了。” 叶寒声微笑着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 “声声,我们今晚要去探查吗?那个圆空有问题。”柳清音严肃说道。 “阿音看出什么了?” “圆空不是真的和尚,圆通很有可能是被胁迫的。” “何以见得?” “圆空头上有伤,看样子像是剃头不小心刮的,而且他的头一看就是刚剃的,还有没剃好的地方,另外就是他的步伐,一点也不像个出家人。 你看看圆通的气质,很明显是出家很多年的那种,再看圆空,眼神中充满杀气,戾气太盛,就算是武僧,也不应该有这么重的杀气! 圆通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特别像被胁迫,被逼无奈,所以这个圆空肯定有问题,咱们还没见到其他和尚,不知道是不是都有问题,那些失踪的香客定然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叶寒声摸了摸柳清音的头,“不错,阿音进步非常大!” 柳清音两眼放光,“那等天黑了我们就去探查!” “今天我们不动,今天就把自己当成普通香客,什么都不做。”叶寒声说道。 “为什么?” “一是为了降低他们的戒备心,二是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我只是担心那些失踪的人有危险。” “欲速则不达,我们先耐心等等。” “可是……!”柳清音刚想说什么,叶寒声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叶寒声侧头看向门口。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 “施主,麻烦施主开一下门,小僧有事要说。”圆通轻声说道。 叶寒声与柳清音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柳清音立刻盖好被子依靠在床头,叶寒声走到门口开门。 “圆通大师!”他缓缓施礼。 “打扰了,施主,小僧忘记登录各位施主的姓名了,还请施主告知,以便于我寺整理香客的信息。” 叶寒声的目光对上了圆通的目光,唇角微勾,徐徐问道:“圆通大师,都需要知道哪些信息?” 第84章 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三位施主的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做什么营生的,来我寺有何诉求?”圆通问道。 叶寒声目光凌厉,盯着他问道:“贵寺何时有了这种规矩,在下记得先前只登录个名字就可以了。” “阿弥陀佛,施主有所不知,先前我寺来过一些盗匪之徒,假借上香的名义借宿在寺中行不法之事,所以我寺才定了规矩,凡来访香客都要登录详细的信息。”圆通徐徐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在下说,圆通大师来记。” “阿弥陀佛,有劳施主。” “在下金承轩,夫人名唤谭音音,家仆名唤金城,我们是上京人,在上京做珠宝生意,今日来贵寺,主要是想…求子!” 圆通看着他,微微一怔,随即说道:“阿弥陀佛,有劳金施主,小僧登录好了,请施主耐心等候,寺庙修缮完毕,会即刻安排施主上香,小僧告辞。” “大师慢走。” “要了我们的详细信息?”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点头。 “声声,你来”,柳清音神秘的朝他摆了摆手,叶寒声坐到她床边附耳过去。 柳清音狡黠一笑,眉眼一挑,在他耳边说道:“明天我们可以这样……” 叶寒声微笑点头:“此主意甚好!” 明月高悬,繁星漫天,吃过晚饭之后,柳清音靠在叶寒声的肩膀上,二人坐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星星。 “天太凉了,夫人,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就寝了。”叶寒声轻声说道。 二人进了小屋,关好了门。 大树后,圆空与圆通探出头来,圆通说道:“师兄,不用监视他们了,这两日让他们上了香,没什么事,就让他们走,他们看上去不是执念深种的人,不符合条件。” 圆空瞥了他一眼,眼含厉色,狠狠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我,怎么?那帮老秃驴的命不想要了?!” 圆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僧不敢,小僧不敢,望施主饶命!还望施主不要为难我的师傅,师兄弟们!” “哼!”圆空狠狠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次日清晨,香客留宿的居所传来一阵吵闹声! “夫君这是何意?什么叫妾身有没有孩子都行?!” “为夫别无他意,夫人不要曲解!” 柳清音坐在床上盘着腿儿,叶寒声给她剥着瓜子,她给叶寒声递着蜜饯,屋内一片浓情蜜意,但是从屋外听上去,两人是在争吵! “妾身曲解?妾身怎敢曲解,夫君不就是嫌弃妾没孩子,金府没有嫡子,这才想娶个二房吗,这次妾身就是想要个孩子,所以才来此求子,夫君竟然还想着劝说我,简直薄情寡义!” “啪!”的一声,柳清音与叶寒声击了个掌,但是屋外仿佛听到了扇耳光的声音! “你竟然打我!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妾身活不下去了!!!” 圆通在离客房不远的地方,听到了这一切,只见柳清音掩面而泣,夺门而出,叶寒声与紧随其后,阿澄听到动静也跟着跑了出来。 “你给我站住!”叶寒声喊道。 阿澄边跑边喊:“少爷,少夫人!” 圆通上前拦住阿澄,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阿澄皱眉说道:“大师有所不知,少爷与少夫人成亲三年,仍无子嗣,少爷想纳妾,少夫人不同意,近来总为此争吵!” “他们二人没寻过医?”圆通问道。 “寻过,少爷与少夫人寻遍名医,少夫人身体抱恙,难有子嗣,得知消息,少夫人像变了个人一样,每天想的都是孩子,这才来此求子。” 圆通点了点头,一脸吃到瓜的样子。 “阿弥陀佛,还请施主稍安勿躁,寺庙不日便可修缮好。” 阿澄一脸无奈,“唉,但愿此次能完成夫人夙愿。” “阿弥陀佛,定能达成施主所愿!” “我去看看少爷和少夫人,俩人一大早就开始吵,连饭都没吃。”阿澄摇了摇头走了。 圆通瞥了一眼阿澄的背影,之后向客房走去,他悄悄打开柳清音与叶寒声的房门,进门看到屋里一片狼藉,显然吵的很激烈,他没赶上砸锅摔碗的精彩时刻。 突然他一拍脑门,只顾着吃瓜,忘了大事了!他赶紧关好门,连忙向他们三个人的方向追去! 他们根据商量好的计划,按照峰兰寺的地形图兵分三路,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戏”,边走边探查。 柳清音哭哭啼啼,左看看右瞧瞧,边走边骂她“薄情寡义”的夫君,时不时踢着脚下的石子。 叶寒声在另外一个方向,边走边着急的喊道:“夫人,你在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该打你,原谅我好不好?别闹脾气了!” “少爷,少夫人,你们跑哪去了?早饭都要凉了!”阿澄佯装习以为常,心不在焉的喊了两声,然后慢悠悠的偷懒闲逛。 三人表面沉浸在“戏”里,实则观察细致,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角落。 圆通气喘吁吁的在后边追着,却看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他只能加快速度,沿着一个方向使劲的追。 柳清音抽抽搭搭的向前走着,越走越偏僻,在不远处有一间荒废的小庭院,她朝着庭院走去,想一探究竟。 她想要伸手推门的时候,圆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 “施主怎会至此?”圆空眼中有一丝杀意! “谭施主!谭施主!此地是我寺禁地,施主不能进去!”圆通跑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实在抱歉,妾身不知,妾身马上离开!”柳清音转头就走,圆空上前伸手拦住! “施主还未回答贫僧的问题!” “妾身……”,柳清音话还未说完,便听到了叶寒声的声音。 “夫人,夫人让为夫好找,对不起,我错了,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不该动手!原谅我,好不好!”叶寒声上前抱住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随后他躬身行礼道:“大师勿怪,内子与在下早间发生争吵,负气而走,搅扰各位了,非常抱歉,还望大师原谅!” “少爷,少夫人,可算找到你们了!” 第85章 到底怀的谁的孩子? 阿澄气喘吁吁,仿佛找人找了很久的样子。 “师兄,两位施主的确产生了争执,谭施主也是无意至此,还望师兄莫怪!”圆通解释道。 “阿弥陀佛,此处乃我寺禁地,乃我等师傅的故居,非我寺人不得入内,望施主知晓!”圆空瞥了一眼圆通严厉说道。 “我等知晓了,还望大师勿怪!”叶寒声轻声说道。 “夫人,我们回去!” “夫君还娶二房吗?”柳清音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圆空一脸嫌恶之色,圆通倒是立刻来了兴趣,往前凑了凑,瞪大眼睛,竖起耳朵,想要听“正主”说。 叶寒声安抚说道:“此事从长计议!” “好一个从长计议,夫君还是对那个女人不死心!哼!”柳清音捂着脸跑开了。 “夫人,夫人,我没有,你听我说!”叶寒声连忙追了上去,走前还不忘给圆空打招呼:“大师,在下先行一步!” “少爷,少夫人……”,阿澄叹了口气,无力的看着跑走的两个人。 圆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一个同情的眼神,然后立刻追着“正主”跑去,想要吃到第一手瓜! 阿澄向圆空行了个礼,随后慢吞吞的追着“少爷”和“少夫人”的方向去了。 圆空皱着眉看着他们,冷哼一声,闪身而去! 客房内。 “夫人,你就别生气了!” “金承轩!你这个杀千刀的,先是和苏小姐纠缠不清,后又想娶那吴小姐为妾,你知不知道那个吴小姐,她不仅跟刘公子暧昧不清,还跟刘公子的父亲刘老爷春风一度!” 扒门缝的圆通瞪大眼睛听的异常认真! “啊?为夫不知此事,夫人如何得知?”叶寒声佯装惊讶问道。 “我在医馆碰到了吴小姐,她有身孕了,急需给孩子找个爹,这才对你格外殷勤!”柳清音哭哭啼啼的说道,“妾身都是为夫君好,夫君还格外不领情,呜呜呜!” “这吴小姐怀的是谁的孩子?”圆通心里直犯嘀咕,直想推门进去问,他觉得接下来金承轩必定得问,所以耳朵又贴近了几分! “啊?竟有此事?”叶寒声关切的问道,“夫人为何会去医馆?” 圆通眉眼一挑,内心os:“牛批!还是你会!活该我是个和尚,关心女人只会影响我了解八卦的速度!” 柳清音差点没笑出声来,她原本准备等叶寒声问吴小姐怀孕一事时,怼回去,没料到他竟然如此上道儿。 叶寒声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唇角勾起,朝她眨了眨眼睛。 戏台子还没拆,要继续往下演:“夫君前几日不在,妾身睡不好,所以去医馆抓了几副安神的汤药。在候诊之时,听到了那些关于吴小姐的风花雪月,简直比说话本子里的还要精彩!” 门外的圆通耳朵竖了起来,贴着门缝,仔细听着,此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大师在此作甚?!” 圆通被吓的“嗷!”的一嗓子,直接撞进了叶寒声与柳清音的客房…… 阿澄进门,唇角勾起,佯装想拉他但是又没拉住的样子。 “大师小心!”阿澄喊道。 叶寒声连忙上前挡在柳清音身前,护住她,生怕圆通撞到她。 圆通当然毫无意外的摔了一个狗吃屎,磕在了叶寒声的脚边。 此时鸦雀无声,场面一度十分尴尬,柳清音佯装躲在叶寒声身后,拉着他的衣袖惊慌失措,眼睛里噙着泪花看着地上的圆通。 “大师……这是何故?”叶寒声开口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场面。 圆通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脑门青紫一片。 他抚了抚额头上的砂土粒,拍了拍身上的土,双手合十,轻声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僧担心吴小……,不是,贫僧担心金夫人闹出什么事端,特来看看,谁料没站稳,摔了进来。 惊扰到各位施主了,十分抱歉,阿弥陀佛!” 圆通脸不红心不跳,行了个礼表示歉意,一顿操作非常丝滑,一看就是经历过很多这样的场面,应对起来得心应手,毫无尴尬之色。 “多谢大师关怀,在下与夫人不会生出事端,望大师勿念。” 话已至此,圆通只能离开,他叹了口气,为听不到吴小姐风花雪月的事儿,而感到惋惜。 暗处。 “风啊,我觉得你一定能跟圆通做朋友。”追影看着圆通的背影悄声说道。 捕风神情严肃,半天没有回应,追影看向他,发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叶寒声的客房,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追影见状,神情立刻严肃起来,来到捕风身边,随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仔细探查,“怎么了捕风?可是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 “追影!”捕风严肃道。 “嗯!我在!” “你说……吴小姐到底怀的谁的孩子?” 听罢,追影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要不是在执行任务,我真想一刀砍了你!”追影咬牙说道。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吗?”捕风眼睛闪闪发光,凑近他,坚持不懈的问道,“吴小姐的日子那么精彩!” 追影都气笑了,“柳姑娘编了个故事而已,你这个傻子还当真了?” “我们之前的任务里有个吴小姐,柳姑娘还跟她说过话,肯定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你说那个吴小姐到底……!” “好了!”追影伸出手拒绝,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他:“真的,孩子是我的!吴小姐怀了我的孩子!” 追影肯定的点了点头,“满意了吗?!” 捕风歪着脑袋,皱着眉,瞪着大眼睛惊讶说道:“啊?!公子知道此事吗?!” 追影扶额,轻笑一声,随即拍了拍他的头,轻声说道:“风啊,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你说!事关吴小姐吗?”捕风认真说道。 “一会儿跟公子禀报情况的时候,不要犯这个蠢病好吗?” 月黑风高,柳清音与叶寒声屋内漆黑一片。 追影拱手说道:“不出公子所料,今日我等跟着那圆空,柳姑娘探查的那一处院子,果然暗藏玄机。” 第86章 属下有个问题想问! 追影继续说道:“你们走后,圆空便在院落四周巡视,他巡视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进了院中的禅房内。 刚才我等还发现,圆通拿着食盒,前往院子里送饭。” “这偌大的峰兰寺,没有其他和尚了吗?这两天只看到了圆通和圆空。”柳清音悄声问道。 “属下并未发现。”追影说道。 “其他和尚怕是被软禁了。”叶寒声语调清冷。 “圆空不在的时候,属下探查了他的住所,发现了啥一些东西。”捕风说道。 “什么东西?”柳清音问道。 “圆空房间内的隐蔽处,有一个上了锁的柜子,锁头很是精巧,看手艺像是西越的货,属下撬开锁头,发现一个匣子,匣子里是一些用来易容的材料和工具。” “西越?!”柳清音皱眉。 “鸩羽盟。”叶寒声冷声说道,“继续盯着!” “是!”二人拱手回答道。 “柳姑娘,属下有个问题想问!”捕风认真说道。 “什么问题?”柳清音正色说道。 “那个吴”,捕风还没说完,便被追影捂上了嘴,“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等先行告退!” “柳姑娘……唔~~!”追影再次捂上捕风的嘴,拖着他闪身离开! 柳清音一脸问号,“他们没事?” 叶寒声笑道:“追影行事稳重,不会有事的。” 追影又瘦又高,细长条,皮肤很白,丹凤眼,八字胡,擅长追踪和盯梢。 捕风相较于追影来说,又矮又壮,皮肤黝黑,粗眉大眼,络腮胡,头上裹上毛巾,就是个种庄稼地的糙汉,但他心细如发,擅长寻找蛛丝马迹。另外,撬锁也是他的强项。 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柳清音想起了老夫子和大番薯,这对组合的身形跟他们太像了。捕风与追影样貌十分普通,属于随处可见的大众脸,相处了一年多了,他俩稍作装扮,混迹在人群里,她还是找不着人。 “阿澄还没回来吗?”柳清音问道。 圆通禅房内。 “没想到大师棋艺如此高超,小人都想拜大师为师了!”阿澄崇拜的说道。 “阿弥陀佛,施主承让了!”圆通笑眯眯的说道。 “小人看这两天都是圆通大师一人值夜,寺内其他师傅不值夜吗?”新开一局,阿澄边下棋边说道。 “啊,住持师傅与各位师叔均在闭关,师兄弟趁着修缮寺院,都去下山云游历练了,只留下了小僧和师兄看护寺院。” “那大师确实辛苦,小人特别理解,在府中小人也是经常值夜,总是在夜间听到少爷与少夫人争吵,唉~!” “他们在吵些什么?”圆通好奇的大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跟捕风如出一辙。 阿澄走了一步棋说道:“来回是那些陈词滥调,什么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为了哪家小姐又怎么样了。” “阿弥陀佛,凡俗之事果然复杂至极,金夫人似是对子嗣执念很深。” “可不是嘛,成亲后一直无子,所以少爷才动了纳妾的念头。” “原来如此!阿弥陀佛,那夫人来我寺许愿就对了,我寺定能达成她心之所愿。” “那是自然,峰兰寺乃香火旺盛之地。不过依小人看,圆通大师温文尔雅,圆空大师身上戾气却很重,他…不太像出家人呀。”阿澄冷不丁的转换了话题。 圆通一怔,随即眼神略显躲闪的说道:“呃…,贫僧自幼习经文,师…师兄自幼习武,难…难免与贫僧有些不同。” “哦~原来是这样啊。大师,这局……你输了!”阿澄手执一颗黑子,定定的落在了棋盘上。 …………………… 阿澄摸着黑,仔仔细细跟叶寒声和柳清音说了说关于圆通的事情,“说到圆空,圆通似是有些害怕,还有些慌张,可以断定,圆空有问题。” 柳清音点头说道:“圆通可能是受胁迫的,也可能是跟他们一伙儿的,咱们还需谨慎行事。” 次日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 捕风与追影忽然来禀报,经过这两天的蹲守,他们发现了圆空鬼祟的行迹,他提着食盒奔着那座荒废的院落走去,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金施主,今日可以去上香了,大雄宝殿的开放的时间有限,还望两位施主尽快前往!”门外圆通敲着门说道,“施主起身了吗?可听见了?”他耳朵贴在门上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门忽的打开,叶寒声穿着睡袍,还了一礼,微笑说道:“多谢大师,在下与夫人尽快梳洗,收拾完毕立刻前往宝殿。” 圆通边回应,眼睛边往房间里看去,“阿弥陀佛,还望施主尽快。”房间里,柳清音躺在榻上盖着被子,呼呼的睡着,屋内十分安静,没有任何异常。 停顿片刻,叶寒声倚着门看着他的眼睛,唇角微勾说道:“大师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圆通这才收回眼神,说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不必了,贫僧告辞。” 关上门,屏住呼吸的捕风与追影这才从房梁上跳下来,柳清音缓缓起身,几人对视一眼,阿澄端着餐食也进了门。 几人商议一番之后,柳清音与叶寒声前往了大雄宝殿,捕风与追影前往废弃的院落进一步探查。,阿澄则以打翻餐食被罚的名义,在寺院内割杂草,为他们查探外围的情况。 梳洗完毕,柳清音与叶寒声出了房门,不远处圆通已经在等候了,三人行礼寒暄几句,他们二人便随着圆通去了大雄宝殿。 路上,看着圆通的背影,柳清音挽着叶寒声说道:“夫君,吴小姐怀孕之事,切莫随便说与他人,夫君且渐渐疏远她即可。” 叶寒声宠溺的说道:“夫人说的是!听夫人的。” 柳清音眼睛一转,瞥了一眼圆通,故意放低声音,凑近叶寒声耳边说道:“夫君,你知道,吴小姐怀的谁的孩子吗?” 圆通一路始终默默向前走着,半分头都没有回过 第87章 为什么会这样 “阿弥陀佛,金施主,大雄宝殿到了,请二位噤声,心怀悲悯与赤诚,上香时不要说话,用心灵与佛祖沟通,佛祖定能听到二位的心声。”圆通缓缓说道。 在迈进宝殿之前,柳清音说道:“圆通大师!” 圆通回头,神情淡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施主还有何疑问?” 柳清音顿了顿,定定的看着圆通的眼睛,微笑问道:“大师,您说妾身能心想事成吗?” 圆通微笑说道:“阿弥陀佛,无需担忧,施主定能心想事成。”心想事成这几个字,他咬的很重! “有大师这句话,妾身就放心了。”柳清音捋了捋鬓边的发丝,微微低着头,红着眼眶说道:毕竟,妾身太想为夫君开枝散叶了!” 圆通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淡淡说道:“二位请进。” 大雄宝殿的屋顶刚刚修缮好,金色的屋顶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宝殿的飞檐高耸,仿佛欲展翅飞翔的仙鹤。 步入殿内,大殿的墙壁上绘满了精美的壁画,描绘着佛教的故事和教义。 朱褐色的柱子上雕刻着蟠龙和祥云,栩栩如生。 巨大的佛像端坐于正中,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金身闪耀,目光慈祥而睿智,表情庄重而安详,佛像周围,瓜果供奉,香烛袅袅,烟雾缭绕。 原本是宁静祥和的氛围,可柳清音总觉得有隐隐的不安。 二人不做声,持香虔诚跪拜,圆通站在一旁闭着眼睛撵着手里的念珠,低声诵经。 叶寒声与柳清音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宝殿中的每一个角落,几番跪拜之后,圆通轻声说道:“谭施主可以去内室在上一次香,内殿中供奉的是“送子观音”,求子最为灵验。” 圆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柳清音看向叶寒声,叶寒声微微点了点头:“我们既是来求子,自然要虔诚。” 他当着圆通的面往功德箱里放了一张面额很大的银票,圆通行礼表示感谢。 之后叶寒声便要随着柳清音前往内殿,此时圆通却拦住了他。 “内殿只供求子的女施主入内上香。” “走水了!走水了!”圆空满头大汗跑到殿内说道:“师弟,快跟我去救火!师傅的故居院落走水了!” 柳清音心头一震,捕风、追影还有阿澄在那边探查,叶寒声亦是眉头一皱。 圆通顿时慌了神,“金施主,庙内的师兄弟都下山云游了,现下无人,施主可否与贫僧一起救火?” 他焦急的询问道,叶寒声看向柳清音。 “谭施主可留在此处,去内室上完香再次等候即可,无需前往火场。”圆通补充道。 柳清音点了点头,示意叶寒声放心,三人走后,柳清音一人留在了宝殿内。 她仔仔细细的检查着宝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异常,紧接着去了内殿。 走进内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观音坐落在殿中央,悲悯的注视着进来的柳清音,她面容慈祥,笑容却异常诡异,不似寻常菩萨那般包容与宁静。 柳清音被菩萨的眼睛吸引了目光,菩萨的眼睛闪亮,非常耀眼,她走到任何一个位置,都能感觉到菩萨在注视着她。 淡淡的檀香充斥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同样也麻痹着柳清音的每一根神经,她仔仔细细的盯着菩萨的眼睛,一阵亮光袭来,有什么东西向她射过来,她反射性的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音音,音音,你没事儿?头还是很疼吗?” “敏姐,敏姐怎么会在这里?”柳清音心想着,放下了遮着眼睛的手臂,吴敏关切的的面庞映入眼帘。 柳清音发现自己在自己的车里,车子缓缓行驶着,“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回来了??!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寒声呢?叶寒声呢?” 吴敏摸了摸她的头,仔细看了看她,说道:“你出车祸了,刚出院,医生说你有短暂性的失忆,需要静养,过一段时间去复查,我刚去拿东西了,回来发现你睡着了。” “回家好好休息,过两个星期去复查,没什么问题了,看看新剧本。” 柳清音意识到她回来了,她闭着眼睛敲着头说道:“敏姐,我们现在去哪?” “回你父母家呀,家里人都等着迎接你呢!他们要来出院,我没让他们来。” “我父母家??敏姐,你不是知道”柳清音还没说完,就听吴敏说,“到了到了,赶紧下车!慢点。” “我敏姐”,吴敏忙着给柳清音拿行李,柳清音无奈的摇了摇头,拖着疲惫的身躯下了车。 “姐,你可算出院了!”迎面跑来了她的弟弟柳金龙,“不对,这张脸是” “小海?!!” “什么小海?我小龙呀姐!”柳金龙仔细端详着他,说道:“姐姐,你不会被撞傻了?我是小龙,柳金龙!你乖巧可爱,英俊潇洒的亲弟弟!” 说完柳金龙搂着柳清音往家里走去,柳清音脑袋里一团乱,“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好吃懒做,成天只知道打游戏的弟弟什么时候变这么懂事了?!” “音音,你受苦了!”开门迎上来的是柳清音的妈妈,她边哭边理着柳清音凌乱的头发。 “娘?”柳清音看着这张酷似张玉梅的脸,叫了一声。 “哈哈,爸,你看姐,姐出不了戏了,管我妈叫娘!”柳金龙打趣的说道。 “你姐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快来,爸爸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柳木林”端着菜,笑呵呵的从厨房出来。 “爹??!”柳清音看着这一群现代装扮的亲人,脑子乱成了一团。 “哎!!”柳木林干脆的应了一声。 “我的好姐姐,又娘又爹的,再拍几个月古装就该叫“父皇““母后”了。 321 cut! 好了,姐姐,出戏了,正常一点好吗,请叫爸爸妈妈!”柳金龙扶着她坐在了餐桌前的座位上。 吴敏坐在了她旁边,“呀,这么多好菜,今天我沾了音音的光,有口福了!” 柳清音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一切,“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第88章 是...这样吗? “音音,快吃啊,看什么呢?”“张玉梅”帮她加了好多她爱吃的菜。 众人落座,还空着一个座位。 “还有别人?”柳清音问道。 吴敏眉眼一挑,轻笑着朝着厨房仰了仰头,只见一个人端着一道菜出来了。 “最后一道菜,叶氏水晶脆皮烤鸡!” 叶寒声褐色微分碎发,白色衬衫外套着一件蓝色的针织毛衣,灰白色的牛仔阔腿裤,一双可爱狗狗头的棉拖鞋,围着围裙,端着一盘烤鸡放到了饭桌上。 “叶氏水晶脆皮烤鸡!叶寒声?”看到叶寒声那一刻,她混沌得脑袋得到了片刻清晰。 “是啊,这还是你取得名字呢?”叶寒声摸了摸柳清音得头,整理了一下她额前得碎发。 叶寒声微笑着看着他,逆着光,阳光在在他得轮廓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这熟悉得动作,熟悉得身影,熟悉的眼神。 “好了好了,赶紧吃,小叶忙活这么久了,音音在车上一睡醒,第一个就问叶寒声呢?叶寒声呢?”吴敏打趣说道。 “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我就没说小叶的事儿。” “你出了车祸,小叶正好那天执勤救了你一命,再晚点送到医院,你就一命呜呼了,后续都是小叶帮你处理车祸的事情。 警察事情又多又忙,可人家一有时间就来医院照顾你,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小叶。 小叶呀,你也要继续好好照顾音音,不能答应在一起了,就不拿音音当宝贝了!” “放心,敏姐,我会好好照顾音音的。”叶寒声握着柳清音的手说道。 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温暖到让人觉得安心。 这顿饭吃的非常开心,午饭过后,响起了敲门声,吴敏麻利地去开门,边走边说:“来了,来了。” “音音,这是你的新助理。” “音姐,你好,我是刘心月!”女孩儿白白净净,脸圆圆的,微笑着朝着柳清音伸手。 柳清音看着她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圆圆的脸庞,她伸出手握住眼前的手,嘴里喃喃叫道:“小月!” 女孩儿眼前一亮,笑着说道:“嗯!音姐,以后叫我小月就行。” “以后呀,小月帮你对接通告,你有什么其他事情也可以安排小月帮你办。”吴敏笑着说道。 “李婶儿,李婶儿呢?”脑海中浮现的脸,柳清音试探性的问道。 “李姐年纪大了,她也该退休好好歇歇了,我知道你离不开李姐,相信我,小刘肯定比李姐更贴心。”吴敏说道。 “音姐,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做好!”小月坚定的说道。 “嗯!相信!”柳清音微笑着。 一阵铃声传来,叶寒声的手机响了。 “嗯,好!马上下来!”他转过头对柳清音说,“音音,队里有事儿,我得回去了,晚点再来看你!” 送走了一众人,柳清音被安排回了房间休息,透过窗户,看到了楼下的叶寒声,他与两个警员在说着什么,神情严肃。 警车内一个年轻人,按了一声喇叭,催促喊道:“哥,风哥,影哥快上车了,咱们赶紧走!” “小澄子,你能耐了是,敢催我们了,别以为你是叶队亲弟,我就不敢揍你了。” “风哥,别看你是警察,你打我也算袭警!” “小澄子,你看那个妹子好像是你家安和?”捕风指着前方说道。 叶澄探出头向指引的方向看去,捕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你能耐的!还袭警!” “风哥,风哥,饶命饶命!” “是这样吗?” 柳清音看着楼下朝她挥手的叶寒声喃喃说道 在家这段时间,柳清音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爸妈对她的好,让她时常感觉无比温暖,弟弟活泼懂事,阳光开朗,学习成绩优异,次次拿奖学金,每次都会给她制造一些小惊喜。 男朋友叶寒声虽然忙碌,但是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来陪她,叶寒声的队友也时不时跟着叶寒声来看她。 叶澄与女朋友安和三个月以后就要结婚了,安和还拉着她一起选婚纱,选首饰,两个人有说有笑,十分开心。 她最近在休整,准备复查之后就进组,之前一个非常想合作的导演给她抛来了橄榄枝,一切的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生活。 在一个浪漫的夜晚,叶寒声手持玫瑰与戒指向她求婚了,爱的誓言说了一遍又一遍,柳清音害羞的频频点头,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叶寒声抱着她在花丛里幸福的转着圈圈。 小月给他们安排了私人婚纱摄影,拍婚纱照之前,柳清音发了微博官宣,因男友是公职人员不能透露太多的信息。 柳清音的粉丝们看到姐夫这张惊为天人的脸,纷纷送上祝福,一片和谐,她不仅没有掉粉,还涨了一大批cp粉,“柳叶夫妇”的超话粉丝数每天都在暴涨,圈内大佬还回复说等结婚的时候,他来做证婚人。 宁静和谐又幸福,柳清音沉浸在幸福之中,除了每天晚上做噩梦,梦里有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有恐怖的人彘,还有人在拼命的喊她:阿音! 转眼拍婚纱照的日子到了。 “音姐,一会儿有车来接,姐夫有点忙,他直接去拍摄现场,就不来这了。”小月一边比划耳环一边说道。 “就戴这个代言品牌的,估计会有娱记拍照片,戴这款,也算宣传了。”小月说道。 “好,听你的!” “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一些这个品牌其他款式,看哪个配今天的衣服。”小月急忙去了衣帽间。 “叮咚!”门铃响起,柳清音走到门前接通了门铃电话,画面上一个快递小哥说道: “你好,圆通快递,是刘心月吗?您的快递到了,签收一下。”小哥低着头写着什么。 “好,你看门开了吗?”柳清音按了一下开关。 小哥说道:“开了,开了!” “音姐,我来,我来,小月放下首饰,马上跑出去接快递。” 柳清音觉得小哥的声音莫名的熟悉,便随着小月出去了。 在大院门口,小哥拿着快递箱,“刘心月是,签收一下!” “好!” “好,谢谢您,再见!”小哥抬头接过快递单。 “圆通?”柳清音皱眉,看到快递小哥的脸脱口而出。 小哥刚准备走,又站在了那里! 他回过头看着柳清音问道:“对,圆通快递,您需要寄快递吗?” 柳清音怔了怔说道:“不,不用了!” “好,您有需要的话,可以在app上预约寄送快递,再见!” 看着快递小哥离开的背影,柳清音的头隐隐作痛,她仿佛又听到了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有人在焦急的喊她:“阿音,阿音!” 第89章 越完美,越无趣 柳清音晃了晃自己的头 “音姐,没事儿?脸色这么差,不行咱们今天就先不去拍了,改天再去。” “没事,都约好了,一定要遵守约定。” 摄影棚里,柳清音穿美轮美奂的婚纱,叶寒声穿着帅气的西装,摄影师咔嚓咔嚓不停拍着。 “好!非常棒,柳老师,叶老师,这一组拍完了,咱们休息十分钟就换下一组古风的。” “好的,摄影老师辛苦了,这是音姐请大家喝的奶茶。” 小月早就把桌子上摆满了奶茶。 摄影师团队表示了感谢。 化妆室里。 “干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柳清音眼含笑意,看着叶寒声说道。 叶寒声俯身抱着她,看着镜子说道:“音音今天好美!” “我哪天不美?”柳清音握着他的手说道。 “每一天都很美,自打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你了!” “第一眼?车祸现场吗?”柳清音打趣说道。 叶寒声笑了,“当然不是,我看了你好多电影。今天好像做梦一样,让我们一直这样,一起白头偕老。” 柳清音缓缓转过头,两个人拥吻在一起。 “每次都要吻到我喘不上气来。”柳清音撅着嘴说道,“嘴巴要是肿了,我就揍你。” “听着音音呼吸,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 “阿音,阿音!”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柳清音晃了晃头。 “音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叶寒声关切问道。 柳清音皱着眉,摇头说道:“没事,没事。” “换装了,姐夫,音姐也要换装了。”小月在门外喊道。 古风化妆间里,镜子是被盖着的,小月说想给柳清音一个惊喜,等化完妆之后,再揭开盖着镜子的红布。 “下一套是古风,大灰狼与小白兔的感觉,音姐太适合这套了。”小月上下打量着柳清音。 “姐夫那么高,妥妥大灰狼,太般配了!” “化妆老师,麻烦给音姐再补一点口红。”小月仔细给柳清音整理着衣服。 “好了,音姐,你看还有哪里需要改吗?” “唰!”红布被扯了下来,古风的全身镜立刻亮了起来,里面映射出了柳清音的身影。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住了! 只见镜子里的自己开口说了话:“柳清音,你不记得你是谁了吗?”。 “我” 小月察觉到了异样,“音姐,是不满意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音姐?” “音音,我换好了,可以进来吗?给你看看!”门外叶寒声的声音响起。 小月连忙打开门,让叶寒声进来。 门缓缓打开,叶寒声一袭白衣,宽衣广袖,青丝如瀑,手持折扇,站在门口微笑着看着她。 柳清音扭过头,睁大眼睛看着门口的叶寒声,一瞬间她混沌的脑海里涌入了很多很多的记忆! “叶寒声” “姑娘,口水擦一擦,他们要过来了! 你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哥呀! 你就试试这个口脂的颜色嘛! 你可以拉着我! 阿音,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若不松手呢! 以后呀,我们退休了,就开个饭庄,叫柳叶饭庄好不好? 叶氏水晶脆皮烤鸭,金玉满堂! 偶得佳人,见之不忘,相思入骨,思之如狂。 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知” “啊!”柳清音倒吸一口凉气,满眼泪水,混沌的脑海终于清晰了,此时她周围的世界凝固了! “比本座想象的快呀,这么快就醒了?”空中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 “怎么在这里不开心吗?非要追忆真相,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要走了吗?” “阿音!阿音,快醒醒!” “叶寒声,叶寒声你在哪?”柳清音四处寻找。 “叶寒声不就在门口吗?”空灵的声音继续说道。 “中了我的幻梦花,还能有这么强的意志,小姑娘,你很棒呀!” “你是谁?快放我出去!”柳清音看着天空愤怒的喊道! “小姑娘,我并没有困住你,你要想醒来,随时都可以,就看你自己了,看看眼前的这一切,你真舍得吗?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温暖,亲情、友情、爱情、事业,你都可以拥有,在这里,你就是主宰,可以主宰这里的一切。 你试着想一个你要的东西。”声音空灵蛊惑,飘渺不定。 柳清音一直想要一张与家人的合影,她闭上眼睛想着合影里幸福的画面,手上竟然真的出现了那张合影。 “你看,你还可以要更多的东西,只要你想要,就会有,一直留在这里,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损失,你的灵魂会一直在这片极乐净土!留下!” 泪水滴在了合影上,柳清音拿着照片定定的看着,突然,她笑了! 她低着头,轻轻说道:“这里真的很美好,温暖、轻松又愉快,不用任何付出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躺赚,好诱人啊!” “你可以永远留在这里,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留在这里?老娘我是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怎么会跟这群ai一样的npc玩!! 人生并不完美,有连绵不断的战争、饥荒、疾病可那又怎样呢?有人为了结束战争,毅然决然的用自己的生命去呐喊; 有人团结起来为饥饿的孩子们一次又一次的带去食物,教他们摆脱饥饿困苦的生存之法;有人手挽手奋力向前,以医护之名与死神谈判,战胜了疾病,夺回了病人们的生命。 去经历,去感受,苦难和泥沼让我们的生命如同一把越磨越利的刻刀,深深的在这个世界上刻下了我们来过的痕迹!这才是生而为人的意义! 我的人生也不完美,有苦难,有缺陷,我可能终其一生都会在泥潭里挣扎,可是那又怎样!越完美,越无趣! 就像我的作者一样,此时此刻她也想为我写下牛掰闪闪的台词,可是她也只能写成这样了,那又怎样呢? 这并不能阻断她对写完这个故事的热情,也不能阻碍我成为她的大女主!!!” “哈哈哈哈,精彩!所以呢,你怎么选?”空灵的声音飘来…… 第90章 幻梦花无解! “阿音,阿音,你快醒醒,你快醒醒,阿音,我在等你,你快醒醒,我再也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了!” 叶寒声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沙哑,一遍又一遍的唤她的名字,逐渐红了眼眶 “音音,你要走吗?”叶寒声又变回了现代的装扮,他从凝固当中走道柳清音面前,不舍得神情挂在他得脸上。 “干嘛?美人计呀?”柳清音笑着说道。 “音音,别走好吗?在这里跟我在一起不好吗?” 柳清音轻轻抱住他,“对不起呀,还有一个你在等我呢,我再不回去,他就要哭了,我还没见过他哭呢,得好好看看。” 她松开叶寒声,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跟我想象得一样,真好看,现代装的叶寒声也这么好看!” “再见啦!”柳清音朝着他挥挥手,他也微笑着挥手告别 一阵闪亮刺眼得光芒,柳清音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唉,搞什么?每次都这么头疼,还能不能行了。”她挣扎着身体,喃喃说着。 “阿音!你醒了!”叶寒声惊喜的声音传来。 柳清音缓缓睁开眼睛,仿佛做了一场大梦,眼前的叶寒声发丝有些凌乱,眼眶通红,眼泪含在眼眶里,有一种凌乱破碎的美。 “真好看!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她摸了摸叶寒声的脸颊。 叶寒声紧紧的抱住她,“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柳清音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说道:“你在等我,我怎么会不回来。” “你看你,嗓子都哑了,嘴巴又干又裂。”柳清音心疼的轻抚着他的唇。 她轻轻扭了一下头,就看到捕风蹲在地上,双手托着满脸络腮胡的大脸,睁着大眼睛,满脸星星,看着他们姨母笑,满脸磕cp的神情。 “咳咳咳!”柳清音吓得轻咳了几声,随后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公子,属下来说!”捕风跃跃欲试。 叶寒声点头。 “圆空与圆通的目标就是姑娘你!” “我?”柳清音疑惑说道。 “是的,我们在废弃的院落里发现了一处秘密道,属下撬开门一看,嚯!您猜怎么着?”捕风绘声绘色。 柳清音好像在听评书一样。 “好好说!”叶寒声说道。 捕风瞥了一眼叶寒声,挠了挠头笑了笑,说道:“属下撬开门一看,发现里面一群秃一群和尚,老的小的都有,哎呀妈呀,屋里那个味儿呀”捕风一脸嫌弃。 “这群和尚被圆空关起来了,已经关了很久了,每三天给他们送一次吃的,他们那一群人,吃喝拉撒都在那个密室里。” “圆通呢?圆通怎么回事?” “圆通是这寺里的和尚,被圆空要挟的,不听话,就杀了他的师兄弟们,圆空放了一把火,把圆通和公子都吸引过来,留下你一个人,他好折回去下手。 被公子识破了,将圆空抓了起来,圆通跪地求饶,我们灭了火,将那群和尚救了出来,公子回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你昏倒了,怎么都叫不醒。 公子把脉也没检查出任何异常,就一直守着你,今天第四天了,拷问了圆空,圆空也说不知道,说他不是主谋,只是负责看管那群和尚。” 柳清音思索片刻,“找到那群失踪的人了吗?” “没找到呢,追影他们一直在找,寺院都翻遍了。”捕风挠了挠头。 “我们再去趟内殿!”柳清音说道。 大雄宝殿内殿前。 柳清音谨慎说道:“不要看菩萨的眼睛。” “她的眼睛早就被公子封住了,先前来找姑娘的时候,公子就察觉这菩萨的眼睛有问题,香炉里的香亦是加了迷幻的药物,也被公子处理了。” “不愧是你!”柳清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个内殿属下检查过,并无异常。”捕风说道。 “再仔细看一看,我觉得这个内殿不简单。”柳清音说道。 捕风仔细探查着殿内的每一处角落,叶寒声与柳清音站在门口,环视着整个内殿,此时午后太阳的光照在了菩萨的脸庞上。 菩萨的脸庞闪闪发亮,光影像小镜子反射的光一样,映射在了对面的墙上,叶寒声大步向前侧身查看墙面,被光打到的那一块墙面上有细微的凹陷。 叶寒声尝试着推这个墙面,并没有效果。 “每一块墙砖,属下都推过了。”捕风说道。 柳清音凑近查看,“等一下!”此时随着阳光的变化,光斑下移,她看到了一个又细又薄的金属片,闪了那么一丝光亮。 这丝光亮叶寒声也捕捉到了,两人将手同时伸向那个薄如发丝的金属片。 二人相视一笑,捕风凑先去仔仔细细的看着。 金属片被一点一点的扯了出来,叶寒声用手掌一推墙砖,菩萨缓缓落了下去,一扇门出现在他眼前。 捕风上前推门,门是锁着的,他拿出了一个细长的金属条咔嚓几下,打开了门! 暗室内湿漉漉的,光线昏暗,香炉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捕风上前处理了香炉里的迷魂香。 柳清音与叶寒声缓步进入暗室,走过暗室长廊,大厅放满了整整齐齐的小木床,几乎每个木床上都躺着一个人,每个人身上盖着白布,场面诡异又阴森,他们都闭着眼睛,表情时不时的产生着变化。 这里仿佛一个大型的太平间。 柳清音倒吸一口凉气,靠近叶寒声,扯了扯他的衣袖,叶寒声挡在他身前,拉住她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哎呀妈呀,这些人都在这呢,他们死了没?”捕风挨个探着他们的鼻息。 “公子,他们都喘着气呢,看样子没死,跟柳姑娘前两天差不多。” “幻梦花?”柳清音喃喃说道。 “阿音,你说什么?”叶寒声问道。 “我说,他们中了幻梦花,我中的也是。” “这个没有解药,全靠自己的意志才能醒来,如果沉溺梦中,就醒不来了。” “公子,公子,这个人快没气了!”捕风喊道。 二人上前查看,躺着的人脸色异常艳丽,面颊红润,嘴巴鲜红,毛发像黑曜石一样,叶寒声扒开他的眼睛,他的瞳孔异常浑浊 第91章 大慈大悲 “兄弟,快起来呀,不要相信那些,那些都是幻想!快醒醒!!快醒醒!”柳清音喊道。 叶寒声看着她。 “我在梦里的时候,可以听到你说话,就是脑袋很混沌,听不清,完全沉溺其中了,可能外边的身体躯壳就会死。” “公子,他没气了!”捕风叹了口气说道。 柳清音看着眼前躺着的这个人,脸色由鲜艳迅速变的苍白暗淡,皮肤一点一点溃烂,宛如一朵衰败的花。 “得尽快叫人把他们弄出去,找他们的亲人朋友叫他们醒来!”柳清音皱眉说道。 叶寒声召集了影阁来的所有人,将这些人一一搬出来,阿澄叫了一队兵士赶来帮忙。 峰兰寺方丈带着一众得救的和尚前来道谢,圆通站在方丈身边,不断说着感谢之语。 叶寒声将圆通拉到跟前,“这些天多谢圆通大师照顾。” “贫僧早知施主定非池中物,再次感谢施主救我峰兰寺,阿弥陀佛。” “不必客气,现在,只有一件事要解决了!”站在他身后的柳清音说道。 叶寒声勾唇,目光凌厉! 柳清音拿出匕首抵在圆通脖子上。 “施主,施主这是为何?”方丈以及众和尚都被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方丈稍安勿躁!”柳清音冷声说道,一众和尚面面相觑。 “施主,施主,贫僧犯了何错,还望施主告知,先前对施主不敬,望施主看在佛祖的份上原谅贫僧!”圆通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告饶! 叶寒声盯着他,冷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圆通在哪?” 众僧站在原地,一脸疑惑。 “施施主莫要说笑,贫僧就是圆通啊。” “是吗?”叶寒声摇着手中的折扇,“我该叫你圆通呢,还是该叫你千面修罗呢?!” 顿了片刻,“圆通”唇角微勾,跪在地上的他腾空飞起,柳清音奋力用匕首一划,一张易容的脸皮掉落! “啪”的一声,千面修罗撑破了身上所有的行头,一袭黑衣飞身出门外,一众人随着柳清音与叶寒声来到门外,修罗站在石柱上,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他一袭黑衣,红色鬼面花纹异常艳丽,每张鬼面都栩栩如生,仿佛能瞬间从他的衣服上钻出来。 修罗面如冠玉,银色的发丝,褐色瞳孔,眉眼修长,皮肤异常白皙,无血色的白皙,鼻梁高挺,眼窝深遂,两片薄唇弧度恰到好处,只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真正的面容。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总算能有人玩捉迷藏能赢我了。”修罗拍着手哈哈笑道,宛如岁的孩子。 “我去,这厮很适合spy呀。”柳清音心想。 “圆通在哪?”叶寒声冷声问道。 “我把他藏起来了,你继续找呀?是要抓我还是要找他?抓我的话,他就要死了哦!” “再说明一点,只有你们能找到他,别人都是废物!哈哈哈!”修罗拍着手,笑着说道。 “啧啧啧”,瞧着远处那一排排种了幻梦花的人,修罗忍不住摇头,“鸩羽盟给他们造了那么美的梦,你们非要打破。 不过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连我都没有办法,这是鸩羽盟药堂的手笔,这幻梦花呀,无解!哈哈哈!” “站住!”叶寒声飞身,玉扇指向修罗处 叶寒声与千面修罗缠斗在一起,修罗的身法丝滑又诡异,短时间内,无法将其拿下。 “提醒你一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再不去找他,他就要死了哦!”千面修罗眉眼一挑,如同孩子一般笑着说道。 “别看了,你的救兵在搬那些花呢,不及时搬,那些花一样会死!你还打不打呀?” “大师,你可会功夫?传说中高僧不都很厉害吗?”柳清音拽着方丈的衣袖问道。 “阿弥陀佛,惭愧,贫僧若是会功夫就不会被抓起来了。”方丈颤声说道,“女施主还请松手,贫僧衣服布料不佳,容易扯破。” 柳清音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松了手。 “声声,还是别打了,先去找圆通,救人要紧!”柳清音劝说道。 “是啊,施主,救救贫僧的徒弟!”方丈老泪纵横,一众和尚纷纷议论着。 “嘻嘻,你们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圆通的?回答完这个问题,给你一个线索哦!”修罗在刹那间变换了一张女人的脸,声音也变细了。 “真是个变态!鸩羽盟都是变态吗?!”柳清音碎碎念道。 “圆通大师对市井的事情,好奇心特别强,我之前给他讲了一个故事,没有结局,此番随你到大雄宝殿的时候,我打算说出故事的结局,可是你却丝毫没有好奇之心,由此可断定,你并非圆通大师!”柳清音盯着修罗说道。 修罗眼珠一转,“原来如此,下次再扮他人,就不能只扮皮相了,哈哈哈哈!” “快说,圆通在哪?”柳清音怒目喊道。 “红尘纷扰皆如梦,静坐莲台心慈悲!哈哈哈哈哈!”修罗披风一挥,伴随着诡异的声音,飞身而去。 空中飘来了一个孩童的声音,“你们还可以去找他,看看他能不能做出幻梦花的解药来!哈哈哈哈哈!” 柳清音皱眉,叶寒声思索片刻说道:“走!” “你想到圆通在哪了?”柳清音问道。 “内殿!” 一众和尚随着二人来到内殿。 “圆通在哪?”方丈急切问道。 “在观音像里。”叶寒声说道。 “要把观音像砸碎吗?”有和尚问道。 “这可是罪过啊,不能这么做,亵渎佛祖,罪过啊!”一众和尚唏嘘不已。 和尚们纷纷跪下磕头,请求不要砸碎观音像。 “圆通会死的!他为了救你们忍辱负重,这么多天,独自一人面对危险,你们都不考虑他的安危吗?!”柳清音愤怒说道,“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 “可我等不能做出辱没神佛之举呀!内殿供奉观音多年,此像有上百年的历史,怎可毁在贫僧手里!”方丈掩面痛哭! “你的意思是,你徒弟不救了?平日一口一个出家人慈悲为怀,关键时候罔顾他人性命,呸!虚伪! 你们也配出家做和尚?简直辱没了佛家!”柳清音怒目而视,扯住方丈的衣袖愤愤说道。 “嘶啦”一声,方丈的袈裟被扯破了! “施主莫要动怒,他是贫僧的徒弟,贫僧当然想救他,可是……” 叶寒声盯着方丈问道:“人命重要还是一尊观音像重要?” 第92章 千面修罗 叶寒声看着方丈目光凌厉,似是看穿了他那参不透佛家的灵魂! “这……这……!” 方丈双手合十,皱着眉,左右为难,支支吾吾。 “好!正如方丈所虑,观音像重要,不能亵渎神佛! 方丈可知,菩萨悲悯众生,大慈大悲,救人于苦难,敢问方丈,若今日菩萨显灵,她会为了自己的一个莫须有的躯壳,弃圆通性命于不顾吗?!” 老方丈怔了片刻,整理了衣冠,带着弟子郑重的向观音像拜了三拜。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今日为救我弟子性命,打破像身,来日弟子定当云游四海,积德行善,为菩萨重塑金身!阿弥陀佛!” 一众和尚跪地,连连参拜! “施主,请!”方丈闭上了眼睛。 叶寒声与柳清音合力打破了观音像,救出了圆通。 圆通奄奄一息,脸色惨白,叶寒声当下立刻为其医治,稳住心脉之后,又开了几服药交待给了照顾圆通的和尚。 “方丈,此番祸事由峰兰寺起,应由峰兰寺终,这些人,请方丈妥善安置,有家人朋友的,我已通知了他们的家人朋友,不日便会来此处,看看能否唤醒他们。 我们也会在这里待几天,直到这件事情有结果。” “阿弥陀佛,贫僧定会安排妥当,日日带领弟子为这些施主诵经祈福,还请施主放心,这些天有劳施主了!” 将这些安顿好之后,清点了人数,核对了身份,一共有二十多人,其中有一些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骁龙营的张录、赵良,伏虎营的孙炳、赵连虎均在名单内。 “千面修罗走之前,说看看‘他’能不能研制出解药!‘他’指的是谁?”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沉思片刻回答道:“他指的是流云,千面修罗是流云的孪生兄弟!” “啊?!!”柳清音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缓了缓,她轻声说道:“怪不得,我总觉得他说话的神态举止似曾相识。” “那他怎么会加入鸩羽盟?” “千面修罗名唤流殇,他与流云本是西越附属小国,云梦国人氏,云梦的人自幼修习易容炼药之术。 传言流云与流殇虽为双生,可性格截然不同,流云生性纯良,流殇天生银发,视人命如草芥,肆意用药虐杀无辜,流云想尽办法劝阻,却毫无效果。 流殇易容和炼药的天赋极高,为了炼制新药,他亦是丧心病狂,抓了很多无辜之人试药,试药不成,他便剥了这些人的面皮,用来做易容的材料,因为这些残暴的行径,流氏一族将他从族谱中除名,逐出家门,流云在雨中跪了三天三夜,仍然没有改变流氏一族的决定。 可是厄运并没有因此而结束。 被逐出家门的流殇变得更加残忍,他终究还是给流氏一族招来祸端,流氏惨遭灭族,在那场祸事里,流云为了护住流殇与阿烟,断了双腿,自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流云大哥性格那么开朗,很难看出来他经历过这样的事,后来呢?” 叶寒声继续讲道:“后来流殇与流云产生争执,分道扬镳。 我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困顿之时,遇到了采药的流云和阿烟,流云倾尽全力医治我,自此我与他相结为友,任务结束,我的伤好了之后,在我的邀请下,他们加入了影阁。 之后影阁为流云搜寻关于流殇的消息,得知流殇加入了西越鸩羽盟,成了如今的‘千面修罗’。” “原来如此,那这次遇到流殇的事情,流云大哥知道了吗?” 叶寒声轻轻点头,“已经派人告诉他了,还有幻梦花的事。” 寺院客房。 “老录,阿良,你俩不够意思啊,你俩结伴来了,把我和大嘴留营里了,你们知道我替你们打扫了多久的营舍吗,你俩该起来替我我班儿了!” 一个士兵在给他俩擦洗,这个人是他们在骁龙营的好兄弟刘旺。 “吱个声呀,赶紧起来,睡这么久该够了,上过战场,打过大仗的,谁还不是缺胳膊少腿儿的,大老爷们儿,哪就那么小心眼儿! 尤其是你,老录!你的命可是徐老将军救回来的,还没报恩呢,就这么走了,对得起徐老将军吗?!” 孙炳和赵连虎陆续被抬了进来。 “呦,这不孙猴子和老虎吗,你俩也躺下了!上次打擂台,我可把你俩都撂倒了,说好了明年擂台上见,你俩可不能给伏虎的弟兄丢人,赶紧爬起来!” 刘旺继续给孙炳和赵连虎擦洗整理,说罢在他们胸口轻拍了两下。 擦洗完毕,刘旺坐在地上看着毫无生气的他们,眼含热泪。 四个人整整齐齐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孙炳,赵连虎,张录,赵良,你们给我起来!”一个伏虎营的士兵进门喊道! “快起来!躺在这算什么?认输了吗?!低头了吗!!”他一边喊一边捶打着他们的身体。 刘旺红着眼眶连忙拉住他,“赵勇,不要冲动!” “旺哥,再不冲动他们就要死了,他们快死了! 作为东陵赤羽营的兵,我们的归宿战场上!!而不是什么该死的花!你们听见了吗?! 快起来!!!” “呜呜呜,旺哥,他们快死了!旺哥”赵勇抱着刘旺放声痛哭起来 一众赤羽营的士兵陆陆续续进到房间,站的整整齐齐,在不断呼喊躺着的四个人。 柳清音与叶寒声站在不远处看着,柳清音想进去帮忙,被叶寒声拉住了,“他们自己可以!” 此时众士兵闪开了一条路,阿澄进了房间 第93章 竹哨声振聋发聩! “叶将军!”众将士整齐抱拳行礼! 阿澄挥了挥手,看着躺在床上的四个人。 “将军,救救他们。”赵勇边哭边抱着阿澄的腿! 阿澄看着他大声说道:“伏虎营赵勇!起立!” 赵勇一怔,随即抹掉眼泪,立即起身:“是!” 阿澄气势如虹,“众将士听令!” “是!”众人齐声喊道。 “东陵边境百姓,受西越边军辱没欺凌,西越欲犯我东陵。” “现!整编军队开始点名!尔等与我赴边境!征战沙场!” “是!是!是!”众将士振臂高呼! “赵勇!” “到!” “刘旺!” “到!” …… “孙炳!”阿澄高声喊道,“孙炳!” 众将士齐声高喊:“孙炳!” “孙炳!可愿奔赴沙场?!!” “孙炳!”阿澄再次大声喊道。 大伙儿齐齐看着床上无声的几个人 只见躺着的孙炳艰难举起了手,声音微弱:“到!” “孙炳归营!孙炳归营!”众将士齐呼! “赵良!赵良!”阿澄喊道! “骑兵赵良!!边境百姓水深火热,赵良可愿参战!” 阿澄高呼:“赵良!” “赵……赵良到!”赵良缓缓举起手! “赵良归营!赵良归营!”众将士齐声高喊。 “赵连虎!”阿澄喊道! “赵连虎!”众人齐声喊道。 “步兵赵连虎可在?!” “赵连虎!”阿澄高声喊道! “到……到!”赵连虎颤颤巍巍举起了手! “赵连虎归营!”大伙齐声喊道。 ………… “将军,将军,张录快不行了!”刘旺扶着张录颤抖说道。 “张录!张录!”阿澄与众人喊了多次,张录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的面容越来越艳丽。 众人围在他身边,就连刚醒来的孙炳三人也不断呼唤他。 “老录!老录!你要挺住啊!”刘旺泪流满面,众人一片焦急! 此时,一道清脆而坚毅的竹哨声划破长空,众人齐刷刷的朝着门口看去。 “徐老将军!” 徐将军身披铠甲,目光如炬,花白的头发和胡须也掩盖不住他矍铄的精神,只听老将军声如洪钟:“张录!前锋护卫张录!” 竹哨声再次响起,振聋发聩! “张录!若再不归营,军法处置!”老将军眉眼满是坚毅! 只见张录呼吸越来越急,忽的喘了一大口气,面容的艳丽之色逐渐褪去,他缓缓睁开眼,用尽全力举起手,颤抖说道:“张录…到!” 众将士一片欢呼:“张录归营!张录归营!” 徐老将军的面色依然严肃,众人再阿澄的示意下,整齐划一,床上的四人也尽可能打起精神,尽量坐的直挺。 “徐将军,您怎么也来了?”张录面色苍白,声音颤抖! “你的命,是我从战场上救回来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徐将军眼神凌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 “属下……属下是个废人……呜呜呜!”张录泪流满面。 “我且问你,若现在真要营救百姓,奔赴战场,你去得还是去不得?”徐将军皱着眉,盯着张录高声问道。 “去得还是去不得?” 张录缓缓抬起头,看着徐老将军坚定的神情,他擦了擦眼泪,定定的说道:“去得!保卫东陵,守护百姓,是我赤羽军应尽之职!” “你还知道你是赤羽军?!还有你们三个,你们还知道自己是谁吗?”徐老将军指着床上的四人,高声呵斥道。 “我赤羽军身披银甲,手持长枪,保家卫国,守护黎民百姓! 我等将士,身负朝廷重托,当以死报国,血染疆场,纵有千难万险,也绝不退缩! 我等为东陵百姓而生,应为东陵百姓而死!尔等因为一己之私,便自寻短见,怎配做我赤羽军!” “徐老将军息怒,我等知错了!请将军责罚!”床上的四人为之汗颜。 徐老将军闭着眼长舒了一口气,片刻之后说道:“回营养病,养好之后,每人领十军棍,尔等要引以为戒,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报效国家!” “是!”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峰兰寺! ………… “太好了,他们终于醒过来了!”柳清音高兴的拉着叶寒声的衣袖。 “嗯!我东陵将士自有风骨!” 陆续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有的人已经去世了,听到消息的流云已经赶了过来,挨个查看病人的情况,仔细把脉诊治,与叶寒声讨论解毒之法,最后决定先喂病人灌下汤药,再以熏蒸之法让病人发汗。 阿澄带着士兵配合影阁的影卫熬药、灌药、熏蒸,一直折腾到半夜,入梦不深的病人醒了过来,一些入梦太深的有了一丝好转,但还是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柳清音经过一个房间门口,看到里面床边上跪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旁边还有个老妇人。 “小朋友,你怎么在地上跪着?”柳清音进门上前想扶起他,可他执拗的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老妇人说道:“姑娘,别管他了,他是阿英的儿子,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阿英的夫君前一阵子意外去世了,阿英便想不开了。” 老妇人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婆婆你别难过了,你是他们什么人?”柳清音轻声问道。 “老身是他们的邻居,他们一家都是可怜人,阿英来了峰兰寺之后,我一直在帮她照顾狗娃。” “嘘~~!”狗娃回过头用力的比划着噤声的姿势,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他小声说道:“不,不说话!娘,在睡觉!” 柳清音拿出帕子轻轻帮他擦了口水,轻声说道:“狗娃呀,得跟娘多说说话,这样娘才会醒,要不然就醒不来了。” “明天,娘,醒!”狗娃指着阿英说道。 “你得跟她多说话,要不然明天她也醒不来!”老妇人跟狗娃解释道。 “说话?”狗娃思索片刻,摇晃着阿英说道:“娘,狗娃饿!狗娃饿,了!吃面!” “狗娃吃面,娘饿吗?狗娃会煮面!” “煮面!”狗娃似是想起了什么,跑进了厨房里,柳清音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笨拙的烧水,和面,面条切的又宽又厚,柳清音几次想帮忙,都被狗娃挡住了…… 第94章 眼中只有彼此 最后狗娃端去了一大碗面,面条都有手指头那么粗,他吹了吹,用筷子夹到阿英嘴边:“娘,吃面!狗娃,煮的面!狗娃会煮了!” 阿英闭着嘴一动不动。 狗娃自己吃了几根,又执拗的夹到阿英嘴边:“娘,你教的,狗娃会了,吃!娘饿了!” “娘吃面!狗娃煮的!狗娃学会了!” 老妇人看到这一幕哭的更加伤心了,她说道:“阿英走之前,教狗娃煮面,狗娃怎么都学不会,阿英对他又打又骂,狗娃还是学不会。 阿英走后,狗娃每天都浇水和泥练习切面条,孩子的手上的皮都磨掉了,阿英啊,你听见了吗?呜呜呜。。” 柳清音坐在老妇人一旁安慰着她。 “阿英姐姐,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快醒醒!”柳清音轻声唤道。 “娘,狗娃听话,狗娃学煮面,会了,煮给娘吃,娘吃!” “抗啷”一声,狗娃手不稳,打翻了碗,面条面汤洒了一地,烫的他小手通红,柳清音与老妇人连忙上前帮忙,狗娃慌忙捂好手里的面条! “娘,地上脏,狗娃不吃,狗娃学会!这个干净,娘吃!娘醒醒!醒醒吃。”狗娃跪在地上手里捧着面条递到阿英嘴边!” “阿英啊,快醒醒,狗娃不能没有你啊!”老妇人边哭边喊。 狗娃看阿英不动,他便攥着面条,头轻轻靠在了阿英胸口,嘴里喃喃道:“娘,狗娃听话,娘放心,狗娃会煮面了,娘好好睡” 阿英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老妇人看到连忙上前扶起她,“阿英,阿英!” “阿英姐!你醒了吗?”柳清音问道。 阿英缓缓睁开眼睛,努力抬着手摸了摸狗娃的头! 狗娃张大嘴巴,口水不住的往下流,高兴的大喊道:“娘!!醒!!” “娘,吃面条!狗娃煮的!”狗娃捧着手里的面条递到阿英嘴边。 阿英接过面条,擦了擦狗娃的口水,看着面条哭了起来! ”娘,娘怎么了?不开心吗?” 狗娃慌忙说道:“狗娃逗娘开心!” “狗娃学傻子,他们都笑,狗娃给娘学傻子,娘不哭,娘也笑!” 柳清音看着做着各种怪异表情的狗娃,红了眼眶,真的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几天过去了,陆续有病人醒来,可是他们的问题依然存在着,有实际问题,有心理问题,柳清音意识到,需要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疏导心理的压力,才能真正治愈他们。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流云把病人召集在一片空场上,挨个给他们诊脉,流云诊治完毕之后,确认这些人的身体已无大碍。可他们都蔫蔫的,眼睛里多是麻木。 “声声,他们还有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在二人的商议之下,叶寒声拟了一份折子,写明了案件的经过和结果,并提出了如下的建议,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概就是,需要成立一个残疾人救助站,若有商家聘用残疾人,可酌情减免税收; 开设专门的儿童托管中心,失能儿童、残疾儿童,都可以去上,费用不能太高,朝廷补贴一部分,孩子家里出一小部分,减轻困难家庭的负担; 最后每个街区的街长,要负责好本街住户的心理健康工作,对心理状态比较差的住户要多关注,多鼓励,定期走访,尽可能防止意外发生。 折子快马加鞭送往了上京皇城,圆空被影阁的影卫带回了影狱,审讯完成之后得知,他是鸩羽盟药堂的人,幻梦花确是鸩羽盟的手笔。 又过了两三天,好转的百姓们,由兵士们护送,纷纷下了山,去世的病人,有亲人的联络了亲人,没有亲人的,峰兰寺选了一块福地,超度诵经,妥善安葬了。 离开峰兰寺的前一天。 “阿弥陀佛,多谢两位施主的救命之恩。”圆通特别感恩的前来道谢。 “看大师这气色好多了。”柳清音笑眯眯的说道。 “贫僧已经无碍了,二位救贫僧于水火,叶公子又妙手回春,二位宛如贫僧的再生父母!” 叶寒声回礼说道:“大师过誉了。” “敢问二位几时下山?” “明日!”柳清音回答道。 圆通迟疑片刻,靠近柳清音悄咪咪的问道:“柳姑娘,贫僧有个疑问不知当不当问?” “大师请说!” “姑娘前几天说的那个吴小姐……她到底怀的谁的孩子?” 她还未开口说话,捕风也闪现在她身边,一脸求知欲。 清音哭笑不得,随即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吴小姐呀,跟刘公子暧昧不清,又跟刘老爷子春风一度,我在医馆碰上她时,大夫说她怀孕了,她呀怀的是刘老夫人大堂哥家,嫡长孙表侄子家亲外甥的孩子!” 捕风与圆通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仔仔细细听着柳清音说话。 “你们说这个孩子该叫刘老爷什么?” 圆通还在掰手指头算,捕风眼睛一亮,巴掌一拍,瞬间回道:“老太爷!” 柳清音一脸惊讶,“风哥,你反应也太快了点! 捕风满脸八卦,“很简单啊!姑娘你看,亲外甥叫表侄子舅舅,表侄子叫嫡长孙叔叔,亲外甥就得叫嫡长孙舅姥爷,嫡长孙爷爷就是他太舅姥爷,这位太舅老爷跟自己堂妹的夫君是一个辈分,所以应称呼刘老爷子为太舅姥爷,父亲的太舅老爷,就是老太爷!” 柳清音默默竖起了大拇指,“逻辑能力满分!” “捕风施主真乃奇才!” “前几天追影还说吴小姐怀的他的孩子。”捕风八卦的跟圆通说道。 “哦?还有另一个说法?”圆通凑近捕风。 “是啊,还有一件事……” 他俩边走边说,宛如市井老妇人,流露出彼此嚼舌根般的精明神情,二人渐行渐远,眼中只有彼此…… “捕风施主真是个妙人,竟掌握了如此多隐秘之事!”圆通拍手称绝! “在下着实没想到峰兰寺竟有这么多神奇的故事。” 果然如追影所说,捕风与圆通一见如故,非常投缘 繁星满天,月色如水。 流云一个人在离客房不远的空场上,抬头看着月亮。 “公子,天气寒凉,该回去了。”阿烟拿着披风向流云走来,她清丽的气质,出尘的容姿,沁润着皎洁的月光,宛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第95章 不到黄泉,不相见! 流云看着她,唇角微勾,他指着天上的那颗最亮的星星,欢快的说道:阿烟,你看那颗星星,好不好看?” “嗯。”阿烟轻声应着。 “那颗星星,好像阿烟的眼睛。” 阿烟笑着,轻轻的给他披上披风,“公子惯会打趣我。” 流云看着她轻声说道:“我说真的。” 他眸色转而暗淡下来,抬着头望着星空,“流殇走那天,也是这样的夜色。” “公子,我们早点回去。” 阿烟准备推他回去,流云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阿烟,再让你选一次,你还会选我吗?”流云看着阿烟的眼神单纯真挚,像一个期待糖果的孩子。 流云看着阿烟陷入的往日的回忆里。 那天也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流云坐在轮椅上,默默的躲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他静静地注视着院子里,相对而立的流殇和阿烟。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们二人的身上,阿烟出尘绝艳,流殇银白色的头发在月光的衬托下,亦是仙人之姿,他们仿佛一对超凡脱俗的神仙眷侣。 流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腿,拿出银针狠狠刺了几下,他依然没有任何感觉,他摇着头苦笑了,心中默默念道:“恐怕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他抬起头,眼看着流殇紧紧抱住阿烟,阿烟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这个画面,心里又酸又胀。 流殇激动的声音传来,“是不是因为他残了,所以你才会站在他那边?!” “如果那天残的是我,你是不是就会跟我在一起?!” 阿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语不发。 流殇情绪不稳,手掌一发力,捏碎了他准备送给阿烟的玉镯,鲜血滴滴答答的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阿烟走上前,拿出帕子,轻轻的给他包扎,“二公子,阿烟只是个奴婢,不值得二公子如此。” “你不是奴婢,你是夏怡公主,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夏怡公主!” 阿烟给他包扎好,抬头轻声说道:“二公子,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扶夏国已经没了,我再也不是什么公主了,若无公子与二公子搭救,连如今的阿烟都没有。” “阿烟现在只想做好阿烟,别无他想。” 流云想靠近一点,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他拖着笨重的轮椅往前蹭,丝毫不顾及被轮椅磨破皮的手指。 流殇一把将阿烟揽入怀中,他努力克制着情绪,红着眼眶说道:“你…不明白我对你的情意吗?” 说罢,他俯下身想吻下去,角落里的流云,摆弄着轮椅,一不小心发出了“吱呀!”的声音,他一慌,整个人带轮椅一起跌了下去。 阿烟猛的睁开流觞,转身跑向那个黑暗的角落,“公子,公子你没事?” 她扶起轮椅,俯下身艰难的将流云扶到轮椅上。 “公子,你怎么在这?没受伤?”阿烟检查着流云的全身,看到了破皮严重的手指。 她拉起流云的手,轻轻吹了吹,“走,公子,我们回去上药,你是医师,手至关重要,往后一定要小心。” 流云看着阿烟什么都没说,只是轻声应下。 “阿殇,阿殇,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流云喊道。 流殇回过头,眼眶通红,“不要你管!你永远都是那副好人样,父亲母亲爱你远胜于我,族里的长辈个个都对你赞叹有加,对我嗤之以鼻! 我到底哪里比你差了,我的天赋远胜于你,我们俩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比我得到的多?为什么父亲母亲从来没对我笑过? 我想尽一切办法,引得他们的注意,我想告诉他们,我比你要优秀的多,我想让他们对我笑,像抱你一样抱我!我有错吗?!那些杀手不是我招来的,你们相信吗?! 我之前试药的那些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人人得而诛之的恶人!你们相信吗?” 流殇看着阿烟,悲伤的说道:“父亲没了,母亲也没了,如今我想要的一切都没了”,他的目光又转到流云身上,“从今往后,你我不到黄泉,不相见!” 流殇飞身而去,任凭流云如何喊,他的头始终没回过 “公子,别胡思乱想了”,阿烟轻轻拨开他的手,轻声说道:“早点回去休息。” 阿烟推着流云消失在夜色中,一如曾经…… 月光洒的满院子都是,柳清音从树后面探出脑袋,洞悉着院中的一切动静。 “他们走了!我在这偷看是不是不太好?”她悄声说道。 叶寒声背靠在树上,抬头看着树叶间隙中,那些细碎的月光,微风拂来,树叶飘摇,月影斑驳,星光灿烂。 “今晚的月色好美。”叶寒声轻声说道。 柳清音靠在他肩膀上,同样看着天空,“如果有一个郎君对一个姑娘说‘今晚的月色好美。’你知道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叶寒声歪过头,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她,轻声说道:“代表什么?” 柳清音像一只欢脱的小白兔,跳到他面前,环住他的腰,俏皮的说道:“代表这是在对姑娘说,‘我想你了’!” 叶寒声的笑容更深了,他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她的头轻靠在他的胸膛。 只听叶寒声情意绵绵的说道:“与卿相濡沫,共赏天涯月。” “你可以说的直接一点,比如……” “比如什么?”叶寒声低头看着她。 “比如……我爱你……!”柳清音踮起脚尖,环住叶寒声的脖子,轻吻了上去。 叶寒声揽着她的纤细的腰,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她的头,重重的加深了这个吻…… 暗处捕风与圆通蹲在远处一棵粗壮的树上。 “圆通大师,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嘘!流云施主,主仆刚走,现在是柳施主与叶施主。”圆通拿着一个自制的“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哦?大师可否借于在下看看?”捕风瞬间来了满满的兴趣。 “过来,施主与贫僧一起看。” 两个人一人一只眼睛对着望远镜,看的异常认真 第96章 发烧 回上京之后,又过了几日。 “你说什么?解决峰兰寺案,咱们商议的那些条款,陛下一条都没同意?!”柳清音惊呼道,“这次你没带我进宫,带我去多好,我还能跟你一起争取一下!” “唉”,柳清音叹了口气。 “咳咳,没事,我们在想别的办法。”叶寒声面色苍白,气息似是有些不平稳。 柳清音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她紧张的说道,“你从宫里回来就变得很奇怪,莫名其妙让我休假,两三天不见我,到底怎么回事?” “咳咳”,叶寒声轻咳,微笑说道:“没事,只是担心病气会传染给你,流云去熬药了,一会儿我喝完药就会好的。” 柳清音深知,在古代发个烧有可能会要命,她皱着眉,轻轻抱住他,说道:“我好心疼你,别写了,去休息一会儿。” 叶寒声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抚,“嗯,听你的。” 吃完药的叶寒声在内室沉沉的睡着,柳清音趴在软榻边的小桌子上,静静守着他,时不时要替换一下毛巾。 不知过了多久,叶寒声梦中呓语,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娘亲,娘亲你别走,带我走好不好……” “声声”,柳清音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抚道。 “我的武功又精进了,爹爹……” “陛下,不要杀她,不要!”他大喊一声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慌乱的思绪中,他看到柳清音拿着毛巾,站在榻边,叶寒声一把将她抱住,紧紧抱着! “声声,你做噩梦了?”柳清音轻抚着他的头发,轻声细语的安慰着他,“没事,只是梦而已,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嗯!”叶寒声应道。 柳清音轻轻将他的手移开,弯下身,笑眯眯的看着他,像哄小孩子一样,用额头顶了顶他的额头,感受了一下温度。 “嗯!很好,不烧了!”她轻轻给叶寒声擦了擦脸,“还是这么好看,病弱的美人更好看!”说着便轻轻勾了勾他的下巴。 “我给你熬了粥,做了一碟小菜,想着你睡了这么久肯定会饿。”柳清音端过粥,“刚才已经晾了一会儿了,现在喝刚刚好。” 柳清音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微笑着递到他嘴边,“尝尝,看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叶寒声慌乱的心情,终是被他的小太阳平复了…… “阿音厨艺进步了很多,跟我做的差不多了。”叶寒声微笑说道。 “哈哈,你的女朋友冰雪聪明,学什么都能学的有有模有样!”柳清音挑眉说道。 在温馨又温暖的氛围里吃完了粥,叶寒声的体力和精力都恢复了不少,就这样安静祥和的过了几天,在柳清音和流云的照顾下,身体逐渐康复了。 “声声,你这次病的还挺严重的,以前生病可没躺过这么久,以后要多注意身体了。” 叶寒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贴近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用担心,我的身体非常好,不会不行的。” 柳清音挑眉,点着他的胸口,悄声说道:“好不好,得试试才知道。” “待到洞房花烛夜,阿音可尽情一试。” “万一你不行,那我岂不是亏了?!”柳清音挣开他的怀抱,打趣说道。 叶寒声听罢,眉眼一挑,一把抓住她,将她抱到了桌案上…… 她大口的喘着气,看着脖颈和锁骨处,密密麻麻的草莓印,和略显红肿的嘴唇,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说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行,否则倒霉的就是自己。 宫里传来了圣旨,秋猎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影阁主要是负责安保工作,不参与狩猎。 每年主要参与的人都是世家子弟,皇亲贵族,今年也赐了赤羽军一个名额,为了选拔参赛人员,赤羽军内还举办了一场选拔赛。 阿澄自然是力压群雄,拿到了狩猎名额,其实他并不喜欢争名夺利,只是此次比赛,一是太子身体有所好转,二是赤羽军击退了骚扰东陵边境的西越军,陛下龙颜大悦,说谁要拔得秋猎头筹,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阿澄传信给公主,此次秋猎必将拼尽全力,拔得头筹,向陛下请求赐婚! 安和满心欢喜与期待,从不参加秋猎的她,主动向李启说要陪父皇参加秋猎。 东宫,花厅内。 “太子殿下,陛下询问您去不去参加秋猎?”一个小太监恭敬问道。 太子斜靠在榻上,墨尘在一旁诊脉。 “阿尘可想去皇家猎场看一看?”太子微笑问道。 墨尘没想到太子会问他,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全凭殿下做主。” “终日在东宫,想必阿尘也烦了。”太子抬头对小太监说道,“本宫届时自会出席,回。” 小太监瞟了一眼墨尘与太子,恭敬应声告退。 “阿尘也累了,小福子去膳房把芙蓉糕拿来,送于阿尘。”太子看着墨尘满脸温和的笑意。 午后花厅院落前。 “你看,殿下对墨尘那么好。”一个洒扫的小太监对另一个小太监悄声说道。 “怎么说?” “去年盂兰灯会,太子殿下提前那么久就开始准备了,专门学习南疆玲珑灯的制法,为了不让墨神医发现,殿下都是等他寝室熄了灯,才悄悄制作,都是殿下一个一个亲手做的。” “哦?”另一个小太监瞪着大眼睛认真听着。 “你来的晚不知道,盂兰灯会当晚,趁着墨神医外出,殿下亲自安排人布置花厅院落,到处都挂满了玲珑灯,特别好看,就等着给墨神医一个惊喜。” “殿下真是个有心的人。” “墨神医的衣服用料,都是棉城特供的贡品,那个料子,一年也出不了多少,分给东宫的也没多少,殿下之前自己都舍不得用,墨神医一来没多久,都给他做衣服用了。”小太监绘声绘色的讲着。 “现在宫里都传开了” “传什么?” “说呀”小太监声音更低了,“说殿下有断袖之癖!” “放肆!”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两个小太监一激灵,瞬间跪倒在地,“福公公饶命。” “议论殿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两个小太监磕头如捣蒜。 “滚去净房刷恭桶!不要让我在此处看到尔等!”福公公厉声说道。 “是是!多谢公公!”两个小太监麻利的站起来,连滚带爬的走了。 太子缓缓从屋内走到花厅廊下,看着慌乱跑走的小太监,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哎呦,我的殿下,今儿个有风,您不能在廊下,在招了风。”福公公连忙上前搀扶着太子。 太子笑道:“小福子,你说本宫是不是真的如同他们所说一般?” 第97章 一直添酒奏乐,让这宴席不散! “殿下莫听那些莫须有的,厚待他国神医,是我东陵之礼仪。殿下向来宅心仁厚,奴才是知道的。” 太子苦笑说道:“礼仪?本宫恐怕不全是出自礼仪,堂堂一国太子,竟” “殿下莫要如此想。”福公公耐心劝导着,扶着太子向屋内走去 墨尘双手背后,站在花丛处,看着太子的背影,想起去年盂兰灯会,他与柳清音分别之后,匆忙赶回来…… “太子殿下状况如何?有什么症状?”墨尘眉头紧蹙,掀开帘子,探头问着驾车的小太监。 “奴才也不知,奴才是福总管差遣来报信的,说是殿下身体突然不适,让墨公子赶紧回去。” 墨尘皱眉吩咐道:“快一点!” 小太监奋力挥鞭抽马,又快了几分。 墨尘眉头紧锁,他明明出门之前刚为太子诊过脉,当时太子状态很好,脉象平稳,为什么会突发不适? 墨尘皱着眉,匆忙进东宫大门,他迫切的想知道太子的状况。 他一进门,一盏接一盏的玲珑灯亮起。 墨尘环视四周,放慢了脚步,他一路走,玲珑灯一路亮起。 走进花厅庭院,满院子的玲珑灯,伴随着萤火虫的萤光,庭院放眼望去美不胜收,星星点点,好像天上星星洒落在地面上。 墨尘一脸惊喜的看着满院子的南疆玲珑灯。 顺着灯笼看去,太子一袭白衣,笑意盈盈的站在廊下看着他…… 在灯光的映射下,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他没有了平日的华贵,他穿着素雅,一根玉簪随意的挽着头发,像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弟,笑的很好看,很温暖。 太子微笑着向他走来。 墨尘上前拉过他的手腕把脉,脉象平稳没有异常,他这才放下心来。 墨尘看着他说道:“太子殿下今后莫要诓草民,草民一路奔波,生怕太子殿下的身体撑不住。” 他低头看着墨尘轻声说道:“好,我想给阿尘一个惊喜,阿尘可还喜欢这家乡的玲珑灯?” 墨尘看着满院子的玲珑灯,挑眉说道:“殿下莫不是把草民当做女儿家了?” 太子听罢,不知所措,慌忙说道:“没……没有,我……绝无此意……” 看着太子慌乱的模样,墨尘只觉得好可爱,他轻笑一声,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多谢殿下,殿下费心了,草民甚是喜欢!” 他摘下一盏红色的玲珑灯,朝着太子晃了晃,“这盏求殿下赏赐给草民。” 太子云开雾散。 “当然,这些都是送给阿尘的!” 太子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是他平生遇见过的最温暖,最没有攻击性的人,他的坦诚与纯净,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公子,此事不妙,恐会耽误正事。”旁边的随从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墨尘微微侧头说道:“我自有主张!” 花厅内。 墨尘端着汤药缓缓进门。 “小福子,快接过汤药!”太子连忙吩咐道,边说边起身迎上来,“阿尘怎得自己端药过来,吩咐下人来就行了。” 福公公接过汤药低头站在一旁。 “殿下,草民有话对殿下说。”墨尘拱手行礼说道。 “不是说了吗,阿尘不必行礼。有何事?尽管开口。”太子微笑说道。 墨尘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福公公,太子立刻意会,随即说道:“小福子,去膳房看看给阿尘的芙蓉糕做好了没。” 福公公将药放在一旁,应声告退,花厅内只剩下了墨尘与太子。 太子坐在主位上,端起药,看着墨尘笑着说道:“阿尘快坐,有何事?” 墨尘站在厅中,并不打算坐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是墨尘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看着他的眼睛,太子只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心跳在一点一点的加快 “殿下!”墨尘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阿尘何故如此?”太子放下药碗连忙走上前想要搀扶。 墨尘伸手表示拒绝,“还请太子殿下坐下,草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太子只得乖乖回到座位上坐下,“我坐好了,阿尘说。” 墨尘再行一礼,“殿下,草民想请殿下做媒,请求陛下赐婚。” 太子心里一揪,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缓缓端起药碗,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阿尘看上我东陵哪家姑娘了?” 墨尘恭敬回道:“草民想求娶影阁柳清音,柳姑娘!” 太子握着药碗的手,紧了一下,“阿尘,若你看上其他姑娘,我自然会为你做主,可是柳姑娘不可。” “为何不可?”墨尘定定的问道,“难道,柳姑娘是殿下心仪之人?” “不是,不是”,太子连忙说道,“我的心仪之人……不是柳姑娘。”他眼神略显闪躲。 “那是为何?”墨尘追问道。 “柳姑娘与阿声两情相悦,所以我不能棒打鸳鸯,也希望阿尘不要为了柳姑娘劳神难过。”太子轻声说道。 “两情相悦?”墨尘戏谑道,“草民还不知,影阁之人还有情?!” “柳姑娘亦是影阁之人。”太子说道,“影阁并非外界传言那般。” 墨尘皱着眉,默不作声。 “阿尘不必对柳姑娘如此执着,东陵大家闺秀很多,若是阿尘阿尘想娶妻,我自会为你安排。”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只要,只要阿尘不离开,快起来。” 墨尘的心突然疼了一下,东陵最尊贵的太子,一人之下,为了他竟然如此卑微,他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墨尘缓缓起身,喃喃说道:“殿下,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草民还是会离开的。” “我可以一直添酒奏乐,让这宴席不散!”说着,他端起药碗,走到花盆前,看着墨尘的眼睛,将药汤缓缓倒在了花盆里。 “殿下!”墨尘皱眉,欲言又止…… 第98章 阿尘可明白? “除非我死了,否则这个宴席,我不会让他散的!” 太子看着墨尘的眼睛说道:“阿尘可明白?” 福公公屏退了所有在花厅前值守洒扫的下人,他远远的站在殿门外,端着芙蓉糕,连大气都不敢喘。 “殿下怎可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墨尘上前,看着他,轻轻接过药碗,挑眉说道:“殿下可知,这药我熬了多久。” 太子眨着眼睛,一时语塞,无所适从,“我”。 “唉算了”,墨尘长叹一口气说道:“草民重新熬,下次殿下可不能再倒了,白白浪费了草民的心血。”墨尘拿着药碗向门外走去。 “阿尘!”太子唤道。 墨尘回眸笑着说道:“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殿下出手如此大方,草民怎会轻易离开,日后草民还想仗着殿下的势,耀武扬威呢,殿下须得好起来才行!” “那娶亲之事?”太子追上前问道。 “暂且不必了,柳姑娘心悦他人,草民心痛不已,无意再思虑娶亲之事,多谢殿下美意。”墨尘语调轻快,一点也没有心痛的意思。 “殿下可以让草民去熬药了吗?”墨尘晃晃药碗说道。 太子肉眼可见的云开雾散,笑着说道:“好,阿尘莫要伤了身体。” “只要殿下不再倒这汤药,草民必能长命百岁!”墨尘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转身而去。 太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都压不下来。 此时福公公走上前,轻声说道:“殿下,这芙蓉糕?” “快去给阿尘送过去!”太子开心的说道。 “小福子,你手怎么在抖啊?” 福公公心想:“你在外边端着盘子冻一个小时,你也抖!” 接下来的日子里,太子心情颇好,政务处理起来也是极为顺畅,在朝堂上更是深的朝臣称赞。 太子每日按时服药,有时间就与墨尘一起散步,谈论诗词歌赋,下棋写字,作画烹茶。 天气好的时候,在桂树下,墨尘舞剑,太子抚琴,福公公在一旁不住的感叹,墨尘要是个姑娘该有多好,琴瑟和鸣,好不般配! 真可惜啊,他不是姑娘! “殿下,草民有个问题想问。” “但说无妨。” “若牺牲一条人命,才能救得殿下的命,殿下可愿?” “不愿!各有天命,我怎可拿别人性命来换我的命!无需听陛下说此类治病的方法。” “哦?殿下不考虑一下吗?” “不考虑,你也不许考虑!” “好!” 宁王府。 一个小太监跪地禀报了太子府中的情况。 “哈哈哈哈,皇兄啊皇兄,你认为父皇会让一个有断袖之癖的皇子做皇帝吗?就算父皇容忍,天下百姓容忍吗?!病秧子就算了,还有这种癖好,我这个皇兄还真是不洁身自好呢!”宁王笑得面容扭曲。 “恭喜殿下,此事如能获得确凿得证据,那东宫易主之日便不远了。”宁王府管事赵忠谄媚的说道。 “传出去,给我这位尊贵的皇兄添把火!”宁王攥着手里的念珠说道。 赵忠谄媚的应声称是。 “四皇子痴傻,六皇子夭折,八皇子的母亲是个洗衣房的宫女,出身卑贱,九皇子夭折,现在陛下可用的只有太子和三皇子您了,太子又是个病秧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到时候,东陵就是宁王您的了!”一个白衣男子笑着走了出来。 “哈哈哈哈”,宁王笑道:“到时候还需国师,助本王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微臣自会不遗余力,助宁王殿下荣登大宝!”白衣男子躬身说道。 秋猎当日。 秋高气爽,阳光洒在皇家猎场的每一寸土地上。猎场规模宏大,广袤无垠。 树木错落有致,如卫士般矗立在四周。秋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狩猎盛宴奏起激昂的旋律。 皇家的排面和阵仗更是气势恢宏。旗帜飘扬,锣鼓喧天,宫人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为各位皇子准备着狩猎的装备和马匹。参加秋猎的世家子弟和皇子们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声声要是能参加,一定比他们还帅!”柳清音看着马上的选手们,愤愤说道,“影阁为什么不能参加?” “影阁不能在明面上露脸!”阿烟推着流云走到了柳清音身边。 “我们打得都是京兆衙门幌子,阿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京兆府管事,太子伴读,这种场合,怎么可能让咱们露脸。” “影阁是老皇帝得爪牙,只能在暗处!”流云低声说道。 “慎言!”叶寒声瞥了流云一眼说道。 “阿音!”墨尘与太子朝着这边走来。 “墨尘公子,太子殿下!”柳清音热情的挥手打招呼。 叶寒声轻轻拉住她的手,将她向后拽了一下。 “参见太子殿下!”众人行礼。 “快起快起,这又不是在宫里,无需如此多礼。” “叶公子!”墨尘单独给他打了个招呼。 叶寒声微微点了点头。 墨尘看着他拉着柳清音的手,翻了个大白眼。 “你们看,开始击鼓了!”流云开心的像个小孩,指着猎场上说道。 不一会儿众人落座,猎手也上了马,太子看着马上的人们,眼底不禁流露出羡慕之意。 “等殿下身体康复,自然就能跟他们一样扬鞭策马了!”墨尘看出了太子的心绪。 太子看着他苦笑道:“但愿如此。” 宁王看向太子,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眼神,太子报之以微笑。 “殿下无需对谁都如此温柔。”墨尘皱着眉说道。 “阿远是我弟弟。” “他那个样子,有把你当兄长吗?” “阿远自小不得父皇重视,总是想努力表现自己,让父皇认可,我们本来是很亲的,直到我替他挡了剑,中了蛊毒,父皇狠狠罚了他,自此他跟我再也不亲了。”太子苦笑道。 “这些都跟殿下无关,是殿下救的他,无需对他有愧疚之心。” “阿远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一直都希望我们能回到小时候,一起玩闹的时候。” “殿下太善良了,以后如何继承大统?” “我要说,我从未想过继承大统,阿尘相信吗?”太子递给他一块芙蓉糕,“身在皇家,别无他法,如果能选择,我只想过简单的日子,远离皇宫,远离朝堂,寄情于群山,泛舟于水上。” 墨尘听到这里笑了,他看着湛蓝的天空说道:“殿下说的也是草民想过的生活呢。” “哦?”太子微笑着说:“若有朝一日能选,阿尘可愿与我一起?” “咳咳!”福公公在旁边咳嗽了两声,“殿下,殿下,陛下在叫您呢。” 二人太过于沉浸,完全没注意到李启,太子侧头看向李启,发现他正定定的看着他与墨尘 第99章 秋猎 太子与墨尘起身走到李启跟前。 “儿臣参见父皇!” “草民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李启大手一挥,“阿衡与墨神医甚是投缘啊,在聊些什么?连朕叫你都没听见。” “父皇恕罪,也也没聊些什么。”太子乖顺的说道。 “哦?没聊什么?”李启的笑容颇为玩味。 “回陛下,草民在跟太子殿下说一些民间怪病,太子殿下颇为好奇。” “原来如此,是吗?阿衡。” “回父皇,是的,儿臣颇感兴趣,希望儿臣也能像那些人一样,早日好起来,为父皇分忧。” 太子说道自己的病,让李启十分心疼,随即改变的态度,他温和说道:“阿衡别太劳累,如果倦了,就让福安带你去休息。” “多谢父皇。”太子恭顺说道。 “墨神医要好生照顾阿衡。” “草民定不负陛下所托!” “嗯!”李启满意的点了点头,“去。” 号角的呼声震天响,秋猎比赛要开始了,一名太监用高亢的声音宣读着比赛规则: “不得伤害动物幼崽,不得伤害有明显有孕迹象的雌性动物。 不得擅自离开狩猎区,不得使用明火、火器、火药弹等危险的武器。 三个时辰后在此集合,清点猎物数量,数量多的取胜。 另,刚刚放走了一只带着红标的小野兔,活捉野兔者,会有额外奖赏! 宣读完毕!” 锣鼓声响起,李启拿起弓箭,朝着天空射出第一支箭,众人高呼万岁,秋猎比赛正式开始! 宁王自信满满,对秋猎势在必得,他率先进入狩猎区,阿澄及其他世家子弟也纷纷进入了狩猎区,安和坐在座位上与阿澄遥遥相望,相视而笑。 “安和这是看上哪家公子了?跟父皇说说。” 安和满脸羞涩:“父皇又打趣儿臣,儿臣还不想嫁呢,再说了哪家公子也比不上父皇在儿臣心中的位置。” “这张小嘴儿,专挑父皇爱听的说,哈哈哈哈。”李启看着旁边的容妃,指着安和说道。 容妃笑道:“安和最是孝顺,说的都是真心话呢。” “嗯,有这个女儿是你的福气!”李启笑道。 “托陛下的福,有阿远与安和,臣妾就心满意足了。”容妃温柔的笑着。 不远处的贤妃翻了一个大白眼,“装什么装!” “阿芷怎么还不高兴了?”李启问道。 贤妃立刻满脸堆笑,“回陛下的话,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只是看着蓉妃姐姐,有这么好的安和公主,臣妾羡慕的紧呢。” “妹妹还年轻,今后定会为陛下开枝散叶,生几个健健康康的小皇子。”容妃落落大方,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贤妃忍住不翻白眼,不咸不淡的说道:“借蓉妃姐姐吉言。” 随即她撒娇说道:“陛下,您得多来臣妾宫里,这样臣妾才好有小皇子呀。” “哈哈哈,好,今晚留宿芷萝殿。” “多谢陛下!”贤妃流露出少女般纯情可爱的神情。 安和无心看她们你来我往,她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在狩猎区的阿澄。 太子一个又一个的给墨尘剥桔子,递葡萄。 “殿下,殿下使不得,草民自己可以的,无需劳烦殿下。” “无妨。”太子微笑说道。 “小福子,去车上拿芙蓉糕和清蜜浆,坐了半天,阿尘一定又饿又渴。” 福公公心里凉透了,他们殿下没救了,这各种水果吃着,茶喝着,怎么可能又渴又饿。 “殿下这么投喂草民,草民会胖的。”墨尘打趣说道。 “阿尘这么瘦弱,比寻常东陵男子又矮了许多,在风中好像一根蒲草,应该多吃点。” “我们南疆男子确实不如东陵男子高大魁梧,不过草民已成年,吃再多也长不了殿下这么高了。”墨尘笑道。 柳清音在不远处看着太子和墨尘,她拉了拉叶寒声的袖子,轻声说道:“声声,太子殿下对莫尘公子是真好啊,他们感情好好。” 半晌没人吱声,柳清音侧头看过去,叶寒声正抱着臂盯着她看。 柳清音满脸疑惑。 “阿音看起别的男子来,如此精神焕发。” 柳清音满脸堆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帅哥谁不愿意多看两眼呢!” “哼!”叶寒声轻哼一声,“他们的相貌可与我比得?” 看着气鼓鼓的叶寒声,柳清音扑哧一声笑了。 “哈哈哈,叶总领,你几岁啊?” “在下二十有二,请柳姑娘回答在下的问题。”叶寒声俯身,与她面对面,“可与在下比得?” “比不得,比不得,这个世界叶寒声最帅!”柳清音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叶小朋友可满意了?” “柳姑娘是在敷衍在下吗?” “咳咳!”柳清音佯装夫子,“捋着胡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古人云,我愿意敷衍你,就证明我还在乎你!” “古人亦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叶寒声一把揽过她,凑在她耳边说道。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不要这样子,影响不好。”柳清音红着脸悄声说道。 墨尘的目光瞥过来,看着不远处的叶寒声与柳清音,意味深长。 “唰!”一支红色的长箭划破天空,正中飞鸟心脏!。 众人看到,纷纷起立鼓掌:“漂亮!不愧是赤羽军年少有为的左将军!” “阿澄又厉害了!”柳清音惊呼道。 “这都是影阁的小把戏,他打不下来才奇怪!”叶寒声看着落鸟,眼含得意。 “呦,这把你给骄傲的,知道那是你弟弟~”柳清音拉长了声音说道。 叶寒声从背后搂住她的肩膀,下巴抵住她的肩头,轻声说道:“那将来你这个大嫂可要好好当” 林子里宁王手持弓箭射杀一只小幼鹿,连发三箭,只有一箭射到了小鹿的腿上,他唇角微勾,继续瞄准小鹿的心脏,黄色的箭刚发出去,就被红色的箭拦腰射断! “谁敢坏本王好事?”宁王满面愠色怒吼道。 阿澄骑着马缓缓出来,下马恭敬行礼:“参见宁王殿下!” 宁王骑在马上,不屑的睥睨着他,“阻挠本王狩猎,不想活了吗?” “回殿下的话,末将不敢,只是狩猎规定,不可射杀幼崽,这只鹿明显是幼崽,殿下若犯了规,就没有赢的可能了。” 阿澄不卑不亢的跟宁王解释着规则。 宁王玩味的看着他,“你就是那个赤羽军的左将军?” “回殿下的话,正是!” “呵呵!”宁王冷笑两声,“你先前不是叶寒声的狗腿子吗,神气什么!” “能有幸在大哥身边受教多年,是末将的荣幸!” “大哥?!”宁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还真觉得他会拿你当兄弟?” “当然,就像太子殿下对您一样,大哥对末将亦是如此!” 宁王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退下!” “末将告退!” 阿澄转身离开,宁王拿起恭弓箭瞄准阿澄,连发两箭! “嗖!嗖!” 阿澄唇角微勾甩出两枚石子,轻松将箭击落。 他转过身看向宁王。 “怎么射偏了?”宁王拍着弓弦说道,“你怎么如此不知死活,早晚有一天本王要把你拦腰斩断!” 阿澄不予理会,上马离开。 狩猎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空场上歌舞升平,蹴鞠比赛,好不热闹。 林子里的宁王皱着眉,他没有打到多少猎物,他骑在马上,面露愠色。 此时几个小厮领着一些绑好的猎物走了过来,不一会儿,宁王面前的猎物就堆成了一个小山。 他看着这些猎物,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小厮们将猎物用网网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哨声响起,狩猎比赛正式结束,宁王率先从林子里出来,马上满满当当驮着一大堆猎物,众人发起欢呼声,纷纷朝宁王呐喊,他也十分享受众人的欢呼。 阿澄第二个从林子里出来,也是满满一堆猎物,同样获得了欢呼,并且那只标红的小兔子,被阿澄稳稳当当的托在手里,小兔子无比乖巧,舒服的趴在阿澄的手掌上。 安和眼睛亮起,目光始终停留在阿澄的身上,阿澄亦是看着安和的方向,托起小兔子向安和展示。 “安和这是看中左将军了?”李启微笑说道。 “父皇,儿臣只是看中左将军手里的小兔子了,好生可爱。”安和轻声说道。 李启吩咐了身边的黄忠全,黄公公应声称是。 “那就好,这个左将军绝非良配,安和若是有念想,还是断了的好!”李启面带微笑,但是语气异常坚定,“但他毕竟是军中可用之才,安和作为东陵公主,亦要使其更加效忠皇室,安和可懂父皇之意?” 安和心底泛出寒意,作为父亲他利用自己的女儿驾驭外男,她只能强颜欢笑,点头称是,反正她与阿澄两情相悦,李启此言一出,顺水推舟,亦无不可。 阿澄下马,意气风发的少年,拖着小兔子向他心爱的姑娘走去 第100章 流言四起 阿澄走到安和桌前,拖着小兔子,单膝跪地行礼,“末将参见陛下,参见公主!” “平身!”李启笑着说道,“左将军少年英才,不愧是我东陵之良将!哈哈哈哈!” “陛下谬赞了!” “末将愿将此吉祥兔赠与安和公主,愿公主喜乐安康!”阿澄双手捧着兔子托到安和面前。 “安和快接着,还不谢谢左将军!”李启说道。 安和乖巧的接过兔子,面颊微红,羞涩说道:“安和谢过左将军,亦愿左将军平安康健。” 在不经意间,安和朝着阿澄眨了眨眼睛,阿澄心生欢喜,但表面仍旧恭敬谦卑,谨守尊卑有别之礼。 容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了旁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柳清音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悄声对旁边的叶寒声说道:“安和与阿澄真的是金童玉女呀,好般配的俩人!” 小太监们开始清点猎物,清点完毕之后,宁王的猎物和阿澄的一样多。 八皇子坐在墨尘旁边,探着脑袋向那些猎物看去。 “阿观,好好坐着,不要东倒西歪的。”太子在一旁说道。 八皇子起身坐到了太子与墨尘中间,对太子说道:“皇兄,三皇兄的猎物好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 “皇兄看下边,那只鸡脚,那是巫山鸡,我前几天刚在书上看到的,皇家猎场没有巫山鸡!” “嘘!”太子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三皇兄那个就是巫山鸡,皇兄怎么不信呢?” 八皇子拔高了声音,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这也成功引起了李启的注意,“阿观,怎么了?” 太子刚想说些什么打圆场,八皇子抢先说道:“三皇兄的猎物里有巫山鸡,皇家猎场没有巫山鸡。” 众人纷纷向那堆猎物看去,宁王也侧头看着猎物,确实看到了巫山鸡,他眉心一皱,攥紧拳头,侧头狠狠瞪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小太监吓的脸色煞白,头往回一缩。 李启脸色越来越难看,众人议论纷纷,容妃起身在李启身边悄声说道:“陛下,兴许是有什么人往上京运送巫山鸡,中途跑下来一只,正好跑到了皇家猎场里,被阿远打到了呢。” 李启冷笑道:“爱妃真会说笑。” 容妃继续柔声说道:“现下阿远跟左将军猎物一样多,若没了这巫山鸡,左将军就获胜了” “陛下恕罪,是奴才从老家带来的巫山鸡,不小心跑到了猎场里了。”一个看管猎场的老奴,跪地求饶,连连磕头。 李启侧头看向容妃,微笑说道:“爱妃还是那么足智多谋。” 容妃微微欠身,微笑说道:“陛下谬赞了。” “平身,看管园林不善,罚俸半年!”李启冷声道。 “多谢陛下隆恩!” 李启示意黄忠全,黄公公高声宣读:“宁王殿下与叶澄左将军猎物数量相同,需要加赛,谁先打到猎物,谁获得魁首,现在开始!” 阿澄上马掉头想要去林子里,此时一只红狐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朝着墨尘方向冲过去,宁王拉起弓箭,朝着该方向射去! 太子倒吸一口凉气,在这个瞬间,他毫不犹豫的起身挡在跟前,抱住八皇子与墨尘,箭朝着太子与红狐射去! 李启惊呼一声,宫女太监们慌乱不已,尖叫成一片。 叶寒声飞身向前,一把抓住箭头! 柳清音挡在太子身前,扶稳太子! 叶寒声目光凌厉,看着宁王,血顺着箭头流了下来。 太子睁开眼睛,慌忙看了看护着的八皇子和墨尘,“阿观,没事儿?” “皇兄!呜呜呜!”阿观抱着太子哭了起来,福公公连忙上前劝慰。 “阿尘,你呢?”太子慌乱的看着墨尘,急于确定他是否受伤。 李启连忙走到太子处,“阿衡!” “父皇,儿臣无碍”,太子面色苍白,“咳咳!” “殿下!”墨尘皱眉,上前给太子诊脉。 “墨神医,如何?”李启皱眉问道。 “回陛下的话,太子殿下受惊了,气息紊乱。” “孽障!还不快过来给你皇兄认错!为了赢不择手段,朝着你的亲兄弟射箭,丝毫不顾念手足之宜!”李启怒火中烧! 容妃在一旁搀扶着,默不作声,示意宁王赶紧过来。 宁王走上前,握紧拳头跪在地上:“父皇息怒,儿臣并非有意的,皇兄和八弟莫怪。” “无碍,阿远,我和阿观都没事。”太子气息虚浮。 秋猎在一片不欢快的氛围里结束了,皇帝只字不提愿望一事,只是赏赐了阿澄和赤羽军,宁王被罚了禁足。 宁王府。 “殿下何必呢,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局,我赢了!”宁王握着茶杯笑了起来。 秋猎之后,坊间流言四起。 “大东陵,好山河, 国昌盛,家祥和, 怎可奈,来横祸, 今太子,喜男色, 动社稷,摇国本, 奈何,奈何,怎奈何!” 街头巷尾到处都传唱着这首童谣,街边时不时传来孩子们的吟唱声,上京百姓议论纷纷,太子在皇家猎场以身护了自己的情郎。 这种皇家密事,向来都是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百姓们乐此不疲,此事发酵的越来越邪乎,连太子不是皇帝的亲儿子之类的都传出来了。 “声声,这件事有点严重啊。此前在宫中就略有耳闻,当时觉得只是一些人无聊说闲话罢了,真没想到秋猎之后会发酵成这样。” “此事有人在背后作祟,秋猎设计太子,想拉他下水。” “还能有谁,除了宁王我想不到别人了,太子倒台,他就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 “他可真是丝毫不掩饰,野心明晃晃的摆在台面上,果然高端的夺嫡,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攻击方式。 我真是最讨厌操控舆论这种恶心的招数了!”柳清音面露鄙夷之色。 作为明星的她,没少被这种恶心的舆论战攻击,不过在现代社会,信息爆炸,只要不是特别爆的事,几天也就平息了,如果使上点手段,热搜很快就可以被压下去。 可是在现在的这种封建社会不一样,消息闭塞,一旦有什么新闻传开,可以传很久很久,而且一波接一波的爆炸,轮番来袭,古人对名誉的重视程度非比寻常,女子被造几句谣都有可能去跳河自杀,更不用说注重权威和尊严的皇室,皇室颜面大于天! “这么明显,陛下会猜不到是宁王?!” “阿音要知道,太子殿下身体抱恙,宁王也是陛下的儿子!”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若身体康健,将来定会是个造福百姓的好皇帝,这宁王的道德品质实属卑劣呀,净玩阴的!” “放心,此事我定会查清,还太子清白!只是太子殿下此番怕是要受苦了。” “怎么说?” “陛下定不会忍受这种流言蜚语!” 奉天殿内。 “放肆!”朝堂上李启大发雷霆,“传旨影阁!给朕查,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置皇室声誉于不顾!” “陛下,以臣之见,此流言愈发泛滥,太子殿下需得做些什么,才能平息此事!” “不如将墨神医遣回南疆!” “不可!”太子脸色苍白,缓缓走上殿。 “阿衡!”李启面色担忧。 “诸位大人,此谣言针对本宫而来,若此时遣走墨神医,岂不是正中他人下怀。” 太子正色说道,“本宫不惧流言,本宫的身体也需墨神医调理,诸位大人莫要再说遣走墨神医之言论。” “殿下身正不怕影子斜,老臣们自是明白,可眼下百姓们议论纷纷,殿下乃一国储君,需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李大人想让本宫如何交待?”太子身体虚弱,但威严不减。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进言,眼眼下南方水患,若太子殿下肯前往灾患地区救百姓于水火,此事定然会平息!”李大人说完悄悄看了皇帝一眼。 “太子殿下身体孱弱,怎能去水患泛滥的烟瘴之地!”太傅站出来为太子说话。 “太傅此言差矣,事已至此,只有如此才能挽回殿下声誉,皇室颜面,殿下作为储君,不能任由此事发酵!” “若殿下此去有何不测,李大人能否负得起这个责任!!”太傅瞪着眼睛,气的胡子都炸了起来。 “够了!”李启低吼一声,他此时也觉得作为储君,此事由他而起,也要由他而终,皇室颜面必须挽回,而且必须由李奕衡亲自挽回。 他对李奕衡跟墨尘之间的关系,也表示深深的怀疑,而且他无法接受自己一手扶持的太子,有断袖之癖,思虑片刻,他玩味的看着太子问道: “阿衡意下如何?” 李奕衡明白,若李启不愿让他去,当朝拒绝李大人的提议即可,问他,就代表李启心里是同意的,况且他作为一国太子这是他应该做的,也是他愿意去做的! 他躬身行礼正色说道:“回父皇的话,儿臣自愿前往,只是此行,并不未洗清所谓的流言,救百姓于水火,乃儿臣应尽之职!” 太子拂袖转身,立于朝堂之上,睥睨群臣,孱弱的身躯遮挡不住他的威严与光芒! 第101章 需要取你一点血 下朝之后。 “wtf!陛下让太子殿下去灾区?太子殿下难道真不是他亲生的吗?他那个身体,遭得住吗?!”柳清音担忧问道。 “阿音慎言,有随行太医,还有墨尘,本来我是不用去的,只是此次太子前往,陛下也安排影阁护送。” “那我得跟你一起去!”柳清音上前拉住他的手。 “虽然我不愿你受苦,可陛下的旨意里说明了,你也要一起去。”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柳清音笑道:“陛下一定是知道我离不开你!” 叶寒声深知李启让柳清音去的用意,只是,他想独自解决好这件事情,让柳清音无忧无虑的过好每一天,不要被无谓的事情困扰,这才是他想给她的生活。 “你在想什么?”柳清音搂着他的腰,仰着头微笑的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与幸福。 叶寒声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我在想要给阿音这只小馋猫准备多少好吃的才够。” “有你的小糖丸就足够了,我很好养活的。”柳清音抱着他,头靠在他的胸前,笑着说道。 “阿音可以多吃点,我养得起!”叶寒声轻轻抚着她的长发。 “水患之地一定也闹饥荒,水退了之后,可能会有瘟疫,得让流云大哥多准备些药草。” “阿音放心,这些都会安排妥当,当地的官府也会配合。” “嗯,希望这次可以顺利安顿百姓,减少伤亡。” 两日后。 上京天气晴朗,有丝丝凉意,各方安排好之后,太子启程前往灾区鹤城赈灾。 影卫提前一天,先行开路,时不时飞鸽传书传来前方的路况消息,影阁在暗,赤羽军在明,阿澄带领500名兵士一路随行。 一路颠簸,行了两日,越往南走,天气就越阴郁。 “追影去哪了?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从峰兰寺回来之后就没看到过他。”柳清音问道。 “我安排他去其他地方做一些事情。” 叶寒声还想再说的详细一点,就被柳清音打断了。 “好了好了,我不想知道太多,古人云,知道太多秘密容易被灭口。” 叶寒声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出发的时候,好像没有看到墨尘公子,他不是应该随太子同行吗?” 叶寒声看着书,头都不抬:“阿音如此关注墨尘?” 柳清音叹了口气,“你又来!” “大哥,我与墨尘只是朋友,仅此而已,不要吃飞醋。” “那我与表姐只是亲戚,阿音差点把天捅破了。” “那不一样啊,当时我只知道你与表姐关系匪浅,你们青梅竹马,我以为你喜欢表姐,跟她暧昧不清,所以才会那样嘛。” “阿音怎知墨尘不喜欢你呢?”叶寒声抬头看向她。 柳清音徐徐说道:“我知道,他肯定不喜欢我,一个人喜不喜欢你,你是有感觉的,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墨尘对待我得态度,丝毫没有男女之意,这个我非常肯定,他更像嗯怎么说呢,他对待我的态度,更像对待家人。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第一次见到我,对待我得那种态度,就不掺杂任何男女之情。” 叶寒声放下书,靠近她,轻声说道:“哦?那我喜欢阿音,阿音当时候是否有感觉呢?” 柳清音眉眼一挑,笑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了呢?” “阿音不是有感觉吗?不如来猜一猜?”叶寒声薄唇微勾。 “我猜呀,你是从墨尘出现之后,拉着我出宫,在甬道上握着我的手腕不撒手!对不对?” 柳清音一脸“我看穿你的”的得意表情。 “那阿音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叶寒声没有正面回答她,却反问了她一个问题。 “大概是妙善让你取心头血的时候”柳清音将手放在他的胸口上,微笑着说道。 “叶公子,叶公子,不好了,太子殿下难受的紧,太医们束手无策,公子去看一看。”福公公跑的满头大汗。 “停”,阿澄命令前方队伍停滞,“稍作休整!” 叶寒声、柳清音与阿澄三人连忙去了太子的马车上。 太子面无血色,唇色加深,气息不匀,叶寒声拉过他的手腕诊脉。 “蛊毒这么快又发作了?”叶寒声问道,“墨尘没有留药吗?” “这两日难受的紧,药吃完了,阿尘阿尘还没赶上来。”太子呼吸急促,捂着心口,面露痛苦之色。 叶寒声为他行针,压制了片刻,仅仅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太子再次发作,症状比之前更加严重。 “哎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叶公子快想想办法。”福公公扶着太子急的哭了出来。 “我已经遣人去迎墨神医了。”阿澄说道。 叶寒声微微颔首,眉头紧蹙。 “声声,我去咱们马车上看看,流云大哥有没有装什么解毒的丹药。”柳清音连忙跳下太子的马车。 叶寒声思虑片刻,说道:“殿下,如今之计,只有此法了,殿下身体要紧,莫要再推辞了。” “阿声!”太子皱着眉摇头,“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深知殿下的心意,放心,阿音若是知道真相,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柳清音翻找这药箱里的瓶瓶罐罐,叶寒声上了马车。 “太子殿下怎么样了?”她边翻找边说着。 “阿音!”叶寒声握住她的手,“别找了,要是有的话,我早就拿过去了,这些药对蛊毒无用。” “那怎么办?太子如今这么危险,墨尘公子还没到。” “阿音,对不起,我需要取你一点血,会疼。”叶寒声握着她的手,郑重的说道。 “取我的血?救太子吗?我的血能救命?我怎么不知道?”柳清音疑惑道。 “叶公子,叶公子,不好了,太子晕过去了。”福公公跑到马车边上悄声且焦急的说着。 叶寒声皱眉,“阿音,对不起!” 他一手握住柳清音的手,一手拿出匕首,在她的手掌上划了下去。 “嘶!”柳清音疼的一激灵,叶寒声捏着她的手,血顺着手指流入了叶寒声的小瓷瓶里。 收集完毕之后,叶寒声迅速跳下马车,向太子马车跑去,留下柳清音一头雾水。 “嘶,好疼啊!”柳清音握着自己的手腕,看着伤口喃喃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她简单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便向太子的马车上走去。 “柳姑娘,叶公子吩咐了,您先不要进去?” “为何?”柳清音疑惑道。 “叶公子再给太子殿下治疗,柳姑娘进去怕是不方便。”福公公解释道。 柳清音点头,只能在马车外等候。 马车内,叶寒声给太子行针,太子慢慢有的意识,拿着小瓷瓶,将柳清音的血缓缓倒入太子的口中。 过了一会儿,太子肉眼可见的面色好了起来,气息也逐渐平复,慢慢恢复了精气神。 福公公给他擦拭着嘴边的血迹,太子清醒过来,惭愧说道:“阿声,此法对不起柳姑娘。” “属下自会跟她解释,殿下无需挂心。” 不远处墨尘骑着马向此处奔来,下马之后,风尘仆仆。 “阿音,你为何在此处?”墨尘问道。 “太子殿下不大好,声声在给他治疗。” 墨尘看到了柳清音包着纱布的手,他握住她的手腕,皱眉说道:“叶寒声干的?” 柳清音轻轻收回手,说道:“他说我得血可以救太子殿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问他。” 墨尘盯着柳清音纱布上的血渍,眸色逐渐暗了下来,他默不作声,攥紧拳头,皱着眉,转身上了太子的马车。 “阿尘,你来了?”太子轻声说道。 墨尘盯着太子,拉过他的手腕为他诊脉,马车内气压极低,片刻之后,他拿出一粒药丸让太子服下。 随即盯着叶寒声,只听他冷声说道:“叶公子,可否与在下借一步说话?” 车队旁的林子里。 墨尘背对着叶寒声。 “墨尘公子有何事?”叶寒声淡淡的说道。 他满面愠色,侧目而视,一把暗器甩了出去,叶寒声展开折扇,后退几步打落了暗器。 墨尘横眉冷对,飞身而起向叶寒声攻去,几个回合之后,他被叶寒声禁锢在树下。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墨尘冷声说道。 “墨尘公子何故?”叶寒声折扇上的刺抵在他的咽喉处! 墨尘鄙夷道:“阿音真是瞎了眼,看上了你,影阁之人果然卑鄙无耻,不择手段! 若你再敢伤害阿音,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墨尘手指一弹,一只小蛊虫,爬到了叶寒声的脖颈处,顺这皮肤钻了进去。 叶寒声摸了一下脖颈处,想用内功将蛊虫逼出。 “没用的,我的蛊,除了我,谁都解不了!”墨尘冷笑道。 “你给我下了什么?”叶寒声的折扇将墨尘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 第102章 乖,别看,脏! “同生子母蛊,你死了,阿音无碍。 若阿音死了,三日之内你必将七窍流血,五脏六腑炸裂而死,死无全尸!”墨尘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叶寒声听完,慢慢放开了他,“有没有这只蛊,我都不会让阿音死的。” “但愿叶公子能说到做到,否则,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墨尘拂袖而去,叶寒声在背后向他问道:“墨尘公子,你是阿音什么人?” 墨尘微微侧头,冷声说道:“与你无关,你只需知道,倘若你伤害阿音,后果你承担不起!” 叶寒声缓步离开树林,柳清音屏住气息躲在草丛后看着这一切,她只能隐约听到一点他们的对话。 她不明白萍水相逢,墨尘为何会如此在意她,尤其是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之后,变得更加在意了,她也不理解叶寒声这顿操作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头雾水,毫无头绪,只能去打直球问问叶寒声了。 走出树林,叶寒声微微侧头,余光扫过那片草丛,他只想让柳清音轻松的生活,需要背负的那些阴谋、肮脏、杀戮、不堪,就让他一个人背负。 阿音应该生活在灿烂的阳光之下,像一朵明艳的鲜花一样,自由绽放。 车队继续前行,再翻一座山就到鹤城了。 马车上。 “声声,你不解释一下吗?为什么需要我的血?” 叶寒声在帮她轻轻的处理伤口,他轻声说道:“我有一个偏方,不到万不得已不想用,今天情况危急,太子命在旦夕,无奈之下,只能用了。” “什么偏方?需要割我的手。”柳清音撅着嘴问道。 叶寒声轻轻吹了吹,然后给她重新包扎好伤口。 “这个偏方需要女子的鲜血做药引,而且必须得是习武之人。 符合这一条件的只有阿音了,所以”叶寒声像个做错了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她。 “墨尘公子也知道这个偏方吗?” “他应该知道,不过他是蛊医,不需要这等偏方,他自有他的办法。” “阿音原谅我好不好,今天真的是迫不得已,你也想救太子殿下的,对?!”叶寒声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搂着她的肩膀说道。 “你看你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明明受伤的是我,你还委屈上了。”柳清音撅着嘴,抱着臂说道。 “还有,不要道德绑架我,我想救谁,救不救,是由我作主的。 再者,我问你,若今天牺牲我得性命才能救太子,你会杀了我吗?” “当然不会!”叶寒声起身,正色说道,“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柳清音看着他笑了,捧着他的脸说道:“我们都不死,我们还得开柳叶饭庄呢,你死了,我上哪找的大厨!” 叶寒声挑眉说道:“阿音也不能死,毕竟还没还清欠我的银子!” 柳清音叹了口气,“拿人手短,我每个月的分红,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被偷就是遇到什么事情,反正一分钱也留不住,导致我努力工作这么久都还不上你的账。” “没事,慢慢来,不着急。”叶寒声抱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急,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欠着你的钱,我以后怎么好意思狮子大开口,找你要聘礼!” “阿音这是着急嫁给我了?”叶寒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柳清音脸一红,“才没有!” “等我要做完想做的事情,定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阿音。” “嗯嗯!”看着这张秀色可餐的脸,柳清音再一次忍不住亲了上去。 “唉美色误人!” 一路颠簸,天色渐暗,柳清音正躺在叶寒声腿上睡觉,迷迷糊糊的听到外边有人喊,“公子,前方遇到山匪了!” “多少人?”叶寒声问道。 “有一两百个,他们的埋伏已经被影卫拔除了,不过这些人好像不知道,他们还在阿澄公子面前挑衅。” 柳清音突然精神了起来,“走走走,下车去看看,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戏码了。” 她拉着叶寒声的手向前方跑去。 “老老老子劝你们缴缴缴械!把把把”一个矮冬瓜一样的山匪说这话,口吃到让人看不下去。 “滚滚滚!一边去!”一个声音尖利的瘦高个,把他推开了,“就这嘴皮子,非要逞能!” “谁谁谁”,他们老大实在听不下去了。 “大牛啊,别别别说话了昂!” 瘦高个继续叫嚣:“你们,缴械投降,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粮食留下,饶你们不死!” 阿澄叹了口气,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赶紧走,我当没见过你们,不要妨碍我们的行程!” “呦!你是觉得你带的人多,我们怕你了不成!”瘦高个挑衅说道。 “阿澄,别跟他们废话了,他们听不懂话!”柳清音站在阿城跟前说道。 “哎呀,这哪来的小娘子。”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带着猥琐的笑容走上前来,“这脸蛋嫩的能掐出水来,跟老子回去做个压寨夫人怎么样?” “哈哈哈哈,一众土匪哄笑起来!” 小矮个当家的跳起来,猛地打了一下他的头,“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咱们是正规山匪,只劫财,不劫色,不杀人!!一点规矩不懂吗?女人、小孩儿、老人,都不能伤!” 满脸横肉的大汉不屑的说道:“就你事儿多,你不娶媳妇,让兄弟们跟着你当和尚,别的也就算了,今天这个小娘们儿,老子要定了!” “你你你!”矮个子大当家气的跳起脚来,“把他拉下去,捆起来!” “谁敢动!”满脸横肉的山匪,一个狼牙棒挥了下去,敲到了大当家头上! “啊!”大当家惨叫一声,满头是血,“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当年是谁把你捡回来养大的!” 满脸横肉的山匪一脚踩在了大当家的身上,“我告你们,从今天起,我是大当家!” 一众山匪大气儿都不敢喘,大当家在地上苦苦挣扎着。 满脸横肉的山匪一脸淫笑,向柳清音走来,“老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娘们儿呢,又白又嫩,来,今晚咱们就洞房,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他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柳清音,一只肮脏的大手,上来就想拉扯。 叶寒声杀意渐浓,他转身挡在柳清音身前,轻轻捂住她的眼睛,扯出一旁阿澄的剑向后一挥! “啊!!”山匪的一只手臂离开了身体,鲜血淋漓,剑插回阿澄剑鞘的同时,几枚暗器发出,随即他拉着柳清音离开了现场 柳清音想回头,他的手一把揽过,轻声说道:“乖,别看,脏。” 山匪的眼睛爆裂,满嘴鲜血,手筋、脚筋,被同时割断,最后脖颈割裂,他活活变成了一个人体血液喷泉,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轰然倒地,死状惨烈! 一众山匪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有的甚至尿了裤子,他们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还是大当家爬起来,捂着头,组织着大家让出了一条路。 阿澄上马,带着队伍缓缓前进。 “阿声,发生何事了?”太子探出头问道。 叶寒声轻声回道:“回殿下的话,无事,恶犬挡路而已,属下已经处理过了。” 长长的队伍走了之后,一众山匪长出了一口气,大当家说道:“让埋伏的兄弟都下来。” 大当家话音刚落,十几具尸体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滚到了他们的脚下。 “大大大当家修修修了巫术吗?”口吃的山匪说道。 “你才修巫术!你全家都修巫术!”大当家跳起脚来打在了他的头上! “这次碰上硬茬儿了!”大当家说道。 “那怎么办,那边交代的任务就是让咱们抢了他们的救灾物资,能杀,就杀了他们的人!” 大当家气的胡子翘起,愤愤说道:“说了,我们是正规山匪!!只劫财!!不杀人!!!” “把兄弟们都埋了!谁愿意把他处理了?”大当家指着满脸横肉的血人。 一众山匪摇头。 “那我们走!”大当家给他盖了一块布,算是尽了最后的情分。 “老大,完不成那边交代的任务,咱们也是个死啊!”瘦高个焦虑的说道。 “都怪那白眼狼,非得接这个活儿!”大当家咬牙切齿的说道。 “咱咱咱” “咱们去投奔他们,他们是去鹤城救灾的,咱们也去,立了功,就可以在鹤城安家了,以后就不用做山匪了。”瘦高个说道。 “是是!”口吃的山匪说道。 “为何不想做山匪?”大当家问道。 “做做做” “做山匪没有安全感。”瘦高个说道。 口吃的山匪不住的点头! “好!事不宜迟,兄弟们,我们跟着他们走!” 在大当家的招呼下,一众山匪向救灾队伍的方向走去 第103章 团聚 “公子,后边那波山匪说要跟着咱们一起去鹤城救灾。” “不用管他们,想跟就跟!” “是!” “救灾也需要人手,他们若愿意救灾也是功德一件。”柳清音说道。 越是临近鹤城,灾民就越多,沿路一群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抱团取暖,队伍沿路发放粮食和帐篷给灾民。 鹤城城门口。 “太子来了,太子来救咱们了!”一个老汉喊道,一众灾民一拥而上,场面顿时乱作一团,鹤城县衙门的衙役拼命维持着秩序。 鹤城县令招呼着百姓给太子行礼,县令带头跪地迎接太子。 “微臣吴继庸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吴大人行了一个大礼!在吴大人的带领下,一众灾民也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头。 来之前已经想象过灾区的场面了,可是真正见到之后,还是被震惊了。 房屋被洪水冲垮,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废墟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路面上到处都是被水冲来的残骸和垃圾,成堆杂物堆积在一起,各种颜色的霉菌和白毛附着在上面。 地下是厚厚的淤泥和积水,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寸步难行,马车的轮子陷进去都拔不出来,满是泥泞和污垢,树木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有部分的路面已经塌陷了,变成了很深很大的臭水沟,污浊的水面上还漂浮着泡发腐烂的家禽和家畜。 整个鹤城一片死寂,百姓们瘦骨嶙峋,衣衫褴褛,在风中瑟瑟发抖,妇人怀里的孩子饿的哇哇大哭,妇人穿着单薄的衣衫,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她已经饿的没有奶喂孩子了。 许多人赤脚行走,脚掌被沙石磨的伤痕累累,他们的头发蓬乱,油腻腻的,许久未曾梳洗,散发着异味。 灾民们面容枯槁,毫无血色,嘴唇干裂,牙齿也因为长期缺乏清洁而变得又黑又黄,像行尸走肉一般。 百姓们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直到朝廷传来圣旨,说太子要亲赴灾区赈灾,他们眼睛里才有了光,灾民们默默咬着牙坚持着,等着太子来! “这还是盛产甜醋的鹤城吗?”柳清音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眶湿润。 “会好的,咱们不是来了吗?这里一定还会是鹤城!” “大家快起来,快起来!”太子率先扶起了吴县令,“吴大人辛苦了!” 吴大人的官服已经破烂不堪,眼睛熬的红肿,头发凌乱。 “太子殿下恕罪,饶恕微臣这样衣冠不整的接驾!”吴大人满眼疲惫。 太子拍了拍吴大人的肩膀,“有吴大人这样的好官,乃我东陵百姓之幸!” 吴大人与叶寒声交代着当前鹤城的情况,驻扎在棉城的棉城军也按时赶到了鹤城。 叶寒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计划,调整调度,有条不紊的安排着灾民,阿澄带着官兵,捕风带着影阁的兄弟,执行着计划。 跟来的山匪们看到这么悲惨的场面,都皱着眉,他们找到阿澄,跟着阿澄开始疏导安排灾民。 “城里的水还没完全退,可还有灾民困在里面?吴大人有安排人找吗?”柳清音问道。 “找了,可是船坏了,又没有人可以修补,后来就没有继续找。”吴大人面露愧疚之色。 “我记得离鹤城不远的地方有竹林,是吗?” “我已经安排人去做竹筏了!”叶寒声说道。 太子被安排到了临时扎寨的帐篷里,帐篷里又冷又湿,福公公在张罗着生炉子取暖,生着火,想要烤干这又冷又潮的空气。 太子不住的咳嗽,墨尘拿来一颗丹药给他服下。 “殿下,终日奔波,您该好好休息一下。”墨尘关切说道。 “门外百姓遭此劫难,我又怎能高枕安眠!”太子皱眉,“阿尘陪我出去,我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墨尘皱眉,停顿片刻,还是拿出披风披在太子身上。 “殿下!”福公公红了眼眶。 太子披着披风出了帐篷,向粥棚走去,沿路的灾民已经被安置在了帐篷离,太医们和鹤城的赤脚医生不停忙碌着,官兵们来回穿梭,分发棉被和衣物。 柳清音站在粥棚拿着勺子挨个给排队的百姓盛粥,看到太子前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大家快起来,本宫要在此停留数日,直到把大家安顿好,在此期间大家不用对本宫行大礼,你们受苦了,在此也请你们安心,朝廷定会好生安置,大家定能早日重返家园!” “好!好!”百姓们纷纷呼喊着。 “来,我给大家盛粥!”太子面色苍白,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给百姓盛粥,墨尘在一旁分发馒头。 棉城军带来了几支竹筏,影卫们的竹筏也按计划到位了,叶寒声安排了善水的人,分成几组,前往城中搜救,又救出了一些存活的灾民。 几天过去了,天空仍然细雨连绵,又湿又腻,衣服潮的都能拧出水来,柳清音在帐篷内拧着衣服,帐篷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阿姐,阿姐!” 柳清音眼前一亮,“小毛头!” 她连忙出了帐篷看到叶寒声与父母和弟弟打着伞站在外边,“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柳清音开心的上前拉住了柳母的手,又打量了一下小海,“小海长高了,也变白了!” “阿姐也变漂亮了!”小海抱住柳清音的手臂笑容灿烂。 柳清音刮了刮他的鼻子。 “知道鹤城遭灾,阿声来信说,你们来这赈灾,你娘忍不住要来看看你,然后我们也为赈灾出一份力!”柳父微笑说道。 “瘦了……”柳母轻轻理了理柳清音的头发,满眼心疼的说道。 “娘,不用担心,最近一直在忙,没顾上好好吃饭,等回去了我一定多吃饭,胖个十斤。”柳清音挽着柳母的手臂,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安抚说道。 “娘带了些衣物和药草,你们看看能用的上吗?” 柳清音轻声说道:“嗯!这里物资紧缺,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看着柳清音有条不紊的分配着东西,柳父柳母不断感叹道:“阿音真的是长大了。” 小海带着孩子们一起玩耍,教他们写字念诗,死寂多天的鹤城在阵阵童声中,多了一丝生机与希望。 叶寒声的帐篷内。 “东陵水患频发,阿声哥哥有何看法?”小海站的笔挺,单手背后,看着叶寒声正色说道。 叶寒声突然晃了一下神,这个神态与气场好生熟悉。 他微笑说道:“小海又有何见解?” 小海严肃说道:“东陵应设立专门的都水司,分别掌管舟船漕运、河渠堤堰、舟楫桥梁,近水之地,按水患波及范围,应设立分司。 近河及大水有堤防之处,刺史、县令以时检校。若须修理,每秋收讫,量功多少,差人修理。若暴雨汛溢损坏堤防交为人患者,先即修营,不拘时限。 专人专事才能有效的防止水患,不至于让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让一生辛劳的积蓄全部毁于一旦。” “防止水患,治水是关键,兴修堤坝、疏浚河道、修建水闸、种植植被,减少低洼区开垦农田,及时发现洪水迹象,因地制宜,根据不同地势采取不同的策略,也是重中之重!”叶寒声补充道。 他拍了拍小海的肩膀说道:“不错,不愧是黎老先生的得意门生。” “阿声哥哥才是师傅最优秀的弟子!”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机。”柳清音端着饭走进了帐篷。 小海喜笑颜开,一扫严肃的神情,立刻变成一个可爱的小孩儿,他张开双臂跑过去。 “阿姐,我都想你了。” 叶寒声接过托盘,柳清音刮了刮小海的鼻子,“上午刚刚见过。” “那我也想!”小海抱着柳清音撒娇道。 十一岁的小海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身高到了柳清音的下巴处。 “你都多大了!还这么粘人,什么时候能长大。”柳清音摸了摸他的头说道。 “多大都是阿姐最爱的阿弟。” “好啦,好啦,最爱你,赶紧吃饭。” “阿音不是应该最爱我吗?”叶寒声一边摆饭一边说道。 “小孩子在这里,不要乱说话。”柳清音挑眉说道。 小海捂着嘴,瞟了柳清音和叶寒声一眼,难掩笑意,“传说鹤城这边有个桃花冢,只要是有情人,就能通过桃花娘娘的考验。” “小孩儿家家的,知道什么是有情人吗,赶紧吃饭!” “阿姐刚才还说我是大人了!咧~”,小海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愉快的吃完了饭,柳清音从叶寒声帐篷出来,看到了不远处的墨尘,只见墨尘皱着眉,面色苍白…… 她连忙上前问道:“墨尘公子,你怎么了?” 第104章 震惊一百年! 墨尘侧头看到柳清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音,我没事,只是连日忙碌,有些疲累了。” “可是你脸色很难看,我扶你回帐篷休息!” 墨尘勉强点了点头。 叶寒声看着二人的背影,不禁皱起了眉。 墨尘回到帐篷,坐在榻上,面色痛苦。 柳清音皱眉:“墨尘公子,你是不是生病了,这样不行,我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墨尘摇头,“不用了,阿音,我自己就是医师,无需劳烦他人。” “医者能自医吗?要不你开个方子,我去给你熬药。” “阿音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墨尘问道。 “墨尘公子但说无妨。” “这个药方,在此处只能你一个人看,药需要你亲自去药铺买。”墨尘递给她药方说道。 柳清音一脸疑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实在抱歉,我的随从这次没有跟来,我又去不了,别人我实在不放心。”墨尘面色苍白的说道。 “阿尘!阿尘!你没事?”太子风尘仆仆的进来了。 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墨尘捂着腹部皱了下眉。 太子立刻意识到是自己带来的风。 他连忙上前说道:“实在抱歉,我太着急了。” 看着墨尘苍白的脸,太子非常焦急,心疼说道:“这几日你实在太辛苦,都累病了,我马上宣太医来!” “不用!”墨尘急忙拒绝,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随即换了副口吻说道:“殿下无需挂心,草民无碍。” “殿下,墨尘公子已经开了方子,我现在就去抓药,殿下不要着急。”柳清音轻声说道。 “何须柳姑娘去,让小福子他们去就好。”说着太子就要喊福公公。 “不用了,殿下,我去就好,这个……这个药比较细致,找他人来做,殿下怕是也不会放心。”柳清音试探性的看着太子。 太子思索片刻说道:“那就有劳柳姑娘了,让阿声陪你一起去。” 墨尘终是长舒了一口气。 柳清音跟叶寒声说了一下,要跟采药办的一起去药铺,叶寒声本想跟她一起去,被她拒绝了,最终是小海跟她一起,和采药的官兵一同去了几里地开外的药铺,购买一些鹤城急需的药物。 “阿姐,你为何不让阿声哥哥跟你一起去。”小海不解的问道。 “因为这是个秘密,我不能告诉别人。” 顺利的买完了药,她自己的药拿到手的时候,药铺伙计随口嘱咐了一句:“姑娘,千万别着凉,鹤城如今潮湿阴冷,你这个体质,就算吃着这个药也不能掉以轻心,否则严重的话,会影响将来生子。” 柳清音听罢瞪大眼睛问道:“伙计,这药是治什么的?” 伙计亦是惊讶:“姑娘不知道吗?大夫没告诉你?” 柳清音摇头。 “此药温经止痛,活血化瘀,主要用于缓解女子行经时的腹痛。” 柳清音听完脑瓜子嗡嗡的,她回去的路上一路走神,满脑子都是药铺伙计那句“温经止痛,缓解女子腹痛,女子!女子!” “墨尘……墨尘他……他……是女子??!!” 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鹤城营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完的药,实在太震惊了,她完全不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 虽然墨尘比寻常男子矮了点,但是他说过南疆男子就是普遍比东陵男子矮,虽然他很白,但叶寒声也很白呀,虽然他眉目清秀,但流云也是男生女相,虽然……但是…… 她端着药走进了墨尘的帐篷,忘记打招呼了! 屏风后。 “谁?”墨尘厉声问道。 此时柳清音清醒了过来,“对…对不起,墨尘…公子,我忘记打招呼了。” 屏风后墨尘换好衣服,将脏衣服向榻里面推了推,随即走了出来。 他连忙上前接过药碗,微笑说道:“阿音辛苦了。” 坐在桌前,她看着墨尘吃药,“墨尘公子,你还好?” “无碍,吃完药会好的。”墨尘微笑说道。 柳清音欲言又止,墨尘看在眼里。 “药铺……药铺伙计告诉我这个药的用途了。”柳清音小声说道。 墨尘微顿,片刻后,抬头微笑说道:“吓到阿音了?” “你真的是女子?”柳清音声音更低了。 墨尘微微点头。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还请阿音保密,此事万不能让人知晓。” “太子殿下知道吗?” 墨尘摇头。 “此番我出此下策,是有私事要办,不便透露身份,只能扮成男子。” “能不能问一句,你要办什么事?” 墨尘微笑说道:“找个人。” “找人?” “嗯!找我妹妹!” “你妹妹流落在东陵?” 墨尘点头称是。 “找到了吗?”柳清音八卦的心停不下来。 “应该是找到了!” “哦?是谁呀?我认识吗?” 墨尘微笑看着她一语不发。 柳清音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她指着自己震惊道:“你……你……你别告诉我说是我?!” 墨尘放下药碗,微笑点头! “什么?!”柳清音差点喊出声来,随即连忙压低声音,“不要开玩笑,我有家有父母!” “你怎能确定,你是亲生的?”墨尘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多明显,我爹我娘我弟弟都那么爱我!” “那也不代表你是亲生的!” “不是,你怎么确定我是你妹妹?” “我蛊冢墨族女子背上都有一朵桃花,平日不显,身体温度升高便会出现,比如发烧或者洗热水澡,都会显现,你可以问问你娘,看看你背上有没有桃花,那是我蛊冢墨族的标志。” “你又没见过我背上的桃花,万一我背上没有呢?” “当然不是单凭这一点。还有你的血可以救太子。” “我的血只是叶寒声的药引而已。” 墨尘轻笑道:“这你也信!” “就算我的血可以救太子,那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墨尘一字一句说道:“太子体内的蛊虫,是我以骨血养的!只有与我血脉相连之人的,她的血才能缓解太子体内之毒!” “是……你给太子下的蛊?”柳清音吃惊的问道。 “不是,此事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在慢慢跟你说。” 信息量好大! “蛊虫?姐姐?我的血可以解太子之毒?叶寒声一早就知道?还有谁知道?他为何不告诉我?为什么骗我?” 柳清音心里乱作一团,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特么震惊一百年呀,穿来两年,不仅开启了有可能的隐藏身份,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整件事情的性质都发生了改变。 “我此次前来就是寻你回去。”墨尘抓着她的手,热泪盈眶,“儿时蛊冢没落,你遭叛徒拐走流落东陵,姐姐没有看顾好你,姐姐对不起你。离开叶寒声,这件事结束之后,跟姐姐离开东陵。” 柳清音冷静说道:“墨尘公子,这件事我需要求证,暂且不能答应你。” “阿音!”背后一个声音传来,她与墨尘对视着,慢慢抽出了手。 “怎么?叶公子进帐都不用打招呼吗?”墨尘不慌不忙的坐下,拿起茶杯,眼皮都不抬一下。 叶寒声上前将柳清音护在身后,皱眉问道:“你对阿音做了什么?” “叶公子无需紧张,我对阿音爱重的紧”,墨尘嘴角上扬,挑衅的笑道,“怎么会做什么呢?倒是叶公子你,会不会对阿音做什么?” “别以为有太子殿下庇护,我就不敢杀你!”叶寒声冷声说道,“若你对阿音有不好的企图,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墨尘端起茶杯笑道:“叶公子说的是,这句话,我与叶公子共勉!” “报!公子,有消息传来!”帐外传来影卫的声音。 叶寒声目光如剑,划在墨尘身上,拉着柳清音出了帐篷。 叶寒声帐篷内。 追影风尘仆仆,跪地禀报:“公子,掌握了武常源的证据,果然不出公子所料,武常源是宁王!账本属下已经拿到手了! 宁王勾结西越挑起边境战争,贩卖烟膏,媚药及其他毒物,这些东西已流入东陵、西越、南疆、北迪四国,宁王与鸩羽盟残害四国百姓,以谋取暴利。” “大哥!”帐外阿澄的声音传来。 “进来!” “大哥,东陵西越边境战乱,陛下诏我跟你回京!”阿澄皱眉说道。 叶寒声看着阿澄与追影,说道:“好!,我们一同回去,料理他们!” “阿音,我去禀报太子,我们即日起程!” 柳清音看着叶寒声一语不发…… 叶寒声察觉出一丝异样,关切说道:“阿音怎么了?” 第105章 废为庶民! 缓了片刻,柳清音说道:“没事,我在这保护太子,跟他一起料理收尾工作,赈灾要结束了,得有头有尾才行,太子身体抱恙,也需要人帮忙。” 叶寒声思索片刻,说道:“好,上京的事情处理完,我便立刻前来找你。” “嗯!”柳清音应声道。 与叶寒声告别后,柳清音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柳父柳母的帐篷里,柳父在给柳母倒茶。 “阿音,怎么了?有急事儿吗?跑的一头汗。”柳母连忙上前拿出帕子给她擦汗。 “阿音,过来坐,喝口茶。”柳父满眼慈爱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景象,柳清音实在问不出那句,“爹、娘,我是你们亲生的孩子吗?” 柳母关切问道:“阿音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是不是阿声走了,你不放心?” 顿了片刻,她展开笑脸,打趣说道:“嗯,是啊,我担心他被别的姑娘勾走了。” “哈哈哈”,柳父笑道,“阿声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养恩大于天,无论我是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他们这辈子都是我的亲生父母!”想到此处,她突然想通了。 几天后。 上京皇宫,奉天殿内。 “逆子,你还有何话说!”李启气的浑身发抖! “父皇,儿臣也是为了东陵好,国库空虚,儿臣得来的钱财,都充国库了,儿臣也是想为父皇分忧啊!”宁王可怜兮兮的辩解道。 “充国库?你的银子进国库的有十分之一吗?!这些钱都是各国百姓的命! 身为东陵皇子,若是挑起了国战,遭殃的是百姓,是我整个东陵国!你但得了这个责吗?! 铁证如山,你还在狡辩!私贩毒物,按律法当处以极刑!” “父皇,儿臣不服,儿臣贩卖的不是毒物,只是普通货物,凭什么查出来毒物就说是儿臣所为?!” “宁王殿下要不要看看这账本?”叶寒声将账本递到他眼前。 “这些毒物都是假账,都不是真的!”宁王吼道! “殿下都还没看,怎知里面是毒物?”叶寒声挑眉问道。 “叶寒声,是你,你算计我!都是你做的!”宁王面容扭曲,指着叶寒声骂道。 叶寒声轻蔑一笑,随即转头对李启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妙善?” “西越那个?她不是死了吗?”李启问道。 “这妙善竟然劫后余生,化名穆晚吟生活在东陵,前些天托人带信给我,说她要指认武常源恕罪,武常源也就是宁王殿下。我把穆晚吟带来了,她在门外等候。” 宁王听到妙善的名字,脸色大变,额头上渗出了丝丝汗珠,他转过身死死盯着门外! “宣穆晚吟!” 穆晚吟领着阿黎缓缓走进大殿! 母女二人跪地行礼。 “草民穆晚吟携女穆雪黎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你有什么要说的?”李启冷声问道。 宁王看着穆晚吟和穆黎雪,眼里的震惊都溢了出来,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草民要指证他!”穆晚吟指着宁王说道,“东陵国商贾,武常源!也就是东陵李氏皇族,三皇子! 宁王李奕远! 他化名武常源,与西越鸩羽盟联合贩卖烟膏、媚药等毒物,残害百姓,谋取暴利!草民乃西越鸩羽盟,前药堂堂主妙善,此前主要负责与李奕远的货物对接。 我为认证,账本为物证!” “逆子!逆子!”李启气的双眼通红,怒火中烧!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黄公公连忙上前扶住李启。 “报!”一个侍卫在门口跪地行礼。 李启没有说话,黄公公看了李启一眼,连忙跑到门口问话。 侍卫说完,黄公公一脸僵硬,他转过身向李启走去。 李启一个眼神看过去,黄公公欲言又止,支支吾吾。 “陛……陛下。” “说!还有何事是朕听不得的!” 黄公公看了一眼宁王,连忙跪地说道:“刑部传信来,说缴获一批,一批商贾武常源的毒物!” 李启握着拳头!脸色铁青,一语不发!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冤枉!” 此时门外传来喧闹声,“让本宫进去!” 容妃闯了进来,几个太监也跟着进来了,黄忠全一个眼神儿,太监们立刻退了下去。 容妃扑通跪倒在地:“陛下,当年的事都怪臣妾,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与阿远无关啊,饶过阿远,阿远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呀,陛下!” 容妃抱着宁王痛哭流涕。 宁王泪流满脸,痛哭的说道:“父皇,从小到大,为何父皇就是不肯看儿臣一眼,儿臣努力读书,练习骑射,争强好胜只是为了能让父皇看一眼,夸儿臣一句,哪怕是一句。” 宁王苦笑着,“长大之后,儿臣兴建水渠,兴商兴农,这一切的初衷,都只是为了为父皇分忧,求得父皇青眼,可是,可是为何? 为何父皇如此厌恶儿臣,无论儿臣做什么,做的多好,父皇都不肯看一眼,同样是母妃的孩子,为何五妹就能得到父皇的宠爱?为何儿臣就是不能!父皇若如此厌恶,为何要生我? 为何?为何?” 宁王青筋暴起,用力喊着,他想把压在心里的话都说给李启听。 “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请陛下饶恕阿远!”容妃不住的磕着头,脑门都磕破了。 李启闭着眼回想起了从前,在自己潜龙之时,还是王妃的魏雅清生完李奕衡,身体一直不好,一直用心调养,好不容易身体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又怀上了身孕,李启高兴的抱着魏雅清转圈。 还是左丞相之女赵云榕的容妃,请旨入王府前来陪伴魏雅清,赵云榕与魏雅清是闺中密友,有她的陪伴,魏雅清甚是开怀。 可赵云榕却爱上了李启,想尽办法爬上了李启的床,并成功怀了身孕,为遮丑事,赵丞相与李启暗中密谈,答应助李启登上太子之位,几番思虑,李启最终向皇帝请旨赐婚,怀着身孕的魏雅清得知此事,一病不起。 赵云榕入府,不久之后,李启入主东宫,赵云榕一直暗中派人给魏雅清下药。 在她身体孱弱,生产之时,赵云榕挺着孕肚到魏雅清跟前挑衅,说她与李启欢好的经过,说李启待她有多温柔,魏雅清大受刺激,最终气血两虚,产下死胎,撒手人寰! 这些算计,终究是被李启知道了,李启悲痛欲绝,登基之后,他追封魏雅清为孝贤皇后,立嫡子李奕衡为太子,与魏雅清容貌相似之女,他都会娶进宫,安排在赵云榕寝宫周围,并且昭告天下,自己终生不立后! 可就连他与魏雅清唯一的孩子,他也没有保护好,为了保护贪玩的李奕远,李奕衡中了终身难解的蛊毒,赵云榕母子,让她的妻子和孩子饱受煎熬,他怎能不恨! 为了平衡朝堂势力,他不能对赵云榕如何,这些年,午夜梦回之时,他总在问自己,如果当初不选皇位,他的雅清是不是就不会死,他们的阿衡是不是就能康健的长大。 每每梦到他与他的雅清手挽手含饴弄孙,他总是禁不住热泪盈眶。 可是若无皇位,他会沦为案板上的鱼肉,任凭上位者宰割,他不能卑躬屈膝跪在他人脚下,他不能白白生在皇家! 容妃一声声的哭喊把他拉回了现实。 李启睁开眼睛,冷眼看着堂下,随即说道: “传诏! 宁王李奕远,私贩毒物,其罪当诛,念在往日有功,功过相抵,现废为庶民,发配南岭,无诏不得入京!” “陛下,陛下,南岭苦难之地,阿远从小生活在上京,去不得南岭呀!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容妃苦苦哀求着。 ”你若再求情,朕就赐死!”李启冷漠说道。 宁王跪在地上仰天大笑! “放肆!”李启横眉冷对,呵斥一声! 宁王停顿片刻,行了个大礼,随即说道:“李奕远多谢陛下隆恩!草民定谨遵圣命!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咬字极重,说完便起身,将代表皇族的腰牌扯下,扔在了大殿里,转身离去…… 他回府便一封和离书,与宁王妃和离,宁王妃虽不舍,但还是无奈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宁王遣散了所有家仆,独自坐在王府大厅里。 “事到如今,殿下还心存幻想吗?”白衣男子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 宁王冷笑一声,说道:“都是他们逼我的!鹤城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白衣男子轻声说道:“一切按计划都在按照计划顺利进行!” 出了皇宫,在前往客栈的路上。 “娘,那个人是爹爹吗?”穆黎雪平静的问道。 穆晚吟皱眉,应了一声。 “娘,我饿了,我们去吃面!” 穆黎雪笑容灿烂,对她来说,见过他一面,就够了,毕竟那个人不配做她的父亲… 第106章 悬崖交涉 “安和,等我回来!”阿澄握紧安和公主的手说道。 “阿澄哥哥,务必小心!”安和泪眼朦胧。 阿澄轻轻擦了安和的眼泪,这是二人出兵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安和送给了阿澄自己亲手做的香囊,里面放着她从峰兰寺求来的平安符。 临行前叶寒声就边境局势与阿澄分析,给出了相应的作战计划和面对突发事件的应对方法,与军队整体的作战方案相结合。 最后将自己的护身软甲亲自递到阿澄手上,又挑了两个得力的影卫,暗中跟随他,以备不时之需。 赤羽军出发,奔赴东陵边境。 事情结束之后,穆晚吟带着穆黎雪回了黎山。 返回途中,路遇宁王,他手持利刃,目露凶光。 “你要干什么?”穆晚吟将阿黎护在身后,厉声问道。 “你这个贱人,早就该死!” “爹爹,是你吗?爹爹不要杀娘亲!“阿黎跪在地上,泪眼朦胧,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宁王略显迟疑,阿黎起身缓缓靠近。 “阿黎!”穆晚吟阻止道。 “娘亲,阿黎只想好好看看爹爹。”阿黎热泪盈眶。 她来到宁王身前,拉住宁王的衣袖,宁王缓缓蹲下身来,阿黎轻轻抱住了他…… “唰!”阿黎手一挥,一把粉末扬起! 宁王皱眉,捂住口鼻后退两步。 “爹爹,赶紧回去洗个澡,否则,爹爹会全身溃烂而死,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发痒?”阿黎冷声说道。 “你……!”宁王浑身瘙痒难耐,慌忙转身离开。 “阿黎!”穆晚吟连忙上前抱住她。 “娘,我们可以走了。”阿黎擦了擦眼泪,笑着说道,“没事的娘,我撒的只是普通的痒痒粉……” 穆晚吟牵着阿黎的手向马车走去,阿黎微微侧头向宁王的方向看去,她唇角微勾,眼神冷冽…… 上京的事情料理完,叶寒声就返回了鹤城。 鹤城赈灾的工作已经结束,灾民们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接下来就是当地的官府领导灾民重建家园,那群山匪因赈灾期间表现突出,被允许留在了鹤城,成为了鹤城合法的居民。 等到朝廷拨的赈灾款到了,交给了当地官府,他们就可以启程回京了。 今年十八岁的生日十分有意义,柳清音是在灾区过的,灾民们自发的一起庆祝,感谢她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顾。 叶寒声依然给了她满满的仪式感,环境虽简陋,可该有的礼物和浪漫一点都没少,一如从前。 过完生日,柳父柳母也要带着小海返回黎山,临别之际诸多不舍。 “娘,我很快就去找你们,到时候咱们就不分开了。”柳清音悄声在柳母耳边说道。 “好,到时候带着阿声一起来。” “阿姐~~”,小海泪眼朦胧,拉着柳清音的胳膊。 “哎呀,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男子汉不能哭哭啼啼的,要替姐姐照顾好父亲母亲,知道吗?” 小海不住点着头。 柳清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爹爹,保重!” 柳父脸上的皱纹又深了几分,“快回,阿声定要好好照顾阿音。” “伯父放心!”叶寒声恳切的回道。 送别柳父柳母,回去的路上,柳清音一语不发。 “阿音何故心事重重?自我返回鹤城之日起,阿音一直如此。”叶寒声问道。 “你说我的血是太子殿下的药引?”柳清音平静问道,“那你的药方是什么?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阿音对医术从不感兴趣,为何今日……?”还没说完,便有人来报。 一个小太监慌忙说道:“叶公子,不好了!赈灾款被一伙人截了,吴继庸吴大人被扣押,还有一些灾民也被劫持了,持盗匪要求太子殿下亲自去交涉,殿下已经去了!” 叶寒声与柳清音对视一眼,二人迅速前往了交涉之地。 “你一个人过来,否则我就将这些官银通通扔到悬崖下,然后把这个人砍成肉泥!”蒙面盗匪恶狠狠的说着。 “呜呜呜呜呜!”吴大人跪在地上,头发凌乱,嘴堵的死死的,不住的摇头,示意太子不要过来! 盗匪一个手刀将吴大人劈晕! “吴大人!”太子喊道,“住手!不许再伤害吴大人!” “你过来换他,否则我就把他们和这些官银一起丢下去!”盗匪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是谁派来的?知道我们是何人吗?”墨尘冷声喊道,“现在放下官银,放了吴大人和百姓,饶你们不死!” 盗匪一脚将一个百姓踢下了悬崖! “啊!啊!啊!”被劫持的百姓慌乱的喊叫着。 “住手!”太子大喊道,“我过去,你放了他们!” “殿下!”一众随从官兵跪地! “殿下!”墨尘皱眉拉住了太子的衣袖! 太子拍了拍墨尘的手臂,微笑道:“我这等残躯时日无多,能多救些人也是好的!” “小福子!”太子喊道。 “殿下,殿下您不能去!”福公公哭成泪人。 “拿笔墨来!” 福公公含泪拿来笔墨,太子给皇帝写下一封信,大意为,若他不幸身亡,不要牵连任何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悬崖之间有两座吊桥,细长狭窄,只能容下一人。 “本宫现在过去,你们放了鹤城百姓,让他们从那座桥上离开!咳咳!”太子面色苍白的喊道。 一众官兵跪在他面前,丝毫不肯让步! 对面的盗匪叫嚣着:“你先走到桥中间,我就让他们离开!” “殿下!殿下不能去啊!”官兵们纷纷喊着,福公公更是抱着太子的腿痛哭流涕! 太子气势如虹,“护卫我东陵百姓,是本宫之职!更是尔等之责,尔等希望百姓们都一个一个的跌落悬崖吗?” “都给本宫让开!” 官兵们红着眼眶,不忍的让出一条路。 “殿下!”墨尘皱眉道:“草民与殿下同去!” 太子看着墨尘微笑着摇头,“不必了,阿尘,我在信里跟父皇说明了,你不必回上京述职,你可以回南疆了,可以回家了。” 太子深深的看了墨尘一眼,然后决绝的转身,只身前往吊桥。 “李奕衡!”墨尘鬼使神差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别走。” 太子回过头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最后朝他挥了挥手。 太子转身离开那一刻,墨尘的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李奕衡走到了吊桥中间,百姓们纷纷抱着头跑到了另一座吊桥上。 看着百姓们上了桥,他心里总算安心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队盗匪手持弓弩,冲上了太子的吊桥,几枚弩箭齐发,射向太子,悬崖另一边的拿出刀同时砍断了两座吊桥!! “啊!啊!”有不少百姓掉下了悬崖,还有一部分抓住了绳索,苦苦挣扎着。 叶寒声与柳清音及时赶到,暗器齐发射向对面,阻止他们向百姓及太子放箭。 射向太子的弩箭被叶寒声的暗器击中,纷纷掉落。 叶寒声迅速调度官兵,兵分三路,一路救援百姓,一路救援太子,另一路向对面放箭继续射杀,为救援争取时间。 柳清音去另一座吊桥救帮忙救助百姓,叶寒声则在这一侧救助太子,对抗对面的攻击。 太子身体孱弱爬不上去,只能死死拉着吊桥的绳索,可是他离涯口太远了,吊桥太重了,官兵们奋力拉着吊桥的绳索,防止吊桥整个落下去,福公公拿来了绳子,一端绑在叶寒声的腰上,叶寒声身前抽出了几名官兵助力,另一端往下系,想让太子拉住绳子。 可是绳子的长度还是不够,墨尘将另一端绳索绑在自己腰上,一点点向下攀爬,靠近太子。 “殿下,拉住我的手!”墨尘向下伸着手。 太子缓缓抽出一只手,努力向上伸,他想拉住墨尘的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射来,正中太子的另一只手!! “啊!”太子大喊一声,跌落悬崖! “殿下!李奕衡!!”墨尘心头一紧,他拿出匕首割断了绳子,随着太子一起掉了下去! 柳清音倒吸一口凉气,趴在悬崖边大喊:“墨尘!太子殿下!!” 众人高喊太子殿下,山间回荡着呼呼的声音。 悬崖对面抱着必死之心,进行着猛烈的反击,带着火的箭齐发,百姓周围着起了火。 官兵们急于解救百姓,战斗力减弱。 此时对面盗匪的周围出现了几个黑影,黑影与盗匪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不一会儿,盗匪就被杀光了! 叶寒声安排的影卫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对面的山,干掉了那些盗匪! 一队官兵和几名影卫护送百姓和官银回城,叶寒声与柳清音带领剩下的人去崖底寻找太子和墨尘。 福公公边哭边喊,山间到处都能听到他高亢的嗓音,只是,没有回应,只有回声。 最后众人的嗓子的嘶哑了,仍然找不到一丝踪迹。 柳清音皱着眉仔仔细细搜寻着。 叶寒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一起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墨尘挣扎着睁开眼睛,发现他被挂在了一棵树上,他只记得在跌落的途中,抓住了太子的手,太子用力将他抱在怀里! “殿下!李奕衡!”墨尘挣扎着喊道,他左顾右看,看到太子挂在下边是树枝上,松了一口气。 满天繁星,一阵痛感袭来,李奕衡皱着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尘!” 他猛的坐起了身,随即痛感更加强烈,瞬间一头细汗渗出…… 第107章 误入桃花冢 “咳咳!”火堆旁的墨尘轻咳了两声。 “殿下终于醒了,我还以为殿下醒不过来了。” 李奕衡伸出手,看到自己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他想靠近墨尘,可疼的他挪不动,墨尘连忙过来,拉过他的手给他把脉。 不禁眉头一皱…… “殿下,你中毒了!”墨尘说道。 李奕衡轻笑出声,“我自小就中毒了!” “不是蛊,你中的箭上抹了毒。” “咳咳!料到了,他们都是死士,就是来杀我的!咳咳!” “对了,吴大人和百姓如何了?还有救灾的官银?” “殿下勿念,这些都被叶寒声和阿音安顿好了,百姓有死伤,但大部分都救了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太子安心的说道。 片刻之后。 “听说…宁王被废了。”墨尘轻声说道。 “相煎何太急,他应该等一等,咳咳!”李奕衡面色苍白。 墨尘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摸了摸自己腰间,还好,还有一瓶药,他拿出药瓶,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颗丹药了。 “殿下先服下,可暂时压制毒素。” 墨尘将药丸塞进李奕衡的嘴里,一阵苦涩在嘴里炸开! “这次没有蜜饯,殿下忍耐些。” “阿尘!”李奕衡低着头闷声唤道。 “嗯?” “你为何要跟我一起下来?”李奕衡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墨尘眼神略有闪躲,“我……我一时失手,不知道是不是叶寒声坑我,没抓稳掉下来的。” 李奕衡微笑道:“那我得感谢阿声了,这要是我自己,可能就死在……” “你不会死!”墨尘抢先说道。 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随即平静说道:“草民…草民的意思是,殿下洪福齐天,怎可能轻易死。” “阿尘,我还是喜欢你叫我李奕衡。”李奕衡微笑说道。 “先……先前一时情急,多有冒犯,殿下恕罪!” “不会,阿尘以后就唤我的名字,反正我也时日无多……” “我不会让你死的!”墨尘看着他正色说道。 李奕衡看着他笑了,他轻声说道:“好!我相信阿尘!” “阿阿衡试试可能动?我们去找找有没山洞,在荒郊野外待一宿,太凉了。”墨尘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李奕衡笑着看着他,满眼星辰。 二人互相搀扶,四处寻找,过了许久,找到了一个山洞,墨尘找了些干草,架起了火堆,二人靠在一起聊天,墨尘捡起一片树叶,吹了起来。 李奕衡饶有兴味的看着他。 “希望他们能听到我得乐声。”墨尘轻声说道。 “阿尘可愿教我?” “好!你看,这样吹” “殿下阿衡果然聪慧!” 叶寒声与柳清音带着官兵还在四处寻找。 “怎么办?没有一点线索!”柳清音焦急说道。 “在偌大的林子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要急,我们慢慢找,大家先回去休息,换另外一班人来,这几天一直轮班,直到找到太子殿下为止!” “是!”官兵们齐声说道。 “福公公,您也先回去,您先休息,到时候跟我们换班,总得有人带领他们。”柳清音说道。 “好,好!”福公公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官兵回去了。 柳清音与叶寒声继续寻找。 月光如水,柳清音走着走着,看到一片桃花瓣。 “声声,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桃花?”说着她弯下腰去捡! “别碰!” 叶寒声还未来得及阻止,花瓣捡起,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柳清音掉了下去。 叶寒声毫不犹豫,追随她跳了下去! “阿衡你听,有水声,我们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吃的。” “好!” 潺潺的溪流中飘来了桃花瓣。 越往山洞深处走,就越温暖,仿佛迎面吹来了徐徐春风。 走出山洞,天光骤然亮起,一整片桃花林,桃花繁茂,香气阵阵。 墨尘停下脚步,挡在李奕衡身前。 李奕衡颇感惊奇,“不是晚上了吗?这里怎么是白天,这是仙境吗?” 墨尘沉声道:“怕是妖异之兆!” 不远处一株绚烂的桃花绽放着,随着微风摇曳,颇有撩人之姿,李奕衡仿佛被桃花吸引,缓缓向那株桃花走去。 “阿衡!”墨尘连忙上前,还未来得及拉住他。 “阿尘,你看这株桃花!”李奕衡惊喜说道。 “不要碰它!”墨尘喊道。 碰到花瓣的手指被刺破,类似于花粉的东西顺着伤口流入了血液里,不一会儿李奕衡便觉得口干舌燥,躁动不安。 “阿衡!”墨尘上前扶住他,李奕衡靠在桃树下,气息不匀。 霎时间桃树裂开,二人一起掉入了一个古墓里。 李奕衡又一次死死护住墨尘。 “噗!”李奕衡一口血吐了出来。 “阿衡!”墨尘急忙扶住他! 尘埃落定,眼前的景象清晰,一具枯骨抱着一块墓碑,墓碑上刻着:“爱妻李氏桃花之墓,夫李源。” 李奕衡看到枯骨吓了一跳,气息变得急促起来。 密室布置的像个婚房,室内烛火跳动,墨尘上去捡起地上的布盖在了枯骨身上。 “看着装扮,这个李源像是个道士。”墨尘说道。 “入道门便不能娶妻,李源与这个叫桃花的姑娘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咳咳咳!”李奕衡说完便疯狂咳嗽起来,他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迷离,身体逐渐燥热难耐。 “阿尘,我好难受!”李奕衡喃喃说道。 “阿衡!”墨尘握住他的手腕把脉。 “怎么回事,这桃花有什么古怪,与太子体内的毒相融,竟有了催情的功效!” 李奕衡似是感知到了什么,他推开墨尘! “阿尘,你快走,别管我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墨尘想要上前扶住他,被他拒绝了。 李奕衡一步一步的蹭到墙边,靠在墙上,气息紊乱,面色潮红,他在努力克制自己。 “阿尘,我看到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看到什么了?” “是你自己拿匕首割断的绳子,这……这就够了!” “阿尘,我…我喜欢你!”李奕衡只觉得自己身上有无数蚂蚁在攀爬。 “阿衡!” “让我说完,再不说,我怕是没机会了!”他气息急促的说道,“我真的喜欢你!哪怕你是个男人,我也抑制不住的喜欢你。 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似曾…似曾相识,我见过诸多的人,只有你,是最特别的那个,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的感情,我就是喜欢你! 只要那个人是你,是男子也无妨,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我只在乎你! 墨尘,我…李奕衡,喜欢你!” 墨尘看着他红了眼眶 “快……快走!阿尘快走!”李奕衡青筋暴起,满脸通红,他很想给墨尘擦眼泪,可是,他的手颤颤巍巍举在半空中。 墨尘明白,若再不解毒,李奕衡就死定了。 她缓缓上前,握住李奕衡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用手扯下头上束发的发簪,青丝如瀑。 李奕衡晃了晃头,目光迷离且震惊的看着她。 她上前轻轻拥住李奕衡,缓缓扯下他的腰带和自己的腰带,衣衫散落一地,她的束胸滑落,冰凉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火热的唇上… 烛火葳蕤,宛如洞房花烛…… ……………… “阿音,阿音!”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叶寒声焦急的喊着。 “声声,我在这里!”柳清音的声音传来,周围尽是回声,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此时一阵刺眼的光芒传来,叶寒声周围全是铜镜,镜子里柳清音站在桃花树下,四处寻找他。 镜子不断旋转,每一面镜子里都有柳清音的身影,可是都看不到脸。 “声声,你在哪?”柳清音站在桃花树下,转了一圈又一圈,始终走不出去。 “阿音!” 她听到了叶寒声的声音,可是声音仿佛从天上飘来。 本来是黑夜,骤然变成白天,柳清音一脸懵,这是遇到鬼打墙了吗? 铜镜旋转着,叶寒声仔细观察着这些镜子,他要从这些镜子里,找出真正的柳清音! 阳光热烈,柳清音在桃花树下转了一圈又一圈,累到满头大汗,叶寒声的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最后消失在风里。 她看着大太阳,伸手去擦头上的汗,手腕上叶寒声送给她的手链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 角落的一面镜子里,手链隐约闪烁着光,其他镜子里都没有,叶寒声眼疾手快,伸出手臂,飞身奔向镜子 第108章 情、心、意! 一道白光乍现,叶寒声宛如天外飞仙,伴随着飘落的桃花瓣,在半空中握着她的擦汗的手腕。 叶寒声慢慢落在地上,柳清音震惊的看着他,“你是从天上飞下来的?” 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阿音,我终于找到你了!” 此时“轰隆”一声,周围一片漆黑,二人中间出现了一条火红色的分割线! 柳清音身后燃起熊熊烈火,叶寒声身后则是寒冰利刃。 “阿音,别动!”叶寒声皱眉说道:“你若奔向我,你身后的火焰会吞没你,我若去了你那边,我身后的冰刃便会立刻扎进我的身体!” 柳清音试探性的伸了伸手,她发现,她向叶寒声伸一分,她的身后的火焰便会进一分,叶寒声身后的冰刃会退一分,反之同理。 “这是什么规则,棒打鸳鸯吗?太扯了!”柳清音喃喃道。 忽然,二人身后的东西开始迅速向他们蔓延,越来越快,若双方都不动,他们两个都会必死无疑! 生死抉择!只能活一个! 冰火两重天,他们看着对方笑了! “阿音,好好活着!” “声声,好好活着!” 二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毫不犹豫的同时奔向对方! 霎时间冰火消融! “嘭!”的一声!雾气漫天! 叶寒声与柳清音在氤氲的水雾中紧紧拥抱着对方…… 水雾消散,他们身处在一片奇异的桃花林中。 “我们是不是都死了?这里是天堂吗?”柳清音问道。 “这个迷阵还未结束,阿音切勿轻举妄动。”叶寒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嗯嗯嗯!”柳清音不住的点头,“要不是我动了那片花瓣,也不会变成这样,接下来一切行动听你指挥。” 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阿音切勿自责,即使没有花瓣也会有别的,我们当时在不经意间,已经入了局。” “得找到阵眼,否则很难出去。” “杀了他!负心人!杀了他!”一阵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声声,你有没有听到声音?”柳清音仔细辨别着声音。 “没有,有什么声音?” “那个声音说……” “杀了他!!”女子尖利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蛊惑着人心! 柳清音头痛欲裂,晃着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阿音!”叶寒声皱眉,一把扶住她,“不要听,捂住耳朵!” “快杀了他!!!”尖利的声音仿佛能刺破耳膜一般! “啊!”柳清音痛苦的嘶吼一声! 叶寒声上前捂住她的耳朵,被她一把推开! “你快走!离我远一点!快走!”柳清音努力保持着理智,痛苦的说道! “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叶寒声上前紧紧抱住她。 “声…声,快……走!”说完她陷入了一片混沌! 柳清音双眼通红,用尽全力攻击叶寒声,她的短刀极快! 为了不伤害到柳清音,叶寒声几次让自己受伤,”阿音!醒一醒!” “对,就是这样,杀了他!”尖利鬼魅的声音继续支配着她。 桃花林里花瓣四起,桃花树的根仿佛有了生命,树根相互缠绕,将叶寒声死死禁锢住,任凭他的轻功再快,都于事无补! 柳清音手持带血的短刀,双眼通红,站在涌动的树根上。 “瞄准他的心脏,杀了他!”鬼魅的女声响起。 柳清音手持利刃,在树根的助力下飞身上前,直指叶寒声的心脏! “阿音!快醒醒!”叶寒声用力挣脱着禁锢,试图唤醒柳清音。 利刃距离叶寒声的心脏仅有一寸,柳清音用残存的意识,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她双眼通红看着叶寒声,定定说道:“做梦!我怎么可能杀他!” “痛苦吗?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自由了!” “阿音!” 柳清音骨节泛白,死死握着短刀,努力把刀收回来,可是蛊惑的声音太强了…… 利刃扎到了叶寒声的身体,鲜红的血渗透了他的衣衫! 叶寒声皱眉,“阿音!” “啊!!”看到叶寒声的血,柳清音仰天大叫一声,狂风四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尖利鬼魅的笑声响破天际! “休想…控!制!我!!” 柳清音深深看了叶寒声一眼,眼泪划过脸庞,狂风席卷,听不清她的声音,只看到她的唇对着他说:“对不起……” 说完柳清音艰难的反转利刃,猛的刺向了自己! “阿音!”叶寒声大声喊道! 花瓣随狂风席卷…… 在睁开眼睛,二人依然停留在那片林子里,一条丝绢缓缓飘落。 二人面色苍白,喘着粗气。 “阿音!”叶寒声慌忙上前,拉着她,查看她的状况,“你没事?没事?” “我没事!” 柳清音长舒一口气,缓过神儿来,连忙去看叶寒声的心口,“你没事?” 叶寒声点头! “我们出来了!” 柳清音捡起丝绢,“声声你看!”,上面几行小字写到: “铜镜验情,浮世三千仅念汝。 冰火验心,咫尺天涯只为卿。 桃林验意,碧落黄泉唯护君。 惟愿你我此生相伴,喜乐平安 “这是一个叫桃花的女子写的,应该是写给她夫君的。”柳清音说道。 叶寒声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来的官兵打断了。 “叶公子,我等来了,现在从哪里开始找?” 叶寒声安排调度换班的官兵继续寻找李奕衡和墨尘。 李奕衡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他浑身燥热的症状已经没有了,轻轻侧过头看到了躺在身边的墨尘,薄薄的衣衫盖在她的身上,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 李奕衡的脸红了起来,他隐约记得那个时刻的疯狂与震惊,他爱的阿尘竟是个女子,他也不用再怀疑自己是否有断袖之癖了。 墨尘缓缓睁开眼睛,为了装扮男子化的妆已经淡去了,她脸庞的曲线愈发柔和甜美,散落凌乱的长发也掩盖不住她典雅如兰的气质,她轻轻扯了扯衣服,李奕衡立刻拿了衣服裹在她身上。 二人都不敢看对方,眼神闪躲,难掩羞涩的神情,久久沉默无言。 李奕衡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缓缓靠近,拉住墨尘的手,“阿尘,我我定会负责的!” 墨尘低着头不说话。 “阿尘,你说句话,我我”,李奕衡略显慌乱。 墨尘抬起头,脸颊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她看着李奕衡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奕衡开心的一把抱住她,“你这是答应我了?!太好了!太好了!” “阿尘,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李奕衡看着墨尘,捧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上去。 “阿衡,我们得去找找出口了,否则会困死在这里。”墨尘说道。 “嗯!”李奕衡的精神好了许多。 二人在密室里四处寻找着,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墨尘掀开了盖在枯骨上的布,只有这里没有找过了,枯骨抱着桃花的墓碑,头贴在墓碑上。 “这具枯骨是桃花的夫君?看样子十分痴情。”李奕衡喃喃说道。 墨尘仔细查看着枯骨和墓碑,发现枯骨的手指着墓碑后的棺椁,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棺椁上雕刻的桃花,墨尘想要伸手去按。 “阿尘别动!”李奕衡将她拉到身后,“我来!” 李奕衡一手拉住墨尘,另一只手朝棺椁上的桃花按了下去! 天蒙蒙刚亮,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阿音,那边!”叶寒声拉着柳清音朝着巨响声追了过去。 整个密室的地面塌陷,李奕衡抓住悬崖口上的岩石,死死拉住悬空的墨尘,二人吊在高崖上,命悬一线。 “啊!”李奕衡青筋暴起,指甲断裂。 “阿衡,放手!要不然咱们都会死!”墨尘焦急说道。 “不!!”李奕衡喊道,“我死也不会放手!” “李奕衡!”墨尘喊道,“快放手!” 悬崖下湍急的河流像是想要吞噬人的洪水猛兽。 “啊!!不!不放!” 李奕衡抓着的石头骤然断裂,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伸过来,稳稳的抓住了他。 “阿声!”李奕衡喊道。 叶寒声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向上拉,柳清音在背后助力。 “墨尘,抓紧!”柳清音喊道。 “好!”墨尘回应道。 就在这时,一块锋利的石头狠狠的划在了李奕衡拉着墨尘的那只手上,他没有习过武,骤然的疼痛让他本能的松了手,墨尘一惊,随即掉落悬崖 “阿尘!!阿尘!!阿尘!!” 李奕衡大声喊着,墨尘微笑着看着他,轻轻说了一句:“再见”。 “墨尘!!墨尘!!!” 柳清音的眼泪瞬间充满了眼眶。 叶寒声皱眉,减轻了重量,他猛的将李奕衡拉上来,禁锢住,防止他做傻事! 此时一众官兵赶到,纷纷站在一旁。 李奕衡在悬崖边发疯一样的大喊大叫,“阿声,阿声,快救她呀,快救救她!阿声!救她!本宫命你救她!” “殿下,得罪了!”叶寒声一个手刀,李奕衡晕了过去 “护送殿下回去!”叶寒声吩咐着官兵。 柳清音屏住呼吸,看着深渊般的悬崖,泪流满面 第109章 到底什么是真的? “阿尘!!”李奕衡猛的从榻上坐了起来,泪流满面。 “殿下!” “阿声,阿尘呢?阿尘找到了吗?”他抓住叶寒声的衣袖,想从叶寒声的眼睛中看到一丝可能。 “殿下,悬崖下是河流,墨尘也许会没事。” “没有也许!不准有也许,阿尘一定会没事!一定!一定!” 李奕衡用力捶打着自己的手,伤口崩裂,鲜血浸透纱布。 “殿下要保重身体!” 安排好灾区善后工作,随行队伍一路行进,很快回到了上京,相关卷宗简报呈报给了皇帝,墨尘始终杳无音讯,太子李奕衡一病不起,命在旦夕! 边境的战争进行的十分激烈,不断有简报传来,西越军遭到重创,总领及副总领阵亡,东陵赤羽军亦然,徐老将军阵亡,一卷圣旨,阿澄获封大将军,临危受命,手持徐老将军临终托付给他的虎符,号令整个赤羽军作战。 浴血奋战数日,边境传来捷报,赤羽军大获全胜,只是大将军叶澄身负重伤。 安和日日忧心,夜不能寐,直到阿澄给她传来书信。 容妃使尽浑身解数,让李启留宿,无意中得知,柳清音是太子是药,就是那个饲蛊之人,她设法将这一消息传递给了被废黜的宁王,希望对她有用。 御书房内。 叶寒声嘴角渗着血。 李启居高临下:“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事了吗?还是说,你想搭上自己的性命,救她?” “陛下答应过属下,10记九龙鞭,便会给属下一个机会!”叶寒声跪地面色苍白,皱着眉说道。 “阿衡命在旦夕!” “属下一定会将西越的九尾花拿回来,救太子殿下!” “九尾花那么好拿,朕就不用派你去找人了!”李启冷冷说道。 “陛下一言九鼎,属下已挨了10记九龙鞭!”叶寒声单膝跪地,目光凌厉! “若阿衡等不到你,就别怪朕了!”李启淡声说道。 “属下告退!” 阴郁的冷风吹进了暗无天光的小巷,柳清音被堵上嘴巴,绑在麻袋里,她使尽浑身解数,挣脱出来! “呸!什么人,大白天的搞绑架!” 一个带着帽帷的黑衣人,缓步出现在暗巷 “阁下何方神圣?与我有什么仇怨?” 柳清音手握短刀,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攻击。 黑衣人摘下帽帷,慢慢露出脸来,他的脖子和手腕处都有难以掩盖的溃烂疤痕。 “宁王殿下?你我无冤无仇,绑我干什么?” 宁王笑道:“柳姑娘肯叫我一声宁王殿下,就证明,还记得咱们有过一杯酒的情谊。” 柳清音脑海里一脸问号,什么酒不酒的,啥时候喝过酒! “本王有件事情想告诉柳姑娘,所以就请你来了。” “殿下请人的方式,还真是别致?到底有何事,这么请我?” “柳姑娘这么爽快,咱们就开门见山,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巧,会认识叶寒声吗?” “你什么意思?” 宁王笑道:“叶寒声认识你,并非巧合,全是他的安排,你是我那个好父皇找来给太子治病的。 太子身中蛊毒,想必你也清楚,你的血可以救太子的命,把你的血换给太子,他就能活下来了,你只是叶寒声要找的饲蛊之人!” “有没有医学常识,血是说换就能换的吗?”柳清音心想。 “本王还没说明白吗?你的血是太子的解药,你只是叶寒声的任务目标,影阁执行过各种各样的任务,为了完成任务,叶寒声可以付出所有。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感情,只是用来困住你的方式罢了,影阁为了任务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可以利用所有,只要成功把你留到18岁,在太子需要的时候给他换血,就可以了!” “叶寒声不是这样的人!”柳清音冷冷说道。 “哈哈哈”,宁王笑道,“叶寒声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影阁有史以来最出色的工具,杀人无痕,驭心无形,若任务目标是个女子,凭借他那张出色的脸,他可以兵不血刃,就让那些女子为他赴汤蹈火! 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你现在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你,哪怕你让他娶你,或是让他在塌上伺候你,他都会毫不犹豫,因为这些对影阁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完成任务的方式罢了!” 柳清音冷冷看着他,一语不发,回忆着墨尘对她说的种种,结合现在宁王说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一切就都对上了! “柳姑娘,你我无冤无仇,本王只是想提醒你,别让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坦白讲,如果太子死了,对本王来说也是好事一件,言尽于此,姑娘好自为之,有任何事情可以去郊外凉亭找本王!本王对姑娘甚是欣赏!” “哦,对了,还有一个小秘密要告诉你,案卷记载,影阁总领的心,在右边!” 听到这句话,柳清音的头“嗡”的一声! “让我动心的心头血假的啊!” 宁王消失在暗巷之中。 冷风袭来,柳清音发丝凌乱,定定的站在那里,她回忆着与叶寒声相识的一幕幕,她现在需要做的是找到叶寒声!询问他事情的真相! 影阁,墨影苑内! 叶寒声面色苍白坐在书案前整理,柳清音缓步进门。 “阿音,我要去趟西越”,话还未说完,他察觉到一丝异样,抬头看向柳清音。 柳清音定定朝他走去,将他推到内室的榻上,压在他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阿阿音要做甚?咳咳!”叶寒声看着她问道。 柳清音在他的左侧的“心口”处画着圈,唇角微勾,柔声说道:“想跟叶公子圆个房!” “咳咳咳!”叶寒声被吓了一跳,“发生何事了?阿音唔~” 还未说完,叶寒声的嘴就被柳清音的唇吻住了,只不过这个吻没有往日的甜蜜,夹杂了太多苦涩和猜疑。 叶寒声双手扶住她的肩,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阿音,你我尚未婚嫁,此事不妥,对你不好。” “若我执意呢?叶公子不愿意满足吗?” “到底发生何事了?”叶寒声唇色发白,皱眉问道。 柳清音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转过头看着他,轻声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在林子里有一头小野猪,它每天无忧无虑的快乐的在林子里玩耍。 直到有一天,她被一头狼抓住,在垂死挣扎之际,一个猎户打死了狼,救了它,小野猪对猎户非常感激,猎户带它回了家。 猎户对小野猪非常好,每天陪它玩,给它洗澡,给它吃最好的食物,小野猪觉得好幸福,它好像爱上猎户了。 直到有一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声不断,小野猪满心欢喜的看着向他走来的猎户,结果猎户亲自用双手按住了它,把它递到了屠刀之下” 柳清音猛的凑近叶寒声,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小野猪问猎户,你对我那么好都是假的吗?叶公子,你觉得猎户会怎么回答呢?” 叶寒声看着她问道:“你见过什么人了?” 柳清音笑道:“这个重要吗?” “我的血……” “你的血能解太子的蛊,你是那个饲蛊之人!” “你与我相识” “是我安排的,认识你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全部的信息了。” “安排我的父母去黎山,是为了要挟我了?” 叶寒声看着他一语不发! “想尽办法让我还不清你的钱,把我留在影阁” “是为了看住你!” 柳清音笑着点头,“好!心头血是无实物表演喽?” “我的脏器天生与常人相反!” “盂兰灯会,我向你表白,也是你的手笔?” “是,诱导你的那些人,都是我安排的!” 虽然她身处异世界,也不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可是柳清音只觉得自己快碎了 她声音颤抖,“桃花冢呢?” “我在书上看到过桃花冢,知道其中玄机!” “所以,叶寒声,到底什么是真的?” “我对你的情义,是真的!” 柳清音笑了,她轻抹掉自己的眼泪,看着手上的泪珠说道:“情义?情义?哈哈哈!情义!” “叶公子,能用你仅存的那点情义,放我走吗?放我和我的家人离开!” 叶寒声定定的看着她不说话。 “不是这样的,柳姑娘!”捕风焦急的进门说道。 “捕风!回来!”追影追着进了门。 “不是这样的,柳姑娘,公子或许一开始只是把你当任务目标,可是后来不是,我能看出来!公子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柳姑娘!” “柳姑娘!” “让她走!”叶寒声说道。 “公子!”捕风焦急的说着! “听不懂吗?”叶寒声冷声说道。 柳清音眼眶通红,拿出影阁的腰牌,扔在了地上,转身离开 第110章 崩溃! “柳姑娘留步!”追影追出来喊道。 柳清音站住脚步,头也不回。 “柳姑娘,听属下一言,捕风说的不错,一开始我们只是把你当任务目标,可公子真的对你动了情,他为了你挨了十记九龙鞭! 九龙鞭,一鞭皮开肉绽,两鞭内脏具伤,三鞭筋脉尽损,公子挨了十鞭啊! 他只是为了换了一个机会,换一个能救你的机会! 为了救你,他要亲自去西越取九尾花,西越何等凶险之地,姑娘想必也清楚!除了饲蛊之人的血,只有九尾花能救太子!公子后来真的没想过要你死!” 柳清音听完一语不发,离开了影阁,始终没有回头! 回到柳宅,小月迎了上来,“姐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身体不舒服吗?” 柳清音看着小月不说话。 “你看,姐姐,这是我新绣的花样,看看好看吗?”小月笑起来眉眼弯弯,十分可爱,“我还给你绣了……” “叶寒声安排你到我身边,是来监视我的吗?”柳清音冷声问道。 小月的笑容凝固了,“姐姐,你在说什么?” “我说,你…是叶寒声的安排的人!” “姐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小月神情骤然淡了下来。 柳清音轻笑一声,“刚刚知道的,我只想着诈你一下,看你到底是不是!” “姐姐!”小月皱眉,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 “放开!别叫我姐姐!你走,知道该跟李婶儿怎么说!” “跟叶寒声说,我会尽快带着李婶儿离开!” “姐姐!”小月喊道,“公子只是派我来保护你,绝没有监视的意思,公子从未问过你在家里的举动,我也从未说过,我只是来保护你的。” “我谢谢你们,不用了,你走!”柳清音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小月以进货为由离开了柳宅,李婶儿此时伤了脚,并且患上了严重的风寒,病的无法动弹。 “李婶儿不要紧,你的身体重要,我们先养养,养好身体再走。”柳清音坐在床边说道。 “叶公子呢?你走了他怎么办?”李婶儿面色苍白的问道。 “没事儿,他如果想找我的话,会去找我的。” “唉……一辈子有个知心人不容易,阿音啊,叶公子人不错,别那么轻易错过呀。” “嗯,我知道了,李婶儿好好休息。” 皇宫,容妃宫殿内。 “我儿怎么如此优柔寡断,传信,派人杀了那个女人,以绝后患!”容妃阴狠说道。 “是!娘娘。”一个婢女拿着密函出了宫门。 柳清音离开影阁后的几天,叶寒声杳无音讯,其他人亦是如此,影阁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直到有一天,柳清音傍晚外出给李婶儿买药,小月出现在了柳宅。 “李婶儿!”小月皱眉进门,悄声唤道。 “月丫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婶儿问道。 “李婶儿,现在情况紧急,我很难跟你解释了,外边来了一群杀手,是来杀姐姐的,我们要护住她。”小月皱眉说道。 李婶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听要护住柳清音,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李婶儿,药买来了!”柳清音进院之后喊道。 柳清音进门看到小月,冷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姐姐,门外来了一批杀手,你跟李婶儿快走,我断后! 你们到我房间,柜子里面,那里有我挖的密道,可以从那走!” “不需要,我可以处理!” 小月上前拉住柳清音的衣袖,含泪说道:“姐姐,来不及了,这些杀手个个身手不凡,我已经通知公子了,但愿他能赶到,你们快走!” 说着几支带火的箭射进了屋子里! 柳清音皱眉! “姐姐,快带李婶儿走!”说完小月手持弯刀杀了出去! “李婶儿,你先走,我不能丢下小月一个人,你在这我们放不开手脚!” “好!好!”李婶儿慌乱的回答道。 门外厮杀声一片! “啊!”小月被踹飞进屋子里,嘴角流着血! “小月!”柳清音上前扶住她。 “姐姐!快走!”小月面色苍白。 “我不会丢下你!”柳清音手持长剑与杀手厮杀在一起! 杀手一批接着一批的拥进门,小月与柳清音浑身是伤,几乎筋疲力竭。 小月引导着柳清音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姐姐,一会儿我们进柜子里,走密道!” “好!” 来到了小月的房间,二人迅速插上门,发现李婶儿一个人在徘徊。 看到浑身是血下二人,李婶儿惊呼一声,将她们往柜子门口带。 “李婶儿,你怎么还没走!”柳清音皱眉问道。 “密道狭窄,我走的慢,恐会堵住你们,你们先走!” “姐姐,快进去!” “你先进去!” 杀手撞击着门,小月皱眉,“好,我先进!” 小月佯装进门,一把拉过柳清音将其推进了柜子里,锁上了柜门! “小月,小月!”柳清音呼喊道。 “李婶儿!” “好孩子,密道狭窄,婶子走不了了,你快走!婶子早就把你们当成女儿了,快走,孩子!”李婶儿含泪说道。 杀手闯进了门,小月奋力厮杀! 一把大刀眼看就要砍到她身上,李婶儿大喊一声:“月丫头!” 奋不顾身的挡在了她身前! “李婶儿!”小月喊道! 柳清音用力顶柜门,想要出来! 李婶儿身中数刀,血吐了一地,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柜子上,压住柜门! “啊!”小月被数名杀手用刀抵到了柜子门前,她的弯刀被砍断了! “小月!小月!李婶儿!”柳清音崩溃大哭,拍打着柜门! 小月用身体死死护住柜门,“快…走!” 杀手轮番砍向她们,就在这时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音!”叶寒声喊道! 叶寒声飞身进屋,将杀手击退,影阁一众影卫与杀手厮杀,最后屋外渐渐安静下来。 叶寒声将浑身是伤的柳清音从柜子里拉出来! 她慌忙上前扶起小月和李婶儿。 “李婶儿!小月!”柳清音崩溃喊道。 李婶儿已经断了气,小月气息奄奄,柳清音拉着她的手,泪流满面。 “姐……姐姐,别…哭,我…我真的只是…只是来保护你的,你…你……信我!” “我信!我一直信!对不起,我不该跟你怄气!对不起!” “姐……姐,我……我给你……绣了嫁……嫁衣……看不到……你穿了……”,小月指着另一个柜子,没了生气! “小月!小月!”柳清音抱着小月崩溃大哭。 “阿音,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快走!”叶寒声拿了柜子里的嫁衣,拉着柳清音说道。 “她们怎么办?”柳清音哭着说道。 “事情结束了,再来安顿!快走,否则她们就白死了!” 柳清音含泪跟着叶寒声离开。 另一批杀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 “阿烟,你一定要去吗?”流云问道。 “一定要去,要救柳姑娘和叶公子!奴婢怎能不去!” “此去凶险!” 阿烟微笑道:“奴婢知道!” “我与你同去!” 悬崖边又一次展开了疯狂的厮杀,横尸遍野,影卫们死伤惨重。 “噗!”叶寒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柳清音上前扶住他,“你没事?” 叶寒声目光凌厉,抹掉嘴角的血摇了摇头! “公子中了毒!”一名影卫说道。 “公子去西越前服下了陛下给的十日引,今日已经是第八日了!” 柳清音还未来得及反应,杀手便攻了过来,阿烟与流云赶来及时赶到,加入了这场战斗! 厮杀愈演愈烈,杀手将他们几人分隔开,各个击破,阿烟雪白的衣裙上,红色的血痕格外明显,她手持长剑,发丝凌乱护在流云身前。 杀手接连不断的攻击,阿烟最终倒地,流洒出一波药粉球,顿时白烟四起,他拉起阿烟,准备走,就在这时,阿烟轻轻摇了摇头。 只听她轻声说道:“在我临死前,二公子能不能告诉我,公子……他还活着吗?” “流云”一怔,转头看向阿烟:“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阿烟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一直都知道,在峰兰寺,公子就不见了……” “我到底哪里有问题,明明我们有一模一样的脸!” “公子喜鲜艳的服饰,而二公子喜素色,公子喜甜食,二公子喜辣,他每次吃甜食,眼睛里都会有发自内心的喜悦,二公子虽然模仿的很像,可眼睛里没有神采,今日救柳姑娘和叶公子,若是公子,他断然不会询问我那样的话……” 流殇脸色阴郁,一语不发。 “所以……二公子,公子他……还活着吗?” 轮椅上的流殇缓缓起身,目光逐渐凌厉…… 第111章 你又骗我... 白烟消失殆尽,杀手再次攻来! “找死!”流殇腾空飞起,与杀手厮杀在一起,他用最残忍的手段,击杀着这些攻来的杀手! “二公子小心!” 阿烟努力起身想要帮助流殇,几枚暗器径直阿烟飞来,她自知已无力招架,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听到流殇的声音传来,“他在峰兰寺废弃院落的柴房里,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你去找他!” 阿烟睁开眼睛,流殇帮她打落了暗器。 “你再不去,他也许就真死了!” 流觞拧断了最后一个杀手的脖子! “别看那边了,现在的你帮不了他们,我去帮他们,你走!” 阿烟眼泪盈眶,“多谢二公子!” 她转身离开。 “等等!”流殇喊住了她! 阿烟回头。 流殇走过去,递到她手里一瓶药,“他们的刀上都有毒,赶紧服药解毒。” 阿烟握紧药瓶,“二公子保重!” 看着阿烟离开的背影,流殇紧握的手,终是松开了…… 杀手将叶寒声与柳清音逼到了悬崖边上,厮杀还在继续,大部分的火力都用来攻击他们二人! 叶寒声面色苍白,嘴角渗着黑血,气息沉重,柳清音筋疲力尽,喘着粗气! 此时杀手数枚暗器齐发,一支强有力的箭射向柳清音! “阿音!”叶寒声大喊一声,飞身上前,一把将柳清音推开,箭毫无意外的插进了叶寒声的心口,他脚下的石头碎裂,叶寒声掉下了悬崖! “叶寒声!叶寒声!”柳清音毫不犹豫的追随他跳下悬崖! “公子!柳姑娘!”捕风与追影带着救兵赶来支援,却看到了这一幕。 捕风与追影带着人,将剩下的杀手处理殆尽,便开始下山寻找叶寒声与柳清音。 天空飘起了雪花,寒风阵阵。 悬崖下聚集着干树叶枯树枝和杂草,厚厚的一层,叶寒声与柳清音掉落在这些杂草堆上。 柳清音浑身疼痛,她睁开眼睛,用尽力气起身,四处寻找。 “叶寒声!叶寒声!” 在不远处的草堆上,她看到了叶寒声的身影,她挣扎着起身,艰难的走到他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可叶寒声毫无反应…… “叶寒声!叶寒声!你醒醒,快醒醒!” 叶寒声的唇色已经渐渐发黑,脸色越来越白,箭入心口不深,柳清音将它拔了出来,扯了衣裙上的布,给他包扎好。 天色越来越黑,雪花洋洋洒洒,寒风刺骨,柳清音将自己的衣裙又撕下一块,撕成布条,找了一些粗壮的枯树枝,捆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筏子。 她吃力的将叶寒声托到筏子上,用力拉着绳子,带着他寻找庇护之所。 寒风如刀一样,卷着雪花,刮在她脸上,去年初雪她和叶寒声坐在暖庐里,喝茶赏雪,今年的初雪,她依然和他在一起,只不过,筏子上的叶寒声毫无生气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黑夜吞噬着林子,柳清音隐约看到一个木屋。 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 她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个小木屋。 “叶寒声,我找到了个小木屋,你听见了吗?你醒醒!” 叶寒声依然没有意识。 到达了木屋,柳清音用尽力气将他拖进了屋里靠在墙上,她拿出火折子照亮了房间。 小屋破败不堪,还漏着风,桌子上和床上厚厚一层尘土,床上还有一床又破又朽的小被子。 柳清音单手拎起被子去屋外抖了抖,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总比冻死强!” 她头晕目眩,简单收拾了小木床,用尽力气,将叶寒声挪到床上,她把被子盖在了叶寒声身上。 柳清音破烂残缺的衣衫已经衣不蔽体了。 她出去捡了一些树枝,抖掉了上边的雪,又撕下一块裙角点着,将树枝干燥的部分与点着的裙角放在一起,慢慢烘烤着。 她把包袱里小月给她绣的嫁衣拿了出来,大红色的嫁衣非常好看,小月巧夺天工的针法,让裙摆上的龙凤,活灵活现。 她看着嫁衣眼泪滴落,将嫁衣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小月一般。 换上红色的嫁衣,她将旧衣服扔到火堆里,好让火燃烧的更旺一些。 此时叶寒声发起了高烧。 “叶寒声,你醒醒!”柳清音守在他身边,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叶寒声,你快醒醒啊,你不能死,我不要be的剧情,你不能死……” 片刻后,一只手缓缓举起来,轻轻擦掉了她的眼泪。 柳清音紧紧抓住他的手,“你……你感觉怎么样?” 叶寒声面色苍白,微笑着安慰她,“还好!” 他看着身着红衣的柳清音,轻声说道:“真好看!” 柳清音想摸摸他的额头,可她只觉得眼前看到的东西重影,她使劲晃了晃头。 叶寒声皱眉,艰难的起身。 “你快躺着,别起来!” 他一把抓住柳清音的手,拉过来,给她把脉。 叶寒声眉头紧皱,“阿音,杀手的兵器上都淬着毒,你需要马上解毒。”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这是洗髓丸,之前墨尘给的,只有一颗,你赶快吃,吃了就没事了。” 柳清音拉起他的手,平静说道:“你的毒比我深,你快吃,你恢复好了就可以带我出去了,到时候再寻解药,放心,我挺得住!” 叶寒声看着她,思索片刻,说道:“我们一人一半,之后寻路,尽快出去。” “也好!” 叶寒声将药丸分成两半,一半喂给柳清音,一半放在了自己嘴里。 就在柳清音感叹药苦的时候,叶寒声突然将她压倒在木床上禁锢住,然后吻了上去! 他把自己嘴里的药丸送入了柳清音嘴里…… “唔!唔!”柳清音的眼泪涌出了眼眶,她只听到叶寒声说: “阿音,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叶寒声强迫她把整个药丸吃了下去,随后便痛苦的倒在一边。 柳清挣扎着起身,将他扶起来,抱着他泪流满面。 “你又骗我,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叶寒声靠在她的肩膀上,气息不匀,他笑着轻声说道:“药丸分开吃,没有效果,若有往后……我…定不会再骗你……” 叶寒声烧的浑身滚烫,时不时呓语,都是一些痛苦不堪的记忆。 柳清音一整个晚上都在给他物理降温,她不住的祈祷,叶寒声能够熬过去。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外边银装素裹,亮的刺眼。 叶寒声的烧没有完全退,他面色依旧惨白,唇色乌紫。 洗髓丸功效奇佳,一晚上时间,柳清音的身体就恢复了七七八八,她要出门打一些猎物,好为叶寒声补充体力。 厚厚的雪掩盖了许多痕迹,她在祈祷沿路做的标记能被影阁的兄弟看到。 寒风刺骨,白雪皑皑,柳清音一直都不明白,叶寒声以前是怎么打猎的,他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都能打到猎物,从来没有让她饿到过,这次轮到柳清音自己,她着实犯了难。 打不到猎物,她找到了一些野菜,准备带回去吃,此时她听到了几声嚎叫,是狼! 她四周陆续出现了几匹狼,这些狼用盯猎物的眼神盯着她,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 她内心不住的感叹,这是什么悲惨的命运,自己跟叶寒声还饥肠辘辘,眼下还要对付同样饥肠辘辘的狼。 她不慌不忙的将野菜放在了一边,朝着狼摆了摆手,“来,一起上,我得赶着回去照顾病人。” 此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几匹狼一拥而上,柳清音拔出长剑与这几匹狼厮杀,不一会儿的功夫,鲜血在雪地里蔓延开来,这几匹狼躺在了雪地里。 柳清音拿起她的野菜,选了两匹还不错的狼,拖着带回了小木屋。 回到木屋,叶寒声已经醒了,斜靠在床头,柳清音简单处理了野菜,用残破的炊具煮了野菜。 “对不起啊,我没找到野鸡野兔什么的,只找到了野菜,然后还遇到了狼。” “咳咳!”叶寒声神情骤变,挣扎着起身。 “没事,没事,你不要下来,我把它们都杀了,还带回来两匹,我没有受伤,你不要担心。” 叶寒声上下打量着她,确认没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煮好了野菜,柳清音喂叶寒声吃,发现他的手臂已经乌紫了,她扯开他的衣服看到,毒素快蔓延到心脉了。 “你……”,柳清音看着他,心头一紧。 “噗!”的一声,叶寒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第111章 你又骗我... 白烟消失殆尽,杀手再次攻来! “找死!”流殇腾空飞起,与杀手厮杀在一起,他用最残忍的手段,击杀着这些攻来的杀手! “二公子小心!” 阿烟努力起身想要帮助流殇,几枚暗器径直阿烟飞来,她自知已无力招架,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听到流殇的声音传来,“他在峰兰寺废弃院落的柴房里,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没有,你去找他!” 阿烟睁开眼睛,流殇帮她打落了暗器。 “你再不去,他也许就真死了!” 流觞拧断了最后一个杀手的脖子! “别看那边了,现在的你帮不了他们,我去帮他们,你走!” 阿烟眼泪盈眶,“多谢二公子!” 她转身离开。 “等等!”流殇喊住了她! 阿烟回头。 流殇走过去,递到她手里一瓶药,“他们的刀上都有毒,赶紧服药解毒。” 阿烟握紧药瓶,“二公子保重!” 看着阿烟离开的背影,流殇紧握的手,终是松开了…… 杀手将叶寒声与柳清音逼到了悬崖边上,厮杀还在继续,大部分的火力都用来攻击他们二人! 叶寒声面色苍白,嘴角渗着黑血,气息沉重,柳清音筋疲力尽,喘着粗气! 此时杀手数枚暗器齐发,一支强有力的箭射向柳清音! “阿音!”叶寒声大喊一声,飞身上前,一把将柳清音推开,箭毫无意外的插进了叶寒声的心口,他脚下的石头碎裂,叶寒声掉下了悬崖! “叶寒声!叶寒声!”柳清音毫不犹豫的追随他跳下悬崖! “公子!柳姑娘!”捕风与追影带着救兵赶来支援,却看到了这一幕。 捕风与追影带着人,将剩下的杀手处理殆尽,便开始下山寻找叶寒声与柳清音。 天空飘起了雪花,寒风阵阵。 悬崖下聚集着干树叶枯树枝和杂草,厚厚的一层,叶寒声与柳清音掉落在这些杂草堆上。 柳清音浑身疼痛,她睁开眼睛,用尽力气起身,四处寻找。 “叶寒声!叶寒声!” 在不远处的草堆上,她看到了叶寒声的身影,她挣扎着起身,艰难的走到他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活着。 可叶寒声毫无反应…… “叶寒声!叶寒声!你醒醒,快醒醒!” 叶寒声的唇色已经渐渐发黑,脸色越来越白,箭入心口不深,柳清音将它拔了出来,扯了衣裙上的布,给他包扎好。 天色越来越黑,雪花洋洋洒洒,寒风刺骨,柳清音将自己的衣裙又撕下一块,撕成布条,找了一些粗壮的枯树枝,捆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筏子。 她吃力的将叶寒声托到筏子上,用力拉着绳子,带着他寻找庇护之所。 寒风如刀一样,卷着雪花,刮在她脸上,去年初雪她和叶寒声坐在暖庐里,喝茶赏雪,今年的初雪,她依然和他在一起,只不过,筏子上的叶寒声毫无生气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越来越暗,黑夜吞噬着林子,柳清音隐约看到一个木屋。 她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 她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个小木屋。 “叶寒声,我找到了个小木屋,你听见了吗?你醒醒!” 叶寒声依然没有意识。 到达了木屋,柳清音用尽力气将他拖进了屋里靠在墙上,她拿出火折子照亮了房间。 小屋破败不堪,还漏着风,桌子上和床上厚厚一层尘土,床上还有一床又破又朽的小被子。 柳清音单手拎起被子去屋外抖了抖,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总比冻死强!” 她头晕目眩,简单收拾了小木床,用尽力气,将叶寒声挪到床上,她把被子盖在了叶寒声身上。 柳清音破烂残缺的衣衫已经衣不蔽体了。 她出去捡了一些树枝,抖掉了上边的雪,又撕下一块裙角点着,将树枝干燥的部分与点着的裙角放在一起,慢慢烘烤着。 她把包袱里小月给她绣的嫁衣拿了出来,大红色的嫁衣非常好看,小月巧夺天工的针法,让裙摆上的龙凤,活灵活现。 她看着嫁衣眼泪滴落,将嫁衣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小月一般。 换上红色的嫁衣,她将旧衣服扔到火堆里,好让火燃烧的更旺一些。 此时叶寒声发起了高烧。 “叶寒声,你醒醒!”柳清音守在他身边,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 “叶寒声,你快醒醒啊,你不能死,我不要be的剧情,你不能死……” 片刻后,一只手缓缓举起来,轻轻擦掉了她的眼泪。 柳清音紧紧抓住他的手,“你……你感觉怎么样?” 叶寒声面色苍白,微笑着安慰她,“还好!” 他看着身着红衣的柳清音,轻声说道:“真好看!” 柳清音想摸摸他的额头,可她只觉得眼前看到的东西重影,她使劲晃了晃头。 叶寒声皱眉,艰难的起身。 “你快躺着,别起来!” 他一把抓住柳清音的手,拉过来,给她把脉。 叶寒声眉头紧皱,“阿音,杀手的兵器上都淬着毒,你需要马上解毒。” 他从身上拿出一个药瓶,“这是洗髓丸,之前墨尘给的,只有一颗,你赶快吃,吃了就没事了。” 柳清音拉起他的手,平静说道:“你的毒比我深,你快吃,你恢复好了就可以带我出去了,到时候再寻解药,放心,我挺得住!” 叶寒声看着她,思索片刻,说道:“我们一人一半,之后寻路,尽快出去。” “也好!” 叶寒声将药丸分成两半,一半喂给柳清音,一半放在了自己嘴里。 就在柳清音感叹药苦的时候,叶寒声突然将她压倒在木床上禁锢住,然后吻了上去! 他把自己嘴里的药丸送入了柳清音嘴里…… “唔!唔!”柳清音的眼泪涌出了眼眶,她只听到叶寒声说: “阿音,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叶寒声强迫她把整个药丸吃了下去,随后便痛苦的倒在一边。 柳清挣扎着起身,将他扶起来,抱着他泪流满面。 “你又骗我,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叶寒声靠在她的肩膀上,气息不匀,他笑着轻声说道:“药丸分开吃,没有效果,若有往后……我…定不会再骗你……” 叶寒声烧的浑身滚烫,时不时呓语,都是一些痛苦不堪的记忆。 柳清音一整个晚上都在给他物理降温,她不住的祈祷,叶寒声能够熬过去。 雪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外边银装素裹,亮的刺眼。 叶寒声的烧没有完全退,他面色依旧惨白,唇色乌紫。 洗髓丸功效奇佳,一晚上时间,柳清音的身体就恢复了七七八八,她要出门打一些猎物,好为叶寒声补充体力。 厚厚的雪掩盖了许多痕迹,她在祈祷沿路做的标记能被影阁的兄弟看到。 寒风刺骨,白雪皑皑,柳清音一直都不明白,叶寒声以前是怎么打猎的,他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都能打到猎物,从来没有让她饿到过,这次轮到柳清音自己,她着实犯了难。 打不到猎物,她找到了一些野菜,准备带回去吃,此时她听到了几声嚎叫,是狼! 她四周陆续出现了几匹狼,这些狼用盯猎物的眼神盯着她,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 她内心不住的感叹,这是什么悲惨的命运,自己跟叶寒声还饥肠辘辘,眼下还要对付同样饥肠辘辘的狼。 她不慌不忙的将野菜放在了一边,朝着狼摆了摆手,“来,一起上,我得赶着回去照顾病人。” 此时天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几匹狼一拥而上,柳清音拔出长剑与这几匹狼厮杀,不一会儿的功夫,鲜血在雪地里蔓延开来,这几匹狼躺在了雪地里。 柳清音拿起她的野菜,选了两匹还不错的狼,拖着带回了小木屋。 回到木屋,叶寒声已经醒了,斜靠在床头,柳清音简单处理了野菜,用残破的炊具煮了野菜。 “对不起啊,我没找到野鸡野兔什么的,只找到了野菜,然后还遇到了狼。” “咳咳!”叶寒声神情骤变,挣扎着起身。 “没事,没事,你不要下来,我把它们都杀了,还带回来两匹,我没有受伤,你不要担心。” 叶寒声上下打量着她,确认没问题才松了一口气。 煮好了野菜,柳清音喂叶寒声吃,发现他的手臂已经乌紫了,她扯开他的衣服看到,毒素快蔓延到心脉了。 “你……”,柳清音看着他,心头一紧。 “噗!”的一声,叶寒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第112章 营救! “声声!叶寒声!”柳清音抱着他痛哭不已,“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叶寒声此时早已没了意识。 门外一阵嘈杂,柳清音听到了脚步声和呼喊声,“公子!柳姑娘!” “捕风!追影!”柳清音急切喊道,“我们在这里!” 捕风和追影带着影卫们进门,“公子!公子!” 柳清音将他放平躺在床上,追影上前检查。 “十日引,今日第九日,明日毒素沁入心脉,神仙难救!”追影皱眉说道。 “解药在哪?影阁里有吗?”柳清音焦急问道。 追影摇头。 捕风说道:“解药在皇宫,只有陛下有!” “我去!我去拿!”柳清音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柳姑娘!”追影追上前,“柳姑娘可知,你此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知道,放心,解药一定会拿到!”柳清音眼圈通红,她转身回去,将自己的手腕上的手串戴在了叶寒声手上。 “你们带他回影阁,解药我一定拿回来!” 出门之际,柳清音背对着他们轻声说道:“我若回不来,跟叶寒声说,让他好好活着,不要报仇,忘了我!” “柳姑娘!”捕风喊道。 柳清音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宫,奉天殿内。 “朕还以为,你会逃走!”李启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 “还请陛下赐十日引解药!” “朕答应叶寒声给他十日时间,去西越取九尾花救阿衡,他为了救你,中途折返没能成功,取不到九尾花,救不了阿衡,他就该死!” “我不是来了吗?!”柳清音看着李启说道,“我就是太子殿下的解药!所以!陛下,需要用十日引的解药来换!” 李启挑眉,“哈哈哈哈!阿声果然没让朕失望,能让你自愿送上门! 你就不怕,这是叶寒声与朕联手做的局吗?给阿衡换血,饲蛊之人需得心甘情愿。” “陛下不用再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了,我相信他,十日引的解药拿来!” “好!来人,将十日引的解药,送去影阁!” “慢着,我要安和公主亲自去送!” “放肆!” 柳清音拔出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若陛下不同意,太子就没救了,大家一起死!” 她的脖子上出现了血痕。 “好!黄忠全,调一队禁军陪着安和去影阁!你也陪着!” 黄忠全应声称是。 第二日,皇宫斋坛院内。 柳清音被强制沐浴更衣后,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她四周焚满了香,烟雾缭绕。 李奕衡靠在躺椅上,坐在法场中间,看到柳清音被绑在那里,他面色痛苦,想要向李启求情,奈何,他一句话也说不了,也动不了,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阿衡,很快就好,过了今日,你就能康健起来了!”李启的表情异常夸张。 李奕衡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摇着头,可他始终不能离开椅子半步。 一场盛大的法事即将展开,国师身着华丽的服饰,在祭台前说着什么,他抬起头看向人群,与某个人对上了视线。 国师唇角不易察觉的微勾,在祭祀台前宛如跳大神一般,一通乱跳,一众人坐在高台之上仔细的看着。 国师拿着刀在烛火上萃过,然后缓缓走向柳清音,李奕衡不断挣扎,试图阻止,可是于事无补。 柳清音的嘴被堵的死死的,她横眉冷对,恨不得用目光将国师扎成筛子。 国师高高举起刀,向柳清音心口插下去的那一瞬间,一枚暗器精准的将刀弹掉了! 叶寒声飞身而来,将国师踹下祭台,一队影卫将刀齐刷刷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胆!来人!”李启皱眉喊道,李启周边的近卫军纷纷赶来,叶寒声一个飞身,跳到了李启身边,将刀精准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众人一片惊呼! “沙海!”李启喊道。 沙海现身! 叶寒声轻声说道:“动一下,陛下就没了!” 沙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叶寒声,随后他也被影卫围了起来。 李启皱眉冷声说道,“你们要谋反吗?!” “禁卫军!”容妃厉声呵斥道,“还不护驾!” 容妃命令着禁卫军,可是李启在叶寒声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陛下,我只是想来救人,并不想谋反。”叶寒声在他耳边说道。 “我一声令下,就能让禁军射杀你!”李启厉声说道。 “哦?是吗?”叶寒声笑道,“来人!” 一队赤羽军进了院,将禁军齐刷刷的拿下! “乱臣贼子,朕就不该救你!黄忠全,杀了那个女人!”李启气急败坏,命令黄忠全杀了柳清音。 “陛下,您当真要杀了我的女儿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张玉梅、柳木林带着小海,缓步走来。 李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阿声,松开陛下,我想陛下如今不会难为我们。” 叶寒声收起了架在李启脖子上的刀,但并未离开他身边。 柳木林和小海走到柱子旁,给柳清音松绑。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柳木林理了理柳清音的头发,慈爱的说道:“当然是来救你的。” 李启震惊的看着张玉梅。 “婉贵妃?”一个老嬷嬷轻声唤道。 众人议论纷纷。 “婉贵妃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对呀,当年婉贵妃和九皇子死了之后,白丞相府被满门抄斩,白家彻底覆灭。没想到婉贵妃还活着。” 张玉梅理了理头发,看着李启轻声说道:“陛下可还记得臣妾?” 李启惊愕,一语不发。 “白家嫡女白婉约拜见陛下!”白婉约当即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婉…婉儿!”李启不可思议的说道。 “小海,过来拜见父皇!”白婉约向小海招手。 小海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看了看柳木林,柳木林示意他听从白婉约的话。 小海走上前看着李启,只是微微鞠了一躬。 “阿渊?!” “九皇子李奕渊!这是九皇子!”众人议论道。 李启想上前,被叶寒声拦住了,“我劝陛下不要动!” 白婉约轻声说道:“一别数载,阿渊如今十一岁了,离开陛下时,他刚满百日,当日遭遇刺杀,仪然为救我和阿渊而战死,我在暗卫柳熠的护送下离开了游船,本想风波平息之后回来找陛下。 可是…臣妾听闻,刺杀是白家一手策划,我白家被按上了谋反的罪名,诛了九族。” 白婉约苦笑道:“从那天起,白婉约就死在白家了,我带着我儿子与柳熠一起隐姓埋名前往了柳家庄,在路上遇见了我的女儿阿音,从此,我们四个人便一起生活在了柳家庄,若无今日,陛下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和阿渊。” “尔等杂碎,敢坏我大事!”国师挣开束缚,几枚蛊虫齐发! “娘!小海!”柳清音惊呼! 此时一阵笛声响起,蛊虫瞬间抽搐挣扎,从空中跌落。 墨尘飞身落在了太子李奕衡身旁,李奕衡看着她惊讶又惊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泪瞬间充满眼眶。 “蛊医墨尘竟是女子?!原来太子殿下并非断袖!”众人议论着。 李启亦是惊讶不已,他怎么也没料想到墨尘是个女子。 墨尘皱眉,拉起李奕衡的手诊脉,用一枚银针刺穴,引出了操控人的蛊虫。 “你这卑鄙小人,敢对阿衡用这种下三滥的蛊!” “蛊……蛊主!”国师眼神里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难得你还认识我,你这等最低贱的蛊侍,趁我蛊冢劫难之际,偷了我的噬心蛊,拐走我妹妹,还用噬心蛊重伤东陵太子,利用旁门左道当上东陵国师,你可知,阿音的血并不能彻底解了太子的蛊毒?” 李启皱眉厉声呵斥道:“国师!你竟敢欺君!” “陛下!陛下!”国师跪地求饶。 “你自己说说,你是如何重伤阿衡的?”墨尘以迅雷之势将一只蛊弹了出去,种在了国师身上。 国师面色痛苦,挣扎说道:“当年蛊冢遇难,我跟着小蛊主流落东陵,二小姐总喊肚子饿,小蛊主就去给二小姐买吃的,我自觉蛊冢无望,便起了歹念,拐走了年幼的二小姐,偷走了噬心蛊。 我一直以为噬心蛊是二小姐练的,没想到是小蛊主练的,我原本想把二小姐和噬心蛊卖掉,在大街上,我看到了小蛊主撞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我便跟了上去。 跟上去就听到另一个小公子,也就是宁王殿下,叫着太子哥哥,我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随后把二小姐迷晕藏好,然后用了易容蛊,去劫持太子和宁王,没想到让太子给跑了,我只抓住了宁王。 可过了没多久,太子又折返回来救宁王,我心里一着急,就给太子下了噬心蛊,想着有二小姐在手,用她的血救太子殿下,我就能得到荣华富贵。 我回去找二小姐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思来想去,我引出易容蛊,恢复本来面貌,返回去找太子和宁王,“解救”他们,变成他们的救命恩人,然后略施小计哄骗陛下,让他相信我能找到救太子殿下的人。 但是我担心,太子撑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就联合了宁王,做了他的耳目和幕僚。” “可恶!这么多年,哄骗于朕,实在可恶!!”李启怒不可遏! “噬心蛊是我的骨血饲养出来的,只有我的血才能彻底引出蛊虫!阿音是我亲妹妹,与我血脉相连,她的血,只能缓解症状,并不能引出蛊虫! 你这样做,既害了阿音,又害了阿衡!” “蛊主,蛊主饶命!蛊主饶命!” 国师跪地求饶,墨尘横眉冷对! 她吹起笛子,只见国师身上的蛊虫尽数进了国师自己的体内…… 第112章 营救! “声声!叶寒声!”柳清音抱着他痛哭不已,“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 叶寒声此时早已没了意识。 门外一阵嘈杂,柳清音听到了脚步声和呼喊声,“公子!柳姑娘!” “捕风!追影!”柳清音急切喊道,“我们在这里!” 捕风和追影带着影卫们进门,“公子!公子!” 柳清音将他放平躺在床上,追影上前检查。 “十日引,今日第九日,明日毒素沁入心脉,神仙难救!”追影皱眉说道。 “解药在哪?影阁里有吗?”柳清音焦急问道。 追影摇头。 捕风说道:“解药在皇宫,只有陛下有!” “我去!我去拿!”柳清音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柳姑娘!”追影追上前,“柳姑娘可知,你此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知道,放心,解药一定会拿到!”柳清音眼圈通红,她转身回去,将自己的手腕上的手串戴在了叶寒声手上。 “你们带他回影阁,解药我一定拿回来!” 出门之际,柳清音背对着他们轻声说道:“我若回不来,跟叶寒声说,让他好好活着,不要报仇,忘了我!” “柳姑娘!”捕风喊道。 柳清音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宫,奉天殿内。 “朕还以为,你会逃走!”李启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 “还请陛下赐十日引解药!” “朕答应叶寒声给他十日时间,去西越取九尾花救阿衡,他为了救你,中途折返没能成功,取不到九尾花,救不了阿衡,他就该死!” “我不是来了吗?!”柳清音看着李启说道,“我就是太子殿下的解药!所以!陛下,需要用十日引的解药来换!” 李启挑眉,“哈哈哈哈!阿声果然没让朕失望,能让你自愿送上门! 你就不怕,这是叶寒声与朕联手做的局吗?给阿衡换血,饲蛊之人需得心甘情愿。” “陛下不用再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了,我相信他,十日引的解药拿来!” “好!来人,将十日引的解药,送去影阁!” “慢着,我要安和公主亲自去送!” “放肆!” 柳清音拔出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若陛下不同意,太子就没救了,大家一起死!” 她的脖子上出现了血痕。 “好!黄忠全,调一队禁军陪着安和去影阁!你也陪着!” 黄忠全应声称是。 第二日,皇宫斋坛院内。 柳清音被强制沐浴更衣后,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她四周焚满了香,烟雾缭绕。 李奕衡靠在躺椅上,坐在法场中间,看到柳清音被绑在那里,他面色痛苦,想要向李启求情,奈何,他一句话也说不了,也动不了,只能像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布。 “阿衡,很快就好,过了今日,你就能康健起来了!”李启的表情异常夸张。 李奕衡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摇着头,可他始终不能离开椅子半步。 一场盛大的法事即将展开,国师身着华丽的服饰,在祭台前说着什么,他抬起头看向人群,与某个人对上了视线。 国师唇角不易察觉的微勾,在祭祀台前宛如跳大神一般,一通乱跳,一众人坐在高台之上仔细的看着。 国师拿着刀在烛火上萃过,然后缓缓走向柳清音,李奕衡不断挣扎,试图阻止,可是于事无补。 柳清音的嘴被堵的死死的,她横眉冷对,恨不得用目光将国师扎成筛子。 国师高高举起刀,向柳清音心口插下去的那一瞬间,一枚暗器精准的将刀弹掉了! 叶寒声飞身而来,将国师踹下祭台,一队影卫将刀齐刷刷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胆!来人!”李启皱眉喊道,李启周边的近卫军纷纷赶来,叶寒声一个飞身,跳到了李启身边,将刀精准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众人一片惊呼! “沙海!”李启喊道。 沙海现身! 叶寒声轻声说道:“动一下,陛下就没了!” 沙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叶寒声,随后他也被影卫围了起来。 李启皱眉冷声说道,“你们要谋反吗?!” “禁卫军!”容妃厉声呵斥道,“还不护驾!” 容妃命令着禁卫军,可是李启在叶寒声手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陛下,我只是想来救人,并不想谋反。”叶寒声在他耳边说道。 “我一声令下,就能让禁军射杀你!”李启厉声说道。 “哦?是吗?”叶寒声笑道,“来人!” 一队赤羽军进了院,将禁军齐刷刷的拿下! “乱臣贼子,朕就不该救你!黄忠全,杀了那个女人!”李启气急败坏,命令黄忠全杀了柳清音。 “陛下,您当真要杀了我的女儿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张玉梅、柳木林带着小海,缓步走来。 李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阿声,松开陛下,我想陛下如今不会难为我们。” 叶寒声收起了架在李启脖子上的刀,但并未离开他身边。 柳木林和小海走到柱子旁,给柳清音松绑。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 柳木林理了理柳清音的头发,慈爱的说道:“当然是来救你的。” 李启震惊的看着张玉梅。 “婉贵妃?”一个老嬷嬷轻声唤道。 众人议论纷纷。 “婉贵妃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吗?” “对呀,当年婉贵妃和九皇子死了之后,白丞相府被满门抄斩,白家彻底覆灭。没想到婉贵妃还活着。” 张玉梅理了理头发,看着李启轻声说道:“陛下可还记得臣妾?” 李启惊愕,一语不发。 “白家嫡女白婉约拜见陛下!”白婉约当即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婉…婉儿!”李启不可思议的说道。 “小海,过来拜见父皇!”白婉约向小海招手。 小海流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看了看柳木林,柳木林示意他听从白婉约的话。 小海走上前看着李启,只是微微鞠了一躬。 “阿渊?!” “九皇子李奕渊!这是九皇子!”众人议论道。 李启想上前,被叶寒声拦住了,“我劝陛下不要动!” 白婉约轻声说道:“一别数载,阿渊如今十一岁了,离开陛下时,他刚满百日,当日遭遇刺杀,仪然为救我和阿渊而战死,我在暗卫柳熠的护送下离开了游船,本想风波平息之后回来找陛下。 可是…臣妾听闻,刺杀是白家一手策划,我白家被按上了谋反的罪名,诛了九族。” 白婉约苦笑道:“从那天起,白婉约就死在白家了,我带着我儿子与柳熠一起隐姓埋名前往了柳家庄,在路上遇见了我的女儿阿音,从此,我们四个人便一起生活在了柳家庄,若无今日,陛下永远都不会再见到我和阿渊。” “尔等杂碎,敢坏我大事!”国师挣开束缚,几枚蛊虫齐发! “娘!小海!”柳清音惊呼! 此时一阵笛声响起,蛊虫瞬间抽搐挣扎,从空中跌落。 墨尘飞身落在了太子李奕衡身旁,李奕衡看着她惊讶又惊喜,他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泪瞬间充满眼眶。 “蛊医墨尘竟是女子?!原来太子殿下并非断袖!”众人议论着。 李启亦是惊讶不已,他怎么也没料想到墨尘是个女子。 墨尘皱眉,拉起李奕衡的手诊脉,用一枚银针刺穴,引出了操控人的蛊虫。 “你这卑鄙小人,敢对阿衡用这种下三滥的蛊!” “蛊……蛊主!”国师眼神里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难得你还认识我,你这等最低贱的蛊侍,趁我蛊冢劫难之际,偷了我的噬心蛊,拐走我妹妹,还用噬心蛊重伤东陵太子,利用旁门左道当上东陵国师,你可知,阿音的血并不能彻底解了太子的蛊毒?” 李启皱眉厉声呵斥道:“国师!你竟敢欺君!” “陛下!陛下!”国师跪地求饶。 “你自己说说,你是如何重伤阿衡的?”墨尘以迅雷之势将一只蛊弹了出去,种在了国师身上。 国师面色痛苦,挣扎说道:“当年蛊冢遇难,我跟着小蛊主流落东陵,二小姐总喊肚子饿,小蛊主就去给二小姐买吃的,我自觉蛊冢无望,便起了歹念,拐走了年幼的二小姐,偷走了噬心蛊。 我一直以为噬心蛊是二小姐练的,没想到是小蛊主练的,我原本想把二小姐和噬心蛊卖掉,在大街上,我看到了小蛊主撞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公子,我便跟了上去。 跟上去就听到另一个小公子,也就是宁王殿下,叫着太子哥哥,我便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随后把二小姐迷晕藏好,然后用了易容蛊,去劫持太子和宁王,没想到让太子给跑了,我只抓住了宁王。 可过了没多久,太子又折返回来救宁王,我心里一着急,就给太子下了噬心蛊,想着有二小姐在手,用她的血救太子殿下,我就能得到荣华富贵。 我回去找二小姐的时候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思来想去,我引出易容蛊,恢复本来面貌,返回去找太子和宁王,“解救”他们,变成他们的救命恩人,然后略施小计哄骗陛下,让他相信我能找到救太子殿下的人。 但是我担心,太子撑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就联合了宁王,做了他的耳目和幕僚。” “可恶!这么多年,哄骗于朕,实在可恶!!”李启怒不可遏! “噬心蛊是我的骨血饲养出来的,只有我的血才能彻底引出蛊虫!阿音是我亲妹妹,与我血脉相连,她的血,只能缓解症状,并不能引出蛊虫! 你这样做,既害了阿音,又害了阿衡!” “蛊主,蛊主饶命!蛊主饶命!” 国师跪地求饶,墨尘横眉冷对! 她吹起笛子,只见国师身上的蛊虫尽数进了国师自己的体内…… 第113章 真相大白! 国师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此时他大声呼喊:“你此时不动手,还等什么?” 说完他便七窍流血而亡。 人群中,宁王扯下人皮面具,走上了祭台…… “逆子,朕罚你流放,你竟然抗旨!”李启皱着眉怒斥道。 “陛下!”容妃喊道,“此时能救你的只有阿远了!” 宁王冷笑道:“母妃,儿臣要清君侧,太子谋朝篡位,勾结影阁劫持父皇,儿臣来救时,父皇已经被太子的人杀了!” 李启气到浑身颤抖,“逆子,朕早该杀了你!” “来人!”宁王喊道,“除了母妃,其他人杀无赦!” “阿远,不要!不要!”容妃挡在李启面前惊呼道。 “这个孽障是你带进来的?”李启冷声对容妃怒呵道。 “陛下!陛下恕罪,臣妾只是想…只是想让陛下与阿远和好。” “贱人!”李启狠狠朝着容妃踹了过去! “母妃!”宁王高声喊道,“上!” 人群中有相当多的人扯下了人皮面具,面露凶煞之色,开始残杀在场的人,禁卫军和赤羽军与杀手展开了厮杀! 杀手训练有素,与官兵厮杀惨烈。 其中一部分直奔李启而去,叶寒声与沙海上前护住李启,将杀手一一击退! 柳木林护着白婉、李奕渊与柳清音,只见他身法奇特,身手奇绝,以一当十! 小海惊讶的看着柳木林,眼睛都直了,他憨厚的爹爹,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平日里总是吃亏,有时还被欺负。 小海时常埋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爹爹,他始终不敢相信,老实巴交的爹爹,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柳清音目瞪口呆,“爹竟然这么厉害!” 此时她突然觉得柳木林强的可怕,隐姓埋名数十年,放弃一身本领,过着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日子,伪装的无懈可击。 白婉约脸上流露出一丝骄傲的神情,她轻声说道:“你爹当年也是非常出色的暗卫!” 这个神情被李启精准的捕捉到了。 此时阿澄飞身而入,看准时机直击宁王要害,二人过了十几招,阿澄毫无意外的拿下了宁王! “让他们停下!否则我就杀了你!”阿澄冷声说道。 宁王高声呼喊,杀手们束手就擒。 “阿远,阿远!”容妃跪在地上,发丝凌乱。 “杀了他,给朕杀了这个孽障!”李启咆哮着。 宁王仰天大笑,苦涩又无奈。 “陛下!”容妃喊道,“阿远是你的亲儿子!” “杀!”李启红了眼睛! “陛下当真是无情无义!”容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发丝,对着叶寒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你爹娘战死的真相吗?” “你……你这个贱人!闭嘴!”李启喊道。 “哈哈哈哈哈!”容妃高声笑道。 “当年我杀了魏雅清,陛下已然疯魔,看到与魏雅清长的相像的女子,就想娶回家,你的母亲岳仪然与那魏雅清的气质十分相似,还是王爷的陛下就想娶她了!” “闭嘴!闭嘴!”李启青筋暴起的喊道! “让她说!”叶寒声说道。 “可是那岳仪然啊,她心悦师兄叶疏桐,早与他缔结了婚约,叶疏桐是掌管影阁之人,陛下的亲信,为了自己的势力,他没有强娶岳仪然,同样也是为了巩固势力,他又看上了白家嫡女白婉约,又是一个像魏雅清的女人! 陛下对岳仪然始终念念不忘,登基之后,想占有她的心更是强盛,他多次拍叶疏桐执行危险的任务,可叶疏桐就是死不了,哈哈哈哈!” “你这个贱人!贱人!阿声切莫听她胡言乱语!” 容妃逐渐癫狂,“陛下把所有像魏雅清的女人都娶进了宫,安排在我身边,仿佛有无数个魏雅清在围绕着我! 他对阿远弃如敝履,对魏雅清的孩子视若珍宝,我能怎么办呢?我需要一个女儿,一个像魏雅清的女儿,于是我就找了一个最像魏雅清的婢女。 陛下醉酒,临幸过她,她怀了身孕,然后我也假装怀了身孕,这个女儿就出生了,我用香头给她烫了一个花佃,疼的她哇哇大哭,我把她伪装成魏雅清的转世,一个伤痕换陛下一世荣宠,她赚了呀!” “安……安和不是阿清的转世?”李启转头看着神情慌张的安和。 “魏雅清早死了!哪来的的转世!哈哈哈哈!”容妃几近疯癫,“我好恨!我最恨魏雅清,却要利用她的影子来争宠,我付出那么多,陛下就是不肯施舍半点怜爱,所以,你就该死啊!陛下!杀了你!杀了魏雅清的孩子,杀了所有魏雅清的影子! 让我的阿远荣登大宝,才不枉费我的付出,才算圆满! 我告诉白婉约,陛下只是把她当替身,设法让她相信,她心如死灰,可就在这时候,她怀孕了,多次小产,好不容易得来了九皇子! 陛下变着花样哄她开心,为了庆祝九皇子的周岁,决定要带着白婉约和九皇子微服出巡! 微服出巡便是绝佳的机会!可惜呀,叶疏桐太忠心,太强了,最终护住了陛下的性命,叶疏桐遍体鳞伤,站在陛下和我身前,我朝他捅了致命的一刀,陛下没有及时宣太医,眼睁睁的看着叶疏桐血枯而死,哈哈哈哈! 叶寒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跟他说,叶疏桐死了,他就能娶岳仪然了,哈哈哈哈! 可是他不知道,岳仪然也死了,那个最像魏雅清的白婉约和她的孩子也死了,魏雅清的影子们都死了,我好开心,好畅快!哈哈哈哈! 只可惜呀,他没死,李奕衡在刺杀的时候竟然跑了出去,也没死,太可惜了!” “容妃娘娘可知我为何跑出去?”李奕衡冷声说道。 “当日阿远贪玩,偷跑出去,本宫怕他有危险,亦是怕父皇罚他,才追了出去!母后宅心仁厚,与你更是闺中密友,你为了一己之私,在她最艰难的时刻将她杀死,好狠的心!”李奕衡怒斥道! “那你的好父皇呢?他为了皇位答应娶我,这才致使你母亲急火攻心,虽是我设的计,但若他对你母亲死心塌地,又怎会和我在一处! 叶寒声的父母都死了,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陛下忌惮白家,我当然揣摩透了圣意,便把刺杀一事,顺理成章的扣在了白家的头上,让陛下有了处置白家的理由。 这件事,我与陛下心照不宣!” “一派胡言!你这个毒妇,朕分明是受你蒙蔽,你刺杀朕与阿衡在前,栽赃白家在后,好歹毒的心肠,还不将这疯妇拿下!”李启发疯一样的吼道! “哈哈哈哈,陛下!臣妾何曾蒙蔽过你,这一切都是陛下与臣妾一手策划的呀,魏雅清的死,叶疏桐父母的死,白家覆灭,白婉约与她儿子的失踪,桩桩件件都离不开陛下的助力呀!”容妃笑容逐渐诡异,瞪着李启边笑边说。 “拿下!给朕杀了这个毒妇!”李启咆哮着,几个禁卫上来将容妃擒住! “母妃,母妃!放开我母妃!”宁王挣扎道。 “就地处死!”李启喊道! 宁王挣脱开兵士的束缚,大喊一声,夺过一名兵士的刀,朝着李启冲来! “拦住他!拦住他!”李启吓得直往叶寒声身后躲。 “啊!”只听宁王一声惨叫,阿澄的银枪飞来,刺穿了他的心脏。 “阿远!”容妃挣扎着喊道,声音哀伤而凄厉。 得到了叶寒声的默许,兵士们放开了手。 容妃跑过去抱住李奕远,失声痛哭,李奕远还未来得及给他的母妃擦眼泪,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容妃转过头朝着李启诅咒般的说道:“我要化成厉鬼,让你日日不得安宁!” 容妃说完便朝着银枪撞去,与李奕远死在了一起! “陛下当真是看着我父亲死的吗?”叶寒声把玩着手里的短刀,煞气四溢。 “阿…阿声,你莫要听那个毒妇胡言乱语,阿桐当时遍体鳞伤,是她给了致命一刀,朕……朕未来得及阻止,是朕的过错,阿桐当时就断气了,真的,不信你问黄忠全,他也在场!黄忠全,你说!” 黄公公跪在地上一语不发,他要说真话,皇帝日后可能会杀了他,他要说假话,万一被拆穿的话,叶寒声即刻就会杀了他。 黄忠全思索了片刻,终是开了口…… 第113章 真相大白! 国师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此时他大声呼喊:“你此时不动手,还等什么?” 说完他便七窍流血而亡。 人群中,宁王扯下人皮面具,走上了祭台…… “逆子,朕罚你流放,你竟然抗旨!”李启皱着眉怒斥道。 “陛下!”容妃喊道,“此时能救你的只有阿远了!” 宁王冷笑道:“母妃,儿臣要清君侧,太子谋朝篡位,勾结影阁劫持父皇,儿臣来救时,父皇已经被太子的人杀了!” 李启气到浑身颤抖,“逆子,朕早该杀了你!” “来人!”宁王喊道,“除了母妃,其他人杀无赦!” “阿远,不要!不要!”容妃挡在李启面前惊呼道。 “这个孽障是你带进来的?”李启冷声对容妃怒呵道。 “陛下!陛下恕罪,臣妾只是想…只是想让陛下与阿远和好。” “贱人!”李启狠狠朝着容妃踹了过去! “母妃!”宁王高声喊道,“上!” 人群中有相当多的人扯下了人皮面具,面露凶煞之色,开始残杀在场的人,禁卫军和赤羽军与杀手展开了厮杀! 杀手训练有素,与官兵厮杀惨烈。 其中一部分直奔李启而去,叶寒声与沙海上前护住李启,将杀手一一击退! 柳木林护着白婉、李奕渊与柳清音,只见他身法奇特,身手奇绝,以一当十! 小海惊讶的看着柳木林,眼睛都直了,他憨厚的爹爹,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平日里总是吃亏,有时还被欺负。 小海时常埋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爹爹,他始终不敢相信,老实巴交的爹爹,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柳清音目瞪口呆,“爹竟然这么厉害!” 此时她突然觉得柳木林强的可怕,隐姓埋名数十年,放弃一身本领,过着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日子,伪装的无懈可击。 白婉约脸上流露出一丝骄傲的神情,她轻声说道:“你爹当年也是非常出色的暗卫!” 这个神情被李启精准的捕捉到了。 此时阿澄飞身而入,看准时机直击宁王要害,二人过了十几招,阿澄毫无意外的拿下了宁王! “让他们停下!否则我就杀了你!”阿澄冷声说道。 宁王高声呼喊,杀手们束手就擒。 “阿远,阿远!”容妃跪在地上,发丝凌乱。 “杀了他,给朕杀了这个孽障!”李启咆哮着。 宁王仰天大笑,苦涩又无奈。 “陛下!”容妃喊道,“阿远是你的亲儿子!” “杀!”李启红了眼睛! “陛下当真是无情无义!”容妃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发丝,对着叶寒声说道,“你不是想知道你爹娘战死的真相吗?” “你……你这个贱人!闭嘴!”李启喊道。 “哈哈哈哈哈!”容妃高声笑道。 “当年我杀了魏雅清,陛下已然疯魔,看到与魏雅清长的相像的女子,就想娶回家,你的母亲岳仪然与那魏雅清的气质十分相似,还是王爷的陛下就想娶她了!” “闭嘴!闭嘴!”李启青筋暴起的喊道! “让她说!”叶寒声说道。 “可是那岳仪然啊,她心悦师兄叶疏桐,早与他缔结了婚约,叶疏桐是掌管影阁之人,陛下的亲信,为了自己的势力,他没有强娶岳仪然,同样也是为了巩固势力,他又看上了白家嫡女白婉约,又是一个像魏雅清的女人! 陛下对岳仪然始终念念不忘,登基之后,想占有她的心更是强盛,他多次拍叶疏桐执行危险的任务,可叶疏桐就是死不了,哈哈哈哈!” “你这个贱人!贱人!阿声切莫听她胡言乱语!” 容妃逐渐癫狂,“陛下把所有像魏雅清的女人都娶进了宫,安排在我身边,仿佛有无数个魏雅清在围绕着我! 他对阿远弃如敝履,对魏雅清的孩子视若珍宝,我能怎么办呢?我需要一个女儿,一个像魏雅清的女儿,于是我就找了一个最像魏雅清的婢女。 陛下醉酒,临幸过她,她怀了身孕,然后我也假装怀了身孕,这个女儿就出生了,我用香头给她烫了一个花佃,疼的她哇哇大哭,我把她伪装成魏雅清的转世,一个伤痕换陛下一世荣宠,她赚了呀!” “安……安和不是阿清的转世?”李启转头看着神情慌张的安和。 “魏雅清早死了!哪来的的转世!哈哈哈哈!”容妃几近疯癫,“我好恨!我最恨魏雅清,却要利用她的影子来争宠,我付出那么多,陛下就是不肯施舍半点怜爱,所以,你就该死啊!陛下!杀了你!杀了魏雅清的孩子,杀了所有魏雅清的影子! 让我的阿远荣登大宝,才不枉费我的付出,才算圆满! 我告诉白婉约,陛下只是把她当替身,设法让她相信,她心如死灰,可就在这时候,她怀孕了,多次小产,好不容易得来了九皇子! 陛下变着花样哄她开心,为了庆祝九皇子的周岁,决定要带着白婉约和九皇子微服出巡! 微服出巡便是绝佳的机会!可惜呀,叶疏桐太忠心,太强了,最终护住了陛下的性命,叶疏桐遍体鳞伤,站在陛下和我身前,我朝他捅了致命的一刀,陛下没有及时宣太医,眼睁睁的看着叶疏桐血枯而死,哈哈哈哈! 叶寒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跟他说,叶疏桐死了,他就能娶岳仪然了,哈哈哈哈! 可是他不知道,岳仪然也死了,那个最像魏雅清的白婉约和她的孩子也死了,魏雅清的影子们都死了,我好开心,好畅快!哈哈哈哈! 只可惜呀,他没死,李奕衡在刺杀的时候竟然跑了出去,也没死,太可惜了!” “容妃娘娘可知我为何跑出去?”李奕衡冷声说道。 “当日阿远贪玩,偷跑出去,本宫怕他有危险,亦是怕父皇罚他,才追了出去!母后宅心仁厚,与你更是闺中密友,你为了一己之私,在她最艰难的时刻将她杀死,好狠的心!”李奕衡怒斥道! “那你的好父皇呢?他为了皇位答应娶我,这才致使你母亲急火攻心,虽是我设的计,但若他对你母亲死心塌地,又怎会和我在一处! 叶寒声的父母都死了,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陛下忌惮白家,我当然揣摩透了圣意,便把刺杀一事,顺理成章的扣在了白家的头上,让陛下有了处置白家的理由。 这件事,我与陛下心照不宣!” “一派胡言!你这个毒妇,朕分明是受你蒙蔽,你刺杀朕与阿衡在前,栽赃白家在后,好歹毒的心肠,还不将这疯妇拿下!”李启发疯一样的吼道! “哈哈哈哈,陛下!臣妾何曾蒙蔽过你,这一切都是陛下与臣妾一手策划的呀,魏雅清的死,叶疏桐父母的死,白家覆灭,白婉约与她儿子的失踪,桩桩件件都离不开陛下的助力呀!”容妃笑容逐渐诡异,瞪着李启边笑边说。 “拿下!给朕杀了这个毒妇!”李启咆哮着,几个禁卫上来将容妃擒住! “母妃,母妃!放开我母妃!”宁王挣扎道。 “就地处死!”李启喊道! 宁王挣脱开兵士的束缚,大喊一声,夺过一名兵士的刀,朝着李启冲来! “拦住他!拦住他!”李启吓得直往叶寒声身后躲。 “啊!”只听宁王一声惨叫,阿澄的银枪飞来,刺穿了他的心脏。 “阿远!”容妃挣扎着喊道,声音哀伤而凄厉。 得到了叶寒声的默许,兵士们放开了手。 容妃跑过去抱住李奕远,失声痛哭,李奕远还未来得及给他的母妃擦眼泪,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容妃转过头朝着李启诅咒般的说道:“我要化成厉鬼,让你日日不得安宁!” 容妃说完便朝着银枪撞去,与李奕远死在了一起! “陛下当真是看着我父亲死的吗?”叶寒声把玩着手里的短刀,煞气四溢。 “阿…阿声,你莫要听那个毒妇胡言乱语,阿桐当时遍体鳞伤,是她给了致命一刀,朕……朕未来得及阻止,是朕的过错,阿桐当时就断气了,真的,不信你问黄忠全,他也在场!黄忠全,你说!” 黄公公跪在地上一语不发,他要说真话,皇帝日后可能会杀了他,他要说假话,万一被拆穿的话,叶寒声即刻就会杀了他。 黄忠全思索了片刻,终是开了口…… 第114章 相守十年,三生有幸! “当日奴才护在陛下跟前儿,叶总领伤的很重,气息不匀,他背后的刀的确是容妃娘娘捅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叶总领就去了,就算陛下诏太医,也来不及医治,叶总领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黄忠全哭哭啼啼的说着当日的情景,说的也算是实话,当日他看到的情景确实是这样。 “也就是说,刀是赵云榕捅的,陛下并未及时诏太医。”叶寒声手里的刀直指李启。 “叶寒声!”李启顿时紧张起来,他微微侧头,高声喊道,“叶澄,朕知道,你喜欢安和,若今日你能拿下他们,朕将安和嫁于你,并让你执掌影阁!” “安和我定会娶,但她永远不可以被当做筹码与条件!”阿澄正色说道。 “父皇!”李奕衡皱眉高声喊道,“事到如今,为何父皇还是不肯给阿声一个交代!东陵一国之君,怎可如此行事!” “阿衡!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可站在他们那一边!” “我只站在对的那一边!” “阿衡还是如此天真,世间纷繁,如何能用对错划分!” “陛下!”叶寒声缓缓放下刀,“我等今日并非想做什么,只想听陛下一句实话,求陛下放个人罢了。” “恳请陛下还影阁一个真相!”众将士跪地请愿。 李启皱眉,“你这跟逼宫有何区别?!” “阿声,让我跟他谈一谈!”白婉约轻声说道,“相信伯母。” 叶寒声看向白婉约,微微点头。 “陛下这边请。”白婉约将李启带到了内殿,柳熠拉着小海跟在身后。 柳清音拉着连忙奔向叶寒声。 “声声,你没事?”她拉着叶寒声的手,上下打量着他。 叶寒声为她整理了凌乱的发丝,轻轻抱住她,“以后切莫舍命救我,要保护好自己!” “你不死,我就不会舍命了!”柳清音紧紧抱着他,“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拉着叶寒声来到墨尘与李奕衡身边。 柳清音一把抱住墨尘,“姐姐,能再次见到你,太好了!” “我来晚了,不要怪我!”墨尘轻拍她的肩膀说道。 “怎么会!你活着太好了!你好好活着就够了!” 李奕衡面露惭愧之色,“阿声,对不起,我替父皇向你道歉,向叶氏一族道歉。” “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无需自责。” “阿衡,你愿意跟我走吗?”墨尘问道。 李奕衡眼前一亮,看向墨尘。 “我们一起,去过游山玩水的日子,远离朝堂,远离皇宫,你愿意抛下一切,跟我走吗?” 墨尘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李奕衡点头说道:“我愿意!李奕衡此生定不负你!” 内殿。 “婉儿,婉儿!你还活着,阿渊也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李启激动的想要抱白婉约,却被她轻推开了。 “陛下,婉儿已经死了,死在了白家被满门抄斩的那天。” “婉儿,你要相信朕,朕真的是被那毒妇蒙蔽了!”李启情真意切的说道。 “陛下,事到如今,我希望你能给阿声一个交代,哪怕是为了仪然,给她的孩子一个交代。 仪然深知陛下对她的情意,并非是陛下不好,只是她认识叶疏桐在前。” 李启一怔,轻声说道:“这是她跟你说的?” 白婉约点头。 李启思索了许久,说道:“好,婉儿带着阿渊回宫,你的长春殿一如从前,为了阿渊,你也应该回宫,朕的儿子不可能一直流落在外。” “还请陛下给臣妾一些时间。” 李启轻抚着白婉约的肩膀,认真说道:“朕绝对不会计较过往。” 白婉约一语不发,李启将柳熠叫进门,让白婉约出去等,白婉约紧张的看着他们,柳熠示意她放心。 “娘,他跟你说什么了?”小海问道。 白婉约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孩子不要打听大人的事。” “属下柳熠,拜见陛下!”他跪下行了个大礼。 李启睥睨着他,并未打算让他起来。 李启冷声说道:“朕要迎婉儿和阿渊回宫,你需得明白,阿渊只能有朕一个父亲!那就是朕!你的存在会让婉儿的清誉受损,会变成她人生中的污点,更会让阿渊的身份备受质疑!” 柳熠一字一句的说道:“属下…明白!” “看在你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伺候婉儿与阿渊,这是赏你的。”李启丢给他一个瓶子。 “属下…谢主隆恩!”柳熠再次行礼。 李启看着他服下了药,便头也不回的拂袖出了门,白婉约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你们再聚一聚。”李启拍了拍白婉约的肩膀,又笑着摸了摸小海的头,便朝着院外走去。 小海深感事情不妙,便急忙拉着白婉约进了门! 李启将叶寒声叫到偏殿,给了他一封信,“这是阿桐留给你的,你父亲的字,你还认得?他在弥留之际,让朕交给你的。” 十年前,微服出巡的船上。 “赵云榕,你干什么!”李启一把推开了赵云榕,上前扶住叶疏桐。 “阿桐,阿桐,朕即刻宣太医,你要撑住!” 叶疏桐握住李启的手摇头,悄声说道:“陛下,此次刺杀与赵家有关,他们定还有后手,属下身中剧毒,已达心脉,无力再护陛下,陛下此刻需明哲保身,见机行事,待时机成熟,再将赵家斩草除根! 这……这是我留给阿声的信,待阿声长大以后,拜托陛下转交给他!陛下此刻要做的,就是看着我死,这样赵云榕才会觉得陛下被蒙在鼓里,她的计谋得逞了……” 叶疏桐在赵云榕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信藏在了李启身上。 李启皱眉,将叶疏桐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来…… 此时黄忠全来报,援军到了,赵云榕见计划失败,换了一副神情。 叶疏桐的死了,李启却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完完全全的掌管影阁了,先除白家再除赵家,将朝堂势力尽收在自己手中! 叶寒声打开手上的信,只见信中用影阁密语写到:“ 吾儿阿声。 此次吾与汝母恐多凶少吉,见此书时,想必汝已长成矣,亦历数多矣。 吾知陛下,必不易使汝得此书,勿穷究吾与汝母之死,影阁之影卫,战殁乃必然也,吾等终之目的,乃欲保全汝也! 陛下薄情寡义,若此时汝亦身在于影阁,切记,设法离之,勿更为其用! 余生与相爱者,过轻松自在之生活,此乃吾与汝母之愿也。 惟愿吾儿阿声,往后余生,平安康健! 父,叶疏桐亲笔!” 他幼时,叶疏桐就教他影阁密语,入影阁之前他就掌握了全部密语,原来多年以前,父亲就开始打算了。 “爹!爹!”小海的哭喊声传来。 柳清音等人连忙跑去内殿。 只见白婉约抱着嘴角渗血的柳熠。 “爹!”柳清音的眼泪瞬间涌出,她上前扶住柳熠,小海跪在他们跟前。 柳熠看着他们笑了,“这辈子有你们就够了!” 白婉约抱着柳熠悲伤的说道:“阿熠,你这是何苦呢!” 柳熠笑道:“属…属下身份卑贱,不想成为小姐人生中的污点,亦…不想让小少爷遭……遭到非议。” “阿熠,你怎会是污点,若没有你,我和阿渊还有阿音或许早就死了,阿熠,你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们是一家人!” “小姐…跟着属下…受苦了,委屈你了。” 白婉约泪流满面,“何来委屈,跟你在一起这十年,是我最快乐的十年。” “属…属下亦是如此,相守十年,三生有幸……” 柳熠看看柳清音,又看了看小海,拉着他们的手,笑着在白婉约怀里闭上了眼睛。 “爹!爹!”柳清音满脸泪痕。 “来,小海,爹抱你!我们飞高高喽~~!” “小海你看,爹给的做了风车!” “我儿又长高了!”年幼的小海仰头看着高大的爹爹,逆着光,爹笑的很开心 儿时的记忆在小海面前一幕一幕的闪过,他从未怀疑过,柳熠待他极好,在他眼里,柳熠就是他毋庸置疑的亲生父亲…… “婉儿。”李启唤道。 白婉约头也不回,抱着柳熠冷声说道:“陛下,我与柳熠这十年一直都恪守本分,从未越雷池一步,柳熠为我和孩子们终生未娶,终是我耽误了他。” “他是你的暗卫,这是他的职责,他一直在你身边生活,已经是大不敬了,还让朕的儿子叫他爹,其心可诛!” “你!”柳清音欲起身,被白婉约拉住了! “阿音,此番到此为止,不要再被仇恨纠缠,你跟着阿声走,阿声,你亦要好好照顾阿音!” “是!伯母放心。” “小海,你是皇室血脉,需认祖归宗,往后切莫贪玩耽误了学业。” “陛下,让他们走!” “娘,你要做什么?”小海脸色煞白,慌张的看着白婉约。 白婉约摸了摸他的头,微笑说道:“娘什么都不做。” “只是要去陪着你爹了!”说完白婉约抽出柳熠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心口! “娘!娘!”柳清音与小海惊呼。 白婉约在弥留之际依稀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和他,少年带着她坐在高高的大树上,感受着温暖的微风,斑驳的阳光打在少年俊朗的脸上,格外好看。 少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她伸出手对少年轻声说道:“阿熠,我不想入宫,你带我走!” 少年惊喜的回过头,眼睛中灿若星河,这次,他没有拒绝,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紧握住她的手…… 第114章 相守十年,三生有幸! “当日奴才护在陛下跟前儿,叶总领伤的很重,气息不匀,他背后的刀的确是容妃娘娘捅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叶总领就去了,就算陛下诏太医,也来不及医治,叶总领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黄忠全哭哭啼啼的说着当日的情景,说的也算是实话,当日他看到的情景确实是这样。 “也就是说,刀是赵云榕捅的,陛下并未及时诏太医。”叶寒声手里的刀直指李启。 “叶寒声!”李启顿时紧张起来,他微微侧头,高声喊道,“叶澄,朕知道,你喜欢安和,若今日你能拿下他们,朕将安和嫁于你,并让你执掌影阁!” “安和我定会娶,但她永远不可以被当做筹码与条件!”阿澄正色说道。 “父皇!”李奕衡皱眉高声喊道,“事到如今,为何父皇还是不肯给阿声一个交代!东陵一国之君,怎可如此行事!” “阿衡!朕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可站在他们那一边!” “我只站在对的那一边!” “阿衡还是如此天真,世间纷繁,如何能用对错划分!” “陛下!”叶寒声缓缓放下刀,“我等今日并非想做什么,只想听陛下一句实话,求陛下放个人罢了。” “恳请陛下还影阁一个真相!”众将士跪地请愿。 李启皱眉,“你这跟逼宫有何区别?!” “阿声,让我跟他谈一谈!”白婉约轻声说道,“相信伯母。” 叶寒声看向白婉约,微微点头。 “陛下这边请。”白婉约将李启带到了内殿,柳熠拉着小海跟在身后。 柳清音拉着连忙奔向叶寒声。 “声声,你没事?”她拉着叶寒声的手,上下打量着他。 叶寒声为她整理了凌乱的发丝,轻轻抱住她,“以后切莫舍命救我,要保护好自己!” “你不死,我就不会舍命了!”柳清音紧紧抱着他,“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拉着叶寒声来到墨尘与李奕衡身边。 柳清音一把抱住墨尘,“姐姐,能再次见到你,太好了!” “我来晚了,不要怪我!”墨尘轻拍她的肩膀说道。 “怎么会!你活着太好了!你好好活着就够了!” 李奕衡面露惭愧之色,“阿声,对不起,我替父皇向你道歉,向叶氏一族道歉。” “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无需自责。” “阿衡,你愿意跟我走吗?”墨尘问道。 李奕衡眼前一亮,看向墨尘。 “我们一起,去过游山玩水的日子,远离朝堂,远离皇宫,你愿意抛下一切,跟我走吗?” 墨尘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李奕衡点头说道:“我愿意!李奕衡此生定不负你!” 内殿。 “婉儿,婉儿!你还活着,阿渊也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李启激动的想要抱白婉约,却被她轻推开了。 “陛下,婉儿已经死了,死在了白家被满门抄斩的那天。” “婉儿,你要相信朕,朕真的是被那毒妇蒙蔽了!”李启情真意切的说道。 “陛下,事到如今,我希望你能给阿声一个交代,哪怕是为了仪然,给她的孩子一个交代。 仪然深知陛下对她的情意,并非是陛下不好,只是她认识叶疏桐在前。” 李启一怔,轻声说道:“这是她跟你说的?” 白婉约点头。 李启思索了许久,说道:“好,婉儿带着阿渊回宫,你的长春殿一如从前,为了阿渊,你也应该回宫,朕的儿子不可能一直流落在外。” “还请陛下给臣妾一些时间。” 李启轻抚着白婉约的肩膀,认真说道:“朕绝对不会计较过往。” 白婉约一语不发,李启将柳熠叫进门,让白婉约出去等,白婉约紧张的看着他们,柳熠示意她放心。 “娘,他跟你说什么了?”小海问道。 白婉约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小孩子不要打听大人的事。” “属下柳熠,拜见陛下!”他跪下行了个大礼。 李启睥睨着他,并未打算让他起来。 李启冷声说道:“朕要迎婉儿和阿渊回宫,你需得明白,阿渊只能有朕一个父亲!那就是朕!你的存在会让婉儿的清誉受损,会变成她人生中的污点,更会让阿渊的身份备受质疑!” 柳熠一字一句的说道:“属下…明白!” “看在你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伺候婉儿与阿渊,这是赏你的。”李启丢给他一个瓶子。 “属下…谢主隆恩!”柳熠再次行礼。 李启看着他服下了药,便头也不回的拂袖出了门,白婉约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你们再聚一聚。”李启拍了拍白婉约的肩膀,又笑着摸了摸小海的头,便朝着院外走去。 小海深感事情不妙,便急忙拉着白婉约进了门! 李启将叶寒声叫到偏殿,给了他一封信,“这是阿桐留给你的,你父亲的字,你还认得?他在弥留之际,让朕交给你的。” 十年前,微服出巡的船上。 “赵云榕,你干什么!”李启一把推开了赵云榕,上前扶住叶疏桐。 “阿桐,阿桐,朕即刻宣太医,你要撑住!” 叶疏桐握住李启的手摇头,悄声说道:“陛下,此次刺杀与赵家有关,他们定还有后手,属下身中剧毒,已达心脉,无力再护陛下,陛下此刻需明哲保身,见机行事,待时机成熟,再将赵家斩草除根! 这……这是我留给阿声的信,待阿声长大以后,拜托陛下转交给他!陛下此刻要做的,就是看着我死,这样赵云榕才会觉得陛下被蒙在鼓里,她的计谋得逞了……” 叶疏桐在赵云榕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信藏在了李启身上。 李启皱眉,将叶疏桐轻轻放在地上,站起身来…… 此时黄忠全来报,援军到了,赵云榕见计划失败,换了一副神情。 叶疏桐的死了,李启却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完完全全的掌管影阁了,先除白家再除赵家,将朝堂势力尽收在自己手中! 叶寒声打开手上的信,只见信中用影阁密语写到:“ 吾儿阿声。 此次吾与汝母恐多凶少吉,见此书时,想必汝已长成矣,亦历数多矣。 吾知陛下,必不易使汝得此书,勿穷究吾与汝母之死,影阁之影卫,战殁乃必然也,吾等终之目的,乃欲保全汝也! 陛下薄情寡义,若此时汝亦身在于影阁,切记,设法离之,勿更为其用! 余生与相爱者,过轻松自在之生活,此乃吾与汝母之愿也。 惟愿吾儿阿声,往后余生,平安康健! 父,叶疏桐亲笔!” 他幼时,叶疏桐就教他影阁密语,入影阁之前他就掌握了全部密语,原来多年以前,父亲就开始打算了。 “爹!爹!”小海的哭喊声传来。 柳清音等人连忙跑去内殿。 只见白婉约抱着嘴角渗血的柳熠。 “爹!”柳清音的眼泪瞬间涌出,她上前扶住柳熠,小海跪在他们跟前。 柳熠看着他们笑了,“这辈子有你们就够了!” 白婉约抱着柳熠悲伤的说道:“阿熠,你这是何苦呢!” 柳熠笑道:“属…属下身份卑贱,不想成为小姐人生中的污点,亦…不想让小少爷遭……遭到非议。” “阿熠,你怎会是污点,若没有你,我和阿渊还有阿音或许早就死了,阿熠,你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们是一家人!” “小姐…跟着属下…受苦了,委屈你了。” 白婉约泪流满面,“何来委屈,跟你在一起这十年,是我最快乐的十年。” “属…属下亦是如此,相守十年,三生有幸……” 柳熠看看柳清音,又看了看小海,拉着他们的手,笑着在白婉约怀里闭上了眼睛。 “爹!爹!”柳清音满脸泪痕。 “来,小海,爹抱你!我们飞高高喽~~!” “小海你看,爹给的做了风车!” “我儿又长高了!”年幼的小海仰头看着高大的爹爹,逆着光,爹笑的很开心 儿时的记忆在小海面前一幕一幕的闪过,他从未怀疑过,柳熠待他极好,在他眼里,柳熠就是他毋庸置疑的亲生父亲…… “婉儿。”李启唤道。 白婉约头也不回,抱着柳熠冷声说道:“陛下,我与柳熠这十年一直都恪守本分,从未越雷池一步,柳熠为我和孩子们终生未娶,终是我耽误了他。” “他是你的暗卫,这是他的职责,他一直在你身边生活,已经是大不敬了,还让朕的儿子叫他爹,其心可诛!” “你!”柳清音欲起身,被白婉约拉住了! “阿音,此番到此为止,不要再被仇恨纠缠,你跟着阿声走,阿声,你亦要好好照顾阿音!” “是!伯母放心。” “小海,你是皇室血脉,需认祖归宗,往后切莫贪玩耽误了学业。” “陛下,让他们走!” “娘,你要做什么?”小海脸色煞白,慌张的看着白婉约。 白婉约摸了摸他的头,微笑说道:“娘什么都不做。” “只是要去陪着你爹了!”说完白婉约抽出柳熠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心口! “娘!娘!”柳清音与小海惊呼。 白婉约在弥留之际依稀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和他,少年带着她坐在高高的大树上,感受着温暖的微风,斑驳的阳光打在少年俊朗的脸上,格外好看。 少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她伸出手对少年轻声说道:“阿熠,我不想入宫,你带我走!” 少年惊喜的回过头,眼睛中灿若星河,这次,他没有拒绝,他毫不犹豫的伸出手,紧握住她的手…… 第115章 计划的始末 李启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婉儿,你始终不愿原谅朕!” “陛下,弓箭手已到位!”黄忠全进门禀报道。 屋内众人心头一惊,李启冷笑着上前坐于主位上。 “尔等认不认罪?!” 李奕衡怒道:“父皇当真要赶尽杀绝?” “你这等妇人之仁,将来如何做这一国之君?!”李启吼道! “我从未想过要做一国之君!”李奕衡拔出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放他们走!” “你要干什么?用自己的性命要挟朕吗?” “放他们走!!” 李奕衡的脖子渗出了血。 “阿衡!”墨尘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叶寒声上前,将李奕衡的匕首拿下。 随即轻声说道:“陛下怎知我无后手?” “我向来计划完全,陛下是知道的。” 李启心头一惊,“你……” 叶寒声盯着他,唇角微勾,“若再起争执,那可就无人能保陛下性命了。” 李启随即平复下来,冷笑道:“想诓朕,你哪里有时间准备后手!” 叶寒声笑道:“就算我没时间准备后手,现在这殿内,我挟持陛下轻而易举,带着陛下跟我们一起出城亦无不可。 届时所有人都知道,皇城内起了内讧,陛下可轻而易举的被擒住,他国的探子很快便会传出消息,他们若是狼子野心举兵攻打东陵,陛下当如何?” 李启皱眉。 叶寒声继续说道:“不如这样,今日影阁寻得婉贵妃与九皇子,可宁王勾结容妃与赵家谋逆,影阁众人为救陛下而战死,九皇子与婉贵妃舍身为陛下挡刀,九皇子幸免,贵妃死于刀下。 赤羽军将军叶澄率军救驾,诛杀贼人,太子因未得到及时救治而病逝,赵家谋逆当诛九族,叶澄将军救驾有功,赐婚与安和公主,择吉日完婚。 陛下意下如何?” 李启的脸能阴出水来,他看着李奕衡说道:“阿衡当真愿意放弃这江山?” 李奕衡握住墨尘的手,定定的说道:“我不愿做东陵太子,只愿做李奕衡,与爱人厮守!” 李启闭上眼睛,思索了许久,他在想若当日没有那么多杂念,一心与阿清在一起,像现在的阿衡一样,阿清是不是就不会死。 想到此处,他决定成全李奕衡,便挥手说道:“罢了,你们走,但是阿渊必须得留下!” 柳清音果断说道:“不行!” “阿姐!”小海说道,“我愿意留下,我还要料理娘的后事。” “小海!”柳清音皱眉。 小海微笑道:“阿姐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阿声哥哥,快带阿姐走!” 柳清音不舍的离开了内殿,临别之际,叶寒声与小海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小海整理了仪表,走上前跪地行礼:“儿臣李奕渊拜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眼眸中寒意渐浓! 赵家谋逆,被诛九族,坊间流传,陛下流落在民间的九皇子回了宫,回宫当日便舍身救驾,百姓们纷纷赞叹,九皇子小小年纪便勇气非凡。 婉贵妃被风光大葬,李启为了彰显自己的深情,还追封婉贵妃为孝贤皇后,在小海动容的言辞之下,李启为白家平了反,昭告天下,还了白家清白。 朝晖殿内,烛火葳蕤,小海双手背后,眼神凌厉的看着殿外。 “都办好了吗?”小海冷声问道。 “回殿下,都办好了,已将柳夫人与柳先生合葬在黎山清晖园,孝贤皇后的衣冠冢葬在了皇陵。”沙海跪地恭敬回道。 “好!给阿黎传信,让她准备。” “是!”沙海隐去身形。 小海回身,坐在案桌前,提笔写到:“阿姐,展信佳,我一切都好……” 离开皇宫后,柳清音悲伤了很久,一日之内父母逝世,弟弟又离开了他,对她的打击很大,虽然她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仍能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和温暖。 叶寒声寸步不离,终日守在她身边安慰她,照顾她,其他几位朋友亦是对她关怀备至,让她从悲伤的情绪中得到了一丝救赎。 直到不久后小海写来信,告诉她,已经在黎山安顿好了父母,并且设法让父母合葬在一起,叶寒声与柳清音等人,来到了四季如春的黎山祭拜了父母。 柳清音崩溃大哭,释放着这些天以来压抑的情绪,哭过之后,她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缓解。 之后他们探望了叶寒声与小海的师傅,黎老先生对柳清音这个徒弟媳妇非常满意。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并没有住在黎山,而是选择了离黎山不远的一处林子里,那里是叶寒声曾经的清修之地。 黎山郊外林子里。 “吃饭啦,阿烟做了糖糕,可好吃了!”一袭湛蓝色的流云看着糖糕眼睛里放着光。 “我还做了酱油炒饭,流云大哥要不要尝尝?”柳清音端出一盘黑糊糊,黏糊糊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流云一脸嫌弃:“你这是什么东西?阿声,你也不管管,这样浪费粮食好吗?” “你爱吃不吃!”叶寒声端了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出来。 “哼!阿烟,打他!” “我打不过,要不公子自己试试。”阿烟分发着碗筷轻声说道。 “哈哈,那我们还是吃糖糕!” 李奕衡与墨尘从外边回来,篮子里满是新摘的果子和野菜。 “哇,好香!”李奕衡提着篮子拉着墨尘朝饭桌走去。 众人落座其乐融融,流云一边大口吃菜一边嫌弃难吃。 “流云大哥的嘴也太刁了,声声厨艺数一数二。”柳清音骄傲的说道。 “不爱吃可以不吃!”叶寒声敲了一下流云的筷子。 “哎?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当日托着伤病的身体,为救你倾尽毕生所学,你就这么对待我?!” “公子,没有那么夸张,你就是诊了诊脉,熬了几服药。”阿烟补刀说道。 “阿烟,你可是我的人,不许帮别人。” 阿烟笑道:“我的意思是,公子医术高超,怎会倾尽毕生所学!” “当日解药没能解毒?”柳清音疑惑问道。 “老皇帝……”,流云看了一眼李奕衡紧接着换了个说法,“当日陛下给的解药,是一半,不能完全解毒,最多保命,若我没有及时赶到,阿声怕是还躺着呢。” 当日受了伤的阿烟千辛万苦来到了峰兰寺,奔向了废弃院落的柴房,并没有发现流云,阿烟崩溃大哭,引来了巡视的圆通。 圆通将其带到客房内,说他在柴房发现了流云,当时他身边摆满了食物和水,流云有恩于峰兰寺,方丈想派僧人送他回去,被他拒绝了,他说想在峰兰寺住一段时间,便住在了客房里。 “公子!”阿烟遍体鳞伤,浑身血痕。 “阿烟,你怎么了?是他伤了你吗?”流云惊慌失措,努力从小木床上爬下来,却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公子!”阿烟慌忙喊道。 圆通立刻上前将他扶起来,阿烟托着受伤的身体走到他身边。 流云一把抓住阿烟,“是他伤了你吗?” 阿烟紧紧抱住流云,“公子,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流云抱着阿烟轻拍他的后背说道:“嗯,不会了,我流云对天起誓,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绝不会离开阿烟!” 圆通一脸姨母笑的关上了门。 阿烟说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流云皱眉,他给阿烟诊脉,请圆通帮他们抓了药,调养一日,二人便匆匆赶了回去,回去之后,流殇已不见了踪影,叶寒声奄奄一息。 流云只说,他与阿烟与敌人厮杀,被困住了,脱了身就连忙赶了回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他被流殇软禁的事,除了阿烟之外,也没有人发现流殇替换了流云一段时日。 “多亏有阿烟姐姐在,否则你们也不会那么快脱身。我敬阿烟姐姐一杯!”柳清音端起酒杯说道。 流云气鼓鼓的看着阿烟与柳清音对饮:“哼!你们就会欺负我。” ”阿澄呢?之前不是说阿澄身负重伤吗?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李奕衡问道。 柳清音轻声说道:“阿澄的确身负重伤,在边境修养了很久一直没大好。 为了震慑西越军,找了影阁的兄弟假扮阿澄在边境处,阿澄则秘密回到上京疗伤,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告诉阿澄,直到声声受伤,我入皇宫换解药。 我信不过别人,只信安和,所以让安和去送解药,安和与阿澄见了面。” 叶寒声继续说道:“我们就是在那时商量了整个计划。 阿澄不能真的调兵,所以都是影阁的兄弟假扮的,他们拿了安和的手谕进了宫潜伏等待时机。 伯父伯母与小海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我才知道其中的真相,这个真相同样会给陛下带来巨大的冲击,让他心绪不稳。 时间太过仓促,计划准备的没那么充分,伯父伯母意外殒命,让事情充满了变数,陛下成功拖延了时间,搬来了救兵。 若陛下执意要杀我们,我们很难全身而退,多亏了阿衡,阿衡真情流露,打乱了陛下的思绪,这才有了我们逃出生天的机会。” “历经千难万险,我们最终平安逃脱!一起喝一杯!”流云举杯欢愉的说道。 “呃……”,李奕衡有些吞吞吐吐,阿尘不能喝,这杯我替她喝。” “为何?姐姐不是能喝酒吗?” 第115章 计划的始末 李启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婉儿,你始终不愿原谅朕!” “陛下,弓箭手已到位!”黄忠全进门禀报道。 屋内众人心头一惊,李启冷笑着上前坐于主位上。 “尔等认不认罪?!” 李奕衡怒道:“父皇当真要赶尽杀绝?” “你这等妇人之仁,将来如何做这一国之君?!”李启吼道! “我从未想过要做一国之君!”李奕衡拔出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放他们走!” “你要干什么?用自己的性命要挟朕吗?” “放他们走!!” 李奕衡的脖子渗出了血。 “阿衡!”墨尘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叶寒声上前,将李奕衡的匕首拿下。 随即轻声说道:“陛下怎知我无后手?” “我向来计划完全,陛下是知道的。” 李启心头一惊,“你……” 叶寒声盯着他,唇角微勾,“若再起争执,那可就无人能保陛下性命了。” 李启随即平复下来,冷笑道:“想诓朕,你哪里有时间准备后手!” 叶寒声笑道:“就算我没时间准备后手,现在这殿内,我挟持陛下轻而易举,带着陛下跟我们一起出城亦无不可。 届时所有人都知道,皇城内起了内讧,陛下可轻而易举的被擒住,他国的探子很快便会传出消息,他们若是狼子野心举兵攻打东陵,陛下当如何?” 李启皱眉。 叶寒声继续说道:“不如这样,今日影阁寻得婉贵妃与九皇子,可宁王勾结容妃与赵家谋逆,影阁众人为救陛下而战死,九皇子与婉贵妃舍身为陛下挡刀,九皇子幸免,贵妃死于刀下。 赤羽军将军叶澄率军救驾,诛杀贼人,太子因未得到及时救治而病逝,赵家谋逆当诛九族,叶澄将军救驾有功,赐婚与安和公主,择吉日完婚。 陛下意下如何?” 李启的脸能阴出水来,他看着李奕衡说道:“阿衡当真愿意放弃这江山?” 李奕衡握住墨尘的手,定定的说道:“我不愿做东陵太子,只愿做李奕衡,与爱人厮守!” 李启闭上眼睛,思索了许久,他在想若当日没有那么多杂念,一心与阿清在一起,像现在的阿衡一样,阿清是不是就不会死。 想到此处,他决定成全李奕衡,便挥手说道:“罢了,你们走,但是阿渊必须得留下!” 柳清音果断说道:“不行!” “阿姐!”小海说道,“我愿意留下,我还要料理娘的后事。” “小海!”柳清音皱眉。 小海微笑道:“阿姐放心,我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阿声哥哥,快带阿姐走!” 柳清音不舍的离开了内殿,临别之际,叶寒声与小海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小海整理了仪表,走上前跪地行礼:“儿臣李奕渊拜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眼眸中寒意渐浓! 赵家谋逆,被诛九族,坊间流传,陛下流落在民间的九皇子回了宫,回宫当日便舍身救驾,百姓们纷纷赞叹,九皇子小小年纪便勇气非凡。 婉贵妃被风光大葬,李启为了彰显自己的深情,还追封婉贵妃为孝贤皇后,在小海动容的言辞之下,李启为白家平了反,昭告天下,还了白家清白。 朝晖殿内,烛火葳蕤,小海双手背后,眼神凌厉的看着殿外。 “都办好了吗?”小海冷声问道。 “回殿下,都办好了,已将柳夫人与柳先生合葬在黎山清晖园,孝贤皇后的衣冠冢葬在了皇陵。”沙海跪地恭敬回道。 “好!给阿黎传信,让她准备。” “是!”沙海隐去身形。 小海回身,坐在案桌前,提笔写到:“阿姐,展信佳,我一切都好……” 离开皇宫后,柳清音悲伤了很久,一日之内父母逝世,弟弟又离开了他,对她的打击很大,虽然她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仍能感受到浓浓的亲情和温暖。 叶寒声寸步不离,终日守在她身边安慰她,照顾她,其他几位朋友亦是对她关怀备至,让她从悲伤的情绪中得到了一丝救赎。 直到不久后小海写来信,告诉她,已经在黎山安顿好了父母,并且设法让父母合葬在一起,叶寒声与柳清音等人,来到了四季如春的黎山祭拜了父母。 柳清音崩溃大哭,释放着这些天以来压抑的情绪,哭过之后,她的情绪终于得到了缓解。 之后他们探望了叶寒声与小海的师傅,黎老先生对柳清音这个徒弟媳妇非常满意。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们并没有住在黎山,而是选择了离黎山不远的一处林子里,那里是叶寒声曾经的清修之地。 黎山郊外林子里。 “吃饭啦,阿烟做了糖糕,可好吃了!”一袭湛蓝色的流云看着糖糕眼睛里放着光。 “我还做了酱油炒饭,流云大哥要不要尝尝?”柳清音端出一盘黑糊糊,黏糊糊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 流云一脸嫌弃:“你这是什么东西?阿声,你也不管管,这样浪费粮食好吗?” “你爱吃不吃!”叶寒声端了两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出来。 “哼!阿烟,打他!” “我打不过,要不公子自己试试。”阿烟分发着碗筷轻声说道。 “哈哈,那我们还是吃糖糕!” 李奕衡与墨尘从外边回来,篮子里满是新摘的果子和野菜。 “哇,好香!”李奕衡提着篮子拉着墨尘朝饭桌走去。 众人落座其乐融融,流云一边大口吃菜一边嫌弃难吃。 “流云大哥的嘴也太刁了,声声厨艺数一数二。”柳清音骄傲的说道。 “不爱吃可以不吃!”叶寒声敲了一下流云的筷子。 “哎?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当日托着伤病的身体,为救你倾尽毕生所学,你就这么对待我?!” “公子,没有那么夸张,你就是诊了诊脉,熬了几服药。”阿烟补刀说道。 “阿烟,你可是我的人,不许帮别人。” 阿烟笑道:“我的意思是,公子医术高超,怎会倾尽毕生所学!” “当日解药没能解毒?”柳清音疑惑问道。 “老皇帝……”,流云看了一眼李奕衡紧接着换了个说法,“当日陛下给的解药,是一半,不能完全解毒,最多保命,若我没有及时赶到,阿声怕是还躺着呢。” 当日受了伤的阿烟千辛万苦来到了峰兰寺,奔向了废弃院落的柴房,并没有发现流云,阿烟崩溃大哭,引来了巡视的圆通。 圆通将其带到客房内,说他在柴房发现了流云,当时他身边摆满了食物和水,流云有恩于峰兰寺,方丈想派僧人送他回去,被他拒绝了,他说想在峰兰寺住一段时间,便住在了客房里。 “公子!”阿烟遍体鳞伤,浑身血痕。 “阿烟,你怎么了?是他伤了你吗?”流云惊慌失措,努力从小木床上爬下来,却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公子!”阿烟慌忙喊道。 圆通立刻上前将他扶起来,阿烟托着受伤的身体走到他身边。 流云一把抓住阿烟,“是他伤了你吗?” 阿烟紧紧抱住流云,“公子,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流云抱着阿烟轻拍他的后背说道:“嗯,不会了,我流云对天起誓,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绝不会离开阿烟!” 圆通一脸姨母笑的关上了门。 阿烟说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流云皱眉,他给阿烟诊脉,请圆通帮他们抓了药,调养一日,二人便匆匆赶了回去,回去之后,流殇已不见了踪影,叶寒声奄奄一息。 流云只说,他与阿烟与敌人厮杀,被困住了,脱了身就连忙赶了回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他被流殇软禁的事,除了阿烟之外,也没有人发现流殇替换了流云一段时日。 “多亏有阿烟姐姐在,否则你们也不会那么快脱身。我敬阿烟姐姐一杯!”柳清音端起酒杯说道。 流云气鼓鼓的看着阿烟与柳清音对饮:“哼!你们就会欺负我。” ”阿澄呢?之前不是说阿澄身负重伤吗?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宫?”李奕衡问道。 柳清音轻声说道:“阿澄的确身负重伤,在边境修养了很久一直没大好。 为了震慑西越军,找了影阁的兄弟假扮阿澄在边境处,阿澄则秘密回到上京疗伤,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告诉阿澄,直到声声受伤,我入皇宫换解药。 我信不过别人,只信安和,所以让安和去送解药,安和与阿澄见了面。” 叶寒声继续说道:“我们就是在那时商量了整个计划。 阿澄不能真的调兵,所以都是影阁的兄弟假扮的,他们拿了安和的手谕进了宫潜伏等待时机。 伯父伯母与小海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我才知道其中的真相,这个真相同样会给陛下带来巨大的冲击,让他心绪不稳。 时间太过仓促,计划准备的没那么充分,伯父伯母意外殒命,让事情充满了变数,陛下成功拖延了时间,搬来了救兵。 若陛下执意要杀我们,我们很难全身而退,多亏了阿衡,阿衡真情流露,打乱了陛下的思绪,这才有了我们逃出生天的机会。” “历经千难万险,我们最终平安逃脱!一起喝一杯!”流云举杯欢愉的说道。 “呃……”,李奕衡有些吞吞吐吐,阿尘不能喝,这杯我替她喝。” “为何?姐姐不是能喝酒吗?” 第116章 再遇血栀子! 墨尘羞涩的低下了头,用手轻抚着小腹。 柳清音眼前一亮,“我要当小姨了吗?” 李奕衡与墨尘对视一眼,都羞涩的点了点头。 “黎山真是福地,不仅温暖如春,还好事连连!”柳清音连忙给墨尘换上了果饮。 “恭喜姐姐,姐夫!” “恭喜恭喜!” 众人一起举杯共饮。 欢聚之时,李奕衡面色骤白,心口传来的刺痛,一股热流从嗓子处涌上来。 “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阿衡!”墨尘急忙扶住他。 他紧紧握住墨尘的手。 众人围过来,流云上前给他把脉诊断。 “阿衡蛊毒虽清,可能祭台之时,那个天杀的国师给他下了别的毒。” “在上京清蛊毒的时候没查出来吗?”柳清音焦急问道。 “有很多毒不是即刻就会发作,距离发作之期比较远的时候,诊不出来。”叶寒声说道。 柳清音皱眉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流云正色说道:“墨尘,你也是精通医术,应当明白,阿衡身体底子太差,此毒不明,异常凶险,现在只有西越鸩羽盟的九尾花才能救他了。” 墨尘握住李奕衡的手,坚定的说道:“我会去西越设法取得九尾花!” “不行!”李奕衡说道,“阿尘,我死不足惜,你身怀有孕,不能冒险!” “你抛下一切与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我们一起去西越,取得九尾花立刻让阿衡服下。”叶寒声说道。 ”就是,咱们这么多人,有把握的。”流云说道。 阿烟坚定的点了点头。 “姐姐,姐夫莫怕,我们一起去,肯定能拿到九尾花!”柳清音挽着墨尘的胳膊说道。 “多谢各位!”李奕衡真诚的说道。 ”不谢,到时候孩子出生了,认我做个干爹就行了!”流云笑嘻嘻的说道。 阴霾被流云的话语驱散了,众人收拾行囊踏上了去西越的路。 一路前行,捕风和追影在前方探路,离上京越近,天气越寒冷,到了上京,天空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 将近午时,他们到达了郊外的林子里,林子里有之前影阁搭建的茅屋,众人在茅屋里休整。 此时叶寒声察觉到了屋外的异动。 “谁?”叶寒声缓缓开门,走到门外。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一大群鬼罗刹从林子四处涌来,将茅屋包围! “叶寒声,柳清音,你们让我好找!”血栀子鬼魅的声音传来。 她飞身落在了茅屋前,短短一年,血栀子从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 “不知盟主驾临,有失远迎。”叶寒声缓缓说道。 “呸!你派人偷了我的账本,捣毁了我的花田,阻断了对个运送渠道,还妄图抢我的九尾花,罪该万死!” “鸩羽盟初立之时,是一个专研医药的门派,为何做着做着就变成了如今模样?”叶寒声说道。 “与你何干?!” “在下记得盟主你是东陵人,为何会流落西越,成为了屠杀同胞的刽子手?” “废话真多!今天我只想要你们的命!” 血栀子飞身攻上叶寒声,其他鬼罗刹一起攻来,众人与鬼罗刹缠斗在一起。 流云与李奕衡留在在茅屋内,李奕衡面色苍白,担心的看着墨尘的一举一动。 “别看了,她不会有事的。”流云说道。 “流云兄不会武功?”李奕衡问道。 “会,我这不是在保护你吗!” 一个鬼罗刹从屋顶进来掉落,流云抽出轮椅上的长刀,瞬间转动轮椅将鬼罗刹刺穿! 李奕衡看的目瞪口呆,流云骄傲的向他扬了扬头。 屋外的鬼罗刹齐声发出嘶鸣! “这帮脏东西,又来!”柳清音皱眉。 叶寒声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墨尘甩出一把失声蛊,大部分鬼罗刹瞬间哑了火,可它们战斗力依然很强,不知疲倦,也不知伤痛。 众人筋疲力竭,身上都有血痕,鬼罗刹依然精力充沛,攻势不断增强。 流云与李奕衡皱着眉,看着外面不妙的形势。 “我要出去帮忙,这把刀你拿着!”流云扔给李奕衡一把刀,便出了茅屋。 一阵又一阵惨烈的厮杀。 柳清音嘴角渗血,叶寒声将她护在身后。 一只鬼罗刹向流云攻去。 “公子!”阿烟抽不出身来,只能大声喊着,她分了神,被鬼罗刹一脚踢在了地上。 “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流云!”叶寒声飞身过去,想要阻止鬼罗刹,却被血栀子挡住了去路。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从天而降,将鬼罗刹的头削掉了。 银发男子拂袖挡在流云身前。 “流殇!”流云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阿烟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流云身边。 “二公子。” 流殇看着阿烟,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她。 “流殇!身为鸩羽盟弟子,你竟帮着外人!”血栀子呵斥道。 柳清音都要气笑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外人?那是他亲哥! 你们这些领导太会pua了,你一个月给他多少钱?他只是在鸩羽盟上个班,又没有卖给你,你要杀他哥,他看到了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还说他亲哥是外人,你脑子有!” “你……!”血栀子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柳清音在说什么,但是从她的神态语气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鸩羽盟当年因医理药方,派人搅合云梦流氏一族,又栽赃陷害我,害的我大哥终生无法站起来,灭了我流氏全族,此仇不共戴天!我发过誓,要灭了鸩羽盟!”流殇轻声说道。 “你说的这些是上一辈的事,与我无关,不过今天你插手此事,就跟他们一起下地狱!” 一片混乱的厮杀中,墨尘想用蛊控制血栀子,靠近之时被她察觉,血栀子转而攻向她。 在近身那一刻,李奕衡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将她扯在身后,用身体护住了她,李奕衡张开手臂,皱着眉闭上眼睛,他知道,他死定了! “阿衡!”墨尘大喊一声。 没有迎来预料之中的疼痛,李奕衡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血栀子在盯着他看。 “你是谁?”血栀子问道。 “你说什么?”李奕衡是真的没听清 鬼罗刹的嘶鸣,打斗的噪声,让血栀子心烦意乱,她手一挥,大喊一声:“都滚!” 鬼罗刹瞬间停止了攻击,嗖嗖嗖的消失在了树林里。 众人飞身到李奕衡与墨尘的周围! “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杀了他们!”血栀子冷声说道。 众人站在一旁没有向前,默默观察着血栀子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出手。 只听血栀子再次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李奕衡!”李奕衡没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你手上的手串哪里来的?”血栀子指着李奕衡手腕上的手串说道。 “你要干什么?”墨尘吼道。 “你闭嘴!”血栀子厉声说道,“说,哪里来的?否则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李奕衡看了看手串,说道:“这是我娘给我的,她说让我好好保管,有朝一日要是能找到手串的主人,让我好好安顿她。” 血栀子上前抓住李奕衡的手腕,情绪略显激动,“你娘叫什么名字?” “家母名唤魏雅清。” 血栀子在听到名字的一瞬间,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她在哪?她在哪?带我去找她!”她紧紧攥着李奕衡的手腕。 “嘶!”李奕衡疼的面容扭曲。 血栀子连忙松开了手,“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她神色慌张的看着李奕衡,生怕刚才弄伤了他。 李奕衡摇头,“没事,我娘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有二十几年了。” 血栀子听到消息愣住了。 “姑…姑娘,你认识我娘?你看着也就十三四岁,不应该认识她。”李奕衡轻声说道。 “魏姐姐埋在哪?能带我去吗?”血栀子失神的说道。 “魏姐姐?她年纪这么小,怎么会认识先皇后,还叫姐姐?”柳清音疑惑道。 叶寒声摇头,他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她埋骨之地,一般人去不得。”李奕衡说道。 血栀子看着他说道:“我一定要去,到底在哪?” “皇陵,我娘是孝慈皇后。” “皇后!原来魏姐姐入了宫!”血栀子喃喃说道。 “带我去!” 为了安抚血栀子,李奕衡拖着病弱的身躯,与众人一起,带着她来到了皇陵。 守卫的皇陵的士兵在血栀子面前不堪一击,一把药撒下去,士兵们都昏了过去。 李奕衡带着他们来到了魏雅清的墓碑前。 血栀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墓碑前,看着冰冷墓碑上的名字,泪流满面…… 第116章 再遇血栀子! 墨尘羞涩的低下了头,用手轻抚着小腹。 柳清音眼前一亮,“我要当小姨了吗?” 李奕衡与墨尘对视一眼,都羞涩的点了点头。 “黎山真是福地,不仅温暖如春,还好事连连!”柳清音连忙给墨尘换上了果饮。 “恭喜姐姐,姐夫!” “恭喜恭喜!” 众人一起举杯共饮。 欢聚之时,李奕衡面色骤白,心口传来的刺痛,一股热流从嗓子处涌上来。 “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阿衡!”墨尘急忙扶住他。 他紧紧握住墨尘的手。 众人围过来,流云上前给他把脉诊断。 “阿衡蛊毒虽清,可能祭台之时,那个天杀的国师给他下了别的毒。” “在上京清蛊毒的时候没查出来吗?”柳清音焦急问道。 “有很多毒不是即刻就会发作,距离发作之期比较远的时候,诊不出来。”叶寒声说道。 柳清音皱眉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流云正色说道:“墨尘,你也是精通医术,应当明白,阿衡身体底子太差,此毒不明,异常凶险,现在只有西越鸩羽盟的九尾花才能救他了。” 墨尘握住李奕衡的手,坚定的说道:“我会去西越设法取得九尾花!” “不行!”李奕衡说道,“阿尘,我死不足惜,你身怀有孕,不能冒险!” “你抛下一切与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你死!” “我们一起去西越,取得九尾花立刻让阿衡服下。”叶寒声说道。 ”就是,咱们这么多人,有把握的。”流云说道。 阿烟坚定的点了点头。 “姐姐,姐夫莫怕,我们一起去,肯定能拿到九尾花!”柳清音挽着墨尘的胳膊说道。 “多谢各位!”李奕衡真诚的说道。 ”不谢,到时候孩子出生了,认我做个干爹就行了!”流云笑嘻嘻的说道。 阴霾被流云的话语驱散了,众人收拾行囊踏上了去西越的路。 一路前行,捕风和追影在前方探路,离上京越近,天气越寒冷,到了上京,天空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 将近午时,他们到达了郊外的林子里,林子里有之前影阁搭建的茅屋,众人在茅屋里休整。 此时叶寒声察觉到了屋外的异动。 “谁?”叶寒声缓缓开门,走到门外。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一大群鬼罗刹从林子四处涌来,将茅屋包围! “叶寒声,柳清音,你们让我好找!”血栀子鬼魅的声音传来。 她飞身落在了茅屋前,短短一年,血栀子从一个五六岁的孩童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 “不知盟主驾临,有失远迎。”叶寒声缓缓说道。 “呸!你派人偷了我的账本,捣毁了我的花田,阻断了对个运送渠道,还妄图抢我的九尾花,罪该万死!” “鸩羽盟初立之时,是一个专研医药的门派,为何做着做着就变成了如今模样?”叶寒声说道。 “与你何干?!” “在下记得盟主你是东陵人,为何会流落西越,成为了屠杀同胞的刽子手?” “废话真多!今天我只想要你们的命!” 血栀子飞身攻上叶寒声,其他鬼罗刹一起攻来,众人与鬼罗刹缠斗在一起。 流云与李奕衡留在在茅屋内,李奕衡面色苍白,担心的看着墨尘的一举一动。 “别看了,她不会有事的。”流云说道。 “流云兄不会武功?”李奕衡问道。 “会,我这不是在保护你吗!” 一个鬼罗刹从屋顶进来掉落,流云抽出轮椅上的长刀,瞬间转动轮椅将鬼罗刹刺穿! 李奕衡看的目瞪口呆,流云骄傲的向他扬了扬头。 屋外的鬼罗刹齐声发出嘶鸣! “这帮脏东西,又来!”柳清音皱眉。 叶寒声双手捂住她的耳朵,墨尘甩出一把失声蛊,大部分鬼罗刹瞬间哑了火,可它们战斗力依然很强,不知疲倦,也不知伤痛。 众人筋疲力竭,身上都有血痕,鬼罗刹依然精力充沛,攻势不断增强。 流云与李奕衡皱着眉,看着外面不妙的形势。 “我要出去帮忙,这把刀你拿着!”流云扔给李奕衡一把刀,便出了茅屋。 一阵又一阵惨烈的厮杀。 柳清音嘴角渗血,叶寒声将她护在身后。 一只鬼罗刹向流云攻去。 “公子!”阿烟抽不出身来,只能大声喊着,她分了神,被鬼罗刹一脚踢在了地上。 “噗!”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流云!”叶寒声飞身过去,想要阻止鬼罗刹,却被血栀子挡住了去路。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从天而降,将鬼罗刹的头削掉了。 银发男子拂袖挡在流云身前。 “流殇!”流云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阿烟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流云身边。 “二公子。” 流殇看着阿烟,拿出一块帕子递给她。 “流殇!身为鸩羽盟弟子,你竟帮着外人!”血栀子呵斥道。 柳清音都要气笑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外人?那是他亲哥! 你们这些领导太会pua了,你一个月给他多少钱?他只是在鸩羽盟上个班,又没有卖给你,你要杀他哥,他看到了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还说他亲哥是外人,你脑子有!” “你……!”血栀子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柳清音在说什么,但是从她的神态语气来看,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鸩羽盟当年因医理药方,派人搅合云梦流氏一族,又栽赃陷害我,害的我大哥终生无法站起来,灭了我流氏全族,此仇不共戴天!我发过誓,要灭了鸩羽盟!”流殇轻声说道。 “你说的这些是上一辈的事,与我无关,不过今天你插手此事,就跟他们一起下地狱!” 一片混乱的厮杀中,墨尘想用蛊控制血栀子,靠近之时被她察觉,血栀子转而攻向她。 在近身那一刻,李奕衡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将她扯在身后,用身体护住了她,李奕衡张开手臂,皱着眉闭上眼睛,他知道,他死定了! “阿衡!”墨尘大喊一声。 没有迎来预料之中的疼痛,李奕衡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血栀子在盯着他看。 “你是谁?”血栀子问道。 “你说什么?”李奕衡是真的没听清 鬼罗刹的嘶鸣,打斗的噪声,让血栀子心烦意乱,她手一挥,大喊一声:“都滚!” 鬼罗刹瞬间停止了攻击,嗖嗖嗖的消失在了树林里。 众人飞身到李奕衡与墨尘的周围! “别过来,敢过来我就杀了他们!”血栀子冷声说道。 众人站在一旁没有向前,默默观察着血栀子的一举一动,准备随时出手。 只听血栀子再次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李奕衡!”李奕衡没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你手上的手串哪里来的?”血栀子指着李奕衡手腕上的手串说道。 “你要干什么?”墨尘吼道。 “你闭嘴!”血栀子厉声说道,“说,哪里来的?否则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李奕衡看了看手串,说道:“这是我娘给我的,她说让我好好保管,有朝一日要是能找到手串的主人,让我好好安顿她。” 血栀子上前抓住李奕衡的手腕,情绪略显激动,“你娘叫什么名字?” “家母名唤魏雅清。” 血栀子在听到名字的一瞬间,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她在哪?她在哪?带我去找她!”她紧紧攥着李奕衡的手腕。 “嘶!”李奕衡疼的面容扭曲。 血栀子连忙松开了手,“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她神色慌张的看着李奕衡,生怕刚才弄伤了他。 李奕衡摇头,“没事,我娘很久以前就去世了,有二十几年了。” 血栀子听到消息愣住了。 “姑…姑娘,你认识我娘?你看着也就十三四岁,不应该认识她。”李奕衡轻声说道。 “魏姐姐埋在哪?能带我去吗?”血栀子失神的说道。 “魏姐姐?她年纪这么小,怎么会认识先皇后,还叫姐姐?”柳清音疑惑道。 叶寒声摇头,他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她埋骨之地,一般人去不得。”李奕衡说道。 血栀子看着他说道:“我一定要去,到底在哪?” “皇陵,我娘是孝慈皇后。” “皇后!原来魏姐姐入了宫!”血栀子喃喃说道。 “带我去!” 为了安抚血栀子,李奕衡拖着病弱的身躯,与众人一起,带着她来到了皇陵。 守卫的皇陵的士兵在血栀子面前不堪一击,一把药撒下去,士兵们都昏了过去。 李奕衡带着他们来到了魏雅清的墓碑前。 血栀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墓碑前,看着冰冷墓碑上的名字,泪流满面…… 第117章 渊源与承诺 “这位姑娘与我母后有何渊源?”李奕衡看着悲伤的血栀子不忍的问道。 “我本名薛如栀,在我六岁的时候,父母在暴乱中去世,我没钱安葬,便来到了上京想要卖掉自己,换钱安葬父母……” 二十多年前,一个凛冽的寒冬,年幼的薛如栀穿着守孝的白衣,跪在地上,双眼哭的红肿,旁边放着一个卖身丧父的牌子。 来往的行人很多,不一会儿她身边就围满了人,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感叹着世道艰难,生活不易,有几个妇女上前递给她一些干粮,薛如栀接过干粮连连磕头。 这时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醉汉,醉汉拎着酒壶,双眼迷离看着薛如栀连连发笑。 “呦呵!哪里来的小妮子,这么水灵,跟粉团捏的一样。”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捏薛如栀的脸。 薛如栀吓的脸色发白,连连后退! “你还…还敢躲?” 醉汉上前就要扯她的衣服,有些看不下去的人与醉汉拉扯起来,醉汉破口大骂! “老子有钱,跟老子走,这么个小贱蹄子还敢拒绝老子,不要命了吗?!” “依东陵律法欺压孩童是要坐牢的!”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哪里来贱……”,醉汉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马车上下来一个宛如天仙的女子,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这又是哪里来的仙女……” 醉汉不怀好意的,朝着少女的方向走去,还未走几步,就被薛如栀抱住了大腿。 “姐姐,你快走!”血栀子朝着女子喊道。 醉汉使劲瞪着腿,嘴里骂骂咧咧,血栀子越抱越紧,眼看醉汉就要猛的发力。 女子身后两名侍卫飞身而来,一个抱开了血栀子,另一个将醉汉踹飞在地。 众人拍手叫好! 女子俯下身拿出帕子擦了擦血栀子脸上的污渍,柔声说道:“你没事?” 血栀子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失神的说道:“姐姐你是天上来的仙女吗?” 女子轻笑道:“谢谢你的夸赞。” 说着递给她一包银子,“拿着这些钱,快回家,安葬好家人了,再买身厚衣服,天这么冷,你衣衫如此单薄。” 血栀子接过钱说道:“谢谢姐姐!姐姐,你家在哪?等我办完丧事就去找你。” “妹妹,我父亲不允许我带人回去,这样,你办完丧事之后,可以到上京的福安堂,你叫什么名字?我会替你安排好,之后,我会去看你。” “我叫薛如栀,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笑道:“薛如栀,真是个好名字,我叫魏雅清。” “魏姐姐,我不能白要你的钱,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的,这个给你,当做我的承诺!”薛如栀将自己的手串送给了魏雅清。 魏雅清接过手串,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好,就听你的。” 此后薛如栀就去了上京的福安堂,魏雅清也如约的去看她,魏雅清非常喜欢她,她亦是对魏雅清这个姐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直到有一天,魏姐姐没有在约定的时间来,我一直在福安堂等她,等啊等,等了一天又一天,就是等不到,我忍不住偷偷溜出去,去了大街上打听,可是没人知道魏姐姐家在哪。 然后,我就遇到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人,一个怪人,他说他很喜欢我,会给我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我又饿又累,就跟他走了。 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睁开眼睛我就来到了西越多鸩羽盟,自此我有了一个新名字,叫血栀子!” “薛姑娘,你年纪这么轻,不应该认识我母后。”李奕衡疑惑说道。 墨尘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说话。 血栀子苦笑道:“进了鸩羽盟我就变成了药童,各种药物在我身上试炼,每一天都过的非常痛苦。 后来我长大了,身体因长年试药,变得剧毒无比,我设法杀了他,坐上了盟主之位,发动各种关系寻找魏姐姐,始终没有音信。 我担心,担心魏姐姐会认不出我,所以,我必须要变回六岁的样子,然后我就命药堂研制了返老还童的丹药。 这种药副作用极大,停药之后会迅速衰老,五感不存,其实我已经将近不惑之年。” “母后曾留下信件告诉我,一定要找到手串的主人,要好好待她。” “噗!”李奕衡刚说完话,便痛苦的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阿衡!阿衡!”众人围了过去。 李奕衡虚弱的躺在墨尘怀里。 叶寒声转过身轻声说道:“根据影阁记载,先皇后嫁于当时的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嫁入王府后,她曾派人去福安堂找一个孩子,可是并没有找到,此后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去打探消息,直到她生下孩子过世。” “东陵不是一直无后吗?”血栀子问道。 “她还未成为皇后就过世了,此后东陵皇帝再也没有立过后。”叶寒声轻声说道。 血栀子回过头走到李奕衡跟前,仔细看着他,“你跟魏姐姐长得真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她拿出一瓶丹药,递到李奕衡手里,“这是九尾花炼制的,可解百毒。”紧接着她摘下了李奕衡手上的手串。 她拿下了鸩羽盟盟主的腰牌,扔给流殇,“鸩羽盟你来做主,要捣毁还是要振兴,随便你!” 天光下,手串晶莹剔透,一看就是被保存的非常好,手串上还配了一块小牌子,一面写着“平安”,她轻轻翻过来看到另一面写着“栀”…… 血栀子泪流满面,她吞下一颗药丸,然后靠在了魏雅清的墓碑上,雪花洋洋洒洒,血栀子面带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嘴她角的血流了下来,只见她握着手串,头靠在墓碑上,喃喃说道:“魏姐姐,我终于报答你了,我救了你的孩子,你会很高兴?姐姐,我这就来找你……” 服下了九尾花丹药,李奕衡转危为安。 “声声,我们把她安葬了,也是个可怜人。”柳清音拉着叶寒声的手说道。 “嗯!”叶寒声点头。 “先皇后真的找过她吗?”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以先皇后重情重义的性格,她一定对血栀子念念不忘,要不然也不会把手串留给阿衡。” 安葬好血栀子,他们在上京叶寒声的家里,休整了一番,小海派人给他们送来了新的身份,他们在商量着往后到底要在哪安顿。 “你们跟我一起回南疆,我们蛊冢可是非常缺人才的。”墨尘说道。 “不要,我在影阁待了这么久,不想再去类似的地方待着了。”流云说道。 “我要去游山玩水!先去西越!”流云拉起阿烟的手上下晃着。 流殇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阿音与阿声呢?你们总得跟我回去?”墨尘看着柳清音问道。 柳清音与叶寒声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姐姐,往后我会去蛊冢看你的,你生娃的时候我肯定在场!” “这是拒绝我了?”墨尘挑眉。 “你有姐夫就够了嘛,这趟东陵之旅,姐夫才是你最大的收获!”柳清音靠在叶寒声的肩膀上,眨着眼睛说道。 “那你们要去哪?总不会还要留在东陵?”墨尘问道。 柳清音点头,“小海在这里,所以我们也要在这里才行,爹娘不在了,小海一个人在这,我不太放心。” 墨尘叹了口气,“好!” “阿尘莫要忧虑,我会陪着你的,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李奕衡说道。 “看来我能带走的只有你了。”墨尘看着李奕衡无奈说道。 “不,除了我,你还能带走一个。” “谁呀?”墨尘看着这一群人疑惑道。 “当然是我大外甥女呀!”柳清音指着墨尘的肚子笑着说道。 墨尘眉开眼笑,“你怎知是个女孩儿。” “因为我喜欢女孩儿!”柳清音说道。 “大外甥你就不喜欢了?”墨尘问道。 “喜欢喜欢,只要是姐姐生的,我都喜欢!”柳清音笑道。 “我也喜欢女孩儿。”叶寒声扯了扯柳清音的衣袖她轻声说道。 柳清音脸一红,“你喜欢你的,跟我说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明日你们三人去集市买些路上用的东西,我们去准备马车。”李奕衡说道。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带着两个姐姐去买买买!” ……………… 月明星稀,房内烛火跳动。 “你……怎么还不回你的房间?”柳清音靠在窗旁,看着叶寒声说道。 叶寒声上前轻轻吻住她,二人的呼吸与心跳交缠在一起。 柳清音靠在他怀里,畅快的呼吸着,只听叶寒声轻声说道:“阿音,嫁给我好不好?” 柳清音仰起头,眉眼一挑,“求婚啊?” “你的诚意呢?” 叶寒声拿起她的手,将一张纸和一把钥匙放在了她的手里…… 第117章 渊源与承诺 “这位姑娘与我母后有何渊源?”李奕衡看着悲伤的血栀子不忍的问道。 “我本名薛如栀,在我六岁的时候,父母在暴乱中去世,我没钱安葬,便来到了上京想要卖掉自己,换钱安葬父母……” 二十多年前,一个凛冽的寒冬,年幼的薛如栀穿着守孝的白衣,跪在地上,双眼哭的红肿,旁边放着一个卖身丧父的牌子。 来往的行人很多,不一会儿她身边就围满了人,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感叹着世道艰难,生活不易,有几个妇女上前递给她一些干粮,薛如栀接过干粮连连磕头。 这时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醉汉,醉汉拎着酒壶,双眼迷离看着薛如栀连连发笑。 “呦呵!哪里来的小妮子,这么水灵,跟粉团捏的一样。”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捏薛如栀的脸。 薛如栀吓的脸色发白,连连后退! “你还…还敢躲?” 醉汉上前就要扯她的衣服,有些看不下去的人与醉汉拉扯起来,醉汉破口大骂! “老子有钱,跟老子走,这么个小贱蹄子还敢拒绝老子,不要命了吗?!” “依东陵律法欺压孩童是要坐牢的!”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哪里来贱……”,醉汉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马车上下来一个宛如天仙的女子,朝着这边缓缓走来。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这又是哪里来的仙女……” 醉汉不怀好意的,朝着少女的方向走去,还未走几步,就被薛如栀抱住了大腿。 “姐姐,你快走!”血栀子朝着女子喊道。 醉汉使劲瞪着腿,嘴里骂骂咧咧,血栀子越抱越紧,眼看醉汉就要猛的发力。 女子身后两名侍卫飞身而来,一个抱开了血栀子,另一个将醉汉踹飞在地。 众人拍手叫好! 女子俯下身拿出帕子擦了擦血栀子脸上的污渍,柔声说道:“你没事?” 血栀子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失神的说道:“姐姐你是天上来的仙女吗?” 女子轻笑道:“谢谢你的夸赞。” 说着递给她一包银子,“拿着这些钱,快回家,安葬好家人了,再买身厚衣服,天这么冷,你衣衫如此单薄。” 血栀子接过钱说道:“谢谢姐姐!姐姐,你家在哪?等我办完丧事就去找你。” “妹妹,我父亲不允许我带人回去,这样,你办完丧事之后,可以到上京的福安堂,你叫什么名字?我会替你安排好,之后,我会去看你。” “我叫薛如栀,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笑道:“薛如栀,真是个好名字,我叫魏雅清。” “魏姐姐,我不能白要你的钱,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的,这个给你,当做我的承诺!”薛如栀将自己的手串送给了魏雅清。 魏雅清接过手串,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好,就听你的。” 此后薛如栀就去了上京的福安堂,魏雅清也如约的去看她,魏雅清非常喜欢她,她亦是对魏雅清这个姐姐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直到有一天,魏姐姐没有在约定的时间来,我一直在福安堂等她,等啊等,等了一天又一天,就是等不到,我忍不住偷偷溜出去,去了大街上打听,可是没人知道魏姐姐家在哪。 然后,我就遇到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人,一个怪人,他说他很喜欢我,会给我一个安稳的地方生活,我又饿又累,就跟他走了。 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睁开眼睛我就来到了西越多鸩羽盟,自此我有了一个新名字,叫血栀子!” “薛姑娘,你年纪这么轻,不应该认识我母后。”李奕衡疑惑说道。 墨尘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说话。 血栀子苦笑道:“进了鸩羽盟我就变成了药童,各种药物在我身上试炼,每一天都过的非常痛苦。 后来我长大了,身体因长年试药,变得剧毒无比,我设法杀了他,坐上了盟主之位,发动各种关系寻找魏姐姐,始终没有音信。 我担心,担心魏姐姐会认不出我,所以,我必须要变回六岁的样子,然后我就命药堂研制了返老还童的丹药。 这种药副作用极大,停药之后会迅速衰老,五感不存,其实我已经将近不惑之年。” “母后曾留下信件告诉我,一定要找到手串的主人,要好好待她。” “噗!”李奕衡刚说完话,便痛苦的跪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阿衡!阿衡!”众人围了过去。 李奕衡虚弱的躺在墨尘怀里。 叶寒声转过身轻声说道:“根据影阁记载,先皇后嫁于当时的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陛下,嫁入王府后,她曾派人去福安堂找一个孩子,可是并没有找到,此后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去打探消息,直到她生下孩子过世。” “东陵不是一直无后吗?”血栀子问道。 “她还未成为皇后就过世了,此后东陵皇帝再也没有立过后。”叶寒声轻声说道。 血栀子回过头走到李奕衡跟前,仔细看着他,“你跟魏姐姐长得真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她拿出一瓶丹药,递到李奕衡手里,“这是九尾花炼制的,可解百毒。”紧接着她摘下了李奕衡手上的手串。 她拿下了鸩羽盟盟主的腰牌,扔给流殇,“鸩羽盟你来做主,要捣毁还是要振兴,随便你!” 天光下,手串晶莹剔透,一看就是被保存的非常好,手串上还配了一块小牌子,一面写着“平安”,她轻轻翻过来看到另一面写着“栀”…… 血栀子泪流满面,她吞下一颗药丸,然后靠在了魏雅清的墓碑上,雪花洋洋洒洒,血栀子面带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嘴她角的血流了下来,只见她握着手串,头靠在墓碑上,喃喃说道:“魏姐姐,我终于报答你了,我救了你的孩子,你会很高兴?姐姐,我这就来找你……” 服下了九尾花丹药,李奕衡转危为安。 “声声,我们把她安葬了,也是个可怜人。”柳清音拉着叶寒声的手说道。 “嗯!”叶寒声点头。 “先皇后真的找过她吗?”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以先皇后重情重义的性格,她一定对血栀子念念不忘,要不然也不会把手串留给阿衡。” 安葬好血栀子,他们在上京叶寒声的家里,休整了一番,小海派人给他们送来了新的身份,他们在商量着往后到底要在哪安顿。 “你们跟我一起回南疆,我们蛊冢可是非常缺人才的。”墨尘说道。 “不要,我在影阁待了这么久,不想再去类似的地方待着了。”流云说道。 “我要去游山玩水!先去西越!”流云拉起阿烟的手上下晃着。 流殇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阿音与阿声呢?你们总得跟我回去?”墨尘看着柳清音问道。 柳清音与叶寒声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姐姐,往后我会去蛊冢看你的,你生娃的时候我肯定在场!” “这是拒绝我了?”墨尘挑眉。 “你有姐夫就够了嘛,这趟东陵之旅,姐夫才是你最大的收获!”柳清音靠在叶寒声的肩膀上,眨着眼睛说道。 “那你们要去哪?总不会还要留在东陵?”墨尘问道。 柳清音点头,“小海在这里,所以我们也要在这里才行,爹娘不在了,小海一个人在这,我不太放心。” 墨尘叹了口气,“好!” “阿尘莫要忧虑,我会陪着你的,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李奕衡说道。 “看来我能带走的只有你了。”墨尘看着李奕衡无奈说道。 “不,除了我,你还能带走一个。” “谁呀?”墨尘看着这一群人疑惑道。 “当然是我大外甥女呀!”柳清音指着墨尘的肚子笑着说道。 墨尘眉开眼笑,“你怎知是个女孩儿。” “因为我喜欢女孩儿!”柳清音说道。 “大外甥你就不喜欢了?”墨尘问道。 “喜欢喜欢,只要是姐姐生的,我都喜欢!”柳清音笑道。 “我也喜欢女孩儿。”叶寒声扯了扯柳清音的衣袖她轻声说道。 柳清音脸一红,“你喜欢你的,跟我说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明日你们三人去集市买些路上用的东西,我们去准备马车。”李奕衡说道。 “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我带着两个姐姐去买买买!” ……………… 月明星稀,房内烛火跳动。 “你……怎么还不回你的房间?”柳清音靠在窗旁,看着叶寒声说道。 叶寒声上前轻轻吻住她,二人的呼吸与心跳交缠在一起。 柳清音靠在他怀里,畅快的呼吸着,只听叶寒声轻声说道:“阿音,嫁给我好不好?” 柳清音仰起头,眉眼一挑,“求婚啊?” “你的诚意呢?” 叶寒声拿起她的手,将一张纸和一把钥匙放在了她的手里…… 第118章 惊喜还是惊吓?! 柳清音拿起纸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卖身契”! 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哥,你用卖身契求婚?” “阿音在此签字,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不开心,杀了我都可以!” 柳清音双手捏着他的脸,“哇,你这个钢铁大直男,这婚求的太硬核了!堂堂东陵暗卫总领,要做我的奴隶……?!” “这钥匙又是什么?” “我库房的钥匙,我全部身家皆在此。” “哦?”柳清音好奇道,“全部身家大概有多少钱?” “嗯……”,叶寒声思索着,“不算那些不能估值的宝物和一些孤品字画,大概能有个几千万两。” 柳清音瞪大眼睛,满眼星星,“都给我了?” “嗯!我的就是阿音的!” 柳清音连忙拿出一张银票,“大哥这是我欠你的银子,收下,多的就当利息了!亲夫妻婚前也要明算账。要不然别人得说,我嫁你是因为不想还你钱!” 叶寒声哈哈大笑,他刮了刮柳清音的鼻子,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其实,阿音早就还清我钱了。” 柳清音一脸疑惑,叶寒声从她的床底下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柳清音莫名其妙被偷的银子! 柳清音看到盒子,恍然大悟! “好啊,原来是你干的!”她踮起脚尖,揪住叶寒声的耳朵说道。 “不不不,不是我亲自干的!哎呀,哎呀,夫人饶命!” “谁是你夫人,你知道因为丢这些钱,我度过了多少个难过的夜晚吗?!” “以后不会了,都给你,命都给你好不好!” 叶寒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用自己的额头贴紧她的额头。 “嫁给我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让柳清音的心跳逐渐快了起来。 她羞涩的轻声说道:“好!” ……………… “阿尘还怀有身孕,这样做会不会很危险?”李奕衡担忧的说道。 “不会不会,不要担心,我调的药对身体无害!”流云挥挥手说道。 “她们三个都身手不凡,我担心……” “停!无须担心,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流云骄傲的说道。 “阿衡无需担忧,相信流云,他别的不行,干起这些来得心应手!”叶寒声说道。 流殇靠在一旁的长椅上,翻着白眼儿。 “阿衡这么忧虑,莫非阿尘没答应嫁给你?”流云哈哈大笑。 “怎么可能,阿尘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是我的妻。”李奕衡坚定说道。 “阿烟姑娘答应你了吗?”李奕衡悄声问道。 “那是自然!”流云骄傲的说道。 “自然答应,还是自然没答应?”流殇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答应了!”流云笑道,“以后你就多了一个长嫂!” “切!”流殇瞥了他一眼。 “公子,我们都准备好了,你看看还行吗?”捕风兴奋的好像他自己要娶媳妇一样。 “阿衡和流云的宅院都准备好了吗?”叶寒声问道。 “嗯!都准备好了,跟这差不多!” 叶寒声点头,打量着自己的院子。 庭院中张灯结彩,红绸高挂,繁花似锦。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庭院。 庭院四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盆景,造型各异,错落有致,为喜庆的氛围平添了一抹雅致。 地面用红毯铺就,有序的延伸到各个房间的入口。 明艳的大红与纯洁雪白交相辉映,让萧杀肃穆的冬日格外特别。 叶寒声、流云和李奕衡各自换上大红色的喜服,金丝银线绣的龙凤呈祥,三人互相打量对方,都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了,我们各自回自己的宅子,娶自己的新娘子!”流云欢快的说道。 “流殇,你干什么去?” 流殇回过头瞥了流云一眼,“你太蠢了,我怕你搞砸了!” 流殇飞身而去! 万事俱备,只欠新娘。 柳清音、墨尘与阿烟,三姐妹开心的在皇城道集市逛街。 “又要我干这个?”武小六皱着眉一脸不情愿,“我都说了,我只盗不义之财!” “帮个忙,请你去喝喜酒还不行?”追影说道。 “好,好!”武小六挥挥手说道。 他蒙上面,混迹在人群中,靠近三姐妹,不一会儿柳清音的钱袋子就被扒走了。 “哎!你站住!可算看到你了!姐姐你们等我,我去抓小偷!”柳清音边跑边喊道。 “墨尘姐姐,我去帮帮她,你在那边坐一会儿等我们!”阿烟说道。 墨尘点头,去了那边的茶馆。 柳清音被引到了一个小巷子,武小六站在一个死胡同一动不动。 “哼!可算让我逮住你了,说,我之前的钱袋子是不是你扒的?叶寒声安排的人是你吗?” 武小六转过头,摘下蒙面,颠着钱袋子向她走来,他将钱袋子递到柳清音跟前,说了句:“恭喜啊!” 正在柳清音一脸疑惑的时候,一把粉末撒来,她顿时就晕了过去。 阿烟追到半路,被流殇拦住了。 “二公子?!” “跟我来!”流殇拉起阿烟就跑。 “二公子,这是要去哪?我要去帮阿音抓人。” “不必了,人已经被抓住了!” “你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阿烟强行停下脚步,“二公子,我不能跟你走。” “这可由不得你!” 流殇手一挥,阿烟晕了过去。 墨尘坐在茶馆等候,半天不见她们的人影,便决定出去找。 此时门口来了一个人,行色匆匆。 “墨姑娘,李……李公子忽然晕倒了!” 墨尘皱眉,“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墨姑娘赶紧去看看。” 墨尘急忙跟着他向走去,越走越觉得路线不对,她便停下了脚步。 墨尘警惕的说道:“你是何人?要去哪?” “属下是新来的侍卫,咱们要去叶公子府上!” “这条路分明……”,墨尘话还未说完,同样的粉末袭来,她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柳清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沐浴更衣,躺在一个布置精致的房间里,房间里流光溢彩,大红色的绸缎和蜡烛,让房间喜气洋洋。 她面前摆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是小月绣的那件。 柳清音格外震惊,她拿起嫁衣细细检查着,此时进来几个喜庆的丫鬟婆子,纷纷向柳清音行礼,说明了她们的来意,和事情的安排。 柳清音一阵迷糊,这是什么中二神仙操作,结婚还能这样玩。 她坐在铜镜前,喜婆和丫鬟为她梳妆打扮,穿好嫁衣。 “姑娘真是太美了!”丫鬟婆子们纷纷赞叹道。 镜子里的柳清音格外明艳,大红色的嫁衣十分精巧,金丝银线的龙凤花纹巧夺天工。 她额间金色的花佃让整个人显得非常精致,白皙通透的脸庞上涌现着丝丝红晕,她面容娇美,眉目如画,凤冠霞帔,莞尔一笑犹如坠入凡尘的仙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柳清音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爹、娘!今天我要成亲了,你们看到了吗?” 柳清音闭着眼睛默默念着,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镜子里,爹娘就站在她身边,跟她一样,幸福快乐的笑着。 “新娘子,来,盖上盖头,坐在这里,新郎一会儿就到!” 喜婆cue着成亲的流程,引导着柳清音坐在正确的位置,并详细说着婚礼的整个过程和注意事项。 柳清音头都大了,这么复杂,还没有彩排,一上就是实拍,这怎么记得住。 喜婆不断安抚着她,轻声说道:“没事的,姑娘,公子嘱咐了,到时候我会跟着姑娘,在旁边提醒,不会出错的,姑娘请放心。” 叶寒声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门外鞭炮声与丝竹管弦齐鸣,三位新娘分别坐在属于她们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等待着她们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 皇宫,御书房内。 “陛下,上京城内吹吹打打,十分热闹。”李大人在启奏完事情之后,看似闲话般的说道。 “哦?有何喜事?” “听…听闻,有三家同时娶亲。” “娶亲是好事,爱卿何故如此表情。” “娶亲的是…叶公子、太……,大皇子还有,还有流云神医。” 李启皱眉,险些捏碎了茶盏,“大张旗鼓在上京娶亲,简直放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也只是……只是听闻,并无实证。” 李启挥挥手,李大人退出了御书房。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安!”小海进了御书房给李启问安。 李启看着乖巧懂事的小海,非常欣慰,“听闻京城内叶寒声等人娶亲,阿渊可知?” 小海表情平淡,“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知!” 李启盯着小海看了片刻,小海与他四目相对,眼神丝毫没有闪躲。 “好,阿渊回去!” 小海应声称是。 “黄忠全,让沙海……”,李启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黄忠全慌忙喊道。 回到朝晖殿,只听小海平淡的说道:“沙海,内阁李大人,让他失足落井。” “是!”沙海闪身而去。 “九殿下,陛下突发高热,晕了过去。”一名小太监慌忙禀报道。 “知道了!”小海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情绪的起伏。 “来人!”小海喊道,“准备一份厚礼,随我出宫!” 第118章 惊喜还是惊吓?! 柳清音拿起纸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卖身契”! 她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大哥,你用卖身契求婚?” “阿音在此签字,今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你不开心,杀了我都可以!” 柳清音双手捏着他的脸,“哇,你这个钢铁大直男,这婚求的太硬核了!堂堂东陵暗卫总领,要做我的奴隶……?!” “这钥匙又是什么?” “我库房的钥匙,我全部身家皆在此。” “哦?”柳清音好奇道,“全部身家大概有多少钱?” “嗯……”,叶寒声思索着,“不算那些不能估值的宝物和一些孤品字画,大概能有个几千万两。” 柳清音瞪大眼睛,满眼星星,“都给我了?” “嗯!我的就是阿音的!” 柳清音连忙拿出一张银票,“大哥这是我欠你的银子,收下,多的就当利息了!亲夫妻婚前也要明算账。要不然别人得说,我嫁你是因为不想还你钱!” 叶寒声哈哈大笑,他刮了刮柳清音的鼻子,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其实,阿音早就还清我钱了。” 柳清音一脸疑惑,叶寒声从她的床底下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柳清音莫名其妙被偷的银子! 柳清音看到盒子,恍然大悟! “好啊,原来是你干的!”她踮起脚尖,揪住叶寒声的耳朵说道。 “不不不,不是我亲自干的!哎呀,哎呀,夫人饶命!” “谁是你夫人,你知道因为丢这些钱,我度过了多少个难过的夜晚吗?!” “以后不会了,都给你,命都给你好不好!” 叶寒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用自己的额头贴紧她的额头。 “嫁给我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让柳清音的心跳逐渐快了起来。 她羞涩的轻声说道:“好!” ……………… “阿尘还怀有身孕,这样做会不会很危险?”李奕衡担忧的说道。 “不会不会,不要担心,我调的药对身体无害!”流云挥挥手说道。 “她们三个都身手不凡,我担心……” “停!无须担心,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流云骄傲的说道。 “阿衡无需担忧,相信流云,他别的不行,干起这些来得心应手!”叶寒声说道。 流殇靠在一旁的长椅上,翻着白眼儿。 “阿衡这么忧虑,莫非阿尘没答应嫁给你?”流云哈哈大笑。 “怎么可能,阿尘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是我的妻。”李奕衡坚定说道。 “阿烟姑娘答应你了吗?”李奕衡悄声问道。 “那是自然!”流云骄傲的说道。 “自然答应,还是自然没答应?”流殇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自然是答应了!”流云笑道,“以后你就多了一个长嫂!” “切!”流殇瞥了他一眼。 “公子,我们都准备好了,你看看还行吗?”捕风兴奋的好像他自己要娶媳妇一样。 “阿衡和流云的宅院都准备好了吗?”叶寒声问道。 “嗯!都准备好了,跟这差不多!” 叶寒声点头,打量着自己的院子。 庭院中张灯结彩,红绸高挂,繁花似锦。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亮了整个庭院。 庭院四周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盆景,造型各异,错落有致,为喜庆的氛围平添了一抹雅致。 地面用红毯铺就,有序的延伸到各个房间的入口。 明艳的大红与纯洁雪白交相辉映,让萧杀肃穆的冬日格外特别。 叶寒声、流云和李奕衡各自换上大红色的喜服,金丝银线绣的龙凤呈祥,三人互相打量对方,都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了,我们各自回自己的宅子,娶自己的新娘子!”流云欢快的说道。 “流殇,你干什么去?” 流殇回过头瞥了流云一眼,“你太蠢了,我怕你搞砸了!” 流殇飞身而去! 万事俱备,只欠新娘。 柳清音、墨尘与阿烟,三姐妹开心的在皇城道集市逛街。 “又要我干这个?”武小六皱着眉一脸不情愿,“我都说了,我只盗不义之财!” “帮个忙,请你去喝喜酒还不行?”追影说道。 “好,好!”武小六挥挥手说道。 他蒙上面,混迹在人群中,靠近三姐妹,不一会儿柳清音的钱袋子就被扒走了。 “哎!你站住!可算看到你了!姐姐你们等我,我去抓小偷!”柳清音边跑边喊道。 “墨尘姐姐,我去帮帮她,你在那边坐一会儿等我们!”阿烟说道。 墨尘点头,去了那边的茶馆。 柳清音被引到了一个小巷子,武小六站在一个死胡同一动不动。 “哼!可算让我逮住你了,说,我之前的钱袋子是不是你扒的?叶寒声安排的人是你吗?” 武小六转过头,摘下蒙面,颠着钱袋子向她走来,他将钱袋子递到柳清音跟前,说了句:“恭喜啊!” 正在柳清音一脸疑惑的时候,一把粉末撒来,她顿时就晕了过去。 阿烟追到半路,被流殇拦住了。 “二公子?!” “跟我来!”流殇拉起阿烟就跑。 “二公子,这是要去哪?我要去帮阿音抓人。” “不必了,人已经被抓住了!” “你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阿烟强行停下脚步,“二公子,我不能跟你走。” “这可由不得你!” 流殇手一挥,阿烟晕了过去。 墨尘坐在茶馆等候,半天不见她们的人影,便决定出去找。 此时门口来了一个人,行色匆匆。 “墨姑娘,李……李公子忽然晕倒了!” 墨尘皱眉,“怎么回事?” “属下也不知,墨姑娘赶紧去看看。” 墨尘急忙跟着他向走去,越走越觉得路线不对,她便停下了脚步。 墨尘警惕的说道:“你是何人?要去哪?” “属下是新来的侍卫,咱们要去叶公子府上!” “这条路分明……”,墨尘话还未说完,同样的粉末袭来,她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柳清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沐浴更衣,躺在一个布置精致的房间里,房间里流光溢彩,大红色的绸缎和蜡烛,让房间喜气洋洋。 她面前摆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是小月绣的那件。 柳清音格外震惊,她拿起嫁衣细细检查着,此时进来几个喜庆的丫鬟婆子,纷纷向柳清音行礼,说明了她们的来意,和事情的安排。 柳清音一阵迷糊,这是什么中二神仙操作,结婚还能这样玩。 她坐在铜镜前,喜婆和丫鬟为她梳妆打扮,穿好嫁衣。 “姑娘真是太美了!”丫鬟婆子们纷纷赞叹道。 镜子里的柳清音格外明艳,大红色的嫁衣十分精巧,金丝银线的龙凤花纹巧夺天工。 她额间金色的花佃让整个人显得非常精致,白皙通透的脸庞上涌现着丝丝红晕,她面容娇美,眉目如画,凤冠霞帔,莞尔一笑犹如坠入凡尘的仙子。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柳清音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爹、娘!今天我要成亲了,你们看到了吗?” 柳清音闭着眼睛默默念着,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她仿佛看到镜子里,爹娘就站在她身边,跟她一样,幸福快乐的笑着。 “新娘子,来,盖上盖头,坐在这里,新郎一会儿就到!” 喜婆cue着成亲的流程,引导着柳清音坐在正确的位置,并详细说着婚礼的整个过程和注意事项。 柳清音头都大了,这么复杂,还没有彩排,一上就是实拍,这怎么记得住。 喜婆不断安抚着她,轻声说道:“没事的,姑娘,公子嘱咐了,到时候我会跟着姑娘,在旁边提醒,不会出错的,姑娘请放心。” 叶寒声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安心。 门外鞭炮声与丝竹管弦齐鸣,三位新娘分别坐在属于她们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等待着她们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 皇宫,御书房内。 “陛下,上京城内吹吹打打,十分热闹。”李大人在启奏完事情之后,看似闲话般的说道。 “哦?有何喜事?” “听…听闻,有三家同时娶亲。” “娶亲是好事,爱卿何故如此表情。” “娶亲的是…叶公子、太……,大皇子还有,还有流云神医。” 李启皱眉,险些捏碎了茶盏,“大张旗鼓在上京娶亲,简直放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也只是……只是听闻,并无实证。” 李启挥挥手,李大人退出了御书房。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安!”小海进了御书房给李启问安。 李启看着乖巧懂事的小海,非常欣慰,“听闻京城内叶寒声等人娶亲,阿渊可知?” 小海表情平淡,“回父皇的话,儿臣不知!” 李启盯着小海看了片刻,小海与他四目相对,眼神丝毫没有闪躲。 “好,阿渊回去!” 小海应声称是。 “黄忠全,让沙海……”,李启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陛下,陛下!”黄忠全慌忙喊道。 回到朝晖殿,只听小海平淡的说道:“沙海,内阁李大人,让他失足落井。” “是!”沙海闪身而去。 “九殿下,陛下突发高热,晕了过去。”一名小太监慌忙禀报道。 “知道了!”小海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情绪的起伏。 “来人!”小海喊道,“准备一份厚礼,随我出宫!” 第119章 大婚 “阿姐!”小海进门激动的喊道,他一下子扑进了柳清音的怀里。 “小海!你怎么来了?”柳清音紧紧抱住他,不禁湿了眼眶。 “新娘子,大婚之日可不能哭啊!”喜婆嘱咐道。 “小海,你近来过的好吗?他有没有难为你?”柳清音忍住眼泪,理着小海的头发。 “我很好,他没有难为我,阿姐无需担心。”小海眼眶红红,笑着说道。 “阿姐今天真好看!” “你能来,我真的非常开心!” 小海递给柳清音一个锦盒,“这里是爹娘留给你的嫁妆,我也添置了一些,虽然阿声哥哥肯定会对你好,但是,阿姐还是应该有自己的底气!” 柳清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呀,跟个小大人儿一样,还知道底气了!” 小海挽住柳清音的胳膊,孩子般的撒娇道:“阿姐不许笑话我!” 跟着小海来的小太监小安子,看着自家小殿下,脸色阵阵发白。 小殿下平时异常高冷,杀伐决断,跟个煞神一样,今天这第二副面孔,着实让他瑟瑟发抖,看到了这么多……,他担心小殿下会不会一个不开心剐了他…… 小海瞥了小安子一眼,眼神凌厉如刀,小安子立刻意会,瞬间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这下命应该是保住了。 “迎亲的队伍来了!”喜婆连忙招呼道。 叶寒声坐于马上,八抬大轿跟随其后,一众人敲锣打鼓,鞭炮声,声声入耳,叶寒声沿路给围观的百姓撒红包,走一路撒一路。 “这是谁家娶亲?出手如此大方?”百姓议论道。 “听说是从黎山来上京的三兄弟,好像是姓白,白家兄弟今日同时娶亲,特别热闹,还有流水席,我们也去讨杯喜酒喝!” “是吗?!快走快走,我们赶紧去!” “那个新郎官看着好生眼熟?”红衣女子说道。 “好像京兆衙门的叶公子,不过听说叶公子为救驾身亡了。” “我看也就是样貌略有相似,但气质大不相同,叶公子冷峻,不爱笑,你看这新郎官,喜笑颜开,温润如玉。”黄衣女子说道。 “嗯,确实如此!” “迎亲喽!”喜婆高声喊道。 柳清音盖着红盖头,清秀可爱的脸上,难掩笑意,同时她的内心又十分紧张,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衣角,一旁的小丫鬟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姑娘,不用紧张,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 “姐姐,我也在,今天我送姐姐出嫁!”小海拍着手,欢快的说道。 一众婆子丫鬟堵着门,跟在叶寒声身前的小厮挨个分发红包。 小海叉着腰笑眯眯的看着叶寒声,叶寒声下马朝着小海拱了拱手,小海的头扭到一边,不看他,叶寒声示意,随从送过来一个大荷包,里面鼓鼓囊囊尽是金银。 小海接过荷包,眉眼一挑,“姐夫,要对我姐姐好,这点诚意不够!” 叶寒声立刻对天起誓,视柳清音如生命,小海又考验了他一些题目,叶寒声精准作答之后,小海才肯放行。 “接新娘喽!”喜婆高声喊着。 叶寒声下马,向院内走去。 “新婚喜,结连理,郎才女貌心相惜! 齐双飞,鸳鸯追,喜乐缠绵永相随! 新娘脚不落地,喜乐日子有福气! 新娘脚不落地,小家吉祥又如意! 新娘脚不落地,白头偕老甜如蜜!” 一众丫鬟婆子欢呼着,叶寒声将柳清音背了出来! “新郎背新娘,喜乐又安康! 新郎背新娘,如意又吉祥! 新郎背新娘,地久又天长!” 喜婆的声音在一片欢腾中格外洪亮。 柳清音坐进了大红花轿,叶寒声翻身上马,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往回走。 这厢流殇牵着阿烟,亲自将她的手递到了流云的手里,“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 流殇行了一个礼。 三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流云一把将阿烟揽在怀里,流殇推着轮椅,将二人送出了门。 李奕衡温文尔雅,推门进去,小心谨慎的抱起墨尘,他轻声说道:“阿尘,我来接你了!” 墨尘羞涩的点着头,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三队接亲的队伍在十字路口相遇了,三个新郎相视一笑,带领着各自的队伍和新娘,分三条不同的路,去了同一条巷子,那里有他们三人各自的宅院。 “跨火盆喽!”喜婆高声喊着。 “跨火盆,去邪祟! 跨火盆,去病灾!” 叶寒声牵着柳清音跨过火盆,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她透过盖头隐约能看到院子里的布置,心里不住的感叹,短短时间能布置这么精致,也就叶寒声能做到了。 “一拜天地!” 柳清音与叶寒声齐齐的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礼堂主座,放着空空如也的四把椅子。 二人对着椅子郑重的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夫妻二人对着彼此拜了一拜,唇角的微笑压都压不住! “送入洞房!” 众人一片欢呼,在庆贺声中,二人被送入了洞房。 “礼成!开宴!” 并排的三处宅院,院内是宴请的宾客,院外是一整条巷子的流水席。 三位新郎官与宾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阿澄乔装前来祝贺。 “大哥,恭喜你!祝大哥与大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好!你也要加把劲了。” 阿澄笑道:“一定会的!” 柳清音坐在婚房里默默等待着,她真的是很饿了,化妆的时候吃了两块点心,然后整整一大天了,连口水都没喝上。 “夫人,不能揭盖头,得让姑爷来才行,要不然不吉利。”小丫鬟说道。 无奈她又坐了回去。 “去问问叶寒声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这就等不及了?”叶寒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轻轻推门而入,他将盖头轻轻挑起,丫鬟喜婆接过盖头,领了赏钱,识趣的退了出去。 “饿死我了!”柳清音连忙走到桌前,看着满桌子酒菜,大吃起来。 她边啃鸡腿边说:“你都不知道,这些个头饰多重,我的头现在得有十斤重。” 叶寒声微笑看着她,站在她身后轻轻帮她摘着头饰。 “阿音辛苦了。” “你这也太突然了,哪有前一天晚上求婚,第二天就成亲的。” “因为我想早点娶阿音回家。” 柳清音回过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笑了。 “你没喝酒吗?”柳清音问道。 “喝了,喝了很多呢。” 她上下打量着叶寒声,“你平时很少喝酒,没想到酒量这么好!” “洞房花烛夜,怎能喝醉呢?”叶寒声从背后抱住柳清音,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我们是不是还差点什么?”柳清音羞涩说道。 “嗯!”叶寒声温热的鼻息在她耳边吹拂,“还差合衾酒!阿音,可吃饱了?” “嗯,你这样,我还怎么吃。” “我觉得……阿音应该吃饱点,毕竟……会非常消耗体力。” “你……”柳清音的脸上红晕渐浓。 二人看着彼此,在温暖跳动的烛火中,饮下合衾酒。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自此你我合二为一。”叶寒声轻声说道。 不一会儿,柳清音只觉得浑身发热,叶寒声的脸颊亦是泛着红,一呼一吸之间,尽是彼此诱人的气息。 叶寒声将柳清音轻轻抱起,放在软榻之上。 月影纱轻轻垂下,缠绵之中,衣衫褪尽,叶寒声揽住她的腰,深深的吻了下去…… 大红色的喜服散落在地上,喜服之下隐约看到一个小瓷瓶,瓷瓶内一个小小的纸条探出头,上边写着“无眠”…… 当真是一夜无眠,天已经亮了,柳清音只觉得自己快散架了,她早就后悔了,根本就不需要用“无眠”。 “阿音。”叶寒声喃喃唤道。 “不要了,咱们睡一会儿,求你好不好?”柳清音可怜巴巴的说道。 “最后一次!我保证!” “你已经说了七……”,还未说完,叶寒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唔~” 柳清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叶寒声穿戴整齐坐在软榻前看着她。 逆着光,叶寒声俊郎的面庞上镀了一层光亮。 “真好看!”柳清音睡眼惺忪,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睡的可好?”叶寒声笑着轻声问道。 “你觉得呢?”柳清音佯装嗔怒,粉拳袭来。 叶寒声一把抓住她的拳头,顺势将她重新压回到软榻之上。 柳清音惊慌说道:“不要不要不要,大白天的,不可以,拒绝,达咩!” 叶寒声理着她的头发,满眼笑意,“现在不动你,等晚上!” “叶公子,你能不能……” “不能!不可以!拒绝!” “起来穿衣服,大家都等你呢。” “大家??” “嗯,做好午膳了,就差你了!” 柳清音麻利儿的起床穿好衣服,叶寒声帮她理着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便急忙去了饭厅…… 第119章 大婚 “阿姐!”小海进门激动的喊道,他一下子扑进了柳清音的怀里。 “小海!你怎么来了?”柳清音紧紧抱住他,不禁湿了眼眶。 “新娘子,大婚之日可不能哭啊!”喜婆嘱咐道。 “小海,你近来过的好吗?他有没有难为你?”柳清音忍住眼泪,理着小海的头发。 “我很好,他没有难为我,阿姐无需担心。”小海眼眶红红,笑着说道。 “阿姐今天真好看!” “你能来,我真的非常开心!” 小海递给柳清音一个锦盒,“这里是爹娘留给你的嫁妆,我也添置了一些,虽然阿声哥哥肯定会对你好,但是,阿姐还是应该有自己的底气!” 柳清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呀,跟个小大人儿一样,还知道底气了!” 小海挽住柳清音的胳膊,孩子般的撒娇道:“阿姐不许笑话我!” 跟着小海来的小太监小安子,看着自家小殿下,脸色阵阵发白。 小殿下平时异常高冷,杀伐决断,跟个煞神一样,今天这第二副面孔,着实让他瑟瑟发抖,看到了这么多……,他担心小殿下会不会一个不开心剐了他…… 小海瞥了小安子一眼,眼神凌厉如刀,小安子立刻意会,瞬间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这下命应该是保住了。 “迎亲的队伍来了!”喜婆连忙招呼道。 叶寒声坐于马上,八抬大轿跟随其后,一众人敲锣打鼓,鞭炮声,声声入耳,叶寒声沿路给围观的百姓撒红包,走一路撒一路。 “这是谁家娶亲?出手如此大方?”百姓议论道。 “听说是从黎山来上京的三兄弟,好像是姓白,白家兄弟今日同时娶亲,特别热闹,还有流水席,我们也去讨杯喜酒喝!” “是吗?!快走快走,我们赶紧去!” “那个新郎官看着好生眼熟?”红衣女子说道。 “好像京兆衙门的叶公子,不过听说叶公子为救驾身亡了。” “我看也就是样貌略有相似,但气质大不相同,叶公子冷峻,不爱笑,你看这新郎官,喜笑颜开,温润如玉。”黄衣女子说道。 “嗯,确实如此!” “迎亲喽!”喜婆高声喊道。 柳清音盖着红盖头,清秀可爱的脸上,难掩笑意,同时她的内心又十分紧张,她的手紧紧的攥着衣角,一旁的小丫鬟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姑娘,不用紧张,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 “姐姐,我也在,今天我送姐姐出嫁!”小海拍着手,欢快的说道。 一众婆子丫鬟堵着门,跟在叶寒声身前的小厮挨个分发红包。 小海叉着腰笑眯眯的看着叶寒声,叶寒声下马朝着小海拱了拱手,小海的头扭到一边,不看他,叶寒声示意,随从送过来一个大荷包,里面鼓鼓囊囊尽是金银。 小海接过荷包,眉眼一挑,“姐夫,要对我姐姐好,这点诚意不够!” 叶寒声立刻对天起誓,视柳清音如生命,小海又考验了他一些题目,叶寒声精准作答之后,小海才肯放行。 “接新娘喽!”喜婆高声喊着。 叶寒声下马,向院内走去。 “新婚喜,结连理,郎才女貌心相惜! 齐双飞,鸳鸯追,喜乐缠绵永相随! 新娘脚不落地,喜乐日子有福气! 新娘脚不落地,小家吉祥又如意! 新娘脚不落地,白头偕老甜如蜜!” 一众丫鬟婆子欢呼着,叶寒声将柳清音背了出来! “新郎背新娘,喜乐又安康! 新郎背新娘,如意又吉祥! 新郎背新娘,地久又天长!” 喜婆的声音在一片欢腾中格外洪亮。 柳清音坐进了大红花轿,叶寒声翻身上马,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往回走。 这厢流殇牵着阿烟,亲自将她的手递到了流云的手里,“祝大哥大嫂百年好合!” 流殇行了一个礼。 三人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流云一把将阿烟揽在怀里,流殇推着轮椅,将二人送出了门。 李奕衡温文尔雅,推门进去,小心谨慎的抱起墨尘,他轻声说道:“阿尘,我来接你了!” 墨尘羞涩的点着头,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三队接亲的队伍在十字路口相遇了,三个新郎相视一笑,带领着各自的队伍和新娘,分三条不同的路,去了同一条巷子,那里有他们三人各自的宅院。 “跨火盆喽!”喜婆高声喊着。 “跨火盆,去邪祟! 跨火盆,去病灾!” 叶寒声牵着柳清音跨过火盆,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她透过盖头隐约能看到院子里的布置,心里不住的感叹,短短时间能布置这么精致,也就叶寒声能做到了。 “一拜天地!” 柳清音与叶寒声齐齐的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礼堂主座,放着空空如也的四把椅子。 二人对着椅子郑重的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夫妻二人对着彼此拜了一拜,唇角的微笑压都压不住! “送入洞房!” 众人一片欢呼,在庆贺声中,二人被送入了洞房。 “礼成!开宴!” 并排的三处宅院,院内是宴请的宾客,院外是一整条巷子的流水席。 三位新郎官与宾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阿澄乔装前来祝贺。 “大哥,恭喜你!祝大哥与大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好!你也要加把劲了。” 阿澄笑道:“一定会的!” 柳清音坐在婚房里默默等待着,她真的是很饿了,化妆的时候吃了两块点心,然后整整一大天了,连口水都没喝上。 “夫人,不能揭盖头,得让姑爷来才行,要不然不吉利。”小丫鬟说道。 无奈她又坐了回去。 “去问问叶寒声什么时候回来!” “夫人这就等不及了?”叶寒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轻轻推门而入,他将盖头轻轻挑起,丫鬟喜婆接过盖头,领了赏钱,识趣的退了出去。 “饿死我了!”柳清音连忙走到桌前,看着满桌子酒菜,大吃起来。 她边啃鸡腿边说:“你都不知道,这些个头饰多重,我的头现在得有十斤重。” 叶寒声微笑看着她,站在她身后轻轻帮她摘着头饰。 “阿音辛苦了。” “你这也太突然了,哪有前一天晚上求婚,第二天就成亲的。” “因为我想早点娶阿音回家。” 柳清音回过头看着他认真的模样笑了。 “你没喝酒吗?”柳清音问道。 “喝了,喝了很多呢。” 她上下打量着叶寒声,“你平时很少喝酒,没想到酒量这么好!” “洞房花烛夜,怎能喝醉呢?”叶寒声从背后抱住柳清音,头抵在她的肩膀上。 “我们是不是还差点什么?”柳清音羞涩说道。 “嗯!”叶寒声温热的鼻息在她耳边吹拂,“还差合衾酒!阿音,可吃饱了?” “嗯,你这样,我还怎么吃。” “我觉得……阿音应该吃饱点,毕竟……会非常消耗体力。” “你……”柳清音的脸上红晕渐浓。 二人看着彼此,在温暖跳动的烛火中,饮下合衾酒。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自此你我合二为一。”叶寒声轻声说道。 不一会儿,柳清音只觉得浑身发热,叶寒声的脸颊亦是泛着红,一呼一吸之间,尽是彼此诱人的气息。 叶寒声将柳清音轻轻抱起,放在软榻之上。 月影纱轻轻垂下,缠绵之中,衣衫褪尽,叶寒声揽住她的腰,深深的吻了下去…… 大红色的喜服散落在地上,喜服之下隐约看到一个小瓷瓶,瓷瓶内一个小小的纸条探出头,上边写着“无眠”…… 当真是一夜无眠,天已经亮了,柳清音只觉得自己快散架了,她早就后悔了,根本就不需要用“无眠”。 “阿音。”叶寒声喃喃唤道。 “不要了,咱们睡一会儿,求你好不好?”柳清音可怜巴巴的说道。 “最后一次!我保证!” “你已经说了七……”,还未说完,叶寒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唔~” 柳清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叶寒声穿戴整齐坐在软榻前看着她。 逆着光,叶寒声俊郎的面庞上镀了一层光亮。 “真好看!”柳清音睡眼惺忪,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睡的可好?”叶寒声笑着轻声问道。 “你觉得呢?”柳清音佯装嗔怒,粉拳袭来。 叶寒声一把抓住她的拳头,顺势将她重新压回到软榻之上。 柳清音惊慌说道:“不要不要不要,大白天的,不可以,拒绝,达咩!” 叶寒声理着她的头发,满眼笑意,“现在不动你,等晚上!” “叶公子,你能不能……” “不能!不可以!拒绝!” “起来穿衣服,大家都等你呢。” “大家??” “嗯,做好午膳了,就差你了!” 柳清音麻利儿的起床穿好衣服,叶寒声帮她理着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便急忙去了饭厅…… 第120章 入主东宫 饭厅里大家坐在桌前,柳清音进门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没有久等,我们也刚到。”流云欢快的说道。 阿烟一下子红了脸,柳清音亦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只有墨尘一如从前,挽着李奕衡坐在桌前。 忽觉得一阵恶心袭来,墨尘皱眉面色一变。 “阿尘,你要吃梅子吗?”李奕衡连忙拿出酸梅子递给她。 “姐姐,你还好?”柳清音关切问道。 墨尘摆了摆手,接过酸梅子连忙塞进了嘴里。 “阿尘这些天反应极大。”李奕衡忧心的说道。 “要不要我开点药缓解一下?”流云问道。 墨尘摆手,“不不,我不需要吃药,过段时日就好了。” 菜都上齐了,墨尘闻不了的菜都撤了下去,只留下了一些蔬菜和偏酸的水果。 众人商议过后,墨尘与李奕衡决定留在上京过渡一段时间,流云与阿烟决定几日后出发沿着上京一路游玩。 柳清音与叶寒声相视一笑,他们的饭庄要提上日程了。 冬去春来。 皇宫,御花园。 “咳咳咳!”李启面色苍白的咳嗽着。 “哎呦,陛下,咱们回去,这春寒料峭,还是很凉的。”黄忠全搀扶着李启,关切说道。 “无妨,躺了一个冬天,朕想多走走。”李启挥手拒绝。 “六殿下,六殿下落水了!来人啊,救人啊!”一个小太监焦急的喊着。 李启皱眉,快步向水池边走去。 他只看到小海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救起了六皇子。 “阿渊!”李启大喊一声,“还站着干嘛,赶紧把他们救上来!” 还未等侍卫下水,小海就把六皇子拖到了岸上,自己在侍卫的帮助下也上了岸。 “阿观为何会落水?咳咳!何人所为?!”李启怒道。 御花园内的侍卫太监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小海在忙着按压阿观的胸口,他吐了两口水,苏醒过来,太医姗姗来迟,连忙跪地行礼。 “父…父皇,是儿臣滑了一脚,掉下去了,与他人无关。” “父皇,水池边的路面是用鹅卵石铺成的,鹅卵石遇水会变滑,六皇兄兴许是被鹅卵石滑倒了。”小海不疾不徐的说道。 “阿渊,你没事?”李启将他扶了起来,看着浑身湿漉漉的他,心疼的说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自小会水,没事,倒是六皇兄,恐被水呛到。” 阿观不住的咳嗽,脸色泛白。 “六殿下受到惊吓,需静养,微臣开些药给殿下调理一番。”太医说道。 “多谢九弟救命之恩。”阿观颤颤巍巍站起来拱手说道。 “六皇兄无需客气,你我是同气连枝的亲兄弟,我作为弟弟自当如此!皇兄回去好生休息,我改日去看你。” 阿观从未被人如此重视和优待,况且眼前这个还是当今最受宠的皇子,他的内心对这个弟弟青睐有加。 李启看着小海满意的点了点头。 后来水池边的鹅卵石,在小海的建议下,被换成了防滑的石子。 晚间,朝晖殿内 “六皇子可还好?”小海正襟危坐。 小安子战战兢兢的回道:“六皇子无事,现下正在修养。” “目标本不是六皇子,为何出了岔子?”小海端着茶杯,目光凌厉。 “殿…殿下恕罪!”小安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十鞭,罚俸三个月!” “多谢殿下恩典!”小安子连滚带爬的退出殿外。 皇家学堂内。 夫子:“对当前东陵的土地制度,各位有何看法?” “九殿下有何想法?” 小海站起身来,他单手背后,掩盖不住的皇家气场。 “均田制非常不错,但也存在一定的弊端,根据历年来东陵人口的增长数量,大概十年之后,田地便会不够分配。” “殿下有何良策?”夫子问道。 “将田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官田,一部分为民田,民田可继承,官田可调配……” 夫子听完捋着胡子连连称赞。 李启站在窗外听着小海的发言亦是非常满意。 元启十九年秋,东陵立十三岁的九皇子李奕渊为太子,入主东宫。 西越与东陵连年以来,边境战乱不断,北迪亦是趁虚而入,李启欲与南疆结盟,南疆派使臣前来,商议联姻一事。 “我南疆太子欲求娶一适龄的东陵公主,以固两国情谊,望陛下恩准。” “咳咳咳!使臣远道而来,在我东陵休整些时日,联姻一事,朕需斟酌一二。” 奉天殿。 “安和公主与叶将军早已缔结婚约,叶将军在边境征战,此情形下,怎能使安和公主嫁于南疆联姻?” “适龄公主只有安和公主一人!” “可以从民间选一名女子,封她为公主即可!” “短短时间民间女子哪里能学会规矩,再说民间女子怎会有公主这等高贵的气质,被人识破,岂不是打了我东陵的脸,结盟之事,事关重大,惹怒南疆,三国群起而攻,一百个叶将军也难以抵挡!” “苛待叶将军,会寒了我赤羽军的心!” 众大臣在奉天殿吵吵嚷嚷,李启只觉得急火攻心,头痛欲裂。 “够了!”李启呵斥道,“安和联姻一事,朕自会找她说明!退朝!” 凤兮宫。 “公主,别急,有叶将军在,定不会让您去和亲。”翠柳在一旁安慰道。 安和寝食难安,又不敢给边境的阿澄传递消息,便将消息传给了叶寒声。 “怎么了?”柳清音问道。 “陛下有意将安和送去和亲。” “什么?安和已经跟阿澄定亲了,怎么能去和亲!”柳清音气愤说道。 “这件事,阿澄知道吗?” “暂时不知道,安和担心阿澄在战场上分心。” “怎么办?我们能做些什么?” “此事可以这样……”叶寒声在她耳边说起了计划。 柳清音连连点头。 小海收到了叶寒声的传信,立刻明白了他其中的意思。 小海作为太子接待南疆来的使臣,根据计划,他先给使臣送了一些金银财宝,又安排了上好的驿站,之后带着南疆使臣来到了上京最好吃的饭庄。 “这家饭庄可谓是东陵之最,这个时节更是能吃到东陵特有的时蔬,使臣不必客气,尽情享用。” “多谢太子殿下,此番太子殿下对外臣照顾有加,外臣感激不尽!” “使臣这是哪里话,既然南疆与东陵结盟,那边是一家人,自家人无需客气。” “听闻使臣要给贵国太子送公主的画像回去,可需要我请个画师为贵国太子作画?”小海问道。 “那太好了,外臣带来的画师突发疾病,卧床不起,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画师,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堪比雪中送炭。” “无需客气,此画师也是南疆人,此人绘画天赋极高,定会让贵国太子满意!” “画师也是南疆人?!那太好了!”使臣笑的合不拢嘴,小海确实帮了他的大忙。 ………… 郊外亭子里,静怡收到传信,说柳清音约她,她十分好奇,便去赴约了。 “柳清音?你不是死了吗?”静怡惊讶说道。 “是啊,我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冤魂!”柳清音做了个鬼脸。 静怡面露不屑之色,“我要去禀报陛下,说你诈死!” “去,去,我正好想让青阳王府陪葬。” “你……!”静怡面露不悦之色。 “你傻不傻?我大摇大摆的留在上京,你以为陛下会不知道?” 静怡被噎了回去。 “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南疆太子要求娶东陵公主,你知道这事?” “知道啊,安和不是要嫁过去吗!” “我觉得,你嫁过去比较好!” “你说什么胡话呢!”静怡只觉得无语。 “以你在东陵的名声,恐怕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嫁到南疆,是个不错的选择!” “懒得理你!”静怡转身就走。 “唉!我就说她肯定听不下去我的话。”柳清音无奈说道。 “无妨,把她约出来,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叶寒声从凉亭后出来,轻声说道。 “小海那么个小孩子,能做到吗?他跟静怡见都没见过。”柳清音担忧的说道。 “你猜猜!”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微笑说道。 “你跟青阳王谈好了?”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点头,“嗯,青阳王很聪明,事情很顺利。” 静怡的马车没走多远,便被拦了下来,随行小厮慌忙说道:“郡主……太…太子殿下邀您上他的马车叙话。” “太子殿下?!” 静怡十分震惊,但还是遵从命令,走向了小海的马车…… 第120章 入主东宫 饭厅里大家坐在桌前,柳清音进门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 “没有久等,我们也刚到。”流云欢快的说道。 阿烟一下子红了脸,柳清音亦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只有墨尘一如从前,挽着李奕衡坐在桌前。 忽觉得一阵恶心袭来,墨尘皱眉面色一变。 “阿尘,你要吃梅子吗?”李奕衡连忙拿出酸梅子递给她。 “姐姐,你还好?”柳清音关切问道。 墨尘摆了摆手,接过酸梅子连忙塞进了嘴里。 “阿尘这些天反应极大。”李奕衡忧心的说道。 “要不要我开点药缓解一下?”流云问道。 墨尘摆手,“不不,我不需要吃药,过段时日就好了。” 菜都上齐了,墨尘闻不了的菜都撤了下去,只留下了一些蔬菜和偏酸的水果。 众人商议过后,墨尘与李奕衡决定留在上京过渡一段时间,流云与阿烟决定几日后出发沿着上京一路游玩。 柳清音与叶寒声相视一笑,他们的饭庄要提上日程了。 冬去春来。 皇宫,御花园。 “咳咳咳!”李启面色苍白的咳嗽着。 “哎呦,陛下,咱们回去,这春寒料峭,还是很凉的。”黄忠全搀扶着李启,关切说道。 “无妨,躺了一个冬天,朕想多走走。”李启挥手拒绝。 “六殿下,六殿下落水了!来人啊,救人啊!”一个小太监焦急的喊着。 李启皱眉,快步向水池边走去。 他只看到小海奋不顾身的跳下去,救起了六皇子。 “阿渊!”李启大喊一声,“还站着干嘛,赶紧把他们救上来!” 还未等侍卫下水,小海就把六皇子拖到了岸上,自己在侍卫的帮助下也上了岸。 “阿观为何会落水?咳咳!何人所为?!”李启怒道。 御花园内的侍卫太监跪了一地,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小海在忙着按压阿观的胸口,他吐了两口水,苏醒过来,太医姗姗来迟,连忙跪地行礼。 “父…父皇,是儿臣滑了一脚,掉下去了,与他人无关。” “父皇,水池边的路面是用鹅卵石铺成的,鹅卵石遇水会变滑,六皇兄兴许是被鹅卵石滑倒了。”小海不疾不徐的说道。 “阿渊,你没事?”李启将他扶了起来,看着浑身湿漉漉的他,心疼的说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自小会水,没事,倒是六皇兄,恐被水呛到。” 阿观不住的咳嗽,脸色泛白。 “六殿下受到惊吓,需静养,微臣开些药给殿下调理一番。”太医说道。 “多谢九弟救命之恩。”阿观颤颤巍巍站起来拱手说道。 “六皇兄无需客气,你我是同气连枝的亲兄弟,我作为弟弟自当如此!皇兄回去好生休息,我改日去看你。” 阿观从未被人如此重视和优待,况且眼前这个还是当今最受宠的皇子,他的内心对这个弟弟青睐有加。 李启看着小海满意的点了点头。 后来水池边的鹅卵石,在小海的建议下,被换成了防滑的石子。 晚间,朝晖殿内 “六皇子可还好?”小海正襟危坐。 小安子战战兢兢的回道:“六皇子无事,现下正在修养。” “目标本不是六皇子,为何出了岔子?”小海端着茶杯,目光凌厉。 “殿…殿下恕罪!”小安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十鞭,罚俸三个月!” “多谢殿下恩典!”小安子连滚带爬的退出殿外。 皇家学堂内。 夫子:“对当前东陵的土地制度,各位有何看法?” “九殿下有何想法?” 小海站起身来,他单手背后,掩盖不住的皇家气场。 “均田制非常不错,但也存在一定的弊端,根据历年来东陵人口的增长数量,大概十年之后,田地便会不够分配。” “殿下有何良策?”夫子问道。 “将田地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官田,一部分为民田,民田可继承,官田可调配……” 夫子听完捋着胡子连连称赞。 李启站在窗外听着小海的发言亦是非常满意。 元启十九年秋,东陵立十三岁的九皇子李奕渊为太子,入主东宫。 西越与东陵连年以来,边境战乱不断,北迪亦是趁虚而入,李启欲与南疆结盟,南疆派使臣前来,商议联姻一事。 “我南疆太子欲求娶一适龄的东陵公主,以固两国情谊,望陛下恩准。” “咳咳咳!使臣远道而来,在我东陵休整些时日,联姻一事,朕需斟酌一二。” 奉天殿。 “安和公主与叶将军早已缔结婚约,叶将军在边境征战,此情形下,怎能使安和公主嫁于南疆联姻?” “适龄公主只有安和公主一人!” “可以从民间选一名女子,封她为公主即可!” “短短时间民间女子哪里能学会规矩,再说民间女子怎会有公主这等高贵的气质,被人识破,岂不是打了我东陵的脸,结盟之事,事关重大,惹怒南疆,三国群起而攻,一百个叶将军也难以抵挡!” “苛待叶将军,会寒了我赤羽军的心!” 众大臣在奉天殿吵吵嚷嚷,李启只觉得急火攻心,头痛欲裂。 “够了!”李启呵斥道,“安和联姻一事,朕自会找她说明!退朝!” 凤兮宫。 “公主,别急,有叶将军在,定不会让您去和亲。”翠柳在一旁安慰道。 安和寝食难安,又不敢给边境的阿澄传递消息,便将消息传给了叶寒声。 “怎么了?”柳清音问道。 “陛下有意将安和送去和亲。” “什么?安和已经跟阿澄定亲了,怎么能去和亲!”柳清音气愤说道。 “这件事,阿澄知道吗?” “暂时不知道,安和担心阿澄在战场上分心。” “怎么办?我们能做些什么?” “此事可以这样……”叶寒声在她耳边说起了计划。 柳清音连连点头。 小海收到了叶寒声的传信,立刻明白了他其中的意思。 小海作为太子接待南疆来的使臣,根据计划,他先给使臣送了一些金银财宝,又安排了上好的驿站,之后带着南疆使臣来到了上京最好吃的饭庄。 “这家饭庄可谓是东陵之最,这个时节更是能吃到东陵特有的时蔬,使臣不必客气,尽情享用。” “多谢太子殿下,此番太子殿下对外臣照顾有加,外臣感激不尽!” “使臣这是哪里话,既然南疆与东陵结盟,那边是一家人,自家人无需客气。” “听闻使臣要给贵国太子送公主的画像回去,可需要我请个画师为贵国太子作画?”小海问道。 “那太好了,外臣带来的画师突发疾病,卧床不起,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画师,太子殿下出手相助,堪比雪中送炭。” “无需客气,此画师也是南疆人,此人绘画天赋极高,定会让贵国太子满意!” “画师也是南疆人?!那太好了!”使臣笑的合不拢嘴,小海确实帮了他的大忙。 ………… 郊外亭子里,静怡收到传信,说柳清音约她,她十分好奇,便去赴约了。 “柳清音?你不是死了吗?”静怡惊讶说道。 “是啊,我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的冤魂!”柳清音做了个鬼脸。 静怡面露不屑之色,“我要去禀报陛下,说你诈死!” “去,去,我正好想让青阳王府陪葬。” “你……!”静怡面露不悦之色。 “你傻不傻?我大摇大摆的留在上京,你以为陛下会不知道?” 静怡被噎了回去。 “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南疆太子要求娶东陵公主,你知道这事?” “知道啊,安和不是要嫁过去吗!” “我觉得,你嫁过去比较好!” “你说什么胡话呢!”静怡只觉得无语。 “以你在东陵的名声,恐怕嫁不到什么好人家,嫁到南疆,是个不错的选择!” “懒得理你!”静怡转身就走。 “唉!我就说她肯定听不下去我的话。”柳清音无奈说道。 “无妨,把她约出来,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叶寒声从凉亭后出来,轻声说道。 “小海那么个小孩子,能做到吗?他跟静怡见都没见过。”柳清音担忧的说道。 “你猜猜!”叶寒声摸了摸她的头,微笑说道。 “你跟青阳王谈好了?”柳清音问道。 叶寒声点头,“嗯,青阳王很聪明,事情很顺利。” 静怡的马车没走多远,便被拦了下来,随行小厮慌忙说道:“郡主……太…太子殿下邀您上他的马车叙话。” “太子殿下?!” 静怡十分震惊,但还是遵从命令,走向了小海的马车…… 第121章 太子仁德! “参见太子殿下。”静怡行礼说道。 小海并不说话,也没有让她起身,看着书,眼皮都不抬。 “太……太子殿下有何事?” “想必你已经知道南疆与东陵结盟联姻一事了。” “回殿下的话,臣女知晓。” “本宫希望你嫁去南疆!” “这……这是陛下的意思?” 小海看了她片刻,“这是东陵的意思!” “现下适龄的公主只有安和皇姐,可是安和皇姐已与赤羽军的叶将军有婚约,贸然取消,恐会引起东陵内乱,与南疆联姻之女子需得身份尊贵,放眼东陵,只有堂姐你最合适!”小海说道。 “可……可臣女……” 小海拍着静怡的肩膀说道:“没有可是,本宫略有耳闻,以堂姐声名,再难嫁入达官显贵之家,与其进一个不太好的人家,不如去南疆嫁于太子,将来,堂姐便是南疆皇后之尊! 我东陵便是堂姐最大的后盾,若南疆敢对堂姐不敬,那就是对东陵不敬,本宫自然会为堂姐做主! 皇后之尊,一国之母,与普通人家的妻妾,堂姐还需要选吗?!” “眼下青阳王已经知晓此事,并且同意了,其实我与堂姐说不说这些,都无关紧要。 但是往后东陵与南疆就是我与堂姐,本宫非常看好堂姐,也相信你可以做好南疆的国母,所以才与堂姐这般推心置腹。 南疆太子玉树临风,博学多才,性情温和,跟之前影阁的叶公子别无二致,本宫相信,堂姐会喜欢的。” 静怡确实心动了,小海说的句句属实,并且也给了她保证,就目前来看,这南疆太子是良配。 小海将静怡扶起,微笑说道:“恭喜南疆未来的皇后!” 小海找了叶寒声安排的画师,给静怡跟安和画像,静怡自然是“貌若天仙”! “那个画师是不是盂兰灯会集市上,给我画意中人那个?”柳清音挑眉问道。 “难道他画的不好吗?”叶寒声揽过她的腰,靠近她耳边问道,“画的不是你的意中人?” 柳清音与叶寒声顶了顶额头说道:“好!画的特别好,要不然我也想不起来,你是我的意中人!” “阿音还有几个意中人?!” “哎呀,我想想,那可太多了!”说完她便像欢脱的兔子一样跑了。 “站住!别跑!” 二人一路嬉笑追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李启仍担心与南疆联盟一事,在静怡与安和之间犹豫不决,自从知道了安和并非魏雅清转世,他对安和的宠爱少了许多。 直到流殇捣毁了鸩羽盟,西越受到了影响,阿澄从战场上归来,大败了西越与北迪,留了副将军安顿后续,阿澄满身伤痕,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上京。 奉天殿内。 阿澄的铠甲上满是血痕,他发丝凌乱,风尘仆仆。 “将军怎么不整理行装,持兵器进殿?!”有言官呵斥道。 “你这等老匹夫懂甚!将军在战场上奋力厮杀,大败敌军安顿好阵亡和受伤的兄弟后,第一时间赶回上京呈报陛下,哪里有时间休整!”阿澄的副将愤愤说道。 “武将性情中人,不拘小节,望陛下恕罪!”小海行礼说道。 李启挥了挥手说道:“无妨!” “陛下,这是末将呈上捷报!”阿澄跪地,目光凌厉,煞气四溢。 黄忠全连忙接过奏折呈给李启。 “好!好!叶将军辛苦了!”李启看完奏折愉悦的说道。 “末将此生两大心愿,一是守卫东陵疆土与百姓,二,就是迎娶安和公主!” 李启顿了顿,“咳咳!我东陵驸马,自当如此,礼部着手为公主挑选黄道吉日,准备大婚。” 礼部尚书应声称是。 小海唇角微勾,随着众大臣称赞陛下圣明! ……………… “阿澄哥哥辛苦了!”小海说道。 阿澄抱拳,“多谢殿下从中周旋,赢的了时间。” “也多亏了阿声哥哥安排的好,阿澄哥哥赶快去,皇姐在等你。” 阿澄在马车内换了干净的衣服,整理了头发便连忙去了他与安和的秘密基地。 “阿澄哥哥!”安和哭的梨花带雨。 “安和!”阿澄上前一把抱住她! “都怪我不好,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 “你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陛下已经下旨,让我们择日完婚,安和,我终于可以娶你回家了!”阿澄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嗯!” 阿澄轻轻吻住安和的唇,温柔又缠绵…… 南疆使臣派人将画像送到了南疆太子手里,他毫无意外的选中了“貌若天仙”静怡。 静怡被封为静雅公主,李启赏赐了青阳王府很多金银珠宝和良田宝驹,静怡择日出嫁! 和亲那天,李启“老泪纵横”,不舍的看着“视如己出”的侄女出嫁,送走静怡之后,他竟晕了过去。 皇帝抱恙,太子监国! 小海每天忙完政务,按时去给李启汇报,各种汤药,小海亲自喂李启服下,一众嫔妃都只能侍奉在外围。 黄忠全不住的感叹,太子纯孝仁厚,李启亦是觉得病榻之前有儿子侍奉,非常暖心。 与小海年纪相仿的六皇子李奕观,与小海更是亲厚,小海忙不过来的时候,阿观会主动帮忙打点一些与政务无关的事情。 李启的病日益加重,太医诊断不出具体的病因,只得开些补药,继续温补。 “阿渊,咳咳咳!可否暗中把流云诏来,咳咳咳!宫…宫中太医都是废物,咳咳,就是治不好朕的病。” 小海端着药碗笔挺的站在床前,静静的看着虚弱无力的李启。 “父皇,该吃药了。” 李启摇头,“咳咳咳!这药吃着也无用,朕丝毫不见好,咳咳咳!” 李启一口血吐了出来,“阿渊,阿渊,宣太医!”他虚弱无力的说道。 小海端着药碗,静静吹着药,丝毫不理会李启的话。 李启发丝凌乱,皱着眉,面色痛苦。 小海唇角微勾,缓缓走上前,“怎么会没用呢?这不是效果很明显吗?陛下是不是觉得眼前发黑,四肢无力,逐渐说不出话了。” 李启大惊,“你……是……咳咳咳咳!是你!” “你要弑父篡位?!”李启睚眦欲裂指着小海问道。 “黄忠全!!黄忠全!”李启虚弱喊道。 小海坐在床头,端着碗微笑说道:“黄公公去朝晖殿了,陛下想做什么?吩咐儿臣便是!” “逆子!逆子!弑父是要遭天谴的!” “陛下何出此言?这药是陛下命太医院熬的,与本宫何干?”小海吹了吹勺子里的汤药喂到李启嘴边。 李启吃力的手一挥,打翻了勺子,随即瘫倒在软榻上,气息奄奄。 “李奕渊,朕竟没看出来,你竟这般……狼子……野心!” 小海放下药碗,拍拍手站起身来,走到李启身前,俯身在他耳边说道:“陛下莫不是忘了?我是柳小海,我父亲柳熠和母亲白婉约都是被你害死的!杀人,是要偿命的!” “朕……朕才是你……的生父!” “所以啊,本宫向来纯孝,并没有亲手拧断你的脖子,只是太医院里,负责诊治陛下的徐太医,他一直爱慕赵云榕,陛下杀了赵云榕,他替他心爱的人报仇罢了。本宫是个尊重他人命运的人,自然不会多事!” “你……你……” “噗!”李启吐了一口鲜血,顿时他像个植物人一样,没有表情,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 “陛下放心,你暂时不会死,不能影响皇姐大婚。” 李启急火攻心,但是无能为力,甚至连表情都不能做。 “来人!来人!宣徐太医!父皇突然不好了!”小海“焦急”喊道。 徐太医前来诊治,只是摇了摇头,阿观又宣了太医院其他太医,共同诊治,依然没有任何办法。 阿观坐在李启床前,李启想伸手抓住阿观的手求救,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阿渊,现在当如何?”李奕观焦急问道。 “让皇姐早日大婚,让父皇开心一点,或许能好一些!”小海皱眉说道。 “嗯!”李奕观看着李启异常担忧。 几日后,安和公主大婚,李启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安排坐在龙椅上,这也是他最后的体面 公主大婚,举国同庆,小海大赦天下为李启祈福。 随后鹤城有百姓来了上京,之后坊间开始流传,太子流落民间之时曾去鹤城救灾救难,百姓纷纷夸赞,太子仁德,重情重义,忠孝两全! 第121章 太子仁德! “参见太子殿下。”静怡行礼说道。 小海并不说话,也没有让她起身,看着书,眼皮都不抬。 “太……太子殿下有何事?” “想必你已经知道南疆与东陵结盟联姻一事了。” “回殿下的话,臣女知晓。” “本宫希望你嫁去南疆!” “这……这是陛下的意思?” 小海看了她片刻,“这是东陵的意思!” “现下适龄的公主只有安和皇姐,可是安和皇姐已与赤羽军的叶将军有婚约,贸然取消,恐会引起东陵内乱,与南疆联姻之女子需得身份尊贵,放眼东陵,只有堂姐你最合适!”小海说道。 “可……可臣女……” 小海拍着静怡的肩膀说道:“没有可是,本宫略有耳闻,以堂姐声名,再难嫁入达官显贵之家,与其进一个不太好的人家,不如去南疆嫁于太子,将来,堂姐便是南疆皇后之尊! 我东陵便是堂姐最大的后盾,若南疆敢对堂姐不敬,那就是对东陵不敬,本宫自然会为堂姐做主! 皇后之尊,一国之母,与普通人家的妻妾,堂姐还需要选吗?!” “眼下青阳王已经知晓此事,并且同意了,其实我与堂姐说不说这些,都无关紧要。 但是往后东陵与南疆就是我与堂姐,本宫非常看好堂姐,也相信你可以做好南疆的国母,所以才与堂姐这般推心置腹。 南疆太子玉树临风,博学多才,性情温和,跟之前影阁的叶公子别无二致,本宫相信,堂姐会喜欢的。” 静怡确实心动了,小海说的句句属实,并且也给了她保证,就目前来看,这南疆太子是良配。 小海将静怡扶起,微笑说道:“恭喜南疆未来的皇后!” 小海找了叶寒声安排的画师,给静怡跟安和画像,静怡自然是“貌若天仙”! “那个画师是不是盂兰灯会集市上,给我画意中人那个?”柳清音挑眉问道。 “难道他画的不好吗?”叶寒声揽过她的腰,靠近她耳边问道,“画的不是你的意中人?” 柳清音与叶寒声顶了顶额头说道:“好!画的特别好,要不然我也想不起来,你是我的意中人!” “阿音还有几个意中人?!” “哎呀,我想想,那可太多了!”说完她便像欢脱的兔子一样跑了。 “站住!别跑!” 二人一路嬉笑追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李启仍担心与南疆联盟一事,在静怡与安和之间犹豫不决,自从知道了安和并非魏雅清转世,他对安和的宠爱少了许多。 直到流殇捣毁了鸩羽盟,西越受到了影响,阿澄从战场上归来,大败了西越与北迪,留了副将军安顿后续,阿澄满身伤痕,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上京。 奉天殿内。 阿澄的铠甲上满是血痕,他发丝凌乱,风尘仆仆。 “将军怎么不整理行装,持兵器进殿?!”有言官呵斥道。 “你这等老匹夫懂甚!将军在战场上奋力厮杀,大败敌军安顿好阵亡和受伤的兄弟后,第一时间赶回上京呈报陛下,哪里有时间休整!”阿澄的副将愤愤说道。 “武将性情中人,不拘小节,望陛下恕罪!”小海行礼说道。 李启挥了挥手说道:“无妨!” “陛下,这是末将呈上捷报!”阿澄跪地,目光凌厉,煞气四溢。 黄忠全连忙接过奏折呈给李启。 “好!好!叶将军辛苦了!”李启看完奏折愉悦的说道。 “末将此生两大心愿,一是守卫东陵疆土与百姓,二,就是迎娶安和公主!” 李启顿了顿,“咳咳!我东陵驸马,自当如此,礼部着手为公主挑选黄道吉日,准备大婚。” 礼部尚书应声称是。 小海唇角微勾,随着众大臣称赞陛下圣明! ……………… “阿澄哥哥辛苦了!”小海说道。 阿澄抱拳,“多谢殿下从中周旋,赢的了时间。” “也多亏了阿声哥哥安排的好,阿澄哥哥赶快去,皇姐在等你。” 阿澄在马车内换了干净的衣服,整理了头发便连忙去了他与安和的秘密基地。 “阿澄哥哥!”安和哭的梨花带雨。 “安和!”阿澄上前一把抱住她! “都怪我不好,回来晚了,让你担心了!” “你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陛下已经下旨,让我们择日完婚,安和,我终于可以娶你回家了!”阿澄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嗯!” 阿澄轻轻吻住安和的唇,温柔又缠绵…… 南疆使臣派人将画像送到了南疆太子手里,他毫无意外的选中了“貌若天仙”静怡。 静怡被封为静雅公主,李启赏赐了青阳王府很多金银珠宝和良田宝驹,静怡择日出嫁! 和亲那天,李启“老泪纵横”,不舍的看着“视如己出”的侄女出嫁,送走静怡之后,他竟晕了过去。 皇帝抱恙,太子监国! 小海每天忙完政务,按时去给李启汇报,各种汤药,小海亲自喂李启服下,一众嫔妃都只能侍奉在外围。 黄忠全不住的感叹,太子纯孝仁厚,李启亦是觉得病榻之前有儿子侍奉,非常暖心。 与小海年纪相仿的六皇子李奕观,与小海更是亲厚,小海忙不过来的时候,阿观会主动帮忙打点一些与政务无关的事情。 李启的病日益加重,太医诊断不出具体的病因,只得开些补药,继续温补。 “阿渊,咳咳咳!可否暗中把流云诏来,咳咳咳!宫…宫中太医都是废物,咳咳,就是治不好朕的病。” 小海端着药碗笔挺的站在床前,静静的看着虚弱无力的李启。 “父皇,该吃药了。” 李启摇头,“咳咳咳!这药吃着也无用,朕丝毫不见好,咳咳咳!” 李启一口血吐了出来,“阿渊,阿渊,宣太医!”他虚弱无力的说道。 小海端着药碗,静静吹着药,丝毫不理会李启的话。 李启发丝凌乱,皱着眉,面色痛苦。 小海唇角微勾,缓缓走上前,“怎么会没用呢?这不是效果很明显吗?陛下是不是觉得眼前发黑,四肢无力,逐渐说不出话了。” 李启大惊,“你……是……咳咳咳咳!是你!” “你要弑父篡位?!”李启睚眦欲裂指着小海问道。 “黄忠全!!黄忠全!”李启虚弱喊道。 小海坐在床头,端着碗微笑说道:“黄公公去朝晖殿了,陛下想做什么?吩咐儿臣便是!” “逆子!逆子!弑父是要遭天谴的!” “陛下何出此言?这药是陛下命太医院熬的,与本宫何干?”小海吹了吹勺子里的汤药喂到李启嘴边。 李启吃力的手一挥,打翻了勺子,随即瘫倒在软榻上,气息奄奄。 “李奕渊,朕竟没看出来,你竟这般……狼子……野心!” 小海放下药碗,拍拍手站起身来,走到李启身前,俯身在他耳边说道:“陛下莫不是忘了?我是柳小海,我父亲柳熠和母亲白婉约都是被你害死的!杀人,是要偿命的!” “朕……朕才是你……的生父!” “所以啊,本宫向来纯孝,并没有亲手拧断你的脖子,只是太医院里,负责诊治陛下的徐太医,他一直爱慕赵云榕,陛下杀了赵云榕,他替他心爱的人报仇罢了。本宫是个尊重他人命运的人,自然不会多事!” “你……你……” “噗!”李启吐了一口鲜血,顿时他像个植物人一样,没有表情,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 “陛下放心,你暂时不会死,不能影响皇姐大婚。” 李启急火攻心,但是无能为力,甚至连表情都不能做。 “来人!来人!宣徐太医!父皇突然不好了!”小海“焦急”喊道。 徐太医前来诊治,只是摇了摇头,阿观又宣了太医院其他太医,共同诊治,依然没有任何办法。 阿观坐在李启床前,李启想伸手抓住阿观的手求救,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阿渊,现在当如何?”李奕观焦急问道。 “让皇姐早日大婚,让父皇开心一点,或许能好一些!”小海皱眉说道。 “嗯!”李奕观看着李启异常担忧。 几日后,安和公主大婚,李启像一个傀儡一样被安排坐在龙椅上,这也是他最后的体面 公主大婚,举国同庆,小海大赦天下为李启祈福。 随后鹤城有百姓来了上京,之后坊间开始流传,太子流落民间之时曾去鹤城救灾救难,百姓纷纷夸赞,太子仁德,重情重义,忠孝两全! 第122章 大结局 安和大婚之后,李启像一条死鱼一样,日日躺在床上,小海以李启需要静养为由,禁止一切宫嫔探望。 日复一日,三个月后,李启油尽灯枯,绝望的躺在床上断了气。 元启二十年,东陵帝李启薨,葬于皇家陵园,太子李奕渊继位,改年号为永安。 李奕渊继位便颁布多条律法,均是当年叶寒声与柳清音呈报的条款,随后便改革土地制度,减轻百姓赋税,鼓励百姓开垦荒田,多育子嗣,大力兴商。 治水修渠成为了小海尤为关注的事情,他广招天下治水能手,修筑堤坝,改建河道,让东陵免于水患困扰,让百姓不再惧怕下雨。 五年后,东陵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在阿澄的震慑下,东陵边境平稳,再无战乱困扰,南疆与东陵相互扶持,互通商贸,将西越与北迪压制的死死的。 “陛下,新晋的影阁第一暗卫已经来了。”小安子禀报道。 “让他进来!” 一身黑色劲衣,目光凌厉的少年进门,“属下参见陛下!” 小海转过身,拂袖坐于龙椅之上。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殷正!陛下可唤我阿正!” “自即日起,你就是影阁总领,直属于御前!”小海正襟危坐,睥睨着下方少年。 阿正应声称是! 御花园内,小海散着步,看到一个女子四处张望。 “你是何人?”几个侍卫将她团团围住。 一个黑影闪身而来,将女子拉了出来。 “陛下恕罪,这是舍妹,随属下一同而来,她……她迷路了。”殷正跪地说道。 女子看着小海直了眼睛,阿正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行礼。 ”陛下恕罪,小女是觉得陛下面容……面容如画,一时看入了神。” 小海唇角微勾,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抬头,笑着说道:“小女名唤殷安宁。” 小海并未怪罪,让他们离开了。 “毛毛和小豆芽还在宫外等我呢。”安宁小声嘀咕着。 “你带她俩来干嘛?”殷正佯装生气。 “哎呀,哥哥不要生气了嘛!”安宁摇着殷正的手臂说道。 小海看着兄妹二人的背影,心情颇好。 安宁眉眼弯弯,眼睛明亮,回眸对着小海微微一笑,这个笑脸印在了他心里…… 殷正站在影阁前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拉着妹妹来到这里,他就决定,以后,一定要像坐在主位上的哥哥一样厉害,如今,他做到了!” “朕想阿姐了!”小海喃喃说道。 上京郊外,翡翠湖边。 “这里新开了家柳叶饭庄,做了不到一年,就成了东陵第一店了!” “是啊是啊,这里的饭菜真的太好吃了,不知道大厨是不是从宫里来的,走走走,我们赶快去,要不然就没位置了。” “小月!站住,不要穿着你雪妍姑姑新做的衣裙跳泥坑!你以为你是小猪佩奇吗!”柳清音双手叉腰喊道。 “叶柳月!!” “爹爹,娘亲凶我!”叶柳月躲在叶寒声身后。 叶寒声连忙抱起她,轻声说道:“别惹娘亲生气,娘亲最大!” “叶寒声!”柳清音喊道。 “夫人请讲!”叶寒声连忙走上前。 “你就惯着他们,叶承宇往叶承谦脸上抹颜料,让他扮成鬼吓夫子。 叶承宇画工惊人,叶承谦的表演功力也是不俗呀,愣是把夫子吓晕过去了!给我都吓一跳! 叶承宇那个颜料说是爹爹给的?!” “是不过,阿阿宇说他想作画!” “作画?确实是作画!你儿子真会画呀!” “夫人莫气,夫人莫气。” “我给小月买的字帖,让叶承谦扯着叠元宝了,买的珠钗让他俩扣出来当弹珠了,前两天三个人一起爬到了树上,倒吊在树上打秋千,吊了一天! 昨天小月带着他俩,潜入影阁顺了火药,做了个炸弹,把学堂桌椅都炸了!哈哈!”柳清音都被气笑了! “叶寒声,你的娃们,一天一个幺蛾子,这么小就做出炸弹了!潜入影阁顺走火药,满院的影卫都没发现,好厉害啊!” “确实是有一些天赋异禀!那还是因为夫人优秀!”叶寒声小心翼翼说道! “异禀个头!好好管管他们!” “是是是!夫人莫气,都怪我约束不严!” “叶承宇,叶承谦,不要骑在大黄身上!它哪遭得住你们!快下来!”柳清音喊道。 “叶柳月,你再给雪儿扎小辫,就把它薅秃了!” “叶寒声!” “是是是!我马上去制止他们!” 捕风与追影站在远处,看着自家公子被夫人训的不敢喘气,无奈摇着头。 “你瞧瞧,啧啧啧!”捕风说道。 “捕风,有客官点了金玉满堂,还不快过来端碗!”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女子是饭庄的糕点师,同时也是捕风的夫人! “好嘞,夫人!马上来!”捕风丢下追影,带着一脸不要钱的笑容的跑了过去。 追影鄙视的看着他,“还说公子,你也好不到哪去!” “哎呀!”一个黄衣女子扑来,追影一把接住她,满怀芬芳。 女子红着脸连忙弹了出来,“公子莫怪,小女子被石头绊倒了,多谢公子。” 追影看着黄衣女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公子?”黄衣女子晃了晃手。 “呃……啊,姑娘小心,姑娘可是来吃饭的?这边请,我为姑娘寻一个好位置。” “还有位置吗?太好了!” “没有位置了,不过有我在就可以有。” “公子真是厉害!”黄衣女子笑靥如花。 追影顿时觉得心跳加速,他引领着黄衣女子去了饭庄。 皇宫,御书房内! “北迪暗探竟潜入了我的书房!”小海目光凌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小海“唰!”的一鞭,打在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人瞬间血肉模糊! “陛下息怒!此等恶人交给殷公子即可!”小安子劝慰道。 “让殷正去查,谁在背后兴风作浪!”小海怒斥道。 “是!” 影阁的人拖走了北迪暗探,小海闭着眼睛站在窗前,衣衫上粘上了丝丝血迹。 “陛……陛下!叶夫人来了。”小安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海立刻睁开眼睛,“给朕拿套衣服来。” “是!” 小海换好衣服,理了理头发,转身便换了另一副孩子般的神情,“阿姐,我好想你!” “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粘人!”柳清音理着小海的头发说道。 “嗯?你这个外衫怎么破了?”柳清音仔细看着。 “快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嗯!”小海开心的脱下外衫,小安子拿来针线,柳清音认真的给他缝了衣服。 “这是我给你做的糕点,还有饭庄的新菜,好好尝尝。” 小柳清音拿起筷子递给小海,一个新来的,面容清秀的小宫女立刻拦住,“陛下用膳之前都要试菜的,这等来历不明的菜,怎能直接入陛下的嘴!” “放肆!下去!”小安子厉声呵斥道。 小安子堆笑道:“叶夫人莫怪,新来的不懂事。” 柳清音笑道:“没事没事。” 她拿起筷子,把每个菜都吃了几口。 “阿姐!你怎能抢我的菜!”小海一把抢过食盒吃了起来。 柳清音摸着小海的头笑道:“小海如今是皇帝了,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对别人可以,对阿姐永远不用!在阿姐面前,我永远都是小海!”小海眼睛亮晶晶的,认真说道。 “快吃!”柳清音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小海也该成亲了,到时候姐姐帮你参谋参谋!” “好!到时候姐姐一定要来。” 送走柳清音,小海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他冷声说道:“那个宫女哪来的?” “回陛下的话,贤太妃娘娘送来的!” “杖毙!然后送到贤太妃宫里!” 小安子颤颤巍巍道:“是!” 永安二年,选秀开始,因为小时候的渊源,柳清音与殷安宁相谈甚欢,次年东陵帝李奕渊大婚,迎娶京兆衙门总管殷正之妹,殷安宁为后! “夫人没事!”叶寒声关切问道。 柳清音吐的七荤八素。 “阿音,这次反应这么大?”墨尘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姨母姨母,给你吃蜜饯,这个可好吃了。”墨尘的三女儿捧了一盘蜜饯。 “谢谢霏霏,去跟小月姐姐玩。” “声声,能不能答应我个事儿?” “夫人请讲!”叶寒声正色说道。 “咱生完这个不生了,行不行……”一阵恶心袭来,柳清音又吐了一轮。 “当当当!我秘制的药丸!吃了就不吐了!”紫色衣衫的流云晃着大红色的盒子进门。 “爹爹能不能稳重一点,阿音婶婶正在煎熬,需要安静。”流云的长子流维正色说道。 流维小小年纪稳重谦和,气质出尘,与阿烟如出一辙。 “你爹稳重不了!”流殇坐在床边说道。 “叔父何时回来的?”流维跑上前问道。 流殇摸了摸流维的头,说道:“今早!叔父教你的易容之法可会了?” 流维点头:“嗯,已经融会贯通了。” “叔父叔父,你说要给我带大糖丸的,带了吗?”流萤蹦蹦跳跳的说道。 流殇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无奈指了指门口。 “不行,吃太多糖丸牙会坏的。”阿烟端着茶进门说道。 “不行,不行,我就要吃。”流萤拽着流殇的袖子说道。 “阿萤,过来,爹爹这有!牙坏了爹爹给你治。”流云晃了晃他的瓶子。 阿萤像兔子一样飞来,亲了流云一大口,“爹爹最好了!” 阿烟与长子流维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买来了,酸梅!”李奕衡提着篮子急忙走来。 “阿音快吃些,似是能缓解。” 叶寒声接过酸梅,掰开一颗喂到柳清音嘴里。 片刻之后,“啊!活过来了!” 次年柳清音得一女,自此两子两女,孩子们长大一些,她时不时将孩子们送到皇宫,交给舅舅带。 小海乐此不疲,看着外甥和外甥女非常开心,四个孩子与他和安宁的孩子们在一起,关系甚好。 安和与阿澄相知相守,育两子一女,他们时不时带着孩子去柳叶饭庄,探望叶寒声与柳清音 流殇云游四方,终生未娶 四季轮转,时光如水,身前繁花似锦,爱人相伴,身后山河辽阔,岁月静好。 有情人终成眷属,少年梦如愿以偿,青丝赴白头,携手共此生…… 第122章 大结局 安和大婚之后,李启像一条死鱼一样,日日躺在床上,小海以李启需要静养为由,禁止一切宫嫔探望。 日复一日,三个月后,李启油尽灯枯,绝望的躺在床上断了气。 元启二十年,东陵帝李启薨,葬于皇家陵园,太子李奕渊继位,改年号为永安。 李奕渊继位便颁布多条律法,均是当年叶寒声与柳清音呈报的条款,随后便改革土地制度,减轻百姓赋税,鼓励百姓开垦荒田,多育子嗣,大力兴商。 治水修渠成为了小海尤为关注的事情,他广招天下治水能手,修筑堤坝,改建河道,让东陵免于水患困扰,让百姓不再惧怕下雨。 五年后,东陵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在阿澄的震慑下,东陵边境平稳,再无战乱困扰,南疆与东陵相互扶持,互通商贸,将西越与北迪压制的死死的。 “陛下,新晋的影阁第一暗卫已经来了。”小安子禀报道。 “让他进来!” 一身黑色劲衣,目光凌厉的少年进门,“属下参见陛下!” 小海转过身,拂袖坐于龙椅之上。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殷正!陛下可唤我阿正!” “自即日起,你就是影阁总领,直属于御前!”小海正襟危坐,睥睨着下方少年。 阿正应声称是! 御花园内,小海散着步,看到一个女子四处张望。 “你是何人?”几个侍卫将她团团围住。 一个黑影闪身而来,将女子拉了出来。 “陛下恕罪,这是舍妹,随属下一同而来,她……她迷路了。”殷正跪地说道。 女子看着小海直了眼睛,阿正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行礼。 ”陛下恕罪,小女是觉得陛下面容……面容如画,一时看入了神。” 小海唇角微勾,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抬头,笑着说道:“小女名唤殷安宁。” 小海并未怪罪,让他们离开了。 “毛毛和小豆芽还在宫外等我呢。”安宁小声嘀咕着。 “你带她俩来干嘛?”殷正佯装生气。 “哎呀,哥哥不要生气了嘛!”安宁摇着殷正的手臂说道。 小海看着兄妹二人的背影,心情颇好。 安宁眉眼弯弯,眼睛明亮,回眸对着小海微微一笑,这个笑脸印在了他心里…… 殷正站在影阁前厅,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拉着妹妹来到这里,他就决定,以后,一定要像坐在主位上的哥哥一样厉害,如今,他做到了!” “朕想阿姐了!”小海喃喃说道。 上京郊外,翡翠湖边。 “这里新开了家柳叶饭庄,做了不到一年,就成了东陵第一店了!” “是啊是啊,这里的饭菜真的太好吃了,不知道大厨是不是从宫里来的,走走走,我们赶快去,要不然就没位置了。” “小月!站住,不要穿着你雪妍姑姑新做的衣裙跳泥坑!你以为你是小猪佩奇吗!”柳清音双手叉腰喊道。 “叶柳月!!” “爹爹,娘亲凶我!”叶柳月躲在叶寒声身后。 叶寒声连忙抱起她,轻声说道:“别惹娘亲生气,娘亲最大!” “叶寒声!”柳清音喊道。 “夫人请讲!”叶寒声连忙走上前。 “你就惯着他们,叶承宇往叶承谦脸上抹颜料,让他扮成鬼吓夫子。 叶承宇画工惊人,叶承谦的表演功力也是不俗呀,愣是把夫子吓晕过去了!给我都吓一跳! 叶承宇那个颜料说是爹爹给的?!” “是不过,阿阿宇说他想作画!” “作画?确实是作画!你儿子真会画呀!” “夫人莫气,夫人莫气。” “我给小月买的字帖,让叶承谦扯着叠元宝了,买的珠钗让他俩扣出来当弹珠了,前两天三个人一起爬到了树上,倒吊在树上打秋千,吊了一天! 昨天小月带着他俩,潜入影阁顺了火药,做了个炸弹,把学堂桌椅都炸了!哈哈!”柳清音都被气笑了! “叶寒声,你的娃们,一天一个幺蛾子,这么小就做出炸弹了!潜入影阁顺走火药,满院的影卫都没发现,好厉害啊!” “确实是有一些天赋异禀!那还是因为夫人优秀!”叶寒声小心翼翼说道! “异禀个头!好好管管他们!” “是是是!夫人莫气,都怪我约束不严!” “叶承宇,叶承谦,不要骑在大黄身上!它哪遭得住你们!快下来!”柳清音喊道。 “叶柳月,你再给雪儿扎小辫,就把它薅秃了!” “叶寒声!” “是是是!我马上去制止他们!” 捕风与追影站在远处,看着自家公子被夫人训的不敢喘气,无奈摇着头。 “你瞧瞧,啧啧啧!”捕风说道。 “捕风,有客官点了金玉满堂,还不快过来端碗!”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女子是饭庄的糕点师,同时也是捕风的夫人! “好嘞,夫人!马上来!”捕风丢下追影,带着一脸不要钱的笑容的跑了过去。 追影鄙视的看着他,“还说公子,你也好不到哪去!” “哎呀!”一个黄衣女子扑来,追影一把接住她,满怀芬芳。 女子红着脸连忙弹了出来,“公子莫怪,小女子被石头绊倒了,多谢公子。” 追影看着黄衣女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公子?”黄衣女子晃了晃手。 “呃……啊,姑娘小心,姑娘可是来吃饭的?这边请,我为姑娘寻一个好位置。” “还有位置吗?太好了!” “没有位置了,不过有我在就可以有。” “公子真是厉害!”黄衣女子笑靥如花。 追影顿时觉得心跳加速,他引领着黄衣女子去了饭庄。 皇宫,御书房内! “北迪暗探竟潜入了我的书房!”小海目光凌厉,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小海“唰!”的一鞭,打在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人瞬间血肉模糊! “陛下息怒!此等恶人交给殷公子即可!”小安子劝慰道。 “让殷正去查,谁在背后兴风作浪!”小海怒斥道。 “是!” 影阁的人拖走了北迪暗探,小海闭着眼睛站在窗前,衣衫上粘上了丝丝血迹。 “陛……陛下!叶夫人来了。”小安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小海立刻睁开眼睛,“给朕拿套衣服来。” “是!” 小海换好衣服,理了理头发,转身便换了另一副孩子般的神情,“阿姐,我好想你!” “你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一样粘人!”柳清音理着小海的头发说道。 “嗯?你这个外衫怎么破了?”柳清音仔细看着。 “快脱下来我给你缝缝。” “嗯!”小海开心的脱下外衫,小安子拿来针线,柳清音认真的给他缝了衣服。 “这是我给你做的糕点,还有饭庄的新菜,好好尝尝。” 小柳清音拿起筷子递给小海,一个新来的,面容清秀的小宫女立刻拦住,“陛下用膳之前都要试菜的,这等来历不明的菜,怎能直接入陛下的嘴!” “放肆!下去!”小安子厉声呵斥道。 小安子堆笑道:“叶夫人莫怪,新来的不懂事。” 柳清音笑道:“没事没事。” 她拿起筷子,把每个菜都吃了几口。 “阿姐!你怎能抢我的菜!”小海一把抢过食盒吃了起来。 柳清音摸着小海的头笑道:“小海如今是皇帝了,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对别人可以,对阿姐永远不用!在阿姐面前,我永远都是小海!”小海眼睛亮晶晶的,认真说道。 “快吃!”柳清音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道,“小海也该成亲了,到时候姐姐帮你参谋参谋!” “好!到时候姐姐一定要来。” 送走柳清音,小海的脸立刻冷了下来。 他冷声说道:“那个宫女哪来的?” “回陛下的话,贤太妃娘娘送来的!” “杖毙!然后送到贤太妃宫里!” 小安子颤颤巍巍道:“是!” 永安二年,选秀开始,因为小时候的渊源,柳清音与殷安宁相谈甚欢,次年东陵帝李奕渊大婚,迎娶京兆衙门总管殷正之妹,殷安宁为后! “夫人没事!”叶寒声关切问道。 柳清音吐的七荤八素。 “阿音,这次反应这么大?”墨尘拍着她的后背说道。 “姨母姨母,给你吃蜜饯,这个可好吃了。”墨尘的三女儿捧了一盘蜜饯。 “谢谢霏霏,去跟小月姐姐玩。” “声声,能不能答应我个事儿?” “夫人请讲!”叶寒声正色说道。 “咱生完这个不生了,行不行……”一阵恶心袭来,柳清音又吐了一轮。 “当当当!我秘制的药丸!吃了就不吐了!”紫色衣衫的流云晃着大红色的盒子进门。 “爹爹能不能稳重一点,阿音婶婶正在煎熬,需要安静。”流云的长子流维正色说道。 流维小小年纪稳重谦和,气质出尘,与阿烟如出一辙。 “你爹稳重不了!”流殇坐在床边说道。 “叔父何时回来的?”流维跑上前问道。 流殇摸了摸流维的头,说道:“今早!叔父教你的易容之法可会了?” 流维点头:“嗯,已经融会贯通了。” “叔父叔父,你说要给我带大糖丸的,带了吗?”流萤蹦蹦跳跳的说道。 流殇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无奈指了指门口。 “不行,吃太多糖丸牙会坏的。”阿烟端着茶进门说道。 “不行,不行,我就要吃。”流萤拽着流殇的袖子说道。 “阿萤,过来,爹爹这有!牙坏了爹爹给你治。”流云晃了晃他的瓶子。 阿萤像兔子一样飞来,亲了流云一大口,“爹爹最好了!” 阿烟与长子流维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买来了,酸梅!”李奕衡提着篮子急忙走来。 “阿音快吃些,似是能缓解。” 叶寒声接过酸梅,掰开一颗喂到柳清音嘴里。 片刻之后,“啊!活过来了!” 次年柳清音得一女,自此两子两女,孩子们长大一些,她时不时将孩子们送到皇宫,交给舅舅带。 小海乐此不疲,看着外甥和外甥女非常开心,四个孩子与他和安宁的孩子们在一起,关系甚好。 安和与阿澄相知相守,育两子一女,他们时不时带着孩子去柳叶饭庄,探望叶寒声与柳清音 流殇云游四方,终生未娶 四季轮转,时光如水,身前繁花似锦,爱人相伴,身后山河辽阔,岁月静好。 有情人终成眷属,少年梦如愿以偿,青丝赴白头,携手共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