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癫公培养成老公》 第1章 欲擒故纵 【谢谢读者宝宝们点进这本书,我是作者花花,想在这里做一些说明: 1关于双洁这个问题,如果指包括与异性的肢体接触的话,那男女主都不洁,如果单纯指身体的话,那两个人都是干净的。 2关于男主前期人设不好这个问题,因为给他的设定就是这样子(有原因造成他的性格问题,就不剧透了),但他后期会反省和醒悟,努力配得上女主,也会变得很有责任心,花花知道他努力的全过程,知道他配得上女主,所以不会换男主,请各位理解。 3关于洗白这个问题,每个人都是复杂且多面的,性格成因也都是复杂的,很多剧情会随着时间展开,也会让读者宝宝们看到这个角色的完整的故事线,所有人都应该为自己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4秉着诚心诚意和热爱写作的原则,花花可能会用写作技巧来误导读者宝宝们留下些悬念,因为这样才能让故事起承转合,会让读者宝宝们有些不喜欢,欢迎大家的批评和指点,只是请没阅读完就骂的一部分读者宝宝们手下留情。 5最后,希望没有辜负点进来的读者宝宝们的期望,感谢每一个读者宝宝的阅读和期待,比起作者,花花更像是一个记录者,去记录他们的跌宕起伏。】 …… 雷声大作,闪电刺目。 江拂悠猛然睁开眼睛,她在什么地方? 环顾四周,这看起来是一个男人的卧室,冷色调充盈整个房间,她躺在床上,穿着一身米白的吊带睡衣。 她穿越了? 她本来是来自未来的特工杀手才对,这次任务失败她被捅一刀,突然穿越到了同名的女主身上。 女主原名也叫江拂悠,是华国江家的独生千金,有一个很宠她的哥哥江遇白。 但是因为男主的朋友顾九斯把女主的闺蜜折磨跑了,为了刺激女主闺蜜出现,顾九斯便把江家弄破产了。 现在逼得女主江拂悠为了爷爷的手术费,不得不委身来求男主。 男主叫盛云澹,华国百年世家盛家的继承人,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人物。 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是盛家最放肆猖狂的一个人物,且与父母关系不和、矛盾重重。 小说里的标准长相配置,惊艳绝伦。 江拂悠冷笑一声,还真是有趣。 死就算了,还要给她来这么一遭? 上辈子她可没有体会过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是最缠人的,染上了不会让人有好结果。 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泛着冷意。 啪嗒—— 门被推开了,男主盛云澹推门进来了,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他似乎心情很好,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些。 周遭的压迫感也减轻了许多。 凭着极佳的听力,江拂悠判断出了男人现在的状态。 妈的,她暗骂一句,女主交了个什么朋友,沾染上这种糟糕的男人,也是没谁了,现在烂摊子还要她来收拾。 “洗干净了?”步履声停下,盛云澹清冽的声线有些蛊人,他骨节分明的手脱掉西装外套,随意丢在一边的沙发上。 裁剪得体的灰色的衬衣包裹着他完美健硕的身材,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荷尔蒙的气息。 江拂悠闻言从床上坐起,语气高傲冰冷,“盛总,我不卖了。” 男人轻笑出声,狭长的眼里闪过一丝趣味,“欲擒故纵?” 我纵你妈! 当然,江拂悠没说出来,她要是现在暗杀了这个男人,保不齐明天就会被全城追杀,而且原主的身体情况最近因为东奔西走,可不是很好。 这段时间是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不是,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卖了。”江拂悠起身下床,拿过一边的衣服,当着他的面开始换起来。 盛云澹笑了笑,坐在床沿边上,他自有手段可以控制住她。 卖不卖,可不是她说了算。 华国江家的千金,一向以高傲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这么高傲。 女人姣好丰满的身材背着他,两人都没出声,换好衣服,江拂悠转身看着昏暗灯光下的盛云澹。 “盛总,不好意思了。” 盛云澹慵懒地嗯了一声,在江拂悠即将抬脚迈出门槛的时候道:“江爷爷的氧气瓶,看来可以拔了。” 他语气冷清,夹杂着漫不经心。 江拂悠闻言转身,男人的眉宇舒展开来。 “带我去见他。” 盛云澹起身拿起一旁的西装,带着她出去。 女人嘛,总是要寻求些安全感,他能理解。 外面狂风暴雨,保镖为两人撑着伞,肆虐的风掀起他们的衣角,在这不宁静的夜晚里,似乎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车上,两人谁都没说话,江拂悠不是个爱说话的主,盛云澹同样也不是很爱说话。 一路驱车到了医院,值班的医护人员都站在门口迎接他们。 顾九斯站在中间,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知道盛云澹要做什么,不然在华国,谁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江拂悠? 也只有他盛云澹了。 “你想睡她?”他开口,严厉的声音质问盛云澹。 第2章 疯狗 盛云澹面对他的逼问,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把江拂悠拉在身侧,“我一直都想睡她,你不是给了我这个机会吗?” 江拂悠不悦地皱起眉头,似乎女人对这些男人的价值而言只是在床上取悦他们。 “你睡她我不管,但是你不能帮她,梁笙月一天不出来,我就要折磨她一天。”顾九斯的声音充满狠厉,看着江拂悠的眼神更像看多年的仇人。 江拂悠正对上他的目光,“要获得一个女人的爱是最简单的,你连这都做不到,有什么用?以为折磨我就可以逼她出来了?” 江拂悠冷笑着嘲讽顾九斯,顾九斯听完脸色更加暗沉得吓人。 他几步走过来掐住江拂悠的脖子,“看在这么多年的情谊上,你最好把梁笙月的地址告诉我!” “你爱她?” “不爱。”顾九斯否定得极快。 江拂悠丝毫不受威胁,“你这样的语气,更像是一个失去爱人的疯狗!” 脖子上的力度倏然加重。 江拂悠本来就惨白的脸色又减一度,盛云澹从旁边踹了顾九斯一脚,“她现在是我的人,滚!” 顾九斯狠狠地剜了江拂悠一眼,“你带她过来干嘛?” 他很不能理解盛云澹的做法,睡就睡了,为什么还搞这么麻烦,他就怕江拂悠对盛云澹吹了耳边风,要放过他捏在手中的把柄。 他的目光看向盛云澹,盛云澹摸了摸江拂悠的脖子,力度轻柔,“掐疼你没?” 江拂悠不着痕迹地挪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要是有枪,这两个男人早死了。 盛云澹:……他认真地想关心一下不行吗? “盛云澹!”顾九斯怒吼,刚才江拂悠的一句疯狗刺激了他,现在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更刺激他。 盛云澹收回放在江拂悠身上的目光,“带她过来看江爷爷。” “你最好不要暗中帮助她。”顾九斯警告道。 盛云澹不悦,“你的仇已经报了,梁家在你手上,江家也被你搞得家破人亡了,为了梁笙月,不值得?” 只要碰上梁笙月的事情,顾九斯很容易失去理智。 顾九斯冷哼一声,“只要梁笙月还活着,我的仇就没有报完。” “傻逼。” 江拂悠臭骂了一句。 这个男人就像控制不了情绪的原始野蛮人,她闺蜜爱上这种人,也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你他妈说谁傻逼?”顾九斯猩红着双眼指着江拂悠。 江拂悠眉间神色淡淡地,仿佛刚才被掐的不是她一样,“狗急跳墙,谁急说谁。” “你找死!”顾九斯冲过来,作势要拉江拂悠。 盛云澹速度快,挡在江拂悠面前。 顾九斯的暴脾气的臭名昭着的,偏偏江拂悠还要去惹他。 “我找你!”江拂悠回瞪顾九斯,语气冷冽。 真以为她怕? “九斯,够了!”盛云澹出声阻止。 “总之,江拂悠给你随便玩,但是她爷爷,你不能帮。”顾九斯冷哼一声,揣着手后退了几步挡在江爷爷的病床前。 他接到盛云澹要带着江拂悠来医院的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他怕自己的兄弟被这女人蛊惑了。 盛云澹揉了揉眉心,“让开,我带她过来看一眼,要不然她不放心我睡她。” 江拂悠听完真想脑袋上给他崩上一枪,这些男人不仅没有教养,还极度不尊重女性,是没爹还是没妈? 她紧抿着唇,按压着心中的怒火。 顾九斯勾起一个极淡的笑容,“睡可以,别有感情了。” “你觉得我会像你一样吗?”盛云澹嘲讽。 “我不爱她!”顾九斯无能狂怒。 江拂悠被带着去了爷爷的病房,呼吸机安在他身上,他睡着了。 她上辈子是个孤儿,没体会过什么亲情,但是原主跟爷爷的感情倒是还可以。 江拂悠不顾两个男人的盯梢,贴在爷爷耳边,将他喊醒。 对不起了,爷爷…… 头发已经被剃光的老人悠悠转醒,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孙女,江家大变,他是清楚的。 “悠、悠。”他费力地出声。 江拂悠的双眼差点被这句话湿润了,她忍住酸意,“爷爷。” 江爷爷欣慰地笑了出来,“我没事,别管我了,不想活了,爷爷不想在病床上受折磨了。” 江爷爷也是一个满身傲骨的人,如今这样苟活着,心里痛苦难言。 第3章 十秒三条命 江拂悠点点头,拿起一旁的苹果和水果刀,自顾自地削起来。 她还从来没有给人削过水果呢,江爷爷是第一个,不管怎么说,为了那句悠悠,她心里生出涟漪。 盛云澹一瞬间看不懂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 “你爷爷你也看了,现在可以回去了?”他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到江拂悠身上。 一条完整的苹果皮倏地掉到地上。 带着呼吸机的老人吃不了苹果,她很清楚。 江拂悠右手拿着刀,左手拿着苹果,她眉间陇上一层迷雾。 没有回答盛云澹的话,她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酸死了! 江拂悠刚吃进去,又吐了出来。 盛云澹更看不懂这个操作了,连带着从小长到大的顾九斯也没看懂。 江拂悠对着江爷爷,左右摸了摸老人瘦骨嶙峋的手背,“爷爷,你安心睡觉。” 啪—— 呼吸机被她断开了! 顾九斯冲过来,“你干什么!” 江拂悠转身,目光冷冽得吓人,刀尖毫不犹豫刺向自己的心口处,刺目的血顿时流了出来。 “悠悠!”顾九斯大喊,再怎么说也是亲梅竹马的妹妹。 他扶着她的两个肩膀,江拂悠歪头笑了一下,拔出带血的刀,突然将泛着寒光的刀尖转向顾九斯的心口。 外面雷声大作,闪电刺目的光穿透病房的窗帘照射进来。 江拂悠歪头笑了一下,用劲推了一下刀拔。 她的动作快到反应过来的盛云澹来不及阻拦。 艹! 这女人疯了? 十秒钟,三条命! 顾九斯怒目圆睁地看着已经扎进去的利刃,江拂悠轻笑一声,“该死!” 比起盛云澹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样子,顾九斯这种发疯了蠢货更该死。 医院顿时间陷入了一阵骚乱,盛云澹眉心突突地跳。 谁知道这女人会这么玩? 看来她来之前是做好了要死的准备,只是没想到顾九斯跑过来送人头了。 躺在急救车上的女人嘴角还在勾笑,盛云澹急得想骂人,睡个人而已,怎么整出人命来了。 “你要是睡了我,你也活不了。”得意的笑容让盛云澹烦躁不安。 女人惨白没有血色的脸透着一丝高傲的气息,人还在躺着流血,她却半点感觉都没有,精致的五官充满侵略性。 嘲讽的眼神落在盛云澹着急的表情上。 男人嘛,越狠越能拿捏,江拂悠慢慢闭上了眼睛,死不了。 她的命,大着呢! 一刀换自由,不亏。 更何况,还吃了一个人头,更不亏了,那一刀,她可是下了死手。 只是,有点偏了。 还是留了他一条命啊,江拂悠想着。 手术室外,盛云澹咬着后槽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回过神之后脑子还有点懵。 江拂悠,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狠? 被逼急了? 他也没有用强? 顾九斯的那边的情况不太好,医院几次下了病危通知书让他签字。 艹! 盛云澹一拳砸在墙上,微微颤抖的五指松开来。 江拂悠,你可真是个好样的,送上门的是你,出尔反尔的也是你。 一个护士从江拂悠的手术室里出来,还没开口,盛云澹怒气冲冲吼道:“救不回来你们都给她陪葬!” 护士:什么癫公?没事他…… 护士想了想,还是耐心解释,“江小姐的情况还好,刀口进去不深。” “那你出来干嘛?” “她说她醒后要第一个见到你。”护士还是把江拂悠的话带到了。 盛云澹愣了一下,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说话? 第4章 不喝渴死 江拂悠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推出来了,盛云澹在病房守着她,而顾九斯那边情况很严重。 江拂悠醒来的时候果然第一个看到了盛云澹,他皱着眉头看着病床上的她。 神情晦暗不明。 “长得挺帅。”江拂悠语气平静,又接,“不干人事。” 盛云澹:…… 他斜看了她一眼,“你干的是人事儿?” “为民除害。” “捅你也是?” “放长线钓大鱼。” “……”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盛云澹将水杯抬到她的嘴边。 江拂悠冷声道:“我靠意念喝?” 盛云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出去问护士要了个勺子。 回来的时候江拂悠依旧躺着,神色漫不经心。 勺子碰到她的嘴唇,江拂悠撇开脸,“怎么是热的?” 盛云澹:……她要求还挺多。 盛云澹一言不发冲了点凉水,江拂悠还是不喝。 盛云澹气得把杯子啪一声放到桌面上,“你耍我!” “凉的,谢谢。”江拂悠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你现在不能喝凉水。” “那我不喝了。” “不喝渴死。” 江拂悠没再开口,病房里的气氛陡然跌至冰点。 护士突然推门而入,“盛总,江小姐醒了?你现在可以喝点温水润润嗓子,明天就可以吃点东西了。” 江拂悠:……为什么一定要喝温水? 她从小到大都习惯了喝凉水,凉水有助于她保持清醒。 盛云澹一言不发,勺子重新递到了嘴边,江拂悠开始张开了嘴。 护士见到盛云澹亲自喂水有些惊讶,“盛总,我们这边有护理的,我可以叫……” 护士话还没说完,盛云澹冷冽的目光让她闭上了嘴。 好,她闭嘴! 护士问了些江拂悠其他的情况,一一答完后水也喝了不少。 感觉嗓子里不再干涩了,江拂悠精神都好了很多,她半眯着眼,“死了没?” 盛云澹怔了一下,“谁?” “顾九斯。” “不知道。” “怎么还没死。”江拂悠不满地皱起眉头,她下手还是挺重的,应该能救的回来,她也不傻,总不能真把人捅死了。 盛云澹:…… 复杂的目光落在女人精致的面容上,“你很想坐牢?” “不愁吃穿,挺好。” 江拂悠说得坦然,反正她现在一个人了,怎样都随便,总比活在这些男人的淫威下好。 真是一群贱男人。 江拂悠心里暗骂。 “你在我卧室,为什么不杀我?”盛云澹看不透她在想什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要第一个见自己。 “没有刀啊。”江拂悠瞥了他一眼,这么蠢的问题也要问吗? 盛云澹:…… 他已经几次被这个女人呛不出话来了。 他记得,原来出国的时候江拂悠只是性子骄纵,还没有这个狠厉的味道。 回国后也没有什么交集,偶尔在宴会上碰到她,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天山上的玫瑰。 物质餍足后的那种慵懒的眼神和他很像,他有次喝醉来了兴趣,开口问她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江拂悠只是扫过他的脸,驻足了三秒钟,而后转身离开。 他第一次被人这样瞧不起,心里扎了根小小的针,不大,却在江家轰然倒塌后变大了。 他倒是要看看,这么高傲的人,床上也是不是这样高傲。 只是,他失算了。 第5章 我不喜欢 “醒了以后想第一个见到我?”盛云澹挑眉。 江拂悠点头,“要不然我的住院费谁付钱?” “你连死都不怕,你还怕没钱?”盛云澹嘴边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没钱比死还可怕。”江拂悠偏过头看他。 盛云澹长得确实好看,皮肤透亮的白,却不显柔性,立体的五官精致逼人。 江拂悠的眼神突然锁定他眼下的一处痕迹。 她眯着眼打量半天。 盛云澹被看直白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不满意的商品。 他别过脸去,江拂悠突然幽幽开口,“去点了,我不喜欢。” 盛云澹心里一噎,“什么叫你不喜欢?” “你眼角有个刀疤,很影响美观。”江拂悠说得很直白。 盛云澹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什么时候要轮到一个女的对他评头论足了? “江拂悠,我留你不是让你在这嘴硬的。” “那是干嘛?爱上我了?”江拂悠不咸不淡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很难受,仿佛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俯瞰着所有让她不屑一顾的人。 老实说,盛云澹很讨厌这种感觉,很讨厌有人用这种藐视一切的眼神看他。 “留你一条命,是为了给顾九斯报仇的。” 他语气森冷,不过在江拂悠听来像是大放厥词。 江拂悠哦了一声,“好巧,我留着我一条命是确认他死没死的。” 盛云澹突然感觉牙都快咬碎了。 江爷爷在呼吸机拔掉以后就去世了,眼下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江拂悠的东西,她连自己都命都不顾,怎么威胁? 盛云澹第一次感到无力,还是对一个女人的。 “我爷爷死了没?”她语气不紧不慢,“死了麻烦你把他送去火葬场一下。” “江拂悠,那可是你爷爷!”盛云澹有些怒了。 这个女人没有心吗?就这么利落地拔掉了和自己生活那么多年的爷爷的呼吸机。 江拂悠哦了一声,“留着他当我的软肋吗?” 傲骨一身的江爷爷可不希望成为她的软肋和拖累,他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干脆地离去,好过病床上的折磨。 盛云澹努力压抑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垂下的一只手紧紧攥住,骨节泛白。 这个女人,当真这么狠吗? 有意思。 “江拂悠,别忘记了,你还有个在逃的哥哥。” 盛云澹咬牙提醒她。 江拂悠理解接话,“怎么?你难不成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去救他?” 盛云澹掀起眼皮,深邃的眸子里装了探究。 这个女人? 真是一点也不在乎? 江家可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盛云澹没再说话,他要是再说几句,铁定会被这女人活活气死。 半晌,他蓦的想起什么来,邪笑道:“我要是不把你爷爷送去火葬场呢?” “不送我能怎么办?反正他都死了,无所谓了。”江拂悠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眸。 还想靠这个威胁她? “难不成人死了还知道自己的骨灰装在什么样的盒子里吗?有什么意义?”她又不咸不淡地补充了一句。 “江拂悠!你有没有心!”盛云澹忍不住怒吼了一句。 江拂悠冷冷扫了他一眼,“家都没了,要心干什么?” 第6章 脑子进水了 盛云澹的表情凝固住了。 似乎是他们先在前面做绝了,把她逼到绝路上了。 闺蜜梁笙月一家破产,梁笙月被迫出逃,江家现在也四分五裂。 他沉默了,他确实没有资格评判她有没有心。 江拂悠嗤笑一声,“别告诉我你在反省。” 盛云澹:…… 他的表情这么容易读懂吗?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你反省的样子真的很蠢,像一头不会掩饰的狼,蠢得出奇。” 江拂悠脸色平静如水,她本来想说的是公猪,为了接下来活着,她选择了另一个替代词。 她说出口的话却刺耳得很。 盛云澹脸色黑得难看,”江拂悠!” 江拂悠轻笑一声,“我又没聋,叫这么大声干嘛?” 他脸色铁青,江拂悠琢磨,要不是因为自己是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他肯定会把自己撕成两半再红烧一下。 “江拂悠!谁给你的狗胆?” 谁给她的狗胆敢这么跟他盛云澹说话? 不要命了? “狗胆没有,人胆有一个,你可以拿去喂狗,可惜他现在还没醒。” 一句话,中伤两个人。 盛云澹闭了闭眼睛,胸口有一股怒火快要憋不住了。 “你可以挑衅我,我不会让你死的。”盛云澹重新睁开眼睛。 江拂悠哦了一声,“准备打我还是睡我?” 盛云澹捏住拳头,语气沉沉,“我不打女人,而且我只睡愿意被我睡的女人。” “给她们配种?”她的语气很不屑。 要不是盛云澹素质好,江拂悠刚刚说的这句话够她死千百回了。 “我的种,随随便便都能配吗?”盛云澹开口,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江拂悠又哦了一声,“不随便的配了多少?” “……”盛云澹真想把她的嘴缝起来。 “睡了多少?”江拂悠又问,似乎真的在很认真地跟他讨论这个话题。 “怎么,准备给我睡?”盛云澹挑眉。 江拂悠摇摇头,“我嫌脏,我江拂悠要睡也是睡干净的。” 盛云澹的表情难看如煤炭,剑眉紧皱,对她这句话不是很满意。 “那你之前来我家是为了什么?” “脑子进水了。”江拂悠答得很快,一点思考的意思都没有。 “现在呢?”盛云澹又问。 江拂悠轻叹一声,“刚才流的血都是脑子里进的水,流干净了。” 盛云澹:…… “不准备给我睡了?”盛云澹语气轻佻。 江拂悠轻轻摇了摇头。 “江拂悠,你挑起我的兴趣了。” “不是兴趣,是征服欲。”江拂悠特意纠正他。 盛云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征服你,挺有意思的。” “可惜了,还没有男人能够征服我,你们这些配种的公猪都入不了我的眼。”江拂悠讽刺道。 不干净的男人就像一块被人咬过一口的苹果,放在空气中一两分钟就氧化了,她连看都不想看一眼,更别提吃了。 “江拂悠!”盛云澹差点气得吐血。 这女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这么说他,真是好得很! 好得很! 江拂悠没回答他的话,继续道:“想被我睡?你要不还是把脸上的疤祛了,脸上没有瑕疵我考虑考虑。” 盛云澹噌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江拂悠!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有点这意思,活着真没趣,尤其是跟你们这种无聊的男人待在一块。” 盛云澹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他怕被她气死。 第7章 他没死 经过一整晚的抢救,顾九斯的命算是保住了,医生说他以后要多注意些情绪问题,随便发火很容易造成心脏骤衰。 江拂悠那一刀,差两毫米就碰到顾九斯的心脏了。 盛云澹松了一口气,他站在顾九斯的病床外边。 点燃一根烟,霎时间云雾环绕着他的俊脸。 一个小护士路过,被他略带颓废的气息吸引住了,红着脸跑开。 盛云澹夹着烟的手突然垂了下去,“回来!” 他叫的是刚刚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回头指了指自己,盛云澹点点头,招手让她过来。 小护士脸上染着绯红,这可是盛世集团的老总,要是被他看上,睡一晚上她可以少努力十来年。 “我脸上的疤很难看?”盛云澹沉声问。 小护士抬起头。 盛云澹左眼下方有一道小小的疤痕,一厘米那么长,倒是不影响美观,反而衬得他这个人有股狠辣的劲。 小护士摇摇头,盯着这张俊脸,脸红得不像样,“不,不难看,盛总您是最帅的。” 声若蚊蝇般的夸赞让盛云澹觉得索然无趣。 重新把烟放到嘴里,“滚。” 冷漠的语气让小护士顿时僵住身子,她低下头去,飞快地逃走了。 盛云澹单手插兜,吐出最后一口烟圈,把烟头丢进垃圾桶里。 再怎么说,他也能算一个高素质企业家。 推开顾九斯的病房门。 顾九斯睡着,脸上血色全无,他皱着眉头,凌乱的刘海堪堪搭在额头上。 看样子没有一两天,醒不了。 盛云澹也没打算多留,只是看一眼,人没事他就放心了。 要真出了什么事,还不好和顾家交代。 长腿迈开,他正打算走出去。 顾九斯沙哑的声音传来,“笙……笙……” 盛云澹顿了一下,摇摇头走出去。 有些装睡的人,是怎么样都叫不醒的。 院长被他喊了出来,他警告不准把今晚的事情透露出去,院长原地弯腰点头说好,哈巴狗一样的姿态,盛云澹嫌弃得紧。 转身进了江拂悠的病房。 “他没死。” “我知道。”江拂悠见他回来,一点都不吃惊。 她也不蠢,要是真的把人捅死了,这辈子就真待在牢里了。 盛云澹眯着眼睛打量她,“江拂悠,他要是醒了,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又想威胁她? 江拂悠可不吃这套,“能活活,活不了死。” 盛云澹败北,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堵回去了。 他不甘心,又道:“你求我,我保你不死。” 江拂悠瞥了她一眼,“抽的什么烟?” 盛云澹没作声。 江拂悠沉思了一会,“泡彩。” 美国的一款香烟,高价达到七十万一盒。 啧,还真是有钱。 盛云澹不置可否。 江拂悠直视他探究的眼神,“给我来一根。” 漫不经心的语调让盛云澹脸上的表情又凝固住了,他拧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她刚做完手术就想抽烟。 真是不想活了。 忽地,想起什么来,盛云澹勾起一个笑容,“江家的千金也抽烟?” “盛家的盛总还吃饭呢。”江拂悠反驳,她为了这个男人的面子,都不想说得很难听。 盛云澹,败北。 第8章 考不考虑病房 盛云澹没搭理她,自顾自地坐下来,“说真的,求我。” “这么喜欢别人求你,你怎么不去寺庙当个和尚?”江拂悠挑眉。 “……” 盛云澹,败北…… 半晌,江拂悠摇摇头,“算了,你脸上有疤,看着也不是什么好和尚,估计没多少人喜欢,也没多少人想求你。” 盛云澹:……好想让这女人闭嘴。 “我去祛疤了,你喜欢吗?”盛云澹歪头问她,浅薄的刘海被灯光打上一层柔光。 江拂悠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看,这就是容貌贬低。 她眸中划过一丝狡黠,“看心情。” 果然,人还是要做掌控者,被掌控也太没意思了。 盛云澹低下头思考,还真有点想法。 “不过嘛,将就一下还是能看的。”江拂悠挑眉,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盛云澹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你不求我,我真保不住你。” “你保不住我,自然有人能保得住我,华国,又不是你们盛顾两家说了算。”江拂悠轻笑一声,还真当她这么好拿捏? “你敢找别人试试!”他的脸色忽地变了,拢起一层狂风暴雨,“江拂悠,你要是敢送到别人床上,我到时候会亲自把你绑回来,打断你的腿,然后……” 他贴近她的耳朵,语气冒着寒气,“把你干死。” 江拂悠完全没被他吓住,墨色的眸子里满是讥讽,“你要不在我身上撒泡尿做一个标记算了,跟顾九斯一样是条疯狗。” “嘶——”盛云澹突然咬住了她的锁骨,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江拂悠吃痛,喊了一声。 “盛云澹,你真他妈属狗的?”女人嗔怒地叫他的全名。 盛云澹更来劲了,被咬的地方沁出血珠,江拂悠没再喊疼,就这么一点疼痛,她能忍。 双手被盛云澹控制,她现在不方便挪动,一挪伤口就疼。 江拂悠偏过头,正好对上男人完美的侧脸。 她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咬住了他的脸颊。 盛云澹蓦的松口,江拂悠下了狠劲,一个牙印在他脸上,刺目得很。 江拂悠锁骨上的咬痕同样鲜艳刺目。 女人的皮肤又嫩又滑,盛云澹抬手摸了摸她锁骨处被咬出的痕迹。 另一只手把她的两只手都控了起来。 而后空出的一只手往下滑。 他半眯着眼睛。 嗯,挺软。 江拂悠完全没当一回事,他咬她一口,她也咬回去了。 “盛总,实在不行出去找个女人。” 盛云澹揉了揉,“你不就是?” “我不睡不干净的男人。”江拂悠开口。 “我想睡你,你能说什么?”盛云澹换了一边,“手感不错,有点小,还有发展的空间。” “死变态。”江拂悠咬牙切齿,刚才就应该也捅他一刀。 盛云澹抽出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摸得确实很爽。 看着江拂悠带着怒气的表情,他更爽了。 他轻笑一声,性感的声音有些勾人,“考不考虑病房?” 江拂悠知道他的意思,翻了个白眼,“除非你想被我捅。” 盛云澹摇摇头,恶劣地笑了一下,“纠正一下,是你被我捅。” 江拂悠,败北…… 盛云澹扳回一局以后心情好得不得了,又给江拂悠喂了些水。 第9章 喝一口 两个人再没说话,江拂悠不想搭理他,眼皮有些沉,渐渐睡去。 盛云澹见她熟睡,转身走向另外一个病房,交代了让护理照顾好江拂悠。 第二天,顾九斯还是没醒。 盛云澹一早便去了公司,江拂悠一整个白天都没看见盛云澹,心情好得不行。 护理给她吃了点东西,小姑娘心很细,照顾得很好,又是擦脸,又是梳头的。 江拂悠对她也不可能冷眼相待。 “你叫什么名字?” 小护理突然被问,怔了一下,“你叫我双双就行。” 江拂悠点点头,“双双,可以给我倒一杯冰水吗?要加冰的。” 双双愣了一下,“你现在这个情况,不能喝冰水。” 江拂悠轻笑一声,看着小姑娘的眼神里装满了暖意,“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双双固执地摇摇头,“容易刺激肠胃和影响伤口愈合。” 江拂悠撇撇嘴,小姑娘还真是执着。 她眨了眨眼睛,冲着双双装无辜放电。 双双被江拂悠看得很不好意思,“哎呀,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也不能给你喝冰水。” “喝一口,就一口。”江拂悠比着一个一,声音软糯。 双双知道她在装,但是奈何江拂悠的撒娇她抵抗不住。 拜托,一个绝世清冷大美女在朝她撒娇,她就算是个女人也忍不住啊。 “好,就一口哦。” 美人计得逞的江拂悠躺在床上,眼尾都带着笑意。 她觉得不管是哪个牌子的热水都有点怪怪的,一点不甘甜,还是加了冰块的凉水好喝。 不一会儿,双双端着一杯加了冰的水过来,拿着勺子。 江拂悠被她扶起来坐在床上。 她看着冰水的眼睛里都在冒光,“双双,你也累了,给我,我自己端。” “那你用勺子喝一口就行。”双双把杯子递给江拂悠。 “你敢喝我今天就在这把你睡了!” 突然,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望去,盛云澹黑着脸走进来,手里还提了点什么东西。 江拂悠喝哪管她,仰头准备一饮而尽,盛云澹眼疾手快抢过了杯子。 晃荡的水撒了一片。 江拂悠幽怨地看着盛云澹,“喝个水而已,你事咋这么多?” 盛云澹没搭理她,对着双双沉声道:“给她重新换套被子,拿套衣服。” 双双惊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妈呀,原来她是盛总养的小金丝雀啊,不过看她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盛云澹将打湿了的被子掀开,把江拂悠打横抱在怀里。 江拂悠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男人把她箍得很紧,江拂悠挣扎无果。 在他怀里索性闭上眼睛。 她只是胸口受了一刀,脚又不是不能动了,真无语。 盛云澹沉着脸等双双送被褥过来。 双双抱着新的被褥过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幕。 男人黑着脸把女人抱在怀里,江拂悠一手下垂,一手放在怀里,表情冷若冰霜。 顶着病房里沉默的气氛,双双手脚麻利地换上了被褥。 盛云澹将江拂悠放在床上。 双双拿着干净的睡衣,小声开口,“盛总,我给她换下衣服……” 盛云澹冷冷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过衣服,“出去。” 双双哪敢说话,低着头跑了。 “你给我换?”江拂悠挑眉。 第10章 你流鼻血了 “你不是当着我的面又脱又穿吗?”盛云澹冷声,“抬手。” 江拂悠没动,“我是伤了,不是废了。” “抬手。” 江拂悠依旧没动,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瞪着他,里面寒光点点。 “抬手。” 依旧是沉默。 盛云澹怒气值达到了巅峰,他觉得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江拂悠几个动作就可以把他惹恼。 “不抬我在这干死你。” 江拂悠充耳不闻,“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流血过多死亡的话也不是不行。” 她是真的一点不怕,凭什么他让抬手她就要抬手。 她天生反骨,偏不。 盛云澹俊脸黑得吓人,这女人嘴比金箍棒还硬,胆子比孙悟空还大! “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挑起我的征服欲从而勾引我?”男人半眯着眼睛。 “我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还勾引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江拂悠不屑,冷哼一声。 这男人拽上天了,真当他是香饽饽,是个女的都赶着睡他。 “江拂悠!” “我没聋!” “……” 盛云澹,败北。 他懒得跟她废话,踢了鞋上床,把她困在怀里,动作利落地开始扒她裤子。 江拂悠死死守着裤沿,“上外面找女人去,我不陪你玩着特殊扮演。” “你以为我想上你?”男人不悦,把她的裤子扒了下来,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 江拂悠暗道不好,“我怕我身材太好你把持不住。” “我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稀罕你?”盛云澹讽刺道,拿着睡裤往她腿上套。 激将法达成,江拂悠沉默着让他自己给换裤子。 长腿跪卧在床上,盛云澹还特意帮她盖上了被子,伸手开始脱她的衣服。 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扣子,露出女人女人白嫩的肌肤,锁骨上面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内衣把她的形状包裹得很好,纤细的腰身还有线条。 男人双眼暗了下去,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给她穿衣服。 江拂悠好笑地看着他,“喂,你流鼻血了。” 说罢,男人便感到一股温热的血顺着鼻孔流出来。 草! 他低着头匆匆下床,往旁边抽出两张纸巾开始擦拭。 江拂悠动手自己扣纽扣,她靠在枕头上,悠哉地看着局促不安的男人,笑声轻浮,“我都说了,怕你把持不住。” 男人没搭话,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草! 这也太丢人了。 一分钟之后,男人冷着脸出来,脸上表情欲盖弥彰。 江拂悠好笑地看着他,眼底情绪意味不明,“硬了?” 盛云澹抬眸看她,她笑得很明媚,黑发散在她的肩上,莫名生出一点诱惑。 “最近火气太大。” 他沉着脸在掩盖些什么,江拂悠轻笑两声,“生理反应,很正常,面对我这样的绝色,很难不会有反应。” 她对她的颜值和身材很自信,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是这样的态度。 一张吸引人的脸,再加一点人格魅力,可以在这个世界把人玩得团团转。 盛云澹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窘迫,“你倒是有这个自信。” “一般,和你比差了点。”江拂悠语气平淡如水。 第11章 万金也要吃饭 男人没答话,拿过刚才带的盒子,打开来,将床上的桌板升高到江拂悠适合的高度。 “红楼的。” 几盘精致的点心被放在桌上。 “不吃。”江拂悠看了一眼,兴趣淡淡,“我最讨厌甜食。” “不甜。” “不甜的甜点能好吃吗?” “不是甜点。” “不是甜点我不吃。” “……”盛云澹如墨的黑眸紧盯着她,“你是不是找茬?” 江拂悠依旧优雅地靠在那,浑身散发出一股清冷的气息。 男人突然问道:“你洗澡了?” 江拂悠点点头。 “你自己洗的?” “不然呢?”江拂悠没搞懂他的脑回路,秀眉轻皱。 盛云澹满意地点点头,夹了一个点心,“伤口湿了没?” 江拂悠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去,她洗澡,伤口肯定湿了,这还需要问吗? “这种蠢问题有问的必要吗?” 盛云澹的手顿了一下,想必护理已经给她换过药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掰过她的脸,“张嘴。” 江拂悠不张。 盛云澹紧抿着唇,这女人今天是不是就要跟他作对? 他干点什么她都要反驳。 “要问嚼碎了喂给你吃?” 他挑眉,兴趣盎然。 江拂悠白了他一眼,“恶心。” 不过她还是张开了嘴,拇指大小的点心做得倒是细腻,口味不甜不淡,刚刚好,一股果香弥漫在嘴里。 倒是有点意思。 嚼完,江拂悠自觉地张开嘴。 盛云澹料定了她会喜欢,一只手撑在桌上,“求我。” 江拂悠冷笑,“不吃了。” 盛云澹,败北。 果然,对付这女人,只能来软的,不能来硬的,你硬,她比你硬十倍。 盛云澹没讨到好处,心中说服自己带都带来了,不给她吃给谁吃呢?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自己伸手去拿。 啪一下,筷子敲到她的手背上。 “谁教你用手抓的?” 江拂悠沉默着收回手,男人眨眼之际她眼疾手快,抓了几个点心直接塞到嘴里。 盛云澹看着她的动作,觉得脑仁疼。 “这就是江家千金的素养?” 江拂悠吃得正香,两个脸颊鼓鼓囊囊,“别说千金,万金也要吃饭。” 盛云澹气笑了,她嚼得差不多了以后又给她嘴里喂了一个。 江拂悠吃得安逸,没开口怼他。 他问什么,她答什么。 气氛难得融洽,无非就是问今天都干了些什么的无伤大雅的问题。 江拂悠也耐心地回答了。 盛云澹收好盒子,把桌板放了下来,给江拂悠盖上被子,转身去了顾九斯的病房。 他躺着还没有醒。 医生说这种情况昏迷几天是正常的。 男人在阳台人抽了一根烟,夜已经黑了,外面车水马龙。 他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末了,男人白皙的食指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里,转头走向江拂悠的病房。 人只要物质上满足了,总要在精神上找找挑战不是吗? 他快步向病房走去,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江拂悠,就是他想要的挑战。 他可是期待着这个女人爱上他的表现,可别让他失望啊。 第12章 鸟都吃得比她多 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呕吐声。 精致的皮鞋顿了一下,而后加快速度。 卫生间,江拂悠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 妈的! 这男人是不是给她下毒了? 还没细想,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盛云澹走进卫生间便看见女人抱着马桶呕吐,味道不必多说。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还是走了进去,“怎么吐了?” “你他妈是不是给我下药了?”江拂悠呕了一声,吐得差不多了。 盛云澹没明白过来,顺着她的背拍了拍,又给她倒了一点温水。 江拂悠不耐烦地漱了一下嘴,温热的水有股怪异的味道,她又吐了出来。 几经折腾,胸口前的伤又裂开了,血顺着纱布染到衣服上。 “倒冰的。” 她冷声下令,盛云澹只好给她倒了一杯凉水。 一杯下肚,总算舒服了些,连带着胃里那股子恶心都没了。 一张脸吐得惨白,江拂悠洗了把脸。 盛云澹就站在一边看着,靠在门上看她皱着眉要打人的样子,他竟然觉得有点可爱。 男人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想法。 江拂悠透过镜子看他,“滚出去,站在这当门神吗?” 盛云澹的脸沉下来,这女人真是一点好不记,他刚刚给她端茶倒水她就是这么感谢的? “怎么吐了?” “你下的毒你问我?”江拂悠没给他好脸色。 用毛巾擦了擦素净的小脸,捂着胸口走了出去。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伤口又裂开了,急忙找来医生。 医生重新给江拂悠包扎了一下,“她胃不太好,不能一下子吃很多东西,容易积食反胃,还有,不能喝凉的,会更刺激她的肠胃。” 盛云澹听着医生交代,想着刚才吃的那些点心,也不算多啊。 这女人的胃就那么一点? 小鸟胃吗? 鸟吃得都比她多。 看穿了盛云澹想法的江拂悠先声夺人,“你是不是想撑死我?” 盛云澹:……他想要她的命不至于用这么……无聊的手段。 江拂悠捂着胃,好不容易吃点东西,现在都吐没了。 瞪着盛云澹,眼睛里都是指责。 盛云澹耸耸肩,“你自己吃的,怪我?” “你带的,不怪你怪谁?”江拂悠硬着嘴反驳,总之,自己是绝对一点错都没有的。 盛云澹懒得跟她说话,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江拂悠看着温水,嫌弃地皱起了眉头,“不喝。” “你还当你是江家千金,作你就。”盛云澹冷冷开口,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江拂悠冷哼一声,她想怎么作怎么作,总之,这男人只要把钱交了滚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江拂悠躺了一天,都觉得全身快生锈了,真不知道还得躺几天,她可是巴不得赶紧跑出这个鬼地方。 “最起码两个星期。”盛云澹语气淡淡的,医生确实是这么交代的,最起码两个星期伤口才能完全愈合,没有隐患。 江拂悠想死的心都有了,瞬间跟个泄气的皮球一样,“我可以回家养。” “你还有家?”盛云澹讥笑道。 第13章 小没良心 江拂悠经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 她现在哪还有家,家都被这些狗男人拆了。 看着江拂悠的目光带着分明的敌意,盛云澹翘起二郎腿,“谁干的找谁。” “你是帮凶,也该死的。”江拂悠语气森冷,平白让盛云澹察觉一点寒意。 “我只是知道,没插手。”他解释。 江家和梁家的事情,都是顾九斯干的,他确实一点忙没有帮,要说做了什么的话,唯独就是把江拂悠逼得借不到钱,只能来找他。 这只能算他落井下石。 盛云澹这点自知还是有的。 江拂悠靠着枕头,讽刺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盛云澹没否认,他要是什么好东西,盛世集团可走不到今天。 江拂悠闭上眼睛,“有点自知之明。” “顾九斯醒了你怎么办?”盛云澹目光幽深。 江拂悠没睁眼,“该死死,该活活,能怎么办?让他捅我一刀?” 盛云澹轻笑一声,“你倒是心大。” “不是说我没心吗?你这一天一个说法,真有意思。”江拂悠开口讽刺他。 长而浓密的睫毛垂下来,翘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说话的时候长睫微颤,嘴巴一张一合,好看得很。 不愧是女人看了都爱的美貌。 盛云澹环着手臂,靠在椅子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精致的面容平添一分冷意。 “我改改口,你是没有心。”他出言,声音清冷。 “嗯。”她并不否认。 困意袭来,眼睛睁不开,女人声音有些倦意,“我困了,你走。” 散漫的声音此刻显得有点撒娇的味道。 盛云澹觉得好听,她的声音有点像四季的泉水,有时能把人冷死,有时又能让人愉悦。 “你叫起来肯定好听。”男人得出一个中肯的言论。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已经睡着了,这句话没听见,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她歪着脑袋靠在枕头上,身体还半靠在上面。 盛云澹起身,低头摸了摸她白皙的脸,江拂悠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困就困,倒头就睡。 小没良心的,特意跑过来看她。 还没说些什么就睡了。 盛云澹将她身后的枕头抽出来,把她往下挪,江拂悠很轻,他轻轻松松就能抱起来。 给她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盖上被子。 看了半天。 这女人果然是睡着时才能好看,平常一张嘴和那一双眼睛能把人气死。 看她睡得那么香。 盛云澹莫名也有些困意。 他忽然不想走了,按了一下椅子的按钮,椅子瞬间平铺成一张小床,容纳他这一米八八的身高有些困难。 要不他去床上睡? 打量了一下,床还挺大的。 但是要是江拂悠发现了,第二天保不齐给他一刀。 盛云澹难得纠结起来,把一旁的水果刀收进箱子里。 他给贴身助理发了个消息,他今晚不回别墅了。 助理收到消息驱车离开。 盛云澹躺到床上,身边是温香软玉。 江拂悠的味道,很好闻,清冷的香味让他觉得很安心,莫名有种安神的感觉。 靠了一会儿,他不自觉把人搂进怀里。 按江拂悠平日里的习惯,肯定是会发现的,但她真的很困,睡得很沉很香,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14章 这张脸哪里像特工 窗外淡淡的月光洒进屋内,留下一地银白,月光落在两人身上。 江拂悠静谧的侧脸窝在男人怀中,男人的下巴靠着她的头,长睫投下一片阴影。 梦里。 江拂悠正在执行任务,这次任务是刺杀南国的一位行政官员,一共三个人。 她是组长,这次和她出任务的是一男一女,不认识。 为了防止同伙勾结,每一次出任务的人都是不一样的。 男人不听话,并不想按江拂悠的指示行动。 江拂悠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而后抬起手扣动扳机。 男人的叫骂声还没出口就死在了消音枪下。 江拂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麻烦。” 一旁的女人吓得不敢动,“你把他杀了,怎么向组织交代?” 江拂悠冷笑一声,“每一次出任务都有意外。” 女人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你会杀了我吗?” “你听话我就不会。”江拂悠利落地把枪收起,绑在腰上的安全绳坚固,江拂悠从顶楼一跃而下,女人也一跃而下。 落到窗台上,江拂悠拿出军刀,划了几下,玻璃窗户整个裂开。 江拂悠翻身跳了进去,女人跟上。 江拂悠躲在书柜后面,对女人比了几个手势,女人会意地点头,而后摔碎一个水杯。 房里的几个人闻声赶来,江拂悠侧身时已经倒地两个人。 跟女人配合得很好,分钟。 任务完成。 撤离。 这一次,是她们第一次见面,也是最后一次。 回到基地,戴着面具的男人找到她,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打,江拂悠接不住他的动作,几下便被控制了下来。 “没有长进。”面具男锐利地点评。 江拂悠沉默不语。 “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算上前面的那么多次,再有几次,就可以拿着钱离开基地了。” 江拂悠点点头。 男人忽然轻笑两声,“这张脸,哪里像特工?” 修长的五指摸了摸她的脸,“这次的任务是……”他贴在她耳边,声音缱绻。 江拂悠一言不发离开,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拿上装备。 去到男人指定的任务地点。 高楼大厦的最顶层,只有江拂悠一个人。 这次的任务只有她,自然,钱也是她一个人的。 拉上口罩,她顺着管道往下爬,踢碎玻璃跳进去。 浴室里,男人正在洗澡,听见玻璃的响动,关掉水源,围了件浴巾就出来了。 八块腹肌的身材,人鱼线诱人至极。 小麦色的肌肤还在滴水。 男人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来了?” 江拂悠从墙后出来,他招招手,“过来。” 女人动作极快,靠近他时刀已经出鞘。 男人微笑着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江拂悠脸色一变,从身后掏出消音枪,一枪擦着他的右手过去。 男人暗骂一句,拧断江拂悠拿枪的手,拉下她的口罩,“这张脸,哪里像特工?” 江拂悠瞪大了眼睛,“是你!” 男人不置可否,把江拂悠的消音枪踢开,“这么多年的上下级感情,还真是下得去手。” 江拂悠手腕痛到不行,她努力保持脸上表情不崩。 男人的手背抚摸着她的脸,双手被他控在身后,“可惜了。” …… 第15章 吵死了 男人感叹一声,抬手将刀插进她的心口。 江拂悠瞪大了双眼。 耳边只剩男人的笑声。 …… 冷汗浸湿后背,江拂悠紧锁着眉头,蓦的一蹬,盛云澹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 砸出声响。 草! 他翻身醒来,江拂悠还在梦里,额头都是冷汗,她轻微地摆动脑袋,嘴唇被死死咬住。 做噩梦了? 也是,一个晚上差点带走三条人命,不做噩梦才怪。 盛云澹重新回到床上,还有困意,他抚平她紧锁的眉头,将她整个都抱进怀里,她的两只手凉得厉害。 温热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抱着女人重新睡去。 梦里的江拂悠突然感觉到一丝暖意,整个人向暖源靠去…… 晨光熹微。 女人枕着盛云澹的胸膛,盛云澹双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身,两个人睡得正香。 砰—— 门被踢开的声音惊醒两个人。 然后是一声女人的尖叫。 “江拂悠!你是不是没男人要了你勾引云澹!” 声音刺耳得很,江拂悠和盛云澹都幽幽转醒。 江拂悠揉揉眼睛,眸子里还有一丝倦意,盛云澹睁开眼睛便看到怀中软软的人正在揉眼睛,迷茫的样子招人得很。 下意识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再睡会。” 江拂悠软糯地答应。 男人勾起一个笑容,难得看到这么乖的江拂悠。 躺下后的江拂悠猛然睁开眼睛,“你怎么在我床上?” 一声怒斥惊醒盛云澹。 草! 她反应怎么这么快? 还没来得及解释盛云澹就被踢下了床。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刺眼极了。 进门的女人一直被忽略,她跺了跺脚,“江拂悠!是不是你伤了九斯!” 两人这才把目光移到来人身上。 梁栀雪, 江拂悠整个人都彻底惊醒了,这是原主闺蜜梁笙月同父异母的妹妹,和顾九斯是一对,最看不得喜欢顾九斯的梁笙月。 江拂悠抿着唇一言不发,“吵死了。” 盛云澹揉揉眉心,找到鞋穿上。 “雪儿,你先出去。” 梁栀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盛云澹居然会叫她出去。 “云澹!你怎么可以跟她在一起?” 盛云澹沉着脸,拿起外套,闻言摇摇头,“没有。” “哟,这不是你的小情人吗?你们兄弟俩还共享一个女人,真是会玩。”江拂悠冷笑着开口,原主和梁栀雪一直都不对付。 小三上位的女儿,能有什么好东西? 盛云澹转头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拂悠啧了一声,“大差不差。” “你躺好,早餐想吃什么?”盛云澹转身前问了一句。 “又想给我下毒?”江拂悠挑眉,从床上下来倒了杯凉水,正准备仰头。 盛云澹已经闪身夺过了她的杯子,接了点热水混着,目光幽深地盯着江拂悠,“你再敢喝凉水试试。” 杯子被强制性塞到江拂悠手里,江拂悠松手,杯子便掉到了地上。 飞溅的玻璃渣四处溅条。 盛云澹只觉得眉心突突跳,把江拂悠抱回床上,“雪儿,你先等会。” 梁栀雪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盛云澹在干什么? 她怒目圆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第16章 你可以捅我试试 “云澹,你在干嘛?”梁栀雪不可思议地问出声。 江拂悠冷冷扫了她一眼,“你瞎了?” “江拂悠!”梁栀雪大怒。 “我没聋。” 盛云澹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倒了杯温水给她。 这女人,早上醒来就要先喝水。 “喝了,不喝你今天就饿死。”盛云澹守在她床边。 江拂悠好笑地接过杯子,皱着眉头把温水喝了,歪头问他,“你不觉得很难喝吗?” 盛云澹心里疑惑,接过她没喝完的水,尝了一口。 没有什么奇怪的,很正常的水,还有点甘甜。 梁栀雪看着盛云澹喝江拂悠的杯子,脸上表情极度难看,她双手攥拳,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是隐忍的怒气。 “不难喝。”盛云澹评价道,放下杯子问,“你平时喝哪个牌子的水?” 江拂悠摇摇头,“我只喝凉水。” 她抬眸,“还是加冰的那种。” 盛云澹脸沉下来,“想都别想。” 江拂悠撇撇嘴,对着梁栀雪道:“能不能把你小情人带走,她很烦人。” 女人的挑衅,梁栀雪怎么会不懂呢? 江拂悠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梁栀雪不是最喜欢搞雌竞吗? 这还不简单? “说话好听点。”盛云澹冷着脸警告。 梁栀雪冲上来拉住盛云澹的衣袖,泪眼朦胧,“云澹,九斯还躺在隔壁呢!” 盛云澹眉心微跳。 脚下的玻璃碎片到处是。 两个人在病房里拉拉扯扯,江拂悠靠在枕头上,眼睛像水果篮瞟去。 刀呢? 她悄悄打量了一会儿,心下了然。 盛云澹把梁栀雪拉到一边,“你别急。” “我能不急吗?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梁栀雪的眼泪将落未落,楚楚可怜的模样谁看了都心动。 她甩开盛云澹的手臂,冲到床前。 江拂悠眼里闪过一丝戾气,迅速下床拉开抽屉拿出水果刀。 表情盛气凌人。 却一不小心把脚踩在玻璃残片上,残片划进脚底板,瞬间就就出血了。 江拂悠当即皱起了眉头,她一声不吭,刀尖对着梁栀雪,“想死?” 语气冷冽得瘆人。 梁栀雪后退几步,眼泪掉出眼眶,“云澹,她居然想要杀我!” 盛云澹一个头两个大。 他上前想夺下江拂悠的手里的刀,江拂悠闪身躲开他,“要么带她滚出去,要么我让她陪着顾九斯躺在床上。” “江拂悠!”男人怒吼。 这女人一天怎么只想捅人? 江拂悠冷冷扫了他一眼,“我没聋。” 玻璃残片刺破脚底,血顺着地面流出来。 刺目的红。 盛云澹眼里冒着火光,不顾江拂悠手里的刀,打横将她抱回床上,“你可以捅我试试。” “我捅了你,谁给我交钱?”江拂悠冷哼一声。 “那你就给我乖一点。”男人握着她的脚腕,左右脚都刺入了玻璃片。 看起来有些吓人。 这女人不会疼吗? 一声不吭。 他的目光看向她手里的刀,“这么喜欢,你今晚抱着睡觉。” 江拂悠没答话,男人把梁栀雪带了出去,喊来医生给江拂悠处理。 江拂悠疼得嘴角都在颤抖。 妈的,给自己下套吗这不是,蠢死了。 “嘶——”镊子碰到玻璃,江拂悠疼得直冒冷汗。 盛云澹进来就听见她的吃痛。 冷眼瞪着医生,“轻点!” 第17章 少PUA我 医生擦了擦汗,真是一群活爹,她已经够轻了。 江拂悠疼得脸色惨白,紧咬着唇。 盛云澹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要不要打麻药?” “不打。”江拂悠比医生更先开口。 盛云澹没办法,这女人比十头驴还犟。 “你小情人呢?”江拂悠抬眸问他,明明疼得都出汗了,她眼睛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 盛云澹心里不爽。 这女人稍微示示弱会死吗? “吃醋了?”他挑眉问。 江拂悠收回眼神,“吃你爹。” “江拂悠!你再敢说脏话试试!”盛云澹气得火冒三丈。 这女人是不是想死,一次次挑衅他。 踩着他的底线摸爬滚打。 江拂悠斜睨他,“我乐意说就说。” “你哪里有个千金小姐的样子!”盛云澹咬牙切齿,实在是不相信这是江家的独女。 这是那个高傲的人。 江拂悠翻了个白眼,“少pua我,千金小姐愿意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轮不到你们这些傻逼定义。” “江拂悠!”盛云澹感觉自己有打人的冲动。 他是不是应该把她的嘴缝起来? “你哪里有个总裁的样子?我还觉得总裁温柔体贴有素养,你算什么东西?”江拂悠冷冷开口。 盛云澹被气到说不出话来,胸膛上下起伏。 医生颤颤巍巍,她现在似乎应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对。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快,不小心下手重了点。 江拂悠闷哼一声。 盛云澹黑着脸,“你会不会?叫你轻点!” 医生咽了咽口水,“对不起,盛总,我轻点。” “你看,你哪里有个总裁的样子?”江拂悠目光悠悠地看着盛云澹。 盛云澹抬了一下眼皮,“少pua我。” 江拂悠:完蛋了,反pua被这蠢货学过去了。 江拂悠沉默着不再开口。 半个小时后,医生处理完,把两只脚包扎起来,并且嘱咐她不能碰水,不能下床走路。 江拂悠听完,想死的心都有了。 让她卧床几天,比杀了她还难受。 江拂悠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你要不给我一刀,我不想活了。” “你敢死一个试试!”盛云澹怒意十足。 江拂悠侧身就要去够桌上的刀。 盛云澹真的被气得呼吸都加重了,他觉得迟早有一天会被这女人气死。 刀被盛云澹拿走,江拂悠叹了一口气,“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 盛云澹没回答她的问题,“你早餐吃什么?” “我不吃早餐。”江拂悠闭上眼睛。 盛云澹皱眉,怪不得这女人胃不好,“小心得胃癌。” “巴不得,赶紧死了算了。” 盛云澹抿着嘴出去,关门声砰地响起,带起一片尘埃,刀也被他带走了。 江拂悠在他走后悠悠地睁开眼睛。 看,想要拿捏这种男人,太简单了,简单到一点难度都没有。 至于梁栀雪那个蠢货,慢慢治,不着急。 梁笙月受的罪,那我就帮她讨回来,不是喜欢搞雌竞吗? 江拂悠冷哼一声,心里跟明镜一样。 顾九斯表面上喜欢梁栀雪喜欢得要死,梁笙月喜欢顾九斯喜欢得要死。 而盛云澹又一直是梁栀雪的备胎。 啧啧。 搞不懂这些人的情情爱爱,麻烦死了。 第18章 谁发明的烟 医院走廊。梁栀雪抬手倔强地擦掉自己脸上的泪痕,“云澹,你爱上她了?” 她问得坦然。 盛云澹摇摇头,“没有,留着她给九斯折磨的,梁笙月还没出来呢。” 提及梁笙月,梁栀雪眼里晦暗不明。 “九斯就是江拂悠伤的吗?”梁栀雪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盛云澹下意识否认了,“她不是故意的。” 梁栀雪红着眼睛,“是不是故意的她都伤人了。” “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盛云澹安慰她。 “云澹,你说过,你会保护好我的。”梁栀雪悠悠开口,“我爱九斯,我对你有愧,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爱你。” 盛云澹叹了口气,“过去的就过去了,别想这么多,梁笙月走了,你现在和九斯过得挺好的就行。” 他看了一下她泛着泪花的眼睛,抬手帮她拂去眼下的泪珠。 江拂悠这个女人,是不是都不会哭的? 刀刺进心口一滴泪眼都没掉,爷爷死了一滴眼泪没掉,疼成那个样子了也还是一滴眼泪不掉。 果然,这个女人没有心的。 梁栀雪没躲开他的动作,顺势就贴住他的掌心。 病房门忽然被轻轻推开,江拂悠手里夹着烟,这还是她从盛云澹口袋里摸出来的。 吸了一口,她猛然想起病房里有烟雾报警器,忍着疼出门抽烟。 私人医院,这一层就她一个人,江拂悠烟瘾犯了,想着走廊没人,出来抽烟。 这个点,那两个傻逼应该已经走了。 这烟还是差了点,江拂悠舒服得半眯起眼睛,尼古丁的味道真是太诱人了。 她靠在门边,熟练地吐着烟圈。 身上的慵懒劲十足,一转头便和盛云澹的目光对视上了。 梁栀雪的脸正贴着他的掌心。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吐出烟圈,冲他挑眉一笑,然后比了个嘘的手势。 盛云澹眉心突突跳,一把推开梁栀雪,手一摸。 果然,打火机和烟盒都不见了。 罪魁祸首正在半倚着门抽烟。 “江拂悠!”怒吼声穿透走廊。 江拂悠连忙进门,一个反手,把门锁上了。 妈的! 晦气的男人! 江拂悠才不听外面砰砰的敲门声,不在走廊抽,她到窗台抽还不行吗? 窗台总行了? 拉开窗户,江拂悠咬着烟,一手撑着窗台,跳了上去。 她双腿放在窄窄的阳台上,这里是三楼,不高,比这更高的她都跳过。 病房外乱成一团,病房内她悠然自得。 还是窗外的风景好,抽两口烟,看看风景。 这辈子,值了。 一根抽完,她又点燃一根,平时难得这么好的烟抽,今天得把握住机会,多抽几根, 谁发明的烟? 味道醉人,再来点小酒就好了。 江拂悠一手撑在腿上,头望着外面,阳光正好,大雨洗过的地面干净整洁。 砰—— 门还是被打开了,她懒懒地往过去。 盛云澹黑着脸,后面跟了一堆护士医生,一个护士手里正拿着一把钥匙。 江拂悠食指和大拇指捏住烟头,动作熟练帅气地弹了一下烟灰,然后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 爽。 要是没那么多人盯着,更爽了。 江拂悠想,要是她没受伤就好了,可以从这里跳下去逃走。 可惜,不熟悉路线。 她失望地垂下头。 盛云澹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拿走她手里的烟,咬在自己嘴里,“什么时候拿的?” 第19章 你怎么公公爸爸的 病房外的人都被盛云澹一个眼神撵了出去,护士贴心地为两人关上门。 江拂悠被放到床上,不悦地皱起眉头。 盛云澹把嘴里的烟拿出来,掐灭,从她手中默默把烟盒和打火机收走。 眉间拢着一层阴云。 他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伤成这样还要跳到窗台上抽烟的。 她江拂悠是第一个。 “抽了你两根烟,不至于让你破产?”江拂悠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不悦的男人。 盛云澹咬牙切齿,“你现在生病受伤不能抽烟你知不知道?”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江拂悠不耐烦地皱眉,不就抽两根烟嘛,死不了。 她并不是说婆婆妈妈不好,只是社会上习惯了用这个形容词形容一个人话多,嘱咐多。 江拂悠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公公爸爸的?” 盛云澹本就阴沉的脸色此刻更阴郁了。 “江拂悠,我迟早把你这张嘴给缝起来!”男人沙哑地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江拂悠叹了口气,“哎,抽你两根烟就要把我的嘴缝起来。” 盛云澹骨节捏得咔咔作响,这女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完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这根本不是抽烟的事情! “江拂悠,你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可以不要。”江拂悠回答他,大眼睛里都是认真。 盛云澹闭了闭眼睛,深呼吸。 “你不要,我还要,我要是再看见你不顾自己的身体作死,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警告的语气听着不像是开玩笑。 江拂悠觉得好笑,她自己的身体,她想干嘛干嘛,“怎么个后悔法,我听听。” “我到时候把你先奸后杀!” 江拂悠思考了一下,“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这样,先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再把我用锁链锁起来,我最喜欢往外跑,这样的话我就会痛不欲生,然后你再给我天天抽烟,这个时候我就会染上肺癌,你可以选择这个时候强了我。” 她说得很认真,颇有点一丝不苟的味道,“你还可以把我吊起来草,如果我听不话,可以刮花我的脸,我最喜欢我这张皮了,我到时候就会求你,你把我玩腻了还可以送给你的手下,最后你再找个地方把我活埋了。” “最好把我埋在山上,我比较喜欢大山里的清新空气。” “江拂悠!”男人低沉的声音此刻显得怒不可遏。 “我没聋,认真给你建议。”江拂悠抬眸看他。 男人穿着一件灰黑色的衬衣,袖子挽到小臂上随意放着,衣领有点皱巴,是因为昨天在这睡的缘故。 思及此,江拂悠突然问:“说真的,你身上还挺暖和的,要是你没那么脏,可以勉强给我暖床,但是我不睡不干净的男人,你可以帮我找一个干净一点的,身上最好也像你这么暖和……” “江拂悠!”男人怒吼,这女人胆子为什么这么大? 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他,现在还要当着他的面找男人。 江拂悠扯了扯被子,“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名字,喜欢的话给你用了。” 第20章 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盛云澹感觉自己要被气出心脏病了。 他眼里隐约跳动着怒火,手臂上的青筋明显,他在强忍怒气。 江拂悠眼见都说了这么多了,男人还是隐忍不发。 便继续开口,“你放心,你和你那个小情人的事情,我不会跟顾九斯告密的,我理解嘛,男人女人都一样,有时候就想多玩两个,我要是有钱,我也会包几个小白脸,换着花样地给我暖床。” “江拂悠!” 江拂悠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真是好得很,贴心得很,还帮我出主意,我最后再说一次,梁栀雪不是我的什么小情人,她只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还有,如果你再背着我抽烟、喝凉水,不顾自己的身体作死,我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男人阴狠的目光不像是在说假话。 江拂悠歪头笑了一下,“盛总,这么关心我的身体,不会是爱上我了?” 盛云澹轻笑一声,修长的食指摸着她锁骨上的咬痕,“你放心,不会有这一天。” 他还蠢不到让一个女人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我只是不想九斯还没折磨你,你就死了。” 江拂悠啧啧两声,“我觉得其实你还挺爱顾九斯的,你们两个有考虑过发展一下吗?” “江拂悠!”男人怒吼,“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都给我收起来,再让我听到,我天天 给你喝热水!” 江拂悠闭了嘴。 这男人好歹毒的心肠,居然用喝热水这么痛苦的事情折磨她。 哎,暴露了一个弱点。 女人愁眉苦脸的样子总算让盛云澹好受了一点,“别再作死了,我去给你带早餐。” “我无聊得很,你要不把梁栀雪叫进来陪我,我刀都被你收走了,只有她欺负我的份。” 盛云澹顿了一下,这女人刀都收走了,应该也干不了什么了。 他出去,还真把梁栀雪叫了进来。 眼神警告江拂悠,“你有话好好说,不许说脏话。” 江拂悠敷衍地点点头。 梁栀雪坐在她对面,上下打量着她,“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一直都抽啊,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江拂悠笑了笑,对面那个女人长得跟洋娃娃一般精致。 巴掌大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机。 啧。 这么好的皮囊,难怪盛云澹对她这么好。 “江拂悠,你勾引云澹的目的是什么?” “我可没有勾引他,是他来缠着我的,不过我很好奇,你们谈过没有?”江拂悠叫梁栀雪进来,主要想打听一下三个人的情况。 她虽然是梁笙月的闺蜜,但是对这些事情了解得不多。 “别跟我说你看上盛云澹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他喜欢上谁我都不会阻拦,唯独你,我偏偏要拦下来。”梁栀雪语气很坚定。 江拂悠摇摇头,“我对盛云澹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们谈过没有,在英国那一年。” “谈过。”梁栀雪轻笑一声,华国这两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她都谈过。 女人们很难不嫉妒。 江拂悠想听,她很乐意说出来。 第21章 做个交易吧 “我在英国呆的那一年,云澹怕我想不开,特意来陪我,我那个时候跟九斯在冷战中,理所应当地和他在一起了,但是,我爱的始终是顾九斯,只能拒绝了云澹。虽然梁笙月插足我们,我还是选择原谅了顾九斯。” “九斯大仇得报,只是梁笙月跑了,他现在一心一意想把梁笙月送进监狱,所以才拉你下水。不过,梁笙月对你的感情,好像也一般,你都这样了,她还是宁愿躲着不出来。” 梁栀雪几句话就讲完了,顺带挑拨了一下她和梁笙月的关系。 江拂悠嗤笑一声,“好歹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可怜了顾九斯在梁家隐忍这么多年。” “不过说真的,为什么你不两个男人都要呢,一一个,二四六一个。” 江拂悠抬眸和她对视,梁栀雪轻笑了一声,“江拂悠,你身为江家的千金,怎么说得出口这种话,我跟九斯的爱,是一心一意的,云澹对我再好,我也回应不了他。” 江拂悠半眯起眼眸,啧。 回应不了就是差点把脸都贴在他胸膛上了。 她垂眸思考,梁栀雪在这两个男人面前,都有一定的话语权。 江拂悠忽然抬眸,“梁栀雪,做个交易,一个月以后,你送我离开华国,梁笙月已经死了,我以后也不会回华国,你们仨安安静静过日子,怎么样?” 梁栀雪沉思了一会儿,“你说梁笙月已经死了?” 江拂悠点头,“要不然凭我和她的关系,她早就偷摸来看我了。” 梁栀雪有点不相信她的话,梁笙月一直是她和顾九斯之间的一个心魔,要是梁笙月真的死了,再好不过。 江拂悠说的有点道理,梁笙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会抛下江拂悠不管不顾的,这也是她最妒恨的一点。 小时候,任凭她怎么讨好江拂悠,江拂悠都只跟梁笙月玩。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死了?” “就凭江家出事这么久,我躺在病床上这么久她都不来看我,不是死了是什么呢?” 江拂悠语气很平静,她在试图挑拨梁栀雪的心。 与其在华国想方设法去拿捏一个男人,她更喜欢去外面过放荡一点的生活。 这些仇恨,迟早要报的。 只是,不是现在。 “梁栀雪,说实话,我不喜欢盛云澹,如今是他缠着我,长此以往,我不保证他会不会对我动感情,毕竟你也看到了。” 江拂悠目光投向窗外,“要真是这样,你不膈应得慌吗?喜欢你的男人喜欢上了你的敌人。” “我猜,你那么要强的人,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发生?”江拂悠声音很轻,鹅毛一般地抚着梁栀雪那颗不安的心。 “下个月的今天,去哪无所谓,你也可以找个人把我暗杀了。” “我不会干这种伤人性命的事情。”梁栀雪说这句话的时候,江拂悠就知道,她答应了。 只要江拂悠和梁笙月不出现在华国,华国的千金名媛都会以她的标杆,也不会再拿这两个人出来跟她比了。 这个诱惑,太大了。 梁栀雪确实心动了。 “到时候联系,希望你说到做到。”梁栀雪起身离去,忽然回头对江拂悠说了几个字。 江拂悠会读唇语。 那句话是:我们做过。 第22章 得出一个结论 江拂悠撇撇嘴,做没做过,关她什么事,以为她会嫉妒吗? 有什么好嫉妒的? 真搞不懂。 一个月,还挺漫长。 江拂悠双腿交叠靠在枕头上。 脑海中回忆起她所知道的往事。 梁笙月从来没有插足过梁栀雪和顾九斯。 顾家落败,梁笙月的父亲挂念着朋友的儿子,收养了顾九斯。 顾九斯却恩将仇报。 江拂悠想,这算什么?虽然梁笙月的父亲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梁家是梁笙月的,也轮不到顾九斯染指。 她和梁笙月是发小,同一年出生,梁笙月比她小几个月,梁栀雪和顾九斯都是两人七八岁的时候搬到梁家的。 两个人自然是相互照应。 梁笙月不待见梁栀雪,顾九斯自然不待见梁笙月。 那个时候梁笙月还是喜欢顾九斯的,对他也算百依百顺。 后来初二的时候有一次她和梁栀雪落水,顾九斯先救了梁栀雪,梁笙月便也就看清了,不再缠着顾九斯了。 此后两个人经常吵闹,每次一吵,梁笙月生气两天。 上了高中以后稍微好点,但是自打梁笙月不理会他以后,顾九斯就变成个控制狂,梁笙月不管交什么朋友,他都看得很紧,美其名曰:都是些垃圾。 梁笙月被逼得受不了,高二的时候谈了个男朋友。 顾九斯用了很多手段都没把两个人分开。 后来顾九斯就直接和梁栀雪在一起了,有了梁栀雪,梁笙月轻松了很多。 上大学以后,梁笙月报了一个南方的大学,顾九斯硬生生改了她的志愿系统。 为此,两人大吵一架,梁笙月也和那个男生分手了。 顾九斯和梁笙月同读一所大学,几乎是形影不离,梁栀雪每天看着他们吵闹,心里自然清楚顾九斯爱的是谁。 盛云澹是大学和他们认识的,对梁栀雪似乎是一见倾心,后来才知道梁栀雪的男朋友是顾九斯,再后来退居备胎一位。 江拂悠可没跟这几个人瞎掺和,她上大学要比这些人都早,她高一那年就跳级了,报了北方的大学,大二那年又跳了一级,所以毕业比她们这些人早三年。 早早地回了京城继承事业。她回京城那一年,这些人才刚读大二。 当时梁笙月跟京大的学生会主席在一起了,顾九斯疯得不行,逼着两人分手,梁笙月死活不答应,他便寸步不离地跟着梁笙月,美其名曰:见不得梁笙月好。 梁栀雪自然能看出里面的门道,跟顾九斯大吵了一架去了英国做交换生。 那个时候顾九斯和梁笙月闹得僵,可没空搭理自己的这位女朋友。 盛云澹也直接飞英国本硕连读了。 梁家只有梁笙月和梁栀雪这两个女儿,梁家的事业,理所应当地落到了顾九斯手里。 梁笙月为了脱离顾九斯的管控,奋发图强提前一年完成了学业。 也就是那年,顾九斯直接接管了梁家,改成顾氏。 梁父气出心脏病,直接死了,梁笙月参加完葬礼后跑了。 顾九斯一年了都没找到人,便把主意打在了江家身上。 江遇白手段要比顾九斯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落败了。 只是顾九斯算盘打错了。 江家如今四分五裂,梁笙月也没出现一次。 脑子里回忆了一遍这些过往。 江拂悠得出一个结论:顾九斯就是个不会爱还乱咬人的疯狗。 至于盛云澹嘛,她虽然没怎么跟这傻逼男的相处过,但得出的结论是:爱而不得的炮灰男二。 第23章 狗鼻子 盛云澹提着早餐进门的时候江拂悠闭眼靠在枕头上,双手环在胸前。 身上清冷孤傲的气质依旧没变。 江拂悠听见响动,缓缓睁开一双明眸,“你怎么不等我饿死了才来?” 盛云澹轻笑一声,“雪儿走了?” 江拂悠下床准备吃饭,昨天都吐干净了,她现在也饿了,“你瞎吗?” 盛云澹没回答。 见她要下床,急忙把她扶回床上,“你是不是想双脚残废?” “不是更合你意?”江拂悠讽刺道。 盛云澹沉声,“你就坐床上吃,我喂你。” 江拂悠重新躺回床上,盛云澹把桌板升起,把带五花八门的早餐放了上去。 江拂悠闻着腥味就想吐,大早上吃这么油? 她闭上眼睛,“我不吃蟹。” “不吃红豆。” “还有韭菜。” 盛云澹:…… 这女人的鼻子是狗鼻子吗? 够灵的。 踢开含着这几样东西的早餐,还剩水晶虾仁饺、木瓜炖燕窝、和牛黑胡椒萝卜丝酥、海胆寿司、水果拼盘。 江拂悠皱着眉,“早餐不吃油腻的。” 盛云澹忍着气又把和牛黑胡椒萝卜丝酥撤了和水晶虾仁饺。 “不吃水果。” 盛云澹又撤一个。 江拂悠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 盛云澹脸色黑到极致,他打包了这么多东西,她一下挑去这么多东西。 这女人这么挑食吗? “你是不是故意挑刺?”盛云澹拿出筷子递给江拂悠。 江拂悠冷哼一声,“爱信不信。” 她接过筷子夹起一个海胆寿司,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最终选择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勺子和木瓜炖燕窝。 刚吃进去一口,江拂悠差点呕出来,“放了多少糖?” 她语气并不是很好。 盛云澹手中的筷子差点折断,江拂悠放下筷子,“我不吃了。” “江拂悠!”盛云澹怒气冲冲,“你觉得耍我很好玩?” 江拂悠见他眼角眉梢都是怒意,一言不发重新拿起勺子,几口喝完了木瓜炖燕窝。 他脸色才好一点,盛云澹收了桌板,在沙发上随意对付了两口。 江拂悠闻着油腻味。 当即踩着地板跑到卫生间吐去了。 盛云澹脸上简直狂风大作。 这女人! 是不是想死? 卫生间里。 江拂悠吐得难受,喝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盛云澹也没心情吃了。 给她倒水漱嘴。 胃里都空了,江拂悠才朝盛云澹招招手。 “抱我。” 盛云澹抽出纸巾擦了一下她嘴上的水痕,将她打横抱回床上去。 他折腾一个小时买的早餐,这女人就吃了一样,还全部给他吐了出来。 他想发火也找不到地方。 “给我倒杯冰水。”江拂悠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吐得四肢酸软。 盛云澹不是不信吗? 她就吃给他看呗,看他这次还有什么话说。 盛云澹沉默着给她倒了杯温水。 碰到杯子的那一刻,江拂悠皱起了眉头。 本来想出言训斥,看着面色如土的男人,闭上了嘴。 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喝完水,盛云澹找来医生给江拂悠检查胃。 最后医生给出的结果是:慢性胃炎,需要一两个月慢慢治疗。 第24章 蜘蛛大战乌龟 盛云澹请了一个疗养师,又专门请了两个厨师。 听着江拂悠交代自己不吃的东西,盛云澹火气都要冒出来了。 “这不吃、那不吃,你靠露水吊着!”男人凶了一句。 厨师在旁边颤颤巍巍。 江拂悠冷哼一声,“那你看我吐死算了。” 盛云澹把忌口单塞回厨师手里,“继续说。” 江拂悠勾起一个笑容,继续道:“不吃姜,肥肉不吃,如果剁碎可以吃点,羊肉不吃,一切家养宠物的肉都不吃,海带不吃,花生不吃,鱼可以吃,但是不能有刺,不吃香蕉,柿子,太甜的也不吃……” 江拂悠慢慢悠悠地说了一个小时厨师才写完。 整整齐齐列了两张a4纸。 盛云澹听得眉心直跳,一直板着个脸。 厨师也不敢做声,有钱人家的太太,挑剔点是常事,只是这位也太挑了一点。 要不是钱给得多,是真难伺候。 “说完了,有点渴。”江拂悠看了盛云澹一眼。 盛云澹放下手中处理文件的平板给她倒水。 又是温水,江拂悠忍着不悦喝完了温水。 咂巴咂巴嘴巴,嘴唇红润了些,水珠留在上面,看起来晶莹剔透。 盛云澹想起那天晚上给她换衣服的场景。 喉结动了一下,别开脸,“去做午饭送过来。” 三个人应声走了出去。 “哎,累死我了,你说,不吃早餐不就行了吗?费这么大劲。”江拂悠嫌弃地看了一眼线上办公的男人。 盛云澹抬眸,“一个月之后检查,你要是还是慢性胃炎,我就把你的胃割了。” 严厉的警告江拂悠并没有放在心上。 “喂,好歹给我一部手机!” “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求我。”盛云澹挑了挑眉。 江拂悠无奈地摇摇头,“你要是不给我手机也行,我大不了走过来玩你的平板,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好动的。” 盛云澹黑下脸,他是不是被这个女人威胁了? “你不给我手机,我就要开始自虐了,我还要有网的那种,方便我联系你。”江拂悠继续道。 听到最后一句话,男人才高兴了一点,打了个电话给助理。 不一会儿,新手机就送过来了,备有卡。 江拂悠拿到手机,也不打扰盛云澹了,专心钻研手机。 比起她之前那部,功能差不了多少。 江拂悠插上卡之后,手迅速在手机上敲出一段代码,自己花了点时间搞了个加密系统。 盛云澹抬眸见女人玩得专心,黑发落在两边,巴掌大的小脸藏在黑发之间,显得皮肤更白皙了。 “玩什么呢?”男人心情好,抬眸问了一句。 江拂悠飞快地答:“游戏。” “什么游戏?” “蜘蛛大战乌龟。”江拂悠长指点了一下屏幕,画面切到了一个制作精美的游戏界面。 盛云澹拧眉,好奇怪的名字。 什么破游戏? 他起身凑上去看了一眼,还真是蜘蛛大战乌龟…… 盛云澹看着操练流畅的江拂悠,“经常玩?” “不经常。”江拂悠很专注,手划了两下,几个蜘蛛被杀死了。 果然是蜘蛛大战乌龟…… 原来这女人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盛云澹看了半天,看会了,本来想指导一下,发现她居然无处可指。 盛云澹最后默默回去处理文件了。 他走后,手机界面又切换了。 第25章 亲自喂你 一个坐在床上玩游戏,一个处理完文件之后坐在床沿边上看玩游戏的人。 两个厨师推门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温馨的场景。 手肘碰了一下护理双双,双双非常懂地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幅美好的画面。 “盛总,该吃午饭了。”厨师温柔地叫了一声,打破了这幅宁静的画面。 两人同时抬眸。 江拂悠不想坐在床上了,她天天在床上躺着,感觉整个人都快长在床上了。 “我要起来吃。” 江拂悠不悦地看着准备升起桌板的盛云澹。 盛云澹顿了一下手,对厨师道:“摆在桌上。” 病房里有一个偏厅,一张长沙发和一个独立的沙发以及一张桌子。 厨师调节了一下茶几的高度,把午饭整整齐齐摆放在桌上。 盛云澹抱着江拂悠下了床。 “谢谢,放我坐下来就行。”江拂悠难得礼貌。 盛云澹轻笑一声,没打算把她放下来,自顾自地坐下了,“你坐我怀里也一样。” 江拂悠眸子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我待会吃饭掉你身上别怪我。” “没事,我亲自喂你。”盛云澹嘴边噙着笑意,拿起银筷。 扫了一眼饭菜,都是清淡口。 筷子夹着龙井虾仁递到嘴边,江拂悠张口,眉间舒展开来,“味道不错。” 盛云澹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夹菜喂她。 江拂悠吃得愉快,吃下去不少东西。 最后她摇摇头,“不行了,饱了。” 盛云澹摸摸她有点鼓起来的肚子,“也没特别饱,吃个糯米糕。” 清冷的声线哄着江拂悠,江拂悠只得点点头,看着这个糯米糕倒是挺好看的。 比拇指大一点的钩着精致花纹的嫩白色糕点上撒了一层蓝色的粉末, 一个小巧的糯米糕塞到她嘴里。 江拂悠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就不能先让她咬一口吗? 非要直接塞到她嘴里。 幽怨的眼神配上鼓起来的腮帮子,盛云澹莫名觉得有点可爱,咬下另外半块糯米糕。 “味道确实不错。” 站在一边是四个人默不作声。 双双:这午餐没得吃,狗粮吃饱了。 江拂悠对他的行为倒是没什么意见,这男人难道妄想用这么一个动作撩拨她吗? 哪里来的自信? 江拂悠吃完,被双双扶着去浴室刷牙去了。 盛云澹看着一桌子不算剩的剩菜,陷入了迷茫。 他怎么感觉自己像个伺候娘娘的太监? 盛云澹吃饭很快,优雅的动作配上极佳的吃相,即便是在这病房里,也显得金贵至极。 江拂悠刷牙出来,男人已经解决了。 厨师收好餐盘出去。 双双低声道:“盛总对你真好。” 她偷偷笑了一下,江拂悠抿着嘴嘴,“是吗?” “是啊,盛总还亲自喂你吃完自己再吃。”双双笑着解释。 她觉得江拂悠虽然失去了江家,但是获得了一个尊贵男人的爱,这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江拂悠嗤笑一声,没继续答话。 整个病房都铺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踩在上面触感柔软。 江拂悠也勉强能下地了。 双双关上门出去之后,开始给护士台的姐妹讲述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 “我的妈呀!江拂悠也太幸福了,盛总连吃饭都亲自喂她,偷偷跟你们说,还是抱在怀里喂。” “是嘛,真的假的?一个落魄千金,盛总能看得上?” “是真的,盛总特意请了那个厨师,光是忌口的清单就有两页纸,你们就说羡慕不羡慕。” “好羡慕啊,我的妈呀,这是不是真爱呀?” “盛总之前不是爱梁家二小姐吗,看来是谣言!” “……” 讨论声不绝于耳。 梁栀雪提着给顾九斯换洗的衣服路过,眸色间淬了寒冰。 她在顾九斯受伤的时候细心照料,体贴关心,没有人问她这段时间累不累。 而江拂悠却在病房里躺着享受盛云澹的好…… 江拂悠,不走不行。 第26章 征服游戏未见分晓 吃过午饭,江拂悠困意袭来,她现在好像小猪,吃完就想睡觉。 女人靠着枕头,半眯着眼睛,神情慵懒。 盛云澹吃完就坐在一边处理文件,无意抬头看到半合着眼睛的女人。 那股子颓废又孤傲的劲和他之前酒会上遇见的一模一样。 盛云澹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平板,走到床沿边上坐下来。 修长的五指捏住她的下巴,皮肤确实很嫩,嫩到可以掐出水来。 江拂悠懒懒得抬起眼皮,声线像春天里的冷风,不是很冷,但是刺骨,“别烦我。” 说罢歪头合上眼睛。 盛云澹轻笑一声,“江拂悠,你最好永远是这样。” 永远是这样,才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征服这样一个女人,似乎比在商业上的成功更令他兴奋,手指拂过她高挺的鼻梁和娇嫩的嘴唇。 细细摩挲。 盛云澹很多年没有过这种全身血液沸腾的感觉了。 他要让她,亲自躺在他的身下。 光是想想这样的场景,盛云澹兴奋得有些手抖。 看着女人的睡颜,他玩味地勾起一个笑容。 将她身后的枕头抽开,抱她躺平,盖好被子以后盛云澹关上了门。 受了这么一早上,他也得回去换个衣服。 梁栀雪出了病房便看见整理衣领的盛云澹。 男人长得很好看,完美的侧脸那样让人倾慕。 梁栀雪走上去,“云澹,你对她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盛云澹低眸看着打扮精致的女人,“好吗?” 梁栀雪点点头,柔声道:“你现在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自然是要对她好的,只是你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去哪?送你回去。”盛云澹轻笑一声。 对江拂悠的好,是要江拂悠付出代价的。 女人嘛,越宠她,她会深陷得越快,他最后才有成就感。 但是盛云澹忘了,江拂悠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可是,没有心。 这场征服游戏,还未见分晓。 …… 车上,梁栀雪坐在副驾驶,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江拂悠,你打算怎么处理?” 盛云澹看着前方开阔的道路,“九斯醒了以后会自己处理。” “那你干嘛对她这么好?”梁栀雪嘟嘴,有些不满。 “让她体会一下,从云端到低谷的感觉。”盛云澹低沉的声音勾得梁栀雪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果然,盛云澹可不会喜欢上一个这么孤傲的女人。 梁栀雪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又开口道:“九斯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不急,医生说得一个星期左右。” “云澹,幸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梁栀雪声音柔柔的,长睫煽动。 盛云澹偏头看了一眼。 这个女人一直很乖巧,柔弱却又很有主见,有分寸,懂感恩。 不像江拂悠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原来第一眼便瞧中了她这张脸,可惜,名花有主了。 倒也没什么可惜的。 梁栀雪这张脸嘛,多得是人有,看多了,也就这样。 “你别担心,九斯是我朋友,我会照顾好他的,这件事情你也别透露出去。”他转了一下方向盘,向左转了个弯。 蓦的想起江拂悠下午还有两个检查,车速提了上来。 梁栀雪前倾了一下,“云澹,稍微开慢一点。” “我赶时间。” 第27章 乖宝 把梁栀雪送到住宅的入口,盛云澹驱车回了云庭。 他自己设计装修的别墅。 里面配置应有尽有,昨夜一夜没回,王姨担心得紧。 盛云澹刚跨进门口王姨就开始嘘寒问暖。 王姨是盛家的老保姆了,也算是看着盛云澹长大的,把他当成自己家的孩子。 “吃饭了没?” “吃过了,王姨,你去忙。”盛云澹语气虽冷,却很尊重她。 王姨这才去到一边。 盛云澹洗了个澡,准备刮胡子,忽地从镜子里看见自己左眼下的疤痕。 他抬手摸了一下。 疤痕并不是特别明显,为什么江拂悠每次都会注意到? 很影响他的颜值吗? 盛云澹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自我怀疑。 没再多想,换了身衣服回公司又处理了些文件开了个会才去医院。 江拂悠已经醒了,靠在沙发上,揽着双双在玩游戏。 双双比她矮些,小小的窝在江拂悠的怀里。 江拂悠嘴角噙着笑意,亲自指导她该怎么玩。 双双眼睛笑得弯弯的,“拂悠姐,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懂。” 江拂悠笑了笑,勾起她的下巴,“姐还有更厉害的。” 怎么看都是一副调戏少女的戏码。 盛云澹看得火大,这女人,勾引一个小姑娘! 没看到双双的眼睛都要黏在她身上了吗? 死女人,勾引男的就算了,女的她也要横插一脚。 想起梁笙月来,她对梁笙月这么好,不会两人有什么问题? 盛云澹想了想,梁笙月的性取向是正常的,江拂悠能找上自己,说明也是正常的。 盛云澹咳嗽两声,双双吓得从江拂悠怀里钻了出来,“盛、盛总好。” 江拂悠沉下脸,刚才还笑意吟吟的眼睛染上些冷意,“你吓到我小宝贝了。” 她拉住双双的衣袖,“乖宝,再陪我玩会儿。” 双双被这缠绵的声音叫得脸红耳赤。 江拂悠怀里是那么香,连发丝都透着清香,噙着笑的侧脸又清冷又柔和。 她真的很想继续待在那玩游戏。 但是盛云澹的目光太瘆人了。 “江拂悠!”盛云澹怒吼。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居然管一个女生叫乖宝?他听得都要吐了。 女人的声音又娇又魅,一声乖宝勾得人的魂都要没了。 盛云澹黑着脸,“出去!” 双双抿着唇低头出去了。 再不出去,她感觉自己跟个被捉奸在床的小三似的。 江拂悠拨开脸颊上的发丝,“你把我乖宝都凶走了,谁陪我玩游戏?” “江拂悠!”男人不悦。 江拂悠抬眸,“江拂悠是你的口头禅吗?” 盛云澹紧抿着薄唇,又被气到了。 江拂悠好笑地看着他,“哎,我的乖宝可比你这张有疤的臭脸好太多了,又香又软。” “江拂悠,你再喊她一句乖宝试试!” “一个称呼而已,你都吃醋吗?”江拂悠伸手撑着脸,语气懒散。 盛云澹皱着眉头,“我是觉得恶心。” 江拂悠了然地点点头,“其实我也觉得乖宝有点腻人,下次直接叫宝宝更好。” 男人的脸,顿时冷若冰霜,“江拂悠,你连女的也要勾引吗?” 江拂悠被吼得愣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捂着胸前的伤口笑个不停。 “盛云澹,我性取向正常得很。” 第28章 《最刺激的凶杀案》 盛云澹听到江拂悠慵懒又带着笑意的声线唤自己的名字,拢着雾霾的脸舒展了些。 “不准再乱喊,恶心死我了。” 他把江拂悠打横抱起,江拂悠现在也习惯他动不动就抱住自己了。 “下午还有两个检查,抱你过去。”盛云澹的脖子被江拂悠轻轻勾住。 女人身上的清香把他包裹着,盛云澹眼中的冷冽化开一丝柔意。 江拂悠的两只胳膊软软地搭在他的肩上。 大眼睛盯着他的喉结,她突然伸手摸了一下。 盛云澹被冰冷的温度触碰了一下,冰冷的指尖一触即收。 “你的喉结还挺性感。”江拂悠调侃了一句。 盛云澹挑眉,“刚才不是还说我脸上有疤?” “两码事。” 男人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两个检查都不费事,又安排的是女医生,很快就搞定了,没什么大问题。 盛云澹松了口气,抱着江拂悠又回了病房。 突然,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剑眉紧拧,“江拂悠,你再敢偷我的烟试试。” 江拂悠悻悻地收回手,鼓着脸,“干嘛说这么难听,摸一下还不行吗?” 一脚踢开病床门,江拂悠被放到床上,视线紧盯着他的口袋。 男人扯了扯嘴角。 这女人不怕得肺癌吗? 这么喜欢抽烟,把脑子抽坏了怎么办? “想都别想,要是被我逮到,你就完了。” 江拂悠双手交叠在脑后,“哎,这不让,那不让,你让我去死好了,我人生中的两个乐趣都已经被你剥夺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盛云澹板着一张脸,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扔到她的身边,“玩游戏。” 江拂悠摇摇头。 “我想看片。” 盛云澹差点被噎到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看她。 江拂悠不紧不慢地说:“脑子里脏的人,听什么都是脏的,我要看纪录片。” 盛云澹揉揉眉心,往自己的平板上下了一个视频软件。 江拂悠随意挑了一个纪录片《最刺激的凶杀案》。 盛云澹看到名字的瞬间脸上表情都凝固住了,“换一个。” “不要。”江拂悠直接拒绝了他。 盛云澹侧脸看着她,怪不得她一天这么暴力,都是跟这里面学的? “必须换。”他强制性地给她挑了一部电视剧《霸总和他的在逃娇妻》。 江拂悠沉默了,“一定要看这么智障的东西吗?能不能看点有智商的?” 盛云澹眼皮跳了一下,重新换了一部《校草爱上我》 江拂悠没说话,总归要比上一部颜值高一点。 很无聊的注水剧情,江拂悠忍着不耐烦看了半集。 播放突然停止了,跳出一个开会员的界面。 江拂悠侧头看着他。 盛云澹从兜里拿出手机,二话不说开了超尊贵年卡。 播放继续,无聊得江拂悠快死了。 “要不还是看你的那个纪录片。”忍了一集,盛云澹也有点受不了了。 这还是盛世集团旗下的影视公司拍的剧。 妈的! 回去就把导演开了! 什么烂剧! 回到《最刺激的凶杀案》,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第29章 比顾九斯好 “是不是很精彩?”江拂悠偏头问他。 盛云澹之前可没有看过这些东西,哪怕是电视剧,刚刚那一集都是人生当中的第一集电视。 盛云澹点点头,“偶尔看看就行,太暴力了。” 江拂悠冷哼一声,“你懂什么?” 一集看毕,厨师推着餐车敲门进来,两人这才发现到了晚餐时间。 一样的流程吃完饭,江拂悠窝在床上打游戏,盛云澹带着耳机在沙发上开会。 两人各顾各的。 “这块地必须拿下,高两个点也没有问题。”盛云澹的手指漫无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电脑放在桌上,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薄唇吐出些术语。 江拂悠侧着耳朵听懂了,盛云澹想高价拿走京城城中村的一块地来作为旅游开发项目。 高两个点吗? 女人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笑意,继续投身在游戏之中。 盛云澹开完会,就瞥见女人盘坐在床上玩手机,目不转睛。 他起身收走她手中的手机,“玩了这么久了,休息会儿眼睛。” 江拂悠不悦,倒也没说什么。 她都无所谓的,不过是个消遣。 “要不要出去逛逛?”盛云澹想着她已经闷在病房里两三天了,江拂悠点点头。 双双很快送来一个轮椅,盛云澹亲自推着她去医院后面散散心。 这个医院是盛世旗下的私人医院,隐私保密程度很高。 医院后面是个公园,灯光绚烂,江拂悠被他推着逛了半天。 “江拂悠,江家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你不难过吗?” 江拂悠眼里划过冷意,又很快被她遮掩住,“有什么好难过的,我难过了,江家会回来吗?我爷爷会回来吗?我哥会回来吗?与其沉浸在悲痛里,还不如活个痛快。” “是吗?你不恨顾九斯吗?”盛云澹站在她身后,一阵风起,盛云澹脱下衣服披到她肩膀上。 温热的气息包裹住坐在轮椅上的江拂悠。 她撇下嘴,看着肩上的西装外套,眼眸里分明不悦。 “我已经捅了他一刀了,够了,不是吗?今后我只想平静地生活。” 江拂悠地语气很平静,没有一点感情起伏。 盛云澹有些不信,从后面转到了她的前面,眼神掠过她有些泛青的手,“很冷吗?” 江拂悠摇摇头,冷风一吹她的手就会浮上一层青色,已经习惯了。 盛云澹蹲下来,双手将她的手包裹住,“平静地生活也挺好,顾九斯醒了,我会帮你说的。” 江拂悠扬起一个笑容,温热的手传递出的温度确实很让人舒服。 “谢谢。” 半晌,江拂悠吐出两个字。 目光深沉地看着盛云澹,“其实你人也挺好的。” 盛云澹挑眉,“是吗?” 江拂悠点点头,“最起码,比顾九斯好。” 她说的是实话。 “我觉得这是你说得最在理的一句话。”盛云澹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真的开心还是假的开心。 江拂悠才懒得分辩,语气温柔了很多,嘴角在笑,可眼神却冷漠十足。 “你有让人爱上你的魅力。” 盛云澹没想到一向说话带刺的人能说出这句话,心跳漏了一拍,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包括你吗?” 第30章 是头猪都会了 江拂悠没回答他的问题,转而换了个话题,“你跟梁栀雪,谈过吗?” 男人点点头,并不想骗她,“谈过半年就分手了,我当时在英国忙得团团转,哪有心思顾及她,就顺理成章地分了,但是我答应好会照顾她,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去守护她,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两个人之间难得的和平对话。 江拂悠轻笑一声,“我怎么会伤害她呢?毕竟她也是我的发小。” 江拂悠的声音随着落叶飘落,传进盛云澹心里,他莫名觉得心情很复杂。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 难不成爱上他了?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温柔? 盛云澹没来得及多想,江拂悠视线落在他身上,“你确实比顾九斯像个男人,承诺了就能做到,希望你能一直记得对梁栀雪的承诺。” 盛云澹点头,“当然,信守诺言是一个人最起码的素养。” 江拂悠莞尔一笑,“想不到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盛云澹摩挲着她细嫩的皮肤,“你都能说出平静生活这种话,我为什么不能说出这种话?” “有点道理。”江拂悠并不否认,任由他蹲在自己面前为自己暖手。 女人的笑得很好看,眼睛弯成月牙,跟头顶上空的弯月有得一拼。 清风掀起她的发丝,今晚的江拂悠,有些不一样。 少了盛气凌人,多了几分可亲。 盛云澹觉得心里某处地方软软的,“起风了,陪你回去打游戏。” 江拂悠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起身推回轮椅,没看到江拂悠瞬间收起的笑容。 回到病房,盯着江拂悠把胃药吃了,盛云澹陪着她打游戏。 两个人一起联机,盛云澹不太会玩,江拂悠一直骂他,骂到最后江拂悠都没力气了。 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水,盛云澹会意。 江拂悠接过温水,浅浅抿了一口,带着疑惑问他,“很难吗?” 盛云澹窘迫地摇摇头。 什么鬼游戏,看着挺简单的,操作起来麻烦死了,七八个按键,他还要盯着屏幕上方的各种提示。 简直眼花缭乱。 “那你为什么玩得这么垃圾?”江拂悠不满地开口。 盛云澹解释,“我第一次玩。” “你都玩了七把了,是头猪都会了。”她语气很不好,说话难听。 盛云澹想开口解释,发现确实是自己玩得太菜了,于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江拂悠喝完水,把杯子递给盛云澹,“不玩了,没心情。” “那看会儿电视?”盛云澹把自己的平板拿过来。 完全没发现是江拂悠主导着她们之间的关系。 江拂悠扯了扯被子,“不看了,你把双双叫过来,我想洗个澡。” 盛云澹闻言沉下脸,“不准叫她给你洗!” 他想起江拂悠一声声甜腻的乖宝,不自觉动了怒。 江拂悠不耐烦地掀开被子,“那你换个人进来。” “不行,谁都不能给你洗澡。”盛云澹直接拒绝了。 江拂悠挑眉,“那你来给我洗?” 浴室里没有浴缸,是淋浴,洗澡很不方便,只能让双双拿着淋浴头给她冲洗。 盛云澹轻笑一声,“也不是不行。” 第31章 他明天会自己回来的 很快盛云澹就发现,这简直是自我折磨。 江拂悠胸口和脚底有伤,不能站着,只能堪堪地坐在一个真皮的凳子上。 女人姣好的身材在灯光的映照下白得发光,修长的双腿搭着墙壁,手懒懒地往身上抹上沐浴露。 避开了受伤的地方。 饱满的形状抹上沐浴露,若隐若现。 江拂悠丝毫不在意盛云澹打量的目光,她侧过头,发现男人炙热的目光,“要流鼻血了。” 盛云澹抬手擦了一下,根本没有。 “骗我?” 江拂悠摇摇头,“只是觉得你这副样子很蠢,女人的身材不都是一个样吗?” 他自己身经百战的,能有什么新鲜感? 盛云澹心里一噎,反驳道:“我是个正常男人,看见你有交配的欲望很正常。” 江拂悠玩味地叹了口气,“亏我还夸你是个隐忍的男人,这就不行了?” 盛云澹被她坦然的目光呛得说不出话来,这女人为什么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一样?丝毫不会觉得羞耻。 “江拂悠,你一直这么没脸没皮的吗?” 江拂悠笑了一下,“你现在才发现吗?我对我的身材一直都很自信,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展示呢?” 盛云澹脸色沉了下来,双眸变得幽深,“你展示过多少次。” 江拂悠想了想,“不记得了,好多次。” 男人握着淋浴头的手捏得死死的,“江拂悠!你还要不要点脸!” 他把淋浴头甩在她身上,摔门出去了。 江拂悠挑眉,“帮我叫双双进来,要不然我到时候在浴室流血而死。” 双双进来的时候小脸蓦的一红。 “乖宝,快帮帮我。”江拂悠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魅惑至极。 听到声音的盛云澹怒上加怒,收起自己的衣服摔门走了。 双双担忧地问,“你和盛总没事?” 江拂悠摇摇头,“他明天会自己回来的。” “盛总对你真好。”双双感叹一句,给江拂悠穿上鞋,披上浴衣,扶着她躺回床上。 盛云澹一想到江拂悠说展示过好多次,肺都快气炸了。 这女人就这么下贱? 难不成还是江家千金的时候就这么放荡吗? 光是这样想着,盛云澹便觉得心里有股火要冒出来。 他盛云澹要玩的是干净的女人,不干净的,他可是看都不想看一眼。 提速不够刺激,盛云澹一拳锤在方向盘上。 草! 真想弄死那个蠢女人! 连上耳机,盛云澹打了个电话,“帮我查清楚江拂悠之前接触过的所有男性!”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私生活有多不检点。 一路飙车回了云庭,王姨正在浇花,看见盛云澹,脸上挂起笑容,“盛总,吃饭了没?” 盛云澹紧闭着双唇抬腿上了楼,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还是抑制不住地想生气。 揉了揉眉心拨通一个电话。 半晌,他换了身休闲运动装去了拳击场。 宁鹤臣早就在等他了,“怎么想起练拳来了?” 盛云澹没说话,到更衣室换了衣服,眼神狠戾。 宁鹤臣琢磨着,不知道谁惹这位爷了,毛成这样。 盛云澹的脾气是几个朋友中比较好的一个,这次发这么大的火。 有意思。 拳击场上,盛云澹一点力气不收地跟宁鹤臣对打,宁鹤臣也没惯着他。 第32章 半夜发狗疯 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打结束后,盛云澹的情绪才好了一点。 宁鹤臣扔给他一瓶水,“疯狗一样,谁惹你了?” 盛云澹精确地接过抛物线般划过空中的水瓶,拧开猛灌一口。 “还不说话,不会是女人?梁栀雪你不是早就分了吗?看着她跟九斯在一起,心里不爽?” 宁鹤臣的猜测并没有得到回应。 他有些惊讶,“不会是其他女人?” 盛云澹点点头,扬着下巴不说话,宁鹤臣踢了他一脚,“不说话的臭毛病什么时候改改?” 宁鹤城是盛云澹的发小,也是顾九斯的朋友。 他和顾九斯认识,还是宁鹤臣在中间搭桥牵线。 宁鹤臣坐下来,“女人这种东西,玩玩就行了,别跟九斯一样陷进去。” 盛云澹冷嗤一声,他并不是喜欢上江拂悠了,只是觉得江拂悠私生活不检点,配不上他精心下的圈套。 女人,一旦脏了,就入不了他的眼了,这场征服游戏就没什么意思了。 “我才不会跟顾九斯一样蠢。”盛云澹仰头喝了一口水,水顺着他的下巴流到脖子上,打湿背心。 盛云澹把瓶盖拧紧,放到地上,“还有事,先走了。” 宁鹤臣看着他跟有病一样,叫人出来打一场,打完说两句就跑。 当他是陪练是? 半夜一点,盛云澹驱车来到医院,江拂悠已经睡下了。 连他进来都没听到声响。 盛云澹站在床前,幽深的双眸紧紧盯着江拂悠精致的小脸,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用了点劲。 江拂悠猛然清醒,动作利落地甩开他的手,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抬腿就要压在男人的脖子上。 盛云澹预料到了她的动作,只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个防范意识。 扣住江拂悠的手,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耳边。 黑暗中,江拂悠笑了一声,“盛云澹。” 盛云澹一言不发,挑开她的衣服扣子,一手捏住她的柔软,踢掉鞋,把她压在身下。 毫无章法地乱啃,江拂悠推开他,“半夜发什么狗疯?” 盛云澹咬得更狠了。 “嘶——”江拂悠闷哼一声。 这傻逼男人绝对属狗的,要不是她现在受伤,绝对把他一刀捅死。 上衣已经褪了干净,借着月光看到她饱满白皙的身材上留着自己的痕迹,盛云澹恶劣地笑了笑。 手指按在她缝了线的伤口上。 江拂悠疼得手心冒汗,紧紧咬住双唇。 伤口结痂了,没渗出血,但依旧疼。 盛云澹见她一声不吭,手指继续往下挑。 “盛云澹,你发情找别的女人去。” “你不是女人吗?”盛云澹冷声反问。 江拂悠眼里都是狠戾,“除非你想一刀被我捅死,或者看着我被你强了自己捅死自己。” 盛云澹手松开了她的伤口。 他知道,这女人下手狠,说到做到。 江拂悠心里松了口气,“外面没女人满足你吗?落魄到半夜强上我?” 盛云澹黑着脸帮她扣上衣服,“是你的荣幸。” “容你爹。”江拂悠语气冷冽,如果有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插在他的心口。 盛云澹不悦地擒住她的下巴,“再说脏话把你嘴缝起来。” “试试。”江拂悠冷笑一声,月光映照下的双眸淬了冰霜。 盛云澹俯身,一下咬住了她娇嫩的双唇。 第33章 你是真想杀了我 一个称得上乱七八糟的吻向她袭来,男人狂烈的掠夺她口中的甜美。 江拂悠被他压住,动不了身子。 她直接咬住他的下唇,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 盛云澹黑着脸,继续深吻。 血腥味在嘴里漫开,江拂悠眉宇间盛了怒气,真想把他咬死算了。 盛云澹舔着她的贝齿,和她的舌头相缠。 被咬破的下唇流出的血在嘴里搅开,血腥味充盈着鼻尖。 江拂悠被吻得有些缺氧,喘不上气来。 盛云澹见她的挣扎逐渐弱了下来,狂烈的吻才轻柔缓慢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餍足地松开她的双唇,轻佻的语气漫不经心,“要不要试试病床。” 江拂悠瞪着他,“你怎么不试试去死?” 盛云澹笑了一下,解开衬衣扣子躺在了她的身侧,“江拂悠,味道不错。” 江拂悠闭上眼睛,幽幽道:“吻技太差。” “狗啃一样。”她又补充道。 盛云澹没跟她计较,“你这女人最会说反话。” 江拂悠冷笑,“我说你现在身上一股汗味和拳击场的臭味是反话吗?” 靠! 盛云澹气得眉心微跳,他来之前忘记冲凉了。 他居然被这女人嫌弃了。 “我说你现在硬了顶着我是反话吗?” 清冷的声音传入耳朵。 盛云澹黑着脸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又让助理送来一套干净的衣服。 躺回病床上,江拂悠已经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他突然开始思考,这女人的狗鼻子怎么这么灵? 连拳击场的味道都闻到了。 把江拂悠搂进怀里,抚摸着她胸前青青紫紫的痕迹,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盛云澹突然又兴奋起来了。 这个女人,他不会放过。 摩挲着她的唇瓣,抚平她轻皱着的眉头,盛云澹才慢慢入睡。 江拂悠醒来的时候是在盛云澹怀里,他还没醒。 想必是大半夜练拳消耗了些体力,睡得沉。 江拂悠勾起一个极淡的笑容,踩着柔软的地毯下了床。 拉开抽屉,水果刀收在里面。 泛着寒光的刀还没见过血,江拂悠有些兴奋。 歪头,盛云澹还没醒。 她靠近熟睡的男人,手起刀落。 盛云澹猛然睁开眼睛。 草! 这女人真下得了手,刀尖已经刺入了他的胸膛,要不是他反应快,他恐怕要跟隔壁的顾九斯一样了。 一把扣住江拂悠的手,按在床上。 刀口才进去了几毫米,不是很深,但还是有点血渗到衣服上。 “你今天不杀我,我改天就会杀了你。”江拂悠被按在被子里。 闷闷的声音没有一点攻击力。 盛云澹没收了她的道具,眼皮跳了一下,把她提起来。 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你是真想杀了我?” 江拂悠没有否认。 也没有肯定。 盛云澹眯起双眼,手指指着她心脏跳动的地方,“江拂悠,你是真的没有心吗?” 江拂悠讥笑道:“家都没了,要心干什么?” 四目相对,谁也没让着谁。 江拂悠的手被攥出了一圈红痕,男人的力量她比不了。 盛云澹轻笑一声,“强吻你一下就要杀了我,我真把你上了,你是不是要活埋了我?” “活埋不至于,剥皮抽筋可以考虑。”江拂悠语气冷冽。 盛云澹松开她的手,江拂悠一下被推到地上,“盛云澹,人上我的床就算了,别心也上了我的床。” 第34章 他傻眼了 盛云澹瞥了她一眼,“你还不配。” “最好不过。” 女人狠戾和男人强势把病房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盛云澹起身换了衣服,摔门走了。 江拂悠揉揉手腕,从地上爬起来。 妈的,早醒一分钟也行。 这男人装睡? 江拂悠还真没猜错,盛云澹在江拂悠下床的时候就醒了,他就想看看江拂悠下床想干嘛。 直到胸口的刺痛袭来他才惊觉这个女人想杀他。 冷着脸在走廊上抽了两根烟。 烟雾在指尖缭绕。 小没良心的,居然想杀他? 心口传来丝丝疼痛,盛云澹心烦意乱,抽完烟直奔公司。 盛云澹本来以为会接到厨师说江拂悠不吃早餐的电话,可是两天过去,那女人过得好得很。 手机里全是双双传来的照片。 江拂悠要么躺在床上假寐,要么玩手机看电视。 或者坐在沙发上吃饭。 表情没有一丝不悦,连坐在轮椅上的表情都是带笑的。 草! 盛云澹越看越气,手一挥,办公桌上的百万花瓶碎成几块。 听到声音的助理赶来就看到自己家老板盯着手机发怒的场面。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滚进来扫干净。” 盛云澹瞥见助理,冷声开口。 看着照片,盛云澹剑眉紧皱,给厨师打了个电话,“这两天别给她送吃的,可以送水吃药。” 厨师收到电话的时候颤颤巍巍,不知道该不该送。 估摸着是盛总和这位他的金丝雀吵架了。 送,盛总知道了会发火。 不送,金丝雀出了点意外盛总也会发火,权衡利弊以后。 在江拂悠的温柔攻势下,厨师决定瞒着盛云澹给江拂悠送吃的。 送得不多,连着两天都是三菜一汤一点心。 江拂悠也刚好是这个食量。 只是平时盛总交代的都是八盘四碗。 之后两天,盛云澹收到的照片没有吃饭的了,只有躺着睡觉或者打游戏的。 莫名的,看着照片上熟睡的江拂悠,盛云澹总感觉这女人两天不吃饭,有点瘦了。 下巴都尖了一点。 他要不还是去看看? 万一死了怎么办? 以后没得玩了。 盛云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下班踩着饭点给江拂悠亲自送菜。 这几天也差不多拿捏了这女人的胃口,他不信这女人饿了两天会一点不吃。 盛云澹心情舒畅,推开病房门。 他傻眼了。 双双窝在江拂悠的怀里玩手机,桌上是吃完的剩菜,两个厨师正准备收拾餐具。 哪有一点受折磨的样子。 “拂悠姐,你玩游戏真的太厉害了。” “你比我厉害。”女人柔美的嗓音有一丝诱惑的味道,懒懒的,像阳光下吃饱喝足的猫儿。 盛云澹黑着脸,手上的餐盒扔到一边,发出一声闷响。 “江拂悠!” 她夸这个小狐狸精游戏打得好,骂他游戏打得菜像垃圾一样。 他这几天练了不少游戏。 双双僵着身子从江拂悠怀里出来,胆战心惊,“盛、盛总。” 厨师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谁让你们给她送吃的?” 怒吼声把两个厨师吓得抖了抖,江拂悠掀起眼皮。 她就说嘛,菜品的种类一下减少了,原来真是不准备给她送吃的。 江拂悠靠着沙发,“来了?” 语速不紧不慢。 第35章 我保证 厨师低头小声解释,“盛总,江小姐胃炎是需要慢慢调养的,要是不注意,会发展成胃癌。” 盛云澹绷着一张俊脸,咬牙切齿,“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自作主张?” “你别凶他。”江拂悠缓缓开口,“你们几个先出去。” 盛云澹不悦,这些是他的人,凭什么要听江拂悠的。 “我说走了吗你们就走?” 双双欲哭无泪,她们到底走不走。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双腿踩在羊毛毯上,她走到男人身前,眨巴眨巴眼睛,“几天没见,怎么瘦了?” 说着,伸手就要去摸他的下巴。 盛云澹别开脸。 这女人好像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 还发现他瘦了。 盛云澹冷哼一声,“你们都先出去。” 江拂悠拉着他坐回床上,墨色的双眸盯着他,语气诚恳,“对不起,我不应该用刀刺你。” 软软的语气如沐春风。 盛云澹被一阵柔风吹得有些飘飘然。 她居然对他道歉了。 看,女人就是这么容易拿捏。 他嘴角绽开一个笑容,“现在才知道错,为什么早点不道歉?” 江拂悠垂眸,眼角似有些委屈,“你不是没来吗?” 盛云澹咄咄逼人的气势一下就软了。 “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发消息吗?” 这蠢女人脑子怎么做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江拂悠摇摇头,重新抬眸时双眸染着一层薄雾,眼睛睁得大大的。 样子无辜极了,“我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盛云澹拿出她的手机,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储存上,“你以后要是找我,直接给我发消息,如果我没看见,你打我电话就行。” 江拂悠轻声应下,敛去眸中的不耐,柔声道:“你叫他们不给我送饭?” “不是,我是那天有点生气。”盛云澹扶着她的肩膀解释。 江拂悠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也是,那天是我做得太过分了。” “我不怪你了,是我先强吻你。”盛云澹莫名地低了头。 江拂悠身上的清香他惦记了四天。 闻着这股冬雪似的清香,他安心不少,揽着她的腰身,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下巴。 一低头,看到了她后颈上的咬痕。 双目一刺,盛云澹语气软了些,“以后,你要是不答应,我不会做强迫你的事情。” 江拂悠抬眸,嘴角挂着笑容,“你保证?” “我保证。”男人的语气很诚恳。 江拂悠撇撇嘴重新靠回他的怀里,一丝得逞从眼中划过。 盛云澹抱着她,“你以后不许跟双双一起玩游戏。” 江拂悠有些惊讶,“为什么?” “不为什么。”提到这件事,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想玩什么我陪你,但是你不能让别人陪。” 江拂悠轻笑两声,“双双的醋你也吃吗?” “没有。”男人极力否认,并未察觉又掉入了女人的圈套。 江拂悠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故意说了句暧昧不清的话,“我性取向很正常。” 男人突然被轻咬了一下,不疼,猫抓一样痒痒的。 女人清亮的眼睛勾得他不由自主地覆上她的双唇,江拂悠环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盛云澹顿时心花怒放。 果然,对女人,还是得来软的才行。 尤其是这女人。 第36章 免费的男模免费的鸭 江拂悠轻柔的回应把男人撩拨得心花怒放。 他掀起眼皮,女人闭着双眼,长睫投下一片阴影,眉宇间都是柔情。 他看着女人的目光慢慢灼热起来,双手捧住她的头,细细品味她口中的甜美。 唇畔相碰,他们的呼吸彼此缠绕…… 江拂悠喘着气推开他,双眼中水汽弥漫,那一双璀璨的眼睛眼波流转,眼角带着丝丝笑意,脸颊微红,双唇也晶亮似樱桃,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 盛云澹看得心乱如麻,半眯着眼睛将她这副神态尽收眼底。 “不要了,呼吸不上来了。”她轻笑两声,由胸腔里发出的笑意带着几分缠绵。 盛云澹沙哑着声音嗯了一下,捧着她的脸,轻柔地吻去她眼角泛起的一点泪痕。 他肯定地认为,那是她动情的姿态。 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打动盛云澹的心了。 江拂悠缩了一下肩膀,没想到男人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他掰着她的肩膀。 这女人今天好乖,乖得他想把她一直抱在怀里。 事实上,盛云澹也是这么做的,他把江拂悠打横抱回床上,把自己处理文件的平板拿给她玩,“待会儿我叫人给你定做一个平板,想要什么颜色的?” 江拂悠接过平板,想了想,“五彩斑斓的黑。” 盛云澹轻笑一声,帮她把纪录片点出来,“我去洗澡。” 江拂悠眼里闪过诧异。 “免得你到时候又嫌弃我。”盛云澹挑了挑眉,他现在心情好得很。 江拂悠歪头望着他,笑意盈盈,“那你快点。” 声音轻柔得像半空中落不下的羽毛,挠着他的心,又酥又痒。 这女人的眼睛,惯会勾人了。 男人心情愉悦地进去洗澡,江拂悠听见水声,迅速把平板上的界面切了出去,后台的声音依旧在播放。 输入密码,切回了盛云澹的办公界面,手指滑动半天,没有找到关于江家和梁家的任何一点资料。 倒是看到了几份盛家和顾家的合作资料,都是些份量级的合作合同。 江拂悠拿起自己的手机,手脚麻利地点开第二系统扫描文件。 做完切换界面,一切正常。 刚播的纪录片时间线被她拉到了半个小时以后。 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干点什么,不是白费了吗? 顾九斯那个疯狗,她不会让他好过的,迟早有一天,也要让这狗东西尝尝她受过的苦。 江拂悠勾起一抹冷笑,盯着屏幕上播放的内容,眼神流转,收起了眼里的恨意。 盛云澹出来就看见女人撑着手看得津津有味。 听见声响的江拂悠侧头,看见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八块腹肌,线条分明,身上的肌肉刚刚好,不会显得很壮,也不会很瘦。 江拂悠心里给了一个十分评价。 的男模的鸭,的傻逼任她耍。 水珠顺着肌肉线条流到浴巾下面,男人随意地擦着刚洗的头发,看到她似乎呆呆的样子,勾起一个笑容。 戏谑道:“犯花痴了?” 江拂悠回过神来,撇撇嘴,“我看过的比你好的多了去了,这还不至于。” “江拂悠!”男人的脸陡然沉了下来,“该死,你都看过谁?” 江拂悠听他这么一问,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好多呢!” 盛云澹脸色铁青,想起那天江拂悠说自己展示过很多回身体,心底有股火隐隐地要烧出来了。 但是他看过她的资料,很干净,没有跟别的男人相处过。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个女人想让自己吃醋罢了。 第37章 她要用十八般武艺 这女人嘴这么硬,肯定就是说来骗他的。 盛云澹自我安慰了一会儿,他男子汉大丈夫,才不跟一个女人计较这些,他心里跟明镜似得,江拂悠有多干净他是知道的。 这女人休想骗自己。 “我去吹头发。”盛云澹瞥了一眼看得专心的江拂悠,转身又进了浴室。 吹风机的声音传来,江拂悠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容。 出来之后盛云澹很自然地上了江拂悠的床,收走平板,当着她的面处理了很多重要文件。 江家现在都没了,他不认为这女人还能做出些什么重新光复江家的事情。 再说了,他不信这女人脑子能这么灵光。 要不然在江家这么些年,还能被顾九斯搞垮吗? 江拂悠拿起手机自顾自地玩,完全没多看一眼他的屏幕。 注意力在游戏身上。 盛云澹偷瞥了好几回。 这女人玩游戏未免也太认真了。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地收走她的手机,“休息会儿眼睛。” 江拂悠哦了一声,顺着枕头躺进被窝了。 十点多了,她也该酝酿睡意了。 直接滑到盛云澹怀里的女人动作很自然。 盛云澹笑了笑,把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腰上。 开始处理文件。 江拂悠刚躺下不久困意袭来。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个暖床的好工具,跟他睡在一起,她的睡眠质量都提升了。 平稳的呼吸声渐渐传来,女人的侧颜安静美好。 盛云澹处理完手中的文件,拿起手机一看。 是梁栀雪发来的信息。 「云澹,九斯还是没醒,他妈妈来找我的麻烦了,我应付不过来。」 盛云澹皱着眉,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女人,手还搭在他的腰上。 「你不过来我真的处理不了,伯母信你比信我多。」 半夜十二点了,盛云澹犹豫着要不要去。 那边的信息又发来了。 「云澹,九斯不在,你帮帮我,我不会撒谎。」 盛云澹翻身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穿起衣服。 江拂悠睡得很香,完全没注意到他起来了,在女人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盛云澹拉开门出去了。 刚出去不久。 江拂悠便睁开了眼睛,从枕头底下翻出打火机和烟盒。 妈的! 抽个烟怎么这么困难? 她简直要用十八般武艺了。 江拂悠拉开窗户,跳到窗台上。 打火机点燃烟,猩红的烟头在这黑暗的夜里尤其亮。 江拂悠叼着烟,吐出烟圈。 妈的! 什么时候能喝酒? 烦死了,要不是为了抽两根烟,她还巴巴地凑上去吻他干嘛? 真是费力! 江拂悠抽完一根烟,感觉身心都舒爽了。 原来每次执行完任务之后,她抽烟喝酒样样来,尼古丁和酒精会让她格外放松。 再点几个男模摸摸腹肌。 爽! 江拂悠的目光投向远方,还有大半个月,这自由的日子真难熬。 抽完烟,江拂悠又去刷牙洗脸,把打火机和烟盒放在一边的柜子上,很显眼。 江拂悠身心俱爽,抱着被子安心睡去。 盛云澹驱车来到梁栀雪的公寓。 顾母果然在。 第38章 她睡着了我才过来的 梁栀雪站在她的对面,低着头不敢说话。 顾母的眼神很凌厉,“九斯去哪了你比我清楚!” 盛云澹大步走进厅内,顾母看到来人,“云澹,你怎么来了?” 她的目光定格在梁栀雪身上,不必说了,盛云澹是梁栀雪搬来的救兵。 “伯母,九斯出了点意外,现在不方便对外公开,但是他没事,你安心。”盛云澹耐心解释,好歹是他兄弟的母亲。 这点尊重是要有的。 顾母一听,脸上表情着急万分,“他出什么意外了?” “也没什么。”盛云澹风轻云淡道,“雪儿确实不知情,你别怪她,这件事是事出有因,等九斯回来,他会跟你解释的,我也不方便跟你透露,商场上的事情,透露多了不太好,伯母,我相信你能明白的?” 幽深的目光看着顾母。 顾母了然地点点头,她只知道自己儿子好不好,哪里能注意到这些商场上的弯弯绕绕。 “伯母,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回去休息,过段时间九斯就会回来的,你不用操心,安心去美容院就行,你看你,担心九斯担心得都有些皱纹了。” 顾母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不悦。 但是盛云澹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狠戾的目光掠过梁栀雪,她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嫁进顾家的门。 两个男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样有心机的女人,不配做他们顾家的儿媳妇。 盛云澹派车送走了顾母。 梁栀雪松了一口气,顾母那个老东西,她是真不好对付。 毕竟有顾九斯在那,她左右为难。 “谢谢你,云澹,这么晚还过来跑一趟。”梁栀雪略带委屈地望着他。 他居然没把江拂悠伤了顾九斯的事情说出来。 梁栀雪有点不明白他这么说的道理。 撇下嘴,梁栀雪道:“明明是江拂悠伤了九斯,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这种事情是他们两个的矛盾,九斯醒了会自己处理的。”他语气很平淡。 梁栀雪嗤笑一声,“云澹,你要是护着江拂悠,我们也不会说什么的,但是她把九斯伤得这么深,到最后不了了之,多少有点说不过去?” “我没说护着她,这件事九斯自有他的定夺。”盛云澹的语气有点冲,本来大半夜他跑来一趟就有点不爽了。 梁栀雪还反复地要江拂悠付出代价。 付出什么代价? 江家被顾九斯搞垮了,捅他顾九斯一刀也不算什么? 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梁栀雪听了不高兴。 忍着反驳的心情没说出来。 “行了,伯母已经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我先回医院了。”盛云澹下意识地说了医院。 梁栀雪一怔,“回医院?” 她表情有点难看,盛云澹不会是从江拂悠那赶过来的? 盛云澹抿着唇,嗯了一声,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那你这么晚过来,江拂悠那边岂不是又会更讨厌我了?”梁栀雪耸耸肩。 盛云澹想也没想就道:“她睡着了我才过来的。” 梁栀雪的表情僵住,指尖有些冰凉,盛云澹几乎下意识的话让她觉得有些凉意。 盛云澹的手无意间摸过自己的外套。 草! 他的打火机和烟盒! 他急匆匆交代了一句,“你早点休息。” 然后快步离开。 第39章 你亲我的时候 盛云澹黑着脸推开病房门。 女人还在睡觉,他松了一口气。 眼神瞟到桌山的烟盒和打火机。 他放的吗? 打开烟盒,盛云澹也不记得自己抽过几根烟了。 但是病房里没有烟味,浴室也没有。 江拂悠身上也没有味道。 看来是他自己放的了。 盛云澹还是觉得不放心,拉开窗台,手指在上面摸了一圈。 江拂悠微微睁开眼睛。 他妈的! 抽根烟至于像破案一样吗? 完蛋了! 她紧闭着双眼,假装熟睡。 盛云澹摸着手指上的一丁点烟灰,脸黑得不像话。 果然! 这女人就没有听话的时候! 背着他又抽烟。 “江拂悠!”男人怒吼一句,把灯打开。 江拂悠也不知道该不该醒,揉揉眼睛,“怎么把灯打开了?” “你再装一个试试!” 江拂悠缓缓睁开眼睛,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盛云澹咬牙切齿,面色铁青。 她这么爱抽烟是? 他一走就立马起来抽烟。 “江拂悠!你是不是要我调监控?” “什么呀?”江拂悠还在装,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压倒伤口,“嗯,好疼。” 撒娇的语气假得不像话。 盛云澹拎起她的衣领,“你要么老实交代,否则我马上去调监控。” 江拂悠耸耸肩,“哎呀,不就是抽你一根烟嘛,有什么必要调监控呢?” 她勾着一个讨好的笑容,“看你平时抽烟,我这不是尝尝有多好抽嘛,这一尝发现,确实还可以,品味不错。” “江拂悠!”盛云澹怒吼,又被这女人耍了。 她抽完还要故意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当他是蠢货吗? 江拂悠秀眉轻皱,伸手拂开他拎着自己领子的手,“我没聋,不用每次都喊这么大声。” 女人不耐烦的表情让盛云澹气急攻心,“什么时候拿的?” “你洗澡的时候。” “再问一遍你什么时候拿的?” “你抱我的时候。” “我最后问一遍什么时候拿的?” “好,你亲我的时候。” 盛云澹:…… 好好好,他以为她被亲得意乱情迷,结果这女人脑子里在头脑风暴。 他以为她乖巧甜蜜,结果他偷他的烟? 还有比江拂悠更离谱的女人吗? 讨好他就为了抽根烟? 盛云澹脸上称得上乌黑发亮。 江拂悠垂眸。 失策,失策。 想不到这男人还是有点脑子的。 下次她去走廊抽。 “江拂悠!你真是好大的狗胆!第几次了!” 江拂悠抬了一下眼皮,完全没在怕的,她想了想,竖了两根手指。 盛云澹抬起她的下巴,“抽了几根?” 江拂悠竖起一根手指,幽幽道:“怕你发现,抽了一根。” 盛云澹只觉得眉心突突跳,阴恻恻的目光盯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女人,“你胆子这么大,还怕我发现?” 江拂悠皱着眉头,“要不是你一天婆婆妈妈的,我能躲着藏着吗?你都能抽,我为什么不能抽?抽烟使我快乐,抽两根怎么了,我的快乐源泉你都给我剥夺了。” 盛云澹扯了扯嘴角。 这女人还越说越有理了? 第40章 这女人反了天了 “给我把烟戒了!”男人阴沉着脸下令。 江拂悠当即摇头,“让我戒烟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江拂悠!” “我没聋!” 盛云澹觉得自己真的要气出心脏病了,有比江拂悠更作的女人吗? 有比她更皮的女人吗? “你不戒烟,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你最好现在就把我腿废了。”江拂悠眼皮都没抬一下,“做人不要这么双标,大家一起快乐不行吗?你抽一根我抽一根,我又不抽多,一天一根就行了。” “你还跟我提要求?”盛云澹提高音量,眼睛都瞪大了。 江拂悠鼓着脸,没说话。 “不准抽,以后把烟戒了!” 江拂悠没答应。 “江拂悠!说话!” 江拂悠依旧顽强抵抗。 真服了,抽个烟碍着他什么事了? 凭什么要戒烟? 她不! “江拂悠,你戒不戒?” “不!”江拂悠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 盛云澹眼里快要冒出火星来,“我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以后要是被我逮住你抽烟,我一定把你嘴缝上!” 江拂悠不悦地看着他,“凭什么?” “还凭什么?凭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盛云澹挑眉,把江拂悠从床头把到中间,给她盖上被子。 江拂悠冷哼一声,“又不是我要吃穿住的,你自己塞过来的。” 果然,女人还得要经济独立啊。 “江拂悠!” 这女人反了天了! “我没聋。” 盛云澹气得脸色铁青,江拂悠就是来克他的是? 哪哪都想气死他。 “让我戒烟我戒不了一点。” “我说能戒就能戒。”盛云澹强势开口。 江拂悠现在很不满,“我不戒。” “必须戒,我陪着你戒,我以后也不抽烟,我看你去哪偷!”盛云澹拧着眉心开口。 江拂悠抬眸看着他,“你自己戒烟关我屁事?” “江拂悠!”盛云澹好心陪着她戒烟,这女人居然这样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再说一遍你没聋试试。”男人警告着开口。 江拂悠闭嘴了。 她累了,戒不戒烟她自己说了算,才不要听他的。 两人为了戒烟的事情吵了半天,一个不让一个。 最后盛云澹当了一回暴君,做了决定,从此以后,但凡是靠近江拂悠的人,都不能有抽烟的。 为了防止江拂悠再从他兜里偷烟盒,他也决定把烟戒了。 这女人摸他的包比他还自然。 神不知鬼不觉的。 她以前是扒手吗? 草! 被她偷了两次了,盛云澹感觉很挫败。 掀起被子盖到她身子,“闭嘴,睡觉。” 江拂悠一言不发,抿着唇翻了个身,背对着盛云澹。 盛云澹:…… “自己翻过来。” 江拂悠一点反应都没有。 盛云澹黑着脸,把女人强制性抱了过来,按下不悦开口解释,“让你戒烟是为了你好。” 江拂悠眼睛都没睁开,“尽说屁话。” 盛云澹:…… “江拂悠,你再说一句脏话试试。” 江拂悠索性闭眼睡觉,懒得理这个情绪不稳定的男人。 盛云澹把女人固定在自己怀里,江拂悠倔得很,绷直了身体。 一晚上,他就跟抱个法棍似的。 盛云澹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醒来眼下乌青。 第41章 回云庭 江拂悠也不高兴,板着个脸,吃早餐的时候就别开脸不看他。 病房内的气氛很僵硬,双双和两个厨师都不敢说话。 战战兢兢地收拾完餐盘出去。 盛云澹沉着脸给江拂悠倒水吃药,江拂悠倒是把药吃了。 胃疼也不是什么好事。 医生照例过来检查,“伤口恢复得不错,再过两天,可以出院了。” 盛云澹沉声应下来,把手机丢给她,转头去看顾九斯了。 他这一个星期以来,人瘦了一圈,眉头靠营养液吊着。 伤口愈合情况也还行。 幸好是在医院伤的,不然赶到医院人都没命了。 盛云澹跟医生交流了一会儿,医生说他的各个器官功能都很正常,醒不醒是他的意愿。 医生走后,盛云澹站在床前。 他本来想抽根烟,想起烟盒和打火机都丢了,忍着内心的烦躁道:“你再不醒,梁笙月死了都没人收尸。” 他说完就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刺激到了顾九斯,躺着的男人手指蜷缩了一下。 回到病房内,江拂悠冷着脸不跟他说话。 盛云澹也不想自讨没趣,回了公司。 中午过来陪江拂悠吃饭睡个午觉,下午又去公司,晚上又过来。 连着两天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双双低声问江拂悠,“你们吵架了?” 江拂悠嗤笑一声,“谁跟他吵架?” 只是她单方面地不想搭理这个男人罢了,管东管西,没见过比他更烦的男人。 “其实盛总对你挺好的,忙成这样还要来陪你吃饭,看着你吃药。”双双斟酌了一下开口,“你还是跟盛总说说话。” 江拂悠叹了口气,“你不懂。” 你不懂家被人拆了的感觉,不懂被男人呼来喝去的感觉,也不懂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感觉。 如果是原主,早就委身于盛云澹了,男人玩腻了之后给点钱让她滚。 她看得明白,所以她在为了以后的自由打算,她的身份证什么的全都在盛云澹手里,不仅要想办法拿回这些,还要想办法从他那搞点钱。 之所以跟盛云澹纠缠在一起是因为他是顾九斯的朋友,她捅了顾九斯一刀。 顾九斯醒了以后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她。 她不拿捏住盛云澹,到时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双双没继续跟江拂悠说了,她只能看见她看见的。 给江拂悠拆了脚上的绷带,她的脚已经恢复如初了。 “拂悠姐,你下午就要出院了,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 江拂悠摸摸她的头,“这么喜欢我?” 双双红着脸点头,江拂悠是她见过的最温柔的绝世大美人,没有架子,玩游戏还玩得好,不折腾她。 “以后我都见不到你了……”双双想起这个不自觉眼眶泛红。 江拂悠帮她擦去眼角的泪痕,“人和人的相处,有过一段就挺好的,我也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 男人轻轻推开门就听见了这句话,“你要觉得她照顾得好,我把她带回云庭。” 江拂悠这两天都没给过盛云澹好脸色,好不容易看见她喜欢的人。 自然是要哄她开心。 江拂悠愣了一下,“回云庭?” 云庭不是盛云澹的别墅吗? 第42章 还有二十一天 盛云澹点点头,他这两天重新把云庭改了一下,为了让江拂悠安心住进去。 添置了不少女性用的东西。 “你带我回去,不怕招惹闲话吗?”江拂悠虽然之前就料到了,但还是得表达一下她的惊讶。 “你是我的女人,你安心住在里面就行。”盛云澹低沉的声音传来,“双双,以后你就到云庭去。” 双双自然是很高兴的。 她在医院是个小护理,要是能跟江拂悠一起去住大别墅,工资还高,活又轻松。 还能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呢? 盛云澹都做了决定,江拂悠也没多说什么。 她眼下确实没有地方可以去。 不如就先将就下来好了,反正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 电话铃突然响了,盛云澹接起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他脸色蓦的沉了下来,转身出去,“高两个点你们都拿不下,干什么吃的?这个价是保密的,对方怎么算到的,刚好比我们高?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男人的声音渐远,江拂悠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心情好了很多。 “双双,帮我拿衣服换一下。”她慢慢开口。 正好以后不用穿病号服了,盛云澹特意给她带了衣服。 六月底的天,盛云澹给她准备了一条浅蓝色的长裙。 眼光不错。 这颜色挺衬她皮肤的。 双双看惯了江拂悠穿病号服的样子,突然换上裙子,还有点不习惯。 江拂悠未施粉黛,近来一个星期被养得很好,脸色红润有光泽。 蓝色的裙子衬得她跟不入世的仙人一样。 黑发披肩,墨色的双眸里闪烁着星子,像夜晚的星空一样可以容纳万物的眼眸此刻带着一丝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盛云澹打完电话回来就看到女人笑得恬静美好的一幕。 怔了一下,过去揽着她的腰,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好看。” 江拂悠不置可否,原主的脸和她一模一样,她当然知道好看。 “你休息一会儿,我回公司处理点事,回来再带你回云庭。”男人细细交代着。 江拂悠点点头,推开他,“你去。” 盛云澹临走时又交代双双照顾好江拂悠。 已经吃过午饭,江拂悠在双双的陪伴下去了医院的后花园逛了逛。 中午的阳光有点刺眼,照得人出了一层薄汗。 江拂悠却怡然自得,坐在椅子上晒太阳。 双双热得流汗,江拂悠看着她,“你回去吹空调,我在这坐会就回去。” “你不怕晒黑吗?”双双不解地问她。 江拂悠扬起一个笑容,“放心,晒不黑。” 她天生就是晒不黑的体质,可能会红,但是不会黑。 坐了一会儿,旁边突然多出个人来。 “你倒是过得挺好。”梁栀雪开口嘲讽,她瞥见江拂悠身上的裙子是夏季最新款的一条裙子,她自己都没预约到,先穿在江拂悠身上了。 梁栀雪不忍再看,别过脸去。 江拂悠神情没什么变化,“我过得好不好,与你无关。” “江拂悠,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一天!”梁栀雪不耐烦道。 “我比你记得清楚。”江拂悠仰头望着太阳,半眯着眼睛,自由啊自由。 梁栀雪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第43章 背部挨了一刀 梁栀雪走后,江拂悠拿出手机,切到第二个保密系统。 账户上多了一笔两百万的收款金额。 她笑了一下,随后切了出去。 江拂悠回到病房内。 突然看见一个人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她半眯着眼睛靠在门边,“哟,醒了?” 顾九斯回头,便看见笑意盈盈的女人,她半抬眸望着他,语气颇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顾九斯上前一把拽过江拂悠,把门踢关上。 “江拂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捅我!”顾九斯醒来以后直接来到了江拂悠的病房。 虽然他知道江拂悠脾性一直很高傲,但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 不仅捅自己,还敢捅他! 江拂悠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拽疼的手腕,“顾九斯,江家被你搞成这个样子,捅你一刀,不算过分?” “江拂悠,我死了恐怕你才开心!”顾九斯怒吼一声,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桌子。 江拂悠站在他的对面,“可惜你没死成。” “你还真想让我死?”顾九斯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好歹也是从小长大的朋友,他跟江拂悠也做过一段时间的朋友。 看着女人,顾九斯只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你不也是让江家分崩离析了吗?”她说得不紧不慢,眼神中透出孤傲看得顾九斯极度不爽。 他从小就觉得这女人太聪明了,他们上学的时候就跳级,还没毕业她就接手了江家,幸好江拂悠不是掌权人,否则江家还能撑一撑。 江拂悠的反驳让他无话可说。 梁笙月的失踪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就是想逼梁笙月出来才出此下策,并没有想过真要把江家赶尽杀绝。 但他做都做了,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江爷爷死了,骨灰我都没要。”江拂悠撩起耳边的一缕碎发,空洞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情感。 顾九斯怔了一下,江爷爷对他挺好的,他没想过要这个老人家死。 虽然一直用江爷爷威胁江拂悠说出梁笙月的下落,但是他还是请人尽可能把江爷爷照顾好。 居然死了吗? 顾九斯后退两步,“要不是你拔了他的呼吸机,他会死吗?” 江拂悠环住手臂,好笑地看着他,“要不是你让江家破产,他会病倒吗?要不是你狼心狗肺,梁笙月会死吗?顾九斯,你简直是条疯狗!怪不得笙笙躲你都来不及。”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到江拂悠脸上。 男人劲很大,肉磕到牙齿,划出血痕,血腥味弥漫在嘴里。 江拂悠眼里泛起杀意,还是第一次,有人扇她巴掌! 江拂悠冷笑一声,后退几步,动作利落地从抽屉里拿出水果刀,毫不犹豫地向顾九斯划去。 他惹怒她了。 这个疯狗一样的男人跟有病一样,不杀了他,难解她心头之恨。 这一巴掌,江拂悠心里燃起怒火。 江拂悠动作很快,顾九斯闪身,伸手挡住了她的刀尖。 刀尖刺在手背上,划出一条血痕。 草! 顾九斯痛得想骂人。 他想抬脚去踢她的手。 没想到被江拂悠躲开了,她近身,又想刺他。 背部挨了一刀。 江拂悠退得很快,他几乎没碰到她。 草! 背部隐隐作痛,手上痛感也很明显。 血滴落在羊毛地毯上,顾九斯疼得弯下腰。 第44章 你是第一个 江拂悠冷笑一声,一脚踢在他的腹部。 顾九斯刚醒,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现在又挨了两刀,更是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草!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江拂悠下手这么狠? 江拂悠抬起他的下巴,左手还拿着刀,她细细端详了一会儿,“这张皮还不错,要不是笙笙喜欢你这张皮,我都想给你划烂。” 她语气冷冽,半眯着眼睛打量他。 顾九斯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拂悠丢开刀,左手蓄力,落在他的脸上。 “还没有人敢打我江拂悠的巴掌,你是第一个!” “我他妈给你一巴掌,你不仅还回来了,老子还挨了你两刀。”顾九斯的脸皱在一起,他疼得牙关都在打颤。 “没本事就不要轻易动手,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江拂悠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江拂悠心里火气还没消,抬手又是一巴掌。 她甩甩手,有点麻了。 这男人皮还挺厚。 顾九斯幽深的目光看着江拂悠,“江拂悠,你他妈打了我两巴掌了!” 他还是第一次挨女人的巴掌。 “你他妈还不给我叫医生,想看老子流血身亡吗?”顾九斯怒吼。 手臂上的血顺着五指流出来,他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当初顾家被灭他都没这么狼狈。 江拂悠踢了他一脚,“他妈的,在我面前称老子,谁他妈给你的狗胆?” 砰—— 病房门被踢开。 “江拂悠!你又说脏话!”盛云澹沉着脸踢开门。 屋内乱七八糟的场景看得他眉心一跳。 草! 这么顾九斯刚醒就要赶着过来送人头。 江拂悠悻悻地收回腿。 侧脸,五指印在脸上,有点肿了,嘴角还有点血迹渗出。 “顾九斯,你居然打她!” 盛云澹先查看了她脸上的伤痕,“疼不疼?” 江拂悠没说话,点点头。 顾九斯闭了闭眼睛,才睡一个星期,他盛云澹的魂都要被这女人勾走了。 “盛云澹,他妈的给我叫医生!” 盛云澹低头,才看到顾九斯脸也肿着,手臂上有刀痕。 “我背上还有一刀!”顾九斯察觉到他的眼神,咬牙切齿道。 “死不了。”江拂悠漫不经心道。 盛云澹瞥到桌上的刀,眉心突突跳,心脏也突突跳。 赶紧喊来医生给顾九斯包扎处理。 梁栀雪赶来的时候顾九斯重新躺回了床上。 一看见兴师问罪的梁栀雪,江拂悠捞起桌上的刀,在手中转了一圈,“有什么想说的?” 梁栀雪后退两步。 不敢说话。 盛云澹匆匆安顿好顾九斯便看到江拂悠在游刃有余地转着刀臂。 这才几分钟,刀怎么又到这女人手里了? 盛云澹满脸黑线,推开梁栀雪,走到江拂悠身边,“给我。” “不。” “江拂悠!”盛云澹没好气地喊了一声。 江拂悠才不情不愿地把刀递给他。 一把把女人打横抱起,路过梁栀雪,“你去照顾九斯。” 说罢,转身离开。 江拂悠被盛云澹抱进车内,“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我回来要是看到你又在玩刀、抽烟、说脏话,我今天晚上一定把你办了!” 第45章 未来夫人有点狂野 江拂悠不屑地哼了一声,盛云澹让司机开车回去。 又打电话交代王姨照顾这个祖宗,把家里的刀具什么的都收起来。 王姨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懵,不过依旧点头说好。 江拂悠到的时候,双双已经在门口等她了,王姨站在最前面,身后还有两个人女佣。 “拂悠姐,你被谁打了?” 江拂悠敛去眼里的怒意,“没事,给我拿个冰袋敷一下。” “江小姐,这边请,盛总让我们照顾好您。” 江拂悠嗯了一声,迈进客厅,很大,欧式奢华的装修风格。 里面还有些鲜花的点缀,“放了百合?” 江拂悠皱着眉头,王姨嗯了一声解释,“盛总说江小姐会住在云庭,吩咐我们买些女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不知道江小姐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些。” 江拂悠了然地点点头,“把百合撤了,其他都留着。” 王姨没多问,未来夫人的吩咐,专心听着就是了。 江拂悠坐在沙发上,佣人专心地给她敷着冰袋。 “有酒吗?”江拂悠突然问,她好久没喝酒了,心里的怨气只有酒才能解。 王姨点头,给江拂悠倒了一杯酒。 然后,又倒了一杯。 又倒了一杯。 又倒了一杯…… 一瓶龙舌兰被江拂悠都倒进肚子了,女人晕晕乎乎地半倚在沙发上。 王姨见她醉了,把杯子收走,剩下两个佣人各忙各的去了。 江拂悠心里舒服多了,她没完全醉,就是有点晕晕乎乎的。 王姨战战兢兢不敢开口。 未来夫人,有点狂野…… 王姨收拾完,想扶她上楼去休息,江拂悠摇摇头,“没事儿,不用管我。” 王姨也不好说什么。 …… 医院,顾九斯的病房内。 医生已经给他包扎好了。 顾九斯脸色铁青,梁栀雪站在一旁,满脸担忧,“九斯,你总算醒了,我担心死了。” “我没事儿,别哭。”顾九斯安慰她。 盛云澹靠着门,“你醒了我就回去了。” 顾九斯冷着脸,“别告诉我把那女人带回家了。” 盛云澹挑了挑眉,没说话。 沉默了一两分钟,梁栀雪柔声开口,“拂悠长得好看,云澹喜欢她是正常的,只是她的脾气确实不太好,作风也比较开放,云澹,她可能不是你的良人,你适合找一个温柔一点的女孩。” 顾九斯被梁栀雪扶着躺回床上,“盛云澹,你赶紧把那女人赶走,我现在看见她浑身疼。” “活该。”盛云澹冷冷吐出两个字。 顾九斯大吃一惊,“你居然说我活该。” 盛云澹斜睨他一眼,“你把江家搞破产了,她没要你的命都算轻的了,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顾九斯内心捶胸顿足,“盛云澹,你可驾驭不了这个女人!” “九斯,别生气,云澹也只是一时糊涂。”梁栀雪拍拍他的肩膀柔声细语。 盛云澹没答话,关上门走了。 能不能驾驭,是他盛云澹的事情。 他只是享受这种征服感,可没说要让江拂悠成为他的女朋友。 第46章 顶到我了 驱车回到云庭,看到佣人在倒腾百合。 “怎么都扔了?”盛云澹多嘴问了一句。 佣人抱着要扔掉的百合花,“夫人说不喜欢百合花。” 盛云澹沉下脸,听到这个称呼没多大反应。 江拂悠是真的挑。 “以后别叫她夫人。” 佣人答:“是,盛总。” 盛云澹往前走了几步,又后退回来,“算了,就叫这个。” 佣人见盛云澹回来,忙给他开门。 换鞋进去。 一眼就看到真皮沙发上躺着的女人,她双手交叠,脸侧在上面,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怎么不让她回卧室睡?” 王姨过来接过盛云澹的外套,“江小姐有点醉了,让我们别管她。” 盛云澹:…… “谁让你们给她喝酒的?” 王姨愣了一下,“她自己要喝的。” 盛云澹沉着脸,“喝了多少?” “一、一瓶龙舌兰。”盛云澹差点气死。 这女人还是个酒鬼? 他走到女人身边,打横抱起她。 喝醉酒睡着的她倒是安静,两边脸颊红彤彤的,透着诱人的气息。 她被抱起来,半睁开眼睛,“嗯?” 迷迷糊糊的声音。 她半睁着眼睛,媚眼如丝,连声音都魅惑至极。 该死的! 她以后敢在外面喝酒试试! “嗯什么嗯?谁让你喝酒的?” 江拂悠环住他的脖子,用头去蹭他的下巴。 喉结突然被女人咬住。 盛云澹脸色僵了一下,踢开门把她抱到床上,“老实点。” 他轻轻褪去她的裙子,带着女人去洗了个澡,自己又冲了个凉水澡。 他盛云澹可不会干趁人之危的事情。 他要让江拂悠心甘情愿。 女人换上一身丝绸的红色吊带睡裙,躺在灰白色的床上。 一手搭着额头,墨发四处散开。 长腿半曲着。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侧脸完美到难以想象。 盛云澹洗澡出来,双眸暗了下。 他套上一条睡裤,把江拂悠塞进被窝里。 女人喝了酒,身子暖暖的,两条长腿将他的双腿夹住,手环住他的腰,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暖意袭人。 酒品倒是挺好。 看着江拂悠嫣红的嘴唇,盛云澹自嘲地笑了一下,他都快成柳下惠了。 得赶紧把她拿下,不然他得憋死。 最近洗凉水澡的频率大大提高。 女人轻哼了一声,往他怀里拱了拱。 草! 江拂悠是不是故意的? 盛云澹闷哼一声,某处不自觉起了火。 草! 他刚洗的凉水澡! 盛云澹黑着脸重新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江拂悠睡得很安然。 小没良心的! 他把江拂悠抱进怀里,闻着她身上带了酒气的清香,沉沉睡去。 江拂悠一睁眼便看见男人精致的侧脸。 最近都快习惯从他怀里醒过来了,江拂悠翻了个身,揉揉太阳穴。 昨天喝得有点多,头疼。 盛云澹被她的动作惊醒,抬手将她捞进怀里,沙哑的声音传来,“再睡会。” 江拂悠懒懒道:“头疼。” 盛云澹坐起来帮她揉太阳穴,一边动作轻柔,一边呵斥道:“谁让你喝酒的?以后不许喝。” 江拂悠没回答他的话,靠在他没穿衣服结实的胸膛上,闭眼享受男人的按摩。 半晌,江拂悠冷声,“顶到我了。” 盛云澹…… 草! 第47章 少PUA她 “信不信我现在把你办了?”他沉下脸,手上的动作没停。 江拂悠撇撇嘴,“不信。” 盛云澹轻笑一声,将她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跟她面对面。 “信了没?” “不要脸!”江拂悠从他怀里退出来,翻身躺到另外一侧,背对着他。 盛云澹轻笑两声,准备下床去洗澡,突然瞥见江拂悠红得滴血的耳朵。 心情愉悦。 浴室的水声传来,江拂悠起床换衣服,因为盛云澹昨天给她洗澡居然没穿内衣! 还好她把持住了没有擦枪走火。 江拂悠拉开衣柜,男人的衣柜里一半是她的衣服,各种当下流行的款式都有。 江拂悠随便挑了一套,去到另外一个浴室洗澡。 盛云澹出来时江拂悠已经下楼了。 女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盛云澹从后面捏住她的手腕,“怎么不等我一起?” 他打量着女人的穿着,粉紫色的露肩雪纺裙,她特意扎了一个丸子头。 难得见她这样俏皮的一面。 “衣服喜欢吗?”他坐下来,优雅地吃着早餐。 江拂悠喝了一口粥,“都是给我准备的?” “不然呢?”盛云澹反问。 江拂悠皱着眉头,“我以为是你之前的小情人留下的。” 男人的脸黑下来。 王姨为餐桌换上新采购的花,“江小姐不要误会,你可是我们云庭第一个来的女孩子。” “难不成我还要感恩戴德?”江拂悠不悦地撇下勺子。 少pua她。 “就吃这么一点?”盛云澹发现女人放下勺子。 江拂悠沉默不语。 王姨被江拂悠怼了一句,小心翼翼地看向盛云澹。 盛云澹解释,“王姨没什么意思。”他说完挥挥手,王姨匆忙退了下去。 “王姨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你对她尊重一点。” 江拂悠秀眉轻皱,她挺尊重人的,只要不招惹她,她就非常尊重别人。 只是王姨刚才那句话让她很不舒服。 难不成就是因为是第一个被盛云澹带回家的,她就应该对盛云澹感恩戴德吗? 也不想想是哪些人把她的家拆了。 江家的事,盛云澹没在里面插手她根本不信。 盛世集团在华国房产和高新技术这块一直超前领先,江家也是做房产生意的,跟盛世一直有交易。 突然倒了,盛云澹没有在里面从中作梗才怪。 她现在只是找不到江家的资料,没证据而已。 江拂悠哦了一声,转身就要下桌。 盛云澹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到怀里,“你再吃两口,待会儿好吃药。” 他语气还算好。 勺子伸到嘴边,江拂悠不情不愿地喝完剩下的粥。 “云庭只带你来过,衣服都是给你准备的。王姨没别的意思,只是解释一下。” 江拂悠哦了一声。 她为什么要知道这些呢? 又不关她的事。 盛云澹吃完早餐要去上班,在门口穿鞋,“你要不要跟我一块去?我怕你在家待得无聊。” 江拂悠摇摇头。 盛云澹的邀请被拒绝了,他也没生气。 只是临走时警告道:“看好她,不准抽烟不准喝酒,按时吃药。” 江拂悠歪头看他,眼神深不可测。 第48章 宠得无法无天了 盛云澹离开,江拂悠上了楼,拿出手机,切到保密系统。 在暗网上发布了两则寻人启事。 两百万的悬赏金。 她紧接着又在卧室里翻箱倒柜,试图寻找自己的身份证,只是哪都没找到。 翻找了一个上午,卧室的每一个角落她都找遍了,还有一个可能的地方就是书房,可是盛云澹的书房不比卧室。 那里是有监控的。 看来这种方式行不通了。 户口本也没有,江拂悠觉得头疼。 他妈的,盛云澹把自己的证件都藏哪去了? 午饭时间,双双敲响卧室门,“拂悠姐,吃饭啦!” 江拂悠正烦闷着呢,想到双双在门口等自己,还是开门了。 双双乖巧地站在门口,“吃饭吃饭。” 江拂悠摸了摸她的脑袋,双双真的长得很可爱。 一下楼,就看到男人站在楼梯口等他。 江拂悠眼里划过诧异,“你不是去上班了吗?” 盛云澹单手插兜,向她伸出一只手,示意她把手搭上来。 江拂悠缓缓搭手上去,还没来得及再问,盛云澹直接拉过她的手将她抱了起来。 没反应过来的江拂悠差点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你是不是想把我砸死?” 她刚刚在在空中转了半圈,裙角飞扬,还好穿了打底裤。 “把你砸死了,谁陪我吃午饭?” “多的是人陪你吃。”江拂悠冷哼一声。 盛云澹挑了挑眉,“吃醋了?” “吃你……”江拂悠还没说完,在盛云澹冷冽的目光下闭上了嘴,而后不悦道:“我觉得你禁止人说脏话这件事情太过分了,我想说什么是我的自由。” “江拂悠!”盛云澹的脸沉了下来。 为什么这女人一天老想着气他? 不气他能死吗? 好不容易赶回来陪她吃午饭,她就这个态度? 江拂悠眨了眨眼睛,“放我下来。” “不放。” 回答她的是男人低沉的嗓音。 王姨没想到盛云澹还有回来吃午饭的一天,笑眯眯地给盛云澹拿了一副碗筷。 走到一边跟双双在一起偷笑。 双双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在医院的时候,盛总天天都吃拂悠姐的剩菜。” “是嘛!”王姨大吃一惊。 “每次都要先喂拂悠姐吃完他在吃,把拂悠姐管得可严了,不准这样那样的,不过盛总也挺好的,陪她打游戏看电视。” 王姨更吃惊了,双双嘴里的盛云澹,跟她见到的盛云澹,完全是两个人。 双双指了指餐桌上的两个人。 江拂悠拿着平板看纪录片,盛云澹给她喂饭。 男人不悦道:“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看这种重口味的东西?” 江拂悠嚼嚼嚼,不理他。 盛云澹耐着性子继续喂她吃饭,“我现在是不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江拂悠暂停播放,“宠?” 这叫宠吗? 难道不是为了睡她所以才尽心尽力吗? 她江拂悠不是个蠢货,这点东西还是看得懂的。 “这些都是你塞给我的,并不是我想要的。”江拂悠回答。 “那你想要什么?” “我的身份证。” 盛云澹:…… 这女人搞了半天是想要这个,“不给。” 万一人跑了怎么办? 第49章 我想要你的狗命 江拂悠叹了口气,“你拿着我的身份证能干嘛?” “确实没什么可干的,但你这女人这么能跑,遛了我去哪找?”他低眸看着怀里表情不悦的女人。 “用你的猪脑想一想,我一没钱,二没权,我能跑哪去?”她在好言相劝。 盛云澹的脸黑下来。 这女人居然说他是猪脑子? “江拂悠!你刚刚说什么!” 江拂悠别开脸,眼皮跳了一下,“没什么,你听错了。” “就你这张嘴,还想要身份证?想都别想!”男人沉声开口。 江拂悠闭上嘴了,眼角下垂,挣扎着就要下来。 男人捏住她的手腕,“你又闹什么?” 江拂悠抬眸,一双眸子里都是冰冷,“我闹你大爷!把我身份证藏起来还说我闹?你脑子没问题?” 什么狗东西? 气死她了! “江拂悠!”男人阴沉着脸,拽着江拂悠的手用了劲,“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说了怎么着?”江拂悠挑衅他。 盛云澹扛起江拂悠就往楼上去。 “盛云澹我去你大爷的,你有病!” 双双和王姨赶出来,两人也没敢多说,双双愁眉苦脸地望着楼上摔上的门,安慰王姨,“没事儿,他们经常这么闹的。” 王姨扯了扯嘴角,“是嘛?” 江拂悠被扔在床上,盛云澹欺身而上,压着她的双腿,任她怎么踢都动不了。 双手被交叠困在头顶。 江拂悠瞪着他。 盛云澹看着她冷若冰霜的眼神,心里不爽,伸手拉开她的裙子拉链,白皙的上半身露出来。 之前咬的牙印还没完全退去。 这女人皮肤太嫩了,轻轻一碰就容易留印。 他指尖划过锁骨,带起女人的颤栗。 “江拂悠,你现在是我的人,我让你听话你就得听话,最好别想着反抗我,或者跑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是想跑,你可以试试。” 威胁的话语传进江拂悠心里。 她现在没有能够威胁到她的东西,确实随时可以跑。 盛云澹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把她的身份证扣下了。 真是该死的男人! “我想要你的狗命!”江拂悠冷嗤一声,并没有受到威胁。 “江拂悠!”男人怒吼,“你再说我真把你的嘴给你缝上你信不信。” 江拂悠白了他一眼,“你缝一个试试。” 盛云澹气结,他是不是还真治不了这女人了? 他粗鲁地剥下江拂悠的裙子,大掌在白皙的肌肤上蹂躏。 江拂悠冷冷扫了他一眼,“要发情着别的女人去。” “江拂悠!你不就是女人吗?”他指尖勾着内衣带子。 江拂悠闭上眼睛,“是男人就有个男人样,你答应过的事情,最好做到!” 草! 盛云澹的手松开来。 他当时鬼迷心窍了才答应这女人的话。 闭了闭眼睛,盛云澹从她身上下来,“滚过去穿好你的衣服。” 江拂悠慢慢悠悠地重新换了身衣服。 男人的双眸晦暗不明,攥紧的骨节泛白。 看着江拂悠不紧不慢换衣服的动作。 草! 为什么被拿捏的是他? 第50章 破产了的那个江家千金 盛云澹摔门而去。 江拂悠得了清闲。 双双上楼看到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江拂悠,“拂悠姐,没事?” “没事。”江拂悠转过身,将地上的裙子扔进垃圾桶内。 转身下楼去了。 她本来想出去转转,可是没钱。 他妈的! 这群傻逼男人真是太烦了! 江拂悠放弃了出去逛的想法,一下午窝在沙发上打游戏。 晚饭对付两口吃了药就去睡觉了。 盛云澹下班后跟着宁鹤臣来酒玩,中途给王姨打了个电话。 “王姨,我今晚不回来了。” “好的,盛总。” 盛云澹迟迟没挂电话,王姨会心一笑,连忙道:“江小姐下午很听话,吃了饭,也按时吃了药就去睡觉了。” 盛云澹揉揉眉心,“看好她,别让她乱跑出去。” “您放心。” “不要让她喝凉水,她要是敢喝凉的,你给我打电话。” “好的,盛总。” 盛云澹挂断电话。 王姨觉得奇奇怪怪,为什么盛总像管个孩子一样管着江拂悠? 盛云澹回到包间。 火热的气氛因为他的返回更火热了。 宁鹤臣把他拉着坐下,“怎么愁眉苦脸的。” “没什么。” 宁鹤臣笑了笑,给他倒了杯酒,又叫来几个美女,吩咐道:“谁要是把盛总哄高兴了,明天就给谁提一辆跑车!” 一声令下,几个女人围着盛云澹,又是倒酒又是捏肩,贴着他的肩膀蹭他。 一个女人扭着腰跨坐在他腿上,“盛总,吃个水果。” 她把水果咬到自己嘴边,目光灼灼地看着灯光下的盛云澹。 盛云澹半眯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女人。 身材不错,胸前起伏傲人,长相勉强及格,妆太浓了。 他挑眉,“想要车?” 女人咽下水果,动作暧昧,而后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比起车,我更想要你。” 盛云澹轻笑一声。 哪个女人见到他不想勾引他? 偏偏一个江拂悠天天气他! 这个蠢女人就不知道对他好点吗? 万一把他哄高兴了,他就把她的身份证给她了呢。 真是,这女人蠢死了。 另外一个女人挽着盛云澹的胳膊,突然瞥见他的手机屏幕亮了。 女人声音娇媚,“盛总,电话。” 盛云澹挑眉,难不成是那蠢女人给他打电话了? 拿出手机一看,是王姨的。 心里的期待感瞬间没了。 “喂,王姨。” “那个,盛总,江小姐拿冰箱里的无糖可乐喝,我没阻止成功。” 盛云澹一听,眉心突突跳。 他就说,这个女人一天只会气他,跟他反着来。 “把电话给她。” 王姨叫了江拂悠一声,“盛总,江小姐说她要睡觉了。” 盛云澹牙都快咬碎了,“江拂悠!你敢喝冰可乐试试!” 啪一声,电话被江拂悠挂断了。 男人的怒吼回荡在包厢里,一个公子哥把音乐暂停了下来。 他刚刚没听错? 盛云澹喊的是江拂悠? 破产了的那个江家千金? 还不让她喝可乐? 公子哥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包厢内的气氛沉寂了几秒。 坐在盛云澹腿上的女人拿过他的电话,“盛总,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盛云澹眉间拢起一层阴云,那女人这么晚还喝可乐,是不是胃不想要了? “滚。”他推开身边的几个女人。 对着喝酒的宁鹤臣道:“我先回去了。” 第51章 给你暖床去 宁鹤臣晃了晃酒杯,白色的液体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各种颜色。 他妖孽的长相很适合这种氛围。 “怎么?回去看你养的金丝雀?”宁鹤臣笑着开口。 盛云澹皱眉,金丝雀? 金钱豹还差不多! “云澹,急什么?” 他把男人拉了回来,“你都把人家关起来了,还怕她喝一瓶可乐?” 完全不知情的宁鹤臣在瞎猜。 不提还好,一提盛云澹更坐不住了,不耐烦地道:“她胃不好,不能喝冰的。” 宁鹤臣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 宁鹤臣:6。 据他多年的经验,盛云澹要是没爱上那就有鬼了。 江拂悠那个女人,想要勾搭一个男人,那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吗? 只不过没想到盛云澹也上勾了。 宁鹤臣突然来了兴趣,“久闻她的大名,我也去看看。” 盛云澹心里不悦,倒是没有拒绝。 让宁鹤臣更没想到的是,盛云澹居然把江拂悠带回家里了,而不是其他地方。 “云澹,你确定你……”没爱上吗? 宁鹤臣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一开门,江拂悠喝着可乐窝在沙发上玩游戏。 “江拂悠,你是不是找死?” 江拂悠闻声从沙发上直起身子来,皱着眉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男人,“你不是晚上不回来吗?” “我不回来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江拂悠摇摇头,“没人给我暖床呀。” 她语气柔柔的,一旁的可乐喝了一半。 盛云澹把可乐丢到一边,听到她这句话,心里舒服了一点。 宁鹤臣看着盛云澹的脸色变化,沉默了。 “王姨,以后家里不准采购可乐。” 王姨点头说好,把喝剩下的半罐可乐丢进垃圾桶内,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晚上原谅你了,以后不允许喝凉的任何东西,尤其大半夜的!” 男人把她揽进怀里,“手怎么这么凉?” 大掌包裹着女人的小手,目光这才落到宁鹤臣身上,“这是我朋友,宁鹤臣。” 江拂悠歪头看了一眼门边的男人,“呀,这不是那个我的手下败将嘛!” 宁鹤臣:…… 盛云澹不知道两个人居然还认识,“怎么回事?” 江拂悠给他简短地解释了一下。 宁鹤臣比她大,她跳级的时候参加了一个竞赛,因为年龄小,当时还被同为竞争者的宁鹤臣嘲讽了,后来结果一出,江拂悠拿了个竞赛一等奖。 盛云澹皱着眉,“你嘲讽她什么了?” 江拂悠抢答,“他说我毛都没长齐就来参加比赛,让我快点滚。” 她笑得眼睛弯弯的,有点故意为之的感觉。 宁鹤臣:…… 他来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 盛云澹沉着脸看着宁鹤臣,“你还是不是男人?” 宁鹤臣刚坐下两分钟,看了一下这个场景,“我先走了。” 盛云澹也没阻拦他。 他现在心情好,暂时不跟宁鹤臣计较。 “是不是没有我睡不着?”男人垂眸问道。 江拂悠点点头。 盛云澹心里像开了花一样,眼睛里都是柔情蜜意,抱起江拂悠,“给你暖床去。” 走到门边的宁鹤臣:6。 第52章 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盛云澹洗澡出来,江拂悠抱着书在看,她随便从床头柜上拿的。 伸手揽过女人,清香的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 还是这个味道好闻。 江拂悠自觉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盛云澹收走她手里的书,“睡觉。” 江拂悠唇边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伸手环住他的腰身,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江拂悠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盛云澹将下巴靠在她的头上,“江拂悠,你以后听话一点。” “听话有什么好处?” “你听话的话,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除了身份证。”盛云澹摸着她光洁的手臂,语气难得轻柔。 “我明天想去逛街,没钱。” 盛云澹勾唇笑了一下,“明天给你一张卡。” “随便刷吗?” “当然。” 江拂悠心情好了点。 她闭着眼睛,开口道:“我今天下午想找几本书看,书房锁着的,我就在床头柜上拿了一本,哲学的,不太喜欢。” “你想看什么?明天我去给你拿,或者我带你去挑。” 江拂悠嘴角的笑意瞬间没了。 看来身份证不在书房,要不然就这么轻轻试探一下,身份证在书房的话,盛云澹肯定会生气。 “好。”江拂悠答应下来。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男人的怀抱确实很舒服,她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盛云澹已经上班去了,床头柜上放了一张黑卡。 倒是挺爽快。 江拂悠吃过午饭后带着双双逛商场去了。 京城skp。 国际知名品牌都在这云集了。 她以前是这里的常客。 江拂悠从一楼扫荡到七楼,没有谁不认识她。 盛云澹的黑卡一出,谁都要喊她一声江小姐。 江拂悠被喊得心情舒畅了,进店去,逛一圈,直接包圆了送回云庭。 还给双双买了不少东西。 双双多看一眼的衣服,江拂悠直接刷卡。 逛到七楼,刷了小几百万了。 还差第七层楼,也就是这个商场最贵的一层,秀场里最新款的都在这层了。 人还挺多。 来来往往的大小姐们侧目看着江拂悠和身后的两个保镖,都投以疑惑的目光。 江家不是破产了吗? 讨论声不大不小,江拂悠听得烦躁,她突然在想,她可以自己包场逛吗? 于是。 江拂悠给盛云澹打了第一通电话。 盛云澹在办公室里,突然接到江拂悠的电话,心情好得不行。 “想我了?” “逛街呢。”江拂悠道。 “怎么了吗?” 江拂悠言简意赅,“我要包场逛。” 盛云澹勾起一个笑容,“好。” 难得被江拂悠需要,他肯定满足。 女人嘛,买买买就能满足她们,何乐而不为呢? “skp?” 江拂悠嗯了一声。 挂断电话,江拂悠被一个导购员邀请坐在沙发上,又给她端来下午茶。 刚刚她们接到盛世集团的电话,要求清场。 没想到这个京城名媛的标杆破产以后还是这么有能耐,能攀上盛云澹。 导购员笑得眯起了双眼,给江拂悠拿了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 “江拂悠!” 第53章 你喜欢就行 江拂悠闻声转过头,梁栀雪慢步走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按梁栀雪的思路,江家都破产了,江拂悠还能来这逛? 盛云澹可不像个会给女人随便花钱的人。 她当年跟盛云澹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捞到多少好处。 江拂悠端起一个冷笑,真的打哪都能遇上她。 梁栀雪和顾九斯的情侣关系是全国的人都知道的,经理把梁栀雪迎进来,给她端了一份下午茶。 服务态度也十分殷勤。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江拂悠沉下脸,“刚刚不是说包场了吗?” 经理为难地笑了笑,“江小姐,是包场了,但是这个商场有顾总的一份,梁小姐作为顾总的女朋友,自然是想逛就逛。” 梁栀雪笑了笑,“拂悠,一个人逛多无聊,我可以陪陪你。” 江拂悠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出门没看黄历。 “你还是让顾九斯陪你。”江拂悠抿了一口茶,有点难喝,她匆匆把杯子放下。 双双察觉到她的不满,“拂悠姐,你不喜欢的话别喝这个了。” “什么茶叶这么难喝?” 经理擦了擦汗,“碧螺春。” 双双:a4纸上又多一个拂悠姐不喝多东西。 “你都不是江家大小姐了,以前的好日子过惯了,这么挑,以后怎么办?” 梁栀雪挑眉问她。 江拂悠冷笑一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不想逛了,这层楼最新款的码包下送到云庭。” 双双接过黑卡,飞快去办。 “你住在云庭?”梁栀雪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江拂悠居然住在云庭,而且她没看错的话,那是盛云庭的黑卡! “哦,我本来不想去的,盛云澹求着我去的,云庭还重新布置了一遍。”江拂悠毫不在意地说着,翘起了二郎腿。 搞雌竞真是无聊,但是对面的人是梁栀雪,莫名得还挺爽。 “拂悠,你不会以为云澹喜欢你?”梁栀雪双眸里充满了意味不明。 江拂悠想了想,缓缓勾起一个笑容。 不言而喻。 梁栀雪交叠在胸前的双手蓦的放了下来,“江拂悠,九斯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你以为云澹会护着你吗?” 江拂悠翻着杂志,没搭理梁栀雪的话。 她抬眸,“我也不知道呢。” 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梁栀雪很不爽,但是为了维护她是顾九斯女朋友的身份,忍下火来,端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双双突然从外面跑进来,“拂悠姐,盛总过来陪你了。” 江拂悠挑了挑眉,有意思。 她起身走到外面,盛云澹果然迈着两条腿大长腿过来了。 出去一看,人都清得差不多了。 盛云澹还没走近她,便伸出一只手。 江拂悠乖巧地把手搭在他的掌心。 盛云澹揽着她,“逛得开心吗?” “还行,只是梁栀雪为什么不能清出去?”江拂悠语气有些幽怨。 “顾九斯也是这的一个股东,她有权利在这逛。”盛云澹好意给她解释。 江拂悠冷哼一声。 “我把这栋都包了。” “你喜欢就行。” 盛云澹低眸看着江拂悠。 女人之间的胜负欲无非就是那点事,他当然明白。 江拂悠不喜欢梁栀雪,两个人碰到了,以这只金钱豹的脾气,势必会打压梁栀雪。 第54章 培养挺成功的 梁栀雪喝着茶听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话,心里有根针扎得难受。 她眨眨眼睛,眸子里氤氲起一滩水雾。 起身转头,“云澹,你怎么来了?” “陪她逛街。”盛云澹倒是很坦然。 梁栀雪的笑容僵在脸上。 江拂悠被男人揽着,靠在他的怀里,脸上的笑容像是在嘲讽她一样。 “走累了。”江拂悠语气懒懒的,半眯着眼睛倚在男人身上。 盛云澹一听,“是不是脚疼?” 江拂悠点点头,男人把她打横抱起,江拂悠环住他的胳膊,“不想逛了,饿了。” 懒散的语气像猫儿般撒娇,偏生一双眼睛冷意十足。 盛云澹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乐意配合她。 江拂悠这样,无非是在炫耀罢了,女人适当的炫耀会让他很有成就感,也会让江拂悠对他依赖性更强。 “雪儿,我们准备去吃饭,你先逛,我们走了。” 梁栀雪掩面笑了两声,“不如一起,我叫九斯一起过来怎么样?” “好啊。”盛云澹刚想拒绝,江拂悠歪头便接了话。 盛云澹拿她没办法,也就答应了。 真是一路把江拂悠抱到了餐厅里,包场了,没什么人。 江拂悠有一个人力车夫,悠哉得很。 梁栀雪跟在两人身后,手都快掐烂了。 为什么江拂悠这么轻松就可以让盛云澹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心里怒气冲冲,脸上却笑意盈盈。 梁栀雪一贯是最会藏情绪的。 三个人到顶楼一家中餐厅的时候,顾九斯也到了。 他看见窝在盛云澹怀里的人,觉得浑身疼。 他都快对江拂悠这个名字有心理阴影了。 “你把她带来干什么?”顾九斯沉着脸。 梁栀雪坐在他身边解释,“我是逛街,刚好遇上她们,难得一聚,就叫过来一起吃饭了。” 江拂悠从盛云澹怀里出来,并不理睬两个人,撑着手望着盛云澹,“饿了。” “我也饿了,那现在点餐,拂悠,你看看菜单。” 江拂悠撑着脸,似笑非笑,“你点,我都行。” 梁栀雪一愣,“行,那我点。” “一份蟹黄虾盅。” 盛云澹沉声开口,“不吃蟹。” 梁栀雪尴尬地笑了笑,“没事,那换一个,五香羊肉。“ “不吃羊肉。”江拂悠坐在靠窗的位置,盛云澹在她外边,皱着眉头听梁栀雪点菜。 她不用开口,盛云澹就知道她吃什么,不吃什么。 江拂悠挑眉,培养挺成功的。 梁栀雪努力不让自己脸上的笑容垮下来,“燕窝松子鸡。” 盛云澹点头,梁栀雪松了一口气,她接连点了几个菜,都没什么问题,等梁栀雪点完。 盛云澹才慢慢开口,嘱咐道:“不要放姜,不能有肥肉,炒菜不要太油腻,汤里不要放海带,甜品店甜度适中。” 服务员一一记下,“好的,盛总,这边还需要什么吗?” 盛云澹摇摇头。 梁栀雪嘴角噙着一个温柔的笑容,“云澹,你什么时候这么挑食了。” 盛云澹给江拂悠倒了杯温水,“喝点温水润润嗓子。” 而后抬眸看着梁栀雪,“我不挑,她挑。” 梁栀雪了然地点点头,没作声。 江拂悠摸着杯子的温度,不悦地皱起眉头,喝了那么久的温水了,还是没习惯这种温度。 看着江拂悠拿着杯子晃了晃去。 “江拂悠!” 第55章 不要你喂 江拂悠冷着脸,“不想喝热水。” “温的。”盛云澹沉声道。 “温的也不想喝嘛!”江拂悠蹙了下眉头,有点委屈。 盛云澹把杯子从她手中拿过来,亲自喂到她嘴边,“快喝。” 江拂悠不情不愿地抿了一口。 盛云澹这才满意地收回手。 顾九斯扯了扯嘴角,未免有点太过了…… “江拂悠,你什么时候作成这个样子了?”顾九斯嘲讽道。 江拂悠抬了一下眼皮,“作吗?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和笙笙差不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是吗?”顾九斯眼皮跳了一下,梁笙月确实挺挑食的,“怪不得,原来梁笙月挑食就是跟你学的,不吃的东西能列一页纸。” 盛云澹默默接了一句,“她能列两页。” 梁栀雪:…… 梁栀雪喝了一口水,“我不挑食,什么都吃,这样营养均衡一点。” “完了,我现在营养是不是不均衡?”江拂悠转头问盛云澹。 盛云澹摇头否认了,“不是给你请了营养师和两个厨师吗?他们会根据你不喜欢的食物来合理搭配你每日的菜谱。” 江拂悠哦了一声,视线转向梁栀雪,一双大眼睛眼尾勾着笑。 似是挑衅。 顾九斯听得有点不满,“云澹,你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江拂悠抬眸反驳,“关你屁事。” “江拂悠!”盛云澹喊了她一句,又接,“不准说脏话。” 江拂悠兴致缺缺,“这要管,那要管,真的很烦人。” “什么!你说我烦人?”盛云澹的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伸手去拉她的手。 江拂悠甩了几下,挪到里面去,隔着盛云澹有些距离。 盛云澹:……他再澄清一次,她分明是养了只金钱豹…… “江拂悠!”盛云澹想发火又隐忍着不发。 这女人,当着别人的面要让他难堪吗? “坐过来。” 江拂悠摇摇头,“不要。” 她面无表情地样子很欠揍。 顾九斯看着对面的打情骂俏,心里很不爽,梁栀雪挽着他的手臂,“云澹,你真的对拂悠很好。” 对面的两个人都不搭理她。 江拂悠今天铁了心的要在梁栀雪面前作,就这么一点程度还不够。 “烦人,吃个饭而已,能不能不坐这么近。” “过来,你不过来,我就坐过去。”盛云澹尽量使自己的情绪平稳。 江拂悠沉默着。 半晌,“我今天没带平板,想自己吃饭,不要你喂。” 顾九斯满头黑线,这女人都要骑他头上去了,他盛云澹还在耐着性子哄。 “你用手机看。”盛云澹低沉的声音哄着她。 “不想用我手机看,没有会员。” 盛云澹沉着脸妥协,“拿我手机看,我给你开。” 给这女人惯的毛病,以后吃饭不准看纪录片。 江拂悠撇撇嘴,“行。” 她靠了过去,男人重新把她搂在怀里。 从兜里把手机给她,让她自己玩。 梁栀雪只感觉肺里的火都要烧出来了,什么时候盛云澹这么好说话了? 她怎么不知道盛云澹宠女人可以宠到这个程度? 顾九斯早看不惯,别过脸去了。 盛云澹的三魂七魄都被勾走了,他还能说什么? 第56章 我疯了才嫉妒你 服务员很快把菜都端上桌。 江拂悠头都不抬一下,埋着头玩游戏,她靠着盛云澹,盛云澹也不说什么,只要她乖乖待在他身边,怎么样都无所谓。 梁栀雪拿起筷子,见江拂悠还在玩,不由得柔声问,“拂悠,你不吃吗?” 话音刚落,盛云澹夹菜的筷子就伸到了江拂悠嘴边,江拂悠眼皮都没抬一下,只管张嘴。 “盛云澹,江拂悠她自己没手没脚吗?”顾九斯看得火冒三丈。 江拂悠抬眸,盛云澹一言不发地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上的油点。 江拂悠睁着眼睛看着斜对面的顾九斯,“你没人喂,所以嫉妒我?” 顾九斯扯了扯嘴角,“我疯了我才嫉妒你。” “哦。”江拂悠哦了一声,语气十分不屑。 张嘴吃掉盛云澹送到嘴边的菜,两个腮帮子嚼得鼓鼓的。 盛云澹很喜欢看她吃饭的样子,像极了一只细嚼慢咽的波斯猫,明明在吃饭,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藐视一切的感觉。 他喜欢她这副表情,把周围一切都视为垃圾的眼神更让他有征服欲。 江拂悠吃饭的动作虽慢,但看她吃饭确实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盛云澹自己食欲都变好了。 “张嘴。” 盛云澹半眯着眼睛喂自己的小金钱豹,小金钱豹张开嘴,又合上。 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动作,全然不顾对面的一对正经情侣。 顾九斯烦躁地给梁栀雪夹菜,不,准确来说是扔菜。 他被江拂悠挑衅到了。 江拂悠一局游戏结束,缓缓把手机放回盛云澹的兜里。 假装无意之间想起什么,“唉,顾九斯,我记得原来你不是也经常强制性地喂她吃饭吗?” 梁栀雪夹菜的手顿了顿,嘴边勾起一个勉强的笑容。 是啊,她们这些女人,不需要讨好男人就有男人为她们前仆后继。 顾九斯明面上跟她谈恋爱,讨厌梁笙月,可是梁笙月从小到大,但凡有那么一丁点意外,他整个人都跟疯了一样。 梁笙月有段时间为了避开顾九斯,天天起得很早去学校。 顾九斯就天天带早餐去她学校,盯着她把早餐吃完才去上课。 那个时候,她是顾九斯的女朋友。 梁栀雪垂下目光,轻笑一声,“九斯,吃饱了,我们先走,下午还有一个聚会呢。” 顾九斯扫了江拂悠一眼,起身就要走。 “急什么,梁栀雪都没吃多少就走了,你作为男朋友,都没发现吗?” 不紧不慢的话语传进梁栀雪心里。 她强撑着笑了一下,“拂悠,我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先走了。” 顾九斯闻言,才转头问,“你肚子不舒服怎么不去医院?” “还没来得及。”梁栀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意味不明的眼神朝江拂悠递过去。 江拂悠轻笑一声,“哎,要是笙笙知道你不舒服,肯定高兴死了。” “江拂悠!”顾九斯冷冷的眼神盯着她。 梁笙月和梁栀雪不对付,这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 “有什么不能说的呀,笙笙都死了,我作为她闺蜜,不得替她开心开心吗?” 第57章 两件事情都是真的 顾九斯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你刚刚说什么?” 江拂悠抬眸,一字一句道:“我说,笙笙死了。” “她没死!她敢死一个试试!”顾九斯双手撑着桌沿,骨节泛白,青筋毕露。 江拂悠嗤笑一声,“你这话真有意思,死就死了,哪里还分敢不敢,不是你逼她死的吗?” “江拂悠!梁笙月死没死我比你清楚,我说她没死,她就是没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是死了,骨灰盒也得交到我手里!” 江拂悠晃了晃水杯,哦了一声,半眯着眼睛,“笙笙她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没钱没势,流落街头,你猜,会发生什么?” “你猜,她是死在街头,还是死在巷尾?在野兽出没的深山老林,又或者在鲨鱼遍布的大海,还有可能坠入悬崖,总之,死法比你想象得要多。” 江拂说完,正对上顾九斯猩红的目光。 他眉头紧锁,紧咬牙关,恨不得把江拂悠吃了才好。 “江拂悠!你就是这么诅咒她的吗?”顾九斯怒吼着问。 江拂悠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我诅咒她,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笙笙跑了一年了,你顾九斯到处找不到人,想方设法搞垮我江家,为的不就是逼她出来吗?结果呢?我连捅自己一刀的这种事情都做了,她还是没有出现。” “是你的猪脑想得太简单了,还是不愿意认清楚这个现实?你找到她又能做什么呢?梁家喂不熟的白眼狼?” “还好笙笙脱离得早,早早就不喜欢你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有多痛苦,啧,就你这样的男人,丢在地上我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江拂悠的声音平缓而无力,幽幽的语气似在嘲讽,又似在自述。 顾九斯恨不得掀翻桌子,“江拂悠,你说的这些!我不信,别妄想着激怒我,激怒我你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什么不信,是她死了你不信,还是她不喜欢你了你不信?我很抱歉地告诉你,两件事情都是真的。” 江拂悠的话像刀一样插进顾九斯的心思,他气得嘴唇都在颤抖。 盛云澹沉默着一言不发,梁栀雪捂着肚子,皱着眉头,“九斯,我真的有点难受。” “你先去医院,我跟江拂悠有话说。”顾九斯瞥了梁栀雪一眼,没放在心上。 他现在哪有心情去管梁栀雪。 满脑子都是江拂悠的话。 梁栀雪沾满雾气的眼睛望着盛云澹,“云澹?” 只两个字,不言而喻。 盛云澹侧头看了一眼江拂悠,“她看起来真有点不舒服,我送她过去,待会儿来接你。” 江拂悠轻点了一下头,盛云澹起身警告,“九斯,你们俩有话好好说,别动她。” 说罢带着梁栀雪走了。 江拂悠巴不得,这样她才能火力全开地刺激顾九斯。 顾九斯冷静了一点,“江拂悠,你刚刚这些话,不就是想挑拨我和雪儿吗?” 江拂悠双手环在胸前,挑了一下眉,“挑拨倒是不至于,只是想着害我闺蜜的罪魁祸首如今好端端地坐在我对面吃饭,有点不爽而已。” 第58章 拭目以待 顾九斯冷着脸,重新坐下,“你现在勾引盛云澹,不就是为了让他护着你这个落魄千金吗?” “托你的福。”江拂悠冷笑道:“就算我是落魄千金,要杀你,也轻而易举。” 顾九斯想起身上的刀伤,看着江拂悠的目光变得狠戾,“你别以为盛云澹会喜欢你,现在充其量也就是对你这个女人感兴趣,等到他不要你了,你到时候一样流落街头。” 江拂悠轻笑一声,“拭目以待。” 她叹了一口气,侧头望向窗外的风景,“顾九斯,我还挺佩服你的,在梁家隐忍十五年,卧胆尝薪,现在大仇得报,还掀翻了江家,这滋味,很爽?” 顾九斯邪笑一下,“还行,看着你现在这样,确实挺爽的。” 江拂悠啧了一声,桌上的温水已经凉了,她端起来喝了一口。 还是喝凉水有意思,随时让人保持清醒,“顾九斯,梁笙月已经死了,你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语气很坚定,声音透着一个寒凉。 “你说了,我就要信你?”顾九斯冷嘲道。 他不接受梁笙月已经死了的事实。 “信不信,你也得信,梁笙月现在可以说是孤家寡人,除了我,你没有能再威胁她的东西了,不是吗?” “那不是还有你吗?”顾九斯阴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风轻云淡的女人,“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哥哥。” 江拂悠挑眉,“我连爷爷的呼吸机都可以拔,你觉得我还会受你威胁吗?” 她突然将桌上没用的餐刀转向自己的心口,“准确的说,我连死都不怕,还会受你威胁吗?我现在也是孤家寡人,江遇白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我尚且连自保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去担心他呢?” 顾九斯眉心一跳,这个女人又来。 一天玩刀跟喝水一样的。 餐刀抵着她的心口。 四目相对,江拂悠知道顾九斯想趁机夺去她手里刀,“你动一下,我立马死在这,大庭广众的,明天的社会新闻就是你逼死了江家的落魄千金。” “江拂悠,你觉得我会受你威胁吗?”顾九斯皱着眉头,盯着她心口的餐刀。 “你爱梁笙月,而我又是你能威胁她的唯一把柄,有我在,你找她便能多一丝希望,所以,你凭什么不会被我威胁呢?”她嘴角噙着一个笑容,双眸里没有一点情绪。 淡漠的神情依旧如从前一样。 顾九斯当即反驳,“我不爱她。” 他从来都不爱梁笙月,梁笙月是他的仇人的女儿,为什么要爱,爱了就是背叛顾家。 江拂悠轻笑一声,“我这个人,最见不得人犯蠢。” “江拂悠,说话好听点!”顾九斯满脸怒意。 江拂悠哦了一声,“我最后再说一遍,梁笙月已经死了,放弃你全国搜人这一愚蠢的行为,我不想她死了,还要葬在你们顾家,看着你和梁栀雪恶心她。” “不可能,我会一直找到见到人为止。”顾九斯的语气很坚定。 江拂悠歪头笑了一下,“我是怕你见到她尸体的时候发疯。” 第59章 我答应你的条件 顾九斯眼皮跳了一下,心往下沉。 他完全不敢想象,梁笙月会死。 “江拂悠,别想着激怒我,总有一天,她会出来。” “那如果我死了呢?你猜,她会不会更恨你,万一她没死,看到明天的头版头条,你把我逼死了,她会不会跟我我一起死?” 江拂悠的刀在手里转了一圈,而后插进心口。 血渗出来一点,她面不改色。 “江拂悠!你疯了?”顾九斯急着就要去拔刀。 江拂悠脸上冷若冰霜,“我说过,你动一下,我立马死在这。” 顾九斯沉下气来,“好,我不动,你把刀拿出来。” “拿出来可以,我有条件。”江拂悠布的局,终于要收网了,心情美妙起来。 “你威胁我?”顾九斯差点拍桌站起来。 只见江拂悠一言不发,刀尖戳得更深了一点。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顾九斯急忙道。 江拂悠冷哼一声,“磨磨唧唧,我要我的身份证,还有江梁两家的别墅。” “你的身份证不在我这。”顾九斯皱眉。 “所以我不是让你去办吗?”江拂悠不耐烦道。 她瞥了一眼顾九斯,手里的刀依旧没有拔出来的迹象,“只有这两个条件,答应,我就活,不答应,我就死,你看着办。” 顾九斯眉心微跳,“好,我可以去办。” 没想到他有一天还要被江拂悠威胁。 “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身份证的事情,不能告诉盛云澹。”江拂悠冷着脸嘱咐。 告诉盛云澹了,保不齐又给她收走了。 “怎么,你怕他?” 江拂悠冷哼一声,“我会怕他?我只是嫌他烦而已,你赶紧去办,江梁江家的别墅都要过户在我的名下。” 顾九斯沉声答应,“现在你可以把刀拿出来了?” “顾九斯,你最好不要反悔,一个星期后我会想办法和你见面,如果没看到我要的东西,我到时候会亲自死在你的卧室,瞪着眼睛让你这辈子都无法入睡。” 她说得轻巧,顾九色听得汗毛直立。 咬牙切齿地答应下来。 江拂悠笑了笑,这才把刀拔了出来,血渗出来,染花了衣服。 顾九斯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这么狠心。 想想也是,她从小到大都挺狠的,捅自己两刀她都满不在乎。 顾九斯脱下自己的外套,“你自己去医院包扎。” 江拂悠把她的外套扔到地上,“这么脏的东西给我穿,你疯了?” “江拂悠,你不要不识好歹!”顾九斯说话像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你可以滚了。” 顾九斯满头黑线,懒得搭理她。 江拂悠看着离去的男人,在后面喊住了他,“把你的烟盒和打火机留下。” 顾九斯回头看了一眼,本来没打算搭理她,看到江拂悠慢慢悠悠地拿起刀。 黑着脸把烟盒和打火机扔给了她。 江拂悠笑着接过了抛物线一般掉落的烟盒和打火机。 比起盛云澹抽的那个,要次一点,但总比没有好。 好几天没抽了,想死她了,尤其是在干完一件刺激的事情之后。 第60章 喜欢我吗 江拂悠抽了两根烟,去了趟洗手间,甩开两个保镖和双双。 江拂悠从安全口出了商场。 抽着烟在马路边上逛着,这才是自由的空气。 一直逛到天黑,剩下的半盒烟都被江拂悠抽完了,无趣地扔掉打火机和烟盒。 江拂悠走进一个灯红酒绿的酒。 舞池里晃动着人影,她刷卡单独开了一个包间。 叫了几瓶好酒和男模,她半躺在沙发上听着男模给她唱歌,心情愉悦。 这才是她该过的日子。 该吃吃,该喝喝,万一哪天不小心死了,该享受的没享受,那不就亏大了? 江拂悠原来当特工的时候就是这样,每次出完任务,都要去潇洒几天。 不然这钱白挣了,所以赚的钱,都挥霍得差不多了。 江拂悠仰头灌了半瓶酒。 这样一算,上辈子也不亏。 活得还算比较潇洒自由。 人嘛,就应该这样活才对,困在情情爱爱里,不如她一个人桀骜走江湖来得爽快。 男人这种东西,只要有钱,想要多少要多少。 何必去争那几个没长脑子的男的。 江拂悠侧着半躺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看着对面唱歌的男模。 朝他勾了勾手指,媚眼如丝。 男模一下就被撩拨到了,果然,千金就是千金,就算落魄了,这容貌气质都还是一点没变,换做以前,哪有机会接近这种等级的美女? 男模身材很好,穿着半透明的白色衬衫,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脸蛋还还行,比起盛云澹,要差点,但也凑合能看。 男模蹲在她面前,江拂悠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他。 “喜欢我吗?” 男模咽了咽口水,“喜欢。” “小嘴还挺甜,来,一口气闷了,姐就亲你一下。”江拂悠指了指桌上的酒。 男模高兴坏了。 要是能睡到江拂悠,他可以吹一辈子。 男模爽快地开了酒瓶,伏特加的味道很浓烈,他现在正在兴头上。 仰着下巴猛灌。 江拂悠对他比了个大拇指,男模兴奋得不行,酒顺着嘴流到脖子,顺着肌肉往下滑,半透明的衬衣紧贴着肌肉。 江拂悠看得有点心猿意马,不得不承认,男模的身材确实很好。 男模很快喝完一瓶酒,准确的说,是半瓶,另外一半都流出来了。 他灼热的目光盯着江拂悠。 江拂悠勾勾手指,男模凑上前来。 纤纤玉手挑开他的衬衣扣子,男模的眼神瞬间变得更灼热了。 指尖划过他胸前的肌肉,江拂悠皱着眉头,“不够紧实。” “以后我把它练紧实了,你可以随时摸。”男模拉住江拂悠的手腕,贴在自己的心口。 说话倒是蛮好听的,江拂悠的眉头舒展开,顺着胸肌向下。 砰—— 包间的门突然被猛烈的推开。 顺着声音望去,江拂悠看见了脸黑如墨盘的盛云澹。 啊哦。 她都还没有干什么呢。 盛云澹的目光盯在两人身上,江拂悠嫩白纤细的手还停留在男模的腹肌上。 盛云澹光是看这么一眼,都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一脚踹开男模,把江拂悠拽起来,粗鲁地把江拂悠扛在肩上,紧闭着双唇走了。 第61章 你的小金丝雀出来钓男人了 包间里的男模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盛云澹走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们哪里知道江拂悠是盛云澹的女人。 要是知道了,打死也不会来伺候江拂悠。 车内的空气僵住。 有一点酒味,江拂悠今天喝得不多。 她靠着车椅小憩,才不管生气的盛云澹。 江拂悠没心没肺的样子刺激了盛云澹。 狠狠地瞥了她一眼,女人闭着眼睛完全不当不回事。 他现在强忍着怒火,回去再收拾她。 拿着他的卡点男模,喝酒,他再晚来一分钟,是不是都要亲上去了? 盛云澹越想越生气,一拳砸在车窗玻璃上。 没碎,但是裂了。 江拂悠一上车就闭上了眼睛,听到动静,不悦道:“吵死了,安静点。” “江拂悠!”盛云澹不可思议地转头看着她。 这女人没有心吗? 他都气成这样了,她居然让他小声点。 司机虽然老早就把隔板升起来了,但是听到这个动静,还是胆寒。 江拂悠嗯了一声,没说话。 盛云澹感觉浑身有火在烧。 一想到包间内的那个场面,他活剥了江拂悠的心都有了,让她待在餐厅等他。 结果她居然甩掉两个保镖自己出去潇洒去了。 他找了两三个小时才找到人。 还是宁鹤臣给他发的照片。 「你的小金丝雀出来钓男人啦」 宁鹤臣欠揍的消息还躺在他的手机里,盛云澹憋了一肚子火。 一下车,扛起江拂悠直奔卧室。 江拂悠被他粗鲁地塞到浴缸里,冷水直直而下,江拂悠仰面淋了个全身。 脑子清醒了一点,江拂悠知道他不爽,也没说话,任他折腾。 在盛云澹看来,江拂悠就是在倔。 他把浴室的灯打开。 江拂悠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淋湿了的头发粘在脸上,顺着脸望下去,他才发现她心口上的衣服布料有一大滩血。 冷水放了一半,江拂悠冷得双唇发白。 “该死的!江拂悠!” 他把江拂悠抱出来,拿了条干净的浴巾把她擦干。 江拂悠睁着眼睛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扒开江拂悠的衣服,便看见她心口上的刀伤,不深,也没流血了,但是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怎么搞的?”盛云澹怒吼。 江拂悠没说话。 “江拂悠!说话!” 江拂悠笑了一下,手环住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好冷。” 一句话让盛云澹瞬间没辙。 “活该冷死你算了,让你拿着我的钱去点男模!”盛云澹沉着脸,把浴缸里的冷水放掉,重新放了热水。 把江拂悠抱进去,江拂悠靠在浴缸沿上,温热的水让她从刚才的冷劲里面缓过来了一点。 浸泡在浴缸里的江拂悠未着寸缕。 盛云澹自嘲,他真的快变成柳下惠了。 这都不动她。 江拂悠懒懒地趴着,任由盛云澹给她洗澡。 手指挑开男人的衬衣,江拂悠半眯着眼睛,“还是你的好摸。” “江拂悠!”男人黑着脸。 女人的手在他紧实的腹肌上游走,勾起他的欲火。 洗完了澡,浴巾包裹着她,又给江拂悠把头发吹干。 酒气没了。 一个浑身透着清香的江拂悠又回来了。 她坐在沙发上,双手环着他的腰,男人站着给她吹头发。 第62章 反正心里不舒服 把睡衣给刚套上,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一个女家庭医生走进来,规矩地喊了一声,“盛总。” 盛云澹指着沙发上坐着的女人,“她胸口有刀伤,给她处理一下。” 家庭医生顺着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靠在椅子上,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 这不是江拂悠吗? 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医生利落地给江拂悠包扎。 不敢多言半句。 江拂悠被盛云澹包养了,这种大新闻说出去,指定爆火。 但是豪门密事,她作为专业家庭医生,守口如瓶是她的本分。 医生很快就包扎好了,匆匆退了出去。 男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冷汗都快下来了,深怕哪里惹到这位爷。 江拂悠拉好睡衣,半靠在椅子上,感觉有点晕晕的,脑袋发懵。 看着盛云澹的脸都有重影。 她撅嘴,“困了。”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盛云澹只觉得眉心突突跳,他早晚被江拂悠气出心脏病来。 “江拂悠!你的伤是怎么回事?”男人沉着脸开口。 江拂悠倒是漫不经心的,“这啊,很正常嘛,我捅了顾九斯一刀,他肯定要还回来的,但是我跑了,他没伤到我。” “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不会给我打电话吗?”盛云澹有点气急了,顾九斯居然敢刺江拂悠,完全就是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 江拂悠哦了一声,“你当时在照顾梁栀雪啊,我怕打扰你嘛。” 男人沉着脸走过来,“我照顾她只是尽朋友的职责而已。我跟她都过去了,而且本来就没什么感情。” 江拂悠又哦了一声,“可是我很讨厌她呀,看着就烦,所以不想给你打电话。” “吃醋了?”盛云澹挑眉。 所以是因为吃醋才不给他电话,自己偷跑掉,还点男模。 为了报复他? 江拂悠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心里不舒服。” 她说了反话,如果没被盛云澹逮到,她会更舒服的。 被盛云澹逮到了,多少有点不舒服。 盛云澹勾唇笑了笑,女人吃醋嘛,他懂了。 只是想起她胸口的刀伤,脸又蓦的沉了下来,“我明天带你去报仇。” “算了,我捅了他几刀,他也还回来了,理解。”江拂悠半闭着眼睛,真的感觉有点困,还晕晕的。 强撑着和盛云澹说话。 刷他的卡点男模,总要顺毛的,这男人这么小气,又这么麻烦。 她要是不顺毛摸,到时候卡给她没收了,手机也给她没收了。 那个时候就亏大了。 江拂悠自认为还是很能够看懂局势的。 盛云澹将她打横抱回床上,深邃的眼神盯着她,“江拂悠,你下次不喜欢我照顾梁栀雪,你直接说,不要背着我去点男模,这次就放过你。” 江拂悠睁开眼睛看他。 男人的俊脸离她很近,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有点勾人。 高挺的鼻梁,勾着一丝弧度的嘴唇。 嗯,这男人连眉毛也这么好看。 江拂悠呆呆地望着他,手指勾着他的衣领。 攀上他的脖子,把他按低了一点。 昏暗的灯光下,女人媚眼如丝的望着他,红润的嘴唇吐气如兰,一点点酒味有点醉人。 第63章 喜欢吗 江拂悠很漂亮,他一直都知道,不然也不会在那晚的酒会靠近她。 在他身上的江拂悠,比那晚的还要醉人。 她通常冷漠的眼睛里此刻染上点情欲,下睫毛也很长,轻眨一下眼睛,睫毛扫动着他盛云澹的心。 本来成天抱着江拂悠早就欲求不满了。 现在她这样,更像是在求欢。 盛云澹喉结滚动了几下。 江拂悠笑着摸上他的喉结,“喜欢。” 清冽的嗓音此刻性感妩媚,半分俏娇刚刚好。 盛云澹听得心乱如麻,双手撑在她的旁边,沙哑着声音问:“喜欢什么?” 江拂悠轻笑两声,按下他的头。 唇畔相碰,她嘴里淡淡的酒味很香醇。 江拂悠环着他的胳膊,毫无章法地轻咬着他的唇瓣。 男人哪里忍得住,“江拂悠,你自找的。” 猛烈的吻似大雨般向她袭去,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起来,江拂悠本来就有点晕,被他亲得喘不上气来。 胸膛上下起伏。 盛云澹拉下的环着自己的双手,他双手穿过她的五指,和她十指相扣。 女人的手软若无骨,稍微使劲捏住他,盛云澹更兴奋了。 浅尝辄止已经不再满足。 他掠夺着她空腔中甜美的气息。 一想到是江拂悠主动亲上来的,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顺着她脖子上的线条向下细细密密地吻过去。 江拂悠轻哼一声,似是不满,扭动着腰肢,唇中溢出勾人心魄的声音。 她的手热得不像话,脖子通红,胸前白皙起伏也散着热气。 盛云澹收回一只手,解开她睡衣上的扣子。 裹着纱布的身体透着脆弱的气息。 避开伤口,白嫩的肌肤和他亲密无间。 仿佛丝绸一般的,让他爱不释手。 女人轻轻颤抖着身体,半眯着眼睛,眼角泛着点点泪光。 盛云澹抬眸看了一眼,通身的血管都要破裂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沙哑暧昧的声音响起,“江拂悠,喜欢吗?” 江拂悠神智不清地点点头,“喜欢。” 两个字说得极低,但他还是听到了。 胸腔里似有什么要冲破出来,他迅速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露出完美的身材。 江拂悠伸手摸着他精瘦的腰上。 发烫的手指勾住他的皮带,男人只感觉要炸了。 这还能忍,他就不是个男人! “江拂悠,要不要?” 江拂悠没明白他的意思,要什么? 要卡还是身份证? 都要。 女人咬住下唇,“要。” 盛云澹心满意足地扬起一个笑容,伸手松开她咬着的唇,江拂悠下意识咬住他的食指。 小舌温热柔软的触感点燃了男人的欲望。 草! 盛云澹觉得人生第一次这么不能自控。 扒了个精光压在她身上,几乎吻遍所有。 修长的手指突然碰到一股暖流,男人勾起一个邪笑。 抬手一看。 草! “江拂悠!你来月经了?” 男人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都已经这样了,告诉他不能做? 盛云澹眼皮跳了下,穿上睡衣,让佣人把卫生巾拿到门边。 自己去洗了个凉水澡。 江拂悠! 纯纯是来折磨他的! 草! 太憋屈了! 第64章 人都要烧傻了 洗完澡出来,盛云澹打开卧室门把卫生巾拿进门。 仔细看了使用说明。 他第一次知道这东西还分夜用和日用。 撕开夜用卫生巾的包装袋,盛云澹转头就去扒江拂悠的内裤。 他别开脸不去看她。 结果,鼻腔中有热流滑出。 盛云澹满脸黑线…… 要是被江拂悠知道了,铁定又要笑话他。 盛云澹决定她月经期过了一定不能放过她,他已经为她忍了这么久了。 再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擦去鼻血,仔细地把卫生巾贴上。 盛云澹闭着眼睛帮她把内裤穿上。 草! 还有比他更能忍的男人吗? 盛云澹沉着脸躺回床上,旁边的人在他洗澡的时候就睡着了。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盛云澹搂住女人有点热热的身体,睡觉了。 ……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盛云澹幽幽转醒,怀里的江拂悠满脸通红,拧着眉。 草! 盛云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差点惊得从床上跳下来。 怎么这么烫? 连忙起床把家庭医生叫来。 还是昨天的那个女医生。 量了体温,女医生无奈道:“396,你再晚一点发现,人都要烧傻了。” 盛云澹抿着唇,懊恼不已。 这女人身体这么弱,昨天不应该让她碰冷水的。 “我已经给她打过退烧针了,要是两个小时以后还没退烧再给她吊水,你把她叫醒喝点粥,然后给她吃药。” 女医生语气温和地嘱咐。 盛云澹点点头,“你先在这住下,下去找王姨安排。” 他怕万一江拂悠又发烧了。 女医生点头下楼去,王姨客气地给她安排了客房。 她多嘴问了一句,“生病的那位是云庭的?” “太太。”王姨迅速接话,盛总都把人带回来了,迟早变成云庭的太太。 女医生了然地点点头,果然,豪门事多,顾家把江家搞破产了,作为顾九斯的朋友,盛云澹又跟江家的千金在一起了。 女医生感觉这个八卦信息还挺大。 不过她很识趣,除了她的工作,其他的一律不去过问才是最好最安全的。 卧室内。 江拂悠被盛云澹叫醒,双眼通红,氤氲着雾气,眼角泛着红。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盛云澹好声哄着她,“发烧了,喝点粥。” 他把江拂悠扶起来坐到床上,端着粥一口一口地喂她。 江拂悠只感觉全身酸软无力,小腹还隐隐作痛。 手捂着小腹,她无力地摇摇头,“不想吃了,难受。” 声音轻得跟飘落的羽毛一样,一点生气都没有。 “乖,再吃两口吃药。” 他把勺子递到嘴边,江拂悠无奈地又喝了一小半碗粥。 医生敲门进来,“盛总。” “进。” 医生拿着自己刚刚做的一个放有艾草的暖宫贴。 一进门就看到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盛总低声下气地哄着所谓的落魄千金吃饭。 医生感觉自己才是落魄的那个。 “盛总,我刚才看她一直捂着小腹,估计是痛经,给夫人送来我自己做的暖宫贴,贴上应该会好点,里面都是艾草。” 医生站在门口解释。 第65章 你又背着我抽烟 盛云澹蹙着的眉头因为女医生这句夫人舒展开来。 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给江拂悠贴在肚子上,“还难受吗?” 医生抿了抿唇,“盛总,我这东西是起到一个缓解的作用,不是什么神丹妙药一用就不疼了。” 盛云澹的脸霎时沉了下来,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医生说教他了? 但是毕竟是专业的,再加上江拂悠可怜兮兮的眼神。 盛云澹有点怒气都吞到肚子里了。 过了一会儿,江拂悠强撑着起来刷牙洗脸,不刷牙她难受,又换了个卫生巾。 吃完药又迷迷糊糊睡下了。 由于江拂悠感冒发烧,盛云澹没去上班,在家办公。 中午吃饭的时候,厨师特意做了清淡口的。 女医生无聊逛到厨房,看见两页忌口清单。 嘴角抽了抽,默默走了出来。 双双正好从楼上下来,看见女医生一脸无语的表情,笑着解释道:“拂悠姐就是嘴上挑了点,人还是挺好的。” 女医生点点头,没敢多言。 王姨从外面把报纸拿回来,今早她没去拿报纸,中午过了饭点才去拿。 幸好盛云澹也不怎么看,偶尔看一眼。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拿回来了。 女医生正好无聊,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翻过娱乐版块。 眼皮跳了一下。 偌大的标题格外醒目。 「落魄千金江拂悠流落街头」 副标题也很醒目。 「一气之下竟连抽十根香烟。」 女医生:…… 脑海里浮现出江拂悠躺在床上柔柔弱弱的样子,这也不太像抽烟这么猛的人啊。 报纸上的照片高清彩印,拍的好几张都是侧脸,慵懒的神情配上手里的烟头。 怪帅的。 果然,人长得好看,做什么都好看。 女医生感慨万千,怪不得盛总这么小心翼翼。 盛云澹从楼上下来一眼就看见沙发上看报纸的女医生,皱着眉头问,“她还是有点发烧,你去看看。” 女医生放下报纸,急忙上楼。 盛云澹眼神好,从报纸上瞟到了江拂悠的照片,心里疑惑。 拿起来扫了一眼,脸黑得不像话。 十根烟! 这女人当她是铁肺吗? 盛云澹气得头晕,拿着报纸怒气冲冲地上楼,“江拂悠!你又背着我抽烟!” 女医生突然吓了一跳,扎针的手抖了一下。 江拂悠冷嘶一声,明显也是听到了盛云澹的怒吼,愁眉苦脸的。 盛云澹进门听到她喊痛,沉着脸吼道:“轻点,没听到她在喊疼吗?” “你声音小点,吵死了。”江拂悠不悦地皱起眉头,这男人嗓门怎么这么大? 属虎的吗? “江拂悠!你背着我抽烟还嫌我吵,你胆子大到天上去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准抽烟,你还一下抽十根,你是不是觉得你命太长了?还是觉得你是铁肺,不抽烟能死啊你?” 江拂悠听得头疼,医生听得错愕。 看来盛总是真担心自己家夫人。 只是这位夫人,好像、好像有点拽拽的。 女医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盛云澹见江拂悠不说话,火气更大了,“江拂悠,你现在胆子一天比一天大!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抽烟喝酒点男模,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女医生:哦,莫!吃到大瓜了! 第66章 他不放心 江拂悠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本来她就有点晕晕的,盛云澹乱吼乱叫,她头更晕了。 医生给她粘上胶带,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在发怒的盛总,默默退到了门边。 盛云澹有气没地方撒。 江拂悠半靠着枕头,潋滟的眸光看向盛云澹,“我头晕。” 又娇又软的声音听得盛云澹立马没脾气了,把报纸丢进垃圾桶内,“还有哪不舒服?” 江拂悠摇摇头,“头晕,想睡觉。” 盛云澹把她身后的枕头抽开,“那你好好睡觉。” “你陪我。”江拂悠抬眸,正对上盛云澹怒意还没消的目光。 盛云澹轻叹了一口气。 江拂悠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好,我陪你。” 女医生在门边适时地来了一句:“盛总,您陪太太休息,一个小时后我叫您。” 盛云澹挥挥手,女医生飞奔下楼。 她好想给自己的朋友们八卦啊! 说一点不要紧? 女医生的手飞快地在小群里打字,把亲眼看到听到的都说了出去。 最后,朋友们一致认为她在吹牛,不信! 女医生耸耸肩,不信算了。 反正这cp她先磕为敬。 江拂悠的高烧反复了三天才完全好透,三天下来,人都憔悴了不少。 盛云澹也陪着她,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着江拂悠,开会都在她旁边。 江拂悠恢复以后,女医生拿到一笔不菲的酬劳,欢欢喜喜带着钱和八卦走了。 隔天盛云澹去上班,半个小时以后又回来把江拂悠薅上了。 这女人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放心。 江拂悠不情不愿地跟着盛云澹去了盛世集团。 盛世的员工都侧目而视,纷纷表示十分惊讶,且惊掉下巴。 江拂悠被这些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好像盛云澹带她过来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 “安辰是我的助理,你待在我办公室,有什么事情找他,我去开会。”盛云澹冷着脸嘱咐,让安辰把江拂悠看好了。 别一会儿不见又去给她抽烟喝酒去了。 安辰身为盛云澹的助理,早就见怪不怪了,但是没想到自家老板为了看住江小姐,现在居然随时把她带在身边。 安辰啧啧称奇,但是老板的话还是要听的。 “江小姐,这是我的电话,您随时找我。” “好。”江拂悠存下安辰的电话。 盛云澹开会去了,他的办公室简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比原主在江家当经理的时候还夸张。 完全是三室两厅的配置,卧室里还配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 正厅里的落地窗显得整个办公室十分开阔,远处就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江拂悠无聊到不行,借着健身房稍微运动了一会儿,洗个澡出来才十点多。 她擦着头发,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进。”她沉声道。 外面的敲门声停止,门被推开,江拂悠还在擦头发,半干的头发披在一个肩膀上。 “江拂悠!” 一个清亮的女声响起。 江拂悠抬眼望去。 夏微,她的大学同学。 第67章 大学同学 “夏微!”江拂悠准确无误地叫出名字。 夏微侧身进来,疑惑地看着她,在这个地方看见她,多少有点诧异。 “你、你们江家不是破产了吗?你怎么在这?”夏微问得倒是坦率。 江拂悠擦了两下头发,半湿的头发披在肩上,一点不影响她的美貌。 “盛云澹让我过来的。”江拂悠说得十分轻松。 夏微虽然疑惑,但是大抵猜得到是什么情况,她在这洗澡洗头,那还用说嘛。 男女之间那点事情,都不需要细讲。 只是,盛云澹从来不把女人带回办公室,就算是梁栀雪,也没在他的办公室待过,都是去会客室。 夏微作为部门经理,本来是借着送文件来见见几天不见的盛云澹。 结果没想到在这碰到了自己的老同学。 老同学比她提前毕业,回家继承家业去了。 如今,却过成这样,不说落魄,但是包养的名声说出去,多少有点不好听。 夏微心中虽有点不悦,倒也没有开口阴阳怪气。 她和江拂悠聊了一会儿大学时候的生活。 那个时候江拂悠是学校公认的校花,只是她太高高在上了,谁都瞧不起的样子,也没多少人敢跟她搭话。 江拂悠几乎是独来独往。 看到江家破产,说不高兴是假的。 风水轮流转,谁知道她又傍上了盛云澹。 “过两天刚好有个同学聚会,要不一起去见见老同学,你当年可是我们班的学神。” 江拂悠最近正好无聊,多个活动,何乐不为呢,说着就把夏微的联系方式加上了。 多是夏微在说,江拂悠在听。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因为江拂悠坐的沙发正对着门,盛云澹一眼就看到了头发还湿润着的江拂悠。 气不打一处来。 想也没想开口就吼道:“江拂悠,谁让你不把头发吹干的,你是不是嫌你感冒好了?” 夏微闻声转过头去,正对上黑着脸的盛云澹。 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 盛云澹有些不悦,看着夏微,“谁让你进办公室的?” “我让的,我太无聊了,没想到夏微也在这,我就让她陪我聊两句。”江拂悠开口解释。 盛云澹看过江拂悠的资料,自然也知道两个人是大学同学。 没再说什么,他长腿迈进办公室,拿起沙发旁边的毛巾,盖在江拂悠脑袋上,“去把头发吹干。” 说完眼神示意夏微出去。 夏微看着盛云澹熟练的动作,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后面江拂悠的声音传来,“懒得吹,头发多了,吹起来麻烦。” “我给你吹,洗完头要吹干,你是不是还想感冒?” 声音渐远,关门的声音传来,彻底听不到两人的对话。 夏微心里有些复杂。 这两人的相处,看上去不太像金主和情妇。 夏微下楼的时候,听到公司里都在说盛云澹把江家的千金带回来这件事。 各种猜测都有。 夏微刚坐下,一旁的同事就问,“你进办公室看到江拂悠了没?就是那个破产江家的千金大小姐,江拂悠。” 夏微动作缓慢地点点头。 同事小声八卦,“听说盛总把她包养了。” 夏微尴尬地笑了笑,投身在工作中。 第68章 话越来越多 “你跟夏微还挺熟?” 吹完头发,盛云澹拉着江拂悠坐到沙发上,无意问起。 “还好,她进来刚好看到我,以前是一个班的。”江拂悠解释。 刚吹过的头发还散着热气。 盛云澹帮她扒拉两下头发,“你要是无聊,可以找她玩,但是不准去抽烟喝酒蹦迪。” 刚好他最近要忙工作,江拂悠就梁笙月这么一个朋友,来个人陪陪她也是好的。 这几天江拂悠都心不在焉的,他看着也不舒服。 江拂悠嗯了一声,“过几天有个同学聚会,夏微约我去呢。” “你去,到时候我让司机过来接你,或者我忙完了过去接你,你出去听话点。” 江拂悠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男人就只会让她听话听话听话。 有够烦人的。 “我马上还要开个小会,你自己玩会儿,饿了就去楼下食堂吃饭,你去看看今天的菜谱,有没有合胃口的,没有你跟安辰说,让他给你单独开个小灶。” 江拂悠敷衍地点点头,最近盛云澹的话越来越多了。 她都懒得理了。 女人一直无精打采的,盛云澹也找不到什么说的,索性就去开会了。 到了午饭。 夏微主动发消息给江拂悠。 「老同学,大学都没一起吃过饭,中午一起呀,我在食堂门口等你。」 刚好盛云澹不在,江拂悠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有点无聊。 回了个好,下楼就去找夏微去了。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盯着她窃窃私语。 “盛总真的把她包了吗?” “盛总看起来不太像包养情妇的人啊?” “万一呢,男人嘛,尤其是盛总这样的,有钱又有颜。” “照我说,肯定是江家破产,江拂悠主动送上门的。” “你讲的有道理,要不然以她那个高傲劲,怎么可能甘心被包养。” “是啊是啊,一个落魄的大小姐,除了求包养,还能干嘛?” “听说她也投过好多简历,但是顾总把她封杀了,没有人敢聘用她。” “这样一听还挺惨的,不知道她哪里惹到顾总了。” “顾总跟咱们盛总不是朋友吗?” “顾总跟江拂悠以前还是发小呢!” “还是豪门玩得花啊!” “……” 江拂悠听得不耐烦了,一个冷眼扫过去,几个人瞬间闭上了嘴。 电梯来了,也没人敢跟江拂悠乘同一个电梯。 江拂悠环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电梯门合上。 到食堂,夏微已经在等她了。 夏微对她倒是亲昵得很,一见面就挽住她的胳膊,“我差点都以为你不过来了,我怕盛总要陪你一起吃饭,万一我打扰到你们就不好了。” 夏微笑眯眯的,声音也很好听。 “他要开会。”江拂悠淡淡解释,随后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盛世集团的食堂更像是一个顶级的自助餐厅,菜品多到眼花缭乱。 江拂悠逛了一圈也不知道吃些什么。 毕竟,她每天不用考虑这些事情。 夏微拿着取餐盘,好心道:“拂悠,你随便取一个餐盘就行,放在上面称重,我待会帮你刷卡。” 她以为江拂悠不会用这么低级的东西。 江拂悠刚想开口,安辰端着个餐盘来到她面前,“江小姐!” 江拂悠回眸,安辰走到她身边,“江小姐,盛总怕您不知道吃什么,看过菜单以后让我给你取菜,已经取好了,我带您到这边坐。” 第69章 你高兴就行 在众目睽睽之下,安辰把江拂悠带到了一个靠窗没人坐的位置。 那个位置,是平时盛云澹下来视察食堂时吃饭的位置。 连带着夏微都沾了光。 江拂悠倒是不知道,坐得坦然,对她来说,坐在哪都一样。 安辰走后,夏微笑着道:“拂悠,我跟着你沾光了,这可是盛总的位置。他对你真好!” 江拂悠抬眸,看着夏微羡慕的目光,江拂悠随便笑了一下敷衍她。 吃了一口菜。 江拂悠顿时感觉自己的胃好像被养刁了,明明还行,就是感觉哪都不对劲。 果然,由奢入俭难啊。 夏微没察觉到江拂悠的情绪,感叹道:“盛总对女朋友可真好,还亲自嘱咐安助理给你取菜。” 江拂悠又随便笑了一下敷衍她。 她这个时候反驳的话,她不就真成情妇了吗? 她又不蠢,总不能平白败坏自己的名声。 当情妇说出去多难听,这点道理江拂悠还是懂的。 夏微见她没反驳,眼皮跳了一下,“八卦一下,你跟盛总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呀?” 江拂悠愣了一下,开始思考这个答案。 “江拂悠!”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江拂悠回眸,“你什么时候来的?” 盛云澹笑了一下,把她挪到里面去,他开完会便急匆匆赶过来陪她吃饭了。 平时喂成习惯了,少一天都怪怪的,盛云澹坐在她身边,“看你们聊得开心,没打扰你。” “你已经打扰我们了。”江拂悠无语道。 盛云澹接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筷子,“合胃口吗?” 江拂悠立马摇摇头,张嘴吃掉盛云澹送到嘴边的菜。 盛云澹见她摇头,“不合胃口吗?要不要把家里那两个厨师叫过来?让他们做好,你在办公室吃?” “不用这么麻烦了,将就将就。”江拂悠怕真的被养叼了,到时候人跑了,总不可能带着两个厨师跑。 “你高兴就行,张嘴。” 盛云澹随她怎么高兴怎么来。 夏微看着这一幕,顿了顿,笑着给自己找了点存在感,“盛总,我今天沾了拂悠的光能坐在这吃饭。” 她视线落在张嘴吃饭的江拂悠身上,“拂悠,盛总对你真好。” “还行。”江拂悠咽下嘴里的菜,对着盛云澹道:“饱了。” 她比盛云澹早吃,盛云澹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吃个半饱了。 盛云澹以为是她不喜欢,也没强逼着她继续吃。 这女人挑食到了极点,不是他们盛世食堂的问题。 “拂悠,你刚刚还没说呢,你跟盛总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夏微娇俏着开口问。 盛云澹愣了一下,替江拂悠作了回答,“你作为盛世的员工,这种事情是你该关心的吗?” 夏微被噎了一下,悻悻闭嘴了。 偷偷瞥了一眼江拂悠,她懒懒地靠在盛云澹肩膀上,眼神有些空洞。 江拂悠轻叹了一口气,“他平时说话就是这么冲,你别怕他。” 夏微愣了一下。 盛云澹也愣了一下,他训自己的员工还有错了? “江拂悠!我说话哪冲了?” 江拂悠挑眉,扬了扬下巴,“你看,就是这样。” 她这副样子在夏微看来更像是挑衅,夏微尴尬地笑了笑,没搭话,这句话,她怎么接都有问题。 索性不说了。 蓦的想起什么来,夏微又问,“拂悠,过几天同学聚会,我来接你,你住哪?给我个地址。” 第70章 我对你不好吗 盛云澹抬了一下眼眸,“你们去哪,到时候把地址发给她就行。” “嗯,我自己过去就行,不用麻烦你来接我了。”江拂悠也附和道。 她现在和盛云澹住在一起,这个男人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自然也不想的。 夏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那我到时候给你发地址。” “吃完没?”盛云澹面无表情地问,对对面坐着的女人没有什么好感。 江拂悠点点头,和夏微告别了先回办公室了。 “夏微那个人,你注意一点。”盛云澹嘱咐道。 能在盛世当部门副经理的,也算是人精,刚才有意无意地打探,江拂悠这个蠢女人听不懂就算了。 他能听不懂吗? 江拂悠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知道夏微无非是想通过自己,靠近盛云澹或者获得一些更好的机会。 一下午都在无聊中度过,夏微偶尔给她吐槽两句,江拂悠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消息。 盛云澹下午处理完公事,一进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江拂悠一脸惆怅地趴在沙发上,手指慢悠悠地点着手机。 看着这副场景,他不由得轻笑了一下。 “江拂悠!” 江拂悠贝他喊了一声,转头看着进门的男人,“叫我干嘛?” 男人没答,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走。” 江拂悠立马从沙发上起来,她还在想什么时候走呢,待得也无聊了。 还有几天顾九斯给她办的事情才办好,她还得再等两天。 而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试探。 回到别墅,吃过晚饭,江拂悠在盛云澹加班处理文件的时候进入了手机的第二系统。 「开始吗?」 江拂悠看到消息,回了一个好。 接着又问,「都找到了?」 「嗯,要加钱。」 江拂悠回了一个好字,切回了主系统。 开门声响起,江拂悠迅速地打开一个游戏软件,假装惊讶地问:“你不是在书房吗?” “过来看看你在干什么。” 江拂悠冷哼一声,“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混吃等死呗。” “多少人想混吃等死还没有这个命呢,江拂悠,你还不知好歹!” 盛云澹走进来,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收回目光。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说不定已经成江氏的ceo了。”江拂悠反讽回去。 真是托了这几个傻逼的福,她现在过上这种日子,要多没趣有多没趣。 “江拂悠,我对你不好吗?”盛云澹坐在床沿边上,挑眉问道。 多少女人想爬他的床都没有机会。 江拂悠这个蠢女人还不知道珍惜,讨好他不比在接手企业来得轻松吗? 江拂悠冷冷瞥了他一眼,“怎么?想把我当金丝雀养?” 盛云澹不置可否,养着一个江拂悠其实感觉还不错。 尤其是江拂悠这样的性格,驯服江拂悠,心理上身体上都会获得极大的愉悦感。 “盛云澹,想让我当情妇也好,金丝雀也好,你就做梦去!” 江拂悠放了狠话,她一向是一个不受控制的人,越有人想控制她,她会越想逃离。 她是一个喜欢追求自由的人,不喜欢受束缚。 她想干嘛就干嘛,不被人管着已经成为习惯了。 原来当特工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堪比神仙日子,总比困在盛云澹身边来得好。 第71章 不会爱上他 盛云澹因为她这句话沉下脸来,半眯着眼睛,“你不会以为,凭你的身份,还想当盛家的太太?” 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这样的太太有什么好当的? 她根本不稀罕。 “我有病想当你老婆?找别人去,这福气给我我都不想要。” “江拂悠!别不知道好歹。”盛云澹怒吼一句,“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被顾九斯撕成两半了。”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江拂悠反问,觉得他们这些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联合起来把她家搞破产,再救济一下她,她就要不知死活地爱上他。 是不是有病? 盛云澹扬了一下精致的下巴,“理论上是这样,我睡你,是你的荣幸。” 他捏住江拂悠的下巴,和她对视。 这女人冷眼看着自己,眼神里都是不屑。 盛云澹想不通,他对她这样好,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为什么这女人还没有爱上他? 这不合理。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那晚江拂悠说的喜欢二字。 盛云澹又在想,江拂悠这个女人一贯嘴硬,就算是爱上他,也不会说出来。 思及此,盛云澹心情好了不少,“江拂悠,爱上我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江拂悠:……无语住了,她为什么要爱他? 爱情的产生最起码要有一个支撑点,如果单纯看脸的话,很多女人都会爱上他。 但是只看脸的爱情是不会长久的。 他们的三观不一致,盛云澹永远用上位者的角度思考问题,觉得他所有的好,都是赐予自己的,自己只能无条件地忍受着。 她在他这里,没有反抗的权利,更别说身份上的平等了。 就这一点,她对他,是绝对不会产生爱情的。 她不是什么肤浅的人,只看一张脸,只看他这些所有的施舍就会感动到不行,爱得要死要活。 爱上他这样的男人,是没有后路的。 她虽然经常走绝路,但一定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所以,更不会有爱上盛云澹的可能。 江拂悠没说话,盛云澹以为她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跟江拂悠说话的声音都变柔和了,“江拂悠,你要是求我,我考虑考虑盛家太太这个位置。” 江拂悠拍开他的手,“这个位置,你还是找个合适的人,把我的身份证还给我。” “江拂悠,离开我,你能去哪里?你以为你能去工作吗?还是说,再找个别的男人养你?” 盛云澹不气反笑,当她是耍女人矜持的脾气。 江拂悠冷笑一声,“我去死不行吗?” 盛云澹:…… 为什么这女人脑子里一天都想着死? 活着不行吗? 他对她这样好! 盛云澹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皱眉接起电话,“喂?” 那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盛云澹走出门去,把门带上。 “把人给我看住。” 他最后一句话回荡在江拂悠耳边。 江拂悠眸子里闪过些不明的神色,打开手机的第二系统,在自己的文件里找到两份重要的商业文件发布在暗网上。 标价一千万。 很快就有人私信她。 「顾盛两家的合作?保真?」 「保。」 「收钱。」 一千万到账,江拂悠切开刚才让加钱的那个人,把钱全部转了过去。 第72章 同学聚会 和夏微约的时间到了,盛云澹给江拂悠安排了车送她过去。 司机把江拂悠送到人间天堂,一所盛世集团旗下的大型娱乐会所。一下车,夏微就热情地跑过去接江拂悠。 “拂悠你总算来了,好几个同学都到了!”夏微穿着一身白色的包臀裙,脚踩着高跟鞋。 反观江拂悠,她就穿了一套运动服就过来了。 没有任何标签,浅蓝色的运动服衬得她跟大学生一样青春靓丽。 简单而又不失美貌。 “今天聚会呢,怎么穿个运动服就过来了?”夏微问道,江拂悠这样低调的打扮她一时还有点不习惯。 以往江拂悠不论是长相还是打扮,必定都是人群之中最亮眼的那个,把她们这些人甩了几条街。 江拂悠淡淡地拨开她的手。 “运动服舒服。”她总不能说今天是特意来打架的。 班里面有几个看原主不顺眼的女生,她依稀还记得,在无聊的情况下找点架打,她可太喜欢了。 而且好久都没活动了,也趁机会帮原主报个仇。 明明江拂悠什么都没做,偏偏有一群人上赶着瞧不起她,说她坏话。 啧。 江拂悠瞥了夏微一眼,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搞雌竞一向不是她的本意,她和原主都一样喜欢教训送上门的人渣。 原主比她能忍,她可是忍不了一点。 既然这个身份是她的了,那么她该打打,该骂骂,一天待在云庭,她骨头都松了。 跟着夏微迈进包间。 五光十色的灯光映照下,包间眼花缭乱。 还没出声,便有一个男生开口道:“哟,这不是江家的大小姐嘛,毕业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瞧得起我们的同学聚会了?” 声音不大不小,讽刺的话语刚好入了江拂悠的耳朵。 她抬眸,锁定说话的那个男生。 有趣,一上来就招惹她。 “哎呀,小志,你忘了,你以前可是追过江家大小姐的人,现在江家落魄了,你不准备再续前缘吗?” 说话的女生叫赵清小,家里经商的,条件还行,跟江拂悠大学是一个寝室。 江拂悠在寝室住了小半个学期就搬走了,由于借用江拂悠的众多化妆品衣服包包未果而记恨上了江拂悠。 她嘴里叫的小志叫许志,男生,追过江拂悠,长相小帅,性格有点过于自信了。 “别这么说,我听说拂悠现在可是盛总的人。” 一个女生开口,声音清脆悦耳。 她叫韩音,班上的学习委员,贯会来事了。 “假清高做了真情妇,牛逼啊!”许志接话。 夏微很尴尬,看了一眼江拂悠,江拂悠脸上冷若冰霜。 “额,大家都在聊什么呢这么热闹,咱们校花来了,还不好好打个招呼?”夏微努力缓和包间里的气氛。 江拂悠转头瞥了夏微一眼,这群人里,混得最好的便是夏微了,进了盛世,成了部门副经理,没有她的煽风点火,不至于当着她的面贴脸开大。 江拂悠冷笑一声,走近放了几箱酒的酒桌,拿起一个啤酒瓶,在手上掂了掂。 而后,砰地一声砸在桌上。 第73章 你疯了吗 在场的十几个人顿时心惊肉跳,音乐被关闭了。 啤酒瓶四分五裂的响声还回荡在耳边。 “拂悠,你这是做什么?”夏微笑得很勉强,江拂悠突然这么来一下,她也有点被吓着了。 许志满脸不悦,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指着江拂悠,“江拂悠,别以为你他妈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老子早看不惯你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江拂悠冷眼盯着他,随手捞起一个啤酒瓶。 她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她了。 江拂悠歪了一下头,手上的酒瓶砸在桌上,许志突然哀嚎一声,指着江拂悠的手被江拂悠忽然拧了一下。 他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跪在地上,膝盖直直地抵着酒瓶,渗出些淡淡得血迹。 顿时痛得他面部扭曲。 江拂悠松开手,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冷眼扫视了一圈,没有人敢在说话。 许志匆匆从地上爬起,“江拂悠,你他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真当你还是江家大小姐吗?” 江拂悠抬眸,轻笑一声,身子前倾拿起一个啤酒瓶。 笑着看向许志。 许志哆哆嗦嗦地把嘴闭上。 江拂悠这个疯女人,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去,给我买包烟,要最好的。”江拂悠看着许志,沉声开口。 许志刚想回怼,偷偷瞧了一眼她手里的啤酒瓶,膝盖处还在隐隐作痛。 他没说话,还转身出去了。 “江拂悠,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一旁坐着的赵清小抓住机会开口了。 虽然她刚刚被吓得冷汗直流,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阴阳怪气。 她就不信,江拂悠敢对她下手。 给她十个胆子,江拂悠也不敢。 江拂悠顺着声音望去,果然一个打扮精致的小美女满脸愤怒,好似她做了什么怨天尤人的事情。 江拂悠恍然记得她唱歌还挺好听的。 她扬了扬精致的下巴,“去,给我唱首歌。” 在场人都懵了,包括赵清小本人。 “江拂悠,你凭什么命令我?你现在已经不是江家大小姐了,你什么身份不知道吗?” 江拂悠听得头疼,左一个江家大小姐,右一个江家大小姐。 这帮人真的是无聊透顶。 她今天是来玩的,不是来听这帮人叨叨的。 “我给你十秒钟,要么,你去给我唱歌,要么,你就给我滚出去。” 她现在完全变成了当特工杀手时候的模样,颐指气使的神情让人莫名觉得有一丝寒意。 “江拂悠,我凭什么听你的,你以为做了盛总的情妇就可以这样对我了吗?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这么清高的一个人,原来骨子里这么下贱。” 江拂悠轻叹一声,起身坐到了赵清小身边,她揽着赵清小的肩膀,啤酒瓶抵在她的下巴上。 赵清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眼神飘忽不定,“江拂悠!你疯了吗?” “这小妆化得,怪好看的,嘴巴有点太红了。”她抽出揽着她肩膀的手,帮赵清小把嘴上的口红抹了一些。 重新揽着赵清小,仔细端详着她,“嗯,现在好看多了,知道我为什么以前不给你借我的东西吗?” 赵清小嘴角颤抖,没搞懂江拂悠这一系列行为。 “因为你的审美,实在是太差了,我不想糟蹋我那些好东西。” 第74章 来几瓶威士忌 赵清小瞬间瞪大了眼睛,啤酒瓶的细口还顶着她的下巴。 她磕磕绊绊开口,“江拂悠,你、你什么意思!” 江拂悠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赵清小,酒瓶把她的下巴抬高了一点,冰凉的东西贴着下巴往上抬,赵清小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没有脑子?” 江拂悠开口,声音不紧不慢。 包间里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这样的江拂悠他们都没有见过。 夏微只觉得寒从脚下起,她叫来的人,她组的局,要真出点什么事情,不太好。 夏微自觉这两天和江拂悠关系还不错,又知道她和盛云澹的事情。 靠近两人,作势要把酒瓶拿下,她抿了抿唇,“小小,拂悠吓你呢,是拂悠?” 她伸手够到酒瓶,“伤到人就不好了。” 江拂悠冷哼一声,杀人她都不怕,还怕伤人? 江拂悠使了点力气,夏微挪不动酒瓶,场面一下子很尴尬,夏微突然笑了两声,“哎呀,小小,拂悠不是想听你唱歌嘛,你去唱两首呗。” 她把赵清小从江拂悠怀里拉了出来,江拂悠倒是也没说什么,眯着眼睛打量着两个人,赵清小小跑到点歌台切歌。 谁知道江拂悠发的什么疯? 刚才江拂悠的眼神都快把她吓死了。 清亮悦耳的歌声响起,江拂悠心情好了很多。 韩音拉过一旁的夏微,“她现在怎么这样了?胆子也太大了?” “你们别当着她的面说那些话,她心里听了肯定不舒服。”夏微解释道。 “哼,敢做还不让人说?谁知道她在床上是不是这副样子?假清高,我看了都恶心。”韩音一脸唾弃。 她当时在班里,最记恨的就是江拂悠了,不仅跳级,还跟她争各种奖项,虽然江拂悠后来远超她很多。 但韩音还是不甘心。 夏微警告地看了韩音一眼,“你声音小点,今天来是让你们灌她酒的,不是挤兑她的,等她喝差不多了,再挤兑也不迟。” 韩音肩膀碰了一下夏微,“你这方法,真够损的,让她给盛总戴绿帽。” 夏微不自觉瞥了一眼沙发上听歌的江拂悠,明明穿着一身运动装,气场偏生强大得很,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欲望。 上扬的眼尾看起来那么的猖狂。 她江拂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有猖狂的本事。 夏微不屑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敛去眼中不悦的情绪,开了一瓶酒,“来,拂悠,大家都好几年没见了,喝一个。” 江拂悠歪头看了她一眼,咬开手里的酒瓶,扬了扬下巴就算碰杯了。 她江拂悠还从来没跟人碰过杯,也从来没跟人敬过酒。 她仰头直接喝,夏微伸出的手顿了一下,缓缓收了回来,酒倒在杯子里,小抿一口。 江拂悠没怎么喝过啤酒,喝了一口,感觉跟喝水一样,没什么挑战性,她没趣地放下酒瓶,“来几瓶威士忌。” 夏微脸色一僵,江拂悠风轻云淡道:“johnnie walker的。” 夏微握着杯子的手都僵住了,她真当她还是江家大小姐了? 今晚的消费她包了,但是江拂悠这么造,她最起码两个月的工资都没了。 忍住心里的气,夏微让服务生送来几瓶威士忌,喝得她心痛死了。 第75章 好学生,少喝点 酒正喝着,两个男人推门而入。 江拂悠和夏微同时抬眼看去,是乔瑜轩和贺瑞。 乔瑜轩是班长,江拂悠多少有点印象,但是他身边的贺瑞,江拂悠没怎么接触过,只能凭着脸对上名字。 还好大一的新生介绍时她都还记得。 对个脸和名字,轻轻松松。 “哟,从来不参加我们聚会的班长也来啦!”韩音拖着长长的尾音调侃。 乔瑜轩眼神动了动,视线落在江拂悠身上。 他只是在班级群里听说江拂悠会来,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也来看看。 没想到,江拂悠真的来了。 江拂悠看着盯着自己的男人,突然记起一件事情。 原主江拂悠大二有一次参加竞赛的时候,压力太大了,跑去天台喝酒,正巧碰见在那练小提琴的乔瑜轩。 男生穿着一件卫衣,袖子挽到小臂处,带着一个黑色的鸭舌帽。 颇有点随性恣意的感觉。 她喝她的酒,他练他的琴,互不打扰。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江拂悠突然记起来,那是三月份,正是学校樱花盛开的季节。 风吹花落,配上他悠扬的小提琴声,画面格外和谐。 除了靠在栏杆上喝酒的她。 她就这样丝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练完琴,这样的琴音莫名拂去了她心里的烦躁和压力。 乔瑜轩练完琴,江拂悠对着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有没有想听的?”乔瑜轩突然开口问她。 江拂悠摇摇头,“没有,你随便拉一曲都很好听。” 她由衷地夸赞他的技艺精湛,乔瑜轩笑了笑,将小提琴放回肩上,下巴轻轻一歪,一首缓慢悠扬的曲子从他的琴杆里倾泻而出。 仿佛在森林里,又仿佛在草原上,有小鸟在飞,有清风在扬,有盛开的百花,也有解冻的泉水…… 好听。 她第一次这么沉浸在一首曲子里。 末了,乔瑜轩要走了,临走前,他看着江拂悠手里的酒瓶,“好学生,少喝点。” 江拂悠冲他扬了扬下巴,晃了晃手里的酒瓶,扔给他一瓶酒。 乔瑜轩接下空中划过弧线的酒瓶,“我不喝酒,为了让你少喝点,这瓶,我带走了。” 隔天,江拂悠从图书馆出来,一看时间点,正好是昨天遇到乔瑜轩练琴的那刻。 她不由自主地走上了天台,她没带酒,抱了两本书上去。 乔瑜轩果然在那练琴。 中午的时间过得很快,江拂悠还得去上竞赛课,提前走了。 往后的一个月里,两个人形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只要是天气好的时候,他们都在。 他一如既往地练琴,她偶尔看看书,喝喝酒,抽抽烟,亦或是做做题。 总之,他们之间话很少,只偶尔说一两句。 那场梦一样的相遇在两个月之后突然停止了,乔瑜轩去国外交流了,江拂悠不知道。 她连续去了一个星期,他都没在,后来才从老师那得知乔瑜轩作为交换生出国了,为期一年,等他再回来。 她都提前毕业了。 时过境迁,再相遇,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那个时常穿着卫衣,带着帽子的清瘦的男生如今也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西装革履,一丝不苟。 第76章 好久不见 乔瑜轩喉结微动,嘴角牵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好久不见。” 江拂悠嗯了一声,“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好久了。 “乔瑜轩,你现在是真牛啊,直接继承了家里的公司,发展势头很猛嘛,别忘了我的这个老同学啊!” 韩音谄媚地递上一杯酒。 乔瑜轩正准备道谢拒绝,没想到江拂悠接过了韩音手里的酒,声音冷漠,“他不喝酒。” 乔瑜轩猛地回头看着江拂悠。 江拂悠仰头一口气喝了那杯威士忌,歪头笑道:“我记错了?” “没有。”乔瑜轩咧开一个如沐春风般地笑容,“少喝点。” 江拂悠靠回沙发上,轻轻嗯了一声。 夏微看愣了,在她的记忆里,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交集,怎么突然感觉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把其他人排除在外的磁场? “你们好像,还挺熟的?”夏微不合时宜地瞥了一眼乔瑜轩,又转头问江拂悠。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同学。” 乔瑜轩怔了一下,收回脸上的笑意,也不知该不该接话。 那场如梦似幻的相处也深刻地埋在他记忆深处,他想忘也忘不了。 他回国后知道江拂悠进了自己家公司,他便努力发展自己家的小公司,争取有朝一日能和她再见。 从国内到国外,又从国外到国内。 他刚回国不久,江家就树倒猢狲散了。 他试图联系过江拂悠,可是顾九斯把江拂悠看得太死,他根本联系不到。 后来又在娱乐新闻上看到江拂悠攀上盛云澹的消息,他惊了又惊。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见到她,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三个月,是错觉,还是梦境? 算什么呢? 他连开口问她一句过得好不好的资格都没有。 许志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烟和一个打火机,他可是买的高档货。 献宝一样地放在江拂悠面前。 江拂悠掀了掀眼皮,拆开包装,熟练地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 点火,放进嘴里。 她神色自若。 眉宇间看不出半点情绪。 乔瑜轩坐在江拂悠身边,侧头望着光影里的侧脸,“好抽吗?” “一般。”江拂悠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看你这么喜欢,我也来一根。”乔瑜轩伸手够到烟盒。 江拂悠出手挪开了烟盒,取下嘴里叼着的烟,把火在烟灰缸里按灭了,“没什么喜欢的,不抽了。” 乔瑜轩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没再说什么。 夏微彻底懵了,韩音坐在夏微身边,低声问:“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啊。”夏微摇摇头,又给江拂悠倒了一杯酒,江拂悠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不喝了,谢谢。” 夏微伸出的手顿了一下,随后笑道:“哎呀,老同学团聚,开心开心嘛!” 乔瑜轩冷眼瞥了一下夏微,“她说她不喝了,没听见吗?” 夏微尴尬地笑了笑,“哟,乔总乔班长,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们拂悠现在可是名花有主的人。” 江拂悠闻言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乔瑜轩也意味不明地看向夏微。 第77章 夜不归宿 三个人对峙,韩音插话进来,“乔班长,平时都不来班级聚会,还以为你瞧不起我们呢,没想到,是江拂悠不在的原因啊。” 她斜眼笑得开怀,只是笑声实在尖锐。 乔瑜轩没有答话,偏头问江拂悠,“还玩吗?” 江拂悠点点头,怎么不玩呢? “瞧得起瞧不起你自己心里有数,这种话说出来,你也不怕自己尴尬?”乔瑜轩好笑地看着韩音。 韩音心里一噎,贺瑞接话道:“都是老同学,说这些话干什么?” “是啊是啊,都是同学,还分这些干嘛!”夏微立马附和道,招手让服务员又拿来两瓶酒,把唱歌的赵清小和一旁坐着的许志等几个人喊了过来。 “今天我请客,大家玩得开心。”夏微热情地招呼道:“拂悠,刚开始呢,要玩就玩个尽兴嘛!” 江拂悠懒懒地撑起身子,还是接下了夏微手里的酒杯,只是没喝,放到了桌前。 “玩得简单点,咱们来摇骰子,比大小,我们人多,最小的三个人喝!”韩音突然热情高涨。 许志几个男同学跟着拍手。 “我不会喝酒,就不参与了。”乔瑜轩笑道。 夏微偷瞄了一下江拂悠和乔瑜轩,“行行行,我们乔总难得来一次,你既然不会喝酒,那就算了,但是拂悠可是会喝酒的,可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 江拂悠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本来就是来喝酒抽烟的,自然要喝个痛快。 刚刚恍了神,现在回过神来了,她还是该喝喝。 可是骰子摇了几轮,都没轮上江拂悠喝一杯,夏微脸色变了变,又换了个玩法。 玩了几轮,江拂悠越来越没兴致,都是她在赢。 夏微无奈地摸了一下额头,“不玩了不玩了,我一直输,休息会儿。” 江拂悠撇撇嘴,这样也好,她还能自己喝点。 乔瑜轩给她倒了半杯酒,推到她的桌前,“挺厉害。” 江拂悠轻笑一声,接过酒杯,“不是叫我少喝点吗?” “所以只给你倒了半杯。”他说得倒是坦然。 江拂悠没搭话,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突然想起什么来,对着夏微招招手。 夏微正准备去唱两首歌,看到江拂悠喊她,放下话筒问:“怎么啦?” 江拂悠带着夏微去了卫生间,“你跟盛云澹说,今晚我跟你一起睡。” 她瞥了一眼夏微,“说完就挂。” “啊?”夏微啊了一声,她本来只想趁机拍几张照片,结果江拂悠主动把自己送上门,倒是给她整不会了。 反正这样也能破坏他们,夏微点头,笑着接过江拂悠的手机给盛云澹拨了个电话。 盛云澹刚开完会,见江拂悠主动打电话给他,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这女人,难得主动给他打电话。 磁性的声音响起,夏微不禁觉得脸热,“盛总,那个,拂悠今天晚上玩得很开心,所以她今天晚上留下来跟我一起睡,我明天保证把她送回去。谢谢盛总。” 她慌忙说完没给盛云澹机会开口就把电话挂了。 盛云澹黑着脸刚想说不可以,那边电话就挂了。 他拨回去,对面已经关机了。 盛云澹:…… 他死死地攥住手机,咬着后槽牙,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开始这么光明正大地夜不归宿了! 第78章 对不起 正想着要不要追过去,梁栀雪突然给他打电话了。 “云澹,你在忙吗?我现在有点事想让你帮忙。”梁栀雪哭哭啼啼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盛云澹无奈道:“怎么了?” “你先过来我这边,我跟你细说。”梁栀雪抽泣着。 盛云澹应了声好,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想了想江拂悠,估计这女人这会儿正玩得开心。 索性就去一趟梁栀雪那。 …… 挂断盛云澹电话后夏微和江拂悠回到包厢,贺瑞拉着乔瑜轩跟班里的几个男生聊天,男人坐在边上,话很少,时不时笑一笑。 那笑容还和以前一样温柔,只是温柔中带着点疏远,不像从前。 江拂悠摇摇头,甩开脑子里的这些想法。 今天正好可以不用回云庭,她得喝个痛快。 见现场的人都聊得开心,江拂悠在夏微耳边低声道:“给我拿包烟,我出去抽。” 夏微点头,轻手轻脚地把烟递给江拂悠。 江拂悠避开众人的目光出去抽烟去了。 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舞池里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到处是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走廊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映在她身上,衬得她像完全属于这个地方的人。 嘴里的烟圈吐了一圈又一圈,眸子里带着一点阴冷。 要不是乔瑜轩出现,她都快忘记了还有这段记忆。 正想着,一个男人突然拍了一下江拂悠的肩膀,笑得一脸谄媚,“美女,给个联系方式啊,一起去唱首歌。” 江拂悠偏头,正脸落入男人眼中,他兴奋得不行。 走近一步。 江拂悠脸色一冷,抬腿对着他的要害部位就是一击,男人吃痛得跪下来,面部扭曲。 “你、你这个贱女人!装什么清高!”他断断续续地怒吼。 江拂悠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滚。” 男人一时间不知是捂哪,总之,痛得他呲牙咧嘴,爬开时还不爽道:“你给老、老子等着!” 江拂悠看也没看他一眼。 乔瑜轩松了一口气,从拐角处转了出来,“又悄悄抽烟?” 温柔不羁的声线传来,江拂悠下意识地想把烟头藏起来,随后发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蠢。 面上有点不自然,“你出来干嘛?” 乔瑜轩也不说话,靠近她,慢慢拿走她手上剩的半截烟,两只手突然轻轻碰在一起,男人的手有些冷,江拂悠半眯着眼睛看他,双眸中突然有了一点暖意。 乔瑜轩还教过她拉小提琴,男人站在他身后,淡淡的茶香传来,他双手在身后环住她,教她正确的拿琴姿势。 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江拂悠人生中头一回僵硬地不知所措。 那次之后,再没有过这样的触碰。 手指间的温度勾起了一段记忆。 乔瑜轩把烟在地上熄灭之后丢进垃圾桶。 回过身来盯着她,“不是都戒了一段时间了吗?” 江拂悠轻笑一声,那三个月确实在他的监督下慢慢戒烟了,但乔瑜轩走之后有段时间抽得疯狂。 她没有说话,乔瑜轩紧抿着唇,“对不起。” 他真诚地给她道歉,对于他突然没来得及告知江拂悠就离开这件事情,他很抱歉。 对于回来之后他一心想着追上她的身份而没去找她,他很抱歉。 在江家出事之后他无法联系她,给她帮助,他也很抱歉。 第79章 我来晚了 “对不起这三个字有什么好说的?”在江拂悠看来,那一场三个月的相处也没什么。 他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就算是她,在之后也会跳级离开回家。 所以没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她不是拎不清的人。 “你不怪我吗?”乔瑜轩问。 江拂悠摇摇头,“我为什么要怪你?” 她不是他的谁,没有资格怪他,又何必要怪他。 “我来晚了。”他说,眉宇间勾勒着淡淡的愁容,是他没本事,没能力,保护不了江拂悠。 江拂悠顿了一下,他似乎总是这样谦逊有礼。 每一次去天台,他偶尔来晚一次,第一句话就是:“我来晚了。” 然后给她递上一瓶牛奶,天气好的时候是冷的,天气冷点是热的。 江拂悠以前是从来不喝牛奶的,现在也不喝,但是和乔瑜轩认识的那三个月,乔瑜轩带了多少,她喝了多少。 江拂悠从小到大的轨迹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他乔瑜轩算一个。 电光火石之间,江拂悠在想,她那个时候,是喜欢过的。 要不然不会掐点去听他练琴,不会喝他给的牛奶,不会听他的话少喝酒少抽烟。 她喜欢的是什么呢? 他的琴声,还是他的人? 江拂悠突然之间不明白了,她不是原主,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还是会有一种莫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不仅占了这具身体,还融合了这具身体的灵魂吗? 两个人,融合成一个,都是江拂悠,不同轨迹里的两个人在这一刻,彻底成一个人了。 江拂悠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是来晚了。” 晚到什么也没有了。 乔瑜轩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江拂悠这句话,是在说他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无妨,能见到她好好的,已经很好了,又何必去奢求其他呢? 苦涩在嘴里弥漫开来,他只能问一句,“最近还好吗?” 江拂悠抬眸,“还行,娱乐新闻上不是都有吗?” 她自嘲地勾起嘴角。 “我帮不了你,对不起。”他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说道歉。 “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我家的事情。”江拂悠风轻云淡道。 两个人对望,久久无言。 乔瑜轩心中升起巨大的无力感,如果他是能掌握一部分权力的那个人,江拂悠是不是不会受这种苦楚了? 他一直自诩聪明、能干。 可比起那些人,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拂悠,加个联系方式。”他最终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江拂悠诧异地看着他,拿出手机开机,解锁了手机的第二系统把乔瑜轩的电话存上了。 要是第一系统,被盛云澹知道,他那个暴脾气,还指不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保险起见。 乔瑜轩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加上了,阴郁的心情好了一点。 “回去吗?”乔瑜轩问,他想带着江拂悠出去逛逛,“我在附近开了一家琴行,好久没拉小提琴了,请你听听我有没有退步。” 看着乔瑜轩温柔和煦的笑容,江拂悠道:“好啊。” 她确实还挺想念记忆中的琴声的。 反正今晚也不用回去,她乐意上哪上哪。 盛云澹还管不着。 第80章 我是要走的 招呼也没打,江拂悠跟着乔瑜轩走了。 远远的,一双眼睛盯着她们…… 琴行离天地人间确实还挺近的,步行十多分钟就到了。 两个人路上都是乔瑜轩在说,光捡些好玩好笑的事情说与江拂悠听,江拂悠也听得扬起了嘴角。 乔瑜轩脚步一顿,转了个身,“到了。” 琴行的名字叫与悠,江拂悠只瞥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 说是琴行,装修得却像一个书店加咖啡店一样。 光是大门就可以窥见里面典雅的气息。 乔瑜轩打开门,入眼就是几个柔软的沙发卡座,四周是摆满了各种书籍的书架,往里面走,才是一间间琴房。 就一层楼,二百多平。 整个装修以茶色为主,偶有其他点缀的颜色。 淡雅古典,倒是她喜欢的风格。 “你以前不是说,最好能在图书馆里听我拉琴吗?”江拂悠的反应尽入乔瑜轩的眼中。 他笑着道,偶然有一天,听到趴在栏杆上的人随口说了一句,他记了好多年。 一回来,就装修了这家店,不仅是他的记忆,也是她的。 没能实现她在图书馆里听琴的愿望,但也算间接地实现了。 终于是有朝一日。 这间小小的琴行,承载了她们之间那三个月的回忆。 江拂悠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会被他记这么久,抿着唇笑了,随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 乔瑜轩道:“你先坐着,我去取琴。” 江拂悠点点头,乔瑜轩过了一会儿回来,手中还拿了一瓶温热的牛奶。 仿佛还跟以前一样,她一言不发自然地接过他给的牛奶,他笑着摆好琴。 悠扬的琴声倾泻而出。 江拂悠坐在沙发上,男人脱掉西装外套,挽起衣袖,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穿着白色衬衣持着琴,优雅地站在她面前。 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个樱花飘落的三月。 他的琴技没有退步半点,琴声配上她抽出的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就像是融入森林里的潺潺小溪流,每一个字都跃然纸上。 “…… 我是盲人,什么都不知道,但我预见到道路不止一条。 每一件事物同时又是无数事物。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 天穹、宫殿、江河、天使、 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江拂悠突然抬眼看着眼前拉着小提琴的人,优雅、高贵。 再没有原来那样随意不羁的姿态。 也许是岁月都赐予了她们不可挽回的过去。 一曲毕。 乔瑜轩放下琴,略带兴奋地问她,“怎么样?” 江拂悠对他竖起大拇指。 乔瑜轩轻笑两声。 “你要来试试吗?”乔瑜轩轻问出声,江拂悠摇摇头。 难得多年以后还能听到他拉小提琴的声音。 乔瑜轩坐在她对面,“要是你喜欢,这家店送你了,本来也是给你准备的。” 江拂悠摇头,“谢谢你的好意,我偶尔过来坐坐就行。” 乔瑜轩失落地低下头,也是,他这算什么? 不自觉让她难堪了。 “我们是朋友?”乔瑜轩抬眸问,眸中的期冀让江拂悠不忍拒绝。 她是要离开的。 “我是要走的。”她道,声音没有起伏。 第81章 满意吗 乔瑜轩闻言突然急了,“你要走?你去哪?” 江拂悠看他着急忙慌的模样,不自觉笑出声来,“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个月之后,我也不知道会去哪,总之,我是要走的。” “你,盛……”他顿了顿,敛去眼中不明的情绪,想问的终究没有问出口。 他知道,这对江拂悠来说,是一种不堪。 江拂悠倒是笑得坦然,“盛云澹和顾九斯联合毁了江家,如今也只不过是盛云澹征服欲上头而已。” 乔瑜轩张了张嘴,江拂悠所经历的苦楚是他不能领会的,即便是他想同她一起承受,也不知从何担起。 乔瑜轩突然在脑中做了一个决定,既然都错过一次了,还要再错过一次吗? “不论你去哪,跟我说。”他眼中充满了坚定。 这一次,只要她决心走,没有人能拦得住她的。 他知道。 所以他也可以等的。 爬了这么多年,无非就是为了和她身份相匹配,可他突然间发觉自己错了。 错在太在乎这些东西了。 江拂悠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好。” “时间还早,要回去吗?”乔瑜轩问道,私心里倒是希望江拂悠能跟他再多聊聊天。 江拂悠也在想这个问题,把书合上,乔瑜轩瞥到书封面的名称,笑道:“还是喜欢博尔赫斯?” 江拂悠点点头,低头看了一眼封面,“嗯。” 其实她们是一个人。 “比起诗人这个身份,我更喜欢思想家。” 江拂悠点头,“赞同。” 简短有力,原来乔瑜轩休息的时候,总是会仔细观察她每次带来的东西,书也好,题也好,不论什么,他总是能说上几句。 句句都能说到江拂悠的心坎里。 “要回去吗?”乔瑜轩又问。 “还是回去。” 江拂悠答,她还惦着跟盛云澹说了晚上和夏微一起睡的事情。 两个人打道回府,夏微立马迎上来,“你都出去一个小时了,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江拂悠淡淡解释道:“出去散散步醒醒酒。” 夏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你怎么跟乔班长一起回来了?” “正巧碰上,有什么问题?”犀利的眼光正对上夏微探究的视线。 夏微打了个寒颤,“没啥,来,继续喝呀。” “哟,乔总,你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来看江拂悠的?”韩音饶有趣味地盯着坐在一起的两人。 目光不怀好意,江拂悠冷冷扫了她一眼,乔瑜轩开口道:“我来看你的,满意吗?” 嘲讽的口吻,任谁都知道他不高兴了。 许志却没瞧出来,“韩音,你什么时候和乔总暗渡陈仓的?还在这吃飞醋呢?人家乔总都说是来看你的!” 韩音心里一噎,瞪了一眼许志,“乔总,干嘛生气呀,我不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嘛!你要是想来看我啊,早来了!” 她说着,给乔瑜轩倒了杯酒,然后又拍手道:“哎呀,忘了你不喝酒了,那我赔罪,我可不像拂悠这么好的命,生下来在江家,江家倒了又攀上盛家……” 她话还没说完,江拂悠阴沉着脸抬起面前的酒杯朝她泼了过去。 第82章 我这个人向来心狠 “江拂悠!你敢泼我?”韩音瞪大了眼睛,酒顺着她的脸流下来,狼狈不堪。 她抬手就想泼回去,江拂悠动作利落地捏住她的手腕一转,握着杯子的手朝向了韩音。 韩音更加恼怒,可手被江拂悠捏住,不能动弹,她穿的又是短裙。 “江拂悠!”韩音怒不可遏。 江拂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只会狗叫的废物。” “什么!”韩音顿时怒目圆睁,江拂悠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泼她! “江拂悠,你自己爬上盛云澹的床还不让人说?敢做敢当,你恼羞成怒了?”韩音叫骂出声。 直接把这个事情说了出来,她就是要让江拂悠难堪。 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吗? 现在沦为别人的情妇,可不可笑? 韩音嘲讽地笑了。 江拂悠不怒反笑,“找死?” 简短的两个字,淬了寒冰一样让人发冷。 韩音愣了一下,她不相信江拂悠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敢伤害她。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打量着韩音,她是真的起了杀心,放在原来,韩音哪里还能跟她说这么多话? 早去见阎王爷了。 “江拂悠,你有胆子试试!”韩音逼迫道。 江拂悠轻笑两声,直接踹了她一脚,正踹在肚子上,韩音突然被一股力量踹得坐在地上。 她捂着肚子,疼得皱起了眉头,大喘着气,“江拂悠!你还当你是江家千金吗?” “千金当不起,收拾一下狗叫的人,我还是能的。”江拂悠走近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脚踩着她放在地上的手腕处,“我这个人,向来心狠。” 说罢,她狠狠碾磨着她的手腕,韩音痛叫出声,“报警!赶紧给我报警!” 包间里乱作一团,夏微一个头两个大,赶紧上前去把江拂悠往后拉。 “拂悠,是她出言不逊,我让她给你道歉,你放过她,不然警察来了也不好交代。”夏微笑得勉强。 早知道是这个鬼样子,她就不叫韩音了,完全是来给她捣乱的。 乔瑜轩上前几步,轻轻碰了一下江拂悠的手臂,“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 “乔瑜轩,你疯了吗?你帮江拂悠说话?”韩音不可置信地看着乔瑜轩。 原来在班里,乔瑜轩可是最讲公正的那一个,怎么偏偏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帮助江拂悠? 乔瑜轩没搭理韩音。 韩音怒火攻心,“江拂悠,你不会做了盛云澹的情妇还想为自己找个备胎?” 夏微头疼,暗骂了一句蠢货,然后把韩音扶起来了。 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最好收敛一点。” “我需要收敛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娱乐新闻上那么多,凭什么不让我说?她江拂悠原来多清高你们又不是看不见,现在反而要帮她遮遮掩掩,一个情妇而已,盛云澹玩腻了就丢掉她了,她现在这个身份有什么说不得的?”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落到韩音脸上。 江拂悠打得手掌发麻,她冷笑一声,“原来的时候嫉妒我比你聪明,嫉妒我拿奖比你多,嫉妒我家世好,现在还在嫉妒我,韩音,你这活得够卑微可怜的,一直在我的阴影下活着,不累吗?” 第83章 她不甘心 韩音被打得偏过头去,江拂悠使了八成力气。 她感觉嘴里的肉磕到牙齿上,隐隐有点血腥味,脸上火辣辣得疼。 打得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江拂悠!我嫉妒你?我只不过是看不惯你装得一副清高的样子,背后又去爬别的男人的床而已,最贱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韩音气不过,嗤笑一声,继续输出自己的不爽。 夏微拉了她几下都被韩音甩开了。 韩音确实嫉妒江拂悠,一直嫉妒。 凭什么江拂悠什么都有?凭什么江拂悠轻轻松松就可以获得她想要的东西?不管是竞赛名额,还是奖学金;不管是老师的喜爱还是男人的注意,江拂悠都永远走在她的前头。 她原来想,江拂悠不就是出身好才得到这一切的吗? 要是她出生和江拂悠一样,得到这些东西的只会是她,那时不用她去学院里为了一个竞赛名额苦苦相求,最后只落得老师一个江拂悠要适合一点的评价。 她不甘心,她这么努力,为什么都不被看在眼里呢? 一个许志,明明开学时许志喜欢她,最后被江拂悠抢走。 江拂悠总是那么轻而易举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不就是因为她是江家的千金吗? 大把的人众星捧月,前仆后拥。 她最恨这样的人。 江家出事了,她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江拂悠躲在哪个角落里苟活,没想到她江拂悠双腿一张就攀上盛云澹了。 凭什么? 韩音自然是不爽的。 现在就连乔瑜轩都护着江拂悠! 她更是不甘心! 愤怒的火焰越烧越烈,韩音控制不住想要乱骂出声的情绪,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江拂悠不仅泼了她两杯酒,还打了她一耳光。 韩音越想越生气,顾不得夏微还拉着自己,身子前倾,伸手就想去扇江拂悠。 江拂悠一个闪身,躲开了她的手,乔瑜轩见机捏住韩音的手腕,眉间染上怒气,“韩音!够了!想要发疯去外面,别在这撒泼!” 他说完嫌恶地甩开韩音的手,韩音被推了个踉跄。 夏微的一手安排因为乔瑜轩的出现和韩音的发疯被完全打乱了,她心里气得不行。 竹篮打水一场空,现在还要想办法安抚韩音。 夏微把韩音带了出去,厉声道:“韩音!你疯了?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就不能再忍忍吗?” 韩音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我看见你们都对她这么殷勤我就烦,凭什么各个都要讨好她?” 夏微不耐烦地摸了摸额头,她要被韩音这个蠢货气发烧了。 “你回家,你这个状态,不适合在这了,没帮上我的忙不说,还搅得一团乱。” 韩音抬眸看着夏微,“你喜欢盛云澹,努力接近了这么些年,还不如江拂悠低声下气来得快,你不恨吗?” “我恨啊,我怎么不恨?我好不容易准备了一个报复她的机会,生生被你给毁了!韩音,我今天真后悔叫你过来!” 夏微有点愠怒,说话也不考虑韩音了。 韩音讥笑一声,“我也真后悔今天过来,看见江拂悠过得好我浑身难受。事成之后你告诉我一声就行了。” 夏微挥挥手,“你要走赶紧走。” 她现在都快烦死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84章 不是所有东西都可以学会的 夏微打发了韩音,转身回到包间。 她站在门口,深呼吸一口气,“不好意思啊,把韩音叫过来,扫了大家的兴,继续玩继续玩。” 她热情地招呼着,快步走到江拂悠身边,“你别介意,我不应该叫她过来的。” 江拂悠手里把玩着打火机,神色意味不明。 她抬眸盯着夏微,笑道:“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你最好别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她的声音冷冽。 夏微怔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在说什么呢!打你什么主意?这不是老同学没见嘛,大家叙叙旧,我能打你什么主意啊?” 她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杯算我敬你的,让你不高兴了。” 江拂悠看着夏微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没再说什么。 夏微在,对她而言是个获得自由的工具,她不在乎夏微怎么看她,只要能从夏微那里获得片刻自由就行。 至于其他的,她管不着。 她江拂悠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见江拂悠不再说什么,夏微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笑着又给江拂悠倒酒,“反正你今晚不回去,得喝个尽兴。” 她咧开一个暧昧的笑容,“平日里跟盛总在一起,他管得特别紧,连你吃饭都要安排好。” 江拂悠没搭话,她讨厌听到盛云澹的名字。 但她没开口阻止。 一旁的乔瑜轩偷听见这句话,胸腔里漫出酸楚的感觉,他猛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还没试过宿醉的味道。 江拂悠这么喜欢喝酒,他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正欲抬起酒杯,江拂悠突然头也没回地端走了他手里的酒杯,一口灌了进去。 江拂悠转头,眼神平静地望着他,“不会喝就不要逞强。” 一束灯光打过来,她精致的小脸映入他的眼帘。 乔瑜轩落魄的眼神撞进江拂悠深邃的眼眸里,乔瑜轩的心跳陡然间加快。 灯光下的江拂悠,更显神秘魅惑。 原来就知道她是个不安分的主,跟表面上那副高高在上的世家千金不一样。 可真正看见,还是会震惊。 她懒懒地看着所有人,眼神却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乔瑜轩眼神暗了下去,苦涩道:“不会可以学。”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学会的。”江拂悠放下杯子,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 自从乔瑜轩进来,江拂悠明显有点不一样。 夏微早就察觉了,但是她记忆中,这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看起来也不像谈过的样子。 她带着好奇地问:“拂悠,你跟班长是怎么回事啊?” “嗯?”江拂悠转头挑了一下眉,“我只是看不惯逞能的人,有什么问题。” 夏微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换了一个话题,“来,喝酒。” 赵清小唱累了,怯生生回到沙发上喝了一口饮料。 江拂悠翘着二郎腿,“谁让你停的?” 赵清小揪着衣服看着夏微,夏微笑道:“她唱累了,你总要让她歇一歇的。” 江拂悠环抱着手臂不说话,指着许志,“去,你给我唱。” 许志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看着江拂悠不容置疑的双眸,默默拿起了话筒。 他五音不全…… 好丢脸,都怪刚才嘴贱,早知道不惹江拂悠这个难缠的主了…… 许志鼓足勇气开口,刚唱了两句,江拂悠揉了揉太阳穴,“滚下来!” 许志只能战战兢兢地走下台,尴尬地看着众人,“你们玩好,我就先回去了。” 他一脸愁容地往门口走去。 江拂悠提起桌上的烟灰缸,准确无误地砸在门把手上。 许志惊得后退了一下,转头看向江拂悠。 江拂悠站起来,“我让你走了吗你就走?” 她可没忘记,刚才许志说她是假清高做了真情妇。 许志颤抖着双腿小声道:“姐,我刚刚口不择言,我错了!我该打!” 他小心翼翼地对着江拂悠道歉。 江拂悠缓缓走到他面前,“口不择言?我觉得你说得挺对的。” 她一步步把许志逼到门口。 盛气凌人的江拂悠让人胆寒,一米七的个子,两米七的气场。 许志背靠着门,“悠、悠姐,我、我错了,饶了我!” 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江拂悠好笑地盯着他,“紧张什么?坐下来跟大家喝酒啊,唱歌难听我又不会笑话你,男人嘛,唱歌难听一点不要紧。” 她勾起一个邪笑,“这酒总能喝,总得会一样?要不然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个男人?” 许志感觉冷汗要冒出来了。 江拂悠这话摆明了是要灌他酒。 许志哆哆嗦嗦道:“悠姐,喝酒我确实不太在行,唱歌也不太行……” “那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江拂悠不悦地打断他,先入为主地把他引入了一个性别陷阱里。 许志当然要承认自己是个男人了,他点点头。 “是个男人就要会喝酒,对?”江拂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许志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乔瑜轩,“班长不是也不会喝酒吗?” “可他会的比你多!”江拂悠冷笑道。 乔瑜轩听着这话,偷偷勾起一个笑容,被江拂悠认可的虚荣心即刻膨胀起来。 许志只好收回目光,认命一般回到沙发上。 江拂悠特意叫了两个陪酒的灌他,看着许志歪歪扭扭倒下,江拂悠才抬手叫停。 除了乔瑜轩,在座的各位如坐针毡。 还好江拂悠叫停了,夏微抬手擦了擦额头边的冷汗,突然觉得,韩音打扰了她的计划,是件好事。 不然江拂悠第二天醒来,她觉得江拂悠可能当场就会要了她的命。 她一直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夏微嗓子发紧,连喝了几口水。 江拂悠倒是怡然自得,听着小曲,喝着酒,又抽了两根烟。 要不是乔瑜轩在场,她能炫完一包。 整场聚会,乔瑜轩一心扑在江拂悠身上,随时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明显得就差脸上写着我喜欢江拂悠几个大字了。 夏微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对着江拂悠道:“班长他是不是喜欢你?” 第85章 这仇迟早要报 江拂悠转头望着她满眼的精光,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夏微目光呆滞了一下,“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脑子是个好东西,你拥有它,不是为了让你整天想这些东西的。”江拂悠语气淡淡的。 夏微敛去眼中的神色,敷衍地笑了笑,看了一眼江拂悠,“那今天晚上,你要去我那吗?” “去。”江拂悠小酌了一口,“你把地址发我,我会过去的。” 江拂悠盯着夏微把她家的地址发给自己。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夏微来了一个眼神警告,“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做的呢,也不要做。” 江拂悠扬起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夏微扯了扯嘴角,“哈哈,你这是什么意思。” “懂不懂是你的事情。”江拂悠拍拍她的肩膀出去了。 乔瑜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人就已经关上门走了。 他愣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手机追出门去。 江拂悠出门以后随手在包间的置物架上拿了一个黑色的鸭舌帽,她动作极快,一个侧身人就不见了。 乔瑜轩追出来时早已不见踪影。 江拂悠一连拐了好几个弯,确定后面没有跟踪自己的人之后,她转身走进了一个巷子里。 从巷子里穿出来,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 车辆川流不息。 江拂悠拿出手机切开第二系统,她看了一眼对方发过来的定位。 心下了然。 将手机揣回兜里,江拂悠过了几个马路,进了几个商场以后才又换了一身运动套装从巷子里出来。 出来之后她随手招了一辆车。 司机靠边停下,“姑娘,这么晚了去哪?” 江拂悠压低声线,“去抚仙镇的小桥村。” “小桥村离这两个多小时呢!”司机惊讶道,“这大晚上的,我跑你这一单也接不了多少钱啊!姑娘,要不你还是重新找一个司机!” “我给你加两千块钱,来回包了,我奶奶病重,我得赶回去,我还得回来上班。”江拂悠没抬头,声音里夹杂些悲伤的感觉。 司机顿了顿手,咬咬牙道:“好,你都给我加钱了,我总不能拒载。” 抚仙镇是着名的旅游景点,每天的客流量多到数不清。 进了灯火璀璨的抚仙镇,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小桥村。 “谢谢,麻烦您开回去。”江拂悠下了车道。 司机有些错愕,“你不是还要回来上班嘛!” “上班哪有照顾亲人重要,麻烦你一趟。”江拂悠说完转身离开。 小桥村的路口一路亮着暖黄的灯光。 江拂悠脱掉一件外套,扔在垃圾桶内,露出里面的另外一件外套。 她转了几个小路,来到小桥村隔壁的沧河村。 沧河村之所以叫沧河村,是因为这个村被一条河包围着。 走过石板桥,江拂悠花了十来分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她抬眼望去,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家。 蓦的,江拂悠觉得心里很紧张。 门口亮着一盏路灯,她轻轻叩响房门。 门被里面的人缓缓拉开。 “拂悠!”梁笙月几乎是泣不成声,“你真的过来了!” 江拂悠面无表情地把她推进去,而后把门关上,她抬手摘下鸭舌帽,露出精致的容颜。 梁笙月激动得双目通红,泪水止都止不住,“我接到你的暗示的时候,我以为是假的,是顾九斯故意引我上钩,我好几天不敢出门,没想到真的是你!” 她抽噎着,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好久不见的思念涌入脑中,梁笙月紧紧抱住江拂悠。 她们多久没见面了,她每天都在想她过得好不好。 可是她太懦弱了…… 江拂悠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顾九斯那个不当人的东西,居然把梁笙月逼成这样! 她只感觉心里升起了一股股无名怒火。 “没事儿,没多久我就可以带着你们走了,放心,这仇迟早要报的。”她露出阴狠的目光,手上却轻轻拍着梁笙月的薄背。 这一年来,她瘦了很多。 与其说江拂悠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倒不如说,她和原主融合为了一体,她们共享所有的喜怒哀乐。 “对不起,拂悠,都是因为我,江家才落到如今这个局面,我也对不起你哥哥!”梁笙月拉着她的胳膊道歉。 低头时眼泪掉在地上,打湿地板。 她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江家一家。 江拂悠是她闺蜜,江爷爷把自己当亲孙女,连江遇白都把自己当亲妹妹。 她却给她们带去了这么多的不幸与困难。 她不是没想过死。 但是一想到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这些她爱的人了,她就又后悔了。 她不是没想过向顾九斯低头。 可回去以后的生活,梁笙月不敢想…… 所以她只能做懦夫,只能逃跑,逃到顾九斯找不到的地方…… “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都是顾九斯这个蠢货搞的鬼,你放心,这笔账,我一定替你讨回来。”江拂悠安慰着她,“别哭了,带我去见我哥。” 梁笙月吸了吸鼻子,扬起头道:“好。” 江拂悠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人。 虽然记忆里有她的容貌,但是这么真切地看到这个人,还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梁笙月长得很清纯,清纯的五官中唯独那双眼睛很特别。 带着股劲儿。 江拂悠忽然记得,原来的梁笙月,也是一个骄纵的小公主,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有梦想的人。 她初中的时候就对江拂悠说:“我要当这世界上最好的导演!” 但是她的梦想被顾九斯扼杀在那个被改掉志愿的学校里…… 思及此,江拂悠对顾九斯的恨又多了一分。 捅他几刀都是应该的! 梁笙月牵着她的手,拉开这个房间里的另外一扇门,进了一间窄小的卧室,又拉开了一块木板。 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木板下去,才看到早已经热泪盈眶的男人。 江遇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江家破产以后,江拂悠被顾九斯抓了,他流落街头,不缺追杀他的仇家。 他只能东躲西藏,后来被大着胆子伪装进城的梁笙月碰见救了他。 他也只能先躲起来。 这一躲,就快两个月,江遇白一直蜗居在这个房间里不敢出去。 第86章 她可是顶级特工 江遇白跟江拂悠长得很像,但是他性子偏柔一点,比江拂悠心软太多。 以至于在顾九斯的猛烈攻击下承受不住打击。 江拂悠看着眼前的江遇白。 一声哥落在嗓子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上辈子没有血亲,而这辈子,他是自己在这世界上的唯一一个亲人。 亲人之间的血脉联系是很神奇的,光是站在那里,江拂悠就能感受到那股来自家庭的温暖。 江遇白二话没说把江拂悠搂在怀里,“你受苦了,是哥没用!” 男人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是多没用,才眼睁睁看着自家企业倒下? 看着妹妹落入仇家的手里? 到现在,还要自己的妹妹冒着各种危险来救自己! 江遇白忽然之间唾弃自己到了极致,他把江拂悠从怀里拉出来,双手扣着她的双肩,“小妹,你受苦了!” 江拂悠心里的委屈直涌上头,“哥,我还好,别想这么多,你们还要在这等上一段时间我才能带你们离开。” 她连忙从外套的内侧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有两个人的证件。 “两个星期以后,我会派人来接你们,你们拿好证件跟她们走,放心,出国了没有人敢再欺负我们!”江拂悠把证件塞到两个人手里。 她从在盛云澹手机里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就开始暗中筹划了。 在上辈子熟知的暗网上卖了盛云澹的一个合作文件,换来二百万寻人,又陆续卖了几个重要的机密文件,才找到这两个人。 顾九斯这个人太自大了,自大到以为全世界只有他最厉害。 江拂悠看到两个人都没事,心里有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好,我们听你的,但是拂悠,你是怎么搞到这些证件的?”梁笙月不解地问道。 江拂悠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拂悠,还得是你!”梁笙月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已经好久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自从躲起来以后,每天都是愁容满面。 江遇白摸着阔别已久的证件,“小妹,是我没保护好你,没保护好江家。” “哥,你能把自己保护好,就已经足够了,别给自己压这么重的担子。”江拂悠打断了江遇白的话。 她这个哥哥,责任心太强,总想把所有事情做好,把所有人都照顾好。 总想着一碗水端平,可他哪有这么多精力? 他这个人做事不果断,容易被蛊惑。 刚见面第一天,江拂悠总不能把江遇白的缺点抖出来,还是要先关心关心她哥,虽然她哥真的不如她聪明能干。 但谁让江遇白是她哥呢? 江拂悠是个护短的人,只要是她的人,只要是对她好的人,她都会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刚来的时候觉得江拂悠交了一个恋爱脑闺蜜。 可细细在脑中回想,梁笙月都是被逼的,这能怪她吗? 谁有病就是谁的错,有病的那个人便是顾九斯。 江拂悠每每想起这个恶狗一样的人,嫌弃得不得了,就这样情绪不稳定的人还能担当起一个集团的责任吗? 江拂悠撇了撇嘴角。 她拉着梁笙月道:“顾九斯差点被我搞死,前不久又被我划了几刀,他伤不了我,你就放一万个心,至于江家破产,有一半是我哥的责任,跟你没关系。” 梁笙月感动得不行,江拂悠从小都是最护着她的那个。 梁栀雪搬来以后她没少受冷眼,都是江拂悠帮她解决的。 梁笙月感觉刚擦干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拂悠,还是你最好!” 江拂悠莞尔一笑,真不真心的人,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她摸了摸梁笙月的手腕,“出去以后,一定好好给你补补。” “好!”梁笙月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江遇白看着小姐妹两个人真情流露的画面,忍不住为她们感动,他给江拂悠拿了一个板凳。 “拂悠,坐下说。” 江拂悠坐了下来,梁笙月紧挨在她身边。 江遇白抬眸看了一眼江拂悠,“你这么过来,没事?” “没事。”江拂悠淡淡道。 她这一套行程下来,就算顾九斯他们要查,也要查到明年去。 玩开笑! 她可是顶级特工,这点能力都没有还叫特工吗? 江拂悠内心暗自得意。 顾九斯这帮蠢货只会被她玩得团团转,还轮不到他们在她身上动刀。 看江拂悠露出得意的神色,江遇白心下了然。 他清楚小妹的脾气,只有十拿九稳的事情她才会去做。 江遇白无奈地摇摇头,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得意的样子跟肉到嘴里的小狐狸没什么两样。 怪不得以前他爸总是说:“拂悠比你聪明,带企业肯定更好。” 他妈也老说,“你们两个的性子生反了,不过我们拂悠啊,是要比哥哥还要厉害一百倍的人!以后没人能配得上我们宝贝女儿。” 小时候江拂悠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连带着江遇白自己都无极限地宠着她。 他本来要学的是文学专业,可高一的江拂悠一脚踹开他的卧室门,霸气十足道:“哥!我觉得我们江家还是交给你管!” “为什么?”他撑着手看着门口的小霸王。 小霸王笑得得意,“因为我要自己创建一个比江氏更厉害的企业,到时候我罩哥!” “好!” 就是这样的玩笑话,江遇白在大学里修了双学位,出来以后顺利接管了公司。 江拂悠毕业以后,为了更好的了解企业的运作模式,自己主动申请了下基层。 江遇白回想起以前的那些记忆,忽然很感慨,“要是江家交给你就好了。” “别妄自菲薄了哥,你能力也还行。”江拂悠笑道。 江遇白知道她是故意安慰自己,无奈地摇摇头。 江拂悠看了一眼时间,她噌地一下站起来,“我得回去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江拂悠不舍地看了一眼两人。 不久之后还会再见面的,不必贪恋这一时的团聚。 做了一些嘱咐,江拂悠告别了两个人。 她从屋子里出来,将头发散开,戴上口罩。 江拂悠飞快地走到小桥村,在村里的路口叫了一辆已经歇下了的出租车。 司机有些疑惑,“这么晚了回城?” “没办法,我不回去,明天就要被开除了。”江拂悠带着哭腔,“我流感还没好,老板却不管不顾。” “你们这老板真是缺德!”司机有些愤愤不平,又道:“这么晚了,得加钱!” 江拂悠利落地扔出几张钞票递给他。 …… 回到京城,江拂悠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五点七分。 刚刚好。 她进了几个商场,重新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运动服。 到夏微家时,刚刚好六点整。 她走进小区,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第87章 喜欢自由 乔瑜轩回过头来,笑道:“才来?” “嗯。”江拂悠愣了一下,走到乔瑜轩身边,“你还是回去。” 她说完,擦着乔瑜轩的肩膀走进小区门。 乔瑜轩没想到江拂悠会直接赶他走,但既然她都发话了,他能说什么呢? 他转身,抬头望了一眼蒙蒙亮的天空。 知道江拂悠不去夏微家,他担心,在这等了一晚上,希望她回来能说上几句话。 乔瑜轩对着天空笑了一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她安全回来就行…… 江拂悠坐电梯上楼,她没敲门,直接打了夏微的电话。 夏微还没醒,突然接到急促的电话声,心里不免烦躁。 本来想直接挂掉,结果上面是江拂悠的名字,她又急急忙忙接了起来,“喂,拂悠。” “开门。”江拂悠简短地说了两个字就挂了。 夏微暗骂一声:“这语气跟欠你钱一样,拽什么拽?” 她虽然不耐烦,但还是下床给江拂悠开门了。 好不容易扬起一个和善的笑容,结果江拂悠直接侧身进去换鞋。 都不带看她一眼的。 夏微自讨没趣,正欲回到卧室,突然转头出来问:“你去哪了?” “我不是在你这睡了一晚上吗?”江拂悠歪头笑道。 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夏微愣愣地盯着江拂悠,她进门以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然后坐在沙发上撑着头小憩。 夏微盯着江拂悠看了一会儿。 江拂悠突然睁开眼,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什么问题?” “啊,没,没!”夏微哈哈笑了两声,转身进了卧室。 她料定了江拂悠肯定有鬼。 特别是她走后,乔瑜轩还追了出去。 难不成江拂悠勾搭了盛云澹,还想给自己找个备胎? 夏微眼神一转,一抹精光从眼里闪过。 她小声给韩音打了个电话,接着回到床上睡回笼觉。 江拂悠半靠着沙发睡了两个小时,她睁眼的一瞬间,夏微刚好从卧室里出来。 “拂悠,要一起去公司吗?”夏微讨好地笑。 “不用,你自己过去。”江拂悠直接拒绝了她。 夏微点点头,她从卫生间洗漱出来探头问:“那你现在去哪?” “回去。”江拂悠拿出手机,盛云澹早就给她发消息了。 「要我来接你吗?」 「还没醒?」 「懒猪一样还在睡觉。」 江拂悠看着这些短信,嗤笑一声,盛云澹不会以为他真的养了一只金丝雀? 用逗鸟的语气逗她? 夏微一边抹口红一边问,“要我送你吗?还是说盛总派人来接你?” “我自己回去。”江拂悠说完起身离开,她走到门边,回头道:“你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她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警告她。 夏微差点将口号抹出来,她慌乱地点点头。 祈祷今天过后再也不要看到江拂悠这个魔鬼了。 江拂悠出来之后找了一个地方吃早餐。 吃完早餐她又到处去逛了逛,上班时间,柏油大路上很堵,连人行道都是小孩子慌忙赶去学校的身影。 多久没感受过这样的生活气息了? 江拂悠不太记得了,独自走在路上,遇到有趣的,就停下来坐一坐。 她上一辈子感觉不到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 因为她独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别提爱人…… 唯一能让她找到存在感的方式就是出来逛一逛,看看大街小巷的人都在做什么,避免自己和社会脱节。 偶尔看到热闹的场面,她也喜欢凑上去听一听。 就像现在这样,小巷子里聚了一帮小屁孩,正在那赶作业。 江拂悠环抱着手臂靠在墙壁上,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又觉得身上有了活力。 果然,年轻的血液总是能唤醒任何死气沉沉的东西。 要不是昨晚见到江遇白和梁笙月,她都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 每天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听着盛云澹喋喋不休地说这说那。 这男人说不赢她还老是说,落了下风就要冷着脸给她倒一杯热水折磨她。 连玩手机的时间都要被控制。 江拂悠不懂这种处处受管束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她喜欢自由,喜欢不受控制的一切。 她就这样看着,不知道这帮孩子什么时候才赶完作业,不知道马路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要去向哪个目的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想要的生活。 也许平稳是大多数人的追求,可她讨厌日复一日。 她厌倦了上一世的生活。 似乎从有记忆开始,她都生活在那个封闭的训练场,四周都是电墙,她没有自由,更别提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做什么、说什么都是被安排好的。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们在十五岁以前每天只能睡五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来训练了。 各国语言、各种技能、各种测试和考核…… 里面所有的孩子,没有朋友,不管男女,她们都是竞争对手。 为了自由,江拂悠顺利通过了十五岁的考核,并成功取得执行任务的权利。 她天真地以为能够借此逃出去,可她们身上有定位器,除非组织放人,否则这一辈子都别想逃出组织的掌控。 第一次出逃的江拂悠被打得躺了半个月,那个滋味,她即便是现在还记得。 上一世,到死她都没有获得真正的自由。 为了去欣赏这世界的一草一木,江拂悠后来学会了提前完成任务以后去享受世界。 外面的世界看得她眼花缭乱,看得她心猿意马……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爽。 所以,她不要再做一只被关起来的宠物了。 江拂悠随手在路边买了一包商店里最贵的烟,而后找到了一家拳击场。 “报班吗?”前台拿着宣传单热情地问道。 江拂悠把烟放进嘴里,“找个对打。” 前台仿佛被震惊了一下,看着江拂悠也不像是会打拳的。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种服务。” 江拂悠轻皱了一下眉头,“出多少钱有人愿意?” “额……”前台小哥扬起一个礼貌的笑容,“那我帮您问问。” 第88章 还真是垃圾 几分钟过后,前台小哥出来了,他看着江拂悠,“小姐,你这边能给多少?” “想要多少直说。”江拂悠冷声道。 前台小哥咂舌,比了一个二的手势。 江拂悠点点头,“给我找一双干净的拳套。” “衣服不要吗?”前台小哥记下后问了一下。 江拂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和运动鞋,“不用。” 对打的人从换衣间里走出来,是个壮汉,他已经准备好了,眼神有些飘忽得意。 他瞥见坐着戴拳套的女人,轻蔑地笑了,“姑娘,是不是失恋了不爽来发泄来了?” 江拂悠抬眸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直接弯腰进了场地。 挑衅的眼神直盯着对方,她挥了挥拳套。 男人见状抬腿迈进场地,“小姑娘,我这有点不太好意思了,我收着点啊。” 男人摆好姿势,江拂悠直接出拳了。 她出圈速度极快,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江拂悠一拳打在脸上。 他有些错愕,问道:“有点底子。” 江拂悠才懒得跟他废话,一拳接着一拳,快得男人来不及反应,他被打得节节败退。 江拂悠还是收着力的,还没到十分钟,这男人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你、你专业的?”男人满嘴是血,强撑着抬眼望着江拂悠。 没想到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居然深藏不露。 他这两万块钱,真的是血赚的。 “还打吗?”江拂悠一滴汗都没出,声音还很平稳。 男人知道他不是对手,反正他的目的也只是赚钱,被打成这样也差不多了。 江拂悠懒懒地准备下台。 真是没劲,她都还没有兴奋就不行了。 “我陪你打!”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江拂悠觉得有点耳熟。 侧头望去。 居然是宁鹤臣! 他早就在下面看到了,一开始还以为是眼花,没想到真的是江拂悠! 有意思! 她什么时候练拳了? 还这么专业? 宁鹤臣穿着一身休闲服,戴上拳套跳上台,他松了松肩膀,“盛云澹知道吗?” 他刚说话,江拂悠已经闪到他的身侧了。 宁鹤臣低了一下腰才没受这一拳。 有意思,他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江拂悠。 后退了两步调整自己的姿势。 江拂悠可没给他找个机会,一个转身朝宁鹤臣袭去。 她殷红的薄唇紧抿着,眼里露出犀利的光芒,每一次眼神的转动都随着宁鹤臣的脚步挪动。 宁鹤臣的每一招都被她提前预判到了。 半个小时,宁鹤臣变成了只防不攻。 他喘着粗气。 江拂悠这女人,未免劲太大了? 宁鹤臣撑着双腿,“你是个练家子啊!” 江拂悠打得没劲,索性把拳套摘了。 宁鹤臣警惕起来,“你干嘛?” “是男人就摘了直接打!”江拂悠声音冷冽。 宁鹤臣因为她的这句话,兴奋起来,他邪笑了一下。 男女的力量差异大这么多,他不信两个人甩开了打江拂悠能把他揍趴下。 仗着自己的先天优势,宁鹤臣咬开拳套上的束缚。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江拂悠,“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怪不得盛云澹着了你的道。” “你这个男人,还真是……”江拂悠疾步闪到他跟前,拉住他的胳膊,脚一横借力把他摔倒地上。 她眼神里泛着寒光,“还真是垃圾。” 她一字一句地吐出来,每一个字都是对宁鹤臣的打击,就像多年前比赛名额的不屑一样。 宁鹤臣心里还了火,“我还不信了!” 要不是他没防备,江拂悠能这么轻易撩到他吗? 宁鹤臣想一个鲤鱼打挺撑起来,江拂悠却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她江拂悠从来不会给对手留机会。 向来都是,一击毙命! 宁鹤臣被踢得双腿蜷缩。 “你这是趁人之危!”宁鹤城不爽地怒吼。 江拂悠放开他,站了起来,“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 宁鹤臣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刚站稳,江拂悠一个扫腿又把他撩到了,他这次反应快,拉着一边的栏杆迅速起来,在江拂悠够到他以前闪开了。 宁鹤臣从江拂悠身后攻去,还没接近江拂悠,就被江拂悠预判了动作。 她锐利的眼神闪过杀意,宁鹤臣被她勾住脖子,使劲往后摔,一拳又砸在他的后腰。 这还没完,宁鹤臣爬起来之际,又被江拂悠几个踢腿踢得彻底站不起来。 太丢人了! 宁鹤臣半跪在地上。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江拂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 怪不得连自己都可以下得去手。 他咽了咽嘴里的唾沫。 江拂悠打得高兴了,好不容易勾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还来吗?” 宁鹤臣摇摇头。 江拂悠耸了耸肩膀,这可不能怪她太强了,都是他们太弱了。 她脱下运动外套,露出里面的吊带背心,白皙的皮肤泛着红润的光泽。 是这一个小时里热出来的。 脖子里有些细细密密的晶莹的汗滴。 她两腿一叉,直接就着台阶坐了下来。 宁鹤臣眼见这场单方面殴打的战斗结束了,才从地上起来。 他拉着衣角的衣服擦了擦汗,搞不明白江拂悠为什么可以这么从容。 他从小助理手里拿了一瓶水,扔给江拂悠。 江拂悠头都没回,直接接下了他扔过来的矿泉水瓶。 宁鹤臣张着的嘴差点没合拢。 不是,这真是江拂悠? 高高在上? 不染尘埃? 气质清冷? 宁鹤臣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相信媒体的任何报道,不管是什么,还是要亲自见,除了亲眼见到的,其他都是假的。 他仰头喝了一口水之后发现一个问题。 亲眼见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难道,这不是江拂悠? 他木讷着脑袋跑到江拂悠跟前,直白地问出声,“你叫什么名字?” 江拂悠皱了皱眉,难道这男人刚刚被她打坏了脑子? 她也没动他肩膀以上的部位啊? 他不是见过自己两次吗? 江拂悠略带疑惑道:“你没事?” “啊?”宁鹤臣愣了一秒,“我没事啊!我就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江拂悠:……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第89章 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轻松拧开矿泉水瓶,潇洒地喝了几口。 她扬起的脖颈线条清晰优雅,又带着一股劲儿。 宁鹤臣看得愣了神,江拂悠漂亮,他是知道的。 在京城贵族这个圈子里,江拂悠的美貌一向为人所知,从小铺天盖地的宣传,偶尔爆料出一张照片,便会让媒体大肆报道。 说她的长相简直是神女下凡。 江拂悠身上天生有那股气质,看起来瘦弱,可骨子里透出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臣服。 江拂悠的眼睛是最好看的。 睫毛又密又长。 墨色的瞳孔里有股疏离感,她斜眼看人的时候,活像普度众生的眼神。 有时候慈悲,有时候狠辣。 现在她的眸子里就是狠辣劲,让人难以忽视。 宁鹤臣不由得看笑了,除了江拂悠,还能是谁? 还能有谁有她这股气质? 全天下怕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还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啊…… 宁鹤臣摇摇头,笑道:“盛云澹知道他养的小金丝雀飞出来了吗?” 江拂悠冷冷扫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抬脚踹在他的腹部。 她讨厌他这样轻佻的语气,在这帮公子哥里面,把女人当宠物,把宠物当玩物…… 她真是恨极了这样的作风。 宁鹤臣猝不及防地被踹得后退了几步,“草!你有病啊?” 江拂悠闻言站起身来,喝剩的半瓶水还捏在手里,只见她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轻轻抬了一下手,水便向宁鹤臣的脸泼去。 一滴不剩的全部浇到他的脸上。 宁鹤臣抬手擦了一下脸,下一瞬,他直接被江拂悠按在地上打,女人发了狠。 手上的劲一下比一下用力。 宁鹤臣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了,他甚至开始有些神志不清,“江、拂悠!” 他用尽力气喊她的名字。 江拂悠冷笑一声,“求我放过你?” 宁鹤臣猛地点头,再打下去,他真的要被打死了,他可不想像顾九斯一样躺在床上这么久。 “姐!我错了!”宁鹤臣咳嗽了两声,感觉肺快要炸了。 “以后给老娘把嘴洗干净了再出门。”江拂悠拍拍手,从他身上站起来。 地上的人战战兢兢爬起来,翻了个身撑在地上。 宁鹤臣扬起头看着江拂悠,小金丝雀? 真是他瞎了狗眼,明明是个姑奶奶! 江拂悠斜睨着他,“你他妈的以后再让我听到半句让我恶心的话,我会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还有,要是他知道我来过拳击场,改天,我会再亲自找你练练的。”她勾起一个魅惑人心的笑容。 语气平淡,杀伤力可比怒吼大多了。 宁鹤臣忙不失迭地点头。 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个女人了,太恐怖了…… 江拂悠从练拳场出来,坐在走廊上抽了两根烟。 宁鹤臣出来时瞥见这一幕,江拂悠才歪头看了他一眼,宁鹤臣就已经跑了。 江拂悠吐出一个烟圈。 还真是废物一个。 她抽完手里的烟,洗了个澡才准备返回云庭。 路还没有走出去一半,便看见几个保镖训练有素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 江拂悠睨了一眼那一排保镖。 八个人。 不知道盛云澹派了多少人出来接他。 她拿出手机瞥了一眼。 盛云澹的消息狂轰滥炸般充斥着消息列表。 「江拂悠,几点了还不回消息?」 「江拂悠!我真是给你脸了是?」 「江拂悠!你胆子大到天上去了?」 「我给你十分钟,赶紧回我消息!」 「江拂悠!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江拂悠!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 江拂悠扫了一眼这些无聊的短信内容,陷入了沉默…… 盛云澹脑子指不定有什么毛病…… 为首的保镖认出了林潼,流星大步直接上前拦住了江拂悠,“江小姐,请你跟我们回云庭。”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拂悠也不反抗,她随着保镖伸手的方向走过去,抬腿迈进车里。 望着别墅气派的建筑。 江拂悠内心处有一种抵触心理,但是不着急…… 她收回目光,自顾自地走进去,王姨看见江拂悠,着急的面容才放松了下来,“哎哟,江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都下午了,盛总该着急了。” 江拂悠换鞋的手顿了一下,又自顾自地继续,“王姨,让你担心了。” 王姨没想到江拂悠会这么接话,愣了一下道:“江小姐该饿了?” “嗯,有点。”江拂悠脱下外套,一个佣人接下外套后离开。 她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双双呢?” “哦,双双啊!”王姨笑了一下,“盛总怕江小姐出事,还让双双跟着出去找你了。” 江拂悠了然地点点头,挥了挥手,“给我倒杯水。” 站着的一个女佣人给江拂悠倒了杯温水,江拂悠接下杯子的那一刻默默地把杯子挪到一边去了。 还真是盛云澹养出来的好狗…… 她往后一仰,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江拂悠脱去拖鞋,双脚搭在沙发上,“我困了,睡一会儿,吃饭叫我。” 佣人点点头。 江拂悠枕着抱枕便入睡了。 经历这么一遭,她确实累了,也困了。 原主的身体素质跟她比不了,累是正常的。 见她熟睡,佣人拿了一张毯子轻轻给她盖上,走进厨房,“王姨,太太这样盛总会不会更生气啊?” 王姨洗着菜,连忙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你别多嘴,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佣人闭上嘴,忙去了。 …… 盛云澹开会高层会议出来之后收到了安辰的消息。 「盛总,江小姐回云庭了。」 他看着这几个字,恨不得摔了手机。 这个时候才回云庭,这女人是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她玩得倒好,玩到这个时候,玩到忘记了她江拂悠是在谁手底下讨饭吃。 回去了还不给他回个消息! 盛云澹脸都气黑了,办公室都没回,直奔车库。 “唉,那个江拂悠跟乔瑜轩什么关系啊?昨晚这么亲密?” “我哪能知道?” “她现在不是盛总的人吗?又跟这乔瑜轩关系不清不楚,摆明了就是绿你们盛总,你不提醒不提醒。” “我哪能管得了这些事啊,而且你有证据嘛你就乱说?” “我这可是有视频为证!” 第90章 还说你没爱上我 盛云澹没想到只是到车库开车回去,没想到听到了这些。 江拂悠居然敢跟别的男人这么亲密? 他沉着脸直接走到背后讲小话的两个人面前。 “什么视频?”他直接问了。 一双深沉的眼睛打量着夏微和韩音。 他直勾勾地看着韩音,勾起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你最好不是在捕风捉影!” “盛、盛总。”韩音吓了一跳。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盛云澹,确实很帅。 怪不得夏微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进盛世,都要想方设法靠近盛云澹。 她看得有点呆愣。 夏微恭敬地喊了一声盛总,在背后拉了一下韩音的袖子,让她注意一下分寸。 夏微小心翼翼地抬眸道:“盛总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 “不是故意在这踩点的吗?”盛云澹冷声开口。 就夏微那个样子,他再清楚不过。 夏微呼吸一滞,“盛总说什么啊,我跟我朋友很久不见,她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只能趁机溜出来见她,我立马就回去,盛总别生气。” “不是昨晚的同学聚会才见过吗?”盛云澹好笑地打量着这个漏洞百出的女人。 夏微慌了神,她一时心急说错了话,现在想改口都会显得自己欲盖弥彰。 只好咬着唇不说话。 韩音见状,瞪了一眼夏微。 烂泥扶不上墙,不就是要让盛云澹知道他自己被绿了吗? 有这么难吗? 她心气高,说话直截了当,“盛总,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不妨直说,你的女人江拂悠还不知道在外面给你戴了多少绿帽子!” 她愤愤不平,说得煞有介事。 韩音边说边从兜里拿出手机,一个五六分钟的视频,视频里是放大的画面。 江拂悠露出侧脸,男人则背对着看不清,但从身段和穿着来看气质不错。 一开始的画面就是男人扔掉江拂悠手中的烟,她没有反抗。 接着两人一直在说话,视频在江拂悠不经意地回头一瞥之下戛然而止。 盛云澹脸黑得不像话。 江拂悠居然又背着他抽烟! “你们昨天看到她抽烟了?”盛云澹将手机还给韩音,眼里透出危险的情绪。 夏微有点懵。 看完以后盛云澹的关注点难道就是这个吗? 不对啊? 韩音也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劲,歪头跟夏微对视了一下,“盛总!江拂悠根本就不是媒体说的那样,她根本就是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做!” “嗯,我知道。”盛云澹风轻云淡地回答了她的话,“这个视频,删了。” “不是,盛总,她都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了!”韩音瞪大了眼睛。 有点没搞懂男人的思路。 难道盛云澹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 盛云澹凌厉地眼神向韩音刺去。 江拂悠的资料,他调查得清清楚楚,她能看得上一个一般的男人吗? 根本不可能,江拂悠从小到大都没跟什么男的有过亲密关系。 就这么一个视频想让他动怒?好让他不要江拂悠? 真是低级的手段。 江拂悠那个女人,是他的! 他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的小金钱豹,还没吃到嘴里,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盛总,视频是真的,拂悠,拂悠她、她是你的人,这个视频肯定是误会。而且拂悠她心里有你,肯定不会是视频里这样。”夏微结结巴巴解释道。 她小心翼翼抬眸望了一眼盛云澹,样子可怜巴巴。 盛云澹闻言,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轻蔑一笑,“她叫你来的?” “谁?”夏微疑惑道。 “江拂悠。”盛云澹不紧不慢地吐出她的名字。 江拂悠这个笨女人,肯定想不到他这么容易就识破来她的手段。 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生气,好赶她走? 这女人未免想得也太简单了点! 夏微扯了扯嘴角,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最后干脆默认了。 反正这样也能挑拨他们的关系就行。 韩音彻底被这样的走向搞懵了,她不可思议地看向夏微。 眼神质问着她,不是说你们盛总疑心重,心思多吗? 就这? 不是,就这样的手段他看不出来? 她居然觉得是江拂悠自导自演? 差点没给韩音气笑了,她揉了揉太阳穴,甩开夏微的手离开了。 夏微尴尬地笑了笑,“盛总,视频我会叫她删了的。” 盛云澹在两个人离开后目光变得锐利。 江拂悠就这么想离开他? 不惜买通夏微和一个陌生男的演戏给他看? 这样一想,盛云澹长腿迈上车,驱车回了云庭。 越想越气。 他对江拂悠不好吗? 在她落魄的时候给她一个卖身的机会! 在她刺了顾九斯一刀之后保住了她的小命! 在知道她有胃病疑惑还请厨师按照她的喜好来! 结果江拂悠是怎么对他的? 盛云澹一脚油门踩到底,很快就回了云庭。 他紧抿着嘴把钥匙丢给佣人,怒气冲冲地往别墅里走。 “江拂悠在哪?” 他刚走进客厅,便看见女人不动如山地坐在餐桌上吃饭。 盛云澹怒意更盛,双手撑着桌子,“你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什么?”江拂悠夹菜的手放了下来,她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神色平静,目光如水。 反倒是显得盛云澹急不可耐。 “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江拂悠!你跟夏微做的那些事情,你以为我不清楚吗?夏微这么蹩脚的说辞,你真当我蠢吗?”男人怒吼着问她。 每一句都充满了怨气。 江拂悠轻微皱了一下眉头,夏微居然就这样被盛云澹看出了破绽? 这男人也不是那么蠢。 江拂悠脑子里思考着要怎么交代昨晚的事情。 她眼神一动,道:“夏微喜欢你,我不可能跟她独处一室,所以我昨晚才没住在她那,在外面逛了逛。” “什么!”盛云澹睁大了眼睛,剑眉紧皱,“你昨晚没跟夏微在一起?” “你诈我!”江拂悠噌一下站起身来。 她居然被盛云澹诈了。 盛云澹抬眸,“我诈你?江拂悠!这是你自己说的!” 江拂悠理亏,大意了。 她闭着嘴不说话,盛云澹看着她的模样,认真思考起江拂悠那句话。 江拂悠说夏微喜欢他,所以她不愿意跟夏微独处。 所以江拂悠看不惯别的女人喜欢他? 所以江拂悠这是吃醋了? 盛云澹突然情绪大好,直起身来,勾起一个笑容,“江拂悠,还说你没爱上我?” 第91章 倒尽胃口 江拂悠拧着眉看着情绪突然大变的盛云澹,她正对上他的目光。 这男人不会是被自己给气到了,气得出问题了? 江拂悠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问道:“盛云澹,你没事?” “我没事,我只是发现了你这个蠢女人的手段。”盛云澹有些得意,说话都带着些吊儿郎当。 江拂悠喜欢上他了。 这个认知让盛云澹觉得心情大好,却又一下子索然无味。 他对江拂悠感兴趣,不过是对她身上那股高傲劲感兴趣罢了,可当知道江拂悠爱上自己以后,心里的兴趣就消失了。 要知道,人在极其容易的条件下获得一件感兴趣的东西以后就不会再有兴趣了。 盛云澹知道自己魅力大,想让一个女人爱上他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征服江拂悠也太容易了? 面前的女人突然变得普通了,纵使有好的外貌,在他看来也那么平凡。 江拂悠胆子大,野心大。 所以她跟夏微联合演这一出,无非就是想试探她在他心里的分量。 她江拂悠莫不是认为住进云庭就会是以后的盛夫人了? 盛云澹斜睨着江拂悠,这女人,心思真是深不可测。 幸好他聪明看出来了。 他最讨厌耍花招的女人! 尤其是把花招耍到他头上的女人。 女人,还是安分点好! “什么手段?”江拂悠带着疑惑开口问道。 盛云澹拉开椅子坐下,“江拂悠,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和夏微联合起来骗我,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在停车场的时候,我以为那个视频是想让我生气,好让我放你离开。”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筷子把菜夹到江拂悠碗里,“但是你现在的行为又是在告诉我,你做的那些只不过是想试探我。” “江拂悠,你觉得你跟一个男的假装在那拉拉扯扯就会让我吃醋吗?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们的交易还没有完成,你是什么身份,你最好记住,不要试图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 “我盛云澹绝对不会爱上你,所以别想着拿捏我。”盛云澹越说目光越冷。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交叠,“江拂悠,别以为你住进云庭就会有一天成为这的女主人,江家都没了,把你千金大小姐的姿态放低一点,懂吗?我既然从顾九斯那保下了你,你应该知道你要做什么来回馈我,我养你,不是白养。” “故意说你不喜欢夏微这种话,无非就是在告诉我,你爱上我了,江拂悠,不是说好了绝对不会爱上我吗?你这样,让我觉得很没有挑战性。” 他迎着江拂悠有些疑惑的神情,笑道:“还在装?江拂悠,我真是小看了你作为一个女人的心机。” 江拂悠半天才从他惊人的逻辑里回过神来。 不是,他在说什么? 她怎么听不懂? 什么试探?什么视频?什么男人拉拉扯扯? 她又是什么时候爱上他了? 江拂悠一脸迷茫,这男人脑子没毛病? 江拂悠垂下眼眸,从他进门的第一句话开始在脑子里复盘,半分钟后,她理清楚了思绪。 心里有了个数。 夏微偷鸡不成蚀把米,她又恰好被反诈了一次。 不过嘛…… 盛云澹这个理解能力也是可以的…… 江拂悠忍不住为他的这个思路叹气,“你别在这搞笑了,你就算死我面前我都不会爱上你,我这么说,只是让你知道我昨晚没跟夏微在一起是有原因的,我不喜欢她,并不代表我喜欢你。” 她有些头疼,虽然一开始确实是有意引导,因为她以为盛云澹的关注点在她夜不归宿这件事情上。 但盛云澹的理解能力太离谱了,她必须要解释一下。 “还有,那个视频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江拂悠这样的话在盛云澹看来更像是妥协。 “果然是你。”盛云澹出声道,好似早就掌握了她的动机。 江拂悠眉心微跳,只要盛云澹不揪着她骗他去夏微家这件事情就行了。 “我吃饱了。”她缓慢起身,视线没有在盛云澹身上停留一秒。 “还在装?”盛云澹蓦的回头拉住江拂悠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怀里。 他唇边浮起冷笑,“江拂悠,我承认我确实对你有点兴趣,你这个女人跟其他的千金名媛不太一样,做事狠辣,表面上是一套,背地里是一套。” 盛云澹低头盯着江拂悠精致的笑脸,继续说:“抽烟、喝酒,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彰显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的地方,你这招虽然铤而走险,但胜算实在是大,我若是不早点醒悟,恐怕早就上你的套了。” 他的目光变得阴暗,“江拂悠,在我身上玩这些,你的手段还太嫩了。” 江拂悠仰头注视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是爱上他了。 他这样的想法,只会让她觉得愚蠢至极。 “怎么?没兴趣了?”江拂悠端起一个浅笑,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不妨就这样顺水推舟算了。 盛云澹微微眯起眼睛,“你突然让我,倒尽胃口。” 他顿了一下,丝毫不觉得自己说话过分到了极点。 “就这样被你看破了?到底是盛总你智慧过人。”江拂悠挑眉,笑得明媚动人。 早知道这样简单,她就不用担心了,可惜了,还没有查到她想查的东西。 盛云澹笑了笑,把江拂悠从怀里拉了起来,“今天晚上过后,你就可以滚了。” 江拂悠站稳身子,“你凭什么觉得我今晚会乖乖躺在你的床上?” “就凭你爱上我了,被我睡,难道不是你的荣幸吗?”盛云澹打量着江拂悠。 女人环抱起手臂,又露出了她不屑的眼神。 他有些不悦,“江拂悠,你最好清楚你现在的地位,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没有我,你早就被顾九斯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江拂悠眸色微冷,“如果不是你们,江家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了,难不成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吗?” 她语气变得冷冽,真是自大到极点的男人! “江遇白自己没出息,能怪谁?”盛云澹出言讽刺。 江拂悠凌厉的目光刺向盛云澹,“你再说一遍试试!” “江遇白自己没有出息,能怪谁?”盛云澹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动。 他就那样斜坐在椅子上,两条长腿分开来。 啪! 一个巴掌落到他的侧脸上。 空气都停滞了。 盛云澹呆愣了几秒,他居然被江拂悠打了! 一瞬间他的眼里寒芒闪动,“江拂悠!你找死!” “找死的人是你才对?”江拂悠讽刺道。 两个人目光之间暗流涌动。 盛云澹舔了一下唇角,“我不动女人,立马,滚!” 第92章 唯一的家 江拂悠嗤笑一声,二话不说的转身离开。 她巴不得赶紧走。 “王姨,把主卧里的衣服全都给我烧了。” 身后,盛云澹的声音传来,江拂悠表情都没变一下,她径直走了出去。 只觉得全身轻松。 彻底走出了别墅区以后,江拂悠给顾九斯打了个电话,“一个星期到了,我来拿东西。” “梁家别墅见。”顾九斯简短的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 江拂悠出门之后打了个车去梁家的别墅。 顾九斯来得比她早。 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停在别墅门口,他单手插兜,面容冷峻。 见到江拂悠之后,手一扬,文件袋稳稳地落入江拂悠手中。 “你要的东西。” 江拂悠打开文件袋检查了一下,果然是她的证件和两套别墅的房产证。 她合上袋子,看着顾九斯,“谢谢,你这个废物终于办了一件好事。” 顾九斯听到这话眉心跳了一下,心里有火却发不出来。 他已经对江拂悠有应激反应了,看到她的脸,就觉得已经好了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他就这么被江拂悠威胁摆了一道,她什么东西都没有的就让他办好了这两件事。 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顾九斯没办法,只能生自己的闷气。 他冷眼看了一下江拂悠,“你要梁家别墅干什么?” “关你屁事?不该问的别问。”江拂悠冷声道。 顾九斯咬了一下后槽牙,忍着气问:“江拂悠,梁笙月到底在哪?” “我早说了,她已经死了,所以别再想着她了,你现在跟梁栀雪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反正你找到她也只是为了报仇,怎么她死了,你反而不高兴了?”江拂悠歪了一下头,嘴边始终噙着一抹冷笑。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我没见到她的尸体,她就没死,你别想着骗我了,全天下只有你知道她的下落!”顾九斯捏着拳头,情绪有些激动。 江拂悠才懒得理这条疯狗,她眼神动了一下,“顾九斯,我还真是同情你,连自己爱的是谁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悲哀的事情吗?你跟梁栀雪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气她吗?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江拂悠!你闭嘴!”顾九斯被她几句话说红了眼,“我从来就不喜欢梁笙月!” “嗯嗯,不喜欢,不喜欢的就别找了,你既然都不喜欢她,那她死都死了,你还在乎她的尸体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留着她的骨灰盒上香吗?”江拂悠漠然的表情配上讥讽的语气,显得高傲而又刻薄。 对待顾九斯这种人,没什么好讲道理的。 顾九斯气得皱起了眉头,眼中凝聚着冷气。 “她不可能会死。”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 江拂悠无奈地摇摇头,“你这样赶尽杀绝,她不死难道还能活着?你这样咄咄逼人,她不死难道还能活着?别固执了顾九斯,你又不是没长脑子,稍微清醒一点想想,赶紧和你的好妹妹结婚,到时候婚礼上我还可以替梁笙月送上一份礼金。” “江拂悠!你休想激怒我!”顾九斯怒吼道,手臂上青筋毕现。 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我还真不想激怒你,这个地方归我了,你哪来的打哪回。”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再往前一点就是江家的别墅。 梁江两家,一直住得挺近的。 她还没有去看过,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家。 江拂悠推门进去的时候,别墅里早已落了一层灰。 明明也才几个月而已,往日温馨的的别墅里此刻却变得死气沉沉。 客厅的墙壁上还挂着全家福,连带着还有梁笙月的身影。 她紧挨着江拂悠,江拂悠表情酷酷的,那是初中毕业拍的。 江拂悠踩着板凳取下全家福,轻轻吹去上面的一层落灰。 照片看起来亮了点。 她随后上楼了。 推开卧室门,首先看到的是一面墙的书柜。 上面什么书籍都有,书架的侧面,是一整柜的奖杯和证书,都是她打下的江山。 看来本质上她们是一样的人。 江拂悠不禁感叹道。 命运就是如此的神奇,她又在另一个她身上活了下来。 不,是她和另一个她融合了…… 江拂悠的卧室里有一面很大的穿衣镜。 她锁上门,轻轻在穿衣镜的侧后方摸了一下,镜子立马伸了起来,露出一个置物架,架子上,是江氏的重要文件和合同。 他哥还真是会藏。 居然藏在这里。 江拂悠拿出里面的文件,拉了把椅子坐下来,仔细地找出事前两个月的重要文件。 终于在一堆文件中找到了和盛世集团合作的房间项目。 盛世作为最大的投资人,却在项目正式启动前的一个星期,停止向江氏拨项目金。 这一笔项目金,是压垮江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个时候,在顾九斯的多方位打击下,江氏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了,盼着当时的那个房产项目回一波血。 结果没想到盛云澹釜底抽薪,直接来了一个致命一击。 伸出援手,再给予痛击。 江拂悠轻轻眯起眼睛,戾气从眼底流出。 他让江氏背了二百多亿的债务,盛云澹,你还说与你无关吗? 江拂悠看完之后把文件放回去,把镜子关了起来,一切又完好无损。 下午,找了两个钟点工把江家别墅上上下下打扫了一遍,毕竟还要在这住两个星期。 好不容易熬到只有两个星期了,江拂悠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盛云澹的黑卡还在她身上,既然在她身上,就归她了。 江拂悠晃着手里的卡,在通讯录里把盛云澹直接删掉了。 不要钱的都是蠢货,她才不是那种蠢货呢。 江拂悠今天高兴,夜晚,一个人找了个酒潇洒去了。 舞池里晃动着身影,她坐在卡座上看着眼前晃动的灯光和人影,总觉得又回到了上一世。 原主和她一样,聪明、抽烟、喝酒、打架、好强…… 难不成她们的灵魂是一体的? 江拂悠思考着这个问题,蓦的在晃动的灯光之下被人拖进了舞池里。 第93章 今晚你跟我走 她喝得有点晕,但人是清醒的,在一个极为放松的姿态下被人拉进舞池。 江拂悠警惕起来,抬眸望去。 宁鹤臣正用一种狡猾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舞池里,他环着她纤细的腰肢,“盛云澹不要你了,你就自暴自弃?” 他贴着她的鬓角,声音刚好入了她的耳朵。 江拂悠嗤笑一声,抬腿向他的要害处轻轻一顶,宁鹤臣吃痛,满脸痛苦的双手捂住裆部。 江拂悠冷眼看着,从舞池里出来重新坐回卡座里。 宁鹤臣好不容易从里面抽身出来,挥挥手,叫了几个京城里的公子哥。 四五个长相极好的男人围坐在一起,宁鹤臣挨着江拂悠坐着,给她倒了一杯酒。 语气暧昧不清,“借酒消愁愁更愁懂不懂?” 江拂悠端起酒杯一干而尽,几个公子哥纷纷鼓掌。 江拂悠他们在座的可就没有不认识的,也没有不喜欢她容貌身材的。 不怀好意的目光很明显。 江拂悠脱去外套,露出里面的吊带,几个人眼睛都看直了。 “故意的?”宁鹤臣笑道。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这不就是你们这些男人最爱的吗?” 宁鹤臣给她把酒满上,并不否认她的话。 在他们这个圈里 ,只要有钱,男人女人都可以变成明码标价的商品。 江拂悠突然铺开五个酒杯,开了一瓶酒满上,对着五个男人道:“来,今晚谁是最后醉的那个,谁就跟我走。” 一个动作一句话,这里便成了她的主场。 宁鹤臣轻笑了一下,“包括我吗?” “别跟我说,你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杯子,一口饮尽。 五个杯子已经被男人们拿走。 这五个人男人都京城里爱玩的主。 自愿的,不自愿的,他们大概也数不清了…… 江拂悠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地给他们添满酒,宁鹤臣就在一边看着,也不阻止。 “程少,你这朋友不太行啊。”江拂悠摇着头看着已经醉倒的两个男人,忍不住开口看向另外一个男人。 他叫程之益,五个中江拂悠唯一认得的一个。 江拂悠在江氏集团当部门经理的时候,有一次要签一个单子,对方拖着不肯签,她只好亲自出面让请人吃饭。 饭桌上,程之益笑着连开了三瓶酒,对着江拂悠说:“喝了,这合同立马签。” 现在,江拂悠对着程之益笑道:“喝了,今晚你跟我走。” 程之益想睡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江小姐,你可不能因为你们有点交集就偏向他,我们这还有两个人呢!今晚谁喝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程之益是出了名的能喝,他二话不说端起杯子敬了两个朋友一杯,“美人都这样说了,我今天不喝到你们,岂不是让她伤心了?” 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 桌上放着十来个酒瓶,还剩两个人,喝得都有点差不多了。 江拂悠抽着烟冷静地望着这一幕。 宁鹤臣看不懂她怎么想的,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你自甘堕落也不用到这个地步?” 江拂悠笑了笑,没说话。 结果当然十分明显,程之益是最后胜出的那个人。 之前碍于顾九斯和盛云澹不敢造次。 现在江拂悠自己都这样说了,说明她再也不受那两个人的管束了,他不得趁此机会了此心愿吗? 程之益喝得满脸通红,眼睛里氤氲暧昧。 他靠着沙发,目光灼热地盯着江拂悠,江拂悠拿起手边的外套穿在上身,朝他勾了勾手,“走。” 程之益从沙发上撑起,摇摇晃晃地跟在女人后面。 宁鹤臣有些不解,“真走了?” 江拂悠没理他,已经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江拂悠目光平静地对着程之益道:“你先走两步,我回去拿个包,包忘拿了。” 程之益摇摇晃晃地点点头,大手一挥,打了个嗝。 江拂悠回到酒,她径直上了二楼,在二楼窗口处看到了摇摇晃晃的程之益。 她眼神暗了暗,从兜里摸出刚才在酒桌面上随手顺的一根项链上的吊坠。 看准位置,往程之益鞋边扔去。 程之益前面,刚好是向下的台阶。 她动作极快,位置精确,几乎是算准了程之益在受到轻微击打后会向前弯腰捡起吊坠,他整个人重心不稳便会向下倒去。 不出江拂悠的预料。 她冷眼注视着程之益歪歪扭扭地跌向楼梯,发出惨叫…… 江拂悠扬起一个冷笑,随后下了楼梯。 宁鹤臣正好从包间里出来,碰到下楼的江拂悠,眉心微皱,“你怎么在这?” “我迷路了。”江拂悠随口敷衍道。 宁鹤臣眉心跳了一下,来不及思索便问,“程之益呢?” “哦,他说要去趟卫生间,让我在这等他。”江拂悠滴水不漏。 酒里的人突然变得躁动,纷纷涌向门外。 宁鹤臣心里越来越不安,他看了一眼江拂悠,向外跑去。 飞驰的救护车从远处鸣笛而来,江拂悠从人群中挤了出去,随手打了一辆车,回了江家。 她可什么都不知道。 宁鹤臣拨开人群看到楼梯下的程之益,心里蓦的一紧,回头想找江拂悠时,人已经不见了。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表面那副样子! 宁鹤城捏着拳头。 该死的! 如果他早一点察觉就好了! 程之益被送进急救室…… 隔天,江拂悠刚醒,门就被哐哐拍响。 她透过监控屏幕,看到了宁鹤城的脸,都不想就知道他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来的。 江拂悠才没有那个闲心理会他。 她慢悠悠地吃完早餐之后从二楼的后侧的卧室里跳出去了,任由宁鹤城在那喊得撕心裂肺。 江拂悠出去晃了一天,找到之前因为江家破产被拖累的几个股东,从盛云澹的卡里提前还给他们。 股东们痛哭流涕,没想到江拂悠会这样做,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都知道,她已经自身难保了,却还想着把钱还给他们,这钱怎么来的,他们清楚,却没有点破。 长辈们一再邀请江拂悠留下吃饭,江拂悠都一一拒绝了。 她不想欠别人的,也不想自己的家人欠别人的。 几个股东找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江拂悠打车回到别墅,远远地看着宁鹤臣还在那坐着。 她急忙从车上下来,从另外一边翻进别墅。 正准备翻上二楼的窗户。 “江拂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刚上窗台,宁鹤臣怒吼的声音在下面传来…… 第94章 这还不懂 江拂悠呆愣了几秒,完全没有回头的欲望。 她直接开窗进去了。 宁鹤臣站在下面,整个人都懵住了。 他咬牙切齿地爬上落水管道,到二楼时,发现江拂悠居然把窗户从里面锁住了。 还把窗帘给拉了起来…… 宁鹤臣:…… 江拂悠你不仅瞎了!还聋了! 宁鹤臣爬都爬上来了,只能破窗而入。 他侧着身子使劲想撞开玻璃窗,玻璃窗不仅没有半点裂痕,反而他自己被撞了下去。 还好二楼不是特别高。 宁鹤臣没摔伤任何地方,但还是疼得呲牙咧嘴。 江拂悠听到窗户传来的动静,喝了一口水。 而后回到二楼打开窗户向下望了一眼。 宁鹤臣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地骂骂咧咧。 江拂悠无奈地开口,“我给你开门。” 宁鹤臣正骂骂咧咧,听到这句话,从地上爬起来,总算从正门进了江家的别墅。 “江拂悠,你怎么这样?我在外面等了你一天,结果你从窗户里跳出去了,如果我没发现那辆车,我还真以为你不在家!你看到我居然没有半点反应,你还是不是人啊?” 宁鹤臣气得面色铁青,他揉了揉肩膀,没好气道:“程之益死了!” 江拂悠面不改色地给他拿了一双拖鞋,“等我一天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知道你们俩有仇,你故意让他喝酒的?”宁鹤臣踢开地上放好的拖鞋,步子往前一迈就要进去。 江拂悠一脚把他踹到外面,“找死?” “喂!江拂悠!我从二楼摔下来,你居然还让我换鞋?”宁鹤臣捂着肚子不敢相信,“你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暴力症啊?” 江拂悠微笑着看他,“对,所以你要是说完了我就关门了。” “喂!等等!你真关!”门快被合拢,宁鹤臣半个身子跑过去挤在门缝里,“我还没说完呢!我换!我换!” 江拂悠松开手盯着宁鹤臣把鞋换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非要用这种方式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江拂悠回到厨房,正准备做晚饭。 宁鹤臣靠在门边看着江拂悠洗菜,嘴贱道:“想不到你还会做饭,你都住回来了,怎么不请个保姆?你一个人能行吗?” “闭嘴!”江拂悠冷眼扫过去。 宁鹤臣结束了嘴上的话题,重新提起程之益的事情,“程之益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江拂悠把洗好的菜放到菜板上,拿起刀开始切菜。 手法娴熟。 宁鹤臣撇撇嘴,确实没有证据,但江拂悠居然这样无动于衷? “唉,他死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宁鹤臣正准备拿她篮子里洗好的一个番茄。 手才刚伸过去,江拂悠的刀突然一下落到他手的半厘米处。 宁鹤臣吓得缩回了手,他咽了一下口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江拂悠歪头笑了一下,“需要我发表一个五千字的感言吗?” 宁鹤臣急忙摇摇头。 “还有什么事吗?”江拂悠又问,她已经开始起锅烧菜了。 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的江拂悠身上多了一点温度,宁鹤臣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你跟盛云澹怎么回事?突然间就那啥了?” “金主玩腻了呗,这还不懂?”江拂悠把菜放到锅里,熟练地翻炒着。 宁鹤臣在她侧身拿调料的时候脑子一抽,用手机拍下了这个画面。 而后做贼心虚一样藏了起来。 “那你和顾九斯呢?还有梁笙月是怎么回事?”宁鹤臣十分有眼力见地帮她拿出一个盘子盛菜。 冬瓜烧排骨,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宁鹤臣闻了闻味道,对着江拂悠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江拂悠没搭理他,洗了锅,又开始做第二道菜。 “刚刚问你的问题,你怎么不说呀?”宁鹤臣把盘子放到一边。 看着江拂悠烧干了锅往里面倒油。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人尽皆知的那点事吗?”江拂悠翻炒着牛肉。 厨房里香气四溢。 宁鹤臣想想也是,“只是没想到,顾九斯和盛云澹就这样放过你了。” 这确实是让他没想到的事情。 要不然顾九斯为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去搞垮江家? 盛云澹主要是想得到江拂悠,这个他知道。 不过盛云澹之前的那个劲看着不像这么快就能玩腻的人啊? 宁鹤臣看了一眼江拂悠,她已经在盛菜了。 番茄牛腩,冒着热气的菜放在精致的盘子里,宁鹤臣突然有点饿了。 “说起来,程之益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他瞥了一眼低头炒菜的江拂悠。 女人神色淡淡的,眉间一点疏离感,跟那天在拳击场见到的人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亲自见到。 很难有人会把这两个人联想成一个。 “我听说,去年娱乐圈有个小明星被程之益玩死了,才十九岁,事业刚刚起步。”江拂悠扬了一下锅铲,把火调小等着收汁。 宁鹤臣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双筷子,“媒体不都澄清了吗,和程之益无关。” “那你都能信那些媒体了,为什么不信我?”江拂悠转头,眼神里含着一丝笑意。 不明显,但刚好被宁鹤臣捕捉到了。 宁鹤臣耸耸肩,反正跟他也没关系。 他的筷子落到那道诱人的番茄牛腩上,刚夹起一块牛肉,手就被江拂悠拍了一下。 宁鹤臣痛得拧着眉毛,筷子也掉落在地,“靠!我可是一天没吃饭!” “关我屁事。”江拂悠说着,撒盐、关火、盛菜。 第三道完成,另一个火上炖着的汤也好了。 宁鹤臣吃了瘪,默默不说话了。 “唉,那天我被你打得这么惨,总该留我吃顿饭?”他揉了揉手上刚刚被打的地方。 江拂悠拿了一个碗盛汤,笑道:“可以啊,吃完饭你来洗碗。” 宁鹤臣瞪大了眼睛,“我洗碗?” 他生来就是娇滴滴的大少爷,什么时候洗过碗? 江拂悠居然叫他洗碗? “不洗就赶紧滚。”江拂悠自顾自地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玉米排骨汤,光是闻着就很香,玉米香甜的味道在厨房里铺开来。 闻不到一点油腻的味道,比他自己家的保姆做的还好吃。 宁鹤臣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我洗行了?” 第95章 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无论如何,这顿饭还是让宁鹤臣吃到了。 他坐在江拂悠对面,第一次和这个女人一起吃饭,还有点不习惯。 江拂悠吃饭不大喜欢说话,她一言不发地吃完了这顿自己做的饭,宁鹤臣在他对面不停地用一些奇怪的目光看她。 她也懒得管。 “唉,你就打算这样过下去?”宁鹤臣实在是受不了这样沉默的氛围了。 这么一大栋别墅,就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慎得慌。 江拂悠顿了一下,掀起眼皮看他,“这样是怎样?” “就是一个人住这么大一栋别墅不孤单吗?”宁鹤臣边吃边问。 好歹总算有点话题可以聊了。 孤单吗? 江拂悠轻皱起眉头,她独来独往惯了,而且再过两个星期以后,她也不完全是一个人。 她摇摇头,喝了一口汤,“我吃完了,你记得洗碗。” “啊?你就吃这么一点?”宁鹤臣见她就吃了一小碗米饭,不禁问道。 江拂悠没说话,起身坐回沙发上,拿起今天刚买的平板看起了纪录片。 “今天我们要讲解的这桩杀人案手法极为变态,是自二十一世纪以来警方花了十年时间才破的案子……” 冰冷的主持人声在客厅里响起。 宁鹤臣僵着脖子向后转去,眼神里有些呆滞。 大晚上的,着实是有点恐怖氛围了。 “那个,能不能不要看这个啊?”他小声问了一句。 江拂悠撑着沙发转过头,笑道“特意为你做的,要吃完哦。” 知道宁鹤臣会赖着不走,江拂悠临时多加了两个菜。 “啊?为我做的?真的假的?”宁鹤臣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拂悠。 江拂悠好心关了平板,看得出来,宁鹤臣是一个很害怕孤独的人,所以他也害怕黑暗,害怕鬼魂。 看着那张妖孽的脸,实在是和他的性格很反差。 江拂悠不住地在心里叹气,她靠着沙发点点头。 “你吃完洗完碗就赶紧走。”江拂悠说完拿起边上的一本书开始翻看了起来。 宁鹤臣回头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瞬间没了食欲。 他很少一个人吃饭,几乎是屈指可数。 “喂,要不你过来看。”宁鹤臣皱着眉头出声。 江拂悠没想到他居然连一个人吃饭也不能忍受,她拿着书起身走到餐桌上,“你很害怕孤独吗?” “没有。”宁鹤臣见她重新坐回自己对面,心里舒服了一点。 但是对于江拂悠问出的问题,死活不承认。 江拂悠摇摇头,难得露出温柔的情绪,“吃。” 宁鹤臣很像她上辈子带过的一个徒弟。 也是很怕孤独的一个人,时常要确认有人陪着他才安心。 他那样的心性,不适合当特工,所以后来她这唯一的徒弟,死了。 “喂,江拂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宁鹤臣话多,又忍不住探究起来。 江拂悠翻了一页书,“我吗?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宁鹤臣沉默了,她身上确实没有任何活力,想来也是因为顾九斯和盛云澹。 他没再说话,安静地把饭吃完。 江拂悠厨艺很好,特别对他的胃口。 宁鹤臣难得把桌上的饭一扫而光。 大少爷兴高采烈地去厨房洗碗去了,江拂悠听到厨房里一个接一个摔碗的声音,忍住想揍人的冲动。 宁鹤臣十分尴尬地从厨房里出来,他摸了摸棕色的头发,就这样看着江拂悠。 像一个犯错了的小孩。 江拂悠转头勾起一个和善的笑容,“都碎了?” 宁鹤臣抿着嘴点点头,江拂悠依旧噙着微笑,然后默默从另外一边拿出一个刷卡机。 “来,三百万。” 宁鹤臣张大了嘴巴,“三百万?你唬谁呢?” “我这是羊脂白玉的碗,三百万都收少了。”江拂悠面不改色继续说。 “哪有你这样讹人的?还羊脂白玉,你当我蠢啊?那就是普通的碗,给你三百我都嫌贵了!”宁鹤臣据理力争。 江拂悠慢条斯理地合上书,起身从厨房里把菜刀拿了出来,放到刷卡机旁边,“羊脂白玉的碗,有问题吗?” 她重新坐下来,翻开刚才还在看的那一页。 宁鹤臣目光落在菜刀上,嗓子紧了紧,“害,不就是三百万嘛!我这、我这今天出门没带卡。” 江拂悠收回刷卡机,把手机拿了出来,点开了收款码,“走银行还是转账?” 宁鹤臣:…… 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干过的最蠢的一件事,前两件不算。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咬牙切齿道:“银行。” 江拂悠盯着他转了钱,又把菜刀拿回了厨房,“把地上的玻璃都扫干净,把地拖了就赶紧滚。” “玻璃?”宁鹤臣音量都提高了。 江拂悠从容不迫,“碎了的玉在我看来就是不值钱的玻璃,有问题吗?” “哈哈,没问题!当然没问题!”宁鹤臣附和道,心里骂骂咧咧。 他为什么要脑子抽抽了来这个鬼地方? 被宰了不说,还要当苦力? …… 第二天,宁鹤臣拎着几包菜敲门的时候,江拂悠和他都沉默了。 “你来干什么?”江拂悠靠在门边,看着这个大少爷僵住的脸笑道。 宁鹤臣也不知道脑袋抽了什么疯,难道他真的有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不应该啊…… “哦,那啥,我家保姆买菜买多了,我也找不到地方扔,就送你了,看你日子过得挺艰难的。”他找了一个极其蹩脚的理由。 宁鹤臣忍不住唾弃自己,果然,这理由,鬼都不信…… 江拂悠笑笑没说话,伸手拎过他手里的菜和水果,“谢谢,你可以回去了。” “不留我吃个饭吗?”宁鹤臣眼神左顾右盼,来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江拂悠勾起一个笑容,“别告诉我,你对我感兴趣了。” “没!没有!我只是看你可怜,怕你想不开做什么蠢事。”宁鹤臣否定得极快,“那,今天就先这样,我走了,你千万别误会,我真对你没什么兴趣。” 他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 江拂悠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 “怎么?这么快就对另外一个男人投怀送抱了?”一只手臂突然横在她的眼前。 第96章 另寻他路 低沉的声线夹杂着一丝愠怒,抬眸,撞进男人深沉的眼神里。 江拂悠没想到盛云澹会突然之间造访,瞥了他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准备把门关上。 盛云澹动作极快地挤进门里,“江拂悠!你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说什么?”江拂悠把菜放到一旁的桌上,疑惑地看着盛云澹。 “刷了我几千万还债,江拂悠,可真有你的。”盛云澹脸色铁青。 昨天下午,安辰突然对他说,江拂悠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拿着他的卡刷了六千多万。 不是安辰提醒,他差点忘记了,他给江拂悠的黑卡,还在她身上! 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敢刷他的卡还债! 谁给她的胆子? 让她这样为非作歹! 江拂悠嗤笑一声,“区区几千万而已,我想你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几千万我是不放在心上,可是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样的女人花几千万?我花在其他女人身上不行吗?”盛云澹端详着江拂悠的表情。 她似乎只是轻微地皱着眉头,垂下眼帘,没有多大的变化。 “这张卡是你给我的,我以为,给了我的就是我的,没想到堂堂盛世集团的老总居然这样斤斤计较,早说的话我也就不至于这样了。”江拂悠眉间有一丝愁容。 看起来真的有一点懊悔的感觉。 盛云澹怒吼,“你居然说我斤斤计较?” “啊,难道不是吗?今天不就是为了这点钱跑过来发火的吗?虽然几千万对你来说是小钱,但是对那些股东来说,够他们生活几辈子了不是吗?我想着你宽宏大量,即使把我撵走了,也不会在乎我花这点小钱,早知道这么在乎,我是不会这样做的。” 江拂悠语气有些消沉。 盛云澹被她一通话说得不知道怎么反驳。 江拂悠几句话就给他扣上了一个斤斤计较的帽子,他能承认吗? 他盛云澹从来就不是个小气的人。 这钱花就花了,他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的,盛云澹从外套里拿出半张裁剪好的报纸,“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刚从云庭走出去就投入了宁鹤臣的怀抱,江拂悠,我真是小瞧你了!” 报纸差点落到江拂悠脸上。 江拂悠不着痕迹地挪了一步,报纸飘到半空中,而后落到地上。 上面赫然是她和宁鹤臣的亲密照。 是在酒被拍的。 宁鹤臣勾着他的腰,她贴着宁鹤臣的侧脸,嘴角还噙着笑容。 不得不说,这张照片拍得很好看,挺有纸醉金迷里的暧昧的感觉。 标题是「落魄千金搭上宁家大少,深夜在酒擦出火花。」 还有一个副标题「昔日名媛沉溺酒,抽烟喝酒自甘堕落。」 江拂悠已经见怪不怪了。 盛云澹眉头紧锁,江拂悠看到这报纸,居然一点表情变化也没有? “江拂悠!这个你怎么解释?”盛云澹呵斥一声。 江拂悠哑然,“我需要解释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解释?你站在谁的立场上让我解释?我又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盛云澹闻言眼中闪过怒气,“江拂悠!才两天没见,你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别忘了你的身份!我盛云澹不要的女人,谁敢要?” “别太自以为是了盛云澹。”江拂悠心里也汇聚了一团怒火。 这男人跟有病一样,又来发疯了。 “江拂悠!我只说了让你滚,可没说让你去找别的男人!”盛云澹怒吼,捏着江拂悠的手腕就把她往客厅里带。 江拂悠甩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滚!” 语气透着寒意,江拂悠的眼神彻底变幻了,变得凌厉而阴狠。 “江拂悠!”盛云澹怒不可遏地喊了一声,重新去拉她的手腕,“你可别忘了,我有绝对能力的让你在华国生活不下去!” “活不了就死,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教你吗?”江拂悠厌恶地拨开他的手。 她还不想让盛云澹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这个男人的手段要比顾九斯高深得多,一旦让他注意到自己,到时候很难逃出华国,更何况,她还是带着梁笙月和江遇白走。 盛云澹知道这女人说到做到,怒气喷薄而出,“江拂悠!别总拿你这条贱命来威胁我,你觉得我会受你威胁吗?我警告你,你最好给我离宁鹤臣远远的。” “能不能威胁你,不是我说了算,是你说了算,蠢货。”江拂悠轻启朱唇。 她还真就靠这条命威胁他们了,怎么说? 女人笑颜如花,眼神却冰凉如水。 盛云澹脸色沉了一下,手上青筋跳动,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动怒了。 江拂悠彻底把他惹恼了,“这别墅,也是你用命从顾九斯那里换来的,你这条命,还真是值钱啊!”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宁鹤臣的和别墅的事情,那么你可以请回了。”江拂悠用力压着心里的火气。 “江拂悠,跟我住在一起,享受着我对你的好,再威胁顾九斯把别墅还给你,你这个女人手段还真是高明。”盛云澹嗤笑一声,单手插兜。 江拂悠居然把他耍了个团团转。 在他以为江拂悠爱上他,收买夏微让他吃醋,试探他心意,想成功获得名份的时候,江拂悠一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江拂悠,你跟夏微联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盛云澹又问。 江拂悠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盛云澹脑回路太清奇,还是他脑子不太好。 居然会认为她和夏微联合起来试探他。 她也不想解释了,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和你想的一样,满意了吗?”江拂悠牵起一个笑容。 盛云澹胸有成竹地笑了一下,“果然如我所想,你就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江拂悠,不是说爱上我了吗?你的爱,可真是廉价。” “这世界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感情,任何感情都一样,所以你不爱我,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和你想的一样,我爱上你,去试探你的心意就是为了能在盛家有一席之地,可惜结果并不如我所想,所以我只好另寻他路咯!” 第97章 大瞧一下 江拂悠说得坦然,好似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盛云澹不敢相信,她居然这么快就变心了? “江拂悠!”盛云澹难以置信地叫了一声江拂悠的名字。 江拂悠懒懒地掀起眼皮看着他,“如果没事的话,请回。” 她突然想起什么,走到一旁,从包里拿出盛云澹的黑卡,“我想,你应该把卡冻结了,那我也用不上了,还给你。” 修长的两个指头捏住黑卡,伸手递到盛云澹面前。 盛云澹脸色沉沉,“江拂悠,你这是在,挑衅我?” “不敢。”江拂悠不卑不亢。 盛云澹大手一挥,黑卡直接掉到了地上,“我盛云澹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都冻结了又何必要回来呢?”江拂悠冷笑一声。 面对盛云澹莫名其妙的发疯,她实在是不能理解,就因为她所谓的另寻出路吗? “江拂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盛云澹怒道。 一瞬间烦躁不安,是他自己把江拂悠推出去的,江拂悠现在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安。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江拂悠冷眸相对。 她后退几步靠在沙发上,环抱着手臂。 盛云澹眉心跳了一下,是他太天真了,居然会认为江拂悠爱上他了! 这女人,分明就是只想为自己找个靠山! 靠! 盛云澹突然发现自己失策了,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在江拂悠身上,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被江拂悠扇了一巴掌! 她现在居然还敢这样跟他说话! “江拂悠,我真是小瞧了你!”盛云澹一双好看的眼睛里盛着怒火,只是一直按捺着隐忍不发。 江拂悠星眸浅眯,“你可以大瞧一下。” “江拂悠!”他像以前一样大叫她的名字,似乎江拂悠还在他身边,一切都没有变。 江拂悠好笑地看着面色铁青的男人,忍不住加了一把火,“叫你爹干嘛?” 盛云澹闻言眉心突突跳,我迟早要被江拂悠气死! 江拂悠这张嘴,就应该缝起来! 缝起来她才不会说气人的话! “江拂悠,回云庭,我不计较你和夏微的事。”盛云澹抑制住心里的不悦。 他从报纸上看到那张照片,人都快疯了。 恨不得把宁鹤臣放在江拂悠腰上的手给扒拉下来。 盛云澹人生中第一次做了买断报纸照片这种事情,他吩咐安辰去做的时候,安辰都惊呆了。 安辰心里疑惑,不是跟江小姐吵架了吗? 为什么还这么在乎一张照片? 盛云澹盯着桌上的照片陷入沉思,一拳砸在报纸上,换了身衣服就跑过来兴师问罪了。 顾九斯在把别墅的房产证交到江拂悠手中时,就给盛云澹发了消息。 所以盛云澹知道江拂悠又回了江家别墅。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宁鹤臣居然也在! 他想也没想,直接在宁鹤臣走之后就冲出来了。 他接受不了江拂悠跟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也绝对不能接受江拂悠爱上其他人! 哪怕把江拂悠困在身边一辈子,他都不会允许江拂悠再离开一次! 除非他真的厌恶她至极,否则,他不会对江拂悠放手的! 凭什么他看上的人,还没到手就要送到别人的手里? 没这个道理。 江拂悠摇摇头,“我不会再回去了,好聚好散。” 盛云澹猛地几步冲过来,双手撑在江拂悠两侧,“你说了不算!” “盛云澹,别在这搞笑了,凭什么你说了算,你认为,我还会受你拿捏吗?”江拂悠不服气地扬起头。 正对上男人精致的面容,双方气势不相上下。 “江拂悠,别逼我来硬的。”盛云澹压低声音警告道。 江拂悠嗤笑一声,“贱命一条,你既然想要,给你就是。” “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况且,双双还在云庭。”盛云澹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扬起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 江拂悠心里一紧,却面不改色,“你凭什么认为,双双会威胁到我?别忘记,我连爷爷哥哥都不在乎,我还会在乎这么一个小姑娘吗?” “呵,是吗?”盛云澹轻笑一声,上前一步,直接把江拂悠死死抵在沙发上,“江拂悠,夏微因为你,连降两个职位,你让她帮你做这样一件事,不愧疚吗?还是说,你想欠她们的?你刷我的卡还的钱,我有资格打官司要回来,你想承受什么样的后果,全在你。” 他说着,慢慢抬起手抚摸着江拂悠的脸,“我这个人,挺记仇的,第一次有人敢用刀刺我,第一次有人敢打我的巴掌,第一次有女人敢算计到我头上,你乖乖回来,这一切我都可以抵消,否则……” 盛云澹话没说完便收了尾。 江拂悠懂他的含义,想起他让江家背了二百多亿的债务,心里更恨了。 果然,上位者当久了,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用威胁做到的事情,他又何必浪费时间跟她迂回呢? 江拂悠在心里不停盘算,只剩两个星期,没必要和盛云澹闹僵。 这个男人发起疯来,跟顾九斯应该差不到那去,她现在最好不要去触盛云澹的怒点,否则到时候想走可就难了。 还会把梁笙月牵出来,她可不希望计划好了的事情打了水漂。 反正刚开始也计划是待在他身边,还能想办法弄到钱…… 江拂悠沉思了一会儿,最后闭了闭眼睛。 妈的,第一次尝到有软肋的痛苦。 果然,人这辈子,想要活得潇洒,要么有足够强的实力,要么不要有任何牵绊和软肋。 江拂悠重新睁开眼睛,只说了一个字,“好。” 盛云澹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女人细嫩的小脸,“这才乖,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要你的命,给吗?”江拂悠抬眸,墨色的眸子里有看不透的光芒。 盛云澹轻笑一声,“看你本事。” 江拂悠沉默着看他,男人浅薄的刘海搭在光洁的额上,鼻梁高挺。 好看的唇尽说些让人生厌的话语。 江拂悠冷笑一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意盈盈的眸子撞进他深沉的眼眸里。 下一瞬,冰凉的薄唇贴了上去。 第98章 真的很装唉 这不就是盛云澹想要的吗? 江拂悠咬住了他的下唇,细细研磨。 盛云澹没想到江拂悠会直接亲上来,怔了一秒后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发了狠一样地回应她的吻。 大手掐住她的腰,两天没见,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鼻息间都是女人清甜的气息,江拂悠踮脚环住他的脖子,仰头回应他,虽然她的吻毫无章法,但同样激起了盛云澹的欲望。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此刻又勾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江拂悠被身后的沙发硌得肩胛骨有些疼,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抵着盛云澹的身子向前走了几步。 却没想到盛云澹趁着她放松之际,一把将她抱起扔在了沙发上。 江拂悠被亲得脑袋发晕,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便欺身而上。 双手撑在沙发,盛云澹看着身下的女人。 江拂悠回过神来,一脚踹在盛云澹的胸口上,然后趁着盛云澹吃痛,利落地爬起身来,眼神凌厉地瞪着他,“别忘了你之前说过的话。” 盛云澹扬了扬下巴,人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了,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该死的! 之前他就不该答应的! 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了,“没忘。” 江拂悠从沙发上爬起来,盛云澹突然抓着她的手臂问,“回云庭之后,老规矩,不准再抽烟喝酒。” 江拂悠皱了一下眉头,她可不打算答应。 盛云澹瞥见女人的反应,慢慢悠悠道:“你被我抓到抽多少,或者喝多少,我就让双双三倍补上。” 江拂悠简直无语,盛云澹就是有病,病得还不轻。 “盛云澹,你为什么连我抽烟喝酒也要管?”江拂悠不满地问。 盛云澹斜睨了一眼江拂悠,“因为你这样做,会让我失去品尝你的兴趣。” 江拂悠:…… “怎么?你是打算把我切成片还是切成丝?” “我生吞。”盛云澹端起一个假笑。 江拂悠翻了个白眼,“我怕你噎死。” “噎死了你也活不了。” “我现在死也行。”江拂悠选择直接摆烂。 盛云澹的脸黑下来,“江拂悠,你再说一个死字看看。” “你拉屎算吗?”江拂悠眼皮都没抬一下。 “……” 盛云澹,败北…… “以后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粗鲁的话。”盛云澹翘起了二郎腿,开始上下环顾江家的别墅。 他还是第一次来。 江家的别墅很温馨,他一眼锁定墙壁上的全家福。 江拂悠小小的,冷着脸被梁笙月紧挨着。 这女人果然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样子,拽得二五八万的。 “人有七情六欲,要吃喝拉撒,你难道平时不拉屎吗?”江拂悠面无表情的陈述。 装什么装? 真以为自己是个不染尘埃的谪仙? 想太多了! 江拂悠毫不委婉地吐槽让盛云澹僵住了脸。 他视线从全家福身上回到身边的江拂悠脸上,沉声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阴沉沉的目光紧盯着江拂悠。 江拂悠看他这样,就知道他要犯病了,索性闭上了嘴。 她真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否则揍得他亲娘都不认识他。 妈的! 她江拂悠两辈子都没受人威胁过,盛云澹是第一个,她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折磨折磨盛云澹。 江拂悠极度不爽,“唉,你眼下的那个疤,看着真的很倒人胃口,你能不能去做个祛疤手术?” “你懂什么?伤疤是男人的标志。”盛云澹不悦地开口。 江拂悠已经说过好几回他眼下这个疤的事情了。 他帅得惊为天人,这样一道疤,只会让他更有魅力,他才不要听江拂悠pua她。 可是看着江拂悠认真的眼神,他又忍不住开始怀疑。 江拂悠观察到男人的眼神有一丝松动,开始洗脑,“我觉得是因为你平时都是高高在上的,所以没人敢说,实际上你这个疤真的很难看,就是难看到我一看到你这个疤就想闭眼睛,你本来长得不差,这个疤让你的颜值大打折扣,你看宁鹤臣,他就很完美,脸上没有疤……” “够了!江拂悠!”盛云澹呵斥道。 声音冷得不能再冷。 他的疤就这么让她嫌弃? 她居然还滔滔不绝地评价起来了。 江拂悠无奈地摇摇头,“哎,你这包容度太差了,我这是帮助你更好。” 大型pua,从容貌贬低开始…… 江拂悠深谙其中的道理,她一定要让盛云澹后悔之前说的话! 敢惹她江拂悠,算他踢到铁板了! “江拂悠!你再说一句,我保证会把你的嘴缝上!”盛云澹眉间笼着一层阴云。 江拂悠冷哼一声,“我可以给你找个针线盒。” “江拂悠!”盛云澹怒不可遏。 眼神死死盯着江拂悠。 这女人为什么每句话都能跟他对着干? 就不能像亲他的时候一样乖一点吗? “盛总,不走还要待在我家吗?”江拂悠才不管他生不生气,结束了上一个话题直接问。 盛云澹坐得稳如老狗,一点要走的想法都没有。 她可不想侮辱了江家的别墅,带些不干净的人回来。 盛云澹知道江拂悠在赶自己,他偏不想走,问道:“宁鹤臣为什么要过来?还给你买了这么多菜。” “我说他是过来送外卖的你信吗?”江拂悠眼皮跳了一下,他怎么又打了一个回旋镖? 盛云澹就这样蔑视着她,眼神似乎在说:这么蹩脚的理由,我会信吗? 江拂悠无奈地耸了一下肩膀,“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算了,我会自己去问他,但是要是让我以后看到你跟宁鹤臣单独在一起,江拂悠,我会像你说的那样,挑断你的脚筋,让你乖乖待在云庭。”盛云澹扬起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放下翘起的二郎腿。 长腿一伸,站了起来,他面向江拂悠,朝她伸出手。 江拂悠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之内,“盛总,你这个人,真的很装唉,之前还说我残忍,你难道善良吗?。” 狐狸一样狡猾的眼睛里闪动着细碎的光芒。 盛云澹捏住她的手,“是吗?虽然跟善良搭不上边,但是不至于残忍。” 第99章 可持续发展 江拂悠笑笑没说话,最后还是被带回了云庭,当然,那两大袋蔬菜水果没有被带走。 双双看到江拂悠的时候,哭得那叫一个泪流满面,她差点以为这份轻松的工作又要丢了。 江拂悠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头发,“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拂悠姐,想死我了,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双双死劲儿抱着江拂悠,泣不成声。 “好啦好啦,快放开我。”江拂悠无奈地把小姑娘从自己怀里推出来。 王姨笑眯眯地从厨房出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江拂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江小姐,厨师特意给您熬了汤,坐下来我帮您盛一碗。”王姨拉开餐桌的凳子。 两个厨师听到王姨的话,一脸欣慰地看着江拂悠。 他们差点以为自己要失业了,虽然这位小姐很挑,但总比天天在外面的厨房手都翻冒烟了好…… 江拂悠哭笑不得。 盛云澹跟着江拂悠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盛家的下人倒是对你很用心,这么舍不得你。” “人品问题。”江拂悠扬起一个笑容,拿起精致的勺子。 优雅地喝了一口汤,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她现在在考虑,到时候走了,要不要把这两个厨师带走。 毕竟他们做的菜,真的很合她的胃口。 江拂悠喝得开心,盛云澹先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好喝就再喝一碗。” “盛总,这只是开胃汤,午饭马上就好,现在上菜吗?”厨师堆着笑容一脸慈祥。 才来盛家做事多久,不知不自觉间就长了些肉,怪不好意思的…… 厨师腼腆地笑了一下。 江拂悠抬眸,“张叔,感觉你是不是胖了?” “啊?有吗?还好。”张叔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脸。 哪胖了? 这是圆润。 小张附和地点点头,“爸,你确实胖了。” “你也胖不少。”盛云澹眼皮都没动一下就补刀。 看来是他盛家的伙食太好了,两个厨师都胖了。 “确实都胖了。”江拂悠扫了一眼,“张叔,你这年纪也大了,得注意点,胖了容易影响身体健康。” “谢谢江小姐的关心,以后我一定控制。”张叔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盛云澹看着江拂悠关心一个厨师都比关心他还多,心里不爽,“既然这样,以后每天早上早起一个小时晨跑,从三公里开始,每个星期往上加。” “啊?”张叔张大了嘴巴。 没听说过住家厨师还要进行身材管理的啊…… 小张指了指自己,“盛总,我也要?” 盛云澹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就悄悄闭起了嘴。 江拂悠觉得挺合理的,便没开口阻止。 她为了两个人的身体健康着想,毕竟这两个人对她的胃来说还是挺重要的,要学会可持续发展,放任他们越来越胖可不太好。 一顿饭吃得盛云澹心情愉悦,明明江拂悠也就两天没在云庭和他吃饭,这感觉却像好久不见的团聚一样。 江拂悠吃完饭回到卧室想睡个午觉,拉开衣柜,发现盛云澹给她准备的衣服都还在。 不是烧了吗? 江拂悠挑了挑眉。 盛云澹刚好进来,便看到江拂悠轻挑的眼神,他咳嗽了两声,避开了江拂悠的眼神,“可能是王姨忘记了。” “是吗?那现在还有机会,那去烧了。”江拂悠毫不在意,她伸手把衣服从衣架上全部拿了下来。 不一会儿床上便堆了一个小山似的衣服堆。 “不用这么麻烦了,既然你都回来了,就继续将就穿。”盛云澹看着女人还没有停歇的动作,忍不住开口阻止。 江拂悠回头,眼神里充满戏谑,“我江拂悠可不是将就的人,而且你盛总不是说一不二吗?” 盛云澹:…… “那怎么办?真烧了你不膈应吗?”盛云澹皱眉问道。 他之前就是生气,随口一说而已。 死人的衣服才需要烧,江拂悠一个大活人,太不吉利了。 “有什么好膈应的,难不成烧了我就死了?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搞封建迷信的人。总之,这堆衣服我不要了。”江拂悠满不在乎,终于把最后一件从衣架上撤了下来。 “江拂悠!你别无理取闹!”盛云澹沉着脸开口。 江拂悠冷冷扫了他一眼,出了卧室门把双双叫了上来,“双双,这堆衣服我不要了,你全部拿去,想怎么处理你看着办。” 双双瞪大了眼睛,这起码有几十件,一大半都是没拆吊牌的秀品和限量款。 给她的话,她不是发大财了吗? 随便一件都是十几万,双双表示难以置信,惊喜得话都说不出来。 “拂悠姐,真的吗?”双双情绪平静下来以后问。 江拂悠点点头,双双的视线又看向盛云澹,“盛、盛总,真的吗?” 盛云澹想了想,总比烧掉好。 于是大手一挥,“真的。” 双双开心的手舞足蹈,回到自己的卧室里拿出她两个二十八寸的行李箱。 “拂悠姐,这个不要哈?” “这个也不要。” “这个居然也不要!” “这个真的不要?” “不是!这也不要?” “真的不要吗?” …… 双双一边收,一边发出质疑。 果然,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但是她马上就可以变成一个小小的有钱人。 抱紧大佬的腿有肉吃,双双决定以后江拂悠在哪她在哪,她就是江拂悠最忠诚的小宝贝嘿嘿…… 盛云澹满脸黑线,“衣服她都收走了,你怎么办?” “你还差我买衣服的这两个钱吗?”江拂悠歪头。 盛云澹突然眉心一跳,暗叫不好,这女人买起东西来是完全不管不顾的。 还好他有钱。 算了,就当哄她开心了。 “下午的会议我不去了,陪你去逛。”盛云澹好心开口。 江拂悠看着双双费力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不用这么麻烦,直接把模特叫过来。” 于是…… 一个小时以后,云庭成为了一个小型秀场,江拂悠坐在沙发上,手臂撑着头。 盛云澹在旁边勾着她的腰,“这个太露了。” “又不是你穿。”江拂悠冷冽出声。 盛云澹,败北:…… 第100章 夫人好像有点叛逆 模特们和最新秀款都是突然被喊过来的,当时梁栀雪还在店里欣赏她们,结果盛云澹一个电话,全部去云庭了。 她当时气得都要冒烟了。 忍着火气大方笑道:“没事儿。” 背地里却掐着手开始咒骂江拂悠。 走了一个梁笙月,又来一个江拂悠,不愧是两个好闺蜜,全是给她添堵的。 梁栀雪不服气,打了个电话给顾九斯,“九斯,好久没跟云澹聚聚了,今天正好有空,一会儿去他那瞧瞧。” 顾九斯接到电话的时候在听取手下追查梁笙月的报告,和之前一样毫无进展。 他正烦着。 想到江拂悠跟盛云澹吵架了,她还回了江家别墅,自己应该过去看看的,于是就答应了梁栀雪的邀请。 盛家别墅。 这场秀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江拂悠都有点看困了,翻了翻设计师的图稿,又看了看杂志。 “懒得看了,全都照码给我送过来,把腰按我的尺寸改改就行。” 江拂悠把杂志放下,打了个哈欠。 盛云澹也一样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去商场他还能走一走,逛一逛。 但是在这陪着江拂悠一动不动是真不舒服。 “等下,量体师还没给你量尺寸呢。”盛云澹看到一旁的量体师及时提醒,差点忘了这事了。 江拂悠有点困,“上次不是量过吗?” “江小姐再量一次,每次定做之前都量一下,衣服会更合身的。”量体师温柔地笑道。 江拂悠无奈地站起身来,量体师量完之后一旁的助理认真记录。 量体师收回尺子软尺,“盛总,上次给您测量已经是两个月前了,知道您忙,趁着这个机会量一下尺寸,我们回去,也好根据尺寸定做合适你的西装,您放心,颜色和款式上我们会尽量和江小姐选的衣服配套。” 盛云澹想想也是,索性站起身来。 江拂悠突然想到什么,出声道:“盛云澹,我发现你的西装都是深色的,给他定做一套粉色,一套红色,还有一套白色……” “不要,粉色是女人穿的。”江拂悠还没有说完盛云澹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怎么,你穿粉的就变女人了?” 盛云澹当着外人的面被江拂悠讽刺了一道,脸蓦的沉了下来。 “要我说,变成女的也没什么不好,你说是?”江拂悠抬了抬下巴,看向量体师。 量体师尴尬地笑了笑,选择了沉默。 “江拂悠!”盛云澹暴躁地喊了一声,黑着脸看着量体师,“不许听她的,我不喜欢那些颜色。” “唉,你怎么这么大偏见?我穿深色也没变成男人。”江拂悠张嘴就怼。 盛云澹扬手,看着一屋子的模特和量体师,“这不需要你们了。” 量体师:这位夫人好像有点叛逆…… 模特们:哦,莫,原来盛总私下是这样的…… 人全部被打发离开。 盛云澹一手插兜,站着俯视江拂悠,“江拂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限度。” “谁挑战了?你那限度就这么一点。”江拂悠掀起眼皮,眼前的男人皱着眉头,表情十分不悦。 “江拂悠!”盛云澹怒吼。 “嗯,听着呢。”她还说一如既往地吊儿郎当。 盛云澹感觉自己被气得肝疼,江拂悠说话就是有一种带刺的感觉,每句话都能把他扎得体无完肤。 捏了捏眉骨,“算了,我不跟你斤斤计较。” 江拂悠好笑地看着他,“盛总,到底是谁在斤斤计较啊?” “江拂悠!我最后给你一次好好说话的机会!”盛云澹猛地转过头,拉住江拂悠的手腕。 江拂悠稍微使了点劲就挣脱了。 盛云澹被推开了几步。 场面一度很尴尬。 江拂悠下意识的动作让两个人都沉默了,江拂悠咳嗽两声,“你手劲太大了,弄疼我了。” 她可不想暴露自己一身的武功。 盛云澹站稳身子,江拂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劲了? 他眼神流转了一下,坐回江拂悠身边,轻轻捏住她的手腕,“你以后少说话气我,我就不会弄疼你。” “你真有意思,几句话就被气到了,你气球啊!”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 盛云澹:……败北…… 算了,他还是想办法把江拂悠的嘴缝起来好了…… …… 梁栀雪带着顾九斯到云庭的时候,正碰见离开的量体师一行人,表情不悦地瞥了一眼这帮人,她垂眸敛却眼中的情绪。 而后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同她们打招呼。 顾九斯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任由梁栀雪挽着他的手。 佣人看见二人的时候,急忙回去告诉盛云澹,可是顾九斯招招手让他不要去说了。 佣人也知道顾九斯和盛云澹的关系,就没有去说。 所以导致顾九斯进去的时候,看到了惊掉下巴的一幕。 盛云澹抬着江拂悠的下巴,正准备吻上去,江拂悠抱着个抱枕踹了他一脚…… 顾九斯沉默了,进退两难。 王姨和双双早就习惯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了,王姨笑着给顾九斯拿鞋。 盛云澹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居然还是这么尴尬的时候…… 他偏过头,一脸不高兴,“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顾九斯放下礼物,言简意赅。 他本来是担心江拂悠走之后盛云澹会不习惯,在情绪上暴戾,于是想着过来看看,顺道安慰安慰。 结果,他才是joker。 还有,江拂悠为什么又回来了? 不是都回江家了吗?不是还跟宁鹤臣搞在一起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 又好端端地靠在盛云澹怀里,简直就是一脸奸诈! 顾九斯恨恨地瞪着江拂悠,江拂悠朝他挑了挑眉,“好久不见。” 梁栀雪温柔道:“拂悠,没想到你也在。” “难道你来之前已经想到我不在才来的?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江拂悠撇撇嘴,看到梁栀雪就烦。 尤其这个女人还是梁笙月同父异母的妹妹,真是够恶心人的。 梁栀雪走进客厅,“拂悠怎么这么想,我只是表达我的惊讶,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解。” 第101章 斯人已逝 江拂悠眯着眼睛打量她,真是一副柔柔弱弱的解语花的模样。 明明她不是这样的人。 为了取代梁笙月的位置,梁栀雪在背后可是做了不少努力呢。 刚搬进梁家的时候,梁栀雪用尽各种手段讨好她,见她不上钩,就开始挑拨她和梁笙月的关系,差点还让她挑拨成了。 江拂悠会想起脑子里的那些记忆,突然问道:“你们俩谈了这么久,什么时候结婚,我听说爱情长跑的情侣可都不太容易走进结婚的殿堂,你们这也有好些年了,赶紧结婚,我等着随份子钱呢。” 在顾九斯看来,江拂悠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从顾宅出来的时候,顾母还在问他什么时候准备和梁栀雪的婚礼。 可他现在没有结婚的心思。 一天不找到梁笙月,他就一天寝食难安。 梁栀雪偷瞄了一眼顾九斯的表情,笑着打圆场,“婚礼这种事情急不来的,顺水推舟,不管多久,我相信,九斯的新娘只有我一个。” 她笑意盈盈地转头望着顾九斯,“九斯,你说对?” 顾九斯烦躁地点点头,“你们聊,我去抽根烟。” 梁栀雪双眸暗了暗,江拂悠察觉两个人身上的情绪变化,嘴边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你有这个自信是好事,可是人心易变啊!” 江拂悠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你现在不结婚,你怎么确定最后跟他结婚的一定是你呢?更何况,结婚了还有离婚的。” “你想得太远了,我和九斯经历了许多坎坷才走到一起,我相信我们最后会有一个好的结局的。”梁栀雪紧紧扣住自己的两只手。 她差点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江拂悠这摆明了是讽刺她! “是吗?那真是一段令人佩服的爱情故事啊,真是让你羡慕。”江拂悠目光幽幽地打量着梁栀雪。 “不要羡慕,你也会有的,毕竟认识这么多年,我也希望你能够找到你生命中的灵魂伴侣,云澹,你也是,这世界上那么多好女孩,总一个适合你。” 她温柔的目光落在盛云澹身上,明明盛云澹搂着江拂悠,她偏偏要分开跟两个人说。 以提醒江拂悠的身份。 江拂悠嗤笑一声,“爱情是最廉价的东西,要来干什么?我江拂悠最不相信的就是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我自己爱自己便足够了,我不渴望爱,也不需要去爱,换句话说,一个人没什么不好。” 她既是说给梁栀雪听的,也是说给盛云澹听的。 盛云澹也听懂了,眸色一暗,“江拂悠,你最好不要爱上任何人。” “不会,我江拂悠说到做到。”江拂悠对上他的目光,气势丝毫不减。 梁栀雪嫣然一笑,“拂悠可能是没谈过恋爱,没谈过恋爱的人都会这么说,等你什么时候去谈场恋爱,你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和原来一模一样,你还是一样要强。”梁栀雪大方地笑着。 提到谈恋爱,江拂悠烦躁地拧起眉心,什么狗屁恋爱,她才不谈。 一个人生活,需要男人的时候找几个男模不行吗? 非要搞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这种东西最烦人了。 江拂悠突然就想起来大学的大二的那段时光,谈恋爱吗? 当时也不是没想过…… 江拂悠突然变得沉默,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云澹低眸看着她突然沉默不语,以为是江拂悠被梁栀雪戳心了。 “没谈过就没谈过,这有什么的?”盛云澹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江拂悠回过神来,“哦。” “什么态度?”盛云澹好心哄她,还被这样敷衍,一瞬间心里有些不痛快。 江拂悠撇开他的手,站起身来道:“我在院子里走走。” 盛云澹还真的以为江拂悠被戳中心事了,很少看到她这么落寞的眼神,于是点头同意了。 江拂悠几步走出去,正看到顾九斯在一棵百年大树下抽烟,神情落魄。 她走过去,对着顾九斯道:“来一根。” 顾九斯转头看了她一眼,从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你什么开始抽烟的,上一次也问我要了烟。” “一直都抽,只是你们不知道。”江拂悠点燃烟头,动作娴熟地放进嘴里。 她坐到树旁的一把摇椅上。 今天天气很好,太阳快要落山,天边的红霞把白云染得红透了。 金黄色和橙红混在一起,过了不久之后变成淡紫。 远远望去,倒是像一幅色彩鲜亮的泼墨画。 半晌,顾九斯问:“梁笙月知道你抽烟吗?” 声音有些沙哑。 江拂悠偏头盯着顾九斯,“知道,她偶尔也抽两根,不多。” “我从来不知道她会抽烟。”顾九斯声音有些闷。 江拂悠吐出一个烟圈,烟圈在空气中滞留了一会儿,像雾一样飘散不见,“斯人已逝,这些不是你该想的,珍惜眼前人,梁栀雪跟了你不少年了,你真不打算让她做你太太?” 顾九斯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两指夹起剩下的半支烟,直接用手掐灭了,“我最后说一遍,她没死。” 江拂悠无奈地笑了笑,有些人就是这样偏执和固执,“就算她没死,你找她干什么?真的随便给她安个罪名,送进大牢里,还是让她当你的小三。” 顾九斯走得极快,听到她这句话顿了一下,而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江拂悠抬头望着天空,刚才的泼墨画已经变成了暗红的云霞,正从高楼大厦里慢慢消失。 又过一天。 江拂悠晃了晃摇椅,从椅子上站起来,刚吐出最后一个烟圈。 身后突然传来暴怒的声音,“江拂悠!我说过多少次不准抽烟?” 江拂悠手一顿,赶紧把烟头丢进花池里,“顾九斯非让我抽的。”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盛云澹怒气沉沉地冲过来,闻着江拂悠身上的烟味。 他知道江拂悠的烟瘾有多大,这女人抽起烟来不管不顾的。 江拂悠耸耸肩,“你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江拂悠!你从今天开始,给我戒烟!”盛云澹沉声开口。 第102章 问问她怎么保养的 江拂悠被男人粗鲁地拖进卧室里,刷了两遍牙…… 她不耐烦地刷着牙,双眼瞪着一边守着的盛云澹,她发誓,他要是让她再刷第三遍,她一定把他打死在浴室里! 江拂悠最后还是没把盛云澹打死,只是差点被亲死。 两个人从卧室里出来时,江拂悠一脸不情不愿,嘴巴被亲得红肿,盛云澹衣服凌乱。 在顾九斯和梁栀雪看来,是干了什么害羞的事情导致的。 只有盛云澹知道,他刚刚差点被江拂悠抓破了脸。 两个男人在书房里,顾九斯不怀好意地挨着盛云澹,“挺激烈啊,嘴都破皮了。” 盛云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耳尖红到爆。 江拂悠乱咬! 当事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吃水果,梁栀雪看着江拂悠红肿的嘴唇和泛红的眼尾,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跟盛云澹在一起半年,别说是接吻,就连手都没牵过。 盛云澹一天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 她后来提了分手之后盛云澹也只是一个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梁栀雪的心一下子跌入低谷,她之前不是没想过把盛云澹捏在手里。 但盛云澹也只是一开始对她这副皮囊感兴趣,看多了也就这样。 最好的方式就是退一步,让盛云澹成为她的朋友,让他愧疚。 她做到了,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太乐观。 “你再这样看我,会让我误以为你爱上我了。”江拂悠抬起眼皮,语气不咸不淡。 梁栀雪慌乱地低下头,“没有。” 这句话一出,显得欲盖弥彰。 江拂悠轻笑了一声,“问你个问题,你跟顾九斯在一起这么久,他真的爱你吗?” “你想说什么?”梁栀雪抬起头来,看着江拂悠慢条斯理地吃着水果。 江拂悠咽下嘴里的水果,“不想说什么,只是觉得你挺可怜的。” 江拂悠放下叉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可怜到努力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废物?” “江拂悠!你什么意思?”梁栀雪攥紧拳头,江拂悠的话像刀一样,剜着她的心。 她绝对不会什么都没有的! 她已经弄走了一个梁笙月,江拂悠,也只是过几天的事情。 梁栀雪深呼吸一口气,“拂悠,你没有爱情,不代表别人没有。” 她重新端起笑容,放松了一下交叠的双手,手心被她自己掐出一些红红的痕迹。 梁栀雪丝毫不在意。 江拂悠无非就是想挑拨她,让她发怒,让她生气。 她绝对不会如江拂悠所愿! “嗯。”江拂悠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她拍了拍手站起来,走到梁栀雪身边,细细地端详着这张脸。 这张看起来就让人生气的脸。 她的手刚抬到半空中。 “江拂悠!你干嘛?”盛云澹和顾九斯从楼上下楼,就看到江拂悠扬手这一幕。 他火急火燎地赶紧喊住她。 江拂悠疯了是,居然想扇梁栀雪。 江拂悠转过头去,看到顾九斯和盛云澹匆匆忙忙走过来。 盛云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干嘛?” “我就想摸摸她。”江拂悠委屈道。 一转头,梁栀雪比她还委屈,双目里泛着泪花。 哇哦,江拂悠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这样子,梁笙月哪里是她的对手。 盛云澹把她带到另外一个沙发上,他怀疑地问,“你真想摸她而不是其他的?” “嗯。”江拂悠嗯了一声,“看她皮肤这么好,问问她怎么保养的而已。” 江拂悠总不能承认刚才确实想打她,不太好,先忍忍…… 盛云澹松了一口气,“雪儿,刚刚拂悠吓到你了,她没别的意思。” “没事的,只是有点害怕,成下意识了,原来笙笙经常……算了,提这个干嘛……”梁栀雪释怀地笑了笑,“我知道拂悠不是这样的人。” 江拂悠嗤笑一声。 她还真是这样的人,她这一巴掌下去,可比梁笙月的要重多了。 顾九斯闻言,双眸闪过愧疚的神情,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你再也不用害怕了。” 梁栀雪像无枝的花一样靠在他的怀里,“嗯,我知道的,要是没有你一直保护我,我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九斯,谢谢你。” “不用跟我道谢,我应该的。”顾九斯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江拂悠眼神讥讽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梁笙月是个暴脾气,在经历梁栀雪三番五次挑拨之后,受不了,每次都想扇梁栀雪。 又恰好经常被顾九斯碰见。 没想到这件事情还能让她拉出来说一说,江拂悠不得不佩服梁栀雪是真能装。 “哎,你们俩的感情真是让我感动到不行,赶紧结婚。”江拂悠语气平淡地开口。 看起来一点不像感动的意思。 盛云澹眼神警告了一下,江拂悠又出言道:“放心,我随份子钱的时候一定把笙笙的那份带上,她也会祝福你们两个长长久久的。” “拂悠,希望你是真心祝福我们,婚礼一定会邀请你的。”梁栀雪不好意思地笑着。 提到婚礼,顾九斯又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现在办婚礼还太早了,等到合适的机会再说。” “合适的机会?我倒是觉得只要相爱,天天都是合适的机会,顾九斯,你一天闲得蛋疼满世界找笙笙,却没有时间举行婚礼,你这样真的很容易让我多想。”江拂悠挑了挑眉。 她就是要挑拨这两个人的关系! 盛云澹闻言黑下脸,江拂悠又说脏话,他捏了一下江拂悠的手腕警告她。 江拂悠都没回头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 顾九斯紧锁着眉头,“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家举行婚礼,肯定不能随便,要好好计划。” “那不妨现在就开始计划好了,你说是,梁栀雪,别告诉我你不想跟他结婚。”江拂悠眼神微冷,说出的话带着戏谑。 “九斯,我都听你的,婚礼肯定不能急于一时,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梁栀雪柔情蜜意的眼睛都是期待。 江拂悠摇摇头,梁栀雪还真是可怜。 不过这份可怜是她自找的。 顾九斯被两个人架在火上烤,现在这样一说,无疑是答应了梁栀雪会举办婚礼。 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结婚这一件事情。 顾九斯脑子里突然浮现起梁笙月穿婚纱的样子,他搂着梁栀雪的手僵住了。 似乎每次江拂悠提到婚礼,他只会在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顾九斯猛地站起来,“晚饭我就不吃了,想起来公司还有事。” 第103章 一瓶热牛奶 顾九斯一走,客厅里只剩三个人。 梁栀雪有点不知所措,强撑着笑容,她居然就这样被顾九斯丢下了。 江拂悠好笑地看着她,忽然笑道:“王姨,给梁小姐倒杯水,说了这么久的话,也渴了。” 完全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梁栀雪咬咬唇,忽然摸了摸心口,泪眼朦胧地看着盛云澹。 盛云澹察觉到她脸色变得难看,起身来到她身边,将她扶起,“你怎么样?还好吗?我带你去医院。” 他抬眸,看着江拂悠,“你饿了先吃饭,我去一趟马上回来。” 江拂悠点点头,她巴不得他赶紧走。 偌大的别墅剩下她一个人,江拂悠总算觉得自由了。 “双双,把梁栀雪待过的地方都好好消毒。”江拂悠吩咐了一下。 估摸着盛云澹晚上应该不会来了。 梁栀雪有先天性心脏病,没少因为这事陷害梁笙月。 两年前,梁栀雪做了手术,难不成最近是出了排斥反应了? 不应该啊…… 江拂悠想着,上楼换了身衣服以后出门了。 双双站在门口,表情为难,“拂悠姐,盛总说、说不让你随便出门。” “没事儿,我赶在他回来前回来就行。”江拂悠拍拍她的肩膀,说完便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 双双忧愁地望着江拂悠的背影,惆怅地问王姨,“王姨,你说她们到底在干嘛?” “不该你过问的事情你别管。”王姨说完默默道:“你今天不是收了很多没摘吊牌的衣服吗?给我匀几件。” “王姨,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喜欢这些?”双双发问。 王姨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是拿去换钱。” 双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那以后你有什么好东西给我分享一下。” “以前没有,不过江小姐来了之后就有了。”王姨感慨地点点头。 一年就五十万的工资,没有一点油水,幸好江小姐来了…… 江拂悠心情愉悦地出了门,挑拨了一下顾九斯和梁栀雪的关系,心情十分美哉。 天色已晚,薄暮冥冥。 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江拂悠迈着轻盈的轻快的步子走进人间天堂,要了一个卡座。 怎么说,她就是很喜欢这种音乐震天,灯光闪烁的氛围。 喝了两瓶,江拂悠又觉得没有意思,出来散散步,透透气。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与悠琴行。 门店还开着,里面有人在练琴。 江拂悠站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乔瑜轩不在,她进去看看书总行。 江拂悠从书架上随意抽了一本书坐下来。 “小姐,喝点什么?”服务员走过来,这个点来看书的人不多,店里也就这么几个人。 江拂悠翻着书,随口道:“一瓶热牛奶。” 服务员愣了一下,“您稍等。” 江拂悠翻开这本书,细细读了起来,从灯红酒绿音乐躁动的地方换到这样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方,她没有半点不适应。 不一会儿,一个清冷的声线在她头顶响起,“这是您要的热牛奶。” 江拂悠抬眸,撞进了乔瑜轩温柔的眸子里。 她有点不可思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下班之后都会过来放松放松。”乔瑜轩坐了下来,“今天怎么想着过来?” “刚好看见了,就进来坐坐。”江拂悠自己也是无意识的。 乔瑜轩点点头,替她拧开牛奶的瓶盖,推到她的面前。 江拂悠伸手握住温热的牛奶瓶,“谢谢。” “你在这看书,我会打扰你吗?”乔瑜轩笑了笑,倒是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江拂悠撑着头,“你猜一下。” “我猜是不打扰的。”乔瑜轩同她开着玩笑。 仿佛又回到了那三个月里。 江拂悠从来不会受他的影响,她在天台上,专注起来只把他当一个背景板。 每每想起来,那都是他觉得最幸福的三个月。 “要不要上楼听我弹琴。”乔瑜轩突然邀请她。 本来他在楼上练钢琴,店里的服务员突然跟他说江拂悠来店里了。 他本来还不相信。 但是想了想,华国只要看娱乐新闻的人都认识江拂悠,他便下楼看看,没想到,还真是她。 这让乔瑜轩有点欣喜。 “你还会弹钢琴?”江拂悠之前都是听他拉小提琴,第一次听说他会弹钢琴。 乔瑜轩点点头。 江拂悠道了一声好。 随着乔瑜轩上楼了,服务员在一旁看着。 不是,她告诉老板一声的意思是,这样一个绯闻人物来店里,要不要搞点宣传,不是让他搭讪的好…… 盛云澹的绯闻情人他们老板也敢随意搭讪…… 二楼的钢琴室是专供乔瑜轩一个人使用的,更像是他的秘密地。 他给江拂悠找了一把椅子,江拂悠坐了下来。 优雅的男人理了理衣服,坐在钢琴面前,抬了一下手,悠扬的音乐从他手里倾泻而出。 像是森林里传来的鹿鸣,一声声淡淡的哀戚之后是缓缓流淌的河水…… 肖邦的夜曲。 江拂悠在琴键落下去的那一刻便听出来了,这首曲子,她在基地弹了不知道多少次。 音乐,也是一门必修课,只是在基地的她们,学习的都是古典音乐,说到这点,倒是和原主一样。 久违的琴声。 江拂悠不自觉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抬手按下熟悉的琴键。 葱白的手指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她垂下眼眸,长婕浓密卷翘,在眼皮下方投出一片阴影,遮盖住了她那一丝倦怠的神色。 乔瑜轩讶异地侧头看了一眼江拂悠,弹琴的她是安静的,和抽烟时桀骜、烦躁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倒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碧玉,只是待在那,便让人移不开目光。 琴声从她的指尖流畅地涌出,河流似的潺潺不绝…… 她什么时候会弹钢琴了? 为什么还能跟他四手联弹? 江拂悠一心沉醉在琴声中,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行为落在乔瑜轩眼里是一种鼓励乃至默许…… 四只修长的手在钢琴键上起起落落…… 一曲毕。 乔瑜轩不由得抬手鼓起了掌,“以前不知道你会弹琴。” 江拂悠愣了一秒,笑道:“小提琴我不懂,钢琴会一点。” “弹得不错。” “一般,就是随便弹弹。”江拂悠谦虚道。 “你这水平都可以参加钢琴大赛了。”乔瑜轩由衷地赞赏。 江拂悠一直都是这么优秀,但是只有他知道她也是会有压力的人,会跑到天台抽烟喝酒。 她的这一面,只有他知道吗? 盛云澹,知道吗? 乔瑜轩不由自主地去想,他问:“最近还抽烟吗?” 江拂悠避开了这个问题,笑道:“不早了,我得走了。” 第104章 没有必要的 “就走了吗?”乔瑜轩感觉有点突然,他还想跟江拂悠多说说话呢。 “嗯。”江拂悠嗯了一声,她现在离他越远越好。 纵使过去的记忆再美好,也只是过去了。 乔瑜轩,不管是人还是心,都太干净了…… “那我送你。”乔瑜轩拿起外套,送江拂悠下楼。 他还帮她拿了那瓶还没来得及喝的热牛奶。 从与悠琴行出来的时候,江拂悠走得极快,心里有些懊恼,她在干什么? 是她在留恋那段过去,还是原主在留恋过去? 江拂悠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是啊,她们已经成为一个人了。 她即是她。 又还分谁呢? 共存在这具身体内的灵魂都是一样的人啊,都是她…… “拂悠!等等我。”乔瑜轩拿着牛奶追了出来。 江拂悠回头,她已经理清了心里的情绪。 面对乔瑜轩,也没那么矫情了。 “乔瑜轩,我自己能回去的。”江拂悠盯着他着急的眼神,生硬的语气还是弱了下来。 “我知道,我就是想送送你,跟你聊聊天,没有别的意思,仅仅作为同学。”乔瑜轩耐心地开口解释。 他都懂的。 他没有那么自不量力,除非盛云澹肯放江拂悠离开,否则他的任何努力都是没有用的。 所有的可能性,都来自盛云澹的意愿。 他不会凭着自己的满腔热血去给她带来灾难。 江拂悠不是自甘堕落的人,他知道,江拂悠想活,也想逃离,或许她想做的更多,他只能作为旁观者猜测,什么也做不了。 她今天肯来,已经是他莫大的荣幸了。 他自从同学聚会以后就安静地耐着性子不去找她,天知道他有多想给她发消息,但乔瑜轩还是忍住了。 盛云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不是没有接触过。 强硬、霸道、不讲理…… 顾九斯也是这样的人,完完全全的疯子…… 他只要,江拂悠好好的就行。 江拂悠今天突然来了店里,这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线生机。 就像沙漠里垂死挣扎的人得到了一瓶甘露,他已经渴得不行了,打开瓶子的那一刻,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就恢复生机了。 就如同现在,按压着所有的想问她是不是还有一点怀恋的心送她回去。 他能等…… 江拂悠默默叹了一口气,没有出声拒绝,两个并肩走在一起。 乔瑜轩没有同上次一样跟她聊天,而是一直沉默着。 皎洁的月亮追随着两人的身影,跨过一条又一条街道,穿过一栋又一栋高楼…… “乔瑜轩,就到这。”半个小时之后,江拂悠叫了停。 她抬眸望着乔瑜轩,眼神复杂,“没有必要的。” 江拂悠说了一句模糊不清的话,她知道乔瑜轩能听懂的。 “什么是没有必要?只要你想,就有。”乔瑜轩认真地盯着她,语气恳切,“拂悠,如果你想走,我可以……” “不,我自己可以,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帮助。”江拂悠说得果决。 她确实不需要乔瑜轩的任何帮助,因为她自己可以,而她也早已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 所以,来个了解。 江拂悠和乔瑜轩那段如梦的相遇相处,该结束了。 和这帮傻逼,也该结束了…… 既然她姓江,江家的债,她会一分不少还回去,江家的仇,她也会,一分不少还回去…… 她不要让这个固执的年轻人飞蛾扑火,也不要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困难。 “执着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你……”江拂悠歪头,突然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乖乖的。” “好啦,你回去。”她又道。 “拂悠……”乔瑜轩听懂江拂悠的话了。 她笑颜如花,他看着这样的江拂悠,心里那颗沉寂多年的心在疯狂跳动,他的语气变得哀戚,他道:“是我太弱了。” “不,是江家太弱了,而江家,与你无关。”江拂悠收起笑容。 乔瑜轩垂下眼眸,看,他连和她沾上关系的机会都没有…… “乔瑜轩,再见。”江拂悠笑着同他说再见,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再有机会,如果的话…… “好,会再见的。”乔瑜轩语气温柔,他把手上一直拿着的牛奶塞到她手里,转身离开了。 他扭头,步伐很慢很慢,男人渐渐没入黑夜…… 江拂悠想,这样最好不过。 盛云澹占有欲太强,嘴又太贱,蛮横不讲理。 而乔瑜轩确实太弱了,不是他弱,而是没有第二个盛家一样强势的家族给他为所欲为的支柱,这不是他一个人努力就能完成的,牵扯上了她自己,没有好处,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盛云澹疯狗乱咬的…… 所以,最好是从现在开始就当她们没有见过。 今晚,她已经该死的犯错了…… 至于夏微上次拍的那个视频,既然盛云澹已经误会成那样了,那就无所谓了。 江拂悠握着手里的牛奶,已经凉了…… 她抬眸望着前方的路,那个早已消失在夜幕里的男人没再出现了,从夜幕里走出一对夫妻,江拂悠才收回目光。 她拧开瓶盖,将这一瓶牛奶喝了个干净,而后利落地丢进垃圾桶里。 江拂悠自己又走了一会儿。 才打车回云庭。 站在灯火亮丽的别墅前,江拂悠掏出身上最后一根烟,点燃,灰白发暗的烟圈飘在她的正前方,别墅在她的视线里有些不真实。 香烟夹在她的两指,江拂悠抬手曲臂,又是一声轻叹,另一只手随意地垂下来,怎么看,她都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终于,那一抹猩红尽了,她从兜里拿出两颗糖去味糖,抛物线一样扔进嘴里,迈步走进云庭…… 远处,一辆早已停产的布加迪威航已经跟踪了江拂悠很久…… 盛云澹送去医院回来之后路过人间天堂,等红灯时突然在路边瞟到了江拂悠的身影。 他以为是看错了。 结果定睛一看,真的是江拂悠! 而且她居然在跟一个男的说话! 草! 盛云澹拍了一下方向盘,气不打一处来,江拂悠这女人果然就没有一天听话的! 还喝了一瓶什么鬼玩意? 盛云澹皱了一下眉,绿灯亮了。 他熄火关掉了车,任由后面的喇叭鸣响不停。 他不仅能在京城横着走,在华国也能横着走,谁干多管闲事就是跟他过不去! 江拂悠已经走了,盛云澹在马路对面等到江拂悠走后拿了两百块钱让清洁工帮他从垃圾箱里把瓶子找出来。 草! 居然是一瓶牛奶! 盛云澹知道,江拂悠可是不喝牛奶的人! 所以!她居然喝了别的男人给的牛奶。 男人捏着的瓶子吱呀响着在他手中变形,他脸黑得不像话。 盛云澹忍着暴露的情绪让安辰去查这个路口的监控录像,务必把那个男人挖出来。 是娱乐新闻的照片绯闻不够多吗? 居然有男人觊觎他的人! 盛云澹突然想到些什么,这个男人就是上一次夏微给他看的视频里的男人,有些相像,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身型似乎一模一样! 盛云澹眉间染上狠戾,把瓶子扔进垃圾桶里后重新上车,一直远远地跟着江拂悠到了云庭,看着她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云雾中。 江拂悠那种孤寂和颓废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对! 就是不爽! 江拂悠是他的女人,也必须是他的,任何人,休想染指一分一毫! 他也绝对不会允许,江拂悠的心在其他男人身上。 光是想想江拂悠会爱上其他人,盛云澹就觉得手不受控制的抖动,青筋毕现。 他很想冲上去问江拂悠这个野男人是谁,想问问江拂悠是什么时候跟这个男人勾搭在一起的。 但盛云澹忍住了。 有些事情,他还没有问清楚,不能着急…… 盛云澹掉头回了公司…… 江拂悠沉沉地睡了一晚上,盛云澹没在,她睡到九点多才醒,原来养成的生物钟,现在已经逐渐没了。 作息这么不规律,能有就怪了! 江拂悠穿着睡衣下楼,双双正在打理送过来的衣服首饰等。 她打了个哈欠,厨师给江拂悠送来早餐,江拂悠随意对付了几口。 突然发现盛云澹一晚上没回来,不禁咋舌,梁栀雪还真是有点手段,盛云澹果然一晚上没回来…… 第105章 我需要解释什么 盛云澹一晚上几乎未眠,回到公司处理了一晚上文件,第二天一早刚上班的时候就让人把夏微叫了过来。 夏微自从被降级以后就没见过盛云澹。 盛云澹此时突然找她,她兴奋得不得了,她一定要把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让盛云澹知道江拂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夏微敲了三声办公室的门。 盛云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见敲门声,冷声道:“进。” 夏微推开门,“盛总,您找我?” “嗯。”盛云澹睁开眼睛,手指缓慢敲打着桌面,“好好把那个视频解释一下。” “盛总,您肯听我说了!”夏微欣喜地抬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把那天自己见到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最后总结,“盛总,我说的话绝对没有半句是假的,江拂悠就是这样一个仗势欺人、横行霸道的人,她还水性杨花,你都对她这么好了,她还不知足!她根本就不像之前媒体宣传的那样,是个高贵的千金,优雅的名媛,相反,江拂悠无恶不作!” 夏微说得义愤填膺,“盛总,那天晚上江拂悠并没有跟我在一起,是她逼着我撒谎的,你现在也知道她是个什么人了,所以我不答应她的话,我会很惨的。” “至于她那晚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江拂悠走之后,乔瑜轩追了出去。”夏微偷瞄了一下盛云澹的脸色。 并没有什么反应,但他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凌厉。 夏微知道她说的盛云澹最起码相信了一半,更是添油加醋的说了几件大学时候的事情,说江拂悠如何高高在上瞧不起人,说江拂悠是如何孤立所有人…… 半小时以后,安辰发了一份文件给他。 盛云澹在手机上打开文件。 乔瑜轩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家里开了一家小公司,五百强都入不了,跟江拂悠的关系调查下来也只是大学同学。 没有一点特殊的,照片什么的都没有。 盛云澹心里好受了一点,他就怕这两个人上大学时有过一段什么风花雪月的事情,他都已经叫安辰查这么仔细了,不可能还会有问题。 “你出去,我让安辰安排你恢复原职。”盛云澹语气冷冽地打发了夏微。 夏微有些吃惊,抬眸看了一眼盛云澹,男人睥睨的眼光落在手机上,半分余光都没分给她。 能恢复职位,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她又怎么期盼盛云澹高看自己一眼呢? 可是,就不能高看一眼吗? 夏微目光中透露出些许情感,她做梦都想靠近的人…… 为什么江拂悠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得到他全部的关注呢? 像韩音说的那样,凭什么她这么轻而易举? 家世? 还是容貌? 总之,以后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江拂悠了,夏微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掩饰掉眼中的倾慕。 盛云澹相信了她比什么都重要,双手垂在身前紧扣着,斟酌了一下用词,“盛总,我受点委屈不要紧,我是怕你被江拂悠这样的女人蒙蔽了双眼,她这样的人……” “滚!”夏微开没说完,盛云澹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厉声说了一个滚字。 夏微微微张嘴,垂下目光咬咬唇之后战战兢兢出去了。 无所谓,反正江拂悠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出了办公室门,她昂首挺胸走出顶楼,觉得心情十分舒畅。 夏微走后,盛云澹突然猛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那些说辞他只信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便是江拂悠和乔瑜轩的勾搭! 江拂悠,你好样的! 背着他,去勾搭别的男人! 江拂悠!不喝牛奶是? 呵,盛云澹冷笑一声,眉眼间都是冷冽,他噌一下起身,踹了一脚椅腿,拿着外套驱车回了云庭。 怒气冲冲一进客厅,就看到了正在看书的江拂悠。 她倒是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 江拂悠听到脚步声抬眸看他,难得跟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怎么这个点回来?” 按理来说,盛云澹这个神经病应该在开会才对,难道是在梁栀雪那鬼混到现在? 江拂悠轻轻吸了吸鼻子,他身上的味道没有一点问题,办公室的文件纸的味道。 “那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来?”盛云澹挽起衬衣上的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江拂悠皱眉,察觉到男人危险的气息,低头看书,“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我管不着。” “是吗?”盛云澹低声问了一句,他喊了一声王姨,“去,给我准备几箱牛奶。” 江拂悠疑惑地看着盛云澹。 他又犯什么病了? 为什么他突然间要王姨准备牛奶? 江拂悠放下书,仔细端详了一下盛云澹的表情,才发现这个男人真的很不对劲,她没感受错。 “盛云澹,你搞什么?”江拂悠开口问。 这男人发的什么疯? 盛云澹转过身来,“江拂悠,你不是不喝牛奶吗?” 江拂悠点点头,“怎么了吗?” “既然你不喜欢喝,从今天开始,你必须开始喜欢喝牛奶!”盛云澹阴沉着脸发话。 “你有病?”江拂悠不悦地皱了一下眉头。 她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一幕场景突然窜进脑海中,江拂悠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一直没在盛云澹面前喝过牛奶,盛云澹的今天行为十分反常,因为这男人通常不会逼她吃不喜欢吃的和喝的…… 莫非…… 她掀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突然冒出些慌张的情绪。 “我有病?江拂悠!我看是我把你宠得太过了!”盛云澹怒吼一声,拉着江拂悠的手腕快步走向了楼上。 双双从厨房出来,瞪着眼睛看着二人消失的楼梯口,双眸里充满了担忧,“王姨,不会出什么事?” 王姨没说话,转头进了厨房。 卧室内,江拂悠被摔在床上。 她知道,盛云澹必然是昨晚看到了些什么,可他不是送梁栀雪去医院了吗? 看着江拂悠疑惑的神情,盛云澹嗤笑一声,“想好怎么跟我解释了吗?” “我需要解释什么?”江拂悠冷哼一声。 盛云澹扯开领带,“解释一下那个男人是谁!” “大学同学。”江拂悠声音不卑不亢。 按这狗男人的尿性不都应该查得清清楚楚了吗?还问她干什么? 盛云澹半眯起眼睛,“是吗?” 透露着危险气息的声音在耳边环绕,盛云澹衬衣上的扣子已经解开了两颗。 江拂悠心道不好,冷声道:“盛云澹,你说过,不会逼我的。” “江拂悠,我看你就是得寸进尺!我是说过这话,可你怎么对我的?”盛云澹脱掉衬衣,露出他结实的腹肌。 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 “江拂悠,你这个女人,根本就没那么安分,我早该想到的!” “别发疯!”江拂悠眼下可没有欣赏美男的想法,她一把推开盛云澹。 盛云澹用力拽住她的手腕,“我发疯?你看看你自己做了些什么!那天晚上你去哪了?昨晚你又为什么去见他,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江拂悠闭了闭眼,重新甩开他的手,“盛云澹,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我跟你在一起,我是疯了才会勾搭这么一个男的,有几个能比得上你?” 盛云澹轻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现在才知道说好话来哄我?晚了。” “盛云澹……唔……”江拂悠猝不及防地被堵住双唇,她双手抵在胸前抗拒着男人的亲吻。 眸中划过一丝冷光。 男人粗鲁地吞掉她想说的话。 江拂悠用力把人推了一下,抬腿踹开了他,表情不悦,“盛云澹,我草你大爷的!你是不是有病?” “江拂悠!我说过,你再说脏话,我一定把你的嘴缝上!” “你可以试试。”迎着盛云澹怒气沉沉的脸,江拂悠冷嗤一声,抬手擦了擦嘴。 第106章 绕地球三亿 盛云澹看着江拂悠挑衅的眼神,狠狠咬了一下后槽牙,“江拂悠,你认为我不敢?” 江拂悠没说话,但坚定的眼神像在复述她说的话。 盛云澹冷笑一声,抬手捏住江拂悠的下巴直接亲了上去,发了狠的掠夺。 “盛云澹……”江拂悠狠狠咬了一下他的下嘴唇,而后错开双唇来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男人咬着后槽牙,“江拂悠,跟我接吻的时候你还有力气想其他事情?” 江拂悠瞬间无语,他是不是天天晚上不睡觉背霸总语录去了…… 但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盛云澹在火气上,越跟他争他越不会放过自己。 “盛云澹,我好好跟你说话呢!”江拂悠试图唤醒这个发疯的男人。 胸前的衣服被拉开了一点,露出女人白皙的锁骨和起伏的胸膛。 她里面穿了一件低胸修身的打底,外套被男人脱去。 姣好丰满的身材包裹在内,盛云澹见过很多次,她生病的那段时间他帮她洗澡脱衣时,看得太多。 可偏是这样裹了一层布料的,更令人遐想。 盛云澹咽了咽口水,手伸进衣服下摆。 江拂悠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用劲挣开了他的手,往后缩了一下。 江拂悠眼神戒备,“别逼我扇你。” 盛云澹手顿了一下,这句话怎么有点奇怪…… 江拂悠瞟了一眼男人的表情,接着道:“盛云澹,能不能听我解释?” “为什么要听你解释?凭什么要听你解释?你用什么身份向我解释?”盛云澹嗤笑一声,卧室内没有开灯。 但现在才近中午,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男人浅薄的刘海有些凌乱。 明明看起来是一副随意不羁的样子,却寒气透骨。 江拂悠没想到盛云澹居然拿她刚才的话来堵她…… 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这个时候了,来硬的还是来软的? 江拂悠蜷缩了一下手指,“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江拂悠!你现在还想骗我?还在嘴硬?”盛云澹拉了一下凌乱的被子,他还半跪在床上,自己身上的衬衣被丢在地上。 江拂悠的衣服也是一样。 她缩在床头,固执地和他对峙,“没有,我跟他就是大学同学,只是礼貌寒暄几句。” “是吗?礼貌寒暄几句?”盛云澹闻言,只感觉怒意一股一股涌进脑子里。 他除非瞎了! 江拂悠看着乔瑜轩离去时眷念的眼神,还有喝下牛奶时的决绝,以及江拂悠在云庭外抽烟的寂寥。 他一想到她的这些情绪都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就恨不得把她永远锁在自己身边。 好避免她到处招蜂引蝶! 盛云澹咬字极低,压迫感随着语气渗入人心,江拂悠眼神转动了一下。 示好地从床头挺直了脊背。 “他喜欢我,但是我拒绝了。”江拂悠如是说,语气缓慢。 像是在表达她对男人的衷心。 这个时候,盛云澹不就是想听这些吗? 江拂悠忍下那一点怒意,爬到他身边,仰头看着男人,表情缓和了下来。 他妈的,老娘忍了! 草! 江拂悠咬咬牙,豁了出去,要真怒气上头宰了盛云澹,盛家可不是吃素的。 她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她到时候不仅跑不出华国,还会给她哥和梁笙月带来灾难,就更别提自由了…… 她现在是盛云澹的枕边人,他出事了,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她,她现在还没有蠢到刀完人就跑,这不怀疑她怀疑谁? 就算她掩盖得很好,盛家那帮人估计也不会放过自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是顶级特工,可顶级特工不代表她能单打独斗对付整个盛家和顾九斯。 没有一方势力的庇护和掩护,她现在就该是明哲保身,能屈能伸,真敌对了,可没有组织庇护她…… 江拂悠朝他眨了眨眼睛。 男人依旧没说话,明显是被她的动作稍微打动了那么一点。 江拂悠抓紧时机,继续道:“我知道你看到了,我就直接说了,我不喜欢他,一个那么普通的男人,我怎么会把他看在眼里?对?而且我作为一个女人,我想要的,你不清楚吗?”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抬眸看着盛云澹,试图让盛云澹从情绪里走出来,眸子里含了一点笑意,眼尾微微上扬。 妈的,老娘玩你跟玩狗一样! 盛云澹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 似乎是被征服的模样,被他盛云澹征服的模样。 又像是示弱…… 男人心里愉悦了一点儿,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指尖碰到她冰凉的唇瓣,“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不清楚,你不妨直说。” 江拂悠语气勾人,“盛总,大家都是成年人,直说的话,也太没意思了。” “江拂悠,你这个女人,真有意思,一边说着不会爱我,一边又在暗示我,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盛云澹望着女人亮丽的眸子里,完全没注意自己的思维已经从刚才的愤怒中走出了。 现在的盛云澹还没发现江拂悠轻飘飘几句话就可以影响到他所有的情绪…… 现在的盛云澹看不懂她,也看不透她。 他对江拂悠的了解,似乎是只有表面那一个尖角…… “你觉得,我想爱的和我想要的,互斥吗?”江拂悠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的腹肌上游走。 她换了一个柔和的方式,真话混着假话说,总之,先顺毛…… “看你想要的是什么。”盛云澹思考了一下,说出这么一句话。 江拂悠低低地笑了几声,纤长的手指勾住他的皮带,“盛总,看来你还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真是不懂女人心呐。” 江拂悠语气幽幽的,勾着皮带的手动来动去,盛云澹喉结滑动了一下,抓住她作恶的手,“江拂悠,你想引火上身?” “没有,我只是想跟你说,我想要的是什么。”江拂悠抬头贴近他的侧脸,声音像夏夜里的晚风,每一次轻拂,都带着属于夏日的燥热,“盛家太太,听起来就很诱人。” 盛云澹将她的手抓住,贴近心口,“你觉得,可能吗?” “哎,你不是说让你求你,你考虑考虑吗?”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盛云澹反问。 江拂悠轻蹙了一下眉,这还不叫求人? 劝你别得寸进尺! “你就直接说有没有这个可能。”江拂悠见场面缓和了过来,又开始试图兴风作浪,语气强硬了一点。 盛云澹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目光,“没有这个可能。” “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我不想爱啊。”江拂悠叹了口气,双眸暗了下去,似是失望。 她回答了刚才盛云澹的提问,不是不爱,而是找了个借口不爱,“所以啊,盛云澹,别浪费这么多精力了。” “江拂悠!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男人把她的手扯下来,转了个方向挨近江拂悠的心口,“这颗心,我要了。” 江拂悠笑得明媚,她撩了一下耳边垂下的秀发,“你不想给,却想要,你自己听听这话,好不好笑?你以为你是强盗吗?” “江拂悠,我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盛云澹语气很坚定。 他一定要江拂悠爱上他,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江拂悠只能是他的! 他忽然把江拂悠拉过来,紧挨着自己的身体,“江拂悠,这是你的荣幸!” “……”江拂悠对他这句话不想评价,这是她的不幸才对…… 自大狂…… “我只能说,你太自大了。”江拂悠撇了一下嘴角,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盛云澹挑眉,“我有这个资本,你知道你现在的这个位置,是多少女人求不来的吗?” 盛家给了他兴风作浪的资本,生来就是前呼后拥,虽不是呼风唤雨那么夸张,但要一个女人,这还不简单吗? “绕地球三亿?”江拂悠不合时宜地出声。 盛云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嘴里没什么好话。 但是三亿也差不多。 江拂悠看他自信的表情,沉默了…… 她脑子里突然闪了一下,“我有个问题,你是不是晚上偷偷背霸总语录?” 盛云澹面色僵了一下,沉默了…… 这些话,需要背吗? 那不是跟着顾九斯时间长了,耳濡目染的吗? 气氛突然沉寂了…… 明明他们在吵架啊喂!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而且,你没了盛家的庇护,你以为还有这么多人追捧你吗?在这个追名逐利的时代,有几个对你是真心的你不知道吗?” 盛云澹闻言脸色沉下来,刚才缓和了的情绪又上来了,他压低声音开口,“闭嘴!” “破防了?” “……” 第107章 你皮又痒了 “江拂悠,你说再多也没用,我决定了的事情,势必要做到,做不到我就不姓盛!”盛云澹冷睨着她。 他就不信,江拂悠不会爱上他! 江拂悠摇摇头,这狗男人怎么这么固执呢? 他以为真心像商品一样说要就要吗? 真心是最难得的,也许在盛云澹看来,他塞给她的所有的施舍都是真心的,是吗? 江拂悠心里冷笑了一下,其实不过是明码标价而已。 他所有的施舍都是一个数字,他眼里,没有任何数字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把数往上抬,总之,都是有个价的。 也是,他们这些人,从出生开始就不需要这些东西,有钱有权,自然有大把的人攀附他们,哪个不是真心? 就像梁栀雪一样,她不真心吗? 但她的真心换到了什么? 换到的不过是两个男人的漠视和推拒,明面上两个人都很照顾她,为她着想,可实际上呢? 顾九斯耽于仇恨,在爱和恨之间变得癫狂,用梁栀雪来掩盖自己已经变态到极致的感情。 盛云澹的过去她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总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盛云澹,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不用想方设法地征服我,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我这副身体,但身材比我好的姑娘多了去了,你又何必在我这浪费时间?”江拂悠循循善诱。 “我是江家的女儿,我跟你们,有着深仇大恨,懂吗?”江拂悠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严肃。 盛云澹认真思考着她的话,他想要的,只是江拂悠的身体吗? 是这样,他从来,只想要她,多年前的酒会上他就想要她了,不只是身体,而是整个人,一个完整的江拂悠。 那种感觉就仿佛打猎。 他用尽手段,费尽心机去捕捉猎物,这猎物飞得越远越快,越想挣扎,他越兴奋。 刺激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向来喜欢做的都是刺激的事情。 当猎物躺在他的笼子里,那种满足感和获得感,无法言说。 盛云澹光是想想,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上头,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不再理会江拂悠的循循善诱,他打定了主意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 盛家太太,不可能给。 但是让江拂悠当个情人,供他娱乐,还是可以的。 小金钱豹变成小金丝雀,整日待在他打造的笼子里活蹦乱跳地讨好他…… 她不会离开他,也不会有别人染指,他原来想,江拂悠要是爱上他了,就失去乐趣了。 可现在发现,如果江拂悠爱上他了,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面只有他,她会温柔地叫他的名字,她会扑上来拥抱他,她会离不开他…… 好期待…… 他盯着江拂悠,双眸变得幽深,里面有让江拂悠感到胆寒的情绪,炙热、执着、强势…… “江拂悠,你很会说。” 半晌,盛云澹压沉声道。 差一点,他就要陷入江拂悠的陷阱里面了,他为什么要听江拂悠说这么多呢? 差别被江拂悠带着情绪走,盛云澹回过神来,发现刚才江拂悠哄自己仿佛是在给大型猫科动物顺毛。 她为什么要哄自己呢? 保护那个让她伤神的男人吗? 一瞬之间,盛云澹想了很多,总之没想过要放过江拂悠,以及要听江拂悠的哄骗。 “你以为哄哄我,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你是我的人,半点污秽的东西都不能沾染,懂吗?” 盛云澹抚摸着江拂悠的小脸,流畅的轮廓和白嫩的肤感让他爱不释手。 手背在她脸上游走,小蛇一样的触感,江拂悠不禁眼皮跳了一下。 完了,明明都上套了,怎么又出去了? 江拂悠觉得盛云澹这个男人有时候很好搞,有时候很难搞。 谁说的女人心海底针,明明是男人心海底针才对! 江拂悠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恰好被盛云澹捕捉到了。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怎么?在想你的小情夫?想着怎么帮这个没用的男人?江拂悠,你迟早有一天会成为我的女人,我不动你,只是陪着你玩,别想着耗尽我的耐心,因为我有的是耐心陪你玩。” “不过,如果我盛云澹的女人沾上了其他男人的味道,我会让你体会一下活在在世界上的痛苦。”他冷笑着,嘴里说出的话像没有温度的水那般寒凉。 草! 江拂悠闭了闭眼,如果盛云澹要对付乔瑜轩,她该怎么办? 莫名其妙的,牵扯进来了一个不相关的男人。 盛云澹发起疯来,未必没有顾九斯那样疯狂。 江拂悠握了握拳,笑道:“我在想你,想盛家太太的位置。我好歹是江家的大小姐,只做个情妇,未免丢人。” “那你就想想。”盛云澹压低眉眼,“野心真够大的,你配吗?” “我配不配,那不是你说了算?”江拂悠尾音上扬,尽量哄着眼神狠戾的男人。 盛云澹拍拍她的脸,“知道就好。” 江拂悠见状,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还什么都没有做成呢! “别以为这样就算过了,从今往后,早晚一瓶牛奶。”盛云澹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到沙发上,从衣帽间拿了一件干净的衬衣出来。 江拂悠心里恨不得把这个男人千刀万剐,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当时是不是疯了。 真是嘴贱! 江拂悠愤愤不平地捶了一下被子。 老娘能屈能伸,早晚有一天报仇! 盛云澹看着江拂悠懊恼的神情,心情好了一点,他穿上衬衣,在镜子前对着江拂悠招了招手,“过来。” “你不会过来啊?”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很不爽。 盛云澹脸色沉了下来,“江拂悠!是不是给你好脸色太多了?” 江拂悠想捶胸顿足,最后还是从床上下去了,没好气道:“干嘛?” 盛云澹眼神看向自己的衬衣纽扣,示意江拂悠给他扣上。 江拂悠装作没看懂,“眼睛不舒服就去找医生。” “江拂悠!你皮又痒了?”盛云澹沉声,这个女人果然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江拂悠努努嘴,低头给他扣纽扣,用劲乱扯一通,扣子还故意扣错了两颗。 再抬眸,男人黑压压的眸光盯着她,眼神都不眨一下的。 江拂悠简直想一口唾沫淬到他脸上。 什么东西! 草! 顶着压力把纽扣重新扣好。 男人在正上方俯视着低头扣纽扣的女人,黑发披肩,肤如月色。 巴掌大的小脸被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一半脸,长睫挡住她眼里的神色。 但从那紧抿的唇瓣可以看出她的不悦。 盛云澹沉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抬起江拂悠的下巴,她澄澈的双眸就这样对上了含笑的桃花眼。 四目相对,盛云澹眼神动了动,俯身亲了上去。 江拂悠有些错愕。 额上传来的一点湿热的温度是她的错觉吗? 片刻的温情被江拂悠猛地一推,尽数散去。 盛云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他可没有错过江拂悠呆愣错愕的表情。 “江拂悠,这样能够得到你的心吗?” “你有病啊?”江拂悠抬手擦了一下额头。 居然亲她的额头,是不是犯病了? 江拂悠怒瞪着他,“不许随便亲我的额头。” 恶心死了…… “是吗?”盛云澹挑眉,几步靠了过来,把她按在衣柜门上。 灼热的目光盯着她红润的嘴唇,这张嘴,还是不说话的时候好看。 江拂悠别过脸去,立马又被男人转了过来。 呼吸一瞬间屏住,湿热的双唇覆盖上来,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好像她微醺的那一晚。 这男人,吻技倒是越来越好了,不像一开始狗啃一样了。 就当找个的男模慰藉一下了。 江拂悠的细腰被他一只手勾住,双眼不由自主地闭了起来,鼻息间都是男人的气味,淡淡的木质香混合着烟草味。 江拂悠猛地睁开眼睛,偏过头去质问:“你不是说你戒烟了吗?” 第108章 什么叫不干净 盛云澹怔了一下,他确实说过这话。 但是这两天因为江拂悠的事情,又开始抽烟了。 望着江拂悠质问的眼神,盛云澹悻悻挪开了眼神,“跟我接吻你还有闲心想其他的?” “你抽,我也要抽!”江拂悠后退几步,环住手臂。 男人黑下脸来,“抽什么抽,不准抽!江拂悠!你再抽烟,我就把你的嘴缝上!” “你少管我!”江拂悠不悦地抿起嘴唇。 抽个烟能有多大事? “江拂悠!你是不是以为你现在没事了?”盛云澹的脸更黑了。 江拂悠这个女人,心是真大,刚刚还在讨好他,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气死他了! 江拂悠瞟了他一眼,“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呗,想这么多干嘛?我下楼了。” 女人摆摆手,随意不羁的模样让盛云澹满脸黑线。 果然,这个女人的心态就是无敌的! 似乎什么东西都可以让她甩甩手不在乎,除了那个男人! 盛云澹本来好一点的心情又堆积起一层阴云,“江拂悠,你敢走一个试试!” “你想说,试试就逝世?我无所谓的啦!” 江拂悠转过头,眉眼含笑,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她刚才也只是哄哄他,现在给大猫顺毛了,还理他干嘛? 当然是该怼就怼咯。 “江拂悠!”盛云澹咬着后槽牙,恨不得把江拂悠一口吃掉算了,他紧攥着自己的拳头,眼里爆发出强烈的情绪。 猛地上前一步就把江拂悠拉了回来,“我说,不许走!” “唉,你又发什么疯?”江拂悠蓦的被拽了一下,脚下不稳,一下子就跌在男人怀中。 盛云澹稳稳当当地接住女人,轻松将她抱起扔在床上,“我刚刚,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男人威胁的语气在上方响起,江拂悠眼皮一跳。 不是! 又来? 她推了一下男人宽厚的肩膀,“唉,干嘛这么小气,刚刚不是都讲好了吗?” “那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我可没说要放过你。”盛云澹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腕,“江拂悠,我发现你力气还挺大。” 他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跟江拂悠相处的这些,江拂悠这个女人,力气确实大。 江拂悠愣了一秒,笑道:“我可是断掌,很正常。不过,什么放不放过的,说这种话多见外,既然你要把我当小情人,那你是不是要对我好点?” 江拂悠挑眉,嘴边噙着盈盈笑意。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云庭让你住着,黑卡随便你刷,要什么给什么,这已经是盛宠了。” “江拂悠,不要不知足。”盛云澹伸手去解她的衣服,“你是不是也该回报我点什么?” 江拂悠差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这男人就这么馋她身子? 虽然她身材确实很好,但是不用这么一直惦记! 江拂悠扯了扯嘴角,翻了个白眼,“缺女人出去找。” “别跟我说你害羞了。”盛云澹拂过她的秀发,撩了一缕缠绕在手指上,他单手撑在床上,身子前倾。 江拂悠坐在床上,闻言突然双手捂起了小脸,“哎呀,你大白天说这种话,人家真的会害羞啦!” 甜腻的声音突然在卧室里响起,矫揉造作。 盛云澹抽了抽嘴角,“江拂悠!好好说话!” 他完全不信这个女人脸皮这么薄,还在装? 男人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江拂悠从指缝中露出半只眼睛,“哎,盛总,不是我不想睡你,只是,我一开始都说了,我只睡干净的,你……” 江拂悠上下打量着他,又来回摇摇头。 盛云澹待在原地,怒气沉沉。 他感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什么意思? 江拂悠是不是故意耍他? 什么叫不是不想睡他? 什么叫只睡干净的? 他直起身子,双手拉开江拂悠捂在脸上的双手,沉声道:“说清楚,什么叫不干净?” “额……”江拂悠垂下眼眸,“都是成年人了,这种话题,不用说这么清楚了……” “我不懂,你给我说清楚。”男人一字一句从嘴里蹦出来。 江拂悠抿了抿唇道:“不是说我不睡二手的,只是你被梁栀雪睡过了,要是别的女人,我就咬咬牙忍了,但是梁栀雪,我实在是忍不了。” “江!拂!悠!”怒气冲冲的声音在卧室里回响。 “草!我他妈是干净的!我除了你,没碰过别的女人!老子跟梁栀雪清清白白,手都没拉过!”盛云澹此刻处于暴怒的状态,声音震耳。 “啊?”江拂悠杏眼圆睁,“不、不太像啊哈哈。” 江拂悠内心诽腹,得了,老娘没少看见梁栀雪往你身上靠。 “你觉得很好笑?”盛云澹双眸暗了下去,“还有,谁告诉你我和梁栀雪睡过了?” 江拂悠突然抓到了什么华点,眼睛一亮,“所以你居然是个处男!” 她啧啧称奇,“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还以为你身经百战,怪不得你吻技这么差,草!那你床技不是更差?不行!” 江拂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听说床技太差体验感会很差,她摇摇头。 至于梁栀雪骗她这件事,江拂悠毫不在意,毕竟跟她没有关系,两个人她都不在乎,而且梁栀雪那个女人从小的心态就已经扭曲了。 想挑拨离间很正常,江拂悠除了有点膈应,其他毫不在意。 不就是亲一下,抱一下,睡个素觉嘛,这有什么的? 就这还想让她怦然心动,那她的爱也太廉价了? 她也不会因为他和梁栀雪干干净净的,然后爱上盛云澹,这算什么爱情观? 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他是干净的就要爱他。 那她江拂悠还是干干净净的呢,是好色了一点,但喜欢看帅帅的腹肌男这有什么错呢? 盛云澹气得肝疼,蹙着眉头在想怎么弄死前面这个女人可以让她这张嘴不再说让他生气的话。 江拂悠眼神突然瞥向他,“哎,处男在现在这个社会,还是有点含金量的,但你空口无凭,我也不知道你干不干净啊,要不要你去医院做个证明,我到时候看了证明考虑考虑,造假不行哦!” 她语气吊儿郎当的,还翘起了二郎腿,似乎是真的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行度。 盛云澹脸黑如墨。 他居然,被一个女人怀疑他干不干净! 在这样一个父权社会,他居然被江拂悠以男人的清白来考虑要不要他! 他还要自证清白! 江拂悠好像没搞懂是谁掌握了主权! “江拂悠,我就算有千百个女人,你也一样逃不出我的掌心!”盛云澹厉声道。 江拂悠比了一个手势,“no no no,不要说出这么羞耻的话!” “你要是有千百个女人,就是脏得不行,是要被剁掉的!” “这种情况下我是不可能考虑你的,别跟我说什么风流成性这种话,我不听!” “在我这,男女在这种事情上没有分别,懂吗?别用你那套规矩来束缚我,还什么逃得出逃不出,在这搞笑呢?” “你要庆幸我还能考虑考虑你,否则追老娘的男人怎么也得绕地球三亿?”江拂悠扫了他一眼。 “你每天能看到我,亲到我,这是你前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我都没考虑其他男人。”江拂悠朝脸色铁青的盛云澹扬了扬下巴。 她说得一本正经,下意识伸出两指往嘴边靠拢,才发现手上没有烟,“唉,来根烟。” 盛云澹:…… “不来就算了,什么眼神?”江拂悠放下手指,又开始了自己的大型洗脑现场。 “说真的,你跟梁栀雪怎么谈上的,不是你先主动追的她吗?你跟顾九斯居然没有反目成仇?” “啧,你们这些豪门就是乱,好歹盛家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没素养的男人?” “不懂得尊重人,尊重女人,尊重劳动者,资本家我理解,但你们这样的家族能长盛不衰我是没想到的。” 江拂悠越说越来劲,换了个姿势,“咱俩来根烟,搞瓶酒好好聊聊!” “跟我说说盛家是怎么培养你的,新时代的人就应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们家不按政策走,你这一个都不挨边啊,跟不上时代步伐,是会被淘汰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现在竞争这么大,你不全面发展,到时候没竞争力了懂不懂?你想想,梁栀雪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江拂悠双手一摊。 又合手道:“就是因为你跟顾九斯比起来,没有竞争力!” 她说得煞有介事,小嘴巴巴说个不停,“虽然顾九斯我也不知道他的竞争力在哪里,但是你都落后你兄弟一步了,丢不丢人啊?唉,来根烟,我掏心窝子跟你谈心呢?” 江拂悠慵懒地掀起眼皮,嗯…… 盛云澹现在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看,江拂悠莞尔一笑,“表情不用这么凝重,你好好发展发展,还是有潜力的。” 江拂悠瞥了一眼盛云澹,假装咳嗽了一声,“你看你这,反省就反省,表情难看死了!” “话又说回来,你干不干净这件事情呢,有待考察,毕竟也不能你说什么我信什么,要不然我说我是盛云澹你信不信?” 盛云澹:…… “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判断力,你看你就没有判断力,听到什么是什么,看到什么是什么,有些东西不一定是那样,你懂?” “上过大学没?”江拂悠挑了一下眉,迎上盛云澹沉沉的目光。 她眼神飘忽了一下,“咳,我肯定知道你上过。” 第109章 年轻又貌美 盛云澹听着她越来越放肆的语气,沉声问:“说完了吗?” 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而后道:“我在这帮你分析情况呢!不过啊,你能守着自己清清白白到现在不容易,你也这把年纪了,别跟我说没有女人伺候过你,你们男的,不就是那几种方法吗?” “江拂悠,你还想分析什么。”盛云澹冷哼一声,“还有!什么叫我这把年纪?” 他盛世集团的老总,今年也才二十六岁!很老吗? 他这么年轻! 简直年轻又貌美! 江拂悠这个女人还会不会说话?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没碰过其他女的,你脑子里想的那些我都没有,我还不至于这么如饥似渴,我嫌脏!”盛云澹压着情绪,眼里毫不掩饰的厌烦。 他确实嫌脏,见过那些污秽的场面以后,他对这种事情根本没有兴趣。 原来想大不了性冷淡过一辈子算了,直到遇到江拂悠,才有了这些想法。 他喜欢跟她的亲密接触,喜欢江拂悠挨着他…… 他喜欢闻她发梢传来的一点清香,喜欢江拂悠窝在他的怀里看电视……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这种两个人亲亲抱抱的感觉,让他很放松。 江拂悠的唇软软的,耳朵也软软的,手心也软软的…… 江拂悠身上,没有一处他不喜欢的。 他不是没想过睡她,从几年前酒会那晚就在想了,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欲望,好不容易等到江拂悠来求他。 这女人又跟疯了一样乱刀人。 她从头到脚每一处他都这么喜欢,所以他绝不能允许江拂悠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是很想要江拂悠。 但他不喜欢强迫人,而且以江拂悠这个性子,这件事是她的底线,她不同意,他不会动她,他怕江拂悠真跟他玩一刀毙命,所以他才一直容忍江拂悠到了现在。 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个小没良心的,她居然跟其他男人拉拉扯扯! 江拂悠明显不信他说的话,秀眉轻扬,眼里都是戏谑,“据调查,你这句话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说过,没有什么可信度。” “你这话才没有可信度,据的什么调查?专业吗?”盛云澹重新撑着床沿,语气平静。 “我跟雪儿是谈过,她当时跟九斯分手了,我正好缺个女朋友,但那半年,我几乎是半个月才见她一次,每一次就只能说上两句话。” 他顿了一下,又道:“我对她有愧,现在只是照顾她,所以我没办法,你可以挑衅她,我也完全配合你,但是你不能伤害她,” “至于我为什么追雪儿,你可以问问梁笙月。” 江拂悠抬眸,她怕盛云澹诈她的话,装作情绪有些低落,声音闷闷的,“她都死了,我去哪问?” 盛云澹沉默着低头。 一张俊脸突然靠近,江拂悠最先看到的是他深沉的目光,而后是性感柔软的双唇。 盛云澹的嘴唇其实挺软的,江拂悠亲过不止一次,以至于靠近时她最先想到的是触感柔软的双唇。 靠! 她江拂悠居然被美色所诱! 不可以! 江拂悠抬眸,盛云澹眼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了盈盈笑意,春水一般的,荡漾在双眼中。 眼尾轻轻上扬,他的睫毛又黑又长,有点撩人。 眼角下那块小小的疤痕,也带着不可言说的味道。 其实他这个疤不难看,也不影响美观,只是江拂悠偶尔想逗逗他,打击他自信的时候会这么说。 平日里的这块疤为他的眼神添了一丝狠辣,看人的目光会更有逼迫感。 盛云澹的长相不是奶油小生,也不是温柔公子哥。 相反,他五官很立体,甚至是很有侵略感,锋利的眉骨显得很有压迫感,而那一双桃花眼又综合了这份凌厉。 江拂悠咽了咽口水,她发现,在她见过的人里,极少能有人压过盛云澹的长相。 这张脸,没得说。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盛云澹喷薄而出的热气轻轻吹在江拂悠脸上。 女人呆愣的神情被盛云澹尽收眼底,这一局,他完胜! 男人磁性的声音笑了两声,犹如大提琴一般的悦耳,从胸腔里传出的笑声低沉动人。 靠! 这男人在明目张胆地勾引她! 手机微弱的提醒音突然响了一下,江拂悠眼皮跳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她盯着盛云澹,大白天的,亲一口不过分? 反正都亲了这么多回了。 于是,美色当前,岂有不占便宜之理的江拂悠凑了上去,轻轻含住他的下唇。 湿热滑过下唇,又移到上唇。 她轻咬了一下,不痛,更像是挠痒痒。 盛云澹听到提示音,瞥了一眼手机的位置。 蓦的被含住下唇,他瞬间失去了反应,别问,问就是脑子宕机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柔软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江拂悠趁着这个间隙攻了进去。 嗯,淡淡的烟草味,不浓,却比一根香烟放在她面前更有吸引力。 她仔细探索着,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这一碰,盛云澹回过神来。 刚才在那边的一吻根本没亲够! 他直接倾身压了下去,丝绸的被子被弄出褶皱,上面的花纹也被江拂悠的手抓得皱在一起。 鼻尖相抵,呼吸相缠。 他吻过她的双唇、下巴、耳尖…… 沿着脖子一路向下,江拂悠闭着眼睛沉醉在颤栗中。 他的吻很轻柔,像羽毛轻轻地抚摸着,又好比一块温热的玉,触感滑腻。 衣服褪去一半,盛云澹喉结滑动了一下,“江拂悠,你把我当什么了?” 江拂悠下意识道:“的男模。” 气氛,突然沉下来,江拂悠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仰头看着盛云澹,“那啥,你还挺好亲。” 盛云澹:……他是不是应该发个火? 但是他现在心里就是没有一点怒气,为什么? 江拂悠半睁开眼睛,柔情似水,水光潋滟。 盛云澹一眼便望进这双眸子里,什么都忘了,也忘了江拂悠刚才说的气人的话。 他恍惚间记得多年前那个酒会,江拂悠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那副尊容和现在的人重合,交叠在一起。 他怔了神,江拂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吗? 只给他一个人的? 盛云澹低身在她眼皮上吻了一下,握住她的双手,覆在她的双唇上,怎么亲都亲不够的江拂悠只能给他一个人亲。 “江拂悠。”他在她耳边低声叫她的名字,江拂悠嗯了一声。 她现在完全沉浸在这种浑身发热的感觉里,像是在一个小小的浴室里泡澡。 闷热,但是很舒服,仿佛全身的经络都打开了。 “江拂悠。” “嗯。” “江拂悠。” “嗯嗯嗯,你烦不烦?”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沉默和铺天盖地的吻,风雨般倾巢而来。 砰—— 砰—— 砰—— 突然的敲门声连续响了几声,见卧室里没有反应,还在继续敲。 盛云澹烦躁地起身,怒道:“滚!” 双双本来是借着吃午饭的时间来看看江拂悠如何的,上去这么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她还是有点担心。 听到盛云澹的怒吼。 她更担心江拂悠了。 鼓着胆子说了一句:“盛总,该吃午餐了,拂悠姐胃不好,要按时吃饭的。” 她说完,贴着门听了听动静。 完全没有听到呢…… 双双想了想,又敲了几下门,她真是担心江拂悠。 盛云澹的脸沉下来,握着拳头在被子上捶了一下,江拂悠满脸坨红,双唇被轻得红肿发亮。 她起身拍了拍红润的脸,“先去吃饭。” 连呼吸都还没平静下来。 怎么说着说着亲到床上去了? 江拂悠又拍拍胸口,深呼吸了一下,整理身上的衣服。 她踹了一下盛云澹的腿,“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 “不去。”盛云澹不悦地皱起眉头,突然又想到江拂悠说他是的男模,她以前经常点男模吗? 那次在酒,如果不是他去得早,江拂悠是不是都亲上去了? 他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强硬,“江拂悠,你只能亲我一个人,也只能摸我。” 江拂悠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下床从衣帽间拿了一套衣服,“你不出去,双双会怀疑你在里面奸杀我的,毕竟你当时的火都烧到头上了。” “江拂悠!你听到……”盛云澹眼见自己完全被忽略了,心情很不爽。 “闭嘴!你想等双双冲进来看我换衣服你就继续在这逼逼叨。”江拂悠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江拂悠对着他摆摆手,踹了一下的他小腿,盛云澹单手插兜一脸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他打开门,看着双双突然跳了一下,又恭敬道:“盛总,中午好,我来叫拂悠姐吃饭的哈哈。” 卧室内的江拂悠换完衣服去到卫生间,打开了手机的第二系统。 刚才的提醒音是第二系统发出的,和本机系统有一点点不一样,为了转移那个狗男人的注意力,她刚才只能装作花痴先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 暗网上的联系人发来的消息,江拂悠眼神变得清醒冷峻。 「资料获取成功,可以随时准备。」 「清单购置完毕。」 「third footprt 每股涨了百分之二十,补仓吗?」 共三条英文消息,江拂悠回了第三条消息。 「空仓。」 第110章 这么刺激 双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盛云澹,男人此刻被打扰了美事,心情非常不爽。 黑着脸盯着打扰他好事的双双,一脸怨气。 双双垂下眼眸,“那个,拂悠姐……” “她换衣服马上出来。”盛云澹面无表情地回答,脑子里突然想起江拂悠说他不尊重劳动者,不尊重人这话。 他语气放柔和了一点,看着双双,努力调出一副关心员工的好老板的样子。 “双双,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啊?”双双有些懵掉了,大老板让她评价他! 她怎么敢,她只是一个勤劳的打工人,双双笑得很开怀,“盛总,您对我很好!” 盛云澹满意地点点头,他就说嘛! 他哪里不尊重人了? 他这么尊重人好不好,江拂悠简直是信口雌黄! “双双,站累了?”盛云澹开口。 双双又啊了一声,笑道:“还好。” 她怎么感觉大老板今天怪怪的,是抽什么疯了吗? 双双挪远了一步,原地不动站着等江拂悠,怎么? 难道站累她就坐在地上等? 哦!莫!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 她是个打工人,绝对不能对老板有这种不忠反叛的思想! 双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盛云澹,尝试着开口,“盛总,您站累了,要不然歇一歇?我在这等拂悠姐。” 盛云澹:……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她这么怕他把江拂悠弄死了? 三分钟之后,江拂悠从卧室里出来,虽然说不是满面春风,但比进去之前脸色红润不少。 双双抬眸看了一眼江拂悠。 啊哦…… 怪不得大老板今天奇奇怪怪,她是不是打扰她们了? 江拂悠脖子上的吻痕瞩目,双唇也红润有光泽。 再看一眼盛云澹,明显就是欲求不满啊喂…… 她好像真的打扰了大老板,怎么办?她的工资…… 双双此刻欲哭无泪,两步就跑下楼了。 盛云澹不解,“我是什么很坏的人吗?一定要等到你出来?” “嗯,有点坏人像了。”江拂悠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半晌一本正经地说。 盛云澹就知道她嘴里没有好话,轻笑一声将她突然打横抱起。 江拂悠下意识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吓得双双急忙回头,喊道:“你没事!拂悠姐……” 结果,她愣愣地看着江拂悠还停在半空中的手,“姐……姐……我先走了哈……” 盛云澹黑着脸,双目沉沉,双手还抱着江拂悠。 “江拂悠!”盛云澹咬牙切齿,他这是第二次被江拂悠扇巴掌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盛云澹目光移向神情错愕的女人。 江拂悠也有点懵,顺手就打上去了,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 有点小爽! 不! 是很爽! 江拂悠避开了他的目光,“我这不是故意的。” “那你是有意的?” “有意的我就不拿手了。” “……” 盛云澹:……第n次败北,好像都被怼习惯了…… 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他是不是应该发个火表示一下? 江拂悠搂住他的脖子,观察着男人的神色,她无奈道:“我又不是没手没脚。” 盛云澹勾起唇角,“江拂悠,从现在开始,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 江拂悠:…… 请问,他的思维是一直这么跳脱的吗? “请问盛总,我爱上你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江拂悠表示很不解。 “会让我身心俱爽。”盛云澹挑眉,语气张扬。 “那要是我没爱上你,不得让你痛哭流涕、万念俱灰、灰飞烟灭?” “没有这个可能。”盛云澹十分肯定道。 他想做的事情,一定没有失败的。 江拂悠被他抱着从楼上下来,两个人正关于这个话题一人一句说着。 盛云澹错开眼神,突然瞥见客厅里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妈……” 江拂悠还没有看向客厅,“唉,倒也不用突然喊妈。” 她撇撇嘴,看到盛云澹突然僵住的脸色,侧头一看,客厅里站了一个高挑的女人。 带着墨镜,穿着一身蓝色的包臀裙,年纪看起来像四十岁左右的人,保养得很好,气质绝尘,往那一站就知道是一个混迹多年老江湖的人物。 江拂悠蓦的从盛云澹怀里跳了出来。 这种情况,她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盛云澹见状也没有什么反应,松开了江拂悠,任她站到自己的身边。 女人摘下墨镜,看向江拂悠,那双深棕色的眼眸犀利而直白,“最近的娱乐新闻说,你和一个名媛打得火热,我来看看。” 她目光盯着江拂悠,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就是江家的那个女儿?” 江拂悠点点头,没说话。 “确实长得很美,但是光有美,是不够的。”女人冷哼了一声。 随即目光落回盛云澹身上,“再怎么说你也是盛世的继承人,跟这种家境破落了的千金在一起,有失体面。” 江拂悠冷笑,“这位女士,你先搞清楚,是你儿子和朋友把江家搞破产了!” “你以为我想破产吗?说话之前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别仗着有张嘴就开始乱说,你以为我愿意待在这吗?你若是觉得我有失体面,大可以让盛云澹放我离开,从此离我远远的,你看我会不会多看他一眼。” “江拂悠!”盛云澹闻言脸色沉了下来。 这女人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是他求着江拂悠回来的? 女人突然笑了几声,“江家,说起来,我跟你母亲打过交道,是个厉害的女人,这张嘴嘛,跟你差不多,都倔得很。看样子,是我儿子的问题咯?” 她几步走了过来,笑着观察盛云澹脸上阴沉的表情。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懂吗? 多少是懂一点的。 “妈,你要是来就为了说这个的话,就请回,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有把握。”盛云澹蹙着眉头,毫不掩饰自己对母亲的厌烦。 江拂悠看着这情况。 看来盛云澹和家里人不和睦? 强势的妈,软弱的爸,争气的他? 江拂悠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流转。 女人笑了笑,“你有两年没回老宅了,再不回去一趟,盛家恐怕就不是你的了,多的是人盯着你这个位置。” “盛世是我想要的吗?不是你们硬塞给我的吗?”盛云澹突然提高了一点音量。 女人抿了抿唇,苦涩地笑了一下,“总之,明晚你必须要回一趟老宅,你爸会亲自派人来接你。” 她说完,重新戴上墨镜,“至于这个女人,我不管,但盛家太太这个位置,早就定好了,你应该清楚。” 江拂悠虽然很震惊,但是还是努力收起了想吃瓜的表情。 靠! 怎么回事? 这么刺激? 盛云澹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女人转身离去的背影,捶了一下身边的扶手,“王姨,你现在是什么都敢放进来了是?” 王姨有些愧疚,“盛总,毕竟是太太。” “我需要你提醒我吗?”盛云澹怒吼一句转身上楼了。 楼上砰地响起关门声,江拂悠一愣一愣的,指着楼上关着的门问王姨,“怎么回事?” “盛总和家里人的关系都不大好,尤其是跟父母的关系,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在十二岁那年盛总突然出国了,再回来是十八岁回国读大学。” 王姨突然叹了一口气,又道:“哎,回来一年,就又走了,这一去就是四年,刚回来三年,见夫人和先生不过三四次,还都是回来的第一年因为盛世的事情才见的。” 江拂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像跟她也没什么关系,等王姨絮絮叨叨说完自己的感受,江拂悠两眼放光,“吃饭,王姨。” “不等等盛总吗?”王姨有些疑惑地问。 江拂悠早就跑到餐桌上坐着了,“等他干嘛,先吃饭。” 她早就饿了,桌上还有她喜欢吃的菜,得想个办法把厨师掳走啊。 “江小姐,盛总现在最疼你,要不你去说和说和。”王姨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江拂悠拿起筷子,毫不在意,“他的家事,关我屁事。” 她马上要走的人,为什么还要去管这么多? 盛云澹联合顾九斯害了她一大家子人,难不成她还要反过去帮他处理家庭矛盾吗? 哪里来的歪理? 她突然想到些什么,放下筷子,眼神落在双双身上,“双双,你跟我出来一下。” 双双愣了一下,跟着江拂悠去了花园。 花园内,江拂悠环抱着手臂背对着双双,“双双。” 她叫了一声,转头过来,表情严肃,“你得离开了。” 双双猛地抬起头,“拂悠姐,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小姑娘的眼里突然出现泪花。 江拂悠摇摇头,“你做得很好,但是你已经给我带来负担了,我本来可以不考虑你,但是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你再待在这里,你的善良会被利用。” “前几天给你的衣服,你应该赚了不少钱了,这些钱,怎么也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我这还有一张卡,里面有些钱。” 她从兜里摸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银行卡硬塞给双双。 双双垂眸,手指紧紧抠住卡,豆大的泪水突然掉出来,她不明白江拂悠为什么让她走。 但是拂悠姐说的,肯定不会有错的。 江拂悠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她的下巴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过几天,找个理由离开,去过更潇洒的人生。” …… 第111章 我又不会哄人 回到餐厅之后,江拂悠这顿饭吃得很安心。 吃完就坐在沙发上打游戏,无聊了就去后面的庭院里转悠转悠喂喂鱼。 反正她一整天都没有靠近卧室一步。 这种时候,她才不要自找苦吃,自己给自己找些麻烦。 王姨在一旁三番五次的提醒,都被江拂悠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了。 外面天色渐沉,双双靠着江拂悠的肩膀,“拂悠姐,盛总晚饭都没吃,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事儿,就两顿饭,饿不死人的。”江拂悠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游戏界面,十分专注。 双双手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可是他们这些当总裁的胃都不好唉。” “没事儿,他是铁胃,没有胃病,放心。”江拂悠看着屏幕上跳出的大获全胜的画面。 由衷赞扬道:“可以啊小宝贝,你这技术现在越来越好了,跟我打配合很给力哦,来,再开一局。” 双双收起手机,“拂悠姐,我觉得你要不还是去看看,感觉盛总还挺难过的。” “哎,这世界上难过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我都要去看?”江拂悠见她不玩了,顿时觉得扫兴,每个人都在她耳边提盛云澹,她烦都烦死了。 双双知道江拂悠是在偷换概念,她倔强道:“拂悠姐,不是这样的,盛总对你这么好,你好歹该关心一下。” 在她看来,盛云澹对江拂悠没得话说,天之骄子的男人愿意花时间花钱陪着江拂悠,任由她耍脾气使性子。 江拂悠眼眸暗了暗,“双双,你要知道,是盛云澹和顾九斯害得我无家可归,懂吗?我流落街头的时候,可没有人来哄我,也没有人来关心我,是我自己从烂泥里爬出来的,没有他们,我会很幸福,懂吗?” 双双闻言紧闭双唇,江拂悠一两句话概括了她当时的痛苦,双双只看到了盛云澹对她的好和宠。 这些只不过是上位者施加的恩赐而已。 双双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所以不能共情江拂悠,“我知道,听起来确实很惨,他们也很坏,但是人总要向前看,不是吗?” “只有忘了过去那些伤痛,你才会获得幸福,拂悠姐,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是再厉害的人也要向前看啊。” “人如果忘记了受过的悲痛,那这个人不过是在自我欺骗中越活越懦弱。”江拂悠目光落向远处的名画上。 她想起了江爷爷,这个一身傲骨的人,会想让她忘记仇恨吗? 她想,是不会的。 因为他们江家的人,都生来骄傲。 双双沉默了,她觉得江拂悠说得有道理,可又不完全有道理,难道要因为一个人过去犯下的错误而忽略他的好吗? 小姑娘也不知道了…… 她还没见过这世间的恶,向来总是以最好的一面去揣测人心。 “双双,他是盛云澹,没了我,他也还是盛云澹,所以不需要我去关心他,照顾他,第一,我不想,第二,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江拂悠说得很冷静,她确实不想去安慰盛云澹,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没有关系,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安慰盛云澹。 因为他们现在是不平等的,就像是地主与农奴,农奴被压迫一生,难道还要去关心吃饱穿暖剥夺自己土地的地主吗? 最起码,盛云澹没有给她一点作为独立人的基本尊重。 所以,她也不需要给盛云澹任何情绪上的回馈。 双双没再答话,起身离开了,她需要时间去思考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 身边顿时空荡荡的。 江拂悠无奈地笑了笑,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她不会强迫双双去理解她的想法,但是她一定要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江拂悠!你就是这么想的吗?所以都一天了,你也不来哄哄我!” 盛云澹站在楼梯口,眼底情绪暴虐复杂,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江拂悠回头便看见在二楼双手撑着栏杆的盛云澹。 她微微皱眉,刚才说话太专注了,连盛云澹什么时候出来的都没听见。 她的听力,怎么时好时坏? 而且,盛云澹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也不来哄哄他? 她抬眸,望着上面那个男人,笑道:“盛总,我又不会哄人。” 盛云澹三步并作两步走,从楼上下来,目光阴沉地看着江拂悠,“江拂悠,所以就是因为这个你不愿意爱我吗?” 他以前没听她说过这些,觉得这女人没有心,江爷爷的呼吸机她亲自拔的,她肯定没那么在乎。 却不想,这件事情她一直放在心里。 他以为她无所谓的,她不是说她无所谓吗? 江拂悠刚才的那些话轻飘飘地扎进他的心里,她说她,不幸福…… 他以为,她跟自己在一起,不愁吃穿,钱大把大把地任由她挥霍,她会开心的,不是吗? 这样奢靡的日子,她不幸福吗? 他的小金钱豹说没有他,她会很幸福…… 一股哀戚从心底窜出来,盛云澹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淡淡的酸楚侵蚀四肢百骸,骨头缝里都透露出一丝酸软…… “你都听到了?”江拂悠有点诧异,这男人听了多少?。 盛云澹点点头,表情很认真,“江家的事情,我没有参与。” 江拂悠笑了笑,站起身来帮他抚平衣领上的褶皱,“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有些东西,抹不掉的。” “江拂悠!你不信我?”盛云澹猛地握住她的手腕。 江拂悠没说话,她沉默着盯着眼前的男人。 他没做过吗? 白纸黑字的合同,他的亲笔签名,就算是代签,也必须是他同意才行,真当她是个三岁小孩不懂事? 即使他真的没有参与,他在江家落败后也落井下石了,光是这一点,江拂悠就忍不了。 如果没有他们苦苦相逼,她这样的头脑和学历,不至于找不到工作,不至于养不活自己,也不至于身无分文,不至于苦于走投无路…… 现在一句话就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呢? 她江拂悠不是圣母,没时间也没心情原谅他们。 她还是个记仇的小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江拂悠一直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不会对盛云澹动心。 当然啦,美色当前,有时候难免把持不住,但这和爱无关,只和情欲有关。 她不是圣贤人,也不是什么清高的天山雪莲,她就是一个很世俗的女人。 没人比她拎得更清楚。 “好了,是不是饿了?来吃饭,我让王姨给你煮碗面。”江拂悠垂眸,拨开了盛云澹的手,转身去叫王姨去了。 盛云澹盯着女人转身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江拂悠的处境,尤其是在江家破产以后。 他只是听顾九斯说,她如何去求股东,如何被逼还钱,如何求职被拒,如何流落街头一时间成为人人落井下石的对象。 他摊开自己的双手,他好像也成了刽子手,他以为他在江拂悠陷入绝境的时候拉了她一把,现在才发现,他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吗? 难怪…… 也难怪…… 盛云澹无力地垂下手,第一次感觉自己做错了……可是…… 他不这样做的话,江拂悠,会主动站到自己面前吗? 盛云澹几步跟了上去,拉住江拂悠的衣角,“我不要吃王姨煮的面。” 江拂悠回头看他,神情疑惑。 这男人,怎么跟受委屈了一样? “那你要吃谁做的?” “你。” 第112章 鸡飞狗跳 “我不会。”江拂悠环抱着双臂,好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盛云澹靠近她,低头,“那天宁鹤臣给你买了那么多菜,别墅里没有保姆,没有做饭的阿姨,那个菜,买给谁做的?” 他那天就看到了,只是当时想是其他的事情,还没有注意过当时那点小小的细节。 “就不能是姓宁的想多了买的?”江拂悠挑眉。 “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太可能。”盛云澹双眸幽深地看着江拂悠,“他怎么知道你会做饭?” “我不会啊!”江拂悠耸了耸肩膀,风轻云淡。 让盛云澹知道她会做饭还了得? 那不得天天给他做饭,想都别想! 盛云澹明显是不相信,他逼着江拂悠后退了两步,“江拂悠,我今天不高兴。” “嗯,我看出来了。” “给你一个现在哄我的机会。” 江拂悠霎时间沉默了,她抬了一下眼皮,“我为什么要哄你?” “江拂悠!我不管,你现在必须哄我!”盛云澹咬牙切齿。 这女人,机会都摆在她面前了,她居然无动于衷? “你不要跟个吃奶的小屁孩一样行吗?很幼稚。”江拂悠瞥了一眼盛云澹,语气有些不耐烦。 她为什么要哄他? 关她屁事? 盛云澹不可思议地眨了一下眼睛,“你说谁小屁孩?你说谁幼稚?” “不说你说鬼啊。”江拂悠抬了一下手,把男人推开了一些,从侧面喊了一声王姨。 王姨出来后,江拂悠吩咐王姨给盛云澹煮碗面,王姨笑着点头说好。 “江拂悠!你刚才都亲我了,你要对我负责!”盛云澹语气有些强硬。 “别在这无理取闹,幼不幼稚?”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 亲两下就要负责的话这种蠢话他也说得出来。 盛云澹的脸更黑了,他沉声道:“你说我无理取闹?还说我幼稚?江拂悠,我一天都没吃饭,我作为你的金主,你是不是应该关心我一下?” “死了算了。”江拂悠从他身边擦过,“别耽误我上楼玩游戏。” 盛云澹:……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江拂悠!我死了你怎么办?”盛云澹站在她身后,声音有些沙哑。 江拂悠上楼的脚步没有顿一下,“我到时候给你在火葬场大办特办。” 盛云澹:……又是败北的一天。 一肚子气的盛云澹最后还是没扛住肚子咕噜噜的叫声,吃上了王姨煮的面…… 他一顿不吃饿得慌…… 王姨笑眯眯地站在他身边,“您跟江小姐虽然时常吵闹,但江小姐来了以后,家里都鲜活起来了。” 盛云澹不着痕迹地勾勾唇角,“应该是鸡飞狗跳才对。” “盛总别这么说,江小姐其实人不错,就是要强了一点,您其实该多体谅体谅她,她一个人也很不容易的,只是嘴上不说,我都看在眼里,她孤独得很。” 盛云澹沉默着一言不发,王姨见状自觉离开了。 她似乎说得太多了,毕竟是盛云澹的事情,她再是看着他长大的,有些东西,还是要他自己去体会。 旁人的话,未必有亲身经历那么深刻。 盛云澹双眸暗了下去,想起江拂悠跟双双的对话,想起王姨的话。 江拂悠,好像和表面上不太一样。 她所表现出来的自己,像一朵高山上带刺的玫瑰花,无论是谁靠近,都是要被扎两下的,但若想要拔去她身上的刺,江拂悠,又不是江拂悠了。 以前的江拂悠,是整个华国名媛圈津津乐道的人物,她聪明、好强,不喜欢参加聚会,对上流社会的那些东西嗤之以鼻。 然而这么一个她,每一次出场都有人将无数标签贴在她身上,美丽、优雅、高傲、聪明…… 江拂悠一出生就是在媒体的关注下长大的,但江家夫妇把她保护得很好,鲜少流露出私人生活的照片。 那时候公子哥们的酒会上,最常讨论的便是江拂悠这朵天上的雪莲最终会花落谁家,谁能入得了江拂悠的眼…… 他十二岁以前,只听过她的名字,十二岁以后出国,再回来认识了梁栀雪她们,也没见过江拂悠。 只知道江拂悠和梁笙月玩得好。 堪是娱乐新闻上的照片,算不上生动有趣。 直到那次酒会。 对盛云澹来说,那是真正的刻骨铭心。 猫儿一样不屑一顾的眼神,浅绿色的礼服在她身上闪着光彩,手腕间晃动的酒杯,他甚至可以清楚的记得她那天是盘发。 脖子上没有带珠宝,他那个时候就在想,若是她答应他共饮一杯的邀请,他可以送她一套价值连城的珠宝…… 江拂悠一个字没说就拒绝了他。 盛云澹,平生第一次被人拒绝,到底是不甘心的。 他没追过女孩儿,在他的原计划里,他不会有这一天的。 他出生起学会的只有献上来的和掠夺来的…… 梁栀雪只是他当时计划内的一环而已,他从来就没喜欢过这个女人,但后来计划出了点状况,再加上和梁笙月说好的事情,所以他对梁栀雪有愧。 他不是不懂梁栀雪的心思,他也能看出来她那些小九九。 顾九斯人不清楚自己的心,他作为旁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梁笙月不可能和顾九斯在一块的,她自己也不愿意。 梁笙月在顾九斯身边,他会疯得更厉害,他骨子里有多偏执,他是知道的。 所以梁笙月走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既然大仇得报,就没必要再和梁笙月有来往了,梁栀雪才是最适合顾九斯的,纵使顾九斯不喜欢。 但总比让他为了梁笙月发疯好? 梁家这个大小姐和私生女自小时候开始便不对付,江拂悠作为梁笙月的闺蜜,对梁栀雪的态度,他再清楚不过,他能容忍江拂悠不断地挑衅梁栀雪。 但要真让江拂悠做什么伤害梁栀雪的事情,他是真的不能坐视不管。 毕竟…… 盛云澹想起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一股疲惫感油然而生,盛家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那些肮脏的场面,冰冷的规矩…… 如果没有江拂悠,他妈估计也不会过来? 想起江拂悠,盛云澹脑子里浮现出她的脸,各种表情的江拂悠在他脑海里重叠,最后定格在江拂悠在云庭门口抽烟的那一幕上。 她即使再不乐意,不也还是回了云庭吗? 他总归是让这只小金钱豹待在笼子里了…… 说不清对江拂悠是见色起意还是征服欲上头。 总之,兜兜转转,江拂悠还是来求他了,江拂悠还是躺在他的身边…… 这朵花,还是被他摘了下来,放在手心里肆意揉捏…… 江拂悠啊江拂悠,到底是缘分,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骄傲,有多自信…… 盛云澹三两下吃完面后就出去了。 再回来是第二天早上八点。 江拂悠睡得正香,听到一点开门的动静,羽睫轻颤了一下,突然被男人从睡梦中拉了起来,“我去你妈的,有病啊?” 她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目光不善地看着突如其来的盛云澹。 盛云澹没想到一回来就被骂了,将一个礼盒扔在她面前,“江拂悠,你再说一次脏话试试!” “大早上的,打扰我的美梦,还不能骂你两句了?”江拂悠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昨晚盛云澹没回来,她上暗网想办法买了好多顾九斯的资料,搞到了凌晨三点多才睡。 盛云澹这个狗男的,一回来就把她吵醒,烦死了。 “把这换上,出来化妆。”盛云澹黑着脸指了指礼盒。 江拂悠看了一下,拂开礼盒,躺了回去,“我不,滚!” “江拂悠!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盛云澹感觉自己在爆发的边缘,他跑了一晚上定制了和当年一样的礼服,一回来就受冷眼。 江拂悠闭上眼睛,懒得理男人。 盛云澹又把她拽了起来,“江拂悠,我给你五分钟穿好衣服,化妆师马上过来给你化妆。” “五十分钟也不行。” “江拂悠!” “滚,别打扰老娘的清梦,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江拂悠闭着眼睛,双手往上拉了一下被子。 盛云澹以为她是犯起床气了,黑着脸把她的被子直接掀开了。 这女人现在说话越来越过分了! 就差骑在他头上薅他头发了! 江拂悠当即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大清早你不让人睡觉,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有问题你就去医院,别在这找抽。” “……”盛云澹拿着被子的手无处安放。 她好凶…… 江拂悠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有屁快放。” 盛云澹:……炸毛的金钱豹脾气真的好差哦…… 江拂悠掀起眼皮,看着盛云澹一脸复杂,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呆愣。 这男人被骂傻了? “唉,说话,你哑巴了?”江拂悠晃了晃手。 这可不太像这狗男人的作风。 盛云澹回过神来,松开手里的被子,好奇怪,他为什么还是不生气? 他明明酝酿挺久了…… 盛云澹把一只手揣回兜里,朝着礼盒扬了扬下巴。 江拂悠瞥了一眼精致高档的礼盒,不可置信道:“你不会让我陪你玩什么奇奇怪怪的py?” 盛云澹蓦的黑下脸来。 他就这么变态吗? 第113章 强势的一家 “江拂悠!”盛云澹怒吼了一声。 江拂悠瞥了一眼,这才是正常的盛云澹嘛! 她干脆两只手捂住耳朵,往被窝里缩了一下,一张小脸被完全盖住。 盛云澹看着她丝滑的动作,差点被气笑了。 他拿江拂悠是真没办法,天底下找不出来第二个她来,每天都能把他气得肝疼。 他大手一扬,掀开了被子,“江拂悠!赶紧起来!” 江拂悠双脚双手缠住被子,大声拒绝,“我不要!” 化妆师刚进门,王姨就带着两个化妆师上楼了。 卧室门盛云澹忘了关。 于是,两个美女化妆师看着卧室里的那一幕,陷入了沉思。 一个化妆师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夫人、夫人她有点叛逆哈。” “哈哈。”王姨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尴尬地笑笑。 “正常,人叛逆期到了嘛,都不想起床的。”另一位化妆师为了让自己搭档的话不掉在地上,接话道。 双双差点就扶额苦笑了,这话说得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王姨又把两位化妆师给请了下来。 十五分钟以后,江拂悠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地被盛云澹抱了下来。 双双:机智如我早已看穿一切!!! 一个小时以后,两位化妆师完成了自己生平最满意的一次作品后拿钱走了,顺带在姐妹群里说几句八卦…… 盛云澹换好衣服下来以后,一眼便看见端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女人。 绿裙、盘发、珠宝和碎钻高跟。 光是一个侧脸,便美得动人心魄。 她察觉到了盛云澹下楼到步子,抬眼望去,男人正盯着她看。 江拂悠勾勾手指,盛云澹便自觉地走了过来,在她眼角印上一个吻。 双双:草!老娘今天又他妈磕到了! (哦,莫,不能说脏话!) “说,要带我去哪给你撑场面?”江拂悠不着痕迹地挪开脸,结束手里的游戏,突然想到些什么,“你不会带我回盛家?” 盛云澹打了个响指,“聪明。” “我聪明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去。”江拂悠眉心微蹙,盛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光是盛云澹他老母亲就是那样,她才不去。 都是麻烦事! “你要是去了,回来我帮你解决江家原来那几个施工队的生存问题。”盛云澹漫不经心道。 他知道江拂悠不会去,所以早就想好了应对江拂悠的方法。 江拂悠犹豫了三秒钟,果断抬眸,“成交。” 盛云澹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 江拂悠勾了勾唇角,慢悠悠地站起来,亮绿色的裙子是开叉的,露出光洁白嫩的大腿。 随着她的动作,裙子像池中的碧水一样晃动,泛起涟漪。 颈上的珍珠是半年前盛云澹在拍卖会上花了将近一个亿拍下的。 这一串珍珠衬得她脖子纤长,肤如凝脂。 江拂悠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仰头看了一眼男人,星眸红唇、秀眉挺鼻。 盛云澹垂眸,正对上江拂悠的视线,望进她那一双明眸里,盛云澹有些不自然地挺直了脊背。 江拂悠…… 盛云澹默默在心里喊了一声,牵着江拂悠上了车。 老宅离这有些距离,两个小时的路程江拂悠都靠着盛云澹打瞌睡…… 盛云澹表示,人都麻了,手也麻了! 这女人为什么跟猪一样能睡? 她昨晚偷狗去了? …… 终于快看到老宅的身影了,是一个古香古色的宅子,宅门上还有一块据说是明朝时期某位书法家题的牌匾。 盛老爷子高价买下来装在自己家门口了。 临下车时,盛云澹拍了拍江拂悠的脑袋,把她叫醒,“今天,你想怎么作怎么作。” 江拂悠刚睡醒,还有点懵,突然听到盛云澹这句话,啪一下拍开他的手:“我才不要,拿我当挡箭牌,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啊。” “少爷,江小姐,到了,请下车。”盛云澹正准备说话,保镖拉开车门及时提醒。 盛家的是百年世家,老宅子住了三四代人了,后来扩建了几次,就成了现在这样。 古色古香的庭院透露着庄严肃穆的压迫感。 一看就是封建余孽! 江拂悠如是评价,这种家族,规矩多得让人心烦,束缚多得让人想死。 还没踏进门槛,她就已经想跑路了! “先来见老爷子和我爸妈,午饭过后我要去开会,你留下来应付,晚会之前我会回来接你去参加今晚的宴会。”盛云澹说着接下来一天的安排。 “靠,把我跟你妈她们放在一起,你不怕我跟她打起来?”江拂悠提起裙子迈入门槛。 “放心,她打不过你。”盛云澹调侃道。 “你没事,那是你妈唉。”江拂悠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男人脑子怎么想的? 莫非是他跟他妈不和,让她从中捣乱,气死他妈? 太歹毒了! 江拂悠摇摇头,盛云澹这招,手段阴狠。 两个佣人看到盛云澹,低着头走过来,“少爷,这边请。” “你们家规矩还挺多。”江拂悠环顾了一眼四周。 这更像是古代的府院,穿过几条长廊,才到后院。 江拂悠忍不住咂舌,盛家是真有钱啊。 她原来听说过,盛老爷子是个厉害的狠角色,盛家到了他手里,一直蒸蒸日上,就算是现在,盛家的大权还握在他手中。 从后院进了正厅,客厅里也是仿古的色调,陈设也都古色古香,布局倒是十分现代。 沙发上坐了一对中年男女,女人是盛云澹的妈妈,江拂悠昨天见过,而男人表情威严,想来就是盛云澹的父亲了。 “爸,妈。”盛云澹牵着江拂悠的手,打了招呼。 盛宣怒气冲冲,一手拂开桌面上的东西,“你个逆子!还舍得回来?” “这不是回来了吗?”盛云澹波澜不惊,带着江拂悠坐下了,“这是我今晚的女伴,江拂悠。” 江拂悠礼貌地端起一个笑容,“叔叔阿姨好,来得匆忙,也没给二位准备礼物,见谅。” 盛姿笑着点点头,她亲昵地挽住盛宣的胳膊,“云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别发火了。” 盛宣盯着江拂悠,眼神不善,他只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逆子!你以为你翅膀硬是了?我告诉你,你姓盛,你就是盛家的人,做什么都要考虑到盛家的名声!那些报纸上网络上的流言,我一个字都不想看见!” “不想看就别看,又没人逼你看。”盛云澹翘起二郎腿。 江拂悠:啊哦,强势的爸,强势的妈,还有强势的他。 真是,强势的一家呢…… 第114章 恭喜恭喜 “云澹,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盛姿脸拉下来,她今天穿了一身旗袍。 裁剪精良的旗袍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能怎么说,当然是用嘴说。”盛云澹依旧面不改色,伸手环住江拂悠的腰肢。 江拂悠第一次见盛云澹这么能怼,不过都是跟她学的,火候还差了那么一点。 “云澹。”盛姿警告性地叫了一声。 盛云澹收起脸上吊儿郎当的表情,“这次叫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你和意儿的订婚宴!”盛宣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江拂悠,语气平稳道。 江拂悠侧头低声道:“恭喜,恭喜。” 盛云澹闻言立马黑了脸,在江拂悠的腰肢上掐了一把。 江拂悠才不惯着他,一下拍开他的手,厉声道:“你有病啊?” 客厅里突然寂静无声。 江拂悠:……哦,完蛋,忘了这是在盛家老宅了,这个尴尬要怎么化解? 盛云澹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江拂悠反应这么大。 江拂悠淡然地转过头,“不是说你,别多想,我说的是盛云澹。” 盛姿和自己老公对视了一眼,笑道:“江小姐,听说你可是京城名媛的标杆。” “盛夫人也是有点阅历的人了,还喜欢道听途说吗?”江拂悠唇畔扬起一个极淡的微笑,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把这句话还回去了。 盛姿脸上一僵,江拂悠这是拐着弯的说她老!还说她喜欢道听途说! 盛云澹看到盛姿僵硬的表情,轻笑了几声,“现在的媒体也喜欢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爸,还是少看点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 “江小姐,江家的事情我听说了,虽然和你母亲有过交集,但是一直很忙,没来得及去吊唁你爷爷,你爷爷在圈内的名声也是不小的。”盛姿默默地换了一个话题。 试图揭开江拂悠的伤疤。 江拂悠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盛云澹,“哎,说起江家的败落,就要问问你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不过风水轮流转嘛,我爷爷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到时候,换我吊唁你们也是一样的。” 江拂悠说得不紧不慢,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丝毫没有显示出一点不满的情绪。 反而像是开玩笑一般说笑。 盛姿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狠戾,这个江拂悠,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盛云澹,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女伴吗?她居然这样诅咒我们!”盛宣发了火,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江拂悠。 江拂悠最讨厌别人指着她说话,但是现在她总不可能上去捶爆对方。 于是她选择跟盛云澹换了一个位置。 “叔叔,你别快跟我开玩笑了,我又不是搞巫术的,诅咒你干嘛?” “只是你想想,人固有一死,要面对现实嘛,你年纪比我大,肯定比我们先死,那到时候肯定是我们参加你的葬礼,对,要是我不幸出了什么意外,我也欢迎你参加我的葬礼。” 江拂悠说得理直气壮,把盛宣夫妇俩气得面色铁青。 盛云澹半眯着眼睛看着江拂悠火力全开的样子,一点出面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他反而像个看戏的人一样悠哉悠哉。 “爸,我觉得她说得对,这是大自然的循环。”盛云澹语气轻佻。 盛姿那天没跟江拂悠交过手,这才两轮,她就被江拂悠气得够呛。 她表情严肃地看着江拂悠,“江小姐,在别人家议论生死这件事,到底是不尊重我们,不把我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难道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尊重长辈吗?” “哎,说来惭愧,我父母确实没教过,我猜你也没教过你儿子?江家的事跟他脱不了干系。”江拂悠目光犀利,毫不畏惧。 盛云澹闻言轻叹了一声,江拂悠又提起这件事了。 “那江小姐又为什么跟我儿子在一起?” “没办法啊,他硬逼的嘛。”江拂悠眨眨眼睛,表情还有点委屈,“所以啊,赶紧让你儿子去订婚,别缠着我了。” 江拂悠说得坦然,盛姿夫妇简直无话可说。 盛云澹自己决定的事情,他们又不方便插手。 “江拂悠!”盛云澹叫了一声江拂悠的名字,警告的眼神盯着江拂悠。 江拂悠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并不想搭理,理了理裙摆,翘起了二郎腿。 “我不会订婚的。”盛云澹放下翘起的二郎腿,拍了一下江拂悠的腿,让她放下腿来。 江拂悠理都不带理一下的。 盛宣噌一下站起来,“逆子!你不订婚你想干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娶她?” “叔叔,您放心,他不会娶我的,我帮你打听过了。”江拂悠无辜地看着盛宣。 场面一度很混乱。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吼得不可开交。 “这婚我不订,谁想去谁去!” “这是规矩!这是二十多年前就定下的!你这是悔婚!” “悔就悔了,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 “那你就滚出盛家!滚出盛世!你以为你盛云澹没了盛家是什么大人物吗?你不跟温家订婚,你以为你这老总的位置坐得稳吗?” “滚就滚!” “逆子!逆子!逆子啊!你有本事跟你爷爷说去!盛家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逆子!” “呵,你们不就是受温家的威胁吗?想把儿子卖了保全自己?” “混账!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盛宣抄起一个白瓷的烟灰缸向盛云澹砸去,江拂悠发现得快,迅速地往边上一闪。 好险,差点就伤及无辜了,她拍拍胸脯。 嗯…… 回头一看,忘了推盛云澹一把了,他刚好被烟灰缸砸中手臂。 还好是手臂,不是头…… 盛云澹在烟灰缸砸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向了江拂悠,这死女人! 躲得比什么都快! 盛云澹气得咬牙切齿,又庆幸没砸到她。 “老公!你干嘛!再生气你也不能打儿子!”盛姿看得心疼,当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坐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我就应该打死他!”盛宣大怒,情绪极为激烈。 江拂悠看了一出戏,自己靠边站着去了。 盛姿满眼心疼地走到盛云澹边上,“云澹,你就听安排,要是到时候不喜欢,可以离。” 盛云澹冷笑一声,“那你和爸呢?怎么不离?” 第115章 钱什么时候到账 盛姿沉默了,盛云澹嘲讽道:“别告诉我,你们还在一起是因为爱情。”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盛姿语气缓和了下来。 她走过去试图去挽起盛云澹胳膊上的袖子,查看他的伤。 盛云澹厌恶地挪开了,“江拂悠!过来。” 江拂悠不情不愿地从另一边挪过来,没好气道:“干嘛?” “你没看到我刚刚被砸了?” “看到了。” “就这样?” “要不然要怎样?我又不是医生。”江拂悠耸耸肩,“阿姨,你帮他叫个医生。” 盛云澹眉头紧锁,冷声道:“我不需要!” 江拂悠居然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 盛云澹幽深的双眸紧紧盯着江拂悠的面容,试图透过她的双眼看清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但是,很可惜,这就是江拂悠的想法。 她甚至在想,盛家的厨子做饭合不合她的胃口这也快中午了,该吃饭了。 “云澹,还是找个医生……”盛姿还是有点担心,刚才那一下,盛宣是用了劲的,万一真的砸伤了可怎么办?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江拂悠打断了,“阿姨,放心,这点小伤都要叫医生的话他还是不是个男人?再说,他都没流血,顶多是淤青,伤不了。” “江拂悠!”盛云澹感觉自己被气得肝疼,什么叫顶多是淤青?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叫我干嘛?” 她以前训练的时候,身上带淤青那是常事,过几天就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娇生惯养的男人。”江拂悠开口讽刺。 盛云澹捏紧拳头,“江拂悠!你再说一句,我把你嘴给你缝上!” “每次都只会说这一句,有没有点新意?”江拂悠不耐烦地蹙了一下眉头。 盛姿看着两个小学生一样吵架的人,目瞪口呆。 不是,这是他儿子? 原来私下里,这两个人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吗? 看来,还真是她儿子逼人家的…… 盛姿插不上嘴,默默扶着盛宣回去吃降压药了,“其实我觉得云澹有这么个人压着他挺好的。” “好什么好?那是压着云澹一个人吗?是把我们都给压住?” “……”盛夫人:有点道理…… 盛云澹带着江拂悠回了自己在老宅的卧室,解开衬衣扣子,胳膊上被砸了一个红印,估计明天一觉醒来就变成淤青了。 江拂悠在盛云澹的卧室里逛了逛,看到了几张盛云澹小时候的照片。 小朋友冷着脸站在坐着或者被人抱在怀里,都是一样的表情。 从小到大都这么装! 但是看着那肉嘟嘟的小脸,江拂悠扯了扯嘴角。 小鬼,还挺可爱。 江拂悠看着照片里小小的盛云澹,小时候这么可爱,长大变成讨厌鬼了。 “唉,对了,你什么时候订婚啊?”江拂悠看着照片,突然想起在楼下听到的事情。 盛云澹重新扣上扣子来到江拂悠待的书房,“怎么,别告诉我你想参加。” “这不是想着给你送点礼吗?”江拂悠放下手中的相册,拿起另外一张正脸照。 她抬起头把相册伸到盛云澹脸旁边,对比了一下,江拂悠感叹,“还是小时候可爱一点。” 盛云澹满头黑线,“你想送什么?” “还不知道呢,到时候想想呗。”江拂悠放下相册,又翻看了一些盛云澹的奖杯。 盛云澹沉下脸来,“江拂悠!我要是订婚了,谁对你这么好?” “好吗?”江拂悠侧头一脸惊讶,“天天对我大呼小叫,声带跟装了喇叭一样还叫好?” 盛云澹:…… 他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江拂悠,我订婚了你就成小三了!” “无所谓,小情人跟小三有什么区别?”江拂悠一点不在乎,反正她马上就走了,管这么多干嘛? “说不定到时候你未婚妻拿着五百万扔到我脸上,让我离开你,想想就挺爽的。”江拂悠翻开书架上的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居然还有盛云澹的标注。 字挺好看。 盛云澹不悦地眯起眼睛,“江拂悠,五百万就把你收卖了?” “看在你这么值钱的份上,你放心,我会加价的,不让你这么廉价。”江拂悠沉思了一会儿道。 盛云澹:…… “我给你一千万,你别同意这件事。”盛云澹压低声线开口。 “两千万。” “好。”盛云澹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答应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一件蠢事! 草! 他又上了江拂悠的当! 江拂悠从书中抬起双眸,“钱什么时候到账?” 她突然发现,从盛云澹这个蠢货这里赚钱还挺容易的。 “晚上。”盛云澹咬牙切齿。 “行,我现在不同意你订婚。”江拂悠爽快地开口,这两千万赚得也太容易了? 她离美好幸福生活又近一小步。 盛云澹把她手里的书收走,“你要告诉所有人你不同意,包括我父母。” “行,没问题,不就是帮你悔婚嘛!”江拂悠扬起一个笑容,“我办事,你放心。” 她眨了眨眼睛,神情娇俏。 小没良心的,只认钱! 盛云澹捏了捏她的脸,环住她的腰。 他转了个身坐在书桌上,把江拂悠固定在身前,低头看着她。 半晌,盛云澹开口,“江拂悠,要不要试着爱上我?” 低沉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萦绕在江拂悠耳边。 他很少有这么温柔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江拂悠有一瞬间晃了神,她望着他看似深情的眼眸,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点缺爱啊? 天天爱来爱去的。 江拂悠摸了一下他凉薄的双唇,突然一下从自己的推测中回过神来,而后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要。” “江拂悠,我怀疑你在嘴硬。”盛云澹依旧把她固定在身前。 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随你怎么想,但是我不会爱你的。”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从你开始落井下石的那天我就不会爱上你,你那天听得很清楚,有些东西我不想说第二遍,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没有牵挂,没有软肋,盛云澹,你困不了我,顾九斯也困不了我,没有谁能困住我。”江拂悠说得很认真。 盛云澹虽然有时候脑子会抽风,但对她,是真的像养宠物一样给她最好的配置。 可恰恰是这样的给予才让她不屑一顾。 她江拂悠,从来都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从来都不需要这些给予…… “那你会爱上什么样的人?”盛云澹听得也很认真,江拂悠跟他站同一条战线的时候,他心里挺高兴的。 虽然知道她不是为了他,但他们那个时候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谁也离不开谁。 第116章 有点不一样 江拂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人就这么短短的一生,要找一个灵魂伴侣太难了,我连我现在的生活都是一团糟,没有精力去想情情爱爱的事情。” “江拂悠,你的生活我可以保证,而且是能保证一辈子。”盛云澹很认真地看着她。 江拂悠嗤笑一声,“盛总,您就别给我画大饼了?” 盛云澹作为盛家的儿子,是不可能随心所欲的,他连自己的自由和婚姻都不能做主,其他的还说些什么呢? “我觉得目前这个状态挺好的,只要你订婚以后你未婚妻别来找我茬就行。”江拂悠又提起他订婚的事情,突然皱眉问:“那我还要住在云庭吗?” “想太多了你,这婚我不会定的。”盛云澹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语气轻松。 江拂悠被敲了一下头,捂着额头瞪了他一眼,“那是你的事,你爱定不定。” “你这女人,太没良心了。”盛云澹不悦地看着她。 江拂悠轻哼一声表示赞同,“良心都喂你和顾九斯了。” 盛云澹:……他胳膊还在疼呢! “江拂悠,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江拂悠抬眸。 盛云澹缓缓开口,“你今天的牛奶是不是没喝?” “……”江拂悠知道,他绝对是故意的。 报复! 女人突然凝神皱眉的样子差点逗笑盛云澹,他抬手在她腰间轻轻掐了一把。 腰间传来一阵舒痒的感觉,江拂悠立即绷紧了上半身,一拳捶在盛云澹的胸口,“你再敢捏我试试。” 盛云澹作死地又捏了上去。 江拂悠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高跟鞋的鞋跟又细又硬,一脚下去,盛云澹疼得拧紧了眉头,腰间的力量松开。 江拂悠得空转身脱离了他的束缚。 居然不怕死的想惹她? 盛云澹低头一看,鞋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印子,不大,但是很刺眼。 口腔里的软肉被舌头舔舐了一下,他咬牙看着江拂悠,只能重新换了一双鞋。 突然,门被敲响。 “进。”盛云澹冷声道。 一个佣人走进来,恭敬道:“少爷,董事长叫您去书房一趟。” 盛云澹压下眉头,沉声应下,“我待会儿过去。” 佣人说了声好之后转头离开把门带上了。 江拂悠从窗边走过来,“你爷爷?” 盛云澹点点头,江拂悠啧啧两声,看来还有一个极度强势的爷爷。 他这豪门阔少的日子,也不好当嘛! “我待会儿出去见老爷子,你就在这待着,等我回来。”盛云澹临走时嘱咐道。 江拂悠敷衍地嗯了两声。 她肯定是待在房间里,谁会想出去跟她们斗智斗勇啊。 盛云澹走后,江拂悠放飞自我,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玩游戏打发时间。 她耳朵微动了一下,下一秒门就被推开了。 是盛姿。 她端着一个果盘走进来,温柔含笑,“你是云澹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再怎么说,我这做母亲的,也该多关心你一下,刚才提起你的伤心事了,阿姨很抱歉。” 江拂悠瞥了她一眼,盛姿把果盘放在小茶几上,坐在她对面,“云澹被他爷爷叫去了。” 江拂悠把手机收起来,警惕地看着盛姿。 这么明显的态度变化,肯定有问题! 她的到来,明显不怀好意。 盛云澹真是尽给她添麻烦。 “阿姨太客气了。”江拂悠收起了漫不经心的懒散,眉眼间多了几分疏离。 “云澹这孩子,跟我们打小就不亲,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后来还是他爸逼着他回来继承家业,这好不容易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我们这些做父母的,难免着急。” 江拂悠眨了眨眼睛,没搭腔。 盛姿轻笑一声,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指着茶几上的水果,“下楼的时候碰巧遇到云澹,他让我给你送点水果,怕你待在屋子里闷得慌,云澹对你,有点不一样。” 江拂悠抬了一下眼皮,正对上盛姿探究的目光,“阿姨,盛云澹对我是什么样,你作为他母亲,应该很清楚。” “不清楚。”盛姿摇摇头,她目光看向窗外的树木。 她来盛家时,这树比现在要低些,也没那么粗壮,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树已经越过这层楼了。 枝繁叶茂的树木在这深秋的季节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生机勃勃,如同这盛家,百年不衰。 “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总是有用的,不然盛家也不会同这枝繁叶茂的树一样。”她突然感叹了一句,收回目光,笑道:“扯远了。” 她又接,“云澹自生下来都是家里几个保姆带大的,我们做父母的,倒是没尽到一点责任,他也跟我们不亲。” “十二岁就被送去美国接受了精英教育,后来成年礼,老爷子逼着他回来读国内的大学,顺便把婚定了,才刚回国,他便传出了跟一个私生女有染的绯闻,老爷子又想把他送去美国。” “云澹一身反骨,自己跑去了英国,一去就是四年,后来被逼得没办法,才又回来。”盛姿说到盛云澹的时候,脸上露出为母的慈祥。 “我作为母亲,几乎不了解他。”盛姿又叹了一口气,目光锁定江拂悠的脸,“如果江家还在的话,我不会阻止你们的。” “但他身在盛家,背负的是一个家族的使命,盛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子重血脉,不认他叔叔的私生子,也就是云澹的堂弟,所以整个家族都压在他身上了。” 江拂悠有些不明白,她记得,盛云澹有个很厉害的堂姐,叫盛云望,年纪轻轻已经大有作为。 她疑惑地开口,“盛云澹不是还有个堂姐吗?” “说到这个,你应该能明白,当时江家不也没有交到你手上吗?”盛姿语气柔柔的。 江拂悠懂了,无非就是觉得盛云望是个女人,将来是要嫁出去的。 那盛世交给盛云望,相当于把整个盛世送给了一个外姓人。 哎,封建余孽啊…… 江拂悠忍不住感叹,“其实我父母包括我哥都想把江家交给我。” 她顿了一下,“但是我没看上。” 第117章 拿钱办事 盛姿哑然失笑,被江拂悠这句话逗得忍俊不禁,“你父母很开明。” 江拂悠轻轻嗯了一声。 她父母在三年前就死了,死在飞机上…… 她敛去眼中的愁绪,想着明天要去祭拜一下。 “不是故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盛姿见她垂下目光,有些自责。 江拂悠摇摇头,“没事。” 盛姿见状,伸手将果盘推到她的面前,“云澹说你很挑食,中午的饭菜说了好多你忌口的东西。” 江拂悠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是有一点挑食。” “挑食嘛,很正常,有些人的味觉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能理解,就像我刚嫁入盛家的时候,我也不喜欢穿旗袍,不过人总是会慢慢变的。”她目光变得幽幽的。 好似在感叹岁月无情。 江拂悠有些懵,盛姿找她就为了说这些? “其实我也不想逼云澹的,但是没办法,拂悠,我希望你能理解。”盛姿叫了她的名字。 江拂悠想着,兜兜转转还是说回这件事情了。 她都收了盛云澹的钱了,那肯定要把事情办好。 “阿姨,我不能理解,你觉得如果你儿子下半辈子都活在束缚里,他会快乐吗?你想看到他每天死气沉沉的样子吗?你作为母亲,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开心快乐吗?盛云澹他有能力,不需要靠联姻也能够把盛世发展得更好。” “你也不希望盛云澹跟你越走越远,阿姨?”江拂悠一连串的质问让盛姿愣了神。 她勉强扯出一个苦笑,“我确实不希望,但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在他身边不过是求一个安稳。” “这些话,是云澹逼你说给我们听的,以前他在英国……” 江拂悠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不,阿姨,我喜欢他、爱他,这婚我不会同意他定的,他既然能把我带回盛家,就说明了他的态度。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他带我来这里就是做好了共同进退的思想准备,我现在是浮萍无依,唯一在乎的就只有盛云澹一个人。” “我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盛家坚持,那我们就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一个盛世,他不会放在眼里,富贵平稳而已,我也不会放在眼里,区区这些东西,怎么可能阻碍我们想牵手的决心呢?” 江拂悠一顿输出,差点把自己都说感动了。 “所以阿姨,你就不用再继续说服我了,我累了,想自己休息会儿。”江拂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回头。 便看到怔在门口的盛云澹。 盛姿眼见盛云澹回来,无奈地看了一眼江拂悠,“我原来姓裴。”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之后离开了。 盛云澹目光紧紧锁在江拂悠身上,一步一步靠近她。 他走得缓慢,却很坚定。 江拂悠突然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眼神飘忽不定,“你怎么进来也不敲门?” 盛云澹没说话,他站定了,离江拂悠只有半步的距离,他盯着她看了很久。 有一种要把江拂悠刻入骨髓里的感觉。 江拂悠后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 空气都静止了,四周没有声音,江拂悠只能听见两个人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 蓦的,气氛变得灼热。 男人垂眸看着她,强硬的气息将她包裹起来,江拂悠从来没见过他这副表情。 看不出喜怒,像是要吃了她,却又觉得他有丝丝笑意。 说他很平静,却能感受到他眼里翻滚的情绪,总之,是江拂悠不能感觉到的复杂情绪。 “唉,你别这么看我了。” 半晌,江拂悠忍不住开口出声。 她觉得,她再这么被盛云澹看下去,她脑子里的千头万绪都要被看出来了。 盛云澹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唉,盛云澹。”江拂悠刚准备伸手碰一下他的胳膊。 伸到一半被盛云澹抓住了手腕,“江拂悠,抱一下。” 他终于开口了,嗓音有些沙哑,像是忍了很久的情绪突然间爆发时又被某种力量压了下去,沙哑中带着一丝酸涩。 江拂悠怔了一下,突然被抱了个满怀。 她下巴抵在他坚硬的肩膀上,腰被搂得紧紧的。 盛云澹倾身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痒痒的、舒舒麻麻的热气喷洒在肩颈。 江拂悠不自在地动了一下身子。 盛云澹搂她搂得更紧了。 他也不知道,在触碰门把手的时候,只听到江拂悠说喜欢他、爱他,他便一步也动不了了,静静的听完江拂悠说的话。 他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盛云澹只想冲进去抱她,吻她。 然后再找个笼子把她装起来,哪也不许去,江拂悠爱他,只能待在他的身边。 抱到怀里的这一缕清香,刚才那沸腾到顶点的情绪被压了下来。 盛云澹恢复了一丝理智,他抬起头来,和江拂悠对望。 “江拂悠。”他低声叫她的名字。 “嗯?”江拂悠感觉肩膀一松,仰头看到盛云澹勾着笑的脸。 盛云澹看着她的表情,“江拂悠,说你爱我。” “啊?”江拂悠有点懵。 等一下! 她刚刚说的都是假话! “不是,盛云澹,我收钱办事,刚刚那些话,是说给你妈妈听的,都是假话,不是真的。”江拂悠忙不迭开口解释。 这男人也太自作多情了,还真以为她爱上了? 要是她真的爱上盛云澹了,指不定要被这男人嘲讽多久。 她才不要呢! 江拂悠努努嘴,“唉,我可没有爱上你啊,别多想。” 盛云澹的脸色蓦的沉了下来。 他就说,为什么江拂悠会说出这番话来,原来是收钱办事是? 盛云澹刚才还春光明媚的眼神突然就风雨大作了。 这男人情绪转变也太快了。 她连忙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你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想让老娘爱上你,做梦去!” 江拂悠冷哼一声,叉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对他扬了扬下巴。 那不屑的眼神,轻佻的语气,满不在乎的表情…… 气得盛云澹眉心突突跳,他一言不发砰一声把门拉开走了出去。 江拂悠看着门被带上,低声暗骂了一句。 这死男人…… 第118章 不会是她 这男人的情绪真的比翻书还快! 江拂悠翻了个白眼,坐下来慢悠悠吃水果。 脑海中回想起盛姿说的话。 她原来姓裴,为什么又改成盛了呢? 为什么呢? 因为这是盛家啊…… 江拂悠大概能懂了身不由己这个词,她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盛云澹也是。 每个人都想要别人去理解他们,可他们反过来理解江拂悠了吗? 江拂悠嗤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 罗马红宝石葡萄,还是上等货。 江拂悠之前做任务时有幸在刺杀完一个政客后吃过,味甜汁多,汁液在口中爆出清甜的味道,要不然是华国盛家呢? 要不然盛姿甘愿姓盛呢? 裴家,过去是百年中医世家,现在已经完全沦为盛家的附属品了,跟盛家共存亡。 裴姿作为联姻的工具,没有权利继承家中的一切,她被安排嫁到盛家,被驯化,成为盛姿,成为盛太太。 裴家再也没有她的一席之地,盛家也只是给了她盛太太的头衔,她孤立无援,只能顺藤而活,只能倚仗丈夫盛宣,生活在丈夫给的半径里。 做好盛太太应该做的事情,她甚至决定不了儿子的教育方式…… 她一旦离开,等于她抛弃了最上流的物质生活,就像一只被常年投喂的狮子在经过长时间规律的投食之后,再放它回到大自然里,它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是森林之王。 一颗罗马红宝石葡萄和一颗普通的葡萄,她会选择哪个? 答案显而易见…… 江拂悠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特有的园林式的建筑,独到精致的设计,每一处都透露着奢华和高雅。 一阵轻风吹来,扬起树上碧绿的枝叶,唰唰作响,风穿过大树、花朵,再穿过廊庑和青石板路,最后在高墙旁停下了它张扬的动作。 连风都吹不过的高墙,又一个盛太太将要跨门而入。 江拂悠打了个冷颤,总之,不会是她。 她无论如何同情这些女人的命运,也跟她无关…… 门又被推开,她知道,盛云澹肯定又黑着脸回来了。 毕竟这是他的卧室啊。 她回头,隔着距离望着盛云澹不悦的神色,她问:“盛云澹,你会想要一个跟你妈妈一样的盛太太吗?” “不会。”盛云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但她刚才的那番话惹怒了他,他没怎么给江拂悠好脸色。 “吃饭。”盛云澹说得很简洁,甚至没多看江拂悠一眼。 小气鬼,江拂悠内心诽腹道。 他们下楼时,楼下餐桌已经坐满了人。 盛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是个很威严的老头,穿得一丝不苟,横眉冷眼,江拂悠从里面看到了他极强的掌控欲。 身边是两个儿子,盛宣夫妇和盛贺夫妇,再往两边,是盛云澹的空位置。 盛云澹再不高兴,也给江拂悠拉了椅子。 佣人动作慢了一步,被盛老爷子的眼神吓了一个哆嗦,“少爷,您坐,我来就好。” “不用。”盛云澹眼皮都没抬,拉着江拂悠坐下。 “云望没来吗?”老爷子扫了一眼餐桌,质问道。 盛贺是盛云澹父亲盛宣道弟弟,他听见老头子的问话,急忙笑了笑道:“爸,云望她公司忙。” “忙到连家宴也不回来吗?她还有没有把盛家放在眼里?”老头子忽然提高了音量,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爸,您别生气,云望不懂事,我回去教训她!”盛贺赶紧找补,盛贺的夫人尤应许穿着一身浅棕色的旗袍低头坐在一边,乖顺不敢言语。 夫言妇噤声,盛家的规矩。 江拂悠头一次感受到这种封建力量的可怕,顿时觉得寒从脚下起,她在基地的时候,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所有的一切,按能力划分。 就算是在江家,也不曾见过这种场面,江拂悠咽了咽口水,她喜欢看书,什么种类的书都看,唯一不喜欢的便是古代那些描写各种条条框框的书。 虽然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规矩是随着时代变化而变化的。 过去的女人不懂,现在的女人还不懂吗? 潜移默化和从小扎了根的思想此刻鲜活地呈现在她面前,条条框框在眼前具象化之后,她才感受到这种可怕。 盛云澹就是从小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吗? 自大狂妄又阴晴不定?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盛云澹,他眼底却无波无澜,脊背挺直,侧颈线条清晰可见。 “盛云望现在还姓盛吗?还没嫁出去,就要自立门户了!这不是打我盛家的脸吗?老二,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女儿?立刻,打电话让她回来,否则让她去跪宗祠!”老爷子双眉斜在额头下方,随着他说话的动作起伏,说不出的违和。 盛贺听到跪宗祠,急忙站起来答应,“爸,您别生气,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没有一个像样的!”老爷子沉声,又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眼神落在江拂悠身上。 “云澹,你带回来的外人,难道也没有点规矩吗?”盛老头子满脸皱纹的皮肤此时因为生气,皱得更加厉害。 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老年斑,但皱纹明显可见,头上的头发白了一半。 鹰一样的双眼盯得江拂悠有点不适。 她扬起一个冷笑,“老爷子这话真有意思,我是外人,老规矩说家丑不可外扬,您这刚坐下就开始扬家丑,哪里给我这个外人问好的机会?更何况,我一个外人,哪里知道盛家的规矩是要等您先训斥完人再问好。” 江拂悠脑子一转,语言犀利,语气可以说是四平八稳。 气氛骤然凝固住了,盛老爷子皱着眉头看向江拂悠,他半晌没有开口,从他的呼吸声判断明显是动怒了。 “云澹,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责怪的语言刺向盛云澹。 盛云澹嗯了一声道:“倒也不算家丑。” 毕竟人人都知道盛云望跟盛家不和,早搬出去住了。 桌上一时间又无话了。 “你就是江老头子的那个孙女,江拂悠?”老爷子再次开口发问。 江拂悠点点头。 盛老爷子沉默了一阵道:“云澹,这就是你不想订婚的理由?” “不是。”盛云澹一口否认了。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带江拂悠回来。 总之,他就是带过来了,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那你带来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人回来是想干什么?” 气氛又沉下来,没一个敢答话。 第119章 你触犯天条了 “笑死,外人还要名正言顺。”江拂悠出言讽刺。 “我确实是外人,但好歹也是客人,盛家的待客之道,还真是体面,别告诉我,这就是名门望族,百年世家?” 江拂悠一字一句从薄唇里这些话来,她身子前倾,手肘靠着餐桌,托着脸。 嘴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餐厅里,是死寂,谁都没有说话。 盛云澹用腿碰了碰江拂悠,而后侧头对着她扬了扬下巴,眼里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江拂悠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挪开目光。 氛围都到这了,不掀桌不太好? “你们江家,就是这样教子女的?”老爷子沉声道,声音干枯,像盘根错节的老树枝试图冲出泥地的声音。 沙沙的,让人浑身颤栗。 江拂悠啧了一声,“我只知道,在江家,不管是什么样的客人都是会被尊敬的,来了一趟你们盛家,真长见识了,你这老头子居然说我名不正言不顺,我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做他盛云澹的老婆的,要怎么样名正言顺,难不成还要改名易姓才能进你们盛家?” “也是,如今江家败落,我是落魄的人,哪里配得上进你们盛家的门槛?只是没想到盛家还有这样嫌贫爱富的美好品质,都什么时代了,我只能说,保持得不错。” 江拂悠歪头笑了笑,松开撑着脸的手,端起一旁的杯子,轻晃了几下,嗤笑一声,“说到底,不过是白玉杯盛旧茶叶,外人看是雅致,却不知这茶渍早已腐蚀了这白玉杯,碎掉,是早晚的事。” 这白玉杯是盛家,这茶渍便是盛老爷子。 暗示意味,再明显不过。 哐当—— 一声铜盆撞击地板的声音在餐厅里砸出了怒火,水从铜盆里翻倒出来,洒在地上面,闷闷的滴答声溅起一片,铺开一摊水。 这铜盆是前些年拍卖的古董,据说是哪个皇帝餐前用来洗手的。 扑通—— 是双膝下跪的声音,直直的膝盖就这样砸向坚硬的地板。 是佣人惊慌失措后的补救措施。 她埋头咬着唇瓣,一言不发。 往上,是盛老爷子扬起的还带着微微颤抖的手。 他拉着脸,眉毛压得极低,双眸里透着要吃人的光,浅色泛白的嘴唇微张,胸膛不停地起伏。 两对夫妇,头也压得极低,双手落在大腿上平放着,不一会儿又交叠在一起,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手心里一片滑腻。 江拂悠作势要起身,盛云澹伸手压住了她的大腿,企图阻止她的动作。 江拂悠拂开他的手,掀了一下绿色的裙摆,划出一个张扬的弧度。 高跟鞋的声音在地板上迈出有节奏的步伐,江拂悠缓步走到女佣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老爷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跪他,不怕他当场死给你看?” 女佣顿时煞白了脸,双手慌忙地摆动着,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老头子脸上顿时风起云涌, 居然敢咒他早死? 这个江拂悠!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把盛家放在眼里! 活了七十多年,第一次,有人对他不敬,而且是,大不敬。 “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吗?”盛老爷子的枯瘦的手垂下来,颇有些声嘶力竭,但他还是极力控制住了想要暴怒的情绪。 江拂悠扶着双腿颤抖的女佣,“哎哟,这小模样哭得真让人心疼,你触犯天条了在盛家当下人?” “江拂悠!你什么意思?我们盛家的人要你一个外人管?”盛老爷子瞪着双目,他年老,眼白泛黄,有些阴鸷。 江拂悠假装沉思了一下,对着女佣笑道:“这样,盛家给你的工资,我翻三倍,你跟着我走,怎么样?” 女佣年轻也就是二十来岁,闻言诧异地看了一眼江拂悠,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盛老爷子,默默点了头。 “吃里扒外的东西!早点滚出盛家!简直是狼心狗肺!”盛老爷子突然破口大骂。 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素质人才,说不出什么不入耳的脏话,不过即便是这样的话,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他指着一脸风轻云淡的盛云澹,开始呵斥,“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你这是想把我气死!气死了,你们以为我进了棺材,你们这帮人就可以瓜分盛家了?” “爷爷,您想多了。”盛云澹抬眸,正对上老爷子发怒的眼神,有一丝妥协,望着身后的江拂悠,又被敛去了。 “来人,让少爷去祠堂好好跪着,好好让他学学什么是孝顺!”盛老爷子指着盛云澹,对着远处的几个保镖抬了抬手。 盛云澹递了一个眼神给江拂悠,而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出了餐厅。 啧,真跪啊? 都不带反驳一下的吗? 江拂悠轻叹一声,“你们还吃饭吗?” “我们盛家不欢迎你,请回!”盛老爷子冷哼一声,嘴边的胡子动了动。 江拂悠拉着佣人坐回原处,“说这么半天,确实是有点饿了,要不老爷子你先动下筷子?” 盛老爷子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气得高血压都要上来了,江拂悠却仍旧保持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他闭了闭眼睛,“我怕我们盛家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怎么会?不都是按照我的喜好做的吗?”江拂悠蹙了一下眉,疑惑地拿起筷子就着最近的一盘摆放精致的清蒸鱼夹去。 她夹起一块嫩白的鱼肉,放进嘴里,肉质鲜美,一抿即化。 江拂悠放下筷子,“这不是挺合我胃口的吗?愣着干嘛?吃饭呀?老爷子您也坐下来吃两口,站这会儿,我怕累着您。” 江拂悠缓缓勾起一个笑容,眼神里都是戏谑,她吃饭的动作从容不迫。 那感觉,倒像是自己家了。 盛老爷子看得气不打一处来,面色铁青,他呼了一口气,随后在佣人的搀扶下上楼了。 两对夫妇也面无表情地跟着离开了,这顿饭,早已没有了食欲。 一顿好好的家宴被江拂悠捣得七零八碎,老头子在楼上砸了好几个花瓶,卧室大门敞开着,哐当的声音不停响起。 故意做给江拂悠看。 她一个小辈,又是女人,老头子再怎么样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只能这样发泄怒火。 江拂悠充耳不闻,不仅如此,还拉着小女佣坐下来用餐…… “你就是江拂悠?”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声传来,像清风一般柔软的声音让江拂悠回了头。 第120章 封建余孽,少管我 回眸,正对上一个穿着浅绿色绣花纹样改良旗袍的女人,她长得就很温柔。 一双眼眸似无波的海,眉毛是弯弯的柳叶眉,像是被主人一直精心呵护着。 眉眼精致动人,鼻梁不高,鼻头偏圆润一点,显得她整个人更有一种宽厚的力量。 嘴唇也很丰满,抹了一个很日常的颜色,不抢眼。 微卷的头发散在两边,头上戴着精美的发饰。 江拂悠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欣赏的目光很直白,她对长得好看的人都会投以欣赏的目光。 毕竟,在这个时代,美貌是所有人的通行券。 她不歧视外貌,但是对长得好看的,难免要多看几眼。 江拂悠放下筷子,笑道:“你是?” 女人缓缓上前几步,高跟鞋踩在釉面瓷砖上,发出轻响,不刺耳、不急躁。 “我是盛云澹的未婚妻。”女人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温家的独生女。” 最后才是,“温意从。” 江拂悠啧了一声,好一个言听意从啊…… 这就是盛家培养出来的盛太太? 江拂悠眼下也没了吃饭的心思,她看着温意从,没说话。 温意从也打量着江拂悠。 女人穿着一身绿色的吊带礼服,这绿水波盈盈的,脖子上带的珠宝是盛云澹几年前高价拍下的。 温意从眸光闪了一下,落在江拂悠脸上,心里生出些不舒服的感觉。 “你要比梁栀雪好看。” “别拿她跟我比,她不配。”江拂悠轻笑一声开口。 看来这个温意从,也不是什么善类,看着温温柔柔的气质千金。 温意从眉眼微动了一下,江拂悠笑起来很好看。 无论是真笑假笑,她的笑容明媚得刺眼,纵使眼里泛着冷意,却阻挡不住她身上那股劲。 温意从咬了咬嘴里的软肉,“云澹马上要跟我订婚了。” 江拂悠点点头,波澜不惊,好似在说:他盛云澹订婚,关我屁事,我巴不得他今天就结婚。 “我想,江小姐是不会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人的。” “得,别给我扣高帽子,我就喜欢破坏别人家庭。”江拂悠挑眉,语气挑衅。 她就是要让盛云澹和顾九斯那只疯狗过不上好日子,也得让他们尝尝她的苦才对。 温意从脸色僵住了,她没想到江拂悠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你是千金大小姐,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话?” 温意从眉头轻皱了一下,江拂悠的行为太放肆了,是她从小就被教训不能有的动作。 而且,江拂悠穿着有些暴露了,怎么可以在盛家这样的场合穿这种礼服呢? 这种礼服只能在宴会厅里穿才行。 “千金大小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上了台面又能怎么样?”江拂悠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精致的糕点。 越吃越像红楼的味道。 “上了台面要唱戏吗?”江拂悠放下筷子,眼神重新落回温意从身上。 温意从脸色一变,“你!” “你什么你?吃饭了没?没吃过来吃点。”江拂悠摇摇头,没想到她居然就这点战斗力。 她都不好意思说了。 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温意从心里有气。 江拂悠这样的行为分明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温意从咬了咬唇,“江小姐吃好,我去祠堂看看云澹,我未婚夫。” 她把重音放在最后一句话上。 江拂悠闻言,抽了一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别,还是我去。” 既然都答应盛云澹了,该办的事情,她还没忘记。 而且,她也想去看看盛云澹罚跪的样子。 “你一个外人,怎么可以进盛家的祠堂!”温意从提高音量,有些不可思议。 江拂悠站起身来,瞥了温意从一眼,“我去了,盛家那些老祖宗不就认识我了?” “不行!”温意从跺了一下脚,“不可以!” “你说不行就不行?我偏要去。”江拂悠不屑地开口,“封建余孽,少管我。” 温意从气得嘴唇发抖,她目瞪口呆地盯着江拂悠,“你,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样!一点规矩都没有!” “哦。”江拂悠挑了一下眉,转身朝着刚才盛云澹的方向走过去。 简简单单一个字,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温意从被气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怼过。 这哪里是名媛千金的样子? 跟一个不入流的街头混混有什么区别,她怎么可以把这种话说出口? 温意从表情十分难看,却还要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优雅。 她忿忿不平,跟上了江拂悠的步伐。 盛家祠堂。 盛云澹跪在祖宗牌位面前,脊背挺得很直。 身后的两个保镖拿着木棍,“少爷,得罪了。” 盛云澹冷笑一声,没说话。 啪! 啪! 啪! …… 木棍上肉的闷声在宗祠里响起。 整整十棍才停下来,盛云澹依旧咬着牙挺着背,才十棍,老头子没下狠手,否则,就不止这么点数了。 背上传来阵阵疼痛,两个保镖完成任务后就离开了。 剩下他一个人跪在这偌大的宗祠里。 从小跪到大,已经习惯了,纵使出国那些年,也没有忘记这宗祠里的香火的味道。 盛云澹只觉得讽刺,他身在这里,家族给的东西,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反了这么多年,还是被逼回来了。 就像他爸说的那样,没了盛家,他盛云澹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 他没了盛家的光环,连条狗都不如。 “哟,跪得挺直。” 江拂悠眼角含笑,靠在厚重的木门上,盛云澹背对着他。 调侃的声音直入盛云澹的耳朵,他猛地回过头来。 江拂悠双手环抱在胸前,好笑地看着他,脖颈间的珍珠在那一束束透过老树枝缝的阳光照耀下,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彩。 绿裙比老树的枝叶还要生机勃勃,江拂悠抬手晃了晃,“看傻了?” 盛云澹回神,眼神不自然地挪开。 刚才猛然加快的心跳像梦一样不可置信,他只觉得手心里有黏腻的汗,怎么都干不了。 江拂悠无奈地摇摇头,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盛云澹双膝刚离开蒲团一点,背上就传来阵痛,他垂眸,“你回去。” 第121章 今天怎么这么呆 “江小姐,这是盛家祠堂,我以未来盛太太的名义,请你离开!”身后,传来温意从不温不火没有威慑力的声音。 盛云澹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看来江拂悠已经和温意从见面了,不过看这个样子,肯定是被江拂悠这只小金钱豹打得落花流水。 他哑然失笑,江拂悠果然在哪都不可能受欺负。 亏他刚才离开后还担心半天,只怕是老爷子也被气得半死才对。 “笑什么?你太太来了。”江拂悠手往后指了指。 下一秒,温意从直接进来了。 三个人的场面,盛云澹有些头大。 这个温意从,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来干嘛? “她不是我太太。”盛云澹当着江拂悠的面,否定了刚才江拂悠的话。 温意从垂在身前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云澹,你这是什么话?” “人话。”江拂悠笑着接茬,放下环抱的手臂。 抬腿跨进了祠堂,直直地走近盛云澹身边。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盛云澹,嘟囔一句,“就当你跪我了。” 她俯身,洁白如玉的手堪堪勾住盛云澹的下巴。 看着盛云澹吃惊的样子,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呆?” 她低声问,温热的气息在他身边散开,将他包裹起来。 盛云澹看着忽然放大在自己面前的容颜。 一瞬间,晃了神。 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跪祠堂的时候过来跟他说话,她就笑着靠在门边,忽然又走过来勾住他的下巴。 盛云澹有些愣神,下巴传来一丝手指的温度,他喉结滑动了一下。 放在腿边的手此刻有些不由自主。 江拂悠低头,双唇直接覆上了盛云澹有些凉薄的嘴唇。 呼吸相缠,唇齿相依。 空气都停滞了,盛云澹直直地跪着,被江拂悠这个动作惊得瞪大了眼睛。 胸腔里,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加速,像破土而出的竹笋,挣扎着要穿过厚厚的泥土。 他跪在她面前,脑子里一片空白,她高高在上,赏给他一个无足轻重的吻。 羽毛一般轻盈的动作搅乱了他早就一摊死水的心。 他仿佛虔诚的信徒,接受来自神女的救赎。 祠堂算不上特别大,棕黄和暗红的色调仿照佛殿的设计,经幡被风吹在半空中晃动。 堂上的香火还在燃烧,灰白的烟圈往上浮动,牌位在烟圈的遮挡下看不清上面的字,只知道供奉的都是盛家的祖祖辈辈。 祠堂前两棵高大的桂花树还开着,这是四季桂,每两个月开花一次,秋季最为浓郁。 从小就习惯了祠堂前浓郁的桂花香,盛云澹对此原本早已没有了感觉。 但这一瞬间,扑鼻的桂花香夹杂着江拂悠身上的清香围绕在他的周围。 无形却似有形。 一股股幽香侵入他的心里,这是后来盛云澹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味道。 盛云澹眼眸微动了一下,他看到她轻颤的羽睫和无瑕的皮肤。 说不上来,这一刻是什么感觉。 他只知道。 江拂悠胆子好大,居然当着盛家这么多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亲他! 为什么? 她不怕吗? 江拂悠蜻蜓点水地在他双唇上吻了一下,刚想起身,盛云澹蓦的勾住她的脖子,将她压了下来。 江拂悠本来穿的就是高跟鞋,被他这样大力压了一下,底盘不稳,跌入他的怀中。 盛云澹搂住她,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江拂悠,谁给你的胆子?” “我妈。”江拂悠轻笑一声,理了理裙摆。 她这话也没有说错,本来就是她妈给了她一副人的身体嘛,胆子肯定也是她妈给的呀。 盛云澹:……败北…… 他双手稳稳地抱住江拂悠,站起身来。 两个人都看着捂着嘴的温意从,温意从眸中泛着盈盈泪光,指着江拂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江拂悠拉着盛云澹的领子,盛云澹低头。 “你不跪没事?”江拂悠在他耳边道。 盛云澹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温意从,“跪了这么多年,今天不想跪了。”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反抗会付出多大的代价,但他今天就是不想跪了。 这么出格的事情都做了,他还怕什么? 早不耐烦盛家的束缚了。 盛云澹抱着江拂悠跨出门槛。 黑色的西装外套罩在白色衬衣外面,一抹绿色在他胸前,像一块碧玉。 两个人身后是盛家祠堂的牌位桌,供奉着香火。 温意从看着他们,这一瞬间,她心里莫名的刺痛,伸手想要拉住盛云澹的衣角。 “云澹,爷爷他……会生气的……”温意从声音里带了些哽咽。 盛云澹,又一次,在她面前,带着第二个女人走了。 这一次,她知道,盛云澹再也不会回来了。 几年前那个是做戏,那今天这个呢? 温意从自嘲地笑了,她以为她能等的。 她从小就是为了盛云澹而活的。 家里只有她一个独生女,母亲生完她之后再也无法生育了,父亲爱她,不愿意在外面生孩子。 所以温家,只有她这么一个独生女。 为了攀上盛家,她从小,就是作为盛云澹太太培养的,了解盛云澹所有的爱好和喜怒哀乐,以盛云澹为支柱而活。 她已经这么努力了,可从来没有得到过盛云澹的正眼相看。 他从来,都很厌恶她。 因为她是盛家塞给他的人。 衣服的布料从指尖划过,豆大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她是要做盛太太的,如果不能当上盛家的太太,她这一生,就白活了。 温家这一个支脉,在家族里就再也没有生存之地了。 可恨她不是个男的…… 啪哒—— 一个牌位忽然从桌上掉下来,惊得温意从吓了一跳。 她目光复杂地盯着地上的牌位看了良久,最后苦笑一声离开了。 盛云澹都离开了,她又以什么身份待着这里呢? 没事儿的。 她安慰自己,再怎么样,盛云澹也是要回来的。 他不可能离开盛家。 温意从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她还是盛太太,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她是最适合盛云澹的,是盛家千挑万选的…… 盛云澹抱着江拂悠回到卧室里,一路上收到了不少佣人诧异的目光。 门被一脚踢上,江拂悠撇撇嘴,“事情都帮你解决了,这下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盛云澹闻言将她放在床上,目光复杂。 他一言不发单膝跪在地上,大手握住她的脚腕。 江拂悠瑟缩了一下,“你有病啊?跪上瘾了?” 盛云澹压下眉头,低沉的声音语气不善,“闭嘴!” 他解开江拂悠脚腕上的鞋链,帮她脱下高跟鞋。 脚被盛云澹握在掌心里,江拂悠不自然地往后缩了一下,“我有脚气的啊。” 盛云澹:…… 他抬眸,“你一天能不能说点好听的话?” “这还不好听?”江拂悠冷哼一声,抬腿踹了他的肩膀一下。 盛云澹眉头紧皱,闷哼一声。 “不是,我这就轻轻踹了一脚,你别想碰瓷把那两千万收回去啊!”江拂悠双手撑着床,踢掉另外一只高跟鞋。 脱个鞋而已,不用搞这么麻烦。 盛云澹:…… 她心里是不是就只有那点破钱? 他低头缓了一下,江拂悠这一脚踹在肩膀上,刚好这一块连着受伤的地方。 此刻有些隐隐作痛。 他站起来脱掉西装外套。 江拂悠这才看见他衣服上有些被棍子打出的痕迹。 “跪个祠堂怎么还跪出伤来了?”江拂悠不解地问。 盛云澹没答话,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后背已经淤青一片了,渗着些隐隐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江拂悠起身,光脚踩在地上,她抬手在他受伤的背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接着勾起一个冷笑用劲按了一下。 盛云澹的背感受到女人指尖的冰凉时,以为江拂悠是心疼他。 结果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居然直接按了下去,他疼得冷嘶一声。 转过身来看着江拂悠得逞的笑容,黑着脸呵斥,“江拂悠!谁给你的狗胆?” 第122章 埋了 “我……”妈……江拂悠话还没说完,就被盛云澹两指掐住了嘴唇。 盛云澹看着她被捏住的嘴嘟在一起,心情愉悦。 江拂悠幽怨地看着他,啪一下拍开他的手,“才刚给我脱完鞋就捏我的嘴,你能不能讲点卫生?” “……”他想了想,好像是哦。 一只手握脚腕,一只手脱鞋,还真是,他无奈地看着江拂悠,“那怎么办,给你嘴上喷点消毒水?” “……”江拂悠沉默了,难得败北…… 盛云澹把她抱回床上,这女人有时候就爱光着个脚瞎跑,还好云庭卧室里全部铺了地毯。 他去到卫生间认认真真洗了手,回来的时候看见江拂悠靠着枕头翘着二郎腿在玩游戏。 她是不是忘记了,他背上有伤? 是不是得关心一下? 盛云澹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地看着江拂悠,“江拂悠!金主受伤了!” “嗯嗯嗯。”江拂悠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盛云澹:…… “江拂悠!我背很疼!”盛云澹气得差点翻了个白眼,他吼了一嗓子。 江拂悠,“嗯,背疼就去找医生啊,我又不是医生,你跟我说几遍都没用啊!” “江拂悠!你关心我一下会死啊?”盛云澹一脸不悦地走过去。 江拂悠突然抬头,“都怪你,这下真死了!我好不容易上的王者号,这下掉分了,你满意了?” 盛云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好像真死了。 他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但是,游戏而已! 能有他重要吗? “江拂悠!我背受伤了,转不了钱了。”盛云澹没好气地坐在床沿边上。 江拂悠重新开了一局,“让安辰去办。” 盛云澹回眸,看着专注打游戏的江拂悠,跟祠堂里亲她的完全是两个人! 他沉默半晌,“我也要玩。” “你太菜了,不带你。”江拂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盛云澹:……她一天不堵他是不是会死? “我不管,我也要玩。”盛云澹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前不久江拂悠在他手机里下载的游戏软件。 他自己后来还偷偷练了好几把。 绝对能让江拂悠这个女人对他刮目相看! …… “唉,我服了,你行不行啊你?” “你送人头干嘛呀大哥!” “你躲我后面!” “你买装备了没?” “你死多少回了?” “好,又死了……” …… 江拂悠看着灰白的屏幕,弄死盛云澹的心都有了。 “不是……你……哎……算了……”江拂悠挥挥手,欲言又止…… 她放下手机,“不玩了。” 盛云澹:……虽然没骂他,但那目光已经骂了千百遍了。 他明明挺牛的…… 是江拂悠太厉害了…… 这能怪他吗? “重新开一局?”盛云澹试探性地问道。 “不要。”江拂悠下床,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又在臂弯处搭了一件盛云澹的外套,“菜狗,你自己练去。” “你出去干嘛?” “消气!” …… 十分钟以后,盛家的家庭医生敲开门,看到在玩游戏的盛云澹,陷入了沉思。 她记得,少爷是不能把玩游戏作为消遣的…… 医生轻轻叩了两下门,盛云澹才抬眸,“你怎么来了?” “江小姐说……说少爷受伤了,让我来看看。”医生勉强扯出一个恭敬的笑容。 她总不能说实话…… 盛云澹半眯起眼睛,“她叫你过来的?” 医生提着药箱点点头。 “你把原话告诉我。”盛云澹结束这局游戏,收起了手机。 “她说……说少爷受伤很严重……那啥,江小姐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脑子受伤了……”医生顶着盛云澹压迫性的目光。 不得已说了实话。 医生战战兢兢地咽了咽口水,“少爷,我帮您看看……” “不看!”盛云澹沉声道。 医生抹去额头上细密的汗,“江小姐说,你不看就是……就是脑子受伤了,你,你要是脑子受伤了的话……她,不,江小姐……让我,让我把你……埋……埋了,江小姐……” 医生又咽了咽口水,一句话说得七零八碎,“江小姐说,脑子受伤了,就是……不中用了,不中用了……就可以……埋、埋了……” 盛云澹脸越来越沉,手指攥拳紧紧握住,“她给你了多少钱让你这样说?” “江小姐说,看你给我多少,她就在你的基础上翻倍。”医生瞥了一眼盛云澹。 江小姐真是太能预测少爷的心思了,他说什么,什么表情她都猜到了…… 盛云澹:……他为什么要让这个医生赚? 他一分不给! 本来还想让这个医生去回江拂悠的话,现在看来,也不用了! 气死他了! “少爷,还,还看吗?”医生小心翼翼走进来一步。 盛云澹点点头,医生如获大赦。 真服了,打工人真难,充当传话筒就算了,还是盛云澹的传话筒。 还好少爷没发脾气…… 江拂悠出去的时候还好带了一件外套,下午点了,有点凉风。 她在庭院里逛了逛,穿着拖鞋来回走。 突然瞥见一个角落里偷偷抽烟的保镖。 江拂悠咳嗽了两声,保镖立马站直了身体,江拂悠靠近他,“来一根,我不告状。” 保镖左瞥右瞥,分给江拂悠一根烟,还细心地点燃了。 江拂悠好久没抽烟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香烟放进嘴里的那一刻,她整个人感觉都升华了,她扬了扬下巴,“去给我放风,免得你们家盛大少爷待会过来了。” 保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江拂悠的,总之就是腿脚不听使唤地比了个ok。 江拂悠靠在柱子上,抬头望着天上的云彩,算算日子。 也只有这两天了。 今晚一过,就可以走了。 她打开手机,看到了双双发来的消息。 「拂悠姐,我走啦,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你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想给你添负担,希望以后还能陪你一起打游戏,之前没钱上学,现在有钱了,我要继续完成我的学业!我要努力成为你这样强大的人!」 「我仔细思考了你对我说的话,你说的是对的,人不应该忘记过去的伤痛,我没和你说过,我父母是被伯伯陷害死的,伯伯一家后来对我很不错,奶奶也一直劝我要善良,她临死前也一直让我不要记恨伯伯,我忘记了过去的伤痛,如果没有伯伯的陷害,我也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如果没有拂悠姐你的提醒,我这辈子都会浑浑噩噩的生活,苦中作乐,谢谢你,拂悠姐,很遗憾不能跟你亲自说再见,你让我悄悄走,我只能听你的话,我怕拖累你。拂悠姐,你以后一定要幸福!爱你的双双!」 第123章 别自讨苦吃了 江拂悠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心里不由得泛酸,轻轻点了两下,清空了消息。 她吸了一口烟,把手机收回兜里,伸手拢了一下身上的外套。 “江拂悠!” 她耳朵动了一下,突然听见盛云澹的声音,手忙脚乱地把烟丢在地上踩灭了。 “少爷,江小姐没在这里。” “我问你了吗你就说话?”盛云澹看着一脸蠢相的保镖,拂开他伸出的手。 走两步,就看到了试图平静下来的江拂悠。 “江拂悠,你在这干嘛?”盛云澹吸了吸鼻子,闻到了非常明显的烟味。 江拂悠紧闭着嘴,摇摇头不说话。 “说话。”盛云澹厉声道。 江拂悠依旧摇头。 盛云澹冷笑一声,“再不说话,我亲自把你的嘴掰开!” “不是,我没抽……烟……”江拂悠一开口,烟圈从嘴里飘出来。 …… 盛云澹现在只感觉自己气得肝疼,才半个小时,她就能跑到这鬼地方抽烟! 气死他算了! 盛云澹心里的火一股股涌进脑子里,烧得他快要失去了理智,“江拂悠!我说过多少遍了不准抽烟?” “我还能给你数着?”江拂悠垂眸,闷声道。 盛云澹气得脑仁疼,“江拂悠!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吼这么大声干嘛?这不是没气死吗?”江拂悠撇了撇嘴。 她刚刚才抽了一半,好可惜哦。 江拂悠抿了抿唇,低眸想着怎么把盛云澹打发走再抽一根。 “我吼得很大声吗?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干了什么?” “抽个烟而已。” “那是而已吗?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抽烟对身体不好,你能不能听话?”盛云澹气得脸热,单手放在腰上。 低头看着江拂悠满脸不悦,肺都快气出火来。 “那我自己的身体,它好不好我能不知道?”江拂悠不服气地顶嘴。 盛云澹被女人的诡辩差点气笑了,“那你说,它现在好不好。” “挺好的,能吃能睡。” “……”盛云澹,败北…… “谁给你的烟?”盛云澹又问。 江拂悠眼皮跳了一下,“我捡的。” “你在哪捡的。” “都说是捡的了,那肯定是地上捡的,难不成我还能是天上捡的?” “……” “旁边那个,过来!”盛云澹沉下脸。 这女人,不说实话是? 保镖指了指自己,在盛云澹的冷眼下走了过去,笑道:“少总,江小姐的烟是我给的,我都问过她了,我说我抽的烟不高档的,她说没事,她就抽一根,这可不关我的事,我说了这些低档烟的,她非要抽的。” 江拂悠:……哎,蠢货,她救不了了…… 盛云澹咬了咬后槽牙,沉声,“是吗?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两句?” 寒意十足的眼神让保镖打了个冷颤,“少爷,倒也不用了,我就先过去了。” “上班时间抽烟,这个月绩效没了!” “我草!你也太歹毒了!”江拂悠不可思地抬眸。 盛云澹勾起一个危险的笑容,江拂悠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刚刚不是我说的,你听错了……” “是吗?我已经脑子不行到男女不分了吗?”盛云澹双眸漆黑如墨,此刻里面似乎跳动着隐隐的火光。 江拂悠想也没想就问:“医生真说你脑子不行?” “……”盛云澹,败北…… 保镖:他现在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盛云澹沉下脸,把江拂悠打横抱起,两只拖鞋掉在地上,白嫩的脚丫在空气中晃荡。 冷风一吹,江拂悠瑟缩了一下,冰凉的风触及皮肤,凉意直窜进心里。 盛云澹察觉她的动作,步子放快了一点。 又回了卧室,江拂悠主动去刷了牙。 免得盛云澹到时候给她没事找事。 从卫生间出来,盛云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人模狗样的,江拂悠心里呸了一声,“我也要换一套衣服,穿这个不方便。” “这没你的衣服。”盛云澹拉过她的手腕,让她站在自己身前。 他自己则坐在床沿上,他抬了一点头,往上望着江拂悠,“江拂悠,我跟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江拂悠低头问。 “我给你钱,想要多少给多少,你就待在我身边,说你跟我妈说的那些话。” 江拂悠杏眼圆睁,她推开盛云澹,“你疯了?” 她后退几步看着盛云澹,这男的缺爱缺疯了? 这也能做得出来? “盛云澹,你这样是自欺欺人,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今天说的这些话都是因为收了你的钱才说的,我赚钱,还要看我的心情,你这样的交易,我完成不了,而且,我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边。”江拂悠秀眉轻蹙。 语气十分冷静,“我不想给你任何我爱上你的念头,你也别想了,你这个人,说起来跟顾九斯那个狗东西没什么差别,也许是盛家让你变成这样的,但我不会为了你的家庭教育买单,懂吗?” “你就别自讨苦吃了,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心知肚明,用逼迫的手段,是永远都不会让我乐意的。” 盛云澹神色不明地看着江拂悠,她说得很认真,一字一句地在说,她不喜欢他,她永远不会喜欢他。 心往下沉了沉,盛云澹双眸暗了下来,他冷笑一声,“江拂悠,来日方长,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总有一天的。” 江拂悠摇摇头,“拭目以待。” 看看是谁先入了谁的局。 这场征服游戏的主动权,现在全部在我手里。 …… 顾宅。 顾九斯看着桌上的宴会邀请函,正犹豫着去不去,梁栀雪坐在她身边,“九斯,你也好久没出去参加宴会了,你就去。” 顾九斯皱了下眉头,他晚上还有事,听说搜救队那边有发现与梁笙月dna有关的信息。 他不能不去看一趟。 顾母从厨房里端了一盘水果出来,直接把顾九斯叫走了。 “顾九斯!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你已经找了梁笙月多久了你知道吗?”顾母看着日渐消瘦的儿子。 心里有一万分的不好受。 是报仇了,可是顾九斯现在这样,让她心疼得不行。 自己儿子,她会不清楚顾九斯怎么想的吗? “你跟梁栀雪结婚。”顾母叹了一口气。 第124章 哪怕是找一辈子 顾九斯这样下去,找不到梁笙月,他会更疯狂的,不如趁着他对梁栀雪还有一点别样的感情,让她们趁早结婚。 早点结束了顾九斯的心。 要不然,她是真不愿意让梁栀雪进顾家的门。 顾九斯听着这话,沉默了,他扯开嘴角,“妈,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你喜欢就行了。”顾母垂下眼眸,“妈希望,你跟梁栀雪结婚以后,就别去找梁笙月了。” “妈,可是你的仇还没有报完。”顾九斯声音嘶哑。 顾母报仇的执念,是他找梁笙月的理由。 “报完了。”顾母声音颤抖,“早就报完了,梁生死了,梁家也倒了,就够了。” 梁生是梁笙月的父亲,是梁家过去的掌权人,梁氏破产以后就自杀了。 “可是你不是恨她妈吗?”顾九斯语气有些轻飘飘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顾母忽然之间就不找了。 “我跟她母亲的恩怨,都是来自于梁生,他既然已经死了,恩怨就结束了。”顾母闭了闭眼睛,有些不愿去回想过去的那段时光。 顾九斯心往下沉,手指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 他突然想起江拂悠的话来,她说,梁笙月偶尔也抽烟的。 他跟她跟得这么近,还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顾母见他神情颓废,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烟盒,“够了,从今天开始,不许你再找梁笙月,如果你要是执意坚持,我就死给你看!” “我把你和梁栀雪的婚礼定在下个月中了,你给我好好准备婚礼,也给我让梁栀雪好好学学孝敬,把她那些花花肠子收起来!我眼里见不得不干净的东西!” 顾母厉声道。 要不是不愿意看着顾九斯越陷越深,她真的不愿意看着这么一个女人进顾家的门。 “顾九斯,如果你还把我当你妈,你就听我的安排!”顾母目光变得严肃,年过半百了,岁月在她身上也有了些痕迹。 她年轻时也是个风靡一时的美人,要不是因为梁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还好顾九斯懂事,替她报了仇,否则,她以后下了九泉,无颜面对顾九斯的父亲。 顾九斯嗯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干枯的水井里发出来的。 顾母偏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去,去祭拜一下你爸爸。你好久没见见他了。” 顾九斯又嗯了一声。 父亲在顾母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就死了,被梁生害死的,至于为什么,顾九斯也不知道。 只知道从出生起,肩上就背下了这一笔沉重的负担,从记事以来,放学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跪在父亲的照片前反省一个小时。 反省今天有没有认真读书,反省今天有没有把仇恨放在心里…… 哪怕是后来搬进了梁家,这件事情还一直坚持着,一直到报仇成功。 肩上的担子终于卸了下来,顾母看着都年轻了许多。 可是他仍旧放不下来,总感觉,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他时常在想,也许是还差一个梁笙月没有找到,可是找到了梁笙月之后,他会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了…… 摊开掌心,手心上有一些疤痕,手臂上还有江拂悠划过的刀痕,这伤疤是彻底修复不了了。 对江家有愧疚吗? 也许是有的,但他既然都做了,还说什么愧疚呢? 他在这件事情上,对不起江拂悠。 他们原来也是朋友,也一起玩过,后来怎么就越走越远了? 也许是他造成的,不,确实是他造成的…… 顾九斯不太记得清楚了,也许是从他知道梁笙月不再喜欢他的时候,也许是从知道梁笙月跟那个什么都不如他的男人谈恋爱以后。 他对梁家的仇恨,又无故加深了。 梁笙月到底在哪? 他知道,她肯定不会死的,梁笙月这么恨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呢? 难道不找了,她就真的自己出来了吗? 顾九斯也不知道,可能梁笙月要躲他一辈子,她会在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爱上另外一个男人,她这个女人水性杨花得很。 明明还喜欢他的,又一下子不喜欢他了,她梁笙月的喜欢,就是这么随便。 可以和别人随随便便谈恋爱,也可以和别人随随便便牵手拥抱接吻…… 顾九斯想到那些梁笙月和别人的亲密画面,就忍不住想把那些男的找来,通通杀了,让他们这辈子再也近不了梁笙月的身边。 梁笙月,他不可能不找的,哪怕是找一辈子,哪怕是她在外面结婚生孩子了,他都一定要找到她! 哪怕是下了黄泉…… …… “九斯在祭拜他爸,你回去。”顾母来到客厅,梁栀雪还乖巧地坐着。 “阿姨,没事,我等等他。”梁栀雪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 顾母冷笑一声,“你不用在我面前装,你妈是什么样的,我很清楚,你是不是梁生的女儿,我也很清楚,既然当初答应了分你母亲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么你就别再想贪得无厌了。” “你妈让你绑着顾九斯,不就是不死心吗?”顾母冷冷嘲讽,“我已经定下了你和九斯的婚期,结婚以后,你少在我面前晃悠!” “我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在他跟前晃了这么多年,连他的心你都绑不住!要说你手段高明还是说你是个废物?” 梁栀雪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交叠在一起,“阿姨,我不懂。” “不懂就让你爸妈好好教教你!”顾母环抱住双臂。 梁栀雪脸色一白,噌一下站起来,“阿姨,我先走了。” 顾母没说话,看着梁栀雪逃也似的离开了顾家。 呵…… 没用的东西! …… 盛家,晚宴快开始了,温意从帮着盛姿忙前忙后,招呼着客人,盛家许久不曾准备这样大型的晚宴。 这一次…… 她想起这次晚宴的目的,不由得笑了起来,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灵动了许多。 热情地和各位千金名媛打招呼。 盛姿见状道:“你去休息,你以后是盛家的少夫人,持家的事情,以后再学也不要紧。” 温意从柔柔地笑了笑,“阿姨,我看您太辛苦了,帮着你点。” “没事儿,你去休息。”盛姿推着她向内走去。 温意从低声道了句好。 她性子太温柔了,没有主见,没有自己的想法。 盛姿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 温意从刚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听见一个清丽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 第125章 还是能长生不老 温意从回眸,看见了一个万分熟悉的面庞——梁栀雪。 她愣了神。 自从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梁栀雪。 梁栀雪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笑容清丽,她最怕她这副模样了。 温意从咽了咽口水,她从小学的是穿衣打扮、琴棋书画。 能上厅堂也能下厨房,唯一没学的就是如何应对这种表面上笑颜如花,暗地里中伤别人的人。 她面对着梁栀雪,眼神不由得暗了下来。 梁栀雪观察到她怯懦的行为,心里不由得嗤笑一声。 果然是个废物,否则怎么可能连盛云澹都绑不住? 她轻笑一声,“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温意从眼神飘忽,抿了抿唇,实在是不想跟这个女人多说话。 深怕哪句话就被她带到沟里去了。 梁栀雪上前一步,笑意盈盈地拉着她的手,“你现在越来越有盛家太太的样子了。” “是吗?”温意中眼神下瞥,眼中多了几分欣喜。 梁栀雪笑道:“是啊,怪不得是盛家从小培养的,你是最适合云澹的,我嘛,跟云澹自然不是很合适,纵使他当初再喜欢我,但我的心在九斯这。” 她轻轻柔柔地拍了一下温意从的手,“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云澹分手了还这么照顾我,把我当亲妹妹看,以后你们结婚了,我还得管你叫一声姐姐。” 温意从敛去唇角的笑意,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从前的事情,她知道,梁栀雪大可不必又在这说这些尖酸刻薄的话。 什么叫他当初再喜欢她? 据她所知,盛云澹可从来没喜欢过这梁栀雪。 她后退了几步,一双眼睛里都是冷漠,“我记得,盛家是没有给你发请帖?不邀自来,梁小姐一向惯会做这种事情了。” 温意从笑了笑,“这叫什么?自作多情?还是自找没趣?” 梁栀雪面色一变,她居然也有被温意从说话怼的一天。 “呵,不管是自作多情还是自找没趣,盛云澹我只要叫一声,他不是还得巴巴地过来吗?你订婚结婚了又怎么样?” “哟,看来是没在顾九斯这个疯狗这得到一点爱才来别人找存在感的?” 清冷的声线蓦的响起,再说话时,江拂悠穿着一身红色礼服走了过来,修身的设计,衬得她像一朵开得娇艳的玫瑰。 “梁栀雪,你可不可笑啊?”江拂悠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眼角眉梢都是讽刺。 梁栀雪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去,“你怎么在这?” “盛云澹求着我过来的呗。”江拂悠语气挑衅,伸手把温意从揽在怀里,“这样的烂人都能说你几句,怪不得你战斗力这么弱。” 温意从踉跄了一下,跌入江拂悠怀中,她有些不自然地摇摇嘴唇,“江小姐,麻烦你放开我。” 江拂悠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你这样的战斗力,可不太行啊!未来的盛太太。” 江拂悠放开她的肩膀,晃着香槟走到梁栀雪面前,笑道:“香槟没什么度数,对我而言,没什么用。” 哗—— 她手一扬,高脚杯里的香槟顿时泼到了梁栀雪脸上。 江拂悠笑了笑,“用来泼你嘛,刚刚好有点用。”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风轻云淡,好似天塌下来都不关她的事。 梁栀雪闭了闭眼睛,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痕迹,还没开口,江拂悠便道:“好喝吗?要不要再来一杯?” 温意从猛地拉住她的手,“江小姐,这是在盛家,要讲规矩的!” “规矩规矩,哪来这么多规矩,守着你那个破规矩有什么用?能发财啊还是能长生不老?”江拂悠烦躁地拨开温意从的手。 她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跟温意从一样,感觉像封建社会出来的一样。 “姑娘,大清都亡了,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啊,别一天围着一个男人爱来爱去的,他不爱你,你又不会死。”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 目光又落在梁栀雪身上,“盛云澹和顾九斯那只疯狗都没在这,犯心脏病也给我挑个时间。” 梁栀雪咬了咬唇,“江拂悠!你这么做,不怕我告诉云澹吗?” “赶紧去你,跑快点。”江拂悠嗤笑一声,“长嘴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不用来吃饭用来吃屎真是白瞎了这张嘴啊你!”江拂悠啧啧出声。 梁栀雪咬着后槽牙,努力平息自己心里的怒火,“江拂悠!你别太过分了!” 温意从瞥了一眼江拂悠,“你怎么可以说这么……这么……不太好的话。” 她一时间找不出来形容词,想半天只能这样说。 江拂悠无奈地笑了笑,“这就叫不太好的话?” 温意从点点头,反正她没说过这样的话,这样话上不了台面,一点规范都没有。 江拂悠叹了口气,她都不想理温意从这个女人了。 “梁栀雪,没听到人家未来盛太太没邀请你吗?你站在这干嘛?当门神啊,赶紧滚。”江拂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梁栀雪面色铁青,“江拂悠!你别太得意,你别忘记你只有一天了。”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自欺欺人,顾九斯那个狗东西都不喜欢你,你还天天自我感动,你没收到年度最佳感人奖我都替你可惜。” “江拂悠!我不想跟你浪费时间,我不是来跟你在这耍嘴皮子的,我是来找温意从的。”梁栀雪收紧了声音。 带有目的的眼神直接落在温意从身上。 江拂悠侧头看着温意从,“你要跟她去吗?” 温意从犹豫了半天,点了点头。 江拂悠自讨没趣,转身离开了。 渡己不渡人,一向是她的原则。 夜渐深了,越来越多的宾客来到宴会厅,一个个西装革履,妆容精致。 走过江拂悠身边的时候都略带惊讶。 江拂悠仰头喝完了手中重新拿的香槟,刚放下杯子,转头一看,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乔瑜轩。”她不由自主地喊了出声。 乔瑜轩跟有心灵感应似的,透过重重人群,温柔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第126章 我穿哪个颜色不好看 四目相对,乔瑜轩拨开人群朝她小跑了过来。 眼中有些惊喜,“你怎么在这?” 他先问出口的。 江拂悠歪头笑道:“还能有谁把我带过来呢?” 乔瑜轩点点头,想想也是,“不知道盛家今天晚上要宣布什么,请了很多人,我也来凑个热闹。” 江拂悠嗯了一声。 一时间无话。 乔瑜轩盯着前面的人,几天不见,怎么感觉江拂悠变得开朗了些,没有之前见她的时候那么颓废和沉重了。 她身上现在是说不出来的轻松感。 盛云澹,对她,很好吗…… 乔瑜轩垂下眼帘,他在想什么? “过去逛逛?”江拂悠扫视了一周,人多眼杂,还是避开人群说两句话。 好不容易碰见了。 乔瑜轩道了声好,和江拂悠一起进了宴会厅的后花园。 凉风习习,她没穿外套,触到冷风的那一刻,江拂悠缩了一下肩膀,眉头轻蹙了下。 乔瑜轩连忙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江拂悠早知道会这样,也没有阻止,她也搞不懂自己现在的情绪了。 总之就是乱七八糟,烦得很。 乔瑜轩见她没拒绝,唇畔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你穿红色很好看。” “我穿哪个颜色不好看?”江拂悠回眸,眼神带笑。 乔瑜轩被她这样调侃,蓦的耳朵一下变得通红,语气也不自然起来。 他低头小声道:“都好看的。” 江拂悠在他心里,怎么样都好看的…… 江拂悠看他这样不禁逗,忍不住轻笑两声,“你这样还挺可爱的。” 乔瑜轩整个脸红得发烫,脸上热热的,心里也七上八下个不停,江拂悠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为什么这么……这么喜欢调侃他…… 乔瑜轩低着头,把整张脸藏在夜色里,不敢当着江拂悠的面暴露他一览无余的心思。 “乔瑜轩,我要走了。” 江拂悠轻叹一声,转头望着她。 她之前说过,如果有机会的话…… 但现在好像没有机会了。 因为她还不知道,她对乔瑜轩的感情是哪个江拂悠,她也还没有搞懂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这些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定数。 她有时候觉得,她们是灵魂交融,可有时候抽离开来想想,她好像不是原主。 总之,她先得搞清楚这件事。 不然是对乔瑜轩的不尊重,因为乔瑜轩爱的是原主…… 乔瑜轩愣了一下,“可是,盛……” 江拂悠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又挑了挑眉。 乔瑜轩闭上了嘴,他知道江拂悠是什么意思了。 他也不会说什么的,“一切顺利。”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什么都不合适,唯有这一句,是他最诚挚的祝福。 他希望她,做一切事情都顺顺利利。 江拂悠点头,“你也是。” 她脱下他的外套,递给了他,“谢谢。” 她又道。 乔瑜轩接过自己的外套,上面还留有江拂悠身上的清香。 她说完提起裙摆就回宴会厅了,裙摆在她脚腕边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形,又垂落在脚腕边,随着她的步伐,一前一后的摆动。 好看极了…… 乔瑜轩收回复杂的目光,身体突然被撞了一下,“你跟她什么关系。” 宁鹤臣嘴边勾着一抹邪笑,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乔瑜轩。 乔瑜轩认识宁鹤臣,可没有跟这个人来往过,他礼貌地拉开了距离,“宁少,久仰。” 宁鹤臣闻言沉下目光,威胁道:“你最好不要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乔瑜轩一言不发,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多说不宜必自毙,他可不想给江拂悠带来任何麻烦。 宁鹤臣低声骂了一句,乔瑜轩这副高傲的样子是做给谁看? 草! 他想了想刚才听到的话,江拂悠说她要走? 去哪? 宁鹤臣回到宴会厅,想找江拂悠问个清楚。 转了小半圈都没看到江拂悠人在哪,宁鹤臣上楼推开盛云澹的套间门,正碰到从里面出来的温意从。 “宁少。”温意从柔声问好。 宁鹤臣伸出一只手,“别这样叫我,你在这干嘛?” “我给云澹送碗银耳莲子羹,他晚上没怎么吃饭。”温意从倒是坦坦荡荡。 宁鹤臣皱了一下眉,“他人呢?” “他跟爷爷他们几个董事会的人在开会。”温意从对答如流。 宁鹤臣点点头,“那一起下去。” 温意从低声道好,两个人关上门回到了宴会厅。 江拂悠从另外一侧上了楼,刚推开门就闻到一股清甜的味道。 她打开灯,看到桌上正放着一碗银耳莲子羹,她走近。 碗还热着,她端起碗来,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又闻了闻味道。 葱白的手指拿起勺子在碗里搅匀,轻轻尝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跟王姨做的一个味道。 她替盛云澹那个死男人吃了。 江拂悠坐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第二系统,看到最新消息。 「套现六亿美金。」 江拂悠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心情大好。 收回手机,又看了看顾氏现在的股票详情,顾九斯最近可被她折磨得不轻。 她利用顾氏和盛世的一些合作合同在暗网上卖了几千万,用这几千万在外网进行了基金投资,小赚一笔后买了顾氏的股票。 在顾氏股票涨值最大的时候成功套现六亿美金,然后撤退跑了。 顾九斯现在恐怕是焦头烂额,投资人突然撤股,他可能还没搞清楚背后是谁在操控。 也得让他体会体会江家的感觉。 这么一大笔钱不翼而飞,顾九斯这个蠢货,要查也得查到明年。 她半眯着眼睛,删掉了手机里梁栀雪发来的私人航班的信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头的原因,江拂悠感觉自己的体温在逐渐升高。 脸也有点发烫。 而且是那种很自然的烫,像发烧一样。 难道是外面吹了点凉风? 江拂悠伸手探了探额头上的温度,真有点像发烧的样子。 但是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慢慢的,感觉唇舌干燥。 江拂悠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一杯水下肚,才感觉舒服了点。 她拍了拍脸,真有点烫,脑子也有点晕晕的。 草! 不会这个时候感冒发烧了? 第127章 中招了 身体慢慢地传来一阵无力感,江拂悠靠着墙去到卫生间。 镜子里的自己脸坨红一片,眼里也带着不正常的情欲。 草! 他妈的! 中招了! 她几乎是这一瞬间才明白! 草! 谁这么想睡盛云澹? 温意从还是梁栀雪? 梁栀雪有顾九斯了,但以温意从那个性子,这事绝对是梁栀雪做的。 江拂悠打开水龙头,捧了几把冷水往脸上冲。 冰火两重天的滋味更加难受,她现在能找谁? 要是双双在就好了。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 脑子开始有点不清醒了,她埋头在洗浴盆里泡着, 脸上的热感更加明显。 现在出去,分明就是找死,楼下这么多人,又没有后门可以走。 她体力不支,不可能从窗台上翻下去,就算翻下去了,要遇上点什么不测,她也难以应付。 江拂悠猛然间想起卧室里水果篮里有一把水果刀。 她扶着墙,歪歪扭扭地回到卧室内。 刀果然还在,比起凉水,放点血要清醒一点。 江拂悠打开盖子,刀尖对准手心,毫不犹豫地划了一刀。 草! 好久没受过伤了,居然连这点伤都感觉到疼了。 但总算理智回炉了。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割了一块裙角上的布料把伤口包起来,回到卫生间,在浴缸内放满凉水。 整个人浸入凉水里的那一刻,所有的热感都得到了缓解。 冰冰凉凉的感觉缓解了体内的燥热,她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潜入浴缸里。 水把她淹得严严实实。 …… 盛云澹开完会回到套间,刚打开灯就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和桌上带血的刀。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紧绷起来。 大喊一声,“江拂悠!” 草! 盛云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跟着直觉踹开了浴室的门。 眼前的这一幕刺痛了他的双眼。 江拂悠带血的手搭在浴缸边缘,整个人都泡在浴缸里。 草! 他攥紧拳头,他才一会儿不在,发生了什么? 盛云澹三两步走上去把江拂悠从浴缸里捞出来,水冰凉刺骨,怀里的女人却烫得惊人。 他伸手摸了一下江拂悠的额头。 又感冒了? 江拂悠缓缓睁开眼睛。 “盛……云……澹……”她轻声开口,每一个字都娇软无力。 “江拂悠!你还有力气叫我的名字?”盛云澹把她抱到沙发上,拿出一块干净的浴巾把江拂悠裹住。 江拂悠没答话,盛云澹摸了摸她的脸,从兜里掏出手机,“你发烧了,等着,我给你叫医生。” 江拂悠无力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个蠢货,她哪里是发烧了? 她他妈是被下药了。 江拂悠拉住盛云澹的衣角,一开口,声音甜腻,“我中药了。” “中药?什么中药?”盛云澹疑惑地问了一句,手机那边刚刚接通,“喂,叫个医生来我房间。” 江拂悠:……死男人…… “什么?医生都死哪去了?”盛云澹沉下脸来,对面电话里说今天晚上值班的家庭医生都被叫走了。 “不知道!不知道你干什么吃的?”盛云澹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看着满脸通红的江拂悠,“你等下,我给你吹头发,带你去医院。” 江拂悠翻了个白眼,体内燥热难耐,她抬眸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说不清的缠绵悱恻。 眼尾都泛着红。 “这才一会儿,你怎么烧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敢泡在凉水里,江拂悠!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盛云澹眉心突突跳。 江拂悠这个女人,就没让他安生一会儿。 江拂悠吐气如兰,她伸手勾住他的手腕,“蠢货!我说,我中药了!” 她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出来。 “什么!”盛云澹大叫一声,“谁他妈给你下药了?” 他这一瞬间也明白过来了,“所以你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 江拂悠简直无语,“我手机在你那……” 盛云澹这才记起来,江拂悠下午点换衣服的时候,他把手机不小心给她揣走了。 “走,我给你换身衣服,带你去医院。”盛云澹着急忙慌地抱起江拂悠。 江拂悠点点头,手刚环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胸膛,她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她抬头,咬住他的喉结,轻轻舔舐。 盛云澹喉结滑动了一下,“江拂悠!别乱动!” 江拂悠轻哼了一声,猫儿一般的声音挠着盛云澹的心。 这样的江拂悠,太要命了! 他绝对是世界上最能忍的男人! 盛云澹拉下她的手,去衣柜里随便拿了身衣服回来。 江拂悠睁大眼睛,肩上的吊带早就堪堪落在肩膀上,香肩毕露,盛云澹别过脸去。 免得待会儿又流鼻血。 江拂悠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磨磨唧唧、唧唧歪歪的男人。 感情平时都是在吹牛,真到关键时刻了,他眼神都不敢动一下。 江拂悠扯出一个笑容,“蠢货,再磨叽,我要憋死了。” 盛云澹被她这么一说,才手忙脚乱地去找她礼服上的拉链,刚碰到她白皙的背部,江拂悠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娇嗔的意思,“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盛云澹拉下她后背的拉链。” 江拂悠软弱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礼服滑落,她轻咬了一下他的脖颈,“勾引我。” 她声音很轻,却一字不差地落入男人耳中。 昏暗的灯光照下来,女人姣好的身材在他眼中一览无余。 江拂悠懒懒抬手,“哥,你又流鼻血了。” 盛云澹:…… 草! 他妈第几次了。 他慌乱擦了一下人中处流出的血,抽了两张纸擦干净。 江拂悠得逞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看着这样手忙脚乱的盛云澹,她笑得很放肆。 盛云澹回眸正对上她含笑的双眼。 四目相对,空气节节攀升。 盛云澹咽了咽口水,心跳得比什么都快。 他最近怀疑,他是不是得心脏病了,为什么心跳总是这么快。 江拂悠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盛云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弯腰俯身,她一抬头,在他唇边轻啄了一下,拉着他的衬衣,“盛云澹,你记好了,是我睡你。” 第128章 娶我爸 灯光在头顶上,昏暗不清,却又刺眼得很。 江拂悠浑身发热,盛云澹满身是汗。 他捏住她的下巴,“江拂悠,我没有逼你。” “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江拂悠嘟囔一句,手指划过他结实的腹肌,舒服地眯起眼睛。 盛云澹不服气地咬了一下她的唇,“没有东西,不安全。” “什么东西?” “套……” 江拂悠经他提醒才想起这茬来,“你别搞里面就行。” 盛云澹被她风轻云淡的一句话说得红了耳朵。 这女人一向胆子这么大吗? “不是,不是说没有的话很容易感染吗?”盛云澹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种事情,还是要注重健康? 盛云澹刚说完,蓦的被踹了一脚,江拂悠睁开眼睛,“你他妈到底是不是干净的,不是干净的你给我换个人。” “我他妈是干净的!”盛云澹咬牙切地说了一句,又怒气冲冲地问:“除了我,你想换谁?” “干净的都行。”江拂悠话音刚落,剩下的不满都被盛云澹悉数吞进肚里。 呼吸缠绕着呼吸,体内的火得到了一点压制。 江拂悠都佩服自己,居然忍了这么久。 “你快点!”江拂悠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 盛云澹沉默半晌问:“哪?” “……”江拂悠简直气得想死,“你行不行,不行换人!” “我行,但是……”但是他不确定是哪个地方,“要不,我把灯开亮点?” “不准!” 江拂悠真想一脚踹死他,“你不看小视频的吗?” “不看……”盛云澹欲哭无泪,他哪里知道这么快,他还没做准备呢…… “那你平时都在吹什么死牛?”江拂悠瞪了一眼盛云澹。 盛云澹沉默了。 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要不然,我搜一下……” “你怎么不去死?”江拂悠撑起手来,把盛云澹压了下去,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 盛云澹闷哼一声,又听见江拂悠冷嘶了一声。 他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柔软的云层之中。 云朵将他包裹起来,像下雨前闷热的天气。 湿湿热热的,空气中都凝结着让人烦躁的水雾。 这种天气,最适合开着空调盖上被子睡觉的。 他翻了个身,柔软的云朵被压在身下,揉得七零八碎…… “江拂悠。” “嗯?” “江拂悠……” “嗯。” “江拂悠……” “……闭嘴……” “江拂悠……” “……” “江拂悠……你是我的……” 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耳畔,江拂悠昏昏沉沉地听见他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笑意。 她蹙了一下眉头,下意识反驳,“我不是……” 盛云澹好笑地看着一脸倦意的女人,她额角还有些细细密密的汗,他轻轻蹭了一下她的额头。 胸腔里满足得要膨胀出来,他从来没这么满足过,扬起的嘴角怎么都放不下来,摩挲着江拂悠的手心。 “江拂悠。” “嗯?” “我娶你?” “娶我爸?” “……”盛云澹,败北…… 江拂悠忘记自己听到什么了,反正是她记得某个人要娶她爸,然后她问了一句之后就陷入了浮浮沉沉的感觉里…… …… 天还没亮,江拂悠缓缓睁开眼睛,浑身酸痛不已,有点像她接连训练了两三天的感觉。 江拂悠尝试抬了一下手,摸到盛云澹的头发。 她才猛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草! 江拂悠瞪大了眼睛? 不是? 她把盛云澹睡了? 江拂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盛云澹,看他完全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江拂悠蹑手蹑脚地起身穿上了衣服。 美色误事。 她今天,还有大事要干。 揉了揉酸涩的腰和腿,江拂悠关上了门。 半小时以后,她拎着一堆东西偷偷摸摸地又回来了。 十分钟后,江拂悠又走了。 走得潇洒,走得没有一点留念…… 京城私人机场。 梁栀雪早早地就等在那了。 早上六点十分。 江拂悠才打着车匆匆忙忙赶到。 一下车,梁栀雪便环着手臂质问,“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多等了十分钟。” 啪—— 江拂悠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梁栀雪踉跄了一下,被打得偏过头去,身形不稳,“江拂悠!你什么意思?” 江拂悠眼神狠戾,“你做的好事。” 她冷笑一声,一把扯过梁栀雪的手腕,抬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替梁笙月打的。” 梁栀雪两只手腕都被江拂悠拽住,手腕被攥得生疼。 江拂悠抬腿一踢,梁栀雪朝着地上跌了下去,“江拂悠!你疯了吗?” 啪—— 又一个巴掌甩在梁栀雪脸上,她白皙的脸上已经显出了红红的巴掌印。 江拂悠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情绪像冰霜一爽让人泛寒,“早看你不爽了。” “这回怎么不犯心脏病了?”江拂悠松开她的手腕,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你现在要叫谁来?” “顾九斯那条疯狗还是盛云澹那个蠢货?”她出言讽刺。 梁栀雪隐忍着眼泪,“江拂悠,你最好不要再回来!” 她目光里都是阴狠,脸上火辣辣的疼。 膝盖也磕破了皮。 “猜猜看,我走了你有没有好日子过。”江拂悠嗤笑一声,从兜里摸出一根绳子。 将梁栀雪的双手绑了起来,一边绑一边道:“你这点力气,挣扎都不够用的,平时演小白花,演着演着就变成小白了对?” 江拂悠把绳系了一个死结,“还真当自己是朵花了?” 她转到她的正面,扬起手,看着梁栀雪下意识的低下头,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就开始怕了?” 梁栀雪冷哼一声,“江拂悠,你再不走,你就走不了了。” “不用你操心,蠢货。” 江拂悠眼疾手快,在她抬头的时候又是一巴掌。 梁栀雪被打得双颊刺痛,嘴里的软肉碰到牙齿,钻心的疼。 她闭了闭眼睛,“江拂悠,你最好弄死我。” “你猜猜,我会不会弄死你?” 江拂悠眼角眉梢都是冷意,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梁栀雪,俯视着这个本来打扮得十分体面的女人。 她现在头发凌乱,双颊通红。 两个巴掌印在脸上格外瞩目。 “拂悠!” 第129章 她正眼瞧过你吗 一辆黑色的宾利远远驶来,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 梁栀雪听到声音时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你不是,你不是死了吗?” 她说到后面,声音撕心裂肺地怒吼起来。 梁笙月目光复杂地看着梁栀雪,只淡淡地扫了一眼,“拂悠,我来了。” 江拂悠伸手把她拥抱进怀里,“嗯,我们走。” 江遇白也没说什么,这几个月,躲得够久了。 梁栀雪目光里都是愤恨,“江拂悠!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他们在那!你算计我!” “你太蠢了我有什么办法?”江拂悠挑眉,看着被绑在地上的梁栀雪,眼神里都是不屑。 “走。”她拍拍梁笙月的背。 梁笙月回头看了一眼梁栀雪,她恨她,可到如今,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连上手打她,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她移回目光,随着江拂悠的指引上了早已经安排好的飞机。 江拂悠站在舷梯口,语气冷冽,“你就在这好好躺着,等他们发现了,会来救你的,不过托你的福,这个地方,他们一时半会也发现不了。” 梁栀雪怒气冲冲地躺在地上,双目猩红。 她现在这样,顾九斯和盛云澹来了,她就算有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 稍微一查就知道这飞机是她提前安排的,到时候要怎么解释? 她眼睛里含着悔恨的泪水,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梁栀雪闭了闭眼睛,冷风瑟瑟地吹着,她就被扔在这地上没人管。 可笑她还提前把这个私人机场的人都清理了…… 这算什么? 自作孽,不可活? 梁栀雪讽刺地笑了笑,飞机已经收起舷梯,飞向天空。 轰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剧烈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被扔在这。 江拂悠! 你记住了,这笔债,我迟早要讨回来! 飞机上。 “什么!你刷了他一百个亿?”江遇白大吃一惊,音量大得江拂悠捂住了耳朵。 …… “什么!她刷我我一百个亿?” 盛云澹坐在混乱的屋子里,安辰战战兢兢地站在他面前。 房间里混乱一片,一看就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他嘴角抽了抽,看着盛云澹脖子上的吻痕和抓痕,又瞥了一眼墙上的大字。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盛云澹面色铁青。 他一觉睡到十一点多,一睁眼,就看见墙上用漂亮的行楷写了几个毛笔大字。 「傻逼,拜拜了您!」 盛云澹气得眉心直跳,“先去给我找人!” 他就不信,江拂悠还能飞出他的手掌心! 一觉睡醒起来这女人就跑了! 跑得好啊! 跑了还要给他留几个大字讽刺他! 跑了还要刷了他卡里的一百个亿! “找!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江拂悠找回来!” 盛云澹怒不可遏。 安辰抹了把汗,这地球这么大地方,上哪找去? 顾九斯找了一年多了都还没找到梁笙月,他能上哪找? 干脆让他上月球找好了! 神经! 自己老婆都看不住! 安辰内心腹诽,他怀疑他最近上网太多了,居然都敢有这种心思了。 盛云澹看他愣愣地站着不动,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赶紧去查,你站在干什么?当门神吗你?” 安辰:…… “好的,盛总,我马上去,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您。” 安辰说完转身离开了。 留下盛云澹对着墙上的几个大字……相顾无言…… 盛云澹揉了揉眉心。 江拂悠证件都在他手上,能跑哪去? 他沉思着,蓦的看到桌上放了一张纸条。 「姐说姐迟早要走,你偏不信。这一百亿就当是姐的精神损失费了,最后发表一下临别感言:谢谢你的好兄弟顾九斯那只疯狗帮我办证件,谢谢你的好妹妹梁栀雪帮我申请私人航线,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姐已经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潇洒去了。还要特别说明一件事情,药是你的好妹妹梁栀雪下的,记得帮我抽她。」 盛云澹看着这张纸条,脸色沉沉,没有褶皱的纸在他手里被撕得七零八碎。 江拂悠! 你真是! 好样的! 他咬了咬后槽牙,收拾了一下驱车去了顾九斯的公寓。 顾九斯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刚开完会回来陪顾母吃了顿饭。 刚出去迎面就撞上了盛云澹。 盛云澹乌青着脸,二话不说对着他就是一拳。 顾九斯还没搞清楚局面,突然被打了一拳,他伸手推开盛云澹,“你有病啊?” 盛云澹红着眼睛,“你他妈才有病!我问你,江拂悠去哪了?” “江拂悠不是在你那儿吗?”顾九斯疑惑道。 “她的证件不是你帮忙办的吗?你在这装什么?”盛云澹双手揪住他的衣领,语气森冷,“是不是你自己找不到梁笙月,也不让我好过?” “你他妈说什么呢?”顾九斯迎着他的目光,甩开他的手,“谁跟你说的我找不到梁笙月?吵架了别拿老子撒野!” “要不是因为你找不到梁笙月,拿江家撒气,江拂悠会这么恨我吗?”盛云澹满脸怒意。“活该你他妈找不到梁笙月!” 顾九斯突然被激怒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活该你一辈子找不到梁笙月!”盛云澹一字一句吐出来。 顾九斯心口一疼,直接对着盛云澹冲了上去,“你是不是以为我搞垮了江家,所以江拂悠才不会喜欢你?老子告诉你,就算没有我,她江拂悠一样不会喜欢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她江拂悠谈恋爱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道在哪呢!” “好歹梁笙月还喜欢过我,江拂悠她正眼瞧过你吗?玩你跟玩狗一样!” 盛云澹原本就沉的脸此刻黑到极致,“你说什么?” “我说,她谈恋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她玩你跟玩狗一样!满意了吗?找不到人你来我这发疯?” 顾九斯嗤笑一声,舔了舔后槽牙,指着自己的额头,“来,往这打,你怕不知道你现在多可笑!” 盛云澹这会子完全失去了理智,对着顾九斯的脸就是一拳。 顾九斯也不让着他,反手就是一拳。 两个人在门口扭打在一块。 第130章 四个二百五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 顾母闻声赶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了。 “啊呀!这是干什么啊!”顾母大叫一声,连忙叫保姆把两个人扶进去。 盛云澹挥挥手,一把拉起地上的顾九斯,“陪我喝酒去。” “草,他妈真有的你!”顾九斯恨铁不成钢的从地上爬起来,手搭着盛云澹的肩膀,对着顾母道:“妈,您回去,我陪他去散散心。” 顾母也没有搞懂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再心疼也只能点头说好。 酒里,灯红酒绿的光影落在人群中,到处一片闹哄哄的景象。 顾九斯摸了摸脸上的痕迹,疼得龇牙咧嘴,酒瓶里的酒水碰到嘴角,就疼得不行。 他只能努力张大嘴巴去够酒瓶的口。 盛云澹从来的路上就一直没说话,到酒以后就不停地灌酒。 顾九斯轻叹了一声,无奈道:“都说了,江拂悠那个女人不好惹,你惹到她,你算完了。” 他摇摇头,仰头灌了一口酒,“好了,现在完蛋了?你开心了?” “闭嘴!”盛云澹回眸瞪了他一眼,猛地把酒瓶啪一声放在桌上,从兜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安辰。 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安辰还没有给他任何消息,连警局的人都调动了。 “喂,有情况了吗?”盛云澹把手机贴在耳边,垂眸问道。 安辰答:“没有,完全没查到用江小姐的证件购置出行票的任何信息。” 盛云澹闻言闭了闭眼,心往下沉。 他突然想起什么,江拂悠留的那张纸条,上面说了,是梁栀雪给她安排的私人航线。 草! 盛云澹咬了咬后槽牙,“给我查梁栀雪近期申请的私人航班!” 他挂掉电话,目光灼灼地盯着顾九斯,“都他妈是你女人干的好事!” “你查她的航线干嘛?”顾九斯疑惑道,他嗤笑一声,“我女人?你他妈没谈过?” 盛云澹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狗嘴!” 他以为他想谈啊? 草他妈的,惹了一身骚还背了一个人情债! 早知道不该答应梁笙月那个请求,现在完全是给自己自找苦吃! 草! 一想到江拂悠跑了,他就气得心脏疼! “江拂悠的航线是她申请的。”盛云澹用看蠢猪一样的眼神看着顾九斯。 顾九斯眼里猛地出现一丝光亮,“梁笙月!” 草! 江拂悠肯定早知道了梁笙月在哪! 所以为什么她一直引导自己说梁笙月死了! 所以她为什么甘愿在盛云澹那里潜藏这么久! 还要了江梁两家的别墅,她要是没点打算,怎么可能要回房产证? 她江拂悠肯定带着梁笙月跑了! “梁笙月肯定跟她走了!”顾九斯表情难看到了极点,恨不得立马去把梁笙月带过来。 “蠢死你算了,人跟在你身边这么久你都没发现她跟梁笙月有联系!”顾九斯咬牙切齿。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要是江拂悠真把梁笙月带走了,今天这顿,我十倍千倍的还回来!” 盛云澹也完全没想到这茬,江拂悠几乎天天都待在他身边哪来的时间去联系梁笙月? 盛云澹猛地灌了一口酒。 江拂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真对他一点留念都没有,说走就走。 还走得这么轰轰烈烈。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盛云澹瞥了一眼手机屏幕,是安辰打来的,“盛总,需要对江小姐申请通缉令吗?” 安辰语气小心翼翼,毕竟江拂悠直接刷了盛云澹卡里的一百个亿跑了。 这怎么说,也是犯罪了,还是超大额诈骗……不,抢劫…… 盛云澹眉毛往下压,气不打一处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的,毕竟是这么多钱……”安辰话还没说完。 盛云澹怒吼着打断他的话,“申请通缉令?我先把你通缉了!” 安辰一脸懵逼的看着挂断的电话,陷入了沉默。 爱情这么伟大吗? 一个百亿啊! 亿啊! 为什么盛云澹爱的不是他? 为什么他不是江拂悠? “为什么要申请通缉令?”顾九斯没听到安辰的话,但是听到了盛云澹刚刚说的。 盛云澹揉揉眉心,有气无力,“她刷了我一百个亿跑了,还是分四次二百五刷的。” 他说完都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蠢的男人。 顾九斯顿时笑得停不下来,从沙发上滑落下来,笑得边上这一圈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哈哈哈真有你的盛云澹哈哈哈,她怎么不把你家底掏空呢?”顾九斯捶着沙发,由衷地笑得开心。 “你行啊你,真被她江拂悠玩得团团转,盛云澹,你脑子怎么长的哈哈哈。”他肩膀一耸一耸的上下起伏。 “四个二百五,草!笑死我了哈哈哈,真是个二百五啊!” 盛云澹脸黑如墨,丢人丢大发了。 他还没说,是江拂悠把他睡了就跑了,还在他卧室提了几个大字挑衅他。 他在考虑要不要把顾九斯揪起来揍一顿。 “草哈哈哈,笑死我了,盛云澹你就是个二百五!”顾九斯笑得都快岔气了。 盛云澹愤愤不平地看着不停捶胸顿足的某人,抬腿踹了他一脚。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盛云澹转头一看,是宁鹤臣欣喜的眼神,“云澹,终于找到你了。” 他拍拍胸脯坐了下来,“江拂悠要走!” 盛云澹听完,只觉得心里有股火在烧,“你怎么知道?” 他面色凝重,宁鹤臣拧开一边放着的水,喝了一口后道:“昨晚我听见他跟乔瑜轩在花园里说这件事情,我就想跟你说,但是我到处找不到你人。” “你不会打电话吗?”盛云澹本来就沉的脸更加黑了。 宁鹤臣无奈地耸耸肩,“我昨晚打了很多电话,你没接。” 盛云澹调出手机的通话记录,还真是他没接,那个点,他跟江拂悠在床上翻云覆雨呢! 哪有闲心去接电话,他扫了一眼就直接静音了…… 草! 他现在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她居然还跟乔瑜轩有来往?”顾九斯问了一句,目光不怀好意。 “你什么意思?”盛云澹开口问。 顾九斯笑得跟只得逞的狐狸一样,“江拂悠大学的时候跟这男的有过一段,我也是听她跟梁笙月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的,当时我就在想,江拂悠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盛云澹捏紧拳头,他查了那么多资料,都没有显示江拂悠的情感关系。 没想到,最让他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131章 你没谈 他紧紧攥住酒瓶,脸黑如墨。 盛云澹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十足的蠢货,他他妈还天天在江拂悠面前说那些蠢到出奇的话。 怪不得江拂悠看他跟看狗一样。 草! 盛云澹眉间有隐忍的怒火。 顾九斯从地上起来,拍了拍他的腿,“多大点事啊,不就是女人跑了吗?” 盛云澹掀起眼皮瞪了他一眼,语气冷冽,“有本事你别找梁笙月!” “草!你还提?”顾九斯猛地抓起盛云澹的衣领,“江拂悠跑了关我屁事?” “要不是你整垮了江家,她能走投无路?她能跑?”盛云澹咬牙切齿,脖子上的青筋毕现。 顾九斯挑眉,“我告诉你,你还得感谢我,如果不是这样,她江拂悠这辈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我草你大爷的!”盛云澹一脚踹在顾九斯的肚子上,把他人直接踢到了对面的沙发旁。 宁鹤臣呼吸都停滞了。 不是,怎么还说着说着打起来了? “不是,你们别打了!”宁鹤臣拉着盛云澹的手臂,“你现在打他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他语气平和地帮着盛云澹分析现在的局势,“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江拂悠,你把他打死了也没用。” 盛云澹冷哼一声,“赶紧给我联系梁栀雪,她做的好事!” “有本事你自己去,老子才不想管你的闲事!”顾九斯躺在地上冲他递了一个挑衅的目光,“再说,你找着江拂悠又能怎么样?” “你管我?赶紧去给我把梁栀雪找过来!”盛云澹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对着顾九斯大吼一声。 “我不去。”顾九斯偏头,他现在才不想见梁栀雪呢! 顾母一天天的逼婚,他现在看到梁栀雪就怕。 才不要见她。 “那是你女人,除非你不想找梁笙月了!”盛云澹烦躁地脱下外套,解开两颗衬衣扣子。 顾九斯冷笑一声,扒拉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又拿话来堵他,“哦,你没谈过?” “你以为我想啊?当时要不是梁笙月来求我,我顺水推舟反抗一下我家老爷子的逼婚,我能谈?” 盛云澹眉间都是烦躁,那次的事情让他欠了梁栀雪一个大人情。 他冷笑一声,喝了一口酒,“当时,梁笙月被你逼得没有办法,跟京大的学生会主席谈恋爱,你一天疯疯癫癫的逼着人家分手……” 他语气淡淡的,回忆着过去那些让他一提起来就烦躁的事情。 原来的时候,梁笙月确实是喜欢顾九斯的,但初二那年梁笙月和梁栀雪落水,顾九斯先救了梁栀雪。 梁笙月从此以后就看清了,不再喜欢顾九斯了,走路都绕得远远的。 但顾九斯自从梁笙月不搭理他以后,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很疯癫的状态,时时刻刻缠着梁笙月,为了刺激梁笙月,他高一就和梁栀雪在一起了。 结果梁笙月半点情绪起伏都没有,因为她一向都很讨厌梁栀雪。 直到高中毕业,梁笙月为了逃离顾九斯填报了一个很远的大学。 顾九斯知道后动用关系篡改了梁笙月的志愿,逼迫梁笙月跟他待在一个学校。 美其名曰要看着她,不让她好过。 梁笙月后来没办法,就和追求她的学生会主席在一起了,为了这件事情,顾九斯上门逼着梁笙月分手。 梁笙月不听,顾九斯天天都在她屁股后面堵着她。 梁栀雪因为这事,第一次和顾九斯发了脾气,两人大吵了一架,梁栀雪一怒之下提了分手飞去英国当交换生了。 盛云澹当时完全没有掺和这件事情,是梁笙月上门找他,请他帮忙的。 因为她无意中听见盛老爷子派人过来逼婚的话了,索性就和盛云澹摊开了说。 她不想受顾九斯的折磨了,求盛云澹帮她让顾九斯去英国待一段时间,好让梁笙月有时间准备去江拂悠学校当交换生的资料。 而且盛云澹还可以借此机会搪塞订婚。 盛云澹本来是不想管的,但不小心瞥见梁笙月的屏保是她和江拂悠的合照,脑子抽抽就答应了。 他当时还安慰自己,反正都是要搪塞老爷子的,就算没有梁栀雪,他也会找其他人的。 于是梁笙月就打造出了盛云澹对梁栀雪一见倾心的话来。 说盛云澹要去英国陪梁栀雪,顾九斯听到后倒是没多大反应。 喜欢就喜欢呗,关他什么事? 他当时就一心一意的要让梁笙月分手,梁笙月也如他所愿分手了。 她就希望分手后顾九斯能去英国找梁栀雪。 盛云澹去英国后按计划和梁栀雪在一起了,但他每天几乎都是在忙,对梁栀雪的态度非常冷淡。 梁栀雪也看出来了。 后来,逼婚的人去到了英国,要求盛云澹立马回国订婚,盛云澹一百万个不愿意。 再加上他姐姐盛云望也来了,她来的目的不是让盛云澹订婚的,而是为了让盛云澹能解除婚约,不受盛家的束缚。 两方就这样僵持着。 盛云望知道梁栀雪是盛云澹女朋友之后,虽然不是特别满意,但也照顾有加。 老爷子派来的人看着情况不对,选择了如实汇报。 老爷子听完后雷霆大怒,让他的人直接来硬的,绑也要把盛云澹绑回去。 盛云望也是个硬茬,放了狠话,要逼盛云澹回去就要踩着她的尸体过去。 盛云望拿着刀跟他们对峙,梁栀雪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为了缓解情势,她上前去劝阻。 结果老爷子的人看盛云望态度缓和,趁机夺了她的刀。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梁栀雪被推搡了一下,腹部受了一刀。 盛云澹匆匆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盛云望抱着梁栀雪哭得泣不成声。 梁栀雪也是个聪明的人,反正这一刀都受了,总得要为她换点好处。 于是眼泪汪汪,以退为进,“云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爱我,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找个理由和借口。我不怪你,我喜欢的是九斯,但这段时间我是真心在努力喜欢你,我们俩可能没有缘分,这一刀,是我甘愿为姐姐挡下的。其实,比起恋人,我希望当你的朋友,或者是妹妹,如果可以,你以后叫我一声雪儿就好了。” 话都这么说了,盛云澹哪能不答应? 事情闹大了,老爷子就此罢休,但没说取消婚约,只是把人遣回去了。 后来因为梁栀雪受伤的事情,顾九斯连夜买了票过来,看到梁栀雪没死,又回去了。 梁笙月计划落空。 他盛云澹却背了一个大人情,还不了,也摆脱不了。 盛云澹扯了扯衬衣,他觉得再说下去他快窒息而亡了。 顾九斯默默听着,没想到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他没问过,一直以为是梁笙月说的那样。 盛云澹也喜欢梁栀雪,结果却是这样。 宁鹤臣也完全没想到,这件事简直荒唐又可笑。 没有谁真正从中受益。 盛云澹解开领口的两颗扣子,稍微舒服了一点。 宁鹤臣目光随着他的动作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 脖颈间的吻痕明显刺目,灯光照耀下更显暧昧。 宁鹤臣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他双目一刺,逮着盛云澹的衣领就问,“你跟她做了?” 盛云澹烦躁不安的心情因为这句话得到了一点缓解,他甩开宁鹤臣的手,“关你屁事。” 第132章 形容一下有多浪漫 “我草你大爷的,盛云澹你还是不是人?你不是说你这辈子不会碰女人的吗?”宁鹤臣脸上顿时风起云涌。 上去就是一拳。 顾九斯也有点看懵了。 怎么回事? “你有病啊?”盛云澹挡住脸,歪了一下身子。 宁鹤臣扑了空,转身对着他的腰间就是一脚,“说话不算话!” 盛云澹沉着脸一掌拉住他的脚腕,宁鹤臣重心不稳,向沙发上摔去。 他迅速起身调整姿势后扑向盛云澹,“狗东西!” “你发什么狗疯?” “江拂悠当初怎么没把你们两个逼捅死?”宁鹤臣火冒三丈,愤怒到了极点。 以为盛云澹就是新鲜感上来了,结果他居然干出了这么不是人的事情! 要是江拂悠出了什么意外,他保证第一个把盛云澹打死! “江家当初本来就不行了,早晚都要倒的,你以为江氏那几个董事会的人是什么良善之辈吗?江拂悠爸妈飞机失事的时候集团内部就早风起云涌了,江遇白那个废物又处理不了这些事情。” 顾九斯从地上爬起来,把两个人拉开,“我当初只不过是顺水推舟,那个时候,我也没看你们两个人这么积极。” “一个两个都给老子当马后炮是?还好意思说,要说起来,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跑不了,隔岸观火,你以为你很高尚?” 顾九斯斜睨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的盛云澹,男人单手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紧抿着双唇。 半晌,他勾起一个讽刺的笑容,“顾九斯,要不是因为你,我跟她现在能成这样?” “别什么都怪我,你以为你好到哪去?江拂悠不会喜欢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她这个人向来爱恨分明,光是你跟梁栀雪纠缠不清,她就不会搭理你。” 顾九斯自认为还是很了解江拂悠的,自从梁笙月跟他掰了以后,江拂悠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不,准确地说是,江拂悠从小到大都没给过他和梁栀雪好脸色。 盛云澹用了这种方法把江拂悠困在身边,她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好感,不捅死盛云澹都算她善良了。 更何况,盛云澹对梁栀雪那些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 他懒得管,反正多一个人照顾梁栀雪,没有什么不好的,省得她天天来烦他。 “你怎么不去死?”盛云澹拿开搭在额上的手,长腿一抬就是踹,“谁让你非要拿梁栀雪恶心梁笙月的?你以为我瞎了看不出来?你做的蠢事!” 顾九斯眼皮一跳,“反正现在骑虎难下,我妈让我赶紧跟梁栀雪结婚。” “赶紧锁死你俩。”盛云澹冷哼一声,端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酒。 他目光瞥向突然沉默了的宁鹤臣,啪地一声放下杯子,指着宁鹤臣道:“江拂悠你想都别想,她是我的人。” “去你大爷的,你以为你很牛逼?”宁鹤臣拿起沙发上的一个抱枕向他扔去,“江拂悠怎么没把你捅死?” 他看了一眼顾九斯,“当时就该让你也死了算了,我替你们俩收尸。” 宁鹤臣跟盛云澹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即使是盛云澹在国外那些年,两个人的联系也没有断过。 论情谊,他们俩的关系要比跟顾九斯铁得多。 但要论脾性,盛云澹跟顾九斯才是臭味相投。 宁鹤臣对比起这两个人,充其量就是个纨绔富二代。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能懂对方的心意,要不然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呢? 顾九斯看热闹不嫌事大,“啧啧,两个人都被她俘虏了,看你们这点出息,还没乔瑜轩那么个小白脸有本事。” “你以为你好到哪去?梁笙月跟京大那个学生会主席谈恋爱的时候,不知道谁天天发疯。”盛云澹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咸不淡的声音落入顾九斯耳中。 他面色一僵,想起那些陈年往事,一颗心便往下沉到底。 盛云澹挑衅地笑了笑,似乎在说,来,随便,互相揭伤疤呗! 顾九斯勾起一个邪笑,慢慢悠悠道:“怪不得江拂悠不喜欢你,人家喜欢的,可是会拉小提琴的温柔小白脸。” 他说得漫不经心,重新坐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两手往沙发上一搭。 十足十地挑衅。 盛云澹闻言嘴角下拉,眉毛压得极低。 思绪回到上一次夏微给他看视频的时候,他像只蠢猪一样在江拂悠面前叨逼叨。 合着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他! 盛云澹揉了揉眉心,他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蛮横、自大、不讲理、还经常犯蠢…… 想起这件事情来,盛云澹眼皮直跳,他重新给安辰打了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把夏微给我开了,这一行,我以后不想再看见她。” 安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盛云澹就把电话挂了。 他拿着手机风中凌乱,不是,才给夏微恢复职位几天啊又把她撤了? 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老总的安排,不得不听。 “江拂悠和这个乔瑜轩是怎么回事?”盛云澹蹙着眉问。 他查了这么多,居然一点信息都没查到,即使怀疑过,但江拂悠几句话就撇清了关系。 这女人又能说,她几句甜言蜜语他就相信了…… 顾九斯扬了扬下巴,“想听啊?求我,你刚才打得不是挺起劲吗?” 盛云澹:…… 他抬了一下眼皮,伸手够到面前一个杯子,拿起来直直地往对面的顾九斯那砸去。 顾九斯反应快,接住了扔过来的酒杯,“我也是听梁笙月跟江拂悠打电话说的。” “梁笙月都快烦死你了,你怎么听到的?”盛云澹问。 顾九斯神色不自然地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监听器。” “你真够变态的。”盛云澹满头黑线。 顾九斯咬了咬后槽牙,“要听就听,哪来这么多废话?” “乔瑜轩是江拂悠大一时候的班长,这小子为人还可以,跟江拂悠认识是在他们学校天台上。” 顾九斯顿了一下,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吊儿郎当道:“我给你形容一下有多浪漫,听说是樱花飘落的三月份,江拂悠在天台上解闷,就在那遇到了拉小提琴的乔瑜轩,唉,就这么听了一首曲,人家就喜欢上了。” “我告诉你啊,她这一听,就是几个月,哎哟,那家伙,这小子还天天给她带牛奶呢!” 他故意说得很激动,还拍了一下腿,“差点就点破在一起了,可惜,乔瑜轩出国当交换生了,江拂悠那个愁哦!啧啧,多么感人的爱情故事!” “哎,多年以后再重逢,这不是就差临门一脚吗?这么美好的白月光,她不爱难道爱你啊?” 顾九斯晃了晃脑袋,笑得一脸奸诈。 盛云澹越听脸越沉,越听火越大,越听越觉得心脏疼。 “闭嘴!”他猛地抬起头来,双目猩红地看着顾九斯。 顾九斯撇撇嘴,“不是你要听的吗?” “还有宁鹤臣,你也别想了,你这号花花公子,人家也瞧不上。” 宁鹤臣愣了愣神,双眸暗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可能喜欢上了? 他不会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不过会打架的江拂悠真的很酷,会做饭的江拂悠也真的很温柔。 他想起江拂悠来,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他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算了,想想就得了,可能江拂悠都烦死他了。 宁鹤臣嗤笑一声,“我没想。” “还没想,都跑到她家里给她送菜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盛云澹犀利的目光落在宁鹤臣身上,他烦死了! 怎么这么多情敌? 还有一个江拂悠喜欢的。 他有什么竞争力? 盛云澹蓦的想起江拂悠之前说的话来。 「啧,你们这些豪门就是乱,好歹盛家也是名门望族,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没素养的男人?」 「不懂得尊重人,尊重女人,尊重劳动者,资本家我理解,但你们这样的家族能长盛不衰我是没想到的。」 「跟我说说盛家是怎么培养你的,新时代的人就应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你们家不按政策走,你这一个都不挨边啊,跟不上时代步伐,是会被淘汰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现在竞争这么大,你不全面发展,到时候没竞争力了懂不懂?」 女人一本正经、煞有介事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荡。 盛云澹不由自主在想。 他很没素养吗? 他不尊重人吗? 德智体美劳,他哪个没挨边? 宁鹤臣没答话,开了一瓶酒就直接往肚里灌。 跟兄弟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他这辈子还没想过这件事情,关键是,他还一步都不敢迈出去。 真他妈憋屈。 “两个没出息的。”顾九斯冷嗤一声,“我说你们两个,别想了!” “你有出息,你有出息找了梁笙月一年多你没找到?最后被江拂悠带着从你眼皮子底下跑了?”盛云澹眼神冷冽,说出的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顾九斯目光暗下来,是啊,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两个? “今天我陪你们两个,以前你们陪我宿醉,今天我陪你们,云澹,来根烟。”顾九斯缓和了些,语气都平静了下来。 盛云澹没好气道:“没有!” 他答应陪着江拂悠那个烟鬼戒烟的,他已经在戒了,身上哪来的烟? 他站起身来,伸手捞起沙发上的外套,“我找人去了,谁要跟你们在这要死要活?” 盛云澹丢下一句话后就离开了。 宁鹤臣和顾九斯对视一眼,互相在空中碰了个杯…… …… 盛云澹回去以后开始思考江拂悠可能会去的地方,结果怎么都想不到。 她早就计划好走了,连双双都找理由辞职了,这女人早安排好了! 如果是这样,双双肯定不知道江拂悠会去哪。 盛云澹越想越难受,心里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最后只能想到和江拂悠有关系的乔瑜轩那里,江拂悠跟他说要走,说不定乔瑜轩知道在哪。 盛云澹还没来得及休息,拿到乔瑜轩的地址后驱车去了他的公寓。 车刚进小区就碰见了要驱车离开的乔瑜轩,盛云澹透过半开的车窗一瞥就认出来了。 他方向盘往左一拐,直接堵住了乔瑜轩的去路。 第133章 她是她自己的 盛云澹把车窗放了下来,伸手出去晃了晃。 乔瑜轩那边也把车窗放了下来,他探头出来,正好对上了盛云澹不悦的眼神。 只一眼乔瑜轩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他伸手往后指了指,意思是让盛云澹先把车开进去,别在这堵着。 盛云澹想了想,比了一个ok。 乔瑜轩:……他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他之前也见过盛云澹几次,这男人拽得二五八万的,说句话浑身都带着优越感,一点不好相处。 他刚刚居然还善解人意地比了个ok? 乔瑜轩让盛云澹先进去了,自己又开始倒车,把车开回车库里。 盛云澹先下车来等他,男人的外套搭在肩上,欣长的身影在这秋风瑟瑟的环境里看起来有些孤寂。 乔瑜轩走过来的时候,盛云澹把外套拿了下来,搭在手中。 他们俩差不多高,都是一八八左右,气势上乔瑜轩要弱盛云澹一截。 两个人看起来就是不同的性格。 一个温柔内敛,一个嚣张跋扈。 乔瑜轩惊叹盛云澹居然到现在还不开口,他便指了指前面的公园。 两个人一同沉默着走到公园内。 乔瑜轩有点憋不住了,他偏头问道:“盛总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盛云澹抿了抿唇,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江拂悠走了。” “我知道。”乔瑜轩也没瞒着他。 盛云澹嗤笑一声,乔瑜轩背后有江拂悠撑着,显得底气十足。 他放慢了脚步,看着公园里铺着鹅卵石的小路,意味不明道:“我来之前已经做好揍你一顿的打算了。” “我知道。”乔瑜轩点点头,盛云澹放下车窗时那不悦的表情他看得清清楚楚。 盛云澹哑然失笑,“跟你这么一比,我确实像个情绪不稳定的疯狗。” 乔瑜轩诧异地望着他,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没想到盛云澹会说出这番话来。 盛云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下车的时候拳头都准备好了,可是一看到你我就想到江拂悠,她这个女人最狠心了,要知道我把你揍了一顿,指不定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她其实不喜欢喝牛奶,这女人只喜欢喝凉水,但是却肯喝你为她准备的牛奶,不论温的冷的……” 盛云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可能是乔瑜轩身上那股干净温柔的气质,让人莫名的对他没有敌意。 讽刺威胁的话都到嘴边了,一想想江拂悠那张脸,他就说不出来了。 他话说到一半,顿住了,“我说这些也太可笑了,总之,我今天来是想知道江拂悠去哪了,你们的过去我不想追究,因为,她是我的,她的未来也是我的。” 盛云澹说得很肯定,也很自信,“江拂悠是我的人,你以后最好离她远远的,要不然我今天没做成的事情以后也会做。” 乔瑜轩蓦的笑出声来,“果然,你这个人,骨子里还是改不了的狂妄自大,那我也告诉你,江拂悠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她是她自己的,她想干嘛就干嘛,想爱谁就爱谁,这天下之大,她去哪都无妨,我只要她做她自己,开心就行。” “你爱上她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跟江拂悠相处过的人,很难不爱上她?抛开她的外貌,她聪明、好强、自信、有能力、有野心、她能吃苦也会享乐,她这个人,看起来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她也会有压力,她会给自己一个清晰的规划和目标,她喜欢挑战一切。” “我见过她善良的一面,也见过她绝不手软的一面,她有时候调皮任性,有时候却又能扛起所有的责任和压力,她顽强乐观,喜欢闹腾也喜欢安静。” “她的这些,我看到了,你呢?你看到了吗?你除了禁锢她,控制她,你还会做什么?你可能觉得江家破产了,她只需要找个男人养着她就行了对吗?但你错了,如果这么简单,她江拂悠勾勾手指就有大把的男人愿意为了他抵抗你和顾家。” “我就是其中之一,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她绝对顽强,也绝对优秀,她不是个只会依靠大树的藤蔓,她是她自己的树,你从来没想过这些?” “你只知道,你养的金丝雀跑了,你要找回来,你找回来了,然后呢?看着她就此过完一生,带着江家那么大的仇恨待在你身边吗?她不是这样的,有一次,她为了参加一个数学竞赛,弄懂竞赛的出题规则和套路,花了半个月时间沉浸在那些数学题里面。” “最后拿了第一,但是那半个月里,她还是依旧来听我练琴,那个时候,她就坐在那刷题,她还跟我开玩笑,要是能在图书馆听我拉小提琴就好了。” “她永远都是会为了达成目标而去奋斗的人,她为了增强体质,从一开始的三公里到五公里到八公里,我都佩服。这样的江拂悠,谁会不喜欢呢?” “你不喜欢吗?如果你不喜欢,你今天就不会来找我了,也不会跟我在这心平气和的谈话了。” “我挺嫉妒你的,有权有势,最起码能在她需要这些身外之物的时候给她,我不能,我太弱了。” “你再找她回来,她也不会喜欢你的,因为你完全不尊重她作为一个人的独立性,完全不体谅她家破人亡的遭遇,因为你看不到她的能力和智慧,看不到她的善良和坚强,你看不到她的倔强和责任,盛云澹,你只看到了她桀骜不羁和玩世不恭的样子,只看到了她高高在上和冷若冰霜的样子。” “你以为,你站在这个高度,所以你对一切都拥有绝对的控制权,也许对大多数人是这样,但那是江拂悠,你控制得了她一时,但你控制不了她一世。” 乔瑜轩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他声音像夏夜里凉爽的风,吹得盛云澹从小的优越感凌乱不堪。 “我不知道你现在对她的爱还有没有征服欲和新鲜感,也不确定你对她的爱有多少,但我很肯定,她会是你这辈子想起来都不会忘的人。” 乔瑜轩抬眸,正对上盛云澹复杂和醍醐灌顶的目光。 “我说完了,你还要问我她在哪吗?”乔瑜轩笑了笑,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盛云澹摇摇头,如果乔瑜轩知道,他就不会在这里和他说这么多了。 就像乔瑜轩自己说的那样,江拂悠是她自己的,她不会让任何人束缚她,除非她愿意。 梁笙月不就是她愿意的吗? 盛云澹自嘲地笑了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脸上蓦的被打了一拳,他错愕地抬头,是乔瑜轩含笑的双眸。 第134章 需要联系机场拦截吗 乔瑜轩动了动手腕,在盛云澹错愕之际又是一拳,“第一拳,是为拂悠打的,打你落井下石、咄咄逼人,第二拳,也是为拂悠打的,打你狂妄自大、蛮横无理。” 他说完,抬手又是一拳,盛云澹后退了两步。 今天本来就打了两场架了,体力耗了不少,当下又被乔瑜轩这么多话听得失了神。 一时之间不知道反抗。 “第三拳,是为我自己打的,我为有你这么一个情敌而感到耻辱。” 乔瑜轩说完,收回手,站定在他面前,他表情严肃了些,似乎在应对盛云澹接下来的举动。 盛云的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你是江拂悠喜欢的人,我不动你,等到她爱上我,我到时候再还回来。” 他也不会去动双双,自他知道双双是江拂悠打发走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江拂悠喜欢双双的善良和可爱,可他要真下了狠心,对江拂悠而言,十个双双也威胁不了她。 “我等着。”乔瑜轩立刻接话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公司还有事,就不请你上去喝茶了。” 乔瑜轩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低声道:“你放心,不会有这一天。” 盛云澹回眸,眼中的不甘与愤恨像烈焰一样燃烧。 他攥紧掌心,此刻也体会到了顾九斯疯狂的心情,会有这一天的…… 不就是尊重吗? 他给的起,只要江拂悠在他身边,他什么都给得起,不管是自由还是尊重,他都给得起。 他不会,他就学。 至少,他不会步顾九斯的后尘。 盛云澹松开手心,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此刻很想抽两根烟。 兜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盛云澹闭了闭眼睛,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上是安辰的电话。 “喂?”他接下电话。 安辰语气夹杂着几分欣喜,“盛总,航线查到了,目的地是美国纽约,距落地还有六个小时,需要联系机场拦截吗?” “不需要。”盛云澹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他身形晃了晃,打车回了云庭。 王姨见到一脸颓废的盛云澹,着急忙慌地把他扶了进来。 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王姨皱了皱眉头,“少爷,我给你煮碗醒酒汤?” 盛云澹挥挥手,睁开眼睛,“王姨,我没醉,就是有点头疼。” “那我给你找医生看看?”王姨试探性问道。 盛云澹摇头,“算了,不用。” 他环顾了一圈,“张叔和他儿子呢?” “江小姐今早把两个人叫出去了,说有急事,就再也没回来了。”王姨也很疑惑,江拂悠打电话来的时候急急忙忙的,也没说要干什么。 盛云澹眼皮一跳。 草! 江拂悠还把这俩厨师都薅走了! 她怎么不把王姨也给带走? 盛云澹揉了揉眉心,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算了,我上楼休息会。” 王姨看着一脸疲惫的盛云澹,不由得问道:“江小姐呢?” “她……玩去了。”盛云澹顿了顿,没说江拂悠是自己跑的。 迟早有一天江拂悠会心甘情愿回来的,盛云澹起身,“以后叫太太。” 王姨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是。” 云庭的下人除了她和双双,几乎叫的都是太太或者夫人的叫,盛云澹这会儿连她的称呼都强制性改掉了。 说明他对江拂悠是真上心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太太会什么时候回来。 王姨眼神复杂地望着敞开的大门。 天快黑了,她几步走过去把门关上,最后还是去厨房给盛云澹煮了一碗粥放在门口。 盛云澹一进卧室就倒在了床上,明明江拂悠昨天还在这里跟他开玩笑,说话气他。 可今天却只剩他一个在这里,被子上都是江拂悠的清香,这女人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不浓,却很好闻。 盛云澹原来找过她用的沐浴露,但味道闻上去又和江拂悠身上的差远了。 他伸手把江拂悠睡的枕头拿了过来,一张脸完全埋了进去。 都是江拂悠的味道。 他只要一闭眼睛,都是江拂悠。 江拂悠的狠戾,江拂悠的固执。 这女人挑食,就喜欢喝冰水,还是个酒鬼和烟鬼,她的胃药吃完了,盛云澹有些懊恼,不知道这女人现在胃炎好点没,忘了带她去检查了。 她这女人有时候又像个花痴,还是个玩游戏的天才。 但有时候说起话来,气死人不偿命! 尤其是气死他不偿命! 说起话来,小嘴叭叭半天都不带歇的! 成天就喜欢忽悠他,他都被江拂悠给忽悠进去了。 盛云澹想着江拂悠大眼睛瞪着他,一脸不服气想捅他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 这女人,不会在外面还瞎玩刀? 不过在外面没有人威胁她,也没有人想控制她,她肯定不会玩刀的。 这女人力气又大,身手还这么敏捷,活生生就是只小金钱豹,他一点没形容错。 都偷了他好几回烟了,幸好他后来没在身上放烟盒了。 盛云澹又忽然想起昨天在盛家,江拂悠一本正经吐出烟圈的样子,她为什么连抽烟都这么可爱?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好像是发现了的,但他一直没承认过。 江拂悠抽烟的那股劲,怪帅的。 他突然从枕头里抬头出来,从储物柜里翻出上次看到的那张报纸。 江拂悠抽烟的几张照片。 怪帅的,他本来想扔,一直没舍得。 盛云澹从抽屉里把报纸拿出来,又找了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把报纸上的几张照片裁剪了出来。 反复观看了半天。 确实,挺帅,比他还帅! 盛云澹把裁剪得乱七八糟的报纸丢进垃圾桶,本来想打电话让安辰联系一下那张报社拿照片的原件。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班了。 盛云澹捏了捏眉骨,算了,明天再联系也是一样的。 他小心谨慎地把照片让夹进了爱看的书页里,这本书还是江拂悠看过的,上面还有她的行楷批注。 这女人说不喜欢看哲学类的书,可他书柜里关于哲学的书都被翻了个遍,这本《哲学史》和另外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都有她的批注。 这女人的字张扬得很,虽说是行楷,可一笔一画都透着一股猖狂的劲。 还真是她江拂悠的作风。 盛云澹眼里里划过一丝精光,突然想起些什么来。 第135章 这样还是我赢了 盛云澹起身打开书房门,在书桌下面有一个上锁的柜子里有他放了好久的东西。 盛云澹输入密码锁,忽然发现,这个密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改成了江拂悠的生日,再过几个月就是这女人的生日了。 他眼眸暗了下来,黑墨一般的双眸里没有任何光亮。 打开箱子,盛云澹取出了里面存放的东西。 一个密封好的袋子里,里面有几张江拂悠的照片。 有三张是原来从报纸上撕下来的,分别是江拂悠幼儿园的时候,跟父母出游的时候,还有一张是高中站在领奖台上的照片。 她扎着马尾,神采飞扬。 还有一张是她和梁笙月的合照,就是那次他看到的梁笙月的屏保。 他后来问梁笙月要了这张照片,这张照片也是高中时候拍的,似乎是旅行的时候拍的。 两个人在海边玩耍,江拂悠穿着一身碎花吊带,扎着两个小辫,笑得肆意张扬。 这女人,永远都这么没心没肺的。 盛云澹都快忘记是什么时候放的这些照片了,他下意识地做了这些事情,却一点没有发觉自己早就深陷其中了。 看着照片上江拂悠的笑容,盛云澹不自觉勾起了唇角,把裁剪下来的照片连同放了进去。 他错得彻彻底底! 盛云澹眼神变得冷冽,寒光毕现。 因为盛云望,他对梁栀雪好得过头了,好到梁栀雪已经忘记她的身份了。 要不是顾及着那一刀是梁栀雪为盛云望挡的,还伤了梁栀雪的生孩子的根本,他不会任由梁栀雪胡闹到现在的。 以前他认为只是女人间的拈酸吃醋,现在看来,梁栀雪可不是这样想的。 盛云澹勾起一抹冷笑,拨通了顾九斯的电话,开口就问:“我昨晚被梁栀雪下药了。” “随便,反正我现在也不想跟她结婚。”顾九斯点燃一根烟,放进嘴里。 他听出来盛云澹的言外之意了,不就是想处理梁栀雪吗? 反正无所谓。 盛云澹说得对,他就是一直用梁栀雪来恶心梁笙月。 他骨子里就是卑劣自私,他就是一个烂人。 梁栀雪父母跟顾家现在有利益捆绑,很多时候他得顺着梁栀雪来。 但顾母现在逼婚,他巴不得借盛云澹的手处理了梁栀雪。 “你处理归处理,命给我留着。”顾九斯弹了弹指尖猩红的烟头,“梁笙月还没回来呢!” “顾九斯你就是条疯狗。”盛云澹咬牙切齿。 顾九斯才是最冷漠偏执的那个。 因为梁笙月不喜欢他了,他就要用跟梁栀雪在一起来恶心她。 因为梁笙月谈恋爱了,他就要大肆宣传跟梁栀雪的关系来恶心梁笙月。 “随你怎么说。”顾九斯轻吐了一口烟雾,“我跟梁笙月这辈子,不,下辈子都是要纠缠到底的。” “你做个人你,她都被你折磨成这样了你还不放过她?”盛云澹沉声问道。 梁笙月有多怕顾九斯,他也是知道的。 顾九斯一个眼神,梁笙月立马就会被吓得不敢动弹,明面上她反抗顾九斯,实际上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勇气去逃离。 江拂悠在她身边的时候,梁笙月还有点底气。 可江拂悠自己走自己的路去了,梁笙月完全陷入了顾九斯给的圈子里,进退前后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唯一一次成功还是这最后一次。 顾九斯已经给了梁笙月太多的心理阴影了。 “呵,我放过她,谁来放过我呢?”顾九斯轻笑出声,笑声里都是讽刺。 他父亲被梁生害死了,顾母还被梁生找人轮奸了。 天大的血海深仇隔在中间。 谁放过他? 他从记事起就承担起的仇恨,他怎么敢卸? 他跟梁笙月,注定是要纠缠生生世世的,他不会放过她,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感情。 梁笙月都只能是他的,哪怕是作为仇恨的载体。 盛云澹闻言轻叹了一声,“你做给梁笙月看的这些,她从来都不在乎,甚至没有半点波澜,她巴不得你跟梁栀雪赶紧在一起。” 顾九斯闻言抽出了嘴里的烟头,半眯着眼睛看着沙发上喝醉了的宁鹤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疯狂、偏执、变态、有病……我都知道,不用你提醒,我早就知道了,从梁笙月变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不管是爱还是恨,总之,她的心要在我这,人也要在我这。” “盛云澹,这是她梁笙月欠我的,梁家一家欠我的,我是做了对不起江家的事,我对不起江拂悠,我不后悔,如果没有这一遭,还不知道梁笙月会躲到什么时候。” “而且,说来说去你们俩是我撮合的,你得感谢我,至于江家,她江拂悠有本事就搞垮我,反正我也被她捅了两次,无所谓再来一次,她最好把我弄死,这样梁笙月一辈子都记得我,她一辈子都会因为江拂悠把我捅死了而内疚。” “这样还是我赢了。” 顾九斯轻笑一声,唇边的笑容越咧越大,重重灯影下看起来固执又病态。 盛云澹简直想把他打醒,他手指蜷曲了一下,有点无法理解顾九斯的偏执。 但他差点也陷入了这样的偏执。 盛云澹咽了咽口水,听见电话那边顾九斯问宁鹤臣,“飙车,走。” 他刚想出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盛云澹突然庆幸,庆幸自己醒悟得早,庆幸那晚听到江拂悠的话之后他有在反省,而不是陷入顾九斯这样的偏执。 如果变成这样了,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的。 他们这些人,跟普通人不一样,从小习惯了站在高处俯视掠夺。 像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动物,拥有一切,所以不需要操心这些无足轻重的作为人的基本素养。 骨子里天生的优越感和家族培养的权力观造成了他们注定要比普通人更容易陷入物化的脾性,所有的一切东西都是可获得的物体。 在观察任何东西的时候,他首先会去衡量这个东西的价值,并且标上一个数字,最后再判断获得这个东西的利弊。 这就是他们眼里的物化 没人教他什么是尊重,也没人教他什么是爱。 他只知道,控制、征服、掠夺、强占…… 他这辈子,还没陷入过什么困境,唯一的便是无法脱离老爷子的掌控…… 江拂悠说得对,盛家这个名门家族,怎么培养出了他这么个没素养的男人? 因为这个家里,几乎都是这样的没有素养的人。 怪不得江拂悠看不上他。 盛云澹现在清醒过来,眯了眯眼睛,他绝对不会要一个他妈一样的盛太太…… 也不会让江拂悠为他的家庭教育买单…… 第136章 狗疯找不到地方发 纽约时间早上十点,江拂悠才刚刚一觉睡醒。 她慢慢睁开眼睛,望见的是欧式复古色调的房间。 江拂悠满足地勾起唇角,终于,是自由的味道。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后下楼吃早餐。 江遇白和梁笙月已经在楼下各做各的事了。 江遇白瞥见下楼的江拂悠,朝她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大小姐终于睡醒了?” 他笑着调侃,还从来没有见过睡懒觉的江拂悠。 以往的江拂悠,总是起床最准时的那个,闹钟都不需要用。 江拂悠撇撇嘴,现在确实是变懒了,她慢悠悠地下楼,然后一整个扑进梁笙月的怀里,“舒服。” 逃出来的感觉太舒服了。 梁笙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散在肩上的长发,“拂悠,你辛苦了。” 她感激地看着江拂悠,眼里心里的情谊流露出来。 如果没有江拂悠,她不敢想象。 因为她,惹上顾九斯,害了江家,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可江拂悠不但没怪罪她,反而对她说:这不是你的错,所有一切都是顾九斯的错,是顾九斯害了梁家和江家。 让她不要把这些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她什么都没做,论起来,她还是受害者,反正千错万错都是顾九斯的错。 “别,再说我就不乐意了。”江拂悠抬头,幽怨地看了梁笙月一眼。 从上飞机就说到现在,她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梁笙月无奈地笑了笑,“好,不说了,你快去吃点东西,张叔给你做了你早上喜欢喝的粥。” 江拂悠闻言,心里更加舒坦了。 盛云澹要是知道她把厨师薅走了,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她想想就痛快。 狗逼男人,技术贼差! 江拂悠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粥,慢条斯理地填饱自己的肚子,突然想起些什么来。 她转头看着梁笙月,“对了,笙笙,你的入学申请我已经办好了,之后也没什么事,你就继续深造读,至于哥,你想做点什么?” 江遇白闻言抬头,“我能做什么,我也继续读书呗,考个博当个大学老师,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最适合我。” 江拂悠:……合着都靠她养活是? “好,那咱们这个家的重担就交给我了,你们该学习就学习,我给笙笙雇了两个雇佣兵当保镖,出门在外方便些。” 梁笙月目光复杂地看着江拂悠,她做事总是这么周到和细心。 三生有幸,能跟江拂悠做朋友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小妹,顾氏和盛云澹你打算怎么办?”江遇白突然瞥见平板上的华国娱乐新闻。 「华国三巨头在酒大打出手。」 「不顾旁人眼光上演兄弟反目。」 左右两个大标题格外醒目,甚至还贴心地配了副标题解释。 「昔日兄弟今日反目为哪般?详细原因请下载app继续观看。」 江遇白嘴角抽了抽,把平板拿给江拂悠看。 江拂悠淡淡地扫了一眼,评价,“狗疯找不到地方发。” 江遇白:他小妹的嘴从小就没输过…… “顾疯子公司现在都快成一滩烂泥了,他还有心思在那喝酒。”江拂悠慢悠悠道:“先让他玩几天。” “对了,我搞了个对冲基金公司,前身是third footprt,也是一家基金公司,只是现在变成我的了,规模中上,就在这。”江拂悠说得风轻云淡的。 早之前就看中这家公司了,盘子大,但管理疏散,早晚要烂掉的。 她从中接下了这个公司,上市什么的麻烦事也免了。 江遇白瞪大了眼睛,“小妹,你居然去搞对冲基金!” 江拂悠冲他眨眨眼睛,“哥,别这么惊讶,刷了盛云澹一百个亿,这一百个亿勉强支撑我现在的运转,等我发展起来,这点钱零头都算不上。” “顾九斯那,还欠咱们一个亿呢。” 江拂悠优雅地放下勺子,江家背的二百亿债务,她对半让他们还债,不过分? 江遇白忍不住咂舌,玩对冲基金讲究的就是一个刺激,多少华尔街金融天才葬在这一行他都数不过来了。 但江拂悠要去干,他能怎么办呢? 江遇白揉了揉太阳穴,“要不我还是想办法创业,也好为你提供支持。” “算了哥,把你赚的那三瓜两枣的收起来,你就好好读书当老师去。”江拂悠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塞给他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点零花钱,你拿着用,笙笙那,我也给了一张卡。” 江拂悠笑着拍拍自家老哥的肩膀,一脸笑意。 江遇白偏头,“花自己小妹的钱,我这也太没用了?” “这种东西都是社会上的定义,有用没用不是看能找多少钱,懂吗?”江拂悠挥挥手,转身上楼去了,“ 江遇白还想说些什么,梁笙月见状安慰道:“哥,你就收着,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么脾气。” “也是,那行,我这当哥哥的,就吃小妹软饭了。”江遇白自我安慰,“你也刚来,带你适应适应环境。” 梁笙月摇摇头,“算了,你忙去。” 梁笙月拒绝了他的邀请,自己回了卧室。 她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真的从华国跑出来了? 真的再也不用受顾九斯的威胁了吗? 梁笙月关上卧室门,江拂悠给她安排的卧室视线很好,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 这一块,是曼哈顿上东区,也就是美国的富人区。 住在这的,非富即贵。 一眼望去,江景尽收眼底,两侧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连空气中都充满着金钱的味道。 她知道江拂悠肯定想了很多办法才搞到这儿的房子,还是一栋装修精致的别墅。 她以前对钱没有概念,在外出逃的这一年里,却要连五块钱都精打细算。 江拂悠说,乱一点的地方好赚钱。 她想到这,忍不住笑出声来,拿起遥控器把窗帘关上。 窗帘缓缓关上,沙沙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外面的景色被布料厚实的窗帘慢慢遮住。 太亮了,亮得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 第137章 江拂悠想做的是女王 她闭上眼睛,往后一仰,陷进柔软细腻的被子里。 这栋别墅,几乎是江拂悠一个人布置的,要什么样的颜色、家具、摆放位置。 都是她远程操控的。 她从小就喜欢江拂悠,不,更具体来说是崇拜江拂悠,崇拜她永远的活力和不服输的劲。 江拂悠总是能把一切做好,做得完美。 她生在梁家,除了钱财,没过过什么大小姐的日子。 她妈是个冷漠到骨子里的人,只对梁生有感情,别的人都入不了她的眼。 梁笙月从小就是保姆带大的,跟江拂悠交朋友之后,几乎把江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只有在江家,她才能感受到片刻温暖。 才能感受到她也是一个孩子。 梁生是因为梁母家殷实的家底才和她结婚的,婚前做尽了深情模样,婚后却暴露本性,玩得花天酒地。 顾母是他的情人之一,梁栀雪的母亲也是其中之一。 但顾九斯不是梁生的孩子,不知道顾母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梁生答应顾九斯住进梁家的。 总之,顾九斯八岁,梁栀雪七岁的时候,两个人一同进了梁家的门。 一开始,她喜欢顾九斯那个腼腆又害羞的孩子,也对梁栀雪不错。 认为家里终于有玩伴了。 可是梁母知道以后,她被打了一顿,勒令不允许再跟梁栀雪走近。 梁笙月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梁栀雪也是梁生的孩子。 顾九斯的母亲是梁生的情人。 她那个时候还小,不知道什么叫私生子,也不懂什么是情人。 只知道,他们这些人连同母亲抢走了本来就不爱她的父亲。 梁栀雪暴露得很快,事事都要跟梁笙月争个高低,还用尽方法想和江拂悠交朋友。 但江拂悠瞧不上她,一次次出言讽刺保护着她。 久而久之,梁栀雪就彻底和他们对立了。 顾九斯作为中间人,既没掺和,也没劝阻,但因为顾母和梁栀雪母亲的合作关系下,会偏袒着梁栀雪。 梁笙月便渐渐地不再喜欢这个腼腆害羞不爱说话的孩子了。 反正她已经有江拂悠了,也没有必要交朋友。 一个真心实意的江拂悠能抵过千千万万个表面上的朋友。 梁笙月醒悟了,顾九斯却不干了。 从初二落水事件后,她彻底断了跟顾九斯的往来,可顾九斯却像疯了一样缠着她。 走到哪跟到哪,借着哥哥的名义,管控她所有的生活。 梁家没有人管,她找不到地方说,只有江拂悠愿意听她说,愿意帮她。 她便牢牢地抓住江拂悠这棵救命稻草,一抓就是这么多年。 小时候江拂悠护着她,长大了还护着她,连床单被套的颜色都是她喜欢的嫩粉色。 她想做城堡里的公主,江拂悠想做的是女王…… 结果她们都没成为想成为的人,因为做春秋大梦的公主把女王拖下水了…… 梁笙月双手捂着脸,嗤笑一声,泪水从指缝间逃出来,划过耳际,藏进柔软的被子里。 她小声呜咽着。 女王被她害得满身是泥做不了女王了,也要把她从烂泥堆里救出来,让她重新住回城堡里。 一想到满身傲骨的江拂悠因为她跟盛云澹周旋良久,梁笙月就觉得心脏抽痛提不上气来。 她没少因为这件事情哭泣。 别人都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但谁哭的时候是想解决问题呢? 她只能把哭作为情绪的发泄点,她冒着危险救下江遇白,努力在他面前扮演着开朗乐观的角色,让他放轻松。 可看着江家因为她变成这样,她一点也不轻松。 自责的担子压在肩上,让她直不起腰来。 内疚的担子压在心里,让她喘不过气来…… 门忽然被推开,昏暗的屋子里透进一丝光亮。 江拂悠轻叹一声,关上门,慢慢走进来。 她没说什么话,只是声音温柔道:“哭。” 梁笙月闻言死死咬住下唇,抑制住自己脆弱的声音。 唇上传来的痛感明显,红润的嘴唇泛白,嘴里突然窜出一股血腥味。 她哭得胸前不停地上下起伏,连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江拂悠靠在门上,一条腿曲住抵在门上。 江遇白告诉她,梁笙月有轻微抑郁症。 她自嘲地笑出声来,“梁笙月,现在都会在我面前装了?装得这么轻松,我以为,你真变得轻松了,结果还是一个人在这里悄悄哭。” 她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抬手拉下梁笙月捂在脸上的双手。 梁笙月哭得眼睛红肿,像只受惊了的大白兔,眼角鼻头都泛着红,眼眶里盛着泪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也难怪顾九斯那只疯狗这么久了都不放过她。 江拂悠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以前我告诉你,谁要是让你不高兴了,你就抽她,不管是谁、是什么原因,我都站在你这边。” “结果你是一点没听进去,耳朵长来干嘛的梁笙月?” 梁笙月闻言垂下眼眸,咬着唇一言不发。 江拂悠帮她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哭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哭就哭了,还悄悄躲起来,怎么,觉得你哭得太好听了要偷偷欣赏?” 梁笙月抬头假装瞪了她一眼,她都不想说话了,谁能说得过江拂悠? 江拂悠这张嘴,也不知道是在哪学的,从小就能气死人不偿命。 “这么大的眼睛用来瞪我?”江拂悠挑眉,帮她把头发别在耳朵后面。 梁笙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心里那点阴霾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她嘟囔了一句,“我这眼睛可没你的大。” “那你这眼泪可比我的多,太平洋似的,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没见我哭过,替我哭的?”江拂悠调侃她。 “谁要替你哭?”梁笙月翻了个白眼。 江拂悠唇边咧开一个笑容,“行,不替我哭,那替我shoppg去,走,今天带你买买买,买到你满意,怎么样?” “刷你的卡?”梁笙月问。 江拂悠贴着她的耳朵,“刷盛云澹的。” 梁笙月:……默默比了一个大拇指…… “刷他四个二百五,保证让你刷得愉快。”江拂悠轻笑一声。 梁笙月又默默举起了大拇指:还得是你! 江遇白看见小姐妹两个人从楼上下来,心下了然,“两位大小姐,是不是要出门逛街?” 江拂悠打了个响指,“走,司机。” 江遇白沉默了一下,“你是不是忘了,我不会开车。” 江拂悠:我的哥哥是个废物…… 第138章 愧对列祖列宗 盛家老宅祠堂。 深秋一过就快入冬了,祠堂外已经刮起了冷风,风吹得树叶唰唰作响,经幡也被吹得左右摇晃。 祠堂外面,站着盛宣夫妇和盛贺夫妇,四个人都站得笔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盛云澹背对着这四个人,脊背挺得很直,跪在蒲团上,身侧,是一脸威严的盛老爷子。 老爷子左右,还站着四个专业受训的保镖。 而盛云澹身后,站着两个拿木棍的保镖。 这根木棍,是香山檀木做的。 上好的檀木,本来是用来做家具或装饰品的。 老爷子却用来做训诫儿孙的戒尺,他觉得戒尺打人不够狠,索性就换成了木棍。 实心的檀木,上肉时发出一声声闷响,在香火味十足的祠堂里显得格格不入。 “打!愧对列祖列宗!”盛老爷子怒不可遏,两条有些灰白的眉毛压得极低。 又是一声闷响,盛姿听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订婚宴当晚不出席,丢了盛家的脸!”老爷子干枯的手指着眼前的盛云澹,声音像嘎吱作响的枯叶一样。 “罚跪祠堂,却无视家规!”他一一数着盛云澹这些天来的罪行,恨铁不成钢。 盛老爷子闭了闭眼睛,“花边新闻满报纸都是!真是丢尽了盛家的颜面!打了温家的脸!温意从是你定下的正妻!你怎么敢在没结婚之前就带着外面的女人大肆招摇?” “几年前的那一个就算了,这回这个还带回盛家来了,她一来,闹得腥风血雨的!盛云澹!盛家的名声都在你手里毁了!” “盛家的清誉啊!你作为盛世集团的乃至盛家的继承人,从小学的东西都学到哪去了?你要维护盛家的颜面,要让盛家在你手里更上一层楼,你却都做了什么!” 盛老爷子越说越激动,说到激动处,勃然大怒,指着盛云澹吼道:“打!我看是放任他太久了!没有规矩!越来越不把盛家放在眼里了!” “给我打!打到他今天认错为止!” 盛老爷子一声令下,两个保镖一人一棍的抡在盛云澹的后背。 一声接着一声的闷响在祠堂里响起,盛姿别过脸去,不愿再看,尤应许察觉到她的动作,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们都是盛家的媳妇,盛云澹被打成这样,她也是做母亲的,能理解盛姿的心疼。 盛姿闭了闭眼睛,感激地望向她。 幸好,在这座宅子里,她们两个还会互相宽慰。 “盛云澹,你知道错了没?”盛老爷子看着倔强的盛云澹,气不打一处来。 盛云澹沉默着一言不发,挺直的脊背被打得往前倾了一些。 他眼里都是冷漠,死死咬着后槽牙才不让自己发出妥协的声音。 他眼睛正对着盛家的列祖列宗。 他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样的家族颜面,也是盛家的列祖列宗想要的吗? 这样的家族,还能长盛不衰吗? “我不订婚,也绝对不会和温意从结婚。”盛云澹咬了咬嘴里的软肉,他感觉快支撑不住了。 身后的保镖并没有因为他说话而停止动作。 盛云澹用尽力气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棍子从空中落下,落在他的背上。 巨大的疼痛感向他袭来,盛云澹不可控制地向前晃了晃,冷漠的眼神瞬间有些迷离。 他手撑在地上,让自己不至于直接跪倒在地上。 脊背彻底弯了下来。 盛老爷子冷哼一声,“你是盛家的人,由不得你做主!半个月以后,你和温意从的婚礼如期举行,你就好好地给我在家关禁闭!” “上次的十棍太轻了,今天你们俩给我放开了打,打晕了为止,我要让他看看,什么是家规!” 两个保镖点头说是,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盛云澹扯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 “什么狗屁家规?”他低声道。 盛老爷子猛地站起来,雷霆大怒,“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狗屁,家规……这样的家规……也能让盛家……经久不衰?”盛云澹咽了咽口水,断断续续说了一句话。 他感觉背上疼得火辣辣的,连说话都费劲。 胸口里从下往上漫出一股血腥味,这味道一股股从心口上涌上来,一开口,他就觉得反胃。 老爷子目光里可以喷出火来,他死死瞪着盛云澹,“打!” 他说完抬腿就迈出了祠堂,犀利的眼神看着盛宣夫妇,“你们俩教出来的好儿子,也给我陪他跪着!” “我老头子还没死!要死了,这盛家只怕是树倒猢狲散!” 盛姿触及到盛老爷子的眼神,抿着唇低下头去,盛宣也避开自己父亲严厉的目光不敢反抗。 老爷子盯着两人看了一眼,离开了。 盛云澹觉得口干舌燥,背上有撕裂的疼痛,一棍叠着一棍在伤口上继续碾压,衣服早就被血染透了。 他从直跪着变成曲跪着,两手垂在身边。 头发已经被隐忍的汗水浸湿了,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从下颚线滑落下来,滴在肩膀上。 盛云澹此刻面色发白,嘴唇也早已失去了血色。 疼得撕心裂肺吗? 倒也没有,习惯了,就不觉得那么疼了。 身体上疼,心理上却不疼。 他想起那天下午,江拂悠靠在门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她一贯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绿色的裙子很衬她的皮肤,那串珍珠项链也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光。 早该送给她的。 他余光向身后的门瞥去,江拂悠并没有在那。 她走了,连同他这颗愚蠢的心也带走了。 那天下午的江拂悠提着裙摆,走进来低头亲他。 她的唇总是温热、软软绵绵的,和她人一点也不一样,也不完全不一样。 她低着头,双眸似撒满了繁星的夜空,那么深沉好看,从她的双眼里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江拂悠眼里有他,真好…… 他如果能早一点醒悟,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盛云澹自嘲地想了想,江拂悠把他所有的自尊和高傲摔得四分五裂,一并把他的狂妄自大也征服了。 要是再来一次,他甘愿做江拂悠最虔诚的信徒…… …… 两个星期以后,美国曼哈顿上东区。 江拂悠从公司驱车回来,刚把车倒入车库。 耳朵突然听见些声响。 “谁?”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 “特工001号,还是这么谨慎。” “这张脸,哪里适合当特工?” 第139章 她是华国破产江家的女儿 江拂悠警惕地望着四周。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黑色的大衣外套下罩着一身灰色的西装,皮鞋上没有一点尘土。 男人手上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 江拂悠的心立刻提了上来。 这不是她的上司吗?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江拂悠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脸色极为难看。 男人继续靠近,性感的声音里透着近乎冷漠的笑意,“华尔街空降的金融天才,美貌与智慧并存。” “特工001号,风头尽出啊!”他慢悠悠地说着,鼓起了掌。 清脆的掌声在暗黑里尤为突兀。 江拂悠皱了皱眉头,没答话,她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她原地站着不动,却已经做好了防备的姿势。 男人放下双手,摘了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掌,赫然一看,左手手背上纹着几朵黑色玫瑰,再定睛一看,小拇指缺了一截。 他抬手抚摸着那一截小拇指,“啧,这一截还是你砍掉的,好歹是这么多年的上下级关系,你也真下得去手啊!” 男人摇了摇头,轻笑两声,缓缓摘下了面具。 他长得很好看,一张轮廓流畅的脸型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他是断眉。 眼睛深邃,鼻梁高挺。 眼角有颗黑色的泪痣,为深邃的眼睛增添了几分妖孽。 “不说话吗?”他笑道,面具被他扔在地上,男人抬腿狠狠在面具上碾了几脚,面具顿时粉碎。 动手的征兆! 江拂悠在看出他的意图时迅速闪身躲开了。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停下突然进攻的步伐,“我还以为几个月过去,你的身手退步了,现在看看,也没有嘛!” 他转过身来,身上的外套被他抛在高高的空中。 男人的身影快得江拂悠来不及判断,只能凭着直觉去抵挡他的一招一式。 她被打得节节败退。 男人没有动手打她,在将要触碰时都撤回力气了,但江拂悠还是抵挡不住。 该死! 江拂悠咬咬牙,抬腿向他的下半身攻去,男人手腕一翻,握住了她的脚踝,在大衣落下之时稳稳接住。 江拂悠准备趁机给他一个左钩拳,可被男人看穿了意图。 她蓦的被男人一推,站直了身体,黑色的大衣一瞬间在空中飞扬起一个弧度,然后稳稳罩在她的身上。 “还是没有长进,都干嘛去了?”他语气一反之前的调笑,带着严肃和不可抗拒。 他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佻地抬起江拂悠的下巴,“我养出来的人,想跑?” 江拂悠冷眼看着他,语气森冷,“解释解释。” “这就是对待上司的态度?”他摩挲着江拂悠的下巴。 江拂悠翻了个白眼,抬脚直接踩在了男人的皮鞋上,男人猝不及防被踩了一下,低头一看,干净的皮鞋出现了一个隐隐的痕迹。 江拂悠趁机从他的手下逃了出来,后退了几步,远远地望着他,“废话一如既往的多。” “废话多也不影响我的能力。”男人嗤笑一声,从兜里摸出手套,又慢慢戴了上去。 “原因嘛,时机未到,我知道你一直在查你的身份,从你用暗网开始的第一天,我一直都在关注你。” “不愧是我养出来特工,在华国也能全身而退,不仅退了,还带了些拖油瓶。” 他话音刚落,江拂悠抬眸盯着他,眼睛里都是寒意,“你说,谁是拖油瓶?” “开个玩笑嘛!”男人笑了笑,借着路边的灯光看了看戴上的手套有没有歪歪扭扭,“总之,特工是不能有感情的,所以你最好把那两个家伙解决了,还有华国盛家的那位。” 他放下手,视线落到江拂悠身上,“你可是把他的心都给掠夺走了,这可不太行,掠夺他的命可以,心不行。” 江拂悠闻言皱了皱眉头,她知道盛云澹对她有感情了。 她早之前就说过了,这场征服游戏的主动权在她手里。 至于盛云澹爱上她这件事情,完全是自找苦吃,她已经提醒过他了。 现在,关她屁事? “咦,还真是冷漠,这几个人,你尽快解决。”男人收敛了眼中的笑意,变得严肃。 “我已经不是特工了。”江拂悠固执地盯着他。 她现在是华国破产江家的女儿江拂悠,不是未来的特工001号江拂悠。 男人蓦的笑了出来,“你就是江拂悠,江拂悠就是你。” 江拂悠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缩。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咽了咽口水,逼仄的目光带着探究,“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别把电视里那些俗套情节往你身上套。”男人正对上她的视线,“你还是特工001号,至于你的疑惑,以后会告诉你的。” “今天不早了,任务傍身,我会再来找你的。”男人笑了笑,朝她勾勾手指,“过来。” 江拂悠原地站着不动。 男人无奈地走过去,“许久未见,我都想你了。” 他声音很轻,直接把江拂悠抱进怀里,紧紧地勒住她,他贴在她的耳边,语气温和,“胖了一点。” 江拂悠冷笑一声。 男人拍了拍她单薄的背,双手握住她的肩,“好了,真的要走了。” 江拂悠凝眉一言不发,对于这个男人,她还真是没有什么想说的话。 懒得浪费口舌。 她后退一步,刚想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扔给他,男人却抵住她的手,“这么冷的天,多穿点,不然我会心疼的。” 江拂悠手顿了顿,转身利落地离开了。 男人的轻笑在身后响起,却没有离开。 江拂悠带着一身冷风回到家,走到门口时,她闭了闭眼睛,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 她把大衣脱下来,扔到一旁的垃圾桶内,然后径直走了进去。 “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啊?”梁笙月上前一步往她嘴里塞了一块水果,“今天哥下厨,等你呢!” 江拂悠抿了抿唇,歪头笑道:“开会,来晚了。” 梁笙月等她换好鞋后,挽着她的手走进餐厅,说着今天发生的一些趣事。 江拂悠安静地听她说着。 梁笙月见她半天不答话,侧头看了她一眼。 江拂悠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怎么这样看我?” 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事,今天公司遇到了点困难。”江拂悠揉了揉眉心,敛去眼中的情绪。 “新闻快讯,据最新报道,顾氏集团股价震动,继上星期股价大涨后此周股价大幅度跌落,引得不少投资人纷纷撤股,具体情况顾氏总裁顾九斯还未做出相关回应。” “下面来看看娱乐新闻,华国百年世家盛家本周末将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盛家继承人与温家独生女的喜结良缘会有多隆重,让我们拭目以待。” 第140章 一脸蠢相 电视里的新闻播报还在继续,梁笙月突然停下来问,“是顾九斯的事吗?” “不是,让他破产轻轻松松,只不过是留着他慢慢折磨。”江拂悠一口否定了。 梁笙月松了一口气,顾九斯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她怕顾九斯发疯了会对江拂悠做出什么事来。 不过看着江拂悠手到擒来、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又不担心了。 “不过盛云澹马上要结婚了。”梁笙月叹了口气,“说起来,他还帮过我呢。” 梁笙月垂下眉头,脑子里又是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江拂悠拉椅子坐了下去,眼中有些惊讶,“什么叫,帮过你?” 梁笙月抿了抿唇,声音缓缓地开始解释那件事。 “当时,我走投无路了,你又不在,正巧碰上盛家逼他回去订婚,盛云澹不是多管闲事的人,那一次,他居然就这么答应我了,我也没想到,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我还是挺感谢他的。” 梁笙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又道:“虽然如此,但他可能也是看不下去我和顾九斯这么互相折磨,顾九斯毕竟是他朋友,只是他后来落井下石是我没想到的,也是,跟顾九斯交朋友的,能有什么好人。” 江拂悠听完之后倒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没想到盛云澹这么蠢。 “顾九斯就是只疯狗,至于盛云澹嘛,就是只蠢猪,过年吃了他的猪肉我都觉得会变蠢。”江拂悠勾起一抹笑容,给出了一个评价。 梁笙月啊了一下,“其实他还是挺聪明的。” “看不出来,一脸蠢相。” 梁笙月:……她没看出来哪蠢,这是什么特殊的滤镜吗? “他下周结婚,我得好好地给他送份大礼。”江拂悠笑得一脸狡猾。 两个人又说了些其他的玩笑话,等到江遇白做好饭,两个人差点都快饿死了。 对此,江拂悠严厉拒绝江遇白下厨,他太慢了! 他哥做饭跟个水獭似的。 江遇白尴尬地望着趴在餐桌上的两个妹妹,十分愧疚,“我这摆盘嘛,就慢了一点。” “你这何止是一点。”江拂悠有气无力,翻了个白眼,“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饿死我们了。” 江遇白:……他有这么歹毒吗? “做个饭磨叽四五个小时,你从种菜开始的吗?”江拂悠幽怨地看着桌上三菜一汤,刀工、摆盘根本就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江遇白:……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好啦…… 晚饭过后,江拂悠回到卧室,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下公司的事情。 她用两个星期,在华尔街创造了一个属于女性的神话,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宣传都是空降金融天才。 她这两个星期,在美国确实是风头尽出,不过,这还不够。 江拂悠打开电脑的一个界面,输入了几行复杂的代码。 她手指在键盘上轻盈地敲动,很快键盘上出现一个黑白分明的界面,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江拂悠看着界面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而后重新加载了一个入侵系统。 …… 华国,盛家。 婚期如约而至,盛家上下一片热闹的氛围,到处都装点了庆祝结婚的装饰品,精致优雅,处处都透露着奢华。 婚礼没有任何娱乐环节,只有新郎新娘在台上宣誓、交换戒指。 盛云澹被四个保镖看得很紧,衣服在来之前就已经换好了。 屋内一片寂静,只听到台上的司仪说完一声有请新郎后,保镖对着盛云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盛云澹缓缓从椅子上起身,穿过一小截走廊,来到正厅厚重的大门前,保镖拉开门,盛云澹身着西装的面容出现在大众面前。 看不出他的情绪,只能看到他极为缓慢地走上礼台。 下方坐着的全是盛家的亲朋好友、名门贵族。 盛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盛宣夫妇也松了一口气。 婚礼正常进行。 “接下来,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新娘!” 掌声雷动、热闹翻腾。 盛云澹凝眸,注视着另一个大门里款款走来的温意从。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听话,只是婚礼从盛家规定的中式变成了她喜欢的西式。 盛家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改变的,而是西式婚礼更方便准备。 温意从头上戴着做工精致的白色头纱,头上戴着昂贵的头冠。 她走得很庄重优雅。 她从小就是这样,盛云澹早就厌烦她这副面孔了。 听话、不哭不闹。 盛家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温家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此刻的盛云澹,竟对她生出了一股怜悯之心。 他们都是一样被束缚的人。 他尚且还能反抗,可温意从,却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机会和余地。 盛云澹半眯着眼睛,看着温意从走到自己身边,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司仪说着自己的台词,盛云澹分出一点注意力听着他的话,余光看着台下的众人。 司仪把话题递给他。 盛云澹嗤笑一声,接下了话筒,只是话筒被他握在手里,垂在身侧。 他看着面向自己的温意从,沉声开口,“温意从,你爱我吗?” 温意从猛地抬头。 盛云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他从前都是厌烦不想看到她,每次看到她,都像看了什么脏得不入眼的东西似的让她滚。 终于,因为结婚了,所以他改变态度了吗? 他以后,就真正成为自己的丈夫了吗? 她从此以后,就有了盛云澹这把保护伞了,再也不会受任何冷落和白眼,也顺利完成父母交代的任务了。 她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点头。 她爱他的,她从小就爱他,她的这二十几年的人生,没有一处不是他。 “我要听你自己说。”盛云澹又道。 温意从没有搞懂他是什么意思。 让她说爱他吗? 温意从张了张口,好难为情,这么多人,一定要说吗? “说不出来吗?”盛云澹语气沉了下来,“温意从,你真的爱我吗?真的喜欢我吗?” 第141章 我太蠢了 温意从闻言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她爱他,她从小就被教要爱盛云澹的,她怎么可能不爱他? 盛云澹冷笑一声,“你觉得,盛家教给你的爱,是爱吗?” 温意从不解地透过头纱看着盛云澹。 她看不清他的面孔,但她能想象得到,他现在应该很严肃,一如既往地板着脸。 温意从抿唇没有说话。 “你是温意从,你不是我盛云澹的妻子,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这场婚礼,根本就没有进行的必要。” 他这句话说得很坚定,温意从一颗心突然快速地跳动了起来,她不自觉地把手蜷缩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会跟你结婚的。”盛云澹上前一步,蓦的当着众人的面掀起温意从的头纱。 动作快速地从她头上拔下一根镶着珍珠钻石的钗子。 “盛云澹!你干什么?”温意从怒目圆睁,“你这样会毁了你,也会毁了我!” “放心,我不会毁了你的。”盛云澹承诺。 台下顿时一片沸腾,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刚才以为是新郎新娘在悄悄地互诉衷肠。 可盛云澹动作一变,底下的人都不清楚他要干些什么了。 “你见过江拂悠了,你觉得她怎么样?”盛云澹摸了摸手上冰凉的头钗。 镶嵌极佳的技术,真是好东西。 温意从垂眸,并不想说假话,江拂悠帮过她,“猖狂,但她很好。” “你喜欢她吗?”盛云澹顿了一下,“或者,你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吗?” 温意从疑惑地看着他。 他缓缓道:“我喜欢她,爱她,我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他语气庄严肃穆,像是在对空许诺,磁性低沉的嗓音只有温意从能听见。 她一张小脸近乎难堪,盛云澹说,他爱江拂悠…… 他那么高傲的人,说他爱江拂悠…… 温意从不可思议地后退了几步,眼中突然泛起了泪花。 “我太蠢了,如果我早点发现,今天我就不会站在这里,温意从,其实你不爱我,这些爱,都是盛家强加给你的,你应该去找你自己爱的人,去找一个爱你的人。” 盛云澹说着,脸上出现一个温和的笑容。 温意从以往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所以呢? 他要干什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重要的场合,温意从咽了咽口水,嗓子里像卡了鱼刺,艰涩不能发声。 盛云澹轻笑了一声,头钗在他手里转了个方向, 他直直地跪了下去,头钗抵着他脖间的大动脉,手里被忽视掉的话筒缓缓抬起。 他视线看着台下的盛老爷子以及父母。 “今天这个婚礼,取消了。” 低沉的嗓子通过话筒,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一语惊起千层浪。 温意从慌慌张张地跟着跪了下来。 底下哗然一片,盛老爷子猛地站起身来,“盛云澹!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爷爷很清楚。”盛云澹苦涩地笑了笑。 没想到啊,江拂悠自保的方法最后被他学去了。 “这个婚,我不想结,盛家继承人这个身份,我也不想要了,我手里盛世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无条件转让给温意从,股权转让书我已经签字了。” 温意从瞪大了眼睛看着盛云澹,她此刻心乱如麻。 “我主动放弃盛家的一切,从此以后,和盛家断绝关系。”他语速不紧不慢,说得也很平静。 温意从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她呆呆地看着台下每个人惊讶的面孔,看着自己父母复杂的神色,看着盛云澹坚定的眼神。 一切都被他安排好了。 他明明在关禁闭…… 温意从咬了咬嘴里的软肉,试图让自己不要因为这巨大的震惊而晕过去。 盛老爷子气得双手发抖,盛宣站在他身侧,怒气冲天。 盛姿别过脸去,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 “好!既然你要这样!那你就别怪我们盛家无情无义!”盛老爷子指着盛云澹,疾言厉色,“今天要是你走出这个门,从此以后,你与盛家再无半点关系!” 盛云澹得逞地勾起嘴角,头钗还是抵在脖子上,半点都没有挪动过,他转头,对着温意从道:“我对不起你。” 他从小就厌恶她,却忘记了她也是身不由己。 他为他过去犯下的那些不尊重她的行为而道歉,所以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他保全温意从的唯一办法。 至少让她,在盛、温两家有立足之地。 温意从咬着唇慌乱地摇头,声音哽咽,“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愿的。” “我更对不起她。”盛云澹苦笑了一下,直挺着的背弯曲了一点。 “自愿这种事情,是从心里出发的。”盛云澹回眸,眼神对着盛宣夫妇。 盛云澹对着两人磕了一个头,“爸,妈,感谢你们生我养我,妈,你还是姓裴的。” 他说完起身,拍了拍腿上的灰尘,“好了,感谢各位的到来,这场闹剧,到此为止。” 盛云澹把话筒交还给司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盛姿哭得泣不成声,她看着盛云澹的身影离开大厅,走向大门。 盛姿忽然甩开盛宣的手,追了出去。 这些年,他们作为父母,没有对儿子尽到过一点责任,只会逼迫他接受不想接受的事情,逼迫他去那些恶心的场面。 已经让他寒心一次了,这一次又让他寒心了。 盛姿穿着高跟鞋,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盛云澹走得很快。 “云澹!”盛姿大声叫住他。 盛云澹有些无奈地回头,“妈。” 盛姿垂头丧气,“妈对不起你,你爸也对不起你。” 盛云澹眼眸微动,上前第一次抱了自己的母亲,“妈,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盛姿猝不及防地被儿子抱进怀里,她瞪大了双眸,眼泪直直地滑落出来。 盛云澹推开她,“妈,我走了。” 他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过去的那些事,就过去,温家,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你……”盛姿诧异地看着盛云澹。 盛云澹笑了笑,没说话,他还是离开了。 有时候,人想清楚了一些事,就不会对过去那么纠结了。 十二岁那年,盛云澹藏在车中看到的那一幕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再光明正大看见时,依旧是止不住的恶心。 第142章 你当我跟你一样蠢 “你疯了?你要去美国?”顾九斯猛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你有病?悔婚了去找江拂悠?你觉得她会接受你吗?” “不会。”盛云澹自嘲道。 顾九斯不解,“不会那你去干嘛?” “你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的吗?你在关禁闭,我没去找你,你来看看这些!”顾九斯猛地甩了几张照片到盛云澹身边。 盛云澹捡起地上的照片,是几张电脑的界面显示和纽约媒体时报。 电脑的黑白界面上是行楷的字体。 「疯狗,感觉怎么样?」 他无奈地笑出声来,还真是江拂悠一贯的风格啊! “你不是说她有本事就搞垮你吗?她这不是挺有本事的吗?”盛云澹笑了笑,想起之前顾九斯说的话来。 顾九斯气不打一处来,“滚滚滚,我真搞不懂你,舔着脸过去干嘛?” “她又不是不回来。”顾九斯絮叨了一句,又补充道。 盛云澹哑然失笑,“她不会回来的,再说,你怎么知道她会回来?” 顾九斯烦躁地点了一根烟,“小说上不都是这样吗?睡一觉跑了四五年,再回来说不定还给你带个孩子呢!” 盛云澹满脸黑线,“你脑子有问题是?” 顾九斯冷哼一声没答话。 半晌,他道:“你现在没有了盛家,就是废物一个,你哪来的钱?你的卡和所有的资产都被老爷子那冻结了,我看你怎么蹦跶。” “你当我跟你一样蠢?”盛云澹斜睨他一眼,早在江拂悠走的那天他就安排好了。 他在海外开了一个账户,个人资产该转移的早都转移过去了,没钱真够完蛋的。 就等着这场婚礼和盛家撕破脸皮。 顾九斯沉默了几秒钟,“你可真够行的,我就等着看你笑话。” “她江拂悠要是能理你,我到时候给你磕三个响头。”顾九斯冷笑一声,完全不把盛云澹的决心放在心里。 盛云澹挑眉,“我走了,顾氏的事情我管不了,当初是你要一意孤行的。” “滚滚滚,找你来就是浪费时间。”顾九斯翻了一个白眼,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盛云澹勾起一个笑容,离了盛家,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他站起身来,把顾九斯刚扔过来的媒体照片收进口袋里。 上面的照片是江拂悠的采访照片,上面的报道是:华尔街空降金融天才。 他看到了,看到江拂悠的能力和智慧了。 “等下。”顾九斯又叫住他,“我到时候破产了去投奔你啊!” “滚。”盛云澹留下一个字,风轻云淡地走了。 顾九斯:…… 他这几天日夜不休的,都快猝死了,本来现在心脏就不好,熬不了夜,天天吃着药吊着一条老命。 偏偏江拂悠还吊着他玩。 顾九斯一个头两个大,人都瘦了一大圈。 早点申请破产算了,这样他也有时间去把梁笙月逮过来。 但是想了想江拂悠现在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他眉心突突跳。 有江拂悠护着,他怎么死在那的都不知道。 顾九斯烦躁地揉了揉眉心,继续处理剩下的文件,盛云澹这个狗东西,一点也不帮他。 宁鹤臣也是,把自己摘得老远,只是说:“没关系,我养得起你。” 他这才坐这个位置几年就被江拂悠薅下来了? 顾九斯越想越觉得心脏疼,捂着心口平复了一下心情,边缓和边签字。 …… “云澹……” 盛云澹刚到顾氏楼下,就听到了梁栀雪的声音,他转头一看,不是这女人还是谁? 他嗤笑一声,转过头来,眼里近乎冷漠,“什么事?” “对不起。”梁栀雪垂下眼眸,双手紧扣着自己的包。 盛云澹皱了皱眉,“结束了。” “对不起,我利用了你,也利用了盛云望。”梁栀雪声音有些沙哑。 她缓缓道:“其实我和顾九斯一样,我们都是自私冷漠卑劣的人,我知道他不爱我,但是因为仇恨,我们被绑在了一起,我又何尝不知道他不爱我,他对我,只是利用,我对他,也大概如此,爱是有的,可我更想要的只是一个稳固的地位。” “也许我每一步都走得精打细算,把算计都用在了梁笙月头上,后来又用到江拂悠身上,正因为这样,所以得不到你和顾九斯的心,连稳固的位置也无法保全,我把一生的安稳都赌在顾九斯身上了,后来也不是没想过赌在你身上。” “可,两个人我都输了,确实很没用,像江拂悠说的那样,我企图用一种感情绑住你们,但没绑住,那天晚上的药是我下的,我认为温意从要比江拂悠更好掌控,医生也是我叫走的,你都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想说,盛云望对我挺好的,比我爸妈对我还好,所以那一刀我是真心为她挡的,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希望你能成功。” 她轻叹了一声,“我挺羡慕梁笙月的,她没有父母的爱,但她有江拂悠的爱,有江家一家人把她当女儿看,也有顾九斯对她的爱,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我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东西,我刚搬进梁家的时候,想方设法挑拨江拂悠和梁笙月的关系。” “但江拂悠那个人,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她对梁笙月的感情,哪怕我一辈子都撼动不了,所以,我嫉妒她们,因为我没有朋友,盛云望算一个,可她也只是为了她的弟弟……” “可笑,我们这些人,天生就是扭曲的,机关算尽、步步为营,我也对不起她们两个,但我不后悔,至少我也困住过她们,至于顾九斯,我没什么对不起他的,我跟他是一类人。” “注定要互相算计。” 梁栀雪目光很复杂,她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 “你走,你欠我的,从此也还清了,我会跟云望解释的,以后她再也不会逼你照顾我了。”梁栀雪笑了笑,拎着包对他摇了摇手。 她在最后,还是说了谎,盛云望那一刀,她不是主动去挡的,而是被迫承受下来的。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她总是要做一点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第143章 行程本 她那天在私人机场,被绑了十几个小时,发现她的时候,高烧不退。 顾九斯送她去了医院以后,再也没有管过她。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这么蠢的事情也做得出来?” 梁栀雪当时烧晕了,迷迷糊糊地听见这么句话,一时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花时间爱了很久的男人,抓了很久的稻草,其实骨子里跟她一样,是个冷漠的人。 她起初以为。 因为两家共同的仇恨,所以她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以为,她们是书里的互相救赎。 结果却是互相算计,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大概就是大二那次。 所以她动了心思想捆绑盛云澹。 也是那一次,顾九斯看到她没死就赶回去之后,她就决定,这辈子,绑也绑把顾九斯绑死,以至于她以退为进又回去了。 顾母不会任由顾九斯和梁笙月纠缠不休的…… 盛云澹来看她的时候,眼神冰冷得恨不得要把她吃了。 他知道了。 知道药是她下的。 这件事,盛云澹没说什么,梁栀雪私心里认为,盛云澹是庆幸的。 但盛云澹那天问了她一个问题,“你告诉江拂悠,我跟你谈过,还跟你做了?” 那些难堪的话被抖落出来,梁栀雪没解释,只是默认了,这种时候,默认的效果会比长篇大论或者据理反驳来得有效果。 盛云澹闻言只是说:“江拂悠说我不尊重女人,可我不知道你这种女人要不要尊重。” 他想了想,又说:“她让我替她抽你,应该是不需要尊重的。” 她很羡慕江拂悠,肆意妄为。 盛云澹最后还是没有亲自对她做什么,可能是觉得这样不合适。 不过他以牙还牙,让人灌了她一碗同样的药。 她被关在病房里磨了两个小时,屈辱和自尊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盛云澹走了,盛家翻天覆地,华国的媒体发了疯似的争相报道。 温意从拿到了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找到了盛云望,请她主持大局,盛云望凭借着自己手里百分之五的股权,再加上温意从手上的股权,坐上了盛世集团总裁的位置。 温意从也在温家,站稳了脚跟,她放弃了那一身定制的旗袍,也过上了没有规矩的日子。 老爷子被气得住进了医院。 盛姿放弃了进盛家族谱的机会,把姓改回裴了。 盛家宗祠的门被盛云望关上了大门,她没想到,盛家翻天覆地的变化,居然来自另外一个让她钦佩的女人。 当姐的难得给盛云澹发了条短信。 「未来弟媳驯化得不错!同志,请继续努力!」 盛云澹收到这条短信是他来美国一个月之后,他那个时候刚摸清楚江拂悠的生活规律。 他在江拂悠别墅对面的侧面买了一栋别墅,反正他现在有钱,啥事都不用操心,每天的日常就是看看江拂悠都在干什么。 这女人工作起来比他还工作狂,谁家老总早上七点就去上班? 盛云澹自愧不如。 他每天都在找适合的时机和江拂悠见面,但是她好像没空的样子…… 入冬了,天气越发冷了,江拂悠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出门上班。 只是今天回来得晚,都七点半了,这女人还没回家。 盛云澹拿出自己记录的江拂悠行程本。 他嘟囔了一句,“不应该啊,今天不是周六,还没到点男模的日子啊。” 他放下行程本,拿着望远镜往外看了一眼,江拂悠还是没有回来。 愣在窗台上十分钟,盛云澹才看见江拂悠的跑车开进来。 她从车库里出来,半天还是没有见她走到正门。 盛云澹有些担心,她停完车从车库出来只需要五分钟而已。 但现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还不见人。 盛云澹一直在门口维持着一个姿势,眼睛都酸了还是没见到江拂悠从车库里出来。 他突然听见一声巨响。 门被撞开了。 盛云澹慌忙回头,怀疑是不是最近有暴动,遭遇刺杀抢劫了。 猛地一回头。 就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江拂悠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她穿着一身杏色的大衣,周遭都是冷气,身后两个保镖凶神恶煞。 盛云澹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么个尴尬的情景。 怎么办? 要不要打个招呼? 不太合适…… 问她吃饭了没? 她刚下班,肯定没吃。 盛云澹刚打定主意,看到江拂悠挥手退了两个保镖,一步一步走进来。 “偷窥我多久了?”她环顾四周,站定在盛云澹眼前。 盛云澹犹豫地开口,“没多久。” 江拂悠只感觉脑仁疼,她以为这个蠢货从和盛家断绝关系以后从此浪迹天涯了。 结果没想到跑到这来偷窥自己了。 她还一直没发现,要不是今天感觉有点奇怪,她才不会过来一探究竟。 江拂悠简直无话可说,她瞥见桌上有个写得满满当当的本子,眼疾手快地抢了过来。 看完以后嘴角抽了抽。 「江拂悠行程本(爱心)」 一号,正常行程,七点出门六点回。 …… 三号,特殊行程,逛街购物,午饭在华人餐厅吃饭(备注:不合胃口,避雷) …… 六号,正常行程,未准时回家,七点至十点在肯酒(备注:抽了两根烟,较少;没喝酒,不错;点了三个男模,摸了七号的腹肌,七号已辞退) 七号,重要行程,去学校接梁、江(备注:江开车撞栏杆,避雷) …… 十号,特殊行程,商业聚会(备注:喝了一瓶酒,没醉;抽了一根烟,不错,抽烟量减少) …… 十三号,正常行程,未准时回家,七点至十一点在肯酒(备注:点了两个陪酒,未有不规范行为) …… 江拂悠随便翻了翻,都是她这一个月的行程,还有详细的备注和穿搭记录。 她闭了闭眼睛,无语住了。 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口窜上来,江拂悠举着行程本,砸到盛云澹怀里。 “你在做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连你自己都被感动了?” 盛云澹张了张口,“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拿着你的行程本滚回华国!” 第144章 我知道 盛云澹不着痕迹地把望远镜挪到身后,支支吾吾半天,“你别生气,我下次不记了。” 他还是觉得那些男模都没他好摸,他有在努力健身保持身材的好…… “你还想有下次?”江拂悠眼皮跳了一下。 盛云澹垂眸,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江拂悠揉了揉眉心,她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盛云澹找过来,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种自大狂妄的男人居然会找上门来,还偷窥了她一个月,江拂身深感自己的能力退步了。 不过也不能怪她。 她最近太忙了,每天连闲暇时间都抽不出来,哪还有心思关心自己是不是被偷窥了。 两个人一时间无话了。 气氛有些尴尬。 盛云澹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江拂悠,低声解释道:“江家的事情,我没有参与,我那个时候在外出差,我回来的时候江家已经倒闭了,我不是为自己开脱,我确实落井下石威胁你了,对不起。” 艰涩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心虚,他说得很诚恳。 盛云澹在来美国之前去了一趟江家的别墅,最后在镜子里找到了那些文件,上面有他的签名。 他当时都快气出血来了。 怪不得江拂悠一直说他是帮凶。 “那上面的签名不是我签的,也不是我同意的,董事会的决定,盖个签名章就好了。”盛云澹见她不说话,又继续解释。 江拂悠冷冷扫了一眼他,语气冷冽,“我知道。” 在梁笙月说盛云澹帮过她的时候,江拂悠就去仔细查了这件事情,那个时候,盛云澹确实在外出差,回来以后江家早都倒了。 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要不然盛家还能留到现在? 早都跟顾氏一样岌岌可危了。 她就是吊着顾九斯一口气,让他感受一下到处求人的感觉,一次性把顾九斯玩死太没意思了。 吊了顾九斯这么久,每天听着他到处求人还求不到的汇报,江拂悠就心情愉悦。 活该! 傻逼! 让你他妈惹我! 盛云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行程本。 好尴尬,好社死…… 要不现在表白得了,但江拂悠现在表情好凶,不太合适…… 盛云澹内心那一点小九九一眼就被江拂悠看穿了。 她突然勾起一抹笑容,语气轻佻,“不会,爱上我了?” “让我想想啊,某些人之前说的那些话,怎么说来着?”江拂悠佯装思考。 说出的话一句一句往盛云澹心口上戳。 “欲擒故纵?” “江爷爷的氧气瓶,看来可以拔了。” “留你一命,是为了给顾九斯报仇的。” “江拂悠,谁给你的狗胆?” “征服你,挺有意思的。” “你求我,我保你不死。” …… 她还在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这些话还回去了。 盛云澹窘迫地低下头,眸光落在江拂悠干净的鞋子上,他发现,这女人不大爱穿高跟鞋。 江拂悠记性很好,他说的那些话,她大多数都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盛云澹耷拉着眼皮,心想,完蛋了…… …… “我到时候会亲自把你绑回来,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干死。” “我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稀罕你?” “你放心,不会有这一天。” “我会尽我所能去守护她,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你还不配!” “我现在是不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我们的交易还没有完成,你是什么身份,你最好记住,不要试图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 “我盛云澹绝对不会爱上你,所以别想着拿捏我。” “你突然让我倒尽胃口。” ……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说得漫不经心。 她说一句,盛云澹的心就往下沉,越说越沉到谷底里。 这些话,都是他说的。 他真想抽过去的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什么德性说出这些话? 他听了都来气! 草! 他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这些话。 这还怎么让江拂悠对他改观? 而且江拂悠还记得这么清楚! 连语气都学得一模一样! 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了两下,嗓子发干,想解释,却发现什么也解释不了,这些话,都是他亲口说的。 没有人逼他。 没有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说这些话,都是他自愿说的…… “回想起来了吗?”江拂悠好笑地看着他。 这场游戏的输赢一开始就注定了她会是赢家,所以她根本就不在乎盛云澹的一言一行。 现在帮他回忆这些,也只是让盛云澹好好听听他说的这些话有多可怜,多可笑。 盛云澹观察着江拂悠的表情,她只是不带情绪地笑着看他。 眼睛里没有一点起伏,甚至找不到报复的快感。 盛云澹背在后背,握住望远镜的手紧了紧。 江拂悠察觉到他的动作,冷声道:“拿过来。” 盛云澹缓缓把手从后往前拿,望远镜递到江拂悠身前。 江拂悠伸手,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蜻蜓点水一般从他的肌肤上划过。 他被她指尖冰冷的触感碰得瑟缩了一下,江拂悠不带停留地拿走了望远镜。 砰—— 望远镜掉落在地,江拂悠眼神没动一下,抬脚踩了上去,“这些蠢事,以后不要干了。” 地板上窸窸窣窣碎裂的声音传来。 碎片摩擦着地板发出些刺耳的声音。 “你爱与不爱,都是你的事,我不想知道。”她冷漠的声音一句句穿透盛云澹的心,像踩望远镜那样,碾了个七零八碎。 “你做这些蠢事,只会让我,倒尽胃口,懂吗?”江拂悠后退了几步。 裂成几块的望远镜夹在她们中间,盛云澹眼神盯着地上的那一团碎片,大拇指在骨节处按了按,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沉重和酸涩感压在他心里,喘不过气来,盛云澹咬了一口嘴里的软肉,舌尖抵在上颚舔舐了一下。 他极力压抑着想冲上去抱住她的想法。 她意味不明地看着盛云澹,笑道:“还记得你那块高两个点都没拿到的地吗?我干的,还记得你公司找到的那个偷机密文件的家伙吗?我干的,盛世集团和顾氏的一些合作合同泄露,损失了几千万上亿的钱,我干的。” “我知道。”盛云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知道,江拂悠走得那么猖狂,他怎么可能不去调查? 江拂悠懒懒地抬起眼皮,“我那次走了愿意回来,不过就是为了继续干这些事情,双双根本奈何不了我,你以为她是我的软肋,实际上江遇白和梁笙月才是,当时我都安排好了,为了不出什么意外,我借着你给的台阶下,回去了,怎么样?没想到?” 第145章 教你三招释放你的魅力 盛云澹喉结滑动了一下,“我想到了。” 他后来一瞬间才明白过来,江拂悠夜不归宿的那个晚上她去做了什么…… “我给你的那部手机,你带走了,好用吗?”盛云继续问,他最终还是什么都知道了,包括她和乔瑜轩的过去。 他在试图算计着江拂悠的时候,被江拂悠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心甘情愿的,那些小小的细节,其实他稍微怀疑一下,就发现了。 但他还是没发现,一颗心都扑在江拂悠身上了,哪里能注意到这些细微的细节。 江拂悠有些错愕,随后点头道:“还可以。” “江拂悠。”盛云澹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拂悠,“对不起。” 她没接话,气氛有些沉闷。 门没关,冷冽的风呼啸着吹进来,卷起一阵寒气。 盛云澹眼皮压得极低,悔恨让他抬不起眸正眼看她。 开始出现在江拂悠眼前,他都没有展示过一点他的正面形象。 无耻、卑劣、狂妄的本性在她眼前暴露无疑。 江拂悠,确实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他原来,到底在自信些什么? 他真心实意地给她道歉,为他过去的无耻和无知。 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夹杂着压抑的哽咽。 江拂悠把他的情绪听了个大概,“我不接受。” 风把她的发梢吹起一个小小的起伏,几缕发丝在耳边飘荡着,极为抓眼。 盛云澹下意识想帮她把吹得凌乱的头发别到耳边去。 江拂悠极快地侧过了身子,半空中抬起的手擦着她的发丝而过,盛云澹眼眸暗了暗。 嗓子有点干涩。 他收回微微蜷曲的五指,丧失生机般垂在身侧,“抱歉。” 江拂悠,他默念着她的名字。 江拂悠伸手拂过耳边的秀发,双手环在胸前,侧身之后,她正对着盛云澹房间里的书架。 书架上有很多类型的书。 哲学、诗歌尤其多。 江拂悠视线扫到最下面的一排。 《爱与放手》 《爱是什么你真的懂吗》 《学会表达你的爱》 《大胆说出你爱谁》 《真正的家庭教育》 《给予》 《教你三招释放你的魅力》 《如何抓住女人的心》 《学会这一招更快道歉》 《宽容与谦卑》 《尊重》 《男性魅力就是从容不迫》 …… 一眼望过去,二三十本这样的书,看页脚,都像是被翻看过一遍的样子,有些书的厚度还像是夹了书签。 江拂悠沉默了一下,问:“你最近在看这些书?” 她记得云庭的书房里可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灵鸡汤的。 他脑子抽抽了看这些东西? 江拂悠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疑惑让盛云澹的尴尬无处存放。 他窘迫地攥紧拳头,神色慌张的模样落在江拂悠眼里。 盛云澹:……能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拂悠打量着他,怪好笑的。 “看再多,也改不了的,别浪费时间了。”江拂悠好笑地看着他,“你也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可以学!”盛云澹语气变得坚定,“江拂悠,我很迟钝,还经常在你面前犯蠢……。” “可以了,光是这两点你就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江拂悠撇撇嘴,随意抽出一本书,翻了两页。 上面还真有这男人的批注。 学得还挺认真。 盛云澹腹里准备好的诚挚发言被江拂悠一句话又给堵了回去。 江拂悠把书放回书架上,“你没有必要变成我喜欢的样子。” “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从盛家出来了。”江拂悠从书架那头走过来,眸光紧盯着他。 审视的视线落在盛云澹身上,他黑眸里满是坚定和不可退让。 “江拂悠。”他一字一句喊道:“我之前错得很离谱……” “知道离谱你还说?”江拂悠翻了个白眼。 盛云澹:……见面就败北…… “我还是想说……” “打住。” “五分钟。” “姐现在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为什么要听你说?” “那我给你钱,你让我说。” 江拂悠顿了一下,侧眸看着盛云澹。 也不知道这男人带了多少钱过来,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你在美国这边几个账户几张卡?” 盛云澹默默比了一个数。 江拂悠了然地点点头,“行,你不就是要一个机会吗?卡全部给我,我给你一个机会。” 盛云澹愣了一下,“好歹给我留一张……” 江拂悠瞥了 他一眼。 盛云澹:…… 他从房间里翻出一个装卡的盒子,递给江拂悠,“全部都在里面,密码是你的生日。” 江拂悠伸手接过盒子,“不会偷藏?” “绝对没有。”盛云澹说得极为诚恳。 “行,那我带走了。”江拂悠掂了掂盒子的重量,转身准备离开。 盛云澹猛地拉住她的手腕,“不是说给我一个机会吗?” 江拂悠回头扫了他一眼,“我没让你滚,这难道不算机会吗?” 盛云澹看着她的目光,想想也是。 “好 ,我走了,这种蠢事以后要是再被我逮到,那你就给我麻溜地滚回去。” 小巧的盒子在江拂悠指尖转了一下,她走得极快,没有一点留念。 盛云澹闭了闭眼睛。 嗯…… 就是说,好歹这也算肢体接触? 他内心默默给了自己一个肯定,至少江拂悠知道,江家的事情没有他的参与…… 她没有报复盛家,说明还是留情了的…… …… 两天后,盛云澹突然收到银行的电话,说他的账户和卡全部都被冻结了。 盛云澹:…… 报复! 赤裸裸的报复! 盛云澹前思后想,准备把他的车卖了,立马卖的话,最低一千万不成问题。 结果去银行查固定资产的时候,发现他的固定资产也被冻结了…… 盛云澹:…… 报应! 报应啊! 又两天之后,盛云澹冒着瑟瑟冷风还在去了江拂悠的家里。 他要是再不去,他会被饿死的! 梁笙月给盛云澹开门的时候,顿了顿,确定自己没看花眼。 再定睛一看,还真是没看花眼。 “你怎么在这?”梁笙月有些惊讶,她的声音很大,江遇白匆匆赶过来,“怎么了?” 他一抬眼就看见了盛云澹。 二话不说,脚一踹门就关上了。 盛云澹:……吃了个闭门羹…… 但是能不能让他开门吃个羹啊…… 他真的好饿啊…… 第146章 饿死吧你 他那天拿卡给江拂悠的时候,忘记了他的所有证件都在里面了,这导致于他这几天连临时工作都找不到。 草! 盛云澹站在门口,望着寒风瑟瑟的景象。 他投出去的简历全部都被退回来了,想也不用想,都是江拂悠干的…… 他现在是真真切切体会到江拂悠当时走投无路的心境了。 当时江拂悠比他现在还惨一万倍…… 盛云澹心里一万分后悔,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全力阻止顾九斯发疯,但他当时不在,顾九斯做完了他才知道…… 但他后来还是落井下石了…… 他苦涩地牵起嘴角,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半个小时,江拂悠就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一步没挪,别墅的门也是一点没开。 靠! 未来的大舅子看来真的也很讨厌他…… 他完蛋了,被全世界讨厌了…… 江拂悠心情悠哉地开着车回来,她今天还特意买了点菜。 江遇白那个做饭的废物,慢就算了,还难吃,还不让张叔做。 她打算今晚让张叔好好给自己加两个菜。 车刚开进别墅区,突然望见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江拂悠眉心跳了一下。 她总不能现在跳车从后门走…… 江拂悠知道盛云澹来是想干什么的,她开始挂档倒车,希望盛云澹没发现自己。 车一点点在车道上往后挪,怎么看都很奇怪。 盛云澹嘴角抽了抽,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他记得她所有车的车牌号,江拂悠一进别墅区他就瞥见了颜色张狂的车上。 盛云澹抿了抿唇,从台阶上走下来。 江拂悠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男人。 好烦…… 她索性直接摆烂了,一脚油门擦着盛云澹边上去了车库。 一阵风刮起,吹乱了他额边的碎发,寒风凛虐在脸上,饥寒交迫的感觉更加明显了。 盛云澹:……都是报应啊…… 江拂悠提着两大袋瓜果蔬菜从车库里出来,不出所料地看到了一脸倦意还带着点委屈的盛云澹。 她压低眉眼从他身旁走过去。 “江拂悠!”盛云澹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么大个人站在她面前,她居然装作没看到。 江拂悠顿了一下,回眸,语气有些讶异,“你怎么在这?我都没看到!” 她的演技还是这么假。 盛云澹内心腹诽,但又不敢拆穿。 他往前走了一步,在她面前站定,伸手帮她接下手里的袋子。 江拂悠往后撤了一步,他的手空空地留在半空中。 手指微蜷了一下,盛云澹苦笑一声,“我来找你。” “我现在有点忙,改天。”江拂悠面不改色,转身就想离开。 盛云澹大步一跨,跟她并肩而行,“江拂悠,我所有的资产都被冻结了!” “哦,怎么会这样呢?”江拂悠侧眸敷衍了他一下,语气还挺遗憾的样子。 盛云澹:……怎么会这样呢? 只有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盛云澹抿了抿唇,两人已经走到家门口了。 江拂悠轻盈地上了台阶,回身语气平静,“你回去,我有时间再说。” 盛云澹:……等你有时间,我要被饿死了…… “对不起。”他认真地盯着江拂悠,声音很低沉,风裹挟着他的道歉传到江拂悠耳中。 江拂悠轻蹙着眉头,“我不接受,你说再多,我都不会接受的,你的资产是我申请冻结的。” “我知道。”他语气沉沉的,像刮落在地的树叶,无人在意。 盛云澹欲言又止,说什么? 说他找不到工作,还是说他现在身无分文连固定资产都卖不出去? 江拂悠原来不也是这样吗? 她还背了那么多的债务,虽然最后都还掉了,但他还是把在水里的江拂悠按得呛了满嘴的水。 说不口,这样会显得他很可笑。 盛云澹抬眸,如墨的黑眸微动了一下,他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声音有了些笑意,“江拂悠,我好饿。” 江拂悠愣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盛云澹。 她以为,她这么刺激这男人,他会难堪,会发火,会转身离开。 结果这男人就给她来了句他好饿? 江拂悠翻了个白眼,“饿死你!” 盛云澹:……又一次败北了呢…… 江拂悠开了门,盛云澹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江拂悠没喊他。 门又关上,咔哒一声。 天暗了些,大片大片的黑影罩下来,路灯渐渐亮起。 除了树叶被风摩挲的沙沙声和细微的虫鸣,没有声响。 灯又暗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的脊背有些下压,冷风灌进他的脖子里,耳朵被吹得发红。 长长的睫毛上带着冷气,遮住了眸里低压的情绪。 天完全暗了,他藏在暗色里,没人注意。 咔哒一声。 “滚进来吃饭。” 门被打开,冷冽有些烦躁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路灯又一盏盏亮起,暗色里的人脊背又挺直了些,口袋里僵硬的手指松了松。 他抬眸,长睫上的冷意消失不见,双眼里覆上一层薄薄的笑意。 盛云澹压抑住自己雀跃不已的内心。 太高兴了会被江拂悠赶走的。 他抬腿,有些发麻,走出去的第一步踉跄了一下。 江拂悠杏眼圆睁,她已经换了一套家居服,白色的毛绒绒的毛衣,探出半个身子。 轻蹙着眉,活像一只炸毛的猫。 她斜睨着盛云澹,“路都不会走了还能不能吃饭?” 盛云澹:…… 盛云澹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走,闪身到她的眼前。 江拂悠眼前突然被一片巨大的阴影覆盖着,他往后退了几步,门大开。 凉风疏忽地灌了进去,她瑟缩了一下。 盛云澹跨进门了把门关上。 客厅里没有人,只有他们两个。 盛云澹环顾四周,是很温馨的装扮。 他瞥见桌面上的一个瓷器玩偶,有些眼熟。 蓦的想起某次陪江拂悠逛街时,她视线在一家瓷器店里短促地驻足了一下。 现在想想,她那个时候已经在为自己未来的家做准备了。 很多细微的情节在脑子里一一对上,他越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江拂悠眼前晃荡。 “过来。” 第147章 贴身助理 盛云澹匆匆换了鞋,轻声随着江拂悠走进餐厅。 他本来想问问梁笙月和江遇白人去哪了,但终究什么都没问。 江拂悠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你吃完了回去。” 盛云澹默默嗯了一声。 气氛停滞下来,他拿起筷子,凝眸看着对面靠在玻璃门上的江拂悠,“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江拂悠语气还是十分地不耐烦。 盛云澹哦了一声,心下了然,她肯定是和他们一起吃完饭再喊他的。 餐厅里亮着不明不暗的灯,江拂悠靠在门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细细的咀嚼声不断响起。 他确实很饿,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他说了,他一天不吃饿得慌…… 从小盛家培训出来的规矩让他吃相优雅,江拂悠视线从灯光处落在他身上。 蓦的想起她自己捅了自己一刀,躺在医院那两个星期。 盛云澹每次都是细心喂她吃完饭后再默默挪到一旁的桌上用餐。 虽不至于是残羹剩饭,但到底是剩饭剩菜。 那时候天气还没这么冷,男人白色的衬衣袖子挽到小臂处,结实有力的小臂上裸露着明显的青筋。 敞开的双腿被西装裤包裹着。 他拿着筷子,吃相极佳。 从容不迫的样子很难跟他平日里大吼大叫的模样联系起来。 江拂悠摇摇头,勾起一个笑容,“你接下来怎么办?” 她的意思是让他回华国去,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盛云澹抬眸,“你雇我。” 江拂悠愣了一下。 男人缓缓扬起一个笑容,“我很便宜的。” 江拂悠:…… 她挑眉,“那你说说你有什么优势?” “我便宜、聪明、学历高、有丰富的工作经验。”盛云澹说得很诚恳,不紧不慢的。 真像是应聘现场。 “而且我身高外形条件万里挑一。”男人又继续补充。 江拂悠懒懒地拉椅子坐下来,双手合十撑在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半天,“确实,说说你的薪资要求。” “你定。”盛云澹简洁地说了两个字。 “一天十块。”江拂悠轻启薄唇,笑得很……恶劣…… 盛云澹:……妥妥的压榨! 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一百!” “九块。” “九十!” “八块。” “五十!” “五块。” “十块!” “好,成交。” 盛云澹:…… 江拂悠勾勾唇角,“不是美元哦。” 盛云澹:……完蛋了,他要怎么活? 江拂悠换了个姿势,单手托着下巴,“薪资谈好了,说说你的岗位要求。” “贴身助理!” “否决。” “……” 盛云澹耷拉着眉眼,仔细思考了一下,“我可以在你的公司当经理、分析师或者风控专员。” “核心岗位,你想窃取机密啊?”江拂悠瞪了他一眼,“想都别想。” “那你让我干什么?”盛云澹视线紧锁着江拂悠。 她头发披散下来,随意地搭在肩上,脸上神情既放松又有些得意。 “那你打扫卫生好了。”江拂悠眼神转了一圈,“我们公司都是些人才,暂时不缺岗位,要真说缺嘛,缺个打扫卫生的。” 盛云澹:…… “下周一来报道。” “还有四天,那我这几天吃饭怎么办?”盛云澹皱着眉头,第一次担心起了自己的生存问题。 “别吃了,你靠露水吊着。”江拂悠半眯着眼睛笑道。 她都说了,她很记仇的。 盛云澹:……败北…… 他本来是个吃饭很快的人,为了拖时间,这顿饭硬生生吃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在江拂悠恨不得打开他脑子把菜灌进去的眼神下。 盛云澹加快了速度。 江拂悠扶额,“我觉得你不是蠢猪。” 她瞥了一眼盛云澹,男人眼神这会子无辜得很,一脸吃饱喝足了的样子。 怎么看都像只摇尾巴的狗。 “你是蠢狗。”懒散的语气,尾音拖得长长的。 盛云澹沉默了一下,狗狗多好,狗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我身无分文,接下来这四天是不是都在这吃饭?”盛云澹在走之前还是死不要脸地问了这句话。 江拂悠抿了抿唇,突然发现把他的资产冻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拉着门把手,踹了他的小腿一脚,“饿一顿你又死不了。” 盛云澹转过身来,语气严肃,“饿四天的话,会!” “那你死了算了。”江拂悠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把门一砸。 留下盛云澹在冷风中瑟缩。 吃四天是必然不可能的,江拂悠才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考虑到盛云澹现在确实身无分文,她好心地让张叔给盛云澹送了些菜过去。 让他自力更生,别来烦她。 盛云澹开门见到张叔的时候,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总感觉,蛮戏剧性的…… 张叔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他的大老板不跟老板娘住在一块了。 盛总和夫人吵架了? 他一天醉心研究菜谱,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张叔有些惊讶,直接就问了出来,“盛总,您跟夫人吵架了?” 盛云澹闻言,心情好得不得了,“没吵架。” “那你们这是……分居?” 盛云澹从他手里接过袋子,“暂时的。” 张叔了然地点点头,他也不懂,他也不敢问。 周一,盛云澹起了个大早,真的去third footprt报道了。 江拂悠接手这个基金公司后,本来想改名字的,但是因为前公司已经积攒下来的名气和声望。 她还是没有改,只是内部人员大换血。 江拂悠很忙,开会去了,没时间见他。 他在楼下登记以后,接见他的是江拂悠的……贴身助理…… 一个金发碧眼的帅小伙,说着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西装笔挺,宽肩窄腰…… 盛云澹:……确实是他不配了。 “我们江总请您先到会客室休息,等她开完会了会亲自过来见你的。” 帅小伙给他倒了杯水,拿了一点点心就把他留在会客室了。 盛云澹从早上八点一直到晚上七点,都被遗忘在了会客厅。 靠着一盘点心,过了一天…… 他始终坚信,江拂悠会来见他的,结果,江拂悠没来…… 抬手看了看时间,除了值班人员,其余的人早都下班了,江拂悠这个点,早就回去了。 他把一次性纸杯丢进垃圾箱里,起身离开了。 也是,江拂悠都讨厌死他了,怎么可能会见他呢? 那天也只是跟他开开玩笑罢了…… 第148章 车底 慢慢来,日子还长着呢,盛云澹乘电梯下了楼。 电梯里的显示屏数字一直在往下掉。 速度不紧不慢。 到二七楼的时候,盛云澹在想,江拂悠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忘记了,她一天那么忙,肯定忙忘了,说不定忙得都没时间吃饭了。 她胃不是特别好,不会又留下慢性胃炎? 这个点她已经到家吃上饭了,和江遇白、梁笙月,总之不会是他。 十七楼,他突然感觉饿了,这几天饭量都小了,他这么高的个子,为了维持基本摄入量,不让肌肉流失,每天必须要摄入的碳水化合物的量已经固定成为习惯了。 少吃一顿都感觉不行。 江拂悠这几天都让张叔给自己送菜,他都自己下厨,每天自己做饭的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 他原来在国外的时候,有时候都是自己做,吃不惯外面人的厨艺,又没把王姨带过来。 很多时候都是自己下厨,所以其实他的手艺还不错,有机会一定要让江拂悠试试。 那晚的菜,吃着像是张叔的厨艺,他对江拂悠看来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在饮食这块让江拂悠有留念。 七楼,那明天该怎么去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见见江拂悠呢? 她不是个会食言的人,应该会和之前说的一样,只是先晾他两天,毕竟他之前说得那么过分,做得那么过分。 江拂悠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他抬眸瞥了一眼显示屏。 二楼了,要是江拂悠是真的忘记他了呢? 万一她突然想起来了呢? 一楼到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怎么可能? 江拂悠都讨厌死他了,他要努力挽回在她心中的形象才行啊。 不过要是江拂悠来找他了呢? 电子提示音响起,一声轻响,电梯门露出一个缝隙,缓缓朝两边打开。 几乎是一瞬间。 盛云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只剩心跳在不停加速着。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满眼写着不可思议。 眼前的人,是谁?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有些干涩,酸意从四肢百骸漫出来。 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总之,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不敢保证,眼前的人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 江拂悠扎着一个丸子头,露出白皙的脖颈,白色毛衣的家居服外面套着一个厚厚的浅粉色外套。 她神色在看到盛云澹的那刻,有些不自然,随后又被掩盖了下去。 时间停止在这一刻。 他望进她的双眼里,只剩异常灼热的情绪。 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电梯门快缓缓合上。 一只手在伸了出去,挡在中间,电梯门感应到人体,又缓缓打开了。 江拂悠冷冷扫了他一眼,“站在这干嘛?当门神吗?” 盛云澹没说话,他往前走了一大步,在迈出去的一瞬间伸出双手。 又在电梯门合拢的一瞬间,把江拂悠抱进怀里,一股清香窜进心里。 他倾着身子,下巴靠在她的颈窝处。 像一只求爱的大狗,遇到主人后的万分欣喜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江拂悠突然被抱了个满怀,愣了一下,猛地推开盛云澹,怒道:“谁给你的狗胆?” “你。”盛云澹笑得很得瑟,笑意从他眼里流出来,延伸到眼角,又扩大到好看的双唇。 整张脸都写着得意。 江拂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带着嗔怒。 江拂悠,好可爱…… 他就这样注视着她,恨不得把江拂悠每一个动作刻进心里。 他的江拂悠,真的好可爱,可爱到心快化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骨子里都是酥酥麻麻的感觉,胸腔里都带着飞到空中的泡泡。 “一码归一码,今天的事,我确实忘记了。”江拂悠后退了两步,语气很严肃。 她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今天的事情,她给忙忘记了,等到江拂悠回家吃完饭以后才反应过来盛云澹是不是还在公司。 本来觉得这男人应该没这么蠢。 结果江拂悠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值班人员,盛云澹还就是那么蠢。 她自己的外套都没拿,随便拿了一件梁笙月的外套就出来了。 早知道他要回去了,她就不来了。 她是怕这个蠢货在这坐一晚上不知道回去。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蠢狗。” 她忍不住暗骂了一句,盛云澹没什么反应,笑得很呆。 江拂悠余光扫了一眼嘴角带笑的盛云澹,怎么看怎么蠢,就是蠢狗一只,天黑了也不知道回家。 怎么当这么多年的集团总裁的? 江拂悠抿了抿唇,快步走了出去,既然解释了,她就得回去了。 江拂悠刚上车,盛云澹就跟过来眼巴巴地站在她面前,“我没开车来。” “那你怎么来的?”江拂悠有些疑惑。 盛云澹压低眉眼,低沉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走路。” “你的车只是被冻结了,又不是没油了!”江拂悠咬牙切齿,这男人就是故意在这表演是? 盛云澹耷拉着脑袋,“就是没油了……” “那你去加油啊!” “没钱……” 江拂悠头一次气得想死。 把他的卡冻结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江拂悠靠在方向盘上揉了揉眉心,“上车。” “我坐哪?” “车底!”江拂悠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发动车。 盛云澹眼底划过一丝得逞,今天没开车出门是个好事! 他明天也不开车! 这样就能天天搭江拂悠的顺风车! 车底肯定是不能坐的,他还没蠢到这个程度。 盛云澹自觉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 “江拂悠?” “嗯。” “谢谢你来找我。”盛云澹很诚挚地感谢她。 江拂悠偏头,“你是不是在阴阳我?” 阴阳她是不是故意忘记他的。 盛云澹立刻反驳,“江拂悠,我没有,我真的谢谢你。” 她在他最期待的那一秒,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一瞬间体会到了全世界都为他而亮这句话。 江拂悠随便嗯了一声,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阴阳她。 车内很安静,江拂悠没说话,他也没说。 余光一直安静地注视着江拂悠,眼底的情绪一点没有隐藏。 江拂悠被他看得有些烦躁,车速提了上来。 突然发现,让盛云澹爱上她也不是什么好事,完全就是自找麻烦! 车缓缓驶进别墅区。 “你回家。” “我今天还没吃饭。” “……” 第149章 不要说不利于团结的话 盛云澹如愿以偿进了third footprt,并且是以空降分析师的身份进的公司。 入职是江拂悠的贴身助理去办的,薪资待遇就按之前谈好的。 十块钱一天…… 盛云澹揉揉眉心,有机会接近她了,总比躲在房间里偷窥好。 这样还能让江拂悠见识见识他的能力。 混了这么多年,他也不是吃素的。 公司里的核心成员大多数都是华国人,或者是被江拂悠高价挖过来的天才们。 了解华国娱乐新闻的人,都知道这俩有一腿,只是没想到和网络上看到的不一样。 以前盛传的都是江拂悠是盛云澹包养的小金丝雀。 可现在,怎么看都是盛云澹是江拂悠包养的小白脸…… 而且性价比超低这件事情传得很快,公司里里外外都大为震惊,看着盛云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探究。 盛云澹倒是格外享受,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知道他跟江拂悠有特殊关系了。 多好,不知不觉间就可以把所有的情敌挡在外面。 盛云澹的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因为他连着一个月都没有见到江拂悠半个人影,每天的十块钱都是江拂悠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助理给他拿来的。 还是现金! 贴身助理每天都笑得很温柔,怕他难堪,还特意夹在文件夹里,用眼神示意他。 盛云澹:没这么憋屈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江拂悠给的还是美元…… 江拂悠心里还是有他的…… 为了让江拂悠对他刮目相看,他每天勤勤恳恳地工作,撰写的分析报告一篇比一篇精彩,一篇比一篇精准,连带着同事都对这个空降分析师刮目相看。 他看市场的眼光,不仅准,而且狠,总是很有远见和独到的见解。 在third footprt的第二个月,盛云澹人际关系搞得很可以,已经有了好几个心腹了。 聚餐游玩什么的,也很乐意带上盛云澹。 但是! 他还是没有见到江拂悠。 每次去问那个贴身助理的时候,他总是笑嘻嘻地用他那一口纯正的伦敦腔说:“江总在忙,不好意思。” 盛云澹两个月找了江拂悠百八十次,甚至堵了好几次停车场,都没见到过她人影一次。 他起床上班的时候,江拂悠家里还没有动静,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家里都熄灯了。 盛云澹就这么兢兢业业地工作了两个月。 “盛,为什么你不出去单干呢,你这么有能力?”盛云澹坐在工位上,同事帮他带了一杯咖啡。 盛云澹笑着接过咖啡并且礼貌地道谢了,他沉思了一会儿,说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在这里,我感觉到心安。” 同事了然地点点头,看来八卦还是有点东西的。 盛云澹看他一知半解的样子,又道:“下次不要说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我对公司的感情很诚挚。” 同事不可置信地看着盛云澹,欲言又止。 十美元一天的事情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他居然还这么坦然地接受了。 不会是被她们江总威胁了? 同事摇摇头,虽然十分不解,但还是一心一意投入到了一天的工作当中。 还有十来天,就是华国的新年了。 照常在下班前去了一趟江拂悠的办公室,人依旧没在。 盛云澹都怀疑江拂悠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 距离华国新年还有五天。 江拂悠已经两个月没去公司了。 她又被迫重新回了基地。 “任务做完了,我可以走了?再不走,我会被怀疑的。”江拂悠摘下身上佩戴的装备。 为了一个任务,她又重新进行了一个半月的封闭训练,浑身都是淤青和伤痕,还没有完全从状态里恢复过来。 连眼神都带着杀意。 军绿色的吊带,手臂上绑着带血的纱布。 江拂悠头发扎成了一个高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摘下脖子上的定位项圈放到黑色的桌面上,一边说一边继续拆下手臂上的纱布。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盛云澹入职的前一个晚上。 在盛云澹走之后,她的上司直接破窗而入,交给了她一个不可违抗的任务。 江拂悠冷眼审视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默默从书桌上拿起了一把匕首。 男人嗤笑一声,“动作幅度太大了。” 江拂悠暗骂一句,“你来干什么?”匕首被她拿在手里。 “让你休息够久了,两个月之后,北欧一个小国家会举办一场小型的政治会晤,其中有一个政客是作为情报间谍去交换信息的,你需要做的是在人还没到的时候刺杀他,获取情报带回来。” 男人笑了笑,打了一个响指,“这次任务难度可能有点大,人多眼杂,组织上就派你一个人,你现在已经完全暴露在大众面前了,注意点,另外,你要进行为期一个半月的高强度训练。” “别看我,没得商量。”男人没戴面具,黑色的皮手套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江拂悠勾唇,“我不接。” “接不接由不得你。”男人似乎已经猜测到了她的答案,“除非你想直接被关进基地。” “自由要不要,全在你。”男人放下搭在另外一条腿上的长腿,“给你十秒钟的思考时间。” 江拂悠手腕动了动。 在男人起身时一举攻了上去,男人瞬间皱起了眉头翻身一脚踢在她的肩膀处。 江拂悠肩膀顿时传来裂开的痛楚。 她咬了咬唇,手腕灵活地抖动了一下,匕首顺着她的手飞出去,差点就直接插在他的腰间。 男人眼疾手快地闪身而过,拔出插在沙发上的匕首,细细观察了半天。 他笑着靠近江拂悠,匕首对着她的脸晃了晃,“想练练?” 江拂悠闻言压下眉头,跟男人打在一起。 “废物,滚回基地训练!”男人呵斥一声,把江拂悠按在桌面上,说出的话冰冷吓人。 “以为宰了我一截小拇指还能再宰一截吗?” 江拂悠没答话,冷哼一声。 任务她还是接下了。 完成任务回来以后刚刚好两个月,她也该出现在公司了。 手臂上的纱布被拆下来,几条伤痕暴露在空气中,江拂悠皱着眉头往上面倒了点酒精。 火辣辣的痛感刺得她不得不咬紧牙关。 男人欣赏的目光不加掩饰,“还是你最有用啊,001。” 江拂悠一个森冷的目光扫过去,男人噤了声,“任务完成得不错,你可以回去了。” “废话真多。”江拂悠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150章 她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寒风瑟瑟,从基地被送出来,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了。 江拂悠重新以华尔街金融天才的身份回到了美国,这段时间对外说的都是项目考察。 回到曼哈顿上东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她快两天没吃饭了,胃里多少有点难受。 但抬眸看着别墅里亮起的让人温暖的灯光,江拂悠心情好了些。 刚才还压抑的心情现在轻松愉悦了很多。 把车停到车库里,刚下车。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影,她下意识地防备起来,还没看清楚来的人就一个利落的旋踢。 一声闷哼随着倒地的声音响起。 江拂悠暗骂一声,“你来干嘛?” 盛云澹也没想到,好不容易蹲到人,还一句话没说就被踢了一脚。 江拂悠的力气可真够大的,不,准确地说是特别大。 一开始他就发现了,现在越来越觉得江拂悠是个练家子。 江拂悠居高临下地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男人,“抱歉,刚刚没注意到是你。” 其实对盛云澹的落井下石,该报的也都报差不多了。 从他身上取得的那些商业资料,刷了他卡里的一百个亿,几个月前又冻结了他所有的资产。 现在还把他作为员工压榨他。 的的确确报完了,至于他那个愚蠢的脑子以及说的那些废话,江拂悠自认为她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去调教。 就让他自生自灭算了。 盛云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没事儿。” “盛云澹,你回华国,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江拂悠想了想,还是把话说出来了。 她只是想磨掉盛云澹对她的好感,但并不想和盛云澹过多的纠缠。 盛云澹怔了一下,难道江拂悠觉得给他开的工资太高了? “工资可以再谈,我很能干的。”盛云澹舔了下后槽牙,努力说一些不让自己被赶走的话。 江拂悠轻蹙着眉头,“算算时间,你对我也应该失去兴趣了,你还是回盛家好好当你的大少爷,我没这个时间跟你在这瞎扯。” 她话说得很绝情,几乎是不留一丝情面。 盛云澹眼里划过哀戚,果然,江拂悠真的没正眼瞧过他,他在她心里甚至算不上什么,可能还没有双双重要。 盛云澹垂眸,“江拂悠,我对你不是兴趣。” “难不成你还想继续征服我?”江拂悠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从来没想过征服你,也不是一时的兴趣。”盛云澹组织了一下语言。 他本来是想在江拂悠对他的印象改观以后再好好表示他的心意。 但现在,不得不说。 他重新抬眸,狭长的眼睛里都是诚意和真心,“江拂悠,我没有资格跟你说我喜欢你,甚至我爱你。” “因为我的自私卑劣,因为我的狂妄和无知,被你讨厌甚至是仇恨了,我努力想改掉在你心中的那些刻板印象,我就想,能不能有一天,这些坏的印象都消去了,你会听我说一句,我爱你,很爱很爱,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 “我这辈子没被人爱过,父母也没有真正爱过我,温意从,梁栀雪也没爱过我,我没得到过爱,也不知道怎么去爱,更感觉不到自己的爱,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跟盛家断绝关系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离开了盛世,离开了盛家,什么都不是,我身上再也没有任何光环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盛云澹。” “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你聪明有能力,果断有决心。你走之后,我找过乔瑜轩,我本来想揍他的。” 盛云澹顿了一下,站在乔瑜轩面前的那一刻,他作为不被江拂悠在乎的那个人,瞬间矮了一截。 因为乔瑜轩得到过江拂悠的感情,而他从来没有得到过一点。 从这一点来看,他输得很彻底,对比起乔瑜轩,他对江拂悠的爱,只是一厢情愿的盲目自大。 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揍乔瑜轩呢? 反而是被这样的男人揍了几拳,他甚至讨厌不起这个男人来。 “但我不配,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很自卑,因为我像毫无底气还大声叫嚣的疯狗。我不想走,也不想回盛家当那个所谓的大少爷,我想让你重新认识我。” “江拂悠,可以吗?” “能不能别让我走啊,实在不行五块钱一天。” 男人一半脸埋在阴影里,一半被灯光照得很清楚,他的眼神是江拂悠以往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固执和清澈。 他低沉的嗓音在车库里回荡着,刻意压低的声音,仿佛是远处传来的低吟。 江拂悠说不清楚什么感觉。 盛云澹能说出这么多话来,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应该说,是从在美国见到的第一天起,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这个男人的狂妄自大是骨子里改不了的,时不时的动作还是会有那种张扬的感觉。 骨子里还是矜贵的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她们都是张扬狂傲的人。 一个人活得猖狂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他太盲目了,并且太自以为是了。 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盛云澹。 压抑了自己的高傲,浑身透着谦卑和真诚。 让她竟有些改观了。 江拂悠轻叹了一声,眸光意味不明。 盛云澹的爱,直白而不加以掩饰和控制。 江拂悠走上前几步,正对上他有些哀戚的目光,“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半点喜欢,过去是,现在也是,未来虽然不确定,但我不希望再跟你有任何交集。” “故意折磨你,是为了让你知难而退。”江拂悠的声线很清冷,像她不笑的时候那样,语气严肃得让人发颤。 盛云澹心往下跌,江拂悠说得很轻,可每个字落到他的心里,都像千斤顶那么重,每个字都砸得他不知所措。 他剖开最真诚的一面袒露在江拂悠面前,她连看的兴趣都没有。 江拂悠看着他突然沉下的脸色,继续刺激他,“我已经认识过你了,所以没有必要再认识一次。” 第151章 他就不该嘴贱 “你在我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逼迫我不得不找上门,现在我也是在你落魄得时候逼得你不得不求我雇佣你。” “扯平了盛云澹,这两个月,再怎么说也够了,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江拂悠一字一句地往外冒,说得都是真心话。 盛云澹牵强地扬起一个笑容。 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在江拂悠落魄的时候逼了她一把。 他现在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唯一的路就是求得她的原谅。 盛云澹凝眸看着她的神色。 冷若冰霜,还是原来的江拂悠,不同的是,她的厌恶和嫌弃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原来的时候,她不会刻意地表现得那么明显。 但现在,他确确实实看到了她真切的讨厌。 盛云澹手指微蜷,大拇指头在关节上用力按了一下,找回一点理智和勇气。 没有江拂悠,他不行的…… “我不走。”盛云澹抬眸,语气固执。 江拂悠无奈地摇摇头,“你不走的话,我就辞退你,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华国,你的卡我就什么时候给你解冻。” “一天十美元,你熬不下去的。”江拂悠表情十分严肃。 她睨着盛云澹,男人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但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极低的气压,在克制,在收敛。 她把他的自信和高傲一点点踩在脚下磨碎,又试图让他重聚起他的世界观。 “third footprt有食堂。”嘴里的苦涩弥漫在整个口腔里,连语气都小心翼翼。 江拂悠环抱着双臂,一时间被他这样的固执气笑了,“你把声带里的喇叭拆了?说话这么小声?” “没有。”盛云澹下意识接了句否定的话,又张口解释,“我怕你觉得我凶你。” “所以呢?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的本性,装也要装给我看?”江拂悠嗤笑了一声。 盛云澹摇摇头,“没有装,是想让你真的觉得我在改变,我不用你教我,我会自己学的。” 眼前的人,哪里像几个月前口气猖狂的男人。 江拂悠眼皮跳了一下,“一个人的改变不是语气改变就行了,而是从心里出发的改变,我不反对你的恣意张扬,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小心翼翼、谨慎细微。” 江拂悠叹了口气,她越说越像感觉像是在pua,盛云澹现在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三观被打碎后不知所措的大朋友。 按着她的喜好和平日里漫不经心的话来。 她并不需要盛云澹为她做出任何改变,这样的改变不关她的事,对她也无足轻重。 “你并不需要为了我去改变,这样会让我很不自在,因为我并不想对你负责。”江拂悠想了想,说出的话更重了些。 确实让她感觉到不自在了。 不舒服,这样的不舒服源于盛云澹的改变。 盛云澹闻言整个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有一瞬间的停止。 他眼里的诧异被江拂悠刚刚好捕捉到。 也许是觉得自己说话过分了,江拂悠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眼神。 她没有教人改变的习惯。 总感觉,教了就要负责。 男人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夹杂着说不出来的沉重,更像是自嘲。 嘴里的软肉都快被他咬烂了,血腥味在嘴里传了个遍,这样的痛感抵不过心里的阵阵刺痛。 心脏被抓住肆意揉捏,真真切切的心如刀割。 眼底倏然起雾,他勉强勾起的唇角带着艰涩,弧度一点一点褪去。 冷意袭骨,暴露在空气中的骨节泛白。 有一瞬间,感觉到了灵魂被撕碎,心跳慢得要呼吸不过来了。 气氛,低得沉闷,冷风肆虐地卷起,将彻骨的冷意灌进车库里。 呼啸声塞满整个车库。 江拂悠瑟缩了一下,两天里滴水未进,胃里传来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显。 胃在不停地收缩,干涩感十分明显,还带着呕吐的酸意,从胃里涌到喉咙。 又一阵冷风刮起,她打了个冷颤,咬了咬牙关,“我回去了。” 话音刚落,胃里一阵阵翻涌而来。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扶着车干呕一阵。 盛云澹的情绪突然被打乱,急得上前扶住她,“江拂悠!” 他音量突然提高,江拂悠瞬间又感觉回到云庭了。 这个死男人的还是比较适合这种风格。 江拂悠缓了缓,稍微舒服了点,她摇摇手,“没事。” “你不会是怀了?”盛云澹咽了咽口水,眼睛里既有着惊喜的猜测,又有一丝担忧。 江拂悠侧眸瞪了他一眼,“你当你精子质量很好?” 盛云澹:……他就不该嘴贱! 都怪顾九斯给他种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那你是不是又犯胃病了?”盛云澹没松手,依旧是扶着她的腰。 江拂悠虚弱地点点头。 她不想在耗费时间了,她直起身来,“废话真多。” “江拂悠!你又不好好吃饭!”盛云澹气得眉心突突跳。 他就知道,好不容易把她的胃病养得差不多了,她又胡来! 江拂悠条件反射地吼了一句,“我没聋!” “而且,麻烦你赶紧放我回去吃饭!”江拂悠瞪着他,眼神咬牙切齿。 盛云澹眼神不自然地哦了一声,“那我明早去找你,有点公事想跟你商量。” 得逞的笑容在眼底掠过。 江拂悠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有什么事情让cre告诉我就行。” cre就是江拂悠身边那个贴身助理。 长得就像个不怀好意的小白脸,盛云澹内心腹诽。 “我前几天在看公司最近做的两个投资,发现了一点问题,这次做空的两家公司都有点风险……” 江拂悠看他聊起工作来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扬了一下手,“停,这个我知道,我故意的,你先回去,我得回去吃饭了。” 她语气都有点无奈了。 盛云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那我扶你回去。” 他说完,手伸向江拂悠的小臂。 “嘶——”江拂悠被他碰到伤口,突然冷嘶一声。 妈的! 真会找地方! 盛云澹明显也愣了一下,动作利落地扒开她的袖子,被纱布绑着的手臂渗出了很多血。 他错愕地抬头,“江拂悠!你干嘛去了?怎么会这样?” 第152章 是个拖油瓶 江拂悠眼神躲闪了一下,“不关你的事。” 盛云澹捏着她的手腕,看着她手臂上除了纱布包裹起来的地方还有一些其他的淤青,看淤青程度,不像是一两天形成的。 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手臂,生生刺痛了他的双眼,“江拂悠,所以你这两个月不在公司,干什么去了?” 江拂悠甩开他的手,“最后说一遍,不关你的事。” 她语气很生硬,刻意疏远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江拂悠!我不知道你去做了什么,但是你不能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盛云澹说得一本正经,眼神里有着担忧和心疼。 “盛云澹,别在这给我碍手碍脚,我爱干嘛干嘛,关你什么事?”江拂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别把你自我感动的安慰放到我身上,我不需要!”她抿唇,又补了一句。 盛云澹看着她轻蹙起的眉头,听着她冷漠的语言,刺骨的寒意生生刺进心里,“江拂悠,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怎么能这么胡来呢?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 “啰里八嗦,烦人!”江拂悠瞥了一眼喋喋不休的男人。 盛云澹轻轻拉住她的手腕,“你回去吃饭,我给你叫个医生。” “不用。”江拂悠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真要叫来医生,让她哥和笙笙知道了可怎么办? “江拂悠!”盛云澹一肚子气,怒吼了一句。 这女人从来就不知道好好珍惜一下自己的身体,有谁像她这么造的? “你声带的喇叭又装回来了?”江拂悠嗤笑一声,反讽了一句。 盛云澹:…… “我就是想关心你。” “用不着。”江拂悠说得很决绝。 盛云澹愣了一秒,心里一刺,酸涩感又袭来。 他对江拂悠,似乎就不了解,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恐惧感。 “那我走,你别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你记得去看医生。”盛云澹语气弱了下来,再纠缠下去,江拂悠也不会听他的,还只会越来越讨厌他。 “啪——啪——” 呼啸的冷风里突然传来几声鼓掌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 江拂悠抬眼就看到了他的上司,脸色不悦,“你来干什么?” “疗伤药你忘了拿,我这不是关心你,特意给你送来吗?”男人今天依旧没有戴面具,他已经习惯了在江拂悠面前这样不加伪装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江拂悠,把她从盛云澹边上拉拉过来,动作粗暴地揽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的手腕,“啧,我看了都心疼。” 男人的话阴阳怪气,带着长长的尾音,像是在火上浇油。 江拂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给了男人一肘,“药拿来,赶紧滚。” “这也太绝情了?这两个月的朝夕相处、甜甜蜜蜜你都忘了?”男人挑眉,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容,语气慢条斯理的。 盛云澹对这么一个突然到来的陌生男人突然警惕起来。 江拂悠似乎跟他很熟,而且熟到了某种他无法插足的程度。 他攥紧兜里的拳头,生生克制了自己的各种疑问和猜测,只是抬眸问了一句,“盛云澹,请问你是?” “哟,调教得还挺有礼貌。”男人调侃了一句,“我知道,盛家的大少爷,只不过现在已经和盛家断绝关系了。” “我是谁你无需知道。”男人挑起一个笑容,戴着皮手套的手把药放进江拂悠怀里,“深情公子哥,这你都不动心?” “少说废话!赶紧滚!”江拂悠表情冷若冰霜。 男人笑着靠近盛云澹,“这张脸嘛,跟我有得一拼,不过呢,你对她而言是个拖油瓶。” 他自说自话。 盛云澹皱眉,“你什么意思?” 男人轻笑两声,没有回答他的话,“一号,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这个拖油瓶?” “关你屁事?”江拂悠胃里空荡荡的,好不容易压下去一点恶心的感觉,现在那翻天覆地的感觉又要提上来了。 她捂着胃往车库出口走了几步,一步不回头地离开了。 两个啰里八嗦的男人,听得她脑仁疼。 剩下两个对峙的大男人。 “装得挺好。”男人冷笑了一声,对着盛云澹给出了一个评价,“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却被我们一号调教成这样,可惜了。” 盛云澹脸沉下来,周遭散发着阴沉的气压,“你跟江拂悠,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轮得到你问?”男人嗤笑一声,说出的话满是挑衅。 盛云澹眼里划过一丝怒火,半眯着眼打量面前这个男人,他身上散发出来一股和普通人不一样的气息。 那种气息,就像是阴沟里常居的老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身上的阴沉。 他往前走了一步,嘴边染上一个冰冷的笑意,“我不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以后,离她远点。” “有意思,除了一号,你是第二个敢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的人。” 男人调笑的语气变得严肃森冷,他笑了笑,抬眸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盛云澹,“还不错。” 不明意味的话让盛云澹心里一紧,江拂悠已经离开了。 这个男人和江拂悠的关系,绝对不是这个男人嘴上表现出来的那样。 一想到江拂悠手上的伤口跟这个男人有关,盛云澹怒气沉沉,“江拂悠身上的伤,跟你最好没关系!” 他声音压得很沉,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不带半点感情。 他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极具压迫感的眼神威胁别人了。 遇到江拂悠之后,他更像一个暴躁的狮子,时不时都在跳脚的边缘。 “有点意思。”男人嗓音里带着一丝细微的笑意。 他话音刚落,人就已经闪身到盛云澹面前了,速度极快地出招。 盛云澹那点防身术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男人挥舞着拳头向他狠狠砸去,不留一点力气,盛云澹肌肉紧绷,双手交叉挡住了这一拳。 身体一旋,以为能将男人困在地上,可男人轻盈地一跳,一个横扫让盛云澹跌落在地。 盛云澹没来得及反应,猝不及防地就被几招打趴下了。 完全不是男人的对手。 “废物!”男人半眯着双眼,一脚踩在他的脖颈处,“这么点花拳绣腿也敢跟我动手?” 他嘴角牵出一抹阴冷的笑容,蹲下来,手狠狠地向他的后脖颈劈去。 盛云澹两眼一抹黑,在晕过去之前只听得男人说了一句,“我替一号处理了你。” 第153章 打死了我负责 距离华国新年还有两天。 盛云澹突然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江拂悠的公司里。 不知去向,cre第一天问江拂悠的时候,江拂悠没给出具体的回应。 一直到第三天,江拂悠才确信盛云澹真的离开了。 她去盛云澹的别墅看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想必是那天晚上受到刺激以后离开了。 这样也好。 知难而退,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江拂悠回到家的时候,小别墅里已经装饰起来了,红色的吉祥饰品到处都是。 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江遇白搞的。 她哥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对节日仪式什么的尤其注重,比起江遇白来,江拂悠对这些东西的仪式感就要差了一点。 所幸每年都有江遇白来操持,即便是父母去世以后,江遇白还是能很好地打理好这个家,她哥总是有这种能力。 一进家门就感受到的温暖让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到底是家。 “拂悠!你终于回来啦!”梁笙月听见关门声,“你这两个月在外面考察任务,累不累啊?你今晚回来,我给你做了爱吃的点心,跟着张叔学的,哥也说好吃!” 江拂悠低头揉了揉眉心,再抬眼时,目光中充满了盈盈笑意,“真的假的?我可不太相信我哥的话。” 江遇白是个超级会吹彩虹屁的人,谁的面子都不会拂,从小到大,家里的各种亲戚长辈小孩都被她哥哄得很高兴。 梁笙月撇撇嘴,“来尝尝嘛,好不容易做的。” 梁笙月拉着她的手坐在椅子上,把精致的小甜点端了上来。 “我哥呢?”江拂悠尝了一个甜点,果然很一般啊…… 在梁笙月期待的目光下,她选择了转移话题。 “哥在做ppt呢!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梁笙月靠在桌上,双手托着小脸满脸的期待。 江拂悠顿了一下,“你要我说实话还是真话?” 梁笙月:……好了,可以了。 “好,我撤了,你还是吃张叔做的。”她轻哼一声,主动把盘子撤掉,把张叔做的几个菜端了上来。 梁笙月又是给她倒水又是拿筷子的,她坐在江拂悠旁边,挨得很近。 “赶紧说。”江拂悠被她一双星星眼盯得浑身不自在。 梁笙月咳嗽了两声,“那个……” 她眼神流转了一下。 江拂悠夹了一个虾仁,“给你三秒钟。” “我说、我说,那个……” “3……” “顾九斯来找我了!”梁笙月突然闭着眼睛一大声吼去。 江拂悠回过神来。 她这一次出去太久了,差点把顾九斯忘记了。 话说回来,顾氏应该已经破产了? 对上江拂悠探究的目光,梁笙月咬咬唇,“我没理他,让保镖把他打走了。” “好样的,不错。”江拂悠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江拂悠想到些什么,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会儿,“顾氏已经倒闭了,他现在就是一条野狗,你放一万个心,他不敢把你怎么着。” 梁笙月垂头,语气有些低沉,“我、我想去看看医生。” 梁笙月头压得很低,双手交叠在腿上,十指绞在一起。 在时隔一年多重新遇上顾九斯之前,她以为她已经克服了所有的心理障碍。 但直到那一天。 梁笙月同往常一样下课,两个保镖在外面等着她。 她刚出教室门。 一个让她浑身血液倒流的声音喊住了她。 “梁笙月!你跑啊!”顾九斯狠戾的眼神锁定在她身上。 那一瞬间,梁笙月动也不敢动一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怕顾九斯怕得已经失去了自我。 梁笙月颤颤巍巍转头,表情僵在一起,看着一年多没见的顾九斯,浑身发冷。 她甚至说不出话来,双眼惊恐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顾九斯。 他瘦了很多,现在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 “跑啊!不是挺能跑吗?”顾九斯嗤笑一声,一步步来到她的面前。 “好久不见,梁笙月。”他蓦的笑出声来。 梁笙月张了张嘴,睫毛微颤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顾九斯的气息太过压抑,让她无法动弹。 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恐惧被顾九斯收入眼底。 梁笙月,被江拂悠照顾得很好,脸上白皙透亮,还泛着红润的光泽,她甚至没有化妆,嘴唇却饱满殷红。 此刻的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抱着书的手紧紧地扣住书的边缘。 梁笙月,还是这么怕他。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梁笙月又往后挪了一步,差点失去重心。 “梁笙月!你怎么路都不会走了?”顾九斯上前一步拉住快要摔倒的梁笙月,不由自主地呵斥了一句。 梁笙月突然从巨大的恐惧里回过神来,她一句话没说地就往外跑。 两个保镖看见慌慌张张出来的梁笙月,目光追至她的身后,一个表情不悦的男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想起江拂悠说的话。 「要是这个男人敢出现,你们就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两个保镖见过顾九斯的照片,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 梁笙月跑回车里,后面的顾九斯被打得半死的情景她没看见。 回到家后,梁笙月还是说不出话来,一直等到江遇白回家,梁笙月才放松了下来,跟着江遇白的言语,慢慢开口。 她太害怕他了。 曾经怕到好几个晚上不敢睡觉,死守着房门,生怕顾九斯一个不注意就出现在她的卧室里。 本来以为已经克服了这些恐惧,可遇到顾九斯的那一刻,漫天的恐惧又从骨子里升出来了。 …… 江拂悠神色复杂地看着梁笙月,大抵也清楚了是怎么回事,“我明天给你安排,你别怕。” 她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梁笙月手心里都是黏腻的汗,只要想到顾九斯,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害怕。 “拂悠,谢谢你。” 谢谢你一次次救我。 “我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连心理难关也不能克服。” 梁笙月闷闷的声音传来。 江拂悠放下碗筷,双手扣着她的肩转过身来,“你很有用,我哥是你救的,顾九斯这种疯狗,谁遇上都会害怕的,这不是你的问题。” 江拂悠心里叹了一口气,上司来找她的第一晚说的那句话,她虽然没懂,但最起码,她知道了一件事。 她和江拂悠,是一个人。 也难怪她能体会到她原来所谓原主身上的喜怒哀乐,因为她就是原主。 她对梁笙月的依赖,不比梁笙月依赖她少。 第154章 给一号练老公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彼此身边也都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她性子太过孤傲和骄纵,平日里又不是个喜欢交朋友和说话的主。 乐意跟她说几句话的,都会因为她冷冰冰疏离的态度而主动离开。 只有梁笙月这个小甜瓜,因为住在一个别墅区,小甜瓜每次都在后面叫她的名字邀请她一起去上学。 小甜瓜人长得甜,待人接物也甜。 但谁要是敢说江拂悠几句不好的话,小甜瓜就变成小炸弹,叽里咕噜地说着维护她的话。 江拂悠每次都嫌弃她说话不清楚,小甜瓜婴儿肥都还没消,指着诋毁她的人乱七八糟说半天,又说不明白。 江拂悠听得头疼,索性就拉着她走了。 久而久之,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玩到了现在。 她看着小甜瓜变得沉默寡言心里也难受。 安慰了她几句,吃完饭,江拂悠回到卧室,难得给上司打了个电话。 她现在用的还是盛云澹之前给她的那个手机,定制的东西就是好用。 上司大半天才吊儿郎当地接起电话,“稀客啊,什么事?” “你明天来我这一趟,留几天,做个心理辅导。”江拂悠言简意赅,这还是她第一次求这个男人办事。 真够憋屈的。 上司笑得很得意,“谁做?不会是你那个小拖油瓶?” “别废话,明天我要看到你人。”江拂悠冷冷打断了上司的话。 说起来,她和这个上司在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一起长到大的,并且是死对头,只是男人要比她的级别更高,身手也比她要好得多。 “行行行,你给我找了一个好苗子,帮帮你,应该的。”上司漫不经心的语气透过话筒传过来。 江拂悠轻蹙了一下眉,“什么好苗子?” 她眼皮跳了一下,上司紧接着道:“你那个深情公子哥啊!” “草!你他妈把他抓去基地干嘛?”江拂悠一个头两个大,咬牙切齿地恨不得顺着网线过去把这个男人弄死。 “还能干嘛,当然是培养手下咯。”上司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语气,“再说,他要是太弱了配不上你,我这不是帮你练练嘛!” “你有病啊?多管闲事!”江拂悠怒气冲天。 她最怕的就是跟盛云澹有越来越多的交集,她上司这一招,直接把她往火坑里推。 “你赶紧把他放了。”江拂悠冷声下令。 “放不了,资料都入库了,听说是个好苗子,组织上都盯着呢。”男人的话透着丝丝笑意,江拂悠越听火越大。 简直想乱骂。 盛云澹那只蠢狗,到了基地里面只会被人玩得团团转,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江拂悠气得眉心突突跳。 但她也很清楚,资料一旦入库了,除非组织放人,或者死。 要不然这辈子都不可能完全自由。 草! 盛云澹! 我真他妈是欠了你的! 江拂悠怒气冲天地挂了电话,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没想出来一个解决办法。 脑子里关于自己身份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江拂悠揉揉眉心,打开电脑,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她必须要回基地一趟。 …… “唉,盛云澹,你老婆打电话来了!”上司放荡不羁地勾起一抹笑容,看着远处高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 轻啧了一声,他大喊了一句。 盛云澹莫名其妙地被拽过来三四天了,天天接受着高强度的训练。 他从小到大,不是没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但强度要远低于这个。 他逃不出去,因为根本打不过! 草!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人? “这么点训练就不行了?你老婆可是在这训练了十几年呢,好多人都是她带出来的。”上司几步跳到高台上。 “放你的狗屁!”盛云澹掀起眼皮骂他,早就接受了江拂悠是他老婆这个称呼。 江拂悠他能不知道? 还在这训练十几年,他能信吗? 上司摇摇头,“早该抓你进来的,还好你也有点基础,不算晚,加油啊,你老婆明天叫我,我得过去跟她甜蜜一下,你别嫉妒,等你能打过我了再说。” 他拍了拍盛云澹的肩膀,眉眼间写着挑衅。 四周都是昏暗的,只有这一处高台上还亮着一点灯,台子有点像打拳赛的擂台,只是四周都是铁柱子。 一拳过去就会撞到铁柱子上,五脏六腑都在疼。 另外一旁还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每天盯着他训练的人。 上司踹了男人一脚,语气冰冷,“好好练,我给一号练老公,以后她可有得享福了。” “对了,说起我跟一号,你还得管我叫声爹。”上司转过头来,摩挲着下巴。 他也算看着江拂悠长大的,教了江拂悠这么多有用的东西。 叫声爹也不算过分。 “唉,女婿,好好练啊,爹看好你。” 盛云澹因为这句话分心,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打了一拳,深邃的五官满是不屑,他回过神来骂了一句,“我去你大爷的。” 上司笑着转身离开,还真是一对,不屑的劲都是一模一样,连骂人都一样。 隔天,上司一大早就过来了,端着吊儿郎当的笑容就大摇大摆破窗而入。 江拂悠还没睡醒,一个枕头就给他砸过去了,“你他妈是不是不走门不舒服?” “别这么说嘛,这不是来叫你起床吗?”上司蹲在窗台上。 江拂悠看着被割下来的一块玻璃窗,陷入了沉默。 冷风灌进卧室里,她打了个寒颤,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向蹲在窗沿上的男人砸去。 上司摇摇晃晃了一下,从三楼掉了下去。 外面啪嗒一大声动静很大,江拂悠眼皮都没抬一下。 利索地洗澡换了衣服。 江遇白一早就去上课了,客厅里只有梁笙月在吃早餐。 门蓦的被敲响。 梁笙月急急忙忙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了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捧着一束百合站在门口。 他穿着很考究,一袭深灰色的大衣,戴着一条格纹的围巾,看起来儒雅风流。 剑眉靠尾的地方有一小截类似划痕的空处,让他又多了一点不羁的味道,眼角有颗黑色的泪痣,连带着笑都很勾人的意味。 “慕随夜,随风直到夜郎西的随夜,你好。” 第155章 吓到我这个良民了 梁笙月愣了一秒钟,礼貌道:“请问您是找人还是?” “哦,我是个心理学博士,江拂悠的爸……”慕随夜口快,半个爸字都快出口了才反应过来,改口道:“把子兄弟。” 慕随夜手握拳在嘴边捂了一下,笑道:“就是拜把子的兄弟。” 梁笙月有点没反应过来,江拂悠身边的人,她都认识啊,这一位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她抱着怀疑地态度朝楼上喊了一声,又笑道:“抱歉,您稍等,我叫一下拂悠。” 慕随夜一眼就看出来了,她防备心理很强。 江拂悠换好衣服后不耐烦地从楼上下来,一眼瞥见抱着百合花的慕随夜,“你抱百合来干嘛?有病啊?” 慕随夜笑得吊儿郎当,“又不是抱给你的,我这是抱给这位美丽温柔的小美女的。” “换鞋进来。”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 梁笙月看他们这样的相处模式,放下心来,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给慕随夜换上。 她小跑到江拂悠身边,伸手挽着她的胳膊,小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位朋友啊?” “不是朋友,就是认识。”江拂悠倒了杯冰水醒醒神。 一杯冰水下肚感觉人都清爽了。 梁笙月不解地啊了一声,“他说他是你拜把子的兄弟。” 江拂悠端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满头黑线,谁要跟这逼男人是拜把子的兄弟? “喝醉了瞎说的。”江拂悠瞥了一眼放百合花的男人,又介绍道:“纽约大学的心理学博士,毕业好多年了,现在是专业的心理医生,请他过来帮你做心理疏导。” “我怎么看着有点……不太靠谱啊。”梁笙月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自顾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贴在江拂悠耳边吐槽道。 江拂悠顺着梁笙月的目光看过去,慕随夜笑得一脸邪魅,看着确实不太靠谱的样子。 慕随夜耳朵动了一下,“我是专业的,相信我。” 他说完还冲着梁笙月眨了一下眼睛,梁笙月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 江拂悠看他这样就想揍他,她闭了闭眼睛招招手,“过来。” “不让我先吃点东西?”慕随夜眼睛都瞪大了,他一下飞机就过来了,江拂悠居然这么对他! 江拂悠白了他一眼,“你饿七天都死不了,在这装什么?” 慕随夜撇撇嘴,“行。” 他从沙发上起来,“这位小美女的卧室方便吗?” 梁笙月虽然不相信慕随夜,但是相信江拂悠,她点点头,“方便的,我叫梁笙月,叫我笙笙就好。” “好的笙笙小美女。” 梁笙月带着两个人进卧室。 淡粉色的布置让人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卧室里都透露着一股糖果味的气息。 慕随夜跟在江拂悠身后,“没想到你居然能跟这种小拖油瓶当朋友。” “你再废话,信不信我再砍你一截小拇指?”江拂悠半眯着眼睛,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慕随夜笑了笑,“别这样,这是文明社会,吓到我这个良民了!” 江拂悠:…… 梁笙月按照指示平躺在沙发上,尽量放松身体。 慕随夜看了一眼江拂悠,眼神示意了她一下,江拂悠耸耸肩,坐着不动。 男人没办法,只能回头对着梁笙月说:“希望一……江拂悠不会影响到我们。” “有我在这她会放松点。”江拂悠适时插了一句嘴。 慕随夜从大衣的内兜里摸出一块复古的翡翠怀表,“我们赶时间,现在就开始,你盯着这块怀表看,眼神要随着它而动,放空自己,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梁笙月点点头,余光看见翘着二郎腿的江拂悠,深吸了一口气。 她必须要克服顾九斯带给她的恐惧。 “好的,乖女孩,现在看着这块怀表。”慕随夜戴着一副黑色针织手套的手拎着怀表,放到半空中。 怀表倏然落在半空中,开始小幅度地左右晃动。 梁笙月目光紧盯着怀表,眼神随着转动。 卧室里安静地听到针线掉落的声音,仿佛突然间只有她置身于这个地方。 “告诉我,你叫什么?” “梁笙月。” “你喜欢的颜色是什么?” “粉色……” “你最好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江拂悠。” …… 问了十来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看着梁笙月逐渐涣散的目光,慕随夜突然轻声道:“你认识顾九斯吗?” “认识……不……不认识。” 梁笙月涣散的意识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突然聚拢,眼神也顿了一下。 慕随夜没想到顾九斯居然能影响梁笙月这么深,他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十分充足了,但梁笙月心理还是十分抵触。 甚至是想在心里完全排除掉这个名字。 “他是你的谁?” “不知道,一个……坏人……” 慕随夜轻叹了一声,怀表随之晃动得更快,在梁笙月目光彻底失去焦距的时候,他拿出了另外一块碧玉。 碧玉跟怀表差不大,翠绿的颜色夹杂着些脂白,江拂悠皱眉闻道一股幽香。 慕随夜察觉她的目光,对着江拂悠比了一个别说话的手势,又让江拂悠离开。 江拂悠点点头,起身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 两个小时以后,慕随夜才从卧室里出来。 江拂悠坐在沙发上看项目书,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问:“情况怎么样?” “这个男人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太深了,短时间内很难完全消除她的恐惧,如果真要消除,还得让这两个当事人坐下来好好聊聊,另外,我只能利用催眠术减轻她的心理负担。” “你这小拖油瓶还挺不容易的。”慕随夜轻叹了一声。 江拂悠闻言目光暗了下去,“你这几天都按照我发的时间表过来给她做催眠,能消除是最好的,我可不想她再见到那个疯狗一次。” “我靠,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还要按照你的时间表偷偷摸摸?”慕随夜不可置信地问出声来。 江拂悠无奈地耸耸肩,“最好别遇见我哥,他心细,你会暴露得很快。” “你开什么玩笑,我是专业的!”慕随夜撩了一下额头上的碎发。 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专业的连消除恐惧都做不到,废物!” “你行你上,你还没学会呢!”慕随夜不服气地怼了一句。 江拂悠一脚踢在他的腰间,她当初确实没学会催眠术,因为她的性格原因,很难去共情每一个人。 然而催眠讲究的就是要共情每一个人,还要进入受催眠人的潜意识。 她做不到,后来就放弃了。 “我回基地一趟。” “怎么了?看你老公啊?” “想再断根手指?” “……” 第156章 这么帅 江拂悠还是回了基地,实际上她并不清楚基地的位置,只知道那是一大片森林,不过全球那么大的地方,森林这种地实在是不好确定。 就算能根据环境时间变化确定也很难,因为他们原来都在封闭的环境下训练。 任务完成前后都会由组织派人把他们带到一个中转站基地,再从中转站基地出发去各个任务地点。 出于就近原则,这次的中转站就在美国的洛杉矶。 私人飞机,会有专门的人来负责接应。 一上飞机就是搜身验证身份。 江拂悠是慕随夜带出来的人,也是他手下的第一个特工,也是唯一一个仅存的特工,其余的都在任务中死光了。 江拂悠在组织里的编号是001,慕随夜一直管她叫一号。 她也习惯了。 干他们这行的,有各个国家的人,彼此不分性别年龄国家,只以组织为核心效忠组织。 她细细回想在基地的记忆,江拂悠甚至连组织的名字都不知道,其余的上司也没有多大的交流和接触。 十几年来只有慕随夜一直是她身边的人,慕随夜一开始是她的教官,后来就变成了上司。 这家伙,很强,基地里没多少人是他的对手,哪怕是其他编队的上司都不是很想跟慕随夜舞刀弄枪。 偏偏在自己队里,江拂悠是最喜欢跟慕随夜斗劲的那个。 两个人每次打架都是拼死拼活的。 到现在也是这样,江拂悠都习惯了,见面不打一架还真是有点无聊。 但是关于身份,慕随夜到现在还是没有讲。 只是说组织秘密,不能随意透露。 江拂悠也无心再探,以为从此脱离出来了,结果还是要被迫回去。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旁边戴口罩戴帽子的男生说着一口西语,腔调做派有些讲究。 江拂悠搜完身就被蒙住了双眼,只能通过触觉、听觉和嗅觉去判断。 男生用西语问她:“路程还长,来杯咖啡?” “一杯水加冰。”江拂悠摇摇头,用西语回他。 很快,一杯透骨冰凉甚至玻璃杯上带着水珠的冰水放到了江拂悠手中。 她仰头喝完,脑子里复杂的思绪静了下来,逐渐归拢起来。 “带了新人回基地,有点老。” 男生接过她手里的杯子,继续说。 江拂悠扯了扯嘴角,盛云澹嘛,这把年纪了进组织训练,还真是有点老了。 “不清楚。”江拂悠敷衍了一下,不让男生打听更多。 “说是你老公。”半晌,男生又道。 江拂悠满头黑线,“故意抹黑我。” “好,你虽然是的手下,但你跟向来不和,不过我们这行的人是不能结婚有家庭的。” “我知道。”江拂悠烦躁地摆摆手,“我睡会儿。” 男生见状没再说话。 七个小时后以后,落地机场,又乘车两个多小时,最后换了直升飞机才落地基地。 拆开眼罩之后,她已经在基地里了。 换了身衣服,江拂悠直奔训练场。 还不知道盛云澹那只蠢狗现在怎么样了。 “一姐又回来了。” “1,好久不见。” “嗨,一号。” …… 一路穿梭到训练场,遇到不少打招呼的人,江拂悠都点头一一回应了。 这里的人,除了上司这个阶层的,都尊敬她。 因为她的实力和努力,值得尊敬。 “什么项目?”江拂悠看着封闭的智能感应门问道。 一旁站着的女人脸上面无表情,“格斗。” “开门。”江拂悠言简意赅。 女人顿了顿,“交代的要好好练。” “让我回来带他。”江拂悠冷眼扫了过去。 女人目光躲了一下,给江拂悠开了门。 进门是一个三四百平的格斗训练场,木地板上有擦不去的血迹,也有很多经年的痕迹。 从天花板往下看,吊着很多沙袋,还有一些训练设备。 这是单人训练室,慕随夜真是看得起他啊。 江拂悠站在门边。 看着里面对打的两个人,一个是慕随夜派的教官,一个是穿着黑色背心、工装裤的男人。 手上绑着绑带。 江拂悠还没见过他这副面孔。 目光阴鸷,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后槽牙咬得紧紧的,双臂肌肉隆起的肌肉线条像起伏的山脉,青筋暴起,时不时能看到微微的跳动。 脖颈上的线条沾满了顺流而下的汗水,胸前的锁骨性感有加。 江拂悠轻笑一声,她本来以为这个男人扛不了这样的训练强度,没想到啊。 她没打断他们,半躬着身子抵在门边,从兜里摸了烟盒出来,打火机被她的拇指拨弄了一下。 瞬间跳动出了一簇火苗,烟头顺势起了白雾。 江拂悠收起烟盒,静静地看着台上的男人。 没她想象中的那么惨。 几天的训练似乎让他能承受一点教官的袭击了,虽然节节败退,但在动作上还是可圈可点的。 不远处的两个男人都沉迷在训练中,没注意悄无声息进来靠在门边的江拂悠。 盛云澹在接住一招防刀别臂后突然闻到一点烟味,他顺着味道分出一点余光看去。 江拂悠正稳稳当当地靠在那里抽烟。 女人漫不经心的动作实在是太过撩人了,她穿着军绿色的背心,露出白皙带着淤青的皮肤,头发被扎起来。 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看他,察觉到他的目光后,两指夹着烟冲着盛云澹扬了扬下巴。 草! 这么帅? 盛云澹分了心,猝不及防地被教官摔在地上,“看到一号就忘记一切了?” 教官踢了他一脚,冲着江拂悠招了招手。 江拂悠从兜里摸出烟盒,抛物线一样扔给教官。 她慢悠悠地迈步走过来,盛云澹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他感觉有点混乱。 江拂悠还真在这里训练过,所以她身上才会这么多伤痕吗? 太多的疑问在他脑子里没有答案。 江拂悠气定神闲地朝着他走过来。 “这么蠢?”她清冽的声线响起,烟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身后扔过来,江拂悠眼皮都没抬一下,在空中稳稳接住,又在盛云澹吃惊的目光下收回兜里。 第157章 看广告复活你 “我走了。”教官拍了拍江拂悠的肩膀,潇洒地离开。 盛云澹看到眼前的人,再多的疑问都烟消云散了,他走过去俯身勾着江拂悠的细软的腰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星眸。 四目相对,一瞬间点燃的火花在格斗场噼里啪啦滋起。 偌大的空间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江拂悠看着他滚动的喉结。 脑子里突然翻腾出一些画面。 昏暗的灯光、隐忍又克制的呼吸声、紧扣的十指…… 还有滴汗的鼻尖、贴近的肌肤、交缠的唇舌以及男人起伏的脊背…… 朦胧模糊间他浅浅的满足的轻笑…… 她不由自主地用一只满是滑腻的掌心抓紧真丝的床单,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脖颈,在后背上抓出痕迹…… 每一寸呼吸交叠着心跳都异常地合拍…… 盛云澹轻笑两声,抬手抽出了她嘴里叼着的香烟放进自己嘴里,“江拂悠,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 她的放肆任性、娇俏可爱、聪慧敏捷包括她的怒意隐忍、藏在心里不为人知的一面,他都想知道。 他想知道关于江拂悠的一切,关于这个人的每一次呼吸。 江拂悠回神,怔了一秒,歪头仰上去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香烟的味道在两个人的呼吸间发出浓烈的味道。 江拂悠抬手攀住他的脖子,侧头咬住香烟过滤嘴的那一部分,她动作轻柔地像棉花一样。 在咬住之后江拂悠伸手推拒了一把,抬腿踹开了盛云澹。 烟被她两指捏住调整了一下位置,重新回到江拂悠嘴里。 盛云澹被她的力道踹得后退几步。 江拂悠含笑看着他,“想抢我的烟?你还太嫩了。”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盛云澹哑然失笑。 一场拉锯战结束,盛云澹拆开掌上的绷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告诉你吗?” 盛云澹摇摇头,看着手背上的淤青,松了松骨节,“他说你在这训练了十几年,可是,你哪来的时间?” 盛云澹抬眸看着沉思的江拂悠。 她的过去除了乔瑜轩之外,他很清楚,江拂悠都是待在江家,哪有时间在这里进行这种训练? 江拂悠羽睫轻颤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她的确不知道,从莫名其妙在盛云澹床上醒来的那一天,她发现她多了很多东西,就像身体里突然多了另外的灵魂。 她也时常思考这个事情,最初只以为是她完成了对原主的灵魂融合。 现在按照慕随夜的说法,更像是分离的灵魂重新聚集在一起。 可是,她在基地训练的可不是灵魂,而是确确实实的本体。 江拂悠一想这件事就有些头疼,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但在这件事情上,还有很多想不透的地方。 慕随夜不告诉她,她也查不到组织那去。 揉了揉眉心,江拂悠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那天你走以后我被打晕了,醒来就在这了。”盛云澹回想了一下,他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废物!” 盛云澹沉默了一下,这不能怪他嘛! 是那个太厉害了,他真的招架不住,而且在他的前半辈子,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早知道有这样一天,他一定从小就开始接受超强度的训练,现在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了。 “你的资料已经入库了,你要想从这里出去,基本没什么可能。但是,你通过考核之后最起码能获得一点自由。”江拂悠冷静地开始分析。 “但想通过这里的考核,很难,虽然你有一定的基础,但想要短时间内通过,不太可能。” 江拂悠说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薄唇轻启,吐了一口烟圈。 盛云澹抬手就掐灭了她手里的猩红。 江拂悠…… 她转头用一种很无语的眼神看着盛云澹,“找死?” “没有,你少抽点,对身体好。”盛云澹垂眸看着她。 江拂悠能来这里,能给他出谋划策让他短时间离开,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少管我。”江拂悠瞪了他一眼,“扎实的基础是必要的,但技巧也需要,从今天起,我会教你一些技巧,省得你被那帮人弄死。” “江拂悠。”盛云澹轻笑着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江拂悠应了一声。 “为什么你在云庭的时候没有对我动手?”盛云澹墨色的目光里都是探究和疑惑。 江拂悠好笑地看着他,“动过一次,被你逮住了,再说,你那个时候是盛家的人,对你动手,我这不是找死吗?” “不过现在嘛,动就动了。”江拂悠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腕关节。 盛云澹:……败北…… 他还以为,江拂悠是不忍心…… “江拂悠,我要真死了,你会怎么样?”盛云澹沉声问道。 江拂悠装作思考了一下,抬眸,“死了就死了,难不成我还要看广告复活你?” 盛云澹:……败北。 “只有生命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值一提,懂吗?”江拂悠冷冽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严肃的语气。 蓦的深入了盛云澹心里。 好像,是这样的。 人们总是以生命作为要挟去威胁一个想要挽留的人,因为生命是最贵重的东西,所以人们会在想:看,我把你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紧急的时候,生命是作为要挟的最好方式。 江拂悠教给他的,在紧急的时候,她一次又一次用生命作为最后的筹码换得她想要的东西。 但,这条命得对想要威胁的人有用。 这个问题,他尝试问了她两遍,得到的都是漫不经心的回答。 他从始至终,都很在乎这个人,但这个人,从始至终就没在乎过他。 江拂悠看着男人突然黯淡的目光,她大抵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因为她一次次用无所谓生命的态度来伪装自己不受威胁,反而把他威胁进去了。 想清楚了就好,别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盛云澹想要的,她给不了。 盛云澹突然抬眸,唇畔轻轻地牵起一个笑容,他诚挚而又坚定地问了一句,“江拂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你重新认识我?” 第158章 第一次胜利 江拂悠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恍了一下神。 男人的一双眼睛带着薄薄的一层笑意,眼尾上挑,眼角那一点疤痕非但没有拉低他的颜值,反而还给他整个人添了一点狠戾的味道。 “你这个疤,怎么来的?”江拂悠观察了一下,没有回答盛云澹刚才那个问题。 盛云澹怔了一下,“要听实话吗?” 江拂悠点头。 “十八岁的成年礼,我爸妈给我送了一份大礼,我不想要,就用威胁他们的方式让他们把礼物拿走,否则我就戳瞎我的眼睛,礼物最后送走了,眼角就留了一块疤。” 他说得很随意,没有带一点感情,语言也言简意赅。 江拂悠了然地点点头,“为什么不去祛疤?” “因为这是我对抗盛家的,第一次胜利。”盛云澹目光突然变得很幽深。 那份礼物,让他毕生都难以忘记。 江拂悠轻笑了一声,“来,训练。” “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问你的问题。”盛云澹收回目光,深沉的目光落在江拂悠身上。 江拂悠做了一个格斗前的准备姿势,她红润的嘴唇轻启,眼神里都是不屑,“蠢货。” 盛云澹突然反应过来,江拂悠,已经给他机会了啊…… 给了他一个让江拂悠重新认识他的机会…… …… 一场格斗训练结束,盛云澹作为弱势方,被江拂悠打了个落花流水。 今天这几个小时,他重新认识了一个狂傲的江拂悠。 真够辣的! 江拂悠隔空给他扔了一瓶水,脖子上的汗顺着流到背心里,引人遐想。 男人半坐在地上,双手向后撑着,黑色的背心完全湿透了,他喘着粗气。 在医院和云庭的那段时间,让江拂悠配合着他,真挺累的,他还觉得这女人演技不好。 现在看看,她都可以拿个奥斯卡了。 盛云澹单手伸出去接过水,拧开就往嘴里灌,线条流畅的下颌线有水顺流而下。 喉结起伏的弧度蛮有性张力的,尤其是那一身好看的肌肉线条。 江拂悠眼睛眯了眯,避开了在那卖弄风骚的男人。 她合理怀疑盛云澹是在勾引她,真够缺德的! 江拂悠走后,又来了一个教官带着盛云澹去了另外一个场地。 江拂悠得空歇了会儿,到基地里随意逛逛。 晚上十一点,她房间的门被突然敲开。 “进。”她冷声道,收起了眼前的平板电脑,基地派发的,考核过的成员人手一个。 盛云澹推门走进去,他已经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训练服。 来之前,他还特意打理了一下发型。 “你怎么过来了?”江拂悠还以为是谁,刚升起一点警惕心,盛云澹那张俊脸就探出来了。 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训练服,有股狠劲。 和平时西装革履不太一样,平时的西装革履把他身上张狂的气息好歹压住了,但突然一下换了这身衣服,张狂的气息更加无处收敛。 连眼神中都透着极强的侵略性。 这也不能怪盛云澹,他来这训练没到一个星期,但每天接受的都是打打杀杀,眼神没有侵略性才怪呢。 “想着就过来的,我问了好几个才找到你的房间。”盛云澹把门轻轻关上,嗅到房间里淡淡的烟草味。 房间的布置是冷色调,放了一个衣柜、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带了两把椅子的茶几就没了。 里面也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和江拂悠在上东区的别墅比起来,简单得不是一星半点。 很难想象这是同一个人。 蹙眉道:“江拂悠,你又抽烟了?” “多事。”江拂悠冷睨他一眼,又重新打开了电脑。 她在查组织里的资料库,确定盛云澹有没有入库。 她有点怀疑慕随夜那个狗东西在骗她。 但登录账号以后发现盛云澹的资料真的入库了,并且还是慕随夜带的队。 也就是说,队现在只有她和盛云澹两个人,江拂悠盯着看了好几遍,想死的心都有了。 慕随夜给谁带不好,偏偏要给自己带。 她烦躁不安地揉了揉眉心,怕什么来什么。 盛云澹那个蠢狗居然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盛云澹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来,静静地看着江拂悠在电脑面前露出各种小表情。 他的内心兴奋不已。 江拂悠居然没有赶他走! 江拂悠真的没有赶他走! 他到时候一定要让顾九斯给自己磕三个响头才行! 江拂悠关闭页面,瞥见盛云澹脸上莫名的笑意,“你笑什么?” “没什么。”盛云澹急忙回道。 要是江拂悠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被赶走的。 所以不能说! “滚,别来烦我。”江拂悠从椅子上起来。 盛云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今天过年。”盛云澹抿了抿唇,眼神直溜溜地看着江拂悠,她在房间里,穿得很随意,一件白色的体恤,一条宽松的长裤。 头发随意地披散着。 眉不点而翠,唇不画而红。 江拂悠轻嗯了一声,经盛云澹提醒,她才忽然想起来,今天过年。 江遇白和梁笙月应该会一起准备一桌年夜饭。 她哥每年都是这样的,他也把梁笙月当成亲妹,她走之前说过公司临时有重要的事情。 却忘记了今天刚好是过年。 江拂悠深思了会,拿起手机,还是给江遇白打了个电话。 “哥,你干嘛呢?半天才接,又在做饭了?”江拂悠调整出轻快的语气,靠在窗边。 她把窗帘拉开了一点,基地外面虽然看不到万家灯火,但露天训练场的路灯还是亮堂堂的。 下着点小雪,雪花跟柳絮似的,飘荡在半空中,风一吹,欲落未落。 灯光亮起的地方,雪花被映上暖黄的灯光,倒像是灯下撒出来庆贺的金粉。 江遇白宠溺的声音传过来,“你在哪呢?十一点了,我们早都把饭吃完了,给你打电话没打通,笙笙说你可能在开会。” 江拂悠呆愣了一秒,在基地,外面的电话是打不进来的。 也难怪。 不过,江遇白那边也是十一点吗? 江拂悠轻蹙了一下眉头,“我确实刚刚开完会,哥,新年快乐,笙笙呢,也帮我给她说一声新年快乐,我过两天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明天你回不来吗?” 第159章 还算顺利 “我这边的事情有点棘手,还得要几天,我回去亲自下厨给你们俩赔罪,哥你别生气。”江拂悠眼眶里突然拢起一层薄雾,她别过头去,眼睛盯着窗外。 “我生什么气啊,公司起步阶段你忙我能理解,过了今年就好,哥知道你是个搞事业的女强人,你加油,哥等着你养老呢!”江遇白听出江拂悠声音里的一点哽咽,出声安慰道。 他的小妹,什么性格他还能不清楚吗? 要强、责任心重,但是把家人真的看得很重要。 “好,那你放心,等着我给你赚钱花,我先挂了,你早点休息。”江拂悠眨了眨眼睛,压抑着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 说了再见,江拂悠挂断电话。 因为在组织里摆脱不掉的身份,她自从那晚知道以后,一直很怕,怕江遇白他们知道,怕他们担心。 但她更怕的是在执行任务时失败又或者这辈子的自由都葬送在这里。 不行! 江拂悠眼里划过一抹狠戾。 回过身来,盛云澹依旧坐在那,神色不明地看着江拂悠。 刚才他如果没听错的话,江拂悠是哽咽了? 江拂悠正对上他的目光,眼神有些不自然,她身体靠在墙上,“还不走吗?” “是不是因为我,你才过来的?”盛云澹突然沉声发问,低沉的嗓音有些干涩。 他好像,给江拂悠带来困难了。 “没有,你回去休息。”江拂悠随意答了一句。 “对不起。” “你把对不起当饭吃啊?”江拂悠不悦地吼了他一句,“少在这唧唧歪歪。” 盛云澹:…… “江拂悠,我会努力训练通过考核的。”盛云澹从椅子上起身,几步走了过来。 宽厚的体型从后面看完全把江拂悠覆盖住了。 他身上的气息完全笼罩着她,没有一点空隙地入侵她的四周。 江拂悠不适地皱了一下眉头,盛云澹嘴上说得诚恳,可散发出来的气场却是志在必得。 一下午的训练,她摸了个底。 盛云澹的基础是很不错的,最起码比宁鹤臣那个废物要好很多。 只是缺乏指导和实战,两个月的训练,她再把比试的人的弱点都找出来,通过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每个星期会过来一次,一次呆三到四天,两个月之后你要是考核不通过,那你就自生自灭。”江拂悠冷冽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她不能总呆在外面,她还有公司里这么一大堆事情。 盛云澹点点头,“那你完全是自由的吗?” “怎么可能,我要是自由的,我才不管你。”江拂悠冷嗤一声,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搞懂慕随夜给她那一刀是为什么。 也搞不懂慕随夜为什么又要死盯着她。 这些虽然搞不懂,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想跑或者想抵抗组织,下场会很惨。 “这个组织是干嘛的?”盛云澹又问,还没有给他解释过那么多。 “我也不清楚,但是干的都是杀人放火的事情,组织让你去杀谁就杀谁,让你偷什么就偷什么,要么你要了别人的命,要么别人要了你的命,考核的时候是不顾生命安全的,所以你最好活着出来。” 江拂悠说得很快,语气也很冷静,她不是在吓唬盛云澹。 这个组织,的的确确就是这样子的。 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要是死了,会很惨。 盛云澹属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他剑眉轻蹙,压低了眼皮,“这个组织有多强大?” “不知道,可能连也不知道。”江拂悠耸耸肩,要是慕随夜那家伙知道,早就逃出去了。 “安生点,你身体里面已经装了芯片定位器,天涯海角都能找到你,除非你死了。”江拂悠轻笑一声,冲盛云澹挑了一下眉。 她手搭在桌上,五指撑着桌面。 盛云澹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两个人的气场,莫名地合得来。 房间里有空调,舒适的温度让人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放松下来。 “江拂悠,你是不是想走?” 半晌,盛云澹问了一句,男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江拂悠的身影。 小小的人被锁在他的眼睛里,他眼睛都没舍得眨一下。 “你不想走?”江拂悠没回答,反问了一句。 “想。”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江拂悠瞪了他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来,笑道:“你把你手里盛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给了温意从,我挺意外的。” “盛家是个吃人的地方,温家又何尝不是,我原来的时候厌恶她到了极致,后来只剩同病相怜了。”盛云澹语气轻飘飘的。 温意从从出生起就跟他一样,是个连穿衣服都不能自己做主的人,又谈什么自由和选择呢? 如果不是盛世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婚礼结束,温意从大概会被温家高价卖给某个老总联姻,继续完成她作为温家女人的命运。 站在这里和江拂悠心平气和地说话,一切都像梦一样。 江拂悠轻叹了一声,“我本来给你备了一份大礼,听到你说的那些话,我决定不让你丢脸了。” “你还真盼着我结婚。”盛云澹讪笑了一下,对江拂悠准备的礼物不感兴趣。 肯定没什么好东西! 江拂悠这么大摇大摆的性格!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你结不结婚,不关我的事。” 盛云澹默默哦了一声,耷拉着眉眼,垂头丧气的。 “我结婚还是跟你有关系的。”盛云澹低头看着江拂悠放在桌面上的五指。 脑子里突然浮现起这只手跟他交缠紧握的画面。 手机提示音突然滴了一声。 一只大掌覆上她搭在桌上的五指,每一个指缝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人也被他捞进怀里。 “江拂悠,新年快乐。” 为了这一句新年快乐,他一直在听着倒计时响,一直在跟江拂悠找话聊天。 他跟江拂悠的第一个新年,还算顺利。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薄在耳边,痒痒的。 江拂悠被抱了个满怀,娇小的身躯嵌入他的怀中,刚刚好下巴可以抵在他的肩膀上。 闻着男人身上刚沐浴过的冷冽的味道,江拂悠一瞬间为这句新年快乐失了神,忘了推开他。 她轻阖眼帘,算是应下了这一声新年快乐。 长久的安静,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腰间,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隔着薄薄的布料,江拂悠能感受到他掌心里的温热透过布料传递到她的腰间。 耳边温热的气息混合着整个房间的烟草味还有身上沐浴露的清香。 对两个人来说,实在是要命。 …… 第160章 招这么老的 三天以后,江拂悠盯着格斗场上的盛云澹,一招一式都变得凌厉起来。 那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稍微缓和了那么一点。 盛云澹察觉到以后在她面前更加地像只开屏的孔雀,在她面前是一个人,对着其他人的,又是另外一副面孔。 江拂悠靠在墙看着动作利落的盛云澹,眉眼都透露着犀利。 跟那晚那只垂头丧气的蠢狗一点都不一样。 盛云澹现在,越发地会在她面前装可怜了。 江拂悠不由得勾起嘴角,看着差点要被掀翻的教官,给了远处的盛云澹一个赞赏的目光。 盛云澹接受到江拂悠肯定的目光,进退有余的动作更加猛烈了。 “草,你打兴奋剂了?”教官突然被盛云澹一拳打在胸口上方,怒吼了一句。 盛云澹挑眉,手上的力道不留一点余地。 今天有一场小型比赛,正好是格斗。 江拂悠朝着教官挥了挥手,“下午还有比赛。” 教官闻言收了动作,却一下被上前一步的盛云澹扫腿跌在地上。 教官无奈地笑了笑,对着江拂悠道:“你就给他开小灶!” 江拂悠笑笑没说话,“老了反应不过来你怪我?” 手里的矿泉水随着声音落到教官手里,他起身拍拍裤子,转身走人。 走到门边的教官脚尖突然转了个方向,“唉,一号,他真是你老公啊?” “滚!”回应他的,是江拂悠的呵斥和差点上来揍他一拳。 盛云澹笑得跟只得逞的狐狸一样,男人拆下手上的绑带,接过江拂悠喝剩的半瓶水,“下午几点?” “三点到四点,你只有一个对手,h组的六号,他下盘不稳,你集中注意力判断他的步伐。” 江拂悠说着,见盛云澹喝完水还想要还给自己,嫌弃地推拒了一下。 h组的六号身手不算好,在基地里一直从事的是解密工作,所以盛云澹想赢得这场比赛很容易。 有点不容易的就是,h组的带队h跟她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 江拂悠揉揉眉心,当年她欠下的债,有可能会被报复在盛云澹身上。 “你注意一点,我怕六号会使阴招,在这个赛场上,没有规矩,只有输赢。” 盛云澹惊了一下,“那对方拿刀捅我怎么办?” “有可能拿枪。”江拂悠抿了抿唇。 这种不定期的小型比赛一般最适合用来干掉不对付的人,不像大型正规比赛,有规则。 这个比赛,如果是对方一开始拿枪毙了你,你只能自认倒霉。 当年h差点被她弄死,一直怀恨在心,没少刁难他们组,可惜的组员都是老手,也都不是隐忍的人。 现在组来个新人,他可不得逮着好好欺负一下。 盛云澹:……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拿枪。” 江拂悠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比赛就是欺负新人的,所以新人只能赤手空拳接受制裁。” 盛云澹:……直接让他死好了,干嘛要搞这么麻烦? “六号为什么会对我使阴招?”盛云澹想了想,他刚来,又没结怨。 江拂悠眼神飘忽了一下,“我当年差点把h杀了……” 盛云澹:6。 “总之你注意点,他要是太过分了,我会阻止的,但你别一开始就被搞死了。”江拂悠说得风轻云淡的。 盛云澹:江拂悠都这么说了,他能说什么? 有够缺德的! …… 比赛果然是为了欺负新人的,盛云澹坐在下面,眼前一惊又一惊,不过比较庆幸的是,老成员都不会特别过分到要新人的命。 额…… 顶多是打个半死。 江拂悠上作为慕随夜的代表,被拉去开会去了。 于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兄弟,你就是带的新人?”一旁一个女生打量着盛云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兴趣。 “一号的老公,你别太过分。”抽烟的男生提醒她。 女生切了一声,听到一号以后心里一噎,改口道:“我就是问问,我还能瞧得上新人?一张皮而已,没能力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盛云澹满头黑线,听到是江拂悠老公这句话,他很高兴,但是后面这句话,他很愤怒! 他转头,冷睨了一眼嚼舌根的两个人。 危险的气息压过来,女人讪讪地闭了嘴。 “到底是一号开小灶的。”她嘟囔了一句。 这新人的气势跟一号有得一拼。 盛云澹收回目光,下一次就是他了,江拂悠所谓的六号还没有来。 “k组胜!下一场,组21对阵h组6。”裁判员一板一眼地宣布上一局的结果,又喊下一局的选手上场。 盛云澹环顾了一圈,江拂悠还是没来。 他舔了舔后槽牙,绷带下束缚着鼓起来的青筋不停跳动,让他浑身兴奋起来。 胜负欲,好久没这么强过了。 六号在最后三分钟的时候赶到了,是个身形瘦弱的家伙,看起来倒也没有江拂悠说得那么可怕。 六号脱了外套绑上绑带就上了台。 他看起来长得很清秀,但眼睛里有着一股阴狠的劲,虽然瘦弱,但脱了外套的手臂也是青筋暴起。 “队的新人?招这么老的?”六号迈进赛场就出言讽刺。 盛云澹:他很老吗?他明明还很年轻! “实力不老就行。”他半眯着眼睛,嘲讽回去。 对方笑了笑,“口气不小。” “实力也不小。”盛云澹冷哼一声,眼神紧锁着对方的步伐。 果然和江拂悠所说的那样,他下盘不稳,走路轻,不稳健。 最先发起攻击的是六号,他大喝一声,朝着盛云澹就是一个左钩拳。 盛云澹迎上去,在闪身之际来到六号的后背去别他的腿,单手勾他的胳膊把六号往下摔。 砰一声,六号跌落在地。 “一号带出来的?”六号调侃了一句,迅速调整动作攻了上去。 两个人有来有回,盛云澹没想到一个干解密工作的身手也能这么厉害。 他收敛了心神,聚精会神地盯着六号的步子,判断他招数的走势。 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六号被盛云澹的几个连招攻得后退了几步。 他站在场边,咬了咬后槽牙,突然从靴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来。 草! 来真的? 第161章 打死算我的 盛云澹目光聚集在六号的匕首上,咬了咬了后槽牙,能听到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 地下一片哗然,有点资历的人都知道,当初江拂悠差点把h杀了,现在h找机会报复她们的人呢! 报复不了在老成员身上,新人总行了? 六号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目光阴狠,“当初你们一号伤我们老大,这笔账,今天算算?” 盛云澹没搭腔,全神贯注地汇集在对方的动作里。 都到这台上了,算不算也得算。 真够能忍的,忍到现在。 六号轻笑一声,拿着匕首的手往上一挑,身子上前几步,在盛云澹跨步过来的时候一个扫堂腿想攻击盛云澹的下方。 盛云澹早料到他的动作,右手回旋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出掌去试图击落他手里的匕首。 六号抓得很紧,回身一绕,手差点被盛云澹抓脱臼了。 盛云澹反应快,在他后背就是一脚,又起身踹了他的胸口。 六号手里拿着匕首,却一点近身攻击的优势都没有发挥出来。 他后退了几步,重新稳定步伐后冲了过去。 匕首直直地朝着盛云澹抵去,盛云澹及时挡住他的腿,卡住他的步伐,手也被六号钳制住了。 刀抵在胸口前,盛云澹一手挡住他的胳膊,一手掐着他的手腕。 形势陷入了僵持,双方都喘着粗气。 在这个台上,很久没有发生你死我活的场景了,大家都有些兴奋。 场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屏息凝神地看着台上的对峙。 直到一声惊呼,众人才从这场你死我活的对峙中回过神来。 “一号来了!” “001来了!” “一姐啊!一姐好久不见!” “一姐前天回来的,这几天一直给这个新人开小灶呢!” “听说的一姐的老公!” “这玩意肯定是瞎编的,怎么可能?” …… 江拂悠穿着一身训练服,面无表情地从外面进来,她一进门就抬眼向台上看去。 盛云澹正和六号生死相拼。 她一步步缓慢走入观看台,周遭散发着冷气,周围的人都不自觉给江拂悠让座。 江拂悠冷冷扫了一圈,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目光幽深。 她朝盛云澹扬了扬下巴,“打死算我的。” 六号闻言暗骂了一句,“你们队真够得瑟的。” 盛云澹轻笑一声,抬腿踹飞了六号的手腕,刀抛向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真够累的。 为了等江拂悠看到他这帅气的一幕,他可是忍了很久…… 盛云澹目光倏然一变,脸色沉下来,他迅速把刀踢飞到台下,抓着六号的领子,不留余力。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六号即便是个老成员,可身手比起他,还是要弱点。 训练过的又怎么样? 这玩意讲究一个天赋! 盛云澹对着地下的六号重重给了一拳,冷笑道:“老了一样把你打趴下。” 六号疼得哀嚎了一声,看着盛云澹的目光都多了一丝恐惧。 比赛结束,盛云澹胜。 他从台上跳下来,几步就到了江拂悠面前,“怎么样?” “这样的废物你也能打半天?”江拂悠抬眸对上居高临下得意的眼神,嘲讽道。 盛云澹:…… 装帅的心思就这么被拆穿了…… 他拆下手上的绷带,动了动手腕,“好歹鼓励一下我。” 带了些撒娇的语气看到四周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真是一号老公啊? 这台上台下完全是两个人啊,对着一号这有些撒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喂? 江拂悠没搭理他,她刚刚替慕随夜开完会。 这个会,开得莫名其妙,意思就是组织内出现了叛徒,要求领队的注意自己队内队的成员。 组原来二十个人,死了十九个,剩江拂悠一个,现在多了一个盛云澹,编号21。 这时候来新人了刚好组织内出叛徒…… 江拂悠垂眸沉思了会,站起身来出了赛场,盛云澹跟在她后面。 江拂悠居然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好冷漠! 出了赛场回到房间,江拂悠才彻底停下脚步,“我晚上离开,剩下的时间,你专心训练。” 盛云澹愣了一下,“这才几天就走?” 在基地训练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快了,他其实还挺享受江拂悠陪在身边的。 虽然人冷冰冰的,也不怎么给他好脸色,但江拂悠都在身边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每天看到她的脸就已经很满足了! 盛云澹内心安慰自己,过几天她又回来了,可以等,虽然他很不想让江拂悠离开。 不过外面还有江遇白和梁笙月两个人,更重要的是,公司起步阶段,她有的时候必须要坐镇公司。 江拂悠懒得跟他废话,啪一声就把门关上了,留下一脸懵逼的盛云澹。 男人抬手在外面轻轻敲了一下门,“江拂悠,你怎么突然关门啊?” 江拂悠没答话,自顾自地换了身衣服,又联系了慕随夜,让人带她出去。 等到江拂悠五分钟以后出来,盛云澹还在门口,他背靠在一旁的墙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开门声,一双眼睛里浮出欣喜来。 江拂悠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双眸,“你要是死了,我是不会过来替你收尸的。” 盛云澹:…… 好歹他现在也是有点实力的人好? 不至于在基地里被欺负死好! 他顿时哑口无言,挑眉道:“担心我直说。” “我是怕你丢我们队的脸。”江拂悠冷哼一声,这男人现在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她眉心微动了一下,“最后警告你一句,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盛云澹愣了一下,她语气极为冷漠,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烦躁不安。 总之,那突如其来的感觉让盛云澹心里没由来地一慌,他慌乱之中伸出手去拉她的袖子,“江拂悠!” 江拂悠没回头,手轻轻一拂,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手指间夹着的一点衣服布料突然从指缝中滑落,对方没有再说一句话,走得干净利落。 盛云澹垂头嗤笑一声,收回半空中蜷缩的还带着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以为,她选择重新认识他,是开始…… 第162章 走门让人误会 隔天早上六点,江拂悠准时回到了上东别墅区。 刚睡了一个小时,慕随夜又破窗而入。 江拂悠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差点就想一枪把慕随夜嘣了,“你是不是有病?大门你不走你走窗户?” 慕随夜蹲在窗台上,撇撇嘴,“太早了,走门让人误会。” “……” 江拂悠极其无语地看了某人一眼,“你这样更容易让人误会好吗?” “是吗?”慕随夜一脸无所谓地从窗台上跳下来,躺到沙发上,“你昨天开会怎么说的?” “组织说有叛徒,不确定是哪个队的。”江拂悠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床上。 她有记忆起都是慕随夜带大的,刚入队的时候,她是慕随夜刚当领队带的第一个新人。 慕随夜闲得无聊,一天把她往死里整。 江拂悠都快恨死他了,直到她考核通过,终于能接任务了,第一时间就去找慕随夜干了一架,趁慕随夜不注意,把他小拇指的的关节削掉了一点。 慕随夜从此更不给她好日子过,经常派发的都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就这样,一直到慕随夜给了她那一刀,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如履薄冰、见面就打。 这还是第一次,两个人心平气和坐下来交流。 慕随夜双手交叠放在脑后,“不对啊,如果有叛徒,这件事情不是应该保密吗?” “我也奇怪,这样大肆张扬不是会让这个所谓的叛徒更加小心翼翼隐藏起来不被发现吗?” 江拂悠望着天花板,上面的水晶吊灯安安静静,棱面反射出卧室里的场景。 “基地一共分为四个支脉,我们这边算一个支脉,以二十六个字母为名,这一支脉一共有二十个小队,我带的算一队,算是人最少的一队了,现在还只有两个人。” “小一千的人,查起来还真是个难事,但上面把这件事情直接公布了,用意是什么?”慕随夜也有点想不明白。 他只是个基层领队,核心的事情还涉及不到他。 “制造混乱,你别忘了,队里也有不少不对付的人,趁着这个机会,互相残杀呗。”江拂悠沉思了一会儿,随口道。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基地的用意了。 “总之最好不关我们的事,咱们啊,负责安安静静执行任务就行。”慕随夜笑道,“对了,小拖油瓶最近情绪稳定了不少。” 江拂悠嗯了一声,“她表面上看着坚强。” “确实,我这几天暗地里观察下来,她对外防备心很强,在校也几乎是独来独往,尤其是对男性充满了戒备,这已经有点影响到她的生活了,典型的一个例子,她外出购物的时候,如果结账或者导购是个男性,她会想方设法地避开或者换一家店。” 江拂悠闻言半眯着眼睛,她也发现这个事情了,她日常带着梁笙月外出的时候,她看见男性时,目光会不自觉垂下。 现在她目前唯一信任的两个人,江遇白是一个,慕随夜是一个。 但慕随夜是因为他以心理治疗师的名义陪在她身边。 “顾九斯那个该死的狗东西!”江拂悠愤愤不平道。 现在顾氏彻底破产,顾九斯在宁鹤臣的帮助下来了美国,梁栀雪进了华国娱乐圈,顾母病重,由梁栀雪的父母出面照养。 他顾九斯倒是逍遥快活了。 千里迢迢跑来美国找梁笙月,也不看看他现在是什么东西,还真当他还是顾家大少了? 江拂悠嗤笑一声,“尽可能地让她恢复正常,我不希望影响到她以后的生活。” “我尽力,话说你跟你老公在基地怎么样?有没有甜甜蜜蜜?”慕随夜勾起一个笑容,一脸八卦,人都坐直了起来。 江拂悠一脸无语,“滚!” “你现在可是有求于我,放眼望去,哪有我这么专业的心理治疗师?”慕随夜语气吊儿郎当的。 江拂悠要不是太困了,都想起来给他几拳了。 半晌,江拂悠突然出声问道:“,我什么时候能离开基地?” 慕随夜眼神变得深不可测,“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你不想出去吗?” “我出去干嘛?我无父无母孤家寡人,不像你,还有一个疼你的哥哥,又有一个粘人的小拖油瓶,差点忘了,还有个深情公子哥呢!” 江拂悠轻轻阖上眼睛,没答话。 离开基地,脱离组织的掌控,是她的毕生所求。 原来以为,她是穿越,终于脱离组织做一个自由人了,结果还是在组织的手心里,似乎是逃也逃不掉。 江拂悠冷笑一声,一句未言。 “一号,别想了,你对基地的重要性,你根本无法想象,谁离开了,你都不可能离开。” 慕随夜见她半天不答话,语气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 江拂悠听着他这句话,沉默了半天,而后只是轻笑着问了一句,“所以我的价值是什么?” 屋内一片寂静,再也没听到谁说话…… 江遇白吃完早餐后就离开了,梁笙月做完所谓的心理辅导后也准备去上课。 慕随夜一直跟在她的后面,他要做的事情是观察这个小拖油瓶有没有好一点。 梁笙月下了保姆车以后,刚准备进校。 突然从侧面窜出一个人影来。 “梁笙月!” 伴随着让梁笙月恐怖如斯的声音,梁笙月不顾一切尖叫起来,两个保镖身手利落地将顾九斯拉开。 耳麦里传来慕随夜的声音,“把这个男的带走。” 两个保镖闻言押着顾九斯上了保姆车,人来人往地目光都投以疑惑。 大庭广众这么猖狂吗? 慕随夜看着情况不太对劲,围观人越来越多,从一旁的小道里走出来,笑道:“这个人借钱不还,终于被我找到了。” 声音不大不小,能让周围人听个真切,疑惑瞬间解开,人群也随之散去。 梁笙月平复了一点心情,望着突然走出来的慕随夜,小跑到他身边,“你怎么来了?” 慕随夜勾勾唇角,把梁笙月揽进怀里,危险的目光直落在顾九斯身上,“这不是怕你遇上疯狗吗?” 第163章 你要逼死我吗 顾九斯被两个人押着,抬眸正对上慕随夜的眼神。 心里蓦的升起一股恐惧感,他几乎是怒吼出来,“梁笙月,他是谁?” 梁笙月听到这一句怒吼,浑身一颤,不自觉僵了身子。 怀里的人抖动了一下,慕随夜暗下目光,“我是谁还轮不到你问,你要知道的是这个小甜瓜是我罩着的。” 梁笙月抬眸看到男人苍狂的语气,瑟缩了一下,不自觉想挪开脚步。 慕随夜搂着她腰的手用劲了一点,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梁笙月有些涣散失神的目光重新聚焦在一起,回眸看着顾九斯,抿了抿唇。 她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垂下目光一言不发。 “梁笙月!你说话!”男人疯狗一样乱吼乱叫,最终被押回了车里。 慕随夜看着车门关上,松开了梁笙月,“刚刚不得已而为之,抱歉。” 梁笙月点点头,张了张口。 她,又发不出声音来了…… 慕随夜看她着她可怜巴巴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抱歉,头疼得揉了揉眉心,“算了,今天先不去上课了。” 梁笙月闻言目光黯淡下来,只能点点头。 她遇上顾九斯,就会间接性失声,这是一种极度紧张和恐惧造成的。 刚才顾九斯的眼神,和那天晚上一样,如出一辙。 浓黑如墨的双眼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囚笼里挣扎的困兽,眼白一拳泛着红血丝,一双瞳孔死死盯着她。 砰的破门而入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那是顾九斯在接手梁氏的前一天晚上,醉酒以后闯进了梁笙月的卧室门。 他西装革履,却摇摇晃晃。 梁笙月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时就看到了顾九斯这一副面容,巨大的恐惧向她袭来,半夜两点多。 顾九斯闯入了她的卧室门,一盏床头柜的灯被打开,顾九斯已经坐到了她的床边。 眼神紧锁着她,一身酒味熏人刺鼻,她下意识皱起眉头。 “梁笙月,高兴吗?”他问:“跟那个学生会主席谈恋爱,高兴吗?” 他抬手,粗劣的手指抚上她的下巴,细细摩挲,手指尖冰凉的触感让她喘不上气来。 “顾九斯,你能不能放我了?”她沙哑着声音,问了一句。 长期以来的各种折磨几乎让她快要筋疲力尽了,“你不爱我,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我才要狠狠地折磨你,梁笙月,谁给你的胆子和别的男人谈恋爱的?”他的声音有种酒醉后的嘶哑,带着撕心裂肺的询问。 梁笙月咽了咽口水,紧张地抓住被子,“你已经和梁栀雪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干涉我的人生?” 绝望的询问带着颤抖,她努力咬着后槽牙才不让自己没出息地哭出去。 “抖什么?这么怕我吗?”顾九斯轻笑了一声,“笑一个给我看看,我喜欢看你笑。” 他避开了她所有的问题,自顾自地抚摸着她嫩滑的脸蛋,皮肤细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梁笙月,做我的女人。” 一个陈述句,手掌已经滑落到她的肩膀,冷意透过布料,心跳几乎停止。 梁笙月瞪着眼睛看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眼里的惊恐漫出来,“顾九斯,你疯了吗?你想想梁栀雪,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跑什么?”顾九斯扯出一个笑容,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怀里,腰肢被他的大掌勾住。 粗暴的吻最先落在她的肩膀上,带着发泄的情绪,梁笙月被咬得疼哭出来。 她四肢用尽全力抵抗着男人莫名其妙的发疯,被扣在身后的手也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背。 可那一点力道对顾九斯来说,小猫一样挠痒痒。 锁骨上传来刺骨的疼痛,梁笙月绝望地闭上眼睛,“顾九斯!你这是强 奸!” “顾九斯!你放开我!” “你敢这样做,我明天就去报警!顾九斯!” …… 呐喊并没有让红了眼的顾九斯停下,他分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腿腕,“法律是有钱人的游戏,你要是认为能告我进去,你不妨现在就告。” 轻佻的语气配合着粗暴的动作,她喊得撕心裂肺。 “梁笙月,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亲亲我?”顾九斯听着她绝望到哭出来的声音,停下了动作,抬眸不解地看着她。 “你喜欢我,为什么不想做我的女人?”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梁笙月流着泪,头发散乱,胸口上下起伏。 她高高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 顾九斯轻笑一声,舔了舔唇角,脸色变得阴冷,一举就把梁笙月按在床上,“强了你又怎么样?” “我明天就会接手梁氏,你到时候,就安安心心地待在这栋别墅里,再也别妄想去勾搭别的男人,你梁笙月这辈子,死也得死在我身边,懂了吗?” 顾九斯冷睨着她,大掌掐着她的下巴,发狠的劲让她的脸被掐得通红。 一双眼睛倔强地跟他对峙。 顾九斯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畔,“你欠我的,总该是要还给我的。” 泪水顺着她的眼眶流到枕头上,梁笙月偏过头去,“顾九斯,你要逼死我吗?” “用死来威胁我?”顾九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一只手还扣着梁笙月交叠在一起的手腕。 “对,你要是敢强了我,我今天就死在这里。”梁笙月讥笑出声。 顾九斯沉下脸来,掐着她下巴的手转移到脖子上,“梁笙月,你就这么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你已经有梁栀雪了,我又算个什么?”梁笙月嗤笑一声,带泪的目光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顾九斯突然笑出声来,“你吃醋了梁笙月,你不是故意装给我看吗?原来你这么在意她,梁笙月,你说你恨她。” “呵,我为什么要恨她?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你顾九斯又是什么好人?你恨我,你为了恨我把她拖下水,顾九斯,想来想去,你都是最恶心的那个人,你凭什么痛恨我?就因为我不喜欢你了吗?” “但是你给过我的喜欢一点回应吗?你用梁栀雪当挡箭牌不就是让我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吗?我做到了,你现在又凭什么这样问我?不是你希望的吗?” 第164章 没礼貌的男人 “顾九斯,我不懂,我不懂你为什么你恨我,为什么这么折磨我,这么多年了,还不够吗?” 梁笙月泪眼朦胧地质问着他,试图唤起这个男人一点愧疚的心理。 顾九斯闻言,突然嘲讽地笑了一声,“为什么吗?为什么,因为你们梁家欠我的!你梁笙月欠我的!” 他突然变得暴躁,语言激烈愤怒。 梁笙月被他的怒吼吓得缩了一下肩膀,仍旧不明白顾九斯的话是什么意思。 就因为她不爱了吗? 所以他要这样生气? 顾九斯啪一拳砸在一旁的墙上,屋内发出巨响,梁笙月抖了一下,抱着双腿闭上了眼睛。 彻底安静下来,她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 “这份痛苦,不该我一个人来承受的。”顾九斯突然轻叹了一声,语气缓了下去,更像是自嘲。 梁笙月没答话,紧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 他兀的嗤笑一声,歪歪斜斜走了出去,门发出一声巨响,这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过了很久,她僵硬的身体才缓缓舒展开,嗓子干涩如深秋吱呀响的枯树叶,回头,墙上还有着丝丝血迹,正顺着墙体往下流。 梁笙月一整晚都没有入睡,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随时听着卧室门的动静。 即便是把门锁住,他顾九斯想进来的时候还是会闯进来,梁家这栋别墅,早就不是她梁笙月的家了。 她闭了闭眼睛,酸涩感侵袭而来,巨大的黑暗将她笼罩起来,无法脱离的阴影一直伴随着她到了现在。 那晚以后,梁笙月失声两天,直到远江拂悠给她打了个电话,着急慌忙地接下电话时才发出一点喑哑的声音……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又像褪色却没有消失的底片一直沉寂在心里,阴影始终在那一角抹不去。 慕随夜轻叹了一声,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湿润,柔声道:“没关系的。” 说不出话也没关系的。 梁笙月缓缓点了点头,她知道慕随夜要带她回别墅,理了理情绪重新扬起一个笑容。 没关系的,只要她见到江拂悠就能说话了。 慕随夜看在眼里,沉默着一言不发跟在她的身后。 顾九斯被带回别墅。 江拂悠去公司的路上接到了慕随夜的电话,“我马上要开一个会,你先替我看着,我开完会马上过来。” 慕随夜耸耸肩,挂掉了电话。 顾九斯被带回别墅,保镖用绳子绑怒气冲冲的男人。 “还真是一条野狗啊。”慕随夜轻笑着走进门,梁笙月跟在她后面,垂着个脑袋,一言不发。 顾九斯的目光立即越过慕随夜刺向梁笙月,“梁笙月,你居然跟这个男人住在一起!” “唉,你这小子,什么都没有的人也敢在我面前叫嚣?”慕随夜随意地脱下身上的大衣,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看向顾九斯的目光瞬间变得阴狠,“你有什么资格在这狗叫?” “废物一个。”他语气轻飘飘的,却不掩其中的蔑视。 顾九斯这么些年,即便是还没有到梁家那段日子,也没有被人这样奚落过。 眼里一瞬间燃起火焰,“有本事放开老子!” “哟,在我面前称老子,胆子挺大。”慕随夜唇畔牵起一个笑容,看起来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他起身走向一旁站着的梁笙月,“乖女孩,你先回房间。” 低低的诱哄声在耳边响起,梁笙月不自觉挪动脚步往楼上走。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但安全感十足,一起相处的这几天,他也很有分寸。 梁笙月上楼的关门声响起。 慕随夜立马跟换了一个人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手套,目光沉沉地看着顾九斯,周遭散发出来的气息可以冻死人。 他递了一个眼神给两个保镖,“别吓着小甜瓜了。” 楼上的保镖会意,轻手轻脚上楼守在梁笙月的卧室门前。 “好了,不管你对小甜瓜做过什么,现在要来算的,是我们两个的账。”慕随夜拉了一下手套,长腿一抬,直接把顾九斯踹跪在地上。 “其一,在我面前放肆,其二,在我面前称老子,其三,居然敢对我们小甜瓜这样大吼大叫。” 他围着半跪的男人绕了一圈,最后停在顾九斯身后,语气森冷,“还真是个没礼貌的男人。” 他话音落,顾九斯顺着他抬脚的动作被踹倒在沙发面前。 顾九斯疼得撕心裂肺,心脏也像被勒紧了一样喘不过气来,上次被毒打一顿,他差点没死在病床上。 江拂悠给的那一刀,太狠了。 顾九斯咬咬牙,努力直起身子,半靠在沙发上,他余光望向背光的男人,“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爹。”慕随夜轻笑一声,走过去捏住顾九斯的下巴,勾手就是一拳。 牙关都在打颤,血腥味顿时在嘴里弥漫开来。 五脏六腑都在喊疼,他不自觉躬起身子,咳嗽了两声。 “这也太废物了。”慕随夜啧了一声。 刚想抬手。 “你干什么?”江拂悠冷冽的声音伴随着急匆匆的步伐从外面传来。 慕随夜拍拍手,收起手套,“不是开会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就知道你手贱!”江拂悠咬牙切齿,“你把他打死了不要紧,但是顾九斯这条命是笙笙的,交给她处置。” “好好,你那个小拖油瓶看起来不太像会处置他的样子。”慕随夜轻哼了一声,一脸无所谓地坐在沙发上。 “他居然在我面前称老子,我教训教训是应该的。”慕随夜撇撇嘴,视线落在顾九斯身上,又掠过去向楼上看。 他抬手晃了一下,两个保镖看见后敲门下楼。 梁笙月从楼上就听见了江拂悠的声音,兴奋地跑下楼。 客厅内的场景一览无余,她吃惊地捂起了嘴巴。 “哎呀,你也太残忍了!怎么可以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江拂悠嘴角抽了抽,抬眸看着沙发上不动如山,一脸狐狸笑的男人,沉默了。 “拂悠!你没事?” 江拂悠抬眸,对上梁笙月担忧的眼神,眼皮跳了一下。 第165章 我是他老公啊 “我没事。”江拂悠闭了闭眼睛。 一旁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手托着下巴,戏谑的目光落在江拂悠身上,“把人打成这个样子,我看了都心痛。” “胡说!明明是你打的!”顾九斯咬牙切齿地看着风轻云淡的男人,身上被打过的地方都要裂开了。 “小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这人不会打架。”慕随夜冲着梁笙月眨了眨眼睛,“我这么温柔敦厚、彬彬有礼的男人,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对?” 梁笙月还没有搞清楚形势。 江拂悠挥了挥手,懒得再听慕随夜在那叨逼叨半天,索性就道:“我打的,他把江家搞破产了,难道我还不能打吗?” 江拂悠语气一变,蓦的抬脚踹了出去。 “嘶——”顾九斯又被踹了一脚,他敢肯定,这一脚若是踹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绝对会立马吐血身亡。 “江拂悠!你跟这个男人什么关系?他要是敢对梁笙月做什么,我绝对饶不了你们!”顾九斯吐了一口嘴里的血腥沫子。 嘴还是一如既往地硬。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什么形势你没看懂吗在这叫嚣?” 顾九斯努力保持着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崩坏,他忽略掉江拂悠的话,看着一旁站着的梁笙月,又看了看慕随夜。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梁笙月没有他,果然会过得很好。 “梁笙月,你跟他什么关系?”顾九斯再一次问出口。 梁笙月触及他要吃人的眼神,下意识避开了,但一想到江拂悠和慕随夜都在。 胆子又大了些,她偷瞄了一眼慕随夜,还没有开口。 慕随夜便笑着道:“关系?这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是她老公啊!” 他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尾音拖得长长的,大有一种要气死顾九斯的样子。 梁笙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抿了抿唇,顺着慕随夜的话道:“就是这样,还需要问吗?难不成要跟你顾九斯有点关系?” 第一次,那晚以后她第一次跟顾九斯说这么硬气的话。 胸腔里的委屈突然都得到了发泄,梁笙月出了一口恶气,更关键的是,说完这句话以后她便没有那么怕顾九斯了。 梁笙月的视线直直地落在顾九斯身上,他现在跟一条无家可归的野狗一样在别人家里乱吼乱叫。 这样落魄潦倒的顾九斯,很难跟小时候认识的那个腼腆的男孩联系在一起。 是什么改变了他? 梁笙月也不知道,莫名其妙有一天,顾九斯看着她的眼神便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越长大,那恨意越复杂,那眼神每次都几乎把她凌迟处死。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跑到别人家里乱吼乱叫,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跟他是什么关系?”梁笙月嗤笑一声,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说出口来。 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我可笑?”顾九斯不可思议地问了一句。 那么长的时间没有见面,梁笙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往他的心上捅了几把刀子。 “还需要问吗?这不是显而易见?”梁笙月表情都没动一下,说出的话像利刃插在他的心上,“顾九斯,恭喜你,梁家被你收入囊中,连同江家也被你毁了。” “梁家是报应!是你们梁家欠我的!”顾九斯突然红了眼眶,怒吼了一句。 “呵,那江家呢?”江拂悠冷笑出声,“一码归一码,江家你又怎么解释?逼得我走投无路,顾九斯,你脑子怎么长的?可以想出这种逼笙笙出来的办法?” “江家我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认了。”顾九斯轻笑一声,声音有点沙哑。 江拂悠看他仿佛认命一般拉下嘴角,嗤笑道:“你一个认字就完了吗顾九斯?我爷爷在这之前就得了一次脑梗,后来更是重病住院,我哥四处逃窜,我也走投无路,你一个认字就能抵消这些吗?” “我蛰伏这么久,为的就是逃出去,再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不是吗?我不需要你一个轻飘飘的认了就结束了。” “梁家欠你的,江家可没有欠,但现在,你欠江家的,倘若后世报仇,这仇要报到你儿女身上吗?你顾九斯作的孽要儿女来偿还吗?” 江拂悠质问的声音一个字不落地贯入顾九斯的心里。 他顿时瞪大了双眼,僵在原地,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没有动弹半分。 江拂悠看他这个模样,讥笑出声,“那不是梁家欠你的,那是梁生欠你的。” 她轻叹了一声,目光复杂,对着慕随夜招了招手,“我知道你有疑惑,我跟他离开。” 江拂悠瞥见梁笙月不解的样子,带着慕随夜走了。 顾九斯现在被绑着,又受了一身的伤,不会对梁笙月做出什么事来。 梁生的事情,她后来查了一下。 那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顾九斯本来拥有一个普通而幸福的家庭,但是梁生结婚之后看上了在酒驻唱的顾母,直接强上了她。 顾父知道后,跑去找梁生报仇,结果被梁生找了两个人杀了以后丢进海里。 顾母知道后仿佛天打雷劈,带着刀主动找上了梁生,差一点就可以暗杀他为自己报仇,结果被梁生察觉后毒打了一顿。 还找人轮 奸了她。 顾九斯那个时候还不到一岁,本来就想带着顾九斯自杀的顾母被梁栀雪母亲找到,两个人一起策划了复仇。 梁栀雪的母亲是梁生结婚前的情人,梁生结婚后就想甩了她,她怎么可能放任他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于是进行了dna造假,谎称梁栀雪是梁生的孩子,又和顾母谋划让顾九斯和梁栀雪进了梁家的门。 至于梁笙月的母亲,她从来都只会放任梁生。 过去的那些事,早已经有了了断,梁生也死了,梁母也自杀了,梁家落入顾家的手里,这仇也算报完了。 可一辈人的事情要落到二辈人身上吗? 梁笙月一定要为此承担起责任吗? 如果说她有错,她的错便是出生在梁家,有了这样一对父母。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顾九斯跟梁笙月之间的事情,总归要他们自己解决。 第166章 我也欠你的吗 佛罗里达州东南部,热带雨林。 晚上十点,到处一片漆黑,周围都是潮湿的雾气和虫鸣野兽嘶叫的声音。 脚下泥土湿润,藤蔓缠人。 唯一的光源便是男人手里的手电筒。 漫天的繁星被浓密的植被遮了个遍,偶尔遇到一片空地,才能判断一下经纬度和方向。 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前面是一条幽深的小路,地上有不明物种的脚印和滑过的痕迹。 浓密的植被被光照得发绿发暗,耳边有风瑟瑟吹过的声音,拂起一片高大的树林,不一会便会摇摇晃晃落下许多树叶。 靠! 盛云澹暗骂了一句,江拂悠走后,他被莫名其妙地丢到了这个地方,身上只有一个装有物资的背包。 背包里有一张纸条。 「小考核,计入最终考核总成绩,三天之内从雨林中走出来即为过关,中途主动放弃可燃放信号烟花。」 背包里除了纸条和信号烟花以外,贴心地准备了手电筒和一块计时表。 除此之外就没了…… 盛云澹差点把包翻烂了也没见到其他东西。 草! 让他饿三天? 并且就只有他一个人? 盛云澹骂了几句之后背上背包在偌大的林子里转了一天,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白天歇歇停停地走了十个小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晚上他更是不敢合眼,谁知道这雨林里都有些什么怪物。 想到江拂悠是从这些地方出来的,他就恨这个组织恨得要死。 尽是做一些不当人的事情! 他又走了一小段路,靠着大树枝干休息了一会儿,地上的腐烂物发出腥臭的味道,让人胃里翻涌。 他抬头借着树枝的空隙看了一眼天空,凭着已有的知识判断方向。 得在江拂悠回基地以前走出去…… …… 上东别墅区。 “所以呢?为什么这么恨我?” 安静了好一会儿,梁笙月才慢慢开口。 她不相信,一个人的恨意会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顾九斯看着一脸复杂的梁笙月,喉咙里仿佛有千百根针一样,张不了口。 说出去了,他跟梁笙月之间隔了天的血海深仇今生再也跨不过去了。 他一个人竭力揽下所有,这些仇恨时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哪怕是报完仇以后,顾母的念叨还在耳边响起。 不停地提醒他,他跟梁笙月之间没有可能。 从小时候看见这个阳光灿烂的小女孩开始,一直到现在,对她的感情既复杂又无奈。 两根不同的情感藤蔓把他缠得死死的,看见梁笙月的时候,他想不顾一切带着她走。 看见自己母亲的时候,愧疚又排山倒海袭来。 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切是不是误会,可无论查了多少遍,这些事情都是真的,都是无法改变的。 梁生害了他全家,他卧薪尝胆全部还回去了。 顾九斯狼狈地半跪在地上,双手被绳子捆得紧紧的,他贪婪地看着梁笙月。 从搬进梁家开始,梁笙月几乎都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亦或是他从来没有让她离开过。 梁笙月逃走的这一年,他跟疯了一样到处找人,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一边是父母的仇恨,一边是梁笙月有可能遭遇不测的消息。 找不到人,他只能想办法逼梁笙月出来,这天下,除了江拂悠,就没有梁笙月在乎的人了。 他对江拂悠下手,梁笙月总该乖乖回来了? 可是,没有,一切并没有如他所料那一般,而他终究也干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似乎变成了第二个梁生…… “为什么?不回答吗?”梁笙月轻笑一声,“如果你不说,能不能放过我?” 顾九斯猛地抬起眼眸,瞳孔微缩。 放过她,那谁又来放过他? “为什么?你明明只是恨我啊。”梁笙月语气很轻柔,就像八岁那年第一天踏进梁家。 她以为来了两个玩伴,热情又欢快地给她和梁栀雪拿了两条毛巾,“外面下雨,衣服都湿了,先擦擦呀。” 她明明比他小两岁,却努力扮演着一个很会照顾人的大朋友。 顾九斯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轻笑一声,“是啊,我该恨你的,我又为什么要来找你呢?” 他现在就是只潦倒落败的野狗,又为什么要巴巴地来见她呢? 为什么呢? 这件事为什么,顾九斯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承认。 他不敢。 相顾无言,梁笙月盯着他恍惚的神情,突然一下子释怀了,“算了,我或许曾经喜欢过你,但现在对你没有半点感觉了,我母亲死前跟我说过,她和梁生欠你的。” “所以,我也欠你的吗?”她嗓子有点干哑,在和顾九斯对视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平静了下来。 她永远都是这样,不会特别失态,在他的记忆中,梁笙月失态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都是面对他的时候才会有歇斯底里的反抗。 可现在,她又回归于平静了。 她不再受他的影响。 顾九斯意识到这一点,心里突然一阵恐慌,梁笙月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哪怕是连害怕都没有了。 他张了张嘴,“梁笙月……” “我不想听了。”梁笙月突然起身打断了他,听完他的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呢? 谁不是受害者? 谁没有承受支离破碎的家庭带来的伤害? 就因为受过伤害,所以要肆无忌惮地报复她吗? 她难道不是无辜承担这一切的吗? 倘若她有罪可以让法律制裁她,而不是容忍顾九斯的折磨。 走廊上响起她轻缓的步履。 今天过后,就不要再相见了,顾九斯…… 顾九斯看着梁笙月转身离去的背影,一颗心越发地掉到万丈深渊,被拉扯着往下掉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口。 语气里满是慌张,“不!等一下,梁笙月!你别走!”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要从此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巨大的惊恐将他吞噬。 顾九斯努力撑起上半身,一步步跪着爬到楼梯口,几乎是连滚带爬,狼狈至极。 “梁笙月!你不能走的!梁笙月!” 他嘶吼着,半个身子倾倒在地,肩膀磕到生硬的地面上,牙关都在打颤。 第167章 你别哭 梁笙月听见声音回眸,眸光里没有任何波澜,平静得跟风和日丽的海面一样,掀不起半点风浪。 旋转楼梯的扶手木质感光滑细腻,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楼梯的扶手,别开了目光。 “梁笙月!你不能走!你不能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不能!”他慌忙地将心声吐露,咬着牙让她别走。 这样的顾九斯,她从来没见过。 梁笙月不由自主地抓紧楼梯扶手,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甲死死抓着扶手,有些刺痛。 看见梁笙月动作停了下来,顾九斯眼神中流露出欣喜。 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他咬着嘴里的软肉,牙齿凌虐着那一块肉,直到将痛感转移到其他地方,他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点。 大喘了一口气,两个肩膀都在发抖,膝盖也磨破了皮,“梁笙月。” 他又喊她的名字,颤抖的声音穿过不远的距离刺进她的耳膜,梁笙月居然觉得里面带着哽咽和酸涩。 她抬起眼皮,正眸看着顾九斯,第一次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梁笙月,我……”顾九斯慌慌张张的声音一出口就止住了。 说什么? 他难道要违背良心说他其实早就爱上她了吗? 违背生他养他的父母说他爱上了仇人的女儿吗? 顾九斯挣扎了一下,手上的绳子没有半点松动的痕迹,梁笙月也不打算给他解开。 他嗤笑了几声,垂眸,盯着地板。 瞳孔突然蒙起一层薄雾,湿润了眼睛,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愧对父母,愧对江家,愧对梁笙月。 他这小半生,倾尽所有完成母亲的复仇大计,不惜一切覆灭梁家,可到头来,还是愧对了母亲和枉死的父亲。 愧对了曾经给予过他温暖的江家。 也愧对了一直被他利用来压抑爱意的梁栀雪,是他给了梁栀雪一次又一次的希望,也给了梁栀雪伤害梁笙月的机会。 他伤害了很多人…… 他这半生,都在看不清楚的两条路上迷失。 身后是重压着他的大山,前方是爱上梁笙月的万丈深渊,没有旁的路可以走。 地板变得模糊不清,一滴水花溅到地面上,跳出星星点点。 喉结上下滚动,身后的被缚的双手绞在一起,锥心刺骨也不过如此。 酸意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寸,像蚂蚁一样腐蚀着他早已溃烂的心。 叮的一声,手机的提示音响起,梁笙月特意给江拂悠设置的特别提醒。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 是江拂悠发给她的一个没有命名的文件。 颤抖的手指点开文件。 一动不动地盯着看了半晌,手机屏幕都模糊了,那些死寂的文字像一双干枯腐朽的手,已经沉睡了却还要醒过来再把她扯入深谷。 手机忽然滑落在地,她不可置信地抬眸看着顾九斯,轻颤的长睫都显得如此脆弱。 男人还低头半跪在地上,浑身散发着低沉的气息。 啪嗒—— 手机掉落在地,惊醒了两个沉寂在过去的人。 一大滴眼泪从她眼眶里流出,梁笙月几乎哭不出声来,抽噎声停在喉咙,她麻木地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 所以这就是一切的真相吗? 因为父母,所以最后变成了这样,所以顾九斯一直这么恨她…… 梁笙月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胸口被一团棉花塞住了一样,堵得她呼吸不畅。 “顾九斯,我替我爸妈向你们全家道歉,是梁家欠你们的。”梁笙月无力地跌倒在地上,泪水肆意地从眼眶里流出。 顾九斯抬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梁笙月被他牢牢框在眼里。 “梁笙月,你别哭。”他向来看不得她哭。 只要梁笙月一哭,他哪怕是再大的怒火都发不出来,他怕看到她流泪,可却一次次让她哭到嗓子干哑。 “梁家欠你的,所以我也欠你的对吗?所以你把一部分仇恨发泄在我身上。”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可以,我宁愿不出生在梁家!”梁笙月眼中带泪,但眼神清醒得很。 她无力地摇摇头,半天才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就因为我是梁生的女儿,所以我必须要承受这份仇恨。” 梁笙月轻笑了一声,多可笑啊? 她自出生就没得到过父母的爱,却无故承受了这些孽债。 “顾九斯,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也要承受呢?”梁笙月瞬间觉得心力交瘁。 好一个父债子偿,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莫名的痛苦,仅仅是因为父母,她就要承受报复。 顾九斯突然笑了起来。 他低沉沙哑的笑声在身前响起,顾九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他呢? 说自私一点,他从出生就背负上了血海深仇,谁问过他愿不愿意呢? 自私一点,他也是个人啊,一个只作为顾九斯存在的人,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压在了仇恨之下。 报仇结束,顾母却不想梁笙月活得容易,逼着他对梁笙月下手。 找不到梁笙月的其中一个原因,不也是她在从中撺掇他的手下吗? 但那是他的母亲,千辛万苦把他养大,只为了讨回一份公道。 他能忤逆母亲吗? 他做不到,他的母亲已经很不容易了,做儿子的,能让她失望吗? 一边是压抑的爱,一边是不得不报的仇…… 让他怎么兼顾,让他怎么选择? “他们欠顾家的命,已经还了,但是你是不是认为,只要我还活着,梁家依旧欠你们的,顾九斯,我这条命,也要赔给你吗?” “不、不是,我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要你的命。”顾九斯咳嗽了几声,费力地解释着。 他真的从来没想过要她的命,他只是想一直让梁笙月待在身边,让梁笙月心里有他。 “你知道吗?我因为害怕你,怕到失语、失眠、抑郁……你这不是要我的命,那你是想干什么?折磨我,让我别这么容易死去吗?” 梁笙月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倔强的眼神里写满了不甘。 顾九斯闻言愣在原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股哀戚蔓延到嘴里,比泡在冰水里还冷。 第168章 那我呢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凭什么我要受这些折磨?”梁笙月还在继续质问他。 顾九斯突然之间哑口无声了。 她是什么都没做过,但她是仇人的女儿啊…… “如果你早一点说出来,更早一点说,我会想办法帮助你让梁生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我会愧疚、会不安,可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我只觉得可笑至极。” “就因为梁生作的辇,我生为他的女儿,不得不替他背负一部分罪名,可笑吗?我完全没有选择权,从一出生开始到现在,我不能选择出生在梁家还是江家,我不能选择要不要承受你的折磨,我不能选择是否替梁生承担一部分的罪名。” “因为从一开始,你和你妈就已经定下了我的罪名。” 梁笙月边说边笑,似乎觉得荒唐至极,眼泪早已干涸,一双微红的眼眶里都是讽刺。 “顾九斯,够了,就算我是他的血脉,我这么多年,也还够了!”她有些怒了,声音也不自觉提高。 梁笙月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差点踉跄了一下,顾九斯下意识地就想过去扶她,但忘记了自己还被绑着。 身体刚往前倾,就顺着一边倒了下去,脑袋磕到地面,咚地一声,顾九斯扯出一个有些疯狂的笑容。 “那我呢?”他轻笑了一声问道,“我呢?谁欠我的?” 一大滴眼泪从一只眼角流出,聚集在鼻梁那一块高处,这一刻的顾九斯,看起来既脆弱又固执。 他慢慢直起身子来,用尽全力把上半身撑起来,嘴角沁出一点血迹,一边的额头上还有红肿的痕迹,凌乱的刘海像是被风刮乱的,浅浅盖在额头上。 他嘴角勾了半个弧度,长睫被眼泪沾湿,轻轻颤抖着,“梁笙月,我呢?” “我他妈爱了你这么多年,我小心翼翼克制着我的情绪,你呢?你转头就可以和别人谈恋爱,转头就可以和别人卿卿我我。” 梁笙月惊慌失措地捂住嘴巴,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顾九斯说爱她? 这算什么? “我给过你机会了,顾九斯,我朝着你走的时候,是你亲自把我推开的,你没有给过我的喜欢一点回应,你让我怎么继续爱你?你什么都不说,我为什么要守着一个处处折磨我的人喜欢?” “我说什么?”顾九斯讥笑一声,“我他妈要说我爱上仇人的女儿吗?我爸妈都毁你爸手里,我怎么有脸说出口?我顾九斯再怎么狼心狗肺,这句话,我怎么说出口?怎么说?梁笙月,你要我怎么说?” 顾九斯越说声音越轻,哽咽沙哑的声音自喉咙里发出,却同时穿透两个人的心。 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喷涌而出,没有一点欣喜,只有可笑。 他这么多年被迫压抑的爱就像一出荒诞剧,他完全放不下梁笙月,喜欢到骨子里了,这份爱早已经融进血液里了。 他瞒着所有人在爱她,瞒着所有人在没人的时候想她…… 哪怕是再多的梁栀雪在他身边,他还是不能不爱她,这份爱早已经到了无法压抑的境地…… 可是这该死的命运偏偏要把他们两个安排成这样…… 梁笙月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无法面对顾九斯的这一份爱。 就像她之前说的,或许曾经喜欢过,但现在已经放下了,隔着天也跨不过去的仇恨会永远横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 “梁笙月,你先喜欢我的……”顾九斯抬眸,对上她无助的眼神,“你先喜欢我的,你能不能别不喜欢我……” 他固执地认为,梁笙月以前喜欢过他,所以会一直喜欢他。 可现在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梁笙月,也是无辜的…… “梁笙月,求你了,能不能继续喜欢我一下……” 他声音很轻,哀求的样子低到尘埃里,“梁笙月,你不能这么过分,是你先跟我说话的……是你先喜欢我的……是你先走进我的世界的,你要是这么离开了,我怎么办?” 他的前二十多年都是为了复仇而活,只有看见梁笙月的时候,是顾九斯。 如果没了梁笙月,他不敢想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原来的时候就已经够疯狂了。 他看不得梁笙月跟任何人男人亲密,看不得她对别的男人笑…… 他一直都想拥有这个笑起来跟云朵一样柔软的人。 他怎么可以让她越走越远,甚至离开他的世界? 他做不到的…… “梁笙月,我错了,我知道我对不起很多人,更对不起你,我哪怕用这一生也无法偿还,任何人都可以离开我,但是你能不能别离开我。” “你走的这一年,我发了疯一样找你,我甚至想过找到你以后带着你远走高飞,我们躲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你还像小时候一样黏我……梁笙月,求你了,别这么残忍。” 顾九斯哭红了双眼,声泪俱下。 他艰难地挪动着双腿,双膝在地上摩擦着前进,几步路的距离走得极其困难。 他跪在梁笙月面前,抬头盯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把额头贴在她的小腹上,“我能不能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 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梁笙月后退了半步,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他的鼻尖,滚烫的热意直达他的心里。 顾九斯心跳陡然间慢了一拍,“梁笙月,能不能不要怕我?” 梁笙月哽咽了一下,久久说不出话来,这些话,她根本无法回应啊…… 屋子里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和小声抽噎的声音。 长久的安静也不能掩去顾九斯刚刚说的那些话,像鱼刺一样卡进喉咙, “顾九斯,能不能,不要告诉我这些,你的爱,我无法承受,也还不起,所以,能不能求你,别喜欢我,别爱我了。” 她苦苦哀求着,声音断断续续的,哀求宛若破碎的玻璃碎片,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每一块碎片都击在他的伤口上,让他痛不欲生。 “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梁笙月咬着下唇,被咬的地方泛起一圈白色。 顾九斯霎时间僵在原地,呼吸一滞,巨大的悲痛从心头往上涌,喉咙里涌起一股血腥味,他死劲地攥紧身后的拳头才不让自己丧失理智。 “倘若我有罪,我也还完了。”梁笙月再一次开口,下了巨大的决心转身离开。 第169章 是让你活 梁笙月走了,裙边在脚腕旋出一个弧度,顾九斯想去挽留,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白色的裙角在视线里消失。 他想抓也抓不住,双手上绑住的绳子就像顾母从小到大给他套上的牢笼,让他沉浸在复仇的悬崖边上,无路可退。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神情恍惚,意识到梁笙月真的如此决绝后,连眼神都变得涣散不清了。 眩晕感猛地袭来,浑浑噩噩之间只能看见颠倒的家具陈设和一些人攒动的双腿…… …… 江拂悠最后还是大发善心,把顾九斯送去了医院,梁笙月待在楼上不出门,已经睡了一天了。 “怎么不解决了他?”慕随夜翘着二郎腿,给江拂悠扔了一根烟。 江拂悠稳稳地接住扔过来的香烟,冲他勾勾手指,一个打火机又扔了过来。 一点猩红在指尖燃起,江拂悠目光放得悠远,“我查到那些资料的时候,就不想跟这个疯狗计较了,我该报的,也报完了,顾家家破人亡,他妈也快死了。” 留顾九斯一条命陪着他母亲度过最后的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母被强 奸甚至轮 奸都活了下来,还完成了最后的报复,从客观上来说,她挺佩服的。 但从主观上来说,她原谅不了顾母对梁笙月带来的伤害,既然梁笙月选择了相忘于江湖,那她就点到为止对顾家收手了。 “其实他要是不动江家,也不至于成这样。”慕随夜把玩着江拂悠扔过来的火机。 江拂悠嗤笑一声,“他都疯成那样了,时光倒流一万次还是会为了逼笙笙出现而对江家出手的。” “啧,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慕随夜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打火机升起一簇烈焰,“我女婿为了你,愿意待在基地训练,这个疯狗为了小拖油瓶,把自己逼成这样。” 他说着,摇摇头,烈焰在他指尖一升一灭。 江拂悠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味道在空中弥漫,她忽略掉了他说的女婿二字,偏头问:“你不会觉得感动?” “从没有人为我做过这样的事,真的会有人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慕随夜笑道。 他和江拂悠一样,虽然比江拂悠大几岁,但自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基地,从未离开过,也没有过什么感情,亲情、友情、爱情一样不沾。 整个基地对他独特一点的,就是江拂悠了,他可是把江拂悠当女儿养的,但江拂悠总想搞死他…… “当一个人在你心里重要到了某个程度,也许生命也不过如此。”江拂悠复杂地看了一眼地上还没擦去的血迹。 “可生命不是最重要的吗?我如果不活着,什么都没可能了。”慕随夜有点想不明白。 江拂悠无奈地耸耸肩,“这是对其他人而言,我们这些人,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说得对,赏给你了。”慕随夜大笑了一声,把打火机抛给江拂悠。 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没去接打火机,任它落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所以呢,为什么之前会让我死?” 慕随夜闻言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江拂悠,对方正不解地看着他。 “不是让你死,是让你活,走了。”慕随夜轻笑一声,对这个问题没有做更多的回应,他起身站起来往楼上看去。 “照顾好楼上那个小甜瓜。”他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江拂悠沉思了半天慕随夜的话,脑子里的无数个想法最后都没有形成一个具体的答案。 总之是活下来了,至于为什么,她会知道的…… 江拂悠上楼,轻轻推开了梁笙月的卧室门。 没人在哭,她松了一口气。 “拂悠,你直接进来。”梁笙月听到声音喊了一句。 江拂悠闻言关上门走过去,“还好吗?” “其实我不怕他了,从他被打得很狼狈跪在地上的时候我就不怕了。”梁笙月从被窝里起来,“我只是接受不了这么荒唐的事情。” 她给自己垫了一个枕头在身后,招手让江拂悠上床。 “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他说得太多了,我想消化消化。”梁笙月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江拂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坐到了床沿边,“你做到了,不是吗?” 梁笙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太弱了,还需要锻炼,像你一样。” “像我一样有什么好的?我冷冰冰的。”江拂悠轻轻斜靠在床头,似乎她从出生起就是这样。 连父母都很少对她造成影响,她一心只做自己的事。 家人不会过多的干涉,她拥有绝对的自由,想做什么家人都会给她支持,她便这么一直随心所欲习惯了。 她爸妈飞机失事的时候,她也只是恍惚了三两天,接着投入自己的工作。 什么时候这种情感的联系开始增强的?大概是从盛云澹床上醒来的那一晚,她对所有的感情,都变得敏感了。 不再那么迟钝,她会去同情一部分人。 原以为她和这个世界没有联系,后面发现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有些不可名状的感情便若有若无地加强了。 看到江爷爷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会难过。 看到梁笙月和江遇白蜗居在乡下的那个木屋里,她会心疼。 感觉到乔瑜轩没说出口的感情时,她会惋惜。 …… “什么冷冰冰,你一点也不冷冰冰,你热乎乎的。”梁笙月挽着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身边。 江拂悠笑了笑,没说什么。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江拂悠顿了一秒,接下电话。 慕随夜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一号,你老公出事了。” “什么?”江拂悠突然直起身子来,眉心突突跳。 慕随夜没回答,挂了电话。 江拂悠咬着后槽牙又拨通了慕随夜的电话,根本就没人接。 她翻身从床上下来,“笙笙,你休息两天,公司临时出事了,我得出趟差。” “啊?你刚来两天就要走?”梁笙月疑惑地探着脑袋。 江拂悠嗯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第170章 正常考核 慕随夜给她安排了飞机,六个小时以后直达基地。 江拂悠一进基地换了身衣服气势汹汹地直接去了h组。 h队的h叫霍宸,同一批训练的人,比她大五岁,是个阴狠的男人。 最终考核的时候威胁过江拂悠,结果被江拂悠差点反杀,因此一直记恨着江拂悠,当上队长以后没少给她穿小鞋。 现在又搞这种,江拂悠气得想把他的天灵盖掀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来来往往的成员看着江拂悠气势汹汹的模样,都纷纷侧目而视,眼睛里都充满了不可思议。 因为她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一号这样凶狠的模样了,能绕道的都绕道走,甚至眼神跟江拂悠对视上以后都不敢开口。 江拂悠来到h对的宿舍楼,一脚蹬开楼下的门,直接向楼上奔去,看门的人拦都拦不住。 颤颤巍巍地躲开江拂悠。 八楼的电梯一停,江拂悠挂着冷笑从里面出来,从腰间拔出一支小巧的手枪,她转身站在h的房间门口。 砰—— 只听见砰的一声,她直接用枪把锁打开了。 “滚出来。” 来之前慕随夜已经说过了霍辰在基地里。 见里面没有反应,江拂悠一脚踹开门,门轰然向前倒去,砸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霍辰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训练服从里面走出来,他长得挺清秀的,偏生眼睛里看人总是带着算计。 “急什么?这不是换身衣服吗?”霍辰拍了拍身上的训练服,抬眸看着江拂悠的时候一脸笑意,“你教队员真会教,教出你这么个没有规矩的成员。” 砰—— 江拂悠手腕一动,一颗子弹直接打在霍辰脚下,“在这混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在这靠的是实力吗?没有什么狗屁规矩。” 霍辰闻言大笑一声,“说得好,我们这活下来的,哪个不是靠实力,那个编号21也要靠实力,不是吗?正常给他安排小考核,你何必这么大火气?喝茶吗?” “我喝你大爷,他训练不到半个月你就把他弄到雨林里面去,你是想让他死。”江拂悠冷声道。 霍辰双手环抱在胸前,“正常考核,死了就死了,他没有实力能怪别人吗?再说,我可是放了信号烟花在里面的。” “霍辰,你他妈最好盼着他没事,否则我回来一定要了你的命。”江拂悠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一声,霍辰被扇得偏过头去,他舔了舔后槽牙,“这基地里,只有你一号最嚣张啊。” “我们两个人仇,有本事冲着我来,别拿新人出气,我之前死的那个徒弟还没跟你算账。” 江拂悠恶狠狠地看着他,“这仇,等着我回来报。” “自己没实力,怪我干嘛?”霍辰抬手摸了一下脸上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痛感异常明显。 江拂悠冷哼一声,“我会回来让你看看我的实力的。” 霍辰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等着。” 江拂悠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抬脚一个旋身踹在他的胸口上。 妈的! 草! 她踹完就走,才懒得管身后表情阴狠的男人。 江拂悠下楼以后让慕随夜给她安排了去基地的直升飞机,根据盛云澹体内的定位器,顺利找到了他的所在。 盛云澹现在在雨林的东北方向偏上一点。 男人现在已经彻底饿过劲了,他背着背包,身上都是黏腻的汗,在雨林里走了两天,中间居然还有人想要来杀他。 盛云澹在又饿又疲倦的状态下把人打得半死跑了,还搜刮了一支枪。 冰冷的触感让他莫名地兴奋起来,揣着保命工具,他又沿着路走了半天。 身上的伤在这种阴冷湿润的环境下已经有些化脓了,伤口黏着衣服布料,轻轻一扯皮肉就会痛痒不止。 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距离考核结束只剩八个小时了。 也就是说,他必须在这八个小时内从这里穿出去。 草! 盛云澹咬咬牙,饿了两天,他感觉肌肉都松弛了。 两天没有合眼,眼皮又酸又胀,眼睛一闭就会发出酸涩的感觉,像是里面蒙上了一层砂石,那种感觉让他无比难受。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旁的树丛里发出些稀稀疏疏的声音,在林子里待了两天。 这动静,可不太像是动物的声音。 盛云澹静下心来,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手伸向背包里拿出枪来。 没到一分钟,声音完全静止了下来。 盛云澹半眯着眼睛打量发出声音的地方,他勾起一抹冷笑,继续往前走。 余光却时刻注意着旁边的动静。 砰—— 树丛里突然传出子弹的声音。 草! 盛云澹立刻匍匐在地,滚向身旁的一棵大树身后,借着粗壮的树干遮掩自己。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刚才听了半天的脚步声,对面应该就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倒还好,就是不知道对方手里有多少子弹。 盛云澹歪头看了一眼,声音又静了下来。 他瞥见一旁的石块,突然伸手捡起石块,向后一抛。 动静立马引来一声枪响,盛云澹立刻辨别出具体方向,举起枪朝着他的两点钟方向袭去。 对方听见他的枪声,立马开始逃窜,完全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盛云澹紧追不舍,他要是不把这人弄死,被弄死的就是他了。 草! 这基地到底是干什么的? 也太狠了,江拂悠平时就是接受这些训练的吗? 他无心多想,继续追了上去,对方跑得很快,一溜烟人就没了。 偌大了丛林里,突然就消失了,盛云澹观察了一下四周。 看来是有意引他迷路的,见杀他不成就故意让他迷路。 他咬了咬后槽牙,眼眸里都是犀利的光。 这一路追过来拐了好几个弯,想回去沿着原路走看来是不可能了,抬头一看,天完全是雾朦朦的,没有一点有用的信息。 盛云澹暗骂了一句,他环顾一圈,周围没有树桩,又看了一下雨林里的树。 沿着树叶稀疏的方向继续走。 砰—— 又一声枪响传来,惊起一片鸟叫声。 第171章 帅爆了简直 盛云澹低声骂了一句,背靠着树干藏匿了起来。 敌在暗他在明,这种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他正面对上了,很容易吃亏。 盛云澹本来想能躲就躲,顺着路应该再走几个小时就能到了。 只是很可惜。 对方并没有想要让他躲过去的念头,枪声一声接着一声。 似乎是做足了准备才过来的。 他这下也算明白了,对方就是想让他死。 盛云澹原地躲着没动,枪拿在手里,借着浓密的草丛,他匍匐着小心翼翼地前进到另外一棵树干后。 风平浪静了一阵子,他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树上的枝叶唰唰地往下落。 抬眸,正对上一个戴着口罩的陌生男人。 草! 盛云澹在男人跳下来的时候迅速拔枪袭去,身体也迅速给出了反应。 男人在树上晃荡了几下,从另外一边跳了下来,直接就要生扑上去。 这么猛? 盛云澹的危机感一下子袭来,对方看起来浑身都透露着一股死人的味道,这跟前面那个拿枪袭击的不是一个人! 他半眯着眼睛打量对方,因为戴着口罩,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那一双眼睛里都是狠戾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感觉,难怪那么熟悉,再江拂悠那天晚上捅顾九斯的时候,他被江拂悠的那个眼神看得浑身一震。 还真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个个都这么强悍。 “双排弹夹,十五发,现在还剩七发,你觉得你能打中我吗?”男人的声音粗犷沙哑,语气很是嚣张。 “你挺不错的,要不是不能让你活着出去,我还真愿意留着你在基地。”男人嗤笑一声,对着盛云澹招招手。 “你信不信,我就站在这里,你这七发子弹,一发都伤不了我。” 戴口罩的男人再次开口,他朝着盛云澹靠近了一步。 盛云澹冷笑一声,“是吗?” 询问声一出,子弹顺着他抬手的动作向对面的人袭去,他又快速连着给了三枪。 男人眉心一凝,几个简单的动作便跨到了盛云澹面前。 毫发无伤,甚至轻轻松松。 “我只能说,你在我面前,还太年轻了。”男人举起手就朝盛云澹劈去。 盛云澹在他手下来的一瞬间身体早已经给出了本能的反应,他躲得极快。 “反应不错。”男人轻笑一声,又向盛云澹袭去。 一段连招打得他无力招架,只能稳稳握住手里的枪,本来想找机会开枪。 但这个人出手敏捷、反应也十分迅速,一招一式更是狠辣。 随便开枪就是浪费子弹,盛云澹咬着牙往后退去,看准时机在男人抬脚的时候往他腰上开了一枪。 砰—— 子弹堪堪擦着敌人的裤子布料滑过,一头扎进不远处的树干。 “观察能力不错。”男人不吝啬地给出评价,近身一掌就拍掉了他手里的枪,口气狂妄,“我早就说过,现代化的玩意有些时候没有肉搏来得踏实。” 他话音一落,盛云澹便被迫接下了他几拳,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草! 他怎么天天被打? 盛云澹粗暴地擦去嘴边的血迹,目光同样狠戾。 被迫接招也不是个办法,他借力打力,勉强撑了几个回合,可越到后面,他体力越弱。 喉咙里干涩感十分明显,铁锈味夹杂着冷风,有些割喉的感觉。 咽一口口水都疼。 勉强支撑着身体,他现下已经鼻青脸肿了,对方却没有特别狼狈。 咬着后槽牙,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有意思,能撑到现在。”男人赞赏的眼光再次递了过来。 盛云澹冷笑一声,抬腿袭去,“你废话太多了!” 他铆足了劲也给对方几个下马威,每次出手都用尽了全身力气,下手狠辣又果断。 “还真是一号开的小灶。”男人轻笑一声,抓着盛云澹的手腕把他摔在地上。 身上沾满了湿滑的泥土,尘土的气息夹杂着腐烂的植被的味道,有些闷臭。 盛云澹皱了一下眉头,疼痛感已经变成麻木感了,他现在骨头里都是要活着走出去的劲。 所以拼命从地上爬起来,他他妈的还没有见到江拂悠,怎么可能死在这个鬼地方? 草! “去你大爷的!”盛云澹火气冲天,完全不管不顾了,逞强冲上去又被打退回来。 反反复复坚持了半天,男人都看不下去了。 “就你这样的,居然派我来浪费时间。”军制的皮靴落在盛云澹眼里,刺眼得很。 他咳嗽了几声,抬手抓着他的腿弯,曲着的上半身倾出去,似要把对方掀翻在地。 男人踹了他一脚,“死到临头还挣扎,勇气可嘉。” 盛云澹半躺在地上,大喘着气,奄奄一息。 血顺着脑袋流下来,温热的血蔓延在他的脸上,连眼前的景象都打上了一层红色的光。 该死的! 他不会这么倒霉,真要死在这里? 他死了,江拂悠怎么办? 他还没有听到江拂悠说喜欢他呢,怎么能死? 盛云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调整着濒临昏厥的状态。 黑黝黝的枪口正对着他的脑袋,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盛云澹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了。 “一号的老公吗?这个谣言从现在起,不攻自破了。” 他扣动扳机。 砰—— 是子弹穿进树皮里的声音。 “我去你大爷!” 先是直升飞机轰隆隆的声音,再接着是清冷暴躁的声音。 盛云澹忘记那颗原本打在他脑门的子弹是怎么移开的,只记得江拂悠右手抓着一根绳子从直升机上跳下来,左手对着男人砰砰就是几枪。 跳到地面上又把男人痛扁了一顿。 帅爆了简直! 盛云澹咧开一个笑容,冲着江拂悠喊,“江拂悠!” 江拂悠没搭理他,一身暴戾的气息把刚才那个气焰嚣张的男人打得半死,然后几步走到他面前。 看了小半天,骂了一句:“废物。” 盛云澹被她骂得很开心,如果他不是个废物,江拂悠就不会来找他了。 他又喊了她一声,低沉的笑声扯着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地。 他伸手去拉她沾满了血的手,将她冰冷湿润的手握在手心里,盛云澹第一次由衷觉得,他和江拂悠站在一起了。 第172章 致命的吸引力 盛云澹小时候就挺皮实的,是个混天小魔王,一同长大的宁鹤臣也是个混世魔王,两个人六七岁的时候,经常干些让父母头疼的事情。 他聪明、好学,父母也不怎么管他,盛宣夫妇就他一个儿子,被宠得无法无天。 盛家他最怕爷爷和奶奶,爷爷是个很有威严的人,说话中气十足,奶奶也是个严肃一丝不苟的人。 盛宣夫妇对盛云澹的教育,压根就没有话语权,全听老爷子的。 六岁之前的时光是快乐的,没人压着他学不愿意学的,也没人罚他跪祠堂。 六岁生日一过,老爷子发话了,于是从自己家的别墅转到老宅里,前后就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老爷子把盛宣夫妇吼了一通,说他们教孩子没有分寸,不懂得让孩子成才,将来怎么继承盛家。 于是从六岁到十二岁这六年的时光,盛云澹都是在老宅生活的。 老爷子极为严苛,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上床睡觉,一天的作息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哪里做得不好的,就要去跪祠堂。 从一个小时到两个小时到三天到一个月…… 盛云澹在这种高压环境下变得不爱说话,爱玩的本性也收敛了很多。 他八岁那年,老宅里突然来了个叫温意从的小布点,老爷子说这是他未来的媳妇,他当时就很抗拒。 他虽然小,但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时一同在贵族私立学校上学的,还有江拂悠和梁笙月。 江拂悠从小就拽,隔壁班的江拂悠是他们班男生爱说的话题。 他也跟着凑热闹看了一眼,切,也就这样,难不成能比他拽? 后面他就发现,这个叫江拂悠的小布点,不仅拽,笑起来还好看,粉粉嫩嫩的脸跟桃子一样。 她不仅拽,还很聪明,江拂悠爸妈开车在门口接她的时候,江拂悠拽得二五八万地皱着眉头跟她妈说:“这些知识也太低龄了,我都学到初中了。” …… 盛云澹小时候就是个不爱学习的主,是在老爷子的逼迫下不得不学,他当时听到这句话,感觉受到了侮辱。 从此以后埋头扎进了学习了。 同在一个学校一年,他也有跑去找江拂悠交朋友,但江拂悠太拽了,她说她很忙,要学习。 小朋友自尊心强,找过一次就偃旗息鼓了。 一学期结束,江拂悠高高在上地站在领奖台上,前前后后跑了八九次,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奖项。 盛云澹当时就想,要是他能娶这么拽的小布点当媳妇,肯定牛逼坏了。 六岁到八岁,他一直在努力跟江拂悠在学校里平起平坐。 很可惜,即便是平起平坐了,江拂悠也不带搭理他一下。 当他穿着体面的小西装站到江拂悠面前,跟她说:“我就是跟你一样第一……” 他自我介绍都没做完,梁笙月带着一脸婴儿肥拉着江拂悠就走了…… 盛云澹再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为了这事,他生气了好久,跟江拂悠遇见的时候他都不正眼看她一下。 很可惜,他由热情转变为冷漠的态度并没有引起江拂悠的注意。 当盛老爷子告诉他,温意从是他未来媳妇的时候,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他的媳妇,另有人选! 很可惜,那一学期上完后江拂悠就转学了…… 具体来说就是,他看中的小媳妇,没了…… 为此,他更讨厌温意从了,就是单纯的讨厌…… 后来,听说江拂悠在另外一个学校更牛逼了,盛云澹又一头扎进了学习里,老爷子以为这个盛家长孙终于悟了。 于是给他安排了更多学习的课程,一个小时恨不得掰成四个小时…… 再后来,十二岁那年家里发生一件大事,他远走出国,这件事情就一直放到了心里。 回国的那次宴会上,他邀请江拂悠跳舞,江拂悠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拒绝了。 他又又又一次被按在地上摩擦…… 直到梁笙月来找他的时候,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有些东西又在隐隐作祟,他做了人生当中最蠢的一件事…… 直到今天,盛云澹发现,他做的蠢事不只一件…… 他从小到大没有过一直喜欢的人或物,现在发现,喜欢江拂悠是他一直坚持着的一件事。 即使是次次碰壁,他遇见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凑上去。 江拂悠对他,就是有致命的吸引力。 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盛云澹睡了一个好觉,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的天气。 病房里没有钟表,他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手上打着点滴,瞥了一眼,看来是刚换过。 他抬起另外一只手揉了揉脑袋,回忆起晕过去前的画面。 只觉得丢人,丢人之余,又有点欣喜。 总之,心情很复杂。 盛云澹支起上半身爬起来想喝口水,门突然被推开了。 江拂悠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终于醒了?” 盛云澹眼皮跳了一下,握住杯子的手松了松。 啪嗒—— 杯子四分五裂。 他抬眼望着江拂悠,充满着柔情蜜意的眼神里夹着一点得意,“碎了。” 眼神怎么看怎么无辜,江拂悠都懒得搭理他了。 他低沉的嗓音还带着笑,丝丝缕缕地穿进她的耳膜。 江拂悠扯了扯嘴角,出去了一趟,两分钟以后带着一个护工进来,“麻烦把这些玻璃碎片扫干净。” 她眼里划过一丝精光,勾着嘴角,指着盛云澹,“顺便帮他洗个澡。” 话音刚落,盛云澹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江拂悠!你居然让别人帮我洗澡!” “不行吗?”江拂悠歪头莞尔一笑,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不行。”盛云澹义正严辞地拒绝了。 江拂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让别的女人给他洗澡,怎么可以? 护工看了看江拂悠,又看了看盛云澹,最后选择打扫干净出去,她才不要成为臭情侣py的一环。 护工走了,病房里只剩两个人,江拂悠给自己拉了一把椅子,长腿一抬,就搭在了床沿边,“你回华国。” “我要喝水。”与此同时,盛云澹也说话了。 四眼相对,江拂悠扫了他一眼,“求我。” “求你了,我要喝水。” “……”江拂悠,败北…… 第173章 腥风血雨他都觉得浪漫 水也喝了,人也舒服了,现在就是该谈正事的时候了。 江拂悠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眼里都是严肃的光芒。 盛云澹眼神飘忽了一下,避开江拂悠的眼神,“我想喝粥。” 江拂悠看出他那一点小心思了,索性直接把话挑明了说:“你不适合这个地方,你回华国,重新回到盛家,组织的人不敢对你怎么样,你背后的势力是华国盛家,盛家是华国的名片。” 江拂悠语气很平静,不紧不慢的,却在盛云澹心里划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不大,但是很深。 她还是想让他走…… “在队,会有很多人对你下手,我来得及阻止一次,可是来不及阻止十次,如果因为我让你死在这里,我会不舒服的,因为我不想欠你的。”江拂悠轻皱了一下眉头。 她已经在好言相劝了,希望盛云澹打消心里那一份心思。 他待在基地,真的很危险,她本来就是一个不喜欢欠人情的人,要是这么莫名其妙地欠了人情,她会不舒服。 而且知道盛云澹对她的心思,她更不想欠盛云澹的。 男人侧着脸,下颌线锋利冷峻。 江拂悠知道他在忍。 “你就算留下来我也不会喜欢你。”江拂悠抿了抿唇,把话说得更决绝了。 盛云澹闻言眼睛眨了一下,被子里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 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再听还是会很难过,江拂悠现在是拿着盐往他伤口上撒,撒就算了,她还要放点孜然。 盛云澹都想笑了,听到这话他还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江拂悠不喜欢他,是他活该,谁让他之前这么作的? 但江拂悠说不会喜欢他,这句话就像给他的未来判刑了一样,还是死刑。 他自嘲地勾勾唇角,都这样了,他还是不生气。 他觉得江拂悠是在报复他之前对她说的那些狠话,他能接受,只要这样想,江拂悠说什么他都能接受。 他这辈子算栽在江拂悠身上了,除了江拂悠,他谁也不要。 “江拂悠,能不能别给我判死刑啊?”他转过身来,语气有些无奈,更像是哀求。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窗帘早就被拉开了,明晃晃的光透进来,打在盛云澹脸上。 仿佛给他上了一层柔弱滤镜,还是自带破碎感的那种。 江拂悠是那种你硬,她比你更硬,但你要是软,她就有点没办法了。 盛云澹炙热的眼神盯着她,像一条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事实上,盛云澹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又开口了,“江拂悠,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我就是想让你也喜欢喜欢我。” 他这句话说得很坚定,颇有种破罐子破摔我就是不走的感觉。 江拂悠揉了揉眉心,这话就有点耍无赖了,原来没发现这男人是这样的人,现在变得没脸没皮起来。 她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他往那一靠,眼神装的都是无辜,薄唇染上一点血色,嘴角耷拉着。 “别在这耍无赖。”江拂悠松开手,紧皱的眉心舒展开了一点,“你要是不走,我就强制性把你送回去。” “你送回去我还来。”盛云澹想也不想就接话了。 江拂悠:…… 这不是纯纯的无赖吗? “江拂悠,我真的在努力训练,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不仅没偷懒,还自己加练了,你相信我,我真的能努力通过考核的。”盛云澹说得很真诚。 江拂悠轻叹了一口气,“我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才通过考核。” 盛云澹触到她复杂的目光,疑惑问道:“你从小都是在江家,哪有时间跑到这些地方训练接任务?” 江拂悠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确确实实训练了,我的身手没有骗人。” “江拂悠,你让我留下来,我一定帮你搞清楚这些事情。”盛云澹换了一个思路。 江拂悠是觉得他留在基地里没用,那他能发挥作用的话,江拂悠不就会接受他留下来了吗? 盛云澹又觉得打了鸡血,整个人瞬间都精神起来。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想待在这,就因为我吗?” “也不全是为了你,我提升我自己行吗?”盛云澹勾着唇角问。 江拂悠才不信他,一个大少爷,跑到这种鬼地方来提升自己,说出去谁会信啊。 不过盛云澹还真是想提升自己,江拂悠身手这么好,外面的谣言都传他是她老公了,他能给她丢人吗? 必然不能,于是盛云澹努力想把这个称号坐实,谁问他是不是江拂悠老公,他都是微笑着不说话。 江拂悠看他眼神里居然露出一丝羞涩,“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这么厉害,我也要跟你一样厉害。”盛云澹抬眸,眼神开始正经起来。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所以我不想错过你,也不想失去你,你说你手上沾满了很多鲜血,但那是被迫的……” “不是被迫的,我是主动的。”江拂悠轻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我跟慕随夜一样,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身在这个地方,要能走,早走出去了,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就算硬融 也融不进来。” “江拂悠,我不是融进来了吗?”盛云澹语气淡淡的,纤长的睫毛下是坚定不移的信念。 梁笙月都融进去了,他也能。 江拂悠闻言怔了一秒,男人这段日子清瘦了很多,眉间染上一层狠戾的味道,身上的气场也比原来的更强势了些。 嘴里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不容置喙。 原来的盛云澹是个十足十的商人家庭里的大少爷,想一出是一出,但要做的事情还是会做,这点本性倒是没变。 两个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望,江拂悠轻启红唇,“为什么一定要想办法融进这样一个刀尖舔血的世界呢?” 盛云澹没说话,他忽的拔掉手上的针头,掀了被子就下床。 他靠近江拂悠,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有着灼人的热意。 他握着江拂悠交叠在身前的手,“江拂悠,因为你也在里面。” 因为江拂悠在里面,腥风血雨他都觉得浪漫。 他还想把江拂悠从里面拉出来,去过她想过的自由的生活。 第174章 刻在心里了 手上传来一阵温热,江拂悠不是第一次被他牵着、握着手。 原来在云庭的时候,这男人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光是摩挲她的手指都能玩半天。 江拂悠垂眸看着他,把手抽了出来。 盛云澹依旧是单膝蹲着没动,他重新拉回她的手放在掌心里。 性感的薄唇勾着一抹笑,“江拂悠,我不是乔瑜轩那个类型,也许没有他那么招人喜欢,我从小到大我行我素惯了,不是什么谦谦君子,在爱上你这件事情上,我也觉得自己志在必得。” “我脸皮厚,还心理变态,我觉得只要你能爱上我,我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都能做。” “乔瑜轩的爱是安静的,我不一样,我就要惊天动地的。” “我恨不得让你身边和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爱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终于跟你扯上点关系了,终于跟你站在一条线上了。”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自大了,盛云澹放缓了一点语气,“我占有欲很强,虽然不好,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想让你是你自己的,我也想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也行。” “你喜欢的一切你自己都能给予自己,不需要依靠任何人,这点从社会现象上来看,我很挫败,因为从社会角度来说,一个男人不能给予自己心爱的女人她想要的,挺失败的。” 他话锋一转,“但我又很骄傲,江拂悠,我觉得你比我认识的所有人都厉害,都拽,我要是能娶到这么牛逼的老婆,是我盛云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江拂悠本来很复杂的心情突然无语住了,盛云澹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一只摇尾巴的大狼狗。 “江拂悠,我也挺厉害的,除了在你面前做的那些蠢事,我就没做过很蠢的事情。梁栀雪那件事我挺蠢的,顾九斯说,我这样跟她不清不楚的你不会搭理我,我当时心都跌到低谷里了。” “我害怕你以为我真不是干净的,但我发誓,我真的干干净净,没有乱搞男女关系,除了那次跟你吵架去酒,宁鹤臣非让一个女的靠近我,我后来让她滚了。” “梁栀雪,这个女人挺聪明的,知道顾九斯利用她,她就反利用回去,但那件事真是个意外,要是没有她,受伤的就是我姐,生不了孩子的就是她,她又特别喜欢孩子。” “那次事件后,我姐一直觉得很愧疚,我也很愧疚,因为她也是我利用来对抗盛家的工具,我姐嘱咐我要照顾好她,后来梁栀雪的手术就是她找人帮忙做的,怕有排斥反应,一直让我多观察。” “我知道你介意梁栀雪,虽然不是因为我。她心里那些小九九我都清楚,我一开始觉得她不敢做伤害你的事情就懒得管她,但她居然背刺我,说了那么多让你膈应的话,这事我是无辜的,她造谣!” “如果当时真发生点什么她陷害你的事情,我第一个饶不了她,我又不是电视剧里没心眼的那种男人,我心眼挺多的,尤其是碰上你,光是夏微那个事情我都不好意思说。” “江拂悠,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你了,但是我太笨太蠢了,不懂自己的心理感受,我上位者当久了,都是别人来迎合我,那晚你和双双的谈话才让我开始反省。” “江家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有参与,后来我落井下石的原因是因为斩断你的后路之后你会来找我,这件事情我确实有错,任你报复。” “江拂悠,我比你想的还要爱你,爱上你的时间也比你想的要早很多很多。” “江拂悠这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刻在心里了。” “江拂悠,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我比你看起来的要厉害,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一下?” 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像大提琴一般悦耳,他说得不急不躁,娓娓道来。 江拂悠认真听着,那滚烫灼热的视线突然一瞬间就落进心里了。 病房里无比敞亮,盛云澹的心也如此敞亮,他扫开了一条干干净净的大道,种满花,邀请她一同走进去。 看着那条漂亮的道路,本来该拒绝的她突然有些犹豫了。 真诚最易打动人心,面对这样的执着,她有些愣神。 江拂悠被握着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又牢牢地被他攥紧。 如果没有那个晚上,她不会闯进他的生活,他也不会以入侵的方式,宣告要得到这块领土。 江拂悠觉得很奇怪,奇怪到她觉得没有那个晚上,他们还是会交织在一起,盛云澹这样霸道又强势的人还是会闯进她的视野里。 简直,让人无法忽视。 他说,江拂悠,我爱上你的时间比你想象得还要早。 一点火星落到草地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可早晚要燎原的。 江拂悠后来才发现这个道理。 “那你让我看看你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 江拂悠那天是这样回答他的,盛云澹听完这个答案,一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 闭眼就是江拂悠的样子。 再闭眼就是跟江拂悠求婚的画面。 再闭眼他们都结婚了。 盛云澹那个晚上甚至连生孩子的事情都想好了,要是江拂悠不想生就不生。 …… 江拂悠那天晚上也没睡着,靠着窗户看了一宿窗外,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她不确定她这个选择有没有错。 她看起来是个冷冰冰的强势的人,实际上内心封闭又自我。 闯入她的世界里的人,除了开机就有的父母家人,都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姿态在她心里建了三室一厅,梁笙月就是这样。 现在又来一个盛云澹,但江拂悠发现盛云澹想在她心里建的不是三室一厅,而是想建一栋独栋庄园把她的心框在里面。 为此,江拂悠感觉很头疼。 因为盛云澹跟打了兴奋剂一样,随着训练程度的加深,实力蹭蹭往上涨,甚至大摇大摆地找h干了一架。 把h气得在基地的病床上住了三天,出院后想还回来,结果被江拂悠痛扁了一顿。 对此,基地里盛传的是: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都说他是她老公了,那能有假? 第175章 快乐呀大家 熬过江拂悠讨厌的冬天,春天就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过来了,但江拂悠仍然讨厌初春的寒风,风柔柔的却刺骨得很。 两个多月以来,基地公司家三头跑,她最近快累成狗了。 躺在按摩椅上,江拂悠才感觉放松这两个字怎么写。 滚轮揉着她的肩颈、腰肢、腿…… 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江拂悠突然发现一个事情。 草! 她中午还约了几个老总吃饭…… 虽然以前也忙,但都是在同一个地方跑,现在是两个远距离的地方来回折腾,多少是有点吃不消。 费体力还费脑力。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cre无奈地跟在江拂悠身后,“江总,下午两点还有一个慈善项目的会议。” 江拂悠人都麻了,抬手看了一下时间。 嗯…… 现在是中午一点半…… 也就是说,她这个老总,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直奔公司开会。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要不是长期以来形成的作息,这样高强度的时间表她有可能早就猝死了。 cre心疼地看了她一眼,“下午开完会您就回去休息会儿,看您最近有点疲倦。” “好。”江拂悠抬腿进了保姆车。 她下午开完会以后要跟江遇白吃饭,吃完饭晚上还要回基地。 江遇白已经控诉她好几次了…… 再不回去要被骂死的…… 刚好卡点赶到公司,一坐下会议就立马开始了,从两点到五点,关于这个慈善基金项目的事情讨论了三个小时。 …… “你再忙也要挑时间休息啊,你这样不行,我看你眼睛里面这么多红血丝,你最近按时吃饭没,没熬夜?”江遇白给自己小妹盛了一碗汤。 看着江拂悠总感觉印堂发黑,这丫头最近这么拼吗? 江拂悠抬眸看了一眼江遇白,“还好啦哥,不用这么操心我,就是最近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 梁笙月从楼上换了一身家居服下来正好听见这句话,“感觉你从来了以后公司一直遇到棘手的事情,是有人故意打压你吗?” “也不是故意打压,就是互相竞争,你们别操心,我这次出差就去四天就回来了。”江拂悠给梁笙月拉了一下椅子。 看着梁笙月最近状态好多欣慰地点点头,“你学校课程不是挺重的吗?” “还行,没你一天这么忙,你抽时间休息休息,你晚上开会我去接你。”梁笙月接过江遇白手里的碗,看着他道谢。 “别,我还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呢,我开完会就去赶飞机,你们好好在家。”江拂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梁笙月据理力争了三四次都被拒绝了,只能说好。 一家人难得聚在餐桌上吃饭,但江拂悠吃完饭就着急忙慌跑了。 …… 盛云澹看着一脸倦意的江拂悠,由衷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江拂悠有气无力地答。 组织给她安排了一批新人,让她带队训练,她都服了…… 一下子给她塞了二十个人,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慕随夜跟她都是换着来基地,但慕随夜平时又不需要上班…… 果然,上班什么的,真的很容易消耗人啊…… 揉了揉眉心,江拂悠拨开他的手,“我没事,你继续去训练,你今天不是有搏击训练和索降训练吗?” 盛云澹点头,“但你这样的状态我很不放心啊。” 江拂悠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赶紧走。” 盛云澹无奈之下,一步三回头,确定江拂悠整个人是ok的才去进行训练。 等到这一波训练结束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 不小心给新人加了个班。 盛云澹结束回来时江拂悠还没有回来,等他去找人的时候看见江拂悠在楼道上坐着抽烟。 整个人又颓又丧。 “江拂悠!” 江拂悠听见声音,眼皮跳了一下,下意识就把手里夹着的烟头按到地上熄灭了,神色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又抽烟?” 两个人同时说话,谁也没回答谁,盛云澹递给她一瓶拧开的水,“你最近太累了,需要休息,你明天好好休息,新人我来带。” 江拂悠瞥了他一眼,接过矿泉水,语气淡淡的,“我不累。” 盛云澹:…… “没必要逞强,你几天来回跑一次怎么可能不累,公司还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处理,组织又给你安排了二十个新人让你带。” 盛云澹侧眸,弯下腰来,双手一伸,直接把江拂悠公主抱了起来,“江拂悠,你是人,又不是铁人。” 江拂悠蓦的被他抱了起来,手里的水差点被打翻了。 “放我下来,要么我自己跳下来。”江拂悠把矿泉水瓶盖盖上,表情波澜不惊。 “我不放,抱你回去休息我就走。”盛云澹轻笑了一声。 他这次一步一个脚印,慢慢试探着来,在江拂悠没有厌恶的距离内多接近她。 男人嘴边噙着笑,步子迈得很稳。 “这是基地。”江拂悠冷声道。 “他们早都知道我是你老公了。”盛云澹一脸不在乎甚至有点骄傲 江拂悠:…… 靠着男人强壮有力的胸膛,肌肤的温热透过布料传递出来,江拂悠抬眸盯着他性格的喉结,居然觉得有点困。 眼皮一点点耷拉下来,男人的呼吸声在头顶上方均匀有力。 从训练地到宿舍也就十来分钟的距离,江拂悠靠着靠着真睡着了。 感受到胸膛那颗毛茸茸耷拉着的脑袋,盛云澹得逞地笑了,他洗完澡后特意在身上喷了点安神的香水。 基地的东西,果然好用。 一路走到江拂悠的宿舍,她都睡得很安静,精致的侧脸柔和安静,很少在平日里看到她这副面孔。 也许是在基地训练出来的,江拂悠太好强了,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扛着,自己撑着。 盛云澹把她放到床上,打水帮她擦汗以后回来刚准备帮她盖上被子。 江拂悠翻了一个身,一只手扣着他的手压在了身下。 盛云澹简直求之不得! 但他还是忍住了脱鞋上床的想法,小心翼翼地拉了把椅子过来,没惊动江拂悠。 天还未亮,基地的哨声传来,惊醒一片成员。 江拂悠猛地从睡梦里醒过来,抬眼就看见靠着椅子的盛云澹,他也刚醒。 四目相对,气氛有点安静…… 第176章 懂不懂避嫌 “你怎么在这?”江拂悠最先开口,她有些不自然地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盛云澹松了松自己被压麻的手,开始控诉,“我昨晚要走,你非不让,压着我的手就睡觉了。我只能自己坐在这,免得你误会我是什么乘人之危的小人。” “我还应该夸你两句?”江拂悠翻了个白眼,轻皱了一下眉头。 脑子里开始想睡着前的画面,她眼里突然划过一丝精光,还没等盛云澹来得及回答就问,“你是不是喷安眠香水了?” 盛云澹:? 不是说这个味道几乎等于没有吗? 搞什么东西? 慕随夜坑他? 盛云澹眼神不自然地向下瞟,“我也不知道。” 江拂悠下床踹了他一脚,“你不知道个屁,肯定是慕随夜跟你说的。” 盛云澹沉默了,她猜得好准哦。 这香水确实是他让慕随夜给的,因为江拂悠最近忙得跟个螺旋一样,他快心疼死了,恨不得打晕江拂悠让她好好休息几天。 他本来是问问慕随夜能不能把新人撤掉,别给江拂悠带。 结果慕随夜说:“你想让她好好休息又不是没有办法,你上物资部去,报我的编号领安神香水,那香水助眠的,没什么味道,是组织为了让成员好好休息用在卧室里的香水,你喷在身上也没问题。” 盛云澹听了他的话,兴致勃勃就去领了。 结果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盛云澹揉了揉刚刚被踹到小腿,“你今天休息一天,新人我来带。” “不用,你自己训练去,还有两个月考核,你重视一点。”江拂悠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盛云澹眼疾手快,上手压在她的肩膀上,“江拂悠!我现在的实力完虐那帮新人没问题,你就老实躺好。” 江拂悠半坐着的姿势又被压了回去,盛云澹起身把被子给她盖好,“我回我的房间洗漱过去,你休息,要是我回来发现你没好好休息,我就把你的烟全部没收了。” 江拂悠闻言冷下脸来,“你试试。” 盛云澹回头冲着她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你再不睡觉,这个月基地的烟都没了。”盛云澹笑道,慢条斯理地走到门口。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烦都烦死了。 盛云澹跟物资部管烟酒的管理员变成兄弟了,她一个老成员去领烟,管理员都要说一句:“你老公也是为了你好,少抽点。” 江拂悠在基地听老公这两个字听得头疼,二话不说把管理员揍了一顿。 当然,烟是没领到,一肚子气。 关门声轻轻响起,江拂悠刚想坐起来,门就打开了一丝缝隙。 一双深沉的眼睛透过门缝露出危险的光芒,江拂悠无语了,又躺了回去。 半晌,见她是真老实了,盛云澹才迈步离开。 果然,皮是刻在这女人骨子里的字。 新人训练场二十个人,十男十女,都是些小朋友,最小的八岁,最大的十二岁。 叽叽喳喳的,盛云澹看了眉心突突跳。 也难怪江拂悠每天训练回来都臭着个脸。 新人们看着盛云澹今天一个人来,不免好奇,因为平日里都是他跟在一号身后,一号不在的时候都是来训练他们。 所以理论上他们有两个教官。 “二十一哥,一姐怎么没来?”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生举手发问。 盛云澹看着排得整整齐齐的四列人,“她休息,今天我来带训练,都认真点。” “那一姐明天会来吗?”小女生又问。 “看情况。”盛云澹叉腰站着,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帮小鬼。 基地进来的新人甚至还有比这一帮还要小的孩子,这是大型拐卖了。 盛云澹暗自估摸着。 “以后不会是你带我们?”一个小男生愁容满面道。 盛云澹嘴角抽了抽,一帮小屁孩,“怎么了?我带你们不行吗?” “算了,我们要一姐。”小女生鼓着圆圆的脸。 一姐在训练前就说过,她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带队。 一姐的训练虽然很苦,但她从来都不会凶她们这帮人,板着脸一本正经讲道理的一姐其实很好,总之,要比随时体罚的好很多。 一姐总是跟她们说:“我带的这帮小鬼,必须全部通过考核。” 她们知道,不通过考核,意味着死。 一姐不想让她们死,总是会倾尽所学把该教的教给他们,学得慢的就多来几遍,一姐也她从来不会说她笨。 “她最近太辛苦了,你们这帮小鬼让她休息休息。” 小女生闷着个脸不再说话。 盛云澹勾唇笑了笑,江拂悠对这帮小鬼,真够上心的。 …… 一上午下来,盛云澹眼睛都要看花了,偏生江拂悠能准确记得每一个人的编号和不足。 他又一次佩服得五体投地。 中午休息,盛云澹得空去了一趟江拂悠的宿舍,发现人还在睡觉,自己悄咪咪又离开了。 编号二十七的小女孩跑到盛云澹身边,“二十一哥哥,你真是一姐的老公吗?” 盛云澹秉承他一贯的风格,笑笑不说话。 “二十一哥哥,我觉得你跟一姐挺配的,但是基地不是说不可以谈恋爱结婚吗?”二十七睁大圆圆的大眼睛。 她是这批新人里最小的孩子,只有八岁。 “你们这样光明正大的……”二十七挠了挠头发,半天才想出来一词。 “暗渡陈仓是不是不好啊?” 盛云澹差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纠正一下,我们这是情投意合,不是暗渡陈仓。” 二十七幽幽道:“是哥哥你情投一姐……” 盛云澹看着二十七那双怀疑的眼睛,不自然道:“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我懂得很,一姐在的时候,你眼睛都快长在她身上了,活该你连我们的编号都记不住。” 二十七愤愤不平地打量着盛云澹,“哥哥你这么大个人了,你懂不懂避嫌?你这样大肆传播谣言会给一姐带来麻烦的。” 盛云澹:…… 好家伙,原来这小鬼是来批判他的…… “我觉得你澄清一下比较好,虽然我们都知道是假的,但是我更磕一姐和的cp。” 第177章 我妈死了 二十七靠近了盛云澹一点,刚想说话。 盛云澹突然伸手,两只手卡在她的腋下,一把把她抱起来,“不准磕,磕我的。” 二十七突然一下被抱到半空中,兴奋地挥了挥手,“哥哥,你再抱高点。” “不抱了。”盛云澹见她这么开心,又把她放了下来。 二十七环抱着双手,闷闷不乐,“小气鬼,以后我磕一姐和的cp。” 盛云澹:…… 盛云澹站起来,看着面前这个头刚过他腰的小鬼,不爽道:“故意的?” “靠!谁踹我?” 盛云澹话刚说完,后背猝不及防地被踹了一脚。 江拂悠冷着脸走过来,把二十七抱在空中旋转了一圈,“谁让你欺负小朋友的?” “我没有,是她欺负我!”盛云澹松了松肩胛骨,据理力争。 二十七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哥哥你羞不羞,我怎么可能欺负你?” 她说完,还对着盛云澹做了一个鬼脸。 靠! 盛云澹幽怨地望着被江拂悠抱在怀里的小鬼,开始下达命令,“还有五分钟开始训练,归队。” 二十七笑眯眯地从江拂悠怀里跳出来,蹦蹦跳跳地归队了。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休息一天吗?”盛云澹几步靠近江拂悠。 江拂悠侧眸,“休息一上午就够了。” 睡了一上午,她全部的精力都恢复了,而且昨晚睡得也很踏实。 盛云澹仔细端详着江拂悠的脸,眼下淡淡的乌青已经没有了,他才放心下来。 “基地招新人,都是通过什么方式?”盛云澹望着远处已经进入训练状态的小鬼们。 江拂悠嗤笑一声,“只要是他们看上的人,什么方式都可以。” 盛云澹闻言眼神暗了下去,也就是说这跟拐卖的性质没有什么区别。 “组织最高层涉及各个国家的政府和商业财团,不是这么容易调查出来的。”江拂悠瞥了他一眼,出声提醒。 盛云澹最近在基地里跟谁都能说上两句话,再给他几个月,只怕是这个基地的都要听盛云澹的几分话了。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但现在冒这个险还太早了。 盛云澹闻言点点头,“放心,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自大狂。”江拂悠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是基地里最特殊的一个,你还是小心行事。” “担心我?”盛云澹忽然凑近她,附身在她耳边调侃了一句。 江拂悠后退了两步,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盛云澹无奈地望着江拂悠远去的背影,小跑两步跟上。 …… 顾母死了。 顾九斯收到短信的那天,人还躺在医院,上次从江拂悠别墅被送进医院里,由于情绪起伏激烈差点造成心脏骤停。 幸好送得及时,这条命算是又从鬼门关抢了过来。 在医院住了三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孤立无援这个词的含义。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护工会定时过来照顾他。 不知道谁出的钱,也许是江拂悠,又或者会不会是梁笙月? 顾九斯出院那天,才知道,出钱的人是顾母。 江拂悠是他从小都佩服的一个女生,聪明好强,行动力没得话说。 从华国离开后几个月,顾氏被她吊着玩了好一阵子才破产。 和江家的境遇一样,背了两百亿的债务,顾母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 他用他全部的资产才堪堪还上所有的债务,宁鹤臣和盛云澹还帮他补贴了一点。 说实话,顾氏破产,他从江拂悠走的那天就想到了。 也许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顾九斯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佩服江拂悠说到做到,让他也体验了一把流落街头的滋味。 顾母生病后,他去探望过一次。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就吵起来了,顾九斯走得决绝。 从医院出来就直奔美国。 吵架的内容很简单,依旧是围绕着仇恨和梁笙月。 他说他要去美国找梁笙月,顾家的仇报完了,他要赎罪,他要向梁笙月赎罪。 顾母听完气得一直哭,说他白眼狼,说他忘本,总之,骂骂咧咧了好久。 顾九斯一句话没听进去,他对顾母的原话是:“妈,你和爸的仇恨,我已经报完了,她是无辜的。” “她是梁生的孩子,她就不是无辜的,梁生的种,能生出什么好东西?我千不该万不该让你进梁家,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一早就把梁笙月解决了!”顾母的话说得很坚决。 顾九斯是自己的儿子,她不是不知道顾九斯对梁笙月的感情,一直给顾九斯洗脑压抑着他,结果还是这样。 顾母后悔死了。 气头上,两个人说话针锋相对。 “够了!她梁笙月就是无辜的!我用了二十多年为您和爸报仇,我在你心里更像是一个报仇工具,从我记事起的每一天,我脑子里天天只有这两个字!够了!仇已经报完了,你还要我怎样?” “从小,你就没给过她好脸色,也不让我给她好脸色,仇报完她跑了,你让我想办法把她送进牢里替她爸妈赎罪,我找了一年多你又跟我说别找了,妈,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爱她爱得要死,我知道你不可能接纳她,但是我真的很爱她……” 顾九斯火气到头,第一次对顾母发了火,说到最后语气又弱了下去。 顾母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九斯,千言万语的叫骂声突然噎在心里,泪流不止,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只能指着门说滚。 顾九斯真滚了,滚去美国了。 连他妈死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出院这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他无处可去。 一想到住院钱都是顾母结的,他就悲从中来,酸涩感自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这小半生,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 在街上逛了好几圈,最后回到了租的小公寓里,一个陌生的地方。 打不通盛云澹的电话,他给宁鹤臣拨了个电话,不知道说什么。 宁鹤臣接起电话半天后他才说一句,“我妈死了。” 终于是说出口了,眼泪顺着眼眶肆意流出来,他恨过、怨过的母亲与世长辞了。 世界突然只剩下他一个人的孤寂感吞噬了顾九斯。 他抱着电话哭了十来分钟,宁鹤臣静静听着,最后才说:“回来。” 第178章 战斗力怎么样 顾九斯要回华国了,回去之前,还是想见梁笙月一面。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笙月,可就是想见她。 宁鹤臣骂骂咧咧了半天,帮他把机票改签了。 顾九斯来到梁笙月大学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忆起过去的很多事情。 自打他以养子的名义住进梁家,几乎就和梁笙月在一个学校。 她不受梁母待见,小半个月甚至几个月才能见梁生一面,有时候别人欺负了或者遇到不开心的了,先找自己母亲哭诉。 但每次梁母都没给过她好脸色,骂她没有梁栀雪哄人都那劲儿,所以梁生才不爱回家。 梁母跟梁生吵架以后,受气的都是梁笙月。 小笙月每次都被梁母打,一开始去找江拂悠,找多了她也不好意思,自己蹲在院子后面的大树下哭。 哭半天,自己把自己哄好了又觉得天空是蓝的了,开开心心又去找江拂悠。 他看到过好几次,每次都在想,她怎么这么傻,每次哭哭啼啼的,哭半天又开心起来。 一点都不聪明。 他刚来梁家的时候,出于面子,梁笙月很少被顾母打了,小笙月就觉得他跟梁栀雪的到来是好事。 拉着他们一起玩,小哭包那个时候说话黏黏糊糊的,偏要装个大姐姐的样子,照顾他和梁栀雪。 后来因为家仇,他跟梁笙月逐渐拉开了距离,每次都不由自主地控制着自己想去捏她小脸蛋的心思。 一开始她还黏上来,初二那年游泳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梁笙月和梁栀雪都落水了,他惦记着梁栀雪的心脏病,救了梁栀雪。 他知道梁笙月会游泳,就没管,后来才知道,她落水的时候脚抽筋了。 他想去道歉,又拉不下面子,两家又是世仇,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搁在心里,到后面直接不了了之了。 因为梁笙月走路都躲着他…… 后面的相处几乎都是不愉快的,顾九斯自嘲地笑了笑,确实是他把梁笙月推得越来越远的。 到下课时间了。 梁笙月还是和往常一样,在两个保镖的保护下走出来,顾九斯本来只想见见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叫了她的名字。 “梁笙月!” 梁笙月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僵了一下,随后回头,表情波澜不惊。 她缓缓拨开人群走过来,“有什么事吗?” 顾九斯也没想到她会回头过来和自己说话,扭扭捏捏半天,一想到以后他们彻底没有交集了,鼻间有股酸涩感。 不知不觉地,眼睛里又冒出些泪光来。 “梁笙月,我妈过世了。” 梁笙月闻言怔了一下,回神后道:“我应该不需要送礼?” 她这意思就是,你母亲过世了也不关我的事,跟我说干嘛? 顾九斯料到了她会是这副反应,突然就有点委屈,“我要回华国了。” “好。”梁笙月目光还是一样平静,看顾九斯跟看个陌生人一样。 顾九斯扯开嘴角笑了笑,站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道:“对不起。” 他给她道歉,为过去伤害她的那些行为。 可道歉并没有什么用。 梁笙月没说话,整个人跟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没有一点情绪波动,这样更让顾九斯难受了。 他就希望她骂他,骂再难听都没事。 可梁笙月语气平静得跟死水一样。 顾九斯攥紧了兜里的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几天都快变成跟小时候的梁笙月一样爱哭了。 半晌,梁笙月抬眸,“再也不见。” …… 顾九斯落地华国的时候,脑子里还是这句话,细细密密的痛让他快死了。 以至于宁鹤臣来接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还是恍惚的。 宁鹤臣骂骂咧咧几句,突然在想盛云澹这么久没消息,不会死了? 死是没死的。 盛云澹现在感觉自己要幸福死了,起床就可以看到江拂悠,心情不要太好。 虽然江拂悠不是很想搭理她,但他幸福得要冒泡泡了。 一天使不完的牛劲全用在训练上了。 江拂悠对此真的很头疼,盛云澹一双眼睛快长在她身上了,以至于基地的谣言越传越真,越传越离谱。 越传……好,被约谈了…… 江拂悠在基地这么多年,还没有被约谈过,这是第一次。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她和上面派来的督察员。 督察员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三十多岁,身段妖娆,踩着高跟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江拂悠。 “你说你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要谈恋爱?” 江拂悠无语地撑着头,“我没有谈恋爱。” “你没有基地能传吗?”督察员满脸不相信。 江拂悠抬眸认真地看着督察员,“故意造谣的。” 督察员摸着下巴想了半天,“也是,你跟的关系如履薄冰,他有意害你,也不是没可能。” 江拂悠认同地点了点头,督察员最后放过了她,“那好,我视察一下这批新人的情况。” 到训练场的时候,盛云澹正有模有样地监督着训练。 从后面看去,欣长的身影直直地站立在不远处,修长的双腿,宽肩窄腰,再往上是肌肉线条匀称的后背,两只手臂的肌肉线条也堪称完美。 “就应该别穿。”督察员看得心红心跳,贴着江拂悠耳朵边说:“睡一下可以,谈恋爱你这就把路走窄了。“ 江拂悠:…… 哒哒哒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让人想不回头都难。 盛云澹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了满头黑线的江拂悠和旁边一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带着胸针的领导。 “这不会就是你那个传说中的老公?”督察员一脸吃到瓜的表情,“你吃这么好?” 江拂悠:…… “好好好,你这不是给自己开小灶吗?这眼光确实不错哦。”督察员搂着江拂悠的肩膀,一双眼睛发出如狼似虎的光芒。 盛云澹眼皮一跳,这女人为什么这么搂着江拂悠? 这姿势是不是太暧昧了? 江拂悠:…… 她抿了抿唇,“这不是我老公。” “我懂,我懂,床伴嘛,我理解。”督察员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对着江拂悠小声道:“这么好的苗子,怪不得留队,战斗力怎么样?” 督察员的声音很暧昧,红唇发出上扬的尾音,贴着她的耳朵传进心里。 江拂悠脸上传来一阵阵热意。 第179章 你还替他操心上了 战斗力怎么样? 是个好问题,江拂悠没回答。 督察员瞥见她发红的耳朵,“不会就玩过这一个?” 她修长的食指轻轻抬起江拂悠的下巴,勾着的另外四只手指指甲上都涂上一层妖艳的红色,看起来有点夺人心魄的感觉。 她这么一说,江拂悠脸更烫了。 她歪头逃离了督察员的控制,往边上走了几步。 督察员笑道:“你这么年轻漂亮,只玩一个可惜了,改天姐帮你介绍几个。” 江拂悠当即摇摇头,“大可不必。” 督察员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声音娇媚婉转,“行行,干我们这行的,压力太大就得多享受。” “别老抽烟,男人也行的。”督察员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小女生就是纯情,你不会还没睡过他?” 江拂悠话都要说不出来了,这督察员是怎么干上督察的? 她不明白! 她以为是一个严苛的女人,却没想到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说出的话都没一句不在高速上。 “督导,你渴了,还是休息会儿。”江拂悠这话说得还算委婉。 督导员切了一声,“传授经验呢!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江拂悠勾起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督导员立马正经了起来,“好好,我不说了。” “不过话说回来,看着战斗力应该……” 江拂悠一个冷艳的双眸扫过去,督导员立马捂住了双唇。 搞什么东西,她在正儿八经地教她如何睡到更优质的男人好! 居然不领情! 太过分了! 盛云澹不知道两个人在那聊什么,但是江拂悠的表情变来变去,他很好奇,看着江拂悠有些发红的脸。 他剑眉紧皱,不会生病了? 脸怎么这么红? 脸色还不大好看。 二十七无语地看着二十一号这个眼睛和心都快飞出去的男人,不爽道:“二十一哥哥,实在不行,你过去听呗。” 小女生本来是想阴阳怪气一波,结果盛云澹回眸严肃地看着二十七,问:“有点道理,但会不会不太好?我去了打扰她们。” 二十七:……无语…… 盛云澹又歪头看了几眼,人未动心先行,“你们练,我过去看看。” 二十七:……无语…… 盛云澹抬腿朝着两个女人走过去,江拂悠不悦地问:“你不看着她们训练,过来干嘛?” “我看你脸有点红,是不是感冒了?”他说着,手就要探过去,完全忽视了一旁站着的督察员。 江拂悠咳嗽了一声,拍开他的手,介绍道:“组织派下来的督察员,这是队二十一号。” 督察员上下打量了一眼盛云澹,笑道:“听说,你是她老公?” 江拂悠:…… 盛云澹一愣,随后道:“还没正式上岗,在努力。” “二十一,基地是不允许谈恋爱搞感情的,把你的个人心思收回去,认真训练。”督察员眉头轻皱,眼神突然变得冷漠。 “你这样的态度给一号造成了困扰,我这次来视察就是希望内部的流言蜚语不要再继续传下去了,基地不是你谈恋爱的地方。” 猝不及防的训话让盛云澹有些愣神,他偷瞄了江拂悠一眼,对方没有任何动静,便道:“好。” 督察员满意地点点头,“我们一号年轻漂亮有实力,追她的人多了去了,你这样的,更是多如牛毛,我希望你谨守本分,不要给我们一号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她咳嗽了一声,踩着高跟鞋靠近盛云澹,盛云澹后退了几步,不适地沉下脸来。 要不是因为这女人是江拂悠领导,怕她给江拂悠穿小鞋,他才没那么好的态度。 督察员笑了笑,转身对着江拂悠拍拍胸脯,比了个大拇指,用口型说了一句话:“战斗力不错,赶紧拿下。” 江拂悠:……好想把她的嘴缝上啊…… 督察员踩着高跟鞋又啪嗒啪嗒走了,以至于江拂悠还是没搞懂这女人的来意。 后来才听慕随夜说,督察员就是个虚名,她在基地怕苦怕疼,靠着自己的万种风情睡了好几个中层领导,最后也没训练,混了个虚名。 天天就是在各个基地逛一逛,挑几个看得上的男人缓解一下压力。 不过神奇的是,督察员的男人们都做到了和谐共处…… 江拂悠听完还是不太懂督察员的来意,不过督察员走后,基地的流言就消失了。 “那个督察员找你说什么呢?”盛云澹倾身问。 江拂悠目光落在远处训练的新人身上,想到督察员那一句战斗力,耳根红得不成样子。 倒是语气十分平静,“没什么,我来看,你去训练。” “一姐,你往前站一点,我哥眼睛都快成斜眼了!” 突然,人群之中传来一大声吐槽,二十七叉着个腰在那喊。 江拂悠:……这小屁孩为什么一天话这么多? 盛云澹:……一定要让他这么尴尬吗? 江拂悠咳嗽了两声,走进队营里,“不认真训练,看我们干嘛?” 二十七鼓着个脸,气呼呼的样子像个河豚一样,“看二十一哥哥追女孩太费劲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还替他操心上了?”江拂悠被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气笑了。 “一姐,其实我哥还行。”小姑娘费劲地仰着脑袋,她好人做到底,替二十一哥哥做一下自我推荐。 江拂悠勾唇笑了笑,“这个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大人的事大人自己能解决,你就好好训练,训练不好不给饭吃。” “切,大人就是麻烦。”二十七嘟囔了一句。 江拂悠满头黑线,她怀疑她最近是不是脾气太好了。 盛云澹走过来,拎着小鬼头去到另外一边了。 这个小鬼最近总吐槽他,太过分了! “一姐,的电话。”江拂悠刚回头,一个穿着训练服的男人拿着基地的专用手机过来了。 江拂悠伸手接过手机,对着盛云澹示意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这个时候打电话,什么事?”江拂悠走到远处,冷声开口。 电话那头安静了半天才道:“出事了。” 第180章 一辈子还不够吗 “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以后你有一个任务,带上二十一号,我会安排飞机。”冷冽的语气听得江拂悠心里一紧。 江拂悠秀眉轻蹙,脸色变得沉重。 电话挂断以后交给还给刚才那个男人。 这次任务,没说对象时间金钱,一切都还是未知的。 江拂悠找到k队的k,请她帮忙带队,她们这次出去,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形势严峻,江拂悠只能提前做好安排。 江拂悠本来不打算带盛云澹的,但慕随夜既然都说了,就没办法不带。 盛云澹被江拂悠喊出去的时候还一脸懵,一直到江拂悠的宿舍,江拂悠才冷声道:“准备一下,这次任务你要跟我一起出。” 盛云澹顿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道了声好。 二十分钟以后,两个人准时登上直升飞机。 上飞机后,盛云澹才问:“什么任务?” 江拂悠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让我们先过去。” 盛云澹长腿交叠在身前,俊脸有些严肃,但看着江拂悠的双眼有着一抹柔意。 江拂悠坐在他旁边,有些不耐烦地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望着江拂悠的侧脸,他安慰出声,“别担心。” 磁性的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听起来有些温柔惑人。 只供两个交流的航空耳机里传过来的声音勾得人心里酥酥麻麻的。 江拂悠侧眸,正对上他上扬的眼尾。 盛云澹冲她挑了挑眉,手一伸,就大着胆子去勾江拂悠的腰。 很不幸,被江拂悠一巴掌拍开了。 盛云澹悻悻地收回手,今天的试探失败咯! 距离目的地还不知道要多久,但是飞行员提前说了会耗时比较长,江拂悠闲得无聊。 靠着靠椅合眼休息,身侧的盛云澹身上有着淡淡的木质香,味道清爽温暖。 江拂悠侧脸微微张开双眼,冷峻的侧脸有着完美的轮廓,额上的碎发随意地耷拉下来。 戴着航空耳机的男人随意地坐在那,双腿敞开。 飞机穿过一大团云朵,一抹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映在他另外一边的侧脸上,像是给男人镀上一层金光,额上的碎发都散着柔和的光。 他垂着眼眸,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是交叠在身前的双手,手指修长白皙,上面布了些伤口,看起来有种凌虐美。 随意的姿势,张扬的气势。 怪勾人的。 盛云澹突然回眸,江拂悠察觉到他的动作忽然闭上眼睛。 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浅浅的笑意从他喉咙里散出来,江拂悠听得耳朵热,索性装睡。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蓦的。 一只大掌扶着她的后脑勺,江拂悠被带着整个人歪到了盛云澹怀里。 气氛安静了几秒,江拂悠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闭着眼睛假装调整一下姿势,又自己悄悄挪过去了。 盛云澹:……什么演技,这么明显他能看不懂吗? 他眼睛里滑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双手一捞,把江拂悠抱进了怀里。 看她还怎么演,盛云澹一手放在她的腰间,一手环着她的肩,让她可以窝在自己怀里。 江拂悠觉得要是偷看被逮住了她指不定要被盛云澹打趣多久,打算不理睬不回应。 结果这狗男人动作太放肆了! “给你三秒把我放回去。”江拂悠眼睛都没睁开话就先出口了。 睁眼,盛云澹垂眸。 四目相对,他眼里带着让人沉沦的笑意,菲薄的嘴角也上扬了一个弧度。 这样的笑容让他眼下的伤疤都显得柔和了,莫名生出来一丝勾人心魄的感觉。 江拂悠不自然地挪开眼睛。 “不装了?”带笑的声音自上方落下,大提琴般的音色直入耳朵,像入口丝滑醇厚的威士忌。 江拂悠一瞬间有些失神。 她好久没喝酒了。 任务做完要去酒喝几口。 “江拂悠?” 见江拂悠半天不答话,他又问了一句。 “嗯?”江拂悠随意地嗯了一下才发现,她还在盛云澹怀里没有出来。 当即推了男人一把从他怀里下来。 盛云澹也没阻止他,含笑看着她,等江拂悠坐上好后又去拉她的手腕。 “江拂悠,我现在跟你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他盯着江拂悠的眼睛,把她的手攥在手里。 嫩白柔软的手握在手心里,像握一块冷玉似的,江拂悠指尖都是凉的。 盛云澹又把另外一只手覆了上去,这女人身上总是冷冷的,以后要好好找人帮她调理调理,这是体寒。 男人蹙着眉在为未来考虑。 他忽然又抬眸,长睫闪了一下,眼神里爱意流转,拇指轻点了一下江拂悠的手背,“江拂悠,要不要给我个名分啊?” 他婉转的语气有些委屈。 江拂悠最近严重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被谁附身了,天天都在撩拨她。 这几个月,只要盛云澹逮着机会就在她面前‘卖弄风骚’。 江拂悠眼睛眨了眨,卷翘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蒲闪了几下,指尖猛地瑟缩着想要抽回,却被盛云澹抓得牢牢的。 “基地不可以谈恋爱,又没说不可以结婚。”盛云澹继续放轻声音引诱,耳机里听起来更古惑人了。 江拂悠抿了抿唇,眼神里有些复杂。 她不知道,也不懂怎么去回应盛云澹的这份感情。 要说喜欢,可能是有一点的,她看到了这个人的改变,但要说爱的话,好像没有。 爱情是她几乎没有体验过的感情。 哪怕是原来对乔瑜轩的那一点心动也不能称之为爱。 她这辈子,就算是两个灵魂的交融也没有为一个人疯狂地动过心。 在两个轨道上的江拂悠看来,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必备品,有了反而是多了威胁和牵绊。 在基地的江拂悠不需要这种碍手碍脚的东西,在华国的江拂悠也不需要这种让她情绪激烈起伏的感情。 她现在也做不到把盛云澹放进心里,这几个月的相处她看到了一个不同于云庭时期的人,虽然有过短暂的失神,但还是没有必要。 江拂悠勾了勾嘴角。 冷冰冰的,似乎别人形容得没有错。 她就是冷冰冰的,没有感情。 江拂悠眼神黯淡下去,刚想说话拒绝,盛云澹就开口了。 他上扬的嘴角压了下去,语气突然霸道起来,“江拂悠,我认定你了,一个月不行,一年不行,一辈子还不够吗?” 第181章 你会成为我的心脏 江拂悠闻言愣了一下,男人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像烈焰似的把她灼了一下。 烫得她猛地撤回手。 “盛云澹。”她侧身看着眼前的男人,语气严肃起来,“这几个月的你,确实让我感到一点心动了,但仅仅只是心动,怎么样也不能把这一点心动称之为爱?” “短暂的心动和瞬间的喜欢并不能让我接纳你这一整颗心。” “笙笙是唯一一个以陌生人的身份入侵我世界的人,她带给我的感受和你不一样,如果非让我比较一下的话,笙笙像太阳一样进入我的世界,而我的世界,除了晴天还有各种天气,你不一样,你像空气一样进入我的世界。” 江拂悠想了想,轻轻抬眸,“简直是无孔不入地想把我包裹起来,你的突如其来让我感觉到有些抵触,爱情这种东西就是有奇怪的占有欲,我很讨厌把你纳为己有的想法,让你成为我的软肋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我不能想象,某一天,我会把你看得和生命一样重要。” “当你和我生命的重要性并驾齐驱了,你会成为我的心脏。” 江拂悠语气很平静,她说得不紧不慢。 轻柔的语气跟她话里的意思背道而驰。 盛云澹一字一句地认真听着她的话,一颗心因为她的话而七上八下。 江拂悠说她对他心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要跳到一百八了,可江拂悠说不能接纳他时,他又感觉要不能呼吸了。 来来回回折腾几次,盛云澹越来越坚定自己对江拂悠的心了。 江拂悠越是害怕,越是逃避,他越要往她跟前站。 他和江拂悠一样,某方面还挺像的。 认死理,还倔。 盛云澹低眸看她,墨色的眸子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又强势地去拉她的手腕,指骨用了点力把江拂悠的手直接拉到身前。 江拂悠眼皮跳了一下,心因为他的动作而提起来。 手掌被箍着贴近他的心脏,明明舱内噪音很大,听不见他的心跳声。 可手掌触及到的地方,是盛云澹结实有力的心跳,掌心感受到那一下一下快速跳动的心脏,江拂悠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变快了。 跟着男人的心跳频率,连呼吸都没那么顺畅。 她咽了咽口水,另外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抓紧了腿上裤子的布料。 手心热热的,渐渐蒙上一层湿汗。 “江拂悠,我这一颗心,早就是你的了,你也早就和我的生命并驾齐驱了。” 深沉又炙热的目光看得江拂悠呼吸一窒。 江拂悠避开盛云澹灼热的目光,想撤回手,可盛云澹半点力气不让,就这么含笑看着她。 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江拂悠感觉掌心的温度又升高了。 不由得斥责一句,“放开。” “不放。”不容置疑的声音仍旧是那么坚定。 “盛云澹!” “好听。” “无赖!” “嗯。” 江拂悠:…… 狗男人越来越不要脸了,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冷下脸来,“赶紧放手,别逼我扇你!” “你扇,习惯了。”盛云澹脸上风轻云淡的,语气也懒懒散散。 江拂悠空出的手伸出去推了他一下,盛云澹趁机又控制了她那只手。 江拂悠咬牙切齿,“飞机上,别逼我动手。” 听着江拂悠冷冽的语气,盛云澹见好就收,松开了手,江拂悠逃也似地抽回了手。 手上还有黏糊糊的汗,她不自然地把手搭在腿上,目光随意撇开。 低低的笑声在耳机里回荡,满满的得意。 没了说话声,只能听到航空耳机隔绝后那一点舱内的噪音。 谁也没再说话,江拂悠也没心思小憩,闭着眼睛,神智却无比清醒。 三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直升飞机在一片海域上盘旋了几次,终于在一艘带有停机坪的游轮上停了下来。 这是一艘可以称得上超级豪华的游轮。 上下四层高,装潢豪华。 下了飞机,江拂悠站在甲板上环顾着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海面,更远处只能看得到模模糊糊的城市建筑。 螺旋桨的声音重新在头顶升起,过了好一会儿。 手机才突然响起来。 葱白的手指在上面滑动了一下,听筒那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来底层。” 说完后电话被立即挂断。 江拂悠听到他有些虚弱无力的声音,面色一冷,匆匆下了甲板,穿过走廊到达底层。 盛云澹跟在她后面,随时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底层几乎都是客房,江拂悠顺着门口一路敲了四五间房,才终于在最后一间房的时候听到一声进。 推门进去。 才看到半坐在地上的慕随夜,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 慕随夜眉头紧皱,不等江拂悠开口问就道:“有人袭击我,内部的,不是我们支脉。” 一句话,就交代清楚江拂悠想问的问题。 “别问为什么,问了我也不知道。”慕随夜烦躁地从地上撑起来,“要不是我实力强,十几个专业杀手围攻我,早都被分尸了。” “这艘游轮不是我的,我借用的。” 江拂悠闻言翻了个白眼,说好听点是借的,难听一点就是直接抢过来的。 “没死就行,叫我来干嘛?”江拂悠几步迈了进去,看了看慕随夜身上的伤势,受伤处都不是致命伤。 没什么大事。 慕随夜瞪大了眼睛,“不是,就这态度?我都快死了!” “你捅我那一刀我还没有忘记。”江拂悠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女婿,过来。”慕随夜冷哼一声,语气很不满。 盛云澹没答话,但是走进去了,他顺带把门关上,才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探了几天,应该是内部斗争。”慕随夜沉思了一会儿,“上次开会说的叛徒也应该是内部斗争搞出来的,我们这一支脉的重要资料泄露了。” “除了中层和高层的领导,只有我接触过,所以我成为了攻击对象。” 江拂悠秀眉轻皱,“中层和高层还有这么多领导,为什么偏偏盯着你?” 慕随夜眼神暗了下去,“因为我给了你一刀。” 第182章 是你最好的护身符 “什么意思?”江拂悠拧着眉头,有些不解。 之前慕随夜也说过,那是让她活。 为什么? 真的是她所想的灵魂融合之类的事情吗? “你听说过灵魂剥离吗?”慕随夜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盛云澹,“这件事说来跟你也算有点关系。” 盛云澹怔了一秒,“我?” “嗯。”慕随夜嗯了一声,他忍痛坐在床沿边上,“组织上有个实验,就叫灵魂剥离,人有三魂七魄,组织会选取合适的人选,剥离这个人的一魂一魄,使得灵魂分离本体,再克隆一个新的客体放入剥离的灵魂。” “江家出事的那段时间,你本体的灵魂发生了动摇,客体的灵魂也不稳定,组织当时下令杀了你。” “只有这样,客体的灵魂才能完全稳定,但是因为你找上了盛云澹,间接性地救了你一命。” “组织的实验没有完成,杀你的任务还在继续,如果成功,克隆的客体就会作为你继续存在,客体对本体不会造成什么特殊的影响,但本体会对客体造成影响。” “本体死亡,灵魂不会回归客体,因为那是克隆出来的,但客体死亡,灵魂就会自动回归,你六岁那年跟父母外出游玩被媒体拍到,照片放到了网上,组织一眼就相中了你,于是对你进行了绑架。” “绑架成功,灵魂剥离之后进行了深度催眠把你送了回去,因为实验刚开始,他们要确保你的本体活着,实验初期,只有你安稳,客体才安稳。” “为什么你的父母之后很少把你暴露在媒体之下,这就是原因。” “这件事情,你忘记了,你父母也没提过。” “一直到江家出事,你的灵魂发生动摇,客体受了很大影响,组织不得不重新找上你,直到你孤身到了美国,我才有下手的机会。” 慕随夜简单解释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两个人不可思议的样子,又强调了一句,“我说的是真的。” 江拂悠蹙着眉头,神色复杂,“你还是没有说为什么会杀掉我的客体。” 慕随夜别过脸,看着拉上厚重窗帘的窗户,“你的本体死了,你就只能作为客体存在,你好歹也算我半个女儿。” 慕随夜漫不经心道:“哪有爹能忍心看着女儿死?” 他说的确实是真心话,客体被克隆出来以后,他就一直带着江拂悠,江拂悠是他带的第一个新人,也是基地里陪伴了他很多年的人。 看着江拂悠死,他还真是有点不忍心,只能借着出任务的机会把客体杀了,让灵魂回归。 这样组织才不会继续杀她,最起码命还在。 “所以,客体的灵魂回归以后,组织就算想杀我也不能杀对吗?”江拂悠沉思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 “那我又为什么被你叫回基地?”江拂悠还是不解,如果是这样,组织可以在她来美国的时候派人绑了她,何必要让慕随夜来呢? 而且实验不是还没结束吗? “因为后来的研究发现,灵魂剥离只能进行一次,相当于你对组织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但你还带着在组织的记忆。”慕随夜很快回答了她的疑问。 “也就是说,江拂悠踏入美国的第一天就活不了了对吗?”盛云澹适时地插了一句嘴。 虽然他听得有点迷迷糊糊的。 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个晚上江拂悠突然改变了主意,为什么江拂悠当晚在医院可以下那么狠的手。 因为她的脑子里有在基地的记忆。 这样的话,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慕随夜勾勾唇角,打了个响指,“聪明,但我跟组织下了军令状,保证江拂悠会为组织所用。” 江拂悠的思绪突然回到了她见到慕随夜的那个夜晚,慕随夜确实做到了。 慕随夜冲着盛云澹扬了扬下巴,“我之所以会把他带进基地,就是因为他是盛家的人,资本的力量是很强大的,更何况,盛家只手遮天,盛云澹对你的心思明目张胆,是你最好的护身符,但要真发生点什么意外,他那点绣花拳头可保护不了你。” “练练也好。” “你以为基地里那么多流言是随随便便传的吗?你以为,督察员是来看什么的?她就是来看看,这个盛家的少爷对你的心意。” 慕随夜吊儿郎当的语气还在继续,他语气突然沉了下来,“但是现在内部搞分裂,我们这个支脉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因为灵魂剥离的实验是我们这一支脉搞出来的,盛云澹也是我拉进来的。” “杀了盛云澹,等到盛家发现,敌人把资料一抖,盛家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我们这一支脉就算完了。实验的资料泄露,而我又知道实验的事情,叛徒的消息一流露出来,我就先成了内部斗争的牺牲品。” 慕随夜嗤笑一声,“还没有跟别的支脉斗上,我们就先内斗了,到时候分崩离析,敌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我们。” “所以,你这次叫我们出来的目的不会是让我回到盛家?”盛云澹双眸清明,他盯着慕随夜看了半天。 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心思,简直深沉。 为了护着江拂悠,能想到这么多。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脑子。”慕随夜笑了笑,眼角的泪痣随着他的动作往上动了一下,更显妖孽。 “我偷了一个中层的身份牌进入了信息室,借机发布任务让你们两个出来,也看到了其中一个高层的信息。” 慕随夜饿的语气变得冷冽,眼神也忽的变冷,“华国温家。” “如果我说得没错,温家一直有把柄威胁盛家?尤其是你父母。”慕随夜目光落在盛云澹身上。 盛云澹身子一僵,眼神里闪过诧异,这件事,他以为只有盛、温两家知道。 江拂悠的目光也随着慕随夜落到盛云澹身上,她看出了这个男人的无措。 盛云澹菲薄的唇紧抿着,眉头也不由自主地紧皱着。 那件事,实在是太丢盛家的脸了。 第183章 我的好女婿 盛云澹喉结滑动了一下,避开了两个人的目光,这是他最不愿意启齿的事情。 十二岁那年,因为实在受不了老爷子的魔鬼训练,一个中午午饭的时候,盛云澹跑回了自己家别墅。 本来到家是想藏在车的后备箱里给盛宣和裴姿一个惊喜。 结果夫妇二人上车后一直到了目的地都没发现盛云澹。 就这样,盛云澹被父母带到了一个这辈子想起来都恶心到地方。 温家在华国的一个私人庄园,明星名流很多,几乎都是叫得上姓名的富豪。 庄园风格古朴,并不显奢华。 车开进去以后,盛宣夫妇还是没有发现他,盛云澹又正巧睡着了,一直到天黑烟花的声音响起,他才醒来。 结果透过车窗玻璃,他看到的是一个狂欢派对,不,他觉得用动物狂欢派对形容也不为过,到处都是淫靡的气息。 男男女女混迹在一起,各种名牌定制的衣服被撕扯在地上,酒瓶烟头散落一地,地上多得是名表珍珠。 五颜六色的灯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个个都露着獠牙,张开血盆大口,眼睛里除了欲望什么也不剩。 一束红光落下,他看见盛宣身边有几个叫得上名字的演员女明星,褪去华丽的衣衫,只剩精致的妆容。 印象中的慈父变成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原始人…… 呆呆地移开目光之时,心跳如鼓,因为他看见素日温柔大方的母亲笑成了他从没见过的样子,没有了温柔的旗袍,也没有优雅的动作。 他记得,那天晚上,裴姿身上的几个男人他都在家里的聚会上见过。 嬉笑声被上空绚烂的烟花盖过。 他的害怕和哭声也被烟花盖过,呕吐不止,十二岁的盛云澹在老宅接受的教育远比国内超前很多很多,他不是不懂…… 这一场盛会,持续了一个晚上。 像灰姑娘消失的南瓜车一样,所有的糜烂随着东方翻起的鱼肚白藏在了黑夜里,天一亮,所有人又带上了面罩。 谁和谁都是一样彬彬有礼、落落大方。 这一夜,彻底改变了他和父母的关系。 当夫妇俩看见盛云澹红肿的双眼时,这个表面上和谐的家庭,就不复存在了。 他没说,父母也只字未提。 下车之后,他直奔老宅,因为私自逃走,被罚跪了一个月。 再从祠堂里走出来,他满身的刺,戾气比谁都重。 盛家的继承权直接跳过了盛宣夫妇落到了盛云澹身上,他现在想想,突然明白为什么了。 老爷子是一个古板而又严苛的人,他要守的规矩,谁也不能动摇半分。 所以盛云澹的教育权为什么会被老爷子收回。 盛云澹突然想明白了。 十八岁那年的成人礼,宴会过后,裴姿给他送来一排透着花香的女人,在举办宴会的那个酒店房间里,裴姿说这是温家的礼物,说这是盛宣亲自从里面挑的,让他选两个喜欢的。 他第一次疯了一样朝母亲怒吼。 老爷子知道后罚跪了裴姿,勒令她改姓盛,意思是她嫁到盛家,就是盛家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应该以盛家的荣辱为重。 裴姿不敢不从。 老爷子的原话是:“云澹是盛家的长孙,肩上担的是整个盛家,你们要是毁了他,我饶不了你们!规矩就是规矩,你们一旦跨过这个坎,谁也救不了你们。” 成人礼过后入学没多久,他就去了英国。 再回来,就成了盛家那个脾气不好的继承人。 盛云澹眉心动了动,过去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美好,他并不是很愿意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就因为慕随夜的一句华国温家,有些事情,在冥冥之中突然联系起来了。 所以为什么温意从从小就接到盛家培养,他忽然就明白了。 老爷子表面上说着规矩,其实还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儿媳受了威胁,但为了让温意从符合他的规矩,只能接到盛家培养。 而温家,也利用联姻和威胁的方式,牢牢绑住了盛家这棵大树。 要是没了老爷子,还真不敢想盛家能撑多久。 还好他走之前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盛云望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威胁的事情,慕随夜和江拂悠都没问。 盛云澹思索了一会儿说了句,“行。” 慕随夜松了口气,没想到盛云澹答应得那么轻松,他继续道:“你那两个拖油瓶也转移到华国,在盛家的保护下,还不至于对你造成威胁。” 江拂悠点点头,心情很复杂。 事情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任谁都不可能几分钟之内全部消化完成? 慕随夜沉声,“接下来记好我说的话,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江拂悠不由得轻笑一声,“还真是一条船上的。” 盛云澹闻言勾了勾唇角,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结局。 “组织一共四个支脉,分为华国、欧洲、美洲、非洲。” “我们这一支脉是华国,最高领导人都来自这几个地方的国家行政官员和资本家,他们互相形成一个链条稳定彼此的地位。” “为了和平还是战争这件事情有待考察,但现在起了内讧,我们这一支脉被其他支脉算计,我成了攻击的对象,而一旦那些资料落到其他支脉手中,一号你有可能变成目标。” “一号你变成目标了,我的好女婿就会暴走。” “所以现在,为了一号和我,也为了女婿你彻底摧毁温家,我们要做的是调查清楚以后毁掉整个组织。” 慕随夜的语气很坚定,也很认真,听不出来半点玩笑话的意思。 “里应外合,女婿你重回盛家,接触温家,我跟一号负责找到最主要的控制人。” 江拂悠有些顾虑,就凭他们三个人,毁了整个组织,会不会有点自不量力了? “我们身上不是还有定位器吗?”江拂悠垂下眼眸,只要定位器还在体内,说什么都没用。 “你和女婿没有定位器。” 第184章 为了逃婚 “你是灵魂回归,只有客体身上有定位器,你身上没有,我之前是骗你的。” 慕随夜目光不自然地转动了一下,挪开双腿,生怕江拂悠一脚踹过来。 “至于我的好女婿嘛,他的资料是我来登记的,只给他装了体外的定位器,他的每一件训练服的腰带上都有定位器,衣服丢了就行。” 江拂悠恶狠狠地看着他,这会儿气得都骂不出来话了。 慕随夜真不愧是在基地从小待到大的,这心眼子比谁都多。 江拂悠瞪了他一眼,想抬脚踹他,看了一下他苍白的面孔,问:“那你身上的定位器呢?” 慕随夜沉默了一阵,是啊,他自己身上可是有实打实的定位器,天涯海角组织都能找到他。 “如果取不出来,可以在身上带干扰器吗?”盛云澹想了想问。 慕随夜摇摇头,“没有,这个定位器是组织特制的,你连定位器的定位仪都不知道是哪种,怎么研制干扰器?” “额……我带了定位仪。”江拂悠顿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因为盛云澹跟着她出任务,她怕这男人又像上次那样差点被人弄死,她就带了一个定位仪出来。 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 只是原因实在是羞耻,江拂悠冷艳的双眸里都是尴尬。 慕随夜瞥了她一眼,“你不会是担心这小子才带的定位仪?” “不过这定位仪你哪搞来的?”慕随夜望着江拂悠,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但是定位仪按道理一个队只有队长能有,他的那个定位仪在一号死掉的时候就被收走了,因为队没有成员,定位仪没有用。 那江拂悠这个哪来的? 江拂悠双手交叠在身前,避开盛云澹含笑的眼神,“h那拿的。” “我就说嘛。”慕随夜笑了笑,“看我闺女多关心你。” 盛云澹赞同地点了一下头,心情不要太好。 江拂悠听到这声女儿,还是踹了慕随夜一脚,“再叫我一声闺女我立马刀了你。” “文明社会,不要这么暴躁。”慕随夜吃痛,捂着刚刚被踹的地方揉了揉。 盛云澹听见江拂悠那声h那拿的,脑子里突然想起在医院的时候,江拂悠偷偷摸了他的烟盒好几次。 他那个时候就在想江拂悠是不是干过扒手。 现在真相大白了,扒手没干过,干过杀手,不,扒手也算干了。 “我在华国有个朋友专门研发的是这种精密仪器,可以请他帮忙。”盛云澹想起什么些来,突然又道:“但是我们已经有快一年没联系了,我后来联系过他,对方把我拉黑了。” “那你说什么废话?”江拂悠满头黑线地看着他。 “我回去试试联系他。”盛云澹冲着江拂悠眨了一下眼睛,“相信我,肯定能研制出来。” 江拂悠耸了耸肩,站半天了,房间里没有椅子,她也坐在了床沿上,“所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艘游轮的主人很快就会找来?”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我把他们……”慕随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因为交给你们的这次任务就是这个印度富豪。” 江拂悠:…… 盛云澹:…… “好了,暂时不用担心,这上面有快艇,我们开快艇回去。”慕随夜扯出一个笑容,“叫你们来这呢只是为了方便我。” 江拂悠:…… 盛云澹:……他终于知道江拂悠这张嘴是跟谁学的了…… 三个人回到上东区,盛云澹知道江遇白讨厌自己,回了自己的别墅。 而且江拂悠把卡还给他了,他得去把卡解冻,没钱真够完蛋的。 慕随夜则是跟着江拂悠回去了。 一开门,江遇白和梁笙月都在,江遇白坐在桌上看论文,梁笙月在剪辑视频。 听到开门声,两个人都猛地回头,“呀!拂悠你终于回来啦!” “小妹,怎么现在回来?”江遇白合上笔记本电脑,走到门边,看着门口脸色有些苍白的陌生男人,直接问:“这谁?” “我朋友,慕随夜,笙笙认识。”江拂悠随口介绍了一下,介绍太多他哥会怀疑的。 “这是我哥哥,江遇白。”江拂悠对慕随夜介绍了一下,换了鞋去挽江遇白的胳膊,“哥,真是我朋友,我找他帮忙的。” 江遇白上下端详了一会儿慕随夜。 慕随夜被他窥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悦,却还是客气道:“我是拂悠的朋友,跟你差不多大。” “嗯,那你叫我的名字就好。”江遇白言简意赅。 他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很难言明。 总之,慕随夜给他的感觉并不好,但他是江拂悠的朋友,梁笙月还认识,江遇白也没表现得太过抵触。 慕随夜笑着道了声好,他说这句的意思就是想直接喊江遇白的名字。 江遇白便侧身让两个人进来了。 江拂悠坐下后直接挑明道:“我们得回华国一趟。” “啊?”梁笙月放下电脑小跑过来,“我这边还有课呢!要不你们回去,我自己在这边也行的。” “不是我回去,是我们都要回去。”江拂悠伸手拉住梁笙月的手腕,又看了看江遇白,“公司遇到点麻烦,惹了一个不好惹的刺头。” 她语气有些为难,慕随夜扯了扯嘴角,配合道:“是啊,我都搞不定的势力。” 梁笙月疑惑地看了一眼慕随夜,他不是心理医生吗? 她按了按江拂悠的手指,江拂悠道:“他一直是我们公司的一个股东,搞投资也挺厉害的。” 梁笙月了然地点点头。 江遇白目光不善地盯着慕随夜,冷声道:“你们公司的股东我都知道,这个人的资料我没见过。” “?”江拂悠瞪大了眼睛,她哥什么时候看过她公司的资料,他不是不管的吗? 江遇白冷哼了一声,“我总得知道你都在跟什么人合作?” 江拂悠:……她居然着了他哥的道了…… 慕随夜摸了摸耳朵,看向江拂悠,“实际上是这样的,拂悠是为了帮我逃婚才惹上不该惹的人的,回华国也是为了避一避。” “是吗?”江遇白幽幽问。 江拂悠一本正经,“是啊!为了逃婚,挺不容易的他!” 第185章 最他妈讨厌喝温水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配合得十分好,每几分钟就编出了一个为自由逃婚而惹上大佬的故事。 江遇白半信半疑,“一定要回去吗?” 江拂悠点点头,“这两天准备一下,我得把公司安排好。” 江拂悠现在无比庆幸,幸好她是老板。 江遇白安排慕随夜住下之后就去学校办理手续了。 梁笙月今天下午刚巧没课,就想着明天再过去,看着走进房间的慕随夜,梁笙月挽着江拂悠的手臂小声问:“他真是逃婚?” 江拂悠嗯了一声,“他确实是一个心理医生。” “他确实很有一套,你走以后,顾九斯来找过我,我已经不怕他了,我现在呢,也在学着慢慢社交。”梁笙月仰起下巴。 重回自由的感觉真棒,终于摆脱了顾九斯,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江拂悠勾唇看着她,“对了,他来找你干嘛?” 提到这个话题,梁笙与目光暗下来,“他妈妈过世了。” “死对她倒是一种解脱。”江拂悠轻声道:“你又不欠她什么,没必要自责。” “我没有自责,我就算欠顾家的,我也还得够多了,就当替给我一条生命的父母赎罪了。” 梁笙月轻叹了一点,靠在江拂悠的肩膀,“要不是我爸妈,我可能过不上这么好的物质生活,不需要操心赚钱工作。” “我既然享受了他们给我带来的这一份物质条件,我承受的这些怨恨就当是替他们赎罪了。” 梁笙月语气没有半点不悦和低沉。 江拂悠看她是真想通了,不由得替她高兴,“你跟顾九斯从今往后就算是不再来往了,你以后要做的就是过好自己的生活。” 梁笙月点点头,“他对我有仇有怨我能理解,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你。” “一码归一码,他对江家做的事情,我都一分一分还回去了。”江拂悠语气淡淡的,对于报复顾九斯这件事情。 爽感并没有那么强烈,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出去的那一天就是顾九斯在她手心里接受报复的开始。 “对不起,拂悠。”梁笙月抱歉地看着江拂悠,眼神里带了几分自责,“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过去喜欢过他。” “感情这种事情,没办法控制,这不可能怪你,是顾九斯自己有毛病觉得逼江家破产你就会出现任他拿捏。” 江拂悠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情你做的选择很对,如果你真的出现了,那他随时都会用你来威胁我,或者用我来威胁你。” “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救了我哥,这已经冒很大的风险了,所以不要总想着对我说抱歉,有错的不是你,而是别人,把总往自己身上揽。” 江拂悠声音轻柔地安慰她。 梁笙月软软地嗯了一声,“还是你和哥好,我都想改姓江了,就叫江笙月。” “笙笙,其实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江拂悠垂眸看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 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是她亲自挑选的家人了。 梁笙月闻言眼睛里冒出些星星点点的泪光,“好讨厌,又说这些话来感动我,眼睛要尿尿啦!” 她直起身来娇嗔地看着江拂悠,伸手去挠她的痒痒,江拂悠躲啦一下,站起身来就跑。 梁笙月没挠到人,站起来就去追她。 路过旋转楼梯,突然一头扎进一个带着木质香的怀抱,干净清爽的味道充盈整个鼻尖。 硬硬的肌肉撞得她头疼。 梁笙月急忙退了出来,边退边说对不起。 揉着脑袋,没抬头看,不知道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一下又滑倒在地。 就在梁笙月以为会摔个狗吃屎的时候,她又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捞进木质香的怀抱。 梁笙月有些发愣,小心翼翼地抬眸,正对上慕随夜含笑的眼睛,眼下的泪痣显得瑰丽勾人。 “对不起。”她说完看着地上退出了他的怀抱。 低头看了一下,梁笙月有些奇怪,她刚刚明明站稳了,是踩到什么东西滑倒了,可是地上干干净净。 慕随夜轻轻应了一声,柔声道:“小心点,这样投怀送抱我可是要误会的。” 故意压低的声线听得梁笙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 她回头,江拂悠早就一溜烟不见人了。 慕随夜半眯着眼睛打量她。 还是那双兔子似的无辜的眼睛,之前见面,眼睛里都是防备,现在一看,里面倒是多了些其他情绪。 比原来要开朗很多。 “小甜瓜。”慕随夜喊了一声,尾音上扬。 梁笙月耳朵抹上一层红晕,嗯了一声。 “你怎么跟那个冷冰冰的江拂悠成为朋友的?”慕随夜问完抬腿下了楼梯,几步走到沙发边,随意地坐下。 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端的是一副矜贵不羁的样子。 梁笙月跟在他身后,给客人倒了杯水,端给慕随夜。 男人抬手接过青瓷的杯子,修长带着点伤痕的指尖不经意碰到她嫩滑的肌肤,触感柔软。 慕随夜眼皮往下压了一点,抬眸时里面有了些勾人的笑意,“谢谢。” “不客气。”梁笙月迅速收回手,耳尖红得发烫,对上他漫不经心的视线。 总觉得这人好像在故意散发魅力。 梁笙月摇摇头,“拂悠没有冷冰冰的,其实她这个人很贴心的,你跟她相处时间长了你才会发现。” “她只是不大爱笑,不过现在的拂悠比以前爱笑多了,也比以前温柔多了。”梁笙月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一路走来,江拂悠变得越来越有七情六欲的感觉了。 她低头想了想,也许是那会儿她们都还没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经历以后对生活有了更多的感悟。 慕随夜端着杯子浅浅地喝了一口水,“有没有冰水啊?” 杯子里的水是温热的,他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头,最他妈讨厌喝冰水了。 “稍等,我帮你重新换。”梁笙月起身的同时慕随夜动作极快地站了起来。 猝不及防地,两个人撞到一起。 慕随夜被她撞了一下,倒向身后的沙发,梁笙月慌乱中脚尖被畔了一下,重心不稳地倒向男人。 第186章 他们俩才是小丑 半张脸都紧贴着男人硬硬的腹肌,皮肤的温度透过他的布料传到她的脸上,一张脸憋得通红。 头顶上方是男人结实有力的心跳声。 青瓷的杯子被他稳稳地端在手上,滴水不漏。 梁笙月本想伸手按着旁边的沙发撑起身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慕随夜的手臂。 只听得男人嘶了一声。 梁笙月慌乱地收回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慕随夜轻蹙着眉头,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他慢慢直起上半身靠在身后的抱枕上,“没事儿,手臂上受了点伤,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他双腿交叠曲在身前,梁笙月半蹲着被他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箍在怀里。 她着急地道歉,又想慌不择路地去查看他的伤口严不严重。 慕随夜安慰了一下,“小伤,不碍事。” 他挪开那只有伤的手。 慕随夜探出身子放下水杯,梁笙月背对着他,他一探手,她整个人完全被他按在怀里,周围都是男人侵略性的味道。 幸好她转了个身,正对着也太尴尬了。 梁笙月刚想说话,男人便低头柔声问:“怎么了?” 慕随夜靠得极近,近到梁笙月只要抬一下头就可以亲到他的侧脸。 他的瞳孔颜色有些浅,浅棕的瞳孔含着笑,睫毛又浓又密,眼角那个泪痣近看十分明显妖冶。 直挺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双唇。 梁笙月咬了咬唇,脸上越来越热,“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撞到你了,我先出来一下。” 带着些闷闷的声音传来,慕随夜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又凑近了一些。 直到温热的触感落在脸上,他扭过头,看着梁笙月瞪大的眼睛和不知所措的表情。 慕随夜勾了勾唇,刚刚清风拂面一般的触感酥酥痒痒的。 他松开交叠的腿,好心地让梁笙月逃也似的离开。 “不好意思,怕水泼到你,只想着放杯子去了。”他语气很正经,一点也看不出来轻佻的模样。 梁笙月站远了些,木质香在鼻尖消失,她才感觉松了一口气,“没事,是我冒犯你了。” 她指了指慕随夜后面的地方,“那有凉水,我还有事,先上楼了。” 慕随夜视线落到小甜瓜红得不成样子的耳尖,抬起桌上的温水一饮而尽。 上楼的声音传来,慕随夜突然喊住她,“小甜瓜!” 梁笙月回头,慕随夜冲她扬了扬手中的杯子,“挺甜的。” 梁笙月抿了抿唇,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甜,估计是水。 她烦躁地推开卧室门。 说正经的,她还没有跟哪个男的这么相处过,跟顾九斯的相处都是不正常的,为了避开顾九斯谈的那两三个男朋友全都是做戏。 仔细想想,还真是没有跟一个男人这么相处过。 脑子里突然浮出楼下那一幕,男人的侧脸堪称完美。 她拍了拍胸脯,不行,太要命了。 得离这样的男人远点,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慕随夜这样优秀的人,还会为了自由逃婚,怎么可能这么故意对她呢? 都是巧合! 梁笙月定下心来,开始剪辑马上要上交的视频作业。 …… 江拂悠出去以后见梁笙月没有追过来,沿着同一条路去了盛云澹那里。 她没提前打招呼,所以盛云澹不知道她要过来,以至于开门看见江拂悠的那一瞬间。 盛云澹眼睛都亮了起来,他手里握着电话,分出神来问:“你怎么过来了?” “需要原因吗?”江拂悠挑眉,抬腿走进去。 盛云澹电话还没有挂断,电话那边的人在喊:“喂?说话啊?我说半天了,你听到没?喂?” “听着呢。”盛云澹关上门,回神应了一下手机对面的人。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你死了呢,什么时候回国?” 盛云澹耳朵听着听筒里的声音,含笑看着江拂悠,“你先坐一会儿。” 声音温柔得不成样子。 “过几天。”盛云澹沉声答电话那边。 “我靠,你大爷的不会移情别恋了?江拂悠不理你,你就找别的女人?小心你后悔!”顾九斯听着对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有些疑惑。 宁鹤臣踹了一下他的小腿,“真的假的,移情别恋?电话给我。” 顾九斯没给,但是把扩音器打开了。 停了几秒盛云澹突然喊了一声,“江拂悠!别乱翻那个盒子!” 顾九斯:…… 宁鹤臣:6……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感情他们俩才是小丑。 电话忽的被挂断。 盛云澹匆匆跟走了过去,按下江拂悠手里的盒子,“这不能看!” “为什么?”江拂悠轻抬了一下眼皮,这个檀木制的盒子很漂亮,盖子上雕了生动的牡丹花纹,像是放珠宝的盒子。 放在那么显眼的位置,她很好奇啊。 (江拂悠的显眼是指盛云澹书架上第四层最左边用书遮起来的一角) 盛云澹不自然地压低了声线,“不为什么,还是别看了,你吃饭了没?” “晚饭还早着呢。”江拂悠自讨没趣,撇撇嘴。 不看就不看呗。 这能有什么? 盛云澹见她转移了话题,接着道:“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我待会儿去超市买点你喜欢的菜,给你露一手。” “不用,我有张叔。”江拂悠挑衅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盛云澹听见张叔这两个字,嘴角抽了抽。 他的手艺,确实不比张叔的…… “对了,你刚才跟谁打电话呢?”江拂悠见他沉默了,接着问。 盛云澹这才想起来,刚才打电话是准备问问顾九斯最近对情况,他今天拿到这个手机才看见他们发的消息和打的电话。 安排人定机票以后就回拨了过去,刚接通问了一句江拂悠就过来了。 “跟顾九斯打电话,他母亲去世了。”盛云澹如实回答。 江拂悠了然地点点头,“也是,毕竟你们是朋友嘛。” 她这句话说得没有半点意思,可盛云澹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他。 “慕随夜在你那边还好吗?你哥哥他没怀疑?” 江拂悠挪脚步往客厅走去,正想说这个事情,倒是别在她哥面前露馅了。 猛地听到一声闷响。 盛云澹手里的盒子掉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第187章 你从来都不记得我 江拂悠回头,是散落一地的照片,有报纸上裁剪下来的,也有打印出来的。 气氛凝固了好一会儿。 盛云澹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地上的照片,他原本是想放到桌上,可刚放到桌沿边,手一松,就落到地上了。 这个檀木的盒子里面除了照片,还有两枚对戒和一个玉镯,是传了好几代人的东西。 来美国之前,裴姿把这两枚对戒连同玉镯寄给他了。 原话是:你既然喜欢的那个姑娘可不大愿意做咱们家媳妇,但你尽力去尝试,你做他丈夫也是一样的。 他原本打算放在华国云庭别墅了,出发之前想了又想,还是给带上了。 江拂悠蹲下来,眼睛刚好落到一张照片上,是她和父母出游的照片,她那个时候还是个小不点。 被妈妈牵着手,爸爸低头在一边给她递,被她一脸不耐烦地拍开了。 葱白的手指拾起那张照片,原来,这就是灵魂完全融合后的感情吗? 难怪她觉得她多愁善感了起来,原来是这样。 因为本体少了一魂一魄,所以缺了一些感情。 她盯着那张照片,蓦的笑了起来。 盛云澹在这个空隙已经把所有的照片都捡起来了。 看着江拂悠不怒反笑的表情,他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你想他们了?” “嗯。”江拂悠轻轻地嗯了一声。 确实很想很想,她这么多年对父母冷冰冰的态度,是应该道个歉的,他们从来没有怪过她,一味地宠着她,任由她胡来。 “这张照片,给我。”江拂悠神色复杂地沉思了半天,手撑起膝盖站起来,“谢谢。” 盛云澹道了声好。 没事儿,反正他还可以去打印嘛! 江拂悠说完,视线放到盛云澹手里那叠照片上,“我想看看。” 看看这男人都拍了些什么她不知道的照片。 盛云澹有些尴尬,手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下,纠结半天还是把照片递到了江拂悠手中。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江拂悠细细地翻看那叠照片,足足有几十张,在医院和云庭时期的要多一些。 有些照片是双双的视角,双双的视角都是她单独的照片或者跟盛云澹在一起的场景。 有一张拍得很好看。 她坐在病床上看电视,素白着一张脸,盛云澹坐在床沿边上,伸手勾着她的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恩爱夫妻。 因为这男人低头看她的眼神快要柔到可以滴出水来。 有些是张叔的视角,多是跟双双的合照。 江拂悠忍不住内心吐槽,这男人就是个小气鬼,跟双双在一起的照片,双双都被截掉了。 另外一些是盛云澹的拍的,有她吃饭的、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看书的照片。 拍得都还挺好看。 “偷拍我这么多照片,侵犯我个人肖像权。”江拂悠轻哼了一声。 继续翻看,底下的照片只剩几张了,有一张她跟梁笙月的合照,梁笙月难得没被裁掉。 那个时候好像是她高中跳级以后,为了庆祝,跟笙笙去海边玩,当时她哥也在,帮她们拍下了这张照片。 底下的是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八卦照片,江拂悠看着那张侧脸抽烟的照片。 蓦的想起那天盛云澹气得七窍生烟拿着报纸找她质问的蠢样。 江拂悠以为到这就没有了,结果底下居然还有两张大合照。 那是上小学时候拍的。 “怎么连小学的合照都有?”江拂悠惊讶地问出声,盛云澹收集的这些照片,实在是太细致了点。 盛云澹耳根有些红,没好意思说,他小学的时候就喜欢上人家了。 江拂悠见他红着个脸扭扭捏捏没答话,继续看照片。 那个时候每年都有大合照,她在这个贵族私立学校只读了两年就转学了。 所以有两张大合照也不奇怪。 略略扫了一眼,只看到熟悉的站在她身边的小甜瓜梁笙月。 江拂悠看完就打算收起来,盛云澹按住她的手,“你没发现什么吗?” “什么?”江拂悠有点懵,又低头去看照片,“不就是我和笙笙吗?” “你再看看其他班!”盛云澹有些着急。 他就说这个女人是个小没良心的,压根不记得他! 江拂悠又扫了一眼,终于在隔壁班的最后一排看到了很臭屁的盛云澹,拽得二五八万一样,一脸不高兴。 “原来我们小时候居然在一个学校读小学!”江拂悠诧异地问出声,偏头看着盛云澹。 盛云澹耷拉着眉眼,“算了,你从来都不记得我。” 他有些自暴自弃地语气让江拂悠觉得有些好笑,“怎么,难不成以前我跟你还认识?” 盛云澹:……更气了…… 江拂悠看着男人压下去的嘴角和有些不悦的脸色,脑子里突然想起什么来。 记得那次去盛家老宅的时候,她还见过盛云澹小时候的照片。 那个时候就觉得有些眼熟。 “我就是跟你一样第一的……”一个稚嫩的男生在脑子里想起。 江拂悠都佩服自己,居然能在这么多记忆里翻到从来没有在意过的片段。 那个时候,她被梁笙月拉着走了。 突然又想起来,一次晚宴的时候,盛云澹端着高脚杯来邀请她喝一杯,她看都没看一眼就走了。 江拂悠有点忍不住想笑。 她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你该不会从以前就喜欢我了?”她笑着问出声,毫不掩饰地笑意让男人耳根红到出奇。 他没说话,默默把照片收进了盒子里。 “耳朵红什么呀?”江拂悠拖着尾音调侃他,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越想越好笑。 原来她拒绝了盛云澹那么多次,无论是灵魂融合前还是融合后。 但盛云澹每次都想方设法地走进她的世界,以各种方法让她看到他的存在。 嗯,总算是看到了。 江拂悠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奇怪,像大晴天的时候踩在云朵上,轻飘飘、软绵绵的,一碰就化的云朵还散发着一股果香味。 盛云澹放完照片回来,从沙发上倾身弯下来,握住江拂悠的手腕。 一个玉镯就带进了她的手腕。 第188章 求求了 玉镯是由上好的和田玉制成,颜色也极为难得,蓝色和田玉的光泽温润而柔和,如同月光洒落在水面上,泛着淡淡的幽光。 玉镯质感细腻、柔润光滑。 一看便知价值难以估量,只是这玉镯像是古代传下来的,有岁月的沉淀感。 江拂悠把它摘了下来,“它跟现在的我,总感觉还差点距离。” 实话说,江拂悠是觉得这镯子应该配礼服、旗袍什么的,跟她现在平日里的打扮实在是不符。 而且这么贵重的镯子,她要是不小心碰坏了,并不是很想赔偿。 最后便是,这镯子一看就是盛家的传家之宝,她要是收了,不就相当于收了盛云澹的定情信物了吗? 虽然这镯子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但江拂悠还是拒绝了。 她话说得很委婉,加之这次的行动冒险重要,她还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收了,她不能保证能一辈子对他负责。 盛云澹眼神暗了暗,幸好他没拿戒指,要不然江拂悠一秒钟都不会戴就还给他了。 看来还是太早了。 盛云澹也没有强求,他知道江拂悠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他三生有幸了,换做以前,江拂悠才不会想来找他。 他自认为还是很能看懂局势的。 没关系,一步一步来,他都走到今天了,还怕没有给江拂悠带戒指的一天吗? 思绪游离了一会儿,盛云澹想着到时候领证那天一定要发个朋友圈,再发个微博,上报庆祝,让能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是江拂悠的人了! “想什么呢?”江拂悠瞪了他一眼。 盛云澹每次垂下目光勾唇思考,她就觉得不对劲。 盛云澹回神,收回了心里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不着急,它会一直等着你,等到你想带的那天,我一定给你重新带上。” 江拂悠笑笑没说话。 盛云澹把镯子放回去,回来的时候给江拂悠倒了杯温水,“对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吗?” 江拂悠伸手接过杯子,一摸就是温水,刚想给盛云澹塞回去,男人就强硬地把杯子放进了她的手里。 “你胃不好,不能喝冰水。”盛云澹说得一本正经。 忽略掉江拂悠想揍人的眼神,他靠着江拂悠坐下来,手不自觉地就想去揽她的腰。 江拂悠长腿一抬,就坐在了另外一个沙发上,独留下盛云澹伸出去没收回来的手。 盛云澹悻悻地收回手,江拂悠冲他扬了扬杯子,放到桌面上才道:“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上次你说我做空的那两家公司有风险。” “这次回来,利润达到了这个数。”江拂悠比了一个手势。 盛云澹回忆了一下,他当时还认为有点问题,想建议江拂悠别这么做。 但现在看来,江拂悠才是正确的那一个。 怪不得呢,华尔街金融女天才。 他甘拜下风! “我明天去公司安排点事情,你要不要一起去,你的好同事们还挺想你,夸你是个谦谦君子。” 江拂悠语气幽幽地说了一句。 “去,肯定去!老板都发话了,怎么能不去呢?”盛云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 江拂悠白了他一眼,“那我回去了。” “等下,你还没有把我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拉出来。”盛云澹无奈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从兜里把手机拿出来。 朝着江拂悠晃了晃,手机在指尖上打了个旋转了一圈,男人漫不经心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懒散。 江拂悠敷衍地嗯了一声,站起来就想走。 “先拿手机把我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盛云澹按住她的肩膀,江拂悠肩膀上多了一道力,被按回原地。 “找死是?”江拂悠扫了他一眼,不悦地问。 盛云澹立即松开手,委屈道:“不是,求求了。” 江拂悠:……败北…… 看着盛云澹眼里突然冒出的小星星,她嘴角抽了抽,当着盛云澹的面把他的联系方式都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不许再把我拉黑!” 走之前,盛云澹强调了八百遍,江拂悠耳朵都听腻了,砰一声关上门走了。 没让盛云澹送她出来。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她来干嘛的…… 看着天际出现一点橙红,江拂悠心里依旧是说不出来的感觉,也许,盛云澹也不错…… …… 直到江拂悠彻底回到自己的别墅,盛云澹才收回他的目光,从窗边回到客厅里。 重新给顾九斯拨了电话。 顾九斯:拒接…… 盛云澹:……不接算了。 看着电话被对方挂断,盛云澹也懒得再打,他还要找盛云望聊天事情。 关于盛家继承权的问题。 他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的。 现在既然江拂悠她们需要自己,他肯定要显山露水,拿出最牛逼的大脑让江拂悠看看他也挺聪明的。 …… 翌日一早,江拂悠就在暴走的边缘。 “你他妈到底能不能走门啊?”江拂悠吼了一句。 看着蹲在窗台上的慕随夜,“有病是?住进来了还走窗户?” “习惯嘛!”慕随夜耸耸肩。 江拂悠简直无语,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一个装饰品扔过去,“你下次再走窗户我一定弄死你。” 慕随夜撇撇嘴,毫不费力地接下她扔过来的装饰品,随意丢在一旁,自己从窗台上跳下来。 他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追杀我的人已经找到这里了。” 他昨晚一夜没睡,虽然有江拂悠在,但始终是陌生的地方,他警惕惯了。 结果躺在床上的时候发现窗户外面有人影。 慕随夜知道,这些追杀他的人应该是在踩点,对方在观察他的情况。 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慕随夜按兵不动。 但美国是不能继续留下去了,得想办法尽快离开。 到了华国,即便是有追踪器,他们也不敢公开闹这么大的事情。 所以天一亮,他就来催江拂悠了,能走赶紧走,而且盛云澹回国的动静要越大越好。 光明正大地回去。 江拂悠揉了揉眉心,组织的行动力她不是没见识过,现在判定慕随夜是泄露资料的叛徒,肯定想尽快除掉他。 第189章 什么烧烤 “最起码还得两天,我哥还有笙笙要跟学校沟通商量一下,因为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江拂悠想了想,开口道。 她和慕随夜现在已经相当于叛徒了,她身边的人自然会受关注,不跟他们一块走,她实在是不放心。 “你觉得,再留两天,我们还能走吗?”慕随夜睨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严肃。 江拂悠闻言沉默了,慕随夜说的是实话,这里是美国,他们只要了解情况以后,会立刻动手。 哪里还能给他们两天的缓冲时间? 他们现在面对的,不仅有本支脉的敌人,还有其他的支脉。 江拂悠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组织不是闹内讧吗?” 慕随夜点了点头,坐起身来,腿搭在沙发扶手上。 两个对视了一眼,同时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愧是我带出来的闺女,聪明。”慕随夜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江拂悠白了他一眼,“再喊一次,我保证再宰你一个小拇指。” “别这么暴力,文明一点好不好?”慕随夜调侃道。 “既然这样,我们还可以试探出是哪个支脉想对我们这一支脉动手,反正我们上面已经认定你是叛徒了,那你就把这个叛徒的名做实了,把你手上有资料的口风放出去,他们既然这么想要这份资料,势必会来联系你。”江拂悠说得不紧不慢。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同一个组织的,先让他们狗咬狗,保护你一段时间,你只要透露你手上有资料,死了以后这份资料会发到各支脉,他们保护你还来不及。” 江拂悠说完,悠哉悠哉地靠在枕头上,“我作为试验品,被你绑架了,这样,你的筹码又增加了。” “你可真行,把你从这条船上摘出去是?”慕随夜眼尾上挑,冲江拂悠笑了笑。 江拂悠轻笑一声,“要是你真死了,我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到时候我会说,都是你逼我的,好歹留条小命。”她眼睛里都是戏谑,伸出修长的食指指着慕随夜,“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不过你这样的想法确实可以,我待会儿就去透消息,保险起见,你还是尽快安排。”慕随夜放下一只腿,从沙发上起来。 “我走了,我得去睡个美容觉了。”慕随夜伸了伸懒腰,手撑着窗台,轻轻一跳就出去了。 “滚。”江拂悠送了他一个字,看着消失在窗台上的人。 着手觉得脑仁疼,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和判断。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江拂悠坐着想了半天,看了看时间,还很早。 于是往下一躺,继续睡觉。 就算是毁灭地球,也得先把美容觉睡好。 …… 两天以后,一行人登上飞机准备回华国。 但是气氛不太好。 盛云澹眼观鼻鼻观心,江拂悠在哪他在哪,忽视掉江遇白极度不爽的目光,不停地跟江拂悠搭话。 江拂悠被她哥和盛云澹夹在中间,都无语了。 “哥,再瞪要变成斗鸡眼了。”江拂悠无奈地侧眸看着江遇白。 江遇白冷哼一声,“你怎么跟这家伙在一块了?” “他这段时间帮了我挺多的,很难跟你解释,但是你相信我。”江拂悠笑道。 盛云澹在一旁听得心花怒放。 江拂悠这意思,不就是已经认可他了吗? 盛云澹内心:好开森哟~老婆终于看到我啦~ “总之,我看他不像个好人。”江遇白睨了一眼憋笑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盛云澹察觉他的视线,回眸认真道:“哥……” “别叫我哥。”江遇白当即打断了他。 江拂悠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脚尖一转就闪到梁笙月身边了,慕随夜跟在梁笙月旁边。 “你不稍微调节一下?”梁笙月贴着江拂悠耳朵问。 “让他自己搞定。”江拂悠满不在乎道。 梁笙月点点头,挽着她的胳膊,“我看你们俩的气氛开始有点冒泡泡了。” “冒什么泡泡?”江拂悠没听懂,问道。 “粉红泡泡。”梁笙月故作正经地笑道。 江拂悠笑笑没答话,侧眸看去,盛云澹跟她哥并排走着。 两个人谁也不跟谁说话,盛云澹倒是想说话讨好大舅子,但是大舅子根本不理他。 连个眼神也不给。 江拂悠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俯身在梁笙月旁边小声问了句:“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蠢?” “啊?”梁笙月啊了一声,侧头看了一眼盛云澹。 男人完美的侧脸锋利冷峻,眼皮压低,薄唇也紧抿着,周遭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哪里蠢了? 看起来明明还挺让人胆寒的,江拂悠到底哪里来的滤镜? 梁笙月看了看盛云澹,又看了看江拂悠,皱着眉半天才道:“我觉得你看到的跟我看到的,可能不是一个人。” 江拂悠不信,又侧眸看了一眼,盛云澹正好回眸,四目相对,江拂悠竟然从里面看出了一点可怜巴巴的样子。 梁笙月顺着江拂悠的视线看过去,盛云澹整张脸映入她的视线,帅得没毛病,而且看着江拂悠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柔情。 明明是深情公子哥,哪蠢了? 她看半天没看出来。 盛云澹察觉到梁笙月疑惑的视线,视线落在她身上。 梁笙月被他看得心里一噎,赶紧回头,不解地问:“不是,他到底哪蠢了?” 刚刚盛云澹突然变脸看着她的那一幕,虽然不至于吓人,但让梁笙月后颈发凉。 “哪都蠢。”江拂悠一字一句道。 梁笙月:…… 算了,这有可能是暧昧期男女之间的小情趣…… 她突然想起江拂悠大学时说想交朋友的那个男生,当时他也没有这样的滤镜啊? “小甜瓜,干嘛呢?一直皱着个眉。”慕随夜看着梁笙月一直低头皱着眉在思考,忍不住问了一句。 梁笙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别吵,我在思考?” “什么?” 江遇白不知道哪个字听错了,一脸兴奋地看着他们,“烧烤?落地去吃烧烤吗?” “我来,我还没给小妹弄过烧烤呢!” 一群人都沉默了…… 第190章 不是我的附属 落地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江拂悠带着她哥、笙笙、慕随夜回江家别墅,盛云澹自己一个回云庭。 临走前,盛云澹问了好几遍,“一定要这样吗?” 江拂悠无语地看着他,“那不然你跟我们走?” “也不是不行。”盛云澹很快答话。 江拂悠满脸黑线地说来了一句,“滚。” 盛云澹在江家兄妹都想刀了他的眼神下,看着她们的车离开,自己一个孤零零回了云庭。 几个月不见,王姨看见盛云澹回来,兴奋得立马就要下厨做饭。 毕竟盛云澹不在,这个别墅都快成她的了,她拿着工资看房,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盛总,您怎么瘦了这么多?江小姐、不,夫人跟着回来了吗?”王姨一见他就问了好几个问题。 盛云澹勾唇,“嗯,回来了。” 王姨开心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云庭又热闹了。” 盛云澹把行李交给王姨整理,交代了几句就出门了。 宁鹤臣一早就发消息要给他接风了。 顾九斯也在,他现在孤家寡人、一天无所事事,下药的事情发生以后,就跟梁栀雪崩了。 宁鹤臣转给他一家酒,他没事就泡在酒里,看着到处是人的酒,才不会觉得孤身一人。 “哟!终于回来了,怎么瘦了?”宁鹤臣站在酒门口,一见盛云澹就一拳往他肩膀上砸去。 “差点以为你不回来了。”宁鹤臣笑了笑,搂住他的肩膀,“走,喝两杯。” 盛云澹勾唇点点头,确实是好久不见。 “我怎么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呢?”宁鹤臣边走边问,舞池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 盛云澹拂开他的手臂,在包房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除了笑而不语的顾九斯,还有一帮京城的公子哥,各个一见面就哈腰点头打招呼。 盛云澹这次回国可谓是轰轰烈烈,媒体早两天就报道了。 虽然说辞去了盛世集团总裁的位置,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盛世集团还是他的,盛家以后也还是他的。 没有谁会不想巴结着他。 盛云澹同这帮人打了招呼,转头对宁鹤臣道:“清场。” “给你接风,热闹点。”宁鹤臣递给他一杯酒,“这可没一个女的啊。” 盛云澹白了他一眼,“我走?” “行行行。”宁鹤臣挥了挥手,打发了这帮公子哥,最后只有他们三个在包房内。 顾九斯沉默着灌了一杯酒,语气复杂地开口道:“恭喜。” “借你吉言。”盛云澹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来,磕头。” “我都这么惨了还让我磕头?”顾九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宁鹤臣听到这才想起来上次顾九斯说的话,要是江拂悠理盛云澹,就给他磕三个响头。 “又不是没提醒过你。”盛云澹抬腿踹了他一脚,“怎么要死不活的?” 顾九斯瘦了很多,以往狠戾的眼神现在变得无比沧桑,精气神都下去了一半。 “你还有机会,我是什么机会都没了。”顾九斯苦涩地笑了笑,想起梁笙月那句再也不见,真是一刀刀地割在他的心上。 “活该,早提醒过你了。”盛云澹收回腿,他后来也完全了解了顾九斯和梁笙月的事情。 这种情况,再怎么样都不能力挽狂澜。 “你给她的那些伤害都是真实的,她不记恨你,你就算烧高香了。”盛云澹轻叹了一声,跟宁鹤臣交换了一个眼神。 今天来,也是开导开导顾九斯的。 宁鹤臣在短信里说顾九斯现在状态越来越不行了。 顾九斯闻言轻笑了一声,抬手搭在额上,“我原来觉得,只要她记恨我,也算心里有我,当她记恨我的时候,我又希望她不要恨我。” 压抑的声音听得两个人都不是很好受,到底是那么多年的朋友。 盛云澹沉思了一会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晃了一下玻璃酒杯,“你太贪心了,你怎么什么都想要呢?你做的这些事情够你死好几回了。” “你对江家下手的事情,江拂悠不可能原谅你,梁笙月也不可能原谅你,纵使因为赎罪放过你,也不可能不恨你,江拂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你伤害她,相当于伤害梁笙月,虽然江拂悠报了仇,但你们之间的恩怨不可能化解。按理,你伤害了她,我也应该跟你分道扬镳的。” 盛云澹顿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酒,又道:“但江拂悠说,一码归一码,你们的仇恨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我没必要因为她而跟自己多年的朋友分裂,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挺难过的,因为她没把我看成她的人,她不需要我的偏心。” “后来我又去问她,她说,她爷爷死了,你妈死了,江家破产了,顾家也破产了,她流落街头,你差点死了还可能随时小命不保。” “江拂悠说,还完了,所以你们之间也两不相欠,我不需要因为对她的感情而跟你断绝关系,我知道她打心底里根本不需要我的爱。” “所以之后我又表明了好几次我的立场,江拂悠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盛云澹,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我江拂悠的附属。” “我还是难过,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她是真不在乎,她也能理解你妈对你这些年灌输的意识,所以她不在乎我对你的态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江拂悠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可以选择的人,但我不行。梁笙月和江拂悠一样,但是你跟我不同的是,你走错了太长的路,长到回不了头了,如果是原来,我会跟你说,抢回家圈养起来,她不就是你的了吗?” “现在的我意识到这句话有多离谱了,你想要的是她给你的爱,不是别的什么,爱是抢不来的,爱是诚心诚意换来的,但是这份爱,你永远也得不到了。” “九斯,你应该庆幸,你得到过梁笙月的爱,也得到了梁笙月的谅解,江拂悠最后还没有对你下死手。” “你该做的,不是整日在这里混混度日,抱着一颗愧疚的心觉得人生无望,等死算了,而是该去赎罪。” 第191章 还在努力 顾九斯愣在原地,眼神逐渐失神,好半天他才呆呆地看着盛云澹道:”真不敢相信,这些话居然是你说出来的。” “人都会变的。”杯子里的酒早已喝了个干净,盛云澹放下杯子,轻笑一声,“原来喜欢喝酒,现在慢慢地不怎么喜欢了。” “我意识到吸烟有害、喝酒有害是在江拂悠那意识到的,我在乎她的生命早已经胜过我自己了,我自己抽烟喝酒的时候无所谓,可她想碰一下我都害怕。” “你和梁笙月已经不可能了,你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她就算过去再怎么喜欢你,这点喜欢早就已经磨灭了。” “说了这么多,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盛云澹视线落在顾九斯身上。 他靠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明白,可是不甘心。”顾九斯嗤笑一声。 他是真不甘心,如果换个身份,他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如果换一个方法,他们会不会真的挣脱束缚。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顾九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别说了,今天是给你接风的,别盯着我说了。” 他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容,撑起身子来,给宁鹤臣和盛云澹都倒了一杯酒。 顾九斯端着自己的酒杯,笑道:“咱们三个人,三条不同的路。” 他笑得意味不明,笑声中听不出是什么滋味,五颜六色的灯落在他身上,顾九斯确实消瘦了很多。 下颌线更锋利了,连端着酒杯的手血管也清晰可见。 宁鹤臣眼神复杂地瞥了顾九斯一眼,轻叹了一声,想说些什么,却始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几个月,他说得太多了。 他既痛恨顾九斯毁了江家,又心疼顾九斯的遭遇。 他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两肋插刀。 他以为他和江拂悠的那两天的相处是一段不可多得的情缘,后面才发现只有他自己沉迷了进去。 江拂悠跟他见过、谈过的女生都不一样。 她从小就是让人仰望的,高岭之花一般让人不敢侵犯。 他见过江拂悠极具反差感的两幅面孔,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两幅面孔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他承认他动过心。 可是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也只是动过那一点心思而已,就那么一点,不足以让他像盛云澹一样付出所有、倾尽全部。 宁鹤臣庆幸自己后面没继续跟江拂悠有多的来往,否则他也会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那个人。 顾九斯这晚上喝得很多,考虑到他的病情,宁鹤臣最后还是制止了顾九斯往嘴里灌酒的行为。 人早已经迷迷糊糊不清醒了,歪坐在沙发上,眼角带着泪光。 宁鹤臣看得感慨,对着盛云澹道:“今晚还算好一点,证明你的话他听进去了。” “总不能让他真这么浑浑噩噩过下去?”盛云澹语气平和地开口道:“你也该收收心了。” “切,我这辈子是不婚主义者,我不会用爱字去绑架别人,别人也休想来绑架我。”宁鹤臣轻啧了一声,“看你们爱来爱去的,我眼睛累得慌。” “我还是适合流连花丛,一辈子放荡不羁。”宁鹤臣笑了笑,他果然还是比较适合这种日子。 说到底是因为他害怕,害怕像他们这两个人一样,把真心交付出去后什么也得不到。 他宁愿自私一点,守好这颗心,也不让别人乱动心。 盛云澹笑笑不说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宁鹤臣,“等到你有真正爱的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宁鹤臣丝毫不在意,又切了一声问:“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你跟江拂悠,进展怎么样?” “你回来,你家老爷子那边怎么说?” 宁鹤臣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盛云澹翘起二郎腿,一只长腿在空中晃悠,“老爷子那边我明天就去搞定,至于这次回来待多久,我也不确定,江拂悠在哪我在哪,至于进展嘛……” 盛云澹挑眉,话只说了半句。 主要是,他现在没名没份,还在努力争取名分的阶段,盛云澹想了想,又接,“还在努力。” “我还挺意外的,她居然能够接受你。”宁鹤臣眼里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目光。 他以为江拂悠那样的人,也会一辈子选择潇洒自由的。 “我很差劲?”盛云澹半眯着眼眸,一脸不悦。 “原来反正大家都是半斤八两,好不到哪去。”宁鹤臣实话实说。 盛云澹反驳,“我现在改了,而且是彻底洗心革面了,跟你们这些人不一样。” 宁鹤臣无语地看着他,“你又行了?” 盛云澹很正经地嗯了一声。 宁鹤臣:6。 “对了,今天找你有事,你舅不是政界的大人物吗,过几天你帮我攒个局。”盛云澹揉了揉眉心,他今天喝得很少,但很久没喝酒了。 一下子还有些晕晕的。 “怎么想着攒这帮人的局?”宁鹤臣不解地问。 盛云澹无奈道:“我倒是想自己攒,但那次婚礼上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温家难堪,我攒也没几个人,虽然给了温意从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但大权在老爷子那里,只要他想,把股权收回来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件事情,他们得记我一辈子,温家三代从政,根基比老树还稳固,又攀上些名门联姻,抵制盛家做不到,但抵制我一个已经辞职了的总裁还是可以的。” “所以用你的身份帮我攒这个局,你就说是自己家人吃饭,我到时候露个面,说几句。” 盛云澹一边分析一边交代宁鹤臣,“宁家跟你舅家也有联姻,也都是亲戚。” “行,我试试。”宁鹤臣也不知道盛云澹要做什么,但既然盛云澹都说了。 这个忙,他肯定要帮。 他们这几个兄弟,得拧成一股绳子才能在京城,在华国牢牢立足,就像成排的大树那样,根连着根,没人能动摇。 除了利益关系以外,还有其他关系才是最牢固的。 第192章 弟媳(新增内容) 温意从知道江拂悠回来,是从盛云望那里知道的,她当时正在跟盛云望吃饭,说到盛云澹最近回来的时候,盛云望提了一嘴。 “也不知道云澹现在和我那个没见面的弟媳怎么样了。” 盛云望手里拿着筷子,挑挑拣拣,她最近在塑形,随意对付了几口。 温意从闻言一愣,她的目光从摆盘精致的菜肴上挪出来,“弟媳?” “就是那个江拂悠呀,你不是见过吗?在美国华尔街的风光人物。”盛云望放下筷子,双手合十撑着下巴。 “要是没有江拂悠啊,你现在可过不上这样的日子。”盛云望看着面前的人,针织的开衫外套,里面搭了个吊带,初春天气。 从定制的旗袍到新式的衣服,温意从的改变确实很大。 温意从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江拂悠这个人,确实是个有趣的人,无形之中改变了很多人。 盛云望说的是实话,想起在祠堂里看到的那一幕,温意从轻笑了两声。 她后来回忆起那段时光,突然发现她当时脑子里有的只是震惊加不可思议再加害怕。 这份害怕不是因为盛云澹爱上了江拂悠,而是恐惧害怕自己以后何去何从。 她从小就接到盛家培养,没有接触过其他陌生男人,盛老爷子对她的要求也极高,要会琴棋书画,要懂相夫教子。 从小听得多了,见得少了,便误以为全世界都是这样的,直到看见江拂悠,才知道这世界上,女性还有她这样的。 她原来认为盛云望反叛家庭,是不能容忍的行为,后来也明白了,盛云望也只不过是在争取自己的活法。 她如今也在寻找自己的活法,像盛云澹说的那样,她并不爱盛云澹,她应该去找一个自己爱的人。 也像江拂悠说的那样,除了围着男人转,还有很多事情值得她去做。 “是这样,要是有机会,我也愿意跟这样的人交朋友,说实话,我还欠她一个道歉。”温意从点点头,很认可盛云望的话。 盛云望疑惑道?“道歉?” 温意从言简意赅地把在老宅的事情说了一遍,盛云望笑得肩膀抖个不停,尤其是听到那句封建余孽,她手拍了拍桌子,“正好她也回来了,我一定要去见见她!” 温意从吃了一惊,“她回来了?” 盛云望点点头,拂去耳边掉落的一缕发丝,笑道:“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回了,可能是云澹打动她了。” 盛云望这个动作做得风情万种,温意从看得有点愣神。 她是个很性感的女人,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卷,黑眸红唇,极具侵略性的五官精致又显得她整个人很干练。 一身白色的西装简单大气,胸前戴了一个古董胸针。 她要比盛云澹大几岁,如今已经三十了,可还是逍遥自在。 温意从原来不喜欢她这样的人,现在却是喜欢得不得了。 盛云澹爱江拂悠,她在老宅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要是盛云澹跟江拂悠在一起的时候,身体和眼神都会不由自主地挨着江拂悠。 想起他婚礼上说得那番话,温意从突然有点羡慕了,有这么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即使不论最后的结果,也很值得。 跟盛云望吃完饭,温意从自己逛了逛,托人找到了江家别墅,自己买了些礼品想去拜访江拂悠。 到江家别墅的时候,温意从让司机回去了,她大包小包地提着。 犹豫纠结了半天,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景象,不免有些尴尬。 站在门口纠结半天,温意从刚想敲门的时候,大门忽然被打开。 是一个长相温润如玉的男人,穿着浅色的家居服,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跟江拂悠有些许像。 只是两个人的气场不同。 “请问你是?”江遇白看着面前的女人,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温意从回过神来,赶紧道:“我叫温意从,是江拂悠的朋友,我听说她回国了,过来拜访。” 江遇白了然地点点头,不知道江拂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温柔淑女的朋友。 她一头黑长的头发散在两边,面容温柔清丽,浅色的衣服衬得她整个人像是一朵栀子花那样纯净。 他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邀请她进门,“不好意思,我小妹没跟我提过你,怠慢了。” “没关系没关系。”温意从连忙摆手道,难得见到这么客气的男人,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而且他居然是江拂悠的哥哥,两兄妹的性格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江遇白把礼品放到桌上,给温意从拿了一双新的拖鞋,“我小妹不在,还有一会她才回来,你先坐,我给她打个电话。” “没关系,我在这等等就好。” “那你先坐,我给你切点水果。”江遇白给她倒了杯水,转身进了厨房。 温意从坐在沙发上,默默打量着这里的陈设,温馨舒适。 墙上的全家福格外显眼,温意从注意到全家福里多出来的梁笙月,心里止不住地羡慕。 江拂悠把她当家人,江家也把梁笙月当家人,这样的朋友,该是有多珍惜? 好半天,江遇白还没有从厨房里出来。 温意从有点疑惑,起身穿过客厅和开放式厨房走到中餐厨房,看到江遇白在细心地摆盘。 他切了不止一种水果,正在认认真真戴着手套摆盘,说不上精致,只能说还行。 “那个,不用这么麻烦的。”温意从看他这么认真,忍不住开口道。 江遇白手抖了一下,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我有点慢,害你久等了。” “没有,是我打扰了。”温意从耳朵有点烫烫的。 第一次去别人家做客受到这样的对待,怎么都有点不习惯。 她走进去,细看了盘子里的水果,忍不住感叹,“切得好整齐。” 盘子里的水果每一块都几乎是同等大小。 江遇白回,“谢谢,我在做菜这方面比较讲究,有点强迫症,但是我动作慢,我小妹也老是说我,还不让我下厨。” “可是你切得真的很好看。”温意从由衷夸奖。 温意从很会做饭,在这方面,她是个专家。 提到这方面的事,她很擅长。 两个人就这个话题聊得很投机。 江拂悠回来时,两个人还在探讨,听到开门声,江遇白站起来身来去迎接江拂悠,“怎么这么晚回来?” “有点事,笙笙呢?”江拂悠看了一眼,没看到梁笙月。 江遇白接过她的外套挂在架子上,“还没回来,你朋友来了。” “朋友?”江拂悠皱眉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梁笙月外,她没朋友了。 温意从站起来时,江拂悠才看见人,“是你?” 她刚才坐的是背对着江拂悠的沙发,江拂悠确实没看到她。 “不好意思,没提前说一声就过来了。”温意从抿了抿唇,有点紧张。 江拂悠换鞋走进来,“没事,你怎么来了?” 温意从双手交叠在身前,欲言又止。 江拂悠给了江遇白一个眼神,“哥,你先忙去。” 江遇白点点头,她们女孩子有私事说,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在这里。 温意从看着江遇白消失在楼道上,才轻声道:“我是听云望姐说你回来的,我想给你道歉,在盛家老宅的时候,我对你有点不礼貌。” 江拂悠轻笑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虽然我这人记仇,但这点事还不至于。” “原来真是不好意思。”温意从避开江拂悠直白的目光。 “没关系,你是封建余孽的受害者,我不怪你,你现在从盛家出来了,挺好。” “嗯,现在才发现,我以前过的都是些清汤寡水的日子。” 江拂悠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现在才知道?” 温意从垂眸笑了笑,又问:“听说你喜欢喝酒,今晚我请客,请你去酒喝两杯,权当我赔罪了。” “行。”江拂悠当即就答应了,她也很久没有喝酒了。 “那现在走?”温意从指了指门。 江拂悠点头,“我开车过去,到时候找个代驾,还是让我带你吃点好的。” 她挑了挑眉,温意从没明白什么叫吃点好的,但还是答应了。 跟温意从想象中不太一样,她以为江拂悠会冷漠地拒绝她,让她碰一鼻子的灰。 但江拂悠却一点记仇的意思都没有,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 车上。 “谢谢,我以为你今天会赶我走的。”温意从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 江拂悠双手握着方向盘,前面刚好是红灯,她速度慢了下来,停下车时瞥了温意从一眼。 对方垂着眸,看不清神色。 “为什么会这样说?”江拂悠回过头,注意力集中在时间在一分一秒跳转的红灯上。 “因为盛云澹。” 江拂悠嗤笑一声,“为什么要因为盛云澹赶你走?” “啊?”温意从反倒是被她这句话问得有点不知所措。 江拂悠莞尔,“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还不错的人,我跟你之间发生的事,即便情感联系是盛云澹,也不关他的事。” “我们又不是电视剧里那套狗血情节,你爱他,他爱我,所以没有必要。” 江拂悠说完,眼见红灯变绿,提速过了线。 温意从咬咬唇,“可是,我之前对你说了很不好的话。” “我也说了呀。”江拂悠语气调侃道。 温意从想想也是,江拂悠没有一句没怼回来的话,好像也并不吃亏。 “但是我还是因为盛云澹对你抱有莫名的敌意了。”温意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是觉得愧疚,也许那一晚,她没有听梁栀雪的话,也不会害了江拂悠。 江拂悠很快接话,“以前的你把男人当成靠山,当我出现的时候,你的靠山动摇了,有敌意是正常的事情,你只是维护了自己的利益,从这点上来看,你没有什么错。” 她语气很平静。 温意从没答话,抬眼看了看江拂悠,她面不改色,是以往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嘴里说的话也把自己的界限划得很明确。 她更自卑了,江拂悠居然还考虑到了她的利益,“对不起。”她道歉。 “你把对不起当饭吃吗?”江拂悠唇畔牵起一抹笑容。 温意从听出她语气里的不耐,“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但因为那天晚上,总觉得对你心有愧疚。” 江拂悠有些诧异,侧眸看了一眼温意从,她的视线也正看过来。 双眸相对,江拂悠真从她眼里看到了真诚的悔意。 “我接受了。”江拂悠洒脱道。 对于那一晚上,她并不觉得有什么,现代社会,女人失去贞洁了就要赶着去跳河吗? 温意从不好意思地笑了,犹犹豫豫问道:“你跟盛、盛云澹怎么样了?” “怎么样?”江拂悠想了想,还真不知道怎么答话。 论关系嘛,肯定是亲近了一点,但要说起步骤来,他还在第一步的门槛。 “嗯,云澹其实很爱你的,那天他在婚礼上说他很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你,做了很多让你不满的事情。”温意从吞吞吐吐,还是说了出来。 那天在婚礼上见到的盛云澹,不、应该是从老宅时见到的盛云澹就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他能为了江拂悠在婚礼上做出那些事情来也不奇怪。 江拂悠在老宅还吻他了,应该对他也是有点感情的? 温意从内心猜测道。 又偏头去看江拂悠的神色,可对方依然气定神闲,好像并不是很愿意谈论这个话题,“你抽烟吗?” “不抽。”温意从连忙摆手。 “喝酒呢?”江拂悠又问。 温意从摇头,又点点头,“可能喝得不是很多。” “点过男模没?”江拂悠笑道。 温意从被她一句话问得涨红了脸,“看、看过,没、没点过。” 她说完这句话,觉得脸烧得慌,跟着盛云望去了几次酒,她还没彻底融入。 每次看着盛云望在舞池里摇晃着身姿,她很羡慕,但始终不敢突破那一点性格上的极限。 很想,但是不敢,也许是被束缚得太久了。 温意从觉得这种事情要慢慢来。 江拂悠笑了几声,胸有成竹道:“我就知道。” 第193章 我讨厌死了 到酒时天已经黑了,泊车小弟把江拂悠的车开到停车场去,两个在两排帅哥美女的注视下进了酒。 这里每一个夜晚都是一样,五颜六色的灯光、浓郁的烟酒味、摇滚的音乐声还有形形色色的男女。 江拂悠要了个卡座,又点了几瓶好酒。 两人坐下之时,她给梁笙月打了个电话,被挂掉了。 江拂悠皱着眉头给她发消息。 那边很快回复。 「在外面呢~」 「开心jpg。」 江拂悠灵活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敲敲打打。 「早点回家。」 「好的jpg。」 江拂悠收起手机,抬眸对着温意从道:“本来想叫我闺蜜过来的,她现在在外面,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就是梁笙月吗?”温意从反问。 江拂悠点点头。 “她和顾九斯的事情,我多少也听说过一些。”温意从道。 江拂悠没答话,拿起杯子给她倒了一杯酒,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低头说了几句。 温意从看着江拂悠熟练的样子,不禁有些羡慕。 她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她这副桀骜不羁的样子? 江拂悠那边说完话,站起来身来对着温意从笑道:“想想,还是换个地儿。” 服务员很快把两人带到一个包间。 里面有五个身材不错的男模,个个油光水滑的。 温意从忍不住咂舌,要不是灯光忽明忽暗,她红到耳根的脸绝对会被看个一清二楚。 一股兴奋感从胸腔里窜出来。 温意从咽了咽口水,对着江拂悠小声问道:“你点的这个是可以摸的?” “不行,得加钱。”江拂悠一本正经道。 温意从坐下来,挨着江拂悠问,“摸一次加多少?” “你这么想知道啊?”江拂悠忍不住笑道。 “那不是都点了吗?”温意从撇撇嘴,眼神留恋在几个帅哥身上。 江拂悠拍拍她的肩膀,“这是陪酒,可以看,但是不能摸,想了想,还是不能带坏你。” “什么嘛,谁不喜欢帅哥美女?”温意从内心有些雀跃,跟江拂悠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带了几分娇嗔。 江拂悠笑了笑,扬下巴示意陪酒小哥过来倒酒。 一个身高快一九零的陪酒男模站过来的时候,温意从忍不住地向他白色的衬衣瞟去。 衬衣下包裹着的肌肉隐隐可见,长腿精瘦有力,刻意保持的身材确实很有吸引力。 男模开口的瞬间,温意从瞬间懂了那种勾魂的感觉。 光是看看就让人赏心悦目,她伸手接过帅哥递过来的酒,转过身想跟江拂悠碰杯,“我敬你一杯。” 她说完,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辛辣的有些刺喉,喝一半便被呛到了,江拂悠连忙夺过她的杯子,“喝酒是用来开心的,不是你这样的。” “喝不了还硬喝。”她放下温意从喝剩的半杯酒,抽了张纸巾递到她手里。 温意从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我能喝。” “抽烟喝酒这种东西,不是别人觉得好喝你就觉得好喝,而是要你自己喝起来好喝。”江拂悠说完,往后一仰。 翘着二郎腿,手一挥,一个男模主动地去唱歌了。 磁性的声音充满整个包房,另外四个人站着给她们倒酒,时不时陪着两个人说笑。 气氛轻松活跃。 温意从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在酒精的作用下,笑得前翻后仰的。 嘴里都是吐槽的声音,“盛云澹说他蠢,其实我才是最蠢的,把我的青春都浪费在盛家了!” “天天学那些东西,无聊死了!” “我明明小时候很喜欢看动画片!老爷子不让看就不能看!你说烦不烦?” “我讨厌死了!” 温意从摇摇晃晃地握着酒瓶,这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喝醉,以往都是浅尝辄止。 两个男模附和着他,也不敢上前去扶她。 每次都是江拂悠看她要倒了,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拉她。 等到温意从喝醉在沙发上,时间才过去半个小时。 江拂悠揉了揉眉心,真没想到人会醉得这么快,不过比她哥好。 她哥是沾点酒就醉。 时间还早,来了她也不着急回去,江拂悠听着歌喝着酒,眼神一片迷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早上跟慕随夜出去。 慕随夜告诉了她一件重要的事情。 虽然说一个人的灵魂不能再剥离第二次,但组织还是在不停地尝试剥离江拂悠的灵魂。 为了剥离江拂悠的灵魂,甚至有了比十几年前更高级的技术。 慕随夜问她,“有没有时常感到心不从心或者五感变弱的时候?” 江拂悠当即就毫不犹豫的点头了。 她的听力时好时坏,有时能敏锐察觉到微弱的声动,但有时又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她细细从第一晚开始回想起来,这种时刻发生的次数并不多。 江拂悠只是简单地认为这是她心里认为的灵魂穿越还没有和原主融合彻底,所以时不时会发生这些变化。 现在看来,这种时候组织都在进行实验,从客体被慕随夜杀死的那天起,就没有停过。 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靠后,这种变化就减少了。 慕随夜又给她解释了一下,灵魂剥离,越强大的灵魂越容易被组织所重视,他们需要的就是这样强大的灵魂。 江拂悠就是组织看好的人,她强大的灵魂是组织最好实验对象。 实验一旦成功,组织就相当于实现了脱离本体的灵魂抽离,技术更进一步,组织也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多江拂悠这样的人为他们所用,这是他们最希望的事情。 但江拂悠被剥离的灵魂与本体融合甚至越来越契合之后,组织想再剥离就难了,她拥有两个时间轨道的记忆和所有的技能技巧。 有成熟的思想并且不会被人左右,又被慕随夜训练了一阵子。 这样的经历只会让组织的计划落空。 慕随夜说:“我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你是安全的又不是安全的,因为你一旦变弱就意味着他们有可乘之机。” 江拂悠想起这句话,仰头闷了一口酒,酒精的味道在嘴里散发开来。 她嗤笑一声,她自认为的潇洒自如却还是被一帮不知道来头的家伙掌控了。 越想越火大,江拂悠心里烦闷,啪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给我来根烟。” 第194章 什么样的强大才是强大 一个男模连忙笑着点头说好,转身离开后没几分钟就给江拂悠拿来一包烟和打火机。 烟盒放到桌上,江拂悠手一捞,烟盒便被拿在手中。 是她没抽过的牌子,不过她不在意。 大拇指拨开打火机的盖子,一簇幽蓝的火光升起,指尖一点猩红冒出来。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嘴上叼着烟,看着沙发上的温意从。 睡相倒是很好,酒品也很好。 看着冷若冰霜的江拂悠,没有一个男模敢靠近她,连搭话也不敢。 灰白的烟雾伴随着烟草味萦绕在她周围。 江拂悠突然之间就升起一股疲倦感。 她喜欢有实力强大的自己,也喜欢压力。 可这不代表着她能一直强大,在华国上学的时候,她喜欢当第一,喜欢在智力上分数上碾压别人的快感。 她藐视一切的同时把外界隔绝了起来,自己和自己做斗争。 但她的这些实力都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她不敢说自己绝顶聪明,只能说比较努力。 她的压力和动力都来源于自己,如果自己做不到,江拂悠便会感觉不能喘气,于是她学会了抽烟来缓解压力。 她一开始就把自己推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外界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和崇拜,父母也会认为她就是这样的。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的时候,无形之中又添了一丝压力,如果从云端落下一点,她的形象也会随之坍塌。 在基地训练的时候,她同样喜欢当第一。 不管是她的体力还是智力,在基地都得到了充分的开发。 同一批的学员,没有一个不尊重她。 当江拂悠自己带训练的时候,理所应当地把自己的想法传递给成员,她只有一魂一魄的躯体不允许懦弱的存在。 直到那次,她才从自己和自己较劲的心理中走出来。 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理智又清醒,强大不可战胜的,只有江拂悠知道,如果没有这一切,她喜欢在世界各地游走。 看看风景,吹吹晚风。 什么样的强大才是强大? 江拂悠忽然就迷茫了,跟慕随夜聊完以后,她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似乎会变成组织有机可乘的缝隙。 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熄灭了,江拂悠抬手,又一杯酒下肚,她有些晃神。 砰的一声,包厢突然被踹开。 声音惊动了睡着的温意从,她迷迷糊糊从沙发上撑起,问了句,“谁呀?” 话毕倒头又趴了下去。 江拂悠不慌不忙地抬头望去,男人黑着脸走过来,双手插兜,眸子里没有一点笑意。 还真是快啊,江拂悠内心感叹了一句。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朝着走过来的男人勾勾手,一句话没说。 盛云澹几步走了过来,一把把江拂悠从沙发上抱起来,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想发火却发不出来。 因为她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任由他抱着也没有一点反抗的动作。 盛云澹并不觉得江拂悠突然能接受他到这种程度了,因为她的眸子里,有化不开的浓雾。 “江拂悠?” “嗯。”女人轻轻嗯了一声,把头靠在她的怀里。 盛云澹有些无奈,以往江拂悠干了坏事都会装乖,这次虽然也装了,但总感觉哪里不一样。 男人低沉的嗓音自上方落下,“我带你回去,我姐马上来接温意从。” 江拂悠又嗯了一声。 出奇的安静。 车上,盛云澹搂着她的腰,“云庭还是江家别墅。” 江拂悠犹豫了很久也没说话,盛云澹只能让司机绕着开几圈。 “江拂悠,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忍了半天,盛云澹还是开口了。 今天的江拂悠,不开心。 江拂悠还是没说话,准确地来说,她不知道怎么说。 车窗外是繁华的街道和攒动的人群,热闹非凡。 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少年少女打闹着,大人牵着小孩,夫妻手挽着,老人被搀扶着,各有各的生活。 一眼望去,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明明是夜晚。”江拂悠小声嘟囔了一句。 盛云澹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江拂悠答,又问,“去游乐场吗?” 盛云澹顿了一下,司机随后调转了方向。 晚上的游乐园,大型设备已经停止运转了,剩下一些小型的,安全系数高的游乐设施。 江拂悠人生当中第二次来游乐园。 第一次,是父母和她哥带着她来的。 江遇白恐高,游乐场一大半的项目都不敢玩,战战兢兢地陪着她吐了一回又一回。 父母因为各种原因,只是远远观望着她们然后笑作一团,边拍照边阻止,但江遇白还是坚持着陪她一起玩。 江拂悠玩了一场下来,觉得没什么意思,还对江遇白说:“哥,这有什么好怕的呀?” 江遇白一边吐一边摇头,“你厉害。” 其实江遇白也很厉害,陪着她硬是玩了一圈。 江拂悠那时觉得她哥弱,现在却不这么想了,她哥到底是强还是弱呢? 看着眼前的旋转木马,江拂悠想起江遇白如获大释的表情,一直以为被她认为弱小的哥哥,其实一次又一次地为了他突破自己的底线。 从游乐场到大学专业再到接管公司。 想到弱小,她不免又想起梁笙月来,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在忍受那么多年的折磨以后依然单纯得跟小白兔一样。 她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在她追求强大的路上,梁笙月滞留在原地。 江拂悠之前没想过她离开后梁笙月会变成什么样,哪个时候的她,眼里更多的是自己。 但后来江拂悠看到那样的梁笙月,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后悔,如果她能更强大一点,在兼顾学业的同时照顾梁笙月,会不会不一样。 或者,她不离开也会更厉害,能帮助江遇白把江氏变得更好,也能打击顾九斯的气焰。 江拂悠想得脑仁疼,始终得不到一个如何判断强弱的结论。 工作人员为她们打开空无一人的排队通道时,江拂悠已经被盛云澹推至走廊上了。 第195章 你以为你是开心果啊 再往前几步,就是童话里亮着灯灯旋转木马,一直被她嗤之以鼻的无聊的东西。 江拂悠抿了抿唇,迈步走上去。 没有人,想坐哪一匹马都行。 她提不起兴趣,倒是盛云澹兴致勃勃,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一匹独角兽面前,“你不一样,你坐这个。” 江拂悠有些愣神,盛云澹已经把她抱了上去,自己坐在后面的一匹黑色的旋转木马上。 不一样吗? 音乐声渐起,江拂悠回头,盛云澹含笑看着她。 心有一瞬间慌乱。 旋转木马随着音乐一上一下,周围的景象都变成虚景,只有身后的人的实景。 江拂悠慌忙回头,心跳有一瞬间空拍。 心乱如麻。 江拂悠咽了咽口水,她是不是不该在这些多余的情感上浪费时间? 亲情和友情已经占据了她的半颗心,她勉强能维持一直坚信的利己主义。 如果盛云澹真的住进来了,江拂悠有些不敢想象。 脑子里回荡的是原来慕随夜问过的那句话。 「真的会有人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吗?」 「你也早就和我的生命并驾齐驱了。」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盛云澹的声音。 江拂悠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跳下了旋转木马,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盛云澹连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腕,今晚的江拂悠,情绪低沉得随便一个就可以察觉。 他掰过江拂悠的肩膀,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江拂悠,是慕随夜跟你说了什么吗?” “不管你的灵魂有没有被剥离,你都是江拂悠,即使被剥离了一魂一魄,你还是有能力达到别人达不到的高度。” 江拂悠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听到他这句话,蓦的嗤笑出声,“所以呢?所以我就应该被迫坚定我的心志,一刻也不能动摇?所以我就该是强大的?” 江拂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被自己惊了一跳。 她讨厌了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尤其是因为她的强大而使得她自己被利用这件事情让她心生怒意。 她语气有些急躁,几乎是吼出来的,秀眉不耐烦地蹙着,察觉后江拂悠抬手揉了揉眉心,“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自己没想明白才生气的。 盛云澹低声笑了出来,低头看着江拂悠,她的头发散在身后。 脸上挂着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江拂悠,你要是不开心就吼我。”盛云澹把她带进怀里。 满怀的木质香充盈整个鼻尖,“江拂悠,你觉得我强还是弱?” “弱。”江拂悠闷闷的声音不带一丝犹豫。 盛云澹:…… 他有些无奈,“你认为的强是什么呢?” “没有软肋,不受威胁,不需要感情,也不讲情义。”江拂悠按照自己内心所想答了出来。 盛云澹轻拍着她的背,放柔了声音,“那你觉得你够强大吗?” “不够。” 江拂悠有些自暴自弃,这正是她矛盾的点,她一方面认为自己够强大,可一方面又和她的这些观念背道而驰。 慕随夜提醒她一旦变弱就会有危险。 在她们还没有靠近敌人的时候,敌人就已经掌握了她们的弱点,江拂悠不得不为以后担心。 在她们还没有灭掉组织的时候她变弱了呢? 她无法想象,到那个时候,只能被人随意拿捏。 恐慌和焦虑在内心升腾。 盛云澹轻叹了一声,“江拂悠,有感情并不代表变弱,相反,你的感情是你最坚定的来源,你当初因为家人朋友想逃离我的身边不就是一个例子吗?我因为对你的感情,让我正视了自己的内心,梁笙月因为对你和江遇白的感情,从没有屈服。” “可是当别人用软肋威胁我呢?”江拂悠推开他,认真问了一句。 盛云澹眼皮压下来,嘴角勾着笑,“那我会和你一起保护好你想保护的所有人。” “保护不了怎么办?” “只要你江拂悠想保护的人,就没有保护不了的。”盛云澹低声道。 江拂悠轻笑一声,回忆起在基地的某个瞬间,“是吗?” 盛云澹突然觉得她喉间有一丝哽咽,心不由自主地揪起来,“江拂悠,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相信慕随夜。” “也相信,你想保护的人会保护好自己。”盛云澹撩开她脸上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 江拂悠眼神复杂地盯着盛云澹,久久才道:“你怎么这么蠢,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 盛云澹:……败北。 敢情他刚刚真心实意说了这么多,江拂悠一句没听进去,还说他蠢。 靠! 他哪里蠢? 盛云澹不解地压低眉头,“江拂悠,真的很蠢吗?” “也还好。”江拂悠抬眸,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样子。 真的还好,只是有时候比较蠢,该聪明的时候还是聪明的。 就比如重新回到盛家这件事情,他做得稳稳当当。 “江拂悠,有没有开心一点?”盛云澹突然笑着问。 江拂悠避开他炙热的目光,“还玩不玩?” “玩!” 游乐设施停了一半,两个人玩了剩下的一半。 怎么说,两个人都很平静,没什么反应。 最后从游乐场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跟刚散完步一样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气氛有些安静,夜晚游乐场里的暖光灯洒下来,落到两个人的身上,身后是拉长的身影。 高矮不一的影子贴得很近,一个转弯,融合在一起。 盛云澹最后把江拂悠送回了江家别墅。 车停在门口,江拂悠开门的一瞬间,盛云澹把车门锁住了。 江拂悠回眸时,男人突然凑近。 眼前是放大的俊脸,江拂悠往后靠了一点,故作平静,冷声道:“开门。” “江拂悠,不开心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他语气认真又执着,颇有一种江拂悠不答应他就不开车门的感觉。 江拂悠盯着他墨色的瞳孔,“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你不开心了。” “不开心告诉你我就开心了?你以为你是开心果啊?”江拂悠忍不住吐槽。 “我可以是。”盛云澹轻笑一声,语气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第196章 我这么大一个老婆跑了 江拂悠抬眼看他,盛云澹黑色的眼中满是认真,长睫在眼皮下方投下一片阴影,眉眼之间有种柔和。 嘴角还有微微上扬的弧度,江拂悠沉默了一阵。 车内只剩轻微的呼吸声,盛云澹盯着江拂悠看,半天都不带眨眼的。 老实说,能跟江拂悠扯上关系,他心里说不出来的开心,但是看着江拂悠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他又开心不起来了。 他知道江拂悠为什么会困扰,大抵是因为自身太过强大反而被盯上了这个事实让她烦闷。 没有人会希望自己的能力给自己带来困扰。 可树大招风这句话恰恰在她身上印证了。 “江拂悠,你所认为的弱并不是弱,而是你力量的来源,所以,不要担心那么多。”盛云澹柔声道。 他伸出手掌扣在她的脖颈处,抚摸着她的后颈,大拇指摩挲着她脖子侧面的大动脉。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动脉跳动的节奏,从缓慢到快速。 车内的氛围,在路灯的照耀下忽然变得暧昧不已。 她没有伸手拂开他的手,只是不解地看着他,眼神里的疑惑再直白不过。 “为什么?”良久,她问。 盛云澹迟疑地嗯了一声,“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我可以和你的生命并驾齐驱?”江拂悠说得很慢,不疾不徐的声音有些沉重。 语气里的疑惑不加掩饰。 盛云澹弯唇笑了笑,眼眸中闪过一丝愉悦,江拂悠看似是很清醒理智的人,那是因为她一直作为旁观者来看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当她意识到其实她和江拂悠是一个人以后,很多情感的疑惑就会扑面而来。 就比如顾九斯和梁笙月,她作为梁笙月的闺蜜,希望把顾九斯直接弄死,她作为江家的小女儿,也希望把顾九斯直接弄死。 一开始她对顾九斯说到底没有完全的恨意,因为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旁观者,那些事情只是为原主报仇。 可当江拂悠意识到她们实际上是一个人时,恨意姗姗来迟,本来该一击毙命让顾氏直接破产,却吊着顾九斯玩了几个月,让他那段时间生不如死。 最后,顾九斯变成流浪狗,报复完成,仇恨也烟消云散。 因为灵魂的缺失,她的情感世界很简单,并不复杂。 一旦复杂,她就思考不了这么多,会下意识地把自己从这种感情里拎出来,变成高高在上的江拂悠。 就比如现在,因为他的死缠烂打,江拂悠对他放松了一点,也给了他一点空隙慢慢侵占她的心。 但她实际上是害怕的,害怕因为情感会变成弱者,不仅变成别人的工具,也会让自己有更多牵挂。 这一点,盛云澹完全能理解。 他理解,也更心疼她。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好感,并不需要太多理由,仅仅是看到你神采飞扬或者是情绪低迷就会有这种感觉。” “对你的感情,一开始是慕强,这种倾羡来源于我自己不够努力,当我付出努力赶上你的时候,我会更懂你的不易,也更敬佩你的努力。” “老爷子从小教我的是征服,用各种手段把我想要的收入囊中,包括女人,所以我一开始就走了一条错误的路。” “我千方百计地站到了一个足够高的位置,你还是没有正眼看我。”盛云澹说到这,顿了一下。 手指撩起她的头发玩弄,“那个时候,我是不甘心。” “我的对你爱,没有走一条正确的路,如果不是后来的这些事情,也许我不会意识到我这样的方式有多么荒唐。” “江拂悠,其实我很难确定我是什么时候真正爱上你的,只知道心里一直有你,在我奋斗的这些年,你也在心里,从没有离开过。” “我见过你,所以很难再看到别人。” “因为家庭,我在这方面的感情也压抑惯了,不会表达。” “江拂悠,我爱的是所有的你,不管你的灵魂有没有残缺,你还是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当我意识到我的这份爱时,你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里。” 盛云澹的声音很好听,江拂悠一字不漏地听完了他的话,他修长的手指勾着发丝绕了几个圈。 说完之后,盛云澹又松开,把这一缕发丝撩到耳后,动作缓慢温柔。 “盛云澹,你这个人真的是……”江拂悠哑然失笑,拍开他的手,一句话说到关键处停了下来。 盛云澹锁住她的双眸,逼问,“是什么?” “一套一套的。”江拂悠抿了抿唇道:“你明明很会表达。” 盛云澹轻笑了几声,愉悦的声音从嗓子里发出来,勾得江拂悠的耳朵有点发烫。 “我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呢?我这么大一个老婆都跑了,我再不死缠烂打,我这辈子就要孤独终老了。” 盛云澹挑眉,语气调侃道。 江拂悠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那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开门,我要下车!” 话音刚落,咔哒一声轻响。 车门锁被打开了。 盛云澹解开安全带下车给江拂悠开门,手撑着车窗站在江拂悠面前。 江拂悠无奈道:“准备给我当个脚垫子吗?” 盛云澹勾起一抹笑容,朝着她伸出双手,“江拂悠,抱一下。” “不要。” “那我今天晚睡不着了。” “睡不着别睡。” 盛云澹:…… 江拂悠抬腿踹了他一脚,冷声道:“给脸不要脸是?” 盛云澹笑着说了声是,在江拂悠关车门的一瞬间把江拂悠抱进怀里。 他弯着身子把下巴搭在江拂悠的肩膀上,江拂悠推搡了一下,盛云澹把她抱得更紧了,“江拂悠,今天有没有喜欢我一点?” 江拂悠闻言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她低声道:“有的。” 一阵清风飒飒吹过,回应她的,是盛云澹收紧的双手。 江拂悠无奈之下只能给他一拳,“想把我勒死是?” “不,是太开心了。”盛云澹轻快的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他起身,环着她的腰肢,视线相抵,他喊她的名字,“江拂悠。” “嗯?” 第197章 现在结婚太早了 盛云澹刚准备说话,一道温柔中掺杂着怒意的男声自远处传过来,“干嘛呢?” 江拂悠一听这声音,差点想咬舌自尽。 连忙推开盛云澹。 盛云澹也有点愣神,两个人规规矩矩站着。 江遇白黑着脸从远处走过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不爽。 他刚回来,老远就看见有两个人在门口搂搂抱抱,一看身影就是小妹。 江遇白走到两个人面前,对着江拂悠道:“你回家。” 江拂悠有种被抓包了的心虚,跟盛云澹交换了一个眼神,“哥,一起回去呗。” 江遇白扫了她一眼,满脸都写着不容置疑。 完蛋,她哥生气了。 江拂悠挪了挪脚步,“哥……” 她又想开口说些什么,江遇白脸色十分难看,江拂悠妥协了,转身离开。 靠! 怎么有种早恋被父母抓包的感觉? 江拂悠一步三回头,直到她的身影进了门。 江遇白才回眸,他不悦地打量了一眼盛云澹,“出去聊。” “哥,都听你的。” 江遇白皱眉,“别叫我哥。” “哥,都听你的。” 江遇白:……无语。 …… 江拂悠不知道那晚她哥和盛云澹聊了什么,只知道两个出去两三个小时,再回来的时候,江遇白脚步都变得轻快了。 他也没说什么,切了一盘水果端到江拂悠卧室跟她说了句少熬夜就就走了。 半个小时以后又给她送了一碗熬好的汤。 江拂悠揉揉眉心,“哥,大晚上你想干嘛?” “你还小,现在结婚太早了,你可以多考虑考虑,虽然盛云澹这人还可以……” 江遇白话还没有说完,江拂悠就把他连人带汤推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卧室门,江遇白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忧愁。 他又敲了敲江拂悠的门,“我明天有事,早餐你和笙笙自己解决。” 他刚说完,梁笙月就从外面回来,陪着她的,还有慕随夜。 看到慕随夜,江遇白冷下脸来,下楼盯着梁笙月,“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梁笙月连忙跟慕随夜站远了些,“我今天把梁家的别墅处理了,他没事儿,正好帮我一下。” “行,我厨房熬汤了,热着呢,快去喝。”江遇白看了一眼碗里冷却的汤。 还没等梁笙月答话,慕随夜就说:“好,谢谢。” 江遇白:……无语。 但又不好说些什么,看着慕随夜走进厨房,对着梁笙月小声说了句,“你现在还小。” “哥!你想啥呢!”梁笙月红着脸打断了他的话,“他是我的心理医生,我能跟他有什么?” “那就行。”江遇白放下心来,看着梁笙月,又说了一下自己明天有事不在家。 梁笙月点点头,跟江遇白又说了几句,慕随夜从厨房里端着两个碗出来。 他现在倒是自来熟得很。 江遇白很不爽地看了慕随夜一眼,“我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梁笙月跟他道了声晚安。 跟慕随夜坐在餐桌上把汤喝了,慕随夜笑着问:“他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梁笙月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今天谢谢你了。” 她把梁家别墅的很多东西都卖了,整理收拾了一天,可笑地发现里面几乎没有她的生活痕迹,也没有一处是她回忆起来开心的地方。 “不客气。”慕随夜朝她眨了眨眼睛。 梁笙月垂眸安静地喝着汤。 这几天她跟慕随夜的关系亲近了些,慕随夜这人很风趣幽默,时不时地会开些玩笑逗她开心。 跟慕随夜相处,很舒服。 但她对这个人没有非分之想,纯粹是把慕随夜当成了朋友。 并不存在江遇白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 她好不容易把一颗七零八碎的心聚起来,不可能再轻易交出去。 …… 盛云澹到云庭的时候,没想到会见到他妈。 裴姿早就把姓改回来了。 盛云澹这次回国的动静很大,铺天盖地的宣传,可裴姿还没有见过他一次。 她只能来云庭找他。 盛云澹看到裴姿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王姨在一边提醒,“太太很早就过来了。” 他点点头,示意王姨下去。 “云澹……”裴姿目光复杂地开口。 “妈,你这么早过来,下次可以跟我说一声。”盛云澹理了理袖子,坐下来。 裴姿看着他的动作,也坐回原地。 “好。”裴姿有些激动,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露着欣喜的目光,“云澹,你这次回来……” 她想问盛云澹是不是回来就不走了。 盛云澹有些无奈地看着裴姿,“妈,我本来打算后天就去看你们的。” “这次回来,会待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事情都处理好了,就不走了。”他缓声道。 裴姿终究是他的母亲,再怎么怨,也无法割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裴姿闻言连连说了句好,又问,“那你爷爷和董事会那边?” “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的。” “嗯,我知道你会处理好的。”裴姿点点头,有些犹豫地问,“那你跟江小姐……” “我们挺好的,你别担心。”盛云澹笑了笑。 想起江拂悠,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裴姿不住地点头,“江小姐人不错,你之前那么对她,你可要好好认错弥补。” “好了,妈,这么晚了,爸会担心,我就不留你了。”盛云澹看了一眼时间。 也不早了。 而且母子俩都有些尴尬,说起来,他们之间的相处并不是那么多。 两个人基本上没什么说的。 裴姿眼神暗了暗,勉强地支起一个笑容,“嗯,那你改天回家吃饭,我亲自下厨。” 她边说边起身。 她起身的一瞬间,盛云澹感觉她有些老了,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有些脆弱。 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跟爸还好吗?” “你爸对我,一直都挺好的。”裴姿轻笑了一声,朝着门口走去。 她转身,“你就别送了,我给司机发消息了,他已经过来了。” “嗯,那你路上小心。”盛云澹站起来把裴姿送到门边。 有些事情拿到明面上,大家都不免会觉得尴尬。 索性还是不挑明的好。 第198章 浑身上下充满爱 一大早,江拂悠就被电话吵醒了,盛云澹说约了他上次说的那个朋友。 让江拂悠起床收拾一下,待会儿过来接她。 江拂悠迷迷糊糊答应了他以后把电话挂了。 睡了几分钟回笼觉,起床踹开慕随夜的门,她本来是想报之前的仇来着。 可是踹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慕随夜居然在看动画片…… 他穿着睡衣,慵懒地躺在床上,墙上的电视放着喜灰…… 他歪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江拂悠,表情波澜不惊。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关上门。 她站在门口暗暗数了十秒钟,抬腿又踹了一脚。 电视里刚好放到那句:我灰太狼大王还会回来的! 声音激昂慷慨、悲愤不甘! 江拂悠眼皮一跳,“别告诉我你五六点就起来看动画片了。” “没有啊。”慕随夜眼睛盯着电视,“我从昨晚开始看的。” 他本来是无聊,随便翻看电视上的节目,不小心就调了一个既有羊,又有狼的动画片。 他还是喜欢这种小清新的东西,可以洗涤他的心灵,让他浑身上下充满爱! 江拂悠听着他吊儿郎当的语气,忍不住问:“你知道你多大了吗?” “少管我,我还不能有点童心吗?”慕随夜双手交叉枕着头。 江拂悠冷哼一声,“幼稚。” “你不幼稚,你天天看那些恶心死人的纪录片。”慕随夜怼了回去。 江拂悠不服气,“你居然说我看的纪录片恶心人?” “血淋淋的,吓得我晚上都睡不着还不恶心?” “……”江拂悠冷笑两声。 慕随夜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现在才七点半,过来看两集,绝对比你看的那个纪录片好看。” “我不看这么幼稚的东西。”江拂悠撇撇嘴。 慕随夜哦了一声,挑眉道:“你不看我明天喊你起床。” 江拂悠:……幼稚死了…… 但是为了防止慕随夜又走窗户,她走到沙发上还真躺下了。 以前在基地的时候,他们可以借书看,慕随夜老是喜欢看青春疼痛文学,看得两眼泪汪汪,还老是逼着她看。 她不想看,慕随夜就在训练的时候揍她。 她后来厉害起来了,逼着慕随夜跟着她看纪录片和恐怖片,慕随夜每次都看得生理不适。 江拂悠也不太懂,明明他手上沾染过这么多血,见过的血腥场面多了去了,还会怕这些吗? 实际上,慕随夜是真怕。 就是因为手上沾过很多血,所以日常生活中会逼迫自己忘掉那些东西。 电视里播放着色彩鲜明的动画片。 江拂悠从来都没看过这玩意儿,都是小孩子看的,幼稚! …… 半小时后。 “再看一集。”江拂悠看着慕随夜准备关电视,忍不住开口道。 慕随夜好笑地看着她,“不是说不看吗?” “那不是陪你看嘛!”江拂悠嘴硬。 “行,那再看一集。” …… 梁笙月迷迷糊糊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费了好半天劲才接起电话。 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她本来想挂断,结果迷迷糊糊点了接通。 “梁笙月,我找一下江拂悠,她不接电话,麻烦你帮我叫一下她。” 梁笙月从自己的卧室到江拂悠的卧室时,人还是迷糊的。 看到卧室没人,她才清醒了些。 等等? 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是盛云澹的! 梁笙月在卧室里转了一圈,江拂悠手机落在床头柜上,也没换衣服。 人去哪了? 她下楼转了一圈,路过慕随夜的卧室门时,听到里面有江拂悠的声音,才知道打算敲门进去。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她握着门把手,推开门。 房间里面是很热闹的动画片的声音。 江拂悠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慕随夜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 两个人目光都没分出来一点,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视。 梁笙月愣了几秒,目光移到电视上,她退了出去。 站在门口缓了半天。 她是不是在做梦? 她没醒? 梁笙月拍了拍脑袋,又重新推了一下门。 一模一样的场景。 梁笙月咳嗽了两声。 江拂悠才把视线转到她身上,“你怎么开两次门?” 没等梁笙月说话,她邀请梁笙月进来,“笙笙,快来看电视呀。” 梁笙月有些费解,她是不是真的在做梦。 梁笙月慢吞吞地走进去,回头看了一眼慕随夜,“那个,你们就在这看动画片?” “那要不然呢?”江拂悠满不在乎地拉着她的手腕坐下来。 慕随夜适时开口,“小甜瓜,你找我干嘛?” 梁笙月有些迷茫,回道:“我来找拂悠。” “你找我干嘛?”江拂悠有些疑惑,“这么早你不多睡会?” “八点了,盛云澹找你。”梁笙月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倒是不认为江拂悠和慕随夜在一个房间会干什么,只是没想到两个人居然在看动画片? 这世界有些玄幻。 江拂悠听她提醒,才猛地想起来,她是来找慕随夜的。 靠! 把这事给忘记了! 江拂悠给慕随夜使了个眼色,慕随夜也才反应过来。 江拂悠把梁笙月送回卧室,两个人十分钟内收拾好才出门。 盛云澹已经在门口了,一上车,他就问,“我没打通你的电话。” “那你怎么不敲门呢?”江拂悠扣上安全带问。 盛云澹倒是敲门了,没人搭理他呀关键是。 江家别墅没有保姆佣人,他们在楼上,哪里听得到门铃声? 他最后找安辰查到了梁笙月的电话,才找到人的。 至于慕随夜嘛…… 查无此人…… 江拂悠想了想,又问,“你都约好了?” 盛云澹点点头,“约好了。” “可你那个朋友不是把你拉黑了吗?” “事出有因,他也不是故意的。” 盛云澹开车,慕随夜补觉。 三个人到目的地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是一栋实验楼,每一处都透露着高科技的气息。 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到盛云澹朋友的办公室。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傻眼了。 偌大的办公室,突然之间变得无比狭窄。 “拂悠?” “哥!” 第199章 血缘的压迫感 这是江拂悠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场景,她哥在家文文弱弱的,结果背地里面搞研究? 难怪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原来他哥背着她还有马甲。 好了,现在两个人都掉马了。 情况就很尴尬。 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甚至连盛云澹都愣住了。 他这个笔友,原来就是江遇白? 靠! 他之前在英国读研的时候,无意中通过导师认识了江遇白这个笔友。 导师只是说这人是华国人,搞科研很厉害,也很好相处,认识认识说不定对以后有帮助。 正好那段时间有一个论坛,导师带着他们写了一个论坛网,大家都不露身份,讨论得热火朝天。 后来就和江遇白加上联系方式了,彼此也没有透露身份。 直到江家出事的时候,他莫名其妙被拉黑删除了。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江家出事,江遇白为了避难,肯定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时间正好对上。 盛云澹有些头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顾九斯。 要不是他发疯,怎么样也不会有这么尴尬的场景 江遇白让助理给几个人端来茶水,事情都发生了,总要坐下来坦诚相待? 江遇白带着一副眼镜,不停地打量着盛云澹,半晌他才问:“所以就是你跟我说需要我帮助的?” “哥,我之前不知道是你。”盛云澹有些 头疼。 江遇白晃了一下手,眼神复杂,“所以是谁被装了体内定位器?” 江拂悠默默把手指指到慕随夜身上。 “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个东西?”江遇白冷静地问。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江拂悠能跟一个体内装了定位器的人混在一起,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慕随夜嘴角勾起,“一言难尽,总之,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啊哥哥。” 他语气仍旧是吊儿郎当的。 江遇白瞥了一眼慕随夜,“停,别叫我哥,你还是叫我的名字。”他转头看着盛云澹,“你也叫我的名字。” 盛云澹:…… “哥,这件事情真的有点复杂。”江拂悠沉思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实话。 江遇白要是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肯定是不会帮忙的。 他怕这件事情会有什么潜在的风险,所以必须要解释清楚。 但这怎么说? 江拂悠真觉得有些无力,言简意赅地把慕随夜的遭遇简化了一下,说他从小被关进一个训练基地被训练,执行任务。 现在想逃跑出来,必须要把身上的定位器取掉。 她把自己摘了出来,没说她的事情。 江遇白手撑着头,“你为什么这么清楚?让他自己说。” “我都说完了。”江拂悠抿了抿唇,迎着江遇白的眼神,有点心虚。 这可能就是血缘的压迫感。 江遇白平时都宠着她、惯着她,但要真发生点什么事情,他肯定是第一个顶在她前面的人。 江遇白又半天没说话,看着前面坐着的三个人,脑仁疼。 他好好一个马甲,就在妹妹面前掉了,关键是他一直以来认为沟通良好的笔友居然有可能是他的妹夫。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本科修的文学和经济双学位,后来研究生的时候跨专业考了测控技术和仪器。 领域跨得有些深,当时还走了不少关系才报上的。 这件事情江拂悠不知道,连父母也不知道。 他也是在大学的时候,无意中参加了一个社团才对这方面感兴趣的,研究生阶段一直跟着导师专研技术。 导师还说他应该本科就选这个专业,晚了几年。 好在他也算天资聪颖,还差点被国家队收编。 但收入编队的话,相当于要去保密局服役去,江遇白最后拒绝了,跟导师合伙开了一家公司,专门研究电子技术。 也算是小有成就。 江遇白有些走神,接管江家的时候他有些不感兴趣,但是为了江氏,他还是接手了。 集团在他手上平稳运行,没有更进一步,也没有后退。 直到他爸妈飞机失事,集团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们有些人开始起了异心,江氏慢慢地走向了下坡路。 那段时日,江拂悠在国外进修,他也没说过这件事情。 一方面要做研究,一方面要跟集团的老家伙们内斗,有些力不从心。 而且他手段软,几次差点从高位上被拉下来。 心烦意乱的时候,江遇白就喜欢泡在研究室里,一呆就是很久,对公司更有心无力。 直到顾九斯对江家出手,他才慌忙把江拂悠喊回来,总不能真让江家倒在他手里? 可惜,顾九斯联合集团的几个老家伙,风卷残云一般让江家在几天之内就倒下了。 为了躲债,他只能到处藏,后来被梁笙月带到乡下去了,只剩江拂悠一个扛着。 那个时候,他都快恨死自己了,让小妹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联系不到彼此,他急得要死,像热锅上的蚂蚁,再急也没有用,一直到江拂悠用暗号联系梁笙月。 他才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他后来一直没说就是因为愧疚。 要是他当时的重心放在公司身上,江氏也不至于这么快坍塌。 搞研究也成为了他自己的秘密。 但现在突然之间被戳破,江遇白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天生就不是个喜欢争名夺利的人,隐隐于市更适合他。 江遇白把慕随夜和盛云澹都喊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他和江拂悠。 “小妹,对不起。”江遇白舔了舔后槽牙,愧疚感如龙卷风一般侵袭而来。 江拂悠有些诧异,“哥,你说什么呢!你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是正常的,用不着跟我道歉。” 江遇白神色复杂地看着江拂悠,笑容有些勉强,“当时我的重心放在研究上,公司……” “哥,你别这么说,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有错。”江拂悠开口安慰他。 她在江遇白开口的一瞬间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但这件事情的导火索还是在顾九斯身上,江遇白的所作所为还不至于让江家塌掉。 江遇白抬手摸了摸江拂悠的脑袋,“你没错,是我这个当哥的没当好,你朋友这个忙,我一定帮,但是你为什么会跟他认识?” 江拂悠张了张嘴,事到如今,她也不打算瞒了。 第200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江遇白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人都快傻了。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拂悠。 眼前的人突然跟记忆里的江拂悠重合,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江拂悠性格高冷、情感淡漠的原因吗? 他们原来都认为她天生个性如此。 江拂悠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回神了。” 江遇白傻傻地坐在椅子上,眼睛都没眨一下,心疼的感觉自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他从来没想过,江拂悠承受了这么多不该她承受的事情。 “小妹……”他缓缓道,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啦,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只需要帮慕随夜把他身上的定位器找到,我们再请一个医生帮他取出来就行。”江拂悠语气和缓。 她说了之前的那些事情,但是没把之后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因为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总之,她哥要是知道,一定会阻止他们的。 江遇白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说了些家长里短,才想起来盛云澹和慕随夜还在外面。 两个大男人靠在门口,门被关得严严实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一个靠在左边,一个靠在右边。 慕随夜双手交叉环在胸口,“你猜一号会不会跟江遇白说?” “会。”盛云澹靠在墙上,一只长腿微微屈着,他的目光放向对面一排标号的办公室门上。 他敢肯定,江拂悠一定会跟江遇白说实话。 这是她最重视的人之一,只要江遇白稍稍质问,江拂悠肯定会说。 “我觉得不会。”慕随夜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 这栋实验楼的内部装修干净整洁,白色为主调,天青蓝为辅调。 这一层都是实验人员的办公室,每个办公室之间间隔比较远,透明厚重的玻璃门看不到里面,装了智能感应系统。 一层楼有四部电梯,电梯门口站有两个智能机器人。 两个人在这站了十几分钟了,里面还没谈完,走廊上干干净净的没有椅子,只能站着。 二十分钟的时候。 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智能机器人移动过来了。 “你好,请问你们在这等人吗?”机器人是黑白色,显示屏上显示着可爱的疑惑颜文字,声音是小朋友幼稚的声音。 “对的,我们在等人。”慕随夜扫了一眼,用脚轻轻碰了一下机器人。 机器人立马发出了报警声,稚嫩的声音响起,“你等人就等人,你踢我干嘛呀?” “好痛,好痛!”机器人发出呜呜的哭声,显示屏上的圆眼睛开始流泪。 慕随夜嗯了一声,“不是,我那是友好地跟你打招呼。” “打招呼你可以握我的手,为什么要踢我的身子呢?我也会痛的呀!” 慕随夜满头黑线,“你哪来的手?” 说罢,机器人缓缓伸起它的机械手臂,五个圆圆的指头从里面伸出来,显示屏转到盛云澹面前,“你好,可以握个手吗?” 盛云澹眼皮一跳,不是特别愿意。 “你父母没教过你,我这么可爱的小机器人跟你握手的时候,你要有点礼貌吗?”五秒钟后,机器人缩回了它的机械臂,并发出嘲讽。 盛云澹:…… “你伸手,我跟你握手。”他无奈道。 机器人的显示屏出现一个撅嘴的颜文字,“晚了,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我这样可爱的小机器人是不会吃回头草的。” 盛云澹:…… 慕随夜轻笑了几声,问盛云澹:“这里面应该是真人?实时监控加对话?” 小机器人闻言显示屏上出现好几个感叹号,“我比你们人类要聪明很多!我是货真价实的机器人!” “切,一看后面就有个真人客服。”慕随夜冷哼一声,并不相信。 “没有!你在侮辱我!”机器人倔强地回答。 盛云澹笑道:“那你证明一下你真的是机器人。” “那你们两个证明一下你们是在这等人的。” 盛云澹:…… “我们两个真是在这等人的。” “我不信。” 盛云澹…… 慕随夜有些无语,“什么破机器人,别理它。” “你们在这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了,我有理由怀疑你们的目的不太正常,请你们离开。”机器人的语气变得严肃,但还是很稚嫩。 “我不。”慕随夜重新环抱起手臂,“你能把我怎么样?” 机器人突然发出一阵警报声,声音比之前的还要尖锐大声,它移向慕随夜,往他身上撞了两下。 “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柔弱的机器人啊!有人破坏高科技了!保安在哪里?快来救救我!” 盛云澹和慕随夜对视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开始安抚它。 “不是,你别哭啊,你这是碰瓷。”慕随夜松开手,蹲下身去看它的显示屏。 一整个显示屏里都是动画的特效泪水。 盛云澹也出声道:“你别出声,我们给你道歉。” 他也有些无语,这个机器人,蠢蠢的…… 要是真把保安叫过来了,也太尴尬了…… 他们俩,跟一个机器人在这吵半天…… 盛云澹脑子里浮起一个奇奇怪怪的画面,他伸手摸了一下机器人的显示屏。 刚摸到,机器人开始哭诉,“我脏了!我不干净了!保安!保安!救救我啊!” 盛云澹:…… 他收回手,转身赶紧敲办公室的门。 但是智能感应系统不停地传来一个声音。 「系统认证失败。」 「系统认证失败。」 「系统认证失败。」 盛云澹:……无语住了…… 外面乱成一团,里面刚刚谈好,江遇白就听见他的智能手环上传来的报警声,一瞬间凝眸。 “外面好像出事了。” 江拂悠有些不明白的啊了一声,他们这实验楼高度保密,能出什么事? 江遇白大步跨出去,开门的时候,人都凌乱了。 两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拿着警棍,他研制的小机器人站在保安身后哭哭啼啼。 盛云澹和慕随夜一脸尴尬地解释,“我们真的是等人的。” 慕随夜还不停重复,“什么东西?它碰瓷!明明是它撞我!” “请立即离开!”保安拿着警棍一脸警惕。 第201章 原来你好这口 “我要找你们的工作人员,江遇白的助理呢?”慕随夜不爽地问。 “我的父亲大人是你能见的吗?”机器人停止哭闹,很正经地说了一句。 江遇白不好意思地看了江拂悠一眼。 好羞耻有没有?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保安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刚刚在办公室里谈话有点久了,没注意。” 保安见到江遇白出来,又听了他的解释,有些歉意地向两个人道歉,“不好意思。” 两个保安走以后,机器人泪眼汪汪地跑到江遇白面前,“我尊敬的父亲大人,他们刚刚踢我!还摸我!” “你这小东西到底是智能啊还是智障啊?戏这么多?”慕随夜随口问了一句。 盛云澹几步迈到江拂悠旁边,“我可没有踢它。” 江拂悠:…… “你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能跟一个小机器人吵起来?”她瞥了一眼她哥研制的机器人,哭哭啼啼的抱怨声持续不断。 “够了,再哭我就把你的电池拆了!”江拂悠开口威胁。 机器人显示屏上换上吃惊的表情,“好恶毒的女人!” 江拂悠:…… 江遇白有些头疼,闭了闭眼睛,“好了,这是我妹妹和我的朋友。” “所以呢,父亲大人,你就让你的妹妹这么欺负我吗?我可是你的孩子啊!” “够了,再说我就把你程序改了!”江遇白音量提高了一些。 他当初设计这个存粹是为了好玩,后来公司觉得还挺有趣的,就拿来看门了,虽然经常会发生很多笑料。 但活跃活跃气氛也挺好的,毕竟实验楼里面的氛围太过安静了。 机器人默默移开了,脸上的表情气呼呼的,“父亲大人是个坏人!” “好了,都先进来。”江遇白看着它自己慢慢挪到电梯门口,合理怀疑它就是想给自己加戏。 关上门,慕随夜喝了口冰水,“你这是人工智障?” 盛云澹忍不住笑出声来,江遇白幽幽地看着两人,“定位器还取不取?” “取取取!”慕随夜放下杯子连声说。 “行,那你们把带来的定位仪给我,我研究研究。”江遇白看着几个人。 慕随夜把定位仪拿给江遇白。 小小的定位仪像个罗盘,形制精巧,一看就是好东西。 江遇白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掂了掂,“我先根据这个定位仪研制一个干扰器,尽量做一个精确一点的仪器,帮助你找到体内的定位器,不过,我也不能保证我能做到,因为这东西的技术看起来像国外军方用的。” “好,麻烦你了。”慕随夜声音压低了一些。 实际上,他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他孤家寡人,要真死了就死了。 “哥,我相信你,你放手研究。”江拂悠抬眸看着自家哥哥。 江遇白现在是他们唯一相信的人,只能放手一搏了。 …… 三个人从实验楼出来的时候,气氛算不上轻松。 还是盛云澹开车,因为江拂悠和慕随夜开车都是一个风格。 太猛了…… 为了保险起见,盛云澹决定还是亲自来。 慕随夜靠在后座的车椅上,语气吊儿郎当的,“唉,一号,你跟江遇白说实话没?” 看着窗外移过的风景,江拂悠语气淡淡的,“说了。” “盛云澹!转我两万!”慕随夜立刻就来劲了,坐直了身体。 盛云澹:…… 江拂悠偏过头看他们,半眯着眼睛,语气有些危险,“你们两个不会在外面拿我当赌注了?” “我没答应,慕随夜自导自演。”盛云澹握着方向盘,刚好转弯,他立马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你放屁,你没说就是默认。” 盛云澹:……他总算是一点点明白江拂悠都是跟谁学的脏话了…… 慕随夜就是个毒瘤! 乱教! 江拂悠满头黑线,盛云澹一说她就懂了,她撇了一眼慕随夜,“你是不是找死?” “你今天跟我看动画片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慕随夜不可置信道:“你居然凶我!” “你是不是机器人上身了?”盛云澹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嘴角抽了抽。 慕随夜手放在盛云澹车椅的后方,“女婿,咱俩应该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不是,我跟江拂悠是。”盛云澹勾勾唇,看着江拂悠笑了笑。 “你再叫他女婿,我一定把你扒皮抽筋。”江拂悠咬牙切齿,慕随夜永远都是这样,说话没个正形。 慕随夜冷哼了一声,不满地靠了回去,“两口子欺负我一个文弱书生,算什么英雄好汉?” “停车。”江拂悠冷声道。 盛云澹立马踩下刹车,唇边的笑意再明显不过。 显然,他对这声两口子很满意。 盛云澹停车回头给了慕随夜一个赞赏的眼神,又扬了扬下巴,表示:你自求多福。” 江拂悠实在受不了这两个男人了,吵得她脑仁疼。 …… 一分钟之后。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慕随夜和盛云澹都沉默了。 “你说话,关我什么事啊?”盛云澹不悦地看着慕随夜。 好了,这下他们两个人都被丢下了。 慕随夜别开脸,“我好心帮你,不要不识抬举。” “你这是帮我吗?” “难道不是吗?我直接说你们是两口子,默认了你们是一对,你想想,我经常这样说,她是不是就潜移默化地承认了?” “再说,我跟一号什么关系?我算她半个爹!我都认可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慕随夜说得头头是道。 一个路过的女人看到这站了两个身影欣长,长相极佳的男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怎么看都和这偏远的工业园区不符合。 盛云澹触及到女人的目光,女人大叫了一声,“盛云澹!” 在华国,只要是上网的人,都很难不认识这个男人,她一下句差点把两个男人吓死,“原来你好这口?” 女人吃惊的表情格外刺眼,盛云澹眼皮跳了一下,刚想解释,女人便道:“能不能合个影,我一定保密!” 还没等盛云澹说话,慕随夜就道:“好呀!” 拍照声响的时候,慕随夜笑容灿烂,盛云澹冷若冰霜。 “拍得挺好,拜拜!”慕随夜笑着把路人送走,回眸继续道:“我跟你说……” “少pua我,滚。” 盛云澹单手插兜,表情比木炭还黑。 慕随夜看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挠了挠头,给梁笙月打了个电话,声音委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把我丢在这个鬼地方了。” 第202章 这没人,你乖点 梁栀雪这辈子没想到遇到盛云澹会是在这么尴尬的场景。 宁鹤臣攒了一个酒局,都是商政的叫得出人名的人物,她现在刚好是其中一个老总的女伴,被带过来撑场面了。 顾氏破产以后,她被梁母送进娱乐圈了。 梁栀雪这辈子没学过怎么提升自己赚钱,她通常都是踩着梁笙月在梁家兴风作浪,后来有顾九斯和盛云澹的庇护,也不需要操心生存问题。 两个靠山骤然倒下。 她不得不靠自己养家。 老总是电视台的台长,中年男人,长相还算过得去,只是家中已有妻女。 从底层十八线到二线女明星,台长出了不少力。 她也在台长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她哄人的技术一贯高,虽然落差感十足,但是不得不为生存考虑。 过惯了千金大小姐的生活,哪里能适应普通人的生活。 她依偎在台长怀里,给他倒酒,笑容比桌上的水果还甜上三分。 台长搂着她的腰,一副亲密状,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台长的正妻。 “梁小姐不愧是女明星,这长相身材都是娱乐圈里极佳的,要是再早两年,说不定现在已经拿了好几影后了。” 一个老总谄媚地笑着,台长附和着点头,掐了一把她的腰,“杨总说笑了,快去给杨总倒杯酒。” 梁栀雪带着娇羞的笑意,扭得风情万种。 这个杨总,是她接下来的要拍的一部剧的投资方,“杨总,你把我夸成这样,这部戏我要不是女主角,你就是打趣我!” 娇嗔的声音,勾人的眼睛。 杨总哈哈大笑,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顺带摸过她柔嫩的手。 四目相对之间,梁栀雪知道,这个女主,是她的了。 “这么漂亮的美人,还是台长有眼光。”杨总看着梁栀雪坐回台长身边的背影,调侃了一句。 桌上的人都笑起来,男的夸赞几句,女的拈酸吃醋。 都是来攀附的,谁也不比谁高贵,眼见梁栀雪被捧上这样,到底是嫉妒心在作祟。 “梁小姐这哄人的本事,我们这些小模特十八线可是学都学不会。”一个穿着吊带礼服的女人勾着笑,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梁栀雪。 “这种东西啊,是天生的,不过梁小姐这人生起伏也太快了点,梁家的小姐,又有顾氏庇护,后来传言盛总非你不可,这传言是假的?”另一个女人也笑着附和。 梁栀雪闻言眼神暗下来,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真真假假大家心里都清楚,人生嘛,就是起起伏伏没有定数,过去的已然过去了,珍惜当下就好。” 说罢,她眼神流转看着台长,抿着唇笑道:“珍惜眼前人,过好自己的人生,不留恋,不忘本才是最好的人生状态。” 台长赞赏地看着梁栀雪,他就是欣赏梁栀雪这副遗世独立的气质。 这样娇弱又努力扎根的女人,正好对了他现在的胃口。 杨总也比起一个大拇指赞扬她,“现在像你这么会思考的女人已经不多了。” 梁栀雪腼腆地笑了笑,“也是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悟出来的道理。” 她现在可太明白这些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了,在外要高贵纯洁,做一朵遗世独立倔强又可怜的小白花,在内要会欲拒还迎,腰还得扭得比水软。 又是梁栀雪占了上风,除了几个男人讨论商业上或者政策上的事,其他的便是香车美女。 酒过三巡,也都逐渐暴露出本性。 游移在腰间的手带着温热,梁栀雪被打趣着用嘴喂台长葡萄。 她先是欲拒还迎了几次,最后才扯低了胸前的料子俯下身去喂葡萄。 桌上哄闹的声音实在是大。 喂完葡萄,台长醉醺醺地倒在酒桌上,梁栀雪瞥了一眼杨总,笑着道:“我去卫生间补个妆,你们慢慢聊。” 还没到卫生间,她就被按在了转角走廊的墙壁上,灯光昏暗。 杨总的脸在眼前放大,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还算紧实,她梁栀雪再怎么堕落,也不会伺候那些肥头大耳的家伙。 两个人都没说话,看懂了彼此眼睛里的欲望。 铺天盖地的吻朝她袭去,梁栀雪推拒了几次,哭道:“杨总,你这样,我怎么对得起台长!” 娇滴滴的声音实在是惹人心疼,杨总捧着她的脸,吻去她脸上的泪痕,“以后你跟我,我能把你捧得更高,再说,台长有老婆,你不怕她老婆找上你?” “其实我也是被迫的,虽然台长对我不好,但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配不上你。”梁栀雪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不介意。”杨总勾唇笑了笑,他长得还算周正,“他在外头,可不止你一个女人,你难道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见梁栀雪沉默不语,他撩起她的裙子,“这没人,你乖点。” 梁栀雪眼里划过一抹得逞,咬住下唇发出些轻吟。 转角比较隐秘,但从上面还是能看见底下往来的人,呼吸缠着呼吸。 这样的深入交流实在是有些刺激,她眼里泛着泪光,破碎的声音被杨总用手指堵住。 一浪接过一浪,杨总低声在她耳边问:“我是不是比台长厉害。” 回答他的是一声呜咽,对呜咽的评价是,“真嫩。” 突然。 一阵脚步声自楼上下来,两个人还沉浸在欲望里无法自拔,完全没有察觉。 “啧,开不起房吗?”一声调笑传来,两个人尴尬得定在原地。 宁鹤臣打开手机的灯光,灯光映在两个人脸上,两个人都是眼神迷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宁鹤臣啧啧出声。 一旁的盛云澹穿着一身裁剪精致的西装,面容冷峻锋利,他双手插在兜里,右腕上戴着一只名表。 盛云澹站在楼梯上,只扫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眼底是止不住的嫌弃。 杨总慌忙地出来,梁栀雪也别过头去整理裙子。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尴尬了,她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杨总笑了笑,“盛总,宁少,久仰久仰,实在是不好意思。” “理解,理解!刺激嘛,对,梁小姐?” 第203章 脏了我的耳朵 宁鹤臣漫不经心的语调传入梁栀雪的耳朵,她一张脸红了个底朝天。 尴尬无措的滋味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没想过,会在这么不堪的场景下见到盛云澹,她原来的人设,一下就崩塌了。 她背过身去,一言不发。 “走。”冷漠矜贵的声音响起,盛云澹抬腿下了楼梯,他一个眼神都没给到梁栀雪。 宁鹤臣也跟着下楼,还回头道了句,“你们继续。” 男人欣长的身影消失得极快,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她不是没想过争取。 可终究是高不可攀,可看着盛云澹为江拂悠做的那些事,她嫉妒得不行。 凭什么江拂悠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盛云澹的爱? 而她差点连命都给出去了,仅仅只是获得了一个朋友的称号,这个称号,还被她亲自毁了。 眼底的不甘被她掩饰得很好,杨总听完宁鹤臣的话,更是兴致勃勃。 梁栀雪趴在楼梯扶手上,泛红的五指抓着扶手,泛着涔涔冷汗。 低头便能看见盛云澹精致的侧脸,他匀称修长的手指端着酒杯与人攀谈。 几个月不见,他身上的气势更加凌厉了,光是这样远看着,梁栀雪就能感受到那瘆人的寒意。 撞击声持续不断,泪如雨下。 终究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不可能回头了。 终究还是没有去卫生间补妆,只是抹了个口红便回去了。 杨总带走了她的贴身丁字裤,让她晚上好好跟台长道别。 梁栀雪回去的时候,台长已经悠悠转醒,双眼迷朦,身边坐了一个清凉的女人。 桌上的人都高兴地交谈,眼睛里露出填不满的欲望。 台长听不进去,他的手正忙着探花。 女人笑意连连,说话声柔得像蜜糖一样。 女人见梁栀雪回来,并没有让位的打算,梁栀雪笑了笑,五指稍稍用劲抓着她的头发,声音确实温温柔柔,“这位美女,这是我的位置。” 台长也没生气,他喜欢看这种拈酸吃醋的场景,他能在这种场景中获得极大的成就感。 梁栀雪坐回椅子上,台长的手也换了个地方。 他醉了个七八分,勉强还认得眼前回来的梁栀雪,笑着和她调情。 面前的酒杯不小心掉在礼服上,台长帮她擦了擦,手指沾了些温热,又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诨话,带着梁栀雪走了。 …… 盛云澹晃了晃手里的香槟,“让你攒个温家的局,怎么什么牛头马面都来了?” “都是来凑热闹巴结人脉的,稍微有点风声就跟着来了,不必管那些,温家人已经在等着了,连我舅舅都来了。”宁鹤臣满不在乎道。 他想起些什么来,“不过那个梁栀雪,挺有一手的。” “别提这个名字,脏了我的耳朵。”盛云澹想起以前那些事,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行行行,走。”宁鹤臣耸耸肩。 “今天这算家宴。”宁鹤臣提醒他,宁家跟温家有姻亲关系,盛家原来跟温家也有姻亲关系。 大家族为了拉帮结派,都靠姻亲关系攀亲带故。 盛云澹点点头,服务员推开贵宾房的门。 偌大的包间里,圆桌上坐了些人,男男女女都有,温意从父母没来,来的是温家的掌权人温其溥,四十七岁了。 看起来不过三十多,身姿如玉。 京城政界的显赫人物,从京城地级市的市长爬到了京城的书记,前后十二年左右,这中间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 京城这帮权贵,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捏在手里。 温其溥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子挽到小臂上。 他长得很斯文,脸上表情温润如玉,那双上挑的眼睛里透着不寒而栗的光。 在看到盛云澹的一瞬间,温润如玉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他伸手推了一下眼镜,“温识,今天这是家宴?” 温识是温其溥的表弟,宁鹤臣妈妈温筱的哥哥,宁鹤臣管他叫舅舅。 温家在老爷子还在的时候,一共有三兄弟,为了遗产,斗得死去活来。 后来温其溥从政了,渐渐把家族归拢起来,温家也越来越繁荣,都听他的话。 温识温筱这兄妹俩是旁支,温筱被宁鹤臣父亲看上结婚了,他们这个旁支才稍微有点话语权。 但一个旁支能嫁这么好,亲戚多少都羡慕嫉妒恨,温识常年在温其溥手底下做事,自己也混得很不错。 他平日里也很宠自己这个侄子。 所以,说起来,温意从跟宁鹤臣也算有点亲戚关系。 温意从父亲温祖均是温其溥的亲弟弟,遗产斗争中站在了温其溥的对立面。 要不是有温意从这么个女儿可以联姻,差点被逐出京城。 结婚那天盛云澹反水,温意从拿了盛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温祖均才有了点话语权,硬气起来。 温其溥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讲道理,温祖均是差点夺权成功的人。 温识连忙站起来道:“是家宴!” “表舅,别生气!云澹是我朋友,结婚那天他不对,这不是带过来让他给您赔罪了嘛!”宁鹤臣给盛云澹使了个眼色。 盛云澹轻轻掀起眼皮,睫毛浮动了一下,他半眯着眼睛打量着温其溥。 好一个斯文败类,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本来我应该随着温意从叫您一声伯伯,但是可惜我跟她没有缘分,所以叫您一声温书记也算尊敬。” “二十一世纪了,婚姻自由,温书记该不会为了小辈这点没有缘分的事情生气?”盛云澹语气幽幽的,却能感觉到寒意迫人。 温其溥脸色变了变,端起一个笑容,“论辈分,我是诸位当中最大的,论年纪,也是最大了,怎么可能跟你们这些小辈过不去呢?只是今天是温家的家宴,你一个盛家的外人来怕是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可是盛家的长孙,盛世的继承人,我再怎么闹,盛家也只有我这么一个继承人,怎么会是外人?”盛云澹立马接话。 他这话,说得苍狂。 温其溥闻言眸子里闪过一抹冷色,“即便是你回了盛家,你都不应该出现在这?” “温书记哪里的话,我跟温意从虽然没有了婚姻关系,但温意从也算半个盛家人,怎么会没关系呢?” 盛云澹语气低沉的声音夹着点泛冷的笑意,眼神盯着温其溥,半点气势也不输。 宁鹤臣笑了笑,附和道:“有点道理,说了半天了,表舅,让我们坐下吃点呗!” 第204章 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温其溥没答话,冷着脸推了一下眼镜,灯光印在上面,玻璃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他没说话,服务员也不敢给盛云澹和宁鹤臣拉椅子。 盛云澹走到空位置后,伸出手给自己拉椅子,“温书记,也不是头一次见面,我二十岁的时候,在温家庄园见过你。” 他话一出口,在座的人脸色都变得极度难看。 谁也不敢吭声,眼神不自然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筷。 温其溥扯出一个冷笑,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这么大胆。 眼见盛云澹和宁鹤臣两人都坐下来了,服务员为他递上一块热毛巾擦手。 盛云澹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伸到侧面接过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的手指。 他的眼睛没有落到手指上,仍旧是看着温其溥,“那次的事情,是应该跟你道个歉的。” “真是不好意思,那次,扫了您的雅兴。”盛云澹语气懒散,听不出一点道歉的意思。 温其溥依旧是没答话,慢悠悠地摘掉眼镜,从口袋里拿出眼镜布慢慢擦拭。 “我工作忙,忘性大。”温其溥重新戴上眼镜,语气认真。 盛云澹戏谑道:“难道是我记错了?我记得那晚可是有好几个女明星……” 啪—— 盛云澹还没说完,被酒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打断,温其溥冷笑一声,“盛总,还没喝醉,就不要乱说话,你说呢?” “干嘛这么大火气?多好的一个杯子,来,扫了去,待会儿要是扎到人就不好了。”盛云澹对着服务员扬了扬下巴。 他侧眸看着温其溥手上的青筋,语气森冷,“只手不知道这个包间有几个‘人’。” 他故意把人字咬得很重,包间里气氛凝固住,温识手上早就出汗了。 服务员忙不迭地弯下腰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宁鹤臣知道那年的事情,但这个时候提,终究是不太妙,他扯了扯盛云澹的衣服,笑道:“表舅,云澹说您好客,好相处呢!” “是吗?”温其溥问。 “是啊,温书记好客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把我父母请去,再接着把我请过去。” 盛云澹端起酒杯晃了晃,“只是我这个人呢,有洁癖,脏的地方,看着恶心,温书记下次邀请我,换个干净的地儿。” 气氛,更冷了一度。 “不过,说起地方,我前不久去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带走了两个人,温书记应该知道。” “想着大家都是合作关系,我要两个人,温书记应该不会不给?”盛云澹又道。 温其溥心底早就怒气冲冲了,面上还维持着表情,“盛总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温书记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听不懂,真听不懂,我就给您翻译一下。” 盛云澹放下酒杯,杯子和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我的意思就是,这两个人,是我的,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温书记可要给我个交代,不过温家和盛家关系匪浅,我想温书记应该不会为难我这个小辈?” “我这人性子倔,跟我父母可不太一样,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大家都知道,我又是个没良心的,谁要是挡我的路,哪怕是父母,我也不在乎,更别说家里的老爷子了,他还要求着我继承盛世,温书记,你说是?” 盛云澹噙着冷笑,手指在玻璃杯的边缘打转,一圈又一圈。 他这话,只有温其溥能懂,其他人都听得云里雾里。 这个组织既然跟温家有关,那也只有跟温其溥有关。 温其溥手段有多脏,他是知道的。 他职位升得这么快,不可能一点阻碍都没有。 盛云澹回来就着这条线查了一下,发现只要是温其溥的敌人,要么最后为他所用,要么就是出了各种意外惨死。 所以盛云澹直接对温其溥亮了明牌。 摆到明面上,他不会希望这些事情暴露出来,毕竟公众的力量是强大的,他哪怕只手遮天也会被拉下来。 这意思说得很明白,谁要是动江拂悠和慕随夜一下,就是跟他盛云澹过不去。 就是跟盛家过不去。 盛家是华国的巨头,真闹起来了,两败俱伤也没有好果子吃。 他先把话说在前头,温其溥哪怕是要动人,也得考虑考虑清楚。 拖点时间,等干扰器或者是精确一点的定位仪研制出来,也方便江拂悠和慕随夜的行动。 而且他说出来了,温其溥肯定会慌,一慌就会露出马脚。 到时候就能知道除了温家,还有哪些人了。 “是与不是,不关我的事,盛总怕是找错了人。” “我找没找错人,温书记心里清楚,”盛云澹沉声道,他环视了周围一圈,几乎都是温家的人。 也都是为温其溥做事的。 盛云澹话也说了,起身笑道:“诸位慢慢吃,我就先走了。” 他拍了拍宁鹤臣的肩膀,宁鹤臣也站了起来,他是宁家的人,虽然跟温家带了点关系。 但是不深,盛云澹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他还留在这干嘛。 “表舅、舅舅,那我们就先走了,云澹说的话,我也听不懂,都别放在心里,在京城,咱们都算是一家人。”宁鹤臣吊儿郎当地打圆场。 端起桌上的杯子,“表舅,敬您一杯。” 他说完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就跟着盛云澹走了。 温其溥气得面色铁青,却只能隐忍不发。 出了门,宁鹤臣不解地问:“你刚才跟温其溥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从他那带走了两个人而已。”盛云澹语气淡淡的。 “行,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宁鹤臣又问。 盛云澹想了想,“没有必要,这么多宣传都撒出去了,谁都知道盛家是我的。” “你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真不要盛世了。”宁鹤臣瞥了他一眼。 盛云澹胸有成竹道:“命好。” “滚。”宁鹤臣翻了个白眼。 “哟!我当这是谁呢!走了几个月,又舔着脸回来了!” 突然,一个尖酸刻薄的男声突然响起。 两个人回头望去,是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看样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 “盛云澹,你居然还能回来!”男人带着醉意,嘴上发出嘲讽。 他歪歪扭扭靠近盛云澹,抬手就要去推他。 还没等宁鹤臣出手,盛云澹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手一伸,直接扣着男人的手来了个过肩摔,疼得男人面色扭曲。 “草你大爷的!敢打我!知道我爹是谁吗?”他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手指着盛云澹,“草包!当初就是你把我们何家的财路断了!” 他作势就要去扑盛云澹,盛云澹沉着脸,手腕动了动,泰然自若地等他靠近。 一脚踢在男人的腹部,把男人踹坐在地上,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双眸狠戾的光芒紧锁着男人,“你们何家用的建筑材料死了多少人,心里没点数吗?” 说罢,盛云澹踩着男人的肩膀,狠狠碾了一脚。 第205章 你难道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男人痛得失声大叫,宁鹤臣抬手阻止了盛云澹,“给点教训就行。” 盛云澹嗯了一声,抬脚放过了男人,“赶紧滚。” 冷冽的语气穿进男人的耳膜,他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宁鹤臣审视了盛云澹一眼,“总感觉你这才回来不一样了,身手都变敏捷了。” 他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在国外没事,练一练。”盛云澹随意敷衍了过去,这件事情,还是越少参与进来越好。 宁鹤臣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一幅画面,他眉心跳了一下,“你不会是知道江拂悠的身手了?” 他惊讶地问了出来。 “你知道她练过?”盛云澹回眸问。 宁鹤臣心虚地点点头,总不能告诉盛云澹他被打得落花流水? 宁鹤臣若有所思地问:“你是不是也打不过江拂悠才去练的?” 盛云澹表情突然僵住了,他想起被江拂悠支配的那些天,每天被打得像条狗一样。 要是没有江拂悠,他差点连小命都交代在那里。 他嘴角抽了抽,抓住那个也字问:“你被她揍过?” 宁鹤臣别开目光,不去看盛云澹探究的目光,“什么叫揍?那是切磋!” “得了你,肯定被她打得叫祖宗。”盛云澹想都不用想。 他跟宁鹤臣都是小时候为了自保练了些拳脚功夫,宁鹤臣的实力还在他之下。 他那点功夫,在江拂悠面前跟小孩过家家一样,肯定被打得屁滚尿流。 盛云澹都不想多问了,“你就继续嘴硬。” “我去,她那么猛,你还这么穷追不舍?”宁鹤臣想起顾九斯被捅过那几刀,又补了一句,“你要知道,顾九斯现在还时不时得去医院做检查呢!” “你不怕她哪天一个不高兴真把你捅死了?”宁鹤臣摸着下巴,深深地觉得有这个可能性。 他们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没被江拂悠揍过,还都落了下风,被打得惨绝人寰。 盛云澹满头黑线,在云庭的时候,他真差点被江拂悠捅死…… 不过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江拂悠才不会捅死他。 “不会,你放一万个心。” “切,也不知道江拂悠怎么能接受你的,肯定是你死缠烂打求来的。” “我乐意。”盛云澹瞥了他一眼,语气很冲。 宁鹤臣给了他一肘,说不嫉妒是假的,毕竟江拂悠就只有那么一个。 “云澹。” 两个人正说着话,远处突然传来梁栀雪的声音,她换了一件衣服,小跑到两个人面前,神色慌张。 盛云澹跟宁鹤臣对视了一眼,抬腿就要走,梁栀雪咬咬牙,拉住了盛云澹的衣袖。 盛云澹猛地抽开自己的手,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宁鹤臣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脏了的东西,就别要了。” “梁小姐,打哪个老总的床上下来就回去。”他伸手撩了撩额头的碎发,眼底都是戏谑。 梁栀雪蹙眉,并不想跟宁鹤臣多说,她瞪大眼睛看着盛云澹,“云澹,我可以跟你说几句话吗?” “别了,如今我也不欠你的了。”盛云澹冷声拒绝了,西装外套被他搭在手臂上。 盛云澹后退了一步,漆黑的眼神里说不出来的寒意,梁栀雪迎上他的眼神,打了个冷颤。 她抿了抿唇,“可是云望……” “那是你跟盛云望的事情,你找她去。”盛云澹冷笑一声,又想拿这个事情来威胁他。 梁栀雪脸色一变,狠下心来,“盛云澹,当初要不是你,我会变成那样吗?我会生不了孩子吗?” “现在我过成这样,你难道没有一点责任吗?”梁栀雪厉声质问。 盛云澹眉头紧皱,“你的手术是我帮的,这些年,我也给你花了不少钱,帮了你不少忙,还任由你在外面造谣我爱你爱得无法自拔,还在江拂悠面前造我的谣,而且居然想着给我下药,间接伤害了江拂悠,光是这一点,我就应该把你送进去关几年。” “梁栀雪,任由你蹦跶到现在我已经足够仁慈了,所以,不要不识抬举。”盛云澹冷笑一声,拍了拍小臂上的衣服,“娱乐圈这条路,你自己选的。” 梁栀雪眼底浸含泪水,“这些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了,我认错,能不能求你让盛世的娱乐公司签我?” “盛世娱乐旗下的艺人都是干干净净的演员,你配吗?”盛云澹嘴边噙着笑,他语气很轻,却像利刃一样刺进梁栀雪心里。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再抬眸时,眼神里满是不甘,“我也没办法,我要生活,我没梁笙月那么好的命,也没有江拂悠那么好的命,你们没一个人爱我,我才过成现在这样。” “屏幕前看着我风风光光,可背地里都骂我是落魄潦倒的千金,只会嘲笑我,还搬出在美国名声大盛的江拂悠和我做对比。” “我不甘心,凭什么她江拂悠过得比我好?” “他们这些人越是骂我,越是诋毁我,我就越要过得比他们好,都是屏幕后的臭虫,根本不了解我的心酸。” “我为了顾九斯忍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不爱我?顾氏倒闭他为什么一脚就把我踢开?”梁栀雪火气上头,泪顺着眼角流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大男人欺负了她。 宁鹤臣无奈地耸了耸肩,“这位姐姐,顾氏破产,是你爸妈闹着要分财产走人的,最后钱没分到,都是债务,你们几个,跑得比风火轮还快,债都是顾九斯倾家荡产还的,没让你掏过一分。” “你自己觉得他落魄没用了才另寻高枝的。”宁鹤臣差点气笑了。 顾氏宣布破产的第二天,梁栀雪就借着热度火速进了娱乐圈,赚了一波流量钱,挥霍完了只能到处找猎物。 “我没有,是因为他不爱我,我才走的!”梁栀雪大声反驳他。 宁鹤臣摇摇头,“九斯说得很清楚,他对你也有亏欠,虽然不能跟你结婚,但再怎么样也会保你衣食无忧,你可以找个工作上班,他每个月会给你打钱,你自己瞧不上那点钱走人了是你自己的选择。” “呵,他要是亏欠我,就应该在顾氏快破产的时候把一部分财产转移到我这!” 宁鹤臣简直没法跟她交流。 第206章 你害羞什么 江拂悠对顾氏出手的时候,顾氏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被盯得死死的,更别提转移财产了。 哪怕是转移一分钱都不行。 “油盐不进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宁鹤臣有点儿无奈。 梁栀雪固执地摇头,“不行,盛云澹,你和盛云望还是欠我的。” “真的要我说吗?”盛云澹嗤笑一声,“我走以后,盛云望还是觉得亏欠你,看到你被媒体骂得那么惨,把你带到自己家,结果呢?你把她的男朋友睡了,还是在她的床上睡的。” “盛云望不仅把他那男朋友给你了,还把房都过户给你了。” “就是因为这份亏欠,她还继续让你在这行干下去。”盛云澹说得不紧不慢,每说一个字,梁栀雪的心就更凉一分。 她心虚地垂下目光,“是她男朋友对我有非分之想,是他想强 奸我。” “你大可以去告他。”盛云澹嘲讽道:“而不是跟他在我姐的房子里乱搞,我原来以为你顶多是小聪明多了一点,现在发现你简直不可理喻,唾手可得的金钱把你这些肮脏的心思都掩埋了起来,把你堆成一朵温室里的小白花。” “容忍你到今天,已经是我们最大的仁慈了,所以你最好安分点。”盛云澹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说话也很决绝。 梁栀雪的一颗心,彻底沉到低谷里。 “那天在顾氏门口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以为你真心悔过,直到盛云望亲口对我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发现你还是一样的。为了自己并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伤害了别人。” “该还完的都还了,别再得寸进尺了。”盛云澹压低声线,最后警告了一句。 他利落地转身离开,不再给梁栀雪一点开口的机会。 宁鹤臣摊了摊手,跟着盛云澹走了。 梁栀雪目光呆愣地看着两个离去的身影。 明明是她彻底觉悟后才离开顾九斯的,并不是因为他穷困潦倒,一个不爱你还没钱的男人,什么都不能给她,她不离开,难道要陪着他吃苦吗? 还是看着他继续为别的女人买醉? 她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错。 顾九斯明明知道她大手大脚习惯了,每个月只给她打那么一点钱,还不够她买一件衣服,她当然要追求更好的生活,这有什么错? 盛云望她也没有错,她都为盛云望挡了一刀,她把男人把房子让给她,是应该的。 这有什么错的? 再说了,那男人跟她根本就是玩玩而已,她为什么不能睡? 她盛云望换男人跟换衣服一样,睡一个她的男人而已,有必要大惊小怪吗? 既然都这么瞧不起她,她一定会过得很好! 梁栀雪眼底燃起一缕幽微的光芒,她不信,她比江拂悠能差多少! …… 梁笙月接到慕随夜的电话时打车过去接他,其实她很奇怪,为什么他不能自己打车回来,偏偏要她去接呢? 但听着慕随夜可怜巴巴的声音,她还是过去接他了。 “你们今天怎么跑到这来了?”梁笙月带着慕随夜坐上出租车后座的时候,不经意扫了一圈周围的建筑。 这边是工业园区,高楼大厦林立。 “有个考察项目在这。”慕随夜转了转脑子道。 “哦。”梁笙月哦了一声,想问为什么他不自己打车回去,但是又生怕自己想太多,还是没开口。 慕随夜一上车就后仰靠在车椅上闭目养神,从梁笙月的角度望过去。 男人的手搭在额头上,往下是轻阖上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凭空添了一点脆弱的气息。 鼻梁又高又挺,嘴角微微勾起。 不得不说,慕随夜长得真的挺帅的,有那种放荡不羁偏魅惑的气质,但他做的事情总是会跟他本人有很大的反差感。 就比如,看动画片。 越看越不像是窝在床上看动画片的男人,其实他是个弯的? 梁笙月又偷偷瞄了一眼,她还没接触过这类人,倒不是说歧视,只是很好奇。 想着慕随夜对一个男人撒娇或者霸道的样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梁笙月真的很认真地在想,他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拂悠肯定知道,梁笙月想到这茬,突然更肯定自己脑子里的想法了。 如果慕随夜不是弯的,江拂悠怎么可能去他的卧室里看动画片? 嗯,更肯定了。 梁笙月疑惑的目光突然有了一丝清明。 正看着,男人的眼睛霎时间睁开,浅棕色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笑意,上挑的眼尾显得很懒散。 他语气也懒懒散散的,故意压低的声线性感得像陈年老酒那般醉人,“怎么一直看我?” “没。”梁笙月忽然被抓包,当场就想否定。 但都被抓包了,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完转头,真的好尴尬,好不礼貌啊! 居然看着别人的脸猜测别人,梁笙月尴尬地望着正前方的副驾驶的车椅,蓝色的内饰差点要被她盯出一个洞来。 双手也紧紧攥着放在腿上。 白皙的小脸上透着被调侃的蜜粉色,耳尖也不自觉地发红。 慕随夜盯着她的泛红的脸,水蜜桃似的,还真是个小甜瓜,怪不得江拂悠能跟她做朋友。 跟这种小甜瓜在一起,再烦躁的心情都会变好。 他弯了弯唇角,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笑声在车内响起,“小甜瓜,我又没说不让你看,你害羞什么?” 梁笙月余光向后瞥去,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着车窗侧坐着,一双狭长的眼睛玩味地打量着她。 想起他心理医生这个身份,梁笙月恨不得跳车逃走算了,不会被他看穿了? 慕随夜看着她的反应,顿了一下。 不对啊,他都这么撩她了,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梁笙月平复了一下心里的小九九,冷静道:“长得好看的人都赏心悦目,我喜欢美的人和事物,我只是觉得我刚刚的行为有些不礼貌,没有害羞。” 她只是尴尬…… 慕随夜看着小甜瓜一本正经的解释,幽幽道:“嗯,你也赏心悦目。” 梁笙月抿了抿唇,莞尔一笑,“谢谢。” 第207章 叫声爸爸给你开张亲属卡 梁笙月以为对方只是礼貌性地夸了,大方接受了。 但是! 慕随夜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她没反应? 他夸她,她难道不是应该害羞地说没有啦! 一般不都是这样吗? 但是小甜瓜居然就这样坦然地接受了,一点旖旎的氛围都没有。 慕随夜认真在想,他的攻略到底哪里出问题了? 这时,车停了下来,司机提醒两个人,“两位,到了。” “多少钱?”梁笙月掏出手机准备付钱。 “来回两个小时,一共二百四。”司机回眸看到是梁笙月准备付钱,调侃了一句,“你一个大男人,让女朋友付钱啊?” 慕随夜怔了一下,不是,这司机为什么这么多嘴? 他黑户一个! 没卡没钱,身无分文! 他怎么付? 用命付? 梁笙月笑道:“我们是朋友,谢谢叔,扫您了。” 她动作很快,话说完就已经下车了。 慕随夜闻言眼皮不悦地压下去,他甚至没来得及下车给梁笙月开车门。 靠! 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无情的打击。 见他闷闷不乐地下车之后,梁笙月还安慰他,“没事儿,你帮我做心理辅导我还没给过钱,再说,一点路费而已,我刚才手快,司机问完我钱都付了,下次你来。” 她说得很客气,又很善解人意。 慕随夜都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真的很尴尬啊! 都怪盛云澹! “谢谢你帮我挽回点自尊心,小甜瓜。”慕随夜掀起眼皮,“我的卡都被家里冻结了,所以现在身无分文,不过这是暂时的。” 慕随夜又找回一点信心,“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梁笙月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梁笙月走进别墅,慕随夜咬牙切齿地给盛云澹打电话。 对方:拒接…… 慕随夜修长的手指开始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动。 「你还欠我两万!」 「我没有。」 「你欠了!」 「我没有。」 「说话不算话!」 「我甚至都没说话。」 「没说话就是默认!」 「……」 事情的原委其实是: 两个人在走廊上猜江拂悠会不会把事情告诉江遇白,慕随夜猜不会,盛云澹猜会。 慕随夜听完之后立马说:“要不我们来赌一下?” 盛云澹没答话。 “那我猜会,要是赢了,你转我两万。” 盛云澹略略扫了他一眼,没跟他废话。 …… 「你都没绑卡,我怎么给你转?」 盛云澹又回了一句。 慕随夜想想也是哦,现在都是移动支付。 「给现金!」 「没有。」 「我不信!」 「不信算了。」 「……」 慕随夜气死了,噼里啪啦地给盛云澹发了好多生气的表情包。 江拂悠瞥见盛云澹手机上快速刷屏的表情包,嘴角抽了抽,不由得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热火朝天的?” 盛云澹把手机歪了一下,内容上划到前面的内容,“他让我给他转两万。” “他都没绑卡,转了也收不了啊?”江拂悠不解地问。 慕随夜来华国属于是没有任何身份的人,连出身证明都没有,什么家庭信息都是空空如也,该办理的证件信息他想等事情结束之后再办。 所以连他的手机卡都是江拂悠的。 江拂悠也没给他绑卡。 「女婿,我对你这么好,你忍心看我身无分文吗?」 很快,那边的信息又发送过来,江拂悠目光不善地盯着那两个字。 盛云澹看见这句话,满头黑线,他在基地差点没被慕随夜玩死,现在知道找他了? 哼! 就不给!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语气有些玩味,“你给他送个亲属卡。” 盛云澹反应过来,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叫声爸爸给你开个亲属卡。」 「……」 慕随夜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别等着我回来练练你小子!」 盛云澹眼皮跳了下,心虚地瞥了一眼江拂悠,江拂悠正盯着这几个字看。 她拿过盛云澹的手机,发了条语音,“慕随夜,给你三秒钟叫我一声姑奶奶,我就让这蠢货给你开张亲属卡。” 盛云澹:辈分差了…… 等下,为什么他又是蠢货? 慕随夜听到江拂悠语音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就是没钱的痛苦! 他怎么可能为钱低头呢? “姑奶奶,赶紧的!” 怎么不可能呢? 江拂悠满意地把手机还给盛云澹,盛云澹好笑地给慕随夜赠了一张亲属卡,他本来想把额度设置高一点。 但上面显示了,最高五千块钱一个月。 有总比没有好,盛云澹心情畅快地发了一条消息。 「省着点花。」 那边没再回复了。 盛云澹放下手机,他是特意来找江拂悠的,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见人。 “我明天要去见温家人。”他看着坐在书桌上处理文件的江拂悠,开始找话题。 他得每天刷一刷存在感? 好不容易江拂悠喜欢上了他一点! “嗯。”江拂悠葱白的手划动着pad,秀眉轻蹙着。 盛云澹手撑在桌面上,弯腰眼神柔和地看着江拂悠。 黑长的秀发被她全部撩在一边,露出清美的脸,整个人透露着清冷又干练的气质。 另外一只手慵懒地转着电容笔,时不时在桌上轻点几下。 盛云澹见她就回了一个嗯,又忍不住出声道:“我会按你说的,跟他亮明牌。” “嗯。”江拂悠拿着电容笔在pad上签了个名,把文件发送给cre。 cre接收文件以后给江拂悠发了条英文消息。 「江总,好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盛云澹瞟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咬了咬后槽牙,眼神危险地盯着cre的头像。 江拂悠简单回复了一句。 「忙完就回来。」 她又嘱咐了几句公司的事情,收起pad抬眸正好看到了盛云澹的表情。 一脸不爽是怎么回事,她眼神流转了一下,直白道:“cre是个gay。” 她从容不迫的样子倒显得盛云澹有些手足无措,“我知道。” “知道你还吃他的醋?”江拂悠调侃了一句,杏眼里带着笑,“你没事干我还有事干,闲得慌就去找点事干,我马上还有个视频会议。” 盛云澹:……这样说显得他真的好没用啊…… 手机提示音突然想起,盛云澹拿起手机,是一条消费短信。 「您尾号9999账户3月11日16:03完成一笔消费交易人民币-499900,余额89] 看完短信,紧接着慕随夜的消息开始疯狂地弹出来。 「一个月就五千?」 「买件外套剩一块钱?」 …… 盛云澹扯了扯嘴角,江拂悠瞥了他一眼,“划你一百亿还是划少了。” 盛云澹:…… 第208章 真他妈当我吃素的 老爷子还是亲自联系了盛云澹。 盛云澹也等了好几天了,总归是老爷子现在老了,耐不住性子,火急火燎地要求见他。 盛世旗下的私人疗养院内,整一层楼都是老爷子的地盘,八楼安保措施做得很好,一进电梯就有两个保镖。 “少爷,请。”保镖公式化地弯腰伸手。 盛云澹嘴边噙着一抹笑意,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病房,说是病房,其实更像是一个应有尽有的套间。 老爷子正坐在里面等他。 一进门就被身后的两个保镖押了下来,盛云澹反应快,察觉到了两个人的动作。 他反手踢开了一个保镖,又把另外一个保镖的手腕拧到背面。 “爷爷,您要是还来这一套,我就不奉陪了。” 啪—— 宋代的茶盏被他猛地拍在桌面上,茶水星星点点地溅出来。 “在外头学了些本事,要在自己家人面前耀武扬威了是吗?”威严的声音像秃鹰的嚎叫,隔得远远的便能感受到那股寒意。 盛云澹舔了舔后槽牙,眼皮抬起,他松开了那个保镖,轻轻拍了拍手又插进口袋里。 又缓缓走了几步坐到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 “爷爷,您要是想我了,我就留下来跟你喝杯茶,要是不想,我真得先走了。”盛云澹慵懒地撑起一只手跟老爷子对视。 他自从上次病了以后,老了很多,头发几乎全部变成了灰白色,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也大不如从前。 只是掌控欲还是一如既往地强。 “盛云澹!越来越没规矩了!”老爷子眉毛压得极低,怒气冲冲的。 盛云澹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换了一个姿势,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要是在我二十岁以前,您跟我说规矩,我一定听,盛家传了十几代人了,每一代人的脊梁骨都挺得直,做得正行得端,怎么到了我爸这一代,您老的脊梁骨就弯了?” 他嗤笑一声,双眸里蒙上一层讽刺,“弯就算了,还想把我压弯?” 盛云澹从小就怕老爷子,老爷子是那种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守旧派,一言一行都按着条条框框来培养,就是想把盛云澹培养成更厉害的一个接班人。 他也一直都挺崇拜老爷子的,跟父母关系冷漠了以后,他反而跟老爷子走得比较近,也更听老爷子的话。 就是因为太听话了,成人礼一过,他远走英国,老爷子一句生病了,他就赶回国。 二十岁,他又一次遭到了亲人的背叛。 政府批给盛家的一个大型旅游景点开发区突然之间被政府叫停了,温家那边给出的回复一直模棱两可。 林业部那边有温家人,老爷子一开始就和他们耗着。 可是耗着耗着,温家那边却突然放出消息说盛家违规开发,老爷子一听就知道这是准备整整盛家。 始终是官压商一头,更何况他们手头还有盛宣夫妇俩的把柄。 大型开发,耗在那的钱天天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给出去,工人不干活但工资还得发,这么撑下去,亏的是盛家。 而且那个项目很重要。 老爷子妥协了,亲自找温其溥谈。 温其溥给出的回复是,“你们家少爷瞧不上我二弟的女儿,人是按你们盛家的要求培养的,现在你们家少爷不订婚,也不挑两个喜欢的姑娘,我很难办啊,但都是一家人,要不请他来我温家的庄园喝杯茶?” 老爷子思考了两天,答应了。 尾巴被人拿捏得死死的,他又最重脸面,要是自己亲儿子的事情爆出来,老爷子不敢想象。 盛云澹忧心忡忡回来,人刚到老宅,就被绑去温家庄园了。 他到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老爷子一直都知道。 他原先以为是老爷子觉得自己两个儿子都没出息,不是经商的这块料子才培养他,结果发现老爷子他是没办法。 那一晚,老爷子在盛云澹那的权威彻底崩塌了。 盛云澹一进庄园就想吐。 面目狠戾地夺了保镖的警棍,笑得阴冷,“老子今天就算是死,也要从这个恶心的地方干干净净出来!” 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打得失了心智,任由十几个保镖围追堵截,保镖也不敢出手太狠,毕竟是盛家的大少爷,谁敢下手重? 盛云澹那晚满身的血,把庄园闹了个天翻地覆。 堵着温其溥的卧室门直接放话,“草你大爷的!拿捏老子的人还没出生,我可不是我家那帮没骨气的。”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就拼了老子这条命跟你鱼死网破!真他妈当我吃素的?” 里面没人应,十分钟以后,保镖恭恭敬敬地请着这位爷离开了。 所有的宾客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声,闹了个底朝天还能走着出去的,盛云澹是第一个。 从此以后,提到盛云澹,大家都会想到这位少爷的暴脾气。 别人家的人不敢动盛云澹,自己家的却下了狠手。 盛云澹本来以为他这一遭让盛家摆脱了,可老爷子知道后,按着盛云澹在祠堂打了半个晚上,来来回回都是盛家的脸面、睡几个女人而已要什么紧。 盛云澹最后被打晕过去,脑子里还回荡着老爷子那句,“这是男人的天下,玩几个女人而已……” 床上躺了大半个月,盛云澹又走了。 那个项目又还给盛家了。 盛云澹想起那件事,眉宇间都是淡漠,“有些人就是这样贱得慌,你要拆窗透气他不肯,但你说你要把屋顶拆了,他又同意你拆窗了。” 老爷子闭了闭眼睛,语气有些无奈,“云望有能力,但她是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盛世……” 他轻叹了一声,话没说完但是两个人都懂。 “得了,什么年代了,盛云望能力可不比我差多少,要不是我请她帮忙,她压根不想踏进盛世一步,您早就寒了她的心了。” “行了,盛世我会接手,董事会那帮老头子早盼着我回来了,您还是董事长,我还是ceo兼任总裁,下周一您召开股东大会,我就代表爷爷您出席。” 第209章 天天都能亲到你 盛云澹到江家别墅的时候,浑身酒味,宁鹤臣和顾九斯陪着他喝了点,后来他把人打发走了。 打了个车来到江家别墅,靠在院子外面站了半天。 今天喝得有点多,盛云澹没想着进去,就是觉得离江拂悠近点,安心。 本来就有点心烦意乱,现在喝了酒,有些醉意,想的事情更多了。 他讨厌自己过去的狂妄自大,在面对江拂悠的时候做了很多错事,幸好江拂悠愿意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 他还时常痛恨自己没有及时阻止顾九斯对江家出手。 不过这件事他是真冤,前后就那么点时间,顾九斯谁都没说,闷头就干,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没办法了。 为了不让江拂悠去求别人,他只能把消息放出去,逼着江拂悠让她来找自己。 江拂悠找了,他比谁都高兴,压抑着自己那颗狂躁的心装得一本正经、高高在上,却在看到江拂悠手起刀落的时候比谁都慌。 顾九斯他都没怎么管,守着江拂悠就为了她那句醒来要第一个见到他。 江拂悠后来不是没问过他一个问题,顾九斯不出手,他会不会出手。 答案是绝对不会。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要不然酒会被拒绝的那次早都出手了。 在经历了他父母,成人礼和二十岁那次事件后。 他对爱情和女人实际上是不怎么感兴趣的,见过那些淫靡的场景后打算一辈子不碰女人,孤独终老,等他姐以后生孩子了培养下一代接班人就好了。 酒会的时候对江拂悠动过一次心思,但人家都拒绝得那么明显了,他便就此作罢。 直到江家出事,他从顾九斯口里听说江拂悠到处求人的时候才想着把江拂悠逼到自己身边。 那么一个耀眼又高傲的人,除了他,谁能配得上她? 但盛云澹始终无法原谅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夜深人静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靠! 他怎么这么能装? 那个时候的江拂悠被剥离一魂一魄,还要承受他整天大呼小叫。 盛云澹光是想想,心就像被一双无形的手一样揪着,让他透不过气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亮着,别墅区环境幽静,虫鸣声在耳边鸣叫。 三月份,夜里还是冷。 耳朵都被冷风吹得有些麻木了,盛云澹抬手看了看时间,正准备回去。 远远的,一辆奔驰大g6x6打着远光灯开了进来。 江拂悠看见抬手挡光的人,关了远光灯,有些惊讶,她把车停在路边。 “你在这多久了?”江拂悠走到盛云澹面前。 男人身上带着一身寒气,眼尾还泛着红晕。 他垂眸,声音有些沙哑,“刚来。” 耳尖红得明显,一看就是风吹的。 而且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很低沉,掺杂些酒味儿。 江拂悠知道他今天去见老爷子了,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抿了抿唇,“喝了多少?” “一点点。”盛云澹有气无力地答。 江拂悠听着男人的语气,有些无奈,“一点点怎么能喝爽,上车,我陪你继续喝点。” “不要。”男人声音有些闷闷的,盛云澹靠近她一步,认真地盯着她,“你胃不好,少喝酒。” 漆黑的眸子装着比夜色还沉重的情绪,江拂悠几乎是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他眼里翻涌的情绪,忍不住问了一句,“又跟老爷子吵架了?” “吵了一点。”他掀了掀眼皮,嘴角牵着浅笑。 江拂悠被他这个答案差点逗笑,“吵了一点而已,干嘛这样,嗯?” 她带着笑意的声音有些清甜,听得盛云澹心里痒痒的。 “江拂悠。”他情不自禁的叫她的名字,“你是不是在哄我?” 他听梁笙月说过,江拂悠可会哄人了。 江拂悠愣了一秒,弯唇嗯了一声。 笑意盈盈的眼睛望向他,今晚天上没有的星星都在她眼睛里了。 盛云澹喉结滚动了一下,心跳得猛烈。 “江拂悠,抱一下。”半晌,他缓缓开口。 江拂悠沉默了几秒,脚尖微动了一下,下一秒就被盛云澹抱了个满怀。 冷冽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酒味,酒香萦绕在鼻尖,有点好闻。 江拂悠被他按在胸膛上,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 盛云澹闭着眼睛紧紧环着她,“江拂悠。” “嗯?” “对不起。” 江拂悠有些疑惑,“为什么又说对不起?” “因为我对你做了坏事。”盛云澹轻叹了一声,声音里有些哽咽,“是不是我认真追求你,我们都结婚了?我天天都能看见你,天天都能亲到你?” 江拂悠:…… 江拂悠嘴角抽了抽,特别想给他一巴掌,他以为这男人会说出些什么话来,结果就这? “我觉得我很自私……我想用婚姻把我们绑在一起,把你绑得牢牢的……但是你喜欢自由,我这样做,无疑又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把你囚禁起来了……我不想你不开心,但我又不可以没有你。江拂悠,我没你不行的……” “我恨死温其溥了,凭什么他要对你这样?你明明可以有一个更完整的人生,哪怕没有我……你也会更开心,你可以感受七情六欲,可以不用逼着自己强大……我保护不了你……江拂悠,对不起……” “江拂悠,我快疼死了……” 盛云澹断断续续地说了半天,江拂悠感受到埋在她肩膀上的男人声音哽咽,肩膀传来的湿意让她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 她轻轻推了男人一把,盛云澹抬起头来,眼睛红得不成样子,带着朦胧的泪意。 江拂悠无奈地看着他,伸手捧着他冰冷的脸,认真道:“盛云澹,今天对你的喜欢又多了一点。” 她说得很坚定,眼神也很直白。 盛云澹闻言明显怔住了,他呆呆地开口,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再多一点啊?” “能啊。” 话音刚落,突然被一只大手扣着后脑勺,铺天盖地的吻席卷而来,江拂悠感受到舌尖上的酒味,不自觉有些沉醉。 伸手环着他的脖子,脸上落下来些温热,贴着两个人的脸在夜色中被风吹干了。 第210章 拒绝套路 盛云澹后来被送回云庭了,王姨看到江拂悠带着盛云澹回来的时候,多少有点震惊,一口一个江小姐。 她第一句本来喊的是夫人,但江拂悠就这样看了一眼她,她就自觉改口了。 盛云澹彻底迷糊了,拉着江拂悠的手就是不让她走。 江拂悠知道这男人顶多是有点晕,还不至于醉,给了男人后颈一巴掌,走得潇洒。 盛云澹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衣服都没换,就躺在云庭的大床上。 一整个腰酸背痛。 迷迷糊糊间才想起来他耍无赖,江拂悠一巴掌把他给扇晕了。 伸手捏了捏眉骨,盛云澹起身去洗了个澡。 打晕了归打晕了,他心情还是很美好的。 隔了好几个月又亲到江拂悠了,心情能不美妙吗? 他甚至在定制的日历本上写了个kiss表示纪念,这是他和江拂悠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吻,而且江拂悠说又喜欢了他一点。 男人心情简直不太太好,转头去了盛世集团。 出门就是清风拂面的天气,盛云望已经在公司等他了。 “终于来了。”盛云望看着眼前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的人,调侃了一句。 西装裤熨烫得笔直,包括着他修长有力的双腿。 他不疾不徐地走进总裁办公室,伸手摸了摸他原来亲自挑选的檀木的办公桌,“怎么样?这个位置还满意吗?” “满意个屁啊,天天一堆事,巴不得你赶紧回来我好卸任。”盛云望翻了一个白眼,“要不是看在就你这么一个弟弟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我自己的公司都没时间管。” 她说话一向直来直去,盛云澹也习惯了。 盛云望跟老爷子吵得厉害,也跟父母闹得不可开交,她说过永远不会插足盛世集团的事情,要不是盛云澹那段时间的委托,她不会踏进盛世集团一步。 盛云澹由衷地感谢她。 也知道她瞧不上盛世。 骨节分明的指节微微屈着,盛云澹敲了敲桌面,“这不是回来了嘛,还想着再玩几天,情况不允许啊。” “得了你,怎么样,我弟媳妇追得怎么样?用不用我这个情场高手给你教几招?”盛云澹冲他眨了眨眼睛。 “我们讲究真心换真心,拒绝套路。”盛云澹笑着打趣她。 盛云望切了一声,“到手的老婆都能在你手里跑了,你还有什么用?” 盛云澹:…… “走,股东大会已经开始了,等着我们俩呢。”盛云望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利落地往身上一搭。 高跟鞋踩着地面发出哒哒声,两姐弟一前一后,开股东大会的的路硬是走成了打架的路,两个都气场十足。 路过的工作人员都不停地点头问好。 …… 盛世集团会议室。 “尊敬的股东们、董事会成员、高级管理层以及各位来宾: 大家上午好! 首先,我代表公司管理层,对各位股东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本次股东大会表示衷心的感谢和热烈的欢迎。今天,我们齐聚一堂,共同审议公司的重要事项,为公司未来的发展献计献策。 本次股东大会将按照以下流程进行……” 会议进行到第三大项,两个人才姗姗来迟。 大门被缓缓推开,两个人人影落入众人眼中,并没有人惊讶,只是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 老爷子作为董事长,手握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一旦撒手人寰,是个人都知道这股份是谁的。 盛云望做事的手段跟盛云澹不相上下,两个人都挺优秀的,但底下这帮男人都不愿意在女人手底下做事。 总觉得被压了一头,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盛云望在的这些日子,没少给她找茬。 但一个两个都被治得服服帖帖。 盛云澹回来,他们这帮人都是打心底里高兴和欢迎。 “既然董事长的代表已经到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我们会议的第四大项,经过慎重的考虑和评估,董事会决定对公司总裁进行更换。我们感谢前任总裁在过去的工作中所做出的贡献和付出……” 两个人落座以后,第四项议程开始,场面话说了半天,再是如雷贯耳的鼓掌。 邀请盛云望发言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我没有异议。” ……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结束后盛云望和盛云澹一起吃了个饭就走了。 安辰做了盛云澹好几年贴身助理,习惯了。 盛云澹回来,他比谁都高兴。 “盛总,接下来我们去哪?”安辰开车,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后座慵懒地闭着眼睛的盛云澹问了一句。 盛云澹没睁眼,不带情绪地道:“取点现金,去江家别墅。” 安辰有些吃惊,但是没敢八卦。 取了现金就去了江家别墅,一进门就看到在拖地的慕随夜。 他顿了顿,不可思议地看着慕随夜。 慕随夜直起身来,“看什么看?” 他没钱了,江拂悠又不给他钱,他难不成真去大街上摆个摊? 慕随夜想了想,还是安分点,少在外面释放魅力。 求了两天,江拂悠最后答应给他钱,但是有条件,让他打扫卫生做饭,一次一百。 慕随夜咬牙切齿,还是接下来,所以他现在正在赚辛苦钱。 盛云澹听完差点没忍住笑。 他目光复杂地拎着安辰取钱的袋子,无所谓道:“看来你是不需要我了。” 他看了看袋子里的钱,摇摇头,轻叹一声,“那我给员工发奖励去了。” 慕随夜一听,眼疾手快地抢过带子,两眼放光,差点老泪纵横,“果然是我的好女婿啊!” 他拍了拍盛云澹的肩膀,给他拿了一双拖鞋。 语气变得正经起来,“这两天都挺安生的,温家那边没有动静,查不到奇怪的人。” 盛云澹从兜里摸出两张照片,扔给慕随夜。 慕随夜正数着钱,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两指一伸,稳稳捏住了照片。 “左边这个是霍九,霍家人,温其溥的助理,我在庄园见过,这个人行动比较隐蔽,他有个弟弟,出生就失踪了。” 盛云澹说着,抬眸看了一眼还在数钱的慕随夜,对方皱了一下眉头,“你不会是想说,h组的霍辰就是他弟?” 慕随夜说完,突然抬头提高音量,“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211章 谢谢你们两口子 “顺着霍家往上查,最上面还有个霍雄飞,北方军区司令员。”盛云澹语气淡淡的,眼皮压低了一点。 他们面对的,远比想象的还要强大。 “北方军区总司令员?”慕随夜差点被噎住,华国一共四个军区,东西南北。 这个霍雄飞的实力,不敢想象,而且他居然跟基地有联系! 他举着右边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瘦弱的男人。 “内阁副部长,陈森。”盛云澹淡漠的眼神瞟过照片,“他有个女儿,叫陈橙,和温家温昌铭的儿子温傅结婚了。” 盛云澹和江拂悠把温家的姻亲关系捋顺了,顺着往上才查到了陈森,要不然陈森有个女儿这件事,大众几乎不知道。 “霍雄飞和陈森,我们一个都动不了。”慕随夜嗤笑了一声,“我们以往的任务只负责杀,杀了就跑,后续的事情,组织会安排人去做,而且会给我们这些工具人提前铺好路。” 盛云澹沉思了会儿,“我在江拂悠给的暗网上雇几个特工保护我,出价高达十个亿,但帖子刚发布就被删掉了,这更证实了我们的想法,温其溥就是控制华国这一支脉的领头人,其他的应该都听他指挥。” “组织内讧,江拂悠做了一份假的灵魂剥离资料高价售卖的消息,今晚八点正式发布到暗网上。” “先把水搅浑了。”盛云澹勾起一抹吊儿郎当的笑意。 慕随夜懂他的意思,看着手里霍九的那张照片笑了笑,“有点意思。” “今晚八点,清江上会有一个游轮party,庆祝我正式回归盛世,届时,你会作为江拂悠的表哥出席这场party,我也会正式介绍你,九点一刻,清江边会有一场持续半个小时的无人机表演。” “那我的身份信息呢?”慕随夜刚问完。 江拂悠就推开门进来了,手上拿着一个资料袋,她晃了晃手上的资料袋,“在这。” 她把资料袋扔给慕随夜,“你现在终于可以办银行卡了,还不快谢恩。” “我谢谢你们两口子。”慕随夜挑眉接过了资料袋,里面的东西很齐全,从出生证明到大学毕业证书,应有尽有。 “半个小时,够了。”慕随夜合上盖子,胸有成竹。 “不是你去,是我们去。”江拂悠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慕随夜。 慕随夜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party,不过是制造不在场证明,无人机表演的那半个小时,他们俩会消失一段时间,而他作为第一次出现的表哥和朋友,应该在四处串个场,表示这两个人躲在某个地方恩爱去了。 假的资料一经发布,便会有很多人闻风而动,霍九死了,温其溥怀疑的不会是他们。 毕竟他们都在高高兴兴地开party。 而且由江拂悠和盛云澹出马,他身上的定位器轨道显示还是在游轮上。 查也查不到他。 霍九一死,温其溥肯定会慌,为了灵魂剥离的资料,内乱斗争也会更严重。 他们这三个人,坐收渔利就行了。 慕随夜勾勾唇,“行,那今晚,我就玩好吃好。” …… 晚上八点,清江已经开始清人了,因为这边马上有盛世举办的游轮party,没有邀请函的人一律被拒绝靠近。 梁笙月也被江拂悠拉过来了。 她最近都在外面拍素材,江拂悠担心她的安全,就给她安排了两个助理。 梁笙月挽着江拂悠的手臂,“我来之前可是听说了,盛云澹要为爱求婚呢!” 她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江拂悠斜睨了一眼盛云澹。 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放的消息。 铺天盖地的宣传都是他为爱狂奔一万四百多公里,最后求爱成功华丽归国。 她跟盛云澹之前没少被媒体拍,那个时候多是奚落的声音。 如今都反转了,江拂悠想起下午拿手机时看到的一个弹窗。 标题依旧很醒目。 「他是能买得起机票追回爱人的霸总!」 导语更加醒目。 「名媛千金到落魄凤凰,她绝地反转,华丽归来,让盛家继承人为爱反抗,狂奔一万四百多公里!谁说爱人出国只能束手无策?霸总一张机票携深爱回国上演情深不渝,接下来,让小编带你梳理云悠的爱情之路,详情请下载app继续观看。」 江拂悠想起这玩意就脑仁疼,都是些媒体在那自编自导自演,编得一个比一个离谱,想象力也一个比一个丰富。 实际上,这些消息都是宁鹤臣放出去的,盛云澹把宣传的事情交给了宁鹤臣。 宁鹤臣觉得,网民都喜欢看八卦,最好是精彩的爱情八卦,要表现出盛云澹情深不渝,又要表现两个爱情的艰难,于是找了很多媒体写文章。 这些文章一写,直接把两个人又抬回热搜榜上了。 江拂悠直接没眼看,倒是梁笙月看了不少,一直在她耳边吐槽,“这会不会太高调了?” 江拂悠是觉得,他们现在特殊情况,越高调越好,站在一个更高的舆论位置,温其溥才不敢动他们,但是就是高调的内容有点离谱。 慕随夜跟宁鹤臣打了个招呼,宁鹤臣一看慕随夜就很自来熟,两个人当即就把联系方式加上了,他又带着慕随夜到处混了个脸熟。 现在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慕随夜是江拂悠那个父母双亡,出国多年的表哥。 他转了一圈来到江拂悠和梁笙月身边。 “两个人在这干嘛呢?”他放下端着的酒杯。 慕随夜今晚的礼服是他下午的时候特意挑选的,黑色金线刺绣的西装,配上他精致妖孽的面容,衬得他整个人痞里痞气的。 眼角的泪痣被灯光映照着,尽显妖冶。 他冲着梁笙月挑了挑眉,还有半个小时。 江拂悠嗯了一声,起身对着慕随夜道:“那你在这陪着笙笙。” 又回头,“笙笙,你跟在慕随夜身边,待会儿我过来找你。” 江拂悠说完就走。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慕随夜勾唇笑了笑,转向梁笙月那边解释道:“他们两口子要去秀恩爱了。” 梁笙月有些没懂,但她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会秀些什么恩爱。 …… 甲板上,江拂悠换了身衣服,盛云澹从房间里出来。 看着靠在栏杆上的江拂悠,带着满身的月色朝她走去,江拂悠就这样看着盛云澹缓缓走过来。 “都昭告天下了,是不是该给我个名分?”盛云澹靠近她,温柔的目光紧锁着江拂悠,上扬的眼尾有些轻佻。 嘴角勾着笑,端的是漫不经心又有些紧张。 江拂悠的纤纤玉指绕把他的衬衣扣子挑开一颗,“这么好的月亮,来根烟。” 第212章 未来的爱会更多 “烟没有,可以有一个亲亲。”他撒娇的语气有些低沉,故意压低的声音比月色还撩人。 江拂悠是这样想的,她抬起眼睛和盛云澹对视,“没有的话就算了。” 盛云澹浅笑了两声,“准备好没?” 江拂悠点点头,“怎么?紧张了?” 盛云澹没说话,盯着她的眼睛一直看,看得江拂悠有些不自然,眼神刚别开,一个自然而然的吻就落到了她的嘴角。 江拂悠愣了一秒,盛云澹已经直起身来了。 她哑然失笑,抬腿轻踹了一下他,“得寸进尺。” 盛云澹没否认,眼里的笑意像狐狸一样得逞,江拂悠瞪了他一眼。 脑子里突然觉得还挺神奇的。 她原来没想过了解接受这个人,可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月,江拂悠看着盛云澹从一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很不可思议。 现在的盛云澹基本上颠覆了之前那个她印象中的男人。 总之,感觉挺好的。 她歪头看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好像又多喜欢了他一点。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站在甲板上聊着。 离九点一刻还差一分钟,盛云澹抬手看了看腕表,突然侧眸盯着江拂悠,语气认真,“江拂悠。” “嗯?”江拂悠回眸看他。 这男人,是真喜欢叫她的名字啊。 “我会给你一个比这个还盛大的烟花秀。”他话音刚落。 头顶上突然响起一片烟花绽放的声音,绚丽的烟花在夜色里勾织出一幅又一幅为人惊叹的图画。 江拂悠怔了片刻。 不是无人机表演吗? 盛云澹伸手揽着她的腰,贴在她的耳旁轻轻说了一句,“这三分钟,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江拂悠缓缓勾起一个笑容,她的眼睛里是盛云澹给的一场盛大的惊喜。 惊喜来得突如其来才叫惊喜,盛云澹垂眸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忽然觉得这是他人生当中最幸福的一个时刻。 他给的惊喜,被江拂悠完全接纳了。 此起彼伏的声音还在继续,比春日里盛开的花还要娇艳和明丽。 它们在夜空绽开,又在绽放到极致的时候落幕。 江拂悠不是第一次看烟花秀,但是她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看烟花秀。 从前那些她都是浅浅扫一眼,并不曾驻足,可是因为盛云澹,竟觉得今晚的烟花秀比任何时候还要璀璨夺目。 璀璨到永远留在了她的心里。 江拂悠一瞬间悟出一个道理:烟花易逝,但绽放的那一刻是永恒的。 她侧过半张脸,问:“盛云澹,你的爱是永恒的吗?” 盛云澹手一只手搭在栏杆上,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回答得很快。“不是。” 砰—— 砰—— 墨色的夜又绽开几朵流光溢彩的花朵。 江拂悠不解地看着他。 “因为我会一天比一天爱你,虽然今天的爱已经很瞒了,但未来的爱会更多。” 他嗓音里带着浅笑,好似早就已经准备的回答。 情话说起来游刃有余。 江拂悠冷哼一声没接话。 这男人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 “怎么不说话?”盛云澹见她半天不开口,疑惑道。 三分钟的烟花已到尾声,浪漫落幕。 江拂悠拍开他的手转身,“我怕被你酸死!” 盛云澹无奈地笑了笑,抬腿跟上她的步伐。 …… 慕随夜混得很开,一会儿船上的人已经认识了大半,场面话也是信手拈来。 端着酒杯戏谑道:“现在的小情侣就是会玩,我刚才还看到两个人在甲板上亲亲,真是不知道躲着点人。” “情到浓时,理解一下,盛总这么大费周章的,两个人的感情肯定特别好。” “是呀是呀,没想到盛总还是跟江小姐在一起了。” “之前不是还说什么包养嘛!我看啊,都是媒体多事,瞎传的。” “那肯定是瞎传的,盛总对江小姐这么好,能是包养吗?” 慕随夜听着周围的讨论,笑笑转身又去了另一个甲板,同样的话同样的表情。 很快,流言传得船上的人都跟亲自见到了这一幕场景似的,说得绘声绘色。 任务完成还混了个脸熟。 慕随夜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他站在甲板的栏杆边,无人机表演很有趣,变化多端。 他的目光却投向了深不见底的江面上,江天相接,浓重的夜色下分不清哪里才是连接线。 慕随夜轻笑了一声,晃了晃杯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他效忠了小半生的组织居然怀疑他是间谍。 慕随夜其实也不懂为什么那次也下定决心杀了江拂悠的客体。 他一直以为他习惯了没有感情的生活,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听从组织的指挥,也习惯了执行任务。 当双手沾满鲜血时,他从来没想过回头。 江拂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相处得最久的人,他们之间也彼此了解,他有时候把江拂悠当成下属。 可知道江拂悠面临困境的时候,又不自觉为他担心。 他希望江拂悠是越来越强大的人,实际上,他是不希望江拂悠跟盛云澹扯上关系的。 因为扯上关系,江拂悠便有了软肋,可是软肋已经有了两个了。 可是看到盛云澹背后的势力,看到他对江拂悠那颗诚挚的心。 他又忽然觉得,江拂悠跟盛云澹扯上关系没什么不好。 就像江拂悠跟梁笙月扯上关系没什么不好,她让江拂悠体会到了友情。 也许他对江拂悠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江拂悠像他亲自看着长大的妹妹,又像他亲手教出来的女儿。 从情感上来说,她能和盛云澹修成正果的话,他还是很欣慰的。 这段时间的相处,是慕随夜不用认真感受都能体会到的温馨。 家人之间的相亲相爱,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还有一个看似柔柔弱弱,实则一直在突破自我的小甜瓜。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太轻松太美好,以至于慕随夜的警惕心都松懈了。 他原来没有家人朋友,没有过所谓的快乐的童年。 一直是孤身一人,不带一丝感情。 谁惹他不痛快,直接上去揍,揍爽了才放过对方。 当早上盛云澹和江拂悠说出刺杀霍九的是他们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慕随夜目光复杂地盯着江面,当他看到感受到这些普通平凡的生活时,他居然想下意识地忘掉过去。 第213章 她永远会成为她自己 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慕随夜迅速转头看去。 梁笙月穿着一袭浅蓝色的礼服站在他面前,身上还披了件外套。 梁笙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还准备偷袭呢!” 她的声音有些娇俏,慕随夜听得有些失神,这种声音,是一个人完全放松信任对方的时候会不自觉发出的语调。 他看着梁笙月的眼神暗了暗,“我刚好想转头。” 梁笙月糯糯地哦了一声,“拂悠真的跟盛云澹走到一块去了。” “怎么,你嫉妒了?”慕随夜好笑地看着她,语气调侃。 梁笙月偏过头,声音低了下去,“怎么可能会嫉妒?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幸福,但是恰恰是这样,我才觉得难受。” “难受什么?” “不知道,有一种她不再属于我的感觉。”梁笙月整个人都趴在栏杆上,低头望着翻着小幅度水花的江面。 “为什么?” “不知道啊!”梁笙月轻叹了一声。 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想找这个大心理医生沟通一下,虽然他们之间都没有沟通过,前几次的交流都是慕随夜让她看着一块怀表,让她陷入沉睡。 但每次醒过来,她都会觉得更轻松一点。 所以梁笙月选择相信慕随夜,“原来拂悠的爱分给我和她的家人,现在还要再分出去一份,想想就觉得好生气啊。” 梁笙月鼓了鼓脸。 慕随夜轻笑一声,“我懂了,你这是吃醋了!” “嗯,可以这么说,但是我知道,拂悠不可能只有我一个朋友的,她还会有爱人。”梁笙月直起身子来。 她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她,做事独立有主见,从来不受任何人的干扰,我做梦都想成为她那样的人。” 望着不远处热闹非凡说笑的宾客,梁笙月摇摇头,“但我做不到,我就是一个敏感的人,我父母不疼我,也没有什么爱人朋友,最疼我的就是拂悠,我害怕,害怕她要是以后跟盛云澹结婚了,就不疼我了。” 梁笙与说着,眼中蒙起了一层雾气。 睫毛被沾湿,她快速眨了眨眼睛,试图把眼泪收回去。 秀眉轻皱着,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慕随夜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听着她这话,他突然就明白了。 梁笙月是个很缺爱的人,她热情的爱给过两个人,得到了一份回应。 所以她试图去拼命抓住这份爱。 她既希望盛云澹跟江拂悠在一起,又恐惧江拂悠以后的生活没有她。 梁笙月看得很现实,社会大环境下,家庭是一个女人的重心,当回归家庭以后,女性的重心都是在丈夫和孩子身上,更有些严重的,会在一个家庭的吞噬下失去自我。 变成妻子和母亲,最后变成婆婆消失在不是自己家的坟墓里。 但那是以前。 慕随夜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江拂悠不会是那种人,她永远会成为她自己,不会是妻子,不会是盛夫人,也不会是母亲,更不会是婆婆,她是她自己。” “你也是你自己,你不需要去获得别人的爱来证明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从爱自己开始,你并不需要成为江拂悠那样的人,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 慕随夜说得漫不经心,但眼神却很诚恳。 梁笙月被他说得醍醐灌顶,回头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一改往日的随意,变得认真起来。 “有些人喜欢沉默,有些人喜欢说话,你要允许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存在,你也要允许你的存在,她是很好,你也不差。” 梁笙月弯唇笑了笑,圆圆的眼睛里都是感激,“你是第二个跟我说这种话的人,心理医生就是心理医生,跟你聊会儿,心里舒服多了。” 第一个是江拂悠。 想到江拂悠的面容,她刚才还皱着的眉头倏然展开,“谢谢。” 清甜的嗓音像他刚喝过的果酒,甜甜的味道掺杂着些清淡的酒味。 慕随夜扬了扬下巴,悠然道:“我可是个心理医生!” 梁笙月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梁笙月抬头看着空中的无人机表演,“我会成为一个厉害的人!” “嗯,你会的。”他慢悠悠地回应她的话。 你会成为一个厉害的人。 慕随夜本来还惆怅的心情霎时间不复存在了。 他这个假心理医生治别人一套一套的,却不能给自己对症下药。 “小甜瓜,你说,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会想见到太阳吗?” “会啊!”梁笙月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指着远处黑沉的一片,“你能想象吗?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明早会有一轮金灿灿的日出,照亮每一个人的生活。” “即使生活在黑暗里,有朝一日他也会想看看日出的美好,所有人都一样啊!” 梁笙月收回手,小时候每一次被父母骂的时候,她都在想,指不定哪一天他们就会抱抱她了。 被顾九斯纠缠折磨的时候,她都在想,指不定她哪天就不害怕了。 她都熬过来了,熬过了所有漆黑的夜,都是光明的路。 江拂悠是她在一个个漆黑的夜晚里都会亮起的灯。 慕随夜嗯了一声,“也许。” …… 江拂悠和盛云澹踩着点到达清江边上霍九平常休息的酒店。 这家酒店安保程度很牢靠,保密性也很强,也是他一直以来下榻的地方。 江拂悠和盛云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他们已经在酒店的三十二层了,这一层楼都是霍九的。 电梯口有两个保镖,门口也有两个保镖。 正常走过去肯定不行。 只能走窗户。 两个人观察了一阵,绕到安全通道,江拂悠系上安全绳,看着一旁的盛云澹也在系安全绳,她眉头皱了一下。 利落地把消音枪别在腰间。 从落水管道跳到窗台上,两个人的合作都很默契。 江拂悠刚想用特制的刀划开卫生间的玻璃,盛云澹止住她的动作,含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遥控器。 江拂悠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只见男人按了一下,玻璃窗缓缓打开。 两个人从窗口跳进去。 第214章 我也想保护你 江拂悠在浴室门口探了一下,扬了扬手,两个人悄无声息地从浴室走到客厅。 环顾了一圈。 没人。 江拂悠眉心一拧,把视线定格在书房内。 从踹开门到开枪,大概只需要三十秒钟,江拂悠内心估算了一下。 距离上一次执行任务,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盛云澹注意到她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冷意,他看着江拂悠,在江拂悠抬脚的瞬间。 他迅速地迈上前,用尽全劲踢开门。 砰的一声。 里面的霍九被惊了一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眼睛看向门口。 两个人都戴了口罩,穿了执行服。 江拂悠没想到盛云澹的动作会在她之前。 霍九看到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拍桌问了一句:“基地的人?” 两个人都没说话,江拂悠拔出消音枪,没给对方再问一句的机会。 她动作太快,盛云澹来不及阻止。 一声轻微的枪响,霍九已经倒了下去,眼睛还瞪得大大的。 江拂悠收回枪,冷冷地扫了盛云澹一眼。 盛云澹无奈地耸耸肩,开始处理霍九。 她抬脚走进书房,把霍九电脑上的u盘拔掉了,她粗略地扫了一眼电脑上的资料。 都是些收贿以及官员来往的证据。 江拂悠把这些东西重新拷贝在u盘上,把电脑上清空,还在上面用代码敲出了一个假网页。 盛云澹已经把霍九处理好了。 他把霍九搬到客厅里,伪装了一个谈判的现场。 一切都处理完毕。 江拂悠靠在书房门边,对着盛云澹勾了勾手。 她动作极度懒散,像从自己的书房里出来似的,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盛云澹打了个响指,指了指窗口。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 回到游轮上,无人机表演刚刚结束。 两个人换了身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江拂悠眉头蹙着,一脸不悦,刚才盛云澹是想抢在她前面杀了霍九。 只可惜,她的动作比他快多了。 “盛云澹,你刚才是故意的?”江拂悠直言不讳地盯着他问。 盛云澹从一出来就知道江拂悠想问什么了,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他抿了抿唇,“好歹我也算半个特工。” 盛云澹的声音有些在故意示弱。 江拂悠瞪了他一眼,盛云澹在基地这么久,还从没有真正杀过人。 本来刺杀霍九并不需要带着盛云澹,但这男人非要跟过来,她没办法。 想着有个人放风也好一点。 潜意识里,江拂悠并不想让盛云澹去触碰这些。 他们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是被迫的,如果不是组织逼迫和形势所困,没有谁会想双手染血。 换句话说,江拂悠想保护盛云澹。 他已经被她拉进来了,其他的并不想让这个人沾染。 “以后你最好不要再做这种事情。”江拂悠冷声开口。 盛云澹不解地把视线落在江拂悠垂下的睫毛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这样会打乱我的行动。”江拂悠没有过多解释。 盛云澹越想掺和进来,她越怕。 江拂悠话音刚落就想离开,盛云澹一把拉住江拂悠的袖子,“江拂悠,你在怕什么?” 他问得很直白。 盛云澹能感受到江拂悠心里的复杂。 她以前被迫承受的那些并不是自愿的,可现在她和慕随夜为了自保和脱离控制,不得不去做这些事情。 你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杀你。 总有一个要死的。 盛云澹眼神动了动,他不想让灵魂完整以后的江拂悠再去触碰这些东西。 可江拂悠却反过来想保护他。 拉着她袖子的手缩了一下,“江拂悠,你怕,我不怕,我说过的,腥风血雨我都想跟你一起承受。” 他沉声开口,江风呼呼地吹来。 江拂悠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她目光复杂地看着盛云澹。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她这一生是干净纯粹的,不至于有时候会想起那些鲜血淋漓的场景。 就像慕随夜一样,她何尝不懂这个人为什么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吊儿郎当。 是因为活在日头底下的时候,他已经忘掉了在基地做的那些事情。 看起来刺激有趣,其实每一次的任务都是用命来完成的。 所以,赶紧脱离结束这一切才是最好的。 江拂悠抿了抿唇,开口却找不到说的。 “江拂悠,我也想保护你。”盛云澹的手从拉着她的衣袖,到紧握她的手腕,又牢牢地把她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皮肤的温热传来,江拂悠眼神闪了闪。 她走了一步,整个人主动靠在他的怀里,把头埋在盛云澹的胸膛。 盛云澹默默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把江拂悠揽在怀里。 “江拂悠,别怕,我没那么弱。”他抬手摸了摸江拂悠被风吹乱的发丝。 …… 梁栀雪本来没打算来这个游轮party,因为她没有邀请函。 直到她在社交软件上刷到了一张梁笙月的侧脸照片,她才动了心思。 当即给杨总打了个电话,好说歹说才搞到了一张邀请函。 她是半路上突然过去的,无人机表演已经结束半个小时了梁栀雪才到。 天知道她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浑身有一种被抓心挠肝的感觉。 想过梁笙月会过得很好,但她没想过梁笙月会过得这么好。 原来那么一个瘦瘦小小的人怎么会变得跟城堡里的公主似的? 真是攀上了江拂悠这么一个高枝。 她冷哼一声,把邀请函递给保安,踩着高跟鞋上了游轮。 环顾了一圈才看到角落里独自赏月的梁笙月。 浅蓝色的礼服把她衬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天真,她在那里,后面的夜色都好看了。 梁笙月的手紧紧地攥住,她果然没有看错。 就是梁笙月! 她从酒桌上端起一杯香槟,江拂悠上次怎么泼她的,她就怎么泼回去。 她上次怎么落魄的,这次她就要还回去。 想起那天早上梁笙月那个不屑的目光,梁栀雪心里要命地疼。 她目光阴狠地盯着梁笙月的后背,默默靠近了几步。 嘴边有一抹冷笑,好像她已经看见了这个人狼狈的样子。 第215章 你脑子有问题吗 手微微扬起,笑意越咧越大。 她几乎要笑出声来。 “这位小姐,这样的行为似乎,不太好。”漫不经心的声音里淬了寒霜一样。 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抓住,梁栀雪回眸一看,是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 他眸光里的狠辣不加掩饰地看着她。 梁栀雪下一瞬就痛呼出声。 “啊!” 她手被拧得要脱臼了,手一松,酒杯落到半空的时候被慕随夜接住了。 他端起酒杯摇晃了几下,一饮而尽,“酒是好酒,人不是好人。” 他嗤笑一声。 面对着江面的梁笙月也已经转过头来,只一眼,她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起身走过来,眼神冷漠地看着梁栀雪,这个她以为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她以为乖巧伶俐的妹妹……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喜欢踩着她获得满足感。 “梁栀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不应该在这个地方。”梁笙月打量着她,又向慕随夜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慕随夜摊了摊手,“你自己解决,随时叫我。” “谢谢。”梁笙月柔声道。 慕随夜离开的一瞬间,阴鸷的眼神向梁栀雪扫去,梁栀雪缩了一下脖子。这个男人,什么来头? 怎么感觉这么可怕? 她还没来得及问。 啪! 脸上就落了一个巴掌。 “好玩吗?”梁笙月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梁栀雪没见过这样的梁笙月,微微怔了一下才记得捂住被打得泛疼的脸。 她指着梁笙月,“你敢打我?” 尖厉的声音响起,引得几个宾客纷纷回头。 还是不喜欢高调。 梁笙月蹙了一下眉,手一扬,抓着梁栀雪的头发往游轮内的房间走去。 梁栀雪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路惊叫乱喊出声。 “梁笙月!你疯了吗?” 砰地一声,门被梁笙月关上。 松开梁栀雪的一瞬间,第二个巴掌落到她脸上。 梁栀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你敢打我?” 她捧着脸叫了出来,梁笙月听得头疼,“要我堵住你的嘴巴你就继续叫!” 梁栀雪噤了声。 梁笙月变了太多,她身上柔弱的气质一下被藏了起来,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像是要挖出一道痕来。 “怎么?又过来显示你的优越感?” 梁笙月太懂她了,从小到大,只要是能比她好一点的东西,不管是父母还是男人还是奢侈品,梁栀雪都会拿到她眼前炫耀。 想起梁母说她没有梁栀雪会哄人,她不由得冷笑一声。 她是没有眼前这个人会哄人。 梁母一边不允许她和梁栀雪靠近,一边又放任着梁栀雪欺负她,甚至让梁栀雪管她叫妈妈。 就是因为梁栀雪会把梁生哄得喜笑颜开。 那个时候,她站在角落里,仿佛这个家,她才是外来客。 可是,明明梁栀雪是梁生的私生子,她不明白为什么梁母可以接受梁栀雪。 直到江拂悠发给她的那份文件,才揭露了一切的阴谋诡计。 梁栀雪根本就不是梁生的孩子,她母亲只是做过一段时间的情妇,后来被丈夫发现,丈夫为了讹钱,梁栀雪就变成了梁生的孩子。 明明他们都是烂泥堆里的人,偏偏梁栀雪要踩着她往上爬。 “梁家倒了,顾家也倒了,你这个二线明星现在又在靠谁?”梁笙月继续问她。 梁栀雪讥笑出声,“真看不出来,你身边又多了一个男人,顾九斯瞒着血海深仇都要喜欢的人却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我真是替他感到不值。” “你脑子有问题吗?顾九斯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他?我还要为他做的那些事情感激涕零?” 梁笙月有点无语。 “梁笙月,是你先说喜欢他的,要不然九斯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梁栀雪蛮不讲理地说着自己的话。 在她的理解里,如果没有梁笙月,顾九斯的报仇会很顺利,他也不会为了梁笙月整垮江家,他们最后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梁栀雪也就不需要过现在这种日子,每天在娱乐圈卖笑! 她简直痛恨死了! 梁笙月本来想说话反驳,刚准备开口就发现跟这样有一套逻辑还能自洽的人讲不明白的。 她眯了眯眼睛,趁着梁栀雪说得起劲。 啪一个巴掌朝她扇去。 梁栀雪以前可没少给她使绊子,她这几个巴掌都算轻的了。 想起过往那些事情,梁笙月顿时觉得憋屈,使出全力把梁栀雪按在地上,骑在她身上一手扯着她的头发。 梁笙月就开始扇她的巴掌。 梁栀雪被打得反应不过来,她从小体质就弱,为了温柔小白花的气质,更是从来不锻炼,没有梁笙月这么大的力气。 眼泪被打出来,她咬着牙和梁笙月撕扯。 小时候不是没打过架,但是所有人都会站在她那边,梁栀雪边打边喊人。 “九斯!” “爸!” “妈!笙笙又在欺负我了!” 她下意识的话语让梁笙月更来气,本来没劲了的手又续上了电。 “早死了,你喊谁呢?”梁笙月厉声道:“还以为他们会帮你吗?” “也许你下去做鬼了你就可以让他们帮你了!”梁笙月勾唇笑了笑。 什么父母? 都是狗屁! 这种父母,还不如没有! 梁栀雪哭得泣不成声,头发凌乱,嘴边也沁出血来。 梁笙月打累了,坐到一边,拿了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 她偏头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一瓶水浇在她的脸上,“现在不是原来,本来我是不想揍你的,但是你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不揍你,你会很没面子。” 梁笙月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梁栀雪,“你要还想在娱乐圈混下去,就乖乖的,否则我不用谁帮,我也可以把你拉下来。” “我不信!梁笙月你威胁我,你仗着你现在身边有江拂悠,还有那个男人,你就威胁我!”梁栀雪扯着嗓子嘶哑地喊叫。 梁笙月冷笑了一声,“知道《蝉蜕》这部短片吗?” 梁栀雪愣了几秒,这部短片刚获得世界青年电影短片大赛的最佳短片奖,国内都吹爆了,但是真正的导演一直没有爆料出来。 国内很多圈里的人一直在询问导演是谁,因为这部短片的含金量很高,不论是拍摄手法还是剧情都很独特。 她作为一个二线演员,不可能不知道。 据说这个新冲出来的导演是个还在国外读研的女生拍摄的,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她看着梁笙月泛冷的嘴角,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没错,我就是《蝉蜕》的导演。”梁笙月笑了笑,“想要继续混下去呢,你就把你这副龇牙咧嘴的表情收回去。” 第216章 小白花人设已经过时了 梁栀雪一颗跌到低谷里。 她完全消化不了这个消息,梁笙月变成导演了? 怎么可能? 凭什么吗? 梁笙月斜睨着她,语气是清冷,“否则,你以前怎么对我的那些,我都会一点一滴还回去,懂吗?”梁笙月理了理裙摆。 “告诫你一句,小白花人设已经过时了。”她拉开门,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慕随夜,靠在船壁上。 一只手环在腰间,另外一只手随意地垂落在身侧。 他身上绣了金线的衣服泛着冷光,梁笙月没想到他会过来,神色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后恢复得泰然自若。 慕随夜慵懒的目光扫过来,看到地上的人,目光又移走了。 他笑着对梁笙月说了一句,“干得不错。” “手脏了,带你去洗洗。”慕随夜又接了一句。 梁笙月莞尔笑笑,跟着他去洗手。 独留下躺在地上的梁栀雪,她目光紧紧盯着门口,指甲抓进肉里,些微的疼痛根本无法缓解她的恨意。 她的一生,都是梁家毁的,凭什么梁笙月能过这么好? …… 早上八点,温其溥身边的助理霍九被杀成为关注焦点。 温其溥气得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走来走去,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来汇报的两个人,“那么多保镖派给他是干嘛的?” 左边的男人颤颤巍巍,“对方是走窗户进来的,而且看现场情况应该是霍助理认识的人,他死在客厅里,胸前中了一枪,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杯子里的水只有霍九那杯喝了一口,dna信息对得上。” “现在提取不出任何可识别的其他dna信息,监控也处理得很好,找不出一丝破绽。” 温其溥一掌拍在桌子上,他怒气冲冲,“他的电脑带过来没?” 右边的男人有些为难,“霍助理的电脑已经经过了技术处理,我们发现的时候,上面有一个假网页,已经发给您了。” 温其溥听到他这句话,气得胸口疼。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认命一般地坐下来,烦躁地把眼镜丢到一边。 温其溥揉了揉眉心。 开始在脑子里回顾这两个人带来的信息。 根据现场的证据。 只有一个人从浴室窗口破窗而入,这个人霍九还认识,所以霍九才会邀请他喝水。 但因为某些原因两个人没有谈拢以至于对方震怒,把霍九杀了,把电脑里的资料都带走了。 温其溥想到这,眼皮止不住地跳。 跟各地官员的来往都是霍九在处理,他很重视这个助理,却就这么轻松被杀了。 那绝对是基地的人。 在基地跟霍九有仇的就是跟他有仇的。 温其溥一时之间想不到会是谁。 他在得到霍九被杀的消息时第一时间就去调取了盛云澹江拂悠这几个人昨晚的行程。 他们不仅没有犯罪证据,行程还高度透明。 温其溥转念一想,他们没有道理杀了霍九,这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好处,按盛云澹的性子,他是绝对不会想跟他树敌的。 毕竟他手里有他父母的把柄,而且盛家很多的项目还要靠政府批准,不至于为了江拂悠和慕随夜跟他对着干。 他相信盛云澹拎得清,也肯定江拂悠和慕随夜没这么大本事敢动他的人。 没有组织的安排,他们想随便刺杀一个人,太难了,还要防止被查到。 温其溥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点。 脑子里又想到一个消息,昨晚八点,有人在暗网上高价售卖灵魂剥离的资料。 难道是慕随夜? 他想了想,又不太确定。 基地的人,霍九认识,夺走了资料…… 这三条信息交织在一起,温其溥的心猛然提起。 跟着他干了这么久的霍九,背着他,跟其他支脉的人有密切来往! 察觉到这个事实的一瞬间,温其溥脑子里清醒了不少。 “立刻去查一下跟霍九走得近的每一个人,另外,随时关注盛云澹那边的动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时给我汇报。” 他沉声开始下令,手一挥,两个男人说了声是之后出去。 他们走之后,温其溥拿起自己的手机,换了一张卡打了个电话。 “霍九被杀了。” “谁做的?” “我怀疑是美洲那边的人。”温其溥对着电话开口,他半眯着眼睛,仔细听着听筒那边的动静。 过了一分钟,那边才道:“你确定吗?” “我不确定,所以来问问你。”温其溥重新戴上眼镜。 “怀疑我?” “没有,只是杀了霍九的这个人,霍九认识。”温其溥慢悠悠地开口。 “他在你手底下做事,应该你最清楚。” 温其溥冷笑了一声,“实验怎么样?” “老样子,没什么用。” “其他人呢?” “都是些不中用的废物,这批送进来的都是些次货,一点用都没有。”电话那边的冷嘲热讽听得温其溥有些不爽。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的实验有问题?”他语气温和地问了一句。 对方不依不饶,“实验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送进来的都是废物。” 温其溥咬咬牙,“你以为现在招人很容易吗?” 对方没有回答,直接把电话挂了。 温其溥对着电话吐了口唾沫,眼神阴冷。 他换了张卡,叫上司机去了霍九死亡的现场。 警方已经把现场围了起来,他身为书记,不大方便出现在大众的眼里,走了个关系才进到现场。 现场已经拍照取证,霍九也送去尸检了。 温其溥环顾了一圈,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他目光沉了沉,最终还是离开了。 …… 霍九被杀的消息被压了下去,事情发酵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在网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啧,温其溥的本事当个书记,还真是委屈他了。”江拂悠手指滑动着pad,看到网页上显示的错误,不住地摇头。 盛云澹眸光微动,一丝精光闪过,他磁性的嗓音里夹着些猜测,“总统四年一换,这届连任快八年了,还有一年就要进行初选,温其溥现在是京省的书记兼省长,到时候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参选。” 看着江拂悠难以置信的表情,盛云澹弯了弯唇,“我也只是猜测。” 江拂悠嗯了一声,沉思了一会儿道:“可有关系的还有内阁副部长陈森和北方军区的总司令,这两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还牵扯到其他国家?” 盛云澹沉思了半晌,也不明白这些人的动机是什么。 电话铃突然响起,江拂悠扬了扬下巴示意盛云澹。 盛云澹拿出手机,是他妈打来的。 第217章 谁是你老婆 盛云澹接起电话后嗯了几声就挂断了,一脸无奈地看着江拂悠。 “她和盛云望想见见你。”盛云澹知道江拂悠已经听到了,但是他还是重复了一遍。 江拂悠靠在沙发上,怀里抱了个抱枕。 她其实还挺想见见盛云望这个人的,但是见盛云澹母亲,她有点抵触,毕竟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很愉快。 “为什么?”江拂悠眨了眨眼睛,嘴角耷拉下来。 盛云澹的手机在掌心里转一圈,回到兜里,他的手指触到裤子布料发出点摩擦声。 他语气很温柔,漆黑的双眸认真地看着江拂悠,抬眸的瞬间也变得缱绻起来,“因为他们想见见我未来老婆。” 他把老婆两个字咬得很暧昧,江拂悠听得脸上发烫。 她瞪了他一眼,“谁是你老婆?” “江拂悠啊。”他接得很快,随意又带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坚定不移。 眼神里充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像春天的柳枝,拂到人脸上,痒痒的。 江拂悠把抱枕扔给他,声音娇嗔,“还在考察阶段!” “嗯,反正我这辈子一定要跟你在一起,不,下辈子也要。”盛云澹接过抱枕,起身坐到江拂悠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腰。 垂眸看着江拂悠柔软的头发,还好他没有错过江拂悠。 “江拂悠,我们会越来越好的。”他低沉的语气自上方落下。 江拂悠的心跳空了一拍,“盛云澹。”她扬起清丽的脸庞去看盛云澹。 盛云澹低低地嗯了一声,江拂悠笑道:“你以后还是少说这种话。” “为什么?” “太腻了,牙疼。” 盛云澹:……败北…… “江拂悠,总得给我个名分?”盛云澹捏着她白皙的手腕,强势地扣住她的五指,跟江拂悠十指相扣。 “不要,你以前对我那么差,我得吊着你玩会儿。”江拂悠冷哼一声,挣脱了盛云澹的手。 盛云澹:……都是他的错,他活该! “江拂悠,你吊着我就不能不要我。”盛云澹调侃了一句。 江拂悠假装想了一会儿,“看心情。” 盛云澹:……败北…… …… 两个人幼稚地说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见裴姿和盛云望。 裴姿已经定了好饭店,是盛世自己家旗下最好的餐厅。 进门就是一片山水竹林的装扮,清幽的环境还有潺潺流水声。 高雅有格调。 还有人在弹古筝。 大厅里的陈设古典风雅。 来之前,出于礼貌,江拂悠还是准备了点礼物,盛云澹帮着她参考的。 服务员带着他们去了楼顶的包厢。 偌大的包厢,墙上都是刺绣,仕女图栩栩如生,精致瑰丽。 裴姿一见到她,便欢喜地站起来迎上去,说得客气,“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礼物?” “都是些小玩意儿。”江拂悠说得也很谦虚。 “快坐快坐。”裴姿拉着江拂悠的手,把盛云澹抛在后面。 盛云望的目光也落在江拂悠身上,“期待了这么久,终于见面了。” 她伸出手和江拂悠握手,江拂悠轻笑了一声道:“我也一直想见见您。” 她轻轻地回握了对方。 毕竟也是华国的女性风云人物,果断狠绝是外界对她的评价。 江拂悠向来最敬佩这种人。 她母亲也是一个果断狠辣的人,父亲也是,两个人都是在外强势,在内温柔的人。 看见盛云望,不由得想起她妈妈来。 江拂悠眼神暗了暗,随着裴姿坐了下来。 盛云澹跟在她的旁边,一直被忽视,好不容易坐了下来,他才幽幽道:“人是我带来的,好歹先跟我打个招呼。” “得了,我还觉得你配不上人家呢!”盛云望翻了个白眼,“你烧高香了?” 裴姿掩面笑了一声,“我烧的。” 盛云澹接过话,“我也烧了。” “这么优秀的女孩儿,怎么就被你盯上了呢?”盛云望不解地问。 盛云澹给江拂悠倒了杯温热的花茶,他毫不在乎地接话,“从小眼睛就好。” 江拂悠看到杯子里冒着一点热气,抵触地推了一下。 盛云澹看了她一眼,“冷冷再喝,润润嗓子。” 江拂悠抿了抿唇,把雕花的杯子挪开,盛云澹又给她端了过来。 这点小动作裴姿和盛云望都看在眼里,两人笑笑没有说话。 裴姿喝了口茶,按了一下边上的响铃,“都到了咱们就点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没点。” 服务员很快过来,江拂悠懒得看,盛云澹主动接过pad开始点菜,都是江拂悠爱吃的。 她在饮食上面的喜好,他全部都清清楚楚。 盛云望来回瞄着他,“云澹,你好歹让拂悠看看呀。” 她不了解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 还没等江拂悠开口,盛云澹就主动道:“她的喜好我了解,她也懒得看。” 江拂悠听了这话,莫名地有点不好意思,她擅长怼人,但是这种时候就有点不太会说话了。 “那你这还算合格。”盛云望勾唇笑了笑,对着裴姿说:“放心,你儿子现在好着呢!” 裴姿靠在温婉地扬起一个笑容,主动提及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之前的事情,是我们盛家的不对,我们也没有尽到教育的责任,把云澹培养成那个样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今天邀请你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裴姿说得不紧不慢,她身上穿着一身改良的旗袍,始终的习惯了。 骨子里还是有点改不掉,她歉意十足的双眼看着江拂悠。 江拂悠没想到裴姿会这样说。 她拉低了姿态来跟她道歉,江拂悠白玉般的手指抚摸着茶杯,“既然过去了,就不再提了。” “拂悠,谢谢你。”裴姿端起杯子对着江拂悠扬了一下。 江拂悠抬起杯子示意了一下。 裴姿的心态,她能理解。 看到盛云澹这么大的变化,她作为母亲,肯定很欣慰。 裴姿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温婉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江拂悠浅浅抿了一口茶水,淡淡的花香味,触到舌尖散开的味道沁人心脾。 “能有你这么一个儿媳妇,我很开心。”裴姿由衷感叹了一句。 这句话江拂悠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老实说,她还没准备好跟盛云澹共度一生。 盛云澹瞥见她复杂的目光,主动开玩笑道:“妈!八字还没一撇,你别把人给我吓跑了。” 第218章 为了帮我留住老婆 裴姿一听这话,急忙道歉,“是我不好,我太心急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自然有你们的想法。” 盛云望附和道:“是啊,一辈人有一辈人的想法,我可是个不婚主义者!” “我在你们眼里是个老封建,婚姻自由我没意见,但是这婚还是要结的,一辈子那么长,找个知心人陪在身边还是不错的。”裴姿慢悠悠地说道。 温柔的长辈循循善诱,只有盛云澹一个人听进去了。 他点头附和着,眼神全在江拂悠身上。 盛云望嗤笑一声,“哪有这么多知心人?” 江拂悠看她的表情,突然想起来盛云澹好像提过,盛云望之前受过情伤,后来就思路打开,来一个谈一个,来一个谈一个。 每个男朋友都不会超过两个月。 女人的楷模,她心里给盛云望点赞。 但看到她这个样子,江拂悠还是出声安慰了,“缘分这东西,看时机。” 盛云望笑了笑,“是啊,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错过了就没有了。” “姐,别这么感伤。”盛云澹瞥了一眼表情忧愁的盛云望。 盛云望笑了笑,“是,说点开心的,第一次见面,我们也给拂悠准备了点礼物。” 她说着,从一旁提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物盒出来。 盛云望拆开礼物盒,“这是一条古董手链,格鲁吉亚时期的,制作有些复古,适合收藏不适合佩戴,听说你原来在大学的时候还去旁听过世界史和珠宝设计的课程,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种有收藏价值的东西。” 手链在礼物盒里熠熠生辉,黄金材质的背面镶嵌着宝石蓝的钻石,经历过百年的变迁,光彩还如当年一般闪耀。 看得出来,盛云望有心了。 江拂悠也不推脱,大方地接过了盛云望的礼物,“谢谢,费心了。” “哪里,以后你还有瞧得上的,姐直接带你去买。”她对着江拂悠抛了个媚眼。 盛云澹替江拂悠把礼物收好,笑着打趣道:“姐,你带她去买了,那我干什么?” “拿包呗。”盛云望翻了个白眼,完全不给盛云澹台阶。 裴姿看着他们互损的场面,温柔地笑了起来,“我也给拂悠带了礼物。” “这也算第一次正式见家长,里面的是云澹放在我这管理的三十几套房产证,他名下还有一百多套房产,我手上的就交给你了。” 江拂悠愣了一下。 不是,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她都还没给盛云澹一个名分,这些东西就直接给她了。 江拂悠有些头疼。 不过在外界看来,她和盛云澹已经是一对了,裴姿他们肯定也这样认为。 江拂悠有些为难。 一条手链她尚且能够接受,但是盛云澹的房产…… 她秀眉轻皱了一下,“盛夫人,这我恐怕受不起。” 裴姿没想到江拂悠会拒绝,继续热情道:“这有什么受不起的,就算是我之前的赔罪礼了。” 江拂悠看了一眼盛云澹。 他深邃的眼神里夹杂着笑意,端正的坐姿里有些闲散。 他挑了挑眉,他可不打算帮江拂悠拒绝裴姿的一片好意,再说了,都是他的东西,全部给她也没什么关系。 他还巴不得全部给江拂悠,没想到他妈这么配合。 盛云澹接收到江拂悠的眼神求助,不咸不淡道:“你就收下。” 江拂悠抿了抿唇,既然对方铁了心要给自己,那不收白不收。 她谢过裴姿。 刚好服务员过来上菜。 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多是听盛云望说她遇到的那些离谱的人和事。 盛云望这人看起来干练潇洒,说起话来却幽默风趣,时常能把人逗得笑个不停。 江拂悠对她很有好感。 饭后,三个人还加了联系方式,裴姿强调了次下次一定要一起逛街。 回程的路上,盛云澹看着心事重重的江拂悠,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你妈妈和姐姐都太热情了,让我有点招架不住。”江拂悠轻轻合上眼睛。 她本来就是个不善社交的人,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她能玩得团团转,但这样的家庭茶话会她有点不习惯。 毕竟盛云望只是第一次见,裴姿的态度比起从前有了大幅度的变化。 这样的热情让她有种被包裹起来的感觉,就像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四周还有薄膜不断尝试紧裹着她,让她有点窒息。 太过热情和亲密了…… 看出江拂悠的心事了,盛云澹有些自责,“江拂悠,对不起,今天她们有点太急了,让你有点不适应。” “我姐的本性就是那样,我妈是为了帮我留住老婆,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 “江拂悠,我会注意的。” 盛云澹看着眼前的红灯,踩下刹车。 车缓缓停了下来,江拂悠突然轻笑一声,“先让我适应适应。” 盛云澹怔了几秒,反应过来江拂悠的话后惊讶都写在脸上,江拂悠正歪着头看着他。 浓密的长睫下,一双杏眼透明澄澈。 只是刹那间,盛云澹的一颗心跳得极快,像要是从胸口里蹦出来似的,他甚至差点忽略了到来的绿灯。 还是江拂悠无奈地开口,“蠢货,绿灯。” 低低的笑意在她齿间徘徊,盛云澹哦了一声,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过了斑马线。 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湿汗,盛云澹有些懊恼,为什么偏偏是在开车? 他就应该按着江拂悠好好亲一口! 笑容无处可藏,江拂悠看他兴奋而不自知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为什么盛云澹在她面前,总是有点蠢蠢的? 明明一身西装革履,矜贵冷峻。 偏偏她便觉得他像只大狼狗一样,江拂悠突然间想到梁笙月说她对盛云澹有奇奇怪怪的滤镜这句话。 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现在承认了,她对盛云澹,就是有一点奇怪的滤镜。 悠闲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星期,霍九的事情不了了之。 温其溥换了一个助理,还是霍家人。 电脑里的那些资料江拂悠都全部整理出来了。 有跟各个国家的官员以及资本家之间的会面记录,没有具体内容。 但每次见面的时间地点都详细记载了。 也有跟本国官员和资本家之间的会面记录,内容主要是互相之间给予的好处。 整理完成之后没有发现跟陈森和霍雄飞的会面。 有些奇怪。 第219章 做噩梦了 这些资料交到反贪部门肯定会被吞掉,连水花都掀不起来,更别提放在网上。 她没想动用这些资料试图扳倒温其溥。 因为除了温其溥以外,还有陈森和霍雄飞。 但是霍九死了,资料被盗,他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符合常理。 他们也一直密切关注着温其溥的动向,都很正常。 反倒是他们有点草木皆兵了。 江拂悠皱着的眉头松开,她关掉了电脑,靠在椅子上小憩了一会儿。 暗网上的资料发布不到一个小时,购买的人蜂拥而至,然而却在两个小时以后她发布的帖子和账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组织的强大程度,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这才中午,外面的天却黑压压的一片,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空气里都是闷热的,房间的空调开得很低。 窗户上挂着雨珠,外面院子里的大树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盛云澹在公司开会,江遇白自从那天以后基本上埋头在实验楼里,笙笙前两天熬夜剪片子,现在在睡午觉。 别墅里安静得她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慕随夜是个闲不住的,没事儿干,天天泡在拳击馆训练。 虽然说拳击馆没有什么危险系数。 但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江拂悠还是有点担心,没忍住给慕随夜打了个电话。 对方很快就接了起来,“怎么了?” “雨越来越大了,你还不回来吗?”江拂悠开口的瞬间觉得自己像个担心家里老人的女儿。 有点无语。 她语气强硬了点,“赶紧滚回来。” 嗯,角色反转了她心里舒服了点。 慕随夜轻笑了几声,“待会儿就回去,要不要过来练练?” “我马上两点要听一个汇报,没时间。” “身手别生疏了。”慕随夜调侃了一句,挂了电话。 拳击场的这帮人都太菜了,连他一招都接不住,慕随夜都是自己训练。 他挂了电话继续打拳,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流,身上的肌肉鼓起。 慕随夜越打越来劲,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习惯了,不练练他就难受得慌。 拳击室里,拳头打在沙袋上的声音不断回响。 慕随夜用劲一拳把沙袋打飞到很远,沙袋回弹的时候,他一个旋身,一脚踢了上去。 慕随夜忽然停了下来,他眉头一拧,转身往后看去。 几个穿着拳击服的大汉站在他面前,“身手不错,比试比试?” 慕随夜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那种来自基地的气息,不是他们支脉的人。 慕随夜咬了咬牙,他在这待了好几个小时,体力有了一定的损耗,现在和对方打成一片。 怎么算都没有把握。 慕随夜松了松肌肉,“兄弟,我得走了,改天!” “改天?”为首的那人眼神突然沉了下来,一步步走近慕随夜。 慕随夜脚步挪动了一下,这是要来硬的? 八个人,实力应该都不容小觑。 慕随夜勾起一个冷笑,看来不战不行。 “哪个支脉的?”他冷声问,脚下的姿势已经准备好了。 对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举起拳头,粗壮的声音伴着他的动作落入慕随夜耳中,“一个要死的人,你配知道吗?” 慕随夜舔了舔后槽牙,迎着对方的拳头把那人直接掀翻。 他一脚踩在男人的腹部,“还没有人对我这样说话,就你这种蝼蚁,想杀我?配吗?” 踩着的人惨叫一声,没想到慕随夜的动作能这么快。 他咬着牙道:“上!” 身后的七个人一窝蜂地冲进来。 慕随夜暗骂了一句,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 …… 梁笙月做了个噩梦,她惊醒的时候不停地喘着气,手紧紧地捂着胸口。 连着头皮的头发都出了一层湿汗。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努力平复着呼吸。 她梦到她养的一只阿拉斯加被狗贩子分尸了。 狗子的惨叫声和鲜血淋漓的场景太过真实,她在梦里都感觉难以呼吸。 醒来脑子里的场景还是挥之不去。 她不喜欢狗。 尤其不喜欢大型犬,怎么会做这么莫名其妙的梦? 梁笙月缓了一会儿,起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了两口水她稍微好了一点,把杯子放在桌上。 砰—— 杯子猛然碎裂的声音把梁笙月吓了一跳,她转过身,看着一地的碎瓷片,眼皮跳个不停。 弯腰把碎片拾起。 “嘶——”锋利的瓷片不小心刮伤了她的手指,血珠沁出来,梁笙月拿纸擦了擦。 明明是一个小伤口,却怎么都止不住。 她有些烦躁不安。 转身下了楼。 在客厅里找了半天才翻到医药箱,刚打开医药箱就落到地上散落一地。 梁笙月赶紧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 真是没睡好,什么事都干不好。 “怎么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梁笙月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江拂悠刚好从卧室里出来。 一开门就听到了声音,“你不是在睡午觉吗?” 梁笙月点点头,轻叹了一声,看着江拂悠往楼下走,有些哀怨,“做了个噩梦,醒来喝杯水把杯子摔了,把手划破了。” 江拂悠听到这句话,下楼的速度放快了,“严重吗?” 她焦急地问。 一下子冲过来把梁笙月的手握住,梁笙月还没说话,江拂悠就道:“还好不深,不会感染。” “小伤口,但是止不住血,一直流。”梁笙月也有点疑惑,平常这种小伤口,擦一擦,棉签按一下就不出血了。 但今天一直在往外流血。 江拂悠把她扶着坐到沙发上,“我给你包扎一下。” 江拂悠拾起地上的东西,“小心点,我给你消消毒。” 她熟练地拿出碘伏给梁笙月手上的伤口消毒。 伤口在食指的指关节上,横着划了一个痕迹。 三两下就包扎好了。 梁笙月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你,我一个人笨手笨脚的。” “没事儿,是你这几天熬夜太晚没休息好造成的,今晚你也早点休息,我给你熬点清火的绿豆汤喝。”江拂悠拍拍她的手。 梁笙月按下江拂悠,“你不是工作吗?你去忙,我去熬。” “好,那你小心点。” 江拂悠嘱咐了一句把医药箱放好上楼,刚到一半,厨房里就传来一声清脆的哐当声。 楼上的手机也催命似地响起。 第220章 谁想先死 铃声响了十秒钟便停住了,江拂悠思忖犹豫了一秒钟,脚尖转了个方向去了厨房。 绿豆撒了一片,锅也摔在地上。 梁笙月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东西,双目空洞,好半晌才回过神道:“我心口疼。” 江拂悠收拾好地上的残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跟着不安起来。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把梁笙月扶回了卧室,“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别多想,你睡一觉。” 安抚了梁笙月。 江拂悠回到卧室,手机在桌上搁着,卧室里气温很低,低到她感觉到一股从心底泛出的冷意。 没事的,她安慰自己。 手机平静地躺着。 江拂悠有一瞬间的慌张,手机在她靠近的瞬间亮起。 显示屏上的来电信息是慕随夜。 三分钟之前。 情绪开始焦灼,手指变得僵硬。 她滑动屏幕,回拨了过去,手指不由得握紧手机,这一瞬间,她盼望着对面像平常一样,接起电话调侃几句。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江拂悠咽了咽口水,喉咙收得很紧。 她猛地就意识到什么,拿起手机和车钥匙,转身下楼,匆匆跑进了雨幕中。 她孤身前去,基地的人,带保镖就是去送人头。 路上车少人也少,雾蒙蒙的,明明是中午,雾笼罩着整个城市像快夜幕了似的。 雨刮器来回拨动,快跟心跳一个频率了。 车在雨幕中疾驰,油门踩到底,哪里还管什么红灯绿灯,一路像猛虎冲刺般不可阻挡。 唰唰的声音在四周形成屏障。 沉闷的气氛,焦灼的心理。 手机铃声又突然响起。 江拂悠偏头看向手机,希望着什么事情发生,她稳了稳心神。 希望一切只是她想多了。 看向来电信息的那一刻心又沉了回去。 盛云澹。 她眸光暗了暗,接起电话,声音冷冽又克制,带着一点急迫的严厉。 “什么事?” 开口的一瞬间,她把自己吓了一跳。 太紧张了。 没事的,江拂悠轻吐了一口气。 电话那边怔了几秒才道:“没什么事,你怎么了?” 她语气不对,盛云澹听出来了。 “没有。”她稳了稳了心神,又道:“慕随夜……” 话没说完,江拂悠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补充道:“不大对劲。” “江拂悠,别慌。”盛云澹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江拂悠好似找到了一个支撑点,散开的焦灼的情绪会拢了一点,“好,先挂了。” 她没等对面出声就把电话挂了。 因为她已经看到目的地了。 车在路边停下来,江拂悠没来得及锁车就一头扎进雨里跑向跆拳馆。 刺鼻的血腥味。 她刚进门口就闻到了。 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她随意地把头发扎了起来,脱掉身上的外套。 目光落到一旁的钢管上,江拂悠的双眸变得阴鸷。 一步步沉稳地走进去。 钢管滑着地的声音刺耳极了,偏偏她走得不紧不慢。 跆拳道馆里,有两个人满身是血倒在地上,另外六个人都负伤了,气喘吁吁地看着来人,一步步往后退去。 慕随夜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一边,全身骨头都要碎裂了。 他的不远处是碎裂的手机屏幕。 江拂悠一句话没说,冰冷的眼神扫过慕随夜的时候起了一丝波澜,在看到剩下的六个人时,寒气在她眼底升起。 冰冷又渗人。 为首的男人暗骂了一句,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江拂悠,组织高度重视的实验对象,也是几十年来成功的唯一一个。 一个足够强大的人,他们不得不担心。 咽着口水往后退,他们都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以达到最佳状态。 一个女人而已,还怕对付不了吗? 为首的男人咬了咬后槽牙,“你就是江拂悠?” 钢管擦着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银色的钢管在挥起的一瞬间发出铮亮的光。 “我是你妈!”一道清冷的声音随着钢管落下的弧度刺入这些人的耳膜。 是挑衅,也是宣战。 打斗旋即开始。 都是经过训练的特工,动作干净利落,谁也不让着谁。 钢管一下又一下地扬起。 慕随夜五脏六腑都在疼,他脸上都是血痕,眼睛肿得不成样子,朦朦胧胧地看着眼前交织的身影。 他轻轻咧开嘴角。 受伤的皮肤因为他的动作有些撕裂的疼。 原来都是他救江拂悠,没想过今天这一幕。 真是有些丢人。 慕随夜动了动身子,五指紧紧抠着地面艰难地翻身坐起。 两条腿都在打颤。 现在的他,已然变成了累赘。 江拂悠动作很猛,下了死手,但是六个人绕着她,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场面变成三对一,还是有些吃力。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体力有些不支,身上已经多处负伤。 这些人的实力,比她想的要厉害很多。 慕随夜喉结滚动了一下,嗓子里都是铁锈味,他盯着眼前的场景,费力地爬到一旁捡起打斗中掉落的刀具。 即便是死,他这个累赘也要为江拂悠做点什么。 刀握在手里,没人在乎这个角落里一个濒死的人在奋力挣扎。 江拂悠被一个踢腿踹到了肩膀上,强大的劲让她连连后退。 稳住身体后又被另外一个人从身后偷袭。 汗水混着鲜血凝结在皮肤上,又湿又黏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 背部被划伤一刀,江拂悠疼得眉心紧拧在一起。 幸好她闪得快,江拂悠舔了舔嘴角的血,变化着脚步将手中的钢管挥起,一个声东击西把后面那人击倒在地。 闷响声和倒地上一前一后响起,被击中太阳穴的男人手里还拿着刀,就这样直直地倒了下去,眼睛都还没来得及闭。 没有多看一眼,江拂悠回头冲着还剩下的两个人勾起一个冷笑,声音不容置喙,“谁想先死?” 冰冷的声音像是从阴暗的地底下传来的,让人胆寒。 “死?”左边的男人笑了笑,“你忘记了吗?基地多的是特工。” 他开始大笑起来,“只是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确实像传言一般厉害。” 心,沉到谷底。 失算了。 江拂悠的笑容收了回去,目光看向说话的男人之时,慕随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整个人从后背紧锁着这个男人。 手上的刀划开了他的脖子,血喷涌而出。 “呲——”地一声,布料被划烂的声音和皮肤被捅破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江拂悠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右边的那个男人见状上前给了慕随夜一刀,嘲讽道:“这样都没死,那这样呢?” “走。”慕随夜表情狰狞,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第221章 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江拂悠把那人踹开,房间里突然涌出一群人。 慕随夜倒地的一刻被江拂悠扶在怀里,腹部的伤口有鲜血汩汩流出。 “还准备让你给小甜瓜带句话。”慕随夜笑了笑,声音晦涩。 充满歉意的眼睛看着江拂悠,他张了张口,声音极低,“对……不起。” “闭嘴。”江拂悠烦躁地吼了一句,看着冲进来的这帮人,一把抽出慕随夜腹部的刀。 带不了了,他们都知道。 眼下这样,她们完全失势。 江拂悠挑衅地看了对面一眼,刀横在脖子上,双眸里是不可撼动的坚毅。 这帮人不敢要她的命,江拂悠看出来了。 即使刚才打斗的时候一个两个都没留力气,但都没有想着要取的她命。 她对基地,还有价值。 “一号,你没机会了。”领头的男人站出来,“你既然送上门来了,就跟我们回基地。” “可以,但我要他活着。”江拂悠冷声道。 男人沉思了会儿,看着慕随夜奄奄一息的样子,“他活不了了。” “他活不了,那我就死在这样。”江拂悠语气狠戾,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男人皱了皱眉,“都带走。” …… 盛云澹带着人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江拂悠挂断他的电话后就再也没有接过。 他没多想就赶过来了。 不安的心跳动着,盛世集团离这边有点距离,他再怎么踩油门还是来晚了。 看着满屋子斑驳的血迹,他快要疯了。 脑子里的神经紧绷着,思绪纷乱复杂,手臂上的肌肉也因为焦虑而鼓起来,青筋毕现。 他面色阴沉地站在空无一人的拳击馆里,眼神里要冒出火来。 丢下一句查监控他就走了,大雨还是侵袭着整个城市,风刮得越来越猛烈,隐隐有雷声响起。 保镖在他身边撑着伞,风把衣角掀翻,盛云澹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没有其他人,也许是因为暴雨,但这个地方,更像是被人清场了。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头顶上方空缺的监控,嗤笑了一声。 查也没用? 收回目光,他抬脚上了车,简短地吩咐了一句,“政厅。” 车又重新启动,司机在前面瑟瑟发抖。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盛云澹了。 后视镜里看到的人低着头垂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但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恐怖如斯,光是在那里坐着,消沉暴虐的气息就足以让他遍体生寒。 盛云澹察觉到司机的眼神,稍稍抬眸。 司机便慌乱地收回留在后视镜上的眼神,小心翼翼地望着前方。 漆黑如墨的双眸里透着一股被压抑着的怒意,双唇紧抿着。 内车气氛死寂。 终于快马加鞭到了政厅,温其溥上班的地方。 保镖连伞都没来得及撑,盛云澹就下车奔向了政厅楼。 门口的守卫拦都拦不住。 今天周二,温其溥必定在。 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风把头发吹得凌乱,随意地沾在额头上。 盛云澹进了电梯后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中。 盛世的继承人,谁敢揽啊? 而且看他一脸阴沉的样子,政厅楼的保镖们只能打电话通知领导。 电梯到达顶层,上面的保镖明显是接到了通知,在盛云澹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准备上去拦截。 很可惜,男人只是闪了闪身就拐到了办公室门前。 这些只会点皮毛的保镖拿他没有办法。 砰—— 办公室门被推开。 温其溥猛地站起来,“不是让你们把人拦住吗?” 盛云澹轻笑一声,眸光死死地盯着温其溥,“这点人就想拦住我?” 他声音压得极低,盛云澹伸手松了松衣领的扣子,忽然朝前一把掐住了温其溥的脖子。 男人面露凶光,“他们在哪?” “盛云澹!”温其溥没想到盛云澹敢这么大胆,他咳嗽了一声,双手掰着盛云澹青筋毕现的手腕,努力让自己多些呼吸。 ”我不知道!”他费劲地说了一句。 盛云澹盯着他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温其溥,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威胁的语气平淡如水。 盛云澹收紧了一点手上的力道,“放了他们,我就当没发生过。” 温其溥嗤笑了一声,“年轻人,不要太狂妄。” “我可以让你现在就死在这,那你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成了泡影。”盛云澹松开手,把温其溥推到他身后的书架上。 温其溥摇摇晃晃地倒向书架,发出撞击声。 他弯下腰来咳嗽了几声,面色依旧不改,撑起身来扶了扶眼镜。 “你敢带着盛家救他们吗?” “我敢。”盛云澹斩钉截铁。 “你们家老爷子能同意吗?”温其溥缓缓勾起一个笑容,好似一切都胸有成竹。 盛云澹斜睨着他,“如果你不清楚,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盛家现在是我盛云澹做主,我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了,别动我的人!” 温其溥突然笑出声来,“你要是想让他们死,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盛云澹垂在腰间的手紧紧攥着,眼神仿佛要将对方凌迟处死。 他喉结动了动,心稍微安静了一点。 温其溥能这样说,证明他们的生命安全至少得到了保障。 来这里,就为了这一句话。 他刚才整个人都害怕得要死,强忍着让自己静下来。 盛云澹转身离开,又扭头回来,“他们要是有任何意外,我赔上整个盛家也要让你生不如死。” “那我也奉劝你一句,做事太冲动,讨不了好处。”温其溥看着他要走,也松了一口气。 盛云澹刚才掐他的力道,真让他感觉到快死了。 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下了楼盛云澹就直奔江遇白所在的实验楼,定位器在他们手上,这一点,温其溥可是失算了。 总归是找回了一点主动权。 江遇白的电话打不通,盛云澹猜测他可能在实验室,打了两个电话没有人盛云澹就没再打电话了。 他自己亲自跑了一趟。 在车上,他不停地在试图理清脑子里纷乱的思绪。 司机提醒了第三遍的时候盛云澹才回神过来。 他揉了揉眉心,这是江拂悠烦躁无奈时最喜欢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有些暴躁,匆匆下了车。 实验楼一如既往地安静,前台得知盛云澹的目的以后打了个电话。 一分钟以后,前台小姐歉意地看着盛云澹:“盛总,不好意思,江先生今天下午两点以后就离开了。” “他去哪了?”盛云澹当即就问。 前台小姐礼貌地端起一个笑容,“这个我们不清楚,江先生下午两点接了一个电话后就离开了。” 第222章 被软禁了 大雨一过,京城的路面干净亮堂,闷热的空气被大雨带走,只剩下雨后清新的味道,满鼻腔都是湿润的空气。 天边竟出现了一点橙黄色的光,慢慢驱散了黑压压的天。 雨过天晴。 呵…… 盛云澹站在盛世集团的高楼顶层。 望着天边逐渐扩散开的橙黄色的光,深邃的眼眸黑得不像话,他周遭都是低沉的气息,倒像是雨暴来临前的平静。 安辰叩门进来已经站了好几分钟,盛云澹都没搭理他。 望着宽肩窄腰的后背,安辰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残阳透过落地窗将他包裹起来。 从后面看,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那点余晖里,要被吞噬的样子。 浑身散着一点金光,孤寂又有些说不上来的落魄。 安辰咽了咽嗓子,又叩响了办公室的门。 “盛总。”他眼神复杂地轻声开口道。 “嗯?”一声低沉勾着尾音的回应响起,盛云澹随之转过身来。 安辰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有一根没点燃的香烟,细长有力的手指夹着烟玩弄了几圈,他又随手丢进垃圾桶内。 安辰哑然,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盛总,我这有……” 他正欲开口想把打火机给盛云澹,盛云澹便拒绝了他,“不用。” 他提前预判到安辰的想法,抬腿迈了几步坐进柔软的真皮椅子里。 “说。”他阖上眼睛,手懒散地搭着扶手,嗓音有些沙哑,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那样。 这声音听得安辰忍不住问了句,“盛总,发生什么了吗?” 盛云澹眼皮依旧闭着,手抬了一下,安辰停止询问。 开始汇报半个小时前盛云澹让他查的江遇白的行程。 “江小姐的哥哥江遇白在下午两点零七分时接了一个英国的电话,通话时间两分钟,联系人查不到。” “在这之后,他离开了实验楼,开车去往江家别墅,在中途他停下来打了个车去了温祖均家,也就是温小姐家里,但是温小姐自从去年就从家里搬出来了,三点二十七分之后,江遇白就再也没有从温家出来过。” “五点半的时候,实验楼那边的排班显示,江遇白请假,天数未知。” “这就是具体情况。” 安辰汇报完,合上文件夹。 盛云澹慢慢睁开眼睛,眼底的雾浓郁得要把他自己吞噬了。 也就是说。 江遇白变相被温祖均软禁了。 定位仪还不知道在哪,江遇白的办公室和实验室他都派人去找过了。 没有…… 江家也没有…… 因为江遇白自从答应他们研制干扰器和更精确的定位器以后没回过江家别墅。 他都是待在实验室里。 如果不在实验室,会在哪? 盛云澹挥了挥手,安辰自觉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江拂悠和慕随夜的准确位置,可是两个人突然消失,让他去哪找? 他只能把期望寄托于那个可以定位慕随夜位置的定位仪上。 可是现在江遇白也被温家软禁起来了。 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把江遇白从温祖均那儿带出来。 怎么样都是一场恶战,盛云澹轻啧了一声,起身从软椅上站了起来,打了个电话给老爷子,“爷爷,你那帮人,拨给我用用。” 江还是老的辣,老爷子有一帮死忠护卫,个个身手不凡。 跟了盛家很多年了,一任家主离世,这帮人就会自动护卫下一任家主。 他先借来用用也不算过分? 盛老爷子迟疑了几秒就答应了,只是告诫他,“不要太冲动。” 盛云澹挂了电话,很快就有人联系他。 盛齐,盛家所有保镖的领头人物,也是老爷子身边的人,他小时候没少被这人揍。 盛云澹接起电话后让盛齐帮他准备一队人,随时待命。 挂了电话,盛云澹心里有了点方向,既然温家这么猖狂,他也不介意来硬的。 硬碰硬,比的就是心态。 …… 夜色正浓,温其溥回到家,发了好大一通火,佣人们战战兢兢不敢出声,等到温其溥平息下来,才动身打扫地上碎裂的古董瓷片。 他上楼换了张卡,拨通一个电话,开口就骂:“你做这件事情考虑过我吗?盛家那毛头小子今天掐着我的脖子警告我!” “我说了,现在时机不合适!你们把人带走了也没用!” “这么光明正大地把人带走,半点也没跟我商量!” “霍雄飞!你还把我放在眼里吗?”温其溥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声音越来越大。 说到最后,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面的摆件都抖了几下,晃晃悠悠的。 “你急什么?”霍雄飞豪迈的声音传过来,“就是因为你做事瞻前顾后,到现在才是个书记。” “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前后干干净净,你不用管。”霍雄飞轻笑一声,“毛头小子而已,你这个几十年的老江湖还怕他?” “我怕他吗?我怕的是华国的企业龙头盛世集团,我要是真对上了也只是两败俱伤,我这几十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温其溥咬牙切齿。 他面色铁青,眉头紧皱着,鼓起的皮肤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他胡乱地把眼镜摘下扔到一边,“我警告你,先别乱来。” “你们这种死读书的就是胆子小,怪不得能让他们潇洒这么久,行了行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人已经到我这了。” “至于那小子,随便找个借口做了。” 肆意的口吻传过来,温其溥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压低声音,“你在背后倒是逍遥自在!一点没考虑我的处境!”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朝外蹦,恨不得撕了电话对面的人。 “有什么可考虑的?”霍雄飞嗤笑一声挂了电话,留下气得发抖的温其溥。 霍雄飞透过军营办公室,看到了底下黑夜里训练的士兵,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他快五十了,但依旧身强体壮,面容上也比同龄人年轻不少。 望着对面墙上的年轻人遗照,霍雄飞泛黄的眼睛暗了暗,他拿着对讲机冷声问:“人到了没?” 第223章 咬舌自尽 “到了。”对讲机传来一声板正的回答。 霍雄飞嗯了一声,负手下了楼。 他穿着一身军绿色的衣服,脚下的皮靴在地面上踏出闷声。 一步步走到关着人的房间里。 看守的两个人看到霍雄飞的身影后,恭敬地喊了一声司令,而后把门打开了。 偌大的房间很宽阔,江拂悠被绳索绑着半跪在地上。 一根绳子勉强吊着她的身体,不至于让昏迷过去的江拂悠倒在地上。 离她的不远处,慕随夜双手被缚掉在半空中。 两个人都满身是伤,身上血迹斑斑。 霍雄飞看到这个场景,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开口下令,“弄醒。” 很快,两个手下端着两盆水走过来,毫不犹豫地对着江拂悠就泼了过去。 冰凉的触感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江拂悠从这种仿佛落海的感觉里慢慢醒过来,身子都被绑着。 眼皮乏得厉害,她咬了咬灰白的唇,试图恢复一些理智。 胸腔里传来的铁锈味让江拂悠忍不住皱眉,小脸上惨白没有血色,还挂着往下掉的水珠,冰冷刺骨的水让她白皙的皮肤瞬间变成青紫色。 她掀开眼皮,眼底都是漫不经心的嘲讽。 即便是这样了,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傲。 哗—— 另外一盆水又朝她泼去,江拂悠整个人都清醒了。 理智完全回笼,他们遇到了基地的人,打不过,被带到了这个鬼地方。 江拂悠嗤笑一声,轻微的动作扯着肋骨带来细密的痛感。 不知道盛云澹发现他们失踪了没? “醒了?”年迈而厚实的男声响起。 江拂悠支起眼皮望向声音的来源,入眼的是一双划痕斑斑的军靴,再往上是一身笔挺的军绿色特训服。 一张凌厉的脸映入眼帘。 江拂悠立马就把这张脸和脑子里的信息对上了。 北方军区的总司令,霍雄飞。 男人快五十岁了,身强体健,身上的魄力一点不减,那股威慑力已经沉浸多年,如今身上的气势也只是越来越有压迫感。 他的眼睛半眯着打量江拂悠,江拂悠也在打量着他。 四目相对,江拂悠冷笑一声,“说,目的是什么?” 她的嗓音沙哑干燥,生理性的疼痛让她强撑起的气势瞬间弱了半截。 霍雄飞蓦的笑出来,“不错,怪不得是唯一成功的一个。” 他肆意的笑声弥漫在房间里,慕随夜也幽幽转醒,动了一下手,手上的绳子越来越紧。 勒得他疼出嘶声,眉头紧皱着。 慕随夜抬起眼皮,才发现自己被吊在半空中。 “哟,这位也醒了。”霍雄飞的目光转向他,“到底是一起长大多年的,只是没想到基地还能培养出你们这种有情有义的伙伴。” “不错!”霍雄飞的目光流连在两个人身上。 欣赏的目光不加掩饰,慕随夜的视线落到江拂悠身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里。 江拂悠察觉到慕随夜的视线,费力地抬头看着高处的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慕随夜勾勾唇角,强撑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江拂悠把他的状态尽收眼底,她笑了。 这下真是亲子上阵了。 他们俩都陷入了这样的境地,要么自救,要么只能等着盛云澹来救了。 只是能撑多久,还不确定。 这个霍雄飞看上去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她还真是没什么把握…… 头一次,陷入了没有把握的境地。 “既然牵绊这么深,那还等什么?”霍雄飞说了句让两个人都没听懂的话。 很快,两个拿着长长的皮鞭的男人走进来,一左一右站在慕随夜身边。 江拂悠的瞳孔猛然收缩,身体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原本煞白的脸更加惨白,她嘴唇轻微地颤抖着。 慕随夜无力地嗤笑一声,说好的会保护好自己,这下真成为江拂悠的软肋了。 他闭了闭眼睛,对着江拂悠比了一个口型,“撑住。” 江拂悠看懂了,唇瓣微张,想说的话又咽进了肚子里。 霍雄飞身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突然拿出一个手环,强制性地给江拂悠戴上。 另外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拿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开始敲击键盘。 他对着霍雄飞点了点头,“司令,可以开始了。” 只见霍雄飞抬了抬手。 皮鞭应着他的动作落到慕随夜身上。 啪—— 鞭子在空气中挥出一个弧度,摩擦着空气,刺耳的声音响起,接着是落到身体上的闷响。 皮鞭上带着细密的刺,慕随夜疼得牙都快咬碎了,只这一鞭他就难以承受。 他咬着后槽牙,努力控制着嘶吼的声音。 江拂悠盯着眼前这个场面,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她眼底一刺,眸底起了层薄雾,嘴唇被江拂悠咬破,她哽咽着嗓子。 一鞭接着一鞭,每一次鞭子落下的声音都拉着她的神经在崩溃边缘徘徊。 酸涩感自心底升起,江拂悠切切实实尝到了这种无力感,所有的感官在这个房间里被放大,空间突然变得狭小。 额头上有汗滴落。 “你到底要做什么?”江拂悠怒道道,充满恨意的双眸盯着霍雄飞。 盯着电脑屏幕的男人神情复杂地看着江拂悠,“司令,心理值一直在降低,但是精神值没有任何波动。” 霍雄飞疑惑地看了慕随夜一眼,无情下令,“再来一个人。” “停下!”江拂悠慌乱地喊了一声,眼神止不住的恐惧。 慕随夜已经快晕厥了,模糊的视线里,江拂悠颤抖的身体他有些看不清,但是他能准确无误地捕捉到江拂悠的声音。 连笑容都扯不出来,慕随夜沙哑的嘶吼声逐渐小去。 “停手啊!”江拂悠半跪在地上挪动了一下,早就带伤的膝盖在地上又摩出些血迹。 偌大的房间里,没人理她。 “慕随夜!”江拂悠又去喊他,奄奄一息的慕随夜眼睛已经无力地合上了。 他浑身都是血,一滴滴落到地上,汇聚成刺眼的形状。 “求你了!停下,你想做什么?”江拂悠费力地往前又挪了几步,随后被绳子往回扯,身形晃荡了几下。 她这辈子,第一次求人…… 霍雄飞回头睨了江拂悠一眼,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 “慕随夜要是死了,我立刻咬舌自尽!”江拂悠狠下心来,杏眼圆睁,怒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第224章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霍雄飞轻笑了一声,视线落到慕随夜身上。 三个人对着慕随夜挥舞皮鞭,像吞噬一切的鬼神,冷漠的表情和利落的动作把慕随夜折磨得几近崩溃。 鞭子上的留在身体里,连骨头缝里都掺杂着疼,每一鞭都把细刺推得更深入。 他喉结动了动,眼底满是血丝。 慕随夜觉得自己快死了,像沙漠里被太阳晒干的人,见不到一滴水的绝望吞噬了他。 但江拂悠的声音又把他拉回来了一点。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江拂悠参加一个考核,她下不去手杀人,恐惧的握着刀的小女孩被他命令着从杀一条鱼开始。 那个时候,江拂悠恨死她了。 好在她在第一次考核里活了下来,考核结束的几天里江拂悠都没开口说话。 基地心理室给出的建议是,再不干预就会变成自闭症。 慕随夜知道后出手了,他握着枪,抵着她的额头,戏谑道:“杀个人就把你弄成这样,你这个废物以后要怎么办?再不开口我就杀了你。” 江拂悠开口了,她说,“我迟早杀了你。” “嗯,我等着。” 他在基地怎么过来的,江拂悠就是踩着他的脚步怎么过来的。 两个人从水火不容到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慕随夜属实没想过,在他有生之年还能体会到亲情和友情…… 他这辈子,活得没有自我,如果没有变故,他准备一辈子葬身在基地的。 他忽然想起梁笙月来,那个任由他探寻她一塌糊涂的内心世界的小甜瓜怎么样了。 这个笑起来甜得像蜜糖一样的女孩儿一定要越来越好,幸好他没有过分地越界参与她的生活。 撕咬的疼让他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承受着磨难,比基地里还残忍的手段,从身体上来消磨他的精神。 紧绷的神经骤然崩塌。 倒不如杀了他…… 慕随夜最后连嘶吼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晕死在半空中,彻底失去意识。 …… 盛云澹带着一队人杀到了温祖均家,一排车在宽阔的街道上放肆地踩着油门。 一字型成排跟着领头的迈巴赫,排面十足,周围的车主都有些疑惑,但看着这阵仗,始终没有去打听发生了什么。 盛云澹单手撑着头靠在车窗边,凌厉的眼神垂下来看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老爷子还特意让盛齐把这枚扳指给他带了过来。 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这枚碧玉扳指。 他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雾,阴沉难以探究。 盛齐在副驾驶上瞄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这个继承人,比起当年的老爷子还要心狠几分。 “有情况!” 盛齐的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有人追尾!”那边继续汇报。 盛齐这么多年待在盛家的经验,不需要盛云澹的下令就直接问,“查一下车牌号。” 对面寂静了两分钟,又汇报,“是温祖均的女儿,温意从!” 盛云澹死寂的眼神有了一丝疑惑的光亮,眼神渐渐聚焦。 与此同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侧头睨了一眼手机显示屏,温意从的。 这个时候她来,是想阻止他去盛家吗? 骨节分明的长指捏住电话,握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那边的追尾还在继续,监控画面调了出来。 温意从明显是下定决心要挡住他的去路。 盛云澹滑动了一下屏幕,接起电话。 话筒那边传来着急的声音,“盛云澹!你停下来!别去温家!我这有你要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急迫。 “哦,我想要什么东西?”盛云澹的手指在膝盖上轻点了一下。 黑夜下京城尽显繁华,霓虹灯映照下显出华贵与奢靡。 高楼大厦的广告牌循环播放着。 盛云澹欣长的身影被阴影笼罩着,大半的霓虹灯破窗而入,照在他靠窗的半个身子上。 侧脸被光影烘托得更加立体。 眼神捕捉到外面繁华的光影,盛云澹让人关上了车后座的窗帘。 车内又是一片阴暗。 温意从沉默了几秒,“我发誓我真的有!你信我,江遇白亲自交给我的!” “盛云澹!没时间了!” “没有的话,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冷漠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 温意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了高速左拐在江边等我。” 她挂了电话,游刃有余地挪回方向盘,车头已经凹了下去。 温意从也不知道她刚才哪来的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踩了一下油门,跟着车队行驶到江边。 …… “东西呢?”盛云澹一个人下了车,欣长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 一开口就差点冻死人。 温意从也习惯他这副态度了,开始解释,“我会照顾好江遇白,他交给我的东西有两个。” 她把手上的名牌包递给了盛云澹,“是你需要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江遇白既然信我,我肯定不会辜负他,梁笙月你尽管放心。” 她缓缓开口。 温意从今天下午快三点的时候接到江遇白的电话,他很急,让她在一个没有监控的路口等他。 就凭着上一次的见面,温意从照做了。 见面时间三分钟,江遇白把东西交给她,让她亲手交给盛云澹,并且嘱咐她照顾好梁笙月。 温意从抿了抿唇道:“另外,小心你们那个英国的导师。”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驱车离开。 盛云澹甚至没来得及说声谢谢,他神色复杂地盯着手上的女士用的名牌包,转头坐回了车里。 …… 温意从人刚到温家,温祖均就坐在面对着大门的沙发上。 “嗯,温家养了一个向着外人的好女儿。”温祖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压迫感顿时铺天盖地地袭来。 温意从咽了咽口水,看向一旁的母亲,“妈,好久没回家里住了,我都饿了,给我做顿饭呗!” 她努力粉饰太平。 温允端着一个和蔼的笑容,她看向温祖均,声音带了些责怪,“好啦,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把她吓走了!” “江遇白给你打电话做什么?”温祖均冷哼一声,声音放缓了一点。 温意从呼吸一滞,咽了咽口水。 第225章 找一口好一点的棺材 “能干嘛,邀请我吃饭呗,怎么说我现在跟江拂悠也是朋友,他们今晚聚餐,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说我晚上回家吃饭。” “我回来还差点追尾,当时遇到盛云澹的车队了,一好奇差点把他们的车撞了,还跟盛云澹说了会儿话,问问他干嘛去,但是人家对我爱搭不理我,我就回家了。”温意从的回答滴水不漏,就像在复述平时发生的事一样平静无波。 温意从挽着母亲的手开始撒娇,“刚才都快吓死我了!” 温允摸了摸女儿的手,警告的眼神扫过温祖均。 温祖均皱了皱眉,“行了,既然解约了,就少去找他,那个江家也少来往!” 他嘱咐了几句,又问了一下温意从有没有受伤。 温意从连说了几句没有温祖均才上楼。 温允在温祖均走后摸了摸女儿的头发,“你爸说的也是为你好,我知道你喜欢江拂悠那个女孩,但你少跟别人来往对你不会有什么坏处。” “知道了,我不是都没去吃饭嘛!”温意从乖顺地点点头。 温允满意地拍拍她的手背,“我们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前些年在盛家,现在回家了凡事都要好好的。” “你放心,妈妈,饿了!”她冲着温允眨了眨眼睛。 温允笑着亲自去厨房给她做饭。 温意从总算松了一口气,目光放在顶楼一个锁着的房间上,眼神幽深…… 翌日,云庭。 宁鹤臣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他呆呆地看着盛云澹,眼底都是诧异。 半晌,宁鹤臣回神,“愚人节啊今天?” 盛云澹:……他说得那么认真,像愚人节的样子吗? 宁鹤臣眨了眨眼睛,还是表示有点不可置信,“不是,你在这给我演电视剧呢?” 盛云澹没答话,眼里宁静得毫无波澜。 最后,宁鹤臣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消化了这件事。 “所以你需要我做什么?”他也明白过来了。 现在形势严峻,也没时间跟盛云澹掰扯之前瞒着他的事情了。 兄弟嘛,就该两肋插刀。 “他们现在在北方军区,那边是特殊军区,没有身份牌,进不去。”盛云澹沉沉地看了一眼宁鹤臣。 拿到定位仪以后他立马查看了慕随夜的位置,北方军区。 宁鹤臣点了点头,要做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只是这政府的身份牌,不是这么好拿的。 “给我两天时间。”宁鹤臣想了想,掀起眼皮道。 对面坐在沙发上的单人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知道情况不容易的他也只好点点头,“拜托你了。” “这么多年的交情,别说这些矫情话。”宁鹤臣冷哼一声,“既然时间紧迫,我就走了。” …… 宁鹤臣思来想去,把目标放在了他舅舅温识的儿子,温季源身上,一个长得还不错的草包。 在反贪部门工作,还是被温其溥安排进去的。 他们交集不多,但关系还算可以。 温季源比他小一岁,却已经结婚两年了。 结婚对象是文学界泰斗陈老先生的女儿陈橙。 据说,陈橙和温季源互相喜欢了很多年,一毕业就结婚了。 但婚后的温季源本性大变,在外面花天酒地,二人的婚姻只是表面上琴瑟和鸣。 他只见过这个陈橙一次,就是在这两个人的婚礼上。 宁鹤臣熄了火,把车交给小区的泊车小弟。 他拎着两个礼盒走进温季源和陈橙的爱巢,明天是温家的家宴,前一天,温季源不论在哪鬼混都会回家。 宁鹤臣迈着自信的步伐,勾着从容的笑。 等他真正坐在温季源家客厅的时候,宁鹤臣才发现算无遗策的自己失算了。 佣人抱歉地看着他,“宁少,不好意思,我们家少爷半个小时前刚刚走,少夫人在楼上。” “我来找他们有点事,还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你们家少夫人。”宁鹤臣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上下浮动。 女佣被撩拨得有点脸红,立马道了声,“好,您先坐。” 另外一个佣人给宁鹤臣倒了一杯茶,他白皙有力的手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眼神环顾了一圈。 两个人的家布置得很温馨,整体偏向暖色调,只是侧面墙上的一个空地显得碍眼。 宁鹤臣细致地看了一下,通过那些有点痕迹的轮廓,他推断那原来应该是一整面照片墙,只是已经被拆除了。 “啊——”楼上突然传来尖叫声,他错愕地站起身来抬头望去。 刚才那个女佣慌张地从卧室里跑出来,满眼惊恐,“不好了!来人啊!夫人割腕了!” 宁鹤臣眉心一拧,来不及多想,迅速上了楼。 浴缸里躺着的少女像一幅欧洲油画,她双眼紧闭着,脸上血色全无,一张瓷白的脸上五官精致。 她身上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的气质,掺杂着一股浓郁的书香气,连割腕都显得那么不同。 手搭在浴缸边,手腕上的血迹让人眼底一刺。 宁鹤臣弯腰直接把人从浴缸里捞了出来,轻得像没有重量的浮萍一样,宁鹤臣瞥了一眼女佣,“快打120,叫你们少爷回来!” …… 慕随夜晕过去以后,霍雄飞的手下把他放了下来,男人身上伤痕累累。 江拂悠早已泪流满面,她试图爬过去看他的情况,可再怎么挣扎也只是白费力气。 嘴唇上那一点薄皮被她撕扯得不成样子,触目惊心。 “我再警告你一次,他要是死了,我也会死给你看!”江拂悠的声音嘶哑,嗓子里像裹了风沙,说不出来的沉重。 “用你的命威胁我?”霍雄飞冷笑一声,“先管好你自己。” “我说到做到!”江拂悠瞪着眼和他硬碰硬。 霍雄飞偏头看了一眼屏幕,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嘴皮,“拉下去,活埋。” 他的双眼盯着江拂悠,颇有一种不罢休的感觉。 江拂悠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呼吸一滞,简直不敢相信。 所以她用命威胁根本不管用了是吗? 她此刻像处在谷底濒死的人,再怎么样都逃不过被处置的命运。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有本事直接杀了我!” 她不甘地吼道:“我们既然对你没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何必要这样反复折磨,江拂悠望着远处慕随夜一动不动的身体,哭腔哽在咽喉处。 霍雄飞懒理她,只是叮嘱,“找一口好一点的棺材。” 第226章 算我欠你的 乔瑜轩跟贺瑞聚餐结束回公司的路上突然撞见了盛云澹。 他正从一个旋转门里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气势汹汹的保镖,助理站在他的身侧说着些什么。 男人身影欣长,脊背挺直地站在前面,手抄着兜,面色阴沉。 他菲薄的嘴唇紧抿着,脚下的步伐很快。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乔瑜轩坐在车里都能感觉他的现在极度不美妙的心情。 他跟江拂悠的故事,铺天盖地地都在传,他就算下意识屏蔽,也不可能不知道,兜兜转转,这两个人还是在一起了。 其实第一次在媒体上看到照片的时候,乔瑜轩就觉得自己已经输了,这两个人光是站在一起就有一种把别人排除在外的浑然天成的气势。 他是期望着两个人最好闹翻再也不见,这样他多少能有一丝希望,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盛云澹再怎么嘴硬,眼里都只看得见江拂悠。 他身为男人,自然知道盛云澹这种男人是最难缠的,他一旦盯上你,便不可能放过你,就像他和江拂悠一样。 江拂悠跟他产生了牵绊,他千方百计地都会站到江拂悠身边。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小半年的时间,盛云澹就吹着胜利的号角回来了,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让他这样胆小懦弱的人自愧不如却又无可奈何,他配不上江拂悠,很多年以前他就知道了。 手指摩挲着套着一层皮套的方向盘上,乔瑜轩隔着玻璃跟这个男人暗自较劲。 他忽然轻拍了一下方向盘,眼底略过丝丝释怀的笑意,早就知道的事情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原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有强大的家族和地位支撑他变得更好,但现在乔瑜轩不这么认为了。 因为他人之得,非我之失。 江拂悠既然选择了盛云澹,说明她认可了这个人,江拂悠认可的人,又怎么会差? 他没道理站在一个外人的角度来替江拂悠判断这人配不配得上她。 想起上一次盛云澹亲自来找他的场景,乔瑜轩轻轻摇了摇头。 他还是挺佩服这个男人的,既然都撞上了,就去打个招呼。 送上一句祝福以显出他的慷慨大方,从此,他埋藏在心里的爱意也就此消散了。 正欲下车,突然看见后视镜里从侧面窜出来一个人,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那人的方向是朝盛云澹去的。 几乎是想也没想,乔瑜轩立刻下了车,追着前面的人,大喊了一声,“站住!” 声音大得盛云澹那边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那人恶狠狠地回头看了一眼乔瑜轩,以更快的速度跑向盛云澹。 乔瑜轩离那人最近,他蓦的瞥见黑色袋子里隐约有一丝红光闪过,脑子里突然升起不妙的想法。 那人正准备隔着距离把东西丢出去。 后方的乔瑜轩使出全力用劲一跃,抱着那人翻滚在地上。 只听得滴一声,乔瑜轩脸色煞白。 那人也顾不得多想,猛地把东西朝着顺手的方向扔出去很远。 砰—— 轰—— 剧烈的爆炸声突然响起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周边所有人都愣住了,离得远的,赶紧逃离,离得近的,或蹲或趴下来减小火光喷发带来的伤害。 盛云澹猛地看着那团上升到空中的灰白发暗的硝烟,他使了个眼神,保镖迅速制止了那个被乔瑜轩按在地下的人。 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乔瑜轩满身是灰。 情敌面前,真够狼狈的。 他暗自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忽略掉盛云澹伸出来的手,他站直身体,拍了拍裤腿。 整个人还有点发麻。 盛云澹也震惊于这次的突发事件。 看样子,不是温其溥做的,京城里搞恐怖袭击,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少爷,自尽了。” 两个人招呼都还没来得及打,就听见保镖说了一句。 盛云澹眉心一拧,眼神越过一丝狠戾,朝着乔瑜轩问:“你没事儿?” “我没事。”乔瑜轩摇摇头。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保镖手里的人,那人嘴里渗出血迹,双眼上翻。 盛云澹心里已经有了结论,看来是服毒自尽。 …… 公共场合发生这种袭击事件,警察很快就到了。 分别做了笔录才从警局里出来。 盛云澹走的时候嘱咐了一句不要宣扬,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不然会给公众带来恐慌。 出来的时候,乔瑜轩正站在门口等他。 盛云澹面色复杂地走向他,“谢谢。” 他由衷地开口道谢,要是没有乔瑜轩提醒,还真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没事儿。”乔瑜轩手里拿着外套,发型有些狼狈,但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气质干净出尘。 “仇家,差点连累你了。”盛云澹简单解释了一下。 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他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有点应付不过来。 揉了揉眉心,盛云澹声音有些沙哑,“今天的事情,算我欠你的。” 他眼皮有些沉重,双眼皮褶皱也有些深,一双好看的眼睛里都是疲惫和警惕。 乔瑜轩堪堪看了一眼就道:“没事儿,好在没有什么问题,我也是正巧碰到了,人都没事就行。” 盛云澹点了点头,“最近事多,等忙完这阵子,我再上门感谢。” “真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俩的关系,再怎么样,也算水火不容,就当我是为了江拂悠。”乔瑜轩说得很洒脱。 盛云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眸光很沉。 乔瑜轩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再见面,感觉盛云澹变了很多,之前身上那股纨绔自大的劲收敛得一干二净。 还没等盛云澹说什么,乔瑜轩抬手看了看时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盛云澹嗯了一声,“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开车来的。”乔瑜轩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他怕再说下去,江拂悠就要过来了。 因为他听见盛云澹的助理在一旁打电话,说着谁要过来。 他不想这么狼狈地看见江拂悠,只能先做逃兵走了。 他也一向是逃兵,自嘲地笑了笑,乔瑜轩驱车汇进主路。 第227章 我欠你的 很可惜,来人并不是江拂悠。 而是宁鹤臣。 他把陈橙送进了医院,还好发现得快,抢救过来了。 他那个该死的草包表弟来医院看了一眼,看到奄奄一息,勉强能睁开眼睛的陈橙,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这不是没死呢嘛?” 陈橙没生气,他到是快气死了,在医院逮着温季源揍了一顿,“这他妈是你老婆!真死你了就等着哭去!” 温季源最后鼻青脸肿地跑了。 陈橙强撑着对他说了句谢谢。 宁鹤臣看她那双眸泛光,没出息地样,烦躁得想抽烟,又考虑到她是病人,忍着不耐烦道:“这男人你还守着干嘛?离了呗。” 陈橙虚弱地扯开一个笑容,“嗯,是该离了。” 得到想听的答案,宁鹤臣安慰了几句就走了,他的怀里,还揣着温季源的身份牌。 人还没出医院,就收到了安辰的电话。 说盛云澹差点遇到炸弹。 他急得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了,逮着盛云澹转了几圈,确定他人没事以后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 “癌症晚期患者,家里有老婆孩子,五百万买我的命。”盛云澹勾起一个冷笑。 他曲着腿靠在车前盖上。 宁鹤臣愣了一下,“也不至于这么大胆?” “自制炸弹,要的就是一击毙命。”盛云澹语气平静,抬眸望了一眼蓝天,又沉下语气问,“你那边怎么样?” “我出马,还用问?”宁鹤臣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从兜里掏出一个蓝色的身份牌,“怎么样?有没有亮瞎你的眼?” 盛云澹抬手抓住身份牌,利落地装到自己的外套里,“谢了。” “万事小心。”宁鹤臣知道拦不住他,也不打算拦。 盛云澹沉声应下。 …… 时间太过紧迫,盛云澹准备好以后打算连夜赶过去。 刚上车准备去自家飞机场的停机坪,结果电话铃突然响了。 是安辰的。 “盛总,乔瑜轩出事了!”安辰焦急的语气传过来。 抬腿的动作顿了下来,盛云澹朝着保镖招了招手,“怎么回事?” “对方派了人要杀他,我们之前派去的两个人刚报的信。” 盛云澹坐回车里,来不及多想,他对着司机吩咐,“掉头。” “位置发我。”他又对着电话说。 安辰应下以后把位置发到了盛云澹手机里,索性离得不远。 一车队的人都跟在后面去往乔瑜轩家。 …… 乔瑜轩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被人刺杀。 夜幕刚刚拉开,他回到家,反手刚一关门就发现不对劲。 乔瑜轩环顾了一眼,屋内的灯已经自动感应打开了,风吹着窗帘在微微卷动。 敏锐的视线从客厅掠过厨房。 乔瑜轩松了一口气,也许是今天经历过爆炸,对于声音有些敏感。 刚给自己倒了杯水,忽然听见一个不应该属于这个屋子的脚步声从窗台上落了下来。 紧接着是另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个人突然同时出现在他的房子里,惊得乔瑜轩把杯子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砰——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站在黑衣人对面的那个男人拿着刀,目光凶狠地盯着乔瑜轩。 黑衣人后面是乔瑜轩,他回头看了一眼乔瑜轩,分出神来道:“我是少爷的人。” 他这句话一出,乔瑜轩立刻就懂了,这应该是中午那个行刺失败的盛云澹的仇人派过来解决他的。 毕竟是他多事了。 两个人紧张地对峙,杯子哐当一掉,像是开战的信号,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乔瑜轩见机奔向门边,刚抓住扶手,突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把他踢飞在地。 胸口处中了一脚,他跪在地上咳了半天,那人走进来,气势凌人,乔瑜轩手撑着地往后退去。 那边的打斗谁也没有落下风,黑衣人余光瞥见新进来的人,手指飞快地点了一下耳麦,很快又有一个黑衣人进来。 场面变成二对二。 乔瑜轩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左顾右盼,门边的两个人激烈对抗着。 他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发现腿有些发软,咽了咽口水,乔瑜轩觉得有些恍惚。 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一个黑衣人突然中了一刀,趴在地面上嘶吼,僵持的局势一下子就扭转了。 乔瑜轩有些慌张,大滴大滴的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持刀的人见黑衣人趴下,目光落在乔瑜轩身上。 他被那人逼着一步步往后退到墙边,乔瑜轩突然抡起一旁的花瓶向对方砸去。 那人抬手闪了一下,乔瑜轩飞快地转移到门边,趁着打斗的两人往前移了一点想跑出去。 结果,刚到门边,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拉住往后跌去。 泛着冷光的刀晃过他的眼前。 “砰——” 门突然被踢开,两个人都差点被门砸到,乔瑜轩翻身滚向一边,身上被碎裂的玻璃扎伤。 他疼得龇牙咧嘴,担心着是不是对方又增派人手了,抬起目光往前一看。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抄兜走进来,脸色阴沉得不像话,凌厉的目光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杀意。 乔瑜轩心里一紧,手随意抓了一下地,正好碰到一块玻璃,生生刺进手里。 “嘶——” 冷嘶声引起乔瑜轩身后杀手的注意,他利落地爬起来,手里的刀挥向乔瑜轩。 盛云澹眸光动了下,抬腿迈了一步,抄兜的手已经抬向了空中。 刀还没有接近乔瑜轩,那人就已经被踢飞了。 盛云澹身后冲出两个保镖把人制住,那边的战斗也随之结束,两个人都被绑了起来。 乔瑜轩也被盛云澹带来的医生按在沙发上处理伤口。 才一会儿,屋子里一片狼藉。 盛云澹心里愧疚,“对不起。” “这不能怪你。”乔瑜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抬眸笑道:“我也没什么大事。” “我欠你的,江拂悠不欠。”盛云澹皱着眉头,看着乔瑜轩手上刺目的伤口,语气低沉。 乔瑜轩哑然失笑,想来是为了之前那句话。 他不禁点了点头,“是,江拂悠什么也不欠我的。” 盛云澹这才稍稍松了点眉头,“时间紧迫,我有事离开,我会派人保护好你,等我回来,这件事也差不多就解决了,到时候再赔罪。” 第228章 这个笨蛋 盛云澹走得很着急,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乔瑜轩都没能反应过来刚刚经历的这一切。 等他回神过来,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只留下几个人帮他收拾屋子。 另外还派了几个人保护他。 人走得急,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 乔瑜轩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温润的眼神里夹杂着几分复杂。 江拂悠跟这么危险的人在一起,真的好吗? 他突然开始怀疑了,想到盛云澹那临门一脚,又突笑了一下,他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 江拂悠觉得自己快死了。 她在棺材里待了快一天了,厚重的棺材把她困在里面,棺材上方只留了一个三四厘米的方形小口,里面的空气稀薄到她只能仰头贴着那个小口获得一点新鲜的空气。 封闭的环境和危险的境地让她被尘封多年的记忆洪水般涌进来。 上一次被绑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方式。 她快窒息的时候才得到了释放。 同样在棺材里,同样的黑暗。 上一次是灵魂彻底被剥离以后她才获得了解救。 这一次呢? 江拂悠脑子现在像浆糊一样,乱成一团,又闷又晕。 外面应该是个还不错的天气,光线顺着这个小口进来,她借此能窥见一丝光亮。 贴着小口呼吸了几次,江拂悠手脚无力地靠了回去。 这一次,要待到什么时候? 灵魂难道还要再被剥离一次吗? 当她求生无望的时候,就是这些人计谋得逞之时。 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不清,江拂悠开始担心起慕随夜来,不知道这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又担心起江遇白和梁笙月来,希望所有的危险都是针对她,而不是她的家人。 她猛地吐了一口气,肺里浑浊不清。 快不行了。 江拂悠又费力地仰面去够那个小口,她现在要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能缓解胸腔里的窒息感。 两三天没吃东西没进水,她现在跟面包似的,谁来都能揍上几拳,她毫无还击之力。 又吸了一口气。 她现在就像一个缺水多时的人,对这一点微薄的空气感到如饥似渴,甚至恨不得全部吸收过来,好宽慰她的缺失。 嗓子干得发疼,呼吸太过于猛烈,江拂悠咳嗽了几声,疼痛撕扯着嗓子仿若有刀在割。 五脏六腑都快咳出来了,头疼欲裂,浑身要散架了似的。 咳出些眼泪来,她才发现眼眶是多么干涩酸胀。 嘴唇上的皮都结痂了,伤口变成硬块,舌头拂过似枯田一般毫无生机。 生命体征消耗到一定程度,人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快时日无多了。 过往的回忆走马灯一样地拼命往脑子里挤。 完整的灵魂、两条不同的生命轨迹合在一起,渐渐拼成一个完整的江拂悠。 脑子里面,来来回回只有那几个人。 一直没敢去看望的已故的父母、专心帮助她搞研究的哥哥、被她蒙在鼓里的梁笙月、是对手也是朋友,是老师也是长辈的慕随夜、最后才是难以去描绘的盛云澹…… 从头回顾到尾,盛云澹出现在她生活中的某些节点,从一个靠边的位置到站在她身边。 江拂悠不由得勾起一个笑容。 蠢、太蠢了。 把自己堵在她身上,却不知道堵错了。 这个笨蛋,总是在她身上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们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注定了她们只会是平行线,即使盛云澹再怎么努力,都逃不过这一份命运的安排。 她一直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到头来还是折在了这帮人手里。 因为坚定的心智,她成了牺牲品和试验品。 多可笑啊…… 江拂悠无力地摇摇头,因为有过完整的灵魂,这一次,她即便是死也不会屈服,她要这些人的努力白费! 她怕再一次被剥夺灵魂之后,她对盛云澹的这一份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的江拂悠,她不想,也不要。 她再也不想淡漠家人的关心和疼爱,再也不想无视朋友伸出来的橄榄枝,更不想推开一次又一次凑上来的盛云澹。 江拂悠闭了闭眼睛,酸涩感弥漫而出。 到死了,才发现这男人已经在心底了,光明正大、锣鼓喧天地就走进来了。 赶也赶不走,等她发现的时候,大树已经扎根了。 那一束光线暗了几分。 江拂悠虚弱无力地抬起眼皮望去,想来又快夜幕了。 那一束昏暗的光线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明亮程度似乎在昭告她:日暮穷途了。 嗯,即便是日暮穷途,她也不会妥协。 光线又暗了几分,外面似乎在吹风,小口里灌进来些清冷的风。 不多,却足够让她像久旱逢甘霖的人一样匍匐着伸直了脖子,享受这一缕微风。 轰隆—— 要打雷了。 江拂悠黏腻的发丝贴在棺材顶盖上,一小髻发丝被风带起,高度紧绷的头皮都得到了一瞬间的缓解。 打雷就意味着可能会下雨,这也就意味着,她有水喝了。 老天还是眷顾她的,不至于让她死得这么快。 江拂悠嗤笑一声,勉强又靠了回去,总算有了一丝撑下去的希望。 四肢僵硬麻木不能动,她摊开双腿调整着呼吸,沉闷的棺材里因为天气的变化,总算好了些。 她现在处在一片树林的一个坑里,一米左右的深度,四周都是刨开的泥土。 “三十六小时之内没有可能就埋了。”这是她被扔进棺材前霍雄飞说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了。 刚才陡然升起的希望又破碎了…… 双眼无神地盯着眼前的幽深,光已经完全暗下去了,雨也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一滴两滴地滴进棺材里,江拂悠像看到了绝世珍宝一般,立刻就爬了过去。 仰头张口接住掉下的雨水。 嗓子火辣辣的疼痛因为这一滴雨水,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缓解。 总归是冰水。 她无奈地想着,雨水又变大了一些,满脸滴得都是外面打进来的雨水。 棺材的顶盖上落下的雨水打出些滴答声,密密麻麻地灌入她的耳朵。 很吵。 江拂悠此刻却无心去管了,只一心解渴。 第229章 你敢死一个我看看 雨下大了,外头的风也肆掠地刮了起来。 冷意猛地灌了进来,江拂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穿的还是被抓来的时候脱剩的吊带。 胳膊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江拂悠轻蹙了一下眉,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她停下了动作,眼里猛然掠过一丝恐惧。 棺材四周都是被刨松的泥土,雨一大,雨水就会混着泥土刮进棺材里。 不用等着霍雄飞的手下埋她,她就会因为泥土覆盖住小口窒息而死。 说不出来这一瞬间心里是什么感觉。 江拂悠脸上突然滴下一滴浑浊的雨水,泥土的气息扩散开来。 她伸手抹去脸上的这一点痕迹,在指间摩挲了一下。 苦笑一声,果然,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已经开始了…… 更多的雨水混着泥土灌进来,很快棺材里就聚了一层薄薄的水,沾湿了她的裤子。 冰冷又刺骨。 还在继续。 近乎绝望…… 雷声贯耳,风声呼啸,雨声急促。 她会死在这样一个晚上,江拂悠想。 一阵脚步声突然由远自近奔来,踩踏着水坑发出噗嗤的声音。 她的听觉猛地敏锐起来,再辨清声音以后脸色沉了下去。 霍雄飞的人。 “快!” “快点快点!来不及了!” “埋了赶紧走!” 催促的声音落下,江拂悠面如死灰。 三十六个小时,已经到了吗? 那慕随夜是不是也…… 就这样死吗? 江拂悠并不想死,这帮人还没死,她怎么能死? 出于强烈的求救心理,江拂悠使出全力拍打棺材。 咚咚的声音发出来。 几个拿着铁锹的男人开始铲土,“居然还有力气!” “快!动作得快点!” “不是我们不救你,你活着也没用了!”一个男人忽然喊出,“司令的命令,别怪我们!” 更强烈的拍打声响起,江拂悠试图发出些声音。 可是嗓子干哑,发出的声音完全传不出去。 她手握成拳头锤着棺材壁,上方泥土沙沙的声音响起,一捧又一捧地铺在棺材上,几粒泥土落进来。 江拂悠连眼眶干涩得已经哭不出来了。 有人用铁锹拍平了泥土,说,“走,待会儿下更大了。” 脚步声又远去,江拂悠拍打的声音停了下来,头无力地靠在棺材壁上,那里还有一点隐隐可见的血迹。 要死了…… 就这么结束,还真是不甘心啊…… 她还有好多想做却没做的事情,还有一个想爱却还没来得及爱的人…… 雨水渗透进来,一滴滴落进棺材里,在这封闭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大声。 小口被堵住,空气比之前更稀薄了,鼻息间都是棺材木料的味道,隐隐的,还有沉重的泥土味。 “江拂悠!”一道熟悉的声音如同惊雷,乍然间响彻云霄,落进她的心底。 江拂悠立刻睁开了眼睛,满眼写着不可置信。 “江拂悠!” 她没听错! 江拂悠慌乱地换了一个姿势,头在棺材壁上撞了一下,疼得她有点发晕。 她伸手用劲去捶棺材壁,试图弄出一点动静,好让人发现她。 “盛云澹!”她扯开嗓子回应他的呼喊。 只可惜被淹没在了这个封闭的空间里。 盛云澹浑身早已湿透,环顾了一圈,目光落在这一片的树林里。 他目光所至的地方,泥土像是被新翻过的。 一个想法在他脑子里闪过。 盛云澹猛地朝着那个地方奔去。 脚下一滑,他没站稳直接跪在了那块泥泞的上面。 “我把她活埋了,现在只怕是已经死了。”霍雄飞轻飘飘的语气在脑子里响起。 盛云澹想也没想,伸手就去刨那块泥土,大雨将他整个人都淋湿透了,手指沾着泥土。 “江拂悠!” 他一边挖一边喊,声音撕心裂肺。 江拂悠含着血的嗓音回应着他。 “盛云澹!” 隔着一层棺材壁,隔着一层泥土。 他们互相呼唤着对方的声音,却谁都听不到谁的。 “江拂悠!你敢死一个试试看!” “江拂悠,我还没跟你结婚呢!” “江拂悠!不准死!” “对不起江拂悠,我来晚了,我来晚了……” 男人有些失控,双目猩红地盯着眼前那一片土地,眼神逐渐失去焦距。 “江拂悠,你还没给我一个名分呢!不准死!下黄泉了我也给你拉回来。” 他还没跟江拂悠谈恋爱,还没做饭给江拂悠吃,还没让江拂悠看到他优秀的一面,他还没让江拂悠完全爱上他…… 他还没有和江拂悠有一个家……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就这样离他而去…… 不可以的,盛云澹用手拨着泥土,酸涩感弥漫四肢百骸。 他越想越怕,恐惧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裹得死死的。 一想到江拂悠,他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刺着,密密麻麻的疼痛侵蚀全身。 滚烫的泪水一次次被暴雨冲刷而去。 他拼命地喊着江拂悠的名字,这个他早就认定了的爱人。 江拂悠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江拂悠,不准死!你敢死一个我看看!” 江拂悠听得有些想笑,泪水滚滚而出。 这男人,骨子里的霸道一点没改。 她鼻头有些泛酸,脑子里的面容越发清晰,江拂悠伸手试图去触碰那温热的面容。 手指抬到空中。 “我不死。”她张了张嘴,身体逐渐靠在了棺材壁上,手指无力地垂下来。 盛云澹,我也不想死的…… …… “江拂悠!我他妈那么爱你,你要死了我怎么办?” “江拂悠!求你了,求你了,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 “江拂悠,你还没爱上我,不准死!不准死!” “江拂悠,你要死了,我就找你去,我说到做到。” 歇斯底里的声音混杂着剧烈的雷声,暴雨如注。 终于见到了一点棺材盖,盛云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更专注地朝一个地方挖去。 深棕色的泥土混着指间的鲜血变成了棕黑,盛云澹却无心顾及着这些。 一边喊着江拂悠的名字,一边喊盛齐。 盛齐带着人过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盛云澹满身是泥地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刨开泥土,湿哒哒的头发垂在额上,雨水打湿了他的面容。 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脆弱又爱上了地一遍遍喊着江拂悠的名字,近乎疯狂。 谁也没敢去拉他,铁锹一铲又一铲地把棺材刨了出来。 盛云澹声音都已经沙哑了,盛齐目光复杂地落在他颤抖的眼睫和双唇上,不由自主地对这个未来的家主产生了一些敬意。 棺材被掀开。 第230章 在呢 江拂悠蜷缩在一角,瓷白的小脸上有些伤痕和泥土的痕迹,她表情十分温和地靠在棺材壁上,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这样的江拂悠,脆弱得像易碎的瓷娃娃。 盛云澹眼底一刺,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抱她。 “江拂悠!”他喊了一声,江拂悠闭着眼睛完全没有反应。 才两三天而已,瘦了好多好多,身上的淤青看起来刺眼极了。 豆大的泪水落在江拂悠手臂上,盛云澹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胸口。 还有心跳…… 几个专业医生已经到了,从他手中接过江拂悠放在担架上。 男人望着推过去的担架,忽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如释重负般向后倒去。 盛齐慌忙去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臂和背上有好几处刀伤。 后腿上还中了一枪…… …… 初春雨天是最多的,变着法的下雨,春雨浸润土地、洗去城市中的浮华、冲刷掉所有的肮脏。 大雨过后,一切干净如初。 暖阳从空旷的地平线上升起,驱散了黑夜里所有的愁绪。 一束阳光穿过干净的地面、穿过发着新绿叶的树梢,它透过纱质的窗帘,丝丝缕缕的光线又汇聚成一束暖光,照射到病床上。 女人瓷白的脸上布有些伤痕,精致的五官在暖光的映照下显得温柔又平和。 仿佛经历过所有的暴风雨,她已然能泰然自若地面对一切。 卷翘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江拂悠动了动翕张的嘴唇。 她做了个好梦,梦境里回到了小时候。 父母拉着她的手去野餐,前面江遇白勾着温润的笑,他时不时回头看她,“这么大人走路还要爸妈牵,羞不羞?” “才不要你管。”她冲着江遇白做了个鬼脸,示意母亲弯下腰。 她亲昵地贴着母亲含笑的脸庞,凑上去亲她的脸庞,母亲笑着说她是个撒娇怪。 她哼哼唧唧地又爬到父亲肩上。 一家人朝着绿茵草地走去,梁笙月牵着父母的手朝她挥手。 她从父亲肩上溜下来,跌跌撞撞跑向她的小伙伴。 跑太快了,不小心扭到脚。 委屈巴巴地看向后面的父母时,一只带着肉肉的手伸到她的面前,“走路要慢慢的,哥哥带你去玩呀。” 一本正经的盛云澹手里还拿着一个球。 她冲他笑得眼睛弯弯的,将手放进他的掌心里,“好啊!笙笙快来玩!” 清脆又愉悦的声音响起,盛云澹身后的父母走向她的父母。 大人们在边上聊天闲谈,他们在一旁嘻闹玩笑,蓦的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她指着那个方向惊喜地大喊,“妈妈!表哥来了!” 阳光是暖和的、云朵是柔软的、所有人的心都是愉悦的。 一切美好都是不可多得的…… 江拂悠缓缓勾起一个笑容,感受到刺眼的光芒,她睫毛扑闪了几下。 眼睛缓缓睁开来,刺鼻的消毒水味传来,所有的感官顿时恢复。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隐隐作痛。 墨黑的眼眸里从疑惑到清醒,昨夜的记忆席卷而来。 她获救了。 江拂悠心里百感交集。 眼神朝下探去,才发现身边趴着一个人。 双手交叠在床沿边上,头枕在上面睡着了,深邃的五官被光线一照,白皙的皮肤清晰可见,下巴上带了点伤痕却依旧不影响他的冷峻。 男人拧着眉,淡青色的眼皮透露着他的疲倦,浓密的睫毛在眼皮下方投射出一片阴影。 鼻梁直挺,薄唇紧抿着。 她极少去关注他这副模样,又或者说,原来根本就没有注意过盛云澹的这副样子。 睡着了的他,看起来并不舒适,反而透着一丝焦虑。 江拂悠弯了弯唇,是因为她吗? 他焦虑的来源。 江拂悠慢慢支起身子,动作轻柔。 她靠在身后的枕头上,撩了撩散乱的头发。 抬手试图去抚平男人紧拧的眉心。 温热的指腹刚触碰到皮肤,盛云澹猛地醒过来,眼神锐利,下意识大喊了一句,“江拂悠!” “嗯,在呢。”她轻轻柔柔地笑着。 盛云澹像个木头一样愣在原地,锐利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看着笑意盈盈的江拂悠。 他的眼眶猛然间就红了。 那种经历过生离死别后的酸涩感涌上心头,鼻尖泛酸,眼睛突然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两个人隔着一点距离对望,又近又远。 恍如隔世是再好不过的形容词。 江拂悠看着他滚动的喉结,泛红的双眼,眼前的人突然跟第一次醒来见到的那个盛云澹重叠在一起。 也是在医院。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 都是一个人,却天差地别。 周围的空气都停滞了,光线同时落在两个人身上,朦朦胧胧的光影洒下。 眼睛里只剩下彼此了。 她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语气溢出唇间,“吼这么大声,吵死了。” 明明是调侃的语气,两个人偏听出一点心酸来。 她接着道:“长得挺帅。” “不干人事。”异口同声的话音落下,一颗泪珠顺着眼眶不由自主滑下。 江拂悠轻笑了一声,眼泪直流,她望着盛云澹噙着笑意的唇畔,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一个奋不顾身的拥抱点燃了所有沉寂的感情。 “江拂悠。”他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嗓音里的哽咽藏也藏不住。 沙沙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她咬着唇闷声应他,“我在。” “以后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嗯。”她答应了,腰间的手用劲箍住她,江拂悠能感觉到颈窝处的湿热。 以爱为名的绳索,终归是把她套牢了。 她是那个牵绳的人,也是被套住的那个人。 …… 盛齐敲门进来的时候两个人还紧紧的抱着,见过了昨晚那个场景,他能理解。 敲门声打破了病房里的静谧。 两个人不自在地分开了,江拂悠垂眸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盛云澹嗯了一声,抬了抬手。 盛齐点点头自觉出去,关上门的时候,他又道:“少爷,你该去换药了。”盛齐好心提醒他。 江拂悠疑惑地看着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231章 你太犯规了 盛云澹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遍。 还顺便把江遇白被软禁和乔瑜轩为他挡炸弹的事情说了出来。 盛云澹从乔瑜轩家里离开以后就直接坐直升飞机到了北方军区。 去之前他购置了很多炸药和北方军区那边的军服。 带着人伪装进了军营里面就开始在各个地方安置炸弹,盛云澹本来是想悄无声息地救人。 结果在救慕随夜的时候被发现了。 一场恶战拉开,他跟霍雄飞在打斗中被刺伤了,逃走的时候左腿后腿还中了一枪。 所幸子弹射过来的时候擦了一下门,进到肉里没那么深。 否则他的腿就废了。 霍雄飞被他手底下的人从身后袭击,废了手臂以后被擒住了。 救走江拂悠以后,北方军区这个独立的军区基地完全炸毁。 他也懒得去探究所谓的实验室,一场漫天的火光就把这个反人类的地方夷为平地。 温其溥那边,宁鹤臣跟他打配合。 盛云澹一走,宁鹤臣就把温其溥绑了,对外说是养病,其实人关在顾九斯那里,温其溥底下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剩下一个陈森草木皆兵也没有用,只能老老实实待着静观其变。 盛云澹请老爷子出面,亲自联系了华国的总统,总统探查了虚实以后派心腹把北方军区的成员都带走了,北方军区的军权也收回了政府。 当然,这件事情是暗中做的,因为还要把温其溥和陈森那边的人一网打尽。 江拂悠静静听着,所有激烈的场面都被盛云澹一笔带过,她是真没想到这男人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这么周到。 下手还能果断,没有给对方留一点反转的余地。 “安排得不错,我小瞧你了。”江拂悠由衷赞扬道。 盛云澹抬手帮她把耳边的头发拨了一下,挑了挑眉,“那你可以大瞧一下。” 江拂悠佯装瞪了他一眼,“是不是我说的所有话你都能记得?” “差不多。”盛云澹想了想。 确实如此,他会把江拂悠说过的很多话都记得牢牢的。 主要是江拂悠跟他说话也不多,在那段见不到江拂悠的时间里,他只能靠着脑子里的回忆度日如年。 每天回忆几遍,久而久之,就更熟悉了。 “要不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盛云澹轻笑了一声,语调轻松。 江拂悠蓦的想起什么来。 那一次在医院的时候,她说过,醒来要第一个看见他。 想到这里,江拂悠哑然失笑,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你快去换药。” 盛云澹不舍地拉着她的双手,“才说了一会儿就赶我走,江拂悠,你有没有心?” “有啊。”江拂悠眉眼含笑,指着心口道:“不仅有心,心里还有你。” 她清冷的声线此刻染上一点笑意,语气又轻又柔。 一双眼睛里都是他,闪动着光点,像天上的星子。 耳尖倏地就红了,心跳快得不成样子,江拂悠撩他,简直就是信手拈来,说着这样的话,脸不红心不跳。 反观他,因为这一句话就兵荒马乱。 江拂悠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她都说了,这根绳在她手上牵着。 她轻笑了一声,“快去换药。” “不去。”盛云澹立刻拒绝了,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放在他的颈窝处,“江拂悠,你太犯规了。” 热气喷洒在耳边,低沉的声音夹着些委屈。 江拂悠觉得耳朵痒痒的,心里也跟着痒痒的,仿佛三月里走在河边,柳枝拂面带来的感觉。 “好啦,快去快回。”她拍了拍他的背。 盛云澹嗯了一声,起身时才想起来说了这么半天还没给江拂悠倒水。 他走到桌边给江拂悠拿了一个干净的水杯,倒了点护士昨晚拎过来的热水壶里的温水,“这地方条件简陋一点,等慕随夜情况稳定了,我们就回去。” 他说着,把杯子喂到江拂悠嘴边。 江拂悠嗯了一声,低头喝水,嘴皮触及温水,眉头便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抬眸刚想说什么。 盛云澹极具压迫感的眼神就落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江拂悠偏过头去,“我要喝凉的。” “江拂悠!”盛云澹满头黑线,刚醒就要喝凉水,真不怕刺激她的肠胃啊。 “我不!” 他抿了抿唇,修长的食指轻点了一下杯子。 垂眸的瞬间无奈地轻叹了一声,语气柔和,“你两三天没吃饭了,醒来就喝凉水会刺激肠胃,乖一点,好了再喝。” 江拂悠眼里滑过诧异,极快地神情被她遮掩得很好。 盛云澹都这样说了,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啊…… 江拂悠一瞬间又觉得这根绳子变成盛云澹牵头了。 医生敲门而入,提醒盛云澹去换药,另外还要检查一下江拂悠的情况。 两人分开来做检查。 江拂悠被两个人护士带着,路过一个病房,江拂悠从透明窗口里看见了慕随夜苍白的脸。 她转身朝着病房走去,趴在门口看着昏迷中的慕随夜,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人多久能醒啊?”她忍不住发问。 护士笑道:“这要看他个人的情况。” 江拂悠眼神沉了沉,继续问:“能进去看看吗?” “您是他的?” “家属。”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护士愣了愣神。 护士点了点头,江拂悠便推门而入。 慕随夜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机戴在他的脸上,一边的电脑显示屏上他的心跳正常。 平时吊儿郎当、说话不着边际的人难得这么安静,江拂悠忍不住勾勾唇角,小声道:“赶紧醒过来,笙笙等着你呢。” “梁笙月?”一道磁性的声音落在耳边。 江拂悠才发现盛云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边,她寻着声音望去。 盛云澹触及她探究的眼神,笑道:“看你看得认真,没打扰你。” 他抬腿走进来,“他跟梁笙月,什么时候的事情?” 江拂悠抬手比了个嘘,然后指了一下门,“出去说。” 两个人出去把门带上,江拂悠这才解释,“我也不确定有没有,但慕随夜对笙笙,好像有点不一样。” 第232章 我没把她当成敌人 江拂悠沉思了一会儿,那天慕随夜让她给笙笙带句话的时候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看看,还真是。 慕随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对笙笙起了心思。 如果是他的话,也不是不行。 江拂悠想了想,缘分这种事情,还得靠他们俩自己,她再怎么撮合,笙笙不喜欢也是假的。 说起梁笙月,江拂悠才突然想起来,“笙笙呢?笙笙没事?都没听你提起过。” “没事,你放心,温意从说会照顾好她。”盛云澹勾着她的腰把江拂悠揽进怀里。 江拂悠也不抗拒,身体稍稍倾向盛云澹那边。 盛云澹垂眸打量着她不经意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 梁笙月一觉睡醒以后发现所有人都消失了。 江拂悠不见了,江遇白联系不上,慕随夜也是…… 她找盛云澹,但是对方手机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 她慌了,面对空荡的别墅,梁笙月陷入了一孤独感之中,她先去盛世集团找了安辰。 安辰只说盛云澹有事外出,具体去哪了也不清楚。 江遇白的行程她更是不了解。 江拂悠的工作都搬回国内了,线上办公,她无处可寻。 无奈之下,梁笙月只能一个前去报警。 她是真怕,一觉醒来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换谁谁的心里都害怕。 尤其是她这两天还心神不宁。 结果刚到警局门口,一辆粉色的法拉利就把她拦住了。 温意从摘下墨镜,柔声道:“我叫温意从,江拂悠的朋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上车,我告诉你。” 温意从? 梁笙月打量了对方一眼。 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她模样温柔,一举一动落落大方。 她听过温意从的名字,在江拂悠口中,这也算是个可怜人。 出于信任,梁笙月上了她的车。 副驾驶上,梁笙月把安全带系好,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 温意从重新把墨镜戴上,宽大的墨镜遮住她的半张脸和好看的眼睛,“第一次见面,我叫温意从,不知道拂悠有没有对你提起过。” 她先拉些家常,企图降低梁笙月的防备心。 “有的。”梁笙月倒是没有察觉对方的意图,只当这是寒暄。 她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放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像玉脂一样细腻温润。 指甲也保护得很好,不长不短,没有花哨的甲片,单涂了一层藕色的甲油。 梁笙月的眸光在她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便移开了。 “说起来,以前我和你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温意从轻笑了一声,看着前方的红灯,缓缓踩下刹车。 她开车很有节奏,不急不缓、不争不抢的。 停下车,温意从侧眸看着梁笙月。 透过墨镜,她的侧脸精致完美,浅棕色的镜片滤除了大量的蓝光,减弱了刺眼的光线,并不会降低外界的色彩和清晰度。 梁笙月在她的镜片里,穿着浅蓝色的卫衣,头发挽成了丸子头顶在头顶。 她的双腿曲向右边,对她有着防备心理。 不过怎么看都是只单纯的小白兔。 梁笙月听见她这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温意从说的是梁栀雪。 她轻嗤了一声,“我没把她当成敌人。” 梁栀雪还不配,想起她那些恶心人的手段,梁笙月浑身都写着抵触。 “所以我说是原来。”温意从笑着接话,她侧过脸看着即将要跳转的绿灯,“交个朋友?” “啊?”梁笙月被她转移话题的速度惊呆了,张嘴啊了一声。 “我没什么朋友,江拂悠算一个,要是你同意了,你……”温意从话还没有说完,梁笙月就立马道:“同意。” “其实我也没什么朋友,拂悠之前说要介绍我们认识,一直没来得及。”梁笙月腼腆地笑了一下。 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讲,她们都是一样的人。 “对了,拂悠她们都去哪了?”梁笙月还没等温意从答话就继续问。 车慢慢汇入快车道,温意从提了点速,但依旧平稳,没有半点要抢着超车的意思。 难得坐这么稳当的车。 梁笙月暗自吐槽,江拂悠车技很炫酷,在不违规的情况下坐她的车梁笙月晕车过好几次。 后来就尽量少坐、不坐。 江遇白开车…… 梁笙月对此不想评价。 一个人一个性格,连开车都不一样。 温意从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她们便走得有点着急,托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别担心。” 梁笙月听完这句话,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因为江拂悠走,完全一句话也没有告诉她,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 但温意从却知道。 她垂下双眸,盯着腿上紧扣着的手,半天不说话。 温意从察觉到她消沉下去的情绪,解释道:“别多心,我是在路上遇见盛云澹的时候问他的,他让我照顾好你。” “他们走得匆忙,想来是不愿意让你担心。”温意从瞟了她一眼。 梁笙月的情绪得到了一丝缓解,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按下情绪嗯了一声。 温意从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安慰,“过几天他们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自然会联系你的,你别担心。” “谢谢。”梁笙月咬了咬唇,觉得有些不舒服。 明明车开得很平稳,但她就是莫名生出一股头疼感,心里慌得不行。 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就是一颗心不能安定,像陷入了一个满是丝线的屋子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缠得没有一点头绪。 耳朵突然嗡了一声,眼前一片模糊,心里突然痉挛了一下。 梁笙月扶住紧握着扶手,微微弓着身子,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怎么了?”温意从瞥见她的反应,问了好几遍都没有答复,跑车掉了个头往医院开去。 等梁笙月缓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了。 温意从站在副驾驶门口一脸焦虑地望着她,见她的眼神逐渐清明,问道:“你还好吗?” 梁笙月点点头,一张脸惨白没有血色。 第232章 我没把她当成敌人 江拂悠沉思了一会儿,那天慕随夜让她给笙笙带句话的时候她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看看,还真是。 慕随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对笙笙起了心思。 如果是他的话,也不是不行。 江拂悠想了想,缘分这种事情,还得靠他们俩自己,她再怎么撮合,笙笙不喜欢也是假的。 说起梁笙月,江拂悠才突然想起来,“笙笙呢?笙笙没事?都没听你提起过。” “没事,你放心,温意从说会照顾好她。”盛云澹勾着她的腰把江拂悠揽进怀里。 江拂悠也不抗拒,身体稍稍倾向盛云澹那边。 盛云澹垂眸打量着她不经意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 梁笙月一觉睡醒以后发现所有人都消失了。 江拂悠不见了,江遇白联系不上,慕随夜也是…… 她找盛云澹,但是对方手机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 她慌了,面对空荡的别墅,梁笙月陷入了一孤独感之中,她先去盛世集团找了安辰。 安辰只说盛云澹有事外出,具体去哪了也不清楚。 江遇白的行程她更是不了解。 江拂悠的工作都搬回国内了,线上办公,她无处可寻。 无奈之下,梁笙月只能一个前去报警。 她是真怕,一觉醒来所有的人都不见了,换谁谁的心里都害怕。 尤其是她这两天还心神不宁。 结果刚到警局门口,一辆粉色的法拉利就把她拦住了。 温意从摘下墨镜,柔声道:“我叫温意从,江拂悠的朋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上车,我告诉你。” 温意从? 梁笙月打量了对方一眼。 看起来并不像坏人,她模样温柔,一举一动落落大方。 她听过温意从的名字,在江拂悠口中,这也算是个可怜人。 出于信任,梁笙月上了她的车。 副驾驶上,梁笙月把安全带系好,车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 温意从重新把墨镜戴上,宽大的墨镜遮住她的半张脸和好看的眼睛,“第一次见面,我叫温意从,不知道拂悠有没有对你提起过。” 她先拉些家常,企图降低梁笙月的防备心。 “有的。”梁笙月倒是没有察觉对方的意图,只当这是寒暄。 她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放在方向盘上的那只手像玉脂一样细腻温润。 指甲也保护得很好,不长不短,没有花哨的甲片,单涂了一层藕色的甲油。 梁笙月的眸光在她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便移开了。 “说起来,以前我和你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温意从轻笑了一声,看着前方的红灯,缓缓踩下刹车。 她开车很有节奏,不急不缓、不争不抢的。 停下车,温意从侧眸看着梁笙月。 透过墨镜,她的侧脸精致完美,浅棕色的镜片滤除了大量的蓝光,减弱了刺眼的光线,并不会降低外界的色彩和清晰度。 梁笙月在她的镜片里,穿着浅蓝色的卫衣,头发挽成了丸子头顶在头顶。 她的双腿曲向右边,对她有着防备心理。 不过怎么看都是只单纯的小白兔。 梁笙月听见她这话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 温意从说的是梁栀雪。 她轻嗤了一声,“我没把她当成敌人。” 梁栀雪还不配,想起她那些恶心人的手段,梁笙月浑身都写着抵触。 “所以我说是原来。”温意从笑着接话,她侧过脸看着即将要跳转的绿灯,“交个朋友?” “啊?”梁笙月被她转移话题的速度惊呆了,张嘴啊了一声。 “我没什么朋友,江拂悠算一个,要是你同意了,你……”温意从话还没有说完,梁笙月就立马道:“同意。” “其实我也没什么朋友,拂悠之前说要介绍我们认识,一直没来得及。”梁笙月腼腆地笑了一下。 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讲,她们都是一样的人。 “对了,拂悠她们都去哪了?”梁笙月还没等温意从答话就继续问。 车慢慢汇入快车道,温意从提了点速,但依旧平稳,没有半点要抢着超车的意思。 难得坐这么稳当的车。 梁笙月暗自吐槽,江拂悠车技很炫酷,在不违规的情况下坐她的车梁笙月晕车过好几次。 后来就尽量少坐、不坐。 江遇白开车…… 梁笙月对此不想评价。 一个人一个性格,连开车都不一样。 温意从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次的事情有点棘手,她们便走得有点着急,托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别担心。” 梁笙月听完这句话,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 因为江拂悠走,完全一句话也没有告诉她,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 但温意从却知道。 她垂下双眸,盯着腿上紧扣着的手,半天不说话。 温意从察觉到她消沉下去的情绪,解释道:“别多心,我是在路上遇见盛云澹的时候问他的,他让我照顾好你。” “他们走得匆忙,想来是不愿意让你担心。”温意从瞟了她一眼。 梁笙月的情绪得到了一丝缓解,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按下情绪嗯了一声。 温意从见状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安慰,“过几天他们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自然会联系你的,你别担心。” “谢谢。”梁笙月咬了咬唇,觉得有些不舒服。 明明车开得很平稳,但她就是莫名生出一股头疼感,心里慌得不行。 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就是一颗心不能安定,像陷入了一个满是丝线的屋子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缠得没有一点头绪。 耳朵突然嗡了一声,眼前一片模糊,心里突然痉挛了一下。 梁笙月扶住紧握着扶手,微微弓着身子,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怎么了?”温意从瞥见她的反应,问了好几遍都没有答复,跑车掉了个头往医院开去。 等梁笙月缓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来了。 温意从站在副驾驶门口一脸焦虑地望着她,见她的眼神逐渐清明,问道:“你还好吗?” 梁笙月点点头,一张脸惨白没有血色。 第233章 从我眼前消失 温意从见她这副模样,赶紧把她扶了下来进医院,挂了个急诊。 “谢谢。”梁笙月无力地靠着温意从,身体虚软。 温意从拿着挂号单找到诊室,“没关系,既然是朋友,就不应该见外。” 进了诊室,医生来回问了好几个问题,又带着梁笙月去做了好些检查。 最后的结果是。 正常。 看着诊断单上的未见异常,梁笙月也有点懵了。 “可是我这两天很容易心神不宁。”她疑惑地问出声。 “可能是你平日里忧思过度造成的,试着调整一下心情。”医生拿笔敲了敲桌面,眉头拧成麻花,属实没见过这样的症状。 两个人没办法,只能离开医院。 温意从冷哼一声,“我看啊,都是庸医,要不你去我家,我给你找家庭医生看看。” “没关系,可能真是我忧思过度了。”梁笙月舒服了很多,反过来宽慰她。 “也是,没事才好呢!”温意从点点头。 两个人正欲离开。 一个声音突然贯入耳朵,梁笙月后颈一凉,拉着温意从就赶紧走。 “梁笙月!” “站住!梁笙月!” 顾九斯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背影,跑上前喊住她。 他是来做常规检查的,每个月一次,今天刚好到时间,宁鹤臣催着他过来做检查。 本来宁鹤臣给他配了个专业的医生上门,但顾九斯不大愿意连这点事情都麻烦宁鹤臣,索性自己来医院。 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顾氏集团的老总了。 只有宁鹤臣赠予的一个酒,还完债,一个人也算潇洒。 只是酒越喝越多、烟越抽越狠。 身体难免不出问题,更何况之前江拂悠的那一刀差点让他送命。 他也不愿意让两个兄弟天天操心,盛云澹一顿劝诫之后,他开始戒烟戒酒,认真做起了检查。 没想到今天过来遇见梁笙月了,他顿时觉得欣喜若狂。 想也没想就叫住了梁笙月。 梁笙月明显不想见他,脚步顿了一下就想走。 难得有机会见到人,顾九斯见她又是从诊室出来,火急火燎地就冲到了两个人面前。 梁笙月轻蹙着眉头,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中等的西装面料被他硬生生穿成了高级定制,身上那股不屑一顾的劲儿收敛了很多,多了几分逍遥自在的感觉。 比上一次见面他又瘦了很多,五官更显凌厉。 梁笙月只看了一眼就后退了几步,一句话没说就换了个方向离开。 “梁笙月!”顾九斯不依不饶,抢到前面去,目光担忧,“你怎么从诊室出来?” “不关你的事。”梁笙月语气很冷漠。 顾九斯听她这样说,心里顿感酸涩,但他扬起一个笑,“笙笙,我担心你。” “用不着你担心。”梁笙月蹙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脸的不耐烦。 走哪顾九斯跟在哪,她有点烦,抬起头疾言厉色,“顾九斯,我不想看到你,你能不能别在这缠着我?” 她语气很强硬,容不得他一点解释。 拉着温意从又要换方向。 温意从被这两个人一来一往搞得有点懵,她听过几句传言,但是并不了解真实情况。 “笙笙……”顾九斯语气里多了一丝哀求。 “别叫我笙笙。”梁笙月的声线冷得不像话,跟之前判若两人。 温意从不由得咂舌,这是有多讨厌啊…… “我只是想关心关心你。”顾九斯抿了抿唇,直接堵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拦住她。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担心你。”他又继续解释。 梁笙月冷哼一声,“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两不相欠,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和担忧,我只想让你从我眼前消失,可以吗?” 她眼眶有点发红,看到顾九斯就会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梁笙月不愿意去想,嘴上说着和解了,一切都结束了。 但那些伤害都是真实的,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都是真实的。 她做不到跟这个人和平相处。 顾九斯眼皮轻颤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勉强的弧度,喉结上下滑动。 有些刺痛。 他垂眸敛去眼中的落寞,嗯了一声,侧身让了一条路出来。 梁笙月毫不客气地从他面前走过,布料擦着他的外套发出些摩擦声。 这是最近的一次了。 顾九斯想着,看着迅速离开没有回头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 都是他自己亲手酿成的,该怎么挽回?又该怎么赎罪? 背影逐渐变成一个模糊不清的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从一开始把她推开,又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离开,就没有做过一件让她欢欣的事情…… 天色暗了下来。 温意从把梁笙月送回江家别墅,梁笙月不停地给她道谢,但是对于顾九斯的事情只字未提。 温意从自觉地没有问。 这样难免会显得没有边界感。 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梁笙月送走了温意从,坐在客厅里发呆,不适感又逐渐传来。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杯被她两只手捧在手心里,抿了一口水,梁笙月放下杯子。 偌大的别墅,有些冷清。 她又拨通江拂悠的电话,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着急到一条消息也不给她留。 冰冷的提示音传来,梁笙月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突然发现,她对江拂悠的很多事情,没有那么了解。 江拂悠从来都是自己有事自己扛,自己解决,很少告诉她。 她遇到困难了,她什么忙都帮不了。 梁笙月有些挫败,自己跟自己较劲起来,脑子里蓦的闪过一条血淋淋的阿拉斯加。 她双眼瞪大,慌张地去寻手机,给江拂悠打电话,又给江遇白打。 江遇白不接又给慕随夜打,盛云澹那边依旧是没有信号。 关机和没信号在耳边交织。 梁笙月不得不担心起来,她给温意从发了个消息。 「请问,你知道谁有可能知道盛云澹他们在哪的人吗?」 「这个我真不清楚。」 梁笙月看着手机发呆。 「他们没事儿的,你别担心,肯定过不了两天就会联系你的。」 …… 在北边待到第三天,慕随夜还是没醒。 第233章 从我眼前消失 温意从见她这副模样,赶紧把她扶了下来进医院,挂了个急诊。 “谢谢。”梁笙月无力地靠着温意从,身体虚软。 温意从拿着挂号单找到诊室,“没关系,既然是朋友,就不应该见外。” 进了诊室,医生来回问了好几个问题,又带着梁笙月去做了好些检查。 最后的结果是。 正常。 看着诊断单上的未见异常,梁笙月也有点懵了。 “可是我这两天很容易心神不宁。”她疑惑地问出声。 “可能是你平日里忧思过度造成的,试着调整一下心情。”医生拿笔敲了敲桌面,眉头拧成麻花,属实没见过这样的症状。 两个人没办法,只能离开医院。 温意从冷哼一声,“我看啊,都是庸医,要不你去我家,我给你找家庭医生看看。” “没关系,可能真是我忧思过度了。”梁笙月舒服了很多,反过来宽慰她。 “也是,没事才好呢!”温意从点点头。 两个人正欲离开。 一个声音突然贯入耳朵,梁笙月后颈一凉,拉着温意从就赶紧走。 “梁笙月!” “站住!梁笙月!” 顾九斯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背影,跑上前喊住她。 他是来做常规检查的,每个月一次,今天刚好到时间,宁鹤臣催着他过来做检查。 本来宁鹤臣给他配了个专业的医生上门,但顾九斯不大愿意连这点事情都麻烦宁鹤臣,索性自己来医院。 毕竟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呼风唤雨的顾氏集团的老总了。 只有宁鹤臣赠予的一个酒,还完债,一个人也算潇洒。 只是酒越喝越多、烟越抽越狠。 身体难免不出问题,更何况之前江拂悠的那一刀差点让他送命。 他也不愿意让两个兄弟天天操心,盛云澹一顿劝诫之后,他开始戒烟戒酒,认真做起了检查。 没想到今天过来遇见梁笙月了,他顿时觉得欣喜若狂。 想也没想就叫住了梁笙月。 梁笙月明显不想见他,脚步顿了一下就想走。 难得有机会见到人,顾九斯见她又是从诊室出来,火急火燎地就冲到了两个人面前。 梁笙月轻蹙着眉头,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中等的西装面料被他硬生生穿成了高级定制,身上那股不屑一顾的劲儿收敛了很多,多了几分逍遥自在的感觉。 比上一次见面他又瘦了很多,五官更显凌厉。 梁笙月只看了一眼就后退了几步,一句话没说就换了个方向离开。 “梁笙月!”顾九斯不依不饶,抢到前面去,目光担忧,“你怎么从诊室出来?” “不关你的事。”梁笙月语气很冷漠。 顾九斯听她这样说,心里顿感酸涩,但他扬起一个笑,“笙笙,我担心你。” “用不着你担心。”梁笙月蹙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脸的不耐烦。 走哪顾九斯跟在哪,她有点烦,抬起头疾言厉色,“顾九斯,我不想看到你,你能不能别在这缠着我?” 她语气很强硬,容不得他一点解释。 拉着温意从又要换方向。 温意从被这两个人一来一往搞得有点懵,她听过几句传言,但是并不了解真实情况。 “笙笙……”顾九斯语气里多了一丝哀求。 “别叫我笙笙。”梁笙月的声线冷得不像话,跟之前判若两人。 温意从不由得咂舌,这是有多讨厌啊…… “我只是想关心关心你。”顾九斯抿了抿唇,直接堵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拦住她。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担心你。”他又继续解释。 梁笙月冷哼一声,“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两不相欠,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和担忧,我只想让你从我眼前消失,可以吗?” 她眼眶有点发红,看到顾九斯就会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 梁笙月不愿意去想,嘴上说着和解了,一切都结束了。 但那些伤害都是真实的,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都是真实的。 她做不到跟这个人和平相处。 顾九斯眼皮轻颤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勉强的弧度,喉结上下滑动。 有些刺痛。 他垂眸敛去眼中的落寞,嗯了一声,侧身让了一条路出来。 梁笙月毫不客气地从他面前走过,布料擦着他的外套发出些摩擦声。 这是最近的一次了。 顾九斯想着,看着迅速离开没有回头的背影,心里隐隐作痛。 都是他自己亲手酿成的,该怎么挽回?又该怎么赎罪? 背影逐渐变成一个模糊不清的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从一开始把她推开,又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离开,就没有做过一件让她欢欣的事情…… 天色暗了下来。 温意从把梁笙月送回江家别墅,梁笙月不停地给她道谢,但是对于顾九斯的事情只字未提。 温意从自觉地没有问。 这样难免会显得没有边界感。 她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梁笙月送走了温意从,坐在客厅里发呆,不适感又逐渐传来。 她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杯被她两只手捧在手心里,抿了一口水,梁笙月放下杯子。 偌大的别墅,有些冷清。 她又拨通江拂悠的电话,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着急到一条消息也不给她留。 冰冷的提示音传来,梁笙月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突然发现,她对江拂悠的很多事情,没有那么了解。 江拂悠从来都是自己有事自己扛,自己解决,很少告诉她。 她遇到困难了,她什么忙都帮不了。 梁笙月有些挫败,自己跟自己较劲起来,脑子里蓦的闪过一条血淋淋的阿拉斯加。 她双眼瞪大,慌张地去寻手机,给江拂悠打电话,又给江遇白打。 江遇白不接又给慕随夜打,盛云澹那边依旧是没有信号。 关机和没信号在耳边交织。 梁笙月不得不担心起来,她给温意从发了个消息。 「请问,你知道谁有可能知道盛云澹他们在哪的人吗?」 「这个我真不清楚。」 梁笙月看着手机发呆。 「他们没事儿的,你别担心,肯定过不了两天就会联系你的。」 …… 在北边待到第三天,慕随夜还是没醒。 第234章 真拿你没办法 江拂悠不由得有点担心,问了好几次医生具体情况,医生给出的答复都是看他自己。 盛云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他会醒的。” 男人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她。 江拂悠垂眸,眼睫轻轻颤动着,她不是医生,再怎么担心也没用。 两个人回到江拂悠的病房,盛云澹看她兴致恹恹的,搂着她的腰轻轻环抱住她。 江拂悠埋在他的胸口处,突然问:“霍雄飞呢?” “关着呢。”盛云澹摸摸她光滑柔软的头发。 知道江拂悠心里有气,他并没有拦着江拂悠去见霍雄飞。 他们两个这三天都恢复了一些,让江拂悠出口恶气是自然的。 霍雄飞被关在一个仓库里,周围十来个保镖围着仓库,戒备森严。 江拂悠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轻笑一声,“一个霍雄飞你派这么多人看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止这些。”盛云澹深邃的眼眸盯着江拂悠的面容。 她那天晚上煞白的脸色他还历历在目,看着她此刻红润的肌肤,盛云澹终于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情。 “有道理。”江拂悠点点头,向仓库走去。 盛云澹跟在她的后面,单手抄兜,步伐沉稳缓慢,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腿有一点跛,因为枪伤还没有完全恢复。 江拂悠的速度也不算快。 两个人一前一后。 看门的保镖看见盛云澹,自觉地把门打开。 仓库的大铁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一扇透着光的窗户照射进仓库里,在光线的照射下,空气中悬浮的尘埃颗粒清晰可见。 门被推开的刹那间,尘埃浮动。 一股干燥又呛人的味道在鼻尖扑开,她难受得抬手捂住了口鼻。 缓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因为在封闭空间里待久了,她现在对于这种环境格外的敏感。 抬眼扫去。 空荡荡的仓库里霍雄飞被捆绑吊在一角,他身上有些伤痕,衣衫褴褛。 盛云澹刚想走进去,江拂悠便回头示意他留在外面。 接收到江拂悠的眼神,盛云澹停住脚步。 江拂悠关上门朝着霍雄飞走去。 她抬手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匕首,往半空中一抛,吊着霍雄飞的绳子便利索地断掉。 霍雄飞猛地砸在地上,他发出一声闷哼,笑道:“终于来报仇了?” 江拂悠没答话,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目光危险地盯着霍雄飞。 “是我小瞧你们了。”霍雄飞冷嗤一声,下垂的眼睛里都是不屑一顾。 匕首在江拂悠手中转了一圈,突然转了方向,刺进霍雄飞的锁骨处。 “啊——”他措不及防地吼叫了出来,面目狰狞。 江拂悠弯了弯唇,纤纤玉指拔出匕首,将上面的血在他破烂的衣服上擦拭干净,“基地教得好,有仇必报。” 说罢,她一刀又捅在了霍雄飞的手臂上,从肱二头肌一直划到小臂处,鲜血汩汩流出。 霍雄飞使劲咬着牙,咬肌紧绷着,他瞪大了眼睛,疼痛仿佛一道雷电,将他整个劈成了两半。 江拂悠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霍雄飞躺倒在地,不停地发出吼叫。 腰间又受了一刀,这种疼痛简直让他难以忍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他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来。 江拂悠冷笑一声,“我没这个本事,所以只能一刀一刀地折磨你。” 她的表情冷若冰霜,眼睛都没多眨一下,手起刀落,匕首又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光是刺进去还不够,还要在肉里搅动两下。 霍雄飞简直低估了江拂悠折磨人的能力。 整整两个小时,他最后几乎快晕厥过去,但江拂悠仍然面不改色。 “改天再来。” 她唇边噙着冷笑,匕首被她带走。 霍雄飞双眼迷离地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大脑沉沉地倒在原地。 盛云澹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仓库里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他不是没听到。 轻了。 江拂悠下手还是轻了,他环抱着手臂靠在车前盖上。 仓库周围的保镖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内心早已暗骂了千百句。 没想到未来的夫人是一个这样的狠角色,一个两个都觉得身后冒冷汗。 终于,江拂悠打开了门。 比起进去之前的步伐,她脚步都轻快了。 扫了一眼门边的保镖,保镖垂下目光,汗如雨下。 江拂悠收回视线,最后落在靠在车前盖上的盛云澹,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柔情。 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有点漫不经心的随意感,熨烫笔直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 见到江拂悠的第一眼,环抱在腰间的双手放了下来。 还没等盛云澹朝她走过来,江拂悠便抬腿奔去,带着隐约能闻见的血腥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淡淡的木质香萦绕在周围,这样熟悉的气味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原来盛云澹还抽烟的时候,身上还有一丝让她喜欢的烟草味,现在那股烟草味淡去,只剩宜人的木质香。 也不错。 江拂悠如是想着,腰间的手收紧。 她抬眸盯着他泛红又性感的喉结,眸光动了动,最后拉开一点距离,语气轻快,“好累。” 盛云澹忍不住轻笑一声,浅浅的笑声低沉沙哑,“可把你累坏了,回去休息会。” “嗯。” 江拂悠刚应下,盛云澹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江拂悠环住他的脖子,慵懒地靠在他的胸膛前,“你什么时候戒的烟?” “没有具体的某一天,慢慢的就戒了。”盛云澹还真忘了从哪天起就不再抽烟了。 江拂悠被抱进车里,换了个姿势,两个人并排坐着,腰间的手还是没松开。 她依着盛云澹的动作靠着他,“想抽烟。” “不可以。”盛云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明知道是这样的回答,江拂悠还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半晌又道:“那我也慢慢戒烟。” 盛云澹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真的假的?” “假的,逗你玩呢。”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 盛云澹轻轻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江拂悠。” “嗯?”江拂悠抬眸看他。 “真拿你没办法。”盛云澹迎上她漆黑的眸,语气无奈极了。 江拂悠莞尔,“那你完蛋了。” “早就完蛋了,牵狗的绳子在女王这,小的不敢造次。”盛云澹低头在江拂悠耳边低声说着,故意拿腔拿调。 热气散在耳边,江拂悠听得心猿意马,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正经点儿。” 第234章 真拿你没办法 江拂悠不由得有点担心,问了好几次医生具体情况,医生给出的答复都是看他自己。 盛云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他会醒的。” 男人温柔的声音安慰着她。 江拂悠垂眸,眼睫轻轻颤动着,她不是医生,再怎么担心也没用。 两个人回到江拂悠的病房,盛云澹看她兴致恹恹的,搂着她的腰轻轻环抱住她。 江拂悠埋在他的胸口处,突然问:“霍雄飞呢?” “关着呢。”盛云澹摸摸她光滑柔软的头发。 知道江拂悠心里有气,他并没有拦着江拂悠去见霍雄飞。 他们两个这三天都恢复了一些,让江拂悠出口恶气是自然的。 霍雄飞被关在一个仓库里,周围十来个保镖围着仓库,戒备森严。 江拂悠下车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轻笑一声,“一个霍雄飞你派这么多人看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止这些。”盛云澹深邃的眼眸盯着江拂悠的面容。 她那天晚上煞白的脸色他还历历在目,看着她此刻红润的肌肤,盛云澹终于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情。 “有道理。”江拂悠点点头,向仓库走去。 盛云澹跟在她的后面,单手抄兜,步伐沉稳缓慢,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腿有一点跛,因为枪伤还没有完全恢复。 江拂悠的速度也不算快。 两个人一前一后。 看门的保镖看见盛云澹,自觉地把门打开。 仓库的大铁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 里面没有开灯,只有一扇透着光的窗户照射进仓库里,在光线的照射下,空气中悬浮的尘埃颗粒清晰可见。 门被推开的刹那间,尘埃浮动。 一股干燥又呛人的味道在鼻尖扑开,她难受得抬手捂住了口鼻。 缓了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因为在封闭空间里待久了,她现在对于这种环境格外的敏感。 抬眼扫去。 空荡荡的仓库里霍雄飞被捆绑吊在一角,他身上有些伤痕,衣衫褴褛。 盛云澹刚想走进去,江拂悠便回头示意他留在外面。 接收到江拂悠的眼神,盛云澹停住脚步。 江拂悠关上门朝着霍雄飞走去。 她抬手从袖口里抽出一把匕首,往半空中一抛,吊着霍雄飞的绳子便利索地断掉。 霍雄飞猛地砸在地上,他发出一声闷哼,笑道:“终于来报仇了?” 江拂悠没答话,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目光危险地盯着霍雄飞。 “是我小瞧你们了。”霍雄飞冷嗤一声,下垂的眼睛里都是不屑一顾。 匕首在江拂悠手中转了一圈,突然转了方向,刺进霍雄飞的锁骨处。 “啊——”他措不及防地吼叫了出来,面目狰狞。 江拂悠弯了弯唇,纤纤玉指拔出匕首,将上面的血在他破烂的衣服上擦拭干净,“基地教得好,有仇必报。” 说罢,她一刀又捅在了霍雄飞的手臂上,从肱二头肌一直划到小臂处,鲜血汩汩流出。 霍雄飞使劲咬着牙,咬肌紧绷着,他瞪大了眼睛,疼痛仿佛一道雷电,将他整个劈成了两半。 江拂悠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处,霍雄飞躺倒在地,不停地发出吼叫。 腰间又受了一刀,这种疼痛简直让他难以忍受,“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他咬着牙蹦出几个字来。 江拂悠冷笑一声,“我没这个本事,所以只能一刀一刀地折磨你。” 她的表情冷若冰霜,眼睛都没多眨一下,手起刀落,匕首又落在了他的大腿上。 她光是刺进去还不够,还要在肉里搅动两下。 霍雄飞简直低估了江拂悠折磨人的能力。 整整两个小时,他最后几乎快晕厥过去,但江拂悠仍然面不改色。 “改天再来。” 她唇边噙着冷笑,匕首被她带走。 霍雄飞双眼迷离地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大脑沉沉地倒在原地。 盛云澹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仓库里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他不是没听到。 轻了。 江拂悠下手还是轻了,他环抱着手臂靠在车前盖上。 仓库周围的保镖表面上一本正经,实际内心早已暗骂了千百句。 没想到未来的夫人是一个这样的狠角色,一个两个都觉得身后冒冷汗。 终于,江拂悠打开了门。 比起进去之前的步伐,她脚步都轻快了。 扫了一眼门边的保镖,保镖垂下目光,汗如雨下。 江拂悠收回视线,最后落在靠在车前盖上的盛云澹,男人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隔着距离都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柔情。 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有点漫不经心的随意感,熨烫笔直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双腿。 见到江拂悠的第一眼,环抱在腰间的双手放了下来。 还没等盛云澹朝她走过来,江拂悠便抬腿奔去,带着隐约能闻见的血腥味,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淡淡的木质香萦绕在周围,这样熟悉的气味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原来盛云澹还抽烟的时候,身上还有一丝让她喜欢的烟草味,现在那股烟草味淡去,只剩宜人的木质香。 也不错。 江拂悠如是想着,腰间的手收紧。 她抬眸盯着他泛红又性感的喉结,眸光动了动,最后拉开一点距离,语气轻快,“好累。” 盛云澹忍不住轻笑一声,浅浅的笑声低沉沙哑,“可把你累坏了,回去休息会。” “嗯。” 江拂悠刚应下,盛云澹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江拂悠环住他的脖子,慵懒地靠在他的胸膛前,“你什么时候戒的烟?” “没有具体的某一天,慢慢的就戒了。”盛云澹还真忘了从哪天起就不再抽烟了。 江拂悠被抱进车里,换了个姿势,两个人并排坐着,腰间的手还是没松开。 她依着盛云澹的动作靠着他,“想抽烟。” “不可以。”盛云澹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明知道是这样的回答,江拂悠还是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半晌又道:“那我也慢慢戒烟。” 盛云澹闻言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真的假的?” “假的,逗你玩呢。”江拂悠翻了一个白眼。 盛云澹轻轻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江拂悠。” “嗯?”江拂悠抬眸看他。 “真拿你没办法。”盛云澹迎上她漆黑的眸,语气无奈极了。 江拂悠莞尔,“那你完蛋了。” “早就完蛋了,牵狗的绳子在女王这,小的不敢造次。”盛云澹低头在江拂悠耳边低声说着,故意拿腔拿调。 热气散在耳边,江拂悠听得心猿意马,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正经点儿。” 第235章 随便她 回了医院已经快下午了,慕随夜依旧是沉沉睡着。 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最后商量了一下,转院到京城。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去了。 …… 温意从这几天来得勤快,天天都来陪梁笙月,两个人的关系迅速拉近了很多。 梁笙月对她的防备心理也渐渐弱了下来。 只是每天还在提心吊胆。 温意从厨艺很好,百无聊赖就跟着温意从学做菜,温意从也乐意教她。 两个人正站在厨房里洗菜,温水从梁笙月指间滑过,看着手里嫩绿的菜叶,瞳孔里只剩那一片绿。 温意从刚在锅里倒完油,转过身来看着梁笙月一动不动发呆。 她伸手碰了一下,“你怎么了?” “啊?”梁笙月突然回过神来,看着水槽里快溢出来的水,“我怎么了?” 温意从关了火,把水关了,又把梁笙月拉到客厅去,“今天先不学了,我总觉得你哪里怪怪的,带你去医院看看。” 梁笙月眼神躲躲闪闪,“就不用了。” “我只是这几天有点没睡好。”她抿了抿唇,勉强支起一个笑容。 温意从拿定了主意,“不行,我们这次去盛世旗下的私人医院,那的医生好。”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梁笙月想起上次在医院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检查,瞬间头大。 两个人推拒了半天,温意从还是拖着梁笙月去医院了。 刚下车就看见医院门口围着一堆人,人群中她突然望见熟悉的身影。 “拂悠?”梁笙月突然喊出声。 温意从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江拂悠。 她背对着她们,身边站着的男人身影欣长,手臂还放在她的腰间。 一看就是盛云澹。 两个人前面几个护士推着一个多功能抢救床,床上躺着一个温意从不认识的男人。 梁笙月拨开人群朝她们走去,脸上平静如水。 抢救床被推到前面去,江拂悠刚好转过身和盛云澹说话,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笙笙?”她惊讶地喊了出来。 梁笙月听到她的声音,看着江拂悠脸上淡淡的伤痕,她疑惑道:“发生了什么?” 她语气很平淡,目光却紧盯着江拂悠,“所有人都不见了,联系不上。” “为什么你会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笙月说得不紧不慢,江拂悠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直觉告诉她,梁笙月生气了。 她确实从一开始就瞒着梁笙月,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 只有梁笙月不知道,一股愧疚感弥漫而来。 江拂悠抿了抿唇,上前去拉她的手,“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说。” “可是你们都知道,却没有一个告诉我,哪怕一句都没有说。”梁笙月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算什么,被排除在外了吗? 梁笙月拂开江拂悠的手,“如果不是在这碰到你们,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知道?即便所有人都回来,你还是不会告诉我。” 盛云澹眼皮跳了一下,挥手疏散了周围的人。 温意从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姐妹吵架,他好像没有插手的余地。 梁笙月确实猜中了江拂悠的心思。 江拂悠垂下眼眸,她确实没打算告诉梁笙月,她怕她担心。 但是她没想过把她排除在外,手垂在身侧,江拂悠语气弱了下来,“笙笙……” “算了。”梁笙月轻笑一声,“你总有你的道理。” “不是的。”江拂悠想反驳,但是没有辩词。 瞒着是她的不对,但她这不是怕她担心吗? 梁笙月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自己说中了,想问她的伤是怎么回事的心又压了下来。 反正她都有盛云澹了,还需要她关心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先走了。”她自讨没趣地转身离开。 江拂悠试图喊住她,刚开口就烦闷地转头进医院了,“随便她。” 她们俩从来都没吵过架,即便是有意见不合的时候,都是梁笙月顺着她,听她的。 江拂悠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解决。 她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说肯定是为了她好。 盛云澹一个头两个大,“刚下飞机没多久,你先去休息休息。” “嗯。”江拂悠淡淡应了一声,又道:“我也没有要故意瞒着她。” 盛云澹眉心微跳,这件事其实从一开始大家就自动把梁笙月排除在外。 说是故意的,也有点那意思。 男生跟女生吵架不大一样,但是试想了一下,他告诉宁鹤臣这些事情,宁鹤臣第一时间就骂他不是兄弟。 想来还是介意的。 他把这件事情给江拂悠前后说了一遍,江拂悠听完后默不作声。 盛云澹又问,“要是梁笙月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生气吗?” 江拂悠点了点头。 好,还是介意的。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你照顾好慕随夜。” 梁笙月在他那拿了一把车钥匙,驱车回了江家别墅,一进门就看见要走的梁笙月。 “笙笙。”她立刻喊住她,“你干嘛?” 她按下她的行李箱,“你去哪?” “回家。”梁笙月吐出两个字。 江拂悠闻言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这不就是你的家吗?” “不是。” “是。” “不是。” “是。” “是你还瞒着我?”梁笙月被她气得拔高了音量,鼓着脸坐在沙发上。 江拂悠还知道哄她,梁笙月轻哼了一声,看着她一步步挪到自己身边撒娇,“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我的错。” “你别生气,我现在就说。” “我不听。” “不听不行。”江拂悠继续耍赖,这招都是盛云澹那儿学过来的。 不得不说,有点用。 纠缠了半天,江拂悠一字一句、老老实实地把情况如实道来。 梁笙月听完眼睛都瞪大了,泪水汪汪地看着江拂悠,什么也没说就把江拂悠抱得紧紧的。 “好啦好啦,都过来了。”江拂悠拍拍她单薄的背。 “说好不哭的,说完就知道你要哭,我哪舍得你哭呀,这回原谅我了?”江拂悠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梁笙月怎么可能不哭,她把江拂悠当家人,她经历的这些她都快心疼死了。 怎么可能不哭,那么多伤痕,还被人埋在棺材里。 梁笙月第一次有手刃敌人的冲动。 “我这几天的担心不是莫名其妙的,我每天都心神不宁,总觉得你出了什么事,晚上老是做噩梦,我差点去报警。”梁笙月止住眼泪,“幸好你回来了。” “不可以再瞒着我了,我有什么事情都跟你说,我也想和你同甘共苦,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会尽力的,我不要你一直保护我,我也能慢慢保护你的。” 江拂悠看着她洇红的眼尾,自己突然也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 “好。”她答应了下来。 “慕随夜还没醒,你要去看看吗?”江拂悠主动问了一句。 “嗯。”梁笙月点点头,虽然见到江拂悠平平安安地回来,但她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第235章 随便她 回了医院已经快下午了,慕随夜依旧是沉沉睡着。 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最后商量了一下,转院到京城。 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去了。 …… 温意从这几天来得勤快,天天都来陪梁笙月,两个人的关系迅速拉近了很多。 梁笙月对她的防备心理也渐渐弱了下来。 只是每天还在提心吊胆。 温意从厨艺很好,百无聊赖就跟着温意从学做菜,温意从也乐意教她。 两个人正站在厨房里洗菜,温水从梁笙月指间滑过,看着手里嫩绿的菜叶,瞳孔里只剩那一片绿。 温意从刚在锅里倒完油,转过身来看着梁笙月一动不动发呆。 她伸手碰了一下,“你怎么了?” “啊?”梁笙月突然回过神来,看着水槽里快溢出来的水,“我怎么了?” 温意从关了火,把水关了,又把梁笙月拉到客厅去,“今天先不学了,我总觉得你哪里怪怪的,带你去医院看看。” 梁笙月眼神躲躲闪闪,“就不用了。” “我只是这几天有点没睡好。”她抿了抿唇,勉强支起一个笑容。 温意从拿定了主意,“不行,我们这次去盛世旗下的私人医院,那的医生好。” “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梁笙月想起上次在医院做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检查,瞬间头大。 两个人推拒了半天,温意从还是拖着梁笙月去医院了。 刚下车就看见医院门口围着一堆人,人群中她突然望见熟悉的身影。 “拂悠?”梁笙月突然喊出声。 温意从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江拂悠。 她背对着她们,身边站着的男人身影欣长,手臂还放在她的腰间。 一看就是盛云澹。 两个人前面几个护士推着一个多功能抢救床,床上躺着一个温意从不认识的男人。 梁笙月拨开人群朝她们走去,脸上平静如水。 抢救床被推到前面去,江拂悠刚好转过身和盛云澹说话,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笙笙?”她惊讶地喊了出来。 梁笙月听到她的声音,看着江拂悠脸上淡淡的伤痕,她疑惑道:“发生了什么?” 她语气很平淡,目光却紧盯着江拂悠,“所有人都不见了,联系不上。” “为什么你会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梁笙月说得不紧不慢,江拂悠从没见过她这副样子,直觉告诉她,梁笙月生气了。 她确实从一开始就瞒着梁笙月,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 只有梁笙月不知道,一股愧疚感弥漫而来。 江拂悠抿了抿唇,上前去拉她的手,“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说。” “可是你们都知道,却没有一个告诉我,哪怕一句都没有说。”梁笙月自嘲地笑了一声。 她算什么,被排除在外了吗? 梁笙月拂开江拂悠的手,“如果不是在这碰到你们,你是不是不打算让我知道?即便所有人都回来,你还是不会告诉我。” 盛云澹眼皮跳了一下,挥手疏散了周围的人。 温意从跟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姐妹吵架,他好像没有插手的余地。 梁笙月确实猜中了江拂悠的心思。 江拂悠垂下眼眸,她确实没打算告诉梁笙月,她怕她担心。 但是她没想过把她排除在外,手垂在身侧,江拂悠语气弱了下来,“笙笙……” “算了。”梁笙月轻笑一声,“你总有你的道理。” “不是的。”江拂悠想反驳,但是没有辩词。 瞒着是她的不对,但她这不是怕她担心吗? 梁笙月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自己说中了,想问她的伤是怎么回事的心又压了下来。 反正她都有盛云澹了,还需要她关心吗? “没什么好说的,我先走了。”她自讨没趣地转身离开。 江拂悠试图喊住她,刚开口就烦闷地转头进医院了,“随便她。” 她们俩从来都没吵过架,即便是有意见不合的时候,都是梁笙月顺着她,听她的。 江拂悠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解决。 她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说肯定是为了她好。 盛云澹一个头两个大,“刚下飞机没多久,你先去休息休息。” “嗯。”江拂悠淡淡应了一声,又道:“我也没有要故意瞒着她。” 盛云澹眉心微跳,这件事其实从一开始大家就自动把梁笙月排除在外。 说是故意的,也有点那意思。 男生跟女生吵架不大一样,但是试想了一下,他告诉宁鹤臣这些事情,宁鹤臣第一时间就骂他不是兄弟。 想来还是介意的。 他把这件事情给江拂悠前后说了一遍,江拂悠听完后默不作声。 盛云澹又问,“要是梁笙月有什么事情瞒着你,你生气吗?” 江拂悠点了点头。 好,还是介意的。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你照顾好慕随夜。” 梁笙月在他那拿了一把车钥匙,驱车回了江家别墅,一进门就看见要走的梁笙月。 “笙笙。”她立刻喊住她,“你干嘛?” 她按下她的行李箱,“你去哪?” “回家。”梁笙月吐出两个字。 江拂悠闻言冲着她眨了眨眼睛,“这不就是你的家吗?” “不是。” “是。” “不是。” “是。” “是你还瞒着我?”梁笙月被她气得拔高了音量,鼓着脸坐在沙发上。 江拂悠还知道哄她,梁笙月轻哼了一声,看着她一步步挪到自己身边撒娇,“真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我的错。” “你别生气,我现在就说。” “我不听。” “不听不行。”江拂悠继续耍赖,这招都是盛云澹那儿学过来的。 不得不说,有点用。 纠缠了半天,江拂悠一字一句、老老实实地把情况如实道来。 梁笙月听完眼睛都瞪大了,泪水汪汪地看着江拂悠,什么也没说就把江拂悠抱得紧紧的。 “好啦好啦,都过来了。”江拂悠拍拍她单薄的背。 “说好不哭的,说完就知道你要哭,我哪舍得你哭呀,这回原谅我了?”江拂悠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梁笙月怎么可能不哭,她把江拂悠当家人,她经历的这些她都快心疼死了。 怎么可能不哭,那么多伤痕,还被人埋在棺材里。 梁笙月第一次有手刃敌人的冲动。 “我这几天的担心不是莫名其妙的,我每天都心神不宁,总觉得你出了什么事,晚上老是做噩梦,我差点去报警。”梁笙月止住眼泪,“幸好你回来了。” “不可以再瞒着我了,我有什么事情都跟你说,我也想和你同甘共苦,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会尽力的,我不要你一直保护我,我也能慢慢保护你的。” 江拂悠看着她洇红的眼尾,自己突然也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 “好。”她答应了下来。 “慕随夜还没醒,你要去看看吗?”江拂悠主动问了一句。 “嗯。”梁笙月点点头,虽然见到江拂悠平平安安地回来,但她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第236章 什么时候转正的 从江家别墅辗转到医院,已经快晚上了。 盛世旗下的私人医院医生都是高薪雇用的,做完一系列检查以后还是和北方基地得出的结论一样:看个人意志。 盛云澹收到江拂悠的消息之后,便在医院一直等着人过来。 慕随夜依旧没醒,各方面的身体功能都很正常,没什么大问题。 江拂悠带着梁笙月匆匆赶去。 听完江拂悠说的那些话,梁笙月心里更复杂了,这样一个看起来不着四六的人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打心底里佩服。 她对慕随夜一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他们之间的交流不算多。 即便是在心里治疗期间,她都是沉沉睡去的那个人,她不知道慕随夜窥探了多少她的心事,但醒来以后她也没怎么提起过。 总之,就是普通病人和医生的关系。 刚到医院门口,梁笙月有些望而却步。 她瞥了一眼江拂悠,“我感觉,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江拂悠疑惑地问了一句。 梁笙月摇摇头,“说不上来,很奇怪。”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梁笙月复杂的神情,“那你还去看他吗?” “去。”犹豫了半天,梁笙月还是接话了。 抬脚迈进电梯的一瞬间,看到电梯上倒映出来的自己,梁笙月恍惚了一下,心口突然一阵恶心感传来。 她微微躬着身子。 江拂悠立马察觉到了她的不对,急忙问:“怎么了?” “没事儿。”梁笙月勉强撑起身来,“可能是这几天忧思过度,刚刚有点晕车。” 江拂悠反复确认了几遍,梁笙月都笑着说没事,她才放下心来。 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还没迈出去,就看到了盛云澹迫不及待的眼神。 江拂悠愣了愣神,随后笑着走向他,对着梁笙月道:“转正了。” “切。”梁笙月轻哼了一声。 注意到江拂悠整个人放松的神色,不自觉也为她感到高兴。 经历了这么多,有一个这样的爱人,是难得的好事,她比谁都希望江拂悠能幸福。 “要再介绍一下吗?”盛云澹垂眸看着江拂悠柔顺的头发,轻声笑道。 梁笙月连连摆手,“这就没有必要了,看你们两个秀恩爱,我还不如去看慕随夜。” 她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到两个人前面。 江拂悠本来想去拉她,结果盛云澹一把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什么时候转正的?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现在你不是收到通知了吗?”江拂悠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娇嗔。 盛云澹眼睛里都是柔情蜜意,“领导这效率不够快啊。” “要我收回你的offer?”江拂悠瞪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朝着前面偷听偷笑的梁笙月跑去。 望着江拂悠愉悦的背影,盛云澹弯了弯唇,抬腿跟上他们。 转正了,是不是得发个朋友圈? 他心里琢磨着。 那边的病房门已经打开了。 他还在琢磨着第一条朋友圈文案的时候,突然听见江拂悠在里面大喊了一声梁笙月的名字。 语气焦急不安。 他立刻走进房间。 便看见梁笙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在了江拂悠的怀里。 江拂悠神色紧张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怎么回事?”盛云澹连忙问。 江拂悠抿了抿唇,“不知道。” 她们两个刚推开门,梁笙月走上前去才看了一眼,就身形晃荡着倒了下来。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去接她。 又快速按了一旁的响铃。 响铃的铃声不停地发出警报,两个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检查完毕以后就用急救床推着梁笙月走了。 江拂悠有些头疼,无力地靠在盛云澹怀里,“她说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焦躁不安,去检查了一次没什么问题。” “别太担心,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盛云澹摸了摸她的肩膀,把江拂悠紧搂在怀中。 刚才江拂悠明显慌乱了,她也才刚从医院出来,盛云澹不希望她太担心。 江拂悠点点头,望向病床上的慕随夜。 脑子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想法。 他给笙笙进行过深度催眠,缓解了梁笙月内心深处的恐惧。 但这种催眠术,一般要催眠师以一种无害的形态进入被催眠者的脑海中,了解她的过去,并帮助被催眠者扭转一部分记忆。 有些催眠师甚至会在被催眠者的脑海中放入一个无害形态作为连接媒介,共享被催眠者的情绪。 这样更能帮助被催眠者从恐惧中走出来,但也能让被催眠者感应到催眠者的情绪。 两者之间通过连接媒介,一定程度上会有心灵感应。 江拂悠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过去在基地学到的催眠术的基本释义,渐渐有了答案。 正如江拂悠的猜测那样。 慕随夜通过阿拉斯加这样的宠物狗作为媒介,引导梁笙月说出她恐惧的事情,并在恐惧达到峰值的时候试图篡改她的部分记忆,或者在那一刻帮助她战胜恐惧。 慕随夜选择的是后者。 他通过这样的手段,通过几次催眠就完全了解了梁笙月的过去。 他甚至比江拂悠更能了解梁笙月,也更能感知梁笙月。 所以在慕随夜遇害晕厥或者承受痛苦的时候,梁笙月同样能够感知到一部分他的情绪并反过来影响自身。 在两者的距离拉近时,影响放大,所以她才会晕过去。 江拂悠想通这件事以后觉得脑仁疼,没有简单的解决办法。 要么是梁笙月对慕随夜放在他脑中的媒介感觉淡去,要么是慕随夜赶紧醒过来。 显然,这两条路都是未知数。 因为江拂悠根本不知道慕随夜放入的媒介对梁笙月有多大的影响力。 再加上她不会催眠术,更难搞了。 江拂悠简单地对盛云澹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盛云澹第一反应是,“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催眠术。” 第二个反应是,“怪不得慕随夜对梁笙月产生感情了,他的催眠术是双向的,没有感情才怪呢!真够心机的。” 江拂悠:…… 第236章 什么时候转正的 从江家别墅辗转到医院,已经快晚上了。 盛世旗下的私人医院医生都是高薪雇用的,做完一系列检查以后还是和北方基地得出的结论一样:看个人意志。 盛云澹收到江拂悠的消息之后,便在医院一直等着人过来。 慕随夜依旧没醒,各方面的身体功能都很正常,没什么大问题。 江拂悠带着梁笙月匆匆赶去。 听完江拂悠说的那些话,梁笙月心里更复杂了,这样一个看起来不着四六的人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打心底里佩服。 她对慕随夜一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他们之间的交流不算多。 即便是在心里治疗期间,她都是沉沉睡去的那个人,她不知道慕随夜窥探了多少她的心事,但醒来以后她也没怎么提起过。 总之,就是普通病人和医生的关系。 刚到医院门口,梁笙月有些望而却步。 她瞥了一眼江拂悠,“我感觉,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江拂悠疑惑地问了一句。 梁笙月摇摇头,“说不上来,很奇怪。” 江拂悠半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梁笙月复杂的神情,“那你还去看他吗?” “去。”犹豫了半天,梁笙月还是接话了。 抬脚迈进电梯的一瞬间,看到电梯上倒映出来的自己,梁笙月恍惚了一下,心口突然一阵恶心感传来。 她微微躬着身子。 江拂悠立马察觉到了她的不对,急忙问:“怎么了?” “没事儿。”梁笙月勉强撑起身来,“可能是这几天忧思过度,刚刚有点晕车。” 江拂悠反复确认了几遍,梁笙月都笑着说没事,她才放下心来。 电梯叮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还没迈出去,就看到了盛云澹迫不及待的眼神。 江拂悠愣了愣神,随后笑着走向他,对着梁笙月道:“转正了。” “切。”梁笙月轻哼了一声。 注意到江拂悠整个人放松的神色,不自觉也为她感到高兴。 经历了这么多,有一个这样的爱人,是难得的好事,她比谁都希望江拂悠能幸福。 “要再介绍一下吗?”盛云澹垂眸看着江拂悠柔顺的头发,轻声笑道。 梁笙月连连摆手,“这就没有必要了,看你们两个秀恩爱,我还不如去看慕随夜。” 她翻了个白眼,快步走到两个人前面。 江拂悠本来想去拉她,结果盛云澹一把扣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什么时候转正的?我怎么没收到通知?” “现在你不是收到通知了吗?”江拂悠抬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娇嗔。 盛云澹眼睛里都是柔情蜜意,“领导这效率不够快啊。” “要我收回你的offer?”江拂悠瞪了他一眼,拨开他的手,朝着前面偷听偷笑的梁笙月跑去。 望着江拂悠愉悦的背影,盛云澹弯了弯唇,抬腿跟上他们。 转正了,是不是得发个朋友圈? 他心里琢磨着。 那边的病房门已经打开了。 他还在琢磨着第一条朋友圈文案的时候,突然听见江拂悠在里面大喊了一声梁笙月的名字。 语气焦急不安。 他立刻走进房间。 便看见梁笙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晕倒在了江拂悠的怀里。 江拂悠神色紧张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怎么回事?”盛云澹连忙问。 江拂悠抿了抿唇,“不知道。” 她们两个刚推开门,梁笙月走上前去才看了一眼,就身形晃荡着倒了下来。 她来不及多想,赶紧去接她。 又快速按了一旁的响铃。 响铃的铃声不停地发出警报,两个医生很快就过来了,检查完毕以后就用急救床推着梁笙月走了。 江拂悠有些头疼,无力地靠在盛云澹怀里,“她说她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焦躁不安,去检查了一次没什么问题。” “别太担心,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盛云澹摸了摸她的肩膀,把江拂悠紧搂在怀中。 刚才江拂悠明显慌乱了,她也才刚从医院出来,盛云澹不希望她太担心。 江拂悠点点头,望向病床上的慕随夜。 脑子里闪过一丝奇怪的想法。 他给笙笙进行过深度催眠,缓解了梁笙月内心深处的恐惧。 但这种催眠术,一般要催眠师以一种无害的形态进入被催眠者的脑海中,了解她的过去,并帮助被催眠者扭转一部分记忆。 有些催眠师甚至会在被催眠者的脑海中放入一个无害形态作为连接媒介,共享被催眠者的情绪。 这样更能帮助被催眠者从恐惧中走出来,但也能让被催眠者感应到催眠者的情绪。 两者之间通过连接媒介,一定程度上会有心灵感应。 江拂悠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过去在基地学到的催眠术的基本释义,渐渐有了答案。 正如江拂悠的猜测那样。 慕随夜通过阿拉斯加这样的宠物狗作为媒介,引导梁笙月说出她恐惧的事情,并在恐惧达到峰值的时候试图篡改她的部分记忆,或者在那一刻帮助她战胜恐惧。 慕随夜选择的是后者。 他通过这样的手段,通过几次催眠就完全了解了梁笙月的过去。 他甚至比江拂悠更能了解梁笙月,也更能感知梁笙月。 所以在慕随夜遇害晕厥或者承受痛苦的时候,梁笙月同样能够感知到一部分他的情绪并反过来影响自身。 在两者的距离拉近时,影响放大,所以她才会晕过去。 江拂悠想通这件事以后觉得脑仁疼,没有简单的解决办法。 要么是梁笙月对慕随夜放在他脑中的媒介感觉淡去,要么是慕随夜赶紧醒过来。 显然,这两条路都是未知数。 因为江拂悠根本不知道慕随夜放入的媒介对梁笙月有多大的影响力。 再加上她不会催眠术,更难搞了。 江拂悠简单地对盛云澹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盛云澹第一反应是,“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催眠术。” 第二个反应是,“怪不得慕随夜对梁笙月产生感情了,他的催眠术是双向的,没有感情才怪呢!真够心机的。” 江拂悠:…… 第237章 实际上我很脆弱 梁笙月醒了,凌晨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高级的病床。 她揉了揉脑袋,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倒下。 记忆慢慢回溯。 梁笙月这才回忆起来,她见到带着呼吸机的慕随夜,脑子里突然窜出一只血淋淋的阿拉斯加,然后心脏一阵抽痛。 就晕了过去。 她一向很爱护小动物,虽然不喜欢大型宠物,但她内心也没什么偏见。 既没有说过坏话,也没有做过坏事,怎么就总是浮现出这一幕呢? 揉了揉太阳穴,梁笙月穿着拖鞋下了床。 凌晨的天还有些雾蒙蒙的,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天边翻吐出的鱼肚白,一丝红光在远处若隐若现。 视线随意地扫过窗外。 梁笙月推开门直奔目的地。 病床上的慕随夜安静沉着,那模样倒不像是醒不过来,而是他乐得睡一个安神觉。 男人深邃的五官即便是带着呼吸机也难掩俊俏,眼下的泪痣为他毫无血色的面庞增添了一点色彩。 “妖孽。”梁笙月暗道了一句。 不知怎么,心绪宁静了下来,看着男人纤长的睫毛,再想起之前相处过的男人的一言一行,出入很大。 明明是个特工杀手,平时却一副吊儿郎当不问世事的样子。 “还是个幼稚鬼。”梁笙月轻笑了一声,“谢谢你把拂悠当成朋友。”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拂过脸上的薄纱,感觉不到这份柔软的存在。 梁笙月听到慕随夜是个特工,手上沾过不少血时,挺害怕他的。 但江拂悠又说这个人护着她,让她一直在基地里存活下去。 害怕的感觉降低了几分,再结合平时他的所作所为,那点害怕都消散了。 他也是和拂悠一样,都是被迫的。 他还没有家人。 梁笙月复杂的目光扫过他放在被子外的双手,上面布满了快褪去的鞭痕,但是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她很难去想象,在衣服布料包裹的地方他又受了多少伤。 他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踽踽独行、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和拂悠从组织出来最后还受到了这样的伤害。 说不动容是假的。 梁笙月咬了咬唇,眸光微微闪动。 她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杯子接了一点温水,用棉签沾湿轻柔地涂抹他干燥起皮的嘴唇。 作为拂悠的朋友,他帮了拂悠,她应该感谢的。 更何况,慕随夜也帮过她。 棉签触及男人惨白的唇,唇肉凹陷下去。 嘴巴这么软? 梁笙月眉心跳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都说软软的嘴巴很好亲,他这个也应该挺好亲的? 呆愣了几秒,她耳尖倏地变红。 天呐! 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女流氓。 梁笙月摇摇头,开始专注地给他润唇。 嘴里溢进来一点温热的水。 慕随夜皱了皱眉,眼睛还没睁开,神志先一步清醒了。 他不是被霍雄飞吊着打吗? 怎么突然躺下来,还有人歹毒地喂他喝温水? 动了动喉咙,喉咙里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喉咙处。 慕随夜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一条细缝。 刺眼的光让他又闭上了眼睛。 但他没错过刚才瞥见的人影。 小甜瓜? 他在做梦? 慕随夜几乎立刻否定了他得救的想法,因为梁笙月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他肯定是在做梦。 女人轻柔地动作还在继续,温水渗进慕随夜嘴里,暂时缓和了一下口腔里的干燥。 真实的感觉不太像做梦。 慕随夜决定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他浅棕的眼睛闪动着一丝光亮,逐渐适应了窗外刺进来的白光。 嘴唇被棉签按压着。 “你醒啦!”梁笙月猛地对上慕随夜诧异的眼睛,惊喜地喊出声。 不是梦。 慕随夜彻底清醒了。 他勾了勾唇畔,“我醒了你这么高兴?” 虚弱的声音通过呼吸机,又弱了几分,慕随夜费力地抬手想去摘掉呼吸机。 梁笙月先一步为他摘去。 她点了点头,答他刚才的话,“你都睡了好几天了。” 慕随夜闻言眼神不自觉放得柔和,不管小甜瓜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的这份欣喜都只是因为他。 “江拂悠呢?”慕随夜左右扫了一眼问道。 “她昨天刚下飞机就来回跑,现在在休息还没醒呢,喝水吗?我给你接点温水。”梁笙月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 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 慕随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看见梁笙月倒水回来坐在床沿边上。 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只一刹那,他就改变主意了,沙哑着嗓子道:“手疼。” “没关系,你是病人,照顾你是应该的。”梁笙月想得没他那么多,出门找了个勺子。 回来一勺一勺地给他喂水。 一个没喊停,一个便没停。 不知不觉,大半杯水下肚。 “咕——”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梁笙月才想起来,这人好几天没吃饭了,饿是正常的。 慕随夜也因为这个声音而不自觉耳尖发红,别过眼神去,不自然道:“饿了好多天了。” 梁笙月笑着打趣他,“拂悠说你半个月不吃都没事。” “她瞎说的,实际上我很脆弱。”慕随夜轻笑着反驳。 他冲着梁笙月眨了眨眼睛,神情尽显无辜。 梁笙月手飞快地别过脸,放下手中的杯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先别。”慕随夜突然反应过来些什么,叫住要走的梁笙月,问,“江拂悠都告诉你了?” 梁笙月顿了两秒,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 病房里气氛安静下来,梁笙月不自觉地扣着手指。 狭长的双眼掠过她紧扣在一起的手指,“你怎么想的?” 嗯? 梁笙月不解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怎么想的?” “你,怕我吗?”喉结滚动了一下,慕随夜闻出声,声线有些发紧。 梁笙月还以为他要问什么,笑着道:“拂悠我都不怕,怕你干嘛?” 原来是这样啊。 慕随夜垂下目光,身上的气息一下变得低沉,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也是。” 第237章 实际上我很脆弱 梁笙月醒了,凌晨的时候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高级的病床。 她揉了揉脑袋,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倒下。 记忆慢慢回溯。 梁笙月这才回忆起来,她见到带着呼吸机的慕随夜,脑子里突然窜出一只血淋淋的阿拉斯加,然后心脏一阵抽痛。 就晕了过去。 她一向很爱护小动物,虽然不喜欢大型宠物,但她内心也没什么偏见。 既没有说过坏话,也没有做过坏事,怎么就总是浮现出这一幕呢? 揉了揉太阳穴,梁笙月穿着拖鞋下了床。 凌晨的天还有些雾蒙蒙的,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天边翻吐出的鱼肚白,一丝红光在远处若隐若现。 视线随意地扫过窗外。 梁笙月推开门直奔目的地。 病床上的慕随夜安静沉着,那模样倒不像是醒不过来,而是他乐得睡一个安神觉。 男人深邃的五官即便是带着呼吸机也难掩俊俏,眼下的泪痣为他毫无血色的面庞增添了一点色彩。 “妖孽。”梁笙月暗道了一句。 不知怎么,心绪宁静了下来,看着男人纤长的睫毛,再想起之前相处过的男人的一言一行,出入很大。 明明是个特工杀手,平时却一副吊儿郎当不问世事的样子。 “还是个幼稚鬼。”梁笙月轻笑了一声,“谢谢你把拂悠当成朋友。”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拂过脸上的薄纱,感觉不到这份柔软的存在。 梁笙月听到慕随夜是个特工,手上沾过不少血时,挺害怕他的。 但江拂悠又说这个人护着她,让她一直在基地里存活下去。 害怕的感觉降低了几分,再结合平时他的所作所为,那点害怕都消散了。 他也是和拂悠一样,都是被迫的。 他还没有家人。 梁笙月复杂的目光扫过他放在被子外的双手,上面布满了快褪去的鞭痕,但是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她很难去想象,在衣服布料包裹的地方他又受了多少伤。 他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踽踽独行、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和拂悠从组织出来最后还受到了这样的伤害。 说不动容是假的。 梁笙月咬了咬唇,眸光微微闪动。 她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一旁的杯子接了一点温水,用棉签沾湿轻柔地涂抹他干燥起皮的嘴唇。 作为拂悠的朋友,他帮了拂悠,她应该感谢的。 更何况,慕随夜也帮过她。 棉签触及男人惨白的唇,唇肉凹陷下去。 嘴巴这么软? 梁笙月眉心跳了一下,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都说软软的嘴巴很好亲,他这个也应该挺好亲的? 呆愣了几秒,她耳尖倏地变红。 天呐! 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女流氓。 梁笙月摇摇头,开始专注地给他润唇。 嘴里溢进来一点温热的水。 慕随夜皱了皱眉,眼睛还没睁开,神志先一步清醒了。 他不是被霍雄飞吊着打吗? 怎么突然躺下来,还有人歹毒地喂他喝温水? 动了动喉咙,喉咙里仿佛有千万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他的喉咙处。 慕随夜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一条细缝。 刺眼的光让他又闭上了眼睛。 但他没错过刚才瞥见的人影。 小甜瓜? 他在做梦? 慕随夜几乎立刻否定了他得救的想法,因为梁笙月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他肯定是在做梦。 女人轻柔地动作还在继续,温水渗进慕随夜嘴里,暂时缓和了一下口腔里的干燥。 真实的感觉不太像做梦。 慕随夜决定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他浅棕的眼睛闪动着一丝光亮,逐渐适应了窗外刺进来的白光。 嘴唇被棉签按压着。 “你醒啦!”梁笙月猛地对上慕随夜诧异的眼睛,惊喜地喊出声。 不是梦。 慕随夜彻底清醒了。 他勾了勾唇畔,“我醒了你这么高兴?” 虚弱的声音通过呼吸机,又弱了几分,慕随夜费力地抬手想去摘掉呼吸机。 梁笙月先一步为他摘去。 她点了点头,答他刚才的话,“你都睡了好几天了。” 慕随夜闻言眼神不自觉放得柔和,不管小甜瓜是出于什么原因,她的这份欣喜都只是因为他。 “江拂悠呢?”慕随夜左右扫了一眼问道。 “她昨天刚下飞机就来回跑,现在在休息还没醒呢,喝水吗?我给你接点温水。”梁笙月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 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 慕随夜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就看见梁笙月倒水回来坐在床沿边上。 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只一刹那,他就改变主意了,沙哑着嗓子道:“手疼。” “没关系,你是病人,照顾你是应该的。”梁笙月想得没他那么多,出门找了个勺子。 回来一勺一勺地给他喂水。 一个没喊停,一个便没停。 不知不觉,大半杯水下肚。 “咕——”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梁笙月才想起来,这人好几天没吃饭了,饿是正常的。 慕随夜也因为这个声音而不自觉耳尖发红,别过眼神去,不自然道:“饿了好多天了。” 梁笙月笑着打趣他,“拂悠说你半个月不吃都没事。” “她瞎说的,实际上我很脆弱。”慕随夜轻笑着反驳。 他冲着梁笙月眨了眨眼睛,神情尽显无辜。 梁笙月手飞快地别过脸,放下手中的杯子,“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先别。”慕随夜突然反应过来些什么,叫住要走的梁笙月,问,“江拂悠都告诉你了?” 梁笙月顿了两秒,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 病房里气氛安静下来,梁笙月不自觉地扣着手指。 狭长的双眼掠过她紧扣在一起的手指,“你怎么想的?” 嗯? 梁笙月不解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怎么想的?” “你,怕我吗?”喉结滚动了一下,慕随夜闻出声,声线有些发紧。 梁笙月还以为他要问什么,笑着道:“拂悠我都不怕,怕你干嘛?” 原来是这样啊。 慕随夜垂下目光,身上的气息一下变得低沉,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也是。” 第238章 很高兴认识你 梁笙月没听懂他的意思,随便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顺道还给江拂悠发了消息。 她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慕随夜现在的肠胃情况只适合吃点清淡的。 梁笙月听完注意事项后就走了,虽然有专业的护理,但她自己熬粥送过来是她的心意。 而且她现在已经好了,没再感到心绪不宁。 打了个车回去。 回去的时候江拂悠的卧室门紧闭着,看来是还在睡觉,现在也才六七点。 梁笙月没打扰她,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去厨房熬粥。 江拂悠醒来的时候,快九点过了。 现在真是越来越爱睡懒觉了,她撑起眼皮,还没有动身子便感觉到腰间横着一只大手。 侧过脸去,盛云澹睡的正香。 昨夜的记忆猛然间窜入脑中。 看着笙笙安全从急救室出来之后,她当时浑身乏力。 盛云澹便开车送她回江家休息,但看着她遮掩不住的疲惫感,盛云澹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 盛云澹抵在门口,“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狼尾巴露了出来,他唇畔勾着浅浅的笑,视线扫过江拂悠的时候,像早晨的阳光,酥酥麻麻的眼神让江拂悠多少有点不自在。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回去。”江拂悠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他。 “我不是转正了吗?”盛云澹皱了一下眉,眼皮下压,声音有些委屈,“转正了还不能留在自己的工位上?” 江拂悠卷翘的睫毛垂下来,遮住她眼里的流光。 她有些发愁,盛云澹现在调情的手段一天比一天高一个段位,她招架不住啊! “转正了还有考察期。”江拂悠抬眸的瞬间脑子里想好了应对词。 “笙笙还在医院呢,我哥也没回来,慕随夜又没醒。”她的意思就是让盛云澹知道,现在不适合调情。 盛云澹闷闷地嗯了一声,伸手环住她的腰,动作轻柔地把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留下来陪你。” “江拂悠,我担心你。”耳边热气散开,白皙的脖子染上一点粉红。 江拂悠抿了抿唇,抬手圈住他精瘦的腰。 后腰结实有力,脊背上的肌肉感很明显。 江拂悠不自觉抬手摸了摸,纤细的手指透过一层布料摸到他后背肩胛骨的肌肉,又顺着脊背线下滑。 “江拂悠,别摸了。”声音压下声线,磁性的嗓音有些沙哑,夹着几分不明的情绪。 江拂悠瞬间止住动作,从他怀里出来。 结果盛云澹将她抱得更紧了,“摸完就想跑?” 耳根热热的,心跳交叠着心跳,江拂悠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变重了,连身上的体温都变高了。 江拂悠心里一横,出声道:“再不松手就让你滚。” 像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腰豁然间得到放松,盛云澹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 眼里都是得逞的笑意,“我肯定是要留下来。” 他笑着,每个字都透着胜利的喜悦。 人是留下来了,睡在哪便是个问题。 江拂悠还没来得及去想这个问题,就先去洗澡了。 盛云澹待在她的卧室里到处参观。 江拂悠的卧室干净整洁,透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一整面墙的书柜,三分之一都用来摆放她所获得的各种证书奖杯。 顺着这些证书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深蓝色礼物盒。 目光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礼物盒的款式看起来比较老,已经不是当下流行的款式了。 上面的系着的蝴蝶结带子也没有被拆开过。 他伸手取出那个礼物盒,不大不小盒子放在手心里,并不沉。 谁送的? 这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好奇心的驱使下,盛云澹捏住带子的前端,轻轻一扯,蝴蝶结便消失了。 熟悉感扑面而来。 盖子打开的一瞬间,幼时的记忆席卷而来。 这礼物是他送的! 里面放着的礼物是一块定制的电子儿童手表,白色的表带,黑色的表盘。 一年级入学时的新生礼物交换大会,他送出去的礼物。 盛云澹在表盘上轻点了两下,小小的屏幕骤然亮起。 开机的画面便是:很高兴认识你! 他当时为了这份新生礼物很上心,特意提了要求让人定制。 里面有另一块手表的联系方式。 他当时一直期待着对方会用这个手表来联系他,但是很可惜,礼物送出去以后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想到这份礼物在江拂悠这,她甚至都没拆开来看过。 盛云澹觉得有些奇妙。 浴室门被推开。 江拂悠穿着一身浅色的睡衣走过来,吹干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她径直走过来。 盛云澹听见声音,抬头望着她。 江拂悠款款而来,“你干嘛?随便动我的东西?” 落下的声音被他忽略,盛云澹目光深深地看着江拂悠,起身将她拥入怀中,“江拂悠,很高兴认识你。” 兜兜转转,经年之后,很高兴认识你。 江拂悠有点懵,一把推开他,“发什么神经?” 盛云澹哑然失笑,拿着儿童电子手表一字一句地给她解释。 江拂悠听完杏眼圆睁,嘴巴都不可思议地张大了。 她准备的礼物直接拿给梁笙月了,也没关注过这份礼物,一直被她爸妈放在她的书架上,她也没管过。 没想到是盛云澹送的。 二十年前发出的声响在此刻才得到回应。 江拂悠哑然失笑,怪不得刚才她一出来盛云澹就抱住她。 原来是看到这个礼物后的感慨,江拂悠伸手比了比手表,大小已经不合适了。 她把礼物重新装好,回身看着盛云澹,伸手捧住男人的脸,“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二十年前无波无澜的湖水在此刻被投入一颗石子,搅动着他的心翻涌个不停。 盛云澹就这样注视着她,看着她洗过澡之后桃色的脸颊,粉嫩的双唇。 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平原上无端起了一点星火,越烧越旺。 盛云澹拉下她的双手,将她拉近自己,双腿把她箍在中间,强势不容反抗。 第238章 很高兴认识你 梁笙月没听懂他的意思,随便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顺道还给江拂悠发了消息。 她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慕随夜现在的肠胃情况只适合吃点清淡的。 梁笙月听完注意事项后就走了,虽然有专业的护理,但她自己熬粥送过来是她的心意。 而且她现在已经好了,没再感到心绪不宁。 打了个车回去。 回去的时候江拂悠的卧室门紧闭着,看来是还在睡觉,现在也才六七点。 梁笙月没打扰她,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就去厨房熬粥。 江拂悠醒来的时候,快九点过了。 现在真是越来越爱睡懒觉了,她撑起眼皮,还没有动身子便感觉到腰间横着一只大手。 侧过脸去,盛云澹睡的正香。 昨夜的记忆猛然间窜入脑中。 看着笙笙安全从急救室出来之后,她当时浑身乏力。 盛云澹便开车送她回江家休息,但看着她遮掩不住的疲惫感,盛云澹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 盛云澹抵在门口,“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狼尾巴露了出来,他唇畔勾着浅浅的笑,视线扫过江拂悠的时候,像早晨的阳光,酥酥麻麻的眼神让江拂悠多少有点不自在。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回去。”江拂悠义正严辞地拒绝了他。 “我不是转正了吗?”盛云澹皱了一下眉,眼皮下压,声音有些委屈,“转正了还不能留在自己的工位上?” 江拂悠卷翘的睫毛垂下来,遮住她眼里的流光。 她有些发愁,盛云澹现在调情的手段一天比一天高一个段位,她招架不住啊! “转正了还有考察期。”江拂悠抬眸的瞬间脑子里想好了应对词。 “笙笙还在医院呢,我哥也没回来,慕随夜又没醒。”她的意思就是让盛云澹知道,现在不适合调情。 盛云澹闷闷地嗯了一声,伸手环住她的腰,动作轻柔地把下巴放在她的颈窝处,“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想留下来陪你。” “江拂悠,我担心你。”耳边热气散开,白皙的脖子染上一点粉红。 江拂悠抿了抿唇,抬手圈住他精瘦的腰。 后腰结实有力,脊背上的肌肉感很明显。 江拂悠不自觉抬手摸了摸,纤细的手指透过一层布料摸到他后背肩胛骨的肌肉,又顺着脊背线下滑。 “江拂悠,别摸了。”声音压下声线,磁性的嗓音有些沙哑,夹着几分不明的情绪。 江拂悠瞬间止住动作,从他怀里出来。 结果盛云澹将她抱得更紧了,“摸完就想跑?” 耳根热热的,心跳交叠着心跳,江拂悠明显感觉到男人的呼吸变重了,连身上的体温都变高了。 江拂悠心里一横,出声道:“再不松手就让你滚。” 像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腰豁然间得到放松,盛云澹规规矩矩地站在她面前。 眼里都是得逞的笑意,“我肯定是要留下来。” 他笑着,每个字都透着胜利的喜悦。 人是留下来了,睡在哪便是个问题。 江拂悠还没来得及去想这个问题,就先去洗澡了。 盛云澹待在她的卧室里到处参观。 江拂悠的卧室干净整洁,透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一整面墙的书柜,三分之一都用来摆放她所获得的各种证书奖杯。 顺着这些证书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深蓝色礼物盒。 目光不自觉被吸引过去。 礼物盒的款式看起来比较老,已经不是当下流行的款式了。 上面的系着的蝴蝶结带子也没有被拆开过。 他伸手取出那个礼物盒,不大不小盒子放在手心里,并不沉。 谁送的? 这是什么? 这两个问题在他脑海里一一闪过。 好奇心的驱使下,盛云澹捏住带子的前端,轻轻一扯,蝴蝶结便消失了。 熟悉感扑面而来。 盖子打开的一瞬间,幼时的记忆席卷而来。 这礼物是他送的! 里面放着的礼物是一块定制的电子儿童手表,白色的表带,黑色的表盘。 一年级入学时的新生礼物交换大会,他送出去的礼物。 盛云澹在表盘上轻点了两下,小小的屏幕骤然亮起。 开机的画面便是:很高兴认识你! 他当时为了这份新生礼物很上心,特意提了要求让人定制。 里面有另一块手表的联系方式。 他当时一直期待着对方会用这个手表来联系他,但是很可惜,礼物送出去以后一点消息都没有。 没想到这份礼物在江拂悠这,她甚至都没拆开来看过。 盛云澹觉得有些奇妙。 浴室门被推开。 江拂悠穿着一身浅色的睡衣走过来,吹干的头发柔顺地披在身后,她径直走过来。 盛云澹听见声音,抬头望着她。 江拂悠款款而来,“你干嘛?随便动我的东西?” 落下的声音被他忽略,盛云澹目光深深地看着江拂悠,起身将她拥入怀中,“江拂悠,很高兴认识你。” 兜兜转转,经年之后,很高兴认识你。 江拂悠有点懵,一把推开他,“发什么神经?” 盛云澹哑然失笑,拿着儿童电子手表一字一句地给她解释。 江拂悠听完杏眼圆睁,嘴巴都不可思议地张大了。 她准备的礼物直接拿给梁笙月了,也没关注过这份礼物,一直被她爸妈放在她的书架上,她也没管过。 没想到是盛云澹送的。 二十年前发出的声响在此刻才得到回应。 江拂悠哑然失笑,怪不得刚才她一出来盛云澹就抱住她。 原来是看到这个礼物后的感慨,江拂悠伸手比了比手表,大小已经不合适了。 她把礼物重新装好,回身看着盛云澹,伸手捧住男人的脸,“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二十年前无波无澜的湖水在此刻被投入一颗石子,搅动着他的心翻涌个不停。 盛云澹就这样注视着她,看着她洗过澡之后桃色的脸颊,粉嫩的双唇。 她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平原上无端起了一点星火,越烧越旺。 盛云澹拉下她的双手,将她拉近自己,双腿把她箍在中间,强势不容反抗。 第239章 不是我如何爱怎样的你 江拂悠垂眸对上他满含情愫的眸子,“盛云澹,你真的做到了让我重新认识你。” 直白的话没有什么修饰词,没有刻意的调情和甜腻的词汇。 盛云澹听着这句话,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空气里带着她刚刚沐浴后到沐浴露的味道,花果香在他周围里弥漫开来,秀发垂在她脸颊两边。 偶尔拂过他的面颊,酥酥痒痒的。 “江拂悠……” “嗯?”江拂悠嗯了一声,认真听着他还没完全说出口的话。 盛云澹深邃的目光穿过炙热的空气落入她的眼中,江拂悠低下头去,有些疑惑他刚刚到底说话了没。 “你说什么?”她又问了一遍。 两个凑得很近,花果香的味道变得更浓郁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越烧越旺的火势因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发不可收拾。 “我说。”他扣着她的双手,十指嵌入她的指缝,一点点把她侵占。 盛云澹深沉的眼神比暗夜还要难以窥探,他菲薄的嘴唇在顿了两秒后坚决而有力地落下三个字,“我爱你。” 简短而又坚定的声音像宣告,又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没有拒绝的权利,也不想拒绝。 爱这个字,本身就已经很有力量了,不需要任何修饰更能直击人心。 不是我如何爱怎样的你,而是我,完完全全地爱一个完整的你。 我因为你而爱,所以你要不要爱我? 他站在低处仰望着她,双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江拂悠因为他迎面而来的告白心跳空了一排。 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忽然崩断,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预料到。 江拂悠瞳孔收缩了一下,心跳骤然间开始加速。 微微失神的瞬间盛云澹抽出一只手,紧扣着她的后颈,凑上来吻她。 双唇相碰,掺杂着花果香的空气更加炙热,仿佛有噼里啪啦交织的电流声。 她仅仅失神了几秒,便用另外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感受到江拂悠的回应,盛云澹反身把她压在床上。 柔软的被子似轻盈的棉花,轻而易举地托举着她,让她能回应盛云澹的热烈。 呼吸交缠,心智开始迷乱。 房间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只有透过窗纱溜进来的一丝月光落在两个身上。 月华如水,房间内的一切都蒙上一层光影。 雾似的却又晕着淡淡的光。 江拂悠能感受到他鼻尖温热的呼吸,感受到他结实有力的心跳,他手臂上跳动的青筋。 时而轻柔、时而狂热。 舌尖相抵,小心翼翼的探索变得大胆起来,落在耳边的吻让她难以承受。 呼吸节奏被打乱,溃不成军。 攀上他的脖子,额头抵着额头,眉心温热的吻让她的眉头舒展开来。 难耐又期待。 离开她的泛红的脸颊,湿热的吻接二连三地触碰她白皙的脖子,天鹅般的脖子因为难以忍受的温热而不停地扭动着。 锁骨的凹陷处因为呼吸起起伏伏,线条勾着人浮想联翩。 火是暂时熄灭不了的,一路从平原烧到火山脚下。 盛云澹早就失去了理智。 骨节分明的手指急不可耐地松开两个扣子,因为动作太大,扣子被扯断了。 扣子掉到地板上,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 江拂悠猛地清醒过来,睁开迷朦的眼睛,眼尾早已沾湿,泛着红晕。 怎么看,都像一块细腻温润的美玉。 盛云澹只一眼,眼神更是深得不能见底,眼睛里的炙热程度堪比烈日。 他胡乱地扯开衬衣,线条分明的肌肉映入眼底。 看过很多次,江拂悠头一次觉得这副身体哪哪都充满了诱惑。 人鱼线没入下腹。 江拂悠咽了咽口水,别过脸去,抬脚轻踹了一下他。 理智回笼后,“不可以。” 冷水是浇不灭火山的,盛云澹勾了勾唇,衬衣被他扔在一边。 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腕,他的掌心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烧,灼得她的脚腕忍不住地往回撤。 “不行。”江拂悠收回脚,离开了那一团火焰,她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盛云澹听她拒绝了两次,有些不解。 江拂悠摇摇头,“没有为什么,再乱动,转正后的考察期过不了了啊!” 她瞪了他一眼,盛云澹无奈地捡起一边的衬衣,这眼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但是江拂悠都这么说了,他不会勉强她。 也是,情况不大合适。 没买套…… 盛云澹这才想起这茬来。 又不免想到两个人的第一次,耳根红透,怎么说都得比第一次准备得更加妥当才对。 最后,盛云澹去浴室洗了个凉水澡,冲了半天,越冲越上火。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江拂悠都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没吃到,总得给他抱一抱? 盛云澹掀开一旁的被子,把江拂悠揽入怀中,下巴贴着她的头顶,感觉恍然如梦。 在云庭的时候,他就天天这样抱着她睡觉,睡眠质量好得不行。 听着江拂悠平稳的呼吸声,盛云澹帮她把被子往上掀了掀,又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 下意识做完才发现自己差点打扰江拂悠。 但其实江拂悠在他上床的时候就醒了,默默地在黑夜中观察着他的动作,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枕着他的胳膊,江拂悠睡了个好觉。 以至于两个人都睡到了早上九点多。 看到手上横着的手臂,江拂悠轻轻下了床。 刚穿上拖鞋,盛云澹便睁开眼睛,睡意朦胧地看着她,“怎么就醒了?再睡会儿。” “睡醒了。”江拂悠柔声答。 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见梁笙月发来的消息,江拂悠欣喜地回头,“慕随夜醒了!” “真的?”盛云澹也一下就清醒了。 “嗯,收拾一下去看看他,还有很多事没解决呢!” 两个人去的时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梁笙月被慕随夜揽在怀里,慕随夜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他脸上表情冷若冰霜,顾九斯也一脸不悦地看着慕随夜。 气氛僵持。 第239章 不是我如何爱怎样的你 江拂悠垂眸对上他满含情愫的眸子,“盛云澹,你真的做到了让我重新认识你。” 直白的话没有什么修饰词,没有刻意的调情和甜腻的词汇。 盛云澹听着这句话,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空气里带着她刚刚沐浴后到沐浴露的味道,花果香在他周围里弥漫开来,秀发垂在她脸颊两边。 偶尔拂过他的面颊,酥酥痒痒的。 “江拂悠……” “嗯?”江拂悠嗯了一声,认真听着他还没完全说出口的话。 盛云澹深邃的目光穿过炙热的空气落入她的眼中,江拂悠低下头去,有些疑惑他刚刚到底说话了没。 “你说什么?”她又问了一遍。 两个凑得很近,花果香的味道变得更浓郁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越烧越旺的火势因为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发不可收拾。 “我说。”他扣着她的双手,十指嵌入她的指缝,一点点把她侵占。 盛云澹深沉的眼神比暗夜还要难以窥探,他菲薄的嘴唇在顿了两秒后坚决而有力地落下三个字,“我爱你。” 简短而又坚定的声音像宣告,又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她没有拒绝的权利,也不想拒绝。 爱这个字,本身就已经很有力量了,不需要任何修饰更能直击人心。 不是我如何爱怎样的你,而是我,完完全全地爱一个完整的你。 我因为你而爱,所以你要不要爱我? 他站在低处仰望着她,双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 江拂悠因为他迎面而来的告白心跳空了一排。 脑子里的某根神经忽然崩断,没有任何提示,也没有预料到。 江拂悠瞳孔收缩了一下,心跳骤然间开始加速。 微微失神的瞬间盛云澹抽出一只手,紧扣着她的后颈,凑上来吻她。 双唇相碰,掺杂着花果香的空气更加炙热,仿佛有噼里啪啦交织的电流声。 她仅仅失神了几秒,便用另外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 感受到江拂悠的回应,盛云澹反身把她压在床上。 柔软的被子似轻盈的棉花,轻而易举地托举着她,让她能回应盛云澹的热烈。 呼吸交缠,心智开始迷乱。 房间内的温度节节攀升。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只有透过窗纱溜进来的一丝月光落在两个身上。 月华如水,房间内的一切都蒙上一层光影。 雾似的却又晕着淡淡的光。 江拂悠能感受到他鼻尖温热的呼吸,感受到他结实有力的心跳,他手臂上跳动的青筋。 时而轻柔、时而狂热。 舌尖相抵,小心翼翼的探索变得大胆起来,落在耳边的吻让她难以承受。 呼吸节奏被打乱,溃不成军。 攀上他的脖子,额头抵着额头,眉心温热的吻让她的眉头舒展开来。 难耐又期待。 离开她的泛红的脸颊,湿热的吻接二连三地触碰她白皙的脖子,天鹅般的脖子因为难以忍受的温热而不停地扭动着。 锁骨的凹陷处因为呼吸起起伏伏,线条勾着人浮想联翩。 火是暂时熄灭不了的,一路从平原烧到火山脚下。 盛云澹早就失去了理智。 骨节分明的手指急不可耐地松开两个扣子,因为动作太大,扣子被扯断了。 扣子掉到地板上,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炸开。 江拂悠猛地清醒过来,睁开迷朦的眼睛,眼尾早已沾湿,泛着红晕。 怎么看,都像一块细腻温润的美玉。 盛云澹只一眼,眼神更是深得不能见底,眼睛里的炙热程度堪比烈日。 他胡乱地扯开衬衣,线条分明的肌肉映入眼底。 看过很多次,江拂悠头一次觉得这副身体哪哪都充满了诱惑。 人鱼线没入下腹。 江拂悠咽了咽口水,别过脸去,抬脚轻踹了一下他。 理智回笼后,“不可以。” 冷水是浇不灭火山的,盛云澹勾了勾唇,衬衣被他扔在一边。 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腕,他的掌心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烧,灼得她的脚腕忍不住地往回撤。 “不行。”江拂悠收回脚,离开了那一团火焰,她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盛云澹听她拒绝了两次,有些不解。 江拂悠摇摇头,“没有为什么,再乱动,转正后的考察期过不了了啊!” 她瞪了他一眼,盛云澹无奈地捡起一边的衬衣,这眼神,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但是江拂悠都这么说了,他不会勉强她。 也是,情况不大合适。 没买套…… 盛云澹这才想起这茬来。 又不免想到两个人的第一次,耳根红透,怎么说都得比第一次准备得更加妥当才对。 最后,盛云澹去浴室洗了个凉水澡,冲了半天,越冲越上火。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江拂悠都已经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上床,没吃到,总得给他抱一抱? 盛云澹掀开一旁的被子,把江拂悠揽入怀中,下巴贴着她的头顶,感觉恍然如梦。 在云庭的时候,他就天天这样抱着她睡觉,睡眠质量好得不行。 听着江拂悠平稳的呼吸声,盛云澹帮她把被子往上掀了掀,又捏了捏她白嫩的脸颊。 下意识做完才发现自己差点打扰江拂悠。 但其实江拂悠在他上床的时候就醒了,默默地在黑夜中观察着他的动作,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枕着他的胳膊,江拂悠睡了个好觉。 以至于两个人都睡到了早上九点多。 看到手上横着的手臂,江拂悠轻轻下了床。 刚穿上拖鞋,盛云澹便睁开眼睛,睡意朦胧地看着她,“怎么就醒了?再睡会儿。” “睡醒了。”江拂悠柔声答。 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见梁笙月发来的消息,江拂悠欣喜地回头,“慕随夜醒了!” “真的?”盛云澹也一下就清醒了。 “嗯,收拾一下去看看他,还有很多事没解决呢!” 两个人去的时候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梁笙月被慕随夜揽在怀里,慕随夜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他脸上表情冷若冰霜,顾九斯也一脸不悦地看着慕随夜。 气氛僵持。 第240章 他骂我 顾九斯今天是被宁鹤臣喊过来的,因为他的病情最近又反复了。 宁鹤臣强势地给他在盛世旗下的私人医院安排了一系列检查,既然宁鹤臣都安排了,他也不好推辞。 只是顾九斯没想到,又在医院遇见梁笙月了。 她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洋溢着轻快的笑容。 这模样看着像是去探病的。 他刚做完检查正好没事,就跟着梁笙月一路来到了慕随夜的病房。 他之前见过慕随夜几次,没想到梁笙月来探望的人是这个男人。 嫉妒的心理随着梁笙月的动作一点点上升,看着梁笙月小心翼翼地打开保温桶,端起碗给那个男人倒粥,又在那个男人的眼神逼迫下亲自用勺子喂他。 她眼神里写了一丝娇羞,眼睛频繁地闪动。 白皙的手指捏住勺子的柄端,慢慢地伸手探了过去。 两个人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他这个暗处的偷窥者终于忍不住了。 顾九斯想也没想,就直接踹开了门。 砰的一声,惊得梁笙月和慕随夜都双双回头,相同的频率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 “梁笙月!”顾九斯怒气冲冲,衣袖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他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 梁笙月大吃一惊。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顾九斯,抿了抿唇,目光不善,“你来干什么?” 不等顾九斯说话,梁笙月语气强硬,“请出去。” 慕随夜挑了挑眉,靠在后面的枕头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门边脸色铁青的顾九斯。 “又是你这个没礼貌的男人,不仅粗鲁,还没有一点教养。”慕随夜出声嘲讽。 他的声音还有点虚弱,说起嘲讽的话来轻飘飘的,藐视意味十足。 梁笙月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顾九斯道:“再不离开我叫保安了。” 顾九斯闻言,心脏刺痛了一下。 眼底的怒意一瞬间消失,双眸暗沉不可捉摸。 极为迅速的情绪转化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思,梁笙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顾九斯轻笑了一声,眼神落在梁笙月身上,对于慕随夜说的话,他直接选择了忽视。 “笙笙,可以说两句话吗?”喉结滚动了一下,顾九斯语气很沉,满是艰涩。 慕随夜吊儿郎当地勾起一个笑,“小甜瓜都让你滚了,没听到吗?还是你耳朵聋了?” 顾九斯瞟了他一眼,压下心里的怒意,“梁笙月,我问的是你。” “是谁没有区别,这里是我的病房。”慕随夜继续嘲讽。 顾九斯咬了咬后槽牙,在慕随夜一次次的嘲讽下目光转向他,男人穿着一身病号服,身上的气场却不弱半点。 他半眯着眼睛打量慕随夜,想起前两次被这个男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场面,语气沉了下去,“闭嘴,我没跟你说话。” 他已经够客气了,三番五次被这个男人挑衅。 他只是想跟梁笙月说几句话。 梁笙月闻言,表情冷下来,“顾九斯,你再不走,我真叫保安了。”梁笙月下了最后的通牒。 顾九斯没想到她这么狠心。 边上的慕随夜抬手枕在脑袋后面,轻笑一声,“别再在丢人现眼了行吗?” 顾九斯被慕随夜几句话气得心口疼,又不能发火。 看着两个人之间亲近的距离,顾九斯不禁在想。 他们是什么关系? 凭什么一次次在梁笙月身边? 前几次的接触已经让他落了下风,顾九斯想起来就生气。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度了,顾九斯态度强硬起来,“你再说话我他妈今天让你从这搬出去!” 这是盛世旗下的私人医院,盛云澹控股,他一句话,盛云澹不可能不帮他。 此时的顾九斯还不知道慕随夜和盛云澹之间的关系。 “厉害厉害。”慕随夜也没让他的话掉在地上,迅速接了下来。 对着梁笙月笑道:“他要赶我走,怎么办?” 眼神可怜兮兮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狗,梁笙月看着他装委屈无辜的样子。 莫名觉得有点反差萌,“不可能。”梁笙月侧眸扫过顾九斯的一瞬间,眼神便冷了下来。 这样的反差让两个男人心思各异。 慕随夜得意地扬了扬眉,挑衅地看着顾九斯。 顾九斯差点被他气吐血,咬碎了牙忍着不跟他一个病人计较。 哪知慕随夜根本不怕他,嗤笑一声,“还不走,留下来吃饭吗?” “够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你接近梁笙月是什么目的你心里知道!你不怀好心!你要想骗她,休想!江拂悠怎么会跟你这种男人交朋友?你简直阴险又狡诈!” 顾九斯一股脑说了很多话,尽量捡着不带脏字的词汇骂。 声音回荡在病房里,他骂完才觉得出了口恶气。 对面的两个人,梁笙月表情越来越难看,慕随夜倒是波澜不惊,分毫未动。 等顾九斯一口气骂完了,慕随夜才冲着梁笙月眨了眨眼睛,平静道:“他骂我。” “你知道的,我这人不会骂人。”低沉的语气杂糅着 一丝委屈,他眼皮下压,嘴边勾着自嘲的笑。 梁笙月抿了抿唇,心里火大。 她直接把碗啪一声放在一旁的桌上,“顾九斯!你别在这发疯!” “他是我朋友,好不好我心里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梁笙月声音不是特别大,她睨着顾九斯,胸口起伏着。 看得出来是生气了。 梁笙月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生他的气。 顾九斯自嘲地笑了笑,“是,谁跟我一样?是我在这无理取闹,是我在这发疯。” “梁笙月,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这个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到时候上当受骗了,有你哭的!” 他恶狠狠地看了慕随夜一眼。 男人最懂男人,慕随夜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偏偏梁笙月还把他当成朋友! 他绝对不可能让慕随夜这样身份不详的男人留在梁笙月身边! 梁笙月听得眉头紧皱着,顾九斯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又极不甘心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很厌烦他这种态度,顾九斯现在和一个疯狗有什么区别? 第240章 他骂我 顾九斯今天是被宁鹤臣喊过来的,因为他的病情最近又反复了。 宁鹤臣强势地给他在盛世旗下的私人医院安排了一系列检查,既然宁鹤臣都安排了,他也不好推辞。 只是顾九斯没想到,又在医院遇见梁笙月了。 她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洋溢着轻快的笑容。 这模样看着像是去探病的。 他刚做完检查正好没事,就跟着梁笙月一路来到了慕随夜的病房。 他之前见过慕随夜几次,没想到梁笙月来探望的人是这个男人。 嫉妒的心理随着梁笙月的动作一点点上升,看着梁笙月小心翼翼地打开保温桶,端起碗给那个男人倒粥,又在那个男人的眼神逼迫下亲自用勺子喂他。 她眼神里写了一丝娇羞,眼睛频繁地闪动。 白皙的手指捏住勺子的柄端,慢慢地伸手探了过去。 两个人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他这个暗处的偷窥者终于忍不住了。 顾九斯想也没想,就直接踹开了门。 砰的一声,惊得梁笙月和慕随夜都双双回头,相同的频率更加刺激了他的神经。 “梁笙月!”顾九斯怒气冲冲,衣袖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他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们。 梁笙月大吃一惊。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顾九斯,抿了抿唇,目光不善,“你来干什么?” 不等顾九斯说话,梁笙月语气强硬,“请出去。” 慕随夜挑了挑眉,靠在后面的枕头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门边脸色铁青的顾九斯。 “又是你这个没礼貌的男人,不仅粗鲁,还没有一点教养。”慕随夜出声嘲讽。 他的声音还有点虚弱,说起嘲讽的话来轻飘飘的,藐视意味十足。 梁笙月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着顾九斯道:“再不离开我叫保安了。” 顾九斯闻言,心脏刺痛了一下。 眼底的怒意一瞬间消失,双眸暗沉不可捉摸。 极为迅速的情绪转化让人看不懂他的心思,梁笙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顾九斯轻笑了一声,眼神落在梁笙月身上,对于慕随夜说的话,他直接选择了忽视。 “笙笙,可以说两句话吗?”喉结滚动了一下,顾九斯语气很沉,满是艰涩。 慕随夜吊儿郎当地勾起一个笑,“小甜瓜都让你滚了,没听到吗?还是你耳朵聋了?” 顾九斯瞟了他一眼,压下心里的怒意,“梁笙月,我问的是你。” “是谁没有区别,这里是我的病房。”慕随夜继续嘲讽。 顾九斯咬了咬后槽牙,在慕随夜一次次的嘲讽下目光转向他,男人穿着一身病号服,身上的气场却不弱半点。 他半眯着眼睛打量慕随夜,想起前两次被这个男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场面,语气沉了下去,“闭嘴,我没跟你说话。” 他已经够客气了,三番五次被这个男人挑衅。 他只是想跟梁笙月说几句话。 梁笙月闻言,表情冷下来,“顾九斯,你再不走,我真叫保安了。”梁笙月下了最后的通牒。 顾九斯没想到她这么狠心。 边上的慕随夜抬手枕在脑袋后面,轻笑一声,“别再在丢人现眼了行吗?” 顾九斯被慕随夜几句话气得心口疼,又不能发火。 看着两个人之间亲近的距离,顾九斯不禁在想。 他们是什么关系? 凭什么一次次在梁笙月身边? 前几次的接触已经让他落了下风,顾九斯想起来就生气。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度了,顾九斯态度强硬起来,“你再说话我他妈今天让你从这搬出去!” 这是盛世旗下的私人医院,盛云澹控股,他一句话,盛云澹不可能不帮他。 此时的顾九斯还不知道慕随夜和盛云澹之间的关系。 “厉害厉害。”慕随夜也没让他的话掉在地上,迅速接了下来。 对着梁笙月笑道:“他要赶我走,怎么办?” 眼神可怜兮兮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大狗,梁笙月看着他装委屈无辜的样子。 莫名觉得有点反差萌,“不可能。”梁笙月侧眸扫过顾九斯的一瞬间,眼神便冷了下来。 这样的反差让两个男人心思各异。 慕随夜得意地扬了扬眉,挑衅地看着顾九斯。 顾九斯差点被他气吐血,咬碎了牙忍着不跟他一个病人计较。 哪知慕随夜根本不怕他,嗤笑一声,“还不走,留下来吃饭吗?” “够了!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你接近梁笙月是什么目的你心里知道!你不怀好心!你要想骗她,休想!江拂悠怎么会跟你这种男人交朋友?你简直阴险又狡诈!” 顾九斯一股脑说了很多话,尽量捡着不带脏字的词汇骂。 声音回荡在病房里,他骂完才觉得出了口恶气。 对面的两个人,梁笙月表情越来越难看,慕随夜倒是波澜不惊,分毫未动。 等顾九斯一口气骂完了,慕随夜才冲着梁笙月眨了眨眼睛,平静道:“他骂我。” “你知道的,我这人不会骂人。”低沉的语气杂糅着 一丝委屈,他眼皮下压,嘴边勾着自嘲的笑。 梁笙月抿了抿唇,心里火大。 她直接把碗啪一声放在一旁的桌上,“顾九斯!你别在这发疯!” “他是我朋友,好不好我心里知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梁笙月声音不是特别大,她睨着顾九斯,胸口起伏着。 看得出来是生气了。 梁笙月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生他的气。 顾九斯自嘲地笑了笑,“是,谁跟我一样?是我在这无理取闹,是我在这发疯。” “梁笙月,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这个男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到时候上当受骗了,有你哭的!” 他恶狠狠地看了慕随夜一眼。 男人最懂男人,慕随夜什么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偏偏梁笙月还把他当成朋友! 他绝对不可能让慕随夜这样身份不详的男人留在梁笙月身边! 梁笙月听得眉头紧皱着,顾九斯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用这种高高在上的、不屑一顾又极不甘心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很厌烦他这种态度,顾九斯现在和一个疯狗有什么区别? 第241章 他不配 梁笙月沉默着掀了掀眼皮,红润的嘴唇吐出伤人的字句,“我最后说一次,请离开。” “梁笙月,给我三分钟,我想和你说几句话。”顾九斯见她这样,有些着急。 上前了两步试图去拉她的手。 还没等梁笙月甩开,慕随夜先一步倾身挡下了顾九斯的手。 他眼神冰冷刺骨,“听不懂人话吗?” 冷冷的字从嘴里吐出来,顾九斯愣了一秒钟,感受到慕随夜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他不自觉松下了手。 这样的气场,不像是普通人有的。 “梁笙月,我就说几句话。”顾九斯忽视掉慕随夜,眼神恳切地看着她。 梁笙月被他死缠烂打的行为磨得有点无奈,再加上慕随夜刚醒来没多久,不适合在病房里继续打扰他。 这样反而扰了慕随夜休息。 她垂眸思考了几秒,“好。” 梁笙月答应了,侧眸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慕随夜,“我没事,你好好休息。” 她刚从床沿上起身走了两步,身后桌上放着的碗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碎裂的瓷片溅到地上,熬好的汤撒了出来。 梁笙月猛然回身,慕随夜探着半个身子朝着桌上的地方,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收回。 他手臂轻微的抖动了两下,慢慢收回手,“我只是想喝汤,再不喝都凉了。” 慕随夜的语气有些低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梁笙月哪还顾得上一边的顾九斯,急忙转头道:“没事的,就是一碗汤而已,保温桶里还有,你先别下床,我让人过来清理了。” 顾九斯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这男的怎么这样啊? 用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卑鄙了? “都怪我没用,手上没有力气,把你辛苦熬的汤浪费了。”慕随夜低下头去,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 语气颇有些自轻自贱的意思。 梁笙月帮他掖了掖被子,伸手按了一下慕随夜的手臂,“疼吗?” “不疼,就是没力气。”慕随夜很配合她,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梁笙月点了点头,“我帮你找医生看看,你先休息。” 慕随夜见状,眼神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落寞,而后点了点头,“好。” 梁笙月回头对着顾九斯,态度变得冷漠,“走。” 她甚至懒得多说几个字。 看着梁笙月和慕随夜旁若无人的亲密行为,顾九斯牙都要咬碎了,酸涩感在身体里四处窜,哪哪都酸死了。 他还不能诉说自己的委屈。 但看到梁笙月的注意力落回他身上,顾九斯总算好受了一点。 两个人刚走到门边,又听到慕随夜嘶的一声。 那声音实在是痛苦至极,让人不得不回头。 梁笙月迅速回头,便看到慕随夜捂着自己的胃,脸色苍白,他咬着下唇,脸色痛苦万分。 “怎么了?”梁笙月急忙跑上前去。 “没事。”慕随夜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声音有气无力的。 顾九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抡起拳头砸到一边的墙上,他眼神里的火似乎快要烧出来,“你到底在装什么?” 他怒吼道。 气氛顿时安静下去,站在这两个人面前。 他就像一只乱叫的疯狗。 顾九斯回过神来,手指关节隐隐作痛,他松了松手,轻笑一声,“也是,我在你梁笙月眼里,早就屁都不是了。” “梁笙月,你怎么看我没关系,但是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顾九斯直接下了定论。 两个男人隔着空气在相互对峙。 两个人都没答话,顾九斯在这一直无理取闹,梁笙月真的受够了。 本来不想搭理他,他非要在这找存在感。 “你跟我走。” 沉寂下去的气氛他实在是难以忍受。 二话不说就拉着梁笙月要走,梁笙月甩开他的手,但手上的力气没有顾九斯大。 手腕被捏得生疼。 慕随夜有些怒了,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一把推开了顾九斯,“放尊重点!” 语气狠辣。 边说着,就把梁笙月搂进怀里。 顾九斯有点懵。 不是? 这就是手上没力气? 他被这男人推得后退了几步,这叫没力气。 顾九斯诧异地看着梁笙月,眼神在质问她:都这样了你还看不懂吗? 三个人相互对峙。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个人同时向门口看去,门口的两个人也同时看了进来。 场面一度很尴尬,偌大的病房忽然变得狭小。 盛云澹揽着江拂悠,满心满眼都是她,江拂悠身上的气场柔和了很多。 顾九斯有点惊讶。 盛云澹比他还惊讶,跟江拂悠对视了一眼。 他立刻会意地上前把顾九斯拉了出来,“好久没见,说说话。” 随便找了个借口,顾九斯就跟着盛云澹出去了。 此刻的场面,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两个男人走了,病房内只剩三个人,看着满地的狼藉,江拂悠轻叹了一声,摇摇头去找护工清理一下地面。 慕随夜松开梁笙月,“不好意思。” “没事。” 慕随夜坐回床上,脚底传来一点痛感,想必是刚才下床踩到碎片了。 他隐忍不发。 梁笙月低着头,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一颗心安定不下来,视线也飘忽不定。 眼睛扫过一块地方,看到地面上的丝丝血迹,梁笙月才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肯定的语气让慕随夜心里好受了一点,“这连蚊子叮的都比不上。” 他语气调侃。 梁笙月笑了笑,“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人还是走了,慕随夜怎么留都没留住。 护工进来,梁笙月出去。 走廊上,江拂悠靠在白色的墙面上,“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梁笙月有些疑惑。 江拂悠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慕随夜和顾九斯比,怎么样?” “别拿慕随夜跟顾九斯比,他不配。”梁笙月立即皱眉否定了。 江拂悠轻笑一声,“他脚受伤了,你帮他叫个医生。” 说完江拂悠就轻飘飘地离开了。 梁笙月看着她说走就走的背影。 不是,她不是来看慕随夜的吗? 怎么就走了? 盛云澹拉着顾九斯到了医院后院,顾九斯沉默着扔给他一支烟。 “戒了。”盛云澹把玩着香烟,在指尖晃了两圈,意味不明地道。 第241章 他不配 梁笙月沉默着掀了掀眼皮,红润的嘴唇吐出伤人的字句,“我最后说一次,请离开。” “梁笙月,给我三分钟,我想和你说几句话。”顾九斯见她这样,有些着急。 上前了两步试图去拉她的手。 还没等梁笙月甩开,慕随夜先一步倾身挡下了顾九斯的手。 他眼神冰冷刺骨,“听不懂人话吗?” 冷冷的字从嘴里吐出来,顾九斯愣了一秒钟,感受到慕随夜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他不自觉松下了手。 这样的气场,不像是普通人有的。 “梁笙月,我就说几句话。”顾九斯忽视掉慕随夜,眼神恳切地看着她。 梁笙月被他死缠烂打的行为磨得有点无奈,再加上慕随夜刚醒来没多久,不适合在病房里继续打扰他。 这样反而扰了慕随夜休息。 她垂眸思考了几秒,“好。” 梁笙月答应了,侧眸用眼神安抚了一下慕随夜,“我没事,你好好休息。” 她刚从床沿上起身走了两步,身后桌上放着的碗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碎裂的瓷片溅到地上,熬好的汤撒了出来。 梁笙月猛然回身,慕随夜探着半个身子朝着桌上的地方,伸出去的手还没有收回。 他手臂轻微的抖动了两下,慢慢收回手,“我只是想喝汤,再不喝都凉了。” 慕随夜的语气有些低落,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梁笙月哪还顾得上一边的顾九斯,急忙转头道:“没事的,就是一碗汤而已,保温桶里还有,你先别下床,我让人过来清理了。” 顾九斯看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这男的怎么这样啊? 用这样的手段,未免太过卑鄙了? “都怪我没用,手上没有力气,把你辛苦熬的汤浪费了。”慕随夜低下头去,目光落在自己的双手上。 语气颇有些自轻自贱的意思。 梁笙月帮他掖了掖被子,伸手按了一下慕随夜的手臂,“疼吗?” “不疼,就是没力气。”慕随夜很配合她,扯出一个微弱的笑容。 梁笙月点了点头,“我帮你找医生看看,你先休息。” 慕随夜见状,眼神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落寞,而后点了点头,“好。” 梁笙月回头对着顾九斯,态度变得冷漠,“走。” 她甚至懒得多说几个字。 看着梁笙月和慕随夜旁若无人的亲密行为,顾九斯牙都要咬碎了,酸涩感在身体里四处窜,哪哪都酸死了。 他还不能诉说自己的委屈。 但看到梁笙月的注意力落回他身上,顾九斯总算好受了一点。 两个人刚走到门边,又听到慕随夜嘶的一声。 那声音实在是痛苦至极,让人不得不回头。 梁笙月迅速回头,便看到慕随夜捂着自己的胃,脸色苍白,他咬着下唇,脸色痛苦万分。 “怎么了?”梁笙月急忙跑上前去。 “没事。”慕随夜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声音有气无力的。 顾九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抡起拳头砸到一边的墙上,他眼神里的火似乎快要烧出来,“你到底在装什么?” 他怒吼道。 气氛顿时安静下去,站在这两个人面前。 他就像一只乱叫的疯狗。 顾九斯回过神来,手指关节隐隐作痛,他松了松手,轻笑一声,“也是,我在你梁笙月眼里,早就屁都不是了。” “梁笙月,你怎么看我没关系,但是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顾九斯直接下了定论。 两个男人隔着空气在相互对峙。 两个人都没答话,顾九斯在这一直无理取闹,梁笙月真的受够了。 本来不想搭理他,他非要在这找存在感。 “你跟我走。” 沉寂下去的气氛他实在是难以忍受。 二话不说就拉着梁笙月要走,梁笙月甩开他的手,但手上的力气没有顾九斯大。 手腕被捏得生疼。 慕随夜有些怒了,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一把推开了顾九斯,“放尊重点!” 语气狠辣。 边说着,就把梁笙月搂进怀里。 顾九斯有点懵。 不是? 这就是手上没力气? 他被这男人推得后退了几步,这叫没力气。 顾九斯诧异地看着梁笙月,眼神在质问她:都这样了你还看不懂吗? 三个人相互对峙。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个人同时向门口看去,门口的两个人也同时看了进来。 场面一度很尴尬,偌大的病房忽然变得狭小。 盛云澹揽着江拂悠,满心满眼都是她,江拂悠身上的气场柔和了很多。 顾九斯有点惊讶。 盛云澹比他还惊讶,跟江拂悠对视了一眼。 他立刻会意地上前把顾九斯拉了出来,“好久没见,说说话。” 随便找了个借口,顾九斯就跟着盛云澹出去了。 此刻的场面,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两个男人走了,病房内只剩三个人,看着满地的狼藉,江拂悠轻叹了一声,摇摇头去找护工清理一下地面。 慕随夜松开梁笙月,“不好意思。” “没事。” 慕随夜坐回床上,脚底传来一点痛感,想必是刚才下床踩到碎片了。 他隐忍不发。 梁笙月低着头,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一颗心安定不下来,视线也飘忽不定。 眼睛扫过一块地方,看到地面上的丝丝血迹,梁笙月才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肯定的语气让慕随夜心里好受了一点,“这连蚊子叮的都比不上。” 他语气调侃。 梁笙月笑了笑,“我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人还是走了,慕随夜怎么留都没留住。 护工进来,梁笙月出去。 走廊上,江拂悠靠在白色的墙面上,“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梁笙月有些疑惑。 江拂悠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慕随夜和顾九斯比,怎么样?” “别拿慕随夜跟顾九斯比,他不配。”梁笙月立即皱眉否定了。 江拂悠轻笑一声,“他脚受伤了,你帮他叫个医生。” 说完江拂悠就轻飘飘地离开了。 梁笙月看着她说走就走的背影。 不是,她不是来看慕随夜的吗? 怎么就走了? 盛云澹拉着顾九斯到了医院后院,顾九斯沉默着扔给他一支烟。 “戒了。”盛云澹把玩着香烟,在指尖晃了两圈,意味不明地道。 第242章 相信我 顾九斯闻言垂头笑了笑,“戒了好。” “你也少抽点。”盛云澹斜睨了他一眼,抬手把香烟扔进垃圾桶里。 顾九斯点点头,点烟的动作却没有停住,一点猩红在他指尖亮起。 他神色不明地盯着前方的空地,白雾从他嘴里轻吐而出,“那男的叫什么?” “慕随夜。”盛云澹答道。 “你认识?”顾九斯依旧盯着前方。 盛云澹点了点头,“嗯,江拂悠的朋友,现在也是我的,关系不错。” 顾九斯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 但他还是不甘心,不想放弃。 等到一根烟抽完,顾九斯才回过身,正视盛云澹,“我不想放弃。” 他语气很坚定,盛云澹无奈地轻叹一声,“何必呢?你看不出来吗?” 盛云澹的意思很明显,梁笙月和慕随夜现在关系谁都插不进去,更何况慕随夜对梁笙月还有意思。 他怎么可能争得过没有伤害过梁笙月的慕随夜? 梁笙月作为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人,她怎么看都不会选择顾九斯。 她对顾九斯的态度,清晰明了。 “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我才不想放弃。”顾九斯语气沉了下去。 他从出生起就没有主动权,现在一切都摊开了,他想要弥补,难道就不能有一个机会吗? 他比慕随夜认识梁笙月更久,他比这个男人更了解梁笙月,为什么他不能是她最后的支柱呢? 他们明明,更有缘份…… 看到梁笙月轻声细语的模样,顾九斯心里酸得不成样子。 慕随夜还一直在挑衅他,他真的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急火攻心。 看到这一幕,他更不能容忍梁笙月身边有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男人。 一丁点都不能…… 顾九斯顽固又偏执的样子落入盛云澹眼中,他无奈地摇摇头,“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的决定我不会干涉,不论你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不可以伤害他们,慕随夜对江拂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如果你伤害他,我会站在江拂悠这边。” 盛云澹一口气直接把自己的立场挑明清楚。 曾经并肩的朋友,因为彼此的不同选择,终究是有了距离。 顾九斯轻笑一声,“我不会再做以前的那些事情,相信我。” 他也不会再让盛云澹为难。 盛云澹轻轻扬了扬下巴,“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获得幸福,但有些强求不来的东西还是要学会放手。” “什么时候成为情感大师了?”顾九斯挑眉,语气调侃。 故作轻松的姿态让盛云澹深感无奈,顾九斯是个很固执的人。 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会去做,谁也阻止不了他。 他不知道顾九斯会用什么样的方式,但他选择相信顾九斯,相信他在经历一次以后不会再去伤害梁笙月,也不会伤害慕随夜。 盛云澹笑了一下,他抬手拍了拍顾九斯的肩膀,“江拂悠在等我,走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因为要去见喜欢的人,连走路的姿势都很轻快。 盛云澹比起原来,真的变了很多,顾九斯望着他的背影发呆,黑眸里没有一丝光亮。 如果他早点醒悟,像盛云澹一样,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是不是梁笙月也会对他轻声细语、深切关心? 盛云澹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他听见男人温柔的低声询问,“多说了几句,是不是等累了?” 顾九斯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江拂悠侧眸看了一眼盛云澹,他身上有些淡淡的烟草味。 盛云澹把她搂在怀里,手搭在她的腰间,低头温柔的看着她。 江拂悠刚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神,“也就几分钟,不累。” 她摇摇头,把头靠在盛云澹怀里,“你们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劝他放手。”盛云澹含笑盯着江拂悠矮一截的身影解释道。 江拂悠嗯了一声,对顾九斯没做什么评价。 她转移了话题,“慕随夜醒了,该解决有些事情了。” “嗯。”盛云澹温声应她。 温其溥在京城里消失了一阵,对外说是因病休假,但内部知道消息的人都战战兢兢。 他一直被关在顾九斯那里,有宁鹤臣看着,出不了什么岔子。 两方互相对峙。 江遇白还在温意从家里,现在他们回来了,温家的人更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轮到他们站在有利地位,不借机把基地除了,江拂悠心里不甘,慕随夜心里更不甘心。 但当务之急是先得把江遇白接回来,并且找到华国这一支脉的准确位置。 其他支脉她还没这个能力去管,只能先顾及自己。 北方实验基地虽然被炸毁了,但有关灵魂剥离的资料还在基地那里。 经此一战,华国这一支脉的地位肯定大大下降,其他支脉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份资料,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基地的位置。 销毁所有的资料。 两个人商量下来决定先去见见霍雄飞,他被带着回来,关在云庭的地下室里。 当初他怎么对慕随夜和江拂悠的,盛云澹就怎么还回去。 江拂悠自离开以后第一次回云庭,王姨见到她的瞬间,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拉着江拂悠的手腕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拂悠耐心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半晌王姨擦去眼角的泪光,热情地喊了一句:“夫人。” 这个称呼把两个都叫得愣在原地。 盛云澹立刻看向了江拂悠,耸了耸肩,意思是:我没有教她这样喊。 江拂悠瞥见他无辜的眼神,无奈地回头,“论年龄,您是长辈,叫我拂悠好了。” 王姨连连说是,嘴上却一口一个夫人。 最后江拂悠妥协了。 盛云澹笑着把王姨叫了出去,“你别介意。” 语气听着是道歉,眼神却狡猾得很,笑意盈盈的样子江拂悠看着就来气。 伸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瞪了他一眼。 磁性的嗓音发出低低的笑声,盛云澹抓住她的手腕,五指钳进她的指头缝里,“夫人别生气。” 第242章 相信我 顾九斯闻言垂头笑了笑,“戒了好。” “你也少抽点。”盛云澹斜睨了他一眼,抬手把香烟扔进垃圾桶里。 顾九斯点点头,点烟的动作却没有停住,一点猩红在他指尖亮起。 他神色不明地盯着前方的空地,白雾从他嘴里轻吐而出,“那男的叫什么?” “慕随夜。”盛云澹答道。 “你认识?”顾九斯依旧盯着前方。 盛云澹点了点头,“嗯,江拂悠的朋友,现在也是我的,关系不错。” 顾九斯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局外人。 但他还是不甘心,不想放弃。 等到一根烟抽完,顾九斯才回过身,正视盛云澹,“我不想放弃。” 他语气很坚定,盛云澹无奈地轻叹一声,“何必呢?你看不出来吗?” 盛云澹的意思很明显,梁笙月和慕随夜现在关系谁都插不进去,更何况慕随夜对梁笙月还有意思。 他怎么可能争得过没有伤害过梁笙月的慕随夜? 梁笙月作为掌握主动权的那一个人,她怎么看都不会选择顾九斯。 她对顾九斯的态度,清晰明了。 “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我才不想放弃。”顾九斯语气沉了下去。 他从出生起就没有主动权,现在一切都摊开了,他想要弥补,难道就不能有一个机会吗? 他比慕随夜认识梁笙月更久,他比这个男人更了解梁笙月,为什么他不能是她最后的支柱呢? 他们明明,更有缘份…… 看到梁笙月轻声细语的模样,顾九斯心里酸得不成样子。 慕随夜还一直在挑衅他,他真的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于急火攻心。 看到这一幕,他更不能容忍梁笙月身边有除了他以外的其他男人。 一丁点都不能…… 顾九斯顽固又偏执的样子落入盛云澹眼中,他无奈地摇摇头,“我该说的已经说了,你的决定我不会干涉,不论你用什么样的方式,都不可以伤害他们,慕随夜对江拂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如果你伤害他,我会站在江拂悠这边。” 盛云澹一口气直接把自己的立场挑明清楚。 曾经并肩的朋友,因为彼此的不同选择,终究是有了距离。 顾九斯轻笑一声,“我不会再做以前的那些事情,相信我。” 他也不会再让盛云澹为难。 盛云澹轻轻扬了扬下巴,“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获得幸福,但有些强求不来的东西还是要学会放手。” “什么时候成为情感大师了?”顾九斯挑眉,语气调侃。 故作轻松的姿态让盛云澹深感无奈,顾九斯是个很固执的人。 他决定了的事情就会去做,谁也阻止不了他。 他不知道顾九斯会用什么样的方式,但他选择相信顾九斯,相信他在经历一次以后不会再去伤害梁笙月,也不会伤害慕随夜。 盛云澹笑了一下,他抬手拍了拍顾九斯的肩膀,“江拂悠在等我,走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 因为要去见喜欢的人,连走路的姿势都很轻快。 盛云澹比起原来,真的变了很多,顾九斯望着他的背影发呆,黑眸里没有一丝光亮。 如果他早点醒悟,像盛云澹一样,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是不是梁笙月也会对他轻声细语、深切关心? 盛云澹的背影在拐角处消失,他听见男人温柔的低声询问,“多说了几句,是不是等累了?” 顾九斯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江拂悠侧眸看了一眼盛云澹,他身上有些淡淡的烟草味。 盛云澹把她搂在怀里,手搭在她的腰间,低头温柔的看着她。 江拂悠刚好对上他深邃的眼神,“也就几分钟,不累。” 她摇摇头,把头靠在盛云澹怀里,“你们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劝他放手。”盛云澹含笑盯着江拂悠矮一截的身影解释道。 江拂悠嗯了一声,对顾九斯没做什么评价。 她转移了话题,“慕随夜醒了,该解决有些事情了。” “嗯。”盛云澹温声应她。 温其溥在京城里消失了一阵,对外说是因病休假,但内部知道消息的人都战战兢兢。 他一直被关在顾九斯那里,有宁鹤臣看着,出不了什么岔子。 两方互相对峙。 江遇白还在温意从家里,现在他们回来了,温家的人更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轮到他们站在有利地位,不借机把基地除了,江拂悠心里不甘,慕随夜心里更不甘心。 但当务之急是先得把江遇白接回来,并且找到华国这一支脉的准确位置。 其他支脉她还没这个能力去管,只能先顾及自己。 北方实验基地虽然被炸毁了,但有关灵魂剥离的资料还在基地那里。 经此一战,华国这一支脉的地位肯定大大下降,其他支脉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份资料,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基地的位置。 销毁所有的资料。 两个人商量下来决定先去见见霍雄飞,他被带着回来,关在云庭的地下室里。 当初他怎么对慕随夜和江拂悠的,盛云澹就怎么还回去。 江拂悠自离开以后第一次回云庭,王姨见到她的瞬间,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拉着江拂悠的手腕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拂悠耐心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半晌王姨擦去眼角的泪光,热情地喊了一句:“夫人。” 这个称呼把两个都叫得愣在原地。 盛云澹立刻看向了江拂悠,耸了耸肩,意思是:我没有教她这样喊。 江拂悠瞥见他无辜的眼神,无奈地回头,“论年龄,您是长辈,叫我拂悠好了。” 王姨连连说是,嘴上却一口一个夫人。 最后江拂悠妥协了。 盛云澹笑着把王姨叫了出去,“你别介意。” 语气听着是道歉,眼神却狡猾得很,笑意盈盈的样子江拂悠看着就来气。 伸手一拳打在他的胸口,瞪了他一眼。 磁性的嗓音发出低低的笑声,盛云澹抓住她的手腕,五指钳进她的指头缝里,“夫人别生气。” 第243章 以盛夫人的名义 低沉的声调传入她的耳膜,江拂悠听得脸热,白皙的小脸上浮出一层红晕。 牵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步骤。 但十指相扣、肌肤相触的感觉会不自觉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大手扣着小手,盛云澹的粗砺的指腹摩挲着江拂悠细嫩的手背。 他很喜欢这样做,心理上的喜欢促使了生理上的喜欢,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江拂悠,闻她身上的清香,抚摸她白嫩的皮肤。 江拂悠杏眼圆睁,轻蹙着眉头,“放开。” “不要。”盛云澹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牵一只手就罢了,他还要用另一只手贴在她的腰间。 太近了。 近得江拂悠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睫毛下的眼神炙热,像熊熊燃烧的大火,试图吞噬她。 江拂悠咽了咽口水,避开他的目光,“有正事要做,放开。” 她语气端得一本正经,嘴角却微微上扬。 这副模样映在他的眼中,灵动可爱。 盛云澹没忍住,附身落了一个吻在她的嘴角。 江拂悠顿时觉得脸更热了。 这男人现在随时随地都在撩拨她! “事情结束以后,搬过来。”眼神紧紧锁住江拂悠,盛云澹笑道。 “不要。”江拂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在云庭的回忆算不上很好,如果真的和盛云澹在一起了,她并不是很想重新回到云庭。 看出江拂悠的顾虑,盛云澹柔声道:“不是这个云庭。” “嗯?”江拂悠愣了一秒。 盛云澹继续道:“知道你对这里很抵触,要不是因为霍雄飞在这里,你也不会回来。” “这里我会保留下来,毕竟这是我真正接触你的第一个地方。” “另外一个云庭,是我出国前就开始画图装修的一栋别墅,比这边要大一些,格局什么的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已经完工了。” “江拂悠,从我确定我对你的心意以后,我无时无刻不想跟你在一起,最好是二十四小时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我想一一补回来。” “所以,事情都结束以后,搬过来,江拂悠。” “以盛夫人的名分,做你的江拂悠,也给我一个属于江拂悠的名分。” 盛云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声线如清冽干净的风,吹开了江拂悠心中郁结很久的想法。 她不愿意做盛太太,但是她愿意给盛云澹一个只属于她的名分。 但是回过头来会发现,盛云澹也是这样想的。 他也想向所有人宣告她属于他。 盛云澹的夫人和江拂悠并不矛盾,江拂悠的先生和盛云澹也不矛盾。 最主要的是,不要因为一个称呼而抹杀自己的主体。 江拂悠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想通了这件事,她抬眸问:“这算求婚吗?” “不算。”盛云澹立即摇头了。 他的求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那这算什么?” “告白。”盛云澹道。 江拂悠轻笑了几声,毫不客气地怼他,“你天天都在告白。” “因为我天天都在爱你。”盛云澹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 江拂悠都有点麻木了,抬起手推开他的额头,“少烦人。” 盛云澹:…… 啊? 居然说我烦人? 他冷哼一声,不管不顾地在江拂悠嘴角又亲了一口。 两人调情的模样被王姨在角落里看在眼里,她由衷地感到欣慰。 她原来是老宅的人,也算是看着盛云澹长大的,后来盛云澹回国以后她就被盛老爷子拨给盛云澹了。 看着他慢慢变得更好,她也很开心。 况且,江拂悠是个不错的女主人。 两个人站在一块,简直是天仙配! …… 地下室,霍雄飞被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他眼皮耷拉着,头发凌乱一片。 刚进地下室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细细辨别,还夹杂一股血腥味。 总之这味道让江拂悠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下了楼梯,就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霍雄飞,他轻阖着双眼,表情倦怠。 听见脚步声,霍雄飞慢慢睁开双眼,嗤笑一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落在盛云澹这么一个小子身上,他纵横几十年,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偏偏盛云澹直接硬闯了进来,炸弹一埋,多余的话都没说就把他半身的心血葬送了。 他恶狠狠地看着盛云澹。 江拂悠抬腿靠近他,冷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霍雄飞知道她要问什么,跟她装不懂。 江拂悠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灵魂剥离的实验。” 她也没跟他说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没有为什么,你这种人,不多制作点客体不是可惜了吗?”霍雄飞笑了笑。 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屑,又多了几分赞赏。 “我在你的卧室里找到了一张照片。”江拂悠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这好像是你儿子。” “二十三岁的时候死在华欧战场中。”江拂悠晃了晃手中的照片,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找到一丝答案。 霍雄飞看到儿子的照片,果然出现了一丝动摇,但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沉默了一阵。 盛云澹抄兜站在一旁,眼神深不可测。 “据我所知,你儿子甚至连尸体都没找全。”他沉声开口。 霍雄飞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眼看向盛云澹,眸中冷意分明。 他继续补充,“因为这件事情,你获得了北方军区的独立统治权。” “实验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江拂悠嗤笑一声,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霍雄飞垂下眼眸,“和我儿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想做什么也轮不到你们过问。” 江拂悠冷笑一声,把照片撕成两半,纸张碎裂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异常大声。 霍雄飞怒斥了一句,“你干什么?” 他挣扎了一下,身后的椅子发出响动,椅子腿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江拂悠没理他,继续把剩下的照片撕成碎块,然后手一扬,扔到地上。 霍雄飞双眼赤红,怒不可遏地盯着江拂悠。 第243章 以盛夫人的名义 低沉的声调传入她的耳膜,江拂悠听得脸热,白皙的小脸上浮出一层红晕。 牵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不需要什么复杂的步骤。 但十指相扣、肌肤相触的感觉会不自觉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大手扣着小手,盛云澹的粗砺的指腹摩挲着江拂悠细嫩的手背。 他很喜欢这样做,心理上的喜欢促使了生理上的喜欢,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江拂悠,闻她身上的清香,抚摸她白嫩的皮肤。 江拂悠杏眼圆睁,轻蹙着眉头,“放开。” “不要。”盛云澹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牵一只手就罢了,他还要用另一只手贴在她的腰间。 太近了。 近得江拂悠可以看到他浓密的睫毛,睫毛下的眼神炙热,像熊熊燃烧的大火,试图吞噬她。 江拂悠咽了咽口水,避开他的目光,“有正事要做,放开。” 她语气端得一本正经,嘴角却微微上扬。 这副模样映在他的眼中,灵动可爱。 盛云澹没忍住,附身落了一个吻在她的嘴角。 江拂悠顿时觉得脸更热了。 这男人现在随时随地都在撩拨她! “事情结束以后,搬过来。”眼神紧紧锁住江拂悠,盛云澹笑道。 “不要。”江拂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在云庭的回忆算不上很好,如果真的和盛云澹在一起了,她并不是很想重新回到云庭。 看出江拂悠的顾虑,盛云澹柔声道:“不是这个云庭。” “嗯?”江拂悠愣了一秒。 盛云澹继续道:“知道你对这里很抵触,要不是因为霍雄飞在这里,你也不会回来。” “这里我会保留下来,毕竟这是我真正接触你的第一个地方。” “另外一个云庭,是我出国前就开始画图装修的一栋别墅,比这边要大一些,格局什么的都是按照你的喜好来的,已经完工了。” “江拂悠,从我确定我对你的心意以后,我无时无刻不想跟你在一起,最好是二十四小时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我想一一补回来。” “所以,事情都结束以后,搬过来,江拂悠。” “以盛夫人的名分,做你的江拂悠,也给我一个属于江拂悠的名分。” 盛云澹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声线如清冽干净的风,吹开了江拂悠心中郁结很久的想法。 她不愿意做盛太太,但是她愿意给盛云澹一个只属于她的名分。 但是回过头来会发现,盛云澹也是这样想的。 他也想向所有人宣告她属于他。 盛云澹的夫人和江拂悠并不矛盾,江拂悠的先生和盛云澹也不矛盾。 最主要的是,不要因为一个称呼而抹杀自己的主体。 江拂悠花了半分钟的时间想通了这件事,她抬眸问:“这算求婚吗?” “不算。”盛云澹立即摇头了。 他的求婚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那这算什么?” “告白。”盛云澹道。 江拂悠轻笑了几声,毫不客气地怼他,“你天天都在告白。” “因为我天天都在爱你。”盛云澹脸不红心不跳地接话。 江拂悠都有点麻木了,抬起手推开他的额头,“少烦人。” 盛云澹:…… 啊? 居然说我烦人? 他冷哼一声,不管不顾地在江拂悠嘴角又亲了一口。 两人调情的模样被王姨在角落里看在眼里,她由衷地感到欣慰。 她原来是老宅的人,也算是看着盛云澹长大的,后来盛云澹回国以后她就被盛老爷子拨给盛云澹了。 看着他慢慢变得更好,她也很开心。 况且,江拂悠是个不错的女主人。 两个人站在一块,简直是天仙配! …… 地下室,霍雄飞被绑在椅子上,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他眼皮耷拉着,头发凌乱一片。 刚进地下室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细细辨别,还夹杂一股血腥味。 总之这味道让江拂悠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下了楼梯,就看到被绑在椅子上的霍雄飞,他轻阖着双眼,表情倦怠。 听见脚步声,霍雄飞慢慢睁开双眼,嗤笑一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落在盛云澹这么一个小子身上,他纵横几十年,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偏偏盛云澹直接硬闯了进来,炸弹一埋,多余的话都没说就把他半身的心血葬送了。 他恶狠狠地看着盛云澹。 江拂悠抬腿靠近他,冷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霍雄飞知道她要问什么,跟她装不懂。 江拂悠若无其事地点点头,“灵魂剥离的实验。” 她也没跟他说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没有为什么,你这种人,不多制作点客体不是可惜了吗?”霍雄飞笑了笑。 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屑,又多了几分赞赏。 “我在你的卧室里找到了一张照片。”江拂悠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这好像是你儿子。” “二十三岁的时候死在华欧战场中。”江拂悠晃了晃手中的照片,试图从他的眼睛里看找到一丝答案。 霍雄飞看到儿子的照片,果然出现了一丝动摇,但很快被他掩饰了过去。 他沉默了一阵。 盛云澹抄兜站在一旁,眼神深不可测。 “据我所知,你儿子甚至连尸体都没找全。”他沉声开口。 霍雄飞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眼看向盛云澹,眸中冷意分明。 他继续补充,“因为这件事情,你获得了北方军区的独立统治权。” “实验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江拂悠嗤笑一声,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霍雄飞垂下眼眸,“和我儿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想做什么也轮不到你们过问。” 江拂悠冷笑一声,把照片撕成两半,纸张碎裂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异常大声。 霍雄飞怒斥了一句,“你干什么?” 他挣扎了一下,身后的椅子发出响动,椅子腿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江拂悠没理他,继续把剩下的照片撕成碎块,然后手一扬,扔到地上。 霍雄飞双眼赤红,怒不可遏地盯着江拂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