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生娃这种事不能靠走量啊》 第1章 被皇家抛弃的三公主 南国,国都府。 皇宫,白云斋。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三公主,反正你这病也救不回来了!” “倒不如为了皇家,牺牲上一回。” 大内总管太监白毛毛,毫无尊卑的坐在一张旧塌前,一边对着塌上的人说说道道,一边用手掩着口鼻,似乎受不了塌上那人身上发出的恶臭。 “三公主?三公主?你不要装睡,老奴知道你醒着。”白毛毛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语气也渐渐重了起来。 “你这身子,已然是绝症,太医都说了,活不到今年年底了,反正也是死,为何不在死前,帮帮你父皇,嫁给那沈‘阎王’?” 白毛毛口中的“沈阎王”,正是前卫国公沈飞的三儿子沈白。 半年前,北国突袭,危急时刻,卫国公带领禁军及三万沈家铁甲军,奔赴战场,拼了个全军覆没,终于保住了国都府没有失守,等来了大军解围。 这一战,沈家一门八男丁除了沈白外,全部战死。国战激烈,就连沈家女眷后来也披甲上马,最后落了个满门忠烈。 今年22岁的沈白,自幼跟随父兄上阵杀敌,武艺高强,被敌人送了个“沈阎王”的称号。 那一战,他身中八支长箭,侥幸躲过一劫,被沈飞的贴身鬼卫老郭拼死背出战场。 战前,南国永安帝手中尚有三万精锐的皇家近卫,亲口向沈飞保证——“卿且先战,朕必后援”。 但永安帝却玩了一招“借刀杀人”,眼睁睁看着沈家全军覆没而一兵不发,直到两败俱伤,他才下了战场,刷了一波存在,拾了一场胜利。 战后,本以为沈家人死光了,正准备假惺惺的祭拜一番,却发现沈白还活着。 这下就很尴尬了! 功臣之后,不可不赏! 而且,这一战,沈家在百姓心中留下了赫赫威名。 于是,年轻的沈白,在皇帝眼中,竟然成了“功高盖主”的存在。这样的沈白,如何赏?还敢怎么赏? 封异姓王?不可! 拜大将军?不敢! 心思狡诈的皇帝,甚至还想着借机收走沈家的禁军兵权。 于是,一道“继承卫国公爵位,拜太子少保,赐公主为妻”的圣旨就这样不痛不痒传给沈白。 卫国公乃世袭罔替,本该沈白继承。 太子少保虽然尊贵无比,但却有名无权,关键是作为太子的师傅,为了避嫌,需要交出统管禁军的虎符。 只有最后赐公主为妻这一条,显示出了皇家的一丝诚意。 自古公主嫁人,均选驸马来尚,说白了就是“倒插门”,而皇家此次,竟然让公主出嫁到臣子之家,不可谓不诚意满满了。 然而,这样的圣旨在天下人看来,却是大大的不公:沈家功高,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奖赏,反而失去了兵权 至于公主下嫁? 整个国都府的人都知道,嫁出来的一定是最不受宠,而且身患恶疾的三公主——李歌! 李歌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接到了父皇的旨意。 其实,嫁不嫁人无所谓,嫁给谁也无所谓,她一个将死之人,早就失去了生活的希望。 只是,她不想就这样白白送死,最少,最少,也要为住在冷宫的母后讨来一点好处。 所以,面对圣旨,她一字不发, 而今天,她知道白毛毛是来催促她“领旨谢恩”的! “咳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后,李歌强撑着坐了起来。 说起来,她才只有十五岁。 八年前,母后还是皇后而没有被打入冷宫时,她还是这座皇宫里最受宠的公主。而与她一母同胞的弟弟李显,则是太子。 可恨,母后不知为何,一次晚宴中,竟然刺杀了老皇妃。虽贵为国母,但也难逃“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铁律。 皇帝一怒之下,废其后位,打入冷宫。 同年,封了王贵妃为后。 至此,李歌的厄运开始了。 新皇后没有儿子,只生育了两个公主,分别是长公主李欢和二公主李喜。 新后母仪天下,李歌和李显自然少不了被欺辱。 太后看不惯太子受辱,就将乖孙子带到皇宫之外的慈安宫单独教养。只留下李歌,成了没有人管没有人疼的可怜孩子 三年前,李歌在和二公主的一场争吵后,突然染上了恶疾。满皇宫的人都知道,这是二公主下毒谋害,但却无人敢管。就连太后在知道此事后,也只送来了一支人参,还送给了她“认命”两字。 从那时候起,李歌就已经死了,只留下一副残躯,畏缩在小小的白云斋内等死。 要不是突然杀出来个沈白,估计皇帝都不会想到她。 傻子都知道,沈白被扒了军权,一定气愤无比。皇帝此时将女儿下嫁,又何尝不是“任君泄愤”呢? 长公主已经嫁人。 二公主是皇后的心肝宝贝,哪里舍得? 那让“沈阎王”用来“泄愤”的,也只有李歌了。 皇帝的效率很快,尤其是在皇后的“监督”下,刚刚给沈白下了旨并收回虎符后,就立刻给李歌下了旨。 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都等着三公主“早死早投胎”。 而李歌其实没有什么抗旨的办法。 只是皇家需要颜面,需要她的那句“领旨谢恩”。 “白公公,横竖都是死,我早就想清楚了,只是,我还有两个请求,希望父皇恩准。”李歌坐起来,有气无力的说着。 如今,李歌一介将死之人,有些请求,倒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这里,白毛毛站了起来,恭敬的行了一礼,温柔的说:“公主请讲。” “母后怕冷,我的第一个请求,是希望父皇多给母后送些木炭。”李歌说到这里,却痴痴的看着白毛毛。 白毛毛知道,这份请求,明着是说给陛下听的,其实却是说给自己这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大内总管听的。 给无人问津的冷宫多送些木炭,这样的小事情,白总管还是做得主的。 “理应如此,公主放心,老奴自会关照。” 白总管故意没有说“回禀陛下”,就是暗自表态,应允了李歌的请求。 “谢谢白公公,第二个请求,我虽是公主,却身无一物,只记得前年险些病死,宗人府倒是送来了一副棺木。”李歌缓缓说着:“我没有什么好东西,也就这棺木还拿得出手,烦请父皇恩准,待我出嫁,让我带走。我已知此去必死,也好有个归处。” 嫁人的嫁妆是一副棺木! 白毛毛瞪大了眼睛看着李歌,很久之后,才致礼承诺。他清楚的很:李歌啊李歌,你是在用这副棺木,最后的,努力的,表达着那微不足道的不满吗? 没有用的 第2章 带着棺木出嫁算什么鸟事 公主出嫁,自是国朝大事! 就算是再不受宠,也要做做样子。 天刚刚亮,长长的宫廊中,两个暖轿,一前一后。 轿子里分别坐着两个贵人,雍容华贵的那个是皇后,一脸媚相的是二公主李喜。 “听说那丫头准备带着那副棺木嫁人呢,干脆让她直接躺进去,然后让卫国公拉走算了,哈哈哈。” 李喜肆无忌惮的笑着。 “那成何体统!毕竟夫家是卫国公,国朝第一勋贵,多少也要给点面子。” 皇后嘴里虽然如此说着,但却用着无所谓的语气。 “听说那卫国公,身板和黑熊一样,长得和魔鬼一样,身上的毛发又黑又硬——那丫头浑身恶臭,以后过日子,倒也配得很。” 李喜对皇后的话毫不在意。 “过日子?你父皇夺了人家的兵权,这才废物利用,看着,那丫头估计熬不过初夜就要被那‘沈阎王’杀了泄愤。”皇后说到这里,突然对李喜说,“当年本宫不让你弄死那丫头,你还不服,怎么样,要不这次就该你去嫁!” “父皇不会舍得的”李喜嘻嘻哈哈的说着。 白云斋内,一片鸡飞狗跳。 别人家嫁姑娘,乱一点,但却喜气十足。 这里,却像是土匪进城 “再过三个时辰,公主就要出嫁了,到现在还没有洗澡,水烧哪了?”一个女官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大声喊着。 “斋内无柴,没法生火。”一个小太监报道。 “废物,你没说公主大婚要用?”女官当即扇了那太监一巴掌。 “说了,人家知道,就是没给。”小太监捂着脸可怜兮兮的说。 太过分了,就算再不受宠,也是皇家公主! 这些个踩高踩低的奴才们 就在女官琢磨着怎么生火给三公主洗澡时,皇后和二公主驾到了。 “马上就要出嫁了,为何如此慌乱?”皇后看着一院子乱七八糟,当即板起了脸。 女官立刻把没火烧水的事情报了上去。 “现在烧火,哪里还赶得上。”李喜裹紧了身上的皮草,指了指院子中消防备用的大缸,无所谓的说,“随便洗洗就行了,她本来就臭,能干净到哪里?”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女官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却假装在看院子里的那副棺木。 明白了! 女官咬了咬牙,带着几个宫女进了屋子。 不一会,屋子里就传来了李歌的惨叫声。 “稍微冲冲就行了,马上就要出嫁了,可不敢死在宫里,要不你父皇没法交代。”皇后听到李歌的惨叫,皱了皱眉头。 李喜点了点头,进了屋子。 屋子里,在冰水中的李歌,浑身都在发抖。 李喜努了努嘴,宫女们立刻把人拉了出来。见其他几个宫女准备给李歌穿衣服,她却拦住了。 “啧啧,你看看你,浑身的烂疮,十步之内恶臭无比,就这样还好意思嫁人,不怕吓住人家卫国公?”李喜看着李歌的身体,恶趣味的说,“这样也好,今天夜里,倒看看你俩谁能吓死谁,哈哈哈哈。” 本就半死不活,一大早又被折腾了一番,此刻的李歌,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强硬的说了一句:“那,那也好过,好过你掉进过茅坑” 这是李喜小时候的丑事。 此时听到,瞬间火爆三丈,朝着李歌的肚子就是一脚。 “死去!” 李喜大怒,转身离开。 皇宫外,一身喜服的沈白,骑着白马,押着队伍,沿着朱雀大街,朝着皇宫而去。 无需鲜花白粉的装扮,沈白只穿了一身婚服,那份俊美风流,那份雅人深致,那份气宇不凡让初次见到他的国都府女子惊艳到无法呼吸。 “不是说这位,是个‘阎王脸’吗?怎么生得如此俊美。” “这位从小在军中长大,自是没有在国都府露过面啊!” “可惜了,如此漂亮郎君,怎么就要娶那快要病死的三公主了呢?” 大街上,百姓议论纷纷。 皇宫内,早上被李歌嘲讽了一句后的李喜,本来准备看“阎王脸”到底有多丑,连帮她当“喇叭”开骂的人都找好了,结果匆匆一见,竟然看得痴了—— 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一副高大威武的身躯,却偏偏长了一张品貌非凡的书生脸。一举一动,落落大方,风度翩翩,竟然,竟然如此的俊美 行礼,拜谢,一番礼仪下来,沈白终于接到了自己的新娘子。 宫外,大雪下个不停,迎亲的队伍缓缓走出了皇宫。 奇怪!今日大喜,公主的陪嫁车队里,怎么只有一副棺木? 看热闹的百姓,指着迎亲队伍热烈的讨论着。 沈白也是在刚才才发现,自己老婆带来的陪嫁,怎么是棺木? “爷,欺人太甚了!哪有陪嫁送棺木?”卫国公府的大管家老郭气愤的说,“这公主媳妇,咱不要了!” 沈白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带着队伍朝着自家走去。 卫国公府内,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平常从不参加宴请的宰相韩笑,今日不但不请自来,还带着朝廷重臣。 沈家如今没有家长,主持婚礼的,是沈白的舅舅,工部侍郎石奇。 趁着新娘子还没有迎接回来,这位石大人正在遭受着七八个将军的刁难。 “见过疼外甥的,没见过你这样的,沈家对你石家多好,好不容易留下个传香火的根,还被这样糟蹋。” “是啊,皇帝爷对沈家不公平啊,以后要是我们也这样了,我们的子孙怎么办?” 面对这些将军们的质问,石大人欲哭无泪。 皇帝下旨赐婚,哪个敢说不要的。 眼看自己被逼的没话了,赶紧求助宰相大人——韩老头,你可是答应我的,今天要帮我! 韩笑今天来压根就不是凑热闹的。 其实,他和沈家还是很不对付的政敌。 可他今天不得不来,因为他害怕这些将军们借题发挥。 这不,眼下就来了—— “各位将军,可不敢这样说啊,沈家娶了公主,其实就是为了换一碗安稳饭吃,这也是陛下的用意啊。”韩笑跟那几位将军打了一个哈哈,笑着说,“毕竟是贤侄大婚的日子,我等还是祝福为好。” “放屁,韩老头,你就是来和稀泥的!” “就是,不行不行,我等这就去皇宫,给皇帝爷好好磕头,说说心里话。” “对对对,我看这婚礼不办也罢,娶回来一个半死不活还不受宠的公主,这算什么鸟事?” 第3章 洞房夜碰碰你怎么了? 洞房夜。 沈白是个好孩子。 从小就被父亲送到乡下习武,十八岁投身军营,短短三年就立下赫赫战功。 和国都府的其他纨绔相比,真的不错。 不过,就因为过于凶猛,据说在战场上,看谁谁死,所以才得了“沈阎王”的称号。 半年前的一战,满门忠烈,庞大的家族,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不傻,自知沈家以后再掌握兵权,不但不是荣耀,还会被皇家更加忌惮。 于是,他妥协了,就算让他去娶那传说中臭不可闻,丑不可看的三公主,他也点头了。 能有多丑?能有多臭? 妇人嘛,能生娃就足够了。 自认自己在那方面不怎么在乎的沈白,就这样当着宾客面,拜了天地,然后进了洞房。 呕—— 门帘子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呢,娃捂着嘴巴就冲了出来。 这是一股什么味? 怎么和人死了很久后发出的腐臭味差不多? 看了看自己的新房,沈白咬了咬牙,用布条塞住了鼻子。 新房里,被盖着盖头的李歌十分紧张。 刚才,算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把自己的夫君熏出去了。 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无奈。 不是要泄愤吗?给个痛快那就。 李歌闭上了眼睛。 盖头掀开了,沈白看到的是一张绝美的脸,一张雪白雪白和死人一样的脸。 “你?死了?”沈白瞪大了眼睛,还把脸凑到了李歌的面前,仔细判断这人是不是死了。 李歌听到了声音,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俊美清雅的脸。 “你是卫国公(你没死?)” 两人异口同声。 快傍晚的时候,院子里的宾客已经去了七七八八。 洞房内,沈白坐在床的左侧,李歌坐在床的右侧。 说实话,大家都是第一次结婚,真没有什么经验。 “你想怎么弄死我? 给个痛快。” 李歌先开口了,带着一阵无奈的喘息,声音有些沙哑。 “我为啥要弄死你? 倒是你这身子,看着可不太好。” 沈白很奇怪对方为何要自己弄死她。 “我父皇收走你沈家的兵权,你难道不记恨? 随便你,反正我也活不下去。” 李歌有气无力的说完,突然感到腹内一阵疼痛,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给晕过去了。 沈白见自己刚成亲不到一天的媳妇突然就晕过去了,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小心的搭了搭脉,发现这丫头真的要死了。 这也太那个了。 沈白看着李歌的小脸的血色正在一点消失,心里有点,有点赔钱的感觉 连个娃都没有给我生就死了? 这不合适! 沈白想了再三,咬了咬牙,从书房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来。 屋外,一直趴着门框听动静的老郭悄悄走进房间,看着床上的李歌闭上了眼睛,咽了一口口水,悄悄的问:“爷,她死了?” 沈白摇了摇头。 “我把那颗翻生丸给她吃了,她一时半会死不了。”沈白把刚才装药的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老郭看见那装药的盒子,仿佛见到了鬼,扑通一下就跪在桌子前,双手颤抖的握住盒子,指了指少爷,又指了指李歌,最后竟然还流下了眼泪。 “老爷,老郭没用,咱沈家的宝贝,被少爷给糟蹋了”老郭终于没有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沈白用脚踢了老郭一下,不满的说:“一颗药丸子,整天当成宝贝揣着,不累啊。” 老郭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嗦着嘴皮子说:“少爷,这可是翻生丸,前朝秘制,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仙药啊,说句不好听的,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都没舍得给你用,你,你,你就给她用了?” 沈白见老郭指着李歌,轻轻的拍了一下老郭的手。 “没大没小的,她现在是我老婆了,不能她啊她啊的乱叫了,要不喊公主,要不喊夫人,知道吗?”沈白说。 “是,老奴知道了,不过老奴还有一句话要说。”老郭委屈的说,“爷,药都用了,夫人可就不能死了,她这辈子,要是不给咱家生七八个胖娃,这买卖就赔了?” 生娃? 沈白低头看看睡死过去的李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这话呢,不过,这样的身子,还能生娃吗? 不管怎么说,大婚总算顺利结束。 洞房花烛夜里,沈白没有洞房,因为他忙着救人。 当天夜里,也许是实在忍受不了老婆身上的恶臭,他把坐在大厅喝酒的老军医喊来,趁着李歌昏睡,彻底的诊断了一番。 “身子里全是毒物,亏底子好,要不然早死了。”老军医医术不俗,曾是南国的太医,只是伺候不来皇家人,才投靠了沈家。 认真给李歌诊断后,他终于慎重的制定了一个救命的法子。 “我先给你开服药,你拿去煎煮了,然后给这丫头,哦不,夫人全身涂上,虽然不能马上根除,但是臭味能控制住。”老军医说,“说实话,如今,夫人已是必死之身,就算有翻生丸护体,也只能维持上三天。我的法子,只有五成的希望” 只有五成吗? 那就五成! 沈白给老军医行了一礼,郑重的说:“拜托了。” 老军医哪里敢接受沈白的礼,只当是沈白害怕公主死了没有办法给皇家交代,就又是保证又是安慰,搞得沈白还有些不好意思。 “军医多想了,我只是觉得,她连个娃都没有给我生就死,确实有些过分。”沈白不好意思的说。 “”老军医。 李歌睡了多年来少有的一个舒服觉。 不冷,不热,肚子不疼,甚至身上的恶疮都不痒。 舒服!太舒服了! 伸出胳膊伸了一个懒腰,李歌醒了。 哎呀,怎么没有死? 对了,昨晚不是就要死了吗?还当着夫君的面! 李歌一把掀开被子,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浑身赤裸,连平时洗澡都不脱的小肚兜都没有了。 “啊!” 果然,按照一般的程序,这个情况下,她就该大喊了! 在外面守了一夜的沈白,听到喊声,第一个冲了进去。 “昨晚怎么了?” “我的衣服呢?” “你把我怎么了?” 李歌见沈白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进来了,赶紧把自己裹成粽子,然后瞪着大眼睛,死死的看着沈白。 “哦,你的衣服是我脱的,臭味太重,我已经烧了。”沈白照例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然后呢?你——碰——我——了?”李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沈白想着自己给她擦了一夜的药水,怎么也算是碰过,就果断的点了点头。 砰! 床脚的铁夜壶笔直的砸向了沈白的头。 “禽兽啊!我都这样了,你还能” 李歌委屈的哭泣了起来。 第4章 我让你活命,你给我生娃 其实,从礼法上说,李歌已经是沈白的老婆。 所以,洞房花烛夜里,干点啥,也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况且,沈白只是擦药,啥也没干。 听了沈白的解释,又发现自己身上黏糊糊的,好像也不那么臭了,李歌的气算是消了,但小脸却害羞的红了起来——那衣服总是你脱的!还擦药,还全身——天啊,自己不是被他摸了个遍? “李歌,我以后就喊你李歌了,你也可以喊我的名字沈白,昨晚的事情,我认为没有什么不对的,首先,我已经是你的夫君了,夫妻之间,不需避讳,其次是最关键的——”沈白说。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你老婆了,就算快死了也是你老婆,你想怎么都可以对。”李歌没好气的打断道。 “不对,我说的关键,是指你太臭了,这也是我的房间,我忍不了!”沈白认真的说,“我平时爱干净。” “”李歌像看死人一样的看着沈白,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一次,竟然没有死成。 这个挨千刀的混蛋,也没有杀自己泄愤的打算,更没有羞辱的意思。 李歌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心思又重了起来,这一次没死,不代表就能活下去。 “其实,你不用救我的,我本就要死了,你娶我,就是个样子而已,我不想死在宫里,大家互有所需。”李歌自嘲的说,“反正我死了也没有人在乎。” “我在乎!”想着昨夜老郭要死要活的心疼那颗翻生丸,沈白学着老郭的语气说:“你必须好起来,听见没?” 难道还真有人在乎自己的生死? 听了沈白的话,李哥突然有些感动,看向沈白的眼神也温柔了一些,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他继续语重心长的说—— “昨晚,我把我家祖传的宝贝药丸都给你吃了,你要不给我生几个娃,那我沈家不就做赔本买卖了?”沈白认真的说。 生娃?赔了? 李歌恶狠狠的看着沈白,她终于相信,眼前这位,是准备变着花样玩死自己的。 “嗯,你听我说,你的病不是看不好,就是有点麻烦,需要花些银子,还要求些人,所以,你务必要好起来。”不善言辞的沈白小心斟酌着语气说,“总之,就是我救你的命,你给我生娃,就这么简单。” 李歌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夫君,其实就是一根筋,傻是不傻,就是不怎么会说话,而且还有着奇葩的脑回路。 不过,遇上这样的夫君,为什么不搏一把? “好,我答应你,你救我命,我只要好了,就给你生娃!”李歌痛快的说。 嗯!这样多好! 沈白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该起来了,治病也需要先吃饱肚子。”沈白说着,就将一套衣服递了过去。 反正已经被他看过了也摸过了,李歌索性大大方方的当着沈白的面穿起了衣服。 “沈白,我很好奇,你看见我的身子,是什么反应。”十五岁的李歌,其实啥都不懂,又没有婆婆教授男女之事,估计连怎么生娃,如何生娃都不会。 这会换衣服,见沈白盯着自己看,好奇的问了一句。 “除了臭,没啥反应,你那带鱼一样的小身板,还没有府上牛妈妈的有看头。”沈白不紧不慢的说,“所以,你要好好养身体,知道吗?” 李歌猛地扭过她那带鱼一样的小身板,心里暗想,老娘活该多问你这些! 新鲜出炉的卫国公夫人出门了。 休息了一夜,李歌身子还是有点弱,双腿勉强站住,双手却得扶着墙。 回头看了一眼沈白那货,竟然不知道扶自己一下。 还真是块石头。 刚出了门,就发现屋外的走廊上,站着二十个丫鬟,带头的两个妈妈,一看就很精干。 “给夫人请安!” 果然都是精干的!一见到李歌出来,他们立刻行了大礼! 虽然有传言公主嫁进府是等死的,但那也是夫人。 卫国公府的家法向来严苛,而且仆人丫鬟多是几代人传下来的“家生子”,自然忠诚无比。 “夫人不舒服,你们退下,牛妈妈,你过来。”沈白从李歌的身后出现,朝着一个身材爆炸的妈妈挥了挥手,指着李歌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夫人的贴身妈妈,你选上四个得力的大姑娘,再安排十个粗丫鬟伺候就行了。” 李歌傻乎乎的看着沈白给自己安排仆人,还没搞清楚什么是大姑娘,什么是粗丫鬟,就有两个小丫鬟过来扶着自己的胳膊,慢慢搀着走。 这就是主子吗? 以前在皇宫见过二公主被宫女伺候的样子,确实很羡慕。 饭厅内,胖厨娘已经把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菜肴。 李歌一见,馋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宫里每天只有两餐,午餐是一碗米饭,一盘青菜,一份肉泥汤,晚餐是一碗稀粥,一盘煮豆子,两个小馒头。鸡啊鱼啊的,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 可眼前—— “夫人,老奴是您的厨娘,您喊我胡妈妈就好,不知道您的喜好,我一样做了一点,您尝尝看先!”胡妈妈殷勤的说着。 好好好! 最喜欢吃鱼的李歌,拿起筷子,刚准备去夹一块鱼肉尝尝,却突然被沈白给夺走了。 “忘记说了,夫人有病,今天起只喝白粥。”沈白当着李歌的面,把一道道佳肴都撤走了,只留下一碗清粥。 看着清粥,李歌很怀疑沈白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你丫就准备用东西养自己?活该你这辈子只能看带鱼一样的小身板! 也许是感受到了李歌的不满,沈白认真的说:“昨晚上,我府上的老军医给你把过脉了,你身体里的毒,其实不致命,只是一直没有排出来,所以现在才会要你的命,从今天开始,你就好好治病,吃的用的,都听我的吩咐。” 沈白并没有看上去的傻,比如,他就很聪明的没有问李歌是如何中毒的。 听了沈白的话,李歌只能端起那碗粥,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不是说好要搏一把吗? 那就把命交给沈白。 李歌虽然久居深宫,无人看管,但也进过学,读过书。 但她打死也想不到,一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烧起了一口大锅,然后就让自己往锅里跳,还不耐烦的表示,这是要给自己看病? 针灸!汤药!就是汗蒸放血都行! 最起码看着像是治病。 直接烧锅煮人算是个什么意思? “夫人,别等了,待会水凉了药性就不显了。”老头子朝着李歌嘟囔了一句后,又对着沈白说,“爷,这是府里最大的锅了,是我在厨房找来的,放心,绝对干净,偶尔杀猪时才用” 杀猪? 李歌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怎么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头猪。 第5章 我喜欢李歌的夫君 “有劳军医了,你先出去,你在这里,夫人不好意思。”沈白朝着糟老头子行了一个礼,然后就盯着李歌看。 “沈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想吃了我?”李歌被沈白看得心里发毛,双手死死护在胸前。 “生娃需要有个好身子,这是给你治病,你听话就好。”沈白不会,也懒得解释,见李歌就是不脱衣服,朝着身后的牛妈妈挥了挥手 一炷香后。 沈白坐在屋外的台阶上,一边拿着暖炉暖手,一边看书。 只是,屋里的李歌时不时发出杀猪般的吼叫声,让他很难听进心里。 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轻飘飘的跪在了沈白身边。 “爷,小的绑了二公主身边的一个宫女,终于问出来了,三年前,给夫人下的毒是腐肉散。”黑影说完后,也不等沈白说话,一个跟头又翻上了屋顶,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影刚消失,老郭急匆匆的从廊子那头走了过来。刚才他和老军医在隔壁屋子里喝茶,发觉这边有动静了才过来。 “刚才是小郭?他问出啥了?”老郭急匆匆的问。 原来,刚才的黑影是老郭的儿子,现在是沈白身边的鬼卫头子。 “说是一种叫做腐肉散的毒药。”沈白放下暖炉,不紧不慢的说。 “嗯,这就对了,和我想得一样。”老军医说,“这是海湾国的迷药,一般用来逼供,本身不会致死,但却会让人的五脏六腑慢慢变成腐肉,身体也会受其影响,慢慢溃烂不说,还会发出死人腐烂后的恶臭味。” 还真是一味恶毒的毒药。 “军医,那你看?”沈白问。 “要想解毒治病,需要用我的药水清洗五脏六腑和身体,因为身体内部没法清洗,所以只能坚持这样泡着。”老军医说,“先泡上七天,保住命再说,只是,这个药有点贵,你昨晚上给我的五百两银子,已经用完了,而想要彻底根除,最少也需要百日,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啊。” 老郭一听这笔大钱,差点没一个跟头摔到雪地里。 “爷,咱府上全部家当也就三四万两银子,这病,咱治不起啊。”老郭哭丧着脸说。 “要治的,我已经和夫人说好,我救她命,她给我生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白说,“不是还有几个庄子,一家镖局、一家药房和一套别院吗,你看着卖点啥,把银子凑齐了。” “爷,如果只是为了生娃,你给老奴六十两银子,今晚就能给你抬回来一个牛妈妈那种身材的黄花丫头,想咋生娃都行”老郭努力的挣扎着。 军人家庭,对老婆的选择,自然是前凸后翘,膀大圆腰的“牛妈妈”更有诱惑力,从小就深受这种思想的沈白,听了老郭的话后,竟然有些踌躇。 “牛妈妈那种身材吗,确实不错。”不过,沈白略加深思后,还是果断的摇了摇头,“我答应李歌了,就让她生!下去,这个事情,以后不需再提了。” 屋里,被摁在热锅里“看病”的李歌,要是知道自己还要遭这样的罪一百次,估计不用等毒发,自己就乖巧的寻死去了。 一天一次,一次一个时辰的“热锅煮”终于结束了。 李歌被煮得浑身发红,像是一只出锅的螃蟹。 好不容易恢复了自由,穿好了衣服,刚准备去找沈白算账,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绞痛。 院子里,看着夫人上茅厕上得连马桶都下不来,老军医满意得点了点头。 药效不错,夫人的命有八成保住了。 知道李歌受了一上午的罪,沈白在征得老军医的意见后,午饭时,慎重的给她上了一道红烧鲤鱼。 被折腾的连话都说不出口的李歌,看见了鱼,立刻化身为一只猫——她算是领教了沈家折腾人的法子,这一上午受的罪,比在宫里还难熬。 不过,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宫里,还有人比她更难受着。 “父皇,我求求你了,你就答应我,我后悔了,我要嫁给沈白,我就是要嫁给他!” 御书房里,永安帝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又是哭闹又是寻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当初不嫁的是你,现在后悔的也是你,你说说看,如今你妹妹已经嫁过去了,你还想怎么办?也嫁过去?不可能的,你可是公主,哪朝哪代有过两个公主下嫁臣子家?”永安帝说。 “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李歌就能嫁给那样的男子——父皇,你下旨,下旨让沈白休了李歌,然后我再嫁!”李喜跪在永安帝的面前,死命的哀求着。 “更不行了,皇家的颜面放在哪里?”永安帝安抚道,“等过了年,父皇给你在全国寻夫,保证比那沈白强!” “父皇,卫国公是几等爵?” “一等爵,再往上就是异姓王了!” “父皇,沈白军功如何?” “军功无数,国之重器!” “父皇,沈白长相如何?” “确实不错” “父皇,如此男子,我南国还有谁能比他强?” 永安帝被女儿问了个哑口无言,闭上眼睛,胡须却无风飘动了起来。 一旁的白毛毛知道,皇帝爷要生气了。 果然,永安帝在睁开眼睛后,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桌子,然后大声训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有办法,就自己去争娶,不过话说回来了,第一,沈白要自愿!你要是敢闹得皇室和将军们不和,我就把你嫁给农夫。第二,不能违背礼法,什么休妻啊同时下嫁啊,想都别想!” 看到父皇发火,李喜却毫不在意。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主子,那贱人活不过几天了,何不等死了之后”回去的路上,李喜的贴身宫女悄悄说着。 “不行!等她死了,那沈白就算是她用过的了,本宫为何要用她剩下的?再说了,好东西被她占了,她现在一定很自豪,很痛快”李喜恶狠狠的说,“她痛快,本宫就不痛快!” “那咱们该怎么办?”宫女问。 李喜笑了笑,指了指前面正在执勤的一位将军,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银票,让宫女这就送过去。 “主子,陛下最忌惮后宫和禁卫军走得近,这恐怕不妥。”李喜身边的总管太监劝说着。 “本宫又不造反,怕什么,只是让那将军帮我个忙而已。”李喜笑呵呵的说。 宫女回来了,朝着主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李喜再看那将军,那将军远远的给她行了一个礼。 李歌啊李歌,等你回门的时候,本宫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夺走你男人的 李喜恶毒的想着。 从小到大,她就喜欢夺她的。 第6章 给丈母娘磕个头怎么了? 南国习俗,女子出嫁七日,需回门归宁。 在沈家被连续煮了几天的李歌,在出嫁第七天的晚上,跟着沈白回宫请安。 不得不说,被连续煮了七天后,李歌明显发现自己的身体要好了很多,以前白得吓人的脸蛋,如今也泛起了血色,浑身上下的恶疮,都慢满下去了。 最关键的是,她终于不臭了。 看着自己的变化,李歌终于相信,“热锅煮”真的是看病。 临出门前,她坐在梳妆台前刻意的打扮了一番。 虽然离宫才七天,但对她来说,宫里的生活似乎是上一辈子的事情。 短短七天,虽然被煮得痛苦,日子和宫里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食物很精致,能吃饱了。 屋子很暖和,睡得好了。 要喝茶,有人给拿倒水,端起来温度刚刚好。 要出屋,有人给掀帘子,前后左右的伺候着。 府院不大,但却充满着温暖,仆人们看向她的眼光,都是善意的尊敬。就连最不好说话的老郭总管,说起话来,也是一口一个老奴,态度恭敬极了 这一切,都是沈白带给自己的吗? 看着镜子里渐渐红润起来的脸,李歌此刻很想让母亲亲眼看看自己。 日头落西,沈家的马车才朝着皇宫走去。 马车里,沈白发现李歌有些不安,就问她怎么了。 李歌其实很不想回去,但又想回去,此刻见沈白问起,就有一句没一句的提到了自己的母后。 前皇后张氏吗? 沈白虽然不怎么关心皇家的事情,但也知道这位张皇后是个温良贤惠的人,似乎和自己的母亲,还有着一段非常深厚的姐妹情。 “我娘说过,我出生时,你母后还曾抱过我。” “是吗?唉,那她要知道我嫁给了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怎么?咱们现在见不到吗?” “母后被关在冷宫,谁也见不到。” “哦。” 今天的皇宫,十分热闹。 为了招待回门的女儿女婿,皇帝还安排了歌姬。 李歌自然没有这样的待遇,永安帝是演给沈白看的。 不管怎么说,卫国公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沈白和李歌进宫之后,先给皇帝请了安。 本以为李歌快要死的永安帝,看到眼前浑身都焕发着生机的女儿,有些不可思议。 这些天,他倒也听到了一点风声,知道沈白为了给李歌治病,卖掉了一座别院。 一开始,他还以为沈家是做给自己看,可现在看到李歌,却发现女儿似乎,似乎不会死了 眼看着沈白夫妇给自己行了大礼,永安帝刚准备打发李歌去后宫,却不料沈白突然站了出来。 “父皇,今天小婿前来,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陛下恩准。”沈白说。 “何事?”永安帝微笑的问着。 沈白看了身边的李歌一眼,看得李歌浑身发毛。 好端端的,有什么不情之请?李歌皱着眉头担心的想。 “父皇,小婿想带着长风公主,去给长风公主的生母请安。”沈白不紧不慢的说着。 整个大厅突然一片肃静。 永安帝脸上的表情非常丰富。 李歌则感激的看着沈白。 在皇宫,前皇后张氏是一个忌讳。 还敢在皇帝面前提? 也就沈白身份特殊,要不然早就被拉出去砍头了。 今天负责侍奉皇帝的白毛毛知道,此刻的陛下很不高兴。 看了一眼站在台下的沈白,唉,这估计也是一位不好说话的主。 白毛毛刚想打个哈哈,缓解一下气氛,没想到永安帝却突然叹息了一声:“张氏杀人违法,一介罪人,当不起爱婿的礼,待会,去给皇后请安就够了。” 这已经是皇帝的底线了,真的,要是一般人,估计砍头都不够皇帝泄愤。 “父皇,沈家家训,忠君爱国,誓死效忠皇家。所以,在小婿眼中,只要是皇家人,就当得起沈家的礼!况且,她是长风公主的生母,于情于理,小婿都要去拜一拜的。”沈白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都在理上,让人难以挑出毛病。 永安帝沉默了。 他不是在想着如何挑刺,而是在衡量和判断。 终于,他突然站了起来,语气僵硬的说:“那好,你想去,就去拜一拜,不过,李歌不能去,她还需要给皇后请安,礼不可废——沈白,朕今日本来准备了美酒佳肴还有歌姬,本想着我们翁婿好好坐坐,你既然有了主意,那朕这边就不留你了,你待会就直接回去,不必再来找朕辞别。” 抛出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后,永安帝竟然直接离开了。 快吓破胆的白毛毛赶紧跟了上去,他发誓,敢这样和陛下说话的外臣里,沈白是第一个。 很明显,皇帝被惹下了。 不过,沈白的目的达到了。 回头看看李歌,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对不起,其实,我主要是想让你去看看的。”沈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不不,这样挺好,真的挺好,谢谢你,沈白。”李歌嫁给沈白的第七天,终于第一次给自己的夫君行了妇人礼。 皇家的规矩很严,皇帝都被气走了,几位管事的公公也赶紧上来执行任务。 李歌被一个小公公带走了,而沈白却跟着另一个公公去了冷宫。 说实话,沈白这次进宫,压根就没想过拜见丈母娘。 只是在马车上,发现李歌对母亲的极度思念,他突然有了一股恻隐之心。 仗着自己一根筋的脾气,还就成功的说服了皇帝。 可是,去见的人,却只有他自己。 长廊前,公公宣读了旨意,值守的侍卫惊讶的看着这位嚣张的爷,漫不经心的走进了那扇黑门。 张皇后其实已经睡下了,可突然被贴身的丫鬟喊了起来。 “主子,有人来探望你了。”丫鬟兴奋的说,“是长风公主的夫君,你猜猜看是谁?竟然是卫国公沈家的沈白。” 头发花白的张皇后,其实今年才刚刚三十五岁。 冷宫里的寂寞,对儿女的思念,将她折磨成了现在的样子。 七天前,她从好心的侍卫那里得到了女儿出嫁的消息,心里就一直在琢磨,皇帝会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谁?嫁到哪? 这几天夜里,她一个噩梦接着一个噩梦。 一会梦见女儿嫁给了六十岁的老头,一会梦见女儿嫁给了粗鲁的蛮族人 今天,她终于知道了,竟然是南国第一勋贵,卫国公家的三公子。 好姻缘啊! 好人家啊! 终于放下心来的张皇后,起床,更衣,还少见的补了一点妆容,这才开心的出去见客。 说是冷宫,但其实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四合院。 正厅里,张皇后没有见到女儿,有些失望,但是看到了沈白后,却也充满了喜悦之情。 “好俊俏的孩子,歌儿嫁给你,哀家也就放心了。”张皇后拉着沈白的手,稀罕的看着眼前的俊俏小伙子,言语之中,满是开心和幸福。 “母亲大人,今日是长风归宁的日子,小婿请旨前来拜见您,主要是因为长风无比的思念您。”这一刻,平日里看着木讷的沈白,却无师自通的说:“为了日后和长风相见,希望您保重身体。” 说完话,沈白就恭敬的跪了下去。 第7章 你会不要我了吗? 李歌虽然没有见到母亲,但心里却宽慰无比。 只是随便说了说,他就当回事了。 这就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吗。 心里高兴,脸上带喜,又加上连续几天的调养,李歌的身子渐渐散发着一些活力。 当皇后和二公主看到她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废掉的张皇后,在南国就曾有国朝第一美人的称号。 而今,她的女儿又能差到哪里? 这嫁出去才几天? 不是说了会被泄愤嘛? 怎么,怎么,怎么就这样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好大的红宝石啊?” 看到李歌给皇后行礼请安,不等皇后说话,眼尖的李喜就看到了李歌脖子上的红宝石吊坠。 她当然也有,只是,只是没有李歌脖子上的那颗大。 李歌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她哪里懂得首饰,今天出门,牛妈妈见她的首饰盒里“一贫如洗”,就把府上所有的首饰都拿来了让她挑。 作为国公府的女主人,她有这个资格。 而这枚红宝石吊坠? 李歌看着李喜,发现她眼中的羡慕一闪而过,而后便是浓浓的厌恶。 这是犯了二公主的忌讳了吗? 这些年来,不知道被这位欺负了多少次,渐渐的,早就已经忘记了如何抵抗。 “你戴着糟蹋了,给本宫。”李喜随意的说着,像是在说今晚吃些什么那样简单。 李歌下意识的去摸那吊坠,可突然间,她想到了刚才,夫君是如何顶着父皇的威严,提出了探望母后的请求。 这就是实力! 南国第一等勋贵的实力! 国朝第一武将世家的底蕴! 如今,自己已经嫁出去了,而且 李歌慢慢的放下了手,骄傲的抬起头,果断的说:“不可!” 李喜似乎没有听见,皱着眉头问了一句:“什么?” “我说了,不可,这是我沈家的东西。” 皇后没有喊起,但李歌却在两位惊讶的目光中,缓缓站起来,然后,然后时隔八年的再一次抬起了她骄傲的头。 我乃国朝公主,夫君乃卫国公沈白! 我不允许你们再欺辱自己! 就算我答应,沈家也不会答应! 李歌咬着牙,这样想着。 “呦呵,反了天了啊,你以为你嫁了个什么猫猫狗狗的,身子板就硬了?”李喜万万没想到,曾经被自己当成宠物收拾的李歌,竟然敢反抗。 “我的夫君不是什么猫猫狗狗,是国朝一等功勋,卫国公沈白。”李歌的声音渐渐变大,身体也终于不再发抖。 李喜怒了,上前就习惯性的要揍李歌,但却被皇后给拉住了。 一个废后的女儿不足为惧,但是李歌说得没错,沈家不是什么猫猫狗狗,而是这国朝之中真正的势力。 此刻的李歌,明显发生了变化。 出嫁才不到七日,本熬不过几天就要死,但眼前的她,面容红润,底气十足,虽然还是有些体弱,但却不像是将死之人。 不用想,一定是沈家救了她,而救的原因,也许,也许是不愿意让皇家难看。 “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本以为沈白会拿你泄愤,想不到却如此沉得住气,看来,你这位夫君所谋甚大啊。”皇后说,“李歌,虽然你没有被沈家弄死,但你在沈家也只是一条被庇护的狗而已,你还当真以为沈白会为了你什么都做吗?他要是真在乎你,为何不陪你一起来给本宫请安?” 狗? 李歌想着自己和沈白订下的生娃协定,微笑的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突然匆匆跑来,甚至顾不上行礼,对着皇后和李喜就是一阵悄悄话。 “什么?陛下竟然答应了?” 不知听到了什么,皇后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可把李喜和一众宫女吓了一跳。 此刻的皇后再无雍荣的样子,而是像一个泼妇似的,用力拍打着地板,大声的问着李歌:“你到底给沈白下了什么迷药?他,他,他怎敢去给” 刚才还大言不惭,误以为沈白不在乎李歌,这才没来一起请安,可如今才知道,原来,沈白这个好女婿,冒着触碰皇帝逆鳞,却是去给李歌的母亲,前张皇后这个丈母娘行礼请安去了。 当朝的卫国公,太子少保,曾经手握兵权的大将,皇家下嫁女儿的好女婿,放着这个足金足两的皇后不拜,却去拜曾经的废后? 沈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难道你还想—— 想着“沈阎王”的称号,又突然想到,就是如此无礼的要求,皇帝竟然都应允了,那眼前的李歌! 皇后突然看向李歌,那眼神中满是仇恨,还有一点点的恐惧——如果,太子有此沈白相助,又有老太后支持,那自己以后 皇后看向李歌的眼睛中,突然充满了一丝杀机! 李喜发现到了母亲的变化,也惊讶于李歌的变化。 不过,她没有想那么多,而是依然单纯的认为,沈白只是为了“公主”才会如此呵护。那如果嫁过去的是自己这个公主,那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母后,为了这个贱人,不值当的。”李喜悄悄的拉了皇后一下,小声的说,“送到偏殿罚跪去,到时候谁还能想起她,这冷的天,一不小心冻死了” 果然狠毒! 皇后满怀期望的看了看自己的姑娘——唇红齿白的还一脸媚相,和那病怏怏的李歌相比,简直一个天下一个地下。最关键的是,只要做了她王皇后的女婿,沈家还不是如虎添翼? 除非,除非沈白是傻子 可是,沈白是个傻子吗? 皇后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一枚带着紫色宝石的头饰,亲手给李喜戴上。 “来人啊,李歌冲撞本宫,没大没小,罚去跪祠。” “哦,把炉火撤掉,让她好好冷静冷静。” 皇后一边打扮着自己的爱女,一边吩咐着。 两个粗壮的嬷嬷走来二话不说,拉着李歌就要走。 李喜却突然打断了,而是走到了李歌面前,陈其不备,一把抢过那枚红宝石的吊坠,还狠狠的扇了李歌一个耳光。 “你也配戴这样的好东西?” “去去,还不死心?” “是不是还想着你那夫君救你?” “死心,以后,沈白就是我的夫君了,哈哈哈哈哈。” “不信?沈白不是傻子,知道如何选择。” 殿堂外,被拖着离开的李歌,听着李喜嚣张的话音,心里突然一阵恐怖。 李喜说得对,娶了自己,麻烦一堆。 可是娶了她,确实会很安逸。 夫君,你会不要我了吗? 祠堂门关上的那一刻,李歌的心里又痛又纠结。 第8章 你算什么?也配喊我夫君? 出了冷宫的沈白,径直来到宫门外。 刚才和李歌商议好了,谁要出来的早,就先到宫门外等着。 此时已经夜深,本来该是在皇宫里留宿一夜的。 可是沈白得罪了皇帝,只能夤夜回家了。 对于得罪皇帝,沈白并没有太当回事,他认为,只要占着理,自然无妨。而如今,他也已经交出兵权,自然不需要再看皇帝的脸色。 寒夜漫漫,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 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不出来? 沈白疑惑的想着。 就在此时,宫门开了,一抬小轿子,缓缓抬了出来。 轿子后面还跟着一队小太监。 呦呵,回了一次门,李歌的行情见长啊! 沈白笑呵呵的朝着轿子走去。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从从轿子中走了出来。 咦?这不是李歌? 沈白有些尴尬的朝着那女子行了一礼,又退了回去,曾料那女子却径直走到了沈白的面前,还行了一个妇人礼。 “见过夫君。” 这女子竟然是二公主李喜! 不过,她怎么会出来?还冲着沈白喊夫君呢? 李歌呢? 原来,李喜早就设了“掉包计”,在李歌向皇后请安后,皇后借故发怒,责罚李歌去祠堂“跪夜”。而李喜精心打扮一番,代替李歌去做那沈白的夫人。 好一个“掉包计”! 这李喜自然早就看上了沈白,为了霸占这个男人,也是够拼的了。 这样做,沈白会接受吗? 李喜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她自信的认为,沈白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她比她健康,比她貌美,还有皇后做靠山,不管怎么算,都是最好的“买卖”! 不过,她漏算了一点——沈白是个“一根筋”! 沈白不愿意! 这不,看到一个陌生女子突然喊自己“夫君”,沈白皱起了眉头。 “贵人不可胡言,我有老婆。”沈白解释着。 “我知道,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婆了。”李喜调侃的说,“李歌,再也出不来了。” 沈白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李喜,努力的消化了一下对方的话,然后突然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了李喜的小手。 肌肤接触,李喜喜出望外! 之前怎么说来着?沈白怎么可能甘心娶李歌那个废物! 沈白的手很大很凉,不过握起来的触感却很好。 李喜兴奋的享受着“霸占”来的“猎物”,刚想再调一调情,突然发现对方的手下了死力,一瞬间,竟然把自己弄疼了。 “你算什么?也配喊我夫君?说,我老婆呢?” 沈白突然瞪着怒目,恶狠狠的说着。 李喜被沈白浑身散发的杀气给吓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沈白竟然如此较真。 “她有什么好的,浑身上下早就烂透了,你带我走,我李喜比她好一万倍!”李喜不服输的喊着。 听到了李喜自报名字,沈白松开了手,平复了一下心情,收起了自己的杀气。 “见过二公主。”沈白朝着李喜行了一礼后说,“公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我只要李歌。” 呆子!傻子!不知好歹的蠢材! 被沈白拒绝,李喜只觉得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这一刻,恨不得马上回去杀了李歌泄愤。 “她不会回来了,她今夜要死在这皇宫里,以后,整个南国都不会有她了。”李喜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也许,也许沈白是为了名声?故而说道,“这样,你就把我当成李歌,我以后就是李歌如何?” 沈白啊沈白,为了你,我连自己都不要了,你还不感动吗?李喜巴巴的看着沈白。 沈白盯着李喜看了一会,果断的摇了摇头。 “我只要我的李歌。”沈白说,“所以,你最好告诉我,李歌现在在哪里?她到底怎么了?” “她?她就在这宫里,怎么?你还敢进去找?皇宫这样大,你找得着吗?”李喜挑衅的说。 沈白再度厌恶的看了一眼李喜,一言不发的走到了宫门外。 “臣,卫国公,太子少保,沈白,求见陛下!” 沈白竟然真的叫门了。 “国公爷!”守门的将军大声叱喝道:“门禁已关,无旨不得擅入,请明早再来!” 沈白点了点头,国法森严,皇家规矩。 一旁的李喜见沈白进不去,又是一阵嘲讽:“明早进宫,就算你找到了李歌,也只是一具尸体了!” 沈白这一次,连看都没有看李喜。 他只是稍加思索后,取出一枚玉珏,高高举起,对那守门将军说:“陛下御赐沈家玉珏,不管何时,可随时进宫!” 守门将军都不需要看那玉珏,作为守门的老油条,该知道的规矩和特权他自然都知道,卫国公乃国朝一等勋贵,又是带兵的统帅,自然有这个权利和荣誉。 可是—— 他偷偷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喜,见这位祖宗正铁青着脸看自己,自然不敢得罪。 “国公爷,倒不是不信”这个守门将军看着沈白只带了两个仆人,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说,“您现在不是不带兵了吗又没有什么大事这个这个!” 很好,又是一个不软不硬的的钉子。 沈白终于生气了。 他盯着那守门将军看了半天,突然从腰中取出一枚烟火,朝着天空引燃后,就不再说话。 守门的将军有些傻眼——这位爷什么脾气?拿烟花撒火?他当然不知道,这是沈家掌握的最后一支军队,是南国开国皇帝赐予沈家的无双荣耀。 宫门之上,城楼边上,本该早就休息的永安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宫门外发生的一切。 身边撑伞的白毛毛,已经变成了一个雪人,这足以看出,他们早就守在了这里。 天空中的烟花一闪而过,永安帝却依然盯着空中看,不一会,就看到了不同的坊市里,飞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孔明灯。 “启奏陛下,接暗卫飞语——东市坊南二胡同曹大宝,货栈坊驴肉胡同李小三,西市坊三巷江云,铁佛寺掌刑大和尚无情法师,城门卫小校马三等等大约三百多人,看到烟花后,正在披甲!”一个侍卫匆匆来报:“暗卫预计,整个国都府,还要再有五百人” 永安帝听了之后,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南国有约,沈家忠贞,统领云卫,世袭罔替 这是南国开国皇帝在祭天时当着天下发出的誓言。 而今已经两百多年。 兵权算什么,大将军的职位算什么,永安帝其实毫不在意。 他最关心的,就是这八百云卫了。 毕竟是祖宗吩咐过的,解散解散不了,收编收编不了,杀又没法杀,只能让人家子孙后代代代相传着。 第9章 让他们长长记性 皇帝其实非常清楚。 自他父皇当朝,就暗中部署暗卫,死死盯着这八百人。 今夜,沈白不知道是被逼到绝境,还是想秀一秀肌肉,终于发出了那枚烟花。 宫门外的事情,永安帝其实早就知道。 不过,他没有理睬也没有干预,直到发现沈白集结了云卫,才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有点快收不住场了。 天上的孔明灯,还在不停的被放飞。 身后的侍卫还在不断的统计着最新的名字。 唉,永安帝叹了一口气,沈家终究还是动不得啊。 “毛毛。” 永安帝突然从身上取出一枚玉珏,如果仔细看的话,和沈白刚才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听到陛下呼喊,白毛毛赶紧凑了过去。 “天快亮了,待会大臣们来上朝,看见了算怎么回事?拿着这枚玉珏去见沈白,什么都不用说,给他看看就好。”永安帝说,“然后,你再传旨” 作为宫里的老人,白毛毛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今晚这样的刺激事情了。 二公主就是个二傻子! 白毛毛心里暗自骂着! 宫门开了,白毛毛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直接无视谄媚献好的守门将军和一脸惊讶的李喜。 “白毛毛见过国公爷。”白毛毛径直走到沈白面前,先行了一礼,然后将玉珏奉上。 见沈白接过了玉珏,他又转过身子,面北朝南,面无表情的大声宣旨:“陛下口谕:二公主无故生事,即日起入祠堂学礼,无旨不得出祠。禁军校尉陈实,无旨私放公主出宫,罪大恶极,立即处死。” 校尉陈实,就是那守门的将军。 听了旨意,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李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求饶,就被两个侍卫从身后勒住了脖子 白毛毛捂着口鼻,嫌弃的看着陈实的尸体,挥了挥手,就有人将尸体拖走。随后他走到沈白面前,带着一股子讨好劲说:“已经有人去迎三公主了,马上就来,国公爷稍安勿躁。陛下的意思” 沈白点了点头,又取出了一枚烟花,朝着空中发射了出去。 城楼上,永安帝看到这枚新的烟花后,终于放下心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陛下,沈白今日着实过分,为何却要杀了陈实?”不知何时,一个老头子出现在了皇帝身边。 他叫老黑,是皇帝的暗卫头子。 “你懂个屁!”向来文雅的皇帝,对这位看起来颇为“自我”,开头就是一句国骂:“操他妈的,去查一查,朕的看门狗,还有几条是忠心的,奶奶的,如今,连公主都可以指挥得动朕的禁军了?” 老黑突然明白了。 兵临城下又如何?皇帝爷更害怕肘腋之患。 看着皇帝大摇大摆的离开,老黑给身后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凌晨,在祠堂里跪了大半夜的李歌终于出了宫。 被替换进去的,是哭哭啼啼的李喜。 两人在通道相遇时,李喜还准备去揍李歌,不过,向来见怪不怪且无动于衷的侍卫们,这一次却小心翼翼的护住了李歌。 宫门外的那位,和陛下掰了一场腕子,大获全胜。 如今的三公主已经不是那个没人撑腰的三公主了。 “夫人,我等自会安全送您出宫。” 一位带班的侍卫头子,还识趣的安抚了几句。 李歌的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公主头衔,竟然不如国公夫人管用。 这就是自己男人带来的依仗吗? 李喜到现在还想不通。 为何父皇会惩罚自己? 为何李歌能安然无恙的放出去? 为何要杀了自己花大价钱买通的人? 当祠堂的门关闭时,七八个暗卫突然下手,将李喜身边的贴身宫女和太监全数杀净。 一场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逼宫,成功让李歌安全出来。 看着李歌出来,已经成了雪人的沈白快步上前,小心且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妻子。 还好,人没事。 沈白松了一口气。 “刚才有个疯女人,非要给我当老婆。” “我说我已经有了你,她竟然要当你。” “我说我就要你,她就生气了,哭啊哭的,烦死人。” 回去的路上,沈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刚才的事情。 明明凶险至极,但李歌听来,却像是一个故事。 直到听到马车外,传来哗啦啦的铁甲声,她好奇的掀开窗帘,看到道的两边,不知何时,竟然跪了一路铁甲兵。 发现李歌正好奇的看着这些铁甲兵,铁甲兵突然发出了山崩地裂的声音。 “给公爷请安!给夫人请安!” “给公爷请安!给夫人请安!” “给公爷请安!给夫人请安!” 请安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他们是谁?”李歌先被吓了一跳,随后好奇的问着。 “哦,他们是来接你回家的。”沈白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大晚上的,你搞这样的阵仗有意思吗?”李歌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哦,没有这样的阵仗,怕你出不来啊。”沈白打了一个哈欠,用手撑着脑袋打起了瞌睡。 “唉唉,快别让他们喊了,怪难为情的,大半夜的,都听见了,这样不好。”马车外,请安的声音越发大了,李歌有些手足无措,推了推沈白。 “让他们都听听也挺好。”沈白换了一个姿势,眼睛都没有睁开,含含糊糊的说,“长长记性” 皇宫里,正跪在皇帝脚下给李喜求情的皇后,也听到了宫外的声音。 原本还和颜悦色哄老婆的皇帝,突然一脚踢在了皇后的肚子上。 “滚,今时不同往日,活该李歌那丫头有这份好命,没被沈白杀了泄愤,还当成了宝贝!你要想坐稳这个后位,以后就不要招惹人家了。”皇帝看着窗外的夜空,阴森森的说,“如意算盘打错了?人家如今可是货真价实的国公夫人了!” 撵走了皇后,皇帝却没有了睡意,要了一杯热茶,喊来了老黑。 “打得过吗?” “不好说。” “不是才八百人?” “很彪悍。” “滚。” “唉。” 茶不用喝了,因为茶杯被暴怒的皇帝砸了。 起身,穿鞋,耐着性子披上厚衣服。 想了想,端起一盘果子,觉得当礼物有点牵强,又放回去,最后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微笑。 天快亮时,陛下摆驾冷宫。 八年了,头一遭。 第10章 敢再欺负李歌就试试看 天快亮的时候,沈白一身朝服的来到了宫门外。 刚刚走马上任的守门将军,浑身打着哆嗦来给这位爷请安。 “沈公新婚燕尔,婚期尚未结束,怎么今日来上朝了?”宰相韩光看到沈白,好奇的问着。 “呵呵。”韩光和沈家关系不好,沈白给了他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 韩光见人家不理睬自己,也就不再问了。 宰相可以不问,但是皇帝却不得不准备。 久违的去见了见前老婆,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刚从冷宫出来,就从贴身小太监那里得知了沈白前来上朝的情况。 该死的皇后和二公主,还以为李歌能随便收拾? 这不,人家夫君找上门了。 皇帝其实很想和稀泥,尤其是知道沈白手中的云卫,在寂静十几年后,竟然还能随时保持出战的状态,心中的忌惮越发重了起来。 “去宫门外,给沈白传旨,嗯,就说皇家御赐三公主——”皇帝突然想着沈白的老爹向来是个务实的人,索性就:“白银一万两,看病用,嗯,就这样。” 传旨的小太监去了,皇帝巴巴的坐在龙椅上等消息。 昨晚,该给的面子都给了,沈白今天就不该闹事了。 不过,这小子,实在看不透啊。 传旨的小太监回来了,回报到,卫国公领旨谢恩。 “然后呢?”皇帝期待的问着。 小太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卫国公回去了吗?”皇帝耐心的问。 小太监摇了摇头,不过也立刻转过弯来,赶紧说到:“卫国公有话,他说,拜见完皇后,就来给陛下请安!” 拜见皇后? 皇帝愣了一下,立刻想明白了。 这混小子,难道是来给李歌要说法的? 果然,上朝了,沈白随着百官进宫后,没上朝堂,而是去了后宫。 皇后一夜未眠。 宝贝女儿招揽卫国公没成,还被皇帝关进了祠堂。 求情求了半夜,还是被皇帝一脚踹了回来。 这个沈白,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皇后心里的火气越发浓烈,突然拿起杯子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姓沈的,本宫和你没完!” “报!卫国公求见!” 就在皇后刚摔了杯子,一个宫女就匆匆来报。 好啊,上门来了? 皇后先是一愣,心里竟然有些害怕。 “本宫不方便,本宫,那什么,肚子疼!”皇后有些慌,编着瞎话,不准备见面。 “皇后,恕臣无礼,臣进来了。” 万万没想到,沈白竟然直接闯了进来。 无礼!太无礼了!作为臣子,怎么能擅入后宫! 几个太监见沈白闯了进来,上去就准备拦,结果却被沈白一掌击飞。 “沈白,你要做什么?” 皇后眼看沈白竟然还动了手,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稍微想想,这位连“逼宫”都干得出来,万一,万一把自己这个皇后给揍了 眼看沈白就要走到皇后身边,一道黑影如壁虎爬墙,竟从窗户飞入,来到了沈白身后。 一柄没有拔出鞘的短刀,顶在了沈白的后腰。 “公爷,有点过分了。”老黑笑呵呵的说, 原来,知道沈白直接见皇后后,皇帝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安排了老黑前去护卫。 “臣只是找皇后要个说法,不必如此。” 沈白没有回头,只是稍微发力,向后顶了一下,顶开了那短刀。 老黑受力,后退了一步。 不过,心里却有些窃喜——沈白功夫也不过如此 “既然如此,那请公爷好好说话。”自觉测出沈白功夫的老黑,心里镇定不少,收回短刀,笑呵呵的说着。 沈白此刻也不再逼近,而是朝着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外臣求见,实在是有一档子事,需要您来做主。”沈白不卑不亢的说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黑在一旁,又看到沈白规矩行礼,自认掌控住了局面,又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 “何事需要本宫做主?”皇后大声问着。 “夫人昨夜觐见,所戴的红宝石坠子被二公主抢走了。”沈白面无表情的说着。 就为了一条坠子?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向老黑。 老黑倒是松了一口气:要坠子就要坠子,这副样子,看把皇后吓得。接下来,只需要问二公主把坠子要回来,这件事就可以翻篇了。 不过,皇后可不这样想。 “她们姐妹情深,让李喜戴戴又如何,国公何必在意?”从昨夜到现在,皇后受了不少委屈,故意挑衅说着! 听了皇后的话,老黑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二公主在哪?”沈白完全无视皇后的话,似乎不想再和这位打交道,看着老黑问着。 “被陛下罚去跪祠堂了。”老黑实话实说着。 祠堂内,跪得昏昏欲睡的李喜突然发现门开了,还以为是赦免自己的旨意到了,刚站起来,就看到了沈白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老黑。 “二公主,请把你胸前的吊坠还给我夫人。” 沈白面无表情的说着。 “呦呵,这是来替李歌撑腰了是吗?就为了这条烂坠子?”李喜一肚子的火气,再加上被沈白“无情”的“拒绝”,此刻恨不得一刀砍死李歌。 “这是开国武皇帝赐给沈家的圣物,请公主不要妄言。”沈白依旧保持着刚才的表情,小声的说着。 “我呸!本宫就不给她!她李歌一个烂人,凭什么”李喜嚣张的叫嚷着,冷不防被沈白突然扇了一记耳光。 耳光很重,李喜的鼻血瞬间流了下来。 “你再骂一句试试!”沈白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一道道的杀气。 李喜被吓坏了,捂着脸,不住的往后退。 老黑眼看沈白动手,取出短刀,小声的对沈白说:“公爷,过分了,不要逼老奴动手。” 眼看有老黑在一旁,李喜咬着牙,继续叫骂了起来。 “李歌有什么好,她就是个混蛋” 啪! 又是一记耳光。 沈白收回了手,也不说话,死死盯着李喜。 祠堂本就阴森,这一刻的气氛,简直让人窒息。 眼看着李喜挨了两个耳光,老黑作为皇家暗卫头子,实在忍不住了。 “沈白,我敬你是国朝将军,但你当着老奴的面欺辱皇家人,这就有点过分了。”老黑说着,随手抽出了刀,但却只抽出了一个刀把。 看着刀把,老黑心头一惊,倒转刀鞘,竟然落出了一堆早已碎成柳叶的刀片。 难道?是刚才沈白那毫不在意的一顶! 嘶!好霸道的功夫! 老黑的脸更黑了。 “敢再欺负李歌就试试看!” 沈白从吓傻了的李喜脖子上扯下吊坠,从老黑的身边缓缓走过。 “同是皇家人,李歌遭辱时,先生为何不管?” 沈白嘲笑道。 老黑叹息一声,无言以对,只好双手作揖。 沈白走了。 下了朝的皇帝,揉了揉黑眼圈,见老黑一言不发的跪在书房。 “你为何不动手?” “老奴打不过。” “怂,真怂!” “是。” 一个时辰后,白毛毛传旨李喜:“无理取闹,跪到月底,长长记性!” 第11章 国公府的家底 不知不觉,李歌已经嫁入国公府半个月的时间了。 这些天来,她除了跟着沈白回了一次皇宫,剩下的时间里,只在卧室和药房之间转悠。 老军医的治疗法子是有成效的。 一次又一次的“煮”疗后,李歌渐渐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和越来越强烈的生机。 “牛妈妈,今天怎么没有看见沈白?” 新的一天,李歌从药房出来,没有像往常那样见到沈白,好奇的问着。 “夫人,今天是老太爷的生祭,爷去祖坟祭奠了。”牛妈妈低声回答着。 老国公的生忌啊。 李歌抿了抿嘴唇,生祭是大事,自己如今作为儿媳,该当同去祭拜的。 “夫人,爷出门前吩咐了。”牛妈妈说,“您入门也不少日子了,今天该盘盘家底,预备着管家了。” 家底?管家! 十五岁的李歌,突然有些心虚了起来。 皇家公主,管家这门学问自然是必学的。 不过,李歌例外,活着都是问题,皇帝压根就没有准备让她去学。 可如今,作为贵族家的主母,这个事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的。 “牛妈妈,老实说啊,我不会管家。”李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她没有说错,一个连大蒜多少钱都不知道的丫头片子,哪里能管得了大宅门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呢? “没事,咱们宅子和一般的大宅不同,人少,事少,规矩少,有我和老郭帮衬着,没问题。”牛妈妈拍着胸脯说。 简单的吃了一顿午饭,李歌今天没有按时午休,而是被请到了正厅。 “需要先给夫人介绍一下卫国公府的规模。”牛妈妈趁着仆人去拿账本的功夫,用小轿抬着李歌,先来了个府宅一日游。 卫国公府,作为南国一等勋贵的府邸,是皇家御赐特制的。 府宅共分前、中、后三院。 前院由门厅、客厅、左偏厅(宴厅)、右偏厅(恩厅)、演武厅、议事厅等组成。 中院最大,分三路,每路又分两个支路,每个支路又分别有一个三到五进的院子,这是主家居住生活的地方。各管家、管事、妈妈和丫鬟们,分别住在各院子的左右跨院中。 后院分前中后五房和三窖,前面分别是账房、钱房、细软房、百货房和药材房;中间分别是厨房、水房、杂房、柴房和货房;后面是护卫值守房、守夜房和三间宿舍房。此外,后院还有酒窖、冰窖、油醋酱料窖。 后院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是马棚和货仓。 三院中间,还分别有前后两个花园相连,花园内,自然少不了假山流水和楼宇亭廊,各种名贵花草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最让人称奇的,还属后花园里的一座书楼,此楼唤作“砖楼”,专门存放各类书籍和文玩古董。 “咱们的宅子,在国都府不算最大的,但却是底蕴最深的,修修补补下来,怕是有两百年了。”牛妈妈指着一处处院落,自豪的说,“此外,咱们在国都府还有一处老宅,祖祠就设在那里,有空了,爷自然会带您去看看。” 逛完了宅子,李歌已经陷入了云里雾里的状态。 皇宫虽大,但大部分都是通道。 公府虽小,但院子和院子紧密相挨,竟然没有一处多余的地方。 这就是世家的底蕴。 来到客厅,里面已经站满了人。 见到李歌前来,带头的一个妈妈高呼了一声“夫人到”后,大家就都跪了下去。 李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低着头就往牛妈妈身后躲,最终还是被力大无穷的牛妈妈提溜到了椅子上。 “请夫人安,老奴是府上后院的管家,我姓张。” “请夫人安,老奴是前院的管家,唤我老刘就好。” “请夫人安,老奴是账房的主事,唤我韩先生就好。”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李歌和府上的各路管事、主事们挨个见了面。 见是见了,不过能不能记住就两说了。 “夫人,咱们府上共有大管家一人,按前中后院,又设管家三人,每厅、房设主事一人,分别管理日常。”牛妈妈自家的夫人见人见得已经打起了瞌睡,就来了一个总结汇报:“府上人事繁多,您只需要记住大管家老郭,前院管家老刘,中院管家是我,后院管家老张,账房韩先生这些人就好,当然了,爷身边的鬼卫和坐班师爷两支,还有各掌柜和庄子管事,随后再认识。” 这样就很好,只需要知道“脑袋”大的就行。 李歌暗暗想着。 本以为见了人就算完事了,可没想到牛妈妈却把账方推到前面。 这位韩先生一看就是老夫子,张口就来:“夫人,咱们府上目前有存银三万多两,各类细软物资,都在册子上。另外,咱还有两处农庄子、一座带药山的药庄子、一处带矿山的铁器庄子等四处庄子,国都府里,有一家镖局和一间药房,之前还有一座别院,不过被爷给卖了” “夫人,如今,咱府上只有爷一人吃皇粮,一年的俸禄和赏赐,大概是一万五千两,今年年底,四处庄子留下分红,最后的收益有两万五千两,镖局一年的收益是一万多两,药房大概有八千两,另外,大婚收到的贺礼大概一万两,哦,各类银钱,不日将运到府宅” “夫人,咱府上如今人少了,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各类月钱每月支出一千两,食宿每月支出四百两,炭水每月支出两百两” 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账本和地契,李歌又找不到北了,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牛妈妈,牛妈妈立刻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 “韩先生,夫人用不着你在这里说相声,你就说说,说说夫人喜欢听的——”牛妈妈暗示到。 “哦,哦,哦,回夫人,按照府上的惯例,您作为主母,每月的贴己银子是五百两,脂粉银子是二百两” 韩先生如数家珍。 李歌听却得稀里糊涂。 最后,还是牛妈妈帮她算了一笔,作为夫人,她一个月能有一千多两银子的月钱。 一千多两? 李歌突然想起来,两年前,她发烧难受,就找来一位好心的小公公,让他帮忙去买药,一支宝贝了好些年的金簪子,才换了五两银子 听着听着,李歌的两眼渐渐冒出了道道金光。 “夫人,其实,您作为管家的主子,想怎么用钱,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一千多两银子,少是少了点,可就是给外人看的。”牛妈妈见李歌又不说话了,还以为嫌少,赶紧劝说着。 少? 不少了! 李喜是宫里最得宠的公主,一年下来也就五千两的奉养银子,咱比她多出一倍去了! 李歌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 第12章 给夫人选个有人样的护卫 整整一个下午,李歌都在被迫熟悉着公府里的点点滴滴。 直到发现每对完一笔账目后,都需要自己签字画押时,她才发现,这些以后,可不就都是自己的了? 傍晚时分,沈白回府,发现李歌还在客厅看着账本。 女人都是这样,哪怕才十五岁,只要发现是自己的,哪怕一根毛都要知道是谁拽下来的。 看到李歌理家认真,老郭有些感慨。 对了吗,这才是主母该干的事情。 沈白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今天,他只是想让李歌熟悉熟悉府里的情况,没想到却熟悉得如此细密。 不过,这样也好。 先不打搅李歌,沈白站在厅外,悄悄听了牛妈妈的汇报后,朝着屋顶上的一个黑影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的离开了。 李歌正流着口水核对公府,哦不,自家镖局这个月赚的银子,突然发现面前不知何时跪着十几个人。 猛地抬头一看,刚想大喊救命,结果却被带头的一个人给拦住了。 “小的郭乙,乃府上大总管老郭的儿子,目前担着府上守卫的差事,也是爷的鬼卫头子。”郭乙罕见的取下脸上的黑纱,露出了一张魔鬼般的脸 李歌发誓今晚八成睡不成了,从客厅一路小跑着回房,冷不防一头栽进沈白的怀里。 “鬼鬼鬼啊!” 刚才看到郭乙,李歌都快吓尿了。 这也是脸? 整个脸上起码有十几道伤疤,吓死人了! 沈白好像知道自己的老婆会有这一出,看着门外悄然跟来的郭乙,苦笑的摇了摇头。 “夫人,你今天看得那些,都是俗物,刚才看到的,才是我沈家的家底。”沈白一边安抚着李歌,一边笑着打发郭乙回去。 郭乙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恭敬的行了一礼,也不见怎么动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晚,李歌果然失眠了,又不好意思喊睡在外面的沈白进来聊天,就在书案上随便找点画本子看。 一本名为《天下卫队录》的书吸引了她的注意。 “南国鬼卫,卫国公沈家私卫,从属仅三十余人,卫众皆百战不死之人,轻功无人出左,暗器天下第一,攻城拔寨间,可在万人之中,取上将首级而不露痕迹” 自从管上家后,李歌终于放下了自己曾经混吃等死的日子。 “煮”疗得效果慢慢不那么明显了,老军医却说,从现在开始,“煮”得就是五脏六腑了,不但不能断顿,还要加大火力! 李歌现在的求生欲非常强! 嫁入公府才两个月了,她却感受到了活着的乐趣。 这里远离皇宫,不用看人脸色,不用小心翼翼。 最关键的,是没人欺负自己了。 整座府宅,除了沈白外,就数自己最大。 这样的日子,比起以前,简直不要太好。 活着!必须活着! 李喜又如何?她以后不见得比自己过得舒坦。 终有一日,李歌要让皇宫里的人,甚至天下人都看看,自己过得如何舒坦! 人,一旦有了盼头,就会有超级强的能量! 锅里的药水都快能下饺子了,李歌咬着一节木头,狠着心就跳进去。 老军医满意的点了点头。 心有死志,万药难医! 这样才对,这样才死不了。 李歌在药房拼命,沈白在书房里面也不好过。 马上就要过年了,偏偏太子前些天送来了一份礼物。 太子送礼,不回礼是很失礼的。 看起来,只是一份简单的礼物,但沈白此刻却一点都不想和太子有关系。 自家作为“军队老大”已经很招皇家忌讳了,娶了一个公主,才算是两边皆好。 至于太子 “太子虽说过了年就要开府,但现在毕竟还没有开府,如此敏感时期,爷确实不适合和太子走动。” 前些日子在军队帮着沈白交个差事的师爷桃花红桃夫子一脸忧虑的说。 “小红说得对,爷,太子这礼物,来者不善呀。”老郭说,“来看看这说辞——年底,给太子少保的年礼——面上说得过去,但一个小孩子,还没有开府就着急着给自己的少保送礼,关键是这位少保还是刚刚交割了军事的将军,这个,这个” 沈白从刚才一直就皱着眉头,听了两位的话后,突然说道:“我记得,太子是李歌同母的弟弟,对。” 桃夫子和老郭对视一眼,疑惑的看着自家的爷。 这位爷,虽然不傻,但就是脑回路有点奇葩。 上一次为了接夫人出宫,本来等到天亮,自然会送出来——桃夫子发誓,人要是死在了宫里,皇帝就是下罪己诏都说不清——可偏偏自家的爷,受不了皇帝的激,干脆把藏在暗处的云卫全喊出来了。 虽然这事处理的,透着一股大气!但自家的底被皇帝摸了个清楚。 “爷,你想怎么样?”桃夫子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让李歌去看看太子,顺便让她把礼还了不就行了?”沈白难得出了个好主意。 确实是个好主意! 夫人是女眷,太子为了避嫌,本该送给姐姐的礼物,明面上就托给了沈白。而李歌如今已经算嫁出来的人,去探望探望太子弟弟,怎么也说得过去。 听到这主意,老郭和桃夫子眉开眼笑。 自家的爷,长脑子了嘿! “对了,还有件事。”沈白站起来,看了看屋外的侍卫,对老郭说:“得给夫人安排一队护卫,再弄个护卫头子。” 这是应有之义,老郭点了点头,这就要出去操办。 “你等等,我还有个要求。”沈白平时办事非常果断,今天却有点婆婆妈妈。 老郭又返了回来,瞪着眼睛等爷吩咐。 “你,准备安排谁?”沈白慎重的问着。 “爷,从您的鬼卫里挑一个,自然是忠诚又功夫好的!”老郭有点奇怪,这种事情,还需要爷来吩咐? “哦,这种事,你办得向来不错——”沈白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想着李歌那夜的投怀送抱,过了半天才说,“不过,最少也找个有点人样的。” “”老郭。 后院的护卫值班房里,清一色的汉子们正蹲在炕上吸溜面条。 今天厨子卖力气,肥肉块子烧得甚好,面条子也有嚼头。 老郭背着手进了房,看着这一伙子就来气。 作为曾经的鬼卫头子,他当年带出来的人,那叫一个干练,吃饭都得竖着耳朵听,刀把子就不能离开手腕子三寸远。 看看现在这些个货,光顾着在碗里挑肉,自己进来都不知道。 “爹,小厨房吃不下你,你今天来尝尝牛麻子的臊子面?”郭乙端着一碗面汤,没大没小的打着招呼。 老郭没说话,找了个凳子坐了下去,拿着烟袋锅子在桌子上敲了敲,这就要会议。 第13章 娘家人 “都慢些吃,听我说两句,那什么,家里如今有了主母,之前替补的那二十个鬼卫,我都提拔上来了,以后就跟着夫人。”老郭说到这里,看着那些个货都停住了嘴,巴巴的看着自己。 “目前啊,主母身边少个贴身的鬼卫头子,待遇吗,和爷身边的一样,以后就算是府里的供奉了!”老郭缓缓说道,“按理说,你们哥几个,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比武什么的,就免了,都是些不死不休的混蛋,别失了手。” 夫人身边的鬼卫头子,竟然和爷身边的鬼卫头子一样,以后都能成为供奉? 太好了! 爷们们就想要这个! “郭叔,小的不才,想讨了这个差事,你是知道我的,兄弟里面,除了郭乙,我的手段”一个脸上横着三条厚刀疤的汉子兴冲冲的说。 “你不行!”老郭不等汉子说完,就粗暴的摆了摆手。 “为啥?”汉子不乐意,脚下不知道耍了一点什么小动作,竟然贴着墙快速飞出了屋子,然后就在院子里,先来了一套“暗器大全”,又来了一套“轻功”。 “行了,别耍了,不是因为功夫。”老郭有些犯愁的说,“爷说了,最起码要有个人样,你们几个,有人样吗?” 人样? 可不,一个个的脸上身上全是刀疤。 “郭叔,爷选的是鬼卫头子,又不是书童,要人样干啥?能杀能飞能干活,这还不行?”另一个汉子皱起了眉头说。 郭乙突然想到那天给主母磕头请安,结果却把人家给吓跑了,当即明白了爷的用意。 “我手边有个人,还是个女的,本领只在我之上,人也没得说,也愿意来,就似乎有点废银子!”郭乙放下饭碗,和老郭说着。 “是自家人?” “绝对自家人,甲子营大刀队陈武家的姑娘。” “那怎么没有在府上当差?” “缺银子呗,你知道的,陈武死前欠下一屁股赌债。” “人是个好人,就是好赌!那姑娘倒也还行——人现在在哪?” “安市坊,地痞猪油渣的贴身护卫。” “怎么去那了?” “还债!” 老郭收起了烟袋锅子,仔细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需要多少银子?” “一百九十两。” “回咱家院子,从我床底下拿,别让你娘知道。” “啊?那可是我的老婆本啊爹?” “你有脸让爷去帮陈武家还债?” “好。” 郭乙垂头丧气的出了门,仔细的听了听,知道老爹没有跟上,嘴角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愉快的朝自家院子跑去。 李歌很犹豫。 到底该不该去看看自己的弟弟。 没出嫁前,她做梦都想再见见他,可是,自从发现自己不但死不了,还过上了好日子后,她的念头变了。 为什么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人吃苦? 不要道德绑架这个可怜的女娃,她才十五。 从皇宫里“逃”也似的嫁出来,自然知道皇宫里处处都是危机。 尤其是知道过了年后,太子将要开府 也不要看不起这个才十五岁的女娃,她毕竟是公主。 就这样,在去与不去间,联系与不联系间,她默默的选择了后者,直到夫君的拜托。 “只是去看看小显而已。” “我也就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公主。” “就算夫君是国公,那也是没有兵权的国公。” 出门前,李歌对着自己喃喃私语着。 20岁出头的陈阿香,刚刚领到鬼卫头子的差事。 今早去府上值班房点卯,几个落选后不甘心的鬼卫“友善”的调侃了一通。 这女子也不说话,随便抽了一根木柴当单刀,转眼间打的那几个鬼卫鬼哭狼嚎,直到老郭过来送服装和兵器,这才停了手。 看着穿着一新的阿香,肤色红润白净,关键是没疤,老郭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才算有个人样子。 卫国公作为一等勋贵,出门在外自然有恩赐的排面。 沈白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每次出门,连轿车都懒得坐。 今天不错,夫人出门,放在门厅的“家伙什”终于又能显摆显摆了。 李歌自然不会关注到这些,她脑子里到现在还乱糟糟,不知道待会见了弟弟该说些啥。走神走得厉害了,连初次见面的阿香都没有记住。 太子按理说应该住在皇宫里的承继殿,这不是被老太太接走了,所以今天直接去太后养老的慈安宫就好。 慈安宫就在皇宫边上,距离公府也不算远。 公府的轿车停到了宫外,牛妈妈上前给守门的侍卫报了一下自家的名号,本以为还要等一等,结果侍卫却直接放行,说是太后早早就吩咐下的。 看着偌大的宫门,李歌心里很不是滋味。 以前在宫里活得半死不活时,也曾幻想着太后会带走她。可是,明明一直都很疼爱自己的太后,最后却连问都不问一声,任凭自己在白云斋等死。 “阿姐!” 游魂一样的李歌,刚刚走进宫里,就看到了一个壮硕的少年向她奔跑而来。 “小显!” 到底是一个娘生的!李歌胡思乱想了一路,这一刻见到弟弟,还是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姐弟两人相拥相泣,互相诉说着对对方的思念。 看着已经高出自己半头的弟弟,李歌惊讶的发现,上一次相见,还是一年前的春节,当时看他,还是个娃娃。如今,多少有点大人的影子了。 “阿姐,太后在宫里等你呢,舅舅也在,快走啊!” 太子拉着李歌的手就往前跑,李歌却停住了脚步。 舅舅? 他怎么也在? “除了他,还有谁?” 李歌的眼泪说没就没,一听说舅舅也在,瞬间变了脸。 “还有舅母和表妹” 太子似乎知道一点什么,默默的低下了头。 她们也在? 李歌的脸色突然很难看,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 张皇后娘家是南国清河郡的世家大族,兄长张元是南国有名的学问大家,如今是太学院的祭酒。 张皇后出事后,张元不但不设法救助,反而代表家族下了“驱逐令”,顺便向皇帝表了忠心。 要说这些,倒也无妨,说是自保倒也能理解。 只是,李歌受牵连落难后,这个舅舅,不但不关爱保护,还落井下石,为了向新皇后讨好,还以舅舅的名义,表示可以将她下嫁给土邦。 只是后来她中了毒,这才作罢。 土邦啊,那都是没开化的人。 自己就算没有中毒,嫁过去了也没有好日子过。 想到这些,李歌的火气蹭得就起来了,转过身子就要走。 “李歌,你要去哪?” 院子里,太后突然出现了,还喊住了准备一走了之的李歌。 第14章 给夫君纳妾?想啥呢! 看到太后,李歌没有办法,只好前去请安。 太后似乎也知道李歌和舅舅之间的问题,狠狠瞪了太子一眼后,笑眯眯的拉住了李歌的手。 “前些日子听说沈白为了救你,连别院都卖了,现在看你如此精神,真好!真好!”太后仔细打量着李歌,发现这丫头真的就好了起来,不但没有臭味了,气色也足了,身子也圆润了一些。 “托太后挂念,太后万福。”李歌念经一样的回答着。 既然被太后拉住了,那就暂时走不了了。 李歌叹了一口气,跟着太后进了厅堂。 厅堂里,果然坐着舅舅一家,看到李歌进来,有些别扭的给她请了安。 “我就说过,咱家李歌是个有福气的,虽说以前吃了苦,不过好在还有你舅舅帮扶着,如今啊更是嫁了一个好人家,好日子过起来了。” 舅舅还没有说话,一副狐狸脸的舅妈就已经开始长袖善歌了。 不过,李歌听起来,却感觉特别的扎耳!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按理说,坐在自己面前的,该是除了母亲以外最亲的亲人了,可她却一点亲热的感觉都没有。 太后见李歌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陪着呵呵笑了两声,开始说起了正经事。 “你也知道,如今太子艰难,好不容易长到十四岁了,终于可以开府了。”太后说,“可惜,你母后落难,除了老太太我,就只有你娘家舅舅了。” 这是一句实话,李歌怜爱的看了看弟弟,点了点头。 “本来呢,对你没有什么期盼,想着你总要出嫁,嫁出去了,过好自己就行了,可是啊,你父皇出了一个昏招,把你给许配给了那沈白。本以为沈白会弄死你泄愤,可他偏偏对你”太后说到这里,似乎觉得不妥,看了一眼李歌,继续说:“总之啊,你现在也是卫国公府的夫人,自然要为你弟弟出力。” 终于来了,果然是这样。 李歌想了想后,说到:“虽说是夫人,但夫君的事情,我一律不管,我也管不上,说实话,沈家如今只有沈白一人,沈家未来一段时间,只想低调。” 就是这样,这就是沈白的意思,自然也是李歌的意思。 远离朝堂,不参和任何事情,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是卫国公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半天没说话的舅舅开口了。 “这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李歌认真的说。 舅舅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然后用训斥的语气说:“沈白可以有这样的意思,你怎么也可以有这样的意思?太子可是你的亲弟弟。” 亲弟弟就要不顾一切吗? 李歌看着舅舅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越发厌恶。 “李歌,太子基础弱,能仰仗的,只有你娘家的族人和本宫的亲戚,但是这些人中,很多都是不入流的小官,压根没有卫国公这样有实力有底蕴的家族。”太后说,“不瞒你说,太子开府,需要招募卫队,可是我们连军队上的人都不认识,如何是好?所以,沈白必须争取过来。” 太子能仰仗的人吗?呵呵,不是舅舅家的,就是太后家的,还真是“从龙之臣”啊。 李歌看向太子,发现太子一脸无奈。 哎,说起来是仰仗,其实却是把太子架空了。 “太后,这些事情,李歌做不了主,改日请我夫君来和你们商议。”想着自家夫君那张冰冷的脸,李歌准备把“锅”甩给沈白。 眼看李歌准备打退堂鼓,太后给舅舅张元使了一个眼色。 “李歌,这件事那就先不提了。”张元突然变了脸色,笑呵呵的对李歌说,“你身子弱,生娃向来艰难,舅舅就不和你绕弯子了——老夫和太后商议,决定把你表妹许给卫国公做妾,你是夫人,看看如何?” 李歌被吓了一跳! 不是说太子的事情吗?怎么就变成给夫君纳妾了? 好算盘啊! 李歌稍微一想,立刻想明白了。 这是笃定自己不能生孩子 “李歌啊,这也是为了你好。”太后发话了,“我之前问过给你看病的太医,他说了,你就算活下来,但身子积病过甚,恐怕无法生娃。虽说沈家不会轻易纳妾,但为了后代,沈白自然会纳小妾,到时候,那生了娃的小妾还不骑在你头上” 还真是为自己考虑呢! 李歌朝着表妹瞟了一眼,果然身姿绰约,颇有牛妈妈的风范。 “哈哈哈!”李歌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今日来见娘家人,想着再不济也能解解相思之苦,怎知你们一上来就打我夫君的主意,见说不动我,竟然还想让我给我夫君纳妾?舅舅舅妈,好算盘啊,我要是生不了娃娃,那表妹就可以像宫里的王皇后一样,把我踩在脚下,当那国公府的女主人了是吗?” 李歌终究没有忍下,许是嫁人后,胆子也大了,竟然把心中不快全数说了出来。 “放肆,你的心思怎么如此龌龊!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张元似乎被外甥女说到了痛处,拍着桌子说,“不管怎么样,今天,太后做主,你必须答应!别忘了你的根底” 根底? 李歌毫不畏惧的说:“说身份,我是卫国公府的女主人!说根底,我是南国的公主!你凭什么让我必须答应!” 太后头疼的看着李歌,闭上眼睛想着该如何说服她。 舅妈倒是凑了过来:“李歌啊,你可不敢这样和你舅舅说话,他可是你舅舅啊。” “舅舅?我呸!”李歌动怒了,“我被小太监克扣吃食,饿得快死时,曾经偷跑到前殿寻你这个舅舅要银钱和吃食,你当时别说帮扶了,恨不得一脚踢死我” 话音落下,李歌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舅妈眼看是这种情形,拉了拉太后,轻轻喊了一声“姑姑” 是了,当今太后是李歌舅妈的亲姑姑。 也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当年名不见经传却貌美如花的张皇后才会被太后选中,做了一朝之后。 眼看李歌今天似乎有不死不休的意思,太后终于扳起了脸。 “李歌,为了太子,你必须答应下来!沈家必须为太子所用!”太后说。 李歌再一次看向弟弟,发现弟弟此刻只能孤单的站在一旁,虽说是为了他的事情,他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为太子?太后,舅舅!怕是为了你们的族人后代和门生故旧?”李歌说,“我虽然不懂朝政,但也知道,这些年来,太子在这慈安宫,就好比被困住一样,太子的一言一行,根本代表不了他自己,否则,父皇怎会如此忌惮一个十四岁都不到的娃娃?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啪! 太后发怒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喊着:“忤逆!来人,给本宫打!” 第15章 敢打我媳妇?锤死你! 随着太后的一声断喝,两个太监匆匆走来,二话不说,一个扭住李歌,另一个伸手就要打! “等等!” 一直守在外面的阿香看不下去了,知道这种环境下没有自己说话的份,但还是站了出来。 “我家夫人体弱,如果要打,请打我。”阿香挡在了太监身前,不卑不亢的说着。 “大胆,你一个家奴,也敢出来说话?”张元不知是不是旧事重提,伤了自尊,这会拍着桌子,誓要看着李歌挨打。 阿香根本没有被吓住,也没有退下,而是死死盯着那准备动手的太监,大声说着:“我家夫人确实体弱,敢问大人,如果出个好歹,可接得住国公府的问责。” 国公府的问责! 说实话,这还真不是张元一个过了气的前国舅爷能惹得起的。 太后已经从刚才的暴怒和震惊中冷静了下来。 本想着今天把张元喊来,有个舅舅坐镇,多少有些作用,可没想到却适得其反了。 本就有意拉拢,今天确实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想到这些,太后朝着太监挥了挥手,让其下去。 “李歌,老太太我说什么也是你的祖母,教训你两句怎么了?”太后看了一眼阿香,心里有些镇静——果然是底蕴深厚的大族,一个护卫都有如此胆色,不过,也能看得出来,那沈白是真心对李歌好。 “太后教训的是,李歌知错了。”李歌看着阿香帮自己出头,又看了看在一旁难过的弟弟,叹了一口气,只能先退一步。 如此也好,就此离开。 想着太后给了台阶,李歌退了一步,今天的会面就算不满意,但也没有伤了和气。 可就在这时,张元不知抽了什么疯,仗着距离李歌最近,而且还处在阿香的视觉盲区内,突然上前就是一个嘴巴子。 “贱货!今天不赏你一个嘴巴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就是嫁给玉皇大帝,也是老夫的外甥女!”张云动怒了,一巴掌打了似乎还不解气,大声的训斥着:“你表妹的事情,你到底帮是不帮?” 冷不防挨了一巴掌,李歌倒也彻底死心了。 “舅舅,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舅舅了,你就不要起别的心思了,我是不会帮你的。”李歌坚定的说。 暴起的张元,竟然还想故技重施,再扇李歌一个耳光—— 啪! 耳光响了,不过挨打的不是李歌,而是张元。 突然出现的沈白,收起了揍人的手,小心的看着李歌脸上的红掌印子。 “我好不容易才养好的媳妇,你竟然敢打她?” 沈白声音不大,但整个厅堂内突然充满了杀气。 厅堂外,不知何时,两队鬼卫整整齐齐的站立着。 这一次,他们都没有蒙面,一张张露出来的鬼脸,仿佛刚从地狱杀出来似的。 “疼吗?” 沈白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李歌脸上的掌印, 无视所有人,包括太后。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李歌。 这份焦虑和关心,让李歌生出了一丝感动—— “还好。”李歌娇羞的说。 “那就好,那就好,花了老些银子呢,可不敢打坏了。”沈白悠悠而言。 “”李歌。 既然李歌没事,那沈白就要开始找事了。 朝陈阿香挥了挥手,让她把李歌先带出去,然后走到了太后面前。 “臣,卫国公,太子少保,沈白给太后请安!” 面对太后,沈白连腰都没有弯,只是拱了拱手,语气也冰冷得像是石块。 刚才沈白安抚李歌的场景,太后看得真真儿的。 心里这会有些惊讶——李歌那妮子是怎么征服沈白的心的?两人莫非一见钟情? 心里想着事,脑子一走神,连沈白给自己请安都没有注意,等反应过来时,突然发现沈白竟然骑在张元的身上,正往死里得捶着。 “沈白!住手!”太后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桌子,怒斥道:“当住我的面,你,你,你竟然敢打我的客人,反了!” 听到太后的训斥后,沈白立刻停住了手,乖巧的站起来,朝着太后又是一个拱手:“哦,臣失礼,臣不打了,臣告退。” 说完话,沈白再一次趁着太后没有反应过来,竟然直接走了。 太后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白从自己眼前消失,气得浑身发抖——今天这叫什么事情啊! “太后,不好了,张大人的牙都被打下来了” 一个贴身的宫女,突然指着还趴在地上的张元,害怕的说着。 太后皱着眉头看去,发现此刻的张元已经看不成了,整个脑袋和个血葫芦一样。 “姑姑,你看,这叫什么事情啊?”张元的夫人,这会一边心痛的搂着丈夫,一边抹着眼泪哭诉着。 莽夫!莽夫! 真是一个莽夫啊! 本来计划好的拉拢计划,基本上泡汤了。 回国公府的马车上,沈白看一眼李歌脸上的掌印,就心疼的“哎呀”一下,不知所以的人,还当是心疼老婆,可只有李歌清楚,这位是心疼自己出的银子。 “早知道,就该我来了。”沈白突然说,“让你受罪了。” 沈白怎么也出现了呢?原来,机灵的陈阿香一发现太后等人对夫人发难,立刻就安排手下鬼卫去给沈白送信。 欺负自家夫人的是太后,没法杀! 此刻听了沈白的话,李歌也是一声叹息。 刚才离开前,太子抱着柱子偷偷和自己挥手作别——这个傻弟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夫君!”想到太子,李歌还是忍不住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没想到沈白听了之后,也只是随口“哦”了一声。 看到沈白如此不当回事,李歌心里清楚,果然如自己猜得那样,自己这位夫君如今最大的事情,估计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然后好好生娃了。 国都府没有秘密。 上午才发生的事情,中午就传到了皇宫中。 准备过年的皇帝听到暗卫密报后,随手提起笔,在白纸上写下了“沈白”的名字。 “朕是越发看不懂自己的这位好女婿了,本来以为会给太子撑腰,结果今天当着太后的面,直接就把李歌的舅舅给打了。”皇帝放下笔,冲着身后说,“看不透啊。” 老黑抱着一卷东西,慢悠悠的从皇帝身后的挡风中走了出来。 “明哲保身而已,老奴看那卫国公行事,倒是简单的很。”老黑把怀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慢慢说道,“有时候,老奴总感觉对这个人的分析有些过分,也许,他就是想自保而已。” 第16章 当年差点拐跑你老婆的男人要来了 皇帝拿起桌子上的卷轴,打开一看,发现是北国和南国的边境图。 “自保好啊,会自保的臣子,才不会给朕添乱——老黑,你把这些地图找出来干嘛?”皇帝好奇的问。 “年后,北国和谈的队伍就要来了,老奴想耍耍他们,至于是栽赃到沈白的脑袋上,还是栽赃到太子的脑袋上,还是两个一块栽赃,这就要听听主子爷的意思。” 抛砖引玉吗? 想着捉摸不透的沈白,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老黑突然神秘的说,“主子爷,来和谈的首领,是北国的小郡王阿乐,这个阿乐曾作为人质,在皇宫住过三年,当时,和三公主相处的” 皇帝突然想起来,阿乐郡王确实和李歌相处的十分愉快,甚至—— “小歌儿,别怕,等我来三年后来娶你!” 三年前,十四岁的阿乐离开南国前,曾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对着皇宫大喊—— 而事实上,当时的李歌,也确实存了和阿乐一起去北国的念头 还曾经差点跟着阿乐一起去了北国。 沈白啊沈白,当年差点拐跑你老婆的男人来了,看你当如何是好? 想到这些,皇帝微微一笑。 “李歌那时候还小,十二岁才,哪里懂得什么感情,只是想离开皇宫,跟着阿乐去北国逍遥自在。”皇帝说,“如今,她已经贵为一等公的夫人,怎么,还怕她继续跟着阿乐跑了?” 老黑笑呵呵的说,“要是还想跑的话,那沈白就头疼了。” 皇帝跟着笑了一会,突然板着脸说:“狗东西,就不能盼着自家的公主过得好点?” “是是是。”老黑皮笑肉不笑的说。 皇帝再看了看桌子上的地图,眼珠子转了两圈。 “传朕旨意,李歌无故顶撞舅父,忤逆太后,着——二公主李喜前去训话。”皇帝对身边的白毛毛说,“去把小喜放出来,快过年了,让她也松快松快。” “陛下,太后宫里发生的事情,可不能正大光明的知道,这不好看!”老黑提醒道。 “哦,无妨,待会把张元喊来,就说朕要看书,让他讲课,等他到了之后,再让毛毛去。”皇帝阴险的说。 嘿!这脏水泼的! 甚好! 二公主最近过得很不爽。 被父皇撵进宗庙后,迟迟没有放出来,眼看就要过年了想着估计是出不去,白公公来了! “奉陛下口谕,二公主即刻前往卫国公府训话!”白毛毛面无表情的传完口谕,转身就走。 李喜这边还有点没有搞清楚状况,直到听了一个小太监的传话后,立刻兴致勃勃的出发了! 卫国公府内,沈白正在给李歌的上药。 李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突然发现,也许眼前的男人压根不爱自己,他只是为了自己的身躯。 “太子那边,以后少去。”沈白放下药瓶,斟酌的说到,“咱们府上如今就是想过过安生日子——我倒是不怕是事,也不怕死——可是我没有留下后代子孙,就得学着怕事,怕死。” 李歌自然知道沈白的意思。 皇宫之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那个妃子还不知道生的是男是女,就已经有人在打太子的主意了。尤其是皇帝过年后为太子开府,这下好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走到台前 “我心疼的不是太子,而是弟弟。”李歌有些委屈的说,“我以后不去就是了。” 看着李歌委屈,沈白心里也麻烦。 太子那玩意不管谁当,本身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如今,自己一府要是猝不及防的钻进去,会带来无数麻烦。 这边正烦闷,那边二公主李喜上门了! “爷,宫里的那位疯子公主来了,看架势像是来闹事的。”老郭把李喜留在门厅,快速给沈白汇报。 “她来干嘛?”沈白瞪着眼睛问着。 “气势汹汹的,一进门就要找夫人,甚是嚣张。”老郭说,“估计带着旨意呢,爷要当心。” 听到李喜上门,似乎还带着圣旨,李歌有些害怕了。 “都是我惹下的事情,我去见她,你不要出面了,无非就是一顿”李歌说。 沈白安抚着拍了拍李歌,示意她待着就好。 沈家还没有拿女人顶缸的习惯。 沈白想了想,吩咐道:“请二公主到右偏厅。” 老郭有些傻眼,右偏厅是供奉皇家赏赐的地方,去那里见算怎么回事? 正在门厅喝茶的李喜其实心里没底。 沈白的恶名不是盖的! 自己的队伍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借给自己人手的母后悄悄的指点了一下:事不涉己,可以给沈白一个面子,点到为止就好! 看起来,母后发现沈白和太后那边闹翻后,也动了招揽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就先训斥一番,然后再来一手“姐妹情深?”李喜暗自想着。 老郭带着人来到了右偏厅。 感觉自己已经做好准备的李喜,一进了门,刚要嚣张的喊一嗓子,就突然发现沈白正跪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前面磕头。 “公主禁声,这里摆放的是皇家赏赐沈家的圣物!” 老郭悄悄给李喜打了一个招呼后,就退出了屋子。 这时候李喜才注意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似乎,好像,还真的是皇家御赐! 既然是皇家御赐—— 沈白不动声色的朝着一边移了移,给李喜空出了一块地方。 很明确,你也来跪一会。 跪还是不跪? 李喜狐疑的看着沈白,这个男人到底打着什么算盘? “听说——”李喜突然说,“李歌在太后那里被打了?” 沈白不说话,点了点头。 “哦——”李喜说,“虽说遵了父皇的旨意,是来训斥李歌,但是,但是我是来送药的。” 沈白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点头。 “对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知道阿乐吗?北国皇帝的亲侄子!”李喜卖弄的说,“他曾经作为人质在皇宫住过,就和李喜是隔壁,住了三年呢,当年离开,差点把李歌拐跑了——你有情敌了!” 沈白回头看了李喜一眼,眼中全是厌恶,随后,用手重重的拍了拍身边的铺垫。 第17章 不要弄死他,但要往死里弄 李喜万万没想到,沈白会拿出这一招对付自己,咬了咬牙,无奈的跪在了一边。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沈白,你准备跪到什么时候,本宫今天来是”膝盖生疼的李喜实在忍不住了,悄悄拉了拉沈白的衣服。 “嘘!”沈白给了李喜一个“你猜”的眼神后,继续跪着闭目养神。 一根香的时间过去了。 李喜已经彻底跪不住了。 “沈白,你先跪着,我去找李歌” 李喜忍无可忍,终于准备先溜。 “公主,你看看那幅画——这是成祖高皇帝赐给我曾祖父的,寓意是做人要先尽孝” 沈白发现李喜要溜,倒也不拦着,只是面无表情的说着。 尽孝? 沈白的话等于是打在了李喜的脸上。 这下还怎么走? 一个时辰过去了,李喜突然想通了一个问题。 你沈白要跪,本宫为啥要跪? “沈白,本宫为啥要跪在你家?”李喜怒了。 “嘘!”沈白无所谓的说,“小声点——公主认为不该跪吗?” 说完了话,沈白别过脑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喜。 李喜开了半天嘴,想不到跪的理由,也想不到不跪的理由,干脆低下了头。 天擦黑的时候,李喜终于被小太监背着出了国公府的门。 她的身上还别着一份奏章。 这是沈白委托二公主捎带给皇帝的奏章。 “二公主孝感动天,臣与夫人备受感动,特请陛下嘉奖之” 看完奏章,皇帝哭笑不得的看着趴在软椅的李喜,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让你训斥的旨意——” 皇帝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问了一嘴。 “没——父皇,沈白阴我!” 李喜不似沈白带着功夫,巴巴的跪了一个下午,不但没有耍成威风,还吃尽了苦头。 皇帝看着李喜半天不说话,随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白那小子认怂了。”皇帝突然对身后的老黑说,“李喜跪了一下午,沈白也跪了一下午——这是向朕赔罪了,这小子看来只是想过过舒服日子。” “陛下,卫国公也许是在隐忍”老黑照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皇帝却自信的摇了摇头。 “今天这件事,沈白动脑子了,祭祀皇家先祖,不拉着自家人,而是皇家人,这说明他也把自己当成皇家人了。”皇帝说。 老黑眯了眯眼睛,似乎还没有明白。 “蠢货,你去给你爹上坟,带着白毛毛去合适吗?”皇帝用沈白上的奏折敲了敲老黑的脑袋,愉快的离去了。 话说到这份上,老黑似乎明白了。 卫国公府上,李歌正在帮沈白揉膝盖。 “我到现在想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歌说,“就让李喜过来骂我两句,其实也无妨。” 沈白微笑的摇了摇头。 “不行的,她骂骂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宅子里的物件都是好东西,偏厅里的就不一样了,反正是他皇家给的,摔了砸了,一来好有交代,二来我不心疼。”沈白笑呵呵的说。 “”李歌。 话虽说如此,但沈白心里却非常清楚,如今自己算是同时得罪了皇帝和太子,日后想要重新掌权看来很难,但是两边也应该看到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惹人,但也别惹我。 我不站队,所以谁也别让我站队。 深夜,沈白安抚着李歌睡下,独自来到书房,翻出了父亲的遗书。 这封遗书,还是自己从战场上回来后,整理父亲遗物时才发现的。 遗书里,父亲留言:本番出战,陛下心存忌惮,必不会来援。沈家历经两百年风雨,根深地固,树大招风,此举怨不得皇帝。战后,若无活下来的子孙,沈家就此作罢。若有侥幸活下来的子孙,立刻交出兵权,保留底蕴,繁育子孙,传承香火。另,自此弃武从文,安心求学,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从军拜将 就是这封遗书,沈白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不知多少遍。 父亲让自己忍让,沈白做到了,娶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公主,还主动交出兵权。 弱是示弱了,可也不能一直示弱啊? 于是,就有了求见前皇后的“求死之举”。 沈白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告诉皇帝,沈家愿意退让,是因为沈家愿意! 如果沈家不愿意,没有人可以逼得沈家愿意。 再后来,就有了逼宫那一出。 其实,那天夜里,一身罕见功夫的沈白,怎么会不知道皇帝就在脑袋上面? 召唤出云卫,是自己的示威,又何尝不是给皇帝看一看,好让他放心。 知道终究不如看到,看到了,也就那么回事了。 否则,皇帝怎么可能会放过自己? 彼此心知肚明而已。 至于太后招揽,太子待扶,拿出了李歌来当“桥梁”。 正不知道该如何下台,偏偏杀出来个舅舅来。 还刚好不好的结下来仇恨,这倒让沈白顺着台阶而下,让皇帝彻底放下心来。 最后拉着李喜跪恩厅,苦了李喜,又何尝不苦了他沈白。 这种变相的惩罚,足以给皇家一个交代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当了家,方知沈家这些年来,如履薄冰,步步维艰。 长夜漫漫,沈白越发睡不着了起来。 想着父亲遗言要多多生娃,他免不了又去看了看李歌。 如今的李歌,该吃吃该喝喝,心无旁骛的享受着沈家带来的安稳。 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甜的李歌,沈白下意识的把手伸进了被子中,悄悄的捏了捏那丫头屁股上的肉,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 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踏实的生娃。 可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成牛妈妈那样的身子。 不过,这丫头的皮肤倒是养好了,手感倒还是不错 抽回了自己的手,又瞥了一眼李歌从被子里露出来的雪白脖颈,突然有些上火,只觉得腹中有一种东西在烧。 到底是二十岁出头的阳刚小伙子,自己的卧室里,每天睡着一个美少女,还是自己的老婆,任凭是谁也受不了。 脱衣,出屋,拿刀。 在一片片雪花中,足足舞了一个时辰,这才大汗淋漓的坐在台阶上回气。 空中,一个酒葫芦突然朝着沈白飞来。 他看都不看一眼,伸手接上,打开就喝。 狠狠喝了一大口后,这才对着空气说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主意,赎陈阿香用钱哪里够?你打着老子的旗号这事我就不追究了,喜欢人家就赶紧!” 屋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咳嗽,算是回答了。 “还有,待会回去告诉你爹,夫人还是瘦,不肉不圆润的,怎么生娃?”沈白带着一番怨念说道,“注意给夫人加餐!” “是!”小郭发现今天自家爷的废话有些多,赶紧也开口说一句。 “对了!”沈白犹豫了再三,悄悄的说:“给我打听打听,北国有个叫什么阿乐的?过了年要来国都府,查查底子。” “查清楚了,如何处置?”小郭从高空跳下,跪倒在沈白面前,兴致勃勃的问。 “不要弄死他,但要往死里弄。”沈白摸着下巴,想着这个当年差点拐跑自己老婆的男人,恶狠狠的说着。 “啊?”小郭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啊什么啊,先弄了再说!”沈白有些烦躁的说。 第18章 夫人,您准备什么时候和爷同房? 李歌是个爱吃肉的人,但是—— 谁家早餐就往桌子上摆肘子的? 这还不得腻上一天。 撕咬肘子皮的李歌,明明吃的两眼放光,却还提醒厨子,以后要注意。 厨子最近忙得办年货,脑袋里装得全是肥硕的牛羊猪,这会哪里听得进去,见夫人嗯嗯呀呀的说了半天,就当是夸奖自己了。 院子里,老郭正在指挥着仆从们刷洗各个屋子,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府上多少也要收拾收拾。 沈白耍了一夜的刀,天亮了才睡下。 无所事事的小郭,正坐在屋顶上悄悄数着腰包里的银钱。 “没事就下来帮帮忙,快点着!” 府宅里,没有人敢使唤小郭这个鬼卫头子,但是老郭敢,就是小郭做了大将军,也是他狗日了的儿子。 嗖—— 小郭一个翻身就跳了下来。 老郭见儿子少有的听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准备把扫帚递过去,却发现儿子竟然跑到了阿香身边去了。 “哎呀呀,行了,府上干活的又不缺郭乙,你让娃去办点正经事不好?”牛妈妈刚伺候完李歌吃饭,这会去药房预备着烧火,恰好打趣了老郭一声:“我说你老郭家怎么舍得花钱把阿香赎回来呢,感情真的是动了老婆本啊,别说,两人还挺般配的。” 老郭平时脾气大,可遇到牛妈妈也没有办法,谁叫人家进宅的时间比自己还早。 这会被人家调戏了,也没有吭气,而是看了看儿子,摇了摇头就走了。 郭乙自然没有注意到老爹杀人的目光,这会正小声的约阿香妹子去东四坊吃羊肉锅子。 “夫人最近应该不会出去了,咱俩吃了就回,不耽搁事。”小郭笑呵呵的说着。 “夫人身子弱,现在国都府又流传风寒,万一惹上了就是罪过。”阿香看都不看郭乙一眼,话更是硬邦邦的,毫无讨价还价的道理。 “唉唉唉,要不我弄回来怎么样?昨天我看见了,庄子上送来了鲜美的羊肉,还有桂花酒,啧啧,昨晚我就偷了一壶,好喝着呢。”郭乙继续忽悠着。 “不了,喝酒误事,主子会不高兴的。” “没事,昨晚爷发癔症耍刀,还喝了几口,啥也没说。” “不去!” “好阿香,去去” 满院子人都在看郭乙追求阿香的笑话,沈白打着哈欠走出屋子,一眼就看到了这不要脸的一幕,皱了皱眉头,又走进了屋子。 今天是盘点府上收益的日子,作为家主,八成忙的哪里都去不了,就让那小子自在一天。 起得迟了,连饭都没有吃,就听到老郭来报,四处庄子的主事,镖局和药店的掌柜,都齐刷刷的来了,现在就在客厅等着。 往年,这些事都是老爹老娘在处理,如今,只能是自己来处理了。 沈白随便拿了个馒头,吩咐老郭去看看夫人,如果药浴结束了,就直接来客厅。 客厅里,四个庄子主事,两个掌柜,账房韩先生一行,正坐着喝茶。看到沈白过来,赶紧跪下行家礼。 “初次当家,有些照顾不到的,还请几位海涵。” “老几位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都是家人。” “过去一年,家里横遭突变,只剩下我一个没心没肺的,你们能安心帮沈家守住家产,这就是功劳。” “我把话说头里,去年不管收益如何,每位的分红都加一成,算是我这个新家主,哦,还有新主母的心意。” 虽说是自家人,但站在家主的位置上,沈白也免不了客套几句。 长着一脸大胡子的镖局掌柜,名叫沈运,是沈家的包衣奴才,祖上五代都是沈家的护卫,在今天来的人里面,资历最老。 “爷,啥也不说了,我们老哥几个都是跟过老公爷的人,沈家给了一口饭,吃了几代人,敢不卖命?”沈运说。 “就是就是,爷,你放心,老奴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说话这位叫沈药,是药材庄子上的主事,也是沈家的老人手。 李歌洗了药浴后,按照吩咐来到客厅,发现这些人正在汇报收益,也不说话,悄悄的坐在沈白的下首,还让牛妈妈给端茶倒水。 “爷,咱家虽然没有兵权了,但那几位将军却依旧领沈家的情,年前还喊我喝了酒,咱家的镖路,想来不会受到影响。” “爷,药庄子里的存货不少,但军队要得少了,我以为人家不买咱家的帐了,可打听了才知道,这些年朝廷不愿意打仗了,所以军队这条销路,需要换换思路了。” “爷,按照老太爷的吩咐,去年庄子上的收益,全都买了水田,这下好了,咱们之前买下的地都连到一块去了,这等于又多出了一个庄子。” 长达一个时辰的功夫里,几位管事的分别说清楚了各家的情况,账房韩先生根据他们提供的账本,对应着钱房里的收益银子,一笔一笔的对账销账,终于有了准确的数据。 “爷,加上几位的收益,咱们府上现在有近八万两银子,斗胆问一声,是不是把之前卖出去的别院再买回来?”韩夫子请示道。 “不要了,那别院本来就是父亲留着养老用的,如今人不在了,不花那冤枉钱。”沈白说,“听我的安排,韩夫子,先取出三千两来过年,随后再取出五千两来给所有人包红包,剩下的,嗯,再取一千两,准备送礼” 忙活了一个上午,总算把事情办好了。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坐在一边的李歌。 “见过夫人!” 老几位当即给李歌磕头请安。 沈白也一个一个的介绍给了李歌认识。 中午饭时,沈家照例是要宴请几位,沈白作为家主不能出面,只好由李歌来招呼。 就这样,忙活了家里事,除夕夜也到了。 李歌惊讶的发现,沈白竟然还会包饺子,不像自己只会吃。 沈白见李歌实在没事干,就让阿香陪着,老郭带着去祖宅打扫祠堂,稍后沈白还要过来祭拜。 沈家祖宅就在府宅的后面,李歌嫁入沈家,还是第一次进祖宅。 祠堂里,看着好几层高的牌位,李歌先恭敬的磕头请安。 “儿媳李歌,给沈家列祖列宗请安了,求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们小两口平平安安,早日生娃。” 李歌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着。 祠堂外,听到了夫人念叨的老郭,突然想起昨夜沈白的吩咐,小声问牛妈妈道:“大婚都这么久了,主子们是不是还没有同房?” “我也说啊,以前夫人有病,如今身体好起来了,怎么还不同房?”牛妈妈也好奇的说。 “别是,别是咱们这位夫人还啥都不懂?”老郭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怎么觉得爷好像也不知道那个事啊?” 等着李歌从祠堂出来,牛妈妈突然笑眯眯的走上前。 “夫人,恕老奴多嘴——您准备什么时候和爷同房?”李歌平时很好说话,牛妈妈大着胆子问道。 “同房?我们现在不是每天都同房睡吗?”李歌傻乎乎的问着。 第19章 那一刻的春情 “夫人,您在宫里时,就没人教过你怎么生娃吗?”见夫人把“同房”曲解了,牛妈妈强忍着笑意,小声的说着。 李歌害羞的摇了摇头。 “很小的时候,听母后给出嫁的皇姑说过,好像,好像一切听夫君的就行了。”李歌用蚂蚁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着。 牛妈妈猛烈的点头:“是着呢,这种事,听夫君的就好,不过,光‘同房’可不行,还必须‘同床’!” 睡一张床上吗? 李歌吐了吐舌头,没有再说话。 一场关于“同房”的话题,就此打住。 不过,李歌却把这件事情深深的藏在了心里。 是啊,到底怎么才能生娃呢? 说起来,自成亲后,她和沈白就同住在一间屋子。 只是,沈白每晚睡在外间的榻上。 她以为这就是“同房”了。 原来,夫妻是需要睡在一张床上吗? 可是,就算睡在一张床上——就能把娃生出来了? 好神奇啊! 李歌突然有一种无师自通的觉悟。 要不,今晚就先试试看。 晚上,忙了一天的沈白,匆匆洗了脚后就准备早点睡觉。 被褥都铺下了,刚准备脱衣服,突然发现李歌穿着睡衣扒在里间的门框,朝着自己眨呀眨的眨眼睛。 “快回去睡觉,当心着凉。” 沈白皱着眉头大声训斥着。 眨啊眨的大眼睛,突然翻了一个白眼,姑娘把嘴巴一歪,脑袋一扭,钻进了床上。 沈白自然看不懂,也不想懂这一刻的春情,他只想睡觉。 可惜,脑袋刚沉起来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声音给喊醒了。 “夫君?” 是李歌,听声音就知道是李歌。 沈白郁闷的翻了个身,没好气的喊了一声:“讲!” 咯吱咯吱—— 一阵爬上床的声音响起,随后屋子里又安静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在被子里咬手指的李歌,听到了沈白粗重的呼吸声。 嗯,这货睡了。 只见她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然后光着脚快步走到沈白的榻前,咬了咬牙,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嘶—— 沈白被折腾醒了。 一股幽香和冰凉的触感充满全身。 他掀开被子看看,发现李歌正如同一只八爪鱼似的从后面抱着自己。 “你要干嘛?” 接二连三的被吵醒,沈白有些生气了。 “睡觉,生娃。” 过了好半天,才传来李歌理直气壮的声音。 沈白被气乐了:“今天太累,先睡觉,不生娃!” “你是不是还嫌弃我臭?”李歌松了松搂着沈白的手,可怜兮兮的问着。 “你早就不臭了,香喷喷的——可是,今天不行,乖,回你床上睡觉去!”沈白无奈的说。 李歌把手彻底抽回来了。 一阵低声哭泣的声音传进了沈白的耳朵里。 “唉,你到底怎么了?” 沈白慢慢转过身子,发现李歌也正面朝着自己。 一股少女特有的甜香,慢慢席卷着他的脑神经。 “那你是不是嫌我带鱼一样的小身板啊?” 李歌委屈的说,“我已经很拼命的在吃饭了,但是就是胖不起来,倒是长高了不少,老军医说我吃的东西都用来长个子啦。” 软滑如玉,香气如兰。 和李歌这样身子挨着身子,沈白的腹中又燃烧了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你还有点小”沈白说到后面,发现自己的嗓子又干又燥。 “小?是小!可我也没有办法啊?”李歌误会了,还以为夫君就是嫌弃她。 “啊?哦!”沈白忍着最后一丝理智安慰道:“其实,也不小,不小!” 理智是控制住了,但是手却没有控制住。 慢慢的,慢慢的,他伸出了手,朝着那雪白的肌肤 “讨厌,不和你睡了!” 李歌突然掀开了被子,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榻上,沈白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样子。 不一会,李歌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很好,姑娘累了,姑娘睡了。 听了李歌的呼吸声,沈白无奈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子继续睡——还睡他奶奶个腿! 李歌!这是你逼我的! 沈白猛地坐起来! 沈白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李歌的床前,咬着后槽牙,喘着粗气,两手胡乱的解开身上的睡衣,然后就要像一只大灰狼那样扑过去—— 不过,扑上去的那一刻,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看着李歌睡得香甜,不知道为何,总也下不去手。 披上衣服,坐回到榻上,沈白努力的逼着自己入定。 但是一想着李歌和李歌那软软香香的身子 吱—— 门开了,沈白带着刀走了出来。 今夜无雪,但有寒风。 郭乙那个王八蛋,还不知道躲在哪里避寒喝酒。 一套刀法耍起。 凌厉的刀气,在寒风中变得更加犀利且充满了杀气! 这样的杀气之下,自然瞒不住鬼卫的感知。 还以为自家的爷遇刺了,可跳到院子里,才发现爷只是又睡不着了。 沈白没有什么朋友,如果一定有什么想要倾诉的对象,那就只有那伙子鬼卫。 院子里,火堆旁,围在一起烤火的爷们,正听着爷的委屈。 一个大号的酒葫芦,在爷们之间来回的传。 说实话,爷的委屈涉及到了夫人。 爷们平时伺候别人的爹娘已然成了常态。 这会就算是为了安慰爷,要是一个不小心伺候了夫人的爹娘,那不大不小的,刚好一个欺君之罪。 犯不着! 所以,爷们开始转移话题,引导着自家爷往开心的地方想,想痛快了,早点解散回屋睡觉。 可爷们之间能说些啥? 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女人。 爷刚刚软香温玉过,就是因为受不了心里的火气才出来撒欢的。这会说女人,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发现爷的眼睛都快变成了绿色了,爷们啥也不敢说了。 天亮了,火灭了,酒没了。 爷的委屈过去了,鬼卫的爷们们眼睛却都绿了。 都是没有婆娘的人,一个个精力多的无处安放,念叨了一夜女人,谁能受得了。 爷又高兴了,走了,留下一群兄弟大眼瞪小眼。 “郭管家,我想请一天假。”一位兄弟取出自己的钱袋子,舔着嘴唇就要去妓院。 “郭管家,我也一样!” 请假的人一个比一个多。 老郭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伙人打着什么主意。 忧愁中竟然还带着点羡慕。 第20章 夫君,那棒槌还能这样用? 沈白实在忍不住了。 作为贵族,尤其是爹妈从小关于“洁身自好”的教养,让他果断的打消了拿着银子跟着弟兄们 明明屋子里就有一个现成的。 虽说刚娶回来的时候,有点那啥,但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小女子像是一个被吹起来的气球,身子香香的,眉眼美美的,身子滑滑的。 要抓紧时间生娃,人生苦短,不能跑题! 于是,趁着老军医和桃先生来给自己这个家主拜年的机会,娃婉转的表达了一下自己想要同房的念头。 提前说好了啊,不为其他,只为了生娃! 老军医鄙夷的盯着娃的下三路看了半天,最后才摇着头表示:“夫人刚将养过来,暂时不要考虑生娃——不过,小夫妻要是想游戏一下,那倒是无妨!” 老军医走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看样子已经鄙夷到了极点。 沈白自然不管这些,借着送人的功夫,狠狠的看着老天——狗日的,怎么还不天黑! 可怜的李歌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经急不可耐,大早上的,就跟着牛妈妈殷勤的准备拜年的贺礼。 沈家的亲眷多在老家,国都府里除了一个平时不怎么来往的舅舅,大多是沈家的老朋友。 “夫人,您娘家那边” 按照惯例,李歌是需要给自己娘家人送礼的,牛妈妈自然也知道前些天出的事情,有些犹豫的问。 “不送!不来往!”李歌冷漠的说。 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还等着自己送礼,美死你! 虽说李歌不想搭理人家,但人家却巴巴的上了门。 大中午的,门房听着一伙人登门,说是舅家小姐来给表姐夫送年礼的,一边让进了门厅,一边去通知沈白。 沈白自然不想让见——要让李歌知道了,这还了得? 赶紧让门房打发走。 门房刚想好用什么借口把人弄走,结果就发现,家主的舅舅竟然登门了。 石大人是沈白母亲的亲弟弟,每年过年都会来拜年。 按理说,姐姐姐夫殉国了,自己如今是长辈,该等着沈白上门拜年,但是他那个一心想要巴结的夫人,却非要让他亲自来拜年——就算是给牌位磕头也算啊。 这不,门厅里刚巧遇到了张元的姑娘。 一听说是外甥媳妇舅舅家的人,二话不说,尽情的摆了一场舅舅谱,直接带着人进了宅。 门房看着舅老爷不管算三七二十一的带人进来,赶紧去报信,但一切都晚了。 李歌对于表妹的到来,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愤怒。 其实,她也知道,这个表妹唤作巧云,是舅舅张元前妻生育的,本该是大小姐。不过,前妻去世后,这姑娘就和李歌一样,成了没人疼的孩子。要不然,舅舅舅妈怎么舍得让女儿给沈白做妾。 客厅里,沈白竖着耳朵在一旁和自己的舅舅叙旧,眼珠子却不停的往另一边看,李歌此刻就坐在另一边。 “阿姐,巧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我的” 面对表姐,巧云表现得十分乖巧。 “我知道,但是你不该来!”李歌摆足了主母的架子,拍着桌子说,“你进了这个府宅,到底算什么?小云,你难道真想给我的夫君当个妾室吗?” 巧云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李歌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舅舅的阴谋。 只要这女子进了府宅的门,他就敢满世界嚷嚷。 呸!还文人风骨呢!为了权力,脸都不要了。 “要不,你就留下——”李歌说到这里,突然看向了沈白,语气不善的说,“夫君,你看呢?留下给你做个妾?” 沈白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此刻夫人身上散发着杀气呢,不敢乱说。 “阿姐!”巧云突然一把拉住李歌,满脸无奈的说,“小云,这辈子除了小显,谁也不嫁!” 太子? 李歌蹭的一下就在站起来了,沈白这边也不再装模做样,几步走到了李歌的身后。 “阿姐,我和小显情真意切,他答应以后娶我的!”巧云哭得梨花带雨,声音却坚定无比。 “管家!”沈白突然喊来老郭,指着巧云说,“用府上的轿子,安安全全的送回去!要快!” 吩咐完这些,沈白一把拉住李歌,严肃而小心的说:“从今天起,太子的事情,你不能管了啊!太复杂了,你得为我和这个家考虑。” 天啊,表妹竟然喜欢太子,可舅舅舅妈一点不许! 因为舅妈不会让的 而太后,也只会让太子娶一个权力更大的人家的姑娘。 不过,事涉太子,李歌自然不会放手,这会见沈白为了不招惹麻烦,竟然让自己不管不顾,也是火气上头。 “那可是我的亲弟弟——我就是问一问——我哪里有能力管!”李歌大声的说着。 沈白想不到老婆还有点生气,突然想起了阿乐,嘴角一扭,不开心的说:“这就对了,你自己还有一堆子麻烦事呢,我问你,你和那个阿乐,到底是什么关系?” 阿乐? 李歌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白,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那个土匪! “他算是我的朋友,怎么了?”李歌问道。 “朋友?是朋友还差点私奔?”沈白终于问出了这些天一直憋着的问题。 私奔? 李歌气乐了! “我当时确实想让他帮我出宫,但我们不是私奔!”李歌说,“我那时候才十二岁,懂什么呀!” “十二岁?十二岁不小了!牛妈妈十二岁就怀娃了,你能跟着人家跑,不知道什么是私奔?”沈白越说越气,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很好,李歌被气到了! 两口子成亲两个月,终于有了第一次的争吵! 李歌还真没有发现,沈白竟然如此刻薄,跳着脚说道:“沈白!你混蛋!” 沈白凶狠狠的看着李歌,突然发现这丫头这会被气得满脸通红,倒是,倒是多了几分姿色—— 想着这几天熬夜练刀的“委屈”,恨不得,恨不得这一刻就把她就地正法! “夫君大如天!李歌,你敢骂我,我要行家法!”沈白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桌子,竟然一步上前,把李歌扛在了肩膀上。 “沈白,你要干嘛?”李歌有些害怕,夫君不会真的揍自己? 沈白用力的在李歌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嗯,甚是肥润! 还真是不小了! 办了! 这会就办了! 想到这里,沈白兴奋的朝后宅走去,只留下尴尬的舅舅坐立不安。 “舅老爷,您回,我家爷和夫人差不多准备要娃呀。”老郭笑眯眯的说。 后宅里,趴在床上等着挨揍的李歌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的夫君脱掉衣服,不解的想着:沈家行家法,难道还要脱衣服? 正胡思乱想着,李歌发现沈白已经爬上了床,不管不顾胡乱的脱自己的衣服。 “夫君,你拿个棒槌上床干嘛?行家法不是鞭子吗?” “夫君,你压我身上是准备压死我吗?” “夫君,那棒槌还能这样用?” “夫君,这棒槌怎么长你身上了?” “哎呀啊!” 一声惊呼,满院春情 第21章 那种事,要慢慢学着习惯 过年了,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李歌却不开心。 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男人趁自己不注意,一不小心被人家给办了。 原来,这就是要娃啊! 可是,不是听说生娃才疼吗?怎么要娃也疼? 盯着床单上的红斑点点,李歌有一种吃亏上当的感觉。 “沈白,你就是个混蛋。” 天还没有黑,李歌披着被子坐在床上,任凭院子里有多热闹,就是不肯出来。 一脸满足的沈白都进去请了三次了,就是不管用。 “爷,过了午夜就要给祖宗们上香了,你看这”老郭明明一脸幸灾乐祸,却假装忧心忡忡的说。 “那你去请!”沈白实在放不下面子,不就是圆了个房?娇滴滴的,还不出来了。 转过身,气呼呼的说完就找鬼卫们喝酒去了。 虽说和弟兄们在一起喝酒非常热闹,但如今的沈白,心里不知何时,早已经装入了一个李歌,猜拳猜得心不在焉,连着输了好几把。 就这样到了祭祖的时候,半醉半醒的沈白来到祠堂,发现李歌早就面无表情的等在了一旁。 祭祖这种事,一般都是儿孙和儿孙媳妇。 跪在祖宗面前,沈白双手合十,嘴里嘟嘟囔囔着。 “祖宗保佑,让我早日抱上娃” 嘴里一遍又一遍的祈祷,可沈白的眼睛却悄悄的朝着李歌身上瞄——嘿,这丫头,一副我很委屈但我不说的表情,还很欠揍的把脑袋抬成了45度角! “生娃,生娃,生娃生娃!” 沈白不知发了什么疯,香都烧了一半了,还跪在那里,嘴里还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 他不走,李歌就没法走。 本就生气的李歌,见沈白竟然耍起了无赖,实在忍不住的说到:“你求祖宗管啥用,生娃不得求我?” 对啊,这话没毛病啊! 沈白就等着李歌说话呢,突然一把狠狠的抱住李歌,嘴对嘴,眼对眼的脸贴着脸,似乎下一秒就要吃了她。 “刚那啥过——当着祖宗的面呢”被突然冒犯了,但李歌却很享受这一刻,只是有点丢人。 “生娃这种事,祖宗们不会介意的。”想着刚才的春情,沈白就一直幻想着再这么来一下。 此刻,终于又抱住了,只觉得浑身都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受用,眼看着就要去咬李歌的嘴唇 李歌瞪着大大的眼睛,用小手挡住了对方的侵犯,一本正经的说:“不行不行,我可受不了了!” 受不了? 那怎么行? 沈白恶狠狠的说:“习惯就好了!” 话语间,他的手不自然的捏了捏李歌的臀部,嗯,甚是圆润,不大不小,刚刚好。 “那也让我慢慢适应啊。”短短几下,李歌被沈白折腾的面红耳赤,想着外面还站着好几十个人,待会可怎么见人啊。 再弱小的女子,只要不想那啥,总有办法逃脱了那啥。 稍微在沈白的咯吱窝下面挠一下,沈白果然松了手。 门开了,几十双眼睛带着喜气,笑哈哈的看着主母满脸通红的跑出来。 李歌也是没有想到,被几十双眼睛盯着的感觉——越发害羞了! “祝夫人早日生娃!” 几十双眼睛不看着李歌了,取而代之的,是真诚而迫切的祝福。 世家讲传承,如今的沈家,太需要一个娃了。 知道这些人都是好意,李歌捂着脸跑走了。 可以说,如今的沈家为了李歌生娃这件事操碎了心,而在皇宫,同样正在祭祖的皇帝,身边除了太子和皇后外,顶着大肚子的董妃也在跪在一旁。 “上天佑我南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皇帝虔诚的磕下了头。 祭祀之后,就是皇家家宴。 已经连续三年没有回宫过节的太后今天出现在了家宴的宴席上。 二公主李喜被连着收拾了几次之后,最近学乖了,负责着今夜的宴席事务。 “李喜长大了,能干了,等过了年,该给你说门亲事了。”难得一家团圆,皇帝很开心,刚坐下就表扬了李喜。 “我看啊,安阳侯家的小儿子就不错,能文能武的,关键是人家有学问,自己考上了进士。”皇后见皇帝高兴,兴致勃勃的说着。 家常就这样聊了起来。 子女们挨个给和皇帝敬酒,到了太子的时候,皇帝难得的宽慰了几句:“宰相已经给你筹备太子府的属官了,你有自己看得上的,就直接去找他。还有,最近多看看治国的书,你长大了,该帮朕出出力了。” 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皇帝打心底里,还是希望太子成才的。 太后见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大有改变,也顺着说了几句吉祥话。 “董妃啊,我那里还有一些安胎的补药,随后让人给你拿来。”太后说,“说起来咱们是皇家,可皇帝也就给老太太我生了一个孙子,你要是能生下个皇子,太子就有个弟弟辅佐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 太后也就是倚老卖老的说一说。 见只有董妃谢恩,其他人都不说话,也就闭嘴了。 “明日,大公主李欢就要来给朕拜年了,说起来足足一年没见,也不知道她在封地过的好不好。”皇帝故意说起了自己的大女儿,转移了话题。 大公主李欢,赐封长乐公主,是皇家三个公主中,唯一有封地的公主。要说这位长公主,也是个能干的,皇帝儿子少,就拿她当王爷栽培。 “可不是,去年还生了个外孙,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本以为李歌出嫁能见一面,偏陛下不让”皇后听到皇帝念叨自己的大女儿,装模做样的来了一句。 殊不知,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尴尬了。 猪脑子——皇帝想着。 二百五——太后想着。 今天的家宴上,几乎所有人都刻意的不去提三公主李歌。偏偏这位皇后,非要提上一嘴,这下好了,大家都尴尬了。 既然提到了,皇帝也不好不表态。 “说起三丫头,今天本来想喊来一起吃饭的,不过,朕想着她前不久忤逆了太后,所以才”皇帝说到这里,不动声色的看向了自己的母亲。 “哎呀,李歌没有忤逆本宫,她只是和她舅舅闹了一点别扭,再加上沈白那个愣头青没头没脸的就上了手,哎,都是误会,倒是皇帝太当回事了,对了,听说还惩罚了?怎么惩罚的?”自己的皇帝儿子又给自己下套了,太后早习惯了,三言两语就把套子还了回去。 “一介小辈而已,正好明日要来拜年,到时候朕收拾她,哈哈哈。”皇帝打定了主意,这个仇恨是一定要落在太子身上的。 第22章 给驸马的下马威 每年给长辈拜年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礼节了。 大年初一,沈白和李歌带着一肚子的不情愿,前往皇宫赴宴。 宴当然是好宴! 只是,沈白和李歌夫妇在给皇帝、皇后及太后磕头请安后,就必须分宴而坐。 七八个公主,又是姑姑又是侄女的,被安排到了正殿陪娘家人吃,沈白这样的女婿,则和其他清一色的各类“驸马”在隔壁偏殿吃。 不知道是不是如今嫁出去有了夫家撑腰,今年的宴席,李歌虽然被安排在了最靠边的位置,但却没有人难为她了。就连一向以羞辱她为乐的李喜,都自觉的坐在皇后身边,罕见的当起了“乖丫头”。 开宴之后,公主们依次去给皇帝拜年,当然还要奉上自己的孝礼。轮到李歌时,她小心翼翼的去磕头请安,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双棉鞋 “父皇,这是孩儿亲手缝制的一双棉鞋” 说实话,李歌和自己的这个爹,并没有什么感情,相反的是,还有着很深的恨 此刻供奉,这是做做样子,但她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堂堂公主,送上的只有一双棉鞋。 其他的公主见了,无不鄙夷了起来,但是皇帝却破天荒的十分开心,当下竟然要试试穿上,而且,还让李歌殿前伺候。 李歌本想着送完了拉倒,结果自己的皇帝老爹还让自己亲自给换上,这就有点多事了。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却是无上的殊荣! 要知道,自从前张皇后下台后,陛下对这位可是采取了不管不问的态度,如今—— 李歌有点受宠若惊的走到了皇帝的面前,颤抖的拿起了自己缝制的鞋子,慢慢换了起来。 坏了,闹笑话了,鞋子竟然做大了! 眼看着换上新鞋的皇帝,似乎是在穿一双拖鞋,李歌的心都掉到嗓子眼了。 “合适,甚是合适,我儿辛苦了,这是朕今年收到的最暖心的礼物!”想不到的是,皇帝竟然还帮着她打起了掩护:“歌儿啊,坐朕跟前来,让朕好好看看,哎呀,着实长大了,病都好了,唉,这些年,你受苦了。” 豆大的泪珠在李歌的眼睛里转呀转的,就是不肯转出来。 皇帝只是说了一句贴心的话,倒让她的心猛烈的撞击了起来。 要不是知道自己如今的价值,也许,也许还就真的相信了。 她猛地揉了揉眼睛,自己对自己说,这里是皇宫!不要有什么幻想! “谢父皇!”理智终究战胜了幻想,李歌规矩的磕头谢恩。 “你呀,身子倒是养好了,怎么脾气也大了呢?”皇帝见李歌磕头谢礼,本该让她回去,可此刻却继续“发挥”了起来,“如今啊,连太后都敢顶撞了。” 得!杀手锏来了! 顶撞太后,这个罪过可不小! 看起来,皇帝刚才也只是在演戏,目的还是为了对付自己。 坐在一旁看了半天温馨场面的太后,冷不防皇帝会突然把矛头指向自己,有些不满的刚想说几句,曾料皇帝下旨了:“上次朕让你二姐去教训你,看起来不妥,那就让你母亲教训你——传旨,长风公主前去冷宫接受面训!” 李歌愣住了! 这是!这是让自己去见母亲吗? 皇帝笑呵呵的看着李歌,见她在发愣,压低了声音说:“傻孩子,还不快去,让毛毛给你带些好吃的!” 这是真的了! 盼星星,盼月亮! 终于盼到了见母亲! 李歌再也忍不住了,大礼参拜后,提起裤裙,朝着冷宫跑去。 看着李歌惊喜的样子,皇帝的眼中满是宠爱。 “皇帝今日倒是慈悲,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太子——”太后狐疑的对皇帝说道。 “太子就免了!”皇帝看了一眼坐在身下的太子,一脸的期盼,板着脸说,“李歌嫁出去了,卫国公的脸面,怎么给都不过分,太子也需要朕给脸面吗?” 太后猛地反应过来了! 这个仇恨,是落在这块了! 不愧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王八蛋,诡计是一套接着一套的来。 宴席上,有些聪明的人已经看出了皇帝陛下拉仇恨的目的。但是,对皇帝陛下最熟悉的长公主李欢却总觉得,老爹这次,似乎真的偏爱了李歌一点。 突然间,她想起了坐在隔壁的驸马爷,这会不会真的 偏殿里,坐在侧位的沈白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获得去探望亲娘的恩赐。 看着桌子上的四盘煮巴煮巴就端上来的菜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别的桌子都摆开了,他还是呆坐着。 “卫国公第一次吃驸马宴,自是不习惯,但毕竟是皇家赏赐,多少吃一口。”坐在沈白上首的大公主驸马文信侯朱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这是善意的提醒,沈白点了点头,随意吃了一口芹菜。 果然,味道很纯正,要是能把菜叶子上的泥巴再洗掉,那就更加完美了。 见到沈白吃了一口菜叶子,朱清和其他几位驸马突然哄堂大笑—— “傻子,这傻子还真的吃了,哈哈!” “卫国公,这菜叶可还够味道?” “我敢打赌,那叶子上的农肥都没有洗干净,哈哈哈!” 几人的嘲笑,让沈白有些摸不着头脑,仔细看了看邻桌的菜肴,果然和自己的不一样。 人家的菜,一看就是真正烧制过的,而自己的—— “行了行了,卫国公第一次当驸马,还不太懂,大家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年纪最大的驸马,皇帝的长姐,玉如公主的夫君对沈白说,“这是皇家的习俗,算是下马威,谁叫咱们是驸马呢?卫国公不必理会,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 习俗吗? 既然是习俗,那就不计较了。 沈白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人,见有人解释,倒也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事情到此本也就该结束了。 可朱清却不想放过沈白。 “虽说是习俗,但毕竟是皇家赏赐,不可不吃!”朱清假惺惺的取出一个竹筒,对沈白说,“这样,我带来了一些酱料,拌着吃吃,总还可以吃得下去。” 随后,也不等沈白说话,朱清直接打开竹筒,将筒中的东西倒入在菜肴上。 顿时,一股臭味席卷了整个大厅! 沈白仔细一看,那所谓的酱料,竟然是粪便 “国公爷,请,今早刚刚从茅厕取来的,还新鲜着呢!”朱清笑呵呵的说,“你连三公主都能笑纳,必然喜欢臭的,我们如今是连襟,自然要好好款待你,哈哈哈!” 第23章 暴起 偏殿里的吵闹声,引来了执勤的王公公。 说来也巧,王公公是皇后身边的总管公公,皇宫里,也就比白毛毛低一头。 今日,白总管在正殿伺候皇家人,偏殿里的自然就是王公公。 王公公年纪不大,但在宫里是出了名的狠毒,和向来宽厚的白公公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朱清作为当朝长公主的驸马,丈母娘又是皇后,自大婚之后,在封地,在朝堂甚至是皇宫,都是出了名的跋扈。而他本人也投其所好,与这位王公公狼狈为奸。 话说,朱清早就看太子和三公主不顺眼,这些年来没少羞辱那对姐弟,二公主毒害李歌的毒药,就是拜这位所赐,如今听说三公主嫁了卫国公,底气足了不少。这次回来,先是听了二公主诉苦,又听了王公公胡说八道,他当然不知道沈家的底蕴,只当是一个被拔了兵权的破落贵族,这次打定主意要收拾收拾这对新夫妻。 此刻见王公公过来,自是腰杆子挺了起来,指着沈白哈哈大笑。 说到底,就算权势滔天,太监也是奴才,是公主的奴才,自然也是驸马的奴才。王公公当然知道今天的这场局是用来给沈白下马威的,先装模做样的听了听众人说法,这才笑呵呵的说:“国公爷,您如今也算是驸马,自是驸马自然要守皇家的习俗,这个这个,今日固然玩笑了一些,还请您包涵一二。” 沈白一听就知道这些人一丘之貉,皱着眉头看了看眼前浇了粪便的菜肴,站起来就要离开——大过年的,他也不想惹事。 “站住!”朱清见沈白言语都不言语一声,只当是对方害怕了,更加得意洋洋,此刻甚至不呼名号,直接叱喝了起来。 已经走开的沈白,姿势不准备搭理,自顾自的离开。 这一边,朱清见沈白理都不理,有些恼火,这就要去追。 “算了算了,文信侯不要生气,大过年的,还是不要”玉如公主的驸马爷一看就是老好人,这会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朱清见这位骨瘦如柴的驸马姑父竟然还敢拉扯他,一抬腿,照着人家就是一脚——他作为本朝唯一有封地的公主驸马爷,虽然不是王爷,但权势也不小,自然不把其他的驸马放在眼里。 “沈白!你要走也可以,把这盘菜吃了!要不然,要不然我就端起给李歌的废物母亲吃,或者,给那废物太子吃,你看着办!”朱清似乎想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嚣张的看着沈白。 果然,已经一只脚迈出偏殿宫门的沈白,停顿了一下后,又把脚抽了回来。 “今天,是不是一定要有人吃了这盘菜?”沈白面无表情的说。 “是!你的菜,要不你吃,要不李歌吃,——哈哈!”朱清一脚踩在沈白刚才用过的餐桌上,继续挑衅着沈白:“不瞒你,这道菜,之前太子都品尝过,让你吃,算是抬举你了。”。 沈白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子。 “好,这可是你说的。”沈白突然笑了起来。 突然间,也不见沈白怎么动,然后人就突然不见了。 朱清仓促之下,双手护住前胸,脑袋还四处乱看,等着发现沈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后时,脑门子全都是汗。 “既然是文信侯带来的佐料,那就请文信侯好好品尝。”沈白等着朱清终于站住了脚,一只手拧开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端起盘子,竟然当着大家的面,一丝不落的喂给了他吃。 王公公自是听说沈白功夫好,但没想到竟然如此诡异。 眼看着朱清吃了全套的“酱料”,心想,这可没法给长公主交差! “沈白,大胆!你怎么,哎呀,刚才文信侯是跟你开玩笑呢,都是驸马,你还当真了!”要说王公公也是个机灵的,眼看事发,想着无法善了,此刻竟然故意转移话题,把一场收拾沈白的局说成了“玩笑”。 看着文信侯吃光了盘子里的菜,沈白满意的放下了盘子。 此刻的文信侯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一只手猛烈的朝自己的嗓子眼里鼓弄,另一只手则发抖的指着沈白。 “哎呀,这个事,咱家要禀告皇后!”王公公见木已成舟,只能赶紧去告状。 沈白已经收拾了一个,自然不会放过另一个,反正待会要让陛下头疼,那就一个也好,两个也好,都无所谓了。 一只凳子凭空飞起,朝着王公公的腿就砸了过去。 哎呦—— 王公公几时挨过这样的揍! 这一凳子砸来,只觉得自己的一条腿算是残疾了。 “沈白,你敢打我!”王公公吃着痛,一边揉着腿一边叫嚣着沈白。 沈白呵呵一笑,顺手又举起一个凳子,不慌不忙的走到王公公身边,然后面无表情的砸了下去。 正殿中,长公主突然有些心慌。 她唤来身边的一个女官,细声低语了几句,女官随后便匆匆离去了。 要说这李欢,长得虽然没有李喜貌美,但脑子却甩了对方一条街。 虽说坐在正殿,但她自然也知道自己的驸马和母后的总管太监准备做局给沈白。 不过,今日之宴,处处透着蹊跷。 首先,皇帝对李歌的态度截然不同,甚至愿意让其去探望母亲。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信号! 虽然一年多没有回来,但这皇城里发生的事情,她还是都知道的。 沈家幼子继承家业,但没有守住兵权。 为了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让李歌下嫁。 不过,下嫁沈家的李歌,不但没有被沈白欺负泄愤,还当成了宝贝。 此外,本以为沈家会通过李歌搭上太子的船,成为太后的人,可今日一看,却哪哪都不对—— 太后对李歌竟然毫无拉拢之意,前些天听说还闹出了一些不和。而今,父皇却对李歌如此之好—— 这到底,是父皇给了沈白的面子呢?还是给了太子的面子呢? 要说皇家事,乱如麻! 长公主作为现任皇后的长女,自然站在母后那边。 可现在的局势,让她着实看不清楚。 但有一点她已经猜到了,那就是眼下的沈白,绝对不能得罪,外人以为他痛失兵权,但谁知道人家手里有什么砝码!再一想到沈家延绵两百年多年,其底蕴绝对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公主能惹得起的。 第24章 上什么学啊,耽搁生娃! 长公主的判断不管对不对,但一切都迟了。 前去传信的女官早一步来到正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而后,被沈白暴揍一顿的王公公在小太监的搀扶下,出现在了大殿上,哭哭啼啼指责沈白无礼!最后,当吃了一肚子粪便的文信侯出场时,长公主终于坐不住了。 “父皇,沈白作为驸马,如此对我皇家,实在无礼之极,请父皇做主!”长公主离开位置,跪倒在皇帝面前。 奇了怪了,皇帝竟然面无表情,等了老半天才让白毛毛把坐在台阶上等宣的沈白喊了进去。 “沈白,你说说看,这算怎么回事?” 皇帝面无表情的问着。 “陛下,臣只是在秉公处理。” 沈白也面无表情的回答着。 秉公? 明明一场闹剧,在沈白的嘴里,竟然变成了一场公务。 皇帝再也无法保持面无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沈白,不要胡说,公务?你把欺负别人当成了公务?”皇帝实在忍不住了,拍着桌子大声训斥着。 “父皇,沈白恶意欺负驸马,实则是欺辱皇家,求父皇重罚!”长公主见老爹发怒,赶紧趁热打铁。 发完了火,皇帝却又冷静了下来,竟然还看了一眼太后和太子。 这一举动,刚好被长公主看到。 在殿前站着的沈白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继续回答道:“陛下,臣乃太子少保,自当护主!” 本准备把今天的事情当笑话看的太后突然愣住了,沈白欺负驸马怎么和太子少保有关?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驸马,又听了沈白说出“太子少保”四个字来,突然就明白到底发生后了什么。 那愚笨的驸马,自是在言语上冲撞了太子,要不然沈白怎么会正大光明的揍他。 同时想明白的还有长公主。 虽说,她对太子也不感冒,但是,如果真的是自己的驸马得罪了太子,那可就不妙了。 现在的太子是马上就要开府的太子! 这不,一个现成的太子少保就站在殿内。 “沈白,你说清楚些。”虽然已经猜出来了,但皇帝却还让沈白把话说出来。 “陛下,文信侯言语羞辱太子,臣作为太子少保,不得不为之,而王公公——他对陛下不敬,故而打断了他的一条腿。”沈白说。 果然,文信侯言语羞辱太子了。 这一条,皇帝和长公主都有准备,不过,王公公对陛下不敬?这又是什么意思? “陛下旨意,三公主李歌乃下嫁于臣,臣并不是驸马,但从今日设宴起,王公公便将臣视为驸马,此乃大不敬!”沈白说完,就不再说话。 解释就是这样的一个解释,皇家人又如何,爱听不听!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借口。 前朝不是没有公主下嫁的例子,不过,娶了公主的人,为了低调,被人称呼一声驸马自然也无妨。 需要注意的是,在这里喊的这一声“驸马”,是恭维! 因为驸马,是皇家人。 沈白并没有得到驸马这个头衔,所以严格意义上说,他不是皇家人。 事情就是这样的绕,但较真的说,沈白没错! 眼看文信侯和王公公一个让沈白灌了“好东西”,另一个则让揍得后半生基本离不开拐杖了!可却都师出有名,看眼下的样子,似乎再拱拱手就能安然离开了。 “父皇,沈白诡辩,避重就轻,实乃欺君之罪,请父皇为驸马做主!”长公主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好了,好了,沈白,朕也不想问今日之事到底如何引发,只是,只是你这好动手动脚的脾气该改改了!”从刚才起,皇帝就一直注意着太后的表情,此刻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传旨,沈白不学无术,责西席训教。” 皇帝的旨意一发,长公主傻眼了,沈白也跟着傻眼了! “不学无术”倒也理解,只是这个“西席”? 啥是西席?西席就是皇宫里教育皇家子弟的先生! 皇帝的旨意,是让皇宫里教育皇家子弟的先生来教训沈白?这有点匪夷所思了!且不说沈白有没有在皇宫上学,指派皇家的“西席”来教训他,这就实在说不过去。 “父皇,沈白非驸马,非皇家子弟,怎可安排西席?”长公主脑子好,一听这意思就知道皇帝今天确实向着沈白了。 “难道李歌不是你的皇妹?李欢退下!”皇帝不容分说,语气中已经不满。 沈白有些无辜的看了看皇帝,这会也不得不说话了。 “陛下,臣确实非皇家子弟,何来西席?”沈白斟酌着语气说。 “过了年,入皇家学院拜学不就有西席了吗?”皇帝笑呵呵的说,“不管是不是驸马,你总是朕的女婿?好小子,也是时候让你学点东西了!” 得!这下好了,稀里糊涂的还得来皇宫上学! 沈白的心里满是怨念。 见众人都不再说话,皇帝看着太后说到:“太后,朕如此处置,可还公允?” 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贼响! 太子马上就要开府,老太太不是要收了沈白为太子做仰仗吗?朕却要先收了放在皇宫念书。要是董妃生了龙子——还不知道这个沈白以后要成为哪位皇子的仰仗! 果然,太后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恶狠狠的盯着皇帝看了半天,最后才点了点头。 皇帝心里和吃了蜜一样。 世人都以为王公公是皇后的心腹,可他早年却是在太后身边当差 长公主并非蠢材,怎么会让自己的驸马在明面上挑战沈白?王公公也是宫里的老人,怎么能不知道沈白为了李歌连逼宫这种事都能干出来!为何不说?偏偏继续调拨 老太太呀老太太,你巴不得沈白对皇家寒了心,然后心安理得扶持太子。 朕怎么能让你如愿! 朕又怎么能把李家的天下交给一个处处受外戚把控的太子手中! 朕又怎么能把沈白这样的天生将才安排给太子用! 宴席尚未结束,席面上的皇帝和太后之间却已经水火难容! 所有人都似乎感受到了皇家的威仪,却只有沈白拉着白毛毛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 “皇家进学能回家吗?” “啥?不能?” “那能把媳妇带进来吗?” “不可以?” “那我怎么生娃?这不耽误事吗?” 第25章 放风筝 与母亲团聚一场,心里美滋滋的李歌,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家的爷,又给她闹了一个大麻烦,而且还需要像孩童一样,开始苦逼的进学。 “我是不会去的!” “老郭,我爹留下的丹书铁券在什么地方?” “李歌,咱们跑!我带你去一个遍地是牛羊的地方!” 回到家后,平时做啥都稳如泰山的沈白,变得一点都不冷静。 不就是进学吗?皇家也是为了他好,至于吗? 自从知道沈白要去皇宫上学,李歌的嘴巴就一直微笑着。 这很好玩! 不过,看着爷为了不去进学,就差造反了,李歌反而有些疑惑? “爷当年去庄子上学武,其实是被家里的先生逼走的。”老郭忍着笑,悄悄对李歌说,“老爷其实压根不想让爷当武将,希望爷当个读书人,所以从小就管得严,而咱们爷偏偏是个” 懂了!懂了! 原来娃不是担心被皇家左右,也不怕陷入新的麻烦,娃只是单纯的不想进学。 “没啥,真的,夫君去,我会好好等着夫君的,你去了也好多交些朋友,我记得几个王爷的孙子都在那上学,你比他们大十几岁,可不敢欺负他们哦”傍晚休息,李歌见沈白还是坐立难安,打趣的说到。 “唉,真烦,看得懂字就好了,为啥要读书啊?”沈白脱掉鞋子,用被子捂住了头。 沈白不想进宫读书,皇宫里的皇后也有点不愿意让来。 和皇帝好好说了说,但皇帝却笑话自己是个“见识短”的,让不要多管闲事! “母后,我怎么看着,沈白进宫进学,是父皇的一出戏啊?”傍晚,长公主陪着她的母后聊天。 “唉,谁说不是呢!”皇后说,“不过本宫也懂,你父皇这么做,其实是为了防止太后那伙外戚用李歌来控制住沈白,这些年,皇帝对太子不满,其实就是不满外戚干涉过多。” “母后,那以后该怎么办?”长公主问道。 “说实话,本宫心里没有底——最没有想到的,是李歌那丫头竟然能嫁给沈白,而且沈白竟然还一心一意的和她过日子——早知如此,就该把李喜嫁出去,要是这样的话,本宫的底气就足了,你和驸马的日子也好过了。”皇后有些后悔的说,“当初怎么没想着把李歌直接弄死呢?” “母后!”长公主突然小声的说,“其实,现在也不晚啊。” “杀不了了,卫国公家底蕴深厚,本宫听说,那沈白还给李歌组了一支鬼卫!”皇后也也压低了声音。 “所以说,现在才是最好的时候——那沈白不是进宫了吗?”长公主双眼微眯,却射出一道寒光。 不需要皇后下手了,沈白就很想弄死李歌! 奉旨入宫的日子到了,李歌竟然给沈白准备了一件小书包——孩童用的斜挎书包。 虽然用料讲究,但—— “我宁死也不会背着这个书包出门的!”沈白气呼呼的把书包摔在地上,还不解气的用脚踩了踩,猛地一抬头,又突然看到了抹着白粉和鬼差不多的郭乙! 进宫上学,沈白可怜,贴身的鬼卫头子就更可怜了。 沈白进宫,就不能带着鬼卫,可却能带一个书童 所以,史上最丑书童诞生了! “小郭,你咋不把红唇印子也涂上,等进了宫,爷连买辟邪的符都省了!”沈白哆嗦着嘴皮子,无奈的说着。 “爷,弟兄们说了,书童都是白白净净的,小郭不敢给爷丢脸。”小郭一副忠心不二的表情。 “嗯,忠心可嘉,带着你,倒是免去了被恶鬼惦记的厄运!”沈白有些哭笑不得的说。 千不愿,万不愿! 沈白还是来到了皇宫边。 马车里,沈白看着送自己而来的夫人,那叫一个唇红齿白,笑脸如靥,一想着这一去就是一个月,实在是有点舍不得。 “去去,好好念书啊。”李歌对沈白的进宫读书倒是一点都不别扭,还非常的支持。 “我不在,你要记得按时吃药,洗澡,养好身子,我还等着跟你生娃呢!” “家里的事情,你多和老郭他们商量。” “你弟弟,哦不,太子的事情,你容我再想想,他现在实在是有点复杂,也不对,是他身边的人太复杂” “别惹事,遇到事也别怕事,只要你回了家,就是皇帝身边的暗卫也不敢随便进去抓你。” 平时恨不得一个字念半个音,今天离别,沈白竟然变成了话痨。 李歌笑嘻嘻的听着,本以为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可是看着沈白终于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进了宫时,心里突然被什么东西捏了一把,又酸又痛的 “好了,阿香,夫君进去了,咱们也该办咱们的事情了。”李歌擦了擦眼泪,隔着马车窗帘,对车外的阿香说,“去羊角山,就说夫人要去给爷请平安符。” 马车晃荡一声就开动了。 大街上,胡同里,几处高高的房顶上,一道道黑影悄悄跟随着。 爷如今进了宫,那现在的主子就是夫人。 爷进宫前说了,自从,宅子里的两队鬼卫合二为一,全力守护夫人安全。 一旦遇事,先宰了再说! 羊角山就坐落在皇宫后,本是皇家的一座私山,但因为管理起来不方便,尤其是安全隐患方面的问题,几十年前就从皇宫中划分了出去。 山虽然出去了,但皇家供奉的道家老祖却留在山上。 这些年,这里也成为了国都府百姓最爱来的地方,香火非常茂盛。 夫人要给爷求平安符,这自然是大事。 马车才走了一半路,轻功好的几位鬼卫就已经悄悄上山,布置起了暗哨。 李歌最近有些奇怪,尤其是见过母亲后,似乎有了心事。 这不,费了半天力气求了平安符后,竟然不想先回家,取出一个小小的风筝,非要耍一会才回去。 好,谁叫夫人才十六岁,想耍就耍。 风筝飞上天了,李歌痴痴的看着山下。 山下有啥,除了皇宫,就是老太后住的慈安宫。 阿香本以为,夫人是在登高望远,看着皇宫念着夫君。 可过了半天才发现,那风筝怎么总朝着慈安宫的方向飞呢?自家的夫人,似乎也一直盯着慈安宫! 对自家的爷们,李歌其实放一百个心。 说不过也能打得过! 老郭曾经说过,当今天下,没有人能打得过自己的夫君。 这就好! 那她在惦记什么呢? 自然是住在慈安宫里的弟弟——太子。 “好弟弟,你可千万要看到这个风筝啊——”李歌心里默默念叨着。 第26章 夫人这是要私奔? “到底是感情深厚,你们看看夫人,爷走了才半天,就把夫人紧张的坐立难安——都机灵着点伺候!” 卫国公府,牛妈妈小心翼翼的看着夫人的脸色,严肃的给手下的丫鬟们训着话。 小郭不在,如今府里的鬼卫头子就是阿香了,可这个阿香才来,有点压不住啊! 老郭思来想去,从床下摸出了一把老刀,仔细的别在腰上,喘着粗气出了门。 晚饭之后,李歌突然说想早点休息,让伺候的人都退下,然后就早早上了床。 嗯,这位是个疼奴才的主子。 阿香手忙脚乱了一天,终于能歇歇了。 谁不知,等到了子夜时分,李歌却突然悄悄的来到后院,然后打开了平日里只是进出蔬菜瓜果的角门—— “唉,夫人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 角门正对面的一处草垛子上,正在打盹的老郭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晚真热闹,前半夜有个人影在扒门缝,被自己隔着木门一掌掌风给打远了。 后半夜,夫人这是要? 一个箭步冲出,一个跟头翻墙——一个呼吸之间,老郭消失在黑夜之中。 话说,李歌要去干嘛? 自家的爷第一天被关起来,哦不,是进宫上学,她就来这手,这很难不让人胡思乱想! 突然想起前些天爷安排着让打听一个叫做阿乐的娃 身穿斗篷的李歌,紧张的迈着小脚,努力的朝着皇宫方向跑去。 老郭则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紧紧跟着。 琢堂!是皇家订制家具和小玩具的地方,本该在皇宫里面,但因为工匠干活声音太大,被撵到了皇宫边上。 这个地方,可是李歌和李显小时候最爱来的地方。 姐弟俩小时候,还曾经定下了用风筝做信号,然后晚上一起偷偷来这里做玩具的小秘密。 李歌一路小跑,果然来到了这里。 悄悄的拍了拍门,门竟然还开了。 老郭不敢打草惊蛇,远远的看着门开了,远远的看着自家夫人扑进了一个小少年的怀里,然后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夫人竟然真的来见相好的了? 老郭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当然没有见过太子,要不然也不会这样胡思乱想。 要不要进去看看呢?老郭陷入了深思。 皇宫里,正在马桶上痛快的皇帝,突然发现老黑神不知鬼不觉的跪在了自己身后。 “你丫不嫌臭,朕还嫌别扭呢,就不能好好从门里进来?”皇帝没好气的说。 “那位,今夜,出门了。”老黑毫不在乎皇帝的态度,简单的汇报着。 “哦,年纪大了,想出门就出门呗。”皇帝龇牙咧嘴了一番后,终于又痛快了一下。 “暗卫回报,长公主身边的侍卫,今夜少了二十人。”老黑继续汇报着。 皇帝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琢堂内,李歌和太子弟弟抱着痛哭了一场后,终于都冷静了下来。 “阿姐,孤现在在太后那,其实就是个傀儡,太后还有舅舅,都想让孤干孤不愿意干的事情,孤还没有开府,他们就四处拉拢朝廷大臣,还让孤给他们许诺”四下无人,只有他们姐俩,太子委屈的说。 “好弟弟,你听我说,阿姐都知道,你受委屈了!”李歌安抚着李显说,“我见过母后了,母后让我告诉你,必须要从太后的控制中走出来,要不然等你陷得越深,父皇,父皇终有一天会容不下你的。” 这就是李歌的目的! 那次拜会母亲,张皇后再三叮嘱,太后保太子,不是为了心疼太子,而是为了壮大太后一族的势力。如今的太子,在太后手中,就好比一个傀儡。皇帝忌惮太后的势力,投鼠忌器,早晚会废掉太子。所以,太子必须摆脱掉控制。 “阿姐,孤该怎么办?孤已经十四岁了,你知道吗,太后,竟然要把她娘家的侄孙女嫁给孤,还有,孤的属官,孤的卫队,现在都由太后一手包办——那个老太婆竟然给孤准备了三万卫队?三万啊!孤又不想造反,要这些卫队作甚?” 太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时间有限,李歌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太子,你听着,这份名单你拿好,上面的十二个人,都是母后为你留下的人,可放心大胆的用!”李歌说,“至于沈白——阿姐那天也说过,不想让他陷入进来,母后也认为,沈白这样的国朝大将,一旦陷入进来,父皇也好,太后也好,会拿出十分力气来对付你。” 太子拿过写在手帕上的名单,用力地点着头。 “太子,那名单上的春风,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太监,但他最早是跟着母后的,母后还救过他的命。”李歌说,“母后在冷宫,也不是完全和外面没有联络,这十二个人,已经向母后表过忠心了,你记得问太后要来这个春风,让他做你太子府的大总管,然后,剩下的咱们慢慢来。” 太子念叨了一遍春风的名字,认真的点头。 “阿姐刚刚嫁入卫国公府,说句实话,虽然看着是主母,但是,但是根基不稳,也还看不清沈白这个人。”李歌说,“日后,我们就在这琢堂相见,如果见不到,就将书信放在咱们以前藏东西的石砖下。” “阿姐,你这些年吃苦了,孤有时候想,要不,要不孤辞了这太子,咱们带着阿娘去封地”太子突然这样说着。 啪! 李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你不当皇帝,如何救得出阿娘?如今,舅家已经和太后联手,你不当皇帝,哪里有我们活下去的地方!”李歌打完了,又有些后悔,轻轻捧着弟弟的脸,动情的说,“太子,你十四岁了,该坚强起来了,听见了吗?” 琢堂外,老郭思索再三还是没有好意思进去。 约莫着一炷香的时间后,门开了,李歌拉着那个少年郎,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我去,这么年轻?老郭眯着眼睛看着那位少年郎,总觉得这两人似乎不像是那种关系! 突然之间,老郭原本眯着的眼睛,猛地睁大了起来。 只见他也不再隐瞒身形,而是从高空落下,用脚踩了一下地面,又朝着李歌的方向飞去,最后在距离李歌面门不到三寸的地方,伸手抓住了一支从暗处射来的长箭。 “夫人,小心!” 第27章 夜斗 李歌被突然而来的袭击吓了一跳。 更被突然冲出来帮自己躲过这一击的老郭吓了一大跳。 眼看着眼前的长箭和老郭握箭的手,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夫人,老郭不是故意撞见你和相好的约会,那什么——”老郭看了一眼从黑影中露出来的十几把寒刀,有些尴尬的组织着语言:“要不,咱们先躲躲?” 相好的? 李歌瞪大了眼睛—— “放肆,孤乃太子!” 夫人没有说话,那个小少年倒先开口了。 啥?等等!太子? 老郭惊讶的看了一眼——嗯,确实有点像! 这就对了,自家夫人怎么能干那种事。 忽—— 一道黑影从空而落,直接扑向了李歌。 这一击,老郭原本无法预料,不过,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太子自报家门,他竟然没有下手,而是退了回去。 “夫人,太子,你们姐弟下次想叙旧,去家里不成吗?”头顶的黑影,让老郭吓出了一头的汗,看得出来,这些刺客绝非泛泛之辈。 而且,从刚才刺客的举动来看,他们似乎也是才刚刚知道太子也在。既然如此,那夫人就是他们本次刺杀的对象了。 “太子,拉着你姐往皇宫里跑!” 此处距离皇宫宫门不到一百步的距离,老郭做出了正确的判断,大喝一声就先发制人的杀了过去。 正如老郭所说,这群刺客正是长公主带来的侍卫。而他们也是刚刚才发现,和李歌在一起的竟然是太子。 “首领,怎么办?有太子!” “今日已经打草惊蛇,索性一锅端了,到时候就说不知道!”刺客的首领也是个狠人,眼见进退两难,果断做出安排:“你们缠着这个老东西,我亲自去解决!” 话音刚落,刺客首领就带着两个人,朝着李歌他们跑去的方向追击而去。 话说老郭上一次遇到这样的凶险,还是很多年以前。 眼前的刺客,身手算不上一流,但胜在人多和默契。 面对这样的杀阵,杀不了,退不掉,还真是麻烦。 眼看着几个刺客追向了李歌,他有些慌了起来,一刀横斩逼退了两名刺客后,突然朝着空中大喊:“太子已经暴露,阁下半天不动手,莫非是来看热闹的?” 一道阴森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好本领!竟然被你发现了!” 戴着一顶棉帽子的老黑从黑影中探出头来,兴奋的说,“好久没看到耍刀耍得如此热闹的人了,一不小心看走神了。” 老郭看了老黑一眼,立刻就猜出来了,这应该就是皇家的暗卫了。 “想看刀,请我喝壶酒,随便你!不过,你家少主子那边——”老郭说。 “放你的心,皇宫外面,都是咱的狗崽子。”老黑毫不在意的说,“好好耍,耍好了,爷有赏!” 听到了对方这样说,老郭终于放下心来。 心神不受牵挂,也自然使出了全力! 另一边,刺客首领眼看着要追到李歌和太子,刚取出一枚暗器,却发现身后的两个同伴不见了。 猛地停住脚步,还没有看清何人动手,就发现一道刀光闪过,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脑袋飞了出去 太子拉着姐姐一路奔跑,眼看就要到宫门口了,好巧不巧,从天上掉下了一颗脑袋,正好被他接在了怀里! 啊! 随着一声大叫,太子爷晕倒了宫门口! 太子爷在自家宫门口被人刺杀了? 这还了得? 当夜值守的禁军首领田强,亲自点了三千卫兵,先把皇城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后却只在琢堂门外发现了十几具尸体。刚要派人把尸体带回去查个明白,就看到暗卫头子老黑不紧不慢的从琢堂走了出来。 “田将军,刺杀太子的人好像上了山,你赶紧去查查,这里就交给暗卫处置。”老黑吩咐着。 田将军朝着老黑行礼之后,放下了那些尸体,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人走远了,老黑朝着琢堂内喊了一声:“出来,人走了。” 不一会,腿上带伤的老郭一瘸一瘸的走了出来。 “暗卫来报,太子没事,你家夫人也没有事,已经安排妥当的送回了府。”老黑说。 “哦,今夜之事叨扰了。”老郭举手拜了拜,这就要离开。 “先生且慢。”老黑突然拦住了老郭。 “还有啥事?”老郭问道。 “唉,你看,今夜这个事,总得有个交代,对皇家的交代已经有了,但是对朝臣的交代还没有。”老黑挥了挥手,身后突然出现了七八手持武器的暗卫。 老郭明白了,看来暗卫大体上已经猜出来刺杀太子的人是谁。刚才不让那个将军查验尸体,八成是为了打马虎眼,甚至是替幕后指使者擦屁股。 好嘛,既然这样的话,那老郭可不就是最好的“交代”! “放心,我不会说你是卫国公府的人,就当你是个,嗯,土匪?北国的间谍?总之,我需要一个身手好,且在国都府没有什么特点的人,而阁下刚刚好。”老黑有些歉意的说。 眼看就要被暗卫围剿,老郭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人,太可笑了,且不说我家夫人知道我是谁,就连太子也看到我了,你就不能仔细查查,看是谁想害了你家少主人?”老郭问道。 老黑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 刺客的来历,他已经猜出来了,八成概率是皇后和长公主的手下,当然,还有两成的概率是太后,目的是为了栽赃。 当然了,他也知道,今天来的刺客是冲着李歌而来。 如果真的让事情真相大白!想想此刻在宫里上学的那位爷,连逼宫的事情都做得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为了大家好,你就牺牲一下,放心,我的狗崽子们的,杀人很快的。”老黑双手抱拳,朝着老郭一鞠到底,身后的暗卫们瞬时杀了出来。 到底有点英雄相惜的感觉。 老黑这一鞠,一直鞠到刺杀的声音消失,这才慢悠悠的直起了身子。 “也是一个用刀的好手,可惜了,尊重着点。”老黑闭着眼睛吩咐着。 “唉,可不是呢!”老郭竟然毫发无损的站了出来,指着一地暗卫的尸体,惋惜的说,“一个个的确实都是用刀的好手!” 老黑惊讶的看着老郭,刚要说话,突然发现脖子下面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柄长剑。 毫无声息,百丈之内可取上将首级,且还能安然退去。 国都府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支队伍。 当然不是他控制的皇家暗卫,而是卫国公府最神秘的鬼卫。 老黑警惕的看着老郭,果然在老郭身后又看到了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 这些当然是府里的鬼卫。 老郭和夫人突然失踪,这样的大事下,府上的鬼卫全都出去了。 “鬼卫!名副其实!”老黑一声叹息后。 老郭笑了笑,挥了挥手,那挟持老黑的鬼卫瞬时消失在夜空中。 “卫国公府,鬼卫前首领郭三,见过皇家暗卫首领。” “鬼卫无心叛乱,请首领不要栽赃。” “天快亮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第28章 演戏的演戏,闭嘴的闭嘴 太子遇刺,惊天大案! 皇帝像是一头受了惊的老驴,一道道旨意,传出了皇宫。 昨夜刚纳了美妾的国都府刘知府,硬是被暗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直到天亮,还光着屁股跪在御书房外。 陛下盛怒,国都府内三品以上的官员也别想安生。 继刘知府后,其他官员在宰相韩大人的带领下,也跪在御书房外,按照跪拜的顺序,正好在刘知府的屁股后面。 而跪在最前面的韩大人的面门,刚好对着刘大人的腚眼! “刘大人,麻烦移一移你那黑乎乎的大肥屁股,你要一直撅着没人管你,可你不能冲着我们啊,你看都把韩大人的隔夜饭给熏出来了。” 就跪在韩大人身后的刑部尚书米大人不满的说着。 不过,说了半天,刘大人就是不动。 米大人刚准备站起来过去朝着那腚踢上一脚,小太监却好心的提醒着:“爷,刘知府从刚才就晕过去了。” 被吓得晕过去了! 能不害怕吗?遇刺的,可是太子爷啊! 御书房内,皇帝拿起一尊紫色的国窑杯子,想了想,爱惜的放下,顺手拿起一方砚台,朝着老黑就扔了过去。 啪! 皇帝扔偏了,没砸着! 老黑叹了一口气,跪倒在地,无奈的说:“主子,要不你就真的给老奴来一下子,这样也好看不是,放心,老奴扛得动。” 皇帝想了想,慢慢的点了点头。 这是个好机会,不把握住可不行,演戏吗,不也要演全套? 御书房的偏殿里,太子其实早就醒了,而且已经醒过两次了,可是皇帝没有发话,他就不能醒来。 这不,看着白毛毛端着一碗迷药笑呵呵的走来,太子哭的心都有了。 太子当然不能醒! 太后还没有来!皇后还没有给长公主擦干净屁股! 最关键的是,沈白那王八蛋这会还没有起床 皇帝当然知道那刺客是冲着李歌来的,要不然也不用害怕沈白待会一觉起来,发现自己老婆被人刺杀了,而且,还被皇帝当成了拿捏太后的把柄! 这当然是一件上好的把柄了! 皇帝陛下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圣旨! 太子马上就要开府,全都是太后那边的人怎么行? 这个把柄好啊,可以敲打敲打那些不安分守己的人。 借这个机会,太子该回宫了。 太子遇刺,太后不管是出于责任还是其他,都必须进宫来看看,这就是太子不能醒的原因。 韩大人他们跪了快一个时辰后,太后才急匆匆的赶来。 “母后,太子乃储君,是南国的根本!” “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情,朕也很难!” “看看外面,那些都是求太子回宫的大臣们!(众臣:关我们屁事)” “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也为了保护太子顺利开府,朕准备让太子回宫!” “母后放心,在开府前的这两个月里,朕会让师傅们好好教教他的” 太后最后连太子的面都没有见着,就被气走了。 苦心庇护近十年,好不容易等着太子要开府了,还是被皇帝拉扯回去了—— “给哀家去查,到底是谁刺杀太子!太子又为何会偷偷出去!”太后很生气,出了御书房,气得连出宫的路都走错了,竟然来到了宫内一处破落的小院子里。 小院子里,七八个老家伙太监正在晒太阳,听到了太后的命令后,立刻笑咪咪的点头答应。 陪皇帝演了一早上戏的老黑,刚刚听说了这个消息后,吓得差点没有摔倒。 “这些老供奉,为啥还不死?”老黑郁闷的说着。 皇宫里乱成了一锅粥,卫国公府内却是安静的如同一片湖面。 大厅内,李歌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倒不是有人敢收拾她,只是她的面前,阿香已经被打得死去活来了。 “夫人啊,老郭是府上的奴才,自然不敢指责主子昨夜做的事情,但是阿香作为您的鬼卫头子,在您危险的时候不能出现,那就是大大的罪过。”老郭站在下首,皱着眉头,客客气气的给李歌解释着。 跪在地上的阿香,明明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却硬是一声不吭。 眼看老郭又换了一拨人,准备继续揍下去,李歌实在看不下去了,离开座位,紧紧抱着阿香,说啥也不让打了,要打就打自己,她知错了。 没人敢揍主母! 老郭也不敢。 他发现李歌是真的知错了,小心翼翼的去搀扶了起来。 “夫人,您入了府门,不管是仆还是奴,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知道您还不信任我们,但您出门见太子,多少也要知会一声,您要是有个闪失,老郭我全家都自杀了也担当不起啊。”老郭叹息道。 “管家,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我也是不想把卫国公府牵扯进去,你不懂,真的”李歌受了一夜惊吓,这会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郭当然知道自家夫人去独见太子,就是为了不想把卫国公府牵扯进来。正是因为夫人的这份善意,老郭才决定暂时先不和国公爷说了。 事实上,皇帝让闭嘴的圣旨,此刻已经来到了国公府门外。 “长风公主自出嫁以来,贤惠端庄,深得朕心,特赏赐白银一万两,许其每月初一、十五日,分别探望母亲一次。” 前来传旨的竟然不是白毛毛,而是老黑。 老郭跟在夫人身后跪着听完了圣旨,赶紧站起来恭维了几声。 见鬼了,明明几个时辰前刚刚生死诀别过,这会却假装成头次相见。 “贵人进府宣旨,我家公爷不在,这点孝敬还请收下。”老郭不动声色的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管家辛苦,老奴还有些话给公主交代——管家是自己人,一并听听也无妨。”老黑还就真的收下了那张银票。 既然要说“交代”,自然要去隔壁的小房细说。 三人进了小房,关了房门,老黑突然跪倒在李歌面前。 “三公主,昨夜之事,陛下有意不再追究,还请您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不要搞得满城风云,尤其是卫国公,让他安心念书就好。”老黑小声的说着。 李歌一听如此,皱起了眉头。 “三公主,昨日刺客的目标,确实是您,太子出现,纯属偶然,陛下不想知道您和太子在做什么,他只希望这件事就按照太子遇刺来处理。”老黑说,“想必公主也知道,太子爷这些年被太后管得太紧了” 话说到这里,李歌终于明白了。 自己遇刺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甚至昨夜自己都没有和太子见面。昨夜发生的,只是太子遇刺。 只有这样,父皇才有理由和借口,在太子开府前,驱除一些太后的影响。 这样一来,虽然自己委屈了,但其实对太子还是有帮助的。更何况,皇帝也变相的给了补偿——以后每个月都可以探望母亲了。 不得不说,皇帝在处理太子的问题上,还是费心思了。 在不能确定董妃生育的是不是男娃的情况下,太子依然是南国最佳的继承人。利用这次刺客事件,直接让太子离开了太后的控制不说,还罢黜了不少太后为太子选派的官员。与此同时,为了安抚李歌不要闹事,让其每月见母亲两次,又何尝不是间接的帮助太子掌握前皇后的势力。 总之,在处理这件事上,只要沈白那个愣头青不跳出来搅局,对谁都好。 看到李歌点头,老黑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久闻卫国公府的郭总管,为人仗义,最是豪迈,初次拜访,小弟自有一份礼物。”说话间,老黑从身上取出了一张银票,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这张银票不就是刚才自己递过去的那张吗? 狗日的老黑,太抠门了,哪有这样堵别人嘴的。 老郭当然知道,昨夜的事情不能说了,老黑这是让自己闭嘴呢。 可是,这银票也太 “都是为了卫国公府好,都是为了卫国公府好啊!”老黑见老郭收了银票,拱着手,笑呵呵的离开了。 第29章 瞒不住了.... 皇宫内,御花园深处,皇家学堂内,大个子沈白坐在第一排,身后是七八个十岁而已的皇家子弟。 翻了翻面前的《忠君爱国》教材,又看了看台子上摇头晃脑念得“微醺”的西席,心里突然烦闷了起来。 抬着脑袋看了看屋外,发现小郭那王八蛋正趴在一棵树上睡得香甜! 一股好大的委屈就涌上了心头! 凭什么当爷在屋子里受屈,当书童的就能躺在太阳底下睡觉! 不公平! 爷不高兴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沈白何去?” 西席牛先生闭着眼睛,大冷的天还摇着扇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茅房!” 沈白匆匆答完就要出去。 “一个时辰,三次茅房,沈白可是吃坏了肚子?”牛先生站起来,抚须微笑道:“既然如此,通知饭堂,中午让沈白空一餐!” 好嘛,这就是要停了自己的伙食吗? 沈白摇了摇头,挥了挥袖子走了出去。 朝着脸盆大小粗的树猛踹一脚,小郭扑通一声就摔了下来。 “爷,下学了?该放饭了?咱吃啥?”郭乙打了打身上的泥土,贱兮兮的问着。 “饭!饭!饭!就知道吃饭!告诉你,咱爷俩中午没饭可吃!”沈白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看着偌大的皇宫发了一会愣,对小郭说,“爷这会要回舍房补个觉,起来了要吃鱼,你看着办!” 说完了,抬起屁股就走了。 哎呀,到底人家是爷呢,郭乙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四周,又悄悄的跳到了树上,在一阵春风中,消失在树林里。 御膳房外,七八个小太监正在为皇帝的午饭奔波着,丝毫没有注意,一个偷吃的贼,正在屋顶猫着。 “我怎么看着今天的戒备突然加严了?敢情闹了刺客?” “你还没有听说啊?太子昨夜遇刺了!” “太子?在慈安宫?” “不是,听说太子半夜一个人外出,不知道去见谁,结果被刺客堵住了,要不是暗卫出手” “嘿,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个,我表哥就在暗卫,他说其实昨夜保护太子的,是卫国公府的鬼卫!” “卫国公府?为啥会有卫国公府的事情!” “哎呀,你忘了,三公主不是” “敢情,太子爷见的是——” “我表哥还说了,说那刺客,其实冲的是三公主!” 几个太监聊得开心,还不知道厨房里蒸锅中的石斑鱼和一盆米饭不见了,一只肥硕的烧鸡也不见了,一壶上好的汾酒也不见了 沈白的回头觉睡得有些过分,一觉起来,太阳都快该西下了。 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石斑鱼和米饭,还在冒着热乎气,满意的吃了起来。 “爷,刚才小的听了一个信儿,不知道该不该说。”屋外,已经将一只肥鸡吃完的小郭,走进了屋子,将一壶汾酒放在了桌子上。 “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沈白夹了一片鱼肉放入嘴中,细细嚼了嚼,甚是满意。 小郭倒了一杯酒,放在沈白手边,将刚才在御膳房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太子遇刺? 李歌遇刺? 沈白愣了愣,匆匆吃完米饭,起身就要往外走。 “爷,无旨不能出宫!”小郭说,“咱们进宫才刚一天!” 沈白不耐烦的说:“所以我去见见皇帝,你偷偷回去一趟!” 小郭点了点头,蹭得又飞走了。 其实,从今天一大早起,沈白就感觉很不对劲。 看着那些如临大敌的禁军侍卫,他还以为是防备自己。 谁不知真的出事了! 一夜之间,皇帝抓住时机,狠狠的收拾了一把太后,还重新把太子抓了回来。 吃了午饭后,才想着该处理那些刺客了! 虽然歪打正着!但终究不对,不管是太子还是三公主,都是龙子,不可侵犯! 刚才已经接到了白毛毛的汇报,长公主已经主动跪在了祠堂,那看来这件事就简单了。 正准备去收拾收拾长公主,突然听到了太监来报,沈白来了! 沈白? 皇帝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位! “他什么时候进宫的?”皇帝一愣,竟然忘记了是他把人家留在宫里的。 小太监赶紧解释了半天,皇帝这才稳住心神。 “那就宣!”皇帝说。 沈白匆匆进来,看到皇帝,先大礼参拜,然后不等皇帝开口就自觉的站了起来:“陛下,我家夫人遇刺了?” 见鬼了! 还真是怕啥来啥! 皇帝条件反射似的摆了摆手,大声的说:“没有!” 没有? 沈白大踏步的朝着皇帝走了三步,两手一摊,又问了一句:“当真没有!” “没有!遇刺的是太子!”一瞬间,皇帝竟然出了一头汗。 看了看此刻的沈白,浑身散发着杀气,果然就是一个活阎王! 沈白突然跪倒在地。 “陛下,我沈家一门忠烈,如今只有我一人独活,为的就是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陛下,沈家家训,不能纳妾,不能续弦,三公主,三公主可不能出事啊!” “陛下,如果真有人敢刺杀我妻,沈白,可是要杀人的!” 话说完,沈白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朝着皇帝又拱了拱手,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沈白远去的身影,皇帝抓起昨夜没舍得砸的紫色杯子,狠狠得砸了下去。 “来人,传朕旨意,长公主随行护卫,全部杀掉!” “无故羞辱卫国公,着慎刑司掌刑驸马二十下!” “朕不去见长公主了,告诉御膳房,今日长公主不不得出祠,饭食全免!” 皇帝强忍火气,闭上眼睛又想了半天,继续说道: “待会,再去给卫国公宣一道旨,就说,就说,皇宫难留外臣,着沈白即日去入太学院进学。” 在太学院上学,可以每天回家了。 这也算是皇帝变相的把沈白放出来了。 皇帝知道,沈白早晚会发现遇刺的是李歌。 只是没想到会知道的如此早。 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沈白直接把事情掀开了,那谁也下不来台不说,对付太后,重新控制太子的大计就落空了。 卫国公府,小郭心疼的看着浑身绑着绷带的阿香,然后恶狠狠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郭叹了一口气,让小郭直接去问夫人。 这种事情,就算是贴身的管家,也不好掺和。 夫妻之间的事情,就该让夫妻去处理。 不过,眼下是问不成了,因为府门外面,突然有几个老太监打上门来 第30章 挨揍 卫国公府虽然不是皇宫,但一般二般的人,还没有敢打上门的,确切的说不是不敢,而是打不过。 就连皇帝手边的暗卫,也不敢这样干。 但是今天不一样,还真的有人打了上来,而且还是几个老太监。 “奉太后懿旨,求见三公主问话。” 带头的一个老太监,明明满头白发且骨瘦如柴,但面对挡在面前的两个膀大圆粗的鬼卫,只是轻轻的两拳,就把人给揍飞了。 老郭和小郭互相对视一眼,老的拿刀冲到院子里,小的则快速跳上房梁,朝李歌的院子飞去。 “几位公公有礼了,我家公爷不在,夫人不方便见客,请回。”到底是皇宫里的人,老郭客气的说着。 不过,此刻他的心里却念起了嘀咕。 大早上的,暗卫头子不是刚来给自己送过礼吗? 老太监跋扈的很,对老郭的话毫不在意。 “公爷在不在的无所谓,老奴也没有福分见公爷,再说一次,这次来是求见三公主问话的。” “求见就好好求见,这一路杀来,公公倒比土匪还嚣张。”老郭知道这几位死变态不好打,但还是站在原地,丝毫不让。 “不错,不错,卫国公府的鬼卫果然有点东西,面对咱的威压,竟然丝毫不让。”老公公突然拱了拱手说,“咱敬仰卫国公一门忠烈,要不就不会走正门了,看你老汉也是老人,难道不知道影卫办事的规矩?” 影卫? 老郭皱了眉头,竟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是前朝皇家的影卫。 不是都随老皇帝殉葬了吗?怎么还活着。 “老管家还是请三公主出来,咱说句实话,今天来不是难为三公主的,只是想问问,昨夜刺客袭击的到底是不是太子!太子又为何会出现在琢堂?”公公再一次拱手道,“问完就走,有劳了!” 一二三四五 老郭暗暗数了一下,虽然只有五个老太监,但要真的是影卫的话,自家这一窝子鬼卫还真不好说,闹不好要拼个两败俱伤了。 要不—— 反正自家的爷已经知道了,还不如实话实说得好。 老郭刚想点头答应,去找主母说说看,突然发现屋顶又出现了一群人。 真是日了狗了! 最近这是怎么了,卫国公府什么时候变成了菜市场,什么人都敢不请自入。 “郭管家,别来无恙啊!哈哈哈!” 屋顶的人在太阳光下,老郭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出来,竟然是暗卫的老黑。 “贵人怎么来了?”老郭看到老黑,心里喜滋滋的,这下好了,一个要真相,一个不让说——你们皇家人自己去斗! 老黑带着人跳了下来,先和老郭拱了拱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又叨扰了,你看这个,呵呵。” “无妨,无妨,贵人先办事,哦,吃饭了没?后厨还有现成的臊子面,对对,那什么,几位公公吃了没?要不一起吃点——都是办差的,何必呢?”老郭笑呵呵的招呼着。 只要不难为自家,他又扮演起了管家的角色。 “不了,先办个事,呵呵。”老黑客气的点了点头,走到了那几位老公公面前。 老郭后退了三步,然后朝着屋顶上,院子里的鬼卫挥了挥手,把地方留给了他们。 “有旨意!”老黑面朝几位老公公大声说着:“几位供奉,马上回宫,陛下自有赏赐安抚。” 话说今早,老黑得知几位供奉奉了太后的令后,就赶紧给皇帝汇报,最后拿着旨意,小心盯着,就怕找出真相,让太后拿捏住。 万万没想到啊,几位老东西久不出宫,这次出来竟然直接杀向了卫国公府! 啧啧,这不要命的做法,确实值得钦佩。 为了不让这件事继续发酵,老黑在冲突爆发前,现身宣旨。 不过,这几位老供奉可不吃这一套。 “咱是太后身边的影卫,只听太后的!”带头的老公公说,“陛下?敢问可是咱家的陛下?” 他们的陛下?那不就是老皇帝吗? 都死了几十年了,还能宣旨? 老黑见对方公然抗旨,自知今天这顿打是免不了。 好在是在卫国公府,自家的暗卫加上——唉,老郭呢?唉,刚才院子里的鬼卫呢? 老黑四处看着,刚才还在自己身后的老郭怎么不见了。 “贵人,老郭我先去给你们下面啊,你们该干啥干啥,不用顾虑。” 院子外,传来了老郭很不要脸的声音。 不要脸!果然不要脸! 这些狗日的鬼卫,难道让自己单练吗? 很好,那你先不仁,那就别怪老子不义了! “皇家暗卫们听着,老供奉要造反,誓死保护国公府后院的三公主!”老黑大喊了一声,就竖起耳朵听着。 果然,院子外,传来了老郭愤怒的声音:“关我家夫人屁事?三公主不用你们保护!” 呵呵,这招管用! 老黑看着眼前的老公公,心里无比欢悦着:去,怎么还不去啊 这些老公公没有八十也有七十了,脑子自然转得慢,一时半会哪里知道老黑的意思,见两个老汉说了半天相声,怒喝一声,朝着老黑杀了过去。 老黑见实在躲不过了,咬着牙冲了上去。 不过—— “总管,毕竟是皇家人,死在咱们院子里不好交代啊。”一个鬼卫看着院子里被几个老公公当皮球拍的老黑,有些不忍的说。 话说老郭却是一点麻烦不想惹。 但是手下说得也对,想了想,吩咐鬼卫拿铁网控人。 正如鬼卫看到的那样,自称皇家第一高手的老黑,只在一个公公手下走了三招,就被人家拿住了。 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暗卫,早就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 其他几个老公公立刻默契的组成了一支“篮球队”,争先恐后的拍打着老黑。 可怜呢。 好在老郭及时动手了,一张铁网从空中落下,刚好把几个老公公网住。 老郭也恰到好处,抽了个空子,从一位老公公手中抢走了老黑。 “哎呀,老郭我去下了个面,阁下怎么被揍成这个怂样子了。”老郭搂着老黑,满脸的心疼。 “我去你大爷。”碎了一嘴牙齿的老黑,有气无力的叫骂着。 嘶—— 本以为控住人了,可没想到那些老公公竟然一个个都是钢筋铁骨,手指头随便划了几下,铁丝网就被撕破了。 “挡我者死!” 老公公们杀红眼了,眼见老郭入场,也不分什么立场啊,任务拉,直接一个虎爪就杀了过去。 很悲惨! 继老黑当了一会“篮球”后,公公换了新玩法,改踢人了。 所以,老郭就变成了一颗“足球”,在公公们有节奏的踢踹下,一阵又一阵的在地面和空中来回折腾。 第31章 公主千岁!夫人威武! 老郭确实打不过几位公公,就算老黑后来也加入战斗,也无非是杯水车薪,其余的暗卫也好,鬼卫也好,人数倒是不少,但就是杀不进来。 “这五位公公到底什么来历!怎么感觉,他们的眼睛都长到一块了!”老郭趁着回口血的功夫,忍不住问道。 “听说过‘五子连心’吗?”老黑被揍得连腰都抬不起来,强忍着痛说,“没看到这五位长的一个模样吗?” “五子连心?五胞胎兄弟?”老郭惊了一下:“莫非是三十年前,挡住北国八百骑卫的那几位” 还真是! 那就真的打不过了。 眼看着老郭和老黑就要死在自家院子里,一直躲在郭乙和阿香后面的李歌终于忍不住了! “公公停手!” 李歌跑了出来,挡在了老郭和老黑中间。 “夫人(三公主)!” 老郭和老黑异口同声的喊着。 五位公公一见李歌出来,原本冒着红光的眼珠子立刻恢复清白。 “奴才见过三公主。” 公公们跪倒在李歌前面,行了磕头的大礼。 李歌这会也没有功夫去回礼,而是赶紧指挥人把老郭和老黑往屋子里抬。 “夫人”老郭终究放心不下,拉着李歌的胳膊不愿松手。 “不值当的!”李歌摇了摇头。 “公主,不可啊,太子可不能当笼中鸟啊!”预感到李歌要干些什么,老黑急得又吐出了一口血。 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歌把人送进屋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我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我不能让家人受伤!况且,这件事也是因为我而起——李歌这样想着。 经过一番打斗,好好的院子已经变成了废墟。 小郭和阿香警惕的看着那五位公公,考虑着该如何保护夫人。 “公主,老奴奉太后懿旨,有话问你。”为首的公公朝着皇宫方向拱了拱手,客气的说着。 “是,李歌接旨。”李歌乖巧的跪了下去。 “李歌,本宫问你,昨天夜里,太子为何会在琢堂出现?那刺客,可是冲着太子去的?”公公一字一句的说着。 “李歌不知!”李歌说。 公公眯了眯眼睛,笑呵呵的说:“公主,老奴自接旨以来,翻了太子的起居录,往前翻了十几年,才看到了一枚风筝,一枚特别在羊角山上放的风筝!” 听到公公的话,李歌猛地一惊! 想不到,这些公公竟然连这个都翻出来了。 “公主,说实话,起居录上,只要你一放风筝,当天晚上,你们小姐弟必会去琢堂,可偏偏昨天下午,您就上了羊角山,又放了风筝,结果呢,太子晚上就偷偷出去了。”公公说,“公主,老奴多说一句,虽说我是个奴才,但几十年来,挨过老奴揍的王爷啦公主啦多了去了,就连当今陛下不也挨过老奴的板子?哈哈哈。” 不好!夫人有危险! 屋子里刚止住血的老郭,强撑着就要出去。 这些公公手段狠毒,随便一下两下,就够夫人受的了。 不过,这一次受的伤实在太重,眼看着门就在前面,可就是走不出去。 “还是那句话,李歌不知!”李歌并没有被吓到,依旧倔强的回答着。 公公叹息了一声。砰的一声,就打出了一拳,直接打在了李歌的肚子上。 噗! 这一拳的力度自然不小,李歌吐血了。 “夫人!” 小郭和阿香没想到这位出手如此迅速,后知后觉刚要出手,就被另外两个公公给拦住了。 结果的话,自然是一个飞出了院子,另一个被直接砸进了屋子。 “公主,你已经嫁出去了,听说卫国公对你还不错,那就该好好过日子,何必呢,当年,哎呀,前皇后还赏过奴才们好衣服穿呢。”为首的公公一边说着,却一边拉扯起了李歌,继续逼问着:“说,听话。” 李歌本来就有病,刚刚将养过来,又挨了这一拳,只觉得腹中乱七八糟的疼。 呸! 她吐了一口血,有气无力的说着:“李歌不知!” 那公公一听,叹了一口气,摇着脑袋,又冲着李歌的肚子揍了一拳。 这一拳的力度更大,还被人家提溜到半空揍得,李歌直接就飞进了屋子中。 “三公主!事不可为,就交待了!活命第一,再不济,这也算是屈打成招,老夫还有今天的暗卫都能为你作证。”老黑也看不下去了,爬过去扶起李歌,见她这次吐血吐得就不停,有些不忍心的说着。 “不行,我不能给府上招灾!不能!”李歌看了一眼靠着墙角苦笑的老郭,坚定的说着。 强撑着站起来,李歌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勇敢过。 太子弟弟不能再回到太后手里了。 这是母后说的。 沈家要好好的,不能出事, 这是夫君说的。 我李歌这辈子就这两个还算靠谱的亲人,可不能辜负。 趴着门框,看到那几个公公见弄不住公主,就拿那些躺在地上的暗卫和鬼卫撒气。 “住手!”李歌用尽力气喊了一声。 今天的事情该有个交待了。 夫君不在,得帮着把府宅看好了。 公公们放开了奄奄一息的侍卫们,安静得等着李歌一步一步的从屋子里走出来,然后讨好般的问:“想好了?说?” 李歌看着满院子的伤员,看着从隔壁爬过来的小郭,朝着他们感激的点了点头。 “还是那句话,李歌不知!” 事到跟前,李歌突然不怕了,笑呵呵的回答着,那言语之中,分明还有一丝嘲讽——就算是老供奉又如何?就算是太后懿旨又怎样?今天,本宫就这样了! 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为首的公公终于收起了那副奴才的模样,摆出了凶神恶煞的嘴脸,一个箭步上前,狠狠抓住了李歌的脖子,眼看就要一气捏断! 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传出了老黑撕心裂肺的声音—— “长风公主!千岁!千千岁!” “长风公主!千岁!千千岁!” “长风公主!千岁!千千岁!” 院子里的其他侍卫,不管暗卫还是鬼卫,也都跟着大喊了起来! 这可是公主! 就算弱不禁风,就算毫无根基,那也是公主! 你是奴才! 就算是皇家三朝的老供奉,就算武功天下第一,那也就是奴才! 这就是老黑的意思。 逼供可以,但要诛杀一朝公主的话—— 果然,这招奏效了,那公公的手不自然的颤抖了一下。 是啊,这可是主子啊,奴才万万不能杀了主子的。 松手了,那公公到底松了手,不过,转眼就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子,并递了过去。 “公主啊,老奴也不想这样,可总得给太后一个交代,您要实在不愿意说,那就自尽!”为首的公公说,“要不,老奴就把这院子里的人都杀光,嗯,这样也算有个交代!” 自尽?杀光? 李歌愣住了! 难道,熬过了那些年,还是没有躲过这一遭吗? 李歌看向了院子里的人,发现这些人却都看着她。 他们都是无辜的,都是府宅里的家人。 李歌颤颤巍巍的举起了刀。 真的要自尽吗?这条命本就是夫君给的,死就死了,可是—— “夫人,我们-死就死了,无所谓!”老郭在屋子里安慰道:“放心,那几头倔驴绝对不敢动您!您不要冲动!” 是了,只要自己不自尽,他们还真不敢动手,可是,这一院子的人可就 要是夫君该怎么办呢? 李歌这会突然想起了沈白,而且,而且突然好想念他。 她慢慢的把刀子横在脖子边上,冷眼看着那公公。 “这样也好,奴才送公主上路。”公公们双手抱礼,行了一个礼。 噌! 就在那为首太监低头行礼的那一刻,李歌竟然挥刀而砍! 她砍的自然不是自己,而是那为首的公公! 刀很锋利,刀口又朝着脖子,一刀过去,鲜血直流,那公公不可思议的看着公主,最后只说了一句:“好胆!” 老郭和老黑都打不过的人,就这样被李歌一刀砍死了。 屋子里,目睹了一切的老郭突然放声大笑:“夫人威武!” “夫人威武!“ “夫人威武!“ “夫人威武!“ 第32章 陛下,臣不好过,您也跟着受点累吧 那神鬼莫测的一刀,杀了公公,赢得了满院侍卫的喝彩,也要了李歌的半条命。 没人知道,她在重伤的情况下,还怎么能挥出杀人的一刀! 只是,看着那公公倒地死掉,李歌也扔掉了刀子,痛快的笑了一声后,倒在了地上。 “老大!” 其余四个公公,万万没想到,如此弱小的女子,竟然能杀倒了他们的老大! “拿命来!” 距离李歌最近的一个公公,趴在老大身上哭了几声后,突然暴起,一记杀掌就冲着李歌的脑门而去。 危险! 这一招要是打中了,李歌就真的完了! 一道白影,如春风拂叶,突然出现在李歌的面前。 而那饱含杀气的一掌,也全数被那白影挡在了后背上。 “爷!” 小郭距离最近,看清楚那白影后,开心的大喊了一声。 屋子里,憋着一股气不肯晕过去的老郭,在听到儿子喊得那声“爷”后,也终于昏睡过去。 李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人。 “夫君” 她终于见到他了,哪怕才过去了一天,她也觉得过了一年那么久。 沈白小心翼翼的擦掉李歌嘴角的血迹,心疼的说:“你胆子不是很小吗?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不赶紧藏起来,你还——” “夫君,我错了!”李歌这一刻,觉得说啥都没有意义,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装满了委屈,还有一点点的自豪。 沈白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枚丹药,送进了李歌的嘴里。 “老军医和桃先生去海边公干,走之前怕我出事,留了这枚丹药,啧啧,又便宜你了。”沈白说完后,这才转过身子看院子。 只见园子中,站着四个杀气腾腾的老公公,自家的鬼卫,竟然都躺在地上哀叫。又看了看死在身边的公公,点了点头说到:“任你暗卫鬼卫,不及五子连心!我爹当年说过的,果真如此啊,不过,能拼死你们一个,也算可以了。” “呸!要不是公主耍诈,我家老大怎么能死?”一个公公愤怒的说着。 沈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歌,见李歌的眼睛里全是骄傲,当即兴奋了起来。 “我夫人能杀人了?”沈白笑着说。 见沈白如此玩笑,其余的公公一个个恼羞成怒,恨不得马上杀了泄愤。 “沈白,不要仗着你是卫国公,我们就不敢杀你!”另一个公公说,“杀人偿命,我们老大的债,你来还!” 沈白算是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半炷香前,他刚刚走出皇宫,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匆匆回家时,又突然遇到了国都府的衙役从自家的坊市外出撵人,问了半天才知道,府宅里发生“大战”了! 他这才匆匆回家。 “一个老太监而已,奴才罢了,杀就杀了,你奈我何!”沈白见郭乙和阿香已经回过气,就将夫人托付了过去,而后从地上随便捡起了一把刀,朝着那四个公公走去。 “沈白,你敢抗旨不尊?” 其中一个公公指着沈白大声训斥着。 “你们闯我的府,打我的夫人,揍我的家人,还说我抗旨?”沈白举起刀,霸气的说,“皇帝都让我三分,怕我暴起造反,你们几个老东西,仗着一个日落西山的老太后的势,也敢来找我的麻烦!” 到底是国公爷,就算现在没有兵权,但敢逼宫,还能在逼宫后全身而退,就冲着这份威严,就不是几个老公公敢硬着上的主儿。 刚才揍的都是些小人物,就算一个公主,也不过如此。 但这位—— 尤其是听到“造反”两字后,几个报仇心切的公公瞬间都清醒了过来。 是啊,要真的逼得这位造了反,那自己可就真的没法交代了。 “卫国公,老奴上门,本意并非拳脚相加,只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找三公主问几句话,您又何必如此?”其中一个最先冷静下来的公公说,“公爷也看到了,刚才的纷争,我等占尽上风,但却未杀一人,反而还赔了一条人命进去。” 这事说起来挺窝囊的,但是这位公公却很聪明,他知道今天这事收不了场,这是在提前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过,沈白可不管这些,当下也不废话,横刀直向,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公公们武艺高超,沈白也是一身傲骨,两边打了几十个回合,竟然打了个不相上下。 不过,那四位公公,因为已经动了半天的手,又都是老人,靠的那股真气,就快要散了。 又战了一炷香的时间,沈白抽了个冷子,又一刀杀了一个公公。 五之去二! 剩下的公公已然无心恋战,最终抢过了两具自家兄弟的尸首,不告而别,从这府宅中逃了出来。 看着公公们离开,沈白散了一身真气,也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对付四个确实吃力,要不是老婆提前帮自己宰了一个,今天闹不好也得交代在这里。 “郭乙!”沈白摸了摸嘴角的血,指了指府宅外面说,“现在就去,扛着咱家府门外的牌匾,去国都府衙门,去大理寺,去刑部衙门,告状,就说五个土匪突袭国公府” 明面上的战斗打完了,接下来就是背地里的。 奶奶的,千躲万躲,还是把自己放在了太后的对立面。 想想今早,皇帝连句真话都不敢说,可见管家也不敢或者不愿意和太后对着干! 如今,为了自家也好,为了大局也好,都不能退后,只能硬上了。 看到老黑一瘸一瘸的从屋子里出来,还双手作揖给自己问好,沈白乐了,挥了挥手,就让鬼卫把老黑为首的一伙子暗卫给捆起来了。 也不能让皇帝陛下太舒服了。 绑也绑在一起。 手里握着这支暗卫,就等于牵住了陛下的鼻子。 等太后发威时,大不了拉出来一起面对,让沈家一家去扛太后的威严?想着美。 “既然来了,就把病养好了再走。”沈白笑呵呵的说。 暂时处理完了府宅的事情,沈白独自一人回到屋子,翻出了自己的官服。 “夫君,我闯祸了。”躺在床上的李歌,因为吃了丹药,又逃过一劫,不过,又要好好养病了。 屋子里只有大夫,沈白不好意思也不愿意说话。 大概的情况,他估计已经猜出来了。 李歌这次确实闯祸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清算的时候。 穿上官服,沈白一人来到皇宫,看了看摆在宫门外的通闻鼓,拿起鼓槌就敲了起来。 看到守门将军看着眼睛都呆了,沈白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笑话,自家被人欺负了,难道还不许告状? 陛下,臣不好过,您也跟着受点累。 第33章 皇帝的瞎话可谓神乎其技啊! 宫门外的通闻鼓被沈白敲地山响! 皇帝再次化身为一头受了惊的老驴,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眼前形势一片大好! 太子顺利的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皇后和长公主也因为“刺杀”事件得到了敲打,这些对太子都是极好的。 当然了,如果沈白不来找事,就一切都好了! 可是,这种事怎么能绕得过他,更何况,太后安排的老供奉直接杀向了国公府—— 要不把沈白一家全杀了也算,朕也好收场——竟然全军覆没了,唉,这个屁股该怎么擦? 刚刚接到暗卫密报的皇帝十分头疼,这下好了,老黑那头死狗也被人家扣住了,事情搞得好像皇家和沈家一起抗拒太后了 “陛下,前去劝说卫国公的官员被揍了。”白毛毛小声说,“要不,先把那位爷喊进来?” 皇帝闭着眼睛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 “陛下,太后拿着家法来了——” 小太监惊恐交加,连回话的规矩都忘了。 嗨—— 皇帝只觉得一阵头疼。 “来,都来,去,把太子也给我喊来,不是要折腾吗,今天就折腾个够!”皇帝说,“对了,还有皇后,还有宰相” 皇帝也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不是要闹吗,那就索性闹个够。 沈白来了,面无表情,一身杀气。 太后来了,尊贵无比,目中无人。 皇后来了,唉声叹气,做贼心虚。 韩光来了,老神在在,闭目养神。 最后,太子也来了,愁眉苦脸,一脸委屈。 人齐了,皇帝却不出来了。 “陛下痔疮犯了,刚才疼痛难忍,进了密室治疗。”白毛毛面无表情的说,“陛下有旨:大家先说着,朕真不是故意的,随后就来” 真好,皇帝躲起来了! 意料之中。 太后不怀好意的看着太子,朝着皇后恶狠狠的开火了:“皇后,昨夜太子遇刺,可有交代?” 皇后胆怯的看了一眼太子,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这会要是敢说实话,不用皇帝出来,太后就能弄死她。 “好,好,好!”太后又看向了太子:“太子!本宫只问你一遍,你昨夜出门到底为了什么?” 太子低着头,没说话。 “说话!”太后怒斥一声,吓得太子差点坐地上。 “回太后的话,孤,孤是去见姐姐了。”太子软弱,到底还是说了实话。 “姐姐?可是李歌?”太后又问道。 太子偷偷的看了一眼沈白,点了点头。 “既然去见李歌,为何不正大光明的去见?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去见?”太后冷笑一声,走到沈白面前说,“这里面有猫腻啊,老太婆一心护佑太子,就想知道个实际情况,安排了几个不中用的老太监去问话,没想到——卫国公,为何要杀了他们?是想要隐藏什么吗?” 这就算是打到脸上了。 沈白摇了摇头。 “回禀太后,臣不知。”沈白说,“臣一直在宫里进学,只是陛下突然让臣离开,而臣回家之后,发现几个恶贼竟然准备杀了臣的夫人,臣这才痛下杀手的。” 事情确实如沈白所说。 这一刻,皇帝都不出来,装糊涂是最好的办法。 沈白的话无懈可击,看了看太后,又说到:“臣不知太后派人去问话,只知道几个老太监武艺高超,甚至连皇家暗卫都打不过,哦,如今暗卫首领就在臣家养伤,可以证明臣的话。而臣进宫,本来是告状的。” 有理有据有威胁! 我不和你说其他,就说有人打了我家人,而且还有皇家暗卫做证据,这个这个,您老人家和皇帝去掰扯。 果然,沈白的话一说完,一直躲在内室的皇帝终于忍不住了。 自己的暗卫头子被人家弄住了,如果再不出来,沈白那王八蛋就有可能把暗卫送给太后 看着皇帝出来了,太后一脸委屈,竟然比同样一辆委屈的皇后还要夸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竟然嚎啕了起来。 皇帝再大,也要顾及亲娘,这会也没法说啥,只能跪在太后面前。 “事情其实已经弄明白了,行凶的人,是北国的碟子,过几天北国的使者阿乐就要进国都府了,太后也知道,那阿乐中意于三公主,还差点拐跑私奔——”皇帝说到这里,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沈白,发现沈白面无表情,继续说到:“其实,朕也是刚知道的,那行凶的人,其实是冲着李歌去的,目的吗,哎呀,就是想把李歌带走,送给阿乐,这里面,根本没有太子啥事” 所有的事都推给外人。 这是皇帝关键时刻想的一个妙招。 当然了,这个瞎话会不会影响沈白和李歌之间的感情,那就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了。 听了皇帝的瞎话,太后的情绪稳定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太子为何要去见李歌?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见!”太后拍着桌子,指着沈白说:“你们到底准备让太子干些什么。” 皇帝的瞎话有点偏激,把皇家摘出来了,但却把沈家装进去了。 沈白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皇后,很想说实话,但苦于没有证据,于是就盯着皇帝看——您给个说法! 皇帝似乎感受到了沈白的威胁,无奈之下,迅速展开头脑风暴,还真的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母后,这个事,朕也问清楚了——”皇帝有些心虚的看了看沈白,小声的说,“算是皇家的丑事,本不想当着沈白的面说,不过母后要问的话,哎呀,事情其实很简单,李歌已经提前知道信儿了,那晚是准备和太子告别,然后跟着北国的碟子去会她自己的情郎” 不亏是皇帝,如此脑洞大开的瞎话张口就来。 沈白的脸已经变成了朱红色,眼看着就要发作! “不过啊,朕的女儿关键时刻还是能做出正确的取舍的,而且,还在太子的劝说下,终于迷途知返,不准备私奔。”皇帝似乎变成了一个说书人,滔滔不绝道,“前来接应的碟子发现李歌不走了,这才动了手,结果被巡查的暗卫发现,这才有了太子遇刺的事情。” 事情说清楚了,皇帝痛快的松了一口气。 皇后屁股一扭,瘫坐在地板上,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沈白却吸了好几口冷气,镇定再三,才没有发作。 这样的局面很好,谁都没有错。 白毛毛敬佩的看着自家主子神乎其技的编瞎话,满心钦佩。 “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在没有人出事,几个老太监,做事武断,死就死了,那太子跟哀家走。”太后见事情是个这样,也不想再多说,此刻只想把太子带走。 可一向听话的太子,这次却没有动弹。 “回太后,李显年龄大了,不适合外住,以后就不麻烦太后了。”不知道皇帝给李显说了些什么,娃竟然支棱起来了,话说得还颇有力量。 第34章 太后逼宫了... 又打又杀的,折腾了一整天,终于到了关键时刻。 沈白对皇帝的瞎话很是不满,但眼下不是揭穿的时候——他看到了皇帝给自己的眼神,十分忧郁且含情脉脉 扯远了! 总之,当太子公开表示不愿意跟着太后走后,故事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太子?”太后听了太子的话,眉头紧皱,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娃。 “太后,孤是说,孤想住在皇宫。”太子脑门子上全是汗珠子,浑身还在不住颤抖,但还是大声的说着。 太后突然笑了一下,走到皇帝面前后,愤怒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好!好!好!”太后大呼三个好字。 面对母亲的失态,皇帝却十分镇定。 “母亲,太子大了,该自己做主了。”皇帝轻声说着。 “做主?他能做什么主?他才多大?我的儿啊,当年要是没有老太太我孤注一掷,你就要被你哥哥的快刀砍死了!当年要是没有老太太我垂帘听政,你能顺利掌管朝政吗?”太后气呼呼的说着。 这些话,涉及到上一代的恩怨。 一直当花瓶的宰相,这会恨不得就此睡过去。 沈白也是一脸的严肃。 唯独皇帝,似乎被人揭了痛处,满脸通红。 “母亲,朕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朕,您也不是当年的您,您就不能好好养老?”皇帝说,“这些年,朕对舅舅一族多有恩惠,难道还不知足?” “放屁!”老太后见皇帝把大实话都说出来了,也用不着倚老卖老了,大骂一声后说,“你舅舅一族为了你,肝胆相照,你却落井下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几个儿子更是被你安排到边疆屯守——” 说到这里,太后突然走到沈白的面前。 “否则,这南国军队的大旗,怎么轮的上沈家来扛?”太后说,“即便如此,你对沈家不也是玩了一招落井下石吗?” “太后!眼下已经不是二十年前,后宫不得干政!请母亲回宫!”眼见太后越说越离谱,脸上快挂不住的皇帝强硬的下令着。 太后却丝毫不在乎,随心所以的说,“老太太我这辈子,没攒下金,没攒下银,就攒下了一堆没用的老东西——我的皇儿,你脑子有病?这座皇宫,以前可是哀家的呀!” 话音刚落,屋外突然出现了几十个老太监,他们有的已经白发苍苍,有的腿脚不便,但看身法和吐息就知道,绝对不是善类。 “影卫见过主子。” 这些自称影卫的老太监们齐刷刷的跪在屋外,口中称呼的,自然是太后。 “主子,为了不打搅您说话,老奴把这座书房周围的乱七八糟的人都杀干净了。”一位老太监恭敬的对太后说。 杀干净了? 皇帝猛地看向屋外,隐约间,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侍卫和暗卫。 “大胆!”皇帝震怒了! “行了!”太后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说到:“今日,咱们娘俩也叙叙旧,哦,麻烦卫国公和宰相当个证人。” “叙旧?”皇帝满头大汗,他是万万没想到,已经日落西山的老太后,竟然还有如此一手,在自己住的皇宫里,还能有如此强悍的老供奉。 “是叙旧啊,比如——”太后说,“老娘能让你当上这个皇帝,也能让太子当上这个皇帝!也能让太子马上!马上!马上!当上这个皇帝!” 屋外,老供奉们只是安静的站着,空气中却满是杀气。 屋内,皇帝终于放下了自己的尊严,两腿一软,竟然要倒! 就在皇帝倒下的那一刻,沈白拉住了他。 “陛下,您没事。”沈白小声问着。 皇帝一把拉住沈白的胳膊,像是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沈卿!哦不,女婿!你看眼下这”皇帝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指着外面。 此刻,以这间屋子为中心,周围全是太后藏在宫里的老供奉们。 这些老太监,也许在宫里不起眼,但这一刻,却是能决定皇帝生死的关键。 唯有沈白,屋子里唯一个能挡住,或者能带着皇帝离开的人。 “陛下,这些是皇家家事,臣乃外人,不方便。”沈白却是一脸关我屁事的表情,说道:“臣想问的是,太后刚才说得落井下石,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落进下石? 皇帝彻底瘫了 卿先行,朕必后随! 这样的谎话,这位皇帝竟然说过两次。 “哈哈哈哈哈!痛快!”太后看到这一幕,似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她走到沈白面前说:“卫国公乃国朝第一功勋,为我大南出生入死,满门忠烈,太子即位后” “太后!太子还没有即位,而且沈家一门,以前不造反,今天也不打算造反,以后也不会。”沈白面无表情的说着。 本以为沈白已经站在了自己一边,没想到在“落井下石”的仇恨下,沈白竟然还能说出不造反的话。 “沈白,你到底何意?”太后说,“今日,老太太就要代表皇家废了这个皇帝,让太子即位——你可是太子的亲姐夫啊!” 沈白摇了摇头。 “沈家不造反,沈白只是第一次听到落井下石这个典故,故而才会有此一问。”沈白说。 本来已经闭着眼睛等死的皇帝,突然再一次拉住沈白的胳膊,大声的说着:“好女婿,好女婿,今天这个局面,只有你能控制得住了。” “臣自然全力以赴,只是——”沈白看了一眼外面,冷酷得说,“只是,臣打不过。” 打不过? 皇帝的脸明显抽搐了一下。 “哈哈哈!我的好皇儿,咱娘俩也算斗了一辈子了,你乖乖把皇位让给太子,以后就住到哀家的慈安宫,当个太上皇养老去。”此刻的太后,雄心勃勃的说,“哀家就没有你这样的好命了,太子年幼,还得垂帘听政几年。” 太后的底算是交了,眼下的情况似乎也就那样了,皇帝听了太后的话,倒是没有刚才那样失魂落魄了。 “太子,你如何想?”皇帝突然问。 “儿臣不屑做窃国之君!”从刚才就一直憋着一股委屈的太子,突然跪在皇帝面前,大声的说着:“如此逼迫而来的皇位,儿臣不要也罢!” 太后傻眼了!拿起龙头拐杖,朝着太子屁股就是一下。 “太子,你傻了?” 第35章 敢欺负我姐,弄死你 太后废了老鼻子的劲儿,甚至不惜和皇帝翻脸了。 但太子在关键时刻,却摆起皇家人的谱! “太子,你当上皇帝,你母后就能出来了。”太后说,“还有你姐姐李歌,到时候给她换个疼她爱她的新夫君,难道不好吗?” “”沈白。 太子从地上爬起来,站到了太后和皇帝中间,认真的说:“太后,孤乃当朝太子,如果没有皇帝,那孤这个太子还算不算数?若无根基,何来枝叶?” 嗯,太子的话很有道理,简单来说就是,如果自己老子不是皇帝了,那自己这个太子不也就不是太子了?等以后,随便什么人都能质疑自己的皇位。 皇帝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到底是李家的骨血,关键时刻知道如何去做。 “好了,母亲啊,这场闹剧就此罢休。”皇帝一改之前的懦弱,走到太子面前,不屑的说,“母亲,和您说一句,这座宫殿,如今是朕的了,所以,就算是外面这些老东西,也都是朕的了。” 太后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这可是哀家的影卫,你能控制得了?”太后说。 “母亲似乎忘记了,当年您被朕夺权,哦不,请出垂帘听政的雅室时,这枚黑玉如意,可是给了皇后?”皇帝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枚黑玉如意。 “陛下,臣妾不知道什么黑玉如意啊。”一旁的皇后见终于能插上话了,赶紧问了一句。 “滚,说得不是你!”皇帝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走到门口,把黑玉如意高高举起。 门口的老供奉们一看到这个如意,立刻跪下,高呼万岁。 “想不到啊,她竟然肯把这号令影卫的如意给了你。”太后盯着如意看了半天,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是啊,母亲也想不到,说实话,朕都想不到。”皇帝说,“朕的好女婿逼宫,朕就去看了看张氏,说了说李歌嫁的不错,说了说太子被您控制的死死得,于是,张氏就把这个如意给了朕。” 看到沈白和宰相,还有皇后都一脸不解,皇帝饶有兴趣的介绍了起来。 这皇家影卫,曾是皇宫女主人也就是皇后身边的贴身护卫,人数不多,都是太监。本是保护皇后的护卫,后来发展起来,算是皇家的一股势力。当年,皇帝逼迫太后交权,也把那能控制影卫的如意交给了皇后。皇帝废后后,张皇后就是不愿意交出这影卫的控制权,皇帝害怕她鱼死网破,也没敢多要。 “都是为了孩子。”皇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说,“你母后就算恨死我,但有一样不会怀疑,那就是朕这个做父亲的,绝对不会害你。” 如意现身,老供奉们自然如数退去。 刚才还控制着一切的太后,瞬间失去了一切。 “母亲,朕今日就是想和您说说心里话——这江山是李家的,以后请您就不要惦记了。”皇帝跪下,给太后磕了三个头后说,“儿子请您安心养老,如何?” 事已至此,太后好像也没有什么牌可以打了。 她盯着太子看了半天,突然说:“太子忤逆老身,这个罪,要罚!老太太请个人管教管教太子如何?” 这是自己给自己递台阶了。 也是和皇帝进行最后的交易。 皇帝思考一下,点了点头。 “请母后明示。”皇帝妥协了。 “御史陈洪,颇有才华,可为东宫洗马。”太后斟酌再三,终于说出了一个人名来。 陈洪吗?太后的亲侄子啊。 这是还准备继续控制太子吗? 东宫洗马,官位不大,但权力很重,太子掌权之前,一切都得看洗马了。 皇帝很想拒绝,话刚到嘴边,却突然听到太后说:“昨日,陈瑞还给哀家来信,说是最近要在国都府附近演练兵马,非要回来给哀家磕头,哎” 陈瑞是太后的另一个侄子,是南国与海胶国国界附近的守军将领。 见鬼了,那陈瑞率领的陈家军距离国都府足足四千里地,跑到国都府练个什么兵? 皇帝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沈白,无奈的点了点头。 他答应了,没办法,要是沈白的父亲还在,要是精锐的沈家军还在,借给陈瑞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来。 这就是皇帝眼下的软肋。 沈家交出了兵权,但却没有合适的领兵大将 “好了,哀家这就走,不给你们添堵了。” 闹了一场逼宫,还死了不少人,太后却只当是给皇帝添了一场堵,连根毛发都没有丢,心平气和的就走了。 “陛下,那影卫,还有那如意的事情,为何臣妾从来不知道?” 太后走了,皇后来劲了,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质问着皇帝。 “滚!还不是你惹得事情!”皇帝这会可没有心思哄老婆开心,一脚踢上去,就把皇后踢跑了。 闹剧也好,危机也罢,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宰相韩光当是看了一场好戏,见皇帝没事,拱了拱手就走了。 书房里,此刻就剩下皇帝、太子和沈白了。 “事就是这个事,相信你也知道怎么回事了,皇后和长公主刺杀你夫人,朕不会姑息他们的。”皇帝说,“不管怎么样,朕今日十分欣慰,沈白,你沈家果然忠贞!” 皇帝其实早就做好了安排,手里握着能控制影卫的如意,害怕发生点啥事?只不过,多心的皇帝,倒想利用这次事件,看看沈白和太子到底心里想着什么。 试探的结果不错,沈白是忠臣,太子是孝子! “陛下,臣还有一问,那”沈白见皇帝之口不提“落井下石”的事情,继续问到。 “此事乃朕的过错,朕有罪,对不起老国公,对不起战死沙场的沈家军,过几日,朕自有交代。” 皇帝此刻也放下了身段,没办法,今天必须给沈白一个说法——老黑还在人家手里呢。 皇帝这样说了,沈白又没有造反的意思,只能暂时如此。 见沈白这边不说话了,皇帝看向了太子。 “以后想见姐姐了,就直接去,要不让你姐姐直接来,不要再偷偷摸摸的了。”皇帝说,“你母后对你的安排,朕不管,那是你的福气,以后,每逢初一十五,你也去见见她。” “父皇,请求父皇饶过母后,放她出来。”太子跪下哭诉道。 “哎。”皇帝拉起太子,无奈的说,“你母后杀人终究是错的,废后入冷宫,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儿啊,啥事情都得慢慢来” 折腾了一天,皇帝累了。 太子替皇帝送沈白出宫。 出宫的路上,太子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对沈白说,但却一字不发。 “姐姐很苦,日后,还请国公多多怜惜。”出宫前,太子对沈白一躬到底。 沈白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出宫走了七八步,身后突然又传来了太子的声音: “姐夫,你敢欺负我姐,我,我,我弄死你” 沈白会心一笑,回过头去。 这次他开口了:“知道了。” 沈家还是不愿意和太子走动,但不介意和小舅子走动。 第36章 用厚鞋垫子行家法 老黑已经被灌了三回蒙汗药了,不是因为害怕他跑了,而是因为他疼得满世界嚷嚷,正在打坐休养的老郭实在忍不住了,就下令弄晕对方。 沈白回府了,先去看了看受伤的鬼卫。 还好,伤很重,但没有死人,休养一番就没事了。 安顿好了前宅的事情,剩下的就是教训李歌了。 匆匆跑到后宅,发现宅子没人,问了牛妈妈才知道,夫人睡了几个时辰,醒来了就来到祠堂,等着爷发作。 嗯,态度还不错,知道自己错了。 都是你这死丫头闹出来的,要不是你约见太子,怎么能出了这一档子事情。 沈白气得牙痒痒,晃荡冲进了祠堂。 见鬼了,竖着耳朵听爷怎么收拾夫人的牛妈妈,却什么都没有听见,等过了一会后,就看见自家的爷,目中无人的抱着夫人悄悄走了出来——跪祠堂的李歌,不知何时竟然睡着了。 本准备教训老婆的沈白,这会看着李歌睡得香甜,哪里还有发作的想法。 慢慢把人抱上床,盖上了被子,想了想,又轻轻的把了一下脉。 狗日的老太监,对老郭老黑下的是死手,对李歌却只用了半成力气,看着又是吐血又是晕倒的,其实都是小伤,无关大妨。 确定李歌确实无碍后,沈白去了老郭的院子,细细的听了事情的详细。 “爷,以后谁敢再说夫人和您不是一条线,老奴就一刀砍死他!”老郭兴奋的说,“夫人为了沈家,今天算是把命都豁出去了,那一刀下去,把老太监活活砍死了,威武啊!” 听到这些,沈白露出了笑容。 这丫头,还真可以。 “不过,爷啊,老奴也看出来了,夫人对太子,那是真的上心,咱沈家如今的情况,不比老爷在的时候”老郭说到这里,也就不说了。 剩下的,就是人家夫妻俩的事情了。 “此事,我自会和夫人说清楚的,不管怎么说,她这次错了,错得很离谱。”沈白说。 李歌一觉睡到天亮,不知道是不是夫君给自己吃的那颗药丸是神仙给的,一夜的功夫,挨揍的地方竟然不痛了。 掀开被子,不管不顾就往外面跑,果然看到了躺在外面的夫君。 没说的,本来是在祠堂罚跪的,一定是夫君把自己抱回来的。 想着自己闯了大祸,夫君都没忍心收拾自己,李歌笑眯眯的趴在夫君旁边,双手托着脑袋,安静的等着人醒来。 “醒了就去祠堂继续跪着。” “好好想想自己错哪了。” “说不清楚,一会要行家法。” 沈白似乎知道李歌凑了过来,眼睛也不睁开,就这样没好气的说着。 “哦。”李歌自知理亏,小心翼翼的爬起来,穿好衣服,可怜兮兮的往外走。 正月还没有出,屋子外面又冷又潮。 早就等着伺候主子的牛妈妈见夫人哭丧着脸出来,赶紧凑了上去。 “夫人,爷一夜没睡,您先去用饭,然后再去泡澡” 牛妈妈啰嗦的安排着这一天。 “不要了,我先去跪祠堂,一会等夫君发作了再去泡药。”李歌委屈的问:“咱家里的家法是啥?” 上一次说家法,最后闹了个笑话。 这一次说家法,那就八成躲不过去了。 “没啥,就是挨顿打。”牛妈妈似乎见怪不怪。 李歌咧了咧嘴,饿着肚子来到了祠堂。 沈白本来已经睡着了,奈何被李歌弄醒。 再想睡觉,已经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在屋子里翻了半天,拿着一副厚重的鞋垫子揣在腰间,这就要去行家法。 祠堂里,李歌突然听到了外面有动静,赶紧跪直了。 门开了,是牛妈妈。 “夫人,爷让你去客厅。”牛妈妈小心翼翼的说,“夫人好自为之,忍不住痛就哭——什么啊,明明是爷们打不过外人,被人家欺负了,拿咱们女人出气。” 听了牛妈妈牛头不对马嘴的安慰,李歌打起精神,来到了客厅。 客厅里,坐在椅子上的人,一见李歌来了,赶紧起来行礼。 原来,这些都是昨天被老供奉伤了的鬼卫兄弟们。 “李歌,你跪下!” 坐在首位的沈白,抽出鞋垫子,还威胁的在手上拍了拍。 李歌赶紧跪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天要来真的。 “你知道错哪了?”沈白大声说到:“好好回答,看看你周围的人,都是因为你才受伤的,老郭差点被打死,小郭的肋骨折了一根。” 听到家人们因为自己的事情遭了罪,李歌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不该瞒着大家去见弟弟,给家里惹祸。”李歌小声的嘟囔着。 “不对,再说!”沈白用鞋垫子狠狠抽了一下桌子,大声训斥着。 咋?不对? 李歌小心翼翼的看向了夫君,自己不就这些事吗?其他的有没有做错啥! “你不知道?”沈白问。 李歌摇了摇头。 沈白叹了一口气,吩咐客厅里的人除了李歌以外,统统出去。 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沈白这才走到了李歌的身后。 “把棉裤脱了,把屁股撅起来!” 沈白严肃的说。 李歌心里一惊,知道这下没跑了,咬着牙脱掉了厚厚的棉裤,只留下一条贴身的短裤,最后趴在了地上。 啪! 厚鞋垫果然狠狠抽在了李歌的屁股上。 嘶,那叫一个酸爽! 李歌只觉得屁股蛋子上火辣辣的疼,还没有来得及喊一嗓子,又是一下! 啪! 啪! 啪! 第五下时,沈白停下了手。 “你怎么不喊?”沈白好奇的问。 “你敢换个位置抽吗?”李歌眼泪鼻涕一大把,说话瓮声瓮气的。 “哎。”沈白叹了一口气,收起了鞋垫子,“起来,没出息的。” “是啊,我是没有出息,就那么一个弟弟,又不想给家里惹事”不知道是不是打疼了,李歌终于开始哭了。 沈白一把拉起李歌,见那丫头还有点闹情绪。 “我没有不让你管你弟弟,只是,你不该悄悄的去,家里有这么多的人,我还把桃夫子给你留下了,我不在家,你就是家主,你让他们给你出个点子,安排人提前探探,怎么着也不会出事。”沈白贴心的帮老婆把裤子提上,继续数落道:“你不给家人说,悄悄背着他们干,时间长了,会离心的。” 第37章 有些事情,突然就悟了...... 李歌约见太子这件事后,皇宫也好,太后也好,都难得的低调了下来。 皇帝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朝上,在宣布了御史陈洪晋为太子洗马后,意外的发了一道罪己诏,重点检讨了前前兵马元帅陈老三和前兵马元帅沈飞战死沙场这件事和自己的优柔寡断有关 散朝后,宰相韩光难得的露出了笑模样。 很好,只要皇家不折腾,啥事都好说。 不过,这样的微笑只维持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因为他在自己的办公区内,见到了缠满纱带的老黑。 尤其是在听了关于如何收拾不日将要到访的北国特使阿乐后,心里恨不得一口咬死老黑——沈白怎么就没把这货淹死在自家的茅房里?多好的机会啊! 不管怎么说,从去年的北国突袭失败,到沈家除沈白外满门忠烈,再到失宠的三公主下嫁沈白,国都府经过一个冬天的折腾后,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平稳。 日子平稳了,就该好好抓紧时间享受,比如,生个娃。 泡了三个多月的药澡,李歌的身体越发的好了起来,再加上在国公府里能吃能喝能睡,小姑娘的身子像是一个气球一样,很是圆润的张开了。 夫人身子好了,沈白对生娃的念头也日渐增深,每天天刚黑,就使唤牛妈妈喊夫人回来休息。 捂着嘴笑的牛妈妈便一路小跑,满院子的找李歌。 的确,李歌在躲着沈白。 自从同房之后,李歌慢慢尝到了夫妻鱼水交融的乐趣,但是——总不能天天乐趣? 那种事,天天办,谁受得了? 在力气上,女人永远都是吃亏的那一方,尤其是上了床,该干点啥不该干点啥,还不是男人说了算? 所以,李歌在渐渐熟悉了国都府的情况后,每天晚上满院子的溜达,就这样,还真的就成功的躲过了几次 今夜不行了,刚和后院厨娘的小丫头跳了一会皮筋,牛妈妈就出现了,然后不由分说的就拖到了宅子里。 宅子里,沈白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看到李歌进来,小小的微笑了一下,还用手拍了拍床—— “我刚玩完,一身臭汗,你容我去洗个澡呗。” 李歌用手巾擦了擦汗,眼珠子却悄悄盯着沈白。 这是她刚想到的一个新招,说是去洗个澡,等你丫的睡着了,本姑娘再出来。 果然,沈白点了点头。 李歌见自己的如意算盘得逞,笑嘻嘻的抽出一厚本画册子,又端起一盘果子,这就准备去洗澡。 泡澡的时候,看一本册子,再吃一盘零嘴,就不信你沈白能熬得住。 “牛妈妈,吩咐水房,多多的供应热水!” 进澡盆子前,李歌大声的吩咐着。 脱掉了衣服,赤裸着身子的李歌却不着急进盆子,而是站在一人多高的铜镜子前看自己。 对于自己的长相,李歌其实非常自信。 母亲可是南国第一美人,自己能差到哪去? 至于身子—— 李歌有些害羞的摸着自己的胸部,发现才过了几个月,竟然鼓起来了不少。 又侧过身子看看后背,小屁股又圆又翘,想着夫君在床上最喜欢蹂躏那里,虽然有些疼,但却最是舒服 想到这里,她竟然脸红了起来! 不能老让他欺负!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欺负的多了,就不珍惜了! 李歌无师自通的想着。 盆子里,各种花瓣飘在水面上,沸腾的热气,熏得人浑身发烫。 自从泡过药水后,李歌似乎就喜欢上了热水澡,水越热越好。 扶着盆子一屁股坐进去,只觉得浑身又烫又舒服! 撵走了准备给自己搓背的丫鬟,李歌把小脚丫翘到盆外,一边翻看着画册子一边吃着零食。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李歌知道,这是进来送热水的丫鬟。 “吩咐水房,再多烧些,今天要多泡泡。”李歌头也不抬的吩咐着。 热水倒进来了,奇怪的是,倒水的人竟然没有说话。 李歌刚有些奇怪的抬头,突然发现有个男人进了盆子。 “夫君?你这是!”李歌惊讶的喊着。 “哦,我也想泡一泡,咱们一起!”沈白浑身赤裸的坐在盆子的另一边,不怀好意的说。 “夫君,你平时洗澡不是冲冲就行?这泡澡可费劲!”李歌小声劝说着,还小心的捂住了胸部。 话说,都是夫妻了,为啥李歌还如此见外? 主要是平日里那啥的时候,都是熄了灯,黑乎乎的在被子里那啥。可今天,澡堂子里灯火通明的,李歌如此“直白”的展现在夫君面前,还是有些不习惯。 “捂啥?让我看看长大了没有。”沈白狞笑的就扑了过去。 李歌自知这下可没有地方躲了,只能闭上眼睛,认命的松开了手。 “夫君啊,要不咱回宅子上床?” “夫君,水里那啥好别扭啊。” “唉呀!” 澡盆子一战后,李歌甘拜下风,自此也就积极配合了起来。 可是,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沈白却发现,自家媳妇的肚子屁都没怀一个。 虽说过程很受用,但自问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为啥还怀不上呢? 春日军队演练,沈白作为裁判官坐在观礼台上闷闷不乐。 李歌的亲戚又来了,小丫头欢天喜地的,看样子准备把月事当假期过。 真是见鬼,怎么还没有怀上? 兵部左侍郎,常威军总管林二,是沈白为数不多的朋友。同坐在观礼台上,见兄弟不开心,就悄悄问了几句。 都是大老爷们,那种事情自然也没有什么避讳,沈白就把自己的烦心事说了出来。 林二一听,哈哈大笑,悄悄对沈白说:“好兄弟,敢问你和嫂子那啥的频次?” “一日一次啊?哦,她来了月事就停了。” “哦,那敢问一次几回啊?” “几回?难道,一次还能几回?” “嘿!对啊,你一回之后,能否再战?” “哦,哦,略休息一会,感觉还可以再战!” “那便再战!” “还能如此?” 沈白不可置信的问着。 林二笑了笑,不说话,吩咐手下把观礼台下正在演武的一支军队将军喊来。 顷刻间,一个身壮如熊的将军大踏步而来。 “那汉子,老子问你,新兵攻城,一日一攻的好,还是见机行事,一日多轮攻击的好?”林二问道。 “启禀总管,新兵攻城,多半一战难胜,自然要一战多次进攻,这样才有效果”将军回答道。 哦!我说怎么难以怀娃,原来还可以这样玩! 是啊,一战不胜,便要补战一番,甚至两番!这样才可以战无不胜啊! 沈白感觉自己突然就悟了 几天后的夜里。 “滚蛋!今天已经弄过了,你疯了?” “哎,多多益善。” “放屁,你当我是牲口啊!还走量?你脑子让驴踢了?” “听话,再试试,再试试,今晚就弄三回!” “” 第38章 李歌,跟我私奔吧! 夜深人静,就在沈白和李歌变着花样努力造娃间,一列长长的车队缓缓进入了国都府的城门。 宰相韩光率领礼部司官在城门口迎接着。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韩光面前,一个活泼可爱且长相英俊的小伙子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学生阿乐见过先生!” 他就是阿乐,曾经的南国质子,如今的北国百乡郡王,现在的北国使。 哦,对了,他在南国当质子时,曾经在太学院上过学,而当时的大学士,正好就是如今的宰相韩光。 “哈哈哈,王爷不必如此,老夫可担不起这个礼啊!”韩光见昔日的捣蛋鬼如今仪表堂堂,还非常懂礼,心里非常开心,尤其是娃一介王爷,当着如此百官的面给自己行学生礼,可谓老怀欣慰。 陪同的官员看到这一幕,自然也是抚须微笑的观礼——别国的王爷给自家的宰相行师徒礼,这种场面还是很有看头的。 “不不不,学生这些年,正是照着先生所教授的那样,这才帮助我国陛下提升了国力,从弱入强,去年不但宰杀了沈家一家,还侵占了八个府县,哎呀呀,这都是先生教育的成果啊!”阿乐笑呵呵的说着。 嘶—— 同样正在抚须的韩光,本以为学生会说点其他好听的话,结果一听这些,手一抖,竟然拔掉了几根胡须。 刚才还笑眯眯的官员,这一刻也都严肃了起来。 去年国战,虽然保住了国都府,但南国确实输了。 这是打脸来的! “王爷不要胡说八道!”韩光到底是宰相,一发现阿乐竟然如此准备着看自己笑话,立刻换了一张脸,仓促之间,也有了对策:“沈家乃我国朝一等武将世家,谁说的都死了?那三公子沈白,哦,就是经常杀得你们北国人惊呼‘沈阎罗’的沈白,就好好的活着,还被陛下晋升为太子少保。” 阿乐一听到沈白的名字,突然就变了脸,上前一步,紧紧拽住韩光的脖领子,嚣张的说:“韩老头,我先去找沈白,了了夺妻之恨,然后再来找你——当年你可没少让本少爷吃板子!” 众官员见阿乐如此嚣张,刚要上前训斥,却被韩光拦住了。 老头子顶着阿乐喷出的唾沫星子满不在乎的说:“知道知道,当年老夫没少揍你,但是啊,也要等你能从沈白的手底下活下来才算!” “哼!沈白一介武夫,还敢娶走我的女人!”阿乐愤愤不平的说,“也不知道我的‘小鸽子’现在到底如何,唉!” 城门口的冲突总算告一段落,阿乐重新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前去南国朝廷安排的贵宾楼休息。 “相爷,阿乐这次来朝,说是来和谈的,结果却带了三千勇士,来者不善啊!”礼部堂官忧心忡忡的说着。 韩光摇了摇头,朝着卫国公府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说:“放心,咱南国底蕴深厚,这国都府更是能人辈出,别说三千勇士,就是三万又如何?” 去年国战,南国势微,斩兵折将不说,还丢失了八个府县。按理说,接下来的和谈大典,本该由南国派出使团,但北国明明大胜,却非要出使而来。 早朝班礼,一夜未睡的阿乐显得非常兴奋。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居高临下,看着几乎是在自己眼皮下长大的阿乐,如今已经长成了壮大小伙子,心里念起旧情,还有些欣慰。 “阿乐见过南国皇帝!” 阿乐出班,行了磕头的大礼。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说了几句客套话。 “陛下,多年不见,您还是和佛爷一样的慈祥,老太后可安好?皇后娘娘可安好?三公主李歌可还安好?”阿乐开心的问着。 “都好,都好,朕也时常念着你,当年你父皇弃你为质,唉,你当时才几岁来着?孤单可怜,朕不忍心你自生自灭,就把你带到皇宫,以皇子待之,教你做人做事,如今想来,历历在目!”皇帝说得动情,虽然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听了皇帝的话,阿乐却并没有很感动,而是笑着说:“陛下所言甚是,不过,阿乐此次前来,却并非叙旧,而是代表我北国,与陛下和谈而来。” 到底是说到正题上了! “嗯嗯,朕知道,那你就说说,怎么个谈法?”皇帝点头说道。 “将三公主李歌下嫁给本王,两国交好,再无战事!陛下,阿乐愿意将去年占领的南国八府县,作为求娶公主的聘礼。”阿乐说。 嚯!好大的口气! 不过,这是笔好买卖啊! 八个府县?想不到三公主如此,额,值钱!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算出来,用一个公主换丢失的八个府县,不需要一兵一卒,这样的买卖确实很让人动心。 可惜—— “阿乐啊,那什么,你有所不知,李歌去年冬天已经嫁给了卫国公沈白——要不,朕把李喜配给你?”皇帝满怀希望的说。 “呸!”阿乐一听李喜的名字,想都不想的说到:“谁想要那骚货,败家的东西!” “”皇帝。 和谈第一轮,失败。 阿乐的条件,从一开始就进了死胡同。 满朝的人都不敢惹沈白,让他把老婆交出来? 姥姥! 下朝之后,阿乐拒绝了皇家的赐宴,换了一身南国的衣裳,带了四个贴身保镖,打听了一下卫国公府的位置,浩浩荡荡的就杀了过去。 国公府里,正在书房里偷偷摸摸研究生娃的“秘籍”时,突然接到门房通告,有几个不要脸的汉子,正大光明的就往宅子里闯,功夫还不错,不过还是被鬼卫给拦住了。 沈白皱了皱眉头,心里想着,就想着闭门“造娃”,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来了。 肚子里有火气,抄起一把宝剑就冲了出去。 人还没有到前院,就听到一个小伙子杀猪般的喊着:“李歌,跟我私奔!” 私奔? 沈白想着前几天蹲茅厕时无聊看过的朝报,似乎知道了来者是谁。 “把人给我放进来,然后再把门关上!” “让鬼卫们都来,手下不留情!” “还是那句话,不要打死,但要往死里打!” 沈白黑着脸冲了出去。 第39章 草原上的汉子不介意娶生过娃的女人 阿乐打不过沈白,尤其是面对憋足了力气准备暴揍他一顿的沈白时,娃只有挨打的份,要不是闲着无聊出来看热闹的李歌认出了他,那估计就真的要被打死了。 “小歌,你果然长成了大美女!快好好让我看看?” “小歌啊,你跟我走,我娶你当王妃,咱们远离人烟,去我的封地逍遥快活。” “小歌!你拉我干啥?咱俩不是向来有啥说啥吗?” 客厅里,李歌一脸尴尬的给阿乐包扎伤口,听着娃的话,却赶紧看着夫君的脸。 坐在另一旁的沈白,面无表情,但此起彼伏的胸脯说明他十分生气。 “阿乐!”李歌见阿乐越说越离谱,终于制止了他,“你听我说,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而且,我现在已经嫁人了。” 说到这里,她悄悄看了一眼沈白。 沈白还是面无表情,不过胸脯的气似乎通畅点了。 “李歌,话不是这样说得!当年你和我私奔,可是答应过我以后要嫁给我的!”阿乐痴情的站起来,激动的说。 “哎呀,那时候我才十二岁,我哪知道什么嫁人啊——好好,那时候我就想着离开皇宫,只要你帮我,让我当你女儿我都愿意!”李歌哭丧着脸说。 “不是”阿乐看起来还想狡辩,不过—— “不是什么不是,你听好了,李歌现在是我的夫人,请郡王自重!”沈白也噌的站起来。 客厅之中,突然传来一股杀气。 “沈白,你个不要脸的,当着李歌的面我来问你!”阿乐恶狠狠的说,“我的车队一进了南国,就先后被一群王八蛋摁在厕所、澡堂子和马圈里往死里揍——别说我冤枉你啊,揍我的人和刚才揍我的人力道和套路是一样的。” “不错,就是我安排的,怎么了?看你不顺眼,大老远的还惦记我老婆,我要不是等着生娃没工夫去,一定亲自去揍你。”沈白毫不示弱的说。 生娃? 已经到了生娃的地步了? 阿乐不可思议的盯着李歌的肚子看了半天,惊讶的嘴巴都张开了! “她才十六,你就准备让她生娃?你可真是禽兽!” “她是我老婆,我娶回来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天经地义!” “看看,我就知道,你沈白就是图要个公主给你家生娃,其实你一点都不爱她!” “夫妻生娃乃正道!爱如何,不爱又如何,现在她是我老婆,你还惦记什么?” “好好好!算我来得迟了一步!这样,我也看出来了,你不爱她,那就让她给你生个娃,然后再让她嫁给我!” “”李歌。 沈白愣住了,想不到天底下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想了半天,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愣什么!我都退了一步了,你也退一步如何?”阿乐大气的说,“ 草原上的汉子不介意娶生过娃的女人!” 不介意?吗? 沈白彻底被打败了。 “都给我闭嘴!”感觉自己像只下崽的母猪后,李歌终于爆发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说完后,李歌甩着一串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好,正主儿惹下了,两个大男人也没有继续吵下去的心情了。 阿乐狠狠得瞪了沈白一眼,双手抱抱拳就离开了。 沈白也恰到好处的端起了茶杯,准备送客。 “喂,沈白,我快进国都府时,遇到了一伙杀手,怎么看都像是你手下的人,不过我不信,因为他们太菜了。”出门前,阿乐很仗义的说,“虽然我不是你们南国人,但也知道你这个卫国公不好做,都被人明目张胆的嫁祸了,如果你保护不了李歌,就让她跟我走。” 阿乐走了,留下的话却一字不落的存在了沈白的脑袋里。 放下茶杯,他越想越心烦。 看得出来,李歌亲手帮那孙子上药,两人感情必然不菲。 可是,她现在可是自己的老婆啊,抛头露面就不说了,恶客上门,不知道羞耻,怎么还大大方方的出来叙旧了呢? 更可恨的是,自己的夫君明明被人家挤兑了,不说着帮忙反击,还两不相帮的走开了。 这是什么态度? 这是一个妻子该有的态度吗? 沈白越心烦越恼火,狠狠砸了茶杯后,杀向了后宅。 宅子里,李歌躺在床上,见沈白进来了也不说话。 “李歌,今天有点过分了,当着外人的面呢”沈白严肃的说。 “当着外人的面如何?”李歌猛地坐起来,看着沈白说,“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生娃的机器?下崽的母猪了?你老实告诉我,你爱不爱我?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你每天睡在我旁边,心里到底怎么想我?” “算什么?算老婆啊!对了,咱俩不是还有个生娃的协议吗?”沈白本来是要发作的,不知道为什么,被李歌一问,反而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协议?很好!我以为我们夫妻走过这些天,应该有些情谊,但是没想到,你还只是为了协议才要和我生娃娃,你其实根本没有爱过我,对吗?”李歌站起来了,走到沈白的面前,两眼含着泪花,委屈的问着。 “难道,难道不该是这样的吗?也不对,那什么,生娃娃和爱不爱你有什么关系?”沈白出了一头的汗,但还是找不到问题的关键。 “你出去!出去!”李歌歇斯底里的喊叫着。 就这样,一身罕见武学的沈白,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撵了出来。 “夫妻难道不该生娃吗?” “我就想和你生个娃,怎么就这样难?” “大婚时说好了的,协议都有,你李歌说话不算数了嘛?” 夜幕降临,在门外站了一下午的沈白,也终于爆发了。 呸!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小郭,拿上银子,今晚和爷去窑子睡!”沈白恶狠狠的叫嚣一通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宅子的门开了,拿着一件厚衣服的李歌看着沈白大踏步的离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心疼他着凉,拿了衣服出来,他不但没有想通,还要去窑子。 窑子是干嘛的? 就是妓院! 砰! 门被狠狠的关上了。 “我警告你,爷的火气随便发泄,就是不能去那种地方,还有你,要是敢有歪心思,我就把你的腿打断!” 府门口,等着沈白出门的小郭,被阿香拎着一只耳朵训斥着。 “姑奶奶,你换一只耳朵揪行不行?这只刚被我爹揪过!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带爷去窑子里睡啊。”小郭求饶道。 第40章 第一次见刺客杀人时喝醉了酒 沈白没有去窑子。 因为他以前从没有去过,所以当小郭把他领到一处藏在巷子里没有执照的私人小酒馆时,他就误以为这家见不得光的酒馆就是窑子。 “郭儿啊,你们以前出来找女人快活,就都是这种姿色的?”沈白灌了一大碗烧刀子,盯着胖如母猪的老板娘看了半天,摇着脑袋问着。 小郭不敢说实话,又不敢不说话,只能点着头委屈的默认了。 想着自家李歌那软乎乎的小身子,沈白砸砸嘴,同情的说:“想不到啊,弟兄们到都是些不挑食的主。” 小郭见爷误会了,也不多说话,端起酒壶就给爷满上。 自家的爷其实人挺好,特别老实,连酒馆和窑子都分不清的男人能有多坏?夫人怎么就为了点小事情发了好大的火气? 算球,让爷好好喝一壶,喝醉了早点回家。 小郭倒满了一杯酒后,把酒坛子放在桌子上,眼珠子却盯着外面。 院门外有三个鬼卫,两个窗户各有一鬼卫,后门有三个,巷子里,屋顶上,还有七八个 鱼龙混杂的地方,不敢怠慢。 见爷开始喝酒,小郭还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包括那老板娘。 倒不是怕有人行刺自家爷,主要是这鬼地方来的都是没根底的人,话不投机说干就干。 爷今天心情不好,要是动手,会杀人的。 都说怕啥来啥! 一股冷风吹过,四个头戴斗笠,腰插匕首的汉子突然就闯了进来。 来者不善啊,能进了酒馆,却没有听到鬼卫的示警,说明这四个走得也不是正道。 小郭盯着那四个汉子,见他们进了酒馆也不要酒,就这样安静的坐着,每个人的手还不自然的放在匕首旁边。 “爷,有客人。”小郭小声的警告着沈白。 “爷?”小郭见沈白不说话,低头一看,嘿,自家的爷睡着了。 这事搞得。 不行,得马上回去了,如今这国都府透着一股子邪气。 都知道北国的阿乐君王来了,但少有人知道,大将军陈瑞也悄悄回了国都府。 而这位陈瑞最恨的就是沈家。 要说此刻,如果那四个汉子是刺客,必然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不行,得把人喊进来。 小郭刚要张口,突然发现那四个汉子果然出手了。 不妙,沈白睡着了,十步之内,只有一个小郭。 小郭功夫再好,也看不住一个睡着的人啊。 仓促之间,小郭竟然出了一头的汗。 嗖! 刺客出手了,一把匕首沿着一道诡异的轨迹,朝着沈白的脖子飞去。 小郭匆忙出剑,挑飞了那把匕首。 一击不中,又飞来了三把匕首,那些刺客竟然直接无视小郭的存在,都瞄向了沈白。 三把匕首,三个方位,小郭勉强挑飞了两把,却只能看着第三把朝着沈飞的脑袋飞去。 “爷!当心!”剑收不回来了,小郭只能出声提醒。 眼看那把匕首就要射中沈白,怎料原本睡着的他,似乎提前知道似的,只是偏了偏脑袋,那匕首插进了桌子上。 “讨厌,我刚睡着。”沈白揉着眼睛,愤怒的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一个箭步上前,只是一拳,就打飞了一个刺客,随后又一手拉着一个刺客的脖子,使其脑袋对脑袋的砸了过去,又报销了一对。 剩下的那个想不到沈白如此厉害,看似毫无章法的打人手段,却处处透着玄机。 那三个明显已经死了,最后这个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没有想着放手一搏,而是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酒坛子,咕嘟咕嘟的大喝了几口—— 这是?临死前还想过过酒瘾?这汉子平时得多馋酒啊。 沈白皱着眉头想着。 等人家喝完了,寻思着那就一起都弄死,刚要抬手,却听到那刺客大喊了一声:“杀人了!卫国公杀人了!某乃陈家军陈瑞将军手下先锋,请问国公,为何突然杀了我的同袍?” 陈瑞手下? 杀了他的同袍? 沈白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后,问小郭道:“是我喝多了听错了?还是咱们冤枉人家了,他们不是刺杀我的刺客?” 小郭也奇怪的摇了摇头。 不过,不管对方耍什么花招,先弄住了再说。 那汉子看着小郭要过来,又发现后知后觉的鬼卫也围了上来,突然朝着窗户外面发射了一枚烟花。 “来,来,国公府杀人了,我已经告知了我的同袍,陈大将军会为我等讨个说法的。”那汉子竟然毫不畏惧。 “等等,你说清楚,是你们先要杀我的,我算是反击,你怎么说成是我先杀了你们的?”沈白索性先不着急杀人,坐在椅子上问道。 “哈哈哈哈,沈白,你看看周围,除了你的鬼卫,可有别人?谁又能为你证明?”那汉子说,“而我,来这里喝酒,大将军则是知道的!” 明白了,这狗日的刺客刺杀是假,栽赃陷害却是真的。 按理说,杀了几个大兵倒也无妨,只是沈家作为军队的旗帜,向来爱兵如子,这样一来,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会寒心了。 想着这次陈瑞进国都府是为了太子卫队的事情,沈白这个太子少保自然也就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杀自己最好,杀不了就陷害嘛? 法子有点笨,但却还真好用! 面对这个不怕死还耍无赖的刺客,自知掉进别人所设陷阱的沈白突然出手,想要一击致死,多少也搞个死无对证! 一道黑影从空中飞来,脚都没有站稳,就在空中硬接了沈白那饱含杀意的一击。 “沈老三,留个活口,你陈叔我还准备打官司呢!”黑影赫然就是太后的侄子,大将军陈瑞。 沈白见正主已经到了,自知杀不成了,干脆收了招式。 “沈白,我的兄弟在酒馆喝酒,你为何要打杀了他们。”陈瑞指着沈白突然发难。 沈白看了看还插在自己刚才用过的桌子上的匕首,觉得有些好笑。 “第一次见刺客杀人时喝醉了酒!”沈白说,“陈将军,你难得动了一会脑子,就不能想点别的招?” 陈瑞也收起架子,笑呵呵的说:“好侄子,管用就行,你看,我今天碰巧和兵部的安侍郎喝酒,碰巧就遇到了你无辜杀人,那什么,按照大南法规也好,按照大南军规也罢,你呀,先去牢里住几天再说。” “我杀得只是几个低级军官,回家圈起来就好,去什么大牢?”沈白皱着眉头问道。 “不不不,这个是先锋,但是那三个,却是本将军的三品副将,哎呀呀,一下打死了三个三品官,就算皇帝想保你,你也得在牢里蹲几天。” “你副将不是陈辉?”熟知各军情况的沈白问道。 “哦,这三个货,是我一个时辰前刚刚任命的,你知道,我也是地方大将,三品及三品以下的军官,有权利任免!”陈瑞嚣张的说。 “好了,国公爷,都是心知肚明,何必再计较?这次给您下招,主要是担心您挡了大家的道,去,去,兵部大牢给您早早就收拾出来了一个单间,干净着呢,等您出来呀,太子卫队的校尉也该选出来了,托您今天杀人的福,到时候就不劳牢房里的您这位太子少保的首肯了”一旁的安大人笑呵呵的说着。 第41章 坐牢可以,把我媳妇送进来呗 沈白进牢房了!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安侍郎有这个权利! 这就是文臣和武将的区别—— 文臣只要一日不判,就算连夜搬家跑路都没有人管。但是武将一旦有“风声”,啥也不说,先关起来再说。 按理说,安侍郎就算有这个权利,但只要沈白不愿意,还真没有人能弄住他,可是陈瑞在一旁“协助”,那就有点危险了。 沈白不想跟着自己的人遭罪,于是主动进去了。 牢房收拾的不错,一看就是提前安排好的。 沈白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把牢头喊了进来。 “爷,你们神仙打架,怨不得小的,您放心,这几天小的伺候您。”牢头是个聪明人,知道眼前的人惹不起。 “嗯,那好,外面有我的人,帮忙传个话,让我老婆进来陪我。”沈白一屁股坐在床上,似乎对安静的牢房还挺满意。 “夫人?额,爷,要不待会小的给您从窑子”牢头谄媚的说。 “滚,我就要我老婆!”沈白现在最头疼的就是听到“窑子”两个字。 话传出去了,小郭知道自家爷还在赌气,要不死也不会来这种地方,无奈的吩咐几个鬼卫守好了,他则灰头土脸的回去报告。 国公府里,一夜没睡的李歌一听沈白被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不是逛窑子了吗?逛个窑子还能被抓了?”李歌心里着急,可面上却冷冰冰的。 “夫人,爷压根就没去窑子,就在外头喝酒来着”小郭悄悄的汇报了沈白刚才的遭遇。 坏了,自家夫君这是被人给惦记上了,矛头还是太子! 这可是大事,可不敢闹脾气了! 李歌立刻喊来老郭和桃先生,赶紧商量对策。 “其实也没啥,那个陈将军说了,等过几天太子卫队的带队校尉选出来了,爷自然就会放出来的。”小郭说。 果然是为了让沈白不要插手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就让他在牢房里待几天,反正出来也是麻烦,躲得开也不错。”李歌站在沈家的位置,深思熟虑后说道。 这是为了躲开麻烦,老郭和桃先生也都点了点头。 “夫人,爷其实也没有想出来。”小郭说,“只是,爷让您进去伺候着!” 伺候? 李歌的脸瞬间又红又烫?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生娃! “我没犯法,我不进去,让他憋几天,死不了!”李歌没好气的说。 转天朝堂之上,大将军陈瑞上奏请设太子卫队及卫队校尉人选时,皇帝下意识的就让沈白来决策,但问了左右才知道,娃进牢房了。 陛下龙颜大怒! 好不容易才把太子弄回来,要了一个太子洗马不够,还想要卫队的校尉?打得好算盘啊,一个主政一个涉军,都是太后的人,那太子还怎么活? 看着朝堂下陈瑞一脸得意的样子,皇帝恨不得弄死他! 可眼下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沈家垮了,军队的权利中空,皇帝又一直拖着没有找到好的继承人,这才让一个小小边军主将左右朝局。 不行,关键时刻还得沈白那小子出来扛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也就沈白能压得住这些将军。 “传旨,请三公主入宫一叙!” 面对陈瑞的奏请,皇帝没有驳回但也没有恩准,而是下旨把李歌喊进了宫。 李歌正在家里学着韬光养晦,结果却被白毛毛的到来吓了一跳。 入宫见驾吗?说实话,李歌有点心虚,别再进去了出不来。 “放心,奴才保证把您好好的送出来。”白毛毛知道李歌的忧虑,赶紧小声说着。 入宫之后,皇帝却把见面的地方设在了宗祠。 李歌到了祠堂,却发现皇帝站在外面没有进去,随即赶去请安。 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李歌了。 皇帝细细的一看,发现自己最不待见的丫头如今却长成美女,而且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颇具大家风范,贵族味十足。 “李歌啊,你的病是彻底好了,看看,越发的漂亮了,看起来沈白平日把你喂养的不错啊。”皇帝开玩笑道。 想着沈白最近把自己当下崽的猪对待,一听到喂养两个字,李歌哭的心思都有了。 “不知父皇招女儿何事?”李歌对自己的皇帝爹并没有多少感情,所以也就没有如皇帝期待的那样来了一出父女游戏的画面。 见女儿还是冷冰冰的,皇帝也收起了笑脸,悄悄打开了祠堂的门。 顺着门缝看进去,发现大殿里竟然跪着两个人。 再一仔细看去,竟然是素颜的皇后和长公主。 “委屈你了,为了大局,不能为你正大光明的伸冤,但她们杀你确实不对,所以这些天来,朕一直罚她们跪在这里,每天只给半碗粥,让她们也受受罪。” 皇帝本来想说让她们也尝尝你当年受过的罪,但话到口中,却有点不好意思说,临时换了词。 祠堂里,那对曾经高贵的母女,如今落寞的跪坐在草甸子上,那瘦黄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没少受罪。 李歌想着之前的事情,心里又恨又痛。 “这样,该如何处置,你说了算。”皇帝说,“但是,皇后的称号,长公主的称号,是皇家给的,这个不能去掉。” 皇帝这是把处置皇后和长公主的权力交给了李歌! 好大的一个人情! 只要不除掉称号,哪怕一百棍子打死也活该了 “父皇,您到底想怎么样,不妨直说?”要是搁以前,李歌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弄死她们,但她现在不只是一个公主,还是沈家的主母,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了。 如此,纵然复仇的欲望在燃烧着,李歌还是忍住了。 她要问问陛下,如此的代价或者交易的条件到底是什么。 “你可知你本来将要有一个小妹妹了。”皇帝突然看着后宫,落寞的说着,“可惜啊,被一个老宫女不小心撞了一下,人就从十几节台阶上摔了下来,孩子没保住,太医回话了,其实是个小公主。” 李歌听得后背一凉,有些不舒服的看着皇帝。 “明明知道是太后干得,可朕也没有办法——能把太子从太后的控制中夺回来,总要付出一些。”皇帝叹息一声后说,“可是,为啥就不能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动手?如果知道生了个丫头,还有动手的必要吗?为什么就不等等呢!” 皇帝哭了。 “你也好,那两个也好,包括太子,在母亲这块,都比朕强。”皇帝缓缓说着。 李歌听得头皮都麻了,不过,她还是没有动心。 住在皇宫十几年,谁也知道,这位陛下的演技是最好的。 “父皇,你到底想要什么。”李歌无动于衷的问着。 第42章 他有免死金牌,啥牢都关不住 “李歌,你确实长大了!”皇帝欣慰的说,“那朕就不绕弯子了——去把你的夫君从牢里拉出来,帮太子一把!” 看来只能是这件事了! 太子虽然逃出了太后控制的魔爪,但是,太后却在用她的方式准备继续控制太子。 太子洗马已经交出去了,如果再把太子卫队的指挥权交出去,那太子的处境会更可悲。 “朕的卫国公,太子少保,负责着太子卫队的组建和校尉人选的任命,只要沈白站出来说一句,不管是从法理上,还是实力上,都无人敢说个不字。”皇帝说,“这就是朕的请求,李歌,帮帮李显,这应该也是你母后的意思。” 为了弟弟,李歌一万个愿意! 但是为了沈家,她却要想办法躲开这些麻烦事。 这不只是夫君的意思,而是整个沈家的意思。 “父皇,我做不了沈白的主,所以恕我无法答应。”李歌想了想后说,“毕竟,他还在牢里。” 这确实是一个折中的办法。 李歌万般为难,为了弟弟也只能走到这一步。 至于如何,那就看沈白了。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先把沈白放出来。 皇帝不再说话,而是彻底的打开了宗祠的门。 “那他们呢?你准备怎么处置?”皇帝面无表情,却大声的指着皇后和长公主,向李歌询问着。 皇后和长公主一看是皇帝,欢天喜地,赶紧爬过来磕头,但又一仔细看,竟然还有李歌 “父皇,李歌什么都没有答应你,所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乾坤独断。”李歌冷静的说着。 皇帝笑了一声,走到皇后的面前,将她轻轻的扶了起来。 “感谢李歌,要不然你们今天就死定了。”皇帝说完,也不管皇后已经被吓得嚎啕大哭,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李歌没有时间去看皇帝皇后的恩爱,而是注意到长公主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去让你夫君出牢房,他手里有免死金牌,啥牢房都关不住!”皇帝朝着李歌挥了挥手。 出了皇宫,李歌直接去了兵部衙门的牢房。 牢头似乎早就等在了那里,看到李歌来了,赶紧行礼。 “启禀公主,卫国公已经洗了澡,在床上等着呢。”牢头贱兮兮的说着。 已经一步迈进牢房的李歌,蹭得又返回来,照着牢头得脸就是一巴掌。 沈白的确刚洗了澡,此刻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见鬼了,锁他的牢门竟然是开的。 李歌来到牢房,毫不费力就推开了门。 “跟我回家。” 昨夜的气还没有消,李歌说话冷冰冰的。 沈白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把头一扭,傲娇的来了一句:“不回。” 看到夫君如此做派,李歌差点气乐了。 “丢人丢到牢房里了,你到底回不回家?”李歌着急了。 “怎么回,我杀人了。”沈白索性躺在床上,耍起了无赖。 李歌无奈的走到床边,轻轻的推了一把,没好气的说:“你要出来有一百个办法,快点着!” 沈白还是无动于衷。 “你着急了?我看是你为了你弟弟着急了?要不然你能来喊我回家?”沈白似乎对昨夜吵架的事情还很上心,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 小两口吵架,其实都没有什么经验,尤其是头两次,很容易吵崩了! 这不,眼看就要往吵崩的方向发展。 “皇帝找我了,让我说服你帮帮太子,我没有答应,只答应让你出去。”李歌实话实说道,“我知道你有能力,也希望你帮帮我弟弟,但我也知道沈家的为难,所以,你看着办。” 沈白一屁股坐起来,黑着脸说:“你这会怎么不问我爱不爱你了?” 李歌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还有如此天真可爱的一幕。 “沈白,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阿乐的醋了?”李歌突然反问道:“从昨天阿乐上门你就阴阳怪气的!” 沈白突然伸手,一把拉住李歌,然后重重的压在她的身子上,听着她轻轻的呻吟了一声,恶狠狠的说:“吃醋就吃醋了,怎么了?” 李歌被沈白弄得心慌意乱,想着牢房这种严肃的地方,不该如此荒唐,可身子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夫君,我错了。” 明着干自然要吃亏,李歌眨巴眨巴大眼睛,小声的说着。 这就是认怂了。 李歌其实也没有想把沈白怎么样。 眼前的台阶看着不错,那就索性先认怂了。 沈白狞笑了一声,把手伸进了 住了一天牢房的沈白,这就要走了。 匆匆赶来阻止的安侍郎,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白小心翼翼的拉着夫人的手,有说有笑的往外走。 “沈白,你”安侍郎大声的说着。 “闭嘴,陈瑞难道没有和你说过,老子有免死金牌的。”沈白完全没有把安侍郎放在眼里,逛街一样的离开了大牢。 慈安宫内,沈白前脚刚出门,消息就传到了在太后这里借住的陈瑞耳朵中。 “太后,沈白出来了。” 陈瑞有些失望的说。 “嗯,哀家也猜他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昨天夜里,八成是一时之间想不清楚。”太后说,“宫里传话,李歌今早去见了皇帝,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昨夜见他如此配合的就进了牢房,还以为你认怂了,结果——”陈瑞有些丧气的说。 “他手中有免死金牌,谁能奈何?”太后说,“不过,就算他出来了,要参和太子卫队的组建,那也晚了。” “是啊,这次这一千名太子卫队人员,全都是咱老家的子弟兵,本想再让陈辉当校尉,可怕是要被沈白从中作梗了。”陈瑞说。 “无妨!他选的了校尉,但安抚不了兵丁,用不了多久,还得咱们陈家人去当整个校尉。”太后说。 皇宫里,皇帝也很快就知道沈白出牢的消息。 “陛下,如今太子卫队进来的兵丁全都是太后老家的子弟,就算沈白决定了校尉的人选,恐怕也”老黑忧虑的说着。 “无妨!沈白就算为了未来,也不会让自己的小舅子出事的。”皇帝倒是毫不在意的说,“朕看出来了,沈白是打心眼里深爱李歌的,嘿,这丫头,还真有福气。” “那捣鼓阿乐去找事的计划”老黑问。 “继续啊,不让他俩吃点苦头,怎么真心相待?”皇帝笑呵呵的说,“他俩不真心相待,朕的计划如何得逞?” 第43章 我不介意和你共享李歌! 阿乐提着一盒便宜的点心就要往卫国公府里冲。 门房已经撵出去八回了,可架不住娃脸皮厚。 沈白就在门房里坐着,眼看门口不明真相的百姓越来越多,真怕那孙子胡说八道几句,叹了一口气,让娃进了门。 “说好了,你今天见不到我媳妇。”沈白没好气的看着阿乐。 “没事,我住一夜就行,明天就能见到了。”阿乐无所谓的说。 沈白郁闷的盯着阿乐看了半天,心里的火气蹭得起来了。 今天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下午还要去选太子卫队的校尉,光堵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阿乐,你好歹也是个郡王,什么样子的女人找不下,为啥要盯着我老婆?”沈白无奈的说。 “李歌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阿乐坚定的说,“那时在皇宫,太监克扣我俩的吃食,我俩被逼无奈,只好去御膳房偷吃的,我比她笨,她每次都能偷到好的,然后让我吃” 嗯嗯,听出来了,人家有一段共患难的恩情。 “是是是,你俩确实关系好,但是那也只是感情中的一部分,而今,她已经是我老婆了,你就不能再惦记了。”沈白说。 “别啊,不是说好了,她给你生娃,你就让她走?”阿乐问道。 “放屁,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沈白说,“我俩已经是一对了,这么说,生,她是我的人,死,她是我的鬼!” 阿乐犹豫了一下,突然笑呵呵的说:“在我们那里,穷人家的汉子,可以和别人共同享用一个妻子!哥,我不介意!” 沈白的脸瞬间变成了酱紫色。 “老子介意!你给我滚!” 被沈白接二连三的辱骂,阿乐也终于生气了。 “沈白,你有本事就把李歌拴在裤腰带上,要不等你出门,我天天来找你老婆玩!”阿乐故意把“玩”这个字喊得特别的大。 阿乐走了,脸蛋子上顶着一个巴掌印也无所谓。 娃这次来国都府,就是为了李歌! 这个目标非常明确。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阿乐开玩笑的一句话,却把沈白逼疯了。 “给夫人说一下,下午陪我去公干。” 沈白无奈的吩咐着。 话说李歌还没有去过军营,难得被沈白带出来,自然开心极了。 到底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女娃娃,一进了设在郊区的军营,立刻把沈白不许自己抛头露面的交代忘了个精光,打开车窗,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下午,兵部衙门和太子东宫要为太子卫队选出一名校尉来。 一介校尉,官职不到五品,在大军中,几乎连一般的会议都参加不上,但是作为太子卫队的校尉,那可是独一无二的。关键的是,等太子继位,校尉也将直接晋升为禁军总管,可拜为大将军了。 所以说,别看是个五品的官职,不少三品的副将都跃跃欲试,参加了报名。 沈白作为太子少保,对太子卫队的组建和校尉的人选有决定的权力。 除此之外,兵部尚书、兵部侍郎、几位大将军等,作为顾问,陪着沈白。 一个是决定,一个是作陪,那到底是谁来选呢? 自然是太子。 不过,太子说得算不算,还要看沈白的脸色。 所以说,沈白要是今天来不了,那就要看沈白的替补队员,排在军队老二位置的陈瑞了。 沈白进入会场,先给太子请安,然后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女扮男装的李歌,也乖巧的坐在了沈白的身后,还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零食袋子。 一切准备就绪,兵部堂官汇报了今日参选的人员:国都府禁军副将,三品威武将军,杜林如;南疆守备军副将,三品威武将军,陈辉;河道军参将,四品先锋将军,刘大海;西山关提督,四品先锋将军,何洛;永安关提督,四品先锋将军,赵三;汾阳关提督,四品先锋将军,马杰;禁军火器营校尉,五品御敌校尉,王忠;北疆守备军陌刀营校尉,五品御敌校尉,张大山;海防军陆战营校尉,五品御敌校尉,东波;东山府城防营射手队队正,七品刚毅勇士,枣花。 “等等,我没听错,怎么还有一个七品的队正?荒唐?”安侍郎指着名单上的那个叫做枣花的名字,大声的训斥着。 “安侍郎,太子都没有说什么,你就不要插嘴了。”兵部尚书皱着眉头教训着手下。 沈白也跟着看了一眼枣花这个名字,咧嘴笑了笑。 “夫君,你笑什么?”坐在后面的李歌好奇的问着。 “这小子,竟然从一个四品的游击混到了七品的队正,可怜啊。”沈白笑呵呵的说,“我的一个故友,这次托我帮忙,准备搏一把,当个大官,哦,待会介绍你们认识。” 沈白作为从一品的云骑将军,怎么会和一个七品的队正为好友?李歌实在想不明白。 名单通过了,参选正式开始。 “诸位,参选比赛一共分三项,分别是竞技、护卫、设防三项”兵部管用大声介绍着。 这一边,沈白悄悄给李歌解释着:太子卫队,一共一千人,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太子。为了避嫌,也为了不给皇家造成威胁,率领卫队的校尉,多要擅长进行保卫、设防等业务。 第一轮竞技,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让太子早点看看那个叫做枣花的七品官,安侍郎特别安排他和号称禁军武功第一的杜林如比试。 手持大刀的杜林海从刚才念名字时就很好奇,这个枣花,到底是谁? 能做到禁军副将的位置,脑子最起码都管用! 所以他不会看不起,反而会很小心的对待——七品小官要是不走门路,能参加这样的选拔? 一个瘦高瘦高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弓箭下了场。 “卑职枣花见过将军。”枣花笑嘻嘻的行礼。 “能来的,都是有本事的,校场之上,无需多言,来!”杜林海大呼一声就冲了上去。 直接杀过去!嗯,看着莽撞,其实老杜却是细心思——没看到那小子拿着弓箭?拉扯得远了,自然吃亏,走得近了,看你怎么施展弓箭! 第44章 快锁好厨房!枣花来了 身体强壮的人,一旦近战,尤其是d对上看起来骨瘦如柴的枣花,可谓占尽便宜。 杜林海贴近枣花,举起大刀就是一个斩劈。 枣花躲过去了! 而且就在躲过去的那一刻,取箭,搭箭,挽弓,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等大刀劈下来的那一瞬,弹指,出箭,狼牙长箭擦着杜林海的脸飞了过去。 一滴血落在地。 杜林海摸了摸脸上的伤,服气的收回了刀。 “好身手!我想起来了,你是沈飞大哥的干儿子,对不对?”杜林海看了看远处的沈白,笑眯眯的说,“输给你,不丢人!” 一招制胜! 众人似乎都没有看清楚,甚至不知道枣花是怎么赢的。 但是杜林海服输了,这就是结果。 “给我查查这个叫做枣花的是什么底细?我怎么总觉得看着眼熟。”陈瑞悄悄对身边人吩咐着。 其实,也不用人去刻意打听了。 枣花胜了杜林海后,竟然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直接朝着沈白走来。 “赶了一夜的路,早饭都没有吃,你桌子上的糕点不错,我吃了啊。” 枣花似乎毫不把沈白当回事,随便打个招呼就坐到了沈白的身边。 全场的人都知道了,难怪这个七品的小队正都可以来参赛,原来是沈家的人。 “没大没小,先给你嫂子行礼!我结婚你也不来,好没有良心。”沈白笑呵呵的说着。 吃了一嘴糕点的枣花,赶紧站起来,仔细看了看李歌,匆匆行礼:“不知道嫂嫂看得紧,也跟着来了,枣花有礼了。” 李歌也赶紧还礼。 “嫂嫂看来也是吃过饭才出来的,那你面前的糕点,枣花就不客气了。”刚行了礼,枣花像是饿死鬼投胎,竟然明目张胆的拿走了李歌面前的吃的。 李歌笑了笑,好奇的看着沈白。 “我师弟,父亲的干儿子,自家人。”沈白别有用意的说,“让他来保护你弟弟,你这下可以放心了。” 原来夫君一直都惦记着这件事呢! 李歌有些暖心的想着。 又看了看狼吞虎咽的枣花,赶紧把自己的零食也递了过去。 夫君说了,那就一定能做到。李歌坚定的想着。 陈瑞也很快就知道了枣花的身份。 “让陈辉小心,这个人不好对付。”陈瑞说,“虽然已经知道要放弃卫队校尉,但也不能让这个人轻松上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直接弄死” 第一轮竞技结束,第二轮正式召开。 陈辉抽签“意外”遇到了枣花。 “这个人枪法很厉害,你确定还用你那把烂弓?”沈白说。 “弓箭确实不合适了,哦,对了,枣花想问嫂子借一件东西。”枣花上场前说道。 “何物?”李歌赶紧问着。 “头绳一根。”枣花说。 头绳? 那玩意能干嘛? 看着李歌发愣,枣花神秘的说:“嫂嫂放心,一会一定完好无损的还给你。” 竞技开始了,陈辉果然耍得一手好枪,而且刚好不好得把和枣花对决的距离控制在十步之内。 这个位置,能最早发现弓箭的射向,也可以最快的反击。 枣花和陈辉一上手就知道,眼前的汉子不好打。 连续打了十几招,枣花竟然连起手射箭的机会都没有,刚刚把箭搭上,那长枪就窜了过来,不是点就是扫,总之不让你的箭碰到弓弦。 你来我往又是数招,枣花冷不防被陈辉一枪挑飞,重重摔在地上。 眼看对手倒地,求胜心切的陈辉,快步冲锋,想要一枪了却了枣花的命。 谁知枣花躺在地上,手却不闲,仓促间还能搭箭! 就在陈辉贴近五步之内,枣花顺势放箭,长箭飞向了陈瑞的面门。 可惜,陈辉仿佛早就防着这一手,并提前预判了这一箭,脑袋一偏,刚好躲过。 “哈哈,看你这下还怎么搭弓射箭!”陈辉哈哈一笑,顺势就要了了枣花的命。 枣花躺在地上,无法借力移动,也无法从身后取箭,眼看就要一死! 可就在这时,只见枣花微微一笑,手指轻轻一拉,原先那支射出去的箭竟然原路返回。 顷刻间,长箭再次搭上了弓,而已经奔过来的陈辉已经高高跃起,滞留空中! “不好!” 陈辉虽然不知道箭是如何去而复返的,但清楚的知道,这一箭没跑了。 嗖! 长箭近距离穿透了陈辉的铠甲。 重重摔在地上的陈辉忍着剧痛,抬头看去,这时候才看到,那支刚才去而复返的箭屁股上,竟然拴着一根细细的——头绳!而绳子的另一端,则绑着枣花的手指。 竞技结束,陈辉重伤,虽不致命,但输了。 “嗨呀,这个陈辉,总是大意!”看着陈辉失败,陈瑞气得把桌子掀开了。 看着枣花笑嘻嘻的走来,并把头绳完璧归赵,李歌还在惊讶刚才的战斗。 沈白倒是无所谓的说了句“偷巧而已”。 陈辉败阵,剩下的竞技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经过最后象征性的比试,枣花成功逆袭,被沈白以太子少保的身份,选为太子卫队校尉。 对于这个结果,没人有什么异议。 不看沈白的面子,就是人家枣花也确实有这个实力。 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太子,拜谢沈白后,就接受了枣花的拜礼。 一天的活动很有趣,最起码李歌感到很有意思。 当然了,更有意思的是,枣花竟然挤进了沈白的马车,说是太子的府邸还没有盖好,他也不愿意住到宫里,这些天就赏脸住进卫国公府了。 同坐在一辆马车里的李歌,对这个枣花充满了好奇,也特别想和这个有意思的人多走动走动,并替沈白做了主,欢迎欢迎! “这个枣花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可离他远点,当心他吃光了你所有的零食。”沈白见李歌对枣花好奇,无奈的说着。 “他能吃多少?我看他还很瘦,不妨多吃些!”李歌毫不在意的说着。 听到李歌让多吃些,枣花竟然有些感动,在马车里就行了大礼! 李歌有些尴尬,不就是吃得嘛,何必呢。 不过,当门房及牛妈妈等人看到枣花来了以后,突然就朝着后院厨房大声示警——枣花来了!把厨房锁好了! 第45章 学姿势,涨知识! 枣花确实很能吃。 一脸盆包子,李歌才吃了三口,就发现已经快要见底了。 要不是沈白虎口夺食似得帮李歌留了一个,李歌的晚饭就吃不饱了。 “他是饿死鬼投胎?”李歌小心翼翼的问着沈白。 沈白不留痕迹的点了点头,突然朝着饭桌快速伸出筷子,夹走了最后一块豆腐。 “以后分开吃,你悄悄吃你的,他还不至于抢你的吃食。”沈白突然说着。 吃了那么多,难道还要抢? 李歌瞪大了眼睛,看着枣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朝着自己笑了笑,然后就飞奔出去。 不一会,就响起了老郭杀猪一样的喊叫声:“滚!我就一碗面条!没有富裕!” 随后,又响起了牛妈妈哀求的声音:“我累了一天,实在不想再做饭了,枣花少爷,行行好,给我留一碗!” 最后,后院的厨子突然开骂了,骂声很激烈,还用的是方言,李歌听不懂,央求沈白,但沈白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风平浪静后,枣花剔着牙,提着一壶酒笑眯眯的来到沈白的院子。 他的身后,一脸鞋印子的小郭委屈的跟着。 “爷,他抢我酒喝,我打不过他。”小郭理直气壮的说着。 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沈白看了看身后的李歌,直接甩锅道:“家里的事找夫人,我不管!” 李歌不好意思说枣花,又发现小郭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只好从口袋里取出一锭银子,甩给了小郭。 那锭银子起码有十两,买十坛子酒都够了,小郭拿上银子,立刻就开心,笑着蹦着去找阿香! 他知道枣花今天不走了,那宅子里既然有枣花,那也就不需要自己守夜了! “麻烦嫂子再去拿点零嘴,我和我哥喝一点,叙叙旧。”枣花竟然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开口就问李歌要零嘴。 李歌其实不愿意,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全拿了出来。 月亮下,沈白和枣花,一人一口的喝着酒,聊起了闲话。 “我都成亲了,准备生娃呀,你呢?”沈白问。 “我早就成亲了,也早就就生了娃,两个了,都是小子,可乖了。”枣花说,“就是因为养不起娃了,接到了你的信,我就立刻赶来了,也不知道校尉的俸禄够不够养活他们。” 嘶! 沈白有些不舒服了。 凭什么你小子先有了娃。 “结婚也不和我说下——对了,你从成亲到怀娃用了多久?”沈白悄悄的问。 “两个月,哎,奶奶的,我还没有快活够呢,娘们就怀上了,这下就憋了小一年,好不容易能那啥了,结果这次更气人,一个多月,又怀上了,哎。”枣花无奈的说。 枣花口里的无奈,但在沈白眼里却非常羡慕。 “有啥好办法没?教教我?我成亲快半年了,你嫂子屁都没有怀一个。”沈白不甘心的说。 “这种事,你着啥急,先痛快了再生娃不好嘛?”枣花眉飞色舞的说,“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那女人生了娃,再那啥的时候感觉就不一样了。” 沈白见枣花光打趣,就是不说实话,生气的夺过了酒坛子。 “好好,看你小心眼,那啥,我教你几个姿势,你变着花样来,着实的连续弄上几天,绝对能怀上。”枣花说。 “灵不灵啊,我现在几乎每晚都弄,说实话,快活是快活,就是有点废腰,每天早上练武,脊椎骨嘎吱嘎吱的响。”沈白皱着眉头说。 “别光顾着走量,要在走量的时候,还要保持质量。”枣花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下画了一个姿势,笑呵呵的说,“这个姿势你用过嘛?” 沈白瞪大眼睛看去,突然小声惊呼道:“女的还能在上面?还能这么玩?” “是喽,脸对脸是一种滋味,背坐着又是另一种,你试试去。”枣花冒着颤抖的小舌头,色迷迷的说着。 当晚,沈白和枣花散伙后。 “夫君,你这是什么姿势?” “滚!滚!滚!” “啥?枣花教的?” 砰—— 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夜壶砸脑袋的声音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清早,沈白揉着黑眼圈,早早坐在餐厅等着开饭。 李歌没好气的坐在他的对面,双手还用力的拍打着桌子。 枣花和花卷同时来了。 哦,枣花是枣花,花卷就是花卷。 “哥,嫂子,早啊。”枣花看起来睡得不错,精神抖擞。 李歌现在很不想和枣花说话。 但是,当她看到一大碟子的花卷几乎全都进了枣花的肚子后,终于忍不住了——“枣花,我要吃枣花!牛妈妈,去给我买枣花!” 喊了一嗓子,李歌终于痛快了,但看向枣花的眼神依然不善。 不过,枣花竟然一副全然不知的表情,还天真的欢呼道:“原来还有枣花?太好了,我才吃了一半,正好吃点枣子补一补。” 啊! 李歌痛快的趴在了桌子上,她是彻底服了。 “枣花兄弟?嫂子有个事要给你说。”李歌猛地抬头,眯着眼睛威胁道:“以后啊,再敢给你哥胡说八道些什么,嫂子就给你做迷药馅包子,等你吃饱了睡过去了,我就去请宫里最好的手艺公公来剁了你的命根子,听到没?” 枣花打了一个寒颤,乖巧的点了点头。 慈安宫内,太后可顾不上吃早饭,因为院子里正站着一千名士兵。 他们都来自吴安府,是太后的老乡,更是陈家的子弟兵。 “今天,你们就要任命了,任务,自然是保护太子!” “太子还小,最近听了不少谗言,学得不懂事了。” “可你们,你们是哀家的老乡,是哀家的亲人,是哀家的依仗,你们要懂事!只有你们懂事了,太子才能学着懂事!” 太后扯着嗓子大声喊着。 “保护太子,效忠太后!” 到底是人家家的子弟兵,一个个的以后该干啥早就门清! 太后很满意,朝招了招手,刚走马上任的太子洗马陈洪就走了过来。 “儿郎们,虽然说你们的校尉不是自己人,但你们也不用怕,我是洗马,他是校尉,怎么论,我都比他高一头。”陈洪说,“等他今天来上任,该给的下马威一定要给足!” 第46章 满城兵丁抓枣花 沈白的早饭吃得很不愉快,就这,枣花出门前,还得耐着性子和他聊上几句。 “提前说好,那些兵,不纯!” 枣花口中的不纯,就是不干净的意思。 沈白点了点头。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你附耳过来——”沈白面无表情的说着。 听了沈白的主意,枣花露出一副“你真不要脸”的表情后,就愤愤不平的走了。 皇宫里,正坐在马桶上用功的皇帝,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心里又恨又无奈。 “主子,暗卫传话,枣花出门了。” 老黑突然出现在皇帝的身后,小声的汇报着。 “老黑,我说了多少次了,老子拉屎的时候,就不要耍突然现身这样的花活了,你也一大把年纪了,秀个屁呀?”皇帝一如既往的被吓了一跳,无奈的说。 “是。”老黑照例回答了一声,这就要走。 “那啥,你看看这个,安排一下,配合一下。”皇帝指了指地上的纸。 老黑拿起来一看,发现没有什么字,只有一抹屎黄 “滚,那是老子擦屁股的纸!”皇帝有些羞涩的夺了过来。 老黑终于捡到了那张纸条,看了看后,咬牙切齿的说:“主子,这,这个有点太不要脸了!造孽啊!” 皇帝瞪了老黑一眼,不在乎的说:“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老黑哼唧哼唧了半天,闭着眼睛认了。 皇宫隔壁,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正在快速建设着。 其实,整体早就已经建好了,只是还需要简单的装饰。 这就是太子李显的新家——继承宫。 太子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看着这里的一楼一阁,一草一木,非常的高兴。 “主子,注意脚下,不要摔倒。” 陪同的人,叫做房某,官位为太子詹事,和太子洗马一个级别。 太子洗马是负责协助太子处理政事的官员。而太子詹事,则相当于太子的大管家,衣食住行内务外交都要管。 虽是平级,但洗马涉政,而詹事务杂,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老房,这里不是朝堂,是孤的家,自然一点!”太子心情不错,最近经常笑呵呵的,当然了,只能也只是在自己人身边,他才会这样。 房某就是自己人,张皇后留给他的八个人中的第一个。 “太子慎言,如今洗马日日盯着,那校尉虽说是沈公安排的,但底下的兵丁却是太后的人,如此危机,还是小心些好。”房某说。 太子想到这些,也有些沮丧,看了看院子,发现除了身边的房某外,其余的人竟然都不是自己人。 “这哪是家啊,比狼窝好不了多少。”太子年轻心性,刚才还高兴,这会又不开心了。 “太子,该去给皇帝请安了。”房某也知道太子的难处,宽心的岔开话题。 “也不知道姐夫安排的那个枣花到底怎么样?”太子嘀嘀咕咕的说着。 再说枣花,出了卫国公府外,直接来到了继承宫,通报了姓名后,就等着进去。 这时,突然来了一支百人队,队正见枣花其貌不扬,就吩咐手下赶走。 枣花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大汉过来撵自己,下手却黑,一根钢丝不知怎么就缠到了手上,看到大汉的胳膊伸出来,只见钢丝一闪,那大汉的手竟然被齐齐割断,落在了地上。 “来人啊!有人行凶!”队正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手法,吓得大声呼叫。 正巧太子出宫,看到了这一幕。 “下官枣花,见过太子!”枣花竞技时见过太子,一见到正主,立刻跪下磕头。 这时,那队正才知道,原来这个下手黑的年轻人,就是他们未来的顶头上司。 “枣校尉别来无恙!”太子伸出双手扶起枣花,指着眼前一幕问到:“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见太子问起,自己这个小队又冲撞了顶头上司,队正想着早上太后的训话,把心一横,索性这就干起来! “启禀太子,枣校尉不通报身份,小的派人去问,他竟然用了妖法,把手下的手给弄掉了。”对正一不做二不休的说,“就算是校尉,也不能无缘无故动手,小的们不服,求太子做主!” 这个队正也是狠心,这一下虽然把枣花给告了,但也直接断绝了自己的后路。 他当然也不指望这一下就把枣花告倒!但求向太后表个忠心,以后回老家当个军爷也不错。 “校尉,这个事情?”太子好奇的看着枣花。 “太子,臣是在树威,军队传统而已。另外,臣也奏请太子,没事了杀几个人,也好树威。”枣花说得认真,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玩笑。 不过太子却接受不了,而那对正更是一脸惊讶。 “哦,不必了。”太子有些反感杀人,摇了摇头。 “那臣恭送太子,臣继续树威了?”枣花还是一副欠揍的表情,把杀人这种事说得毫无压力。 太子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离开了。 队正怎么也想不到,新来的校尉竟然如此正大光明的树威! 心里想着这下坏了,结果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发现自己的脑袋竟然在空中转悠了起来 “看清楚了,老子以后就是你们的校尉,不想死的就给我听话!”枣花一脚踢开那队正的脑袋,恶狠狠的说。 百十来号人被吓到了。 这时,有几个胆大的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会要是哗变,杀了这个校尉,不也就杀了嘛? 队伍动了,几个大汉似有似无的在队伍里来回串联,站在前头的人,看向枣花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恐怖变成了凶狠。 嗖! 枣花可不惯着这些人,敢这样和自己对视,不想活了? 又是几颗脑袋落地,枣花坐在台阶上休息,看着那群人想怎么办。 “回去找洗马大人!” “直接去找太后!” “我看联系弟兄们,直接宰了这孙子!” “是啊,哪有这样的,一上来啥也不说,先杀人!” 队伍里说啥的都有,枣花耐心的听着,心里却有点着急——你们倒是哗变呀?怎么还不杀自己? 这时,另一支小队也来到现场,队正刚想问个所以然,结果就被枣花给弄死了。 人家这个队正没得罪你啊? 你为啥要杀人家啊! 不把大兵当回事是! 两支队伍,两百多号人,终于都默契的沉默了。 爆发的苗头,也噌噌的长起来了。 枣花现在很危险! 但他却毫不自知! 随后又接连杀了三四个队正,总之,来一支队伍报到,他就先杀队正! 等一千人的队伍在继承宫里集合时,最后压阵来到的太子洗马陈洪这才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十个队正,怎么还剩下四个了? “大人,士可忍孰不可忍!我们要杀了他!” “大人,这可是个好机会,就算杀不了他,队伍哗变一会,他也是死罪!” “大人,我们要为队正大哥报仇!” 千余人的队伍,终于爆发! 一腔热血,众志成城,誓要扒了枣花的皮! 可这会却发现,那孙子不知道藏哪里了! 找!非要找到不可! 弟兄们千里迢迢来给太子爷当兵,不就为了荣华富贵?这才刚来,就被人欺负了,那还了得? 反正有太后撑腰! 哗变了!满城追杀那枣花校尉! 第47章 我等这个揍你的机会很久了 太子的继承宫出大事了! 哗变的兵丁满国都府的寻找枣花,恨不得挖地三尺。 洗马陈洪看着哗变的阵势越来越大,害怕闹出麻烦,眼珠子一转,赶紧派人去请太子少保沈白。 兵丁也好,校尉也罢,此端事务,沈白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个锅让他来背刚刚好。 可是,沈白却传回话来,只说了两个字——“无妨!” 陈洪有些傻眼了,这个沈白到底怎么想着? 话说,这个沈白到底在干嘛呢? 大好的天气,自然是去揍人了! 阿乐正在睡觉。 昨夜害了相思,一壶酒,一直喝到天亮。 刚刚念着李歌的名字,抱着枕头堪堪睡下,就突然听到有人在屋外闹事。 “谁啊?” 阿乐生气了,刚睁开眼睛,突然发现沈白笑嘻嘻的站在床前。 “醒了?” “哦。” “那咱们?” “啊?不是,我那什么,还没有刷牙呢?” “不必了,哥今天伺候你,让你这辈子都不用刷牙了!”沈白狞笑的朝着阿乐伸出了拳头:我等这个揍你的机会很久了。” 一拳出去了——让你惦记我媳妇! 一拳又出去了——让你骚扰我媳妇! 一拳再一次出去了——你还敢带我媳妇私奔? 阿乐发誓,他今天还没有来得及骚扰李歌呢,这沈白怎么就揍上来了。 “停!” 嘴角肿了一个好大的红包,阿乐痛的拦住了沈白:“干嘛揍我?我今天不是还没有去见李歌?” 砰! 又是一脚,沈白解气的说:“还想见我媳妇,我打死你!” 话音刚落,对着阿乐又是一顿饱和式的暴揍。 屋外,挨了沈白揍的两个护卫,终于喘匀了气,冲进了屋子,也不敢和沈白对着打,拉着自家的郡王就往外跑。 沈白倒也不着急追,坐在椅子上稍微休息了一会,看到桌子上还摆着一碗没动的参茶,一口气喝完,这才追了出去。 趁着沈白喝茶的功夫,脑袋已经被揍成猪头的阿乐,在手下的保护下,临时躲进了一家酒楼,并蛮横的占领了二层包间,准备让他先有地方上药。 “什么毛病,一大早上就揍我。” 阿乐有些委屈,看起来伤得还不是很重,最起码还能骂人。 不过,他只骂了一句就停下了。 因为二楼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白。 沈白看到阿乐,二话不说,甩开护卫,然后继续朝阿乐的猪头脸上用力的砸去。 砰!砰!砰! 很好,满嘴喷牙的阿乐,以后终于不用刷牙了! “停!沈白,你为毛老干我!”阿乐委屈到极点,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沈白傻笑了一下,继续挥下了重拳。 一队来自国都府的巡捕,似乎听到了打斗声,匆匆上了楼。 当着官员的面,沈白暂时停止了殴打。 可算把命捡回来了,阿乐趁着沈白向巡捕解释的功夫,竟然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然后在手下的接应下,又逃了。 “去皇宫,我要告状!” 痛不欲生的阿乐,愤怒的喊叫着。 宫门口,禁军副将杜林海正带着将作监的师傅修理宫门。 阿乐浑身是血的来到宫门口,发现进宫的通道被挡住了。 “北国使臣阿乐求见南国皇帝——你们的卫国公疯了,往死里打我!”阿乐语无伦次的说着。 杜林海仔细的看着阿乐的脸——作为禁军将领,自然认识阿乐郡王,只是,今日这郡王,怎么肿成了猪脸? “王爷稍候,这边马上就好!”杜林海好不容易确定了阿乐的身份后,毕恭毕敬的说着。 阿乐无奈,只好等着。 可是—— 对,沈白又来了。 不但来了,还大吼大叫着。 “阿乐,让我打死你好不好?”看到了阿乐,沈白喜滋滋的往外走,嘴里还客气的询问着。 “沈白,我警告你,这里可是皇宫,你不要造次!”阿乐看着沈白越走越近,警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最后,他终于发现,似乎躲不过了,叹了一口气,主动的张开了双臂! 砰! 依旧是脸,依旧是拳! 说来沈白心理素质也硬,拳头下面的脑袋,都被揉捏的变了形状了,外人看着都恶心,他却毫不当回事,一拳又一拳,越打越开心! “公爷!差不多行了,快快,那个小谁,给公爷倒碗水去!”杜林海实在看不下去了,使出了蛮力,终于拉走了沈白。 命不该绝的阿乐,再一次有了喘息的机会。 这一次,他终于不再咒骂,而是低声对手下说着:“回营,回营” 他说的营,是他从南国带来的三千骑兵的营地,就驻扎在城外。 这一次,他不想报仇,或者说先不想报仇。 娃只想先活着。 看到阿乐被手下快速抬走了,沈白抬起脑袋默数了一下,似乎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回过身子,对一直跟着自己看热闹的小郭挥了挥手。 “告诉枣花,该他了!” 这一上午,沈白在揍人,枣花杀了几个人后,又干嘛去了? 国都府城门外的一家包子店内,枣花坐在一堆蒸屉前,爽快的吃着! 远远看着一队人,抬棺材似的抬着一个人出了城门,又发现小郭在不远处给他瞎比划,立刻站了起来。 “小二,爷吃饱了,可是爷没钱付账!” “汉子,你敢吃白食?” “吃了怎么了,听清楚了,爷是太子卫队的校尉枣花!吃了就吃了!” “什么枣花?还花卷呢?绑了送官!” 啪! 啪啪! “爷,你走好!” 脸肿的老高的小二,跪着求枣花离开。 “看清楚了,我可是出城门往西边去了!” 枣花大大咧咧说完,也出了城。 半个时辰后,哗变的兵丁,终于搜查到了这家包子店。 小二面对兵丁的询问,指着城门恶狠狠的说:“那就是一个疯子,出城了,往西边去了!” 太好了,终于有枣花那个狗贼的消息了! 兵丁们自发的互相联系,浩浩荡荡的追了出去。 前往自家大营的路上,阿乐越想越委屈,豆大的泪珠——夹在了肿起来的脸颊里。 一个身影突然从空中飞过—— “阿乐,你最好躲进自家的兵营,我家公爷带着精锐就要杀来了,取你的狗头!” 那身影一闪而过,在树林中消失不见。 “太无礼了!”浑身疼痛的阿乐红着眼睛坐起来,杀猪似的嚎叫着:“传我王命,三千骑兵全部出击,我就在这里等着,看着沈白怎么在三千骑兵里取我的头!” 第48章 要是那些兵丁都不见了,还怎么作证? 太子洗马找到沈白的时候,沈白正在皇宫外和杜林海下棋。 “国公爷好悠闲啊——那校尉枣花擅杀士兵,如今,刚刚组好的太子卫队全员哗变——你,你等着听参!”陈洪没好气的说着。 沈白毫不在意,见杜林海借机偷偷换棋,还下手打了一下。 “洗马啊,我确实有责任,此刻在这里,就是等着陛下找我问责,不过,你怎么能说假话呢?”沈白站起来,盯着陈洪的眼睛说,“明明是新组建的太子卫队早有祸乱国都府之心,枣花校尉提早发现,斩杀几个队正,但依然无法威慑,只能看着他们哗变了。” 陈洪瞪大了眼睛! 他见过胡说八道的,但没有见过如此胡说八道的! “国公爷,你这编瞎话的能力果然厉害,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陛下自会找人问个清楚——”陈洪说到这里,突然话题一转,幸灾乐祸的说,“不才刚才才知道,那些哗变的士兵,已经找到了枣花校尉的踪迹,如今,出城去追了,看来,待会陛下问责时,怕没法听枣花校尉瞎编了,到时候,他恐怕已经死透了。” 本以为沈白听到这个消息会坐立不安,再不济也会有些失神,但奇了怪了,这位爷不但不慌张,还越发高兴了起来。 “洗马啊,你也是,哦,榜眼出身,对。”沈白老神在在的说,“万一死透了的不是枣花呢?要是那些兵丁都不见了,还怎么作证?” 陈洪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对着天哈哈大笑了半天。 “我的国公爷,你是糊涂了嘛?那可是一千名士兵,而且我听说,他们全都去了,怎么能都不见了呢?”陈洪说。 沈白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头在自己的脖子下划了一下。 陈洪终于不笑了。 “不可能,沈白,就算是你带着你那些鬼卫,也不可能把一千人杀光!”陈洪说,“况且,那都是我们陈家大族百年来最精锐最优秀的子弟,我不和你说了,我等着他们带着枣花的尸首回来!” 沈白笑了笑,也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和杜林海下起了棋。 那陈洪走开了没多久,突然又返了回来。 “沈白,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打什么主意?”陈洪说,“不瞒你说,我和太后早就防着你们打这支队伍的主意,这些天一直盯着国都府内外所有兵马的动向——我知道你有心除掉,但你没有能力啊,莫非你藏有私兵?” 沈白赢了,笑呵呵的朝着老杜伸出手,老杜叹息一声,取出一块银子放在了沈白手中。 “说实话,虽说是你陈家的底蕴,但到底是我大南国的军人,我有些不忍心。”沈白说,“既然你问到能力,那我告诉你,我确实没有能力,我也没有私兵,但是有人有啊!” “谁?”陈洪的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你猜呗!”沈白说完,见宫门修好了,也不再搭理陈洪,亮了亮牌子,进宫了。 宫门外,陈洪还在快速想着,满国都府的军队都没有出动,那还会有谁能吃掉卫队的兵力呢? “把北国史臣留在这里的血迹洗干净,像什么样子啊。”陈洪耳边突然传来杜林海指挥士兵的声音。 ——难道,是北国阿乐带来的骑兵? ——坏了!刚才听到沈白满世界的揍阿乐还当笑话听! ——这可不是要来一招借刀杀人嘛? 陈洪突然浑身发软,仓促的上了轿子,吩咐着往城外走! “快些,快些,我的老天爷啊,那可是我陈家最后的希望啊!”陈洪催促着轿夫快走,语气里满是绝望。 皇宫里,皇帝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见沈白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刚要打个招呼,就听到—— “陛下,虽说为了太子,但这样的计谋,有损您的圣明,这一次,臣啥也不说了,只求陛下以后能爱兵如子!”沈白快速说完,还磕了一个头,然后也不等皇帝叫起来,就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还舔着脸让白毛毛给他倒杯茶。 不要脸! 和他爹一样的不要脸! 明明主意是你小子出得,这个锅怎么却好像甩到了自己身上? 皇帝咬牙切齿的想着。 “你确定那一千士兵必死?” “必死!阿乐带来的骑兵,臣以前打过交道,名唤‘往死追’,一旦面对敌人,杀不死会一直杀!” “那你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一直杀你?” “因为来杀臣的,都被臣给杀死了。” “” 一只信鸽突然飞进了御书房。 老黑从暗处走出来,也不给沈白行礼,直接取走了信鸽。 不一会,他出来了,还带着一张纸条。 皇帝看了一眼,笑了一声,然后挑衅的把纸条递给了沈白。 ——太子卫队被北国骑兵全数杀光,虽中途逃出三人,但被奴等截杀—— 逃了三个? 皇帝乐了。 “吹牛了,看看,啧啧,你们年轻人办事到底是不靠谱,关键时刻,还得朕给你们擦屁股,你说说,要是这三个人活着来告状,朕怎么处置你和那个枣花?”皇帝说。 沈白赶紧跪下磕头,一言不发。 “好了,出去,太子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你去安抚安抚。”皇帝似乎占了沈白的一个便宜,心情大好。 沈白行礼,退出。 老黑眼尖,发现沈白刚才跪过的地方,落下了一张纸条,赶紧捡了起来,递给了皇帝。 ——爷,鬼卫三人奉命追踪,太子卫队已被全数击杀。 ——另,根据爷的要求,救出卫队三员,留给皇家杀之。 纸条被撕碎了。 皇帝大怒! 狗日的沈白,这是想办法让皇家也沾上杀人的血,是吗?好谋略啊! 皇帝气得牙痒痒! 但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正如沈白刻意安排的那样,这一下,皇家也沾了血,说不清楚了 “李显啊李显,你这个太子的命真好,怎么朕当年的时候,就没有个姐夫这样帮忙呢?”皇帝羡慕的想着。 第49章 张皇后留给太子的人果然都很不要脸 今天国都府出了好多的事情,目前看起来,似乎都和一个人有关,那就是太子。 太子的卫队哗变了! 太子卫队的校尉杀人了! 太子卫队被北国骑兵全都宰杀了! 不到一天的功夫,国都府的老百姓都知道了。 既然老百姓都知道了,那太子也就没有理由不知道了。 沈白奉旨去安抚太子,一进继承宫,就看到太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院子中。 十四岁的少年郎了,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 今天发生的一切,他自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也不想要那一千个只听太后话的卫队队员,但毕竟是太子卫队,是他的卫队,被北国的骑兵全数宰杀,这份窝囊,让人难受。 沈白对自己这个小舅子,其实并不怎么上心。 哥俩一直也没有好好聊过,看起来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去把我夫人请来,再弄点酒菜,我们哥俩喝几杯。”沈白朝着房某吩咐道。 房某似乎早就算准了沈白要来,赶紧低头出去办差。 “姐夫,我的卫队被人家给杀了。” 知道沈白来了,但太子头也没有抬,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少给我装傻装可怜,你姐兴许吃这招,我不吃。”沈白一把拉起太子,自己则坐了下去,“去,搬把椅子过来,给我说说,你准备怎么办?” 太子尴尬的笑了一声,当着沈白的面扔掉了半块大姜,揉了揉眼睛,赶紧去搬椅子。 “姐夫,你真神了,这一招借刀杀人,连我都装进去了。”太子一改颓废,拉着沈白的胳膊说,“你问我准备怎么办,我能怎么办?难道还去追究北国使臣的罪责吗?” “为什么不去?”沈白反问道。 “难道不该是太后去吗?死的那些人——其实有点可惜,但最难过的不该是太后吗?”太子说道。 沈白不满的看了看太子,见这小子的眼珠子不停的转悠,就知道没憋什么好屁! “滚蛋,试探人心这种花活,以后少用!”沈白皱着眉头说,“心疼就心疼,想报仇就说想报仇,和你爹一样,就不能和臣子有句实话。” 将自己的小把戏被沈白拆穿了,太子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朝着沈白一躬到底—— “孤知道,这次借刀杀人是为了孤好,但是孤不甘心,那支卫队,虽然不为我所用,但却冠着太子两字,孤不服!” 沈白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 “你爹怕你想不开,其实啊,你小子最贼,行了,待会枣花回来,你俩商量。”沈白说,“你有句话说得不错,不服!确实不服!太子啊,想要真正站住脚,你还缺一份胆量,明白吗。” 太子赶紧点头,随后又有些无奈的说:“孤已经做好准备,可奈何手下无兵啊。” 沈白笑了笑,这次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慈安宫中,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陈洪,不甘心的问着:“真的一个不剩?真的全死了?” 陈洪抬起布满泪痕的脸,轻轻的点了点。 “好一招借刀杀人,好毒的沈白!”太后拍着桌子上,“那北国使臣阿乐呢?哀家要宰了他,为家乡子弟报仇雪恨!” “太后,那阿乐却是恶人先告状,状告我太子卫队助纣为孽,帮助沈白擅杀使臣,这才导致惨剧发生!”陈洪说。 “中计了, 那沈白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让太子卫队留下!”太后懊恼的说,“走,去见皇帝,哀家倒要看看,这次皇帝如何处置!” 李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来到继承宫时,看到弟弟和夫君坐在一起聊得开心,心里也不由的高兴。 “宫里的厨房在哪?” 都说女人一高兴就想秀厨艺,李歌也是如此,准备好好秀一桌子菜给自己最亲密的人尝尝。 李歌会做饭? 看这话说得,其实做饭是每个女人的隐藏属性,只要想,她们就会做! 满当当一桌子菜端上来了! 李歌却不开心了,因为狗日的枣花回来了。 “我这一天杀了不少人,又东躲西藏的,可是得好好补补,哎呦,敢情是嫂子亲自下厨了?那我得好好尝尝!” 枣花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蹲在凳子上,两只手左右开弓,吃得不亦乐乎。 太子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卫队校尉,对自己一点礼仪都没有,但是,他却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感觉,相反的是,他突然觉得,这就是自己人! 吃饱喝足后,李歌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就连一向贴心的太子都撵她去宫里其他地方看看。 李歌知道,男人们要说事情了。 宫内书房中,詹事房某,管事太监东阿,府丞方通,舍人白茶依次进入,给太子和沈白行礼。 “主子,已经把不相干的人都支出去了,洗马今天不在。”东阿小声汇报着:“其余四人,马上就来。” 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又来了四名官员,分别是禁军副将杜林海,通政司主事杜短,国都府同知关门,太医院医丞林子,翰林院翰林向飞。 不用说,这八位就是张皇后留给太子的人。 沈白看去,发现他们虽然官职不大,但要是联系起来,却是一股非同小可的力量。 “姐夫,别笑话,这就是孤的人了。”太子却似乎有点自卑,这里面除了一个杜林海外,其他都是四品以下的官。 沈白却没有搭理太子,而是郑重的拱手行礼。 “沈白本无意介入,然而,事端多变,无奈之下,为了自保,也为了太子,如今只能选边站了。”沈白客气的说,“日后,还请诸位多多担待”。 这八人如何受得了沈白的礼。 赶紧小心回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太子有些不理解,为啥堂堂太子少保要给几个看起来几乎没用的人行礼,刚想说些什么,但却被沈白一眼给瞪回去了。 “今日,咱们聚在一起,既是初会,也是商议,太子卫队的事情,如今沸沸扬扬,明日上朝,陛下定会问责。”杜短,曾是刑部的审讯高手,本该升官的时候,却调戏了上官八十岁的老娘,被贬到通政司这样的冷衙门。 “无妨,明日有事,我自担之。”沈白大包大揽道。 一听沈白要顶锅,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这个杜短给很不要脸的打断了:“那就多谢国公了!” 脸皮果然厚! 好人才呐!沈白想着。 第50章 太后闹到朝堂上来了 太子卫队被北国使臣带来的骑兵在国都府外面全数宰杀了! 朝野震荡! 朝堂上,宰相韩光瞪着杀人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阿乐!全然没有前一天看热闹时的舒服劲。 太子一脸无辜,心里却早就把阿乐祖宗十八代操了个遍! 昨天夜里,他和枣花谋划了十几种弄死阿乐的办法——娃跃跃欲试,准备亲自操刀! 阿乐自从知道自己杀错了人后,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硬气了起来! 的确,如今的国都府附近,确实没有一支能与那三千骑兵抗衡的队伍!就算面对皇家的数万禁军,也可以做到游刃有余,进退自如。 所以,阿乐今天很嚣张,一副我杀就杀了的表情! “陛下,事情也不能全怪我,都怪那沈白,殴打了我三顿,我差点被打死!”阿乐气愤的说着。 皇帝看向沈白,沈白赶紧出班:“陛下,那是私事,臣以为,此刻该说公事!” 阿乐见沈白玩起了文字游戏,又气又委屈,刚要训斥,就听到皇帝说。 “昨夜,太后连夜进宫,哭诉她那一千名可怜的子弟兵,问朕要个交代。”皇帝说完,就盯着沈白看。 沈白叹息一声,取出了一块金牌,递了过去。 “沈白知罪,愿以免死金牌抵罪!”沈白跪下说。 看着那免死金牌,皇帝十分开心,这就对了,收了你的金牌,看你以后还敢不把朕当回事吗! “传朕旨意,太子卫队哗变,太子首当其责,罚抄《往生经》一百遍。太子少保沈白,虽非本意,但却是引事之人,罚俸一年。太子洗马陈洪,没有当面和校尉交接妥当,直接酿成大祸,降职三级,出寡县当县令!洗马一职,由太子自选。校尉枣花,处置哗变不当,仗责三十。” 这次的圣旨,皇帝亲自口述。 明面上,太子吃亏最大,但暗地下,随着陈洪的被贬,太后彻底失去了对太子的控制。 不过,随着皇帝亲自宣旨,这也标志着这件事到此为止! 可惜,太后闯进来了! “太后驾到!” 随着一声宣号,太后高举一道圣旨,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 皇帝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老娘进来,手里还拿着一道不知是何年月的圣旨,心里泛起了嘀咕。 “太后,何事如此?”皇帝赶紧下殿迎接。 没想到老太太看都不看皇帝一眼,而是走到了太子面前。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着!既然你感觉自己翅膀硬了了,那就让老太太我试试你的斤两!” 太后算是彻底和太子撕破了脸皮,朝堂之上,竟然威胁起了太子。 面对太后,太子习惯性的害怕了,脑袋上全是汗珠。 “皇帝,这是太祖留下的《大恨书》!念念,看看,我南国军人,在自家国都府的门前被北国的铁骑给杀了,这还了得?”太后气得把手上的圣旨,直接扔到了皇帝脸上。 皇帝知道,这份《大恨书》的圣旨,是留给皇家子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记住两百年前,北国铁骑在刚建国的南国国都府内烧杀掠夺的事情。 如今,太后拿了出来,又碰上了太子卫队被杀的事情,让这件事越来越难以了却了。 “太后说得好!”在一旁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阿乐说:“听说昨日剿杀的兵,都是太后一族,好!都是好儿郎,到死都没有投降的!” 太后此刻最听不得这个! 顷刻间,突然坐在了地上,大哭大喊了起来! 皇帝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被老娘越闹越大。 接下来该怎么办?直接和北国开战? “母后,你也知道,如今咱们南国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皇帝跪在太后面前,努力的解释着。 “哎呀,哀家又不是让你发动国战,只是让你不要放过那些杀死我北国士兵的凶手!”太后恶狠狠的看着太子说,“这事倒也好办!让太子给阿乐下战书,就在这国都府里,厮杀一场,胜败天注定,对百姓和社稷也没有大碍!” 下战书? 皇帝愣住了,赶紧看向沈白。 太子也被吓出了一头冷汗! 沈白也是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太和竟然会如此逼迫! 让太子去和阿乐领兵对战——难道,太后万念俱灰,也准备来一招借刀杀人,除掉不听话的太子吗? “不可啊,战争怎可以如此儿戏?”一向站在太后那边的宰相韩光都不乐意了,赶紧站出来制止。 其他的大臣也都是摇头不同意。 这时,一个在朝班里历来毫无存在感的人出来了—— “启奏陛下,臣认为当此一战,如果太子不敢,臣愿意代表皇家出征!”皇帝的亲侄儿,已故郑王的儿子,太子的堂兄,如今的梁山王李梅出班说道。 皇帝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个平时毫无存在感的侄儿,今日竟然有胆子站出来迎战! 又随即看了一眼太后,将太后似乎早就知道,当下立刻清楚了——太后这是放下了太子,准备去栽培另一个孙子了! 对战好说,兵从何来? 太子没有卫队,那李梅一个空心王爷,又从何来军队?不过,要是有太后出面,从陈家军里调出一千精锐的话,也不是不可一战。 只是,这一战的话,要是赢了,太子颜面扫地,梁山王不但收获了民心,还可以借机染指军队,等以后在太后等贵族的助力下,取代太子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要是输了,大不了送命,但太子的名气就会更差,百姓只会说,看,太子真怂。 想通这些的皇帝,终于看清楚了太后的打算。 此刻,太子身边,唉,别说太子身边了,就连沈白都没有了兵权,从何处调兵?禁军就不要想了,那是皇帝的软肋,一个人都不会借出去的。 “太子到底敢不敢?不敢的话,本王就下战书了!”就在众人想着如何应对时,梁山王又发话了,言语之间,竟然满是嘲讽。 太子的脸被逼的通红! 还说啥呀,都让人家欺负到脸上了。 “梁山王退下,既然如此,孤来下这个战书!”太子咬着牙说道。 太子答应了! 太子竟然真的答应了! 皇帝有些欣慰的看着太子,但随即又发起愁来,太子手下无兵,这可怎么办? 除非—— 皇帝满怀期望的看向了沈白。 第51章 我姐是李歌,你好意思弄死我? 一向懦弱的太子,在仓促之间竟然选择了“战”! 太后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从他的眼睛中,她看到了一份坚定! 太子变了? 还是,太子一直都是这样 “好,既然如此,明日午时,我们两人各带一千步战勇士,就在你国都府的朱雀大街上决一死战如何?”阿乐有些兴奋的说,“这样也好,省得有人不服,说我出动了三千铁骑,这才杀了你的全部卫队!” 一千步战勇士! 国都府最宽最大的朱雀大街为战场! 当着天下的面,决一死战! 太子紧咬牙关,走到了阿乐面前,死死的看着眼前的壮汉。 太子打不过阿乐的。 太子也没有兵丁可用了。 但太子却应战了! 这是为了荣誉而战啊! 满朝大臣都兴奋了,他们盯着太子,很想知道在如此关键时刻,未来的南国皇帝会说出怎样的话! 大殿内一片安静。 史官手中的狼嚎,早已饱蘸墨汁。 几位老夫子,无酒自醉,在心里打着腹稿,准备等太子豪言壮语完,来一场即兴赋诗的花活。 皇帝铁青着脸,太后奇怪的看着。 甚至阿乐,都很想知道这位太子准备说些什么。 “先打个商量,我姐是李歌,你知道。你好意思弄死我?”太子贱兮兮的说着。 “” 沈白突然很想过去往死里揍太子一顿。 皇帝一副“娃果然怂”的表情,朝都没退,就离开了。 太后冷笑了一声,也离开了。 阿乐愣了好半天,一把揪住太子的脖领子,嚣张的说:“你要是想认输也不是不可以,让你姐陪我睡一觉,啥事都没有了。” “滚!明日战就战,大不了一死!”太子被人家勒住脖子,难受的喊叫着。 一锭坚硬的银元宝突然砸向了阿乐的脑袋。 阿乐吃痛,放下了太子,转头一看,果然是沈白。 “你们等着,明天不死不休!”阿乐现在就害怕看到沈白,转身就跑。 坏人走了,太子期望的看着沈白:“姐夫,你去哪里给我弄一千名战士?” “你怕死不?”沈白突然问道。 太子先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阿乐约战?你当战争是儿戏嘛?我去哪给你找人?”沈白看起来真的生气了,说完就离开了。 刚要出宫门,怎料老黑却等在那里。 “国公爷,陛下问你,如何应对?”老黑当着很多官员的面问着。 “干就完了呗!反正他是陛下唯一的儿子——太子又并非是我沈白一人的太子!”沈白无所谓的说,“我该帮的都帮了,若陛下舍不得出动禁军,那就请黑先生带着你那几百暗卫明日保护太子。” 这是撂挑子了? 是啊,谁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会答应阿乐的约战! 不过,你这也太不负责了。 老黑很想当场伺候沈白母亲一次,但是忍住了。 因为太子不甘心的追了出来,可怜巴巴的跟在沈白的身后。 “太子,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沈白无奈的说,“我明明已经把免死金牌递上去了,阿乐知道不能如何了,太后发完疯,你只要不吭气,不就没事了?算了,你自己看着办!” 看到沈白真的要当甩手掌柜,太子苦苦哀求,就差下跪了。 看到这一幕,很多官员都有些触动。 “何必央求那沈白!臣,兵部尚书,愿派遣家中护卫八十人,明日为太子战!”官员中,一个老头子突然振臂一挥! 太子无兵,那我等臣子就派出各家的护卫! 如此一招,不就解决眼前的危机了嘛? 有了兵部尚书的带头,其他的很多官员也都激动不已,纷纷表态,要派出自家的护卫——不过就是一场厮杀,又不是野战,各家的护卫哪个不是以一敌十的高手? 借给太子,讨个善缘,以后史书上也好留下漂亮的一笔。 夜幕降临的时候,老黑悄悄向皇帝进行了汇报:“至此,已经有各级官员,敬献六百多护卫”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无力的摇了摇头。 “太子还是仓促了,不过朕能理解,被压制了多年,多想一鸣惊人一下。”皇帝说,“你安排最好的暗卫,如果明日事不可为,先救出太子——哎,朕不是舍不得派出禁军,而是一旦如此,就成了国战了” 慈安宫内,梁山王恭敬的跪在太后脚下。 “不要急,太子先过了明天那一关再说。”太后见李梅如此乖巧,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想不到你爹老实巴交,你这个儿子倒是可塑之才,乖乖跟着哀家,哀家不会让你吃亏的,就连那皇位” “臣一定不会辜负太后期望。”梁山王说。 “以为带上几个破护卫就能赢?太子还是不懂真正的战场到底如何!”太后说,“你去,太子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明日就想个办法,让他死在阿乐手中。” 决战之日,朱雀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阿乐早早的领着一千名士兵,等在大街西边。 继承宫外,来自各府的护卫,安静的等着太子传唤,虽然只来了六百人,但他们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按照他们的想法,护卫一个个的都是武学高手,对上士兵,自然是战无不胜!一个打十个没问题! 不过—— “太子,此时还有时间,臣还是建议求陛下帮助,哪怕调拨三百禁卫也是好的呀!”枣花发誓,他已经求了一天一夜,但这位太子似乎认定了如此,就是执意要战。 “枣花侍卫,孤知道你是我姐夫安排过来保护我的,不过,今日之战,非上不可,孤要告诉天下人,孤乃南国太子,孤不但要告诉看不起孤的人,还要让姐夫知道,孤也是有胆量的!” 想着那日沈白说自己没胆量,太子越想越不服气! 今日之战,就让他沈白看看,就算没有他,孤也一样可以支楞起来! 卫国公府内。 “我不求你帮他取胜,但是你要帮我把他安全的带回来。”李歌拿着一把刀子横在自己脖子处。 “不要演戏了,那刀子刀刃都没开。”沈白毫不理会,坐在案前继续看着书,“小破孩嘛,不吃点亏怎么行?放心,他的安全有枣花呢!” “你是战无不胜的将军,那你说,太子这一战——”李歌见玩苦情不管用,扔掉刀子,钻进沈白的怀里。 “他不输就见鬼了!”沈白摇着头说。 第52章 孤乃南国太子李显,谁来与孤死战! 朱雀大街上。 一边是严阵以待的北国悍卒。 另一边是队伍花里胡哨的南国太子“护卫队”。 皇帝及各路大臣坐在一家高楼楼阁之中居高临下。 “一群壮汉而已,也配接我柳三通的飞镖?” “诸位当心,待会翟某的狮子吼一出,无法控制方位,恐有误伤,还请多担待!” “无妨无妨,大和尚我的金刚罩已经练到第八层,不怕不怕!” 这些护卫们平时为了一口饭,跟在主人身后,何时有过如此露脸的机会?而且各家的主人几乎都许了重诺,一旦战胜敌手,将成为各家的供奉,代表各家为太子效力。 供奉啊!太子身边的人啊! 闹不好以后还要领从龙之功! 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每天都有的! 太子得意洋洋的看着身边的护卫,只感觉他们一个个都武艺非凡,以一敌十算什么?顷刻间会将对面的凡人武夫全都弄死! “尔等听令,跟着孤,杀敌!” 十四岁的太子,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命运在自己手中。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是勇敢的! 杀啊! 六百多护卫,一个个如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耍着花样的朝着对面攻去! “我轻功无敌刘老六先去取了敌将首级,各位,先走一步!”一身黑衣的刘老六,屏住呼吸,一个箭步上前,飞出了七八丈,且越飞越高,仿佛一只雄鹰,英勇无比! 高楼上,皇帝一脸苦笑:“这位是哪位爱卿家的护卫,轻功不错啊。” 一个胖子官员恬着脸走出来,自豪的承认:“此乃下官宅中的护卫” 嗖—— 一支长枪突然从对面的队伍中飞出,毫无悬念的把那刘老六穿成了肉串 唧! “轻功无敌”从高空落下,重重摔在地上,抖了两下腿,死了。 这时,高楼中,那位官员刚介绍到刘老六的祖籍。 对面—— “阿乐王爷,对面的勇士都是傻子吗?两军阵前,耍着花活往过飞,这是给咱们当靶子使呢?”一位将军疑惑的问着阿乐。 阿乐也有些奇怪。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有些奇怪! 对面到底是个什么呀? 弓箭手不是弓箭手!盾牌兵不是盾牌兵!没有收割人头的长刀队,没有短兵交接的陷阵营! 最关键的是,他喵的连个指挥号令的旗鼓手都没 干嘛来了? 玩呢? 这是看不起自己啊! 阿乐这边还在胡思乱想,太子“护卫队”那边也是一片鸦雀无声——大家远远的看着“轻功无敌”就这样死了,一个个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杀!” 太子咬了咬牙,高呼一声,带头就冲了过去。 其他护卫们再一次展现出了各自的绝学,哦不,是展示出了保命的绝学,朝着那一片黑压压的敌阵冲去。 “长枪!抛!” “大盾!举!” “刀手!出!” 再看阿乐这边,面对五花八门的攻击,似乎一点也不当回事。 耍飞镖和暗器的几位,朝着敌阵不要钱似的扔着,但奇怪的是,看似漏洞百出的军阵,竟然能从各个方位进行拆挡,而且毫无死角。 力气大的“金刚罩”,在“狮子吼”了三次后,见还是没有从正面冲开敌阵,吸了一口气,就“人肉炸弹”似的冲了进去。 结果,对面好像知道他要冲进来,但他刚好过来时,盾牌像门一样打开,然后,然后就看到“金刚罩”的被砍刀剁成了七八块,扔了出来。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护卫们的花活似乎都耍完了。 效果很不好,自家死了一半多,不是被偷袭的,就是被对面很不讲武德的乱刀砍死的! 亲眼看着一个兄弟被敌人活活踩死的刀客阿麦,走到阵前,大喊道:“不讲武德!有种——” 唉,可怜的刀客,连“单挑”这两个字都还没有喊出来,就被敌阵中的一支弓箭给射死了。 看到了这一刻,护卫们终于发现,军阵之战,根本不是街头巷尾的自由搏击。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个可能连功夫都没有军汉,而是一支有节奏、有效率的杀人机器。 当地上的护卫尸体超过五百具时,剩下的护卫们,终于害怕了。 他们一个个施展着各自的轻功,纷纷往外逃。 可惜,这里是一条街道,两边是高楼,他们能跑到哪里? 最后,在一支支长箭下,含恨而死。 似乎早就有所预料的皇帝,沉默的看着街上战争。 错了,这不是战争,从一开始就是屠杀。 皇帝上过战场,他当然知道。 此刻,他死死盯着坐在地上手足无措的太子,叹息了一声后,准备让老黑去救人。 “站起来!太子,站起来!” 身中三箭的枣花,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挡在了太子的前面。 “孤,败了?” 太子似乎吓破了胆,一字一顿的说着。 “败了就败了,但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平时看似混不吝的枣花,在这一刻,却更像是一名合格的战士。 “可孤怕死。”太子浑身发抖,流下了眼泪。 “站起来,拿起刀,臣请太子,再战!”枣花咆哮的声音,响彻整条大街。 观看这场战斗的官员们,一个个都沉默着。 他们平日养尊处优,何曾见过如此之惨状。 “再战又能如何?我们只有两人,再战,再战也是死!”太子也咆哮着,声音中充满懊悔。 阿乐嚣张的从军阵中走了出来,刚才一战,他只死了二十多个人,是的,只死了二十多人。 所以,此刻的他有权利嘲笑他想嘲笑的人, “李显,我其实并不喜欢你,因为那时候在皇宫,你姐姐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阿乐扛着一把长刀,踩着一具护卫尸体,心平气和的说,“你啊,从小锦衣玉食,就算被新皇后忌惮,不也有老太后保护?啧啧,你根本没有吃过苦,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军人。” 太子安静的听着阿乐的话。 “本以为你有一个沈白那样的姐夫,可以学的聪明一点,但看看,你带的是什么兵?你输了,你输的不是今天的约战,而是民心,是南国人的勇气!”阿乐说,“这一战后,恐怕没有人再敢亲言和北国开战了?哈哈哈哈!” 太子抬头看街道两旁,高楼之中,巷子之内,不知何时,都挤满了百姓。 百姓的脸上,写满了失望。 孤是,罪人了。 太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太子,臣请太子站起来,拿起刀——”枣花的声音,在太子耳边响起:“我们还没有打完,还不能说成败。” 还没有打完吗? 这还算没有打完吗? 太子呆呆的看着枣花。 “太子啊 ,你他妈的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给老子站起来,拿着刀,再痛快的干一会吗?”枣花再一次咆哮道,“你已经让人看不起很多年了,难道还想让整个天下都看不起吗?” 看不起 太子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是啊,堂堂南国太子,怎么能让天下人都看不起? 父皇、皇后、太后,还有那等着踩自己上位的梁山王,他们可都看着呢—— “太子啊,想要真正站住脚,你还缺一份胆量!” 太子突然想起沈白前几天给他说的那句话。 因为这句话,他冒险迎战,本以为这就是胆量。 可现在想想,那确实愚蠢。 可此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还想再愚蠢一次,他想告诉姐夫,胆量,他从不缺。 起身,拾刀。 太子在天下人惊讶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孤乃南国太子李显,谁来与我死战!” 第53章 太子,你这几刀砍得是个屁! “孤乃南国太子,谁来决一死战!” 太子浑身发抖,但却把战刀高高举起。 “好胆!”阿乐赞赏的说了一句,朝身后的一个大汉点了点头。 那大汉笑嘻嘻的走了出来,走到太子面前。 “末将脱不山,既然太子说了死战,那就让末将来送太子一程!”托不山取出宝刀,嚣张的说。 看着眼前的大汉,足足比自己高出两头,太子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太子,臣怕是帮不了你了,好歹也砍上一刀啊!” 身负重伤,枣花早已奄奄一息。 不过看着太子终于站了起来,欣慰的说着。 “啊!” 太子大喊一声,操着战刀,朝着那大汉就砍了下去。 如此直白的砍法,当然被人家简单格挡。 “太子啊,你的手下花招那么多,你怎么就会这一下!” 脱不山用刀挡回了太子的攻击,毫不在乎的说着。 “啊!” 太子再次操刀,还是如刚才那般一样,朝着脱不山的头颅砍去。 不过,战刀再一次被挡了回来。 太子喘着粗气,刚才那两下,似乎已经要了他的全部力气。 “太子,您砍得真漂亮,就这样砍,不要在意别人怎么说。”枣花在一旁虚弱的鼓励着。 太子知道,此刻已经无路可退,既然选择了拿刀站起来,除非到底,要不然没有结束。 “啊!” 太子第三次发出吼叫,使出了最后的力气,朝着脱不山砍去。 脱不山似乎玩够了,这一次竟然没有用刀去挡,而是直接朝着太子的脖子递出了刀子。 他信心十足,在太子战刀落下来之前,他能杀死太子。 太子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的刀子朝着自己飞来,可他的刀却还滞留在空中——这是要死了吗?也好,勇敢点,就这样死掉!最起码,姐夫不会笑话孤了。 太子闭上了眼睛。 任凭自己那最后一击砍向何处,等着敌人那一刀结果自己。 噗—— 一股滚烫的液体,突然喷到了脸上! 是自己的血吗? 太子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的刀,砍在了脱不山的脖子上,看到的是脱不山死不瞑目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只厚重的大手,在自己的脖子前,紧紧握住那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刀片 “来了。”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给远处准备救人的老黑发出了撤回的信号。 “来啦,哈哈哈。”枣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来了!”阿乐恶狠狠的瞪大了眼睛,却被身后的战士不容分说的拖了回去,刚才还松垮的战阵如遇大敌,快速的移动成防御状态。 太子抬起头看了看,委屈的哭泣道:“孤就说嘛,孤要是死了,你怎么给你丈母娘交代,呜呜呜!” 正午时分,阳光洒满朱雀大街! 沈白一身铁甲,站在太子身后,其中一只手,还紧紧握着脱不山劈来的刀。 “你这几刀——”沈白欣慰的对太子说,“砍得是个屁!” 不知为何,看到了沈白,太子像是看到了救星,刚才憋得委屈,受得屈辱,随着一阵哭声,统统发泄了出来。 到底是才十四岁的孩子,太子今天的表现,其实已经超出了沈白的预期。 “姐夫,你是不是一直看着啊。”太子哭了半天,突然问道。 “嗯。”沈白点了点头说,“花里胡哨的,真的很精彩。” “姐夫,你笑话孤。”太子的脸更红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打完,你姐包了饺子。”沈白把太子挡在身后,走到了枣花身边。 枣花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仔细看去,似乎死了。 “明天去府上找老郭,让他找账房,给你买套宅子。”沈白用脚踢了枣花一下,低声说道,“去找小郭包扎伤口,还有一场大战呢!” 枣花听到宅子的时候,就已经睁开眼睛了。 “谢公爷!”枣花一个鲤鱼打挺,跪下笑着行礼。 沈白安顿好了太子,走到了两军阵前。 满地都是尸体,虽说有点咎由自取的感觉,但毕竟是为了太子而亡。 “沈白,胜负已分,你来了也没用。” 军阵中,阿乐翁声翁气的说着。 “放屁,那只是上半场,我们还有四百人没有出动呢!”沈白笑呵呵的说。 四百人? 哦,对了,刚才太子带来的,只有六百人。 “是又如何,难道有什么改变吗?就算派上四百真正的军人,面对我们能有什么胜算?”阿乐说,“最关键的是,太子哪里还有兵?” 沈白没有说话,而是退了回去。 “太子,可敢继续战一场?” 沈白问道。 “有何不敢!” 太子彻底兴奋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姐夫在场。 沈白点了点头。 “你们这群王八蛋,看了半天手足被杀的戏,心里感觉如何啊?”沈白突然朝着街道两边大声喊着:“听清楚了,老子只要四百人!” 街道两边的胡同巷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一个身穿铁甲,手持大刀和盾牌的军汉第一个走进战场,跪倒在沈白面前。 “云卫钱财,前来请战!” 一个手持弓箭的军汉紧跟着走进战场,也跪倒在沈白面前。 “云卫木球,前来请战!”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沈白的面前就跪倒了一大片军汉。 当众人发现在无人出来时,细细一数那些军汉,刚好四百人。 “一人不差,一人不多,好队伍啊!” 皇帝兴奋的看着下面的队伍。 整个国都府,恐怕只有他和沈白知道,他们是云卫,是藏在国都府的一支“特种部队”! 太子看着姐夫,变戏法一样瞬间就变出了四百名勇士,又是羡慕,又是崇拜! “姐夫,再喊喊,才四百,咱们也弄一千人!” 沈白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太子。 “这是云卫,满打满算也就才八百人,咱们一次用了四百,不少了。”沈白说,“要不是为了给你擦屁股,你当我愿意出来找事干啊。” 太子小声的“哦”了一声,走到了最后。 他突然发现,这次出来的汉子,虽然没有那些护卫嚣张,但怎么看怎么踏实。 “都杀到国都府了,我也没有什么说的了。”沈白抽出长刀,指着对面的军阵说,“掀翻了他们,杀无赦!” “杀”!“杀”!“杀”! 虽然只有四百人,但喊出了三声“杀”,却响彻全城。 躲在军阵中的阿乐,突然有一股不祥的感觉。 给他这种感觉的,不是沈白的突然出现,不是这四百战卒的视死如归,而是这座城,突然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第54章 太子爷万福金安! 军阵动了—— “太子跟着我,姐夫教你怎么杀人!” 沈白低吼一声后,对身边的云卫说:“兵法有云:狭路相逢勇者胜!此间地域狭窄,不容野战,五人为伍,递进陷阵!” “诺!” 一阵鼓声响起,四百云卫杀将而去! 和那些不走寻常路的护卫高手们不同,杀来的云卫,虽然人数不多,但却保持着锥形攻势,前排的刀兵,用盾牌护在头顶,挡住飞来的长箭和长枪,快速移动着。 阿乐那边,虽然人数众多,但却无法全部展开。 刚才面对护卫四面八方攻击,虽然花样多,但攻击力度不够,无论如何也撕不开口子。 再看沈白这边,那锥子一样的队伍,像是一根巨刺,短短几个呼吸,竟然已经贴了上来。 好勇士! 贴近了军阵,云卫门面对盾牌抵挡,竟然直接踩着盾牌而上,然后靠着五人一伍的重力,竟重重的砸倒了脚下的盾牌兵。 就这样,坚固如龟壳的军阵,被云卫活活撕开了口子。 “大刀!陷阵!” 沈白半弓着身子,一脚踏入军阵之中,犹如一头闯入人群的猛虎,一把长刀肆意乱舞,所劈之处肢体乱飞。 跟在沈白后面的太子,万万没想到,刚才毫毛都没有伤一根的“乌龟”军阵,竟然如此简单就被破开。 眼看沈白砍得兴起,他也拿着刀耍起了一套“疯魔”刀法! 阿乐从发现破阵,到下令后撤准备结阵再战,只用了一瞬间的功夫! 军令下了,但是偌大的军阵突然乱作一团,有些人倒是听着军令后退,但沈白的队伍却一直死死粘着打,丝毫不给喘气的机会。 完了!晚了! 一千人的军阵,摆在大街上,就好比一条长长的蛇! 一个两个哪怕十护卫高手的攻击都毫无作用,但沈白的四百刀客,却像是一颗纂起来的拳头,从“蛇头”到“蛇身”再到“蛇尾”,一步一步,步步为营,不紧不慢的吃了下来。 着急啊! 看着前面的兄弟被切瓜砍菜一样的弄死,后面的人却上不去,好不容易上去了,却发现只上去了几个人 一刻钟! 只用了一刻钟! 最后几十人围着阿乐,在街尾颤颤发抖。他们身前身后,全都是自家兄弟的尸体,还有踩在尸体上的那四百云卫。 毫发无伤! 那四百云卫,竟然毫发无伤! 阿乐羡慕的看着眼前的南国勇士,不甘心的竖起长刀。 他已经受了三处伤。 一身血迹的沈白冷漠的看着他。 阿乐没有求饶。 沈白终于有点欣赏他了。 “陛下有旨!决战到此结束!任何人不得伤害北国史臣!” 白毛毛骑着一匹快马,向沈白说着。 沈白叹了一口气,收起了刀。 阿乐那边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重重的坐在了地上。 “白总管,麻烦把这支箭送给皇帝。”沈白从身后取出一支长箭递了过去:“刚才决战,有支暗箭刺杀太子。” 白毛毛皱着眉头说:“国公爷,决战已经结束,何必” 沈白说:“你仔细看看,这支长箭,来自我南国军中!” 南国军制长箭? 白毛毛翻身下马,双手接过长箭。 “阿乐,你杀孤南国一千太子卫,孤宰了你一千骑兵,咱们的帐,了了!”太子傲气十足的走到阿乐面前,用刀指着阿乐说,“今日之战,和两国无关,希望你不要小题大做!当然了,如果你来日还敢再犯,孤,定然不饶!” 沈白微笑的看着太子耍威风,心里有点小舒服,虽然知道这小子是仗着自己的势,但看着确实长精神。 “愿赌服输,阿乐输了。” 阿乐终于放下刀,并且按照北国的习惯,向战胜自己的太子磕了三个头。 太子满脸自豪,毫不客气的接受了对方的跪拜,然后才好言好语的拉起阿乐说:“南国乃礼仪之邦,讲究的就是好客之礼,此番事了,孤请王爷吃饭如何?” 沈白有些惊讶的看着太子。 这一手打一棒子给个红枣吃的怀柔,难道是人家老李家祖传的不成? “吃你娘个腿——你姐不是包了饺子?我就想吃你姐包的,请客!”阿乐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了无赖。 太子哈哈大笑,沈白紧张的握紧了拳头,眼神示意太子,敢答应就弄死你! 果然,太子还是怂的。 一阵大笑后,说到:“孤会尽力满足你,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能喝碗饺子汤也不错。” 哎,到底是少年。 刚才还懊悔难受,这会赢了,倒开朗了不少。 沈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拉着太子朝着皇帝所在的高楼走去。 “始祖元年,南国开国大皇帝密传圣旨于沈家先祖茂达公,云,朕夜不能寐,深怕子孙后代被架空夺权,无兵无臣,犹如傀儡。今,特遣朕之随身护卫八百,赐号云卫,散落成民,藏于世间。另赐沈家玉珏一枚,世袭相传,专断云卫事,如遇不法,可换之护佑,以安朕念。” 沈白一手拉着太子,一手高举着那枚玉珏,从跪倒在地的云卫中缓缓走过,大声的说:“陛下,当今太子,苦难颇多,前有皇后恶意以待,心存除之后快之心,后有太后假意庇护,实为架空夺权之举,我南国泱泱,如今太子竟无立足之地。今日之事,更是险些让储君受辱!” 说到这里,沈白看了一眼太子,发现太子可怜的看着自己。 是啊,谁能想到,这就是一国太子的遭遇。 “臣,卫国公,太子少保,沈白,启奏陛下:就在刚才对战,依然有一支我南国的军箭暗杀太子!陛下,受先帝所托,此间当属危难之际,沈家自当召唤云卫,为保太子安宁,为保皇家安宁,为保南国安宁!沈白今日正式将云卫还给太子!” 蹭!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浑身发抖,张了半天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白,将那枚玉珏转交给了太子。 “陛下,反正是你皇家的,何必呢!” 沈白交给太子玉珏后,见皇帝站起来就是不说话,笑呵呵的说:“看在当年皇后的份上,求陛下恩准了!” 当年?皇后! 一直闭目养神的宰相突然睁开了眼睛。 此处提到的皇后,可不是宫里的那个蠢妇。 而是太子的生母,前张皇后!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了“皇后”这两字时,皇帝终于释怀了。 他取出了自己的那枚玉珏,从楼上高高抛出。 沈白眼尖,高高飞去,一把抓住玉珏。 “拿着,给你皇帝老爹磕头谢恩,快点!” 沈白把那枚玉珏也给了太子,小声吩咐着。 太子立刻磕头拜谢,但皇帝已经离开了。 “姐夫,这两枚玉珏真的能控制老祖宗留下的八百云卫?”太子好奇的问着。 沈白笑了笑,让太子把两枚玉珏举了起来。 街道两旁的胡同里,巷子中,又出来了好一波军汉! 他们渐渐和之前的那四百云卫混在一起,然后跪倒在太子面前。 “太子万福金安!” “太子万福金安!” “太子万福金安!” 八百云卫的声音,响彻整个国都府! 这一刻,整个国都府的人都知道了,太子有了一支真正的悍卫! 太子,将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人了。 第55章 嘘!小点声,夫人怀娃了!(第一卷完) 看了一天的厮杀,皇帝一脸愁容的回到了皇宫。 “朕要是借给太子一千禁军,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该死的沈白,不老老实实在家生娃,瞎捣乱!” “这下好了,太子的翅膀是真的硬了!” 皇帝坐在书房里,一会砸一个杯子,一会砸一个杯子,自言自语着,让人看着害怕。 好不容易等皇帝砸累了,白毛毛把那支刺杀太子的长箭递了过去。 皇帝拿起长箭细细的看了看,随口问道:“可是梁山王李梅?” 老黑从暗处走出来,恭敬的点了点头。 “陛下,最近梁山王和太后走得很近,要不借这个机会,把他抓起来?”老黑建议道。 唧! 皇帝突然一把蕨断了那支长箭,冷笑道:“把这支箭连夜送到梁山王府上,亲口告诉他,让他识趣着点,别哪天让太子爷手下的云卫割了脑袋!” 老黑心里一惊,小心接过断了的长箭。 哎,这位爷,自家儿子在宫里时,不管不顾,被太后带走了,又吃着干醋。见太子被人控制了,又心疼难受。好不容易等着太子壮大起来了,又小心提防了起来 老黑第一次有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慈安宫内,太后给自己的祖宗磕了三个头后,躺在床上发愣。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出身大族,手上有兵又有权,怎么次次都输了呢 最高兴的还要数卫国公府。 李歌真的包了饺子,亲自煮熟,亲自端到桌子上,亲自给自己的男人和兄弟配了醋碟,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看着对面沈白和太子狼吞虎咽的吃着。 真幸福啊! 这就是一家人! 李歌笑呵呵的想着。 “姐夫,孤今天请教了史官,这才知道,那八百云卫,一直藏在国都府,两百年了,他们虽然世代相传,可早就该成了百姓了,为啥还如此勇武?”太子问。 “废话,沈家每年拿出一万两银子分批分次的训练他们,之前作战,也是一百人一百人轮番上战场锻炼过,你当真以为他们天生就是战士啊!”沈白说,“这下好了,那些人如今跟了你了,我府上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一听说一年光训练费用就一万两,太子惊讶的连饺子都不吃了。 “姐夫,孤一年的俸银也就才一万多,都训练了,孤还怎么过日子?”太子着急的问。 “那我不管,这八百云卫,你老爹做梦都想要,你要不要!”沈白威胁道。 “要,我要!大不了孤做点生意——阿姐,你帮我看看,孤做点什么生意好?”太子求助于李歌。 李歌想了想,说,“贩茶,我记得母后以前就靠着卖茶补贴宫里,你可以去问问母后,她一定能帮你。” 太子用力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屋外,说了声吃饱了,悄悄端起半碗饺子汤,就迅速往外走。 卫国公府外,阿乐满怀希望的蹲在门口,叫花子一样的等待着。 门开了,太子小心翼翼的走出来,把半碗饺子汤递了过去。 “这真是你姐煮过饺子的汤?”阿乐兴奋的问着。 太子嫌弃的点了点头。 “太子,你再帮我一件事呗?”阿乐一口喝完,笑呵呵的拉着太子的衣服。 “啥事?”太子没好气的说。 “帮我带点你姐洗澡的水——别走,别走!听我说,我回到北国以后,一定帮你造势!让你这个南国太子名副其实!” “滚!”太子这次没有受到诱惑,一脚踢开了阿乐。 再回到府里时,发现姐姐姐夫都不在了,赶紧问牛妈妈。 “夫人刚才不舒服,和爷去后宅了。”牛妈妈似乎有点忙,急匆匆的说着。 太子一听赶紧朝后宅跑去。 一进门,就看到姐姐躺在里屋,床前还坐着一个老头。 “老军医,我夫人可是?”沈白小心翼翼的问着。 “嗯嗯,八九不离十,恭喜爷和夫人了,夫人有喜了!”老军医点着头微笑的说。 怀上了? 怀上了! 沈白愣了好半天,突然一跃而起,满屋子乱跑! 李歌怀孕了! 太好了! 好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府宅。 下人们被牛妈妈全都使唤了起来。 屋顶上的鬼卫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的,都在猜测未来的小主人是爷还是小姐! 最开心的还是李歌! 她做梦都不敢想,半年多,她还是一个快死的人,如今却要当娘了! 太子作为李歌唯一的娘家人,紧紧握着姐姐的手。 马上就要当舅舅了,他发誓,以后当了皇帝,一定要册封自己外甥当个郡王! 虽然是未来的皇帝,但此刻在沈白的眼中,却是个碍事的小破孩。 “你到一边去,没看见妈妈要给你姐换衣服!” “去,出去!没听见,你姐要换衣服!” “来人,把太子给我送回去,在这碍事!” 得!未来得皇帝都来不及给姐姐说句祝福的话,就被姐夫蛮横的送了出去。 走就走,如今孤也是有家的人了! 虽然被轰出去了,但太子一点也不生气,一路提溜着回到了自己的继承宫。 “见过太子!” 门口,两个膀大腰粗的云卫恭敬的给自己行礼,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进了宫,发现老八位竟然备好了席面等着自己。 “太子,今日一战,赫赫威名,又收了八百云卫这样的悍卒,算是彻底立住脚了,可喜可贺啊!”刚刚被太子任命为洗马的杜短,代表大家送上了一个超级马匹。 太子哈哈大笑,坐上了首位。 “诸位,孤如今也算熬出来了,日后还要多靠靠你们。” “太子吩咐,我等敢不从命?” “好!那什么,孤也是刚才才知道,养活外面那支悍卒,一年最少需要两万两,而孤的俸禄” “哎,你们怎么——这是要走呀?再坐会呗?” “真走了,哎哎,一万两也行啊,你们说得,敢不从命?就这样从命?五千两!三千两好不好?” 不知不觉,夏日来临,沈白全副武装,领着鬼卫,在自家院里的几棵大树上小心行动着。 一只知了刚撒开嗓子吼叫,就被小郭一击暗器刺杀! 沈白满意的点了点头,悄悄说到:“爷说话算数,小郭记账一百两银子!” 原来,为了让怀孕的李歌睡个舒服午觉,沈白给鬼卫们许下了刺杀一只喊叫的知了一百两银子的诺。 小郭见爷如此爽快,开心的大声喊谢! 沈白却一脚把他踢下树:“嘘!小点声,夫人怀娃了!” 本书第一卷到此结束! 感谢看客们赏光阅读。 第二卷如约而至! 第二卷内容提要:一夜之间,皇帝在皇宫中突然失踪!老黑中毒昏迷不醒。被急出驴叫的宰相韩光和太子相约,为了稳定朝局,暂时不对外宣布。同时,准备生第二胎的沈白被骗进皇宫,和太子李显,宰相韩光,皇宫总管白毛毛,禁军首领杜林海,还有一头撞进来,准备迎娶二公主李喜来巩固王位的阿乐,组成了超级侦探团——十天之内,瞒着太后,瞒着朝臣,瞒着天下,是生是死,找出陛下。 藏匿陛下的,到底是谁呢?是反对李喜嫁给阿乐的皇后和二公主?是假装啥也不知道却四处暗设杀机的太后?是不满被皇家遗弃的老供奉们?是前一夜和皇帝秉烛夜谈下了一夜棋,最后带着一只箱子出宫的梁山王?还是皇帝失踪当夜,陪寝的外族美女光华美人?甚至,一夜之间,皇帝失踪不说,皇宫中,还传来了闹鬼的声音,有人亲眼看见,当年被张皇后刺杀的老太妃,扛着皇帝,跳下了后宫的那口井中 可怜的沈白,第一胎生了个姑娘。好不容易花了重金,求到了生男娃的宝贵时辰,还得一边破案,一边赶着时辰回家要娃! 笑点十足,段子新鲜,惊恐万分,反转不断! 相信我,坐在马桶上一个半小时构思出来的超级故事。 第二卷——一切为了生个男娃!开车了! 第56章 也没啥大事,就是皇帝不见了 轰隆—— 一道惊雷,在皇宫上空炸响。 皇帝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身边陪寝的美人,也跟着坐起来,小心的抚摸着皇帝的后背,但被皇帝给推开了。 心绪不宁,一头冷汗。 皇帝的表情非常痛苦。 一阵急促的喘息之后,他的心才渐渐平稳了下来。 “敢问主子,可是又梦到了死去的老皇妃?” 老黑像鬼一样的飘到了皇帝的床前,还没有说话,就听到皇帝开口了。 “老黑,你遗嘱留了没?” “额?没?不知道陛下” “你突然出现吓唬老子的毛病就是不改,朕怕有一天忍不住把你脑袋砍下来!” 说是这样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老黑就在身边,没过一会,皇帝安心的睡去。 老黑没有说话,见皇帝又闭上了眼睛,悄悄离开。 出了寝宫的门,老黑突然取出一张纸条,凑着走廊里的灯,细细看了起来。 ——什么?难道—— 老黑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内容,突然整个人都毛了,下意识的就要再进寝宫,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不过,一根毒针,悄然逼近,射入了老黑的脖子中。 老黑只是挣扎了一下,就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只白色的小狗突然走来,四处看看无人,从老黑手中叼走了那张纸条。 又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似乎在警示着众人,皇宫之中,将要发生一宗悬案 清晨,沈白在院子里耍了一套刀,洗干净手,就搂着丫头去吃饭。 怀里的丫头嘴巴很叼,已经一岁多一点了,还只愿意喝母乳,此外的食物碰都不碰一下。 “把小钱儿给我,你不是还要上朝吗!” 两年不见,十八岁的李歌,已经出落成了超级美人。 尤其是在生娃哺乳之后,身材更是如葫芦一般圆润。 老婆身姿卓越,唇红齿白,妥妥一个美人坯子,看得沈白一大早就蠢蠢欲动,恨不得拉着娃她娘回去再补个觉。 见夫君盯着自己的屁股看个不停,早就习惯了的李歌无奈的笑了笑。 自家的爷们看起来清心寡欲,实际上 “行了,我又丢不了,看得这么紧,要不你带我上朝去?”李歌没好气的说。 “上朝就不必了,我只是在想,如此圆润肥翘,怎么就生不了儿子呢?”沈白叹气道。 的确,两年前努力怀娃,又耐着性子等了十个月,却生了个丫头。 丫头当然也好! 沈白在家里几乎把闺女宠成女皇了。 但这个家里,还是缺一个男娃,一个以后要继承爵位和家业的男丁。 于是,在闺女刚刚白天之后,急不可耐的沈白,就不管不顾的钻进了李歌的被窝 可是—— 这过去小一年了,李歌的肚子怎么就没个动静呢? 在宝贝闺女沈钱儿依依不舍的召唤下,沈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屋子,准备去上朝。 该死的朝廷,自己一个有名无权的太子少保,没事上什么朝啊。 轿子里,想着早上李歌那让人喷血的身材,沈白无由的生出一股怨气。 自两年前太子正式建衙开府,在那八位官员的扶持下,在云卫的威慑下,太子的位置越来越稳,这不,今年年初,皇帝还把一部分政务交给了太子,听说做的还不错 太子安稳,李歌就安稳,李歌安稳了,沈白的生娃计划就能顺利开展。 不得不说,最近半年,李歌在生娃这件事上,相当配合,平日里除了到琢堂做点手工小玩意外,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家里,基本上做到了随喊随来,随时上床。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好在沈白通过枣花,花了大价钱,这才 十天一次的大早朝很无聊,就没见到皇帝。 一脸严肃的白毛毛宣称皇帝不舒服,还要闭关修行十日,这让一大早就爬起来赶早朝的大臣们十分不满。 皇帝见不着,那就撤! 沈白现在没有任何差事,偶尔想起来了,才让太子来府上,教训,哦不,上上几堂课,算是糊弄差事了。 匆匆走出了皇宫,沈白上了轿子。 “爷,鬼卫全都出动,那条街都封住了,屋顶上设了暗哨,街面上放了岗位,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小郭杀气腾腾的说。 沈白点了点头,吩咐出发。 胡三巷,坐落在国都府的东面,这地方住的全是外乡人,算是国都府最不光鲜的地方。 轿子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小胡同中,沈白戴着黑色的面罩,在鬼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下,进了胡三巷,推开了一扇朱红色的木门。 “院里留下小郭一人就好,其他都保持戒备!”沈白吩咐道:“都给打起精神来,千万不要出纰漏!” 这是一个简单的小院,屋门没有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正厅,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 沈白见门户大开,咬了咬牙,这就要进去。 “爷,小心有诈!” 小郭在一边高度紧张,小心的说着。 进了屋子,发现屋里黑乎乎的,沈白有些紧张。 “来了就坐。”那老者竟然没有给沈白行礼,而是让沈白坐在对面的铺垫上。 沈白朝着那老人竟然行了一礼,然后恭敬的坐着。 “没人跟着你?”老人睁开眼睛,不怒自威的问着。 “这种事情——”沈白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怎么能让人知道呢。”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沈白伸出了手。 沈白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思量再三,还是放在了那老人的手上。 “要是被知道了,沈白断无活日。”沈白小心的警告着。 “天知我知,你知我知。”老人高深莫测的说:“根据你上次给我的——老夫就告诉你那些时辰。” 说完,就把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沈白仔细的看着,恨不得马上记住。 “这时辰,有晌午,有正午,还有下午,还有”沈白突然惊恐的说,“怎么都是白天?” “白天不好吗?” “是好,但是,不太隐蔽,不好下手。” “那就创造机会!” “再好的机会,也会要命的!” “那你自己看着办!” 老人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能否——” 沈白还想再讨价还价一番,但小郭突然闯了进来。 “爷,有人来,暗哨传话,四十人,有刀有弓箭,因为是官差,弟兄们不好下手。” 沈白和那老人蹭的一下,同时站了起来。 “沈白,你出卖我?”老人恶狠狠的说。 “天地良心,我怎么会?”沈白也着急了,竟然把手上的纸条塞进嘴里吃了个干净。 撤退—— 来不及了,宅门被突然撞开,一队衙役冲了进来。 “白胡子,你走投无路了,来人,给我绑了,送大牢!”带队的捕头当着沈白的面,凶狠的下着令。 那老人就这样被衙役绑了起来。 “沈白,你出卖我——” “沈白,你不得好死!” 那老人到了最后还认为是沈白出卖了他。 看着老人被绑走,那捕头这才认出,眼前戴黑纱的男子,乃卫国公沈白。 “这位?”沈白见自己的身份隐瞒不住了,只好露出真容,并好奇的问着。 “回公爷的话,此人乃江湖有名的大骗子,以帮人介绍生娃之秘术为幌子,骗走了不少百姓的血汗钱”那捕头好奇的看了沈白一眼,小声的问到:“爷——难不成也是被?” 沈白想着刚才递给那老头的五千两银子,心里滴起了血。 “爷,其实,那老头有时候也挺准的,尤其是帮爷们算要娃时辰这一块,没有说不灵的,就是其他方面,都是骗人。”那捕头小心的安抚着沈白。 听了捕头的话,沈白的眼睛又冒出金光。 巷子里,一阵马叫声突然响起。 刚刚升为禁军首领的杜林海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你们禁军现在也开始插手这些事情了?”沈白问道。 “卫国公,请跟我快速进宫!”杜林海低声说着。 “啥事?”沈白好奇的问。 杜林海见四下没有外人了,神情奇怪的说:“也没啥大事,就是皇帝不见了了。” 陛下丢了? 晚上还有一更!不见不散! 第57章 放屁!我们陛下可乖了! 皇宫中,御书房内,太子李显、宰相韩光、大内总管白毛毛,还有,额——北国使臣阿乐郡王等四人,像死人一样的坐在客厅中。 看到沈白和杜林海走进来,死人,哦不,四人赶紧站起来,一个个哭丧着脸,仿佛老娘升天了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等等,阿乐怎么也在这里,那个小谁,让我用下你的刀,南国机密,可不敢让北国的王八蛋听了去!”沈白一见阿乐也在,当即就要砍死他。 宰相韩光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见真的有个护卫进来递刀子,一脚就给踢了出去。 “好我的卫国公,不要闹了,出大事了!”韩光两眼冒着火星,看了看外面,几步上前关上了房门,这才小声说:“皇帝昨夜失踪了!” 皇帝失踪了? 沈白觉得今天自己出门就没看黄历,被狗日的江湖骗子骗了五千两银子,又遇到了皇帝失踪了这样几百年不会出现的麻烦事。 “别逗了,皇帝怎么能失踪?”沈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相信的说。 “真的,我的好国公爷,皇帝陛下,真的不见了!”白毛毛吓得浑身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在沈白的大腿上。 “离我远点——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沈白皱着眉头问道。 原来,今早时分,白毛毛照例去伺候皇帝起床洗漱,隔着卧房的门喊了两声,见里面没动静,以为皇帝想多睡会,就等了一会。 半个时辰后,白毛毛再一次呼喊皇帝起床,但还是没有听到声音,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就推开卧房的门走了进去。 “床上什么都没有啊,床上什么都没有啊!” 白毛毛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惊呼着,吓得沈白差点被茶水烫了手。 刚才发现床上没人,白毛毛还以为皇帝在隔壁小间出恭,但四处都看遍了,就是没人。 其实,皇帝有时候半夜睡不着,或遇到突发事件,也会临时起床去别处转悠,但白毛毛问了守夜的太监和宫女,大家都说就没有见过皇帝出门 不敢相信的白毛毛,又赶紧安排人去御书房、后花园,甚至前厅宫殿中去找,但什么都没有找到。 皇帝,真的不见了! 仓促之间,白毛毛不敢胡说八道,喊来太子和宰相,商议对策。 而前天刚刚代表北国朝廷入南国求娶二公主李喜的阿乐,因为不满二公主的条件苛刻,执意要进宫,就陪同当时还啥也不知道的韩光进了宫,结果就撞见了皇帝丢失不见。 “不用想,一定是阿乐干得!那个太子,出去把那小谁喊进来,我一刀砍死他!”沈白听清楚了皇帝丢失的来龙去脉后,还是念念不忘要一刀砍死阿乐。 太子这一次可没有给姐夫面子,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闹够了没有!” 太子生气了。 乳虎,也是虎啊! 沈白等人赶紧站直了,给太子行礼。 “父皇到底去哪了?” “父皇有没有危险?” “是他自己离开的,还是被坏人掳走的!” “孤要个说法!” 十六岁的太子,终于有了一点威严。 不过—— 沈白突然走到太子身前,用手指了指底下的那几位,严肃的说:“听到了没有,太子要个说法!” 如此不要脸的做派,让宰相实在看不下了。 “卫国公,太子那话是冲着咱们一起说的,你就不要想着摘出去了。”韩光不怀好意的说,“也不瞒你了,早上白总管宣旨十天闭关的圣旨上,留守辅佐太子的名单里,头一个就是您沈白的名字!” 沈白吃了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谁知道你那会心里想啥呢?”韩光老流氓似的拉过沈白,笑呵呵的说,“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也一块死!放心,到时候老弟先死,老哥后面陪着!” 果然,不流氓不配做宰相! 看着老东西为数不多的几颗黑牙,沈白很想用手指头给它掰下来。 “姐夫,这样的大事,况且,你也知道了,就帮帮孤,帮帮朝廷。”太子其实很清楚,自家的姐夫最近满心思都是要娃,但皇帝不见了这样的大事下,还真缺不了沈白这样的“大脑袋”,哦不,是主心骨! 沈白似乎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只好叹气坐了下来。 “对了,这件事情目前到底有几个人知道?老黑呢?暗卫呢?他们每天跟着陛下屁股后面讨屁吃,不会——”沈白突然说,“是不是我们大惊小怪了?皇帝也是人,也许想尝尝新口味,试试新花样,逛个窑子什么的也不奇怪。” 白毛毛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的就冲着沈白吼着:“放屁,我们陛下平时乖着呢!怎么可能去那种脏地方!” 沈白抹了一把脸,见手上全是白毛毛的口水,心里更加烦躁。 “老臣也可以证明,陛下不是那种人——暗卫的黑总管,昨夜在寝宫门外中了暗器,现在昏迷不醒,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韩光说。 戒备森严的皇宫中,备受层层保护的皇帝陛下,在一个雨夜竟然蹊跷的消失了 眼看自己没法跑路,沈白终于把心沉了下来。 “陛下应该没有死,最起码现在还不会死。”沈白说,“如果目的是为了刺杀陛下,那有绑架的功夫,都够杀十次了!” 皇帝消失,首先要判断是不是还活着。 沈白虽然没有破过案子,但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 “好了,既然要找陛下,那就赶紧去刑部,去大理寺,去顺天府弄些破案高手来。”沈白皱着眉头说,“咱们现在聚在一起能有个屁用。” “不可!”韩光和白毛毛异口同声的反对。 “陛下不能不在,要是陛下不在,孤就危险了,换句话说,今天在座的都难辞其咎!”太子低沉的说着。 沈白愣一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来自一个闲散大臣,一不掌权,二不掌兵,你们非要把我拉进来干嘛?”沈白也生气了,这不是拉着自己往火炕里跳吗? “国公爷,我们需要一个见证人,见证皇帝不是被太子害了的。”韩光说,“另外,满朝文武,除了太子和皇家王爷,勋贵大臣里,您的官位最大!” 从一品,南国目前活着的大臣里,最高的官位。 “你们说,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沈白把脑袋枕在椅背上,一副认命的样子。 “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必须找到陛下。” “在此期间,陛下失踪的消息绝不能走漏。” “寻找陛下,不能惊动其他人,所以也不能调有司来侦办!只能靠咱们自己。” “知道陛下失踪的人,除了咱们外,还有四个伺候的太监,不过已经被白公公关押起来了。” “这十天内,太子监国,老臣辅佐,当然了,主要任务还是找到陛下。” “目前,我们知道的,是陛下没有出过皇宫,所以,老臣认为,陛下还在宫里。” 韩光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自己的主张。 不得不说,目前来看,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沈白等人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杜林海突然开口了。 “也不能排除皇帝没有出宫——我查过门禁,陛下失踪的当天夜里,奉旨进宫和陛下下棋的梁山王,似乎,带着一口箱子离开” 第58章 皇帝失踪的那晚到底干了点啥? 想要破案,就要先知道时间线。 沈白等人,把那晚相关的人都喊了进来,谎称陛下的宝贝不见了,要抓贼,一一进行了询问。 不明所以的人,一个个赌咒发誓自己没有拿皇帝的宝贝,胆战心惊的交代了自己知道的情况。 经过细致的还原,终于摸清楚了那晚的情况—— (为了方便读者阅读,小的直接换算成了现代时间) 亥时一刻,皇帝入寝室。白毛毛伺候上床。(9点15分) 亥时三刻,光华美人前来侍寝。(9点45分) 亥时六刻,白毛毛收拾妥当,点燃安宁香,离去休息。(10点30分) 子时一刻,老黑前来执勤守夜,此外,寝宫外还有四个小太监值守。他们听到了皇帝醒来和老黑说话。(11点15分) 子时三刻,皇帝醒来,睡不着,起夜,吩咐梁山王进宫下棋。(11点45分) 子时七刻,皇帝打发光华美人离开。(12点45分) 丑时二刻,梁山王觐见,陛下让宫内的太监出去守着。四个小太监只留下一个待命,其他三个去吃夜宵。(1点30分) 丑时三刻,待命的值守太监听到皇帝在房内大声吩咐,让他去御书房拿一本佛经。他想着其他三个太监估计马上就到,就先去办差了。(1点45分) 丑时六刻,回来的三个太监远远的,看到老黑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被两个手下抬着离开。到了寝宫门外,梁山王出门拿着佛经又进屋,拜谢陛下之后,随后离开,皇帝隔着窗户与他挥手作别。(2点30分) 寅时七刻,皇后带着一名女官前来给陛下送衣服,两人害怕打搅皇帝睡觉,没有通报,直接进入寝宫。(4点45分) 卯时一刻,值守太监听到皇后大声哭诉,皇后随行女官这时候出来,让他们四个躲远点,不要听闲话。他们走到了距离寝宫十步远的地方待命。(5点15分) 卯时三刻,他们发现寝宫没有动静后,就往回走。其中一个太监,看到有人背着皇帝跳入井中,以为遇鬼,不敢说。他们回来后,发现皇后和女宫已经离开,皇帝在寝室内突然砸了一个茶杯,他们立刻关上寝宫的门,出来值守。(5点45分) 卯时七刻,白毛毛前来喊陛下起床,发现陛下消失了。(6点45分) 沈白拿着写好的时间线,细细的看了一遍,抛开外围先不说,发现自始至终,皇帝似乎都在寝宫之内。 “咱们去陛下的寝宫看看。”沈白提议道。 众人一伙来到了皇帝寝宫。 因为出了大事,白毛毛不让任何人靠近,外人也以为皇帝爷正在寝宫内闭关休息。 进了寝宫,沈白发现,这就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三居室。中间一个大殿,摆着皇帝日常喜欢的小东西。左边是书房,右边就是寝室。后面还有一个单间,看起来应该是值守太监睡觉用的。 “陛下如果有人陪寝,是不让奴才们住在里面的。”白毛毛说,“这寝宫看起来不大,但却是皇宫里最安全的地方,外人进来根本找不到不说,要是来到这里,需要持着陛下亲自发出的手令才行。” “是啊,别看我是禁军总管,要是没有手令,只能站在外面。”杜林海说,“帮着皇帝守了五年皇宫,这才是第一次看到陛下睡觉的地方。” 沈白对皇帝睡觉的地方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凭借他作战时的细腻,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蛛丝马迹。 寝室内,沈白看到,床上的被子都没有叠,一切都是白毛毛发现时的样子。 “地上那茶杯,就是皇帝砸的?咦,怎么有这么多的灰?”沈白低下身子,发现摔碎的茶杯下,有大量的烟灰。 “哦,那是老奴给陛下点的安宁香,不知怎么着,烟灰都洒到了这里。”白毛毛说。 沈白摇了摇头,感觉皇帝如何,原来也一样的邋遢。 离开了寝室,沈白又来到了书房,见书房里的围棋还没有收,想来是夜里陛下和梁山王对局后的成果。 “梁山王什么时候到?”沈白突然问道。 杜林海说,已经去请了,稍后就来。 既然这位没到,那沈白就问了另一个问题:“黑总管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是在他的房间里找到的。他就住在寝宫后面的小房子里。”杜林海说,“发现陛下不见了,我和白公公赶紧去找黑总管,进屋一看,以为他睡着呢,结果却发现他中了暗器,早就昏迷不醒。” 如果这样说得话,那四个太监看到老黑被手下抬着走时,说不定老黑那会已经中招了。 “暗卫呢?怎么一个都不见?”沈白说,“我要找抬老黑回来的那几个暗卫。” 白毛毛脸露难色,和杜林海对视一眼后说:“暗卫有规矩,除非陛下,要不老黑,只要没有这两人的命令,他们什么都不说,人现在都找不到,哎。” 沈白清楚,宫中暗卫,除了执行任务外,最大的要求就是少管闲事。这样的话,这些暗卫为了自保,也为了不惹事,必然不会出来说话了。 “其实,就算暗卫出来也没用,太监说了,那些暗卫都遮着脸,和一般的夜行侠一样,要不是发现他们正大光明的抬着老黑,太监们还以为遇到了刺客。”白毛毛说。 如此说来,那这条线算是断了。 沈白打了一个哈欠,算算梁山王进宫估计还得一会,索性—— “诸位,我去上个厕所!”沈白打了个招呼后,就溜了。 走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沈白猛地施展轻功,消失在皇宫的楼阁之间。 卫国公府内,李歌正在给夫君做菜,今早,府里送来一批羊排,看着新鲜,正好给夫君补补。 沈白回家没有走门,直接飞进了后宅,找到李歌后,一把扛起就走。 这个时辰,刚好是那白胡子定下的,可不敢耽搁了,花了五千两银子呢,说啥也要试试看。 在李歌的惊讶中,进屋,关门,扯窗帘,脱鞋,上床! 沈白一气呵成! “干嘛呀?” “大白天的,你疯了!” “什么?是你脑子有病还是我脑子有病?” “不行,别扒拉我的衣服了,锅里还炖着肉呢!” “沈白,你松手,大白天的羞不羞!” “啊!” 厨房里的牛妈妈非常好奇,锅里的羊汤都煮干了,夫人呢? 第59章 放开那个肚兜,让我来! 沈白上个厕所上了足足一个时辰,回到皇宫的时候,发下那几位一个个都不高兴。 “国公爷好大的肚量,这一泡屎快把茅房填满了!” 韩光不满的说。 沈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从小太监手里端过一碗茶,小心的吸溜了一口后说:“我只是想案子想入神了,这才耽搁了!” “哦,不知可想通?”韩光追问着。 “梁山王怎么还没有来?”沈白突然说,“我在厕所里一直在想,梁山王为啥要带着箱子出宫呢?” 韩光瞪了沈白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就没细看太监们递来的起居录?皇帝让梁山王进宫下棋,还说要给他一本《佛之像》的佛经,但是小太监传错了话,梁山王还以为是一尊佛像,所以就带了个箱子进来。” 沈白回了韩光一个白眼,说道:“你耳朵聋了,我问的是,既然只是一本佛经,为啥还要带着箱子出宫?” 是啊,那晚下着大雨,抬着一个箱子多费力! 进宫之后,既然发现听错了,那为啥还要冒着雨再把箱子抬出来? 一个箱子而已,能有多值钱? 偏偏那一夜,陛下就不见了 在场众人,终于明白了沈白的意思。 “国公爷,可是末将查过了,那晚梁山王进宫也好,出宫也好,箱子里都是空的!” “检查的时候用手摸了?” “这个?” “我也看了门禁记录,还记录了两次——对了,为啥要记录两次啊——哦,我的意思是说,那晚唯一进出的只有梁山王,他待会来了,让白公公用宫里的刑法好好炮制他!”沈白不解气的说着。 “”白毛毛。 “记录两次?那大概是两支门禁队伍轮值,碰巧到了一块,故而一队记录了一次。”杜林海说,“这种事经常发生,能多记,不敢少记!” 沈白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下午时分,梁山王终于进宫。 “诸位有礼了,不知道陛下为何唤本王进宫?”梁山王像是从田地里出来的一样,满脚的泥土。 “你来得可真够早的,陛下等你等得都闭关了!”沈白没好气的说。 梁山王赶紧拱手作揖,吓得说:“昨夜才见过陛下,但是说过,今日,今日是家父的忌日,本王今早去祭拜了” 原来是人家的家忌,看起来皇帝还知道。 沈白和韩光对视一眼,两人原本紧绷的脸都松弛了下来。 “王爷,打搅您了。”韩光说,“可是,若非大事,我们也不敢让您进宫啊,实不相瞒,陛下的宝贝丢了,今早闭关前特意下令,让我们几人调查此事——王爷,陛下的宝贝是在寝宫里丢的,昨夜您可是——” 梁山王顿时吓得直冒冷汗,噗嗤跪倒在太子面前。 “太子,李梅的命都是陛下给的,他们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要说李梅有点别的想法——那也是为了掌权自保,但偷拿陛下的宝贝,这个这个这个”梁山王语无伦次的说着。 “哎呀,梁山王多虑了,怎么搞的好像你把陛下掳走了一样,就算是你偷走了宝贝,也非十恶不赦的大罪,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沈白弯着腰,说着一些奇怪的话。 梁山王这一下更慌张了,见太子闭着眼睛不说话,又是磕头又是求情。 啪! 太子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喊了一声“李梅”! 梁山王的心里防线终于崩溃了—— “我说,我说——” 梁山王惊慌失措下,趴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沈白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还真是这小子。 “说!”太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巴掌就把案子给破了。 只见梁山王哆哆嗦嗦的从衣服里面掏啊掏,慢慢掏出了一个——粉红色的肚兜。 肚兜? 几位老爷们(除白毛毛)围在一起,死死的盯着那个肚兜。 “拿去,请状告陛下,李梅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东西拿出来了,梁王山的心平静了,说话的语气也渐渐平淡了下来。 太子突然直接上手,一边掐住李梅的脖子,玩命的喊着:“不是这!不是这!不是这!” 白毛毛使出吃奶的劲才把这两人松开。 沈白却再一次上去一把抓住李梅的脖领子,恶狠狠的说:“这个肚兜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梅估计被揍晕乎了,过了半天才说:“陛下不是丢宝贝了?这就是我昨晚从陛下寝宫偷偷拿出来的——光华美人用过的——可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我也知道这种心思要不得!” 哎呀! 沈白大吼一声,一记大耳光就砸在了李梅的脸上。 李梅吃了一耳光,人更加糊涂了。 “我都拿出来了,你们还揍我!” “我要见陛下,就是死也认了。” “不许你们侮辱我,我乃梁山王!” 李梅也豁出去了,在地下打起了滚。 这一通下来,老哥几个气喘吁吁,没少折腾。 太子贡献了精湛的演技,没想到最后只得到了一个肚兜! 还是粉红色的女人肚兜! 老哥几个气得差点圈殴了他! 趁着喘气的功夫,沈白突然发现,地上的肚兜上,似乎有一道红色。 刚想去捡来细看,却发现杜林海一脸痴笑的捡了起来,拍了拍,眼看着就要往鼻子底下送 “老杜,放开那个肚兜,让我来!”沈白大喊一声,夺过了肚兜。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杜林海。 老杜有点尴尬,身子略微颤抖了一下,手还扭捏的摆了一摆——“滚蛋!谁要闻了,我是看到这肚兜上,好像有血迹!” “是有血迹!”盯着肚兜看了半天的沈白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对杜林海说:“还有,老杜啊,我可没说你要闻那肚兜啊!” “”杜林海。 众人围着肚兜一看,果然在肚兜左边的位置,发现了手指头大的一块血迹。 嘶—— 如果说没有这块血迹,陛下还有活着的可能。 但如今有了这块血迹,那陛下就有可能死掉了呀! 老几位瞬间发现,这个事情有点微妙了。 “喂,喂,你们怎么说?” 梁山王还是云里雾里的样子,趴在地上装癞皮狗。 不过,根据今天的调查来看,他八成是清白的。 “王爷,哦,你坐起来,来来来,那个小谁,把茶水端上来!”沈白小心翼翼的把梁山王拉了起来,但娃不知是不是害怕,两只手死死护着前胸。 “你不要这样,搞得我们很被动,好像要欺辱你一样。”沈白哭笑不得说,“来王爷,好好说说,昨天夜里到今天凌晨,您到底干了点啥。” “你们!”梁山王突然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问:“不是为了肚兜的事?难道陛下丢得宝贝不是这个?那能把肚兜还给我吗?” 啪! 梁山王彻底老实了,捂着红肿的脸蛋子说:“好好好,我不要就是了,我不要就是了!” 第60章 啧啧!光华美人果然又光又滑 梁山王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讲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因为第二天(也就是当天)是老王爷的忌日,所以前一天,李梅在准备好祭品后,就在自家的佛堂念经。 子时许,管家传话,说是宫里有召,他立刻准备进宫。 传旨的小太监随后又说,陛下也知道老王爷的忌日到了,所以要送佛像。 当夜下着大雨,小太监又是在雨中听得圣旨,听得不太清楚,说了半天,就是说佛像。 李梅想着,既然是陛下送的,那就是御赐之物,外面下了大雨,如果不妥善保管便是欺君之罪。 所以,他在进宫的时候,带进来了一个箱子。 当时根据门禁的记录,梁山王进宫的人,包括轿夫和抬箱子的人,一共九人。其中轿夫四人,抬夫两人,梁山王一人,随从两人。 进宫之后,因为梁山王拥有宫内坐轿的权利,又下着大雨,所以直接到了寝宫的门口。随后,梁山王带着箱子进寝宫,其他人出宫,在宫外等着。 见到陛下后,皇帝先说睡不着,要下棋,君臣二人就下起了棋。 下棋中,皇帝和李梅闲聊了几句。 通过闲聊,李梅知道了当晚陪寝的是外族进供的美女——光华美人。 “哎呀呀,不得了啊!” “啧啧!不愧是光华美人,又光又滑!” “那光华美人册封的时候,正是本王这个宗正给办得手续!” “你们是不知道啊,皮肤那叫一个白,屁股那叫一个翘,奶” 真当李梅说得眉飞色舞时—— 沈白左手摁住娃的脑袋,右手高高举起——啪! 梁山王捂着越发肿红的脸,继续说道。 美人陪寝,皇帝却不开心。 据皇帝说,只伺候了一会,就打发她离开了。 也就是说,梁山王进宫的时候,光华美人刚巧出去。 就这样,下了一会棋后,皇帝终于说起了李梅父亲的往事,君臣两人又免不了缅怀了一番。 最后,陛下说,要赐给李梅一本经书。 这时候李梅才知道,原来陛下赐给他的不是佛像,而是一本叫做《佛之像》的佛经。 拿着佛经,想着外面的箱子,李梅十分尴尬。 只好把佛经立刻放在了箱子中。 随后,又看到了陛下打哈欠,就请安离开。 陛下恩准,他就走了。不过,从书房出来后,他发现陛下没有跟出来,而寝室的门口地下,掉着一个肚兜。 不用想,这一定是那光华美人的。 李梅色心大起!竟然把那肚兜放在怀中,带了出去。 “这就是全部了,本王除了这个肚兜外,什么都没有拿。”梁山王摸着自己的脸蛋子,委屈的说,“不就是拿了一个肚兜吗,陛下都还没有说啥——对了,陛下呢,我要见陛下!我一个王爷,和你们说这些干嘛?” 乖乖! 娃突然就聪明了,突然发现自己在这些人中,是官位最高最高的(太子是君,不算),差点被群殴一顿,实在是岂有此理。 沈白盯着梁山王看了半天,又把刚才他讲述的东西推理了一番,发现竟然毫无破绽。 陛下的起居录是有严格记录的,值守的小太监随身带着计时器,每一个环节几时几刻都不会错。 沈白又从桌案上翻出门禁记录的东西,细细看去,发现记录的也不会错——李梅进宫,虽然带了人,但全程都有禁卫跟着,而且李梅的人进宫放下李梅和箱子后,就出宫去了。 没有什么问题啊。 沈白突然感到脑子有点疼,就独自走了出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寝宫通往外界的小道上。 这条小道十分狭窄,小道两边还有深深的脚印,看起来像是李梅进宫时那些轿夫留下的。 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梁山王看起来嫌疑最大! 可是,他的怀疑却最小。 如果不是他的话,那陛下只能还在宫里,不知道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再次回去,发现梁王山已经彻底支棱了起来,一手扭着杜林海,一手扭着韩光,嘴里爷爷长奶奶短的。 “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告诉你俩,我一个王爷,不容欺辱,我今天就要见皇帝!”梁王山愤怒的说。 沈白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梁王山,恶狠狠的说,“实话和你说,陛下昨晚被人刺杀了——你丫想想,除了你,我们还能怀疑谁?” 陛下被人刺杀? 嗯,这个借口确实比丢宝贝要更靠谱! 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梁王山,突然像是丢了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啥也不说了。 见娃消停了,沈白对其他几位说:“目前看,梁山王还有怀疑,太子下令,让他十日内不要出门,外面安排禁军把守住,先这样!” 太子看了看宰相,点了点头。 “至于这个肚兜!”沈白头疼的说,“看来有必要请光华美人来一趟了!” 梁山王被赶走了! 娃出门前,却猛地给沈白使眼色。 沈白受不了了,就跟着他出了宫。 “国公,我有个事情,刚才没有实话实说,主要是以为真的是因为那肚兜的问题,我不想惹事,就没说。”梁王山眼巴巴的看着沈白说道,“可是陛下遇刺,这个事情太大了,我不敢不说啊!” 沈白皱了皱眉头,把耳朵贴了过去。 光华美人名叫明珠,是去年海胶国进贡给南国皇帝的美女。 皇帝册封她为光华美人。 美人进献,可皇帝日理万机,大半年的就没有顾得上碰。 谁知第一晚碰了,就失踪了。 看着光华美人来到老哥几个办事的御书房,;哥几个一个个的眼睛都看直了。 果然是美人啊! “咳咳!” 白毛毛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咳嗽,让大家不要失礼。 既然刚才换了借口,说是陛下遇刺了,那接下来的脚本,就按照这个来。 沈白开门见山,拿着肚兜直接问到:“光华美人,是不是你刺杀了陛下?这肚兜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 光华美人一看见那肚兜,脸都红了,一把躲过去,娇羞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陛下遇刺,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你作为侍寝的嫔妃,怎么也绕不过去。”沈白继续吓唬着。 “本宫,本宫昨晚伺候完陛下,就回去了。”光华美人害怕的说。 “可是,为何宫女们看到的,却是你去了皇后哪里?”沈白继续追问道。 “哦,那是我记错了。”光华美人被沈白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噌! 沈白突然拔出了别在杜林海腰间的宝刀,横在光华美人脖子上,然后冲着杜林海大喝一声:“老杜!看着旧情人被当成贡品送进宫,你一定很心疼!” 一直没有说话的杜林海,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冷静的坐在了椅子上。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沈公,不错,我和明珠一见钟情,我恨不得带她私奔而去!”杜林海用力的拍打了一下桌子,身前身后竟然荡起了一股杀气! 大将军到底是大将军! 临危不乱,杀气挺足! 第61章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睡过了? “哈哈哈,果然是我南国的第一猛将!”杜林海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重重的跪倒在地,“我打不过你,放了明珠,我俯首。” 沈白知道,在这一刻,杜林海完全可以孤注一掷。 屋外五步就有他的禁军队伍,只要他大喊一声退出屋子,指着拿刀的自己,说哥几个要造反——你们说,那些跟着杜林海这个禁军总管混的禁军们会听谁的话。 仓促之间,沈白别说护着其他人,就连自己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等到了最后,他可以把梁山王往皇位上一送! 齐活! 不过,他没有这样干。 不是说他有多忠诚,也不是说他爱的女人在沈白的手中,而是,他觉得造反对他不利。换句话说,他感觉自己犯的那点事,犯不着造反 沈白决定相信他一次,也放下了刀,还将杜林海扶了起来。 “三哥” 光华美人见事情已经藏不住了,索性一步上前,紧紧抱住了杜林海。 保安当着主人儿子、女婿、管家、仆人的面,抱住了女主人,哦,是女主人之一,这样的场面,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行了,行了,说事,老规矩,让光华美人先说。” 沈白觉得有点辣眼睛,转过了头去,倒不是因为人家美女不好看,主要是美女在一个能当他爹的老登怀里撒娇,这个怎么看怎么别扭。 “国公爷,末将想多问一句!”杜林海推开光华美人,问道,“您是如何知道我和明珠的关系?整个国都府里,应该没有人知道。” 沈白看了看时辰,发现已经不早了,很想今天就先这样,但看眼前的局势,估计是回不家了。 “我从一开始就对光华美人有怀疑。” “我查看了其他年限的起居录,发现陛下和侍寝的嫔妃睡觉时,也没有半路退货的情况,就算陛下半夜离开,也会让人睡到天亮再走。”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第一次侍寝的美人,陛下为何要让她回去呢?” 沈白说到这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说,“那只能说明,光华美人惹陛下生气了,但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刚刚进宫,应该没有什么能惹到陛下生气的事,除非是那件让所有男人都生气的事。” 什么事情,是所有男人都生气呢? 自然是感情上的事情了。 刚才送梁山王离开时,梁山王悄悄对沈白说的,就是光华美人可能不忠的事情。 “不可能,我和明珠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 杜林海狡辩道。 “人家梁山王并没有说你和她有情啊,人家说的是那个肚兜。”沈白笑着对杜林海说,“其实你也发现了对不对,光华美人用的那个肚兜,是你送的。” 掰扯了大半天的肚兜,竟然是杜林海送的。 看了一天热闹的阿乐,自认为外臣,在这件事里本不想说话,但这会也忍不住了。 “还是你们南国人会玩!送女人肚兜?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去店里买啊?”阿乐笑着说。 “那倒是不至于!”沈白见杜林海低着头不说话,让拿出那个肚兜,指着肚兜侧边的一道类似商标的标语说,“我要是记得没错,这上面标记的‘杜门成衣’,该是你老杜家的生意?” 杜林海家竟然开着国都府最有名的成衣店。 听到沈白这样说,对国都府屁大点事都门清的韩光也点了点,认定这件肚兜确实是杜家生产的。 “那也可以是光华美人自己去买的啊?”太子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众多娘中的一个,竟然和外面的人有染。 “不会的,光华美人进宫后,就没有出去过,刚才我就查过了,想知道她在国都府,有没有和什么人来往。”沈白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一年前,杜林海奉命去海胶国接人,两人半路上,发生了点什么,对不对?” 杜林海再一次跪倒在地,低头承认。 “老杜,我信任你,但是光华美人身上的疑点太多,又不像梁山王,干啥都有第三方盯着,她和皇帝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离开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出去后,为什么去了皇后哪里。”沈白郑重的说,“别忘了大事” 杜林海叹息一声后,先说起了他和光华美人的故事。 一年前,杜林海作为皇家禁军副将,身负圣旨,前往千里之外的海胶国接受贡品和进献的美人。 徒步千里,翻山越岭,乘舟渡海,走了三个月才到达目的地。 在海胶国短暂停留数日后,他带着贡品和美人正式启程。 然而,在回去的海路上,海船遭遇海啸,杜林海和美人乘坐的那艘官船被打翻了。 危难之间,美人将不识水性的杜林海救上了小岛。 小岛上,只有他们两人,两人相依为命的过了一个多月,这才被出海搜救的船给带走。 这一个多月,杜林海和美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情愫,两人相爱了。 但是,和每一个老套的故事一样,当他们被救走的那一刻,他不再是她的三哥,她也不再是他的明珠。 重新上路,两人一路上,为即将到来的分离伤透了心。 美人的东西丢在了大海,杜林海一上岸,就找到自家设在当地的成衣店,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拿来给她穿用。其中就包含着这件肚兜。 美人进宫后,皇帝龙颜大悦,晋升杜林海为禁军总管,册封美人为光华美人。 至此,两人虽然离的很近,但却要过天各一方的生活。 不过,说来也怪,皇帝册封美人后,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却连碰都没有碰过。 两人都在宫中,自然藕断丝连了起来,有时候偷偷约会也是常有之事。 美人倒是想要成全了老杜,不过,杜林海却从没有做过一点出格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一旦被陛下发现美人竟然是“二手货”,定然会大发雷霆,到时候自己也要跟着完蛋。 就这样,本着皇帝不碰,我就不敢碰的原则,杜林海一直等着“捡漏”,就这样到了现在 那一夜,看着自己的美人进了皇帝的寝宫,他又是欣喜,马上就能真正拥有她了,可又为别的男人夺走了她的第一次而痛苦! “有啥说啥,我是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干的,我没有必要加害陛下,因为陛下享用过,我才有机会享用——哎,你们不知道,这种事,憋着很难受。”杜林海说。 沈白已经听呆了! 这个故事太曲折了。 他发誓,要是李歌在的话,干掉两斤瓜子绝对不在话下。 回头看看其他人,太子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阿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过来人韩光宰相就正常多了,仿佛他总这样干 白毛毛?关他屁事! “老杜,都是男人,抛开其他的不说,你也不容易。”沈白换了个话题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还真有,那晚美人送来的路上,我借故和她私会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一个夜衣人,因为,我发现的地点和动机不合适,所以一直没有敢说。”杜林海低下了头。 沈白很想揍杜林海一个耳光! 真是为了自己的那点事,误了大家的事!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呵呵一笑,走到杜林海身边说:“老杜,别说我打击你,你的这位情人,也许早就被人弄过了——皇帝床单子上,一滴血都没啊——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睡过了?” 第62章 宰相,那种事您也是学识渊博啊 “他没有!我们没有越过那一步雷池!” 在当前这种女同志一开口就比较尴尬的环境下,光华美人竟然抢答了—— 没有越过雷池一步吗? 那不就是一哆嗦的事情吗?还一步? 沈白严重不相信老杜是那种能忍得住的人,反正自己当年和李歌的时候就没有忍住。而光华美人,不管是从身材上还是脸蛋上,都远超李歌十倍以上 “那陛下为何半夜把你赶出来?” 白毛毛摆起了内廷总管的谱,厉声问道。 “因为,因为陛下——”光华美人哭啼啼的说,“陛下完事后,见床单上没有见红,认定我非处子之身” 果然如此! 沈白兴奋的对太子显摆的眨了眨眼。 “所以把你赶出来后,你就去找了皇后,然后密谋把皇帝给,嗯,刺杀了?”沈白乘胜追击道。 “没有!我根本没有刺杀过皇帝,我去找皇后,是因为另一件事情。”光华美人说,“不过,不过,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昨晚真的是第一次!” 看到这里,老杜也跟着委屈的点了点头。 看把他能的,除了你,人家就不能找别人?那种事情,是个男人就行——沈白很想这样刺激一下老杜,但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光华美人,老奴确实没有在床上看见落红,所以老奴有一百种理由相信,你担心陛下迁怒于你的母国,所以就刺杀了陛下。”白毛毛恶狠狠的说。 千里迢迢贡献的竟然是个“二手货”,用了别人的涮锅水,皇帝不杀千儿八万个人,似乎说不过去。 “等等!” 就在这时,一直憋着不说话的阿乐又开口了。 “你们南国人——很在乎那个吗?” 沈白等人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阿乐,不过想着娃的身份,也就释然了。 一个连生过娃的女人都能喜滋滋当新娘的族群,对他们也不要太严格。 “我们那的很多女子,我是说还没有经过人事的大姑娘,其实第一次的时候,也没有落红。”阿乐严肃的说,“因为,她们平时都爱骑马,所以,所以,也许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自己,嗯,应该说解决了!” 自己解决? 在女子初夜这方面学识渊博,哦不,在任何方面都学识渊博的韩宰相也点着脑袋附和道:“不才以前看过一些书,知道确实有一些女子,天生那啥后没有落红,所以,不排除光华美人是冤枉的。” 这个话题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啧啧,想不到啊,宰相大人对这方面倒是很有研究啊!”白毛毛说。 “总比你强,你一个太监,能研究了这?”阿乐笑着说。 “老杜啊,要不你再想想,别是美人除了你之外,还有个大哥和二哥,咱戴绿帽子不算啥,可是稀里糊涂,还是替陛下戴了就丢人了。”沈白愁眉苦脸的说着。 “老夫只是说事情而已,我一个宰相,业余时间还不能研究点其他的”韩光梗着脖子说着。 啪! “够了!” “礼貌吗?” “孤还在呢!” “咱们这是说案子吗?为啥要说这个啊!” 太子满脸通红,拍着桌子打断了所有人。 “光华美人,你来说,从头到尾的说,说清楚!”太子指着光华美人说,“敢胡说八道,不用陛下,孤就灭了你的国!” 光华美人哆嗦着点了点头,说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既害怕,又期待。 再水灵的萝卜,终究要被当成一盘菜。 进宫半年的光华美人,终于等来了陛下的侍寝传召。 她沐浴后,又精心打扮了一番,约莫着亥时一刻(晚9点15分),从自己居住的叶子堂乘小轿前往陛下寝宫。 到了寝宫后,她发现皇帝当晚并不是很高兴。 作为妃子,她自然想好讨皇帝开心,要是受宠了,以后在宫里也过得滋润些。 这些是女人的通病,倒是和杜林海没有什么关系。 入了寝室后,她就在床上安静的等待。 约莫一小会后,白公公伺候皇帝入寝室休息,随后他也离开了。 皇帝上床后—— 事后—— “等等,上床后那部分,要重点说说!哦,和案子有关!”阿乐瞪大了眼睛,色眯眯的打断了。 “滚!”沈白瞪了阿乐一眼,示意继续。 事后,皇帝起身,坐在床头吸了一袋烟,吸完后上床,突然发现,雪白的床单上,连个啥也没。 皇帝当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恶狠狠的看了光华美人几眼,也就先上床睡了。 初经人事的光华美人,当时还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是自己第一次,没有哄得陛下开心。 就这样,两人在床上睡觉,可没一会,皇帝突然醒来,并坐了起来。 一直没有再睡着的光华美人也跟着坐了起来,结果却发现,床外站着一个人。 后来才知道,那是护卫皇帝的黑总管。 皇帝和黑总管斗了几句嘴后,黑总管就出去了。 皇帝又继续躺下睡觉,大概过了一刻钟后,皇帝突然问她,可是和杜林海将军有染—— 她万万没想到,陛下竟然能猜出来,当即跪在床上求情。 但陛下只是叹息一声后,就隔着屋子,吩咐传梁山王进宫。 梁王山是皇家宗正,她以为喊来要处置她,更害怕了,就继续求饶,皇帝生气了,还下了床,把杯子褥子什么的都扔到了地下。 她见龙颜大怒,不敢再说话,下床拾起被褥,并重新铺好。 又过了一会,皇帝又突然进到寝室内,指着她骂了两句,并把她赶了出去。 仓促出去时,把肚兜给落在了寝室内。 “我害怕皇帝让梁王山对我行家法,出宫之后,又找不到三哥,就去了皇后那里,求皇后帮我。”光华美人说,再后来,皇后也把她赶了出来,然后,她就回来等着厄运上门。 听了光华美人的讲述,众人迅速和其他时间线对比了起来,发现她讲述的应该没有什么出入。 “实不相瞒,我当时在抓那刺客,唉,不敢汇报给陛下,也不敢调太多的人,最后也没有抓住。”杜林海说,“我要在的话,陛下也许就——唉,不说这个了,昨夜下雨,我在宫里很多地方都留下了脚印,不知这算不算证据。” 看起来,光华美人和杜林海,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算,说清楚了就好了。”沈白说,“我们怀疑光华美人,但从不认为是她干的——要没你帮忙的话,她啥也干不成,只是,因为肚兜上的那块血迹才开始着急的。” 说到血迹,沈白走到光华美人面前,温和的说,“你确实落红了,只是没有落到床单上,应该是落到了肚兜上了。现在,我们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想问的是,你去了皇后那,皇后在做些什么。” 光华美人想了想后说:“很奇怪,皇后,似乎在和一个女官说话,见我来了,那女官竟然没和我行礼——我虽然不是什么受宠的贵妃,但也是皇帝册封的美人,她,为何不给我行礼呢?” “皇家规矩森严,别说女官了,就是老奴,刚才见到美人都会行礼,不可能?那个女官是谁?老奴教训她。”谈到业务,白毛毛神气的说。 “不是这个问题!”沈白说,“我们已知陛下被带,不,被刺杀,一个女的肯定不行,估计两个也不行,除非有帮手,或者不是一般的女子,是学过武的女子,而皇后身边的女官,应该最守规矩,不该也不会犯了不给贵人行礼这样的错,除非——” “除非她不是女官!”太子接着说到:“而根据小太监们见闻,这个女官可是和皇后一起进了寝室送衣服的” 皇后吗? 为什么不能是皇后? 第63章 把问候你祖宗十八代这档子事当门学问研究下去 一整天过去了,皇帝没有找到,却意外抓到了一对“野鸳鸯”! 太子和众人商量,决定先将光华美人圈入叶子堂。 至于杜林海—— 毕竟是禁军首领,在寻找皇帝的过程中,离开他万万不可!所以,太子让他戴罪立功,至于他和光华美人之间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虽说没有找到皇帝,但是这一天也不是没有收获。 最起码,皇后那边,现在就成了最大的嫌疑。 一个什么样子的女官,连规矩都不守了呢? 沈白等人本想立刻去找皇后,但是太子却有顾虑,想等在外寻找陛下下落的云卫汇报后再说。 眼看月亮高高挂起,几乎一天没有吃饭的老哥几个,也想着要不回去休息? 皇帝不见了,虽然是大事,但也不是非常大的事情。 毕竟太子在,宰相在,禁军总管在,对军队有威慑力的卫国公在,就连内廷大总管白毛毛都在。 了不起另起炉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太子却非常谨慎,还没有等老宰相倚老卖老,就直接下了太子令,陛下“闭关”期间,老哥几个不得出宫。沈白等人去找太子理论,却被代替陛下处理国务的太子直接挡回去了。 要说沈白他们是南国大臣,留着帮太子处理国务也好,阿乐一个外臣,有啥留的 被太子临时征用的御书房内,御膳房送来了精美的食物。沈白看着阿乐吃的愉快,好奇的问他到底进宫干嘛来了。他却说,为了找李喜谈条件。 说到李喜,沈白就清楚了。 这一天忙着找皇帝,倒是把阿乐的那点事给忘了。此时闲来无事,正好提出来当乐子玩。 阿乐晋升郡王后,其实位置一直不稳定,他的土地和城池,在其他王爷中,是最少的。为了巩固王位,他只好打起了李喜的主意。 “阿乐啊,想不到啊,我记得两年前你也说过,谁要娶李喜那个骚货,你也是和老子真枪真刀干过的汉子,怎么吐出去的吐沫还能吃回来?”沈白手里拿着半个馒头,故意恶心着阿乐。 “没办法啊,我的王位本来就不稳定,手里就三千铁骑,还被你的云卫,哦不,是太子的云卫给干掉了一千多,回国之后,老皇帝差点没把我煮熟了蘸盐吃。”阿乐无奈的说,“为了巩固王位,我急需要一个帮我的人,正好北国急于和南国修好,二公主也准备出嫁, 我就求婚了,准备迎娶她。” 嗯,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自己。 沈白点了点头,阿乐其实一点都不傻,人家只是想活得傻一点。 晚饭之后,太子让人拿来了几床被子。 “父皇‘闭关”,孤就得帮着处理国务,今天晚上,就麻烦几位睡在书房了。 得,不让回去睡,连个房间都不给! 有些过分了。 尤其是当阿乐脱了鞋之后,把和阿乐睡“对头”的韩大人差点熏过去。 “老臣年纪大了,无意睡眠,还是帮着太子处理朝政。”韩光几乎是喊叫着就离开了。 终于消停下来了,忙了一天,终于可以睡觉了。 怎料,就在这夜深人静的好时候,皇后带着李喜公主杀来了!背后,还跟着一脸哭丧相的白毛毛。 “还有没有王法!” “你们准备瞒着本宫到什么时候?” “皇帝说闭关就闭关?说找宝贝就找宝贝?” “最后竟然是因为被刺了!” “可笑之极!这里是皇宫,本宫担心陛下伤势,却连寝宫都进不去了?还得要你太子的手令?” 皇后很嚣张,一进屋子就满屋子乱跑,甚至没有注意到在地上打地铺的阿乐,一脚“恨天高”踩过去,阿乐张大了嘴巴,捂住了下面。 沈白看着都觉得疼。 还说找皇后有点冒失,这不,人家直接来了! 太子从里屋出来,很不甘心的给皇后行了礼,还没有说话解释,就被皇后喷了一嘴口水。 不对啊 沈白知道,这两年来,皇后十分老实,和她那俩姑娘,不但不敢欺负李歌和太子了,对外面人也是一样。对谁都和蔼可亲的。 本以为是皇帝收拾出来的成果,可没想到,人家只是学聪明了,没有拿住对方的把柄前,绝对不会撕破脸! 今天,算是让人家抄上了! 按理说,皇帝不管出了什么事,皇后都有知晓的权力,第一时间就应该给人家说清楚。 今天为了查案,“闭关丢宝贝”变成了“遇刺”,这性质就彻底变了,皇后打上门来,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沈白等人在今天的推理中,虽然没有明确,但皇后的嫌疑,却越来越大。不仅仅是因为皇后是最后一个见过皇帝的人,还因为在皇宫中,皇后有能力做到任何事情,比如,杀死皇帝!比如,软禁皇帝! 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怀疑,就注定了一旦见皇后,那必然会撕破脸皮!太子迟迟不愿意动,就有这方面的意思。 看来,眼下不用了! 皇后快把太子当驴皮阿胶给吃了 说实话,皇后不敢收拾沈白,不屑搭理阿乐,避免和白毛毛还有杜林海这些宫中的“实权派”起冲突,于是在拉住太子后,又捎带着把宰相收拾了起来。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啊!” 当韩光被皇后骂到早死的发妻“看错人,没长眼”时,实在忍不住了,老家伙断喝一声,把皇后吓了一跳! “老匹夫,别咬文嚼字,有本事来点爽快的!本宫今天占着理,说到陛下那里都站得直!”皇后似乎豁出去了,双手叉腰,仿佛一个泼妇。 韩光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 他闭着嘴巴嘟囔了几句后(听大概像是问候皇后他妈),突然撸起袖子,脸红脖子粗的说:“皇后,这可是你让我说粗话的!” 嗨! 没看出来啊,韩光一介文人,还是堂堂的大学士,说起脏话来,那叫一个地道 (为了过审,骂人的话就不发挥了) 皇后被韩光骂的一愣一愣的,浑身上下就没有不发抖的地方。 也是啊,人家老韩几十年来就靠这张嘴活人,你让他拽文的都招架不住,还敢让他撒着欢的骂人? 噌! 皇后怒了,朝着老韩的脸蛋子就抽了过去。 这可不妙,老韩毕竟是宰相,这一巴掌要是扇实了,比陛下真的遇刺还要麻烦! 人家当宰相多年,手下的古惑仔,哦不,小兄弟,也不对,知己?哦,对,是门生遍布,着了急,从此辞官归隐山林,然后毕生把问候皇后祖宗十八代这档子事当门学问研究下去,最后还编成了几本书,想想妲己,就问你怕不怕? 说时迟那时快! 沈白突然出手,拦住了皇后! “皇后,如果不是做贼心虚,何必咄咄逼人?”沈白低声说道:“你以为你昨晚干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吗?” 皇后一惊一吓,后退了三四步,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韩颇为解气的问沈白,啥时候有新发现?快说说皇后到底做了啥?难道真是皇后 沈白面不改色的说:“我啥也没发现,就是吓唬她呢!” “”众人。 “不过,看皇后如此心虚,必然有鬼!”沈白兴奋的说。 第64章 除了皇帝以外最靓的仔! 谁也没有想到,沈白这一吓唬,直接把皇后吓了回去。 本期待着皇后缓过劲来,再上门杀一场,结果一夜过去了,人家别说来了,连个屁都没有放。 天亮了,皇帝丢失了两天了,一想到这里,沈白烦躁的翻了个身,没过一会,带着愤怒睡过去了。 “国公爷,你以为你转过去不看我们就可以继续睡觉了?”韩光一夜就没睡好,火气这会正大,见好不容易把沈白弄醒了,人家又继续睡去了 被子被掀开,沈白一脸不高兴得起来了。 皇帝丢了,关自己毛事啊! 大早上的又得继续找皇帝。 小太监端着早饭进了书房,白毛毛跟在后面,一脸沮丧。 “宰相,想想办法啊,好几位脾气大的官,堵在门口要见皇帝!”白毛毛说,“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老奴快顶不住了。” 韩光端起一碗粥喝了一口,没好气的问都有哪些人。 “左都御史桑天良,户部侍郎梅人信,哦还有国子监祭酒迟措姚”白毛毛说着。 韩光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皇帝平时用的书案前,提了笔墨,现场写了三本奏折递给了白毛毛。 “这是老夫分别弹劾他们三个抢夺幼子零食、偷看寡妇洗澡、掰折老汉拐棍的奏折,你悄悄递给他们,然后就不要理他们了。”老韩老神在在的说,“这就够他们回去害怕一阵子了。” 高!真高! 沈白算是服了! 陷害人的瞎话编到这份上,不愧是宰相。 吃饱了早餐,老哥几个互相看看,哎,走,该来的躲不掉,皇后不来,那就去找!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被皇后骂出了心理阴影,老韩从陛下的匣子里翻出了一本册子,那是陛下平时练字时用的。只见他从册子里翻出一页,然后就给撕了下来。 “几位作证啊,老臣这也是被逼的,谁叫皇后不听话。”老韩的话一听就带着怨气。 几位上前一看,只见韩光撕下的那页纸上,就写着一句话——后宫不得干政! “倒也是个对付皇后的法宝——不过,你怎么知道陛下没事了会写这个?”沈白好奇的问。 老韩没说话,笑嘻嘻的打开那本册子。 乖乖,里面写的全是这句话。 哎,看把咱们陛下给憋屈成什么样子了。 有了“法宝”傍身,老韩底气也足,走路步步生风! “太子,这老韩是不是和皇后有仇啊?”半路上,沈白开玩笑的问。 本以为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太子却给了沈白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他是太后的人”太子小声说完,就赶紧走开了。 皇后的宫殿内,拿着法宝的韩光一脚踢开挡驾的太监,直接就冲了进去。 押后的杜林海和白毛毛倒是和那些太监都认识,见要发飙,赶紧拦住,还让关上了宫殿的大门。 “奉旨办差——传太子教令、宰相政令,无关人等一律不得入内。”白毛毛吩咐完,就赶紧跟进去了。 今天的火太旺,毕竟是皇后,可不敢让他们太过分。 宫殿里,皇后似乎病了,李喜端着一个盘子,冷漠的看着人进来,也没有说话。 直到看到阿乐一脸奸相的出现,这才拾起杯子砸了过去! “二公主,今天不是说事的时候,你的条件有点苛刻了,要不你再换换?”挨了一杯子,阿乐还是笑嘻嘻的说着。 “二公主,不可无礼!”白毛毛说,“烦请主子出来——是关于陛下的事情,这几位有话要说。” 虽说是摆明了上门找事,但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皇后似乎也知道躲着不合适,终于走了出来。 “皇帝到底怎么了?”皇后问,“是不是已经?” “那还要问问皇后自己,毕竟!”沈白走出来说,“毕竟,您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 “没有,本宫什么都没有做!”和昨晚那不可一世的样子相比,这会的皇后却是一副饱受欺辱的样子。 “皇后,请您回答问题,您昨晚在陛下寝宫到底做了什么?”沈白再逼一步。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我,我只是给陛下送几件新的衣服!”皇后说。 “我们?皇后,到底是‘我’,还是‘我们’?”沈白说,“娘娘,请您务必想好了,此时,在下,宰相,禁军总管,内廷总管,在加上太子——我们代表着什么,您该清楚,所以,请说。” 的确,在这座皇宫,哦不,确切的说,是整个南国,他们几个人只要走到一起,是除了皇帝以外最靓的仔! 皇后看了看李喜,见李喜点了点头,终于放下了架子。 原来,皇帝失踪的那晚,皇后原本没有打算去见皇帝。 说实话,她正烦着呢! 两年前,发生了刺杀李歌和太子事件,尤其太子掌权后,皇后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长公主被训斥,夺回封地,带着驸马入白云山“修养”十年。曾经的天之骄女,皇帝口中的“宝贝闺女”李喜也终于失宠,真正体会到了李歌当年失宠后的心境。 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后和李喜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深怕哪天再惹祸上身。然而,前不久,阿乐突然入南国求娶李喜,而陛下竟然答应了,这让皇后根本无法接受。 话说这皇后,曾经就是个妃子,出生在南国的一个小家族中。她这些年虽然贵为皇后,但却没有栽培下什么势力。皇帝宠爱时,到还说得过去,如今皇帝厌恶了——说实话,过得还不如住在冷宫里的那一位。 那天夜里,丑时刚过,光华美人突然拜访。 皇后知道这位是陛下目前最疼爱的妃子,就破格相见。 怎料,光华美人却是来求饶的,而求饶的原因,是因为陛下知道了她和杜林海之间的事情。 本以为是棵摇钱树,没想到却是个赔钱货。 皇后立刻换了脸色,打发她赶紧滚开。 光华美人无奈之下,只好离开。 其实,这本就结束了,可是,光华美人离开前,却说了一句——“陛下连夜唤了那管理宗正的梁山王来,定是要对我使家法了”! 就是这样一句,让皇后却担起心来。 她是宫里的老人,自然知道,皇帝要想处置美人这种级别的嫔妃,一个白毛毛就足够了。能动用皇家宗正的,只有公主嫁娶这样的大事! 而眼下,阿乐正虎视眈眈的等着娶走李喜。 皇后慌了,她本以为皇帝只是说说而已,她还在想着如何周转,但是,如果事情到了宗正那,可就是板上钉钉了 皇后考虑了大半夜,越想越睡不着,索性起身去见皇帝。 寅时六刻前后(4点半),皇后来到皇帝寝宫,以送衣服的名义,直接进入。 “然后你们夫妻吵了一架,越吵越厉害,你就让跟着你的女官刺杀了陛下?”沈白突然打断了皇后,恶狠狠的问着。 皇后被吓了一跳,赶紧矢口否认。 “万万没有啊!本宫虽然进了寝宫,可寝室却一步未入,不知道为何,陛下好像一夜都在发脾气,一言不发不说,又是踹桌子又是踢凳子的,本宫害怕,一进寝宫就跪在寝室门外了。”皇后说,“本宫甚至,甚至没有见到皇帝” 沈白的眉头皱起来了 怎么是这样? “那陪你一起进去的女官呢?她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为何见了光华美人都不施礼?还要把门外伺候的太监撵走?”沈白说,“皇后,到底是女官呢?还是你请来的杀手?” “是啊,老奴昨天夜里,带着值班的那四个太监,悄悄看了看您身边的女官,可他们都说不是!”白毛毛这会也发话了,“主子娘娘,老奴作为内廷总管,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女官?如果她不是您的女官,那您带着她见了一次皇帝,皇帝就出事了,您说,这个” 皇后被吓得浑身发抖,再一次看向了李喜。 “别为难我母后了。”李喜开口了,“其实,那女官是我假扮的。” 第65章 猛地一转头,那货竟在灯火阑珊处? 啥? 李喜竟然就是那个女官? 这怎么可能? “二公主,如果老奴没有记错的话,您可是被陛下罚了禁足,无故不得出祠堂啊?”白毛毛说,“今天就算了,但那晚,您可是” 李喜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骄横,咬着牙,突然跪倒在太子的面前。 “求太子开恩,往日重重,是我不对,不管父皇遭遇什么,都不是我们做的。”李喜说完,磕头认错。 这一手“光棍”耍得让沈白等人猝不及防。 先认错,然后求开恩? 李喜这哪里是诚心认错,分明是暗指太子为了以前的事情报复她们娘俩。 “李喜,以前的事情先不说,今日上门,确实是为了陛下的大事。”沈白冷静的说,“你说那个女官是你,那好,那晚,你和皇后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母后为了给我求情,跪在寝室门外苦苦哀求了好长时间,我担心小太监听到了胡嚼舌头,就把他们打发得远点,然后亲自守在寝宫门口。”李喜说,“就是这些了,父皇武艺高超,十个我和母后也打不过他,怎么可能刺杀他” 嗯,这话倒是中肯。 皇帝陛下是守边的王爷出身,也是带兵打仗出来的将军,一身武艺不比杜林海差多少。 如果那女官是李喜,而那晚最后进寝宫的只是她们母女,那还真的刺杀不了皇帝。 “看起来还真的不是,最起码,应该不是她们刺杀的陛下。”白毛毛拿着那晚的起居录说,“你们看,皇后她们离开后,小太监们可是听到了陛下砸杯子的声音,而咱们在寝室内,也确实见过那个被砸碎了的杯子。” 沈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起来,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从目前的情况看,皇后和装扮成女官的李喜,离开寝宫时,皇帝应该还在——太监毕竟听到了杯子砸碎的声音 见众人都在深思,皇后平复了一下心情,走到了太子面前。 “你们找本宫问话,本宫配合你们了,现在,该本宫问你们话了。”皇后说,“太子,本宫毕竟还是这一国的国母,是皇家册封的皇后,你老实说,皇帝到底怎么了?” 太子有些理亏的看着大家。 人家皇后说得也没错,人家确实有这个权利! “说,一定是出了大事了!”皇后看了一眼沈白,说,“从昨天到今天,一向不问朝政的沈白都留宿宫中了,出的定然不是小事——了不起,了不起陛下抛下我们先走了,了不起你太子登基便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太子实在招架不住了。 此时,皇后就是一个怨妇,不过就算是怨妇,那也是南国最大的怨妇头子。 沈白和宰相对视一眼,见韩光不留痕迹的点了点头。 “皇后,请借一步说话!” 沈白留下李喜,单独带着皇后走了出去。 皇帝的寝宫内,皇后惊讶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床。 “难道——” “唉,那天夜里,您和二公主离开后,陛下就神秘失踪了。”沈白如实说到,“如今陛下不知生死,我等只能挨个排查,因为事态严重,不排除宫内之人所为,所以,请皇后配合” 到底是做到皇后位置的女人。 此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竟然没有慌张。 “难怪你们如此行事,两天了,先是梁山王,又是光华美人,如今又牵扯到了本宫,原来是调查那晚见过陛下的人。”皇后说到这里,突然说,“这就说得通了,其实,本宫也一直在怀疑,那晚虽然在这寝宫里待了很长时间,但有两个奇怪的地方。” 沈白一听赶紧凑了过去。 “第一,本宫全程没有见过陛下——我们就隔着这道寝室的门——按理说,本宫哭诉如斯,陛下又是踢床,又是叹气的,早就该出来揍,哦不,早就该出来理论了,可是,陛下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脸。”皇后说,“第二,老黑不在!” 第一条,沈白理解,也确实可疑。 第二条,但是第二条? “本宫和陛下多年,深知那老黑就是陛下身上的一个器官,老黑只要不出门办差,就绝对会待在能看见陛下的地方。”皇后说,“就连本宫和陛下同床,他都要守在一边,但那一晚,本宫敢保证,他绝对不在!” “为何?”沈白好奇的问。 “因为李喜装扮的女官,竟然可以直接进入陛下的寝宫。”皇后说,“本宫也是着急了,来时忘记让李喜换衣服,等进了寝宫才发现李喜穿着女官的衣服。一般情况下,只要有老黑感觉陌生的人,他早就出来制止了,还会让我们大摇大摆的进去?” 嗯,这是个很重要的消息。 如此说来,那时候老黑就已经被刺伤了,甚至,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屋子。 老黑出事,陛下难道不知? 除非,临时让老黑去办事! 但让老黑去办事,老黑也好,陛下也好,难道不安排其他的暗卫进驻吗? 除非,那晚在寝室内的,就不是陛下! 确切的说,和皇后发脾气的,应该不是陛下! 也许,那会老黑已经中招,陛下已经 回到皇后那里,沈白把老几位拉到一起,介绍了最新的情况,并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案情重大!皇后向太子保证不会说出实情,并愿意在未来几天,带着李喜自囚宫内。 离开皇后处,沈白带着大家来到皇帝的寝室。 “现在有八成可以断定,皇后来时,寝室内的不是皇帝。”沈白说,“根据起居录,皇后等人离开后,太监还听到皇帝砸了一个杯子,所以以为皇帝还算安好——那么问题来了——皇帝是多会被‘掉包’的,寝室内假装陛下的人,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白毛毛随身就带着起居录,打开后指着一处说,“其实,老奴一直怀疑,其中一个太监,在皇后离开后,发现有人跳了井,以为看见了鬼,后来又说是眼花了。老奴上了心思,还真的检查了一下那口井,什么都没有。不过,现在听了国公的话,不知这个算不算一个疑点?” 这确实算是一个疑点,但是,那口井里啥也没有,而且,如果真的是陛下,据那口井十步远的地方就有禁军侍卫,想要就这样溜达着出去,绝对不肯。 况且,那小太监到现在也不能肯定,是自己看错了,还是遇到了鬼 问题果然又回到了原点! 当天晚上,唯一接触过皇帝的三个人,梁王山、光华美人还有皇后等,都没有怀疑了。抛开种种疑点,众人想不通的是,既然不是他们,那在皇宫中,谁还有能力做到这些呢?接下来,又该朝哪个方向调查呢? 夜幕降临,第二天很快过去了。 依旧没有任何线索的“侦探团”们,坐在御书房里干着急没办法。 皇帝找不到,谁也不好过。 老黑还是半死不活着,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还有问题,接下来,又该查谁了呢? “大家想想,要不先查查那晚出现的刺客。”太子总结到,“查到现在,也只有那个刺客最刻意了!” 当晚,大家照例是走不了。 杜林海和白毛毛常年居住在宫里,自然不在意。 太子找不到爹,心里着急,还要帮着处理政务,也没心思回家。 阿乐? 狗日的属他最快活! 吃饱就睡下了。 唯有沈白和宰相韩光,很想回去一趟。 午夜时分,辗转难眠的沈白,终于忍不住,想着回家看看,趁着众人睡着,悄悄跳墙回家。 可没想到,刚到了墙角,就发现宰相大人正“连滚带爬”的从宫墙翻了出去。 啧啧,都是有家的人,能理解。 沈白见状也不好意思揭穿,等了一会,才跳墙离开。 没想到,刚翻过墙,就看到韩光竟然还没有走,而是在墙角下和一个人影说着话。 “请回禀太后,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听到韩光磕巴都不打一个的说出这句话,沈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难道? 猛地一转头,那货竟在灯火阑珊处? 第66章 皇帝消失了,对谁最有好处? 天快亮的时候,沈白才偷偷回去。 想着老哥几个八成还睡着,应该没人发现,结果一进屋子,就看到那几位一脸便秘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不好!被发现了! “哎呀,我去拉屎,结果睡着了,你们也是的,就不能去厕所里找找?”沈白这几年,跟着太子和李歌混,早就学成了厚脸皮,瞎话更是说来就来。 正在闭目养神的宰相韩光突然睁开眼睛,没好气的说:“国公爷,特殊时候,烦请您守点规矩!” 沈白瞪了那老登一眼,且!还不知道谁不守规矩呢! 太子从里屋走了出来,见人都齐了,也没有追究沈白偷偷出去的罪。 其实,太子早就知道沈白偷偷回家,要不然姐姐也不会知道他一整天没有好好吃喝,还安排牛妈妈半夜送来了鸡汤泡米饭。 姐夫就是回家和姐姐睡觉去了,没啥。 “已经是第三天了,说实话,孤心里感觉很不好。”太子说,“如果是绑架,那绑走陛下的定然要提出要求,但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消息。如果说是刺杀,那到底刺杀成功了没有?万一刺杀成功了,为啥还要费劲把人藏起来?” 嗯,看得出来,太子昨晚用功了,对案子的研究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两天了,“侦探团”一直围绕着是谁干得展开调查,而没有调查为啥要干,这就遗落了很多问题,比如,动机! “我赞成太子的说法。”韩光说,“目前看来,除了那个被杜林海撵跑的刺客外,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嫌疑人了,不妨,找找动机。” “嗯,是这个意思,目前皇帝不知生死,焉知不是刺客耍的诡计——那现在就要看看,皇帝消失了,对谁最有好处!”杜林海说。 沈白没有说话,但却已经按照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确实啊,皇帝不知生死,只是消失,对谁最有好处呢?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前来传旨! “奉太后懿旨,老家来人了,想问皇帝讨个‘福’字儿,这不影响皇帝闭关!” 太监传完旨,就安静的候在了一旁! 沈白却非常惊讶,如此关键的时候,太后怎么也来掺一脚?难不成,知道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了韩光。 昨晚听到了那模糊的一句,实在让人心里起疑,更况且,太子也暗示过,他可是太后的人。 “求太子传话,奴婢等着回复。” 太后身边的太监,总带着一股子傲气,对太子说话也很没有礼貌。 不过现在不是较真的时候,太后可是要皇帝写的字呢! 这可怎么办? “陛下正在闭关,如何能写字?还请公公回去如实告知太后。”太子果然没有好脸色,一脸不忿的说。 “太子爷如今也是有脾气了,当年见了小的,又说又笑的,如今却是这个样子。”那太监一看就是个“鬼难缠”,不说正事,反而调戏起了太子。 啪! 沈白刚想帮太子说几句,结果白毛毛倒是先动手了。 “你是哪颗葱,出去了才几年,就忘了规矩了?敢和主子这样说话,你活够了?”白毛毛不愧是内廷的总管,压制一个太监毫不费力。 果然,那太监马上就怂了,当下跪倒在地。 “干爸爸(宫里小太监对老太监的称呼),没办法,是老佛爷安排的,干儿子也没有办法。”太监小声的说。 白毛毛看向了沈白,见沈白给他使了个眼色。 “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客人上门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客人?”白毛毛问道。 “干爸爸,确实有客人来了,不信可以问问其他人。”那太监说,“看起来和老佛爷还挺亲热的” 问清楚后,白毛毛朝着那太监屁股踢了一脚,让他在外面等着。 “太子,各位,看样子是真的,老奴倒是可以证明,太后最近几年,挺喜欢皇帝的字的,偶然要几副赐给家族的晚辈,又有面子,又省钱。”白毛毛说。 看得出来,太后这几年日子也紧张,都开始骗皇帝的字当赏赐送人了。 不过,眼下去哪里给太后找字呢? 沈白见宰相从刚才就没有说话,突然想到他昨天拿纸条当“护身符”的那档子事,就跑到书房翻了起来。 不一会,沈白拿着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纸走了过来。 “给,让那太监拿回去交差!”沈白笑呵呵的说。 白毛毛拿起那小纸片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 只见那纸片上,正好写着一个“福”字! “国公爷,这个这个,也太那啥了!哪有赐字这样赐的!”白毛毛哭笑不得的说。 “不是说了是个小辈吗?就说陛下的‘福’太大了,他消化不了,这个小小的‘福’刚刚好!”沈白说。 哎,从陛下之前写字的纸上撕下一个字来,这个实在是有点难看,但是,目前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白毛毛摇了摇头,捧着那张纸片出去了。 “不愧是国公爷,这种事都能让你凑活过去,也不知道太后看到了是何想法!”太后的懿旨糊弄过去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可偏偏韩光说起了风凉话。 沈白看着韩光,突然呵呵一笑:“雕虫小技,还是昨天跟着宰相学的,哈哈,不过,在下倒是觉得,宰相似乎不想咱们顺利交差啊?难不成,您想让太后知道皇帝出事了?” 因为消息封锁,目前,侦探团以外,只有皇后知道皇帝真正的情况。其他少数人,也只是知道皇帝遇刺。而不住在宫里的太后,自然还以为皇帝闭关了。 “老臣没有那个意思!不过——”韩光老奸巨猾,当然感受到了沈白的话里有话,面不改色的说,“不过啊,老臣倒是认为,皇帝已经失踪了三天,这个事情,是不是不该瞒着了,最起码,太后该知道了!” 让太后知道这件事吗? 太后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借机大做文章了! 闹不好,侦探团的这些人,就要背黑锅了! “诸位!”宰相见大家没有说话,就接着说道:“此事到今日,已经发生了三天,当晚见过陛下的怀疑人,我们也都一一审过了,但最后什么都没有,眼下,拖一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拖到第十天,咱们藏不住了,天下人问我们要皇帝,我们该怎么办?” 的确,本来就和老几位没有关系,可偏偏推迟了十天才宣布,那没事也就变成有事了,到时候,众口纷纷,被天下人指责都是小事 “皇后已经知道了,太后却不知道,等到了关键时刻,你们想想,皇后会怎么说?一个太后加上一个皇后,我的太子爷,您扛得住吗?”韩光越说越厉害,吓得太子不停的落汗。 老宰相说得其实没有错,白毛毛和杜林海也都一脸茫然,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了沈白。 沈白却毫不在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奏折。 “宰相说得并非吓唬人,也确实有这样的风险,但是,为何宰相第一天不说这些呢?”沈白晃了晃那奏折说,“因为那时候,宰相还没看到这封弹劾他纵容家人草菅人命,侵占良田的奏折,更没有看到这份奏折上陛下亲笔写下的‘罢黜不用’的批语!” 听了沈白的话,又看到了那奏折,韩光终于慌了,只见他浪荡了几下,竟瘫坐在了椅子上。 众人看那奏折,果然如沈白所说。 “韩老头,你一定是昨天翻陛下柜子的时候,发现了这份奏折,不过你脸皮厚啊!你竟然没有表现出来!”沈白说,“要不是我刚才碰巧也看到了这封奏折,真想不到,陛下原来已经有意罢黜你了,所以你压根不想找到陛下——找到陛下,意味着你就要倒霉了,对吗?所以你昨天晚上赶紧给太后通风报信,给自己留条路,这就不地道了!” 第67章 陛下,你知道我在等你妈吗? 给太后通风报信 沈白指着韩光的鼻子,义正言辞的说出了这句话! 太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韩光。 其实,他自小在太后那里长大,自然知道,宰相大人是太后“垂帘听政”时亲自录取的,他们一直也很亲密,说他是太后的人,也不为过。 但是,抛开这些,韩光自担任宰相以来,任劳任怨,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向着太后,在一些大是大非上,尤其是在保护他这个太子上,从来都是公正的! 也正因为如此,深知韩光底细的皇帝,才能一直把他提拔到宰相的位置。 原本以为,在皇帝消失这件案子上,老东西能和沈白他们保持共进退的姿态。因为前面也说过,他们几个只要抱团在一起,甭管是手里有兵的太后,还是上窜下跳的皇后,甚至是满朝文武,都不能咋地。 大家都不是蠢人,既然第一天愿意先瞒住事情,那就默认了结为团队。白毛毛,杜林海,他们正是考虑到投入到这个团队,比投入到皇后乃至太后那里更靠谱,才会掏心掏肺的合作 可现在,局面坏了! 有人弹劾你老宰相,没关系! 陛下让你滚蛋了,也没有关系! 杜林海连皇帝的女人都敢泡,还继续合作,就是认为自己已经是这个团队的人。而太子、沈白等人,自然也不会让他真的送死。 这样的道理,宰相会不知道? 你什么错都可以犯,但是你不该给太后通风报信! “老韩,万一,伤害陛下的是太后呢?” “我沈白亲眼所见,老韩,到了你我这样的身份,睁着眼睛耍不要脸就没意思了?” 沈白铁青着脸问道。 在众目睽睽下,老韩终于点了点头,承认了昨夜出去见了太后的人,不过—— “我并没有给太后透露陛下消失的消息,我昨夜传递给太后的是其他消息。”韩光调整了一下气息,对沈白等人说,“至于我给太后透露了什么消息,那诸位就不要管了,我可以发誓,绝对和你们无关,和社稷无关,和太子无关,更和陛下无关!” 明明成了嫌疑人,但老东西的这几句话说得却正气凛然。 “老韩,按说你的人品,还是不错的,但是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发现了一点猫腻,不把你摸清楚了,是不是说不过去啊?”沈白说,“我们现在,也可以怀疑,你老小子是害怕陛下罢黜了你,所以才赶紧给太后表忠心——你想借太后的手,阻拦我们找回皇帝,对不对?到时候,太子又得被太后管住了,老太婆又能垂帘听政了对不?” “放屁!老子当了十几年宰相了,会害怕被罢黜??”韩光生气了,撸起袖子说,“皇帝再怎么说也是太后的亲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太后怎么会阻拦?” “那可说不好,我们现在就怀疑,皇宫里,除了皇后,能把陛下弄走的,还有太后,别忘了,太后也是这座皇宫的主人!”沈白说,“派个人过来问皇帝要个福字?可真巧,你昨晚上见了太后的人,今天一大早就来人了。” 啪! 老韩蹭得站起来,指着一屋子人说:“太后不会那样做的,其实,太后这两年早就看淡了一切——我发誓,太后绝对不会伤害陛下的!” “没用!老韩,你现在的保证屁用不顶,别忘了,你自己还有猫腻呢。”沈白说,“说清楚了,你和太后到底想干啥?”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堂堂宰相被沈白耍无赖一样的逼问,简直要了他的老命。 终于,老登沉默了。 “既然怀疑到了太后,咱们索性就把话说开!”沈白见韩光不说话,也没有继续理他,而是对其他人说,“我提议,把太后骗来,像对付皇后那样” 嘶! 对付皇后那样? 这样好吗? 毕竟是皇帝他妈啊! “诸位,算我求你们了,不要让太后知道这些,也不要让太后跟着操心了。”韩光突然用很温和的语气说,“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你们想过没有,她要是知道自己儿子丢了,会如何伤心?你们还准备把伤害陛下的屎盆子扣在她头上,她又要多么难过?” 我去! 老韩这是见硬着来不行,准备走柔情路线了吗? 听了这些话,沈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要开骂,却见他走进了里屋,在皇帝的柜子里翻了翻,又取出了一本奏折。 “指使家人草菅人命,侵占良田” “哈哈哈哈,我一介宰相,你们觉得这就能告倒了我?” “你们啊,天下人谁不知我广山韩氏乃巨富之家?” “我一个年年能分得家族红利一百万两银子的人,去侵占几亩良田?” 韩光像是喝醉了一样,把手中的奏折放在了桌子上。 沈白带头打开,却发现是老登的——告老还乡书! “我今年六十岁了,自问宦海生涯几十年,还算做了几件对得起百姓的事情,如今啊,我有其他事情了,我不想干了,可是你们看看,皇帝批语,不肯放我走。”韩光笑着说,“陛下是个要面子的,怕我走了,别人说他不贤,所以我才指使门生,自己弹劾了自己,陛下知我心意已决,这才批复了罢黜不用!呵呵,罢黜了老匹夫,这才显得陛下圣明啊,对不对?” 看了那奏折,听了韩光的话,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都说了,我是宰相,百官上的奏折,哪一道能躲得开我啊?”韩光说,“至于陛下,哎,我都要走了,又何必惹事呢?” 原来如此! 想不到,查来查去,却是这样的结果。 “可是,你为何要去见太后的人?记得你还说什么,一切按计划进行”沈白还是不死心,他还是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都说了,那是我和太后的私事——”韩光双眼温柔,面带桃花,有些扭捏的说,“我当年为了追求一个女子,这才一头栽进了官场之中,我看她在皇宫里站住脚,看她生了子,看她夺了权,看她起高楼,看她楼塌了,看她不死心,看她使阴招,看她老了,看她的心融化了,看她终于愿意放下一切,陪我去看北山的花啦”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可韩光却走到了皇帝的一副画像前,动情的说:“陛下,你知道我在等你妈吗?等了一辈子啊!” 众人石化中。 就在这时,御书房外突然高呼:太后驾到! 太后来了! 只见太后手里捏着那指甲盖大的“福”字儿,一进门就开骂:“皇帝呢?给哀家喊出来!丢人那!问他要个字,就拿这个糊弄人?” 坏了,太后这是来找茬了。 韩光刚刚发完骚,见太后来了,一脸纯情的走过去,竟然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果果,你,昨晚睡得好吗?” 果果? 众人彻底石化中。 太后先是一惊,竟然没有收回手,先是暧昧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惊恐的看着其他人。 “没事了,我都说了,我告诉他们了,你准备跟我走,我们去看花。”韩光的声音,温柔得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可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太后竟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 她笑了! 她竟然还是低下头笑的! 她为啥还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笑啊! 节操碎了一地啊! 你让其他人怎么办啊? 虽然,这他妈的破事关他们屁事! 但是这事关太子家的事啊! 毕竟这老登给他爷爷戴了一顶绿绿的软软的帽帽啊。 “放开你的脏手!” 晃荡! 阿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满脸通红且嘴里不住问候宰相祖宗十八代的太子! “你们几个别干站着啊,来帮我,快拉不住了!” 阿乐很奇怪,为啥这几个货这会没有一个人来帮着拉太子。 因为此刻,其他人都在盼着太子一刀结果了那老东西。 不知道为啥,大家都有一种被狗日的老登占了便宜的感觉。 什么国公?什么禁军首领?什么内廷总管?皇帝又如何? 你们以为宰相是爷的结束?错了,那只是爷辉煌的开始! 弄死他!必须弄死他! 他活着,就是整个南国的耻辱! 慌乱间,杜林海却还在石化中—— 我顶多泡了皇帝的女人,可他却泡了皇帝的妈? 这就是境界吗? 难怪人家能当宰相啊 第68章 太子,不许和你韩爷爷这样说话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没有什么可以终止一段温柔的爱情。 太子也不行。 晃荡,刀掉了,太子老实了。 阿乐松开了手,嫌弃的看着袖子上留下的鼻涕。 “今日事情太多了,父皇又闭关,请太后回去。” 太子明显强压着怒火,冷静的说着。 韩光依旧一脸温柔,也跟着笑嘻嘻的说:“是啊,果果,你先回去!” 砰! 一支毛笔像长箭一样的射向了韩光的脑袋,不过射高了,直接插在了帽子上。 “老匹夫,不许你这样和太后说话!”太子眼看着就要崩! 砰! 一个手镯像暗器一样的砸在了太子的脑袋上,准头不错,砸的太子脑袋上凸起了一个大包。 “太子,不许和你韩爷爷这样讲话!”太后凤眼怒瞪,满堂凉风。 太子浑身哆嗦,下意识的满世界找刀子,不过被沈白拦住了。 够了! 好戏都看着差不多了,别忘了还有正事呢! 说实话,眼下的情况不太好,宰相老登正大光明的示爱,闹不好已经背叛这边了。 “太后,孤说了,请您回去,父皇闭关了。” 太子被沈白一拦,逐渐冷静了下来,恶狠狠的看了一眼韩光,强硬的说着。 太后终于收回了自己手,又摆出了高高在上的架子。 “什么闭关啊,说,皇帝到底怎么了,也亏你们能想出这种办法,拿这指甲盖大的纸条子糊弄哀家。”太后找了一把凳子,往上面一坐,看样子暂时是不想走了。 太子见太后进入了“角色”,他也恢复了“阳光少年”的样子,走到太后面前说:“父皇就是闭关了,孤不想打搅他老人家,也不想驳了您的面子,这才——哦,这个主意,其实就宰相出的!” 说完话,太子一脸坏笑的看着韩光。 你不是那啥那啥吗? 这么好的锅,不给你背都可惜了! 话说回来了,最早这样干的,还真就是他老韩。 太后疑惑的看向了韩光。 到底是老家伙,脸不红的说:“唉,老臣想着,对太后要有交代,要不太后在晚辈的面前多没有面子?可是,可是,陛下毕竟闭关,臣也没有办法——思来想去,也只好这样办了——陛下那边以后就是知道了,哈哈一笑而已,最关键的,是不会伤了陛下和太后母子之间的情谊。” 啧啧,看看人家老登,多会说话。 太后不能没面子!可老臣也担心自己的脖子!更担心皇帝和太后母子伤了和气。这样胡闹一样的纸条,其实恰到好处。 “嗯,到底是国之栋梁,太子啊,你以后要多多学学,这才是老成有加。”太后看着自己的老情人,眼睛里全都是浓情蜜意,还顺便收拾了一下太子。 太子强忍着不爆发,继续撵人道:“既然如此,孤还在帮陛下处理政务,就不留太后了。” 太后点了点头,这就准备要走。 很好,虽然出了不少波折,但是太后稳住了,而且,看起来太后确实不知道皇帝的真实情况。 看来还真的是冤枉老登了!沈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想着。 眼看着太后要出去了,一个小太监突然着急的跑了进来,也没看清屋子里有谁就大声喊着:“有人行刺黑总管,被拿下了!” 坏事! 已经站起来往外走的太后,站住脚不动了! “黑总管?他怎么了?” 太后大声问着。 小太监这才注意到,怎么太后也在? “回太后的话,黑总管被刺杀了。” 小太监一着急,啥也交代了。 老黑被刺杀了? 这还了得?尤其还是陛下“闭关”的节骨眼上。 太后猛地回头,狠狠的盯着太子。 “说啊,皇宫里到底怎么了?” “你们不说,哀家现在就要见皇帝!” 包括太子在内的其他人,齐刷刷、眼巴巴的看向了老韩。 嘿,老登,该你上场了——别忘了,这烂事里面也有你的份! 看着众人盯着自己,老韩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还小心翼翼的抚平了胡子,最后才含情脉脉的看向了太后—— 啪! 一记嘴巴子,突然就糊到了老登的脸上。 “你也不是啥好东西,给老娘说实话,到底怎么了?”太后说,“皇帝闭关我就感觉有问题,偏偏宫里的消息还封锁了起来,我安排人问了你三次,你次次都说没事——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巴掌扇的不轻。 按理说,宰相大人啊,多少该给点面子,可是,这不是又串了点感情上的事情?而自古以来,感情上的事情,谁他妈的能说得清? 看着韩光吃了这一个哑巴亏,沈白非常同情,也做实了老东西其实没有叛变,而且还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大家稳定太后。 可是眼下—— “太后啊,不是说了,都放下了吗?” “你呀,这辈子就不能清闲一会?” “你答应我的,咱们要去看花的呀!” 老韩果然贼,知道来直的的糊弄不过去,一手卿卿我我就上演了——别说,老东西耍起骚来是真骚,这不,太后整个人都被吸引过去了—— 啪! 又是一记耳光! “老东西,别耍心思,老娘是答应和你看花,也答应放下太后的身份,不过,皇帝除了是皇帝外,还是我的儿,我就是放下太后的身份了,也是一个妈!”太后吸引过去了,耳光也跟了过去,“说,我儿子到底怎么了?说不清楚,老娘送你下地狱看血花!” 嘶—— “残忍!” “粗鲁!” “爆裂!” “真好!” 额,谁?不保持队形?哦,是太子。 眼看宰相也撑不住了,看起来,只能说实话了。 “太后,陛下不见了。” 沈白无奈的说。 陛下?丢了? 太后愣了好一会,一把拉住太子的脖领子:“你爹呢?” 太子现在可不吃这一套,终于反抗了:“太后,这话孤还想问你呢!我爹呢?” 是啊,太后,原本就在怀疑人的名单上! 随着太子的一声问,这张纸,终于被捅破了! “太后,恕臣直言,您和陛下之间,斗了几十年了,这根本不是秘密,而且,臣等刚好也知道,陛下最近,有意收回陈家掌控的边军军权。”沈白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继续说到,“诸位,这件事乃机密,是陛下十天前找我说过的,我记得但是太后还给陛下送来了一把旧刀,责问陛下是否还记得陈家当年的从龙之功” 这是一件密事,所以沈白一直没有说。 而今天,他却不得不说出来。 太后出自陈家,而陈家一直是南国南疆的“地头蛇”。 在太后的照顾下,多来年,陈家一直把持着朝廷的边军。 最近两年,北国和南国关系缓和,陛下培养的新军也有了战斗力,所以也就有了底气,想从陈家手里把边军要回来。 然而,陈家靠着军队,多年来从事着走私的勾当,陈家大族上千家,在军队的庇护下,靠着走私发了大财。 太后不会不知道这些,但她却铁了心要给家族撑腰! “那天,陛下喊我去,就是让我推荐接收边军的人选,也正好看到了太后送给陛下的旧刀。”沈白说,“如今,陛下在颁布收回军权的前夕,突然失踪,不知太后有什么说的?” “是啊,太后,老臣作为宰相,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韩光也终于回到了宰相的身份,拱手问到:“您前些天,让我帮你翻出当年先帝允你‘垂帘听政’的遗旨,可是为了在太子身上重现旧事?我的太后啊,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69章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 “四十五年前,你豆蔻年纪,水葱一样的美人,就那样抓住了我的心” 太子举起一个板凳,毫不犹豫就朝着韩光砸了过去,不过被沈白等人拦住了。 “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对我奶奶动手动脚。” 太子暴跳如雷。 韩光尴尬的从太后腰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认识了四十五年,我太了解你了,当年,你为了霸占我的心,让四个哥哥一夜之间,糟蹋了我所有的侍女丫鬟,连我家那六十四岁的厨娘都没有放过啊,可你却偏偏”韩光动情的说,“你到底要干什么呀?你这辈子,还不知足吗?老公是皇帝,儿子是皇帝,就算太子——那也是你孙子啊!看着我,答应我,别折腾了。” 太后伸出了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韩光的脸。 韩光动情的流下了眼泪。 啪! 又是一记耳光! “我折腾!我当然要折腾!我陈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让我帮着夫君当了皇帝,帮着儿子当了皇帝,可他们父子呢,一当皇帝,就想着踢开陈家——就连太子也是一样的!”太后愤怒的说,“我要保护陈家,就算我累了,想要跟着你去过那种潇洒的日子,我也要提前做好部署,要不然,我走得安稳吗?” 沈白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问到:“所以,您要离开前,除掉陛下吗?或者说,您软禁了陛下,逼着他答应您一些东西,比如,陈家的兵权。” 一屋子人都不说话了,安静的有些吓人。 太后看向沈白,突然笑了。 “哀家说什么都没有做,你们是不是不信啊?”太后说,“不过,眼下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来人,去取先帝的遗旨,撞响宫里的警钟,召集群臣,还有,让陈瑞带一万边军进国都府!” 坏了!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还有更可怕的是,陈瑞竟然就在国都府附近! 图穷匕见! 沈白眼看太后的人出去办差,从宰相帽子上拿出那一支毛笔,嗖的一声就飞了出去。 那太监后脑中招,当场就死了。 “看来太后还真是早有准备呢!”沈白杀了人,却毫不在意,而是继续说到:“先帝的遗旨,陈瑞的边军——太后,您还敢说你和陛下失踪这件事没有关系吗?” 太后呵呵一笑,毫不畏惧的走到沈白的面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也是天意啊!”太后回头看了太子一眼后说,“本宫这辈子,也算对的起你老李家了,放心,本宫不会夺走你李家的天下,只是想找一个听话的人。” 梁山王? 众人一惊! “梁山王没有那个胆子,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想着前天见过的梁山王,沈白坚定的说。 “啊哈哈哈,皇帝当王爷时,不也没有那种胆子?可当本宫逼着他杀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他的亲哥哥后,他不就也登基了嘛?”太后说,“沈白,痛快点,要不你这会杀了本宫,要不,就别怪本宫动手了!” 杀了,太后吗? 确实,如今,只有杀了太后,才能保住一切! 可是,沈白会吗? 或者说,沈白敢吗? 皇帝消失,不管太后是不是幕后者,她都要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借故罢黜太子等人,然后扶梁山王登基!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白知道。 所以,他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稍等!” 就在这时,太子突然跪在了书房内一张画前。 这张画上,是皇族李家的祖先名字的排列表。 太子这是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看向了太子。 “列祖列宗在上,皇家李氏第七代子孙,南国太子李显为保我南国社稷,弹劾当朝太后陈氏十大罪!” “一,谋逆!” “二,干政!” “三,擅专!” “四,罔私!” “五,滥权!” “六,私兵!” “七,走私!” “八,贪墨!” “九,胁迫!” “十,大不敬!” 嚯! 看着太子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十条罪,很难不让人想到,娃这是思索了多久才罗列出来的呀! 本以为太后会暴跳如雷,结果老太太却满意的看了太子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小东西,你终于知道吃人了!可惜啊,早干嘛去了。”太后说,“好!这十条大罪,哀家认了,但是,我的太子啊,你有证据吗?” 确实,这些罪证,太后都干过。 太子也是想用这些罪证,扳倒太后。 待会,群臣围观,只能靠这个了。 可是,太后问的对啊,证据呢? 眼见众人不再说话,太后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 韩光终于又动弹了。 只见他也不拦着,而是坐了下来,张开了嘴。 “永安八年七月十三,御史田真弹劾边军陈瑞走私暴利,太后指使宰相韩光,藏匿奏折,罢黜田真!” “永安八年九月初九,梧州知府,太后族人陈绵,暴力征收,激起民变,那些百姓最后竟然被陈棉全部射杀。事后,河北道御史风闻上奏,太后指使宰相韩光,颠倒黑白,诬陷民众为土匪,又罢黜了那御史,使得陈棉不但无罪,反而剿匪有功。” “永安八年十月十一,太后为保族人土地免税,指使宰相韩光,彻夜更改鱼鳞册” 韩光还在滔滔不绝,太后却已经有些站立不安。 同归于尽吗? “太后啊,老夫老了,脑子不够了,只记得最近几年的事情,就这,一时半会都说不完,光是永安八年,就帮着你做了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糊涂事”韩光站了起来,走到了太后身边,说:“果果,我是爱你,我也是为了你才入宫为官,平时帮帮你无所谓,可是,这一次,恕我——哎!太子说得那些罪证,我就是证据!大不了,一起死。” 一声叹息后,韩光大踏步的走到书案前,取出纸墨,龙飞凤舞了一番! “太后,这是老夫劝告太后不要干涉朝政的檄文,待会警钟响了,百官进宫,你猜猜,会有多少官员愿意在这上面签字?你就算把陈家军的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又会有多少官员怕死?”韩光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宰相的威严在这一刻展现无遗:“太后,要不我们打个赌?看看我这十几年的老宰相,能不能撼动你这棵苍天大树!” 一国宰相啊!数不清的门生旧故! 真的会害怕你那一万边军吗? 又真的会害怕你一个太后吗? 太后被吓退了好几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刚才不是还含情脉脉吗?为何 “光光,你,不爱我了吗?”太后突然温柔的说着。 众人被刺激得直吸冷气,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了韩光。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为爱结束天长地久!”韩光也温柔的说,“这次,你做的过分了,对不起,我爱你,但我也是大南国的宰相呀!为保社稷不乱,只能放手” 啊! 这一刻,韩光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沈白等人,充满敬佩的看着他! 太后终于怂了。 “哀家没有对皇帝不利,他毕竟是我的儿。” “哀家确实有扶梁山王的打算,但是,和陛下失踪无关。” “这样,你们不是说,皇帝闭关十天吗?那哀家就给足你们十天,到时候,是太子继位还是梁山王登基,咱们就掰掰手腕子。” 太后算是暂时退让了。 她走到韩光面前,毫不意外的又打了一个耳光。 “好,老东西,咱们今天正式分手!”太后说,“不过,看在皇帝是我儿子的份上,我给你们指条路,皇帝在这皇宫里,可是有仇人的,当年要不是皇后拼命,他就完蛋了,至于现在那人是人还是鬼,就不知道了。” 韩光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突然说道:“难道,是胡太妃?难道” 白毛毛也跟着想了起来——十年前,前皇后张氏,在夜宴上,突然刺杀了胡太妃 第70章 自古皇家血腥事,哪朝哪代都有 安心三十九年,南国万庆太子李英登基前夜暴病而亡。 太子胞弟,中山王李俊,灵前称帝,史称永安帝,年号永安。 永安元年,封李英之子李梅为梁山王。 永安六年,皇后张氏于一场宫廷夜宴上,无故刺杀了胡太妃。 同年,永安帝废后 ——《南国史》 御书房里,太子拿出史官记录的《南国史》,细细的研究着。 阿乐围着白毛毛,非要吃烤羊腿。 沈白和韩光面对面坐着,两人一言不发。 太后已经离开一个时辰了,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还让人后怕不已。 “老黑今早有醒来的迹象,守护老黑的人赶紧去喊了太医,结果老黑的一个手下,趁着守护人数少了,突然下手,老黑又挨了一针,太医验过了,和之前中的毒一样。” 杜林海匆匆赶来,汇报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老黑的手下?人呢?”沈白问道。 “自尽了,嘴里提前藏着毒药,当场就死了。”杜林海说,“可怜的老黑,这下又醒不过来了。” 原来是暗卫的人叛变了。 沈白皱起了眉头。 “这样就能解释了,对陛下下手的人,八成也是暗卫里的人。”沈白说,“家贼难防,更别说太后刚才指出,皇宫里还有陛下的仇人!” 韩光关键时刻站在太子一边,如今洗清嫌疑,倒也一身轻松。 太后走了,众人没有说他的过错,他也没有主动提起。 此刻,找到皇帝还是最重要的。 太后给的时间,不多了。 “对了,那刺杀老黑的暗卫,竟然是个太监。”杜林海说,“我把那暗卫也带来了,想让白公公帮忙看看。” 听到这里,白毛毛赶紧走了出去,沈白等人也跟着走了出来。 “看着,年纪不小,好像,好像是以前那位太妃身边的太监。”白毛毛入宫三十多年,见过的太监不计其数,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 “白公公,可是胡太妃的人?”太子问道。 如果能坐实是胡太妃的人,那这个案子就有眉目了。 众人期盼的看着白毛毛。 白毛毛想了想,说到:“太久远了,老奴也记不清了。” “胡太妃身边可还有人?”太子不甘心的问。 白毛毛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的说:“还真有!有个人,一定认识胡太妃身边的人。” 太子赶紧问是谁? 白毛毛笑了笑说:“是您的生母,前张皇后。” 李歌的娘? 原来,张皇后以前和胡太妃感情最好,经常互相串门,两位贵人虽然差着三十岁,但却是忘年交。 “既然感情如此好,为何母后会刺杀胡太妃?”去冷宫的路上,太子好奇的问道。 “殿下,当年老奴在外公务,发生了什么真的不知道,当时的见证人,都被陛下下令给砍头了。”白毛毛说,“不过,老奴后来也听到一些消息,说是那胡太妃,其实没死,没事了,还老在皇宫里溜达,但也有人说,那是胡太妃的鬼魂” 太子听了,心里一惊,突然想到皇帝出事那晚,一个值守太监说,见过有人背着皇帝跳入井中。 “殿下,恕老奴多嘴。”白毛毛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这两天,老奴在宫里听到一些闲话,说陛下闭关,是因为陛下的魂魄被胡太妃背着跳了井——殿下,老奴已经教训过传闲话的太监们了,您要是听到什么,可不要当回事啊。” 知道白毛毛是好心,太子点了点头。 到了冷宫门口,却意外的见到了李歌。 “小鸽子,带的什么好吃的,让哥哥吃一口!” 没有混到烤羊腿的阿乐,兴奋的朝着李歌跑去。 不过,他从沈白身边经过时,却被沈白一脚绊倒,摔得很惨。 “今天是十五,我进宫看看母后,你们怎么来了?”李歌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嘻嘻得。 沈白当然不会告诉老婆,自己今天杀了人,还威胁了太后。不过,看到了老婆,憋了一天火的沈白,突然色心大起!又看了看时辰——真是天助我也!刚好是要娃的好时候。 “你们等我会,我和夫人说个事。”沈白不管不顾的扛起老婆就上了老婆带进宫的马车。 太子和韩光似乎都猜到了什么,两人都转过了脑袋不说话。 阿乐好奇的想去看看,但被白毛毛一把拉住,哄着说前头就是御膳房,先去吃肉! 一说吃饭,众人也都饿了,正好避免尴尬 马车里,李歌自然全身防备! 这几天,老公很不对劲,专挑不要脸的时间干那事! 沈白狞笑的扑了过去,却突然被一根粗绳子给绊了一下。 “你出门怎么还带着绳子?”沈白看到绳子后,有些好奇。 “我在琢堂里用的!”李歌似乎有些害羞,赶紧收走了绳子。 绳子有些长,沈白耐心的等着李歌把绳子收好,然后再一次扑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现外面的人走了,还是心疼老公这些天忙碌,李歌这下突然很配合。 活不错,沈白很满意,穿好了裤子,还调戏般的在老婆屁股上打了一下。 “你平时进宫不是早上来吗?怎么今天天都快黑了才来?”沈白待会要问丈母娘一些事情,有心让李歌离开,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琢堂一待就忘了时间了。”李歌说,“你们找母后到底干嘛?父皇怎么样?闭关可还顺遂?” 沈白自然不敢说实话,胡乱点了点头,说道:“查到了一件老案子,发现是母后当年办过的,就过来问问。” “哦,那你们忙,我今天就不打搅了,那什么,给母后带来的东西,你帮我送进去。”李歌竟然主动提出了离开,这让沈白喜出望外。 送走了老婆,沈白耐心的等着那些人回来,然后一起进了冷宫。 狗日的管事还敢要陛下的手令,结果被白毛毛一个巴掌给扇飞了。 张皇后正在屋子里写大字解闷,见一下来了好多人,稀罕的招呼着。 “娘娘,奴才记得您最爱吃御膳房的枣羔,特意给您带的,您尝尝!”白毛毛在张皇后面前,似乎特别听话,不但努力巴结,对张皇后身边的几个宫女也非常熟络。 看到白毛毛在这里如此自在,沈白等人只当是这老太监提前巴结未来太后了。 既然是来查案,又是在冷宫,那沈白和太子等人,也就不再瞒着了。 太子一五一十的把皇帝消失的情况,说给了她听,最后还搬来了暗卫叛徒,让她辨认。 “他叫胡杰,确实是太妃身边的太监,有些功夫,当年专门护卫太妃。”张皇后说,“不过,你们认为是胡太妃对皇帝不利,那就错了。” 太子刚开心了没几秒,结果就被自家老娘给打了脸。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张皇后想了想,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原来,万庆太子,并不是当今太后的亲儿子,也不是皇帝一母同胞的哥哥,而是胡太妃生育的儿子。当时,先帝正在平叛乱军,胡太妃刚巧生了一个儿子,为了稳定朝局,先帝就假说那儿子是太后生的,并册封为太子。虽是长子,却非嫡子,先帝也是无奈。 当时,胡太妃想着,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儿子当上太子总是好的,所以就点头了。没想到太后假戏真做,真的把孩子抱走了。胡太妃惹不起太后,也是为了孩子,也就认了。过了几年,太后也生了儿子,就是当今陛下,一切就都变了。 先帝去世,万庆太子继位,但在继位前,却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太后惶恐,就逼着皇帝砍死了自己的哥哥,对外却说是暴病而亡。 不知是愧疚还是可怜,知晓全部真相的张皇后,后来一直对胡太妃很好。可惜,胡太妃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掌握了陛下杀人的证据,并准备在夜宴上揭发。张皇后偶然得知,来不及告诉陛下,只能在夜宴上先下手,一刀刺杀了胡太妃。 “这些事情,都是老黄历了,自古皇家血腥事,哪朝哪代都有,我和你父皇是真有感情,他废后也是无奈。”张皇后说,“至于你们现在查的案子,其实和胡太妃无关——她死透了,又是个没有什么势力的,谁会帮她复仇?” “那这个胡杰?”太子问。 “胡杰在胡太妃死前就被我调去影卫了!”张皇后说。 影卫? 老供奉? “对啊,老奴怎么没想到!”白毛毛突然一拍脑袋,大声的说:“上次老供奉逼宫,事后陛下就准备把他们都赶出去,老供奉们当然不干,一直僵持到现在” 难道,是住在皇宫里的老供奉吗? 第71章 最危险的地方竟然遍地是瓜果到处是牛羊 皇宫西南角,有一座五进房的大院子,叫做小花房。 曾几何时,那里是皇家影卫的大本营,如今,却成了老太监们的养老院,也是皇宫里最阴暗、最恐怖的地方。 还记得被揍成球的老黑和老郭吗? 他们只来了五个啊,五个老太监,就把两支卫队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而如今在这个院子里,据说还有四十多个 “陛下早就想让他们搬出去了,先是在郊区买了个庄子,有吃有喝有人伺候着,让他们去养老,结果一个个都不去,还打伤了黑总管身边的暗卫。”白毛毛说,“陛下无奈,只好派出禁军强拆,但又被打回来了,陛下生气了,暂停了小花房的供应,想逼着他们离开,但” 侦探团们从冷宫出来后,看到天已经不早了,关键是,冒然去找老供奉们必然不妥。所以就先回到了御书房,随便吃些宵夜,商量着如何去调查。 “就这样,从去年到现在,一年时间过去了,没吃没喝没药还没水,他们竟然在院子空地上养鸡,在盆栽里种菜,还挖了一口井,前些天路里看了一眼,嘿,老东西们一个个不但没有饿死,还精神抖擞的。”白毛毛说,“虽然只有四十多个,但全都是怪人,除非咱们有十个卫国公这样的高手,要不就带兵冲击!” 如今特殊时期,冒然出兵,必然不妥。 可一路调查到现在,似乎老供奉们的嫌疑最大。 “天快亮的时候,一般是人警惕性最脆弱的时候,就算是彻夜打坐调息的高手,多少也会睡一会。”沈白想了想后说,“到时候,我先进去探一探,不过,我需要一个熟悉地方的人带路!” 这个要求不过分,冒然探访,不熟悉环境了,万一找不出来了呢? 各种房子一模一样,谁知道哪间是宿舍哪间是没人住的厨房,翻墙时又该避开哪些地方? 沈白说完就盯着白毛毛看,本以为他会立刻出去找人,可没想到他却盯着阿乐。 “郡王小时候,天天去小花房偷吃的,虽然过去十几年了,但应该还记得”白毛毛说。 阿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沈白,贱兮兮的点了点头。 “嗯,这样也好,等两位出动后,我会安排禁军守在小花园外面。”杜林海说。 阿乐喜出望外——“我们要出事了,就杀进来救命?” “当然不是!”杜林海认真的说,“你们那边要是被发现了,我就让禁军高呼‘抓贼’,这样就不会让他们知道你们的目的了。” 一切商量好,众人抓紧时间休息,静待行动。 寅时六刻(凌晨4点30分),准备就绪的沈白和阿乐一人一身夜行衣,在月光下,高起低跳,朝着小花园飞去。 “嘶,想不到啊,那阿乐郡王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竟然和卫国公不相上下!”杜林海盯着那两人远去的方向看了半天,意味深长的说着。 进了小花园,乍一看,还以为进了农家乐。 沈白担心脚步声再轻也会被那些变态一样的老供奉发现,就没有穿鞋,只套了一个袜子。 可进来了才发现,这里到处是瓜菜,遍地是牛羊,还有鸡鸭猫狗等家畜,没事了就喊叫两声。 这种环境下,沈白就是穿着木屐上房,估计也不会有人听到。 “那边是厨房,那边是货房,拐角那边是个厕所,不过那个厕所的上面是空洞的,可以钻出去” 房顶上,阿乐轻车熟路的给沈白介绍着。 “想不到,你小子,对这里还挺熟悉的,也许,对整个皇宫都熟悉?”沈白没好气的问。 “是啊,那时候你老婆没人管,天天跟着我四处混吃的——看见那边的墙了吗?李歌曾经从哪里摔下去过,脑袋上全是血,还是一个叫做狗娃的老供奉好心给医治的,不过代价是我给他担了十天水”阿乐一不小心说起以前,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沈白,其实这帮老太监都是好人,你知道吗,你老婆每次过来偷吃的,都能偷上” 阿乐的话,说得沈白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谁能想到,一介公主啊,会过这种生活。 突然想起,如果老婆知道了皇帝不见了,闹不好就不让自己管了,她八成想让李显赶紧登基 想到这里,沈白打了一个寒颤,刚想说话,突然发现阿乐竟然跳了下去。 “沈白,下来,没人!” 院子里,阿乐跟在一头奶牛的后面,笑嘻嘻的说。 大院子里果然没人。 不是说这里是供奉们的宿舍吗?怎么会没人? “现在不好说,不过,要是搁以前,他们必然是在议事房里议事了!”阿乐说。 跟着阿乐又翻了几处院子,两人来到了一间仓房外。 这个仓房和其他院子不一样,周围啥也没有。 “嘘!都在里面呢!” 距离仓房还有十步的距离,但阿乐打死不走了。 沈白不用问也知道,这是娃用“血淋淋的挨揍”换来的情报——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被发现了。 仓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似乎正在吵架。 沈白学着阿乐的样子,趴在了地上,静悄悄的听着。 “指望皇家不可现在只能靠自己” “人都绑来了现在也只能这样” “好生看管来日” 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沈白听到了上述的对话。 内容虽然连贯不起来,但好像是绑了什么人——难道真的是皇帝? 一只狼狗突然闯了过来,远远的看着沈白和阿乐,一副随时都要喊叫的样子。 “完了,沈白,咱得走了。”阿乐不敢动弹,小声嘀咕着。 “不行,我需要看看,他们绑架的到底是谁!”沈白说。 的确,到了这一步,不看个清楚,不就白来了。 “那这样,你待会先走,我留着牵制——我可就直接跑了啊。”阿乐很没有义气的说。 沈白点了点头,迅速起身,朝着屋顶飞去。 汪汪—— 狼狗叫了,仓房里瞬间安静了,老供奉们人还没有出来,几枚暗器就先飞了出来。 阿乐轻功确实不错,掩护着沈白离开后,一脚踢开冲上来的狼狗,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不过,他到底被发现了,七八个老太监没命的追了上去。 那一边,沈白离开后,见阿乐带着老太监放风筝,赶紧挨个院子挨个房子的搜查了起来。 他腰里带着烟花,只要发现陛下,围在外面的禁军马上就能杀来! 不过,看起来不大的院子,构造也不复杂,可房屋却多得吓人,似乎怎么也找不完。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个拐角转过去,沈白竟然看到了阿乐,还有阿乐身后的老太监们。 “你跟着我干嘛呀?”阿乐看到沈白十分惊讶。 沈白来不及说话,见最靠前的一个老太监,已经御剑刺来,眼看就要刺中阿乐的后背,赶紧使出全力,先把阿乐压倒,再趁势出脚,踢开飞剑。 不好!暴露了! 这下真的暴露了! “阿乐,你长本事了,十几年不见,这次准备偷什么呀?”一个老太监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第72章 刺向沈白的那一刀 阿乐明明用布条捂住了脸,但还是被人家认出来了。 “哎呀,这不是狗蛋爷爷吗?阿乐这几天在宫里作客,这不想你了?”阿乐也不掩饰,摘掉布条,熟络的说着。 “阿乐啊,当年你是人质,又是个娃娃,老夫不计较,可今天,你一个人来也算了,还带着一个同伙——看刚才那一脚,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这名叫做狗蛋的老太监指着沈白说,“说,你们到底来干嘛的?” 沈白想了想,突然也摘掉了脸上的布条。 “当年有个王八蛋欺负了我老婆,我今天带着阿乐是来报仇的!”沈白也跟着阿乐一样,贱兮兮的说着。 “”狗蛋。 大晚上不睡觉,闯入皇宫,为老婆报仇。 狗蛋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踌躇。 刚才一看另一人是沈白,心里就念叨了一句不好,可一听理由,又觉得——要是别人这样说,早就一棍子打过去了!但是卫国公,似乎是出了名的疼老婆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如果三公主还有介怀,老夫明日亲自登门磕头请罪如何?”狗蛋分不清真假,只能先这样说着。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离开了!”阿乐顺坡下驴,拉着沈白就要走。 不过,想走也没有那么容易。 “两位,刚才我们商量的事情,你们可听到了?”狗蛋拦着阿乐,不怀好意的问着。 “嗯,听了一耳朵,好像是你们绑了人?”沈白故意大声说着:“绑的好像是皇帝?” 皇帝这个词一喊出来,在场的老太监们都愣了一下。 就在此刻,院子里一扇门突然被撞开,一个穿着龙袍的人从门口一闪而过,同时传来的,还有人的嘴巴被捂住后发出的声音。 龙袍? 皇帝! 这下没跑了! 真是他们绑架的! 虽然只看到了龙袍,没有看到人脸,但沈白还是觉得冒险一下,此刻,也不管阿乐,朝着那藏人的屋子就飞了过去。 眼看就要进门,沈白突然发现自己的一只脚被一根绳子给绑住了,下意识要摆脱,却被人家拉了回去。 “沈白,当年欺负三公主的就是老夫,你来揍我呀!”狗蛋一手拉着绳子,一手卡住了阿乐的脖子。 坏了,以为阿乐还能扛几下,结果被人给弄住了。 这会是不是该放烟花了? 可是—— 就是想放也放不成了,因为六个老供奉竟然同时下场,一个个身负绝世武功,朝着沈白揍了过去。 好沈白! 面对如此多的高手,竟然还能拼下数招,又借着自己身手更加灵活,竟然和那六个老供奉打了个平手。 “不要管他,先把人转移走!”狗蛋见其他老供奉要上场帮忙,赶紧制止。 其他的人听了狗蛋的话,快步绕进了那屋子,不一会就扛着一个大箱子冲了出来。 沈白有心去掀开箱子,但刚一分神,就挨了一刀。 不好,这样打下去,自己八成要完蛋,不能再犹豫了! 沈白一脚踢开一个老供奉后,从身后取出烟花,迅速拉响了引线。 “皇家果然要对我们下手了吗!” 看到烟花飞起,老供奉们似乎知道了将要发生什么,也不挟持阿乐了,也不和沈白打了,而是全体躲进了刚才的仓房中。 沈白知道,此刻追上去也打不过,就先去了刚才藏人的房间,发现里面不但有捆人的绳索,还有吃饭喝水的瓷器和睡觉的枕头和被子。 这里果然藏着人,而且藏了不止一天! 沈白细细的推测着。 太子带着五百禁军冲入了小花房,并包围了仓房。 “能确定父皇就是被他们绑架的吗?”太子着急的问。 沈白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目前只知道他们绑了人,看到了穿龙袍的男子,其他的不敢断言。”沈白说,“如果执意要说,那就五五开!毕竟除了皇帝,没有人谁敢在皇宫随便穿龙袍的。” 太子点了点头,就去找杜林海了。 事到如今,不管如何都要下手了! 可是杜林海那边却迟迟没有下手。 “殿下,这个仓房,上面全都是木头顶子,两边却是砖瓦,冒然进攻,怕会把房子弄塌,陛下要在里面,怕被误伤。”杜林海说,“臣不敢!” 太子看了看那座仓房,也觉得有些危险。 难道就这样僵持着? 这时候,宰相想到了一个办法。 “太子,与其强攻,不如先试探,看看被绑的人到底是不是陛下。”韩光说,“要是能试探出被绑的人不是陛下,那一切都好办了!” 的确,先试探! “孤乃太子,请为首的公公出来说话!”太子想了想,对着里面大声喊着。 皇帝消失的消息至今被严格保密着。 如果是老供奉们干得,自然不会再提起陛下,如果不是他们,自然要喊话让陛下前来。 如此一来,自然能判断出他们到底绑架的是不是皇帝了。 “太子不好好处理帮着陛下处理政务,到我们这里干嘛?”狗蛋的声音传了出来。 得!人家的回答很糊涂。 韩光给太子使了个眼色,让他继续试探。 “陛下有旨意!”太子假装说道。 本以为这下可以试探出来了,可没想到里面的狗蛋又骂开了。 “狗屁的旨意!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就是国家栋梁,用不着了,就撵着走?”狗蛋看起来很愤怒,说话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我们就不走,谁说的太监没有传承!我们有自己的传承!” 不行!里面的太监这会都带着情绪,套是套不出来的。 沈白准备铤而走险,带队杀进去一次! “供奉们如果真的绑架了皇帝,如果到了这会都没有杀,那暂时就不会杀!”沈白说,“赌一把,就赌这些供奉们不会真正伤害陛下!” 一道火箭射进仓房,趁着房内的人被吸引住,沈白朝着仓门冲了过去! 此刻,仓房里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着火了”,然后就是一阵混乱的声音。 混乱的好! 沈白借机来到门外,刚要迅速开门,却发现门开了! 然后,然后,他看到了开门的人,就是那个穿龙袍的人!皇帝的脸! 所有人都看到了, 真的是皇帝! 找到了! 沈白喜出望外,伸出胳膊要带走皇帝,却突然感到肚子钻心的痛! 低头一看,一把匕首不知何时插入了自己的身体。 而握着匕首的人。 是皇帝。 仓促之间,误伤吗? 不! 因为皇帝趁着沈白发愣,竟然又抽回了匕首,又狠狠的捅了过来。 刀子又捅进去了,心脏的位置。 沈白吐了一口血,然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跟在沈白后面的太子等人,惊恐的看着皇帝毫不犹豫的刺杀了沈白后,又面无表情的关上了门。 “老供奉们好像有一种迷药,能迷惑人的心智。”一旁的白毛毛突然说道。 第73章 狗日的阿乐啊,你又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 沈白直到倒地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皇帝竟然刺了自己两刀。 如果说,第一刀是误判,那第二刀呢! 刀口很深,除非用了很大的力气,要不然刺不了那样深! 仓房的门关住了,里面的火扑灭了。 外面的人,傻了。 他们也没有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了陛下,会突然来这一下子! “父皇!我们找您找的好苦啊!他,他可是沈白呀!” “父皇!您到底怎么样了,他们绑架了您,是不是给您吃迷药了!” 太子搂着沈白,撕心裂肺的喊着,宰相韩光突然一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太子,不要说话了。”韩光小声叮嘱完,然后就去看沈白的伤。 “没有刺到心脏,死不了。”沈白虽然这样说着,但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来人,送卫国公去太医院,速速救治!”韩光喊来两个太监,细细吩咐着。 就在这时,仓房的门又开了。 皇帝走到了门前。 不知道为何,明明可以走出来,但他就站在原地。 “朕没有被绑架。” “朕只是发现了危险。” “沈白,你当着大家的面,还不伏法吗?” 皇帝对刺伤了沈白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还指着沈白训斥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陛下,臣不知要伏什么法?”沈白挣扎的坐起来,两眼通红的问着。 “你在自家庄子里藏着的死士以为朕不知道吗?”皇帝大声训斥着。 死士? 众人看向了沈白,难道陛下就是因为这个才主动消失,而且刺杀了沈白? “陛下,臣庄子上确实有军士,但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残疾人,他们没有亲人,没有去处,就那点抚恤银子,过不了几天就要被饿死。”沈白强忍着疼痛说,“如果陛下怀疑这个,那请您现在就去查看,一共一百多人,全是残疾的废物,有一个能战之兵,您砍了我的脑袋!” 自古以来,将军与兵士并肩作战,总会积攒些情谊。 战后,收养一些无家可归的残疾也是可以理解的。 别人不说,杜林海自家的店铺里,就有一百多个残疾兵士。 奇怪了,陛下也当过将军,不会不知道这个! 皇帝见沈白有问有答,哈哈大笑了一下,然后又继续说到:“沈白,你就不要强词夺理了,这两年,你帮着太子训练的新兵在东山一带驻扎,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东山? 和北国交界的地方? “陛下,什么新兵?东山一带不是许良将军的霹雳军吗?儿臣何时训练新兵?”太子一脸糊涂的问着。 “哦,哦那是朕记错了!”皇帝面无表情,但左手明显有些紧张的捏了捏衣角,似乎记错了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一直冷着脸的韩光终于开口了。 “陛下,既然您无恙,就请回宫。”韩光说,“谁有罪,谁有功,一切都由陛下做主!” 皇帝摇了摇头。 “不,皇宫里还有人要暗杀朕,朕暂时就和老供奉们待在一起,这里最安全!”皇帝说,“朕谁都不信!” “陛下,到底如何做才肯信任我们?”韩光问道。 “杀了沈白,让朕安心!”皇帝不假思索的说着。 韩光盯着皇帝看了半天,突然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陛下,您曾和臣夜谈,说沈白乃南国镇国之宝,如今怎可自毁长城?”韩光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白毛毛,见白毛毛默契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敢问陛下,今晚是什么日子?” 说来也巧,今天乃是皇帝的生日。 不过—— “啰嗦什么,还不快快杀了沈白,让朕安心!”皇帝大声训斥着,可这次手上却有了新的动作。 韩光终于认定了,眼前这个一定是个假皇帝,或者,是被老供奉们给迷了心智,刚想着如何哄住—— 只见一道人影,突然踢开太子,劫持了沈白,然后飞快的来到了皇帝身边。 “阿乐!” 太子惊恐的喊着! 对,就是阿乐,此刻他手里拿着短刀,抵在沈白的脖子上。 “对不起了诸位!”阿乐笑嘻嘻的道完歉,就看向了皇帝。 “你半天不出手,还以为——”皇帝竟然说出了一口地道的北国话——果然是假的! 仓房里,半天没有动静的老供奉们终于有了动静。 “按照交易,沈白给我!”狗蛋说话了。 皇帝,哦不,该说是假皇帝听完,赶紧看向了阿乐。 “给你,接着!” 阿乐大喊一声,就把沈白扔了出去。 不过,没有扔给假皇帝,也没有扔给狗蛋,而是又扔给了太子。 “阿乐?” 假皇帝刚惊讶的喊了一声,却发现阿乐的刀已经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插入,取出! 干净利落! 看着假皇帝倒地,阿乐立刻施展轻功,朝着屋顶飞去! 可就在这时,屋顶上也出现了不少的兵士,竟然早有准备。 “狗日的阿乐,你和沈白穿上夜行衣出去时,我就想起来,皇帝出事那天的晚上,老子追的黑衣人,就是你!”杜林海大喊一声,下令抓捕。 不过阿乐的轻功实在太好了,转悠了几下,还是飞走了。 “赶紧去救沈白!那皇帝是假的!” 人已经飞走了,但空气中还留着他的声音。 想不到啊,阿乐竟然就是那晚的黑衣人。 想不到啊,阿乐竟然还是假皇帝的帮凶! 不过,他为什么要杀了假皇帝,又要救沈白呢? “太子,老供奉手里没有皇帝,杀不杀?”杜林海见阿乐跑了,火气也上来了,抽出宝刀,这就要上前厮杀。 接二连三的反转,可怜的太子爷正在风中凌乱。 “问清楚了,然后全杀,哦不,给孤放火烧了!”太子凶残的说着。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沈白被刺杀,本以为找到的皇帝却是假的,狗日的阿乐竟然是那天夜里的黑夜人 太子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沈白,心事重重。 “我早就怀疑那阿乐了,不只是看穿了身法,还有他对皇宫的熟悉——那晚上,我追着他,心里还纳闷,这黑衣人怎么对皇宫的环境如此熟悉?”杜林海有些不甘心的说,“想不到,他竟然才是最后的坏人,等抓住他,非砍死他!” 韩光却摇了摇头。 “阿乐没有坏心,刚才他要不来那一手,我们还不敢确定那是假皇帝,还会以为陛下是被迷住了。”韩光说,“反而是阿乐,挟持沈白,这才让那假皇帝露出真面孔。不过,现在我们需要知道的是,老供奉是如何和假皇帝勾搭上的,真皇帝,是不是还在他们手里!” 听到老供奉,白毛毛禀报到,经过屠杀和火烧,只活下来了两个老供奉,他们交代了。 原来,这个假皇帝,是他们偶然从国都府发现的。 为了报复陛下裁撤他们,他们认定,这个假皇帝以后能派上用场,就把假皇帝给绑回了皇宫,软禁了起来。 事实上,他们压根不知道陛下消失,而是从太子当时的话语中分析出来的。从一开始,他们就因为自己私藏假皇帝被发现了,所以才会和太子等人兵戎相见。 仓房内,知道皇帝消失后,老供奉的首领狗蛋,这才和假皇帝密谋——假皇帝也不再伪装,承认了他是北国派来的奸细。因为长得像南国皇帝,这才被安排来。 而被老供奉发现并带走,其实都是故意的。 密谋中,假皇帝要沈白的人头,老供奉则要自己的身份,要“陛下”下令,重组影卫。 至于阿乐—— 他是北国的郡王,多少知道一点。而看起来,阿乐应该清楚假皇帝的任务。不过关键时刻,竟然背叛了。 “胡杰,胡杰” 沈白不知何时醒来,嘴里念叨着胡杰的名字。 “哦,对对,这个老奴也问了。”白毛毛赶紧回答道:“胡杰加入老供奉后,老供奉们发现他其实是北国人,为了保证队伍的纯洁,才把他撵出去的,而刚好老黑的暗卫缺人” 胡杰,竟然是北国人? 狗日的阿乐啊,你又到底隐瞒了多少事情? 第74章 狗日的阿乐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管怎么说,阿乐和皇帝失踪这件事一定相关! 如今看来,北国设在南国的间谍也跟着有问题。 上午才收拾了老供奉,中午宰相就下达了戒严令,全城搜捕阿乐。 与此同时,在太子、韩光两人的努力下,终于说服了暗卫配合。 他们迅速出手,对之前就布控过的北国间谍组织设在南国的据点进行了清剿! 不过—— “启禀太子,之前被暗卫盯着的八个北国间谍据点,竟然全都被毁,各点的北国间谍也死在了各自的据点中。”暗卫一位小队长汇报着。 是提前获知信息,然后杀人灭口? “不可能那样快!”韩光说,“八成是阿乐干得,不过,他也是北国人,让人疏散不好吗?为何要杀了呢?” “现在最危险的是,阿乐知道所有的情况,如果他利用了皇帝失踪这件事,那对我国非常不利!”太子说着。 “所以,殿下,当下危机四伏,老臣斗胆,请殿下登基!”韩光竟然毫无征兆的跪下,并拥立太子登基。 白毛毛和杜林海傻眼了! 虽然从皇帝丢了开始,他俩就主动站队太子这边,但是,现在就让太子登基,这个也太 而且,太子也不会同意的。 “宰相何故如此?父皇还没有找到,如果孤现在就”太子紧张的说,“会被人认为是逼宫上位的。” 的确,皇帝刚闭关几天,太子突然宣布登基,这天下悠悠之口如何拦得住? “太子,事权从紧啊!如今的场面和之前已经完全不同。”韩光严肃的说,“之前我们几人共进退,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应对——太后不也被逼停手了吗?但是,如今卫国公身负重伤,而知晓一切的阿乐又下落不明,态度不明,如果再多等等,陛下还是找不回来,我的太子爷,您就危险了!” 宰相所言不无道理! 之前的侦探团队员中,有合法继承人太子,有总理政务的宰相,有影响军方的卫国公,有掌控禁军的禁军首领,有熟悉皇宫的大内总管,就算是阿乐,虽然没有鸟用,但也可以拿北国郡王的身份,见证一切,等关键时刻,稳定和融洽南北两国的关系。 这样的团队,堪称完美! 不管是为了社稷与大局,还是在关键时刻的站队,都是最佳选择!事实上,这样的组合在皇帝消失的前期,也确实起到了稳定朝局的作用。 可如今,卫国公重伤,阿乐跑路。 实力受损不说,还带来了很多不可预知的危险。 “太子,梁山王虎视眈眈,皇后隔岸观火,太后,太后也是左右威逼——他们最后都选择了退让,为何,因为她们当时没有必胜的把握,可现在,局势危险啊!”韩光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先登基,掌控大权,剩下的都好说啊!” 太子犹豫了。 话说,他做梦都想早日登基! 但是—— “不好了,就在刚刚,太后调拨了一万边军,在陈瑞的带领下,进了国都府,如今就在慈安宫待命!”杜林海突然闯了进来,着急的说:“怎么办!” 韩光猛地站了起来! “禁军何在?”韩光大声问道。 杜林海看了一眼太子,也大声回答到:“三万禁军,一万两千人在北镇屯守,一万人被陛下安置在城外,目前国都府尚有禁军八千人。” 三万皇家禁军,本就是拱卫国都府和皇宫安全的精锐部队。韩光作为宰相倒也清楚,三年前,北国骑兵绕过边境守军,突袭国都府,要不是沈家力战,首都危险。 事后,皇帝把禁军从一万两千人扩充到三万人,城内只留下八千,剩下的都放在了城外屯守,防得就是北国的突袭。 “太子,宰相,是否把外面屯守的禁军调拨回来?”杜林海问道。 宰相摇了摇头。 “北镇的一万两千人,防备的是北国骑兵,城外的一万人,对峙的是陈家军,禁军虽有三万,但无法再调拨了!”韩光对太子说,“老臣这就下令,调拨其他地方守备军前来支援,不过,最少也需要十天的时间,而现在的局势,能给我们十天吗?” 时局步步危机! 一个太后就让人头疼了,如今再加上一个不确定性很强的阿乐,这就不得不加强对北国的防御。 终于发现,如今的南国竟然如此危险后,太子也终于明白了韩光劝他继位的目的——一旦新君上位,各种危机都将迎刃而解了。 “我去看看姐夫。”太子突然说道。 韩光理解的点了点头。 “杜首领,当下的情况,老夫就不说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皇宫要守住,国都府的四座城门要掌握在咱们手里。”韩光吩咐着。 御书房后的侍卫宿舍内,刚刚换了药的沈白面无血色,但状态还不错。 “国公爷只是失血过多,没有什么大碍,休养几日就能好。”太医悄悄的说。 太子点头,坐在了沈白的身边。 “阿乐找到了吗?”沈白问道。 太子摇了摇头,把北国间谍据点被毁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不能让他离开南国。”沈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们以为他在我们身边,怎么样也耍不出花招,但是,哎,还是小看他了。” “宰相说他没有坏心。”太子想了想说。 沈白奇怪的看了看太子。 这个节骨眼上,太子发善心可不是好事。 “对了姐夫,陈瑞的一万边军,进城了。”太子说。 “太后果然也沉不住气了。”沈白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即刻登基” 和韩光的想法一样,不过太子迟疑了。 沈白见太子没有说话,想了想后说:“你的云卫也该动一动了——让枣花带几个人,去把陈瑞杀了。” 杀陈瑞? 太子有些惊讶! “你不愿意登基,可人家已经兵临城下,除非,杀了陈瑞,边军自乱。”沈白说,“无招调兵,本就是死罪,放心,陈瑞是在赌,赌你害怕,忌惮太后,不敢动他。” “那孤就取了那狗日的陈瑞的狗头,给太后和不安分的人看看,安一安咱们的阵脚!”太子说。 沈白点了点头。 “当下的关键,还是找到陛下,我有一种预感,就快要找到了。”沈白说,“今天看起来我是动不了了,争取明天下地帮你。” 回到御书房,太子告诉了韩光自己的打算。 老宰相想了想,也就暂时如此了。 随后,太子召来枣花,下令让他趁机取了陈瑞的脑袋。 “哎,本来就麻烦,阿乐一逃,让局势更乱了,要不然太后怎么可能会提前下手。”太子埋怨道,“等抓住了那孙子,非宰了他不可!”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屋外飞入,停在了桌子上。 云片糕,白芽茶,只见那身影竟然是阿乐,正大吃海喝着! “太子,你不地道,我都快卖国了,你还想砍死我?” 发现太子惊讶的看着自己,阿乐笑嘻嘻的说。 还是一如既往的贱啊 狗日的阿乐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第75章 李喜和谁有一腿?陈瑞? 晃荡! 太子拔出刀子,一言不发,朝着阿乐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阿乐一腿后蹬,一腿弓步,双手使出了一招江湖早已失传的“百分百空手夺白刃”,夹住了呼啸而来的刀片! “太子,你丫来真的呀!” 阿乐嘴里叼着一片糕点,支支吾吾的说着。 “你个叛徒,孤要砍死你!” 太子小脸红扑扑的,夺回了刀子,又砍了下去。 “沈白呢?沈白啥也没有和你们说说嘛?” 阿乐躲开了这一刀,满脸惊恐的说。 沈白? 他有什么要说的? 宰相拦住了太子,盯着阿乐,似乎在等他的说法。 “沈白没什么大碍?”阿乐难得认真的问了一句。 见大家都摇了摇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哎! 话说,这狗日的阿乐,这次来求亲,纯粹是他娘的被逼的! 阿乐,北国皇家贵族,封号巴克郡王,乃当今北国皇帝的长子长孙,全名为鄂勒哲依忒木尔额尔克巴·拜嘉木样洛桑久美图丹却吉尼·玛仁波切刮刮乐。 这位爷问了,既然是长子长孙,那一定是北国重要的皇族王爷? 答案是屁! 要是尊贵,会在年幼时,被当成人质送入南国? 看清楚了,他只是长子长孙,不是嫡子嫡孙,也不是长子嫡孙,而是一个普通的长子长孙。 解释一下,就是阿乐的老爹虽然是皇帝的大儿子,但却是皇帝和奴隶生的,自然比不上北国皇后后来生的的那些嫡子。而阿乐更惨,是老爹和奴隶生的,更自然比不上嫡母生的那些嫡子弟弟。 看出来没? 阿乐是北国皇帝孙子中年纪最大的,但却是最尴尬的!在那些带“嫡”字的弟弟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当南国赢得战争后,问北国要人质时,他被毫不犹豫的推了出来。 十四岁那年,他结束人质生活,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但迎接他的,不是疼爱和关心,而是冷眼相对。他的阿爸,甚至惆怅了很久——这狗日的怎么没死在南国! 看起来嘻嘻哈哈的阿乐是坚强的! 他仗着孙子辈中年纪最大的优势,提前带上了军队。 北上抗击俄巴人,南进占领棒子国的土地 短短两年,他靠着自己的本领,为北国开疆扩土,成为了一名赫赫有名的皇家战将! 十七岁的他,靠着自己的能力,被册封为郡王!不是一般的郡王,而是手握兵权的郡王!那一年,他入南国挑衅,带领的三千骑兵,就是他自己的部队。 看到这里,阿乐的人生堪称逆袭者的参考书! 不过,厄运也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去年开春,他的阿爸去世,本该由他的弟弟,父亲的嫡子卓娃继承家族的王位。但是,老皇帝听信谣言,竟然说阿乐已经是家里的王,一个家里不能有两个王,他父亲的王位就收回了。 如此草率的安排,让阿乐和本就有仇的卓娃事势如水火。尤其是在嫉妒阿乐的其他王孙挑拨下,卓娃要和阿乐决斗,如果阿乐输了,就要把王位和兵权让出来。 阿乐自然也没有惯着桌娃,三个回合,就一刀砍死了弟弟。 然而事后,阿乐的局面越发不妙,就连皇帝也开始犹豫,对阿乐的封赏是不是符合他的身份。 自己的身份不好,想要改变只能靠娶老婆! 然而,北国的贵妇都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出去,无奈之下,他只好打起了南国公主的主意。 在得到北国皇帝的允许和祝福后,阿乐就朝南国出发了。 结果出发前,北国皇帝却让他以皇家使者的身份,监督设在南国的间谍,执行一个叫做“比目鱼”的计划。 直到看到那个和南国皇帝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间谍时,阿乐这才知道,北国皇帝竟然想通过“换皇帝”的方式,进而掌控南国。 阿乐虽然是北国人,但他却对南国充满了感情。 他做梦都想着南北两国和睦相处,此次虽然娶的是不想要的李喜,但他还是准备为两国的和平努力。 可是—— “比目鱼”计划有序推进,阿乐说服自己,不帮忙也不揭穿。带着这样的态度,他进了南国皇宫。 皇帝对阿乐的迎娶非常满意,当即就同意了! 然而,李喜却不高兴了! 阿乐找到李喜,问她有什么要求? 李喜说,条件就一个,那就是要太子手书一份,保证以后立自己的母亲为太后! 这不胡扯嘛? 阿乐知道,这个条件打死也完不成。 可偏偏李喜又不愿意见自己,听说为了抗拒婚姻,还和陛下吵了架,被关在祠堂中。 哎,到底是自己未来的老婆。 阿乐就想去看看李喜,顺便让她换个条件。 可惜,李喜不见! 无奈之下,阿乐夜闯皇宫,结果事情没有办成,还被杜林海追了一夜。 第二天,他心虚,就主动进宫,结果就因为皇帝失踪而被控制住了。 当时,阿乐还以为是“比目鱼”计划推进了,害怕计划失败,间谍把自己供出去。其次,他想着万一皇帝真的没有了,那凭借自己和太子之前的交情,娶走李喜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不过,后来他才发现,皇帝失踪和“比目鱼”计划毫无联系,直到看到了仓房中的假皇帝。而狗日的假皇帝却还以为阿乐是来帮忙的,就给他发了北国军方使用的暗号。 沈白受伤后,阿乐再也站不住了。 他必须想办法制止计划,要不然沈白要死,南国要乱! 所以他假装劫持了沈白,可在劫持时却悄悄和沈白说了自己的目的。 否则,就是沈白身中两刀,也不会让阿乐随便拿住。 清理了假皇帝后,阿乐知道皇宫中,估计还会有北国的间谍,为了不让自己帮助南国的消息传出去,他赶紧出了皇宫,一口气杀了所有间谍据点内的人,直到确定没有活口会告发自己后,才又回到了皇宫 “沈白现在到底怎么样了?”阿乐不满的说,“他可是知道的,我劫持他时告诉他了,配合点,配合点” 太子把刀子收了回去,气呼呼的说:“沈白说了,让孤一刀杀了你!” “”阿乐。 不管怎么说,阿乐虽然是北国的王爷,但在关键时刻了,依旧没有背叛侦探团! 如此,来自北国的危机就算是解除了! 只是—— 现在国都府内的那一万边军,该如何处置呢?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匆匆来报——太子卫队的校尉枣花,偷杀陈瑞将军未遂,愤怒的边军包围了太子的继承宫讨要说法 兵变? 太子突然吓出了一身冷汗! “太子爷,枣花校尉如今身负重伤,躲在继承宫,他还有句话要说给爷听!”太监慌张的说,“陈瑞和李喜有染!要加害陛下!” 陈瑞和李喜有染? 还要加害陛下? 陛下丢了还加害个毛? 不对,万一,已经加害了呢! 第76章 受伤了还能伺候你一夜?好功夫啊 枣花这两年过得很滋润。 太子平时很老实,不怎么爱跑,所以,他每天就没有什么事情。 最近这几天,时间更闲余,皇帝闭关了,太子和沈白都留在了皇宫。 主子不在,日子痛快! 连续三天了,每天跟着小郭在国都府四处喝酒,逍遥的不要不要的。 要不是太子着急找他,他本来还打算下午去看看歌姬。 听小郭说,新来的歌姬,啧啧,那身材比牛妈妈还要妈妈 命令下来了,偷杀陈瑞! 我去,怎么一来活就是大得呀!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枣花还是赶紧回去准备。 找出射程最远的那把弓,从云卫里选出三个腿脚利索轻功好的,然后偷偷从梁山王府里偷出来一辆马车,四个人就朝着太后的慈安宫去了。 为啥要去偷? 傻,杀了人不得栽赃啊! 虽说这几天过得醉生梦死,但该知道的消息,枣花是一个都没有落下。 其实,边军进国都府时,他就已经安排了细作跟了进去。 眼下,太子既然要陈瑞死,那他就死好了。 见鬼了,一万大军在慈安宫院子里罚站,陈瑞那个主将却有说有笑的进了隔壁的酒楼。 还想着宫里地方太大,不好下手。 这下好了,酒楼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盯梢的人回来了,禀报说陈瑞包了整个酒楼,一个人上了二楼的包房。 一个人?干嘛呢? 枣花开始寻思如何下手,突然发现一辆黑色的马车停了过来,仔细一看,下车的是个女子。 见那女子也进了酒楼,枣花明白了,大概率是准备干那事呀! 没一会,枣花也找好了下手的地方——酒楼斜对面的二层小楼。 这是一个空楼,租赁招牌挂在门上,看起来已经有些日子了。 枣花带着弓箭悄悄进去,打开二楼的窗户,斜斜的看过去,刚好看到了酒楼二层包房的窗户,不过,也只能看到窗户,看不到里面。 看,有大聪明这会要问了——人在屋子里,只能看到窗户,弓箭又没法拐弯,怎么杀人? 看,要不说您不是杀手呢! 枣花以前跟着沈白他爹出去混时,干得就是刺杀的活! 所以啊,人家有计划! 你不是在屋子里?那想办法让你把脑袋探出来不就行了? 按照计划,枣花身边留下一人帮他警戒,楼下胡同里停着一辆来自(也是偷的)国都府衙门的马车,一人在马车上,随时准备撤离。最后一个人,就站在酒楼楼下,手里拿着十几个鸡蛋,随时朝陈瑞待着的那个房间里扔。 不错,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是好用啊! 就这样,鸡蛋扔进去了,枣花的弓箭搭起来了,一个脑袋也果然探出来了。 可惜,不是陈瑞! 卧槽!怎么是二公主李喜! 真的是李喜!枣花这两年跟着太子满世界跑,经常见李喜,那骚样,哦不,那长相绝对忘不了! 李喜在里面干啥? 枣花往下一瞄,当看到李喜雪白的脖子和一只光秃秃的胳膊时,啥也明白了! 陈瑞竟然和李喜有那啥? 陈瑞不是太后的侄子嘛?和李喜不错辈了! 枣花心里一紧,手就发抖,终于等到陈瑞也跟着探出脑袋咒骂时,一箭射出,哎呀,射歪了!没有射穿陈瑞的脑袋上,而是射到了膀子上。 陈瑞突然遭到一击,竟然从窗户里摔了出来,光着屁股蛋子的躺在了大街上。 没跑了! 这两人有奸情! 眼看陈瑞的护卫已经出来,枣花知道,任务失败了! 他马上带着手下出楼,跳上马车,迅速离开。 马车上,刚才负责扔鸡蛋的云卫突然紧张的说,那陈瑞摔出来时,他已经藏入人群,刚巧听到楼上的女人大叫说什么“父皇发现了?”,陈瑞虽然摔了,但没有大碍,听到还叫骂了一句“无妨,早晚剁了他!” 那种环境下,陈瑞指地“他 ”,应该差不多就是皇帝了! 枣花一路逃走,但快回到太子府时,却还是被陈瑞的人发现了。 几十支长箭射来,好在有惊无险。 马车没有办法,只能驶入继承宫。 当下,陈瑞的边军已经包围了继承宫。 听了太监汇报。 太子竟然没有担心自己的家,而是小心翼翼的看着阿乐。 造孽啊! 心心念念要娶的人,竟然和一个长辈那啥那啥。 此时此刻,只觉得阿乐脑袋上的黑帽子怎么变得越来越绿。 “无妨!” 阿乐满脸通红,咬了半天牙后,挤出了两个字。 “孤还有几个堂姐尚未出嫁,其实,她们的身份也不差,主要,是比较守妇道。”太子稀里糊涂的安慰着。 韩光对阿乐不感冒,他只是想着那边军竟然围了继承宫。 这就有点意思了! “太子,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韩光说道。 “围了就围了,难道他还敢打进去啊!”太子倒也没有慌张,少有的冷静了起来,“孤现在也顾不上那些,只是好奇,皇宫不是戒严了?李喜如何能出去?她和陈瑞有那种勾当,其实,孤也不奇怪,不过,父皇失踪的事情,是不是和他们有关呢?” “先审审再说,想来那李喜应该已经回来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去问问?”韩光说。 “嗯,不过,孤的继承宫该如何呢?”太子说,“围着倒是不怕,就是怕” 韩光笑了笑,说道:“这个好办,请借太子头冠一用!” 太子头冠,也就是太子平时用的官帽。 韩光拿着太子的官帽对前来报信的太监说:“去,挂在继承宫门外,此乃太子之冠,敢动此冠者,会被认定为造反的!” 送走了报信太监,太子和韩光等人就要去见李喜,发现阿乐也跟着,都觉得有点别扭,但看娃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也就没有多说。 此前,陛下罚李喜跪祠堂的旨意还没有消,皇后在知晓真相后,又主动下令自囚,所以,此刻的李喜,该在祠堂里。 不过,等他们到了祠堂后却发现,李喜果然不在。 一夜无话。 皇帝消失第五天的清早,穿着一身太监衣服的李喜,悄悄进了祠堂。 刚准备跪下继续做样子时,却突然发现自己平时跪的地方怎么有个人——太子? “二公主,陈瑞受伤了,还能伺候你一夜?好功夫啊!” 阿乐一脸奸笑的走出来,恶狠狠的说:“等你跟着老子去了草原,老子每天安排十个奴隶伺候你!” 案发了? 李喜惊恐的发现,不只是太子和阿乐,还有白毛毛和杜林海,还有,还有皇后 皇后早就气得浑身颤抖,一个箭步上去,唧就是 一巴掌! “说!你和那陈瑞勾搭了多久?” “你父皇——你父皇是不是你们害的!” “快说话呀,死丫头!”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打着。 李喜吓得也是浑身发抖。 “母后,母后啊,我也是才知道,害父皇的人,是陈瑞!是陈瑞背着太后干得啊!”李喜像一块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第77章 守身如玉二十年!咋就被这狗熊给吃了? 祠堂里,当着老李家列祖列宗的面,李喜像是一个赌输了的赌徒。 “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事?”太子从腰后取出一根粗长的棍子,恶狠狠的打量着李喜。 这根棍子,是皇家祖传下来的家法。 据说死在棍下的“孝子贤孙”们不在少数。 李喜浑身哆嗦着看着自己的妈,似乎随时都有躲进妈妈怀里的打算。 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了! 先不说皇帝的事,也不说她偷跑的事,光是和陈瑞那样的东西鬼混,就很有可能把她自己的命搭进去。 “瑞瑞人其实不错” 李喜瘪着嘴巴委屈的说。 啪! 皇后的一个嘴巴子毫无征兆的就扇上去了! “你怎么能和他——”皇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们是真心的。”挨了一巴掌,李喜还来了劲,趴在地面上打起了滚。 韩光看了看外面的天——快上午了,那一万边军还在太子府外面围着呢,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快说!你俩是不是密谋伤害皇帝!”韩光也不顾君臣尊卑了,大声的训斥着。 “没有,真的没有,他就是说说而已——”李喜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嘴。 “他怎么说的?”皇后着急的问。 “呜呜呜呜!”李喜哭了。 哎呀!众人是又气又无奈,只能等她哭完,讲述她和陈瑞的那段孽缘 李喜一直自认为是天之骄女! 曾几何时,母后受宠,长姐能干,她备受皇帝宠爱,是这个皇宫里最幸福的人 “说重点,说重点,说重点,扯什么闲篇!” 见李喜准备演苦情戏,韩光气得跺着脚大喊着。 前不久,李喜得知疯狗一样的阿乐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后,差点没疯了! 求父皇大概是行不通了。 大姐这两年不受宠,连皇宫都不让回,自然帮不上,唯有母后 其实母后也没有啥用! 为了不嫁给阿乐,她准备求外面的人帮忙! 头一个想到的,其实是沈白,但是—— 算了,沈白会愉快的把李喜送给阿乐的。 那除了沈白,说话能让陛下重视的,就还有陈瑞了! 要说这陈瑞,这些年带着边军赖在国都府外不走,皇帝还真拿他没辙——陈瑞没有老婆,就求陛下,什么时候成亲了,什么时候再走。 陛下很是无奈,也不敢对他太厉害。 不得不说,李喜找到陈瑞去帮忙,算是找对了人,但没有找对了好人。 因为,就在李喜羞答答的坐在陈瑞府上喝了一口酒后,人就晕过去了。 等再醒来时,浑身赤裸的躺在(陈瑞我要杀了你——阿乐)床上,而陈瑞则盘腿坐在床脚吸着旱烟 那啥? 守身如玉二十年!咋就被这狗熊给吃了? 醒过神来的李喜,满世界的找刀子,非要弄死陈瑞不可。。 不过陈瑞先来了一个标准的“壁咚”,又是一个纯情的深吻,最后一句“做我的女人”,李喜就塌陷了。 这几年,她一直羡慕李歌有一个沈白那样的精壮汉子,哦不,能保护得了自己女人的好汉子,如今,这样的汉子就在眼前,为何不要? 至于错了辈—— 管他呢,反正不在五服,不碍事! 就这样,第一次感受了男人味道(呸,真不要b脸!——阿乐)的李喜,就这样迷上了陈瑞,而后还听信了他的谎话,说马上就会提亲! 李喜竟然就给相信了! 于是,自知这辈子都不会嫁给阿乐的李喜,也终于和阿乐翻了脸,对他提出了苛刻的条件。 本以为没过多久,陈瑞就会找皇帝聊聊,可一直等到皇帝亲自下旨,要她尽快跟着阿乐滚时才发现,陈瑞只是说说而已。 后来,又见了几次陈瑞,发现陈瑞对她的事情毫不在意,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帮着太后,让梁山王登基。 看不到希望的李喜,最后威胁陈瑞,如果不去,就告诉皇帝,陈瑞强奸了她。 陈瑞终于害怕了,最后提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靠谱的计划,那就是把皇帝绑走,然后趁乱让太后的心思得逞,而此后随便把那阿乐杀一杀(杀你姥姥——阿乐),他们俩就仗剑走天涯。 计划实施了! 就在皇帝失踪的那个夜里。 李喜按照计划,穿成女官模样,然后央求母后再去说上一说,皇后无奈,只好去了。 随后,李喜借故撵走了守夜值班的太监,又带着太后离开,留下了一片暂时真空的环境。 “你们骗母后父皇闭关时,我就知道其实皇帝消失了。”李喜说,“早在前朝,皇宫里就有一条密道,就是父皇寝宫外的那口井,这个消息,是太后告诉陈瑞的,而陈瑞估计,就是” 是陈瑞绑走了陛下? 那晚上,等皇后的人离开时,有个太监说看见有人跳进水井了,但后来发现是自己眼花。 “你偷偷的进出皇宫,也是从那口井出去的?”皇后问。 李喜点了点头。 “父皇闭关后,我昨天是第一次见他,刚想问问是不是陈瑞绑架了父皇,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最后就被”李喜支支吾吾的说,“他受伤了,我照顾了他一夜,继续打听父皇的事情,但他什么也没有再说。” 听了李喜的话,韩光摸了摸胡子,似乎想通了一些事情。 “这就能说得通了。”韩光对太子说,“如果有密道,那就有了外面进来人袭击陛下的可能,目前看,这个陈瑞很有问题啊。” 李喜把该说的都说了,众人也就懒得继续和她耗着了,留下她和皇后,其他人去看那口井。 “陈瑞最痛恨的人是太后!” 众人都出了门了,李喜又扒着门框大喊着:“陈瑞想造反!” 呸! 还用你说,傻子都知道了! “难怪陈瑞敢大摇大摆的带兵进城,本来还以为是太后说得,结果人家早就知道了。”韩光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陈瑞有八成可能掳走了陛下,接下来就等着看太子您和太后或者太后支持的梁山王干,最后他收拾残局,登高一呼。” 太子点了点头,确实很可疑。 众人一路朝着寝宫外的井口走去。 据白毛毛回忆,这个井是个枯井,之前下去打探过,四面围堵,啥也没有,不知何时,竟然成了密道。 ——“报!不好了,有一波刺客,从陛下寝宫外的枯井钻了出来,巡逻的弟兄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个禁军护卫急匆匆来报。 什么? 刚说了那口井,结果就有刺客杀进来了? 不用问,这是陈瑞安排的。 因为目前只有陈瑞才知道那个枯井。 “刺客如今在哪?”韩光问道。 “刺客似乎认准了寝宫,也不四处逃散,竟然先进了寝宫看了看,然后才杀了出来。”护卫说,“如今,正被禁军围堵着!” 进寝宫? 难道? “他要刺杀皇帝!他要造反了!”太子说。 “他不是绑架了皇帝吗?难道——”韩光皱着眉头说。 “皇帝要是在他手上,他还闯入皇宫干嘛?”太子没好气的说,“总不可能是为了李喜!” 第78章 来,跟着陈瑞去造反 二十个黑衣人,在皇宫的各宫殿间来回奔达! “最近这是怎么了!把皇宫当菜市场了吗?” 杜林海一只手拿着一把刀,站在皇宫最高的万岁殿上,恶狼一般的看着四处。 “首领,贼人在西南方!” 追踪黑衣人的探子飞身来报。 “狗日的,拿命来!”杜林海大叫一声,朝着西南方狂奔而去。 “老杜这是拼了命了,那天追我时可没有这个架势!”阿乐看着杜林海竟然也能飞来飞去,笑着说道。 太子可没有阿乐那看好戏的心情。 皇帝自消失以来,伴随着追查,人没有找回来,却意外发现了不少其他事情。 多事之秋啊! 如今,要真是陈瑞丧心病狂,孤注一掷进宫刺杀皇帝,那他的造反可就是板上钉钉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真是陈瑞在李喜的帮助下,成功绑走陛下,他又何必来这一出呢? “孤总感觉有一股藏在暗处的力量,悄悄盯着我们。”太子低声说道,“似乎,似乎是在等我们和太后,哦不,是陈瑞起纷争。” 韩光点了点头。 老头子这两天压根就没有睡觉,浑身上下又脏又臭,关键是还上了火,一开口,那叫一个味啊。 “目前只能是兵来将挡了。”老头子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雅,叹了一口气说,“要不,咱们去洗个澡?反正皇帝如今也不在,嘿,还真亏了皇帝不在,就让他们闹去。咱们洗洗澡,去看看沈白,休息一下,然后再从长计议。” 太子看了看,发现自己也是又脏又臭,无奈的点了点头。 御书房的偏房里,三个洗澡桶子里装满了热水,太子、韩光和阿乐躺在里面,难得的享受着片刻舒服。 睡了很久的沈白,换了一身新衣服,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小拳。 不愧是武学大师,身中重伤,一天一夜的功夫,伤口就不流血了。而对于沈白来说,伤口止了血,就该好了。 刚才,等着烧热水洗澡的几位,见沈白状态不错,就把他昏睡期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白有些惊讶李喜的背叛,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李喜本来就不是好人。 如今的局势,显然是陈瑞在为最后一搏做准备啊! 从宰相韩光下令全城戒严,陈瑞必然是闻到了什么风声这才带兵进城。 陈瑞和李喜有了勾搭,那陈瑞进城的消息,李喜也会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就回去找陈瑞。 毕竟,皇帝消失的那一夜后,李喜也想知道陈瑞到底得手了没有。 不过,目前看来,陈瑞都狗急跳墙了,也许,他没有的得手。 太阳西落的时候,杜林海带着肚子上的一道伤,押着四个说死不死快要死的刺客来到了院子中。 “都是死士,这四个被我打断了手脚,这才没有自尽。”杜林海坐在台阶上,任凭手下给他上药,无比痛苦的说,“这帮杀才,虽然一字不提,但使用的刀子和武功,都和陈瑞的边军相似——我和他们切磋过,认识他们。” 沈白细细的看了看,发现其中一个刺客怎么看都眼熟。 “哎呦,这位不是两年前陷害老子进监狱的王八蛋吗!”沈白突然想起来,用脚踢了一下那人。 这下可以坐实了,就是陈瑞的人。 闻听刺客被抓住了,太子等人急匆匆出来,准备在院子里就地审讯。 都是硬骨头,快打死了也不说。 沈白知道没有用,拦住了用刑的人,让他们把刺客安置好。 “问不问,他们是死士,知道的定然不多。”沈白说,“留着,也是好事,以后要是坐镇公堂,陈瑞就完蛋了。” 太子点了点头,见姐夫好的挺利索,终于放了心。 沈白见大家都齐了,开始分析起了现在的情况。 “目前来看,陛下失踪的消息八成已经走漏了。” “不排除有人泄密,但也有可能被人家猜出来。” “我细细想了想,从宰相下令全城戒严后,陈瑞的心思估计就被吊起来了。” “我认为,陈瑞那晚没有带走皇帝,要不然他早就造反了!” “最后一个事情,太后她老人家这两天怎么如此坐的住啊?” 沈白说。 是啊,虽然说太后啥也知道,但从陈瑞进国都府,到陈瑞被刺杀,甚至包括沈白被刺杀——大事之后,太后完全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不得不让人怀疑。 “太后这个人,想弄权,但有一点老夫可以保证,那就是不会造皇家的反。”韩光说,“所以,陈瑞想要造反的话,太后这一关就过不去!” 越说越邪乎! 不过,大家也都考虑到了这一点。 “这样,咱们就太子继承宫被围一事去拜见太后如何?就说,求太后劝说劝说。”沈白提议道。 既然说要去,那老几位就都一块去。 杜林海为了防范安全,点了足足一千兵马。 白毛毛也罕见的带了一把剑,跟着队伍出了皇宫门。 马车上,和白毛毛还有阿乐两人一个车的沈白,盯着白毛毛的剑看了半天。 “我想起来了,我七岁那年第一次去军营找大哥二哥玩,结果他们都有剑,就我没有,我就在一个屋子里找了一把,偷偷拿走了。”深白笑着说,“老白啊,想不到啊,十几年前,你就是陛下特派的督军大人了!” 白毛毛被人家说起以前的辉煌,心里非常受用,还笑呵呵的把剑拿出来给沈白看。 “老了老了,老奴今年都四十岁了,已经不是以前的小伙子了。”白毛毛羞愧的说着。 听了白毛毛的话,阿乐打了一个寒战。 这死太监,这会耍什么害羞啊,恶心死了。 虽说边军如今就在国都府,但奇怪的是,看着从皇宫里出来的马车,边军们竟然只知道傻笑,拦都不拦一下。 马车很快来到了太后住的慈安宫。 奇怪,门口没有看门的人,阿乐下车先去推了推门,发现门竟然没有关。 推门而入,突然发现门的两边,各有一个死人,看样子,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毙命。 不好,太后的宫里难道? 感受到危险,杜林海立刻让手下探查整座宫殿,其他几位也拿出了武器,似乎随时准备作战。 “首领,没有找到太后,不过找到了一个嬷嬷。” 一位禁军护卫说。 太子眼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女官。 “太子速走,太后已经被那丧心病狂的陈瑞给绑走了,他们现在就等太子你前来送命,快走啊!”那嬷嬷看见太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大喊了上面的话,然后就死了。 原来陈瑞竟然绑架了自己的亲姑姑。 不好! 难怪那些边军半路上不出手,原来是等着咱们掉入陷阱。 “哈哈哈,太子刺杀太后了!太子刺杀了太后后,就再也没有人能牵制住某了。” 一阵傻笑后,陈瑞从门外走了进来。 “太子,沈白,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他说道。 第79章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如果不是作为陈家的子弟,陈瑞一定是一方流浪的大侠。 但他是,而且还是被家族长老们寄予厚望的娃。 和沈白一样,十八岁前,天生拥有武学慧根的他,一直在老家后山跟着家里的供奉学武。 不过,十八岁后,他没有沈白那样的好命,干了自己想干的事情——上阵杀敌! 他甚至没有参加朝堂的考试,直接就被任命为县令。 连字都没有识全咋当官?不怕,谁叫他有一个当太后的姑姑。 说实话,十八岁的愣头青,穿着官服被一方百姓跪拜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官来得太简单了,而他把当官想的太简单了。 他以为万事万物,都要靠自己拿拳头去拼——这当然也不对——不过,对于那个年龄的娃来说,这是很激励人的想法。可惜,他的家长不这样想,他们天真的认为,只要姓陈,哪怕功夫没有也可以当大官。 三年后,他如愿进了国都府,对太后姑姑安排的五品官职看都不看一眼,而是跪在了沈家的门外。 坏人也可以崇拜人。 况且,当时的陈瑞还不算坏,甚至还有一腔抱负! 他那时候最崇拜的,不是赐给他一切的姑姑,而是那个威震天下的沈家。 不过,沈飞没有收下他。 不是因为功夫不行,而是他沈家不愿意参入皇家的争斗。 哎,沈飞该好好和娃解释的,要不然,娃也不会就此恨起了沈家,一恨就是一辈子。 被沈家拒绝后,陈瑞终于认识到,想要得到,就必须靠姑姑。所以,他后来一直听姑姑的话,官也越来越高,直到和沈白只差一步 位高权重,手握兵权,后靠太后撑腰,前有陈家军。 陈瑞感受到了无比荣光,直到—— 直到他知道当年拒绝他入门的沈家,为了国都府,拼死全家,满门忠烈 好男儿当如此矣! 沈家威武! 那一夜,他在家中私设供桌,以政敌的身份,祭拜沈家死去的英烈。 那一夜,他兴奋极了,自此以后,南国大抵只有他陈瑞了!自此以后,南国的人,只会真心实意的尊敬自己。 那一夜,他发下重誓,他要活出自己,他要带着精锐的陈家边军,顶在沈飞战死的那片沙场。 给太后的信写了一夜,他已经做好了被太后斥责甚至把他赶出家族的决心。 可惜,正当他踌躇满志的要把信送出去时,沈白活着回来了。 沈家没完! 南国的军队大旗,还要有沈家来扛! 陈瑞哭了,老天对他何其不公? 他不甘心! 他突然发现,从小到大,他竟然没有干成过一件自己想干的事情。 沈白很优秀。 短短几年,陈瑞看着这个年轻的乳虎,娶公主,逼宫门,揍驸马,甚至还和太后掰了掰腕子。 满朝上下,竟然无人能把他怎样? 渐渐的,沈白成了那杆旗,不动声色的将藏在国都府的最后一支卫队交给了太子,也把沈家未来百年的荣华富贵绑在了皇家的旗杆上。 羡慕?嫉妒? 凭什么?就因为他姓沈,干什么都理直气壮,而且没有人敢小看。凭什么?就因为自己姓陈,干什么都要看太后姑姑的眼色——老子也是在边疆沙场上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角色! 老子不服! 终于,机会等来了。 他敏锐的发现,皇宫里出了事情。 他看到来求自己帮忙的二公主李喜时,甚至迫不及待的就把她给奸污了——沈白,你睡公主,老子也睡了,如何? 是啊,公主都睡了,还怕啥? 陈家的精锐就在城外! 只要趁着皇家内乱,宰了皇帝和太子,哦,还有沈白! 太后姑姑还敢不让自己登基当皇帝吗? 老子要当皇帝! 陈瑞终于给自己定下了目标。 尤其是在酒楼挨了一箭之后,他更加明白。 这条路不可能后退了,只能一路走到黑! 于是,他踢开了太后的宫门,在太后不可思议的神情下,绑住了她! “太子,看清楚了,是你杀了太后的!” 回到眼前,陈瑞将藏在身后的太后一把拉出,不等太后最后说一句话,一刀就砍了下去—— 铛! 随着一声清脆的铁器相交的声音,陈瑞的大刀被弹了起来。 太后没死。 众人猛地看向了沈白—— “不是我,想啥呢,我自己的伤都还没有好利索!”沈白尴尬的说完,悄悄的指了指不知何时站在两队人中间的——白毛毛? “太后恕罪,老奴救驾来迟!” 此刻的白毛毛,一手持剑,一手叉腰,浑身上下紧绷如弓,再看看那风姿,啧啧,肌肤如雪,青丝如瀑,眉黛春山,秋水剪瞳,眉梢眼角说不尽万种骚情 这见了老鼠都躲的大太监,竟然耍的一手好剑? “我也是今天看到那把剑才想起来,沈家军里曾有个杀人如麻的督军太监,每一次上了战场都厮杀在最前面,后来因为杀人太多,折断了剑,我爹啊,就把祖传的那把嚣张送给了他”沈白笑呵呵的说,“剑影屠过血浆起,当嚣张时不迟疑!想不到,当年让北国敌军闻风丧胆的屠光光公公,竟然就是现在内廷总管白毛毛啊!” 屠光光! 白毛毛! 听到沈白的话,其他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大胆陈瑞,胆敢进犯太后,速速求饶!”白公公全然不管身后众人的惊讶,而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陈瑞。 奇了怪了,太后就趴在自己的脚下,距离那太监最少也有十几步远,可陈瑞总感觉只要自己朝着太后开刀,那他随时都会把剑刺穿自己的脖子。 这他妈是什么功夫啊? 就在陈瑞迟疑的那一刻,白毛毛动了。 时空突然停滞,白毛毛的动作慢的竟然和老太太跳舞一样——不对,这是他妈的快得只能看到残影! 自称功夫天下第一(也许第二也行)的陈瑞,眼睁睁的看着白毛毛刚才还在原地“慢慢的”抬起剑,下一步那剑竟然刺穿了自己的手臂。 擒贼先擒王! 一场还没有开始的造反,就这样被一个连笑一笑都要用手捂住嘴的太监给镇压了。 韩光着急的去给自己的老情人解绑,太子和沈白却早已迫不及待的去逼问陈瑞。 “陛下在哪里?” “快说啊!” 似乎只是做了一场梦的陈瑞,斜着眼睛看了看沈白。 “他没有绑到皇帝。” “他去迟了。” “他进入那个密道时,刚好看到有人跳了下来。” “他以为被人发现了,就赶紧跑了。” “什么胆子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太后喘着粗气慢慢走来,无比失望的看着陈瑞。 “可笑的是,他对哀家全盘托出时,都不知道皇帝到底在哪,还做着当皇帝的梦。” 太后似乎非常疲惫,看了不看陈瑞,道了一声乏,就进了屋子。 沈白等人知道,此刻的陈瑞,是打死都不会说实话的。 太后帮他把实话说出来了,也许是看在哥几个救了她。 “沈白,你说,我争了一辈子,到底图什么了。”陈瑞最后的底牌也被太后交代出去了,他彻底死心了,“我曾经,好想仗剑走天涯呀” 第80章 白毛毛养的那只狗便秘了 “白公公,武艺高超!” “哈哈哈!不敢不敢!” “白公公,小得不知道你这么厉害,以前多有得罪” “哈哈哈!无妨无妨!” “白公公,你当真是当年因为杀敌太猛不务正业被皇帝骂回来的屠光光公公?” “哈哈哈!那时无知!那时无知!” 阿乐和杜林海,围着白毛毛不停的恭维着。 韩光一脸色相的带着太后进了里屋,果然不打算出来了,只留了个纸条出来,让从没有参与叛乱的陈家军副将陈辉进城掌控军队。 太子咬着牙站在门口,恨不得随时进去把老东西提溜出来。 沈白看了看天,不早了。 “算了,今天就先这样,出来好几天了,今天就先回家休息休息。”沈白拍着太子的肩膀说,“老韩留宿是有目的的——没看见围困你太子府的兵都散了,他是想替你给太后要个保证,万一,你能顺利登基,懂吗。” 太子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哎,虽然还是没有找到皇帝,但好歹眼前的危机算是解除了。 沈白走到今天的功臣沈白白的身边,拱了拱手。 “我一直都在想,当年还抱着我哄我睡过觉的小屠叔叔怎么就见不到了?原来是你啊!”沈白客气的说。 难怪自和李歌结婚后,感觉这太监对自己一直都挺好的。 原来,竟然是世交。 当年,沈飞和白毛毛是非常好的朋友。 提及以前,白毛毛感慨的摸了摸那把剑。 “要不是这一次过于危机,老奴这辈子都不想再当屠光光了。”白毛毛感慨道,“真是物是人非啊。” 一场波折就这样结束。 被陈瑞闹了半个国都府,结果最后绑架皇帝的也不是他。 不过,根据太后转述陈瑞“嚣张自语”时说的话,证明那晚,有人从皇宫里通过那口井出去过。 当晚,太子和沈白又继续审讯了陈瑞,得知在密道中,他只是看到有人跳了下来,因为没有准备,就先走了。 至于那人是谁就不知道了,有没有再下来人也不清楚。 事实上,直到沈白的人进入慈安宫,陈瑞都不知道皇帝到底在不在宫里。要不然,他也不会安排此刻进宫。 皇帝消失已经整整五天! 内忧外乱,一塌糊涂! 都快把国都府翻过来了,可还是没有找到。 连续紧绷数日,大家也确实吃不消。 审讯完陈瑞后,大家也就各自散了。 无家可归的阿乐,见回不去皇宫睡觉了,就跟着去太子家睡——沈白不会收留他的。 几天没回去,李歌见到老公非常开心,不但主动的投怀送抱,要了亲亲,还主动要那个。 沈白有些尴尬,受伤了,虽然不影响下面,但一边干着一边看着伤口往外滋血也不合适啊 想着那事,就想起了生男娃,想起生男娃,沈白突然想起了那个白胡子。 得空问问到底管不管用,要是不管用,那就一棍子打死。 今夜是个难得的好夜晚。 快六十岁的太后,在受到惊吓后,很需要一个男人来“深入”的慰问她。 韩光那老东西技术不错,伺候的太后蛮舒服的。 太后舒服了,太子就不舒服。 在院子里,先和枣花打了一架,当然打不过。 随后又和阿乐打了一架,自然也打不过。 不过,打不过也要打! 太子郁闷着呢。 除了太子郁闷,杜林海也很郁闷。 光华美人还锁在叶子阁,他好想去看看她,一睹思念。 哎,只有人家白毛毛,今天装逼成功,回来了,心情也好。 “干爹啊,您当年说了,时间是藏东西的好手——您隐姓埋名十来年,眼看现在没人认出你了,甚至都不知道谁是屠光光了,您为何还要站出来?”白毛毛的干儿子一边帮干爹梳头洗脚,一边悄悄问着。 白毛毛叹了一口气。 “现下的局势紧张,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出来喊几声,我本以为躲在沈白和太子身后,自然无碍,可是你看,就连沈白都受伤了,太子今天也差点难以自保。”白毛毛说,“这个时候,就不敢藏着了,屠光光的名号虽然不好听,但说出来也是能吓唬住人的,这时候啊,就看谁厉害谁势力大了!” 的确,就说侦探团里,沈白就不用说了,人家自身就带着武功。阿乐也不说了,不管谁当了皇帝,都不会随便杀一个北国的王爷,况且,阿乐的骑兵就在边境,随时都能杀来。 至于太子,人家是未来的主子,再不济也有卫队。韩光老头最狡猾,正大光明的玩“两面派”,不管谁胜利了,都能站得住脚。就连杜林海,也是当下国都府掌兵最多的首领。 只有白毛毛,虽然看着风光,但实际什么都没有。 他今天就是故意给所有人看得,别想把老子当软豆子捏。 “干爹,要不,江湖那边,干儿子放点声音出去?” “滚,老子正满世界的擦这件事的屁股,你还敢?” 白毛毛听了干儿子的话,转手就是一巴掌。 “对了,说到这里,多问一句,那江湖号称‘白太岁’的白老头不是被国都府衙门抓起来了?交代了什么没有?没有把爷的事情交代出去?”白毛毛问。 干儿子赶紧摇头。 “算了,明早我自己去一趟,实在不信,就直接弄死!”白毛毛说,“皇帝消失了就是好啊,干点啥都没有人敢管了。” 干儿子退出去了,一只雪白雪白的小狗钻了进来。 看见小狗,白毛毛开心坏了,搂着狗儿子各种秀恩爱。 “总管,狗少爷这几天好像吃坏东西了,不吃也不拉的。”一位专门伺候狗的小太监说道。 白毛毛微笑的摇了摇头。 “吃就吃了,我白毛毛的狗,看谁敢让它吐出来!”白毛毛说,“况且啊,这皇宫里头,吃进去的东西,能那么轻易的吐出来吗?” 天快亮的时候,沈白睡得正香,老郭突然用一口浓郁的口气把娃给熏醒了。 “爷,国都府衙门的捕头请您去指认” 老郭谄媚的说着。 沈白突然一把捂住老郭的嘴巴,心虚的看了一眼正在梳妆的李歌,悄悄的摇了摇头。 花钱干那种事情,李歌知道了,会杀了自己的! 沈白换好衣服,着急的去了客厅,带着捕头就走。 白胡子这几天在国都府大牢里过得很不舒服,本以为骗点钱不是大事,今早不是还听说,要找人来指认,等定了罪就好说了。 可是,直到他看到一脸狞笑的白毛毛时才知道,自己八成要被手眼通天的“九千岁”给杀死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给白毛毛跪下磕头! “九千岁!九千岁!我也不知道那天问话的人是陛下啊!”白胡子老头吓得浑身发抖。 白毛毛这会可不像往常那样慈善。 他恶狠狠的打开牢门,进去对准白胡子就是一脚。 “得亏老子下手快,要是等到被万岁爷处置,爷早死八百遍了!”白毛毛取出一把剑,朝着白胡子就要刺下去。 就在这时,牢房里传来了沈白的声音。 “九千岁好大的威风啊!” “原来九千岁不仅藏着自己会武功这个秘密,杀起江湖人来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九千岁,您吉祥啊!” “能和我一个小小的国公说说,你对谁下手快了?” “还有,你早就知道枯井的密道,为啥就不和我们说呢?” 黑暗中,沈白笑呵呵的走了出来。 第81章 自古敢自称九千岁的哪个好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侦探团看来,江湖很远,远的甚至无需关注。 但在白毛毛看来,江湖只是国家和官员看不起的一块肥肉。所以,当他被陛下玩笑似的吩咐了一声“管好江湖”后,江湖上很快掀起了一道道刀光剑影。 九千岁,闪亮登场。 作为江湖的老辈人,号称“赛太岁”的白胡子,瞪着大眼睛,看着九千岁在见到沈白后,火烧屁股似的钻进了牢房,然后又迅速的使出了一招江湖失传已久的“大力金刚掌”,打碎了牢房的墙壁,最后夺路而逃。 这几年,九千岁的威名响彻江湖,四门八宗二十六山一百一十七派的掌门,没有一个敢和九千岁较真的。 眼前这位小伙子——难不成是他爹? 坏了,前几天还收了他五千两银子 难怪,想要个新儿子。 沈白用手捂住鼻子,用力的挥舞袖子,把白毛毛砸洞荡起的灰尘扇开。 “老头,我今天先忙正经事,就不和你算你骗我钱的事了。”沈白蹲在白胡子面前,指着破荒而逃的白毛毛问,“刚才那死人妖明显是想杀人灭口,说说,他为啥要杀人灭口?” 白胡子虽然爱钱如命,也心寒那九千岁说话不算数,分分钟就要干死自己。 不过,江湖人最讲义气。 “你不要问我,他想杀我灭口,是我和他的事。” “阁下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白某人何时出卖过朋友!” 白胡子坐直了身子,毫不畏惧的说着。 啪! 沈白伸出手臂,朝着那破了一个洞的墙壁虚打一拳后,整面墙都飞出去了 “爷爷,你好功夫啊!” “爷爷请坐,孙子这就给您娓娓道来!” 白胡子殷勤的拍打了一下布满灰尘的凳子,麻利的塞到沈白屁股下面,然后恭敬的跪在了沈白的面前。 三百年前,大侠风流公子挑战天下第一泪无痕失败后,就在磨山上苦苦思索破敌之道 啪! 白胡子摸了摸脸上的红肿,赶紧重说。 几年前,江湖人比拼轻功,想选出一个轻功第一,于是大家就约定,看谁能入了皇宫,偷走陛下的夜壶,谁就是轻功第一 “后来谁赢了?”沈白皱着眉头问。 “都输了,被皇宫里的暗卫爷爷们擒住,废了武功,剁了子孙根,当了太监,据说,专门为皇帝清洗夜壶。”白胡子说。 虽然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游侠捣乱,但皇帝还是很生气——据说,当晚,皇帝站在床边,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把着夜壶嘘嘘时,突然发现七八个大老爷们,齐刷刷的盯着自己的小鸟 那份惊恐和羞涩,估计皇帝这辈子也忘不掉。 事后,那些入宫的人自然都被抓住了,也处置了,可皇帝受伤了呀! 于是,他开玩笑的对白毛毛说,盯好江湖不要出事。 奉了旨意的白毛毛,立即给各门各派下了帖子,于当年的正月十五,在南国最高的孤山上召开江湖大会 “那场大会,唉,死了十七个掌门”白胡子激动的说。 “嗯,看起来打斗不轻啊?”沈白想着白毛毛的剑法如今已经到了巅峰。 “不,那场江湖大会开得非常和睦,死掉的掌门,都是冻死的。”白胡子说。 沈白尴尬的点了点头,继续听着。 正月十五啊! 孤山上啊,大雪纷飞啊! 大家都以为是九千岁给大家使得下马威,可后来才知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而这只是单纯的喜欢那种氛围而已。 这一次会面中,九千岁代表皇帝和国家,给江湖的门派定了了不少规矩——当然没有几个人服气。 白毛毛似乎也清楚,手持宝剑下俩,把一手避嫌剑法耍的密不透风,当即就折服了不少人 就这样,太监白毛毛就这样吓唬住了所有门派。 而后一直到现在,白毛毛都通过血腥统治,来让人从内心服气于他。不过,也是因为白毛毛采取这样的统治办法。江湖最近十分和谐痛苦的和谐。 九千岁功夫好,势力大,谁都不敢惹他。 为了让自己过得痛快点,这些年来,各大门派各种孝敬,光私下为他购买的农田就有五万亩地。 其实,各个掌门哪个不是地主,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 直到半年前,有臣子禀报皇帝,南秋山一指禅门派掌门人——可糊涂酒后多言,指责陛下强抢民女,要抢走他那三百多斤的大丫头 皇帝确实有采召秀女的旨意,但都是正大光明的选取,不想参加从来都是爱咋咋地,又不杀头。皇帝被骂了,那还了得?九千岁立刻摘了这个门派的牌子,遣散了学徒,杀了全家 “就是这些了,爷爷!” “小白不敢乱说。” “九千岁估计也是为了这个才要杀了小的闭嘴。”” 白胡子哭泣着说。 “就为了这点满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杀你闭嘴?” “你觉的我信吗?” 沈白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好好,听说九千岁刺杀可糊涂一家不干净,被皇帝知道了,皇帝又借故探查这才发现了九千岁这些年来为非作歹的事情——”白胡子说。 沈白点了点头,从捕头手里拿过一根铁刺,慢悠悠的说,“你一个老百姓,这样的事情,我们这些当官的都不知道,你能知道了?” 老白看起来也知道,估计真瞒不住了,索性都说了出来。 “陛下偶然找我算卦,我发现九千岁竟然和狗一样的跟着陛下,这才知道,自己见到了皇帝,就使了小法术,将九千岁干得坏事,写成了一封信,递给了皇帝”老白说闭着眼睛说道。 原来如此! 难怪白毛毛就是作死也要先杀死他! 沈白突然发现,眼前之人,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证,随即喊来鬼卫,不管不顾先抬到了自己的府宅里。 “多问一句。”沈白说,“陛下找你问得可是和我一样的事情?” 白胡子点了点头。 皇帝消失的第六天,新的嫌疑人终于出现了。 人畜无害的白毛毛公公,怎么看都不会是他。 但人心隔肚皮,谁人能知呢? 况且,当了九千岁的他,可是杀了不少人。 后来要被陛下清算,干点啥也能理解了。 唉,白毛毛傻了啊?自古敢自称九千岁的哪个好活了? 第82章 只要频率对了,一点都不累 一个小小的白毛毛,竟然能遮住南国江湖的半边天。 一个小小的总管太监,自然也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下,干点陛下不喜欢的事情——比如绑走陛下。 他可是个太监,虽然立功无数,但皇帝随时都可以杀了他泄民愤!还不如一个小官呢,最少还有人帮着求情。 所以,白毛毛为了自己的九千岁,把皇帝弄死藏起来,然后重新以从龙之功伺候新皇帝,他还不是高高在上 “所以,我才把证人送到自己家中,而没有弄到皇宫。”沈白说。 “这样说来,白毛毛也很有怀疑啊。”韩光端起茶杯,小心翼翼的吹了吹,然后才说,“昨晚上,太后也给我说过,不要小看那个白总管,心狠手辣又无比聪明。” 太子倒是一言不发,一遍又一遍的看着白胡子签字画押的证言。 “太子?”阿乐喊了一声。 “太子?”阿乐又喊了一声! 啪! 太子终于缓过神来了。 “都有孤了,为何还是不死心!为何还要生男娃!” 太子愤怒的说着。 额,这种话没法回答。 就算啥也不怕的沈白都不好回答,赶紧和宰相背对着太子,交流起了一些男人才该知道的东西。 “这个姿势,比较费腰啊?” “无妨,搬凳子上床就好——你侧着放,力道就顺了。” “哎呀,这个姿势,难道您老昨晚?” “一口气六十六下!” “威武啊!” “哈哈,告诉你,只要频率对了,一点都不累。” “您快说说” “要有迎有送,哎呀,说不清楚,等老夫拿笔给你画!” 啪! 桌子被拍打了,太子无比愤怒的站了起来。 “太过分了!”太子说,“满城搜捕白毛毛,咱们这就回宫,先去抄了他的家!” 沈白和老韩对视一眼,默默的跟着离开了。 皇宫里,内廷副总管木勺恭敬的候着太子爷。 眼下,这位爷昨夜一举攻破陈家军,目前已经彻底执掌国都府的消息早就传来了。 更关键的是,不知怎么回事,和太子爷感情还算不错的白大总管今早竟跑了,而抓捕他的文书,已经开始满世界的张贴了。 “姐夫,那个白胡子,事关重大,你可得保护好了,随后我安排枣花去接走。”进宫后,太子没有理会木勺恭敬的请安,而是这样说着。 “嗯,可以。”沈白总觉得有些脱裤子放屁,这种小事还用当着别人面说? 也许,娃伤心了! 你想啊,你如此努力,等着继承家产时,突然发现你爹不顾老身子骨,还幻想着再生一个男娃 沈白很清楚太子的心情。 带着一股子怨气,一伙人杀向了白毛毛居住的小排房。 小排房,紧挨着皇帝的寝宫,是曾经给皇帝留宿的大臣用作临时居所的。现在的皇帝不喜欢晚上留人,所以就把这个房子赐给白毛毛居住。 小排房看字面上感觉小,其实却是一排有假山有流水的“世外桃源”。 太子一进小院,首先看到了那只白狗狗。 此刻气得牙痒痒,一脚就踢了过去。 虽说是只狗,但白公公的狗,在皇宫里也是横着走的主。 啥时候被人踢过。 看到有人朝它踢来也是丝毫不畏惧。 然后—— 那小狗在空中划了一道曲线,掉进了池子里。 沈白有些不满。 你一个太子,和一只狗较什么劲。 不过,看在太子不爽的份上,啥也没有说。 院子里伺候白公公的人,估计也都听到了风声,一个个跪在地上撅着屁股不敢说话。 “他回来过吗?” 太子问道道。 “刚才回来了一下,不过拿了点东西马上就走了。” 一个小太监回答道。 出去了?不会,刚才还听杜林海汇报,白毛毛确实回来过,不过一直没有再出宫。 “回禀太子,新发现的密道,老臣都派人守着,出宫的各门楼也没有人见他。”杜林海很明显感受到了太子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杀气,说话十分小心,“也许,也许他武功高,从宫门跳出去了。” 太子抓起桌子上杯子狠狠砸在了地上,“给老子去抓回来!” 太子真的生气了。 连脏话都出来了。 按照一般的情况,白毛毛既然回来了一次,那再搜查估计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果然,搜查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倒是搜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来。 “你们可知道白毛毛在外面还有地方吗?”太子指着那堆财宝说,“谁说出来,这堆财宝归谁!要是等孤发现知情不告,孤弄死他!” 趴在地上的太监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看来没人知道。 就在这时,刚才被太子踢走的狗,竟然没事似的又晃荡了回来,还在太子面前吐出来了一个纸条。 “哎呀,狗少爷总算把东西吐出来了,原来是个纸条啊!”一个专门看狗的太监,开心的抱走了狗,竟然全程无视太子。 沈白看出来了,谁家还没有几个忠心的仆人? 刚才被太子快吓死的人,这会却有说有笑的看着狗。 啧啧。 他们压根就不相信自家的爷出事! 也许,白毛毛根本就不怀疑自己会出事! “你们当孤是空气吗!” 太子继续在发威,太监和宫女们又跪了下来。 “太子爷,白公公应该还会回来的,要不您等等?”看狗的太监突然说,“这条狗是白公公的儿子,他出去都没有带儿子,所以,八成是要回来的。” 太子看了一眼那小狗,见样子果然可爱,顺嘴问了一声:“这狗刚才吐出来的是什么呀——来人啊,给孤把这条狗先宰了!” 几个禁军护卫这就要拿刀夺狗。 可那抱狗的太监,却嘻嘻哈哈的说,“太子爷,我家狗少爷前几天夜里出去玩,不知吃了啥,这几天拉不出吐不出,可把我心疼坏了,刚才多亏了您一脚,竟然把肚子里的东西踢出来了——爷,这条狗也算是您救下来的,要不您先把小的砍了?” 嚯!看不出来啊,这孙子滚刀肉一块啊! 不让狗死,自己先死! 太子被气糊涂了,拔刀就朝着那太监砍去。 晃荡! 只听到一声脆响,太子手里的刀被震了出去,那太监身上却连个刀疤都没。 ——金刚不坏之身—— 别人不知道,沈白一眼看出。 想不到,白毛毛身边一个看狗的太监,竟然都能练出这样的神功。 看到太子还想再砍,沈白朝着太子走去。 咦—— 路过那张狗吐出来的纸条时,沈白突然站住脚。 因为他发现,这张纸上不但有字迹,而且纸外面原本用来保护的一层油皮,怎么看怎么眼熟。 被狗吞了几天了,竟然没有消化? 这张纸一定不是普通纸! 沈白随手拿起一张白纸,小心翼翼的把那纸团包了起来。 这一边,太子的第二刀也砍下去了,那太监还是没事。 “太子,不要费劲了,这一屋子奴才,要是想的话,咱们几个都不够人家包了饺子吃。”沈白收起纸包,正好看到了一个宫女,虽然跪在地上,但双手却不断地发出黑色的光——狼心狗肺爪——这又是一门天下绝学。 打不过! 沈白悄悄对太子说道。 太子惊讶的看着沈白。 沈白点了点头。 真的打不过。 说服了太子先离开,沈白带着太子迅速找到了暗卫临时首领,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这确实是暗卫传递最高机密的纸条。”临时首领说,“纸条外面包着的,是防止腐蚀的油皮纸,有时候,传送纸条的暗卫,遇到走投无路时,会把纸条吃到肚子里,其实也是一种保护的手段。” 纸条虽然大体完好,但边角还是有些腐蚀,而且里面用的是暗卫才能看懂的密语。 一个时辰后,暗卫临时首领终于把纸条里的内容翻译了过来。 “这个纸条是陛下出事的那晚传递进来的,内容只有四个字——十一倒立,陛下快逃!”那临时首领说。 “是何意思?谁传递的?”沈白着急的问着。 “根据这个纸条的画押,传递消息的人,你们也认识,是胡杰!” 胡杰? 怎么会? “还有,这个纸条,黑总管应该是看过了——因为,如果不特正确的方式打开,纸条上面的字会沾到纸条其他地方的隐液,会消失的。” 沈白明白了。 看起来,那夜老黑收到了纸条后,并打开看了。 然后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这下跑不了了,陛下一定和“十一倒立,陛下快逃”有关。 不过,这个纸条怎么被狗给吃了呢? 还是白毛毛的狗! 可按照白毛毛那谨慎的样子—— 第83章 凳子的效果不明显啊?那是用错了.... 十一倒立,陛下快逃? 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 “这个纸条上面用的很可能是高阶的暗语,也就是最高级的暗语,只有黑总管和执行人知道,其他人一律不知。”临时首领说,“所以,看了这个内容,顶多能知道传递这个信息的人是胡杰,其他一律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查了六天的案子,总算有一条和陛下消失有关的内容了。 陛下快逃? 用这个“逃”字,是不是? 太子指着这个“逃”字说,这个字别说用在皇家,就是用在一些官员身上都是不合适的 “这纸条随后再说!”沈白说,“当务之急,是找到白毛毛,我建议咱们兵分两路,我和老韩在国都府找,太子、阿乐在皇宫里搜,老杜带着队伍守好皇宫各门,哦,还有墙角!他有太多的东西说不清楚了,必须找到他!” 的确,皇帝消失,作为贴身的大总管,本就应该对众人有个交代,但是因为太信任他了,就一直没有揪住他问话。现在必须先找到他! “还有,太子,把枣花喊进来,我看出来了,那白毛毛使的是天下绝学辟邪剑法,老杜和阿乐联手都拿不下他,有枣花在一边放冷箭,他就没办法了。”沈白说,“至于我这边,你就不用担心了。” 太子点了点头,立刻调枣花进宫。 与此同时,宰相再一次下令,封锁国都府城! 沈白和韩光出宫后,立刻喊来鬼卫,直接下令,满城寻找。韩光也喊来在国都府衙门做军曹的门人,喊起了捕快,全城缉拿。 浩浩荡荡的搜查行动开始了! 那狗日的白毛毛,平时不喜欢和大臣交朋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乐趣,说实话,想要找到他还真是不容易! 国都府有七八个皇宫那么大,一时半会—— “沈白啊,咱们这大海捞针的,实在是不合适,你想想办法,能不能把他逼出来?”韩光看着满城烂糟糟的,心里很不舒服。 沈白摇了摇头。 那白毛毛几乎没有亲人,就几个手下,还都在皇宫里被看管着,怎么逼呢? 没有好办法,心里就烦躁,心里烦躁,火气就大! 看看太阳当头,突然想起到了白胡子交代下的时辰了。 “那啥,老韩啊,我回趟家,你赶紧带人去找啊,这么大的事情,你这个当宰相的可躲不过!”沈白瞎吓唬了半天,转身就走。 看着沈白离开,过了好半天,老宰相才想清楚。 老子躲不过,你丫沈白就能躲过了? 沈白不管不顾的回到了家,一进屋就急的脱裤子。 李歌不知道正在书房捣鼓什么,突然发现老公回来了,还没有来得及就被人家抱到了床上 李歌似乎也习惯了,嘴里虽然骂骂咧咧的不满意,但双手已经在自觉的脱裤子了。 “等会!”光着身子的沈白突然从李歌身上爬起来,一拍脑袋:“差点忘了!” 忘了啥? 李歌捂着胸口看着自己的男人光着屁股下床,然后举着一个圆凳子就嘻嘻哈哈的上了床。 “老沈,别怪老娘没提醒你啊,弄事就弄事,别耍什么花活,你要是敢,我就一凳子砸死你!” 床上传来李歌的声音。 咯吱咯吱 “沈白,你老实告诉我,这些天你是不是逛窑子去了?” “没去?没去怎么学会这些花活的?” “宰相?人家老韩一本正经的体面人,会和你研究这个?” 咯吱咯吱 “滚,你怎么不滚到凳子上去?” “你问明白了吗,是这样子吗?” 咯吱咯吱 门突然被撞开了,小郭一脸慌张的冲了进来。 “爷,不好了,给你算命推生娃时辰的白胡子被白公公在宫里杀了!” 咯吱咯吱——啪! “老沈,什么白先生?什么生娃时辰?你给老娘说清楚!” 砰!砰!砰! 沈白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提着裤子,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身后,还有一个圆凳子朝着他的后脑勺飞了过来。 “快走,快走!” 小郭似乎已经看傻了,被沈白踢了一脚,这才跑了出来。 屋子里没人了,床上的窗帘被拉了起来,露出李歌愤怒的脸! 天杀的沈白!每天就能研究点这没用的东西!等你回来! “爷,你走这么快干嘛?” “爷,小的不是故意的。” “爷,急也没用,那白胡子死透了,白公公中了一支箭后,也给跑了。” “白胡子不是咱家吗?什么时候被带到皇宫了?”沈白不高兴的问。 “是枣花奉了太子的令调走的,说是为了吸引白公公出来。”小郭说。 去皇宫的路上,沈白一脸铁青,十分不愉快。 宫门口,正好撞见骑马而来的韩光。 “老东西,你那招式不管用啊!”沈白气得问道。 “啥招式?哦,凳子啊?”韩光糊涂的问。 “就是那种事!你说了,用凳子垫起来可是太高了。”沈白的脸有点红。 “你用的不会是长凳?老夫说的可是短凳!你难道哈哈哈!”韩光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白。 皇宫里,御书房前,很明显一场刚刚大战过的样子。 身中好几箭的白胡子躺在地上,早就已经死透了。 “太子,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人带走了,这下好了!”沈白愤怒的说。 太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姐夫,你招呼都不打一个,大白天的就和我姐上床要娃娃,孤好意思找你?”太子似乎也很不高兴。 “那现在怎么办?唯一一个证人!死了!”沈白指着地上的白胡子咆哮道。 太子没有说话,而是朝着手下挥了挥手。 “这里交给你们,孤还要回去处理政务。” 太子简单的吩咐了一下,竟然走了。 沈白有点看不明白太子。 不过,眼下还不是教训人家的时候。 既然白毛毛还在宫里,那就在宫里继续找。 “公爷放心,那白毛毛虽然得手,但也中了我一箭,藏不住了。”见沈白生气了,枣花小声说着。 “对了,我有点不明白啊,白老头不是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说了?给皇帝的小报告也打了,白毛毛应该知道啊,可他为什么还要杀了白胡子呢?”沈白突然说说到,“人一进了宫就被杀了,看出来没,人家盯着咱呢,都这会了,还不想着偷跑,非要冒死行刺——白胡子会不会,还有什么没有给咱们说得呢?” 韩光反应最快,马上接了一句:“我马上去搜查这个白胡子的底子。” 人刚要走,沈白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这白胡子可是给陛下都看过那啥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有机会举报白毛毛”沈白说,“老韩你说,为啥后来白毛毛只是让人把他抓住,而不是直接杀了呢?” “因为有比自己被陛下训斥更重要的事情——”老韩说,“我懂了,我这就去查白胡子的底!” 第84章 从前,有个等死的女孩不愿意当公主 一般来说,天子脚下,江湖人一般不屑(不敢)来。 但最近几天,江湖上却传出“赛太岁冒死禀圣主,九千岁命不保” 十几波准备报仇雪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江湖儿女,齐刷刷的住进了国都府南城的“天下居”,也有一些给白公公当孙子的江湖走狗,抱团住进了皇宫对面的“大号房” 韩光万万没有想到,只是为了从江湖上打听点有用的消息,就仿佛是捅了马蜂窝,两帮江湖人,找了个空地,就给干起来了! 恼羞成怒的老韩,连续点了三次捕快,才把这伙子游侠给抓住! 来不及往监狱里送,现场拿着鞭子,一个个的挨着问。 就这样凑数一样的问了一遍,没问出白胡子啥事,却问出了一些关于白毛毛的东西来! 白毛毛竟然有一个义女! 就藏在国都府水井胡同里。 得到这个消息后,老韩非常激动,立刻把宫里的沈白喊来,两人直接杀向了水井胡同。 不用多问,进了胡同就一家人,沈白直接跳进了院子中,果然看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正坐在院子里。 “你是谁?”沈白问道。 “我是阿秀。”姑娘大大方方的回答着。 “你这是?晒太阳?”见那姑娘对自己的闯入毫无畏惧,沈白好奇的问。 “不是,我是在等死!”阿秀笑着说。 “白毛毛是你的义父?”沈白以为那丫头在开玩笑,就继续问道。 那女子点了点头。 沈白也点了点头,打开门放进了韩光他们,然后对那女子说:“走,跟我走一趟,你义父事发了!” 就在院子里,沈白和韩光经过审讯才知道,这女子竟然是北国人,叫做阿秀,是白毛毛还是屠光光时,在战场上捡到的。 小姑娘也就李歌那个年纪,看到沈白和韩光不紧张,看到了大军也不紧张,让进宫就进宫,问话了就回答,如此豪爽的让人难以接受。 这里既然是白毛毛的地方,那就有搜查的必要。 不过搜了半天,什么都搜到。 “我义父是个好人,不会做坏事的。”阿秀看着大军搜查自己的家,有些不满的说。 好人? 韩光乐了。 “你可知道你义父虽然是宫里的太监,却是江湖上的九千岁?这些年来,杀了多少人?搜刮了多少财宝?”老韩说。 阿秀却摇了摇头。 “义父不是那种人,死掉的人就是该死的人,义父说过,他们都是祸害。”阿秀说,“至于财宝?两位大人应该也没少捞钱?” 这一句倒是把沈白和老韩都问住了。 “阿秀,你义父这些天回来过吗?”沈白换了一个语气问道。 “六七天前回来过,让我挺住先别死。”阿秀说。 “怎么,他能给你找到救命的药?”沈白说。 “不是,他想帮我完成一个心愿!”阿秀说。 “啥心愿?”沈白问。 “再见一次皇帝爷。”阿秀说。 “你之前见过皇帝?”沈白终于重视了起来。 “义父上次带陛下出来逛街解闷时来过,皇帝爷吃了我做得臊子面,美着呢!”阿秀说。 皇帝吃面?在这座院子里? 沈白和韩光对视了一下,悄悄吩咐手下,加大搜查的力度,哦不,把这个胡同都查一遍。 “想不到你还见过皇帝。”沈白笑呵呵的问。 阿秀点了点头说:“我快要死了,皇帝才来看了看我!” 嗯,想不到,皇帝竟然来过这地方。 “皇帝对你怎么样啊?”沈白继续问道。 “皇帝爷对我很好,还问了我,要不要当公主,我快死了,所以就没答应!”阿秀说。 公主? 皇家的公主是随随便便就能许出去的么? 沈白细细的盯着阿秀看了看,越看越熟悉,怎么看都有李歌的样子 “老韩,出来!” 沈白耷拉着老韩走了出去。 “这会不会是一个——”沈白满怀希望的问着。 “不会!”想不到韩光利索的回答着。 “可是,真的好像啊!”沈白说。 “就算是,朝廷不认,皇家也不能认!”韩光梗着脖子问道。 “为啥?”沈白没好气的问。 “你小子没上过学,老头子就不给你说深的!”韩光说,“就说侍奉!老百姓一年需要花多少赋税来养活一个公主?” “放屁!李歌——”沈白开口就骂。 “那和老百姓没关系啊,甚至和朝廷都没有关系,该拨付的奉养银子一分钱都没有少。”老韩不要脸的说,“光你老婆嫁你一次支付的嫁妆钱就三万两!” “三万两就一棺材?”沈白生气了。 “那老夫不管!”韩光舔着脸说道。 就在两人嘀嘀咕咕的时候,阿秀走了出来。 “我义父是不是出事了?”阿秀突然问道。 沈白和老韩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是不是他把皇帝爷给怎么了?”阿秀继续问道。 沈白和老韩吃了一惊,胡乱的点了点头。 “哎呀,他怎么能那样呢,我只是说说而已啊!”阿秀有点着急。 沈白轻轻的走过去,小声的问:“敢问,你说了点啥?” 阿秀看了沈白一眼,慢慢低下了头:“我刚才不说过了吗,想再见一次” 原来,阿秀真的要死了! 她年前查出了一种必死的慢性病。 就连手眼通天的白毛毛都没有办法,最后问这丫头,还有什么心愿。 阿秀说,想再见一会皇帝,皇帝像她爹 就是个这。 很短的一个小事情。 很简单的一个小要求。 但是,已经做了两年爹且同样有个闺女的沈白知道,就算阿秀他爹是他娘的皇帝,他也要绑过来给娃说句好话。 “老韩啊,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沈白说,“你懂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因为这个丫头,白毛毛会不会!” 老韩摇了摇头,但却又毫无把握的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阿秀突然流了鼻血,眼睛一闭,竟然晕了过去。 这可是麻烦了! 沈白抱着丫头就进了自家的府邸。 李歌知道自家的爷们回来了,抄起一根棍子就冲了出去。 很好,回来了还抱这个女的,一看眉眼,还挺漂亮的! 后面呢? 老流氓头子韩光也跟着! 真好! 这是来砸自己的锅了! 棍子举起来了,但却被沈白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快去喊老军医来!”沈白把阿秀放在床上,然后一把揪住老郭的衣服领子:“去!把最后那颗翻生丸拿来,要不我就把你和牛妈妈隔三岔五去柴房摇椅子的事情告诉你老婆!” 老郭脸上的表情非常复杂。 一句话没说,咬着牙出去了。 “沈公且慢!”韩光突然拉住了沈白的胳膊,“虽然皇家没说啥,朝堂没说啥,皇帝没说啥,但是,但是她要是死在你的府里——” “我就说她死之前,你个老东西奸污了她!”沈白恶狠狠的说,“大不了一起死!” 韩光哆嗦了半天手指头,朝着外面大喊了一声:“传我的命令,让太医院的蠢材都来,赶紧来!” 翻生丸取来了。 沈白毫不犹豫的喂给了阿秀,然后把药盒子递给默默流泪的老郭。 老军医来了,太医来了。 会诊之后,得出了一个结果。 不行了,翻生丹也只维持不了多久了。 “本来就要死了,但被一位高手,用自己的真气护住了。”老军医说,“可惜啊,已经到了枯竭,再多的真气都不够了。” 沈白终于明白了,也许真是白毛毛为了阿秀才去绑架的皇帝。 天快黑的时候,一道黑影闯入了卫国公府。 浑身是伤的白毛毛看着坐在院子里的沈白,啥也不说,两眼通红,跪倒在地,一连三个响头。 沈白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屋子的门,然后离开了。 “传我的令,今夜,谁也不许来这间屋子!” 沈白朝白毛毛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院子外的走廊里,太子手握刀柄却不敢往前一步,因为姐夫凶巴巴的挡在了那里。 第85章 白毛毛隐藏起来的那个最大的秘密 “风儿轻,月儿明,树叶儿遮窗棂” 白毛毛的歌声,像一阵清风,在杀气十足的院子里,荡来荡去 “姐夫!” “滚,别叫我姐夫!” “白毛毛必须死!” “你可真孝!不问问你爹的下落?” “姐夫,没时间了!” 太子少见的对着沈白拔出了刀子—— 同时,身后的卫士也嗖的一声举起了长刀! 沈白冷眼看着眼前,突然用力的跺了一下脚,脚下石板顿时碎成了石渣,然后像弹子一样四射而出,打得那些卫士哭爹喊娘。 “在我的府里,你还敢对我动刀子?” 沈白有些生气,话音刚落,巷子两边的墙上,突然出现了很多的黑影。 李歌蹑手蹑脚的跑了过来,站在了沈白和太子的中间。 “不至于不至于,为点破事不至于伤了和气啊!”李歌拦在中间,努力的劝说着。 太子跺了跺脚,无奈的收回了刀子。 “你少来这套,我问你,你为啥非要置白毛毛于死地?”沈白说,“是因为白毛毛藏匿了一个基本上已经被皇帝认下的公主?还是因为他掌握着一说出来就对你不利的证据!” 不知何时,太子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自从朱雀大街上一战后,他自认已经有了胆量。 但是,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人,无论何时,都仿佛是一座大山,压得他死死喘不过气来。 “白毛毛不能死,最起码不能死在我这里。”沈白说,“皇宫里的恶心事,我不想知道,但是你爹的下落,我必须摸出来。” 太子不再说话,转身离开。 看着弟弟走远了,李歌才小心的问:“父皇?” 沈白拍了拍老婆的肩膀,将这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才胡来。 刚过了子时,白毛毛一脸悲伤的走了出来。 他看了看坐在院子里的沈白,双手作揖,行了一礼。 “咱家确实没有对陛下作过什么,其实,陛下失踪当天的朝会后,就已经表示,会来送阿秀最后一程。”白毛毛说着。 韩光悄悄出现在了院子的一角,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不问你阿秀的事情,因为那是陛下的事情,作为臣子,不该过问。”沈白说,“我只想知道——太子今天为何非要杀了你?” 的确,如果是为了找出皇帝的下落,那抓住审问才是对的。可当沈白听说太子不惜用白胡子做诱饵来设计杀白毛毛后,就有了一些想法。刚才又见到白毛毛九死一生的出现在沈家,而身后还跟着非要杀了他不可的太子 这件事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多谢沈公救命之恩——敢问,太子可被您控制?” 白毛毛突然问道。 沈白摇了摇头。 白毛毛想了想后说,“作为奴才,老奴对得起皇帝爷了。沈公,眼下,有一件奴才非做不可的事情,但是奴才知道,有您拦路,一定做不成。” 沈白站了起来,身前杀气在院子里来回荡漾。 “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沈白问。 “不可说。”白毛毛说。 “如果,我陪你去做,如何?”沈白问道。 白毛毛想了想,突然看向了韩光。 “老夫虽然没有武功,但也愿意去一趟。”韩光站出来说,“老夫也十分好奇,公公到底为了什么。” 白毛毛点了点头,说到:“既然要去,那就多喊一人如何?” 沈白奇怪的看着白毛毛。 太子没有杀掉白毛毛,心里感觉十分窝囊! 孤乃太子!皇帝都不在了,为何不能做主?连太后和皇后的不敢和孤对着干了啊 皇宫里,杜林海带着侍卫四处巡视,看到了太子,赶紧请安。 “孤今日累了,想和母后聊聊天。” 今日非初一十五,但太子却故意这样说着,似乎是在试探杜林海的心意。 老杜立刻跪倒在地:“臣亲自为太子掌灯!” 太子似乎很满意,松了一口气,坐上了小轿,朝着冷宫走去。 “过些天,孤想带母后去看看花——杜卿以为如何?”太子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闲聊。 “甚好!不知贵人——皇后想去哪里看花,臣提前安排警卫。”看似闲聊,可杜林海的脑门上已经出现了一滴汗水。 太子没有在说话,看样子,他对杜林海真的很满意。 张皇后没有想到太子大半夜的会来找自己。 最近几天,她有些体乏,喜欢早睡。 不过,好歹是自己的儿子,见了面自然高兴。 “母后,孤这些天忙着找父皇,哎,一言难尽,那什么,这是孤从御膳房带来的人参汤,给母后补一补。”太子说。 大晚上的给老娘送人参汤,汤不汤的,关键是孝心。 张皇后本不想吃东西了,但看着儿子都带来了,也就盛出了一碗,准备享用。 可就在这时,冷宫的门开了。 杜林海身中三刀,被沈白捆成了粽子扔了进来。 “国公爷,宰相爷,臣只是想通报一下,何必如何对我?”老杜没有想到,沈白今日竟然来真的! 太子也没有想到,沈白和韩光一起同来,身后竟然还跟着白毛毛。 “母后啊,女婿半夜破案,走到这里,肚子饿了——这碗羹汤,让女婿喝了。”沈白笑嘻嘻的走过去,一把推开拦路的太子,要过了那碗羹汤。 张皇后疑惑的看着沈白,沈白却恶狠狠的看着太子。 “姐夫!你,你,你何必多管闲事?”太子突然面色狰狞,大声喊着。 一只玉手突然揪住了太子的耳朵。 这熟悉的力度——竟然是李歌。 “阿姐——”太子的面色狰狞只坚持了一下就没有了。 李歌铁青着脸,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揪着。 “你们这是怎么了?”张皇后奇怪极了,这对姐弟平日感情很好啊。 “阿姐!你,你,你听我解释啊!” 太子突然发现,姐姐的表情越来越可怕。 他怕了! “你真有孝心,给娘大晚上的喝的是补药?还是——打胎药?”李歌流着眼泪,声音颤抖而无奈。 打胎药! 这三个字传出来来时,太子终于忍不住跪了下去。 张皇后看了看自己的儿女,又看了看那所谓的人参汤,叹了一口气。 “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张皇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想不到啊,我这个年纪还能怀上宝宝。” 原来,白毛毛隐藏起来的那个最大的秘密,不是阿秀,也不是皇帝的下落,而是张皇后怀上了皇帝的娃,而且很有可能是龙子。 “你自从知道皇帝找白胡子问那种事后就不对劲了,所以你才满世界的找你爹宠幸过的妃子,最后你才发现,前段日子,你老爹几乎天天睡在冷宫”沈白叹息一声后说,“生娃,生男娃,你怕了,你怕你娘这个正儿八经的皇后,再生出一个弟弟来,会对你的位置带来威胁!” “太子啊,你好糊涂啊,那只是陛下为了合理合法把张皇后从冷宫救出来的办法啊!”白毛毛跪倒在地,无奈的磕着头。 第86章 皇帝不在了,到底谁收益最大? 事情,还要从太子知道自己的老爹问白胡子要生男娃的秘密开始说起 少年太子的命并不太好。 从小受罪不说,还被太后当傀儡一样的关了好几年。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姐夫当靠山,总算坐稳了位子。 少年太子的命其实还不算太坏! 皇帝绞尽脑汁,也只生了一个男娃。 这意味着,只要太子不出事,皇帝死了,这花花天下只能是他的。 就这样,没有了直接威胁,太子阳光而幸福的活着。 直到他意外发现,老爹竟然贼心不死的还想生个娃,竟然还想生个男娃? 这是什么意思? 你让太子怎么想? 于是,太子立刻翻看了老爹的睡觉记录,竟然意外的发现,老爹最近没事就往自己老娘的被窝里钻! 这位爷说了,这是好事啊! 这说明太子的爹妈破镜重圆,完美的大团圆即将上演! 屁! 宫里那些个美人不选择,为啥非要和一个废后睡觉? 太子经过一番胡思乱想,终于想通了—— 因为他娘是他娘! 哎,别着急揍我!听我说—— 太子能当好太子,是不是沾了他姐夫的光? 如果是别的女人生娃,就算生男娃,太子都不当回事,唯独他娘不行,因为一旦有了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自己的靠山就不只是自己的靠山了,李歌疼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自然也会心疼另一个。 当然了,这是其中一个目的。 另外一个是,如果老爹费尽力气生男娃真的是想把他这个太子换了,那最小的阻力,是不是用张皇后的另一个亲儿子? 张皇后的势力也好,沈白的势力也好,帮谁不是帮? 你品,你细品! 再说白毛毛,其实早就知道,皇帝让废后怀娃,目的就是为了让废后正大光明的出冷宫,毕竟当年张皇后是真的干了那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勾当,要是没有点意外发生,张皇后打死也不出来。 这两年,皇帝年纪大了,看着太子和李歌也过上好日子了,尤其是太子的势力越来越大——这在历朝历代是无解的。皇帝当然没有换太子的想法,可为了以后的日子,怎么着也得把太子娘弄出来,就算不给个皇后,多少也要给个贵妃。 就是抱着这样的打算,皇帝不顾年纪,在一片肥沃的老田上卖命的耕耘。这中间,皇帝又突然想到,要是张皇后能生个男娃能多好? 没有别的意思啊各位!没有! 就是想要个男娃! 况且,这男娃还和太子一母同胞,太子以后有个贴心的王爷帮忙不也挺好? 于是,在白毛毛的帮忙下,就找到了白胡子。 可没想到,白胡子却认出了皇帝,借机告了白毛毛一状! 再说人家白毛毛。 其实,白毛毛在江湖上杀人也好,灭门也好,都是皇帝授意的,而皇帝看了奏折也压根没当回事,还答应去过些天去看看自己的私生女,哦不,私生公主阿秀。 白毛毛作为皇帝身边最贴心的人,自然知道皇帝的事情最多。 阿秀就是最好的例子——私生女都帮着给看大了。 偏偏皇帝失踪了。 刚开始,白毛毛也是着急把皇帝找回来,可后来发现,从杜林海到宰相,到阿乐,到皇后,到太后,到陈瑞,几乎人人都有事,这个节骨眼上,他又没有沈白牛逼,想着自己帮皇帝干得那些事哪件能说清楚?尤其是那个方便皇帝没事出去逛窑子,额不,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枯井密道,八成要被太后说出来,而太后也知道自己知道,那 亮身份! 一个屠光光的身份,说白了就是让沈白知道,老子小时候抱着你撒过尿,和你家是世家。等老子有怀疑时,你小心着点。 另一边,他需要赶紧帮着皇帝擦屁股,所以就想杀了早前已经控制起来的白胡子。 不过,他没有想到会遇到沈白! 这他妈说不清了。 白毛毛十分清楚,自己打死也打不过沈白。 而此刻的沈白,就连只寝宫里的蚂蚁都要审问一下。 而他的那点事——当然了,最后一定会澄清——但是皇帝的屁股就不干净了。 作为模范太监,为主分忧是基础中的基础。 所以他非杀了白胡子不可! 这一头就撞进了刚好满世界找陪皇帝睡觉的女人的太子。 话说太子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老娘怀了娃。 也猜出来白毛毛非杀白胡子不可的原因。 所以,他也有了非杀白毛毛的原因——老娘怀娃这个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被人知道了,宗族会记录,关键是阿姐和姐夫就会想办法照顾。 在沈白家,太子冒险想要追杀,但发现没法下手,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解决了老娘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胎打了,白毛毛一张嘴也说不清了。 至于皇帝? 都他妈的失踪六七天了,还指望个啥?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太子的做法,只能说各有各的考虑。 不过眼下,看着李歌不要命的揪太子的耳朵就知道。 娃要栽! “阿姐,孤知道错了!” “姐夫,孤再也不敢了!” “母后,是孤鬼迷心窍了!” 太子跪在皇后的身旁,无助的痛哭着。 沈白朝着宰相使了个眼色,拉着白毛毛出去了。 这个时候,是人家娘三个的事情。 出了冷宫的门,杜林海骂着娘走了过来。 “我都说了,捆轻点,你们倒好,来真的?”杜林海委屈的说。 “行了,别叨叨了。”沈白拿出金疮药递了过去,“你自己说的要来真的,那刀口也是你自己砍得——” 原来,杜林海在见到太子的第一时间,就给手下送令,悄悄给沈白传信。而跟着白毛毛回到皇宫的沈白,这才第一时间来到冷宫。 “对了,阿乐呢?”宰相突然问道。 “我让他去搜查太子的继承宫去了。”沈白突然说,“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太子这次打胎的做法,多么的利索?他就不怕他爹回来揍他?” 韩光被吓的退了三步:“你是说?” “太子帮咱们寻找皇帝,这几天来可谓尽职尽责啊!” “咱们找皇帝好几天了,每次都找不到,我总感觉有人盯着咱们!” “你们说说看,皇帝不在了,到底谁受益最大?” “除了确定亲爹不在了,谁敢弄死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弟弟?” 沈白说完,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心。 太子? 太子! 第87章 皇帝被一个最恨他的人给带走了 轰隆—— 一道惊雷在空中突然炸响。 侦探团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不得不说,到了现下这一步,侦探工作似乎正面临着最大的困难。 心结。 “沈白,你就不要拿太子点我们了。”韩光板着脸说到:“你想说的是,我,杜林海,白毛毛,阿乐,还有太子,其实我们的怀疑一直都没有消除对吗?” 一滴雨点飘在了沈白的脸上。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到目前为止,你们都还有嫌疑,我也在一直盯着你们。”沈白说,“正如我刚才说得,皇帝消失了,除了太子,其实对你们每一人都有好处,当然,也包括我。” 的确,太子的目标太大!所以众人都盯着太子,但不要忘记了,皇帝消失了,其实对侦探团里的所有人都有好处。 太子就不说,登基当皇帝,人尽皆知。 宰相韩光,虽然不知道弹劾他离职的奏折到底是不是他托人所为?但皇帝准备罢黜他却是正儿八经的事情。 也许,他想走,但他的家族和门生不想啊。 杜林海,泡了皇帝的女人,只要皇帝回不来,太子不会和他计较这些,闹不好还会把光华美人送给他以行拉拢之事。 白毛毛呢?帮皇帝养了十几年姑娘,没有感情说不过去,为了义女铤而走险也不是不可能,况且,他在江湖上干得那些事,到最后皇帝都还没有盖棺定论。 至于阿乐—— 南国皇帝没有了,就靠这一条功绩,比娶十个公主都强! “沈白,你的意思,是我们对陛下下手了?”韩光问着。 沈白摇了摇头。 “诸位,我只是说你们有怀疑,但没有说就是你们下的手。”沈白说,“而现在,我想说的是,陛下消失后,其实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好处,所以,我考虑,这支队伍,是不是到了该解散的时候了” 冷宫的门打开了,太子失落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同样失落的李歌,最后,还跟着撵人的太监。 “贵人说了,皇帝一日只要不回来,你们俩个一日不要见我。”撵人出来的太监说道。 见太子出来了,众人都凑了上去。 李歌没有说话,看到了沈白也只是点了点头,招呼都不答一个就上了马车。 雨越下越大,太子目送马车离开,走到诸位面前。 “白公公,孤向你赔罪了,孤做错了” 历朝历代,哪里有主子给奴才赔罪的。 白毛毛扑通就跪了下来,摆着手说不敢。 很好,这两人的梁子算是没有了。 众人跟着太子回到了御书房。 “姐夫,告诉阿乐一声,回来,孤的继承宫里啥也没有,翻不出什么花样的。”太子说,“你们不就想知道,孤是如何确定父皇回不来了吗?孤告诉你们,如果孤没有猜错的话,皇帝被一个最恨他的人给带走了。” 时间回到皇帝消失的那一夜。 所有人都盯着皇帝的寝宫,但却没有人盯着皇帝的御书房。 那一夜,太子留宿皇宫御书房。 “那天晚上,父皇让我对比清河下游四府三十八县的鱼鳞册,看看去年治河堆出来的淤泥田,该分配给哪个县。”太子回忆道,“孤本来都出去了,但陛下嫌孤没有处理好这件事,就又把孤喊了进去,这一待就是一夜。” 杜林海点了点头。 “我说怎么册子上明明有太子进出宫的登记,但最后太子却在宫里出现,想来是太子第二次进宫,因为是奉旨,所以没有登记画押。”杜林海说。 “如果是奉旨进宫,不需要登记吗?”沈白突然打断道。 “一般奉旨进宫,陛下身边的值班翰林就会记录。”杜林海说,“此外,既然是奉旨,我们也不敢轻易阻拦。” “哦!”沈白点了点头。 “沈公可是想到了什么?”韩光突然问道。 “就是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沈白说,“太子继续说!” 太子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那晚下着大雨,办完了政务后,太子就在御书房的软榻上假寐,可刚睡着,就被惊雷吓醒,而更让他惊恐的是,他透过被风吹开的窗户,突然看到一台硕大的孔明灯拉着一条长长的绳子在风雨交加中,从宫殿上空飘过 “初始,孤以为做梦了,可天一亮才知道,父皇不见了”太子说道。 “殿下,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些,为何不提前说出来?”沈白愤怒的问着。 这个信息实在是太有用了! 太子不说,难道是 “姐夫稍慢,孤确实没有说,但孤并不是因为想要早些继位,而且,那时候也不知道母后又怀了孩子。”太子突然坚定的说,“孤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因为那个最恨父皇的人才不愿意说的。” “太子,陛下已经失踪七天了,哦不,天就要亮了,那就是八天了,你”韩光愤怒的说。 太子摇了摇头。 “孤最坏的心思,也只是想除掉母后腹中的孩儿,又怎么会——哎,孤刚才已经和母后请罪,从此刻起入祠堂跪求父皇平安。”太子说,“寻找父皇的事情,你们去办,十天的日子马上就到,如果父皇找不回来,那孤就登基。” 不阻拦也不干预,不争取也不帮忙吗? 的确,站在太子的立场,已经算宅心仁厚了! “敢问太子,您到底要掩护谁?”沈白上前一步,愤怒至极的问。 太子摇了摇头,离开了御书房。 皇家祠堂内,正在忏悔的李喜突然发现,太子也跪在了自己的身旁。 太子靠不上了,现在怎么办? 等着十天后,他继位为皇帝? 其实,太子登基,对大家何尝不是一件坏事? 经过这些天的调查,哪个人在太子面前不是白纸一张? 但是,就真的放弃了皇帝吗? “沈公,其实,你怀疑我们,我们又何曾没有怀疑过你?”韩光说,“沈家满门惨死,可是陛下的罪魁祸首” 沈白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是了,就如同自己刚才冷宫外说过的,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沈公,我们几个先不说,我们也先不说要不要继续寻找陛下——你先给我们解释一下,你藏在庄子上的五百军士到底是什么意思?”韩光问出了这句话,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其他人,似乎也早就知道。 “十八天前,沈公你给陛下上奏,请为三年前战死沙场的沈家军立碑,但是皇帝好像没有答应啊!”韩光说,“沈白,你查了大家一个底调,如今你也说说自己?” 第88章 烧人家祠堂这种事其实是为了人家好 太子撂挑子了。 团队起内讧了。 大雨倾盆,老哥几个站在雨中,谁也不说话。 阿乐冒着雨飞来了,看着大家伙石雕一样,觉得很奇怪,但又不敢乱问——这些天下来,他已经发现,这伙人里头,就没有一个好人! 你们不说话,我也不说。 不过,阿乐这个人,实在是 “要不,咱们先去吃点夜宵?”阿乐笑呵呵的说着。 是啊,站在雨里也不是办法。 沈白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刚才他们的问题,他没法回答。 宰相看沈白离开,也跟在了后面,白毛毛和杜林海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原本以为沈白会带着他们去什么躲雨的地方,可没想到却回到了自己的家。 午夜时分,李歌打个瞌睡给客人们安排火锅。 招呼是招呼了,但表情十分冷淡。 沈白此刻一脑门子官司,也顾不上老婆,看到锅底开了,也不说话,夹起一筷子羊肉就涮了起来。 吃! 狗日的,这些天哪个不是累死累活。 见主人吃开了,老几位也吃了起来。 阿乐见大家都吃开了,也提起了筷子。 “先别吃,你在太子那里找到啥没有?”沈白看到阿乐准备开吃,没好气的问。 阿乐知道沈白这会不高兴,赶紧点了点头。 “没找到啥,但是听到啥了!”阿乐说,“太子的继承宫里啥有用的价值都没有,也没找到能藏人的地方,不过我听到——” 时间推迟到刚下雨那会。 太子的继承宫的书房外,两个护卫正在走廊里避雨吃酒。 “这雨和前几天那场一样大,哎,你还记得的那大孔明灯吗?我告诉你,要不仔细看,大雨中谁能看得到?你说咱太子的眼睛多亮?”其中一个说,“要不是太子爷喊了一嗓子,我都看不到。” “嘘!太子不是不让提这个事情吗?”另一个说。 “是是是,可是我还是好奇啊,为啥太子爷刚一发现,让咱们赶紧射下来,可射了两箭后,又赶紧让停手?” “我不知你看到没,我好像在那孔明灯下的篮框里,看到了人影好像是个” 啪! 屋外,一碟子豆腐突然摔在了地上。 大家听得正带劲,突然发现李歌一不小心摔了一下。 “没事!”沈白关心的问着。 “没事,你们说得,可是我父皇”李歌瞪大了眼睛看着众人。 沈白看向了阿乐,事情还没说完呢! “我说哪了?哦哦,那个护卫后来看到了的是个壮实的身影,应该是个刺客。”阿乐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了。 韩光问了一句:“没了?” 阿乐摇了摇头,夹起一筷子肉扔进了锅里。 李歌退下了,众人开始研究起了阿乐带回来的消息。 “看来太子说得是真的,但是太子也确实有意隐瞒。”杜林海说,“不过,我刚才吩咐下去,问了很多侍卫,那夜下雨,大家都啥也没有看到。” “是啊,如果那上面的是陛下,太子才果断停手的?难道,是胡杰提前下手,然后通过房顶把陛下用孔明灯送出去?”白毛毛说。 韩光和沈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一顿夜宵吃饭,牛妈妈送来了茶水,沈白见李歌没有来,就随便问了几句,牛妈妈说,夫人有点不舒服,先休息了。 这会还真顾不上他,沈白喝了一口茶,说起了下一步。 “我看众位,还是想要找回陛下,为臣子也好,为奴才也好,其实,这都是本意!”沈白说,“至于我庄子上的军士,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但是我敢对天发誓,我绝不会做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皇帝的事情。” 韩光也表了态:“诸位,咱们找到这一步,多少次峰回路转,多少次死里逃生,可以说都是问心无愧了,老夫作为宰相,也愿意为诸位担保!” (谁稀罕你担保,自己还一屁股屎呢) (就是,当宰相当上瘾头了这是) 到底是多年的宰相,面对老几位的调侃,依然做到了面无表情的境界。 沈白咳嗽了一声,说到:“目前,咱们面前似乎只有孔明灯这个线索了,如此大的东西,应该无法飞太远——宰相,烦劳你明天部署国都府,以皇宫为中心,多加查访。我相信这个灯还在皇宫附近。” 韩光点了点头。 沈白接着说到:“我一直感觉有人盯着咱们,但是却总也不下手,这说明咱们调查的方向还是没有威胁到人家。所以,我想来一招引蛇出洞,咱们这次主动出击!” 杜林海问:“敢问如何出击啊?” 沈白笑着说:“老黑睡了这么多天,也该活动活动了——白公公,待会回宫,麻烦你立刻带着太医去老黑的屋子,然后把太医软禁起来,对外就说,老黑醒了。老杜,你也加强防守” 拿老黑当诱饵吗? 这招确实不错,不过—— “如今宫里和铁通一般,贼人就算知道了估计也进不来啊!”白毛毛说。 沈白说:“无妨,咱们可以在皇宫里点把火,然后故意制造混乱,实际上,对老黑严防死守。” 白毛毛点了点头。 “不过,皇宫如此之大,该在哪里点火呢?白毛毛问。 沈白想着刚才太子一副“我不说你打死我呀”的表情恨得牙痒痒。 “烧宗庙,顺便把太子给逼出来!”沈白说,“诸位,这个案子,不管太子什么态度,没他在前面顶着,干啥都不顺!” 烧人家祠堂这种事其实是为了人家好! 老哥几个对视一眼,很不厚道的笑了。 正在祠堂跪下打瞌睡的太子,突然被一阵冷风吹醒。 他回头看了一下,李喜早就猫在一张供桌下睡了起来。 哎,看看,这就是人家经常跪祠堂的经验。 “来人啊,拿几个火盆来!” 太子吩咐着。 “太子爷,祠堂里全都是灯油,陛下吩咐,一般不让摆火盆,害怕着火。”太监说。 “哎呀,孤让你摆就摆,快点!”太子不耐烦的说。 抬头看了看列祖列宗的排位,太子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爹。 父皇啊,孤努力了,您要能被找回来,孤祈祷您万福金安!如果找不回来,孤发誓一定当个好皇帝! 第89章 皇家的祠堂还得皇家人来烧! 天蒙蒙亮的时候,皇宫里专门供应御书房茶水的太监小红花,趾高气昂的出了宫。 站在侍卫大哥的身后朝外面看一眼,很好,有人! 小红花摆出一张欠揍的脸,快步的往出走—— 一辆马车率先开来,精准无误停在了他的身前三步的位置,然后快速滚出来两个胖胖的管家,跪在了他的面前。 “爷爷,赏个脸,吃个早点!” 小红花皱着眉头看了看,不认识,不理会。 嘴里哼了一声,然后就继续往前走。 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姐,从一间高贵的酒楼里跳了出来,不容分说,拉着小红花就往店里走,嘴里还嘻嘻哈哈的,一看就是熟人。 “二大姐,今日不行,真的不行!”小红花嘴里拒绝着,小手却很不老实的伸进了大姐的内衣里。 “哎呀呀,好弟弟,说得你平时能行似的,走走走,姐姐给你揉揉,保管舒坦!”大姐不容分说,把小红花拉了进去。 正当小红花走进酒店后,三四个膀大腰粗的后生,手持木棍,凶神恶煞的站了出来,一块“一人百两”的牌子也悄悄挂了出来。 “只限时一个时辰啊!” 大汉喊了一声后,就站在原地守起了门。 一个管家打扮的人,恭敬的取出一百两银子,点头哈腰的进了门。 有眼尖的认出来了——这位是户部左侍郎府上的毛管家。 不一会,花钱进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什么吏部右侍郎家的师爷,工部尚书家的门房等等,大家心照不宣,互相哈哈一笑,进了酒店。 酒店二楼,一张高床四周,坐满了客人。 床的四围被窗帘遮着,里面正传出嘻嘻哈哈的声音。 如此不雅的环境下,客人们竟然没有感到一点不舒适,喜笑颜开的,还伴随着床上阵阵惊呼浪叫鼓掌叫好! 一番云泥,床上传来了小花红的声音——“时间紧凑,我就随便说几句。” 客人们迅速坐好,像是上课的学生,全神贯注的听着。 “陛下闭关第八日,依旧是太子处理政务,老宰相作陪。” “有——南涧河工程款拨付奏,太子批,不细致,工部的人是驴么?重拟!” “有——中湖书院修缮奏,太子批,修你妈十年了还修不完?滚!” “有——弹原太常寺寺卿九十岁纳妾事,太子批,关你屁事!” “有——奏请驳回北国郡王和亲我国公主事,太子批,言之有理,那把就把你女儿嫁过去。” 短短一刻钟,小红花像是背课文一样的把这些国家大事念了出来。 随着最后一件事情说完,他的声音也消失了。 “这就完了?” “好在我家老爷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大姐,麻烦问问,我家愿意出一千两,看看红花公公可有南疆盐运使人选的消息。” 一位客人不甘心的取出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麻烦二大姐通通,我家愿意出一万两,看看红花公公可有太医院王太医的消息——哦,我家主人的药材生意,经常得王太医照顾。” 听到王太医的时候,床明显晃动了一下。 “王太医这几天被留在宫里了,听说有位贵人病情好转,太子不让回,放心,过几天就能出来。” “其他的,咱家实在不清楚了,今天就这样,那什么,走了!” 小红花从床上下来,舔了舔嘴巴,又晃了晃舌头,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身后的客人们,恭敬的拱手辞别。 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小红花十分愉快,快步往皇宫里走。 进了皇宫,直接一路小跑到御书房外,悄悄问了问管事的值班太监,见对方摇了摇头,便恭敬的跪在了一边。 御书房内,韩光正在喝茶,一口气喝了三杯,这才气喘吁吁的说:“找了个遍,没有找到,我已经安排了,加大巡查的范围” 沈白想了想,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白毛毛。 白毛毛一看沈白的眼睛,浑身就哆嗦了起来。 “爷,要不咱想想办法,努力进宫几十年了,就没有见过敢在皇宫放火的!”白毛毛说话都带着哭腔了。 “这个不用你管——我问你,老黑的事情传出去没?”沈白问道。 白毛毛摇了摇头,又点了头,赶紧朝外喊着:“红花回来没有?啥,快让他死进来!” 在外面跪了半天的小红花赶紧麻溜的进了殿,然后屁股朝外,规矩的跪下行礼—— “御书房茶水太监小红花给各位爷爷请安了!” 爷爷? 沈白皱着眉头看向这个小太监,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 白毛毛见这小子这会还抖机灵,赶着踢了一脚。 “回话,事情办得怎么样?”白毛毛问道。 小红花赶紧回话:“回祖宗的话,事情办妥了,还真有人问,不过问得是王太医——小的按照祖宗吩咐的那样,一五一十说了,事后,还安排了探子小心的跟着。” “可知道是谁家的人?”沈白问道。 “不知道!”小红花说,“那人走得走得就丢了——不过,他消失的隔壁胡同里,住的是梁山王!” 梁山王! 怎么会是他! “梁山王算是最早知道陛下出事的人,这些天龟缩在王府不出来,安排个人打听打听也可以理解。”韩光说,“也许,他想知道的,是陛下被刺后的伤情。” 沈白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小红花,好奇的问:“你一个太监,逛窑子的时候,能干些什么?” \"\"小红花。 “既然诱饵已经抛出,那就等着鱼儿上钩!”沈白说, “还是我刚才说得,接下来,咱们这个火” 白毛毛当即跪了下来。 “爷,小的祖上虽然没有什么人,但是被挖了祖坟也不好看啊”白毛毛说,“那可是皇家的祖祠啊!” 沈白不耐烦的站起来。 “皇帝都找不到了,还祖祠个屁!我问你,我让你放在祖祠外面的沾了油的布子,你放了没有。”沈白恶狠狠的问。 白毛毛委屈的点了点头。 “那就差一把火的事了,还不快去!”沈白训斥道。 白毛毛浑身哆嗦。 “爷,要不咱换个地方烧?祖祠啊!这皇宫里,除了太子,谁敢放火?”白毛毛求饶道。 “放屁,要是太子能出来,老子还费这个功夫?快点着,杜林海那边的天罗地网都布置好了,风声也放出去了,要是耽搁大事,你就是九万岁,我也能活活剐了你!”沈白说道。 白毛毛无奈的站起来,可怜兮兮的往外走。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突然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祖祠着火了!”小太监歇斯底里的喊叫着:“是太子,是太子,太子非要火盆取暖,结果,结果” 白毛毛喜出望外,看了一眼沈白,笑嘻嘻的想着,还是太子疼爱咱家啊! 果然,皇家的祠堂还得皇家人来烧! 第90章 你家祖宗还能半路换一茬? 太子像是从煤窑里刚逃出来似的,两眼通红,小脸黝黑,手里还抱着一个烧黑了的大号香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非洲来的使者。 白毛毛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刚说了句“爷,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就被一脚踢远了! 可怜的太子指着烧成煤窑的宗祠,哭丧着脸说:“旧的?新的?你家祖宗还能半路换一茬?”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高大宽敞的皇家祖祠,在烈火袭击下,轰然倒塌。 要不是沈白及时赶到,用蛮力推开废墟,太子和李喜不被烧死也要被砸死了。此时,他看着全皇宫的太监宫女加侍卫不要命的拿水救火,无奈的摇了摇头。 火烧成这个样子了,偏偏还刮了大风。 救不回来了。 白毛毛悄悄走到沈白的身后,小心的拉了拉他的衣服。 “怕啥,火是太子点的,和咱没有关系。”沈白面无表情的说着。 白毛毛心虚的点了点头。 “清早搬运助燃物资的人,已经被我打发去皇陵去了。” 沈白默契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火是你家太子烧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这一刻,沈白和白毛毛同时不要脸的想着。 装作一无所知,沈白哎呀呀的叫着走到了太子面前。 “小子,你祖宗生气了,你就不知道怕吗?”沈白突然严厉的说:“你还打算看着你亲爹失踪而不管不顾吗?” 太子猛地一惊,差点坐在地上。 “姐夫,我错了,哇” 到底是才十几岁的娃,绷着脸当了几天大人,终于被这场误打误撞的火给吓哭了。 沈白紧紧搂住太子,一边哄着一边继续威胁着:“你看,你老祖宗都生气了,你还不赶紧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嗯?你要是不乖的话,你家二百多位老祖宗闹不好就来找你了啊。” 眼看太子马上就要松口了,杜林海却突然跑了过来。 “漏网了,还真的抓住了,有人刺杀老黑!”杜林海兴奋的说。 沈白看了一眼太子,发现娃此刻单纯的厉害,就吩咐几个小太监先带太子去洗洗,然后一会再说。 他则带着白毛毛杀气腾腾的去找那刺客。 原来,火刚烧起来的时候,一个刺客就悄悄闯了进来。 这个刺客力大无比,竟然是直接穿墙而入! “这货实在是目中无人,竟然正大光明的朝老黑的住处奔跑而去,中了好几箭都不在乎,后来被我们拦在一处空地,几十个人一起拿绳索套住,这才把他制服!”杜林海说,“还有一个好消息,刚才为了防止出事,移动老黑时,那家伙的眼皮子动了一下啊,王太医说了,最多再有一日,他就能醒了!” 太好了! 这下就能知道“十一倒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那刺客此刻被绑在侍卫房专用的监牢中。 牢房里,沈白一看也是吓了一跳。 这货身高最少七尺(2米1),浑身赤裸,被铁链绑着,脸上全是血渍,看不清眉眼。 “大人,这刺客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刑手说,“刚才给他上了刑,您看,血流了不少,他却一字不发。” 杜林海将一张画有皇宫地图的皮纸递了过去。 “皇宫的详细地图,甚至老黑的住处都标注了,这货进来就是按照这个地图移动的。”杜林海说。 沈白盯着那刺客看了半天,突然伸手在刺客头上摸了几下,然后一用力,竟然拔出了一根钢钉。随后,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遍,最后一共拔出了七根钢钉。 说来奇怪,那钢钉刚一拔出来,刺客竟然七窍流血——死了! “这是南疆的傀儡术——去,把陈辉给我喊来!”沈白说,“陈家军惯用这种傀儡术,被施法之后,傀儡的大脑已经死了,剩下的命,也活不了多久,不过,活着的时候,确是杀阵的好手!” 不用说,这个刺客就是被傀儡了。 沈白久在军中,自然知道这种傀儡术,而且还知道,能操作这种傀儡术的,只有久驻扎在南边的陈家军。 不一会,陈辉来了。 陈瑞死了之后,陈辉就十分恐惧。 他打死想不到,自己的族兄竟然敢背叛太后! 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太后当靠山,那陈家 此时,陈辉敢来,再无往日的嚣张,见了众人,更是毕恭毕敬。 “陈将军,这个刺客刚才杀入皇宫——你看看,这傀儡针?”沈白将那七根针递了过去,面无表情的问着。 陈辉一看到那七根长针,蹭得跪了下去:“此事与我陈家无关,况且,这傀儡术又不只有我陈家会用!” 沈白点了点头,伸手扶起了陈辉。 “你想想,这国都府里,还有谁能用这种法子?”沈白问。 “可以去查朱砂——这个傀儡术,会用到大量朱砂!”陈辉是个聪明人,马上就提出了有价值的意见。 放走了陈辉后,沈白立刻给杜林海吩咐,马上去搜查朱砂这条线索。 吩咐完后,沈白发现白毛毛一直盯着那张地图看,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公爷,这张地图,对倒是对的,但是不该是现在的,倒像是二十年前的。”白毛毛说,“你看,皇宫西南角现在是陛下藏书的地方,可二十年前却是御马监,老奴的以前的宿舍就在那里,不会记错的。” 所以说,这个地图,难道是二十年前的? 沈白的眉头皱了起来。 先不去想这件事了,找太子问出东西来才是正经。 沈白和众人立刻赶去了御书房。 太子此刻还没从大火的恐惧中走出来,看到沈白又杀了回来,眼泪又落了下来。 “太子,说,那晚你看到了孔明灯,明明先下令射人,为何又要制止?”沈白说,“你是太子,我给你面子,就不去你的继承宫里抓人了!” 太子一听,似乎彻底放弃了,顺着墙角蹲了下去。 “说,孩子,别憋着了,那人,是不是陛下?” 沈白着急的问着。 十一倒立,陛下快逃! 那一夜,老黑必然已经将消息传递给了皇帝,皇帝在老黑中招后,又无法判断身边人的忠善,只能先逃出去了。 距离皇帝消失已经第八天了,沈白一次次的推断,一次次的调查,所有的疑点都摸清了,但还是没有皇帝消失的消息。 那只能说,是皇帝自己跑的! 也只有皇帝是自己逃出去了才说得过去。 太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姐夫,我点过你的,父皇大概是被最恨他的人带走的。” “最恨他的人哪,你难道还想不到吗?” 太子苦笑的说:“亏你还和她天天睡在一张床上!” 沈白像是触电一样的站了起来,浑身不停的发抖着。 李歌! 长风公主! 他沈白的老婆! 怎么会呢? 韩光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被吓了一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沈白后退好几步,突然勒住阿乐的脖子说,“阿乐亲耳听到,那孔明灯上吊着的人,是个大汉!” 阿乐突然尴尬的笑了一声。 “当时太子说最恨陛下的人,我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歌。”阿乐说,“在太子府,我听到的,其实不是‘大汉’,而是一个‘女的’,只不过,我那时候看到了李歌给我使眼色,所以就” 沈白慢慢放开了手,双手抱头,不可置信的蹲了下去。 “姐夫,你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你以为我姐跟了你过上了好日子,她就能忘记以前的那些恨了吗?”太子说,“姐夫,这些天,我一开始最怀疑的可是你啊,因为只有你为了我姐的恨才会对付父皇,可是” “夫君,我下午在琢堂呢?” “夫君,这根绳子是琢堂的!” “夫君,你忙你的,我也有我的事情!” 李歌的一幕幕在眼前突然闪现。 沈白挥拳,朝着地面狠狠砸去。 “国公爷,其实,当太子说出孔明灯时,老奴就也猜到了是三公主!”白毛毛也开口了:“整个皇宫都知道,三公主小的时候,最喜欢做些奇怪的东西,比如,孔明灯。” 找了八天坏人,想不到是自己老婆! 沈白欲哭无泪! 第91章 我老婆捅破的天,我来补! 夫妻之间,最可怕的是信任问题。 你想啊,天天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女人,竟然藏了一颗害人的人,还筹划已久,估计梦里都在构思。 就这,甭管害得人是不是你,你说你怕不怕? 沈白自认自己天上无胆,就没有害怕的时候。 可是当他从老婆常去的琢堂仓库中,发现了那具硕大的孔明灯时,竟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各位老爷,琢堂平日几乎无人看管,本来有个老太监负责日常来着,但是,年前病逝了,后来,小的看三公主没事就来,来了还把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再后来,就索性把钥匙交给了她” 负责管理琢堂的太监浑身发抖的说着。 其实,琢堂本就是当年为了太子和三公主玩乐而建造的。平时几乎没有人来。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人畜无害的三公主李歌,竟然生了一双巧手。 沈白捡起放在桌子上的一把连发弩,仔细看了看,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冷气——这手艺,放在军队可以做制器的将佐了。 再想想自己的老婆,在家时,温润的和只兔子一样,善良的连奴婢不小心砸坏了东西都舍不得教训,可在这琢堂,杀人的武器,信手拈来,做的比军队里的都要好。 “国公?你想啥那?咋还流汗了?热了?” 韩光不怀好意的问着。 沈白赶紧擦了擦脑袋,这才又回到现实——作为夫君,还真是没有更加深刻的去考虑李歌对皇帝的恨! 他以为,她现在过得幸福,可以抵过过往的不幸。 但却没有想过,往往就是像李歌这样的软弱的人,一旦暴起,会焕发十万的能量,敢赶出天塌地陷的大事! “诸位,我先回趟家!” “杜首领,你要是敢派兵包围卫国公府,我就弄死你。” 再看着琢堂仓库中那硕大的孔明灯,沈白抱拳作揖离去。 “你们不会真的搞死李歌?直接让太子当皇帝不好吗?对你们不好吗?”阿乐看着沈白离去,纠结的看着众人。 众人一言不发。 看似沉默的心,却在快速跳动着! 府宅里,从夫人到门房,都在度过着一个愉快且普通的上午。 人站在前院,就能听到后院牛妈妈训斥丫鬟们的声音。 屋顶上,还一无所知的小郭,正屁颠屁颠的去讨阿香的好。 “爷,夫人正在给小姐剪发。” 老郭拖着一条两年前被老供奉打残的右腿,笑呵呵的迎接着主人的回归。 沈白没有说话,努力的让自己笑起来,然后照着往常的样子,来到了后院。 两岁的沈钱正在李歌的怀里捣乱,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刚剪完,但打死不喜欢洗头。 似乎感觉到爹回来了,小丫头使了一个巧劲,从母亲怀里钻出来,猴子爬树一样的爬到了爹的肩膀上。 “听话,让牛妈妈给你洗头,爹和你娘说点事情。”沈白宠溺的摸着自己姑娘。 沈钱在家很听沈白的话,老实被牛妈妈抱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夫妻俩了。 李歌见沈白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嘴里骂着死鬼,人却调皮的进了里屋。 李歌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沈白缓缓走进了里屋,坐在了床上,然后一字一句的说到:“琢!堂!里!的!孔!明!灯!我!都!知!道!了!” 正在梳头的李歌,突然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陛下失踪的那天,你,进宫了” 沈白继续问着。 李歌的眼睛越瞪越大,脑门上流下了一滴热汗。 “说啊,你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 沈白的声音越发的低沉,进而像野兽一样的嘶吼。 忍不住了,你倒是说话! 这一刻,沈白要爆发,是作为军人的坏脾气,更是被妻子欺骗后的盛怒! 这是一个微妙的时刻! 李歌从惊讶到惶恐,从惶恐到逃避,从逃避到接受现实。 但是,这山崩地裂到来时,她却一点准备都没有。 滑稽的一幕出现了—— 沈白倒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坐在床上,看着老婆手忙脚乱的穿着外出的衣服。 “你慢慢来,当心摔倒了。”沈白好心的说着。 嗖—— 一个花瓶朝着沈白的脑袋砸来,正中目标,一道血水流下。 “别慌,裤子,哎呀裤子穿反了!”沈白用手捂着伤口,无奈的说。 嗖—— 一个果盘朝着沈白的脑袋砸来,这次被人家躲过去了。 “不许再砸我了,我还手了啊!”沈白皱着眉头说道。 李歌对他的话毫不在意,终于穿好了衣服,突然发现一只鞋好像在床上。 猛地上前去拿,却发现那鞋竟然被沈白握在手里。 李歌脸红的厉害,从床头抄起尿壶,比划了一下,然后死死看着沈白。 沈白被下了一条,他是真的相信,这怂女子这会啥事都干得出来,所以下意识的摸出挂在床头的匕首—— 看着匕首朝着自己比划,李歌瞪大了眼睛,微张的嘴唇似乎在发出一些问候沈白亲妈的词语(但没有声音)。 沈白立刻秒懂,赶紧嗷了一声后,把匕首放下。 鞋终究被人家拿走了。 看着李歌仓皇逃出了院子,沈白有些着急了。 “你不要丫头了?”沈白大喊了一声。 仓促出门的李歌,犹豫的站了一会,猛地回头,看到了牛妈妈怀里的娃娃。 沈钱似乎还在生刚才起头的气,撅着嘴不说话,也不要抱抱。 李歌终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她看向了沈白。 此事无言,但沈白似乎什么都懂。 他朝着她,微微点头, 她似乎松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跑了。 院子里,小郭惊讶的看着夫人头也不梳就跑了出去,而后才看到沈白走了出来。 “爷,有事?”小郭问道。 “哦,没事,把我的盔甲拿来!”沈白苦笑的看着李歌离开的地方,毫不犹豫的说,“爷今天可能要造下反了。” 生气归生气! 发怒归发怒! 但这些都是家里边的夫妻事。 开了门,出了屋,那就是爷们的事情。 了不起就造反! 也许,说起别人来,可以大义凛然! 但是对自己老婆—— 沈白可能连犹豫都没有犹豫过。 我老婆捅破的天,我来补! 第92章 能继承皇位的就剩下梁山王了 小郭完全没有明白自家爷的命令。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去执行! 一个口哨吹起,院子里突然响起了哗啦啦的声音。 平日里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的牛妈妈,一把搂住沈钱,气都不喘一下就跳到了屋顶,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小郭在密密麻麻的屋顶上跳来跳去。 杜林海自刚才被沈白吓唬了一下后,就老实的坐在茶楼角亭里,一壶热茶变成了凉茶,他也没有动弹一下。 作为军人,他自然不怕厮杀。 恰恰相反的是,要是能和传说中的“沈阎王”干一仗,那才叫痛快! 既然没有被吓唬到,那他在等什么呢? 当他看到太子的车驾缓缓开出,朝着继承宫驶去时,他终于动了。 “等太子回了家——包围太子府邸!” “剩下的所有人,包围卫国公府!切记,我不说话,不许造次!” 杜林海似乎下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宰相韩光少见的穿着一身官服,跺着四方步,来到了亭子内。 “陈家退了,沈家栽了,这国都府里,目前你杜首领的势力就最大了。”韩光说,“放着沈白回家,想必你已经尽了同袍之义,接下来,你该怎么说?” 杜林海双手交叉,两条腿突然抖了起来。 “太子知情不报。” “二公主嫌疑最大。” “沈白的问题也说不清楚。” “下官敢问宰相——”杜林海说,“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宰相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一辆马车停下,白毛毛手提宝剑,和穿着一身盔甲的阿乐先后进了亭子。 “两位?怎么说?”白毛毛眯着眼睛看着诸位。 “能怎么说,等那人来了再说。”杜林海看了一眼宰相说道,“似乎咱们的宰相大人还有点念旧情!” 说到旧情,众人突然看向了阿乐。 “郡王,您参和这些事情到现在,热闹也看了,情报也有了,是不是该走了?待会,我们闹不好要和沈白干一场呢。”杜林海说。 阿乐依旧笑了笑。 “能杀死沈白,我这个郡王会更加稳妥。” 亭子里,曾经的侦探团,在李歌暴露后,默契的分散了。 当下,似乎李歌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 沈白,才成了问题的关键。 “其实,咱家还有点后怕,你们说,这几天的调查下来,咱们都有错——包括太子,可就他沈白干干净净的,如果陛下回来了,他掌握的咱们的那点东西,就是咱们的死穴。”白毛毛突然说,“这下好了,喊声最大的,却不小心栽进去了,他要是真死了,咱们不还是咱们吗?” 众人听得先是一惊,然后都默契的点了点头。 一阵风吹过,已经枯坐了快半个时辰的韩光突然拍打着桌子。 “店家,就不要伪装了,今早去听红花公公的,不就是你吗?让你家主人出来。”韩光大声说着。 一脸横肉的店家,笑嘻嘻的走过来,看了一圈,这才点头说:“我家主人一直在里面,就等着几位进去呢!” 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朝着屋子走去。 屋内,梁山王正在吃一碗炸酱面。 见到众人进来了,习惯性的站起来,刚要拱手行礼,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屁股坐了回去。 往日见了这几位,巴不得跪下磕个头,可如今—— “见过王爷!” 几位给梁山王行了一个礼。 这时候,梁山王才吩咐坐下。 “本王也没有想到,陛下消失后,最后这江山重担竟然会落在我的身上。”梁山王开门见山,倒是连最起码的矜持都没有了。 不过,人家的话说得也对啊。 如今的情况下,太后估计已经心灰意冷了,再不会夺权了。 太子在找他爹的问题上,来了个甩手不干!当然了,最后知道,是为了保护姐姐李歌, 但也属于知情不报,这算不孝了! 至于太子最大的靠山,卫国公沈白和二公主李歌。 如果算得不错,该准备逃难了? 如此说来,就算冷宫那个生了个男孩,但因为没有梁山王这个宗正点头,那就不算是皇家人。 最后,能继承皇位的,可不就是他梁山王了! 众人都不是糊涂蛋。 沈白离去后,这样的场面他们就已经想到了。 如今,出卖也好,尽忠也好,弄死沈白,让太子被逼退位,这些才是聪明人该选择的。 所以刚才在外面,大家心知肚明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而坐在里面的这位,自然什么都听清楚了。 “敢问王爷,陛下——”韩光问道。 梁山王用力的摇了摇头。 “真不是我干的,我没有这个能力啊。”梁山王说,“我可以承认,我对皇位有想法,也确实安排了个傀儡人进去打听过,但是天地良心,我没有对陛下不利啊!” “说实话,我也是几天前才猜出来,皇帝竟然不见了!”梁山王说,“可皇帝不见了,关我屁事啊?我又没有兵马,又没有势力的,要不然我早就干起来了,还用得着拉拢你们几位吗?” 说到这里,梁山王从口袋里取出了几张纸条,然后一人一张送了过去。 众人打开看了一眼,脸都红了。 “沈白死,太子退!诸位就是纸上写的那个了!”梁山王说,“这几个位置,算是可以把我架空了,但我不在乎,当个昏君都无所谓,军政大权你们说了算,如何?” “你真的肯为了我割让南国三城给北国?还把李歌送我当老婆?”阿乐最沉不住气,兴奋的说着。 “除了李歌,沈白的那个两岁的丫头也可以送给你当奴隶,以后你可以慢慢享用——母女哦!”梁山王一看平时没少干那种缺德事。 啪! 杜林海满脸通红,用力拍打了一下桌子,大喝一声:“干了!” 韩光两手发抖,嘴唇发白,放下纸条,和白毛毛对视一眼后,默契的点了点头。 “王爷,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虽说陛下已经消失八天了,但是”韩光问道。 “放心,不瞒诸位,我还就真有陛下的线索,到时候,自然会让诸位放心。”梁山王说。 “看来王爷这些天一直都没有闲着啊。”白毛毛说,“那我们就等您的消息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诸位去办!”梁山王端起碗继续吃了起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带着沈白的尸体来,然后咱们一起去逼太子让位!” 短短两个时辰不到,刚才还隐隐唯沈白马首是瞻的侦探团们,就这样 杜林海大踏步的走出去,大生询问沈白的情况。 “回将军,卫国公一身跨甲,手持长矛,在朱雀大街上侯战!” “回将军,卫国公家眷一行,出国公府,朝着北边跑去。” “回将军,刚刚回报,卫国公沈白说了,沈家反了!” 第93章 我就是命好,早早投奔了太后,捡了个皇位坐坐 沈家造反了! 国都府最近这是怎么了? 自从皇帝闭关以来,又是兵变又是打仗的,就连皇宫都烧了。 如今,卫国公也反了,老百姓的日子又要遭殃了。 继承宫内,太子刚刚洗了澡,就看到枣花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太子,卫国公他——一定是被逼的!”枣花说。 太子看了一眼枣花,见他全副武装,叹息一声说:“如今,咱自己都难保,就别管别人家的事情了——来人,把枣花校尉送入大牢,没有我的手信,不得放出!” 枣花挣扎了两下,见围攻自己的人实在太多,狠狠的扔下后背的弓箭,自行离去。 看着枣花被控制,太子穿好新衣,对手下说道:“原来当家做主也不是这样容易啊。” 朱雀大街上,沈白一人一枪,顶着太阳看着远处。 刚才鬼卫回报,说已经联系上了李歌,所有人将往北边走。 老婆孩子安全了,那就该自己上阵了! 禁军突然从四面八方杀了出来,将沈白团团围住。 杜林海手持大刀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韩光、白毛毛和阿乐。 说来讽刺,皇帝消失,紧要关头,稳住朝局的这支队伍,如今却四崩五裂。 “老杜,我沈白的长枪,不染南国军士的血!” “给个痛快,你们一起上!” 沈白拉开阵势,枪指朝阳。 杜林海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大喝一声,让手下退开,然后挥舞着大刀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阿乐和白毛毛也分别跳了出来,从沈白的左右两个方向,各自施展武功,攻击而去。 要说单打独斗,沈白自问天下无敌手,但是要是碰上这三个,确实有些困难。 杜林海的大刀走的是霸道路线,横来直往,套路简单,但力气却大,正面对上,几乎不要脸的贴着沈白打,让沈白无法施展长枪的威力。 兵器交锋了几下,沈白朝着后面跳去,准备拉开架势。但刚一落地,就看到一阵剑影从一个诡异的方向刺来。 来不及回头正面应敌,沈白只能收回长枪,做了一招抵挡。白毛毛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力度却不够,耍了几个剑花,都被沈白用蛮力挡开。 一柄快刀在沈白的腰后横向斩来,沈白来不及回枪,只能收回身子,虽然躲过了一击,但刚才的攻击之势却被打断。可偏偏杜林海的大刀又接踵而至,情形十分危险。 好在沈白身法快,躲开阿乐的快刀后,又迅速出枪,暂时逼退了杜林海 就这样,沈白在一人对三人的困境中,虽然无力还手,但却勉强躲得过三人的刺杀。 梁山王背着一壶长箭来到了韩光的面前。 “久闻宰相大人虽然不通武学,但也是一手好射艺——时间不早了,解决了。”梁山王将一把长弓递给了韩光。 韩光看着那长弓,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 “早就不玩了,射不好了。”韩光谦虚的摆了摆手。 梁山王笑了一声,自顾自的拉起了长弓。 “宰相大人啊,虽然有我那皇祖母给你撑腰,但墙头草可做不得啊。”梁山王使了一个长弓,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果宰相大人不出手,本王可就忍不住要胡思乱想了啊。” 的确,如今正是改换门庭的重要时刻,想要做墙头草是不可能的。 那三位不要命的刺杀沈白,就是为了交上一份“保证书”,而作为队伍中的宰相,如果不出手一下,那如何能让人信服呢? 韩光知道自己躲不过了,黑着脸拿过长弓,上箭,拉弓,瞄准沈白的身影,然后毫不犹豫的射了出去。 厮杀之中,最怕冷箭! 沈白也没有防备,在这个方向,竟然有一支长箭射来。 这支箭的角度非常刁钻,沈白虽然早有发现,但却清楚的很,躲不过了。 长箭突然刺透了沈白的左胸,他痛的后退了好几步,重重摔在了地上。 不好,想不到竟然还会暗箭伤人! 这一箭甚是凶险。杜林海抓住机会,一刀补上,沈白仓促之间,弃掉长枪,双手握刀,似乎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韩光不动声色,又一长箭射去,直中沈白的脖子,而左右两边的阿乐和白毛毛也趁机朝着沈白 数十里之外的马车上,李歌的心,突然一阵绞痛。 朱雀大街上,不知何时下了一场大雨。 杜林海坐在地上,用刀撑着。 白毛毛手握长箭,闭着眼睛,任凭雨水冲洗着自己。 阿乐跪在原地,将一把匕首放在了沈白的身上。 见多识广的梁山王当然知道,这是北国赠与勇士的最高礼节。 “哈哈哈,好好好,还以为这个沈白有多难对付,想不到四位亲自动手,倒也痛快。”梁山王撑着伞,走到沈白的身边。 “阎王也有落难的时候啊!”梁山王打量着已经悄然无息的沈白,突然抽出身后侍卫的长刀,冷不防的砍在了沈白的胸口处。 人,当然一动不动了。 杜林海不满的站了起来。 “好歹是我南国的英雄,如此众目睽睽之下,难道王爷还有什么不相信的?”杜林海说。 梁王山无动于衷的抬起刀,看了看毫无反应的沈白,又看了看刀口上的血,终于相信了。 “哎呀!天妒英才!” “巍巍呼!我南国大将,就此陨落!” “李梅跪送将军!” 梁山王不愧是演习的一把好手。 扔掉手中刀的那一刻,重重跪在沈白的身前。 这一番哭丧,倒是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但却让围观的人忍不抹起了眼泪。 很好,沈白造反,自己找死。 人是和沈白天天待在一起的人干死的。 就属他梁山王最干净,这会还要哭一会,借机收揽民心。 韩光走到了梁山王的身边,鄙夷的说:“王爷,过分了,您好歹把掐沈白脖子的手伸回来呀,人真的死了,你还是不信?” 梁山王有些尴尬的从沈白脖子上伸出双手,然后在韩光的衣服上擦了擦。 “走,带着他的尸体,我们该去见太子了。” 梁山王刚说完话,突然朝着远处挥了挥手,只见陈辉带着一支军队杀了过来。 “请回禀太后,事情孙儿都办好了。”梁山王恭敬的对陈辉说道。 陈瑞看了一眼地上沈白已经死透了,松了一口气,赶紧下马跪在梁山王面前。 “就知道姑姑的眼光不差,皇位非你莫属,以后还请您多多提拔。”陈辉小心翼翼的说。 梁山王满脸带着笑意,把陈辉扶起来,哈哈大笑。 “王爷,太后还是想问你一句,陛下——”陈辉突然小声说道。 “我真不知道陛下去哪了。”梁山王一脸无辜的说,“我就是命好,早早投奔了太后,捡了个皇位坐坐。” 听到这话,韩光一把拉住梁山王的衣服,怒火冲天的问:“刚才您可不是这样说的?您可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的!” 梁山王一脸不好意思,躲在陈辉的身后,不要脸的说:“我能知道啥呀,我又没有动手,我那是骗你们的!” 第94章 狗日的,你压住我的胳膊了 两百年底蕴的沈家,就这样倒了。 坐在马车里的梁山王,冒着雨探出脑袋来,然后死死的盯着车后躺在一辆板车上的尸体。 这可是沈白啊! 就这样死了? 自己一个小小的王爷,只是因为瞅准了时机,就把这样的一个人给扳倒了? 梁山王现在非常亢奋! 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太子,他要好好看看太子,没有了靠山以后,还怎么继往开来,继承这花花天下。 继承宫早就被禁军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如今最外面,还多了一层陈家军。 陈辉很不甘心的看着马车里的梁山王。 陈家牺牲了一个子弟,冒着天下唾骂,竟然为这位草包王爷当了奠基石。 姑姑太刻板了,天下姓陈不好吗? 还有那皇帝陛下,你到底死了没有啊? 不过,似乎一切都晚了,皇位就在眼前,梁山王不会让皇帝重新回到那个位置上的,确切的说,他连太子都容不下了。 继承宫内,太子在云卫的保护下,站在高台之上,冷漠的看着来人。 韩光、杜林海、白毛毛还有阿乐,这四个曾被他寄以厚望甚至毫无保留信任的人,竟然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当躺在板车上的沈白被两个大头兵当垃圾一样的扔到地上时,太子终于闭上了眼睛。 “太子,皇帝丢了,你知情不报不说,还和沈家人勾结造反,最后,还敢烧了宗祠,本王乃皇家宗正,代表所有皇家人质问你一句,你可知罪?”梁山王大喊着。 太子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不过无所谓了,你只要认罪就好了。 梁山王满意的转过身,对着所有人说到:“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估计早就被太子和沈白害死,孤乃皇家宗正,是太子之后,皇家目前唯一的继承人。” “为保我大南社稷传承,孤决定代表皇家和天下,废太子之位!” “孤,将继承皇帝!” 梁山王双臂大开,嚣张的说着。 就在这时,太后来了。 自被陈瑞伤害之后,老太太就一直躲在宫里生闷气。 本以为她彻底放开了,但没想到,她还是要在最后时刻把手伸进来。 “十日之期还有两日,诸位当初怎么和哀家说的?”太后朝着韩光等人问道。 此刻,大家自然不敢说话。 太后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梁山王,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找不回皇帝,那就别怪哀家重新弄一个上位了!”太后说。 “太后,距离找回陛下,还有两天时间,不如,不如让梁山王来代劳如何?如此,就算找回来的是一具尸体,臣子也好,天下也好,自然归附。”韩光走出来说道。 太后又看了韩光一眼,点了点头。 什么?让本王来找回陛下? 梁山王赶紧跪在太后身前。 “太后,孙子实在找不到啊,如果真要如此,那孙子不要这个皇位也罢。”梁山王小心翼翼的说着。 太后笑了。 “你就不要打后继无人非你不可这个主意了,废皇后不是又怀上了吗,你以为哀家除了你再无人了?”太后说,“别装了,皇帝失踪,也许不是你所为,但一定和你有关,对不对?” 梁山王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又赶紧低下头去。 “沈白也死了,太子也要废了,你还怕什么?怕这几个货?他们不是都跟你表过忠心了,你到底还怕什么?”太后没好气的问着。 的确,这是规矩,当皇帝,也是需要条件的。 你李梅,固然无错,但也无功啊! 梁山王不甘心的看着手下,似乎很想拔出刀来把眼前这个老太婆就地正法! 但是,他不敢,因为只要没有进位皇帝,他就只是一个手无权力的王爷。 难道 “给小王一日时间,小王这就去找,不过,请太后恩准,太子,必须下狱待弹!”梁山王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太后想了想,点头应允。 两个陈家军的兵士前去扣押太子,但太子沈白的云卫却突然拔出了刀。 太子拉住其中一个卫士的胳膊,朝着所有人摇了摇头,低头俯首,跟着兵士离开。 这就好了,这下南国就真正意义上的“无君”了! 梁山王辞别太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马车上,梁山王身边的亲随小声问着:“爷,你真准备交出皇帝吗?” “呵呵,陪他们演了半天戏,我差点都信了!”梁山王说,“他们这是拿皇位来勾搭着我把皇帝交出来,我没有这样傻!” 原来,皇帝真是他绑走的! “爷,那接下来怎么办?” “还真不好办——他们为了让本王上当,倒是够下血本的,连沈白都让弄死了,这下我倒是被动了。”梁山王想了想后说,“既然李歌半路出来帮我摘走了麻烦事,那就继续让她背锅!” “如何?” “是时候把咱家的私兵派出去了,赶紧去,把李歌抓回来,孤要逼着张皇后自杀,让皇家真的只剩下我一个继承人,到时候,看她太后还有什么选择!”梁山王说。 被关押了一个时辰的枣花,刚一出来就发现,天真的变了。 太子被带走了! 沈白被杀了! 枣花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雨还在下着,他头戴一根白布,一路出宫,从棺材点里,不管不顾的扛起一具,然后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沈白死了,不能没有棺材。 大雨中,沈白的尸体还趴在原地。 没有人敢收敛,只有枣花跪在一边嚎啕大哭! 他想好了,先收敛了沈白,然后就去找小郭他们,然后杀了害死沈白的凶手,找到沈钱,终生保护。 “少爷,呜呜呜,我不该骗你的,八岁那年,是我陷害你的,是我偷看王姨娘洗澡来着。” “少爷,我不该骗你的,我老婆压根没有给我生下儿子,那是我兄弟留下的种” 大雨倾盆,哭声悲惨。 直到沈白突然小声的对枣花说:“狗日的,你压住我的胳膊了,疼死了” 第95章 原来杀了一次沈白后,关系都可以进步啊 大雨倾盆,枣花看着朝着自己使眼色的沈白发愣。 这孙子没死? “继续哭啊,当心暴露了!”沈白悄悄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 狗日的!原来你丫没死啊! 枣花这下哭不出来了——人没死,还哭个屁啊! 远处,杜林海带着几个人缓缓走来。 “来人啊,把卫国公请入棺材,送到僻静的地方——到底是南国勋贵,不可无礼!”杜林海朝枣花眨巴眨巴眼睛,就吩咐手下把沈白抬进了棺材中。 “还是贤弟你想的周到啊,带了一口棺材来,待会找个人代替沈公装死就好了!”扛着棺材朝继承宫后面的太子寝室走的半路上,杜林海笑嘻嘻的说着。 进了寝室,原来韩光、白毛毛还有阿乐都在。 “快快快!拿水拿水!那个枣花还是豆包的,把你身后的食盒拿来——”白毛毛和阿乐把沈白从棺材里拉出来,一个揉肩膀和腿,一个赶紧递水。 沈白一把抓下贴在脖子上的伤口,抓起水杯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 “饭!饿死我了!”沈白像是刚活过来一样,盯着食盒的眼睛都绿了。 一只肥鸡递过去了,沈白撕下一个鸡腿,在嘴巴里涮了一下,吐出了一根骨头。 “你慢着点吃,听我说啊,那个梁山王啊,终于把藏在刘庄的私兵调出来了,我去,五千人呢!的亏没有打草惊蛇。”韩光将杯子倒满水,抽空倒进沈白的嘴里。 沈白喝了一口水,打了一个嗝,突然问道:“我老婆娃呢?” “在呢在呢,哥哥,好家伙,跑得是真快,要不是弟弟飞鸽传书,让函关的兄弟拦住,那这一天闹不好跑到雁北了。”杜林海一脸媚笑,往常的“沈公”称呼,也变成了哥哥! 好嘛,原来杀了一次沈白后,关系都可以进步啊! “刚才,你的鬼卫头子小郭已经先进了城,只是外面盯梢的人太多,暂时见不了。”杜林海说,“嫂子和娃你也放心,白公公接手了。” 说完了,杜林海就看向白毛毛。 白毛毛早等了半天。 “爷,老奴今早就发出了江湖令,放心,一百多号江湖高手,带着二公主和娃守在城外阿乐王爷的骑兵营房里。”白毛毛说。 阿乐则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说,“看,一个时辰前,我的人刚刚给我发来的,你老婆孩子包括一家老小,都好好着呢。” 沈白点了点头,猛地咽了在口中的饭,狠狠喘了一口气后说:“拿药来,胸口被梁山王砍得那一刀,是真伤口!” 夜幕降临,一个小太监突然来到了这里。 进屋之后才发现,竟然是太子。 此刻除了蹲在门口放风的枣花外,侦探组又他娘的团聚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经过了一天,但每个人看向大家的眼神却是那样无比的炽热,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原来,今早审讯傀儡人时,沈白等人就从二十年前的皇宫地图和朱砂这两个线索,盯住了梁山王。 至于后来李歌的出现—— 纯粹是半路杀出来的,沈白等人压根没有想到。 琢堂内,沈白等人看着只能坐下一个人的孔明灯,又想起太子说得只看到了一个女人(李歌),自然清楚,这就不是准备用来绑架皇帝的。 不过,他们也发现了,最近两日,盯梢的人不管明里暗里都多了不少。 看到孔明灯后,沈白立刻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如果说盯梢的人就是绑架皇帝的人,那他一路盯梢下来,一定也知道侦探组目前陷入了内讧之中。为何不利用一下,设一个局来把幕后那人勾搭出来呢? 所以沈白用很低的声音,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众人听后,假装威胁老杜,然后回家找李歌问清楚。 其实,李歌早就想告诉沈白自己干得疯狂事情了,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 原来,李歌制作孔明灯,竟然只是想把母亲带出冷宫。 她如今日子好了,太子也好,可张皇后却因为真的杀了人,只能留在冷宫。 和皇帝利用让张皇后怀孕的奇葩办法一样,李歌采用了飞孔明灯把老娘带出宫去。 可惜那一夜下了大雨,李歌自山顶朝着皇宫飞去,却遇到了暴风,最后还被困在了皇帝寝宫后面的塔楼上。 偏偏被困在灯上时,李歌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那个时辰,梁山王正在皇宫,而李歌看到的,是陪着梁山王进宫的队伍在皇帝的寝宫外,先后进出了两次。”沈白说。 听到这里,杜林海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大惊小怪,贵人进宫,又下着大雨,那陪同的人把主子送到了,自然要先出宫等着,然后宫里传话,再进宫去接啊,这可不就得两次呢。”杜林海说。 沈白看着杜林海,小声的说:“所以说,第一次的出,和第二次的进,都是为了送贵人和接贵人对不对?那你们的值班侍卫,自然也不会懒得多记一笔了。” 杜林海点了点头:“陛下有时候喊十几位大臣,师爷啊,轿夫啦,进进出出的,只要不夹带,实在记不过来” 啪! 杜林海突然用力拍打了一下桌子,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众人。 “难道——”老杜被吓得打起了哆嗦。 “如果是梁山王的话,看到陛下的那一刻,就把陛下给弄晕了,然后塞进他进宫时的轿子里,是不是陛下就捎带的出去了?” “剩下的时间里,梁山王一人分饰两个角色,拿经书也好,下棋也好,只要让外面的人知道皇帝正在和梁山王在一起就足够了。” “最后,等时间到了,他再坐着轿子大摇大摆的离开——” 沈白小心说着自己的看法。 “不对啊,后头,皇后和李喜还进去过!”韩光说,“就算不是皇帝,那也该有个人啊,要不然怎么在寝室内装神弄鬼呢?” 沈白想了想,说到:“还记得那个太监说得看到的跳井的‘鬼’吗?陈瑞是不是也说过,秘道里发现有人下来了,这才不敢进去的!所以说,轿夫进来接梁山王时,也可以顺便用轿子带进去一个人啊,砸东西也好,扔宝剑也好” 原来是这样? 原来就这样简单? 第96章 妈妈的快乐你是想不到的..... 最不可能发现端倪的人,却意外看到了最戏剧性的一幕。 当时被暴风雨吹得找不到北的李歌,估计打死也想不到,亲爹会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带走。 说回李歌,怎么说呢,只能说和她皇帝爹的脑回路一样的奇葩。 最近一个月,李歌探望母亲时,发现老娘状态不错,人也丰满了起来。 看着母亲被关在一个小小的冷宫中都能如此快乐,李歌有些心疼——母亲的年纪其实还不大,如果能出了这冷宫,如果在温暖的南边再给她置办一座宅子 虽然知道母亲杀人犯法,但李歌就此把这个事惦记了起来。 为啥不想想办法呢? 把母亲救出来! 唉,憨女子啊,可知道妈妈的快乐你是想不到的 那段时间,每天晚上,皇帝爷做贼一样的溜进冷宫的小院,没皮没脸的睡进了张皇后的被窝。 如此滋润,怎么能不开心? 不过啊,当娘的怎么好意思把这种事情告诉女儿呢? 李歌又是个爱瞎琢磨的,知道这种事告诉老公一定会被揍的很客观,所以就打算自己一个人单干。 要说李歌平时看起来彪呼呼的,但生来却是个手巧的人。 在那间小小的琢堂里,愣是在几天时间里做出了一个大号孔明灯。 可笑的是沈白,如果那几天稍微关心一下老婆半夜不睡觉的写写画画,不就早知道了吗。 手巧的李歌,把营救母亲出冷宫的日子定在了皇帝失踪的那一夜。 那一夜,按照会看天象的老郭判断,夜里会有西北风,风力还不小。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歌喜出望外的准备干活,但却没听到老郭后面那句“大概率会有暴风雨”。 按照李歌的计划,午夜把夫君灌醉,然后在阿香的帮助下,离开府宅。是的,没有看错,李歌有帮手,人家当然有帮手。 正义感超级强的阿香,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已经成为了女主人的另一个闺蜜。 对于李歌救母亲出来的壮举,只有钦佩! 于是,在帮手的帮助下,两人来到羊角山。 还记得这座山吗?就落在皇宫边上。 在羊角山顶,李歌跳上孔明灯,在漆黑的黑夜里,顺风而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将正好路过冷宫。然后,李歌有一炷香的时间,把老娘放到孔明灯上,而她自己则先留在冷宫里。 而孔明灯载着张皇后,会再度起飞,顺着风向,飞出皇宫。 皇宫外,阿香早就从羊角山上下来,会做出接应。 那李歌怎么办? 简单,把孔明灯带到山上,再飞一次就好。 这位聪明,问了,这次飞下来,怎么能落在冷宫? 好问题!李歌也想到了,所以大家还记得沈白他们搜索琢堂时发现的连发弩箭吗? 李歌就准备用这把弩来射绑在孔明灯下端的靶子。 射中靶子后,再顺着绳子把灯拉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大胆而冒险,而事后沈白才知道,李歌为了确保可行,悄悄在自家的庄子上试验了两次呢! 再说回来,那晚在羊角山上,李歌跳上框子,刚飞出去就发现他妈的下暴风雨了。 电闪雷鸣啊! 把娃差点吓尿了。 说好的风向也变了,结果一个孔明灯像一盏鬼火一样,在皇宫上空来回飘荡,最后才被皇帝寝宫后面的一座建筑给拦住。 被拦住后,李歌只能等暴风雨后再自救,她又没有武功。 结果就在这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发现了梁山王。 随后,当暴风雨小一点时,孔明灯终于又恢复了自由,但所谓的营救任务是弄不成了,风向也不对了,只能任凭乱飞,只要飞出皇宫就好。 而在这段奇妙的旅程中,太子看到了这一幕。 天快亮时,李歌才出了宫,降落到地面。 把孔明灯交给阿香后,她赶紧回家。 刚好,沈白那会还没有睡醒。 “所以说,太子其实早就发现了端倪对吗?”韩光问道。 太子点了点头。 “孤看到了姐姐,但知道姐姐没有看到孤。”太子说,“发现父皇不见了,孤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姐姐。但一直没敢说,这是孤的私心。” 事情已经过去,况且李歌也没有对皇帝如何,这件事也就不提了。 再回到当下,可以说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断定就是梁山王绑走了陛下。 这是个非常奸诈的小人! 许是发现了皇宫里不稳定的因素,才在这个看似普通实则关键的时间里,把皇帝弄走,把朝局弄乱,把别有用心的人搞麻烦,然后趁机顺水摸鱼。 十一倒立! 梁这个字,不就是十一画吗?倒立的意思就是反了。 所以,当夜老黑收到的消息是,梁山王要反 最先排除的人,往往嫌疑最小! 梁山王可以说利用了人的思维漏洞,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陛下带走。 在随后的破案中,每个人几乎都暴露出了自己的私心,队伍几度险些解散,但最后还是顽强的克服了一切。 此刻,大家都有些感慨。 沈白把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郑重的说:“短短几日,与诸位并肩作战,用我们军队上的那套干法,也算是生死知己了。” “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狡诈的王爷,还有不知战力如何的五千私军。” “事到如今,陛下生死不知,但我想,作为臣子,我们尽力了,在这段时间里,发现的,发生的任何其他的事情,我沈白都愿意为你们任何一人做保,眼下,咱们先把那贼寇拿下!” 大家其实都不干净。 不过在沈白的带头下,老几位的手都放在了一起,这就算是正式结盟了,谁的那点破事再也不许说起。 “好了,接下来,咱们再详细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沈白说,“我现在是个死人了,行动反而自由,待会我穿了夜行衣,带枣花和三十个云卫,前去梁山王的私兵中打探消息,看看皇帝在不在哪里。” “嗯,我就守在皇宫,势不得已,会把陛下的龙印偷偷藏起来,然后守着老黑,他估计也该醒来了,一有什么新的消息,咱们再联系。”白毛毛说。 “那我明天就继续陪着梁山王演戏,哦,对了,我已经把外面的禁军调回来了一万,明早到位,先藏起来,等候国公爷的调遣。”杜林海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老夫待会就再去见见太后(太子冷静啊太子),看能不能睡服她,哦不,是说服她,让她站在咱们这边,别忘了,还有一支陈家军呢!”韩光说。 “我呢?我还有三千骑兵!”阿乐兴奋的说。 “不,你明天保护太子,寻找陛下!”沈白说,“明天,我想办法把梁山王牵住,你陪着太子,带着云卫,搜查他的王府!” 第97章 这天下有太监的地方很多吗? 梁山王的宅子,坐落在皇宫的东侧。 虽说是个不掌权的宗室王爷,但该有的富贵可是一样不小。 皇帝对于这个侄子来说,可是相当的照顾! 太子等人一年也给了多少银子,但梁山王却直接就是三俸!啥意思,三份俸禄! 此外,还有皇庄,农田,更是赐的不少。 就连朱砂这样的国家管控物资,都交给了他来采办。 有钱还富贵,还不用干活,李梅算是南国最舒坦的王爷了。 按理说,叔叔对侄子这样好,做侄子的总该满足了! 可是,李梅却一直憋着恨! 太后也好,皇后也好,甚至张皇后,几乎都知道,皇宫里,有个最恨陛下的人。 沈白一度以为是自己老婆。 可其实,却是李梅。 相信读者们已经从张皇后的口中,知道了这位曾经的“李梅皇子”,很有可能会当上皇帝的。 但是,老爹登基的前一天夜里,却因为突发疾病而死了。 李梅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他在母亲的怀里,看着父亲慈祥的朝他笑过后,就此出门。 天真的母亲还小声告诉他,等父亲再回来时,儿子啊,你要记得磕头喊万岁 李梅再没有机会对着父亲喊万岁了。 他的母亲打死也不会接受,身体好的夫君会在登基前一刻病逝。 当尸体送回来时,李梅的母亲打开棺材,看到的却是一堆骨灰。 “太后说了,王爷的病容易传染,所以就烧了。” 听到了太监的传话,李梅的母亲想都没想,一头磕死在了棺材的边角上。 就这样,八岁的李梅,成了一个孤儿,更成为了皇朝的一个笑话。 谁也不会知道,那个年纪的他,已经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再后来,一直对他很好的胡太妃,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他爹是被他的好叔叔,当朝的皇帝用斧头砍死的!而那斧头已经被找到了 不过,没过几天,在一次宴会上,向来和蔼可亲的张皇后却一刀刺杀了胡太妃。 爱我的人,都死在了他家人的手上了呢。 时光流逝,长大的李梅,学会了藏拙,学会了韬光养晦。 不过,他却没有忘记自己的仇恨。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登基当皇帝! 王府内的祭堂内,准备出发的李梅,给自己的父亲母亲和胡太妃磕头请愿。 起身后,他又从一个架子上,拿起了一把精致的斧头。 多少年来,皇宫里关于斧声烛影的传说,虽然被皇帝给强制杜绝,但,但这把斧子可是真的存在呢。 胡杰那个忠心的奴才,在皇宫委曲求全多年,才终于找到。 传说可以杜绝,但是这把斧子,可是真的有啊! 那锋利的刀口下,也许还藏着父亲的血。 “好像用这斧子砍在皇帝的脑袋上啊,不过——” “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李梅仰天长笑,痛快的离开了王府。 就像十几年前,他爹出府时一样,势在必得。 不过,这一次他带上了五千私兵! 这一次,他不但要把属于自己的拿回来,还要用这把斧子,昭告天下,当年,皇位本该是自家的! 皇帝消失的第九天,国都府越发乱了起来。 五千私兵正大光明的开拔进城,搞得城里百姓鸡飞狗跳。 有些“大聪明”的官员,甚至悄悄收拾起了行李,随时准备跑路了。 乔装打扮成一名国都府“捕头”的沈白,带着一队“捕快”正大光明的跟在私兵身后。 他们其实已经跟了一路,以“劝说”的方式,一直撵着这支队伍,如今已经彻底摸清。 “安排个人去给杜林海传话,这支私兵是大广山那一带的土匪,一旦冲突,受害的只能是百姓!”沈白吩咐道。 沈白并非夸大其词,刚才在队伍中,已经听到了好几拨人在聊天,内容无非是如何打家劫舍,趁乱血洗官员家宅。 这样一支要纪律没纪律的乌合之众,一旦闹事,必然只会欺辱百姓。 枣花刚才也听了几句,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亲自前去传话。 距离这支队伍不远处,乔装成仆人的阿乐带着太子,领着一支云卫,趁着李梅刚走,迅速杀入府中。 梁山王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这国都府里最先乱起来的,竟然是自己的王府! 此刻,王府里有点身份的人都跟着王爷走了,只留下了一点护卫和仆人。 阿乐几乎没有费什么劲,就控制住了王府。 “待会咱们出去时,甭管有啥收获,直接一把火烧了这府邸,看梁山王心里慌不慌!”阿乐恶狠狠的说,“这老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问我正大光明的索贿,弄死他!” 太子白了阿乐一眼,见府邸内已经被控制住了,赶紧去搜查。 梁山王府的地方很大,几百人扔进去连个动静都没有。 不过—— “报!找到一处密室!” 一个云卫兴奋的指着祠堂说。 这是一间藏在祠堂后面的暗室。 太子在暗室中,发现了一个明黄色的袜子。 这只能是皇帝留下的。 “大小一样,果然是他绑架的!”太子十分兴奋,捧着那袜子闻个不停。 九天!终于找到了皇帝的线索了! 有了发现,其他人也不再约束,直接砸墙开洞的找了起来。 不过,祠堂都快拆了,也没有找到人影。 太子一刀就砍在了管家的肩膀上。 这管家一看平日里就是养尊处优的货,被刀子一砍,吓得尿了出来。 “说,皇帝呢?”太子问道。 “不,不知道,就关了一夜,第二天就被带走了。”管家也老实,倒是知无不言。 “带走皇帝的,难道不是你们府上的人?”太子问。 管家摇了摇头。 阿乐见太子下不了重手,上去拉住管家的胳膊,只一用力,就听到嘎嘣一声。 胳膊掉了,管家喊疼喊得嗓子都哑了。 “有啥说啥!快点!”很明显,审讯人这一块,阿乐很有经验。 “押走皇帝的人,是几个老太监。” “他们带来的马车,是运输棺材的灵车。”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管家痛的快要晕过去了,阿乐向来喜欢成人之美,干脆把管家的另一只胳膊也掰折了。 这下,管家晕过去了。 太子坐在一块石头上,细细的想着。 老太监? 灵车? 这是哪里的人呢? 皇宫里? 老供奉? 不对啊,老供奉可是有了假皇帝了啊! 那哪里还会有老太监? 难不成,太后那? 可不,这天下有太监的地方很多吗? 第98章 女人啊,要抓住她的心! 慈安宫中,太后正在吃鲈鱼,见老韩揉着腰眼从里屋走出来,笑眯眯的赐了一罐子鱼汤。 “君昨夜先说要大战八百回合,随后又说要直捣黄龙二百下不可——哀家可数着呢,第七十七下就投降了。”太后看起来精气神不错。 韩光黑着一张脸,端起鱼汤,嘴朝着顺时针吸溜了一口。 “行了,看在你昨夜如此卖力气的份上——说,让哀家再多宽限你们几天!”太后说,“其实大家都知道,皇帝八成已经死了,哀家其实也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给自己和家族再多捞点好处。” 韩光点了点头,这是应有之义! 就算自己这些天来忠于皇命,但家里又何尝不是早早就打了招呼 家天下!不管家,还怎么管天下? 既然太后已经开始讨价还价,那自己也就别端着了。 “说,果果,你要点啥?”韩光说。 太后却没有着急说话,而是看了看四周,又把四周的人都撵了下去。 “老韩,你丫给我说实话,沈白那孙子是不是装死?你们是不是在给李梅那二百五演戏?”太后眨巴着瘪眼睛,好奇的问着。 韩光这次没有装傻,点了点头。 昨天的决斗实在是太仓猝了,也太儿戏了! 也就欺负欺负梁山王身边没有真正的高手,但凡有个懂行的就能看出来,别的先不说,人家沈白可是穿着铠甲呢!况且,真正的生死之间,那就是一招两招的事情。 太后虽然不在现场,但不排除会有眼线一直跟着他们。 眼线回来了,自然会如实汇报。 “既然沈白死不了,那就不在军伍上费劲了。”太后说,“那本就不是陈家擅长的——老韩,你听着,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太子必须娶我的侄孙女——安州知府陈通之女陈落雁为正妻,也就是以后的皇后。” 果然,军务上没有落下好,太后又准备走后宫路线,这个好,这个能把握住! 不过,这个可是大事,韩光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太后,老臣知道,太子倒是一直喜欢前国舅张元的女儿”韩光说,“毕竟,陛下现在深思不知,而太子妃这个位置,又特别的重要。” 太后不耐烦的摇了摇手。 “实话和你说,皇帝已经答应了,要不然这两年,你觉得哀家怎么如此低调?”太后说。 韩光想了想,既然眼下——不妨先答应下来再说! 要是连太子都没有了,那哪里还有太子妃! “好,老韩那,如果皇帝找不回来了,你就再干上几年,我相信太子也会答应的!”太后说。 再干几年? 韩光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快别,赶紧走! 慈安宫这边,韩光不负众望的再一次得到了太后的支持,刚要准备去找太子商定下一步,结果宫里有人传话了,梁山王兵围继承宫,见太子久不出来,立刻起了怀疑,可关键时刻,他那五千私兵却不听指挥,直接杀入了皇宫中 “太后,情况危急,请借陈家军一用,如今皇宫危急,情况危险!”韩光当即跪下求助。 皇宫说到底也是太后的家,太后二话没说,直接写了一张条子递给了韩光,让他去找陈辉,调用五千陈家军。 拿到纸条的那一刻,韩光的心也就彻底放下了。 这五千人再加上禁军,最起码,势力又回到了自家这一边。 梁山王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养了多年的私兵,说翻脸就翻脸! 这哪里是来帮助自己夺天下的,明明就是一支土匪! 可不,人家就是一窝土匪! 仓促之间,杜林海也顾不上继续演戏了,一刀宰了梁山王身边的护卫,拿刀子控制住了他。 当韩光领着五千陈家军到皇宫时,那五千土匪早就分散在皇宫中。 可怜啊,南国建章二百多年,皇宫第一次被土匪给洗劫了! “怎么搞的?你上万人的禁军,压不住五千土匪?” 老韩生气的问着。 杜林海看上去十分委屈:“他们就不是军人,你看看,这会连他妈的军服和铠甲都脱了,刚才架势都拉开了,就等着决战一场,结果他们趁乱直接攻入了皇宫,一群的,就” 哎呀! 昨夜还担心这是一支劲旅,想不到却是一窝贼啊! 老韩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老贼喜滋滋的抬着一个金鼎往外走,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这不是自己坐班时,每天用来烧废奏折的炉子吗? “给我搬回去!来人,让他俩给我搬回去,不听话,直接杀了!”韩光憋屈的说着。 短短一个时辰,皇宫就被五千土匪给占领了。 而后,韩光带来的陈家军和禁军开始没完没了的进行搜捕。 要说这些土匪倒也知趣! 不碰贵人,不奸淫宫女,只管去搜刮值钱的东西! 当时,皇宫毕竟太大,值钱的东西一般都在密库这些地方放着,各宫的贵人也早有防备。不过,等土匪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人家只要是个值钱的就行! 比如马太妃,土匪对摆在桌子上价值千金的木雕是视而不见,反而打劫了小太监身上的几两银子就满足而归了。 至于其他的大物件,基本上等土匪们搬出来时,又在官兵的刀枪下,老实的搬回去。 其实就是这样了,土匪的觉悟也就这样高了,你让他们绑架皇帝,他们才不会去。毕竟对于土匪来说,绑架皇帝这样的觉悟,不在他们的思维中。 “皇宫里就这样了,交给杜林海处理就行!”老韩看着沈白和太子两拨人都汇合后,赶紧将太后的意思交代了出去。 太子一听说要出卖他,娃当即就要跑,不过被沈白拉住了! “我见过那女子,彪悍的厉害,一手能捏死我,我不要这样的老婆。”太子可怜巴巴的说。 “行了,为了你皇家的好,就答应,这总比打仗强!”韩光说,“你看看你娘,当年不也是被太后安插的?结果呢,不也为你爹付出了?女人啊,要抓住她的心!” “李梅呢,把他押上来,赶紧处置了,问出陛下的下落,这场闹剧也该结尾了。”沈白不耐烦的说。 第99章 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事,谁敢承认? 梁山王终于发现,造反这种事,不是想想就能办成的。 早上出门时还踌躇满志,带着一支五千人部队,觉得自己可以在南国横着走了。 可是,当决战开始时,人呢? 人当然跑了。 也许,他终于明白,陈家就算有太后撑腰,军队也只维持在三万人左右。而之前的沈家军更是只有两万人。 兵不在多,而在忠诚啊! 看着直奔皇宫当土匪的私兵没了,又发现杜林海不知何时一刀子砍死了自己的护卫,这会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 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扶持我,我答应你们的,绝对能兑现!”李梅朝着杜林海信誓旦旦的说着。 “王爷,不知道你给我沈白能许下什么?”一个乔装打扮的汉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李梅的身后。 沈白? 他竟然没死? 难道 李梅慢慢跪倒在地上,因为他终于发现,这伙人其实是在骗他。 “干爹!沈白,你放弃太子,带着他们,扶持我当皇帝,我拜你为干爹,封你为爹爹王!”一无所有的李梅,最后满怀期盼的拉着沈白的衣服。 爹爹王? 沈白乐了。 “王爷,那以后我这爹爹王见了你,咱俩该咋行礼呢?”沈白问。 “简单啊,我先给你跪,喊你爹,你再给我跪,喊我万岁爷”李梅充满幻想的说着。 啪! 老杜一个嘴巴子就扇在了李梅的脸上。 “不要脸!说,你把陛下丢哪了?”杜林海问着。 李梅捂着脸,突然大喊大叫到:“我没有动皇帝,你敢打我,我要给太后告状!” 就在这时,发现自己设在皇宫里的宰相办公室被洗劫一空的韩光一脸怒气的走来,二话不说,拉起李梅的脖子,狠狠的扇了几个嘴巴。 “太后已经被我睡服了,太子也已经抄了你的王府了,刚才还传了话来,说找到了陛下的袜子,你那管家吃不住阿乐的刑,也招了,说什么被老太监带走了”韩光没好气的说,“快说,陛下到底在哪里?活要见尸,死要见人!” 李梅终于死心了。 他突然一把推开韩光,一改脸上的软弱,努力站起来,还找了把凳子坐了起来。 “就算砍头,我也是皇家宗族,你一个外官,也敢对我大呼小叫?”李梅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似乎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李梅不提皇帝,倒是先提起了这件事。 眼看李梅终于进入了角色,沈白还有匆匆赶来的太子等人,也耐心的等待了起来。 “我一直都在怀疑你。”沈白说,“进宫出宫的轿夫脚步,一样的深厚,说明他们进出时,抬得东西一样重,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你绑架了陛下。” 李梅朝着沈白拍了拍手,似乎对自己当时的部署非常满意。 “好,到了今天,我认输了,也告诉你们,尤其是太子,你要好好听听。”李梅突然站起来,有些奇怪的看着太子。 正如之前张皇后所说,李梅的父亲死得不明不白后,他就把仇恨藏了起来。 奇怪的是,皇帝也好,张皇后也好,甚至太后也好,都知道他无比痛恨着皇帝,但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时间回到皇帝消失的那一夜。 其实,那一夜,皇帝是真的想和李梅谈谈的。 因为那一夜,是李梅父亲的忌日。 这几年来,太子独立之后,没有权势的李梅被太后看重,皇帝为了平衡太子的权利,也将宗室的权利交给了他,虽然不是很重要,但可以作为宗正,以族长的身份时常敲打太子。 事实上,李梅早在太后明里暗里的怂恿下,动了一些不该动的心思。尤其是自家的心腹,藏在皇宫的暗卫胡杰,竟然悄悄找到了当年皇帝砍死他爹的凶器——金斧头! 私欲加仇恨,让李梅时刻做好准备。 他知道,皇帝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太子,如果把太子处死,再弄死皇帝,那皇位非他不可。 他一直准备着,但没有想过最后施行时却无比简单。 其实,当那夜皇帝招他进宫夜谈时,他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进宫时,也是听错了传旨太监的话,带了一口箱子去带“佛像”。 一切就如沈白最后推断的那样。 李梅坐着轿子,在暴雨和黑夜中,来到寝宫。 然而,就在他从宫门到寝宫的这段路上,他却发现了胡杰给他的信号。 于是,他半路下轿,去了皇宫里的一处院子里“上厕所”。 在院子里,他见到了胡杰,也知道了就在刚刚,老黑收到了绝密情报,内容竟然是关于他的。 暗卫已经知道了他私藏五千私兵的事情了。 虽然胡杰第一时间暗害了老黑,但不排除皇帝还会从其他渠道知道。 所以,一个仓促绑架皇帝的计划就这样形成了。 等李梅进门见到皇帝后,第一时间就被他用随身携带的迷药晕倒。 随后,李梅趁着轿子还没有来得及出去的机会,利用把“箱子”抬进来的机会,把皇帝快速转移到了轿子上。 皇帝的寝宫外,其实并没有多少人。 而且,暗卫们也一直以为,他们的老大此刻就在皇帝的周围。 就这样,李梅利用轿夫出宫等候这一合理的规矩,顺利把皇帝送走了。 随后,他在寝宫里,又接连上演了假装下棋,开门从太监手里拿佛经等多个动作,让外人以为他和皇帝交谈甚欢。 一个时辰后,他准备离开,同样利用轿子接人的方式,让胡杰进入寝宫内,提防有人发现皇帝丢失。 李梅顺利离开,胡杰假装皇帝,隔着寝室的门,和皇后“吵了一架”。 等皇后离开后,胡杰发现宫外的太监不在,自知这是自家离开的最好机会,于是,他把点燃的三根香横着插在窗台上,然后再把一个茶杯放在香上,最后离开。 小太监们回来时,其中一个看到跳进的,正是胡杰。 而后没过多久,香烧断了,被子砸了,小太监们以为皇帝还在生气 再后来,白毛毛发现了皇帝丢失,又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老黑! “不对,小太监看到了老黑是被人抬回去的!”沈白当即提出了问题。 “哈哈哈!”李梅朝天大笑:“只是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而已,是胡杰在暗害老黑后,给老黑的衣服上撒了一壶酒,又把老黑放在一把椅子上——那些暗卫的小崽子们,还以为老大喝醉了,想要献殷勤而已,至于事后,用胡杰的话来说,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事,谁敢承认?正好,也可以给你们眯眯眼!” 就这样,李梅顺利带走了皇帝。 而后,不管沈白他们在皇宫里如何折腾,再也不会想到他这个第一被排除的嫌疑人了。 第九天了!案情终于明朗了。 “说,皇帝到底被你送哪了?还是,你已经把他杀了?”沈白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心的问着。 “你猜呢?”李梅对着和沈白突然笑了一下,然后突然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刀,狠狠的扎入了自己的脖子! 沈白眼睁睁的看着他躺倒在地,踢了两下脚,死了。 第100章 找啊找啊找皇帝,找到皇帝赏万金! 死了! 梁山王极其不甘心的自杀在皇宫门外。 他就这么死了? 奶奶的! 皇帝呢? 看着李梅轰然倒地,血流了一地,沈白想着为了完成把皇帝找回来这个破事,自己错过了多少和老婆亲热的日子,好不容易走到了案子的尽头,他竟然死了?他竟然敢死!他竟然啥也不说就死了! “混蛋,你给老子说清楚啊,皇帝到底藏他妈哪了?” “是死是活给个话啊!” 沈白用力的踢着李梅的尸体。 有人说,死者为大,本以为自己这么干会被老哥几个迅速拉开,可没想到,爷们们一个个咬着牙,舔着脸,手还拉在一起,配合着开始了传说中的“圈踢”! 哎,怨不得这货,没有实力,就敢起了造反的心。 弄死你,可劲的弄死你,老哥几个这几天来过得什么日子啊。 就在大家踢得起劲时,一个小太监突然跑了出来。 “太子,不好了,皇后不甘羞辱,自尽了!”小太监哭丧着脸,连滚带爬得跑了过来。 皇后自尽? 坏事了! 太子立刻就往皇宫里跑! 一国之母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啊! 皇后住的宫里,李喜正跪在一具尸体前。 太子等人赶来一看,发现太后已经死透了。 “刚才有几个土匪”一个宫女小声的说着。 太子跺了跺脚,哎呀的喊了一声。 沈白和杜林海则来到宫外,走到了那几个土匪的身边。 土匪已经被捆起来了,身上还有不少刀疤印。 “我们没有别的心思,就是看中了他胸口的那块玉。”一个土匪懊悔的说,“我当时就说了,给了玉就走——她还没有身边的小宫女水灵呢,我们就是弄也不会弄她呀。” 沈白和杜林海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拉下去,单独关押,等陛下或者太子随后处置!”沈白说。 宫里,最受刺激的应该是李喜。 短短几天,遭遇的事情太多了,此刻,看着死了的母亲,她仿佛整个天都塌了! “太子,我请求剃度为尼,这一生,只愿伴着青灯。”李喜看都不看太子一眼,话刚说完,就拿起地上的一把刀,割断了一头的秀发。 “没事,以后你跟了我去北国,先给我生个娃,然后随便你出家。”阿乐关切的说着。 李喜绝望的看了一眼阿乐,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繁忙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毕竟是太子名义上的母亲,太子在安置好了皇后临时的奠堂后,披麻戴孝来到御书房和几位商议。 “陈家军全都走了,陈辉有点不甘心,但是被太后骂了一顿后,就走了。” “五千土匪连抓带杀的都控制住了,十恶不赦之徒,烦劳宰相,发配他们的边疆、海岛为奴,这辈子不能再回南国。” “姐夫,国都府已经安定下来了,让姐姐回来。” “对了,阿乐,李喜已经答应嫁给你了,至于以后,你看着办,答应我,对她好点,实在不行,就让她在北国出家,反正你娶的是个名声,想要女人多的是。” “最后,光华美人失踪了,老杜你随便找找,报个死不见尸,以后,孤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白毛毛,从明天开始,恢复宫里的秩序,找宰相要些银子,该修的修,哎。” 太子一口气说完这些,突然停顿了。 大家都知道,还有最后一件重要的事情。 “过了今夜,皇帝失踪就满十天了,孤这会做梦都想他能回来”太子说到这里,眼圈已经红了。 能感受得到,太子这次说的是实话。 “好,那就继续找,我们现在来捋一捋手头的线索。”沈白说:“目前,可以知道的是,皇帝被李梅绑走后,又被带到了其他地方,而直到那时候,他还活着,我大胆的认为,李梅也许没杀死皇帝。” 的确,废了力气把皇帝弄出来,留了一夜,第二天又带走。如果想要杀的话,直接杀了,就地埋了,这辈子找不到。可是,既然李梅当时没有杀,那就说明活着的皇帝,一定有别的用途。 “其次,太子说过,皇帝是被一辆拉棺材的马车带走的,而且带他走的是些老太监。”沈白看了一眼韩光后说,“如果太后没有下手,那这些老太监会是哪来的?为什么要派老太监干这种事?难道不该是高手护卫吗?” “会不会是在皇陵?那地方就有老太监。”韩光突然说道。 太子摇了摇头。 “下午的时候,我带着阿乐去了,压根就没有那几个太监,况且,皇陵戒备森严,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太子说,“孤不信,还拆了皇伯伯的地宫门,里面啥也没有。” 啥也没有,意味着李梅这根线估计要断。 沈白想了想后说:“如今,陛下失踪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建议,咱们不妨张榜,老太监,拉棺材的马车,时间,地点,这些线索都公开,让全城的百姓帮忙找找看,找到了,赏金万两也不是不可以啊。” 不得不说,这倒是个好办法。 “对啊,李梅已经死了,但是他身边还有不少人,就算不知情,也可以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太子说,“实在没有线索了,那就这样办。” 陛下失踪的第十天,国都府一大早就在满城贴了告示,如果有人能提供皇帝失踪的消息,赏黄金万两! 全城轰动了,大家不是因为皇帝丢了,而是因为那一万两的黄金。 韩光梗着脖子不愿意出这笔钱! 太子把欠条都快糊到他的脸上了,可他就是不愿意从朝廷里拿出这笔钱。 无奈之下,太子只好去找姐夫 “去把梁山王的家抄了不就有钱了,你个笨蛋!”沈白支招道。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太子带着没事干的阿乐,赶紧去抄了梁山王的家,果然搜出了好几万两的黄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比如,一封密信。 “货已发出,小心保管!” 起初,太子还以为是李梅做生意的书信来往。 可是,这样一封简单的书信,为啥要藏在暗室? 等着抄家人手往外搬运黄金的过程中,无聊的太子又多看了几遍这封信,结果发现,自己似乎认识这封信上的字。 他当然识字,他的意思是,他以前见过这样的字。 这笔烂字,咋和老黑的一样 “不好了,太子!”就在这时,白毛毛突然来报:“狗日的老黑醒了,可是他发疯了,打伤了好几个自己人,然后,然后就给跑了!” 太子 第101章 老黑,你他妈的竟然暗恋皇帝 老黑中招了。 老黑昏睡不起。 老黑醒来了,啥也不说,打了自己人,然后跑了。 他能跑了吗?他当然跑不了。 因为他在宫门口遇到了沈白。 沈白起初还以为老黑刚醒,啥也不知道,心里极度恐惧,所以无差别的害人,所以下手时,也没有用力,只是想围住他,让他冷静下来。 不过,老黑却似乎变了一个人,当然了,他还认识这些人,只是下手着实厉害,而且还一门心思就要往外跑。 “哎呀,你们拦着我干嘛,让太子直接当皇帝就好了啊!” 实在打不过,恼羞成怒的老黑大声的说着。 沈白眉头一皱——这个货怎么知道皇帝出事了? 不让走,必须拦住! 就这样,沈白加重了拳头的力气,想着干脆一拳砸晕了,再慢慢料理。 谁知道,太子突然回来,一看到老黑,拿着那封信去质问,结果被老黑当场擒住! “老黑,你怎么知道皇帝出事了?” “老黑,皇帝到底怎么了?” “老黑,那封信是你给李梅写的?到底什么意思?” 韩光等人这时候也跑来了,惊讶的看着老黑。 奇怪了,老黑一字不发,押着太子,只顾自己逃跑。 “白毛毛,刚才到底怎么了?”沈白小心的盯着老黑,悄悄问着白毛毛。 “太医说老黑已经有醒来的迹象,我就去看看,他刚醒来时,就有点不对劲,一个字都不说,我打发人寻太子,太监回话说太子正在梁山王府上抄家,我说那距离不远,我亲自去也行,结果老黑突然就暴走了!”白毛毛说。 难道,这货真的和梁山王有勾结? 沈白也糊涂了,不该啊,这货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啊。 这时,老黑抽了一个空子,一把推开太子,然后就飞走了。 沈白等人去拦,却被太子给叫住了。 “老黑疯了。”太子说,“他竟然说,想让父皇活着,孤就必须先登基” “什么乱七八糟!”沈白疑惑的看着太子说,“要威胁的话,不是应该阻拦你登基吗?他到底什么意思?” 太子也非常疑惑,还把那封信拿了出来。 确定了,这就是老黑手写的,这也坐实了,老黑竟然能和梁山王勾搭起来。 这也解释了,梁山王在宫里的内应,就是老黑。 可是,老黑不是受伤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搜查,把所有的暗卫都喊出来,一个一个的问话,孤要知道,老黑到底打算干些什么。” 俗话说,最怕灯下黑! 老黑比灯下黑还要黑! 本因为老黑受罪了,怀疑谁也没有怀疑他,等结果搜查了老黑的住所,又搜查了暗卫的办事院子,竟然搜出了李梅写给老黑的迷信—— 很简单,信上没有日期,只有两个字,动手。 要不是太子有一手能看出字是谁写的本事,还真不敢相信,他俩竟然还有一腿。 “好,问题来了,老黑一个老太监,说白了要啥没啥,就算梁山王登基当了皇帝,他充其量继续干暗卫头子。难道,皇帝也准备收拾老黑?”御书房内,沈白无奈的问着。 “这其实算是个老问题了,老黑也好,李梅也好,为啥不一刀杀了陛下?”韩光说,“事情拖到这一步,就算陛下当了人质,也不好用了。” “老太监,哎,怎么就没有想到,老黑手里有的是老太监。”太子也是一脸懊悔,“为啥逼孤赶紧登基?不让我们找到皇帝?” 事情并没有随着李梅的落网而找到进一步的线索,反而因为老黑的突然反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说到老黑,有多少人了解他? 沈白突然问着。 “老黑是皇帝当皇子时就追随的太监——对了,去问问张皇后,她知道的比我多。”白毛毛说。 太子点了点头,再一次去拜见张皇后。 张皇后似乎还在生气,见了太子也不理,只是听了沈白的话,这才叹了一口气。 “老黑其实没有几年活头了,太医应该也和你们说了,他练的功夫太邪门。”张皇后说,“你们还是继续找,如果说皇帝在老黑手里,那皇帝绝对死不了,至于为什么,本宫不能说。” 很蛮横!张皇后把这些人都撵出来了。 就一个保证皇帝不会被杀,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 难道,真的让太子立刻登基? 众人摸不着头脑时,一个负责搜查老黑寝室的禁军游击突然来报,在老黑寝室内发现了一个藏在暗格中的笔记。 沈白迫不及待的从游击手中拿过笔记,可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太辣眼睛了。 “这怎么像是本单相思的流水账?”沈白捂着胸口,忍住吐出来的感觉说,“老黑,他妈的竟然暗恋皇帝?” 呕 这可是个爆炸新闻。 想想老黑那平时对皇帝寸步不离,几乎连上厕所都形影不离,就算干那种事,都在眼前看着。 这他妈的已经不是忠诚了,而是变态! 要警惕这种人啊! “这下能解释清楚了,也许老黑就是故意中招的,而只有他才有可能指挥暗卫抬自己离开。”沈白说,“想了那么多,就没有想到,是人家故意这样安排的。” 不说了,所有暗卫,全都被禁军押着挨揍。 直接打死几个,看他们害怕不害怕。 终于,一个老太监承认了,老黑在国都府有一个小宅子,去过的人并不多。 要了地址,沈白带着人悄悄去了那。 这时一个不大的宅子,门悄悄打开了,沈白一眼看到了坐在院子里正纳凉的皇帝。 “来了,进来,随便点,不用行礼。” 皇帝像是一位隔壁大叔似的热情的招呼着。 终于又看到皇帝了,老哥几个是又激动又开心。 太子直接跪在地上,哭着就要往前爬。 皇帝却摇手制止了。 “朕脖子上有根细钢丝,看见没,只要老黑在里面随便拉一下,朕就真的完了。”皇帝说完,突然从窗台上拿起一张纸递了过去。 “太子啊,去,这是朕的退位诏书,以后你就好好当皇帝。”皇帝笑眯眯的说着。 沈白等人都石化了。 只觉得这小院子好邪门啊! 第102章 孤看父皇还挺享受的..... 太子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此刻就在眼前。 但是太子不傻,他从他爹那炽热的眼神中,分明能看清楚他爹此刻的心情——“你敢接,我就弄死你。” “父皇身体康健,孤不敢继位!”太子乖乖的跪下,用力的磕了几个头。 很不错的回答,太子给自己打一百分。 就在这时,里屋里传来了老黑的声音:“健康个屁!” 说话间,他端着一碗药水走了出去,轻车熟路的碰了碰皇帝的肩膀,让他把药水端过去。 “你问问你父皇,现在一晚上起夜几次?” “喝酒越来越没有节制。” “一个美女一晚上一次都不行,要不是我拉着,还想再弄一次!”老黑给了皇帝一个你赶紧喝药的眼神后,狠狠的说,“真是不顾自己的死活了,还当自己是小伙子呢!” 太子惊讶的看着老爹含羞带燥的喝了那碗药,又看着老黑如同一个怨妇一样的给他老爹擦了擦嘴 太子猛地回头,发现沈白他们已经跪到了另一边,而且还恬不知耻的说起了小话。 “太子啊,你父皇不容易啊,你要听话,懂吗?” “走,继承皇位,做一个好皇帝。” 老黑笑呵呵的说着。 太子突然发现,人发疯了后,眼睛竟然比正常人还要亮! 不错,老黑疯了! 可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疯了的呢? 他发疯了还能做内应帮着梁山王带走皇帝? “老黑!你清醒清醒啊,你疯了?你不是对父皇最忠诚吗?你到底怎么了!”太子受不了老黑现在的样子,浑身发抖的说着。 “我没有疯,我一直都是这样啊。”老黑突然搂住了皇帝的脖子,然后,然后,然后,然后他竟然吻了一下皇帝的额头! 他妈的!额头杀啊! 太子才十几岁啊,还没有娶媳妇啊!这已经给娃造成阴影了好嘛! “你敢再肉麻点吗?”太子强忍着心中的不快,悲愤的说:“老黑,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你是父皇最信赖的护卫啊!” “是啊,我现在依旧是他最信赖的护卫啊!”老黑双手叉腰,将一身的媚态展现无遗。 “可是,不是你这样的护啊。”太子欲哭无泪:“父皇,你说句话啊!” 老黑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自己刚才一不小心撒出去的那股子媚劲,轻飘飘的说:“爱就是忠,我忠了你父皇一辈子,也爱了他一辈子——你问问他,为什么毫无防备的信任我?就是因为他知道我爱他,我会用命保护他。” 夭寿! 原来,皇帝竟然早就知道这股变态的爱情吗? 太子咬着食指,迷茫的看向他老爹。 皇帝微笑,闭眼,点了点头。 拜托啊!不要表现得好像理所应当一样啊! “父皇,儿臣孤陋寡闻,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要不,您就留在这里。”太子突然冷漠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孤看父皇还挺享受的” 太子一把拎起离他最近的白毛毛,面无表情的说:“走,不要打搅父皇和老黑秀恩爱!” 沈白等人一直保持着石化的样子。 刚才太子和老黑说话,他们其实都听到了,也都觉得不可思议——你丫明知道老黑是那种还故意留在身边这个就很让人理解不了了。 所以,太子鄙夷了他的父皇,这样也是理解的。 眼看太子真的要走,皇帝终于着急了。 “儿啊,父皇这些天被锁在这里,其实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老黑。”皇帝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老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来,上回忆! 原来,皇帝这次被绑架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老黑快要死了。 老黑这个人,说起来挺可怜的! 他和皇帝的年纪差不多大,在很小的时候,就分配给皇帝当随身太监。可惜啊,那时候的老黑胆子小,身子弱,有时候遇到皇帝和那些叔伯兄弟们打架,不但不能帮忙,还老给皇帝拖后腿。 那时候的皇帝,可真是个大大的阳光好少年! 对于老黑这样的蠢奴才,不但没有责罚,还处处关照。 有了主子不一样的关照,青春期时的老黑,渐渐萌发了不正常的感情。他发现他爱上了自家的主子。 但是,他是个太监啊! 所以,他爱的很辛苦! 为了主子,他刻苦学武,一路护卫着主子,从王爷变成了皇帝。 皇帝得位不正,疑心越来越大,但却一直没有怀疑过老黑的忠诚,为啥?因为皇帝也不傻,也看出了老黑对自己的那点小小的爱情。 抛开皇帝和太监这种不伦不类的爱情,这段感情本身是单纯的,甚至是让人敬佩的。 皇帝开始习惯老黑寸步不移的守护。 甚至,厕所里,洗澡中,甚至宠幸美人时。 老黑就那样默默的守护着他,他也理直气壮的享受着这份比忠心还忠心的爱情。 世界上,爱情是最忠诚的。 皇帝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加以利用,甚至有时候还暗自给些暧昧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自以为可以这样一直利用下去的时候,老黑爆发了。 半个月前,老黑突然吐血不止。 看了大夫才知道,是旧伤复发,无药可医。 老黑不怕死,怕的是交代不了这段爱情。 所以,他第一次大胆的向皇帝诉说了自己的心志。 这下好了,窗户纸捅破了,皇帝没有办法再假装不知道,靠暧昧来维持这段忠心了。 于是,皇帝准备送给老黑一笔富贵,甚至准备给他一个爵位。在皇帝看来,这些足够了。 可是老黑却没有等来皇帝的回应——他一个快死的人,要这些有什么用?他只想知道,皇帝到底爱不爱他。 就这样,当最后的理智丧失,他利用手里的情报,控制了胡杰,最后找到了梁山王,请求他做外应,帮他把皇帝偷出来。 随后呢,他只求和皇帝度过一段只有两个人的日子。 至于皇位?江山?去他妈的。 计划实施了,他本该为了避嫌,中招昏迷,可又担心梁山王不守规矩,会偷偷害死皇帝,于是就在昏迷前,加了纸条的戏码,目的就是为了让后来人能盯住梁山王,让他不敢又杀死皇帝的念头。 梁山王久在宫中安插眼线,竟然早就知道了老黑和皇帝之间的那点事。 所以,他在登基无望时,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选择了闭嘴。 至于皇帝,被带出宫后,就一直锁在这个小院里。 但他从侍奉他的老太监那里知道事情真相后,欲哭无泪,却也没有半点办法。 说来可笑! 这里距离白胡子被抓的那个胡同,就差一个街口。 听完了这些事情,太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老黑。 老黑的事情被揭穿,他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有些骄傲。 “父皇,打个商量,要不你册封个黑妃啥的,要不今天这事真没法收场。”太子为难的对皇帝说。 “是啊,事到如今,也该有个结果!”老黑冲着皇帝眨了眨眼睛,动情的问:\"你到底爱不爱我?” 第103章 看见没,那条黑狗死不瞑目啊。 “太子,你先出去,等着。” 皇帝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这场不知该不该算是闹剧的闹剧,也该真的结束了。 十天,不长不短,但足够一个时代结束。 皇帝的表情很忧虑,也许,他把太子都撵出去了,只是为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再不济,喘一口气。 巷子里空无一人,巷子外,上千禁军整装待发。 表情凝重的枣花,被一脸期待的杜林海领来。 “我和这小子打过,是真正的射箭高手,关键还是太子的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最合适的。”老杜小心翼翼的请示着太子。 确实,枣花是最好的人选。 救出了皇帝,这样的功劳,可以帮助太子减轻很多皇帝不在时的‘越界’行为。救不出皇帝——人家是太子的人,谁敢找太子的麻烦? 太子看了一眼枣花,见枣花悄悄的摇头。 是啊,还不到最后时刻。 沈白上前一步,拉住了太子。 “皇帝找不到的消息,就算暴露出去了,大臣们知道了只好装作不知道,但是皇帝一旦找到了,他们会变着法的求见陛下。”沈白语重心长的说,“看看老韩,他这会比谁都着急!杜林海没有找枣花来的脑子” 沈白的叮嘱十分重要。 正如他所说的,皇帝消失了十天,不管从第一天就已经知道实情,还是后来满世界传得沸沸扬扬,文武百官们,都会统一表示啥也不知道。 但是,皇帝找到了,哪怕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候,文武百官们马上就会冲来,到时候,闹不好宰相会被那些“心怀君父”的伪君子们活活打死! 所以,韩光着急了。 这不,随着一声激动的高呼声,住在附近的左都御史于有为,不管不顾的冲过禁军人墙,一副我愿意为“君父去死”的倒霉样子,直接来到了韩光身边。 “孽畜!说,君父何在?君父何在啊?” 平日看到宰相恨不得跪舔的老于,这会骂起宰相来,那叫一个舍我其谁,两撇胡子都快飞上天了。 老韩刚要试着解释一下,次相毛元,双手背后,怒视着韩光,迈着标准的官步而来。 “陛下蒙尘,太子不懂事,国公不管事,你个堂堂宰相也跟着糊弄百官?老韩,这次别怪我发飙啊!我等这个机会很久了!”毛元撸起袖子,一副“老子要干你”的样子,看着甚是可怕。 老哥几个这些天在一起找皇帝,知道这狗日的老韩,虽然不排除打着找皇帝和太后沟通的机会,悄悄爬了几次太后的床,但总体上,还是不错的。 曾几何时,这位在朝堂的风光,诸位也是领教过的。 眼下,见他被骂成球了,心里自然有些不忍。 太子眯了眯眼,这就要上去帮着说句话,但却被沈白和白毛毛拉住了。 “太子,他们这是演给里面的皇帝看呢,待会我们几个也躲不掉,您不要说话。”白毛毛见多识广,这会悄悄叮嘱着。 果然,后面又来了几位大臣,见韩光被骂的祖宗都不要了,果断转移阵地,拉着白毛毛竟然直接上手。 “死腌狗,隐瞒皇帝的消息,你要做什么?” “打死他!打死他!难道我们不该打死他吗?” “让我来!” 白毛毛竟然自觉的双手抱头,然后任凭那些官员们踢来踢去。 这就有点过分了,白毛毛不比别的太监,是皇宫里官位最高的太监,而且也作为督军上阵杀过敌,对国家有功劳的人,如此羞辱,太过分了。 太子到底年轻,看到老白挨打,习惯性的又要出手,不过,沈白死死抓着他。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巷子里此刻已经站满了文武百官。 有几位插不上手揍白公公,就去找杜林海。 这时候就能看到老杜的聪明了,早就不见了。 很好,找不到老杜,有几个老家伙盯上了阿乐。 这孙子好嘿! 北国的人,打死都不怕! “你——”七十七岁的史官刘一达指着阿乐刚酝酿出一个你字,就发现自己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阿乐收回胳臂,恶狠狠的说:“老子不是你们南国的官,谁敢动我,我打断他的腿!” 唉,和这样的土匪不能说话,还是去教训卫国公。 话说,沈白平时恶名在外,倒也没敢有几个人上来骂人。 不过,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而且,前面的韩大人和白公公不也没有反抗? 年纪最大的南国史编纂秋云,一个九十一岁的老头,突然扔下拐杖,蹭蹭走到沈白的面前,努力的踮起脚,费力的拉住沈白肚子那块的衣服,恶狠狠的说:“我打死你个糊涂蛋!” 沈白撵苍蝇一样的挥了挥手,老头就给飞出去了。 “不怕死的就来!”沈白怒喝一声,把那些大臣们吓了一跳! 嘿,还真有不怕死的,咧着嘴闭着眼就冲了上去—— 吱——门开了。 皇帝心情复杂的走了出来。 第十天啊! 皇帝终于又露脸了。 “哇哇哇!君父啊!” “没君父,臣也不苟活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啊!” 大臣们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这场戏也进入了高潮。 皇帝简单的挥了挥手,想了想后说道:“早就想过过百姓的日子,这十天来,朕过得很舒服。” 皇帝说到这里,看了看太子,说到:“这十天,太子监国有方,我儿辛苦!” 啥?光你儿辛苦?老子们,哦不,我们巴巴的跑来演戏难道不辛苦? 好嘛,难道这十天,就太子干活了? 姥姥!告状! 预备——起! “启奏陛下,皇宫被火烧了,宗祠烧没了!” “啊?” “万岁爷,皇后娘娘不甘土匪屈辱,自尽了!” “土土匪?皇后,皇后自尽了?” “万岁爷,光华美人也不见了,怕是被掳走了。” “万岁爷,梁山王造反了!” “内侍近百人内讧厮杀。” “太后!太后,太后被关押了” 大臣们你来我往,恨不得一口气把这十天里发生的事情都报告给皇帝。 而皇帝呢,正浑身哆嗦的拉着太子 “主子,木勺刚刚知道,冷宫里的那位罪人,竟然还敢怀孕?胆大包天啊,让她怀孕的人,就该被狗咬死。”皇宫副总管木勺,恰到好处的出现了,耀武扬威的从白毛毛身边走过,还放出了最后一个大炮仗。 “滚,是老子让她怀孕的!”皇帝终于忍无可忍,拔出太子的佩剑,一剑刺杀了木勺。 嘿,见血了! 很好,大家都安静了。 皇帝揪着太子的一只耳朵,哎呀呀的往皇宫赶,身后跟着一群大臣。 胡同里突然就安静了。 沈白推开了门,朝着院子里看去。 老黑抬着头,睁着眼,跪在地上,像一只黑狗。 他的后背,插着一支匕首。 看看他那眼珠子,还拼命的往后挤,可以猜得出,他死的那一刻,有多么的吃惊。 那把匕首。 沈白认识,那是他送给太子的礼物,而就在刚才,太子故意和他老子闹别扭,悄悄留下了那把刀。 沈白发誓,他再也不想要那把刀了。 看见没,那条黑狗明显死不瞑目啊。 第104章 失踪的戏码,敢问可是陛下设计的? “韩叔叔,你坐啊。” “额,臣不敢。” “你敢,你连太后的” 御书房中,皇帝拿着一把刀子,一会敲敲这儿,一会敲敲那儿,偶尔,还在韩光的脖子四周敲一敲。 陛下“出关”已经一整天了。 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其实,皇帝对老哥几个不要命的救自己还蛮感动的,哥几个一心虚,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本来,没有韩光勾搭太后这一部分的,结果太后来看了皇帝没事后,一个对老情人熟来生巧的拥抱,让皇帝差点把眼珠子抓下来。 太后就是故意的! 想想秦始皇嬴政他妈,呵呵,不奇怪。 太后走了,可老韩就危险了。 哥几个说好同甘共苦的,但老韩把眼睛都快眨巴瞎了,谁也没敢搭茬。 且不说你丫睡了皇帝他妈,哥几个现在都还自身难保呢。 啪! 皇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哥几个立即就跪下了。 “好!” “朕被人掳走,你们为了稳定大局,戏称朕闭关了,这个可以理解!”皇帝说,“后来,你们解决了北国的把戏,太后的威胁,李梅的造反,好!这些都是功劳!” 皇帝停顿了一下,双手颤抖的摸了摸胸口。 “不过,谁来解释一下啊,皇宫是如何被土匪攻克的?皇后怎么就自尽了?祭祀祖宗的祠堂怎么就烧没了?还有朕的光华美人”皇帝咬牙切齿的说,“至于你们又是假传圣旨,又是把孔明灯开进了皇宫,还敢和太后——哎呀,心,心啊——朕的心好疼啊。” 谁也没有想到,皇帝的秋后算账会这样进行。 明明是功臣,但功劳一律做罢—— 阿乐被皇帝一脚踢出了皇宫,随后李喜面无表情的坐着一辆牛车也跟着出来了。 太子罚跪祠三百天(“陛下,没有祠堂了”——“那就给朕跪到祠堂外面去”)。 韩光没有如愿退休,反而被皇帝贬到了和北国交界的霍县当了一名知县。为了表达对重臣的关爱,皇帝赐了老韩一口棺材和一根用破布包裹着的当归药须。 众人都说好,皇帝这是暗示你早日当归,可老韩却哭得像个月子里的娃——布(不)须(需)当归,回不来了? 白毛毛被赶出了皇宫,派到了陈家军中当监军。 杜林海最可怜,挨了三十军棍,被派到北国交界的汾西关当了一员守将。 沈白呢? 沈白的处置其实一年多后才下来,这里暂时先不说。 十日后 国都府外介怀亭中。 沈白从筐子里,将一盘盘的菜肴取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石桌上。 今天家里没人,李歌一大早就带着沈钱进宫看她娘去了。 老哥几个就要分开了,沈白平素和这几位其实没有什么交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想来送一送。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声音。 小郭和身后的鬼卫立刻紧张了起来,手握尖刀,把沈白护在身后。 “无妨,是阿乐那孙子。”沈白毫不在意的说。 果然,一队骑兵耀武扬威的杀来,但在厅外三十步的地方时却整齐的停了下来。 “好骑兵!”沈白欣赏的点了点头。 阿乐穿着厚重的北国郡王服,一个人走了过来。 “哈哈哈,我这就走了,再来和你们喝杯酒,说实话,这一去还不知道多会才能再见。”阿乐走进亭子,打量了一下,问到:“妹夫,咋不见我小姨子啊?” 沈白本来笑着的脸顿时变成了冰霜。 “滚蛋!”沈白无奈的说。 “你不要这样吗,都说了,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屁股,大家现在是担子——要不,咱俩换着睡睡?你是不知道啊,李喜是真够味” 沈白默默的抽出了小郭腰上别着的刀,冷酷的看着阿乐。 阿乐尴尬的笑了笑,老实的坐了下去。 一个骑驴的老头,唱着游子吟慢悠悠的来到了亭外。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被贬去边疆当县令的韩光,摇头晃脑念诗歌的样子还他妈的挺酷,不过看他这会装的厉害,其实心里还不知道多倒霉。 “听说——管辖霍县的临汾府知府,是毛元的小舅子。” 沈白只说了一句话,老韩自我陶醉的脸上,顿时老泪横流。 哎,曾经的宰相啊,一时之间,从天掉到地,最后连顶轿子都没有混上,一身布衣一头驴的就这样上路,实在是可怜啊。 沈白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说:“霍县边上的武威大将军元器乃我姨父,你去了把这封信给他,他会关照你的。” 老韩赶紧接过,小心翼翼的塞进口袋中,高兴的坐了下去。 不一会,一支庞大的队伍从国都府内出来,为首的一个管家,看到韩光就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老爷,已经精打细算了,咱们这次出门就带五十车东西,不多了。”管家说。 老韩刚要比划着让闭嘴,怎料人家还是说出来了。 尴尬的看了看沈白,见娃的脸色不好看,赶紧赔笑。 不老实! 看看人家老杜就实在多了。 虽然从二品的官贬成了七品,但一点也不妨碍人家的好心情。 一架能坐能睡的大马车顶上,堆满了各种物品。 穿着一身便装的老杜笑哈哈的走了过来。 马车里,一个女人脑袋调皮的伸了出来——都认识,但谁也不说。 “老韩,咱俩一条道,一块走,我看着你这是搬走了半个宰相府啊,我媳妇细皮嫩肉的,可吃不了苦,你那些好东西,让我们用用,放心,这一路上,我给你押队当保镖。”老杜笑嘻嘻的说着,丝毫没有因为丢了官而不开心。 不过看看那马车也能明白,还是爱情更让人开心啊。 说到爱情,平时不怎么爱八卦的沈白,突然很想问问老韩,他这一走,太后 “哎,一言难尽,她就说了这四个字。”老韩倒也不避讳,说完了又装作为情所困的样子。哥几个要不是看到了他马车里的美人,八成就信了。 “对了,白毛毛呢?不是说好今天出门一块走吗?”沈白问道。 老杜小声说:“别问了,老白早三天前就走了,据说带着陛下的密旨呢,进了陈家军营的第一天,嘿,就杀了一百多人,想不到,老白真心黑呀!” 沈白听了笑了笑也就不说话了。 这一次,陈家军的动作让人害怕,连太后的话都不管用了,那这支军队就真的该整顿了。 太子还在皇宫院子里数砖块玩,看出来了,皇家的祠堂盖不好,他是别想出来了。 不过,冷宫里的张皇后倒是彻底“解封”了,虽然还没有恢复皇后的称号,但新任的皇家总管小红花已经把她当主子伺候了。 亭子里,哥几个你来我往喝了个痛快,就要走时,突然发现又有人来了。 老杜眼睛最好,一眼就认出来了,竟然是皇帝! 果然,皇帝穿着便衣,带着新上任的暗卫头子老刘,大老远的就给诸位打招呼。 都是一群被贬的人,这会见了皇帝,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皇帝倒是嘻嘻哈哈的,似乎和往常一样。 “诸位,朕知道,你们都是委屈的,不过朕也没有办法,不处置你们,你们那点事情左右都是死。”皇帝难得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走远点,过几年舒心日子,以后太子自然还会重用你们。” 沈白那天喝的很多很多,皇帝没有和他说话,他也没有和皇帝说话。 就这样,送走了几位后,皇帝和沈白并列站在亭外。 “先给你说个好事情,你老婆怀娃了,就在皇宫里,太医帮着诊断的。”皇帝笑呵呵的说。 沈白并没有表现出开心的样子。 “陛下,如今,这些人都走了,臣也大着胆子问一句。”沈白说,“这场失踪的戏码,敢问可是陛下设计的?” 轰! 一道惊雷响起,遮盖住了双方护卫拔刀子的声音 第105章 你答应朕,不要儿子了,行不(第二卷完) 今年南国的雨有些多,有些大。 皇帝把胳膊伸到雨中,感受了一会,笑眯眯的对沈白说:“朕,真的很想杀了你啊!” 沈白躬身,行了一礼,严肃的说:“臣,偶尔也很想造个反。” 哈哈哈! 大雨倾盆,介怀亭里的君臣突然对视而笑,笑声里满是杀机。 “沈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皇帝收起了笑脸,坐在石凳上,拿起筷子,在面前的残羹剩菜里挑了一片猪头肉送入口中。 皇帝吃东西有很严格的检验标准,但今天他却毫不在意。 “迷人居的头卤猪头,不是一般人买不上。”沈白也坐了下来,从剩菜中挑出一块豆腐递到了皇帝面前:“您再尝尝这味烧豆腐,堪称一绝。” 皇帝毫不在意是剩菜,竟然夹起来就吃,还吃得津津有味。 “朕是不是很可怜啊。”吃了几口剩菜后,皇帝自嘲的对沈白说,“自登基以来,每天吃得都是试菜太监吃剩下的菜。” 沈白安慰道:“剩菜好,别人吃过不出事,自己吃了没烦恼,您是一国之君,谨慎点好。” 皇帝点了点头,又拿起了筷子。 “所以说啊,我的陛下,您一个连饭都不敢吃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梁山王这样的蠢材给收拾了呢?”沈白笑着说。 啪! 皇帝手中的竹筷突然就断了。 皇帝假装无所谓的扔掉,又捡起了一双。 “啧啧,好功夫啊,天下人没有几个知道,陛下一手大慈大悲掌,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如此高手,能被几个区区的小贼给打晕了?”沈白说。 皇帝的眼角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慢慢放下了筷子。 “所以说,朕有时候好想一刀杀了你。”皇帝打量着沈白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沈白站起来,再一次恭敬的行礼道:“臣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后来发现,陛下失踪了一次,得到好处最多的,竟然是陛下。” 的确,皇帝失踪了一次,但在这短短的十日内,太后的干预被打断,陈家军的威胁被消除,宫里的老供奉被消灭,北国的阴谋被瓦解,梁山王的隐患被摘除。 再看看老哥几个,废了如此大的力气,也算干了不少大事,但最后却落了个贬官、挨罚,让人唏嘘不已。 “陛下,您打了一手好算盘啊,除了上面那些麻烦事以外,还顺手收拾了权柄熏天又和太后不清不楚的宰相,心思不忠,惦记光华美人的老杜,至于白毛毛,臣想是因为阿秀那个没有被你承认过的私生女,就连太子,也可以顺便敲打敲打不是吗,最后,就是臣了!”沈白说,“李歌今日进宫,陛下必然下了旨——您不回去,她出不来,对吗?” 皇帝噌的站了起来,突然双手用力,朝着沈白的面门就是一掌。 顷刻间,沈白身后三十步远的地方,凭空炸起了五六个大洞。 金刚如意经,大慈大悲手! 南国开国皇帝在当皇帝前,曾是武学天下第一。 人家那是家传的。 “朝堂太乱了,是到了收拾收拾的时候。” “今天,你我君臣也好,翁婿也罢,说说实话。” “朕先说,朕和老黑,其实是清白的。” “他旧伤复发,神智错乱,这才会分不清何为忠诚,何为爱情。” “他对朕的依赖越来越重,甚至在朕如厕时,都会悄悄出现。” “最后,他越发严重,老是怀疑有人要害朕,而正巧朕又想除掉梁山王这个吃里扒外的货。” “唉,哪朝哪代没有个冤案啊,可没有想到,李梅那个王八蛋,竟然真的有造反的心。” 皇帝说着说着,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原来,皇帝知道老黑活不久后,又联系了当前的朝局,就定下了一个消失的计划。 失踪那夜,他召来梁山王,下了密旨,要求梁山王配合自己,假装被“绑架”。而梁山王自然不敢抗命,采用了那套换人的办法,把皇帝带出了宫。 在梁山王府,后知后觉的李梅,竟然想假戏真做,但皇帝却大大咧咧的告诉他,老黑的手上,有一张假情报,指的就是他李梅要造反。 所以,不出几天,太子等人自然会找上门了。 李梅吓得不敢出手,只能看着皇帝悄悄离去。 他当然不会知道,那张纸条后来竟然被白毛毛的狗吃了下去。他还几次筹划,想刺杀老黑。 就这样,皇帝“闭关”后,李梅成为了唯一知道皇帝演戏的臣子,但是他又不知道皇帝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不过,他知道,皇帝目前不在皇宫,也许可以假戏真做,所以才有了后来的叛乱之举。 至于皇帝,他早就和老黑约好——老黑只有受伤昏迷,才能让韩光、沈白的人真的相信事态严重。而皇帝则躲在提前就准备好的小院子里,静观其变。只是没有想到,到了最后的最后,老黑彻底疯了,皇帝无奈之下,只好亲手解决了他。 “不得不说,你们干得漂亮,虽然把朕的皇宫搞得鸡飞狗跳,但这几件让朕头疼的大事,快刀斩乱麻啊,痛快!”皇帝说,“朕一直观察着你们,想看看你们在处理好事情的同时,到底有没有野心。” 皇帝自然知道侦探团每个人的小秘密,借刀杀人,再把刀掰断,自己的手才干净。很快,杜林海和光华美人的私情被曝光了,韩光和太后的那点事奔现了,皇宫里的老供奉和藏在皇宫里的北国奸细暴露了,白毛毛九千岁的身份也藏不住了,就连太子半路不想找他爹了也被皇帝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们其实都没有造反的心,所以朕让他们活着,哪怕是贬官,也是为了让他们先过几天舒服日子。”皇帝说,“至于你,沈白,你虽然到现在没有兵权了,朕也知道你藏在庄子上的五百军士都是残疾,但是,朕还是害怕你造反啊。” “陛下,臣没有造反的心。” “当年朕也没有造反的心!” 沈白愣了一下。 “你沈白现在当然没有造反的心了,但是万一你以后有了呢?万一你儿子有了呢?”皇帝突然动情的拉着沈白的手说,“要不,你答应朕,不要儿子了,行不?” 不要儿子? 让沈家绝后? 去你大爷的! 沈白坚定的拍开皇帝的胳膊。 “陛下,你管得有点宽!”沈白说,“我家如今都怂成这样了,就是为了延续香火啊” 皇帝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让人家老沈家断后,确实有些不地道。 “答应朕,不要造反,千万不要造反,朕虽然想杀了你,但是也舍不得杀了你。”皇帝难得的真情流露道。 “陛下,臣绝对不会造反,也请您不要总想着有人要害您,臣每天连生娃的功夫都不够,实在不想费劲和您斗来斗去了。”沈白也难得的怂了一会。 雨下小了,皇帝满意的离开了,走之前还很不要脸的把那剩下的半盘子猪头肉打包带走。 介怀亭内,似乎不在介怀的沈白看着皇帝离去,突然大声喊到:“李歌那夜被困在孔明灯中,敢问把孔明灯一掌拍飞的可是陛下?” 李歌一直说不清楚,孔明灯被挂在坚固的建筑物上,暴风都吹不走,怎么突然就又飞起来了? 除非,有个人,对着被困的孔明灯,用了一掌大慈大悲手,这才把李歌救了下来。 “滚!以后离老子的皇宫远点!” 远远地,传来了皇帝的叫骂声。 沈白呵呵一笑,双膝下跪,山呼万岁! 一年后,李歌生了儿子,沈白高兴的大半夜带着鬼卫围着皇宫点炮仗玩。 第二天,号称“红花油”的皇宫总管小红花,狞笑的闯进卫国公府,给刚出生才一天的沈家娃娃传旨—— “沈家满门温良忠贞,母亲身负皇家血脉,所生男娃身份贵重,朕感怀外孙可爱,予以封王。然,祖宗家法有规,不得册封异姓王。为圆朕梦,赐国姓为李,名佳人,封霍山郡王,死后可循皇家子孙例,配享皇陵,钦此” 小红花念完了圣旨,伸手就问石化了的沈白要赏钱。 啪! 反应过来的沈白伸手就是一巴掌。 “狗日的皇家,真你妈的不地道!” “老子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生了个娃,还姓了你家的李?” “还他妈的李佳人?生怕不知道是你李家的人?” “配享皇陵?生是你家人,死了你也不放过啊?” 本书第二卷完! 感谢各位观看! 本书第三卷如约开启! 第三卷内容提示:又过了两年,筹划着再生一个儿子的沈白,渐渐远离朝堂,为了专心生娃也为了安抚皇帝多疑的心。 不知何时,南北国边境,却传来了沈白父亲沈飞当年那场血战后,不但活着,还投降北国的传闻。 恰逢太子改革,与皇帝矛盾渐生,代替沈家的新晋“军神”孙子悲挑衅沈白,更蛊惑皇帝出兵北伐。 因为父亲的传言而备受朝廷猜忌,又屡次被孙子悲频频挑衅,关键的关键,是死活生不出娃来!无奈之下,沈白领下了陪伴太子与北国和谈的重担,然而—— 一夜之间,北国使臣被杀,一股神秘的力量搅动着边境不安,两个本不想再战的国家,被逼陷入到战争的边缘。 是谁在搅动天下风云? 是想要给母后报仇的长公主? 是想要代替沈家想要一战成名的孙子悲? 是因为太子改革备受损失的南国氏族? 或者,是不甘失败,死而复生的沈白老爹? 战争迫在眉睫,数万大军隔江对峙! 十日,又是十日!找不到凶手,那就干。 壮志踌躇的太子,一脸懵逼的沈白,霍山县令韩光,边军督军白毛毛,汾西关守将杜林海再加上被老婆一脚提出北国的可怜郡王阿乐——侦探团再度集合,老哥几个爆笑登场,试问节操为何物(说的谁有节操似的)?非与幕后黑手不死不休! 第106章 把你老婆送走吧,生娃这块我有经验 大雪下了一天,卫国公府内,沈白正在陪儿子和女儿搭雪人。 距离皇帝失踪事件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来,沈白难得的过了几天舒心日子,每天除了和儿女玩乐,就是跟李歌要娃。 哎,不要不行啊! 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儿子,还被皇帝封为了霍山王,封王就封王,你还让娃叫什么李佳人,这不是往沈白的胸口捅刀子吗。 生娃,必须再生一个,而且必须是男娃! 天黑下来了,雪还没有下够,但孩子们该休息了。 沈白打发着儿子和女儿去找牛妈妈睡觉,自己则准备试试从阿三那里求来的新法门! “爷!门口睡了个疯子,非要见您。” 刚成婚一年就顺利生下儿子的小郭最近踏实了不少。 沈白瞪着眼睛想了想,自己这三年来除了领取俸禄外,屁事不管的,还有人上门找自己? “打发了,给俩钱。”沈白说。 “爷,人家穿着邋遢,但腰里别的刀子却是宝贝”小郭指了指北国的方向,小心的说,“似乎是从北边来的。” 府宅门外,一个乞丐一样的男人有气无力的趴在雪地里。 沈白皱着眉头蹲在那人身前,找了根木棍,轻轻的捅了捅。 那人翻了个身,竟然是阿乐! “沈白,不好了,我冒死找你,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爹,你爹,咳咳咳咳咳!”阿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咳得十分厉害。 沈白面无表情得看着阿乐,耐心得等着咳嗽完。 “沈白,我快要死了,但我死之前,一定要来告诉你这件事,咳咳咳咳咳。”阿乐继续咳嗽着。 沈白把双手塞进怀里,无聊得打了一个哈欠。 “沈白,这样,看在我死也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得份上,你让李歌出来亲我一口,圆我一个梦!”阿乐虚弱得说着。 沈白点了点头,站起来,回到门房找了找,看到劈柴的砍刀乐了,随手拿起来,快步走出去,朝着阿乐的脑袋就砍了下去。 “等等等,开玩笑呢,你来真的?”阿乐一个鲤鱼打挺逃过一刀,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有话说,有屁放,别耽搁老子生娃!”沈白不耐烦的说。 “哎,好好,你让我进去说啊,大冷天的。”阿乐不再伪装,还朝着远处挥了挥手,只见一支庞大的车队过来,这才真诚的说,“沈白,我真的有事找你。” 宅子里,沈白给阿乐倒了一杯茶,两人围着火炉坐下聊天。 “哎,给你说个事,你爹还活着呢。”阿乐喝了半天水,刚张嘴就把沈白噎了一下。 “你别这样看我,你爹不但活着,还给你说了一门媳妇。”阿乐说完,朝着石化了的沈白咧着嘴笑。 晃荡! 沈白一不留神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阿乐,这种玩笑不好笑,快过年了,我可没心思杀你。”沈白一脸严肃的放下杯子,指了指门口,说了句“不送”。 阿乐继续笑着,然后还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信封。 “看看,是不是你爹的字。”阿乐说着。 沈白耐着性子打开一看,果然是父亲的字。 “今与托托不二将军约下”沈白念了一遍,突然站了起来,不安的说,“这是婚书?” 阿乐点了点头,说道:“我就说你爹还活着,你就是不信。” 等等! 沈白一把拉起阿乐的脖子说:“你好好看看,这婚书的拟定日子是十年前,十年前啊!你有病!你难道亲眼见我爹了?” 阿乐松开了沈白的手,继续说到:“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确实没有见过你爹,但是你从战场上不也只找回来了一只胳膊吗。” 一只胳膊 沈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阿乐! 这可是沈家的秘密啊! 几年前的那场大战,沈家人除了沈白,都死绝了。 老爹沈飞更是尸首全无——被一辆石磙辇车碾成了肉泥,只留下了一只断臂。 老郭在收殓沈飞时,实在没法拼凑尸体,就带回了这只胳膊。沈白也就将这只胳膊埋葬了起来。 死者为大!这是沈家的秘密,阿乐怎么能知道呢? “我和你说实话,我这次来是来和谈的,出发前,我国陛下才给我说了清楚,原来当年你爹没死,哦,只是晕过去了,而打扫战场的托托,和你爹是好朋友——还有可能会成为亲家——不过,当时托托救下了你爹,带回了北国。”阿乐说,“你爹的消息,一直都是秘密,直到这次出使,我国陛下将这封婚书给我,让你帮忙周旋” 原来,这三年来,北国新君登基,朝局不稳,又先后遭遇两次反叛,国力大伤。南国在国舅爷张元,也就是李歌和太子的舅舅,极力主张出兵北伐,夺回当年被抢走的八个府县。 为了避免战争,北国皇帝派出阿乐为使,出访南国,愿意主动交出八个府县,两国签订和平契约。 不过,如今北国势弱,北国深怕南国会落进下石,故而走出了沈家这步棋 “一旦契约签订,国土还给你们,而且你爹也可以回家了。”阿乐说,“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别这样看我,我相信你爹八成是被软禁了,他毕竟也是英雄,自然不会投降。” 沈白慢慢的坐了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阿乐。 “这件事,你有没有”沈白问道。 “十天前给你们皇帝的国书里就已经写了啊。”阿乐说,“你们皇帝早就知道了,我下午就来国都府了,在礼部报备后才来找你的。” 皇帝也知道了 沈白终于坐立难安了起来。 老爹要是真活着,那就太好了,就算老爹是投降了也不要紧,大不了不要爵位了。 可 不管怎么说,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如今朝局看似平稳,但内中却暗潮涌动。 好不容易躲在一边的沈家,难道又要被顶到风浪之中? 沈白需要时间好好消化,抬头看看阿乐竟然一点都不自觉,似乎不知道该走的时候走才是做客之道。 “行了,你走,我家不管饭。”沈白冷漠的说。 阿乐点了点头,朝着屋外的随从招了招手。 “那人就给你留下了啊,还年轻,好好用,生娃这块,人家有经验!”阿乐笑呵呵的说。 留下什么?什么有经验? 门帘掀开了,一个壮实的女子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你就是沈白?” “我是托托的女儿木朵,被我爹派来跟你成亲。” “听说你有老婆了是吗?不要紧,送给阿乐。” “听阿乐说,你喜欢生多多的娃?这个我在行,我有经验,真的,我已经生过两个了,都是男娃” 啪! 一阵茶杯碎了的声音突然响起。 从里间出来送茶的李歌,迷茫的看着木朵。 第107章 带着那坨货,赶紧给我走 沈白从没有发现,自己老婆竟是那种话少手狠的人。 面对比自己壮实了差不多一倍的木朵,毫不畏惧,上手就先是一个“黑虎洗脸”,然后又是一招“大逼斗”,最后又输出了一整套的王八拳,毫无保留的宣泄在了木朵的身上 吃饱了撑得?敢到我家里抢我的男人?挠不死你丫啊! 沈白紧张且后怕的看完了全程,直到看到懵逼的木朵终于要开始还手了,这才赶紧上前及时拉开。 见好就收就行,这能打起来,咱打不过。 “夫君,她怎么就” 李歌被揽入沈白的怀抱,但还是没完的想要出手。 “咱打不过,打不过啊听话,” 沈白小心的把李歌哄走,就这,院子里还能传来李歌大声问牛妈妈要刀子的声音。 再度回来,沈白皱着眼睛,让阿乐带着他身后的那坨货赶紧的走,赶紧的走啊。 “沈白,我走可以,这个木朵,就留给你了啊,本来就是你的嘛。”阿乐看笑话似的说着。 沈白把手摇成了扇子,一把拉住阿乐说:“你小子到底打着什么主意?那个十年前的破婚书就指望我收下这坨货?” 阿乐终于不笑了。 “见谅啊,首先呢,你爹我确实没有见过,但这个婚书一定是有的,木朵人家也是贵族家庭,不比你差。其次,木朵确实好生养,之前一口气给我生了两个儿子,她”阿乐自豪的说。 沈白却突然打断了阿乐的话—— 难难道? 这个木朵? 以前是给他生过孩子啊? “她,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还把她给我送过来?”沈白吃惊的说。 “我们那地方就这风俗,和你们这里吃豆腐脑放糖是一个意思!”阿乐无所谓的说。 那能一样吗? “好了,没有通过你们南国的朝廷,本不该和你说你爹的事情,但是你看,事情我也给你说了,人也给你送来了,你明天高低帮我在朝堂上说句话!”阿乐拍着沈白的肩膀说,“嗯,就说北国的儿郎如豺狼虎豹,打不过啊打不过” 沈白二话不说,推着阿乐就往出走:“滚,滚!带着这坨货和你一起滚。” “别啊,要不你自己说,总之——”阿乐突然跪在了沈白的面前:“咱不打了行不?为了两国的百姓,你这个战神,高低说句话啊” 沈白也是气糊涂了,他当然知道眼前的朝局,也知道南国一些新晋的将军,甚至陛下都有北伐的冲动。但是阿乐也没有说错,和平不好吗? “带走你这坨货,我答应明天帮你说话。” 沈白闭上眼睛,哆嗦着朝门外伸出了手指头。 阿乐哈哈一笑,在木朵的屁股上拍了一把,不要脸的说:“看,我就知道沈白不会要你的,唉,你别失望啊,我不比他好啊” 一对丧彪终于出门了。 沈白回到卧室耐着性子给李歌拍胸口缓气。 要说李歌刚才那两下,果然厉害,沈白这会想着,竟然产生了一些贱贱的念头,手 “滚,你就不着急啊,要是你爹真的活着,这么多年为啥不给家里传个信?”李歌说,“这下咱家又要被动了。” 是啊,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这会提出来,必然会把沈家推到风头浪尖的。 这不,就连阿乐都知道拿这个事情威胁沈白了,明天的朝会,唉。 五天一次的大朝会,卫国公沈白难得露了脸。 作为武职第一的大将军,和李歌的舅舅张元并列第一。 自从张皇后重回后位,张家人又嘚瑟了起来。 如果说前几年,太后的陈家人是海商的代表,那如今,皇后的张家人,就是士族的代表。 沈白?以前还算是军方的代表,不过,总从朝堂上出现了一个叫做孙子悲的新晋将军后,这些后生们,总想着和沈白一较高下。 这不,说孙子,孙子就来了。 “卑职新武军都督孙子悲见过前辈。”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穿着二品的将军服,恭敬的给沈白行礼。 说来可笑,说是新晋的将军,但却比沈白还要大上十岁。 沈白知道,这个孙子悲乃鲁阳侯之子,多年来一直在南国东山一带剿匪。五年前,奉命组建新武军,从一个小小的游击一跃而成二品的大将军。 这些年,沈白不理朝堂,这个孙子悲隐隐有了一点军方大佬的气派。 但今日难得看到沈白上朝,自然也要过来拜会一下。 “孙将军好。”沈白微笑回礼。 两人并不认识,客套之后,各自安好就行,曾料那孙子悲竟然不走了。 “末将的新武军,一直想找机会请公爷指点指点。”孙子悲笑着说。 新武军!皇帝新组建的军队,虽然只有三万人,但号称已经超过了当年的沈家军。 “我如今已经不带军了,你可以去找陈家军的陈辉将军,亦或是武斗军的石凯将军。”沈白回答道。 客套之后,你就走,这也是沈白的意思。 可没想到,这个孙子居然还不满意。 “哈哈,都不带军了,军伍里却还一直有公爷的传说,威武啊!”孙子悲说。 这个话就有点意思了。 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沈白的眼睛眯了起来,刚想着要回答些什么,就听到张元皱着眉头训斥了孙子悲一句:“沈公已位列三公,和你有什么说头,这里是你该站的位置吗?” 啧啧,还是国舅爷威严啊! 那孙子悲也不嫌丢脸,笑嘻嘻的离开了。 沈白奇怪这位今天怎么帮着自己说话——之前两人可是有些不愉快的。 “多谢国舅仗义疏言。”不管怎么说,沈白还是谢了谢。 “哈哈,无妨,待会还请公爷在北伐大业上也仗义一把。”张元说道。 果然,帮忙是有条件的。 这里的北伐,就是干北国的意思。 沈白想着昨夜阿乐的登门求助,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皇帝上朝,太子随驾。 四十来岁的皇帝,看起来保养的还不错,就是这两年有些懒政,一般的政务都交给了太子打理。 十九岁的太子倒是出落的十分干练,最近两年来的政务也干得不错,还和一些改革派的新晋官员们,在南国推行新政,效果不错。 这爷俩几乎同时看到了沈白,稍微一惊讶,又保持回了原来的样子。 朝堂上,北国的使臣阿乐正式入朝拜会了皇帝,并提出了和谈的请求。 皇帝让阿乐退下,随后就开始听取大臣的意见。 许久不站班的沈白站得心烦,有些后悔答应阿乐来帮忙,刚想着偶尔说话不算话一次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结果就听到了皇帝的传唤。 “沈白,朕最近听说你爹还活着,还在北国活得挺滋润的,你怎么想?” 皇帝果然没有想着放过沈白。 “陛下,臣日思夜想。” 沈白厚着脸皮回答着。 第108章 打小舅子这种事,要习惯 南国是个讲规矩的地方,不可能只靠北国的一句话(当然还有一封婚书和一坨货)就认定死了的人还活着。 甚至有些官员认为,“沈飞活着”是北国编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暗示“南国前大将军被他们活捉”,进而增加和谈谈判的砝码 一场朝会自然不能确定下什么东西。 关于沈白他爹到底啥情况,皇帝也没有深究,尤其是听了沈白的胡说八道后,也只是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下朝了,好些官员很想找沈白谈谈,所以沈白快步离开,匆匆上了马车,准备去一个叫做面条街的地方。那条街上有一家卖汤饭的地方,味道很好。 沈白当然没有心思吃汤饭,只是刚才朝会上,太子给了他一个“约饭”的暗示。 汤饭店是个好地方。看起来不大,可老板娘说话的声音非常温柔,一般受了气的男人,在这里和老板娘聊上几句,往往心情能稍微好起来。 太子以前是不需要去这种地方的。 不过,自去年大婚后,出现的频率就越来越高。 至于沈白—— “国公爷,你这个月来得有点频繁啊,赶紧进来坐,烤烤火,奴家这就给你下面。” 老板娘一看到沈白,喜出望外。 她的名声,很需要沈白这样的顶级勋贵帮着宣传。 一碗汤饭下肚,沈白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想再要一壶酒切一盘肉,太子冒着风雪进来了。 “十天前,父皇知道沈将军的消息后,惊讶的一夜没睡。” “昨天下午,出去打探消息的暗卫回来了,说发现一个断臂的中年汉子被托托锁在暗室之中。” “父皇八成信了,因为那个汉子穿着的外套,是一身紫花虎头服。” 听到紫花虎头服时,沈白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是先帝赐予沈家的战斗服装,只有他老爹才能穿。 “陛下似乎对我爹活着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啊。”沈白说,“我其实已经做好了进大牢的准备。” 太子端过一盆面条,吸溜了一口。 “不至于,你爹要是真的还活着,大概率上是被俘虏了,他又没有投敌,对。”太子说,“就算他活着,回来了,南国形势已经变了,你沈家这些年都已经边缘化了,没看到今早孙子悲那得瑟样,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沈白无奈的笑了一下。 太子这两年越发精明了起来。 明明是他坚持不想出兵北伐,想先集中力量完成改革,但却被张元为首的士族和想靠一场大胜来巩固地位的孙子辈阻拦,心里不舒服,但抱怨出来却是这个样子。 “你自己不爽就不要拦着我,我觉得人家小孙人还不错,挺有礼貌的。”沈白故意不上当,偏朝反方向说。 太子见姐夫不上当,终于软了下来。 “姐夫,你出山,好歹也是孤的少保啊,帮帮孤。”太子拉着沈白的胳膊撒娇道。 “啧啧,老丈人是权倾一时的国舅爷张元,手下的官员又都是一时之选,你小子不缺人啊。”沈白说。 见提到自己的老丈人,太子气得把脸扭向了一边。 “你别提他,一提他孤就气得牙疼!”太子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说道:“母后让孤多少给他点面子,可是他呢?处处和孤作对” 哎,太子推行的新政,本就是要动摇士族的权利,张元怎么可能帮他呢。 这种事,沈白最是头疼,好不容易才把太子甩出去,实在是不想再粘手。 就在这时,一个马车车轮突然砸进了店中,没有砸到人,却砸到了沈白和太子面前的桌子上。 “谁啊!” 太子爷眼看自己刚吃了几口的面汤被砸了个稀巴烂,年轻人的火气噌就起来了。 店外,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人,大雪天的还摇着把扇子,正得意的看着脚下求饶的一对母女。他的身后,两个穿着捕快正小心翼翼的劝说着。 “我张家人想干点啥,还用经过你国都府衙门的许可?”年轻人嚣张的说,“我叫张风,家父张元!我姐夫是太子!” 嘿! 这张家人还真不禁念叨。 沈白憋着笑问到:“你小舅子?” 太子的小脸憋得通红:“妾生的玩意,因为是独子,才被父皇封了个侯爵——孤还没有见过他!” 店外,张风还不自知自己的太子姐夫就在隔壁咬牙切齿。 他今天刚刚进国都府,嫌弃宅子里的婢女不好看,就自己上街寻摸,这不,看上了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这就要明抢。 “把你姑娘给我,放心,不会亏待她的,要是能给我生个一儿半女,我抬举她,给个妾也不是不可以。”张风对身后维持秩序的捕快尿都不尿,继续调戏着。 沈白见太子的拳头都握起来了,突然摆起了太子少保的架子,想看看弟子的武功有没有进步。 “要是我的小舅子,我早就往死里打了。”沈白小声的说着:“打小舅子这种事,要习惯。” 太子浑身打了个哆嗦,咬着牙冲了出去。 “畜生!” 太子大喊了一声,拉着张风的脖子就是一巴掌,然后又是一巴掌,接着又是一巴掌 沈白在里面看得热闹,刚想喊声好,但发现弟子怎么只会那一招啊? 张风明显被打蒙蔽了,挨了巴掌,只会大声的喊一声“我姐夫是太子!” 可他不喊还好,越喊太子打得越带劲。 捕快看傻眼了,想赶紧去拦,但却被枣花支走了。 “人家姐夫揍小舅子,关你俩屁事。” 姐夫? 捕快摸了摸头上的汗,赶紧跑了。 话说,这一顿揍充满激情,一直延续了半个时辰。 就连那对母女都消失不见了,太子还憋着力气往死得揍着。 没人敢上去拦,知道的,比如张风的跟班,已经知道揍人的是太子。不知道,还是不知道,看着张家的队伍来了,还好心提醒:“少侠,张家来人了,快跑!” 跑? 太子才不跑呢。 看着竟然是张元亲自来了,又赶紧抽了两巴掌。 “臣见过太子。”张元一脸黑的拱手请安。 已经被揍得脸都走形了的张风,这才知道,今天这顿暴揍,是太子姐夫赐下的。 “国舅爷来得好快啊。”太子一手扶着店铺的墙,一边喘着粗气。 张元看了看儿子,发现儿子被揍的估计三个月是下不了床了,说不上心疼,但是有些心堵。 “逆子无知,得罪了太子,还请太子放他一马。”张元来的路上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会也不想纠缠。 关键的是,他看到了坐在店里的沈白。 “滚。”太子出完了气,挥了挥手,又回到了店里。 张元强忍着胸中的怒火,拉着儿子离开了。 “明日小朝会,让咱家的御史往死里骂!” 回去的轿子里,张元咬牙切齿的说。 “啊?骂太子?”管家问道。 张元摇了摇头。 “骂沈白,怂恿太子揍钦差!”张元说。 管家糊涂了:“爷,少爷不是钦差啊?” 张元冷笑一声说:“现在是了,老爷我决定让少爷出任和谈使!” 南国律:暴揍钦差,视为欺君。 第109章 你让我打死的呀,可不敢反悔 太子新政咄咄逼人,日后登基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不如力挺新皇子,年幼也可摆布。 不过,要除太子,必先除沈白。 北国传言,不知真假,倒可一用。 ——张元日记 见了鬼了,刚参加了一个大朝会,怎么第二天又追加了一个?不是五天才站一会?你开就开,为啥要老子去? 天还没有亮,政通史大人就敲响了卫国公府的门。 老头子说了,今天因为沈公爷的事情,皇帝临时加了大朝会,本该开的小朝会,等大的开完再开。 沈白不耐烦的出了门,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难道老爹还活着的事情,有了新的证据? 待会去了先问问太子。 进了皇宫,没有看到太子,倒是看到了孙子悲和一群年轻的低阶将军们在一起围着嘻嘻哈哈。 沈白本想躲开,曾奈人家直接追了过来。 “沈将军可真是孜孜不倦啊,路遇强抢民女这样的事情,自己不动手,倒是让太子动手,莫非,公爷您连功夫都忘了?”孙子悲嘻嘻哈哈的说着,看着像是玩笑,但实际上却暗指沈白不行了。 沈白不想多事,打了个哈哈就准备走,但是孙子悲却很过分拉住了沈白。 “公爷,我自认为您也算是个汉子,也相信沈老将军定然不会投降,但是昨日您指使太子动手打了和谈使,这就有点让人看不起了。”孙子悲鄙夷的说,“您该亲自动手的,怎么能让太子出面?看来您也有怂的时候,难怪您这些年不理军务,莫非连战场都不敢上?如此说来,沈老将军投降北国,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这就算是撕破脸皮了! 沈白很想扇那小子一巴掌,但是却突然发现,昨天揍的张风,竟然是钦差。 皇帝正不想和谈呢! 这不是老虎瞌睡了有人给递枕头呢吗? 难怪孙子悲这孙子今天这样兴奋,不惜得罪自己,好博得同样支持开战的张元的援手。 沈白冷静的看了看孙子悲,没有说话,抱了抱拳就离开了。 身后,自然传来孙子悲耻笑的声音。 不过沈白知道,此刻,不是闹事的时候。 今天这个朝会,不好办啊! 果然,上朝时,本该陪着皇帝一起出现的太子,早早就跪在大堂中。 娃面无表情,但双腿发软,很明显,估计已经跪了很久。 “拜国公所赐,和谈使三个月下不了床,和谈是不可能了。” 朝班里,张元皮笑肉不笑的小声说着。 “张大人好一个权谋熏天啊,昨天还没有听说有和谈使,一夜之间就有了?” 沈白不卑不亢的说着。 “好叫国公知道,在下也是想历练历练犬子,以后好为太子——”张元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或者为小皇子效力啊。” 小皇子自然就是张皇后又生下的小儿子,算是和太子和李歌的同胞兄弟。 沈白看了一眼张元,心里自然明白了,这老小子看来有了别的想法了。 “既然是效力,那怎么就大街上强抢民女了呢?”沈白问道。 “打死他!少保为何不让太子打死他呢?又或者,少保为啥不亲自动手打死他?”张元瞪大了眼睛说,“既然没有打死,那就要按照没有打死的办法来了。” 话说透了,看来待会要不死不休了。 沈白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身后蠢蠢欲动的孙子悲 皇帝来了,一上来就又摔杯子又踢桌子的,看起来心情不好。 “启奏陛下,臣等参劾太子无辜殴打钦差,参劾太子少保不加阻拦还推波助澜” 一个御史出班,打响了今天的战斗。 为了让皇帝能够更加清楚太子和沈白的恶行,那御史还把张风请到了朝堂上。 这张风被揍得确实不轻,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歪在地上。 “太子,你有何话说。”皇帝冷漠的发问了。 太子摇了摇头,啥也没有说。 得,这娃,关键时刻又怂了! “殴打和谈使,看来太子也不赞同和谈了?”皇帝继续说着。 太子抬头看了看皇帝,这次也摇了摇头。 “儿臣反对战争,还是赞成和谈,但是,儿臣认为,殴打和谈使和反不反对和谈不是一件事,况且,儿臣揍他时,并不知道他是钦差。”太子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沈白。 “太子少保,你有何话说。”皇帝发问了。 “打就打了。”沈白简单的说。 打就打了,呵呵,这个回答十分有趣! 似乎认为这种事情,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陛下,犬子身为和谈使,已经是钦差,被揍成这样,乃是欺君之罪!”张元这时候跳出来了:“请陛下为张风做主。” 皇帝点了点头,不过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不管怎么说,做了就要背负责任——太子,你可知罪?”皇帝问道。 太子无奈低头,说了句“知罪”。 “待会再罚你,现在的问题是,张风无法出访,这一受伤,怕几个月好不了——诸位,谁愿意出访呢?”皇帝问道。 其实,出访北国的和谈使并不是好差事,况且,又有张元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张元突然说道,“朝廷政令乃有朝夕相改的?我儿张风只是受伤,和谈使就还该是他的。至于不能出使,问题还要找惹出问题的人。” 张元的意思很简单,不能因为我儿子受伤了就剥夺了我儿子和谈使的官,要解决问题,先解决揍我儿子的人。 皇帝的眉头皱了一下。 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教训过太子了。 可是如今,张元不给面子,这就很难办了。 可按照张元的意思,那就是和谈使去不了,和谈暂时办不下去了。 不和谈,那就干? 皇帝其实蛮想打一仗的,但是他还没有想通。 “既然如此,国舅是什么想法?”皇帝问道。 “太子下诏自责,沈白免去太子少保一职。”张元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目的。 太子面向天下自责,那以后就不用当皇帝了! 沈白没有了太子少保一职,那就彻底和军队没有任何关系了。 为了让小皇子上位,必须先把这两个人提走。 “至于是和谈还是北伐,自然是陛下乾坤独定了!”张元说,“只是,咱们现在说和谈使受伤去不了,北国必然不信,到时候还会以为是我国在拖延时间准备战争” 北国自然不会任由南国准备,闹不好会先下手了。 皇帝知道张元的意思,表情也沉重了起来。 本以为只是揍了一个坏蛋小子,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这次,却被张元给拿捏住了。 皇帝有些头疼,慢慢看向了沈白。 沈白刚才一直在闭着眼睛装睡,这会突然睁开,不耐烦的说,“事情并没有多复杂,臣有一计,可以马上解决和谈使受伤不能出门而别人也无法代替的问题。” 皇帝的眼皮子跳了一下,刚说了个“哦”,就看到沈白走到了张风的身边,突然朝着娃的脑门一掌劈下,张风当场七窍流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满朝文武都吓坏了,张元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沈白给劈死。 “陛下,和谈使张风死了,按照我朝规定,这个和谈使的官位可以收回了。”沈白说,“请陛下重新选一个和谈使!别耽搁了和谈” 当庭杀人,还面不改色! 张元悲愤的扑在儿子身上,发现儿子真的死了。 “沈白”张元死死的看着沈白。 “你自己刚才说的,让我打死的呀,可不敢反悔。”沈白无所谓的说。 第110章 沈大人,你家的丹书铁卷真多啊 “沈白,你敢!” 皇帝也吓到了,他没有想到,沈白竟然真的杀了张元的儿子! 抛开其他不说,张风毕竟也算是李歌的表弟。 这以后说起来,就不是恨了,而是仇! “啊!我的儿!” 张云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抱着血葫芦一样的儿子,在朝堂上嚎啕大哭! “陛下,别看了,他已经死了,咱们还是先说说接下来的事情,比如,该派谁去出使?” 沈白从口袋里取出一方手帕,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擦拭着手上和溅到鞋上的血迹。 本来几个离他比较近的大臣,这会纷纷往后退。 刚杀了个人,还一脸的波澜不惊。 这真他妈是阎王! 杀了人还如此心平气和。 “各位,可有话说?” 皇帝强忍着不适,询问臣下。 其实,这个问题刚才就有人问过了,大家都说不合适。 可是,那毕竟是刚才,是沈白杀人前的刚才。 而现在,这一次,没有一个人说话。 因为不敢。 朝堂上鸦雀无声,甚至不敢和沈白对视。 “陛下,此寮心狠手辣,身为军将,不思为国出力,还百般阻拦北伐,臣认为,他老爹必然活着,而且已经投降了北国,卖国贼之子,当诛!” 眼看群臣被沈白所威慑,张元的死党,礼部尚书邱浩顶着压力,出班上奏。 “邱大人,证据呢?” 沈白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被人诘难,朝着邱浩伸出了手。 这种事情当然没有证据,邱浩看了一眼张元,见挚友一言不发,两眼无神,咬了咬牙继续顶了上去。 “好,那就先不说这件事!陛下,沈白当堂掌杀和谈使,乃死罪,求陛下发落!”邱浩说道。 按理说,邱浩的要求很合理,你沈白毕竟杀人了,但皇帝的表情却很——无奈! 果然,沈白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铁板,咣当一声扔到了地上。 “拿着,这是皇家赐给沈家的丹书铁卷,只要不造反,可免死一次。”沈白朝着皇帝拱了拱手,说道,“刚才那些都不重要,臣还是那句话,谁去和谈合适?” 皇帝看着地上的丹书铁卷,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同样看着那块丹书铁卷的邱浩,不但没有惊讶或者失望,反而有些兴奋,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幕。 “邱爱卿,你看?”皇帝这一会,已经开始和稀泥了。 邱浩再度看了看张元,见张元的眼睛已经有光,知道他已经恢复了神智,二人迅速对视了一下,然后张元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头。 “沈家为国出力二百多年,功过可抵!”邱浩说,“和谈使这件事可以过去,但是,臣依然求陛下做主,那沈白当堂杀死皇亲国戚,罪该问斩!” 呵! 堂堂礼部尚书怎么会不知道沈家有丹书铁卷这样的法宝。说句不好听的话,真的是杀了就是杀了。但是,这个邱浩太鸡贼了,明明是一回事,死了一个人,非要分成两个事。 杀和谈使是第一个死罪!你有法宝,交出来了哈! 杀皇亲国戚又是一个死罪!这下看你怎么办? 呵呵,沈白啊沈白,你要第一次没有交出来,等到砍头时拿出来多好!傻逼,丹书铁卷要这样用才行! 邱浩满脸得意,大庭广众下,就算你是国公也要挨一刀了。 晃荡! 一块和地上那个铁板一模一样的东西突然被沈白扔了出来。 “拿着,我还有一块。”沈白无所谓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对皇帝说,“陛下,臣认为,咱们还是说点正经事才好啊!” 皇帝一副看戏的样子,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邱浩。 邱浩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两块一模一样的丹书铁卷,下意识的咬住了左手的食指。 这货,怎么还有一块? 这,还怎么杀? “邱大人?”沈白突然和蔼可亲的喊了一声。 邱浩猛地抬头,看到沈白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而手上不知何时,还捏着一块 “沈大人,你家的丹书铁卷真多啊。” 邱浩瞪大了眼睛说着。 “过奖过奖,邱大人刚才不也说了,沈家为国出力二百多年,功劳还是有一点的,这样的铁牌牌自然也多一些!”沈白谦虚的说。 “那到底有几块?”邱浩下意识的问道。 可刚问完,就赶紧闭上了嘴巴。 沈白把玩了一会手上的铁牌,突然一把搂住邱浩。 “邱大人,你就这么想知道我到底有几块?” “其实,我也不知道。” “要不,邱大人再添几条人命,让我数数?” “邱大人,你看咱们是继续说国家大事呢?还是” 邱浩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凉,仔细一看,发现沈白手上的那铁牌不知怎么就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这他妈还怎么舔? 人家出牌子!自己出的可是命! 邱浩无奈的看了张元一眼,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最后终于大喊了出来:“臣以为卫国公所言极是,自然先说国家大事!求陛下再派和谈使!” 搂住邱大人的胳膊终于松开了,老邱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沈白突然又走到了孙子悲的面前。 “孙将军?”沈白笑呵呵的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左肩上,随意的问道。 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已经把孙子悲吓出了半身热汗。 除非当庭杀了沈白! 可是—— “末将自是没有任何看法!”孙子悲一头大汗,两眼发红,声音喊出来虽然洪亮,但却带着一点颤抖。 沈白满意的点了点头。 “多说一句,昨天,不是我不动手,而是我一般不动手,除非——”沈白用嘴角朝着张风的尸体点了一下。 孙子悲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默默低下了头。 手,松开了。 沈白离开了。 孙子悲的左胳膊,突然不受控制的来回晃动。 他赶紧用右手死死握住左胳膊,咬紧牙关,猛地一提 只是看似轻轻的一拍,然后就是这般撕心裂肺的脱臼吗? 孙子悲看向沈白的背影,恐惧中充满了仇恨。 沈白自然不关心自己刚才用了多少力道,他只关心朝堂上还有谁想用命来算算自家的丹书铁卷。 转悠了一圈,发现除了蹲在地上做痴情状的张元外,没人再反对,这才笑呵呵的看向了皇帝。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太子走一趟。” “另外,沈白无辜伤人,虽有免死的丹书铁卷,但活罪难逃,朕命你陪太子北上,一同参与和谈。” 看够了戏的皇帝,若无其事的站起来,拍了拍坐麻了的屁股,走了。 说实话,皇帝今天挺满意的。 国舅这几年越发跋扈,甚至连任命和谈使这样的事情都敢做主。皇帝本来就想收拾收拾的,可没想到他却招惹了沈白—— 傻逼啊,上到宰相下到堂官,除了喊几句外,谁敢惹那二货?除了一个刚调回国都府的邱浩不知实情外,谁敢和那位爷掰腕子? 下朝时,皇帝又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张元。 傻逼。 他轻轻的念着。 张元却似乎听到了,不过他听到的,不是皇帝口中的那句傻逼,而是“无辜伤人”! 都不是杀人而是用了伤人吗? 渐渐冷静过来的张元,突然发现自己的宝贝儿子白死了。 第111章 大不了,皇宫里还有老二 朝散了,皇帝带着朝堂上真正能做主的宰相和尚书们去开小朝会了。 不过,大局这就算定下来了。 太子出任和谈使,沈白相陪。 小朝会上,也无非商量下,该如何勒索些北国的土地和财富。 皇宫外,本来停下来的雪,又下起来了。 沈白和太子都没有坐轿子,而是双手笼进袖子,很没有形象的踏雪而行。 “姐夫,你今天有点过分了,早上孤已经见过父皇,并说服他让孤代替张风出使了。”太子说,“孤那会可不是怂,是为了大局。” 事已至此,沈白才没有兴趣猜一猜太子是不是为了找回刚才丢在朝堂上的面子才这样说的。 “杀就杀了,有啥呀。”沈白说,“你老丈人都准备把你换下马了,不杀他个儿子,他还不知道多嚣张呢。” 太子打了一个寒战,悄悄转头看了看姐夫,突然发现,姐夫就是姐夫,虽然不理朝政,但这些年谁也不敢惹。 啧啧,这才是真正的牛逼! 刚出宫门,就看到小郭手持尖刀,四处警惕着。 而枣花早就跳到了一棵树上,长箭搭弓,瞄着远处。 “爷,刚才张元头一个出来,然后就喊来了好多的人”小郭指了指前方的朱雀大街,小声说到:“怕是有埋伏。” 沈白和太子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太子啊,看这雪下的,走,去街头那家老酒馆喝一杯去,你这会回家,你那太子妃估计能和你拼命。”沈白笑着说。 太子摇了摇头。 “昨天夜里已经让她罚跪思过了,哎,孤也是瞎了眼,好在还没有生娃,等从北国回来,再换一个。”太子豪爽的说着。 这是人家的家事,沈白倒是觉得大可不必,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也不坐轿子,也不等鬼卫清理刺客,大摇大摆的走在了前面。 太子见姐夫如此豪迈,也跟着走了上去。 小郭和枣花对视一眼,一个前面带着鬼卫开道,一个带着云卫贴身护卫。 大街上,雪下得厚实,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十分有意思。 太子不屑的看着老丈人的护卫头子被射成了刺猬,从三层楼摔下来后,对着姐夫打开了话匣子。 “姐夫,孤这两年为了新政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连老丈人都得罪死了,真成孤家寡人了,这样好嘛?”太子问道。 “想干就干呗,你爹不也没有收走你处理政务的权利吗?不要想你爹的态度和想法,他有时候也得演戏。”沈白难得得评论起了朝政:“说实话,你小子得罪的人不少,你的新政推行,我家庄子今年少了三成收益,全都被你补到税上了,你姐昨天还念叨,自己的太子弟弟是个傻逼!” 太子的小脸猛地红了一下,随即又无所谓的问起了其他事情。 “姐夫,那为啥张元他们阻碍和谈啊?孤是不想百姓受苦,他们哪里知道,堂堂南国的国库只有八百万两银子。”太子愁眉苦脸的说,“咱们其实打不起。” 沈白笑了。 一具滚成了血葫芦的杀手,临死前不甘心的冲向了沈白,被一位云卫一脚踢飞。 动作有点大,几滴血染到了沈白的皮衣上。 沈白皱了皱眉说:“你的新政确实有效,皇帝和朝堂上真正掌权的宰相们,还有地方官是高兴的,因为国库有钱了,地方官不用看士族的眼色就能轻松收到税了,就算是贪污,也有地方贪污了,如此皆大欢喜,张元那类人自然不开心了。” “所以,他们想发动一场战争,让朝廷有求于他们。”太子突然就想通了,“士族向来看不起当兵的,难怪这一次却合作了起来。” “是啊,当兵的,总是盼着有战争!”沈白叹了一口气说,“我爹说过,一个国家的军队,是因为和平才存在的,而不是因为战争。” 不知不觉,大街上已经躺下了不少尸体。 老百姓们躲在自家的宅子里,透过门缝,好奇的看着在大街上溜达的两人。 “说点和谈的事情。”沈白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他爹,有些伤感的说,“皇帝让我跟着你去,看样子还是信任沈家,但是怀疑也同样多,我这次去,除了帮你和谈外,还有打听我爹的下落。” 想着有姐夫同行,太子自是觉得这次的差事简单。 不过,随后就听到沈白又说到:“你也不要掉以轻心,张元肯定不会死心,这次和谈不好办,你做个准备。” 雪停了,沈白和太子喝了一会酒,各自回家了。 马上就要出远门,事情还不少。 大街上,终于有人悄悄的拉着马车抬尸体了。 半天之内,白了半个脑袋的张元,站在街上的一家酒店内,一边咳嗽一边看着自己的精锐卫队被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全数斩杀了。 “给长公主的信,发出去了吗?” 张元突然问道。 管家赶紧回答:“发出去了。” 张元点了点头,又问道:“我妹——皇后还是不愿意见我?” 管家无奈的点了点头。 张元猛烈的咳嗽了一阵后,对着身后的一个人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也去。” 身后的人,慢慢走到了前面。 腿脚有些瘸,脸上的毛发白得有些碍眼。 看着那人离开,张元坐到了桌前,让掌柜的拿来笔墨,从身上取出一张日常写折子的纸,略加思索后,提笔写道:臣擅权作祟,私定和谈使,自知有罪 当夜,沈白突然发现,老郭留下一封信后,竟然不见了。 匆匆打开信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我该死! 国都府外,新武军的营帐内,孙子悲还在烛光下,用药水擦拭着胳膊。 一个太监突然无人通报的就走了进来。 “陛下有旨:孙子悲任北疆边军大将军,即刻赴霍县,整顿兵马,以备不测”太监不等孙子悲反应过来,就大声念起了圣旨。 当夜,阿乐居住的迎宾楼内,突然出现了一批刺客。 这些刺客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说着北国的方言,逐层寻找着阿乐。 一个时辰后,阿乐浑身是血的逃进了沈白的家。 御书房内,皇帝批完了一堆奏章,随口问道。 “皇后还是不愿意见朕?” 太监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皇帝拿起了一封奏章,打开看看,又合上。 “这个国舅,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皇帝想了想后说,“他既然知罪,就让他去临汾府任知府!” 看着传旨太监出去,皇帝叹了一口气,走到了一张硕大的地图面前,用手拍了拍地图上北国和南国交接的土地,有些伤感的说:“开疆扩土的功劳啊,确实诱人吗,太子应该不会怪朕,大不了,皇宫里还有老二,嗯。” 马上就要过年了,皇帝思索着,要不去别院度个假? 新进的那批美人,听说都长得很美。 要是再能生个皇子出来 第112章 “将军稍等,城门马上就开” 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大过年的出远门,确实不是人干的差事。 沈白年少随父出战,自然不在乎这些,但这次准备陪着沈白一起出门的李歌就不一样了,当沈白随便问了一句带了多少车东西时,小郭黑着脸说了句“十五辆”。 十五辆? 这哪里是去办差?搬家都够了! 这不行,需要去说说,可刚进了宅子,就看到李歌搂着两娃哭。 哎,沈家祖规,幼子不得出门,这既是为了安全,也是以前沈家出阵,为了安抚皇帝的心。 大一点的沈钱自然不在乎,这丫头野得很,才五岁的年纪,不爱花红,就爱砍刀。小一点的佳人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每天有肉吃就好,老娘在不在的,无所谓。 老郭不辞而别,沈白只好把阿香留了下来,配合着牛妈妈管家,应该无碍。 这会,沈白不忍心去打搅人家母爱泛滥,就去客房,看看半死不活的阿乐。 要说阿乐这次真是凶险,三处露骨的伤,都是要命的,其余还有好几刀小伤。要不是娃年轻,早就交代在现场了。 房里,老军医正在给他把脉。 “爷,命保住了,但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起不来,你准备带着他出门?”老军医问道。 沈白无奈的点了点头。 今早就去打听了,和阿乐一起来的那坨货早几天就离开了,阿乐轻车简从的留在国都府,应该是等着和和谈使一起上路的。 至于刺杀他的人——国都府的捕快说了,是北国的贼人。 嗯,既然是北国人,那就和南国无关。 沈白决定了,把这货安全的送到边境,也算尽义了。 两天后,被沈白强制精简为五车的队伍,终于出发了。 介怀亭外,同样带着五辆马车的太子,正在安排一队云卫前面打探。鬼头鬼脑的太子洗马房某看到沈白来了,赶紧笑眯眯的上来打招呼。 “詹事杜断已经先走一步,前去三里寨打探,公爷,咱们今晚宿在那里。”房某说。 沈白点了点头,这个小房办事还是不错,路上当个管家使唤应该不错。 和太子打了招呼后,沈白就回头看了看国都府的大门。 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好歹也是南国的使者,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 这太子,还真是活成了孤家寡人。 一辆黑色的双驾马车突然急速奔驰而来,沈白以为是哪个官员实在要点脸,出来送送? 哎,结果不是,人家连停都没停,直直离开了。 好!日头起来了,大雪也停了,那就赶路! 沈白钻进被李歌收拾的如同小屋子一般的四架马车内,拍了拍马车的车板,外面的小郭拉了下马绳,队伍就走开了。 没有鸣锣喝道,没有皇家仪仗,一国太子外加一个颓废的国公,就这样踏上了北去和谈的路。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一场 南国和北国,曾经有十几个县府相连,但五年前的一场大战,南国兵败,北国趁势夺走了八个。最近两年,南国国力复苏,曾经只用于防守的四万边军被扩充到了九万,这让北国的国防感到很大的压力,尤其是最近两个月,九万大军全都收拢,进驻到临汾府霍县境内。 这霍县在南国的边疆的位置,就像是一块凸出去的“大包”,虽然被三面都被北国包围,但因为“一河一山一关口”,不但没有感到威胁,反而占据有利地形,随时都可以出关袭敌。尤其是九万大军进驻之后,以霍县为中心的三百里土地内,不管南国还是北国的百姓,纷纷感受到了战争的来袭 农历腊月二十三,霍县的城门刚刚关上,一队骑兵突然“兵临城下”! “速速开门,唤你家县令迎接我家将军!” 城门外,一个骑兵趾高气昂的喊着。 城门楼上,一个守卫大喊了一声“将军稍等”,就匆匆离开了。 那骑兵见守卫如此客气,满意的来到主将身边。 “将军稍等,城门马上就开。” 那主将竟然就是孙子悲,此刻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许是骑了一路马,胳膊有些疼,他便下了马,找了块石头坐下,慢慢揉捏左胳膊。 狗日的沈白,到底对老子下了多少力气,这都几天了,怎么还疼痛难忍。 这一路冰天雪地的赶来,胳膊竟然疼的更厉害了,待会进了城,找个大夫扎下针,他想着。 一个时辰后。 孙子悲摸了摸脸上的冻疮,朝着骑兵就是一脚。 “这稍后的有点长?”孙子悲生气的说。 骑兵也是一脸愤怒,走到城门下,大声喊了几嗓子,这次还带上了脏话。 “将军稍等!” 一个守卫探出脑袋回答着。 哎呦,听着声音耳熟啊,难道是刚才去传话的人? “稍等个屁,你让爷们等到多会?”骑兵大声呵斥着。 “不急,最多三个时辰,城门就开了!”守卫说。 “滚蛋,这位是总管边军的大将军,让你家县令滚出来说话。”骑兵说。 过了一会,那守卫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声音——“我家县令说了,稍等。” 又是稍等! 奶奶的! 骑兵恨不得这就飞上去一刀砍了那守卫。 倒是孙子悲突然想到,这该死的县令,不就是那狗日的前宰相韩光吗? 算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委屈下自己。 抱着不惹事的态度,孙子悲拉住了那骑兵。 天亮了,冻成了冰棍的孙子悲终于进了县城。 不屑和一个做不了主的城门守卫较真,他直接去了县衙。 穿着一身绿袍官服的韩光,笑呵呵的迎接了这位大将军。 孙子悲之前曾经见过还是宰相时的韩光,这一见面,倒有些不好意思摆谱,冷着脸不说话也就对付过去了。 老韩自从来了这鬼地方,可谓把自己和稀泥的本事全都发挥了出来。知道眼前这位新上任的边军总管是皇帝的“新宠”,但却一点也不想着巴结。 “将军,您的兵都在各地驻扎,本县提前收到了兵部送来的军粮,目前粮草充沛——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请您回自己的军营。”老韩笑呵呵的说。 “狂妄!本军要占用你的县衙做帅府,你敢拒绝?” 孙子悲到底是年轻,还是没有忍住,拍着桌子呵斥着。 没想到老韩一点都不害怕,说到:“按理说该如此,不过,县衙已经被占了,这个这个!” “韩县令不要命了吗?在这霍县,还有比我家将军大的吗?”孙子悲的一个手下挥舞了一下马鞭,叫嚣着。 老韩还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过,一个难听的公鸭嗓却从门外传来。 “孙将军好大的官威啊,连咱家的住所都要抢了?” 一身白毛皮裘的白毛毛瞪着眼睛走了进来,他的身后,一个太监还捧着一道圣旨。 孙子悲打量了一下这个太监,总感觉有些眼熟。 “将军,这位是边军的督军大人,就是他占了县衙,也是他,昨夜逼得老夫喝了一夜的酒,这个这个,呵呵。”老韩给老白使了一个眼色,小声的说着。 一军之中,大将军总管军务,名义上最大,但是,有些特殊的大军中,比如边军,会有一个叫做督军太监的存在。这狗日的太监,没有几品,但却手握生杀大权 孙子悲想起来了,这位曾是皇宫的内廷总管,皇帝的贴心人,如今的边军督军,以后可能会专门给自己穿小鞋的白毛毛。 想到这里,孙子悲还真的有点抢不过这县衙。 关键是,他的胳膊又疼了起来。 第113章 既然还有点能力,该抓紧时间要个娃的 和孙子悲的快马加鞭不同,人家已经到了霍县,但太子和沈白的队伍才走到了一半,尤其是半路上遇到了被贬到临汾府任知府的张元后,两支队伍间产生了微妙的反应。 话说,这两支队伍,已经被困在雪花关驿站快两天了。 “驿丞,真的没有其他的路了?” 驿站内,太子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隔壁桌子上,自己名义上的老丈人,耐着性子问着驿臣。 “太子爷,这雪花关出关就一条山谷路,你也看到了,一夜雪崩,这路被堵得死死得,不过,下官已经安排手下去清理道路,最多五天就能走。”驿丞小心的回答着。 “这不行啊,等到了霍县该过年了。”太子突然对枣花说,“你带着云卫也去帮着清理大雪,驿站那几个人够干啥,还有,把我姐夫那的鬼卫也喊来,人多力量大。” 说到这里,太子回头对名义上的老丈人说:“国舅爷,为了赶路,要不您也把您的护卫派出去?” 张元现在就不能看太子,更不能看沈白,一看到这两人,就忍不住的打嗝。 对,就是打嗝! 都是刺激的。 “太子爷,嗝!臣的护卫都,嗝!被你们杀完了!”张元头也不回的说,“无人,嗝,可派!” 太子鄙夷的看了看他,嘴里却骂了一句。 带的侍卫明明都快赶上自己的云卫了,还说没有人。 不过这也没有办法,人已经得罪死了,这天高皇帝远的,谁也不尿谁。 枣花带着云卫和鬼卫出门了,出去前,给负责守卫的小郭使了个眼色,见小郭点了点头,这才准备离开。 “爷,为了赶时间,我们今晚不回来了,你待会和公爷一起睡,公爷能保护了你。”枣花有点不放心的说。 太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这鬼地方出都出不去,还能进来刺客? 话虽如此,到了晚上,太子还是老实的敲响了沈白的屋门。 大晚上的,沈白当然不想小舅子进来点“亮”!但又确实担心这小子半夜出点什么事情,只好开门让他进来。 话说,驿站的房间不多,只有六间。早到一步的张元占了三间,剩下的本该是太子一间,受伤的阿乐一间,沈白夫妻一间。现在好了,明明房间够了,却还要挤一挤。 “你,睡地下,把耳朵捂住,半夜不许乱跑。”沈白在房门边上随便放了两个被子,然后就打算早点上床。 太子不乐意了,见姐姐还隔着窗帘逗自己开玩笑,当即表示,自己要和姐姐睡床 沈白一把就把扫地的笤帚给掰断了,然后恶狠狠的看着太子——一路上难得能睡驿站,沈白正准备今晚要娃呢,你小子进来的真不是时候,这会还敢睡床? “哎呀,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床很大,穿着衣服睡,不碍事的。”李歌把沈白拉上床,睡到中间,又把弟弟拉上床,睡到了沈白的左边,她自己则睡到了沈白的右边。 这样多好! 这样确实不错,其实挺温馨也挺热闹的。 屋外的小郭隔着窗户听了听,就来到了阿乐的房间。 阿乐这一路醒醒睡睡,这会躺在床上和死人一样。 小郭其实很放心自家爷的安全,他只需要守好阿乐就行。 沈白发誓,一个娘生的崽确实会有某些方面的相似。 比如此刻,被李歌和太子联合踢下去的沈白,无奈的看着这对姐弟,磨牙放屁踢被子就算了,这乌贼一样独具特色的睡姿?啧啧。 “趁着夜里没人,把太子打晕了塞进马车里其实就不错。”沈白强忍着下手的冲动自言自语的说。 就在这时,门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沈白眉头一皱,背对着床,一手快速从床头拿出宝剑。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两头猪,哦不,是两个人在打呼噜。 但沈白还是敏锐的发现有人慢慢贴着屋外的墙壁。 嗖! 就在屋外那人刚动了一下,沈白的剑就隔着窗户刺了出去。 刺空了? 沈白这一剑感觉没有刺到人,但是抽回剑看时,却看到到剑刃上有一道血迹。 推窗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黑影人,在苍茫的雪地上仓皇逃窜。 还真是热闹啊! 沈白收回了剑,看着那逃远的人,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不行刺的刺客? 只为了挨一下就跑? 不对—— 沈白突然瞪大了眼睛,开门大喊了一声“小郭”! 没动静? 只有院子里的鬼卫设的暗哨赶紧赶来。 “守住夫人和太子!” 沈白交代一声后,就冲向了小郭和阿乐的房间。 果然,小郭晕倒在地,床上的阿乐不见了。 坏了,难道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沈白仓促间,突然听到隔壁房间有些动静,也不管谁住在里面,直接破门而进,长剑直指发出声音的床上。 床上的帘子掀开了,床脚的蜡烛还在不断闪着火苗。 一个中年男人尴尬的侧坐在床上,一只手还握着两腿间的 沈白沉默了一下,还是小声的说—— “老张,这把年纪了,就不要自娱自乐” “行了,你别这样看我,先不要说话,我问你点头就行。” 张元羞涩的点了点头。 “你身后的被子里,是不是藏着一个人?哦,你可以先骂我两句,假装咱俩不对付——其实也不用假装。”沈白说。 张元先是用眼珠子瞄了瞄身后,然后点了点头。 嗯,好消息是躺在老张身后的刺客不懂南国的话。 不好的消息是,老张此刻的姿势和正在做的事情,让人很容易分心。 “你骂我两句。”沈白突然说。 老张也是豁出去了,大喊了一声:“你这个王八蛋,有个北国来的汉子,又脏又臭,就在我身后,用刀顶着我。” 嗯,这就对了。 沈白努力不去看张元的下身,死死盯着他的身后—— 噌! 一把尖刀突然贴着张元的胳膊刺向了沈白。 沈白几乎在同一时刻刺出了长剑。 “我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鱼腥味,后来看到你——还以为自己搞错了,但却发现你的被子不可能那么厚” “果然,藏着刺客和被掳走的阿乐。” 北国来的刺客当然被杀了。 阿乐被抬回去了。 沈白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张元双手捂着前胸,一副被人凌辱后的样子,有些尴尬而充满歉意的解释着他发现刺客的过程,最后还好心安抚。 “既然还有点能力,该抓紧时间要个娃的。” “老张,虽然知道你难过,但我还是要说。”沈白强忍再三,还是忍不住的说到:“这一路要同行可以,千万别用你那只右手碰我家的任何东西,我是说任何,明白吗?” 张元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嗝! 第114章 不如我俩同车而行,一路切磋如何 队伍里跟进来自北国的奸细,这还了得? 看把张大人吓得,下楼上个茅房的功夫都要遮住脸,这是怕被屎味熏着了? 阿乐经过这一折腾,不知是不是真的害怕了,忍着伤痛,猛地吃了一大碗羊汤面后,终于活泛过来了。 “说,杀你的人到底是谁?” “刚才枣花回来拿馒头给弟兄们充饥时说了,今晚就能赶路,你要是不实话实说,我就把你留在这里。” 沈白不耐烦的说着。 阿乐有些迷茫看了看沈白,突然看到了从厕所里匆匆出来的张大人。 “这位,是国舅爷?”阿乐突然站起来拦住了张元的路。 张元这会谁都不想理,愣了一下,低头准备继续离开。 “张大人,昨晚我被带到你的床上时,就已经醒了。”阿乐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那种自娱自乐的事情,我还有一些心得,不如我俩同车而行,一路切磋如何?” “”张元。 人家走了,咬牙切齿的,把阿乐都搞得不会了。 “张大人,你带我去霍县,我帮你弄也可以啊。”阿乐不死心的说着。 噗通! 张大人一个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眼看还真没有人帮他,他只好又蔫蔫的坐了回去。 “笨蛋,你该威胁他的,而不是这样。”看了半天戏的沈白笑呵呵的说着。 “对啊。”阿乐一拍脑袋,这就往二楼冲,结果却被几个护卫用刀逼退。 真的没办法,阿乐心虚地看了一眼沈白,只好交代了自己这一次出使的真正目的。 “什么?” “和谈是幌子?” “你家皇帝准备和我家皇帝联手做掉南国南疆节度使?” “为啥?” 沈白惊讶的问着。 原来,阿乐这次出访,名面上是代表南国和北国和谈,但实际上,却是代表北国皇帝,私下和南国皇帝达成一项协议,或者说是,阴谋。 “其实,和谈也是真的,但是五年前占有的那八个府县,现在北南疆节度使谟谟控制着,皇帝想让他吐出来还给南国,可是他早就把那八个府县占为己有,当然不愿意了。”阿乐叹了一口气说,“关键的是,那小子手握重兵,如今北国皇家势微,只能求助南国,来个‘南征北战’,我国消除了威胁皇权的逆臣,你们夺回了府县,多好。” 沈白点了点头。 难怪皇帝犹豫不决,既想和谈,又想干仗的。 “那既然如此,刺杀你的人?难道是谟谟派来的?”沈白随口问道,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 阿乐摇了摇头。 “是我老婆李喜。”阿乐苦笑的说。 噗! 沈白一口茶水就吐到了阿乐脸上。 阿乐摸了摸脸,说到:“无妨,倒省了我洗脸了。” 沈白突然发现,自己实在是有点跟不上这怂娃的节奏,拍着桌子,让他一起说完。 哎,这个事情,说起来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皇帝“消失”的案子结了后,阿乐带着李喜愉快的回去。结果刚进了北国的边境,招待他洗尘的北国南疆节度使谟谟一眼就看上了李喜,非要用自己的老婆换。 噗! 沈白又一口茶水吐到了阿乐的脸上。 “你们北国,还真是,开放啊!”沈白惊讶的说。 阿乐摸了摸脸,无奈的说,“敢不换吗,人家一万骑兵把老子的三千骑兵围了个水泄不通,最关键的是,李喜竟然点头答应了。” “然后,你就把李喜放下,然后带着——他老婆,哦不,该是你老婆,难道就是和我有婚书为约的木朵?”沈白问着。 阿乐点了点头。 “木朵是托托赌钱输给谟谟的。”阿乐说,“好在也算是贵族家的姑娘,我带回去了,王位也算稳定了下来。” 沈白把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别绕了,你赶紧说,李喜为啥要杀了你?”沈白不耐烦的问着。 “她说服了谟谟,准备造反呀。”阿乐叹息了一声说,“我们的新皇帝,太软弱了,哎,她说服了好几股势力,结果被我给阻拦了,所以她知道,想要造反,必须先杀了我。” 自古造反起兵,都需要一个机会! 如果两国和平,那想造反就难了。 况且,这两国和平的代价,还需要付出刚捂热了不到五年的八个府县 可要是北国的和谈使在南国被杀了呢? 府县不用交出去不说,也许作为边疆的节度使,还能分到更多的骑兵 不得不说,谟谟打了一手好算盘。 李喜跟了他也算是找对人了。 剩下的事情,沈白自然也就想明白了。 皇帝那一直云里雾里的做法,直到现在才搞明白。 不对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太子这次可谓危机十足啊! 皇帝不该让储君深陷死地才对! 除非,皇帝压根就不准备谈,而是—— “我们皇帝答应你了没有?”沈白突然问道。 阿乐像是便秘一样的看着沈白。 “国家大事,我没法和你说啊。”阿乐哭丧着脸说。 “小郭,把他困到马圈里去!”沈白吩咐着。 阿乐赶紧摇手求饶。 “答应了,答应了,我挨刀的那天晚上就答应了,当着我的面,给你们那新晋的将军,孙子啥的下了圣旨,人家闹不好已经到了霍县了。”阿乐说。 沈白蹭的站了起来,对在二楼补觉的太子大喊了一声,这就打道回府,不去霍县了,回国都府过年! “让咱们哥俩去当诱饵,你爹还是一如既往的狠心那!”沈白说,“我六岁就知道用兵狡诈这个词了,还让孙子悲去,八成让咱们迷惑住北国人,然后他突然杀入全场。” “咱哥们不当诱饵!”沈白生气的说。 这一边,阿乐赶紧拉住沈白的胳膊。 “祖宗,这种事不能说出来啊,你还想造反啊,就算是做样子,你也做做看啊。”阿乐说,“你有没有想过,皇帝派了太子来,又分别安排了你和孙子悲两个大将,这算什么?那是让你们辅助太子立功呢!” 关键时刻,阿乐无师自通的竟然学会了忽悠。 “这是卖命,你懂个啥,太子毕竟是储君,不能冒险!”沈白还是不依不饶的准备回去。 “姐夫,孤虽然不知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但是孤这次出来了,不把事情办好了,是不准备回去的。”太子从二楼走下来,亢奋的对沈白说,“孤出门前立了军令状,不和谈此事就不回去了。” 沈白伸直了脖子问:“你爹怎么说?” 太子不好意思的说:“父皇说不必如此,办不成了,就罚孤出二十万两银子给边军换装备。” 沈白咽了一口唾沫,满怀希望的说:“你不会傻乎乎的提前把银票押出去了?” 太子点了点头,说:“姐夫,你不是放在我这里二十万等着明年做茶叶生意吗?我正好带在身上,就押给父皇了。” “”沈白。 “姐夫?你放心,孤亲自去和谈,怎么可能打起来?”太子信心满满的说。 “二十万,二十万两啊,我存了五年呢”沈白突然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霍县军营中,刚刚熟悉了环境的孙子悲,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递给了新任副将杜林海。 “这是陛下从牙缝里攒出来的,来之不易,专门用作更换设备之资,杜副将拿好。”孙子悲认真的说。 第115章 我是不会再把你抱进去的,下来吧,乖 快过年了,临汾府知府衙门内,刚到任三天的管家,头疼的看着后衙。 唉,家徒四壁啊! 上一任知府老爷的吃相太难看了。 新到的老爷乃是国舅爷,虽说是被贬,但也不能让人家住在这样的后衙啊,连套家具都没有啊。 “管家,要不让下面的县衙凑一凑?”一个内侍小心翼翼的问道。 找县衙凑凑? 哼!这要是放在别的府自然不是事,可是临汾府以前辖管十个县,结果五年前,一场大战,八个县没有了。如今倒是还有两个,不过一个是长公主的封地,另一个—— “要不你去找韩县令看看?那位爷的县衙后宅里,清一水的红木家具。”管家不怀好意的说。 霍县乃是临汾府的附郭县,县衙和府衙都在一条大街上。来回一趟不过一泡屎的功夫。 不过,内侍一听要去找韩县令,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国舅爷不好伺候,前宰相就好说话? 主管和内侍正在衙门里忧愁时,万万没想到,衙门的老爷,张元已经进城了。 自从过了雪花关,张元就刻意和沈白他们保持距离,终于提前一天进了城。 不过,他要是知道城里马上就要发生一件大事的话,他就不会如此着急了。 “报!” 临汾府衙外,一个来自霍县县衙的捕快,大声喊叫着。 此刻,张元刚刚亮明了身份,正在接受管家及其他内侍的跪拜之礼。 见一个县衙的捕快而来,摆起了架子问了句“何事”? “禀报知府老爷,北国来的和谈使被刺了!” 那捕头也不抬的说着。 张元愣了一会,突然从管家手里抢过自己的行李,一扭屁股又上了马车。 “快,快,出城!”张元像一头受惊的老驴,对管家和那捕快说,“你们就当本老爷还没有进城,听见没有?” 管家和捕快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老爷又赶着马车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奶奶个腿的,想让老子背锅?美死你!”马车上,张元恶狠狠的说,“我就等在城门外面,等太子来了再说。” 看着马车走远了,那捕快笑着和管家打了个招呼,这就匆匆回去。 县衙里,正陪着白毛毛喝酒的韩光,听了捕快的回报后,笑呵呵的说:“这位国舅爷,来者不善啊,看样子是准备给太子找点事情干呢。” “本来就不和,这次被陛下贬到这里,就是给太子添堵来了,陛下向来喜欢这样干。”白毛毛无比怀念的说,“好想回到皇宫啊,老在外面算怎么回事。” “好了,别抱怨了,这次和谈要谈成了,你一定会回去的,老夫我也该告老还乡了。”韩光打了个哈欠说道。 “老韩,不是我说,既然是为了和谈,为啥要把那孙子悲调来?关键是,这次还把沈白那位大爷弄来了,再加上你我和老杜——我怎么感觉要出事啊?”白毛毛说。 韩光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摇着头说:“山雨欲来风满楼!是福还是祸,这可躲不了。” 说到这里,他敲了敲桌子,见自己的管家过来,笑呵呵的问着:“北国来的和谈使大人嗓子眼里的刺,拔出来了?” 管家殷勤的点了点头,说到:“就是一根小刺,早就拔出来了,这会出去找窑子玩去了。” 韩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知府大人啊,实在不好意思了,你可不能比太子更早见到和谈使,谁知道你会说些什么啊 夜色降临,守在城门外的张元要知道韩光这样耍他,估计一百棍子就打过去了!谁鸟你一个过了气的宰相? 不过,此刻尚不知实情的张元,却暗自庆幸,躲过了一件麻烦事。 可是,躲过是躲过了,可就这样蹲在城外马车里也不是个事情啊。 关键是,老张肚子饿死了。 “爷,咱们就算是躲事,也可以进了城先找个地方躲啊。”张元的贴身内侍突然说:“城门马上就要关了,要不咱们先进城找个地方睡下?明天再说其他的事情。” 张元一拍脑袋,对啊,为什么要守在城外啊,咱可以睡在城里啊,只要不去府衙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他又回到了城内。 虽说是个边境小城,但该有的都有。 张元看了一家名为“羞羞楼”的窑子,用力的舔了舔嘴唇。 是该松快一下了。 想着那夜被沈白无意间撞见自己干那事后,结果就再也没有雄起过! 别是坏了? 张元矜持的走进了这家窑子。 男人嘛,老婆不在身边,总该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 本以为小地方的货色不怎么地,结果一进屋子,就看上了一个小妞,马上就不矜持了,随便扔了一锭元宝——这一路上,可憋坏了——赶紧上楼,上二楼! 关城门前,沈白和太子终于也进了城。 看着拥挤的门楼,还算繁华的小街,太子被一家卖肉包子的小店给吸引了。 李歌大呼小叫的让太子慢点跑,结果追着追着也跟着坐进店里。 沈白笑眯眯的看着老婆和小舅子围着一锅包子吃得舒坦,随便把阿乐往城门楼子下面的乞丐堆里一扔,拍了拍手就招呼着大家一起去吃包子了。 “你大爷啊!真不管老子了!” 阿乐慢悠悠的站起来——他的伤其实好多了,就是腿还有点瘸。 眼看沈白真的不管自己了,嘴里骂了两句,摸了摸口袋,见还有些银钱,也就自己找地方休息去了。 刚拐着走了三步,抬头一看,嘿!羞羞楼! 阿乐舔了舔嘴唇,笑嘻嘻的走了进去。 不一会,就搂着一个小妞上了二楼。 马上就二十岁的太子,正值壮小伙子! 一锅包子没这么给姐姐分就吃进肚子里了。 枣花拴好马车,假模假样的刚走进来,就被太早用一锭金元宝给打跑了! “滚,你进来了还有我们吃的吗?” “自己找家店吃去,离孤的包子远点!” 枣花委屈的拾起金子,四处打量了起来。 唉,那家窑子外面的黄米糕看着甚好,黄澄澄的米糕,用油煎得焦黄,等里面的枣泥都和米混在一起了,最后再浇上一勺白糖—— 枣花留着口水就跑了过去。 “爷们,来十份米糕?”枣花自然不会用太子给的金元宝付账,而是取出了一把铜钱。 “滚!不卖!”奇了怪了,卖黄米糕的这位汉子,怎么不做生意?还一个劲的往窑子的二楼看? 枣花好奇的跟着看了过去,当看到二楼一间窗户外面趴着一个腰里别刀的黑衣人时才明白,原来人家是来刺杀的。 不过—— “爷们,你那兄弟屁股撅得太高,到会进屋子容易绊到脚。”枣花好心的说。 “啊?”那汉子似乎没听到,刚要问一声,就突然听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叮铃咣当的响了起来。 嘿!干起来了,枣花蹲在米糕摊子旁,双手捧着下巴,先看起了热闹。 那看摊子的汉子,此刻也不管自己的摊子了,举起案子上的菜刀,直接杀进了窑子里。 枣花向来不吃白食,见摊主进去厮杀,在案子里放了一把铜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二楼的刺杀看起来有点费劲。 照枣花的经验来看,刺杀超过五十个数就算失败了。 这不,摊主汉子突然就从二楼摔了下来,直接躺在了枣花的脚下。 枣花见那汉子已经死透了,小心的用脚帮人家把眼睛闭上。 “别这样看我,我给钱了。”枣花嘟囔着。 没过一会,另一个穿着黑衣的刺客也摔了下来,不过没死透,扭着屁股跑了。 啧啧,什么人物啊,派了这样的废物刺客来? 枣花好奇的看着那刺客跑路。 “枣花兄弟,帮忙搭把手呗!”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枣花转头看去,惊讶的把嘴里的米糕都吐出来了。 只见光着屁股的阿乐抱着光着屁股的张元,从羞羞楼的门里,羞羞的走了出来。 咦,真恶心! 枣花的眼睛,突然辣的厉害。 “张大人,下来,贼人走了。” “张大人?哎呀,我这不也光着呢!” “张大人?张大人?我是不会再把你抱进去的,下来,乖。” 第116章 最大的阻力,是你爹! “老臣见过太子,哎呀呀,想死我了。” “奴才给少主子磕头请安了,我的少主子啊,呜呜呜。” “臣下杜林海,恭祝太子万福金安!” 说好了是来拿贼寇的,想不到却见到了太子和沈白。 哎呀呀,这可不是单纯的主子和下属的关系。 自从经历过五年前的大案,各自都在对方眼中干净的如同此刻一丝不苟的阿乐和——喂,那位,把头抬起来,哦,张元一样。 太子见到了他们,也是非常的开心! 哥几个给太子行了礼后,这才和站在一旁的沈白打了个招呼。 什么都不需要说,对视一笑足矣。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还有人刺杀阿乐?还有,国舅爷怎么也是”太子指了指阿乐和张元,稀里糊涂的问着。 “太子有所不知,这是本想唯一的窑子,二楼一共三个房间,刚才臣问过了,分别是阿乐郡王、张元张大人还有北国来的和谈使喔喔大人在里面”韩光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玩女人?”太子说道。 韩光点了点头。 太子突然快速跑到马车上,翻出了一张白纸还有一个信封,就地坐在包子铺里,看样子是要写信。 “太子,回府,都准备好了,您这是要给谁写信。”韩光好奇的问着。 太子头也没抬,喜滋滋的说:“给我岳母大人,哦,我岳父在外面玩女人了,这种好事,哦不,不好的事情,当然要赶紧告诉她老人家。” 已然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面都丢光了的张元,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说起来也邪门。 门关上了,腊烛吹了,衣服脱了,你来我往的下面刚来了感觉,我去,一个拿刀的刺客突然从闭上的门外直接飞进了屋内。 杀人啊! 老张有些害怕,刚想要把衣服先穿起来,结果就看到了赤裸的阿乐出现了这个房间。 “老张,别怕,我这就带着你走!” 话说阿乐还是很地道的,为了把老张抱下去,不惜连刺客都不管了。 阿乐,你当然做的对,难道就不能等老子多少穿上裤子啊! 此时,太子明显要当着自己的面给老婆打报告。 这就不合适了 “沈公,我们刚才问过了,刺客是冲着北国和谈使来的,他们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阿乐和张大人也在旁边快活。”韩光趁着太子写信告状,把眼前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嗯,如此说来,刺杀的是北国来的和谈使了! “我看刚才被北国骑兵接走的年轻胖子,就是北国和谈使了?”沈白问。 “北国来的人都被下官安置在县衙对面的酒楼里,等明天开始就可以谈判和谈了。”白毛毛说,“不管怎么说,先回县衙,休息下来再说。” 说完了,白毛毛嫌弃的看了看阿乐和张元,向手下交代了一番,自然有人去帮着上二楼寻找衣服和鞋子啊。 终于有件内衣遮羞了,老张的脸皮也不红了。 咳咳! 张元爬上自己的马车,翻出了知府的官袍! “来啊,传本府的令,把——”张元伸出手指,指了一圈,突然发现,在场的这些人似乎都比自己官大。倒是韩光的官比自己小,可是他不敢! 这就很尴尬了! 老张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刚才带给自己半丝温柔乡的羞羞楼。 “把这家窑子给我封了,所有人都押进大牢,另外,给我全城搜捕刺客!” 堂堂知府,终于耀武扬威了一把,全然忘记了刚才被阿乐抱下来的羞耻。 好,既然人家知府树威了,韩光作为县令,多少也要上前去打个招呼。 “见过知府!”韩光其实打心眼里看不起这货。 “韩县令,我记得今天你派人前往知府衙门报信,说北国来的和谈使被刺了,可是他怎么还好好的来逛窑子?”韩光问道。 “哦,今天中午吃饭,北国和谈使确实被鱼刺给刺了,下官没有说谎。”韩光无所谓的说。 “大胆!你敢戏弄本官!”张元呵斥着。 韩光摇了摇头,小声的说:“大人,这刚才不就真的刺了吗?下官认为大人还是先找出刺客才好有交代。” 得,躲了一天,这个锅还是得自己背。 不过张元可不是愣头青。 “也好,这件事发生在你霍县,那就由韩县令负责侦破。”张元耍了一手“太极”。 似乎早知如此的韩光点了点头,这就请新来的知府大人回去静候。 张元有了台阶,也就又爬上了马车,离开了这里。 “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把他给派来!”沈白有摇了摇头,走到韩光等人的面前说,“安排住宿,然后给我和太子说说,你霍县的水到底多深?”。 老友相见,本该把酒言欢,但一场刺杀就发生在眼前,沈白实在心里没底。 回到县衙,老韩把大家安置的住好,然后在客厅备好了茶。 阿乐刚才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队伍,去见他们的和谈使去了。 “诸位,这次和谈,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白公公和杜老弟也是刚来不久,估计还有很多事情搞不清楚。” “太子这次身负和谈使重担,沈公爷也躲不开老将军还活着的传言,你们还是先听听老夫这个地头蛇的意思。” 原来,早在三月前,就已经有了沈飞还活着的传言。 “三个月前,北国老皇帝病逝,新皇帝布勒登基,哦,这个布勒是少数的,和阿乐关系好的族叔。”韩光说,“其实很简单,能和阿乐关系好的,自然和其他皇族关系就不好,所以布勒这个皇位并不安稳。” 的确,短短三个月,光拖家带口往霍县搬迁的北国人就达三四百户,关键是,这些北国人都还是贵族,一家人最少七八十口。 “不好管啊,他们爱抱团,我让他们回去,他们又不回去,和我县里的百姓打了好几架。”韩光说,“再后来,陛下就不断调兵,把九万大军都聚在我县,我这个县令压力大啊。” 看到韩光诉苦,老哥几个的传来了鄙视的目光。 当了五年县令,欺负走了十二位知府,还敢说压力大。 “再说说我这个地方的情况,隔壁县里,左边是长公主的封地长乐县,右边就是北国南疆节度使谟谟的驻扎地赵县。”老韩拿来一摞茶杯,以此摆了三个杯子,然后指着中间那个说,“当时还没有和谈的消息,老夫都以为要打仗了,结果却传来了和谈的事情。” “不用打仗了,这是个好消息,对。”太子傻乎乎的问道。 老韩笑了一声:“可老夫宁愿打仗啊!” “为何?此番和谈,我南国占据上风,北国还要无偿归还八个县呢!”太子说道。 “问题就出在这八个县上。”老韩在空中虚指了一下那八个县的方位,恶狠狠的说,“你们以为,曾轻而易举就给侵略者跪下的汉奸,还能回来吗?还敢回来吗?” 原来,这五年里,八个县的大部分乡绅、地主、商号,不但投靠了北国的贵族,还做出了很多卖国求荣的事情。如今,这八个县要回来了,他们当然害怕算旧账 “所以,和谈的最大阻力,在于这些地方势力?”沈白问道。 “不,最大的阻力,是你爹!”韩光死死的盯着沈白。 第117章 你抢我老婆,我约会你娘 五年前,南国大将军沈飞,率领沈家铁骑,在霍县东门桥附近,和北国大将小眯眼决一死战。大战持续两天一夜,沈飞被一块圆石碾过,化作一滩血水 “沈白,事涉你家,若无南北和谈,老夫绝对不会多问一句,然而”韩光轻轻的拍了拍沈白的肩膀,严肃的说道:“北国传言,你爹并没有死,而是被老友——北国的托托不二将军救回医治,而后,你爹,你爹投降北国,还在北国占领的八县,招募南人,组建了复仇军,不但抵制南国,还压迫杀戮抵抗北国统治的南国同胞” 啪! 沈白暴怒而起,一掌拍下,石板桌子竟然碎了一半。 “老贼!尔敢!” 沈白红着眼睛盯着韩光。 杜林海和白毛毛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拉住了沈白。 “公爷,这些都是传言,韩夫子也是听到啥给咱们说啥,你不要这样。”白毛毛安抚道。 “就是啊,沈老公爷怎么会投降敌人?必然是北国为了恶心咱们南国,造了谣的”杜林海也说道。 韩光今天似乎一定要和沈白干一场才罢休,哈哈大笑了一声,说到:“沈白,你来说说,有几个人知道你下葬的,其实只是你爹的一截胳膊?老夫当时以宰相之职,谋算你家军功,要是知道你爹的棺材里就只有一截胳膊,会主张陛下让你继承爵位?” 韩光的眼睛更红了,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是啊,从阿乐口中得知父亲的消息后,沈白这一路,其实都在躲避这个问题。 如今,面对韩光这样的人,躲是躲不过了,只能面对了。 想到这里,沈白平复心情,站起来,给韩光行了一礼。 “多谢先生指点,沈白险些误了大事。”沈白说,“明日我就去一趟赵县,好好打听一下这件事情。” 韩光这时候才收起刚才的架子,笑眯眯的说:“你也是一员悍将,自家的三寸怎么能被敌人握住?和谈能不能真的谈下去,还要看这个消息做不做数!如今,北国放出这个消息,算是出招了,接下来就要看我们如何应对。” “去,太子这边,有我等维持,你只管打听你爹的事情,说句实话,当年我和你爹虽然政见不同,但打死也不会相信他会投降,甚至杀害我南国子民。”韩光说道。 太子这时候也站了起来,疑惑的问到:“孤还是没有听懂,为何沈老公爷的传言会影响和谈?” “若是假的,传言是谁放出来的?是何居心,当不当查?若是真的,我们就要准备平叛了。”韩光叹了一口气说道。 “孤知道了,要是这个事情弄不清楚,不管谈的如何,和谈结果都是一张废纸。”太子说,“难怪父皇左右为难。” “沈白,老臣会建议太子,在三天后的除夕之夜举行会谈,所以你只有三天的时间。”韩光说到这里,突然朝白毛毛看了看,白毛毛点了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 “传陛下密旨:查出沈飞之谜再和谈!”白毛毛念完了密旨后说,“这道密旨比你们早一天到达霍县,公爷,除非你找出这个传言不可信的证据,否则,和谈之时——孙子悲手里有没有其他的密旨,这个就不知道了” 沈白点了点头,事态紧张,恐怕得连夜出发了。 他随后和李歌交代了一声,拿着韩光准许出城的手令,就带着小郭出了县衙。 在一家北国人包了的酒店内,顺便把刚脱了裤子的阿乐带上,连夜杀出了霍县城。 北国占领南国八县,赵县是距离霍县最近的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因为北国南疆节度使大人谟谟就驻扎在那里。 赶了一夜路,天快亮时,沈白等三人来到了赵县城门外。 “沈白,你来这鬼地方送死,为啥要带着我?” 一夜没有休息,伤口隐隐作痛的阿乐,苦逼的问着沈白。 “因为我没有进城的牌子,装百姓又装不像。”沈白说,“给你这个正当宠的郡王当个护卫,可以少很多的麻烦。” 难怪要拉上阿乐,原来沈白是准备拿阿乐当通行证。 “沈白,你想清楚了?这里虽然——不过目前还是北国的地盘,别的不说,这地方光从我家出去做官的奴隶就不下十个,你就不怕我弄死你?”阿乐难得认真的问。 “我要死在这里,你信不信,你就完蛋了,你族叔那个皇帝也坐不住了。”沈白面无表情的说。 阿乐叹了一口气。 “我不管你来干嘛,让我帮忙也可以,但是有一条啊,那就是不许干损害北国的事情。”阿乐严肃的说。 嘿,想不到这娃还挺爱国。 沈白点了点头,一行三人就进了赵县城。 赶了大半夜路,进城自然是先吃饭。 随便找了个羊汤摊点,三个人一人一碗吃了起来。 沈白边吃边看外面的情况,说起来,他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五年前的那场大战,他就在这里受伤的。 “阿乐,我想进谟谟的府里看看。”沈白小声的说着。 “你想找你爹?也好,我也想知道陛下给我说的是不是真的。”阿乐说完,看了看四周,小声对沈白说,“你俩先换身衣服——我一个郡王,不可能带着南国人当护卫——然后,我带着你俩进去。” 这里说到底是北国的地盘,沈白和小郭点了点头。 随便找了一家成衣店,沈白和小郭换掉了衣服。 “爷,出来的仓促,要不去买条绳子?”小郭对沈白说道。 “不用了,用不着!”阿乐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大把鲜花,挤眉弄眼的就要带着他俩走。 来到了谟谟的官邸,阿乐竟然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后门。 一块银子,门内的护卫就把门给打开了。 “夫人在后花园采摘花瓣呢。”护卫说。 夫人? 沈白一听就头大了——原来是私会啊——不过也是,阿乐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我去偷个情,你俩动作快点,看看书房就行,谟谟的府邸没有地牢”阿乐说完,就猴急的跑了。 沈白很理解的看着阿乐离开。 谟谟的老婆现在是李喜,说起来本该是阿乐的,阿乐这样也算是报复了。 先不管人家了,沈白带着小郭开始在府里暗暗搜查了起来。 得益于北国人的粗狂。 堂堂节度使大人,在宽大的院子里,只有一间屋子,进去了一看,书房和卧房竟然是一起的。 这个时间,谟谟八成不在家,小郭守门,沈白进去翻找了起来。 作为常年和北国交战的将军,基本的北国文字和语言,沈白还是懂一点的。 翻了半天,沈白果然在一堆文件中找到了一个关键的词——复仇军! 而在其中一封北国军方回执中,沈白清楚的看到,复仇军问谟谟这个节度使要八万两购置冬衣,而署名的,是沈飞 这看着不是老爹的字啊? 不过,老爹不是丢了一截胳膊吗? 看了信件内容,沈白的脑子乱糟糟的,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身处何处。 “爷,有人来了,藏起来!” 小郭合上门缝,拉着沈白就要藏,不过却发现人家压根只是路过一下。 “爷,不好了,阿乐被抓住了。”悄悄从窗户缝里观察的小郭说道。 一起来的,自然要救。 回过神来的沈白,当即和小郭悄悄出了书房,跟在了那些人的后面。 客厅内,一个满脑袋胡子的贵族,一看就是谟谟。 而光着膀子的阿乐,则无所谓的跪在地上。 沈白和小郭悄悄躲在人群后面,还抽出了飞刀,准备随时救人就逃。 “说,几次了?”谟谟将手里的皮鞭甩得山响。 “第三次了,谟谟,我们是真爱。”阿乐似乎毫不害怕。 “放屁,前两次我不说你就算了,你还敢来?”谟谟恶狠狠的说,“今天非宰了你。”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大妈突然跑了过来,一把护在了阿乐的面前。 “他要死,我也死!”大妈悲愤的说。 谟谟看起来非常难过。 “娘亲,你和谁相爱不行,非要和阿乐这个人渣?”谟谟无奈的说。 啥? 难道阿乐要偷情的夫人,不是李喜,而是谟谟的老娘? 你抢我老婆,我约会你娘,嗯,这都符合阿乐的人设。 听到这个消息后,沈白和小郭嫌弃的把脸扭到一边,默默的收起了刀子,悄悄的离开了。 第118章 把那个丰满的留给我! 在谟谟的府宅外等了一个时辰,才看到阿乐顶着一脑袋包走了出来。 “没良心啊,我为了你们连多年不见的老情人都光顾了,你们竟然跑了”阿乐一脸怨念。 沈白实在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们以为你去见李喜了,没想到你竟然去泡谟谟他老娘了,你们北国人实在是不挑嘴啊!”沈白无奈的说。 “老情人了,那年她才四十多,啧啧,不夸张的说,和你府上的牛妈妈有一拼呢!”阿乐说到这里,见沈白一直瞄着自己的脖子看,赶紧岔开话题:“你们查的怎么样?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谟谟的三万骑兵已经集结了,但这不是我们陛下的意思” 沈白点了点头。 刚才在谟谟的书房中,看到了大量批复粮草的公文,只有大战前才会如此做。 “我需要打听一下复仇军!”沈白说,“这支军队目前看起来像是我爹带领的,我需要知道进一步详细的消息。” 阿乐看了看天,已然是中午,就说到:“走,带你俩蹭个饭吃,顺便让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威风!” “呦呵,谟谟的地盘上,还有你的微风?”沈白乐了,他以为阿乐该跑路了。 阿乐则无所谓的笑了笑。 半路上,阿乐向沈白介绍了一下北国的情况。 和南国“地盘论”不同,北国的地方,往往会塞进去好几支势力。南国的地方上,一族做大,就会把其他势力都赶出去,当个逍遥的土皇帝。但是北国不是,几支势力互相争斗,保持着血腥的竞争。 这就是北国,狼一样的民族。 “在这八县里,先皇让谟谟进驻管理军政大事,安排了托托不二,就是你爹的挚友,进驻管理族群,最后安排了我的家族,伟大的鄂勒哲依忒木尔额尔克巴家族,代表皇室管理贸易。”阿乐说,“我的奴才皮皮,就是我们家族派来的管事。” 跟着阿乐绕了好几个胡同,终于来到了一处有士兵把守的大宅子外面。 守门的士兵大老远看到阿乐立刻就跪倒在地。 阿乐愉快的走过去,和两个士兵用北国方言聊了一会,这才带沈白进去。 “我的皮皮呢?滚哪里去了?”阿乐在这里果然自在,还意外的找到了本以为早就回去了的骑兵。 “看见没,知道刚才谟谟为啥不敢杀我不?”阿乐拉着自己的骑兵将军嚣张的说,“因为他知道我的三千骑兵就在赵县外面,哈哈哈!” 沈白对这些不感兴趣,此刻只想知道复仇军的情况。 一个年迈的老者愉快的过来给阿乐下跪磕头,最后还亲吻了阿乐的屁股,这让小郭睁大了眼睛。 “来,这是我的朋友,南国的,我梦中情人的丈夫,他有些事情问你。”阿乐介绍着。 虽然很不满“情敌”这个称呼,但沈白还是耐着心问了复仇军的事情。 一听沈白问的复仇军,皮皮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阿乐,见阿乐点点头,也就坐了下来。。 “复仇军都是南国人组成的。”皮皮想了想,打开了话匣子。 五年前,八县归了北国,但是八县之中的一些爱国好汉却不甘心做奴隶,于是他们就组织在了一起,在八县中间的霍山周围一带活动,以游击的方式,袭击北国占领者。 “当时,他们还不叫复仇军,而是叫什么霍山军,首领是一个来自霍县的光头大汉,叫什么宋生的。”皮皮说,“这支队伍,从不打击南国人,就是和北国人过不去。” 托托不二将军进驻之后,为了安定内乱,就提出了让霍山军的人入北国的民族。可是他们不干,势力也越来越大,最多时有一万多人。 半年前,托托不二带着一个叫沈飞的南国将军去了一趟霍山,不知道怎么说得,霍山军就变成了复仇军。以前的口号也变了,从“抵御北国侵略”变成了“复仇南国抛弃”。 “在他们的眼中,他们被北国占领,是因为南国的抛弃。”皮皮说,“我的南国奴隶家,就有一个孩子在复仇军里,据他说,当初南北大战,到了最后关头,南国的皇帝不出兵支援,这八县的县令还有官员主动逃离,这才把城丢了” 是主动不要,而非北国占领? 所以才要复仇吗? 沈白作为五年前参战的将军,本该清楚这些,可是,战争一开始,他就负伤了,等醒来时,战争已经结束了。 “那个沈飞?敢为,确有此人吗?”沈白慎重的问着。 皮皮说:“他本是南国第一武将,被托托不二将军俘虏了,不知怎么着,才愿意投靠到了我们北国。我在贵族的宴会上见过他,少了一截胳膊。” 啪! 沈白突然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桌子! 在家里被当成秘密,结果在这里却是人尽皆知。 老爹啊,你难道真的? 沈白突然又想到不辞而别的老郭,当初收殓父亲尸骨的,可只有他一人啊。 阿乐见皮皮好奇的看着沈白,对他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去安排些食物来,还有,从现在开始,这里暂时归老子管理,让我的骑兵接管防卫。” 吩咐完这些,阿乐拍了拍沈白的肩膀,就先出去了。 小郭似乎猜到了什么,但也不敢说话,跟着阿乐出去,守在了门口。 从当成谣言不屑一顾,到为了求证,再到现在。 沈白经过一下午的思考,终于决定了,去霍山,找老爹,当面问个清楚。 天快黑的时候,沈白终于走了出来,在阿乐的陪伴下,狠狠吃了半锅的炖羊肉,然后才表示,要去霍山找老爹。 “你去霍山干嘛?”阿乐说,“霍山上带兵的是宋生,我帮你问了,你爹就住在托托家,巧合的是,今晚还要参加一个宴会” 好啊,还敢参加宴会! 沈白咬了咬牙,提着宝剑就要去。 小郭习惯的要跟着,却被沈白拦住了。 “你考虑好了,要是我爹还活着,他就是家主,你爹闹不好已经投奔他了,你准备怎么办?”沈白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跟着爷混!”小郭磕巴都不打一个的说。 沈白点了点头,取出一根白布捆在头上,他今晚就要去问个清楚,大哥,二哥,还有其他亲人的死到底怎么算? 看着此刻的沈白,阿乐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亲自点了一百个护卫,跟着沈白一起行动。 “答应我哈,不管是不是,咱都先不动手,和谈在即,不敢出事!”阿乐叮嘱着。 宴会是在一个高档的酒楼举办的。 有了阿乐陪伴,沈白直接进了酒楼,终于在二楼的一个开放包间里,隔着天井,看到了自己的爹! 而不辞而别的老郭,就坐在旁边,怀里还搂着两个香艳的女子。 “爹!” 沈白没有忍住,这一声喊出来,眼泪都下来了。 天井那头的沈白他爹,惊讶的看着沈白,突然放下美女,从身后的窗子跳了出去。 跑了? 沈白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爹能做出这种事情,抹了一把眼泪也跟了出去。 当然了,路过老郭时,沈白留下了一个非常幽怨的眼神。 不过,此刻的老郭根本来不及消化这个眼神,因为他这次,真的被亲儿子小郭堵在了床上。 “不辞而别?” “这样年轻?” “还一次两个?” 小郭恶狠狠的指着亲爹说:“等我回来收拾你——把那个丰满的留给我!听见没有” 第119章 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幸好幸好! 小郭追上去的时候,沈白站在一间高高的楼顶上。 楼下的大街上,密密麻麻的护卫,正手持弓箭朝着沈白射去。 这还了得? 此刻的沈白,在月光之下,就好比一道靶子,成百上千支长箭射去,还不射成刺猬了? 刚要飞过去把自家的爷拉走,却突然发现爷不对劲,再仔细看看爷的裤子,不知何时竟然被鲜血染红了。 “难道是?” “不会是老爷?” 小郭想着刚才的那一幕,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噗通! 沈白突然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小郭赶紧去查伤,发现沈白的胸前竟然插着一把匕首。 好狠! 虎毒尚不食子呢! 老爷这也太 小郭想着以前的老爷,那叫一个敦厚,可现在见了儿子,竟然直接就是往死里招呼。 嗖! 一支长箭射到了沈白的脚边。 不好,楼下的护卫把自己和爷当成刺客了。 小郭猛地护在沈白面前,长剑飘舞,打掉了好几支长箭。 可是,这不是个办法啊,沈白中了这样重的伤,看样子随时都会晕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阿乐总算及时赶到现场。 “我乃郡王,谁敢放肆,楼顶上的是我的朋友,把弓箭收起来!”阿乐蛮狠的站在护卫前,手里握着一把大刀。 看样子,郡王的身份还算值钱,最起码楼下的护卫真的把弓箭都放下了。 可是,小郭刚一松口气,却又看到一个顶盔贯甲的将军,骑马而来。 “阿乐,这里又不是你的封地,哪里轮的上你说话!”那将军赫然就是今早刚教训过阿乐的谟谟。 “谟谟,给我个面子,这两个人,让他们走!”阿乐说,“我可以把我在咕咕谷的那块草地给你,你不是惦记好长时间了?” 谟谟哈哈大笑。 “滚,那片草地迟早是我的,还用等你拿来做交易?”谟谟突然变了脸色,指着楼上说,“儿郎们,那受伤的人就是南国卫国公沈白,你们想想,谁家没有个子弟死在他的手上,今天咱们碰上了,怎么能放过他?” 谟谟的话很有煽动力,而且还很狡猾。 他没有直接下令,而是鼓动护卫主动去杀。 “谟谟,儿郎们,他确实是沈白,但如今却是和谈使的副使,你们还想发生战争吗?你们难道不想安全的在自家的草地上放羊吗?可不敢杀他啊!”阿乐大声的喊叫着。 “放屁,别听他的,儿郎们,谁杀了沈白,我出一百头奶牛还有十个已经生过儿子的壮妇!”谟谟今天似乎对沈白是志在必得,财富的诱惑下,必有勇士。 果然,刚刚好不容易又放下弓箭的护卫们,又齐刷刷的举了起来。 不好,这下真的很不好! 阿乐虽然也有人,但根本控制不住场子,眼看千百支长箭齐刷刷的射出,心想,这次李歌真要当寡妇了 沈白已经彻底晕过去了,小郭看着密密麻麻的长箭射来,大喊一声“郭乙尽忠了!”,就闭着眼睛等死。 呼—— 一股掌风突然从远处飞来,将楼顶的一块大号的木制招牌吹到了小郭和沈白身前。 长箭射中招牌,人安然无恙。 “谁?” 楼下的谟谟突然看到有人半路出手,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个面戴猪八戒面具,身穿黑衣的壮汉出现在了楼顶。 “带人走,这里有我。” 楼顶之上,小郭惊讶的看着这人站在他们的身前,双手背后,不慌不忙,比他妈黄飞鸿还黄飞鸿。 “多谢大侠!” 小郭知道,这是有人搭救自家了,看样子先不用死了,赶紧背着沈白就要溜。 楼下的谟谟眼看围住了的猎物要跑,这还了得,指挥手下又是一轮齐射。可那大侠面对长箭却丝毫不躲,居高临下,一跃而起,在高空中朝着护卫群里打出了十几掌来。 谟谟只觉得一股从天而来的无形压力突然用“砸”的方式砸在了他的身上。 噗! 谟谟一口鲜血吐出,从马上滚了下来。 好不容易又站起来看,发现身边的护卫竟然死伤了一半。 好霸气的功夫! 猛地抬头,谟谟又发现那大侠竟然已经站在了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而一道死意突然显现在他的心中。 看着那人,怎么有一种必死的感觉? 谟谟受不了这样的威胁,双腿一软,竟然跪了下来。 “哎,当年的北国第一美人啊,看看,被猪糟蹋后,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来?”那大笑低声说着:“柔儿可还好?” 柔儿自然就是谟谟的母亲,今早和阿乐那啥的夫人。 “你不许提我妈!” “你到底是谁?” 谟谟强忍着恐惧大声的喊着。 这边,刚才盘算着给沈白弄一套怎样的棺木才会让李歌开心的阿乐也愣住了。 这爷们谁啊?怎么听着,像是和谟谟他妈有一腿的感觉? “哦,你可以喊我一声叔叔。”那大侠说:“看在我和你娘曾经的关系上,放过他们。” 曾经的关系上? 谟谟看了一眼阿乐,心里暗叹一声不好,咬着牙小声问到:“敢问阁下和我妈曾经是个什么关系?” 大笑回头看看,发现小郭已经背着阿乐走远了,这才走到谟谟的面前,仔细看了看后摇着头说:“和我长得一点都不像,幸好幸好!” 哎呀! 谟谟的脸此刻红成了猴子屁股! 他有点羞耻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却放下了一块重重的担子——幸亏幸亏!要他娘的像了 另一边,阿乐的眼神中满是崇拜。 “小的何德何能,和这位英雄用过同一个娘们——敢问英雄尊姓大名,小弟愿和大哥结为兄弟” 阿乐当然也知道沈白已经逃脱,这会难得开开谟谟的玩笑,吸引对方注意力,同时安排手下赶紧去接应。 “哎呀,这个兄弟看着年纪不大,我俩竟然还有如此缘分?真好真好,改日把柔儿约出来,咱们一起如何” “甚好甚好!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 谟谟突然一拳打在了马肚子上,发泄完了,又抽出大刀,指着那大侠和阿乐悲痛的说:“我要和你们决斗!” 阿乐眼看马上就要玩出花了,准备立刻开溜。 “谟谟,我和你妈虽说是偷情,但毕竟有真感情!”阿乐撒腿就跑,一边跑着还一边大喊道:“这位——不用给我面子,杀了他!” “无耻!”大侠(谟谟)。 阿乐的临时落脚处,小郭把沈白的衣服脱掉,看到了一道恐怖的伤口。 皮皮喊来的大夫只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摇摇头:“不好活,我尽力。” 当阿乐终于脱身回来时,发现沈白虚弱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速传太子,和谈有诈!”沈白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说到:“明日此时,大战,大战” 第120章 阿屠 打听清楚了,沈白他爹享用的宴席,竟然是出征前的出征宴! 打听到这个消息后,阿乐赶紧说给了小郭听。 小郭看了看躺在床上和死神斗争的自家爷,心里又气又急。 “看好我家爷,我去去就回。” 小郭打定主意了,再去找找他爹。 昨夜死斗,和老郭相对一视后,小郭顾不上找麻烦就离开了。如今,老爹竟然要帮着北国和南国开战了,可笑啊! “我看你还是别去了,我打听的消息,复仇军因为你和你家爷的搅和,原本突袭霍县的计划,他们知道已经暴露了,如今,这城里已经没有复仇军了,都走了。”阿乐说,“当务之急,是需要把消息传递回去,你找你家太子,我找我家皇帝。” 的确,大战一触即发,想要完成和谈大业,这场仗是万万不能打起来的。 “那我先回趟霍县,我家爷?”小郭担忧的看着阿乐。 “我要杀他几百次的机会!”阿乐说:“况且,我和我家皇帝一样,都是力主和谈的,你放心。”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 小郭给床上的沈白磕了三个头,匆匆离去。 阿乐再三确定小郭离开后,又看了看熟睡之中的沈白,这才对皮皮说:“请出来。” 不一会,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奔奔跳跳的进了屋子。 阿乐再三检查了一下环境,又让手下严密防护,这才跪在了少年郎的面前。 “臣,巴克郡王,鄂勒哲依忒木尔额尔克巴·拜嘉木样洛桑久美图丹却吉尼·玛仁波切刮刮乐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年郎竟然就是当今的北国皇帝,阿乐的族叔,十四岁的北国皇帝,名叫铁蛋。 “他就是沈白?”铁蛋皇帝好奇的看着沈白。 阿乐也只是磕头行礼后,对这个小皇帝也就随意了起来。 “哎哎哎,别摸人家脸,什么毛病啊!”阿乐拍打了一下铁蛋的手,说到:“皇帝,这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昨晚知道你已经来了,吓的差点没尿出来。” 小皇帝对阿乐的随意一点也不在乎。 “放心,朕这次来,带了三万铁军——对了,那个谟谟是真的不能留了,那复仇军,和他的私军有什么区别?朕可怜百姓,不想打仗了,他不听话,就该死。”小皇帝说。 阿乐无奈的点了点头。 “皇帝啊,臣还是觉得,和谈之前,不能杀谟谟,要不然反对的贵族太多,咱们吃不住啊。”阿乐说,“咱们还是按照美库宰相制定的方案,先把谟谟这样的节度使弄回来,然后再慢慢杀。” 小皇帝小大人似的皱眉,点头,最后说到:“那眼下呢,情报上说复仇军马上就要下手了,一旦开战,和谈就变成笑话了,朕刚登基,可不想让南边那位说闲话。” 阿乐点了点头。 “已经有人给南国的太子传话了,那边也知道开战不是咱们的意思。”阿乐说,“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开战才好。” 小皇帝眼前一亮:“臭阿乐,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复仇军其实就是一群土匪,要是没有谟谟的支持,屁也不行!”阿乐说,“我知道这个谟谟非常疼爱老婆,也就是北国的二公主李喜,如果我们把李喜绑架了,送到复仇军宋生的床上” “坏!”小皇帝眯着眼睛说,“不过朕喜欢!” “对了,复仇军的首领,现在不是沈飞?为啥要?”小皇帝发问了。 “陛下,那沈飞到底是不是真的还难说,再一个啊,谟谟把沈飞推到复仇军,本身就是对宋生的不信任,相信宋生对谟谟也恨之入骨,所以,只有这样的关系下,搞个这样的花样才有用。”阿乐说,“到时候,还需要陛下藏在复仇军里的内厂探子吹嘘一番,闹不好宋生就把自己当南国皇帝的女婿了,到时候,八个县一还,这就是南国头疼的事情了。” 小皇帝不住点头。 要说这阿乐,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不管从谋略还是政务,都是一把好手。 如此缺德的主意,看上去也的确好用! 就在君臣不要脸的玩陷害时,皮皮突然在门外招呼着:“主子爷,有个头戴猪八戒的大侠来了,说是要找你问点事。” 谁? 难道是昨晚的那个大侠? 这都能找上门? 阿乐看了看皇帝,斟酌了一下,对皮皮说到:“准备一百两银子,礼貌的送去,就说我不方便见。” 好歹也算救了沈白一面,阿乐不想见,但多少也得表示表示。 过了一会,皮皮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个大红巴掌印。 “爷,不行,人家不走,一掌就把门楼子打散了。”皮皮说。 小皇帝一听还有这样,立即来了兴趣,吩咐让进来。 “万岁,这种江湖人最难打交道了。”阿乐为难的说。 “怕啥,听你这样说,估计是个武学大家,朕以礼相待,有啥不可。”小皇帝说,“让进来,没事的,朕这次来了带了好几个老奴才。” 北国皇宫内的老奴才,和南国皇宫里的老供奉差不多。 不一会,戴面具的大侠进来了,一进来也不看阿乐,直接就要找沈白。 “昨天还得感谢大侠相救,沈白?他现在伤得很重,而且昏睡着。不知道你和沈白是什么关系?”阿乐问道。 那大侠想了想,说到:“那臭小子受的伤很重,这里一瓶药,你给他吃了,保命的!” 说到这里,大侠顿了顿,又说道:“昨晚,我把谟谟打伤了,你们不是要和谈吗?这是个好机会。” 说完这些,留下一瓶药后,大侠转身就走。 阿乐看傻了,总觉得—— “阿乐,这个大侠对沈白,总感觉像是爹对儿子一样。”小皇帝看着那大侠离开,突然跺了跺脚,屋后出来了一个没有胡子的白头发老公公。 “跟着他,朕猜他就是沈白的亲爹!”小皇帝说,“只有亲爹才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阿乐感觉也是如此。 他虽然没有见过沈白的亲爹,但总觉得这个人好熟悉。 药丸子喂下去了,留守的大夫惊讶的发现,病人好得也太他妈的快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沈白终于醒了。 “刺杀我的不是我爹,我追出去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沈白虚弱的说。 “那是谁?”阿乐着急的问。 可沈白却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少年。 “他是谁?”沈白问了。 少年也不扭捏,走到沈白面前说:“朕乃北国皇帝,放心不下和谈大事,微服私访而来。” 沈白愣了一下,看向了阿乐。 阿乐点了点头,又继续问到:“刺杀你的到底是谁?哎呀,你说,现在咱们都是想要促成和谈的,目标一致就是盟友。” 沈白再三思考后,叹了一口气。 “我南国有一支新军,军士所用的武器名为阿屠,看似和一半的长枪无疑,但尾部有一把可以飞出撩人的匕首”沈白说,“伤我的人,乃我南国新武军的高手,陛下,阿乐,复仇军不但和贵国的谟谟有联系,还和我国的边军有勾结,这潭水,越发深了” 第121章 走啊,把我的爷们给我找回来 除夕的前一天,本该热闹的大街上却空无一人。 还有二十四个时辰,南国的太子和北国的喔喔大人,将在这座小小的县城里进行和谈。 两国和谈,听起来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但不知为何,南北国的边境线上,却充斥着一股股的杀气。 夜里宵禁,一人一马却来到了城门下。 “请转告太子,我有来自北国的紧急情报!”那人面对城门上的守卫大声的喊着。 “敢问阁下何人!”守卫小心的问着。 “我乃卫国公沈白属下!”那人急切的喊叫着。 城门上的守卫一听,赶紧吩咐手下道:“县尊有令,要是卫国公或卫国公的人,不管何时,立即放行。” 几个手下点了点头,打开了城门。 “不知可有卫国公凭证” “哎哎,你等下!” “不好了,这人闯卡!” 城门刚开,守卫刚要盘问查看凭证,怎奈那人竟然一刻也不愿意等,纵马跨过门卡,一跃飞奔进城! 那人进了城,却也不去县衙,而是满县城的转悠,还大声的喊着:“不好了,卫国公沈白投敌,参加复仇军,沈家父子马上就要来攻打霍县了!” 沈白投敌?这不是笑话吗? 县衙之中,太子等人紧急会晤。 县令韩光更是少见的穿上了盔甲。 “怎么连沈白都投敌了?难不倒真是因为沈飞的关系?”太子着急的问着。 韩光倒是没有先关心这个话题,而是问着捕头:“骑马闯城之人目前在何处?” “那人说是沈白下属,在城里大肆喊叫一番后就消失了,最后在老水井附近找到了战马,但那人却不见了。”捕头说:“属下已经安排六班衙役,全城搜捕。” 韩光点了点头,吩咐道:“通知城门卫,加强戒备,哎呀,算了,就现在,把咱们县里的团练组织起来,连夜守城——另外,抓住那人,千万不要杀,老爷我要活口。” 捕头点头,领命出了县衙。 马上就要和谈了,怎么会闹出这一幕。 “太子,诸位,现在也说不好是敌人的诡计,还是沈白真的参与造反了。”韩光说,“当务之急,是需要稳住北国的和谈使,或者,可以试着把和谈会议往后推几天。” 宁静的小县城,一夜之间却变成了危城! 天亮时,满城百姓都在谈论,难道卫国公沈白真的叛乱?那么说,沈白投降北国并参与组建复仇军的传言,八成就是真的了! 就在太子和韩光等人连夜商量时,府衙之内也是一夜灯火。新上任的知府张元,邀请了驻扎在附近的孙子悲大将军,还有来自隔壁县长乐公主的驸马文信侯朱清。 “来啊来啊,本府刚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实在忍不住,想和两位分享分享。”宴席上,微醺的张元,刚刚从手下那里听到了“沈白叛变”的消息,愉快的分享给了两位宾客:“那韩光还想阻拦这个消息,他也不想想,这样的消息,是他一个县令能拦得住吗?” 文信后朱清,自从被沈白打歪了下巴后,整张嘴就再也合不住了,此刻听了这样的好消息,高兴的一口气喝了三杯酒。 “不过,太子不是在县衙吗?眼看马上就要和谈了,他自然要先压住这个消息。”孙子悲说,“一旦八县回归,那复仇军可就是咱们的麻烦了,这样的叛军,能瞒到几何?这一次,就算沈家有一屋子的丹书铁卷也完蛋了。” 张元一听丹书铁卷,心里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儿子,悲愤中,狠毒的想着该如何把沈白一巴掌打死。 “两位,在下认为——其实这样的事情也算不得什么,也许沈家只是给天下人演戏看,一旦八县回归,再来个招降叛军,那功劳就大了。”孙子悲酸溜溜的说。 “放屁,沈白必须反,他不反也是反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张元怎么能不利用!”张元说。 “哎,要是太子能理解府台的心,那就好办了,说起来,太子不但是您的外甥,还是您的女婿,这胳膊肘怎么总往外面拐啊?”孙子悲用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说着。 “谁说不是呢,我这位小舅子啊,天生就喜欢和家里人对着干,哎,你们说,以后要是跟着这样的主子,那咱们”朱清也火上浇油的说。 啪! 张元突然站了起来,晃了晃身子,突然喊人进来。 “不管怎么说,沈白叛变已经坐实,本府奉旨守牧一方,自然要秉公处理——来人,先去给我把沈白留在城里的人抓来!对,不要惊讶,我说的就是李歌,当朝的三公主!”张元说,“贼子来势凶猛,本府要先审讯沈白之妻,把证据坐实” 证据坐实? 呵呵,是准备屈打成招啊! 朱清和孙子悲的脸上露出了下贱的模样。 其实,李歌的三个姐妹都是国色天香一样的美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想到这是沈白的老婆,就恨不得玩命的作贱 住在县衙里的李歌,在听到城里的消息后,不但没有慌张,反而十分冷静的派出了两拨鬼卫。 “一拨人,速速拿着这封信去隔壁府的奔涌军找武威大将军元器,他是夫君的姨父,向他借兵三千,我是看透了,这鬼地方,谁有兵马,谁才能站直了。”李歌利索的说道:“一拨人,去赵县,小心打探阿乐,想办法找到夫君,如果都没有找到,就在赵县细细打探。” 两拨人当即领命,飞奔而去。 安排好这些,她又吩咐下人收拾行李,准备搬出府去。 太子等人过来看她时,她已经准备出门了。 “阿姐,如今外面不安全,你还是留在孤的身边——姐夫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太子说。 “不行,太子这次来是来和谈的,如今沈白被人污蔑,外人该怎么看?我留下又该怎么看?”李歌说,“放心,我就住在县衙旁边,我手下还有十几个鬼卫,我自己也是公主,没有人敢乱来的。” 太子跺了跺脚,刚要说些什么,但却被韩光拦住了。 “公主说得对,也做得对,太子,和谈大事还需要你来主持,至于公主的安全,请放心,老臣在这鬼地方维持多年,公主只要不出城,不会让公主出事的。”韩光说道。 不得不说,现在的李歌,早已不是五年前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的人了。 她是庆幸的,因为她就把自己的命交出去了一次,就遇到了一个为她遮风避雨的男人。 五年来,他保护了她无数次。 这一次,当她从梦里突然惊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所以,当她带着人假装住进酒店,看着韩光和太子的人离去后,毫不犹豫的穿成男装,打算出城。 “以前,他拿着我的命,所以啊,我要陪他睡觉,还要给他生娃,天经地义。”面对婉言相劝她留下的鬼卫们,李歌第一次拿出了公爵府女主人的架子:“现在,是我把我的命给了他,我要陪着他去死,陪他殉葬,夫妻一体。” 霍县城门外阴森森的古道上,李歌毫无畏惧的大喊了一声——“走啊,把我的爷们给我找回来!” “夫人威武!” 第122章 要不,我也和你生个孩子? “呦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歌啊。” 其实,李歌的豪言壮志只坚持了两百步,因为在城门口,她遇到了两个她最恨的人。 不过,即便最恨,即便着急去找夫君,她也不得不先下马。 “李歌见过大皇姐,见过二皇姐。”李歌规矩的下跪行礼。 见了鬼了! 竟然撞见了长公主李欢和二公主李喜。 出门没看黄历呢真是! “啧啧,三妹如今出落的越发美艳了,看来沈白对你不错啊。”李欢也不喊李歌起来,而是坐在马车上挑衅的说:“李喜啊,你说这上天还真是不公道啊,看看人家三妹,那才是泡在蜜罐里了呢。” 李歌知道,面对这两个人,一时半会走不开,只能想个办法了。 “大皇姐,二皇姐远道而来,快进城休息,小妹还要去给夫君的姨父石大将军送饭。”李歌聪明的抬出了沈白的姨父——这位大将军可不是空架子,而是手握兵权的大将。 果然,听到石将军的名号,李欢明显停顿了一下。 “阿姐,咱们还是走,别耽搁了人家好媳妇讨好婆家人——对了,沈白呢?怎么不见他啊?”李喜笑呵呵的问着。 “回二皇姐,沈白陪着姨父呢。”李歌小心回答着。 “哦,看来还挺忙,大过年的——对了,三妹啊,这里不比皇城,你出个门就带这几个人,怕不安全?我记得沈白身边有个叫郭什么什么的,武功还挺好,沈白自己一身好功夫,怎么没把他留给你?”李喜聊天似的说着。 “他叫郭乙,是夫君的贴身护卫,一般都跟着夫君。”李歌耐着性子回答着。 聊天终于结束了。 “好了,去去,哦,对了,我和大皇姐给沈白带了个礼物,你捎给他。”李喜说,“不是听说他和他爹最近都挺忙的?哈哈哈。” 李欢和李喜的车驾离开了,几个护卫将一个口袋扔到了李歌的脚下。 这是啥东西?看着像是个活物,怎么还在动? 难道是野猪? “打开看看,要是没用就扔掉。”李歌着急赶路,催促着说。 口袋打开了,里面竟然是一个人。 这个人,竟然被砍去了双手还有双脚。 而更加残忍的是,这个人,是郭乙。 “首领!” 十几个鬼卫哪里见过他们的头这个样子。 李歌早就吓傻了! 前天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被人家当成猪装进了口袋,还被砍去了 两行热泪沿着李歌的脸滑落下来。 “还活着,快救人!” 李歌咬着牙嘶喊着。 断手断脚,浑身烫伤、烧伤、刀伤,还有密密麻麻的针眼,用手一挤全是脓水。 即便如此,小郭奇迹般的活下来了。 “夫人,爷受伤了,被困在赵县,不过暂时无碍。” “夫人,我在回来报信的路上被她们抓住了。” “夫人,复仇军中,有我南国边军的人。” “夫人,老爷,老爷可能真的” “夫人,我什么都没有说。” 小郭的气一阵比一阵虚弱,说完这些话,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李歌很想哭一嗓子,但是她这会不能哭。 “让你受罪了!你安心养伤,剩下的,有我们!”李歌强打起精神说:“不就是一双手和一双脚吗,你也知道我的本事,放心,等回去了,夫人给你做新的。” 小郭笑着点了点头。 安抚好了小郭,李歌写了一封信,留下两个鬼卫照顾小郭,让他们把人带到县衙去,同时,把刚才小郭提供的消息也加了进去。 “不去赵县了,去找姨父,咱们现在去也没有用。”李歌深思后对身边的鬼卫说:“毫不客气的说,从现在开始,谁也不会再相信咱们,咱们也不能相信别人,只有带着军队,才能保住命。” 李歌的分析是正确的。 就在此刻,霍县县衙内,长公主李欢、二公主李喜,外加府衙张大人、边军大将军孙子悲等人同时施压,韩光被逼交出县城的管理权,附带着那五千地方团练。 从这一刻起,除了监军白毛毛还能耀武扬威几下,太子都成了摆设,就连杜林海都被调出了霍县。 这意味着,在沈白缺席并被当成叛匪后,北国和谈的使团被彻底控制。 再确切点说,临汾府暂时失去了官方的掌控。 至于太子?说是人质似乎更准确些。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毫无动静。 住在酒楼里的北国和谈使喔喔,还在幻想着早日和谈。 “夫人,您提供的情报太有用了,节度使大人此刻正在满城搜捕沈白,相信不出半日就能找到。”霍县府衙内,谟谟的手下正在传递着最新的消息:“目前一切顺利,复仇军将在和谈之前抵达霍县” 李喜点了点头,打发手下离开,然后看向了场间的人,这里面有李欢,朱清,张元,孙子悲。 “还是咱们之前商量好的那样,复仇军的宋和是我亲自栽培的人,和谈会失败,南国和北国会决战,而最后,那一府八县将会成为我们的地盘,谁能知到,复仇军其实是我们的私军呢?当然了,我们自然不是造反,张元张大人虽然没有了宫内的支持,但却有了边军的支持。”李欢说,“我母后死的冤枉,一辈子只当自己是皇后,就可以掌控一切,可惜啊,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势力才能决定命运。” 原来,早在半年前,李欢逐渐收拾好了封地内的那些不听话的人后,就和妹妹李喜勾结,同时还拉着看似尊贵实则处处被针对的国舅爷张元和一心想要出头的孙子悲。 他们自认都是受到排挤的人,所以发誓要联合起来,打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造反? 他们当然不造反! 造反有什么好处? 看看沈家,在只剩下个沈白的情况下,在国都府不也横着走?凭什么?就凭人家门里出去的将军多,在整个南国的势力大,所以皇帝虽然忌惮,但更多的是妥协。 沈白造反?别逗了!人家舒服着呢,一旦造反,失去了大义,满天下人追杀你。 有块地盘就好,最起码皇帝不会看不起你。 临汾府一旦收回八县,将成为整个南国最重要的地方。 但是当皇帝发现,只有这几个不要脸的才能守住那里,你猜陛下会怎么做? “我其实很佩服父皇,早在几年前,看起来是把韩光打发到了这里,实际上却是让韩光帮他守住皇权。”李欢说,“百里之遥,只差一步!只要复仇军一来,我们杀了北国的和谈使——当然了,也可以顺便杀了太子。” 说到这里,李欢看向张元说:“我做梦都想不到,会和张皇后那个贱人的亲哥哥合作——张大人,其实直到你儿子被沈白一掌劈死前,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心,而现在,你也可以表个态,要不要太子活下去,毕竟,他除了是你的外甥外,还是你的女婿。” 张元冷笑一声。 “大公主何必试探?不就是想要个把柄?放心,待会,我亲自杀了太子如何?”张元恶狠狠的说。 李欢点了点头,又看向了李喜。 “大姐放心,谟谟不管杀得了还是杀不了沈白,他都必死无疑了。”李喜说,“他就是个牲口,我一想到他就觉得恶心,等南北两国战火再起,我就借机宰了他,扶持我的儿子上位!” 你的儿子? 李欢惊讶的看了看李喜的肚子。 啥也没有啊? 这几年也没听说她有娃啊! 李喜突然哈哈大笑,很放荡的趴在孙子悲的身上说:“我怎么能看得上那头畜生?要生也要给我的子悲弟弟生一个啊,要不然,我的孙大将军以后要是不管咱们了可怎么办?” 公主!荡妇!还是一个美如天仙,妩媚丰润的美人! 种种遐想,让孙子悲热血沸腾。 他其实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一夜,堂堂二公主会钻进自己的被窝中。 而后—— 虽然被人家威胁了,但值了! 干! 想到这里,孙子悲猛地抱起公主,也不管外人在场,竟然直接进了里屋泻火。 哈哈哈哈哈哈! 里屋内,李喜的笑声越发放荡,听的让人浑身发热。 张元突然舔了舔嘴唇,舔着脸对长公主说:“大公主,要不,我也和你生个孩子?这样你不就更放心了吗?” “滚!” 老张被朱清一脚踢了出来。 小郭啊,对不起啊,哥也不想把你写成这样。 你就当哥今晚喝多了哈,多吃了几串腰子,找不到上床的路了。 第123章 世间能惨过此城的,只有地狱。 沈白是被外面的爆竹声吵醒的。 不知道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致死的伤口竟然不出血了,虽然离愈合还有些日子,但最起码死不了了。 身边没有人伺候,沈白努力的调整身体里的真气,然后慢慢坐了起来。 大难不死啊!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和谈如何了呢? 还有,这一刀,是怎么刺过来的呢? 沈白闭上眼睛,静静的想着。 老爹,或者说像是老爹的那个人不要命的跑着,仿佛自己是他的债主。而他,则认真的追着,毫无防备身后突然飞来一支长枪。 面对锋利的枪头,他腾空而起,躲过去了,可那持枪的黑面人,却从枪尾取出一把匕首,对准了空中滞留无法移动的自己。 “边军!” “孙子悲!你可真够孙子的!” 被自己扎了一刀,沈白的心里又寒又痛。 一口鲜血吐出,体内真气反倒通畅了起来。 有了真气护体,沈白赶紧盘腿打坐,恢复气力。 阿乐端着一碗粥悄悄走了进来,看到沈白打坐,也没有打扰,安静的朝身后挥了挥手,那几个被李歌派来的鬼卫也悄悄的跟了进来。 终于见到了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郭乙受伤的委屈,哥几个悄悄跪了下去,默默的流着泪。 “是不是小郭出事了?” 沈白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来的鬼卫里没有郭乙的身影。 “爷,首领他受伤了。” 带队的鬼卫咬着牙小声的说着。 “大惊小怪。”沈白叹了一口气,对阿乐说到:“不能再麻烦你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要不然,我怕太子一个人撑不住。” 阿乐点了点头。 “谟谟现在满城找你,你躲在这里其实最安全,不过,霍县那边的情况不太好,你不在,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说到这里,阿乐突然想起给药的大侠,突然好奇的问:“沈白,你出事时,其实有个大侠救了你,还给你留下了保命的药,虽然他蒙着脸,但我怎么都感觉他像是你爹啊。” 沈白苦笑一声:“胳膊全吗?” 阿乐点了点头。 “我爹断掉的那条胳膊是我亲自下葬的,要是他,这胳膊哪里来的?”沈白说,“许是老韩或者太子那边安排的人手,也可能是我姨夫。” 提到姨夫,带队的鬼卫突然说到:“夫人如今正在去找姨老爷的路上,要借兵。” 借兵?这不是胡闹吗! 这个傻媳妇,也不打听打听,姨夫可是出了名的小气鬼,几百年也不来往的亲戚,你真以为能借到兵?呸,别说兵了,就是钱也借不出来。 不过这娘们算是长脑子了,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没兵啥也干不成。 现在外面太乱,希望姨夫能大发慈悲,把那二货媳妇锁在宅子里。 一时之间,沈白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无奈。 “阿乐,把你的骑兵借我,复仇军就是一个阴谋!”沈白说,“不要再打各自的小算盘了,你们北国哪里好心的愿意归还八县?那是因为你们不想出兵平叛,你们想把这摊子烂事给了我们南国,对吗。” 阿乐刚想习惯性的笑一下,北国的小皇帝拍着手出来了。 “不愧是朕都钦佩的大将军,沈白,你是怎么猜到这些的?”小皇帝惊讶的说。 的确,归还八县,本就是北国皇庭“祸水南引”的一招。 看似和睦,还归还了县城,但实际上,如今的八县,乱七八糟,被谟谟也好,北国的皇庭也好,故意放纵而成长起来的复仇军,将会让南国边疆永无宁日。 而北国不但可以浑水摸鱼,还可以借机发展,恢复元气。 和谈不要紧,归还八县不要紧,甚至复仇军闹起来都不要紧。 只要把复仇军这颗“毒种子”种在南国就足够了。 如今,北国小皇帝,见沈白挨了一刀后,竟然还他妈的想明白了,所以十分好奇。 沈白用一种看傻小子的眼光看了看北国小皇帝,估计是觉得虽说是皇帝但也还是个娃,最后咳嗽了一声,说到:“我刚才是蒙的,我以为能套出阿乐的话,结果陛下” “无妨,能被大将军设计一番,朕深感荣幸。”小皇帝笑呵呵的说,“不过,据朕所知,此刻的复仇军恐怕已经兵临城下,如此危机,和谈怕是谈不成了” “所以说,陛下不但要借给臣三千骑兵,还会多借给臣一些兵马,要是谈不成,陛下的盘算不就空了?”沈白说道。 小皇帝哈哈一笑,取出一枚金牌递给阿乐。 “阿乐,朕令你带领本部骑兵,并朕带来的五千悍卒,前去霍县解围,随后配合喔喔完成和谈。”小皇帝说完又对着沈白不好意思的说,“复仇军的尾巴,朕还是得留给你,不过赵县你这边放心,对谟谟的行动已经下手了。” 沈白从床上下来,对着小皇帝行礼后说到:“臣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敢问我爹沈飞?” 小皇帝摸了摸下巴,说到:“这件事是谟谟和拖拖不二具体办的,他们对朕说有,朕也没有细究。” 沈白点了点头,和阿乐对视一眼后,出了院子,点兵回击。 “沈白,你不是来探访你爹的嘛,如今算是没有结果,回去了你还是麻烦。”阿乐好心的说着。 “顾不上了,其实我一出霍县就中计了。”沈白说,“我一直以为藏在暗处的敌人,目的是和谈,是想要阻止和谈,但是我来到赵县后,敌人先是设计杀我,其次派人去霍县造谣,最后又安排复仇军包围霍县” 的确,自来到霍县后,沈白就处处被人设计。 而现在看来,敌人的最终目的,绝对不会是区区的和谈,尤其是沈白在知道半路截杀小郭的是李欢李喜姐妹,那这就说明,不但知道了自己的行踪,甚至手下的行踪都被严密监视了。 “阿乐,我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沈白说,“霍县被围,只是一个开始,复仇军背后的主人,另有其人。” 就在沈白和阿乐出兵霍县的那一刻,霍县已经被复仇军彻底占领。 大开城门,准备接管复仇军的朱清,还没有说上一句客套话,脑袋就被割下来了。 还指望着靠复仇军威逼来阻碍和谈,甚至杀了太子的李欢和李喜,看到复仇军杀入霍县,占领府衙和县衙时才知道,她们被出卖了。 “很遗憾啊,只品味了一个公主,实在有点不过瘾,陛下可是有三个女儿呢”万事皆休,一脸狰狞的孙子悲拿着朱清的人头出现在众人身边时,李欢这才知道,还准备拉着这位年轻将军入局,殊不知,自己等人已经入了人家的局。 “孙子悲,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造反!” 被困成了粽子的张元,气得浑身发抖。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不是一起打地盘吗? 李喜都奉献了,怎么还会这样? 孙子悲一脚踢开朱清的人头,笑眯眯的走到李欢身边,发现李欢已经被吓得浑身发抖,就让她趴在了府衙正堂的大桌子上。 “长公主啊,您一定很疑惑对,别着急,末将会一边伺候你一边告诉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好吗?”孙子悲一把撕下李欢的裤子,抓住了李欢的头发,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 “我妹妹呢!” 李欢突然醒过来了,挣扎的问着李喜的下落。 孙子悲突然呵呵一下,先放过了李欢,然后走到了张元的面前。 “老东西,给你个机会,知道你这辈子都没有睡过公主对不对?”张元嚣张的指挥着士兵,把一丝不挂的李喜抬出来,笑眯眯的说:“一起来,好不好啊?” 霍县城破,被凌辱的百姓,本以为这群饿狼来自北国的蛮族,但他们听到的却是地道的乡音。 于是,世间能惨过此城的,只有地狱。 第124章 看在你收拾了那姐俩的份上 除夕之夜,霍县犹如地狱,临汾府哀声一片。 可是,和临汾府相挨得渭水府内却是一片灯火交加,和谐温馨的场面。 奔涌军大将军元器,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一边抠着鼻屎,一边端起酒杯。 滋—— 元器抿了一口,心满意足的架起盘子里的一颗花生米丢入口中。 爽! “老爷,再添个菜,就那半壶酒一盘花生米,您都小气了一下午了。”元器的小妾安氏没好气的说:“又过了一年,奴家都跟了你三十年了,你到底啥时候让我当夫人,夫人可是已经死了十年了。” 元器烦闷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你如今和夫人有啥不一样?给你弄个夫人,太费钱,不实惠。” 安氏被气乐了,刚要说话,却突然发现管家进来了。 “爷,门外来了个女的,说是沈家的人。”管家问道,“见不见?” 元器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对老婆,哦不,小妾说:“是沈白的媳妇,那啥,你去把客厅里的瓷器都换成泥塑的,我要见客——吩咐厨房,有客人来了,炒个土豆丝啥的,上白脸米饭啊!” 来客自然就是李歌。 跑马半天,终于在除夕夜里赶到了渭水府,并如愿见到了夫君的姨父。 对于这个姨父,李歌其实从未见过,不过她也并不傻。 五年了,连个信都没有,两家人能好到哪里去? 带着这个心眼,李歌来时专门在渭水府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元器曾有心将小女儿嫁给沈白。但是不知道为何,沈飞没有答应。其次,元器的原配,也就是沈白的亲姨娘,已经死了十年了 有了这两件事情打底,李歌的心里就有数了。 最起码,就算求也知道该怎么求了。 进门之后,管家的脸色很不好看,李歌正犹豫着该如何是好,结果就被元器热情接见,还让先吃饭,吃了年夜饭再细细的说。 管饭就好! 李歌早就饿了,身后的鬼卫们更是一个饥肠辘辘。 好,人都来了,那就先吃饭! 李歌礼貌了一下,就先带着人吃饭。 毕竟是年夜饭,天真的李歌还小心的叮嘱管家,客随主便,千万不要复杂,有个鱼啊肉啊的就行了。 管家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李歌,然后就笑眯眯的走了。 不一会上菜了—— 然后,十几号大汉外加一个李歌,一人捧着一大碗米饭,盯着桌子上那精致的一小盘炒土豆丝。 “出门在外,不要计较,一人一筷子,赶紧吃!” 李歌有些尴尬的说着,带头夹了一根。 干噎了一碗白米饭后,李歌终于和姨父坐在了一起。 “求姨父援手,救救沈白,救救霍县的百姓。” 李歌着急的哀求着。 “不对,重说。”元器朝着李歌眨了眨眼睛,暗示她重新组织语言。 “求姨父帮帮忙,事后必有重谢!” 李歌这次小声的说着。 “还是不对,你这个人,说话糊里糊涂的怎么?重说。”元器不耐烦了。 “求姨父帮帮忙,事后必有一——二——三万两银子的重谢!”李歌这次学聪明了,盯着老头子的嘴巴说话。 这次效果不错,看起来说对了。 “三万两可以有,还有一个事情——”元器说,“我丫头本就该在沈家享福,后来,哎后来不说了,这一次我出兵救沈白,事后,我也不难为你,你得让沈白把我丫头娶回去做平妻!” 平妻? 这可是夫人的待遇,虽然不如她这个夫人,但人家以后也有权利以妻子的身份 “好,我答应你!” 李歌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口说无凭,老夫刚才就准备好了,签字!” 元器很小心眼的取出一张纸,上面竟然是李歌答应为沈白娶平妻的的同意书。 李歌咬了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南国风俗,娶平妻纳小妾,只要当家夫人签字画押就可。 李歌自然知道这个,所以也清楚,自己的这个字是非签不可。 拿到同意书,元器哈哈大笑。 “走孩子,老夫亲自带五千兵马陪你走一遭。”元器霸气十足的说。 太好了,救援到位,手中有兵,这下就可以反击了。 李歌感激的朝元器鞠躬行礼,然后连夜出发。 经过一夜的屠杀,霍县城里的百姓,死伤超过一半。 县衙中,被重兵看守的太子、韩光等人,因为无人通报,到现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李欢和李喜谋反。 孙子悲带着李欢和李喜来到县衙。 “哈哈哈,待会等爷办完了差事,也让兄弟们尝尝两位公主的滋味,啧啧,不愧是公主啊,刚才在府衙,一人被几十个人收拾,现在还能走路,果然厉害!”孙子悲把两个披头散发身披破旧棉袄的公主推倒在太子面前。 太子打死也想不到,两个姐姐竟然被孙子悲如此作贱。 虽说,他们平时几乎不走动,甚至还有仇,但毕竟是有血缘的皇家人。 “你真是禽兽,孤要砍死你!” 太子双眼血红,赤手空拳的就要上,但却被白毛毛和杜林海给拦住了。 “太子,不可乱动!外面变天了!”比其他人好一些的杜林海,是发现问题后自己回来查看才被抓住的,自然知道整个霍县如今已经落入了孙子悲的手中。 韩光虽然一言不发,但两只眼睛里却充满了血丝。 张元进来了,像是一个贼一样,小心得躲在最外面。 “张元狗贼,你身为国舅,还敢造反!”韩光怒骂道。 孙子悲不屑的说:“韩夫子说话要说对,我们可不是造反,我们是来平叛的。” 太子等人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说得是什么意思。 “看,复仇军是沈家父子谋划的,杀入了霍县,宰了你们所有人,然后我,孙子悲和机智勇敢的国舅爷里应外合,打败了叛军,夺回了失地,还宰杀了沈家父子,可最后却发现,太子和公主们,都被沈白给害死了” 好毒的计谋啊! 韩光突然胸中抑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在,我,孙子悲还有张大人,关键时刻救活了北国和谈使喔喔大人,然后顺利完成了和谈。”孙子悲说,“至此,我孙家代替沈家,国舅爷因为功劳,重回朝野,而太子殉国,日后只好让小皇子继承大宝!” 太子强忍着不适,脱掉自己的衣服和内衣,先给两个姐姐穿上,然后走到孙子悲的面前说:“不要高兴的太早,孤只问你一句,沈白可曾死在你的剑下?” 孙子悲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又疼起来了。 “沈白就算来了又能如何?”孙子悲突然大喊大叫道:“他连一个兵都没有,而且还身负重伤。” “要杀你,他一个人就足够了。”李欢似乎恢复了神智,靠在墙头,有气无力的说着。 孙子悲不屑的看着李欢:“呸,真不要脸,你们设计陷害沈白,如今还指望人家来救你,想什么呢?他回来了?他敢来吗?我马上就要砍死你们,你们喊他,管用吗?” 一阵寒风突然吹入厅内。 孙子悲似乎被风沙迷了眼睛,赶紧用手去揉,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多了一只手。 待慢慢转过头,他看到了沈白那张人鬼莫近的脸。 “傻逼!” 只看到沈白的嘴巴念出了两个字后,孙子悲的一个胳膊上突然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 等他下意识去还手时,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活活撕了下来。 啪! 撕下来的胳膊,被沈白低调的扔在了地上。 “看在你收拾了那姐俩的份上,我今天就先撕掉一条胳膊。”沈白说到:“投降,我带来了北国皇家的军队,你那点复仇军,不算个啥。” 第125章 动不动就盘算着别人的老婆,这样不好 孙子悲倒下的时候,满脸都是不甘。 作为寒门子弟,他明知当官无望才改投军营。 这一路走来,谨小慎微,吃尽了苦头总算走进了皇帝的眼里。 本以为,未来的自己,将会成为一代名将,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有一座高高的山叫做“沈家”! 费尽心思,以身冒险。 明明,只要再耍些手段就可以取缔沈家—— 不能死,还不能死! 最后的靠山,还没有答应自己。 一定不能死。 失去了一条胳膊的孙子悲,强忍着剧痛,假装晕了过去。 当沈白去看其他人时,他弓起身子,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的喊着:“鹿死谁手还不可知!沈白,你完蛋了!” 谁也没想到娃竟然逃跑了。 沈白皱着眉头看了看娃逃跑的背影,嘴里嘀咕了一句“孬种”,也就不再理会了。 县城内,阿乐小心的指挥着手下,将复仇军团团围在了一条河边,最后还有了一个意外收获。 “快去通知沈将军,就说他爹找到了。”阿乐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断臂汉子,恨不得马上看到一番好戏。 沈白解救了所有人后,刚准备询问两位已经不成人样的公主,就听到阿乐传来的消息。 “别去了,那是个假的,是你爹以前的替身。”双手搂着朱清脑袋的长公主,这一刻比鬼还难看。 沈白看了她一眼,还是决定去看看。 “老韩,你帮着太子赶紧筹备和谈大会,和谈一旦完成,夜长梦多,我怕幕后黑手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两国开战。”沈白说,“老白,老杜,孙子悲那边你们俩看着办,城里的北国军队不易长留,咱们这就去找阿乐,看看怎么善后。” 张元趁着没有人注意他,悄悄准备走,但却被李喜一把拉住,还一口咬在了胳膊上。 众人赶紧去拉开,但发现李喜嘴里已经全都是血。 “我也是被逼的啊,我也是被逼的啊!”张元浑身发抖,一把搂住太子,大声的嚎啕着。 “先留下他,等陛下发落。”沈白说,“咱们去找阿乐。” 河边,阿乐蹲在地上,看着跪在眼前的“沈飞”,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要是沈白他亲爹就好了。 不一会,沈白来了,一把拉起“沈飞”,猛地一看,和他爹一模一样,可仔细看看,却发现脸型明显不一样。 “少爷,老奴有罪,可老奴不甘心啊!” 那“沈飞”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原来此人叫做杜杰,乃沈飞藏在军中的替身。 五年前,沈飞死后,杜杰被托托不二当成了沈飞,被藏匿在府中关押了几年。 大概一年前,李喜和谟谟去托托不二家做客,好疑的托托委托李喜帮他鉴定,自己关押的好友是不是真的沈飞。 要说这杜杰,被当成沈飞关押后,自知一旦破局必然会死,索性假装受伤失忆,惶惶度日,过一天算一天。 李喜自是没有见过沈飞,但他却知道有一个人见过,而且还非常熟悉,于是在那人的帮助下,揭穿了杜杰的身份。 托托不二曾被沈飞“刀下留人”过,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准备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沈白,更不会冒着危险藏匿沈飞。可这几年下来,他越发觉得不对劲,如今果然发现自己是上当了。 李喜拦住了准备怒杀杜杰的托托,花了一大笔钱,买走了这个假“沈飞”,然后就策划了“复仇军”一事。 “少爷,老爷死前,怒骂南国皇帝背情忘义!” “老奴,老奴这样做,也是为了老爷和咱家死去的人复仇啊!” 沈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久,他突然问到:“老郭呢?” 一听到老郭的名字,杜杰突然浑身发抖。 原来,老郭自然知道杜杰的存在,从那个传言传进国都府后,他就知道,弄虚作假的人就是杜杰。这样的机密,他当年没有给少爷说,眼下闹出这一出,他自认有罪,故而留下“我该死”三个字后,北上寻找杜杰,让他放弃作乱。 那一夜宴席,就是杜杰招待老郭的,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说清真相,最后从酒楼追出来保护少爷和儿子的老郭,就被人给前来助阵的宋生给射死了。 “死,死了吗?”一行热泪从沈白的眼眶中流出。 这破事和老郭其实毫无关系,可他为什么就要来送死呢! “尸体呢?” 沈白弯下腰,双手托着膝盖,难受的说着。 “掉进河里了。”杜杰浑身发抖的说着。 想着老郭,又想起了小郭,也不知道他如今受得伤怎么样了。 低头再看看杜杰,沈白挥了挥手,让人带走扣押。 不管怎么说,关于“复仇军”的阴谋,总算得以大白,沈家对南国,对天下也算有个交代了。 不过,策划此事的两个公主,还有张元等人已经被拿下,但从目前看来,背后还有黑手。这些白痴,明显是被真正的黑手给利用了。 “阿乐,交接之后,麻烦你带领军队出城待命,这里是霍县,你们留的时间长了并不好。”沈白说。 阿乐点了点头,指挥手下加快扣押被俘的复仇军。 沈白回到县衙时,韩光那边也完成了对公主的初步审讯。 “沈白,有个事情不太好。” 韩光说完,拿出了一张纸条。 沈白匆匆看完,脑门子突然出了一头的汗,想着孙子悲不要命的逃跑 “坏了,咱们现在才算是真正中计了!”沈白一掌拍在墙壁上,无奈的说:“能看出我爹真假的人很多吗?我怎么就忘了他呢!” 霍县城外,匆匆赶来的元器登高观望,发现一批批的北国骑兵正有序的从城内出来。 “不好了,北国军队占领霍县了!” “不好了,霍县城破,太子、公主、国舅爷等人均被害了。” “不好了,有大量的村民作证,带领北国骑兵的是卫国公沈白!” 元器耐心的听完斥候的汇报,然后看向了身后马车里的李歌。 “不可能,沈家不会造反的。”李歌摇着脑袋大声的说着。 元器叹了一口气,下马来到李歌的面前。 “沈家父子真的造反了,你看看,那些北国的骑兵难道是南国人假装的吗?”元器突然指着前面一个匆匆跑来的人说,“你看,那不是孙将军吗?听听他怎么说。” 来人还真的是孙子悲。 逃出县衙后,他趁着城里乱,竟然真的跑了出来。 “沈白反了!他还当众奸杀了两位公主!”孙子悲看起来非常虚弱,但话却说的斩钉截铁。 元器也不多问,安排孙子悲回去休息,然后突然恶狠狠的对李歌说:“事到如今,还希望公主能以大局为重,与老夫联名启奏如何?” 李歌似乎发现了问题,刚想着离开,但却发现元器像一只老狼一样的盯着自己。 为啥要联名啊? 事情还不是没有闹明白吗? “好,看来公主还是念旧情,既然如此,那臣只能这样办了。”元器掏出一个信封,拿出了李歌签过字的同意书,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把那张纸一分为二,最后竟然敢得到了李歌的名字。 “臣一个人上奏,害怕陛下不信。” “要是加上公主的名字,哈哈哈哈哈。” “其实,这个这个,我姑娘早就嫁人了,老臣的眼线发现你朝着渭水来时,就做好了准备!” “这不是为了骗公主的签名吗!” “老臣这个人,一辈子没啥本事,就是心眼多,呵呵。” 元器老奸巨猾,在带有李歌名字的那张纸上写下“沈白背叛南国,带领北国骑兵造反”的内容后,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样一来,这封奏章就算做实了。 “去,抓几个百姓来,好吃好喝供着,以后当证人用!”元器耐心的指挥完这些,看到包裹成了粽子的孙子悲,此刻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李歌,心里立刻知道这小子打着什么心思。 “把口水咽回去,就不能等老头子把事情做实了再说?”元器皱着眉头说,“还有,你好歹也是我的女婿,当着我这个老岳父的面,动不动就盘算着别人的老婆,这样不好。” 第126章 让你来帮我背黑锅...... 如果沈白知道,孙子悲竟然是姨父元器的女婿,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阿乐完成任务,又亲自去见了和谈使,将此间发生的事情说清楚后,就准备离开。 这里毕竟是南国的地方,待得时间久了,会有麻烦的。 而麻烦还就真的来了。 “郡王,城外等候的骑兵突然又回来了。” 阿乐的手下仓促的汇报着。 阿乐心里一惊——别是皇帝派来的那些悍卒有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匆匆去了一趟城门,这才明白,原来霍县城外,来了一支南国的军队,看装备和配置,算是精锐了。 “老沈,去解释解释,我可没有侵犯你们啊,我可是奉旨前来帮忙的!”阿乐有些慌,虽然自己带来的队伍并不比外面的弱,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心里总有点虚。 沈白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登楼望远,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姨父的奔涌军,而采用的阵型,乃是攻城之阵。说来可笑,这阵型还是沈飞帮忙设计的。 “老沈,这是你们南国的那支队伍啊,看起来还挺厉害的。”阿乐也跟着沈白看了半天。 “奔涌军,我姨夫的军队!”沈白冷漠的说着。 “啥,咱老姨夫来了?哎呀呀,那个小谁,赶紧去把酒烫上,肉煮上,老姨夫来了,咱得好好招待招待。”阿乐笑呵呵的说,“准是李歌——你忘了?“这些都是来找你的鬼卫说了,她去找你姨父了。” 沈白的脸色铁青。 他当然知道李歌去找姨父求援。 如果,他没有看到李欢和李喜交代出来那个帮忙认出杜杰是假老爹的供词的话,他应该比阿乐还开心。 但是—— 眼前的攻城阵型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乐,让你的兵守城,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沈白拍了拍阿乐的肩膀,就匆匆下了城门。 李歌八成在元器手中,他无论如何也必须去见一下。 “开城门!” 沈白找来一匹马,这就要出去,但却被看守城门的护卫给拦住了。 “放肆,我乃沈白!”沈白着急见老婆,浑身散发出了杀气。 就在这时,沈白身后传来了韩光的声音。 “卫国公!此刻不能出去,你想白白送死吗?”韩光急匆匆的赶来说:“刚才长公主家的信鸽传来消息,元器的儿子,已经带兵占领了长公主的封地,还四处造谣,说是你奸杀了长公主” 沈白没有说话,此刻说啥都是白的。 “卫国公,我知道夫人就在对面,但此刻,我们需要的是自保,是拖延时间,等时机一到,他元器借刀杀人的诡计自然会大白天下!陛下会收拾他的。”韩光劝说道,“走走,先跟我走,咱们老哥几个商量一下,看如何破敌!” 沈白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守门侍卫的眼神越发不善。 韩光突然发现,这老小子要爆啊! “老沈,你姨父押着你老婆过来了,你快上来啊!” 就在这时,正在城门楼子上布防的阿乐大声的喊着。 沈白一听,感觉上了城楼。 城楼上,阿乐带来的兵正在布防。 沈白趴在城墙上,一眼就看到了李歌和李歌身后的元器。 “沈白小儿,你带领北国军队占领我南国县城,实乃贼子!老夫念你我两家有亲,望你赶紧投降,交出县城,相信陛下也会念着旧情,对你从轻发落的。”元器喊道。 沈白根本就没有理他。 “李歌,你没事?”他此刻眼中全是老婆。 李歌倒是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有些尴尬。 对,不是害怕,而是尴尬! 此刻夫君就在面前,她却还想着那张有自己签字的奏章。 “夫君啊,我没事!”李歌其实有很多话要说,但是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姨父,有啥都好说,你把我老婆放了,我代替她如何?”沈白说。 元器身后压阵的孙子悲赶紧点头,还抽出了刀子,满怀希望的对老岳父说:“把他弄下来,我要砍断他的一条胳膊。” 元器不满的看了女婿一眼,瞪着眼睛说了一个“滚”字! 作为姨父,他自然知道沈白的功夫,把人弄下来? 下一个掉胳膊的恐怕就是他老元了。 “沈白呀,姨父其实也不想这样干,可是没办法啊,我儿子是个一根筋,我如今这把年纪了,不赶紧给儿子打下一块地方,日后等我死了,我攒下的这点家产,还不知道要被谁抢走。”元器说,“事到如今也布瞒着你了,渭水和临汾自成一体,前有河挡着北国铁骑,后有山拦着南国悍卒,我要是裂土为王,谁也不能奈何我!” 说实话了,原来这老逼登,还打算过一把皇帝的瘾。 “沈白,你要不投降,先帮着姨父安顿好朝廷,然后帮着姨父起兵造反如何?你看看你爹,为了皇家连命都没有了,图啥了?”元器说,“难道咱混军务的这辈子都得为皇家卖命?听话,去砍死太子,咱爷们商量着办剩下得事情。” 城门楼子上,阿乐竖着耳朵听着元器的话。 他突然感觉自己挺冤枉的,帮了沈白一把,这会还得帮着守城,防备的还是南国的军队。 一个副将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 “王爷,有个事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道。 “说,啥事?”阿乐不耐烦的问着。 副将拿出北国的旗子,为难的说,“弟兄们待会要厮杀,按照惯例,棋手要树立咱北国的旗子,可这会,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 阿乐愣了一下,还真是这回事。 “滚,看不清楚形势啊?城门外的那群狼,也许就是奔着咱们来到——传令下去,不得升旗!”阿乐吩咐着。 打发完了副将,阿乐转过身子,对沈白说——沈白呢? 阿乐突然发现沈白不见了! 再一仔细看,发现沈白不知何时竟然跳了下去,此刻,人家和元器爷俩都聊上了。 沈白的确在和元器聊天。 元器也是没有想到沈白会突然跳下来,这会面对着娃,说实话还有点小压力。 “姨父,沈白这些年早就不把军权了,你想干嘛就干嘛,只是不要为难我们夫妻俩。”沈白说,“你想干嘛都无所谓!想把这屎盆子栽我头上都行,我不在意,你把我老婆给我,我这就离开如何?” “姨父,你要是不同意,要不待会确定弄死我,只要我不死,我后半辈子没事就杀你元家的人,听说你小孙子都会喊爷爷了?真好,那我就叫他如何说遗言。”沈白冷漠的威胁着元器。 元器开始思考了。 说实话,他不怕攻城,还真怕沈白耍起青皮来。 这货可亲眼见过沈白在更严密的军政中,取走了上将的人头 趁着元器思考,沈白悄悄看向了元器身后的军人。 其实,早年间,沈家军和奔涌军都是一家人,今天前来的军队中,有很多人都认识沈白,沈白也认识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有些老兵还下意识的想给沈白鞠躬行礼! “那个啥,沈白啊,姨父答应你们了。” 元器突然抽出刀子,然后拼命的挥刀而去。 李歌吓得闭上了眼睛,但过了半天后,发现自己没事,又赶紧看向夫君,咦?夫君也没事? 晃荡,只剩下一只胳膊的孙子悲,悲惨的倒在了地上。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局面里,他却成了该死的人。 “比你差了不是一丁半点。”元器说,“就这样了,你走,去北国,我会有设卡防止你回南国,你就这样消失,带着你老婆过点好日子。” 沈白点了点头。 “我呢,继续攻打霍县城,继续圆我的皇帝梦,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了,包括我随后还准备陷害你,拿那张有你老婆签字的奏章和上百个亲眼看到你带着北国军队进霍县城的百姓,和皇帝状告你!让你来帮我背黑锅”元器大方的说着:“这些,你都理解?” 沈白继续点了点头。 元器也点了点头,把李歌推到了沈白怀里。 城门楼子上已经做好守备的阿乐,突然惊讶的发现,狗日的沈白带着老婆,竟然走了。 走了? 嗯,真的走了,就好像马上要发生的战争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第127章 老逼登的战斗力怎么这么强? 沈白带着李歌,从全副武装的军人中穿过,头都没有回一下。 难道是元器发善心了,下不了手? 还真不是! 看着沈白远去,元器阴森森的说:吩咐下去,老汉我的好女婿,被沈白杀死了,记住了,谁问都这样说,谁敢让小姐知道了,老汉把他当丸子炸了。 站在前排的军士,没有五百也有一千。 听了老汉的话,竟然全都低头承诺。 元器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脚下的尸体,嘴里酝酿了一下,一口浓痰吐了过去。 “呸,事情让你办成这样,还想继续跟我混饭吃啊?” “太子没死,韩光没死,这城里还塞进了一群军汉,先不说打不打得赢,光说打这一仗得花老子多少钱!” 元器自言自语了半天,又抬头看着天,两只手来回的搓了搓,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娃们,不打了,那个小谁,陪我进城,待会我要撞墙自杀,你记得拦着点啊!”元器细细的吩咐着。 一个小谁颠颠跑来,殷勤的问到:“爷,不打了?” 元器遗憾的摇了摇头。 “第一,太子他们没死,已经错失先机。第二,沈白没死,脸皮撕破了,咱们得猫着。第三,谁能想到狗日的沈白带了一支军队,老汉舍不得你们送死啊。”元器说:“记住了,耍阴谋的第一条,就是自己不能出事,明白不?” 的确,元器算计再三,几乎算计了所有人,但最后开心的来收拾残局时,却发现被自己寄以厚望的女婿,把事情搞的很糟糕。 最关键的是,沈白是从什么地方带来这样一支军队的呢?谟谟应该不会,托托没有那个实力,城门楼子上正撒尿洗手准备干仗的阿乐顶多三千骑兵——可是,多出来的那些兵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要说最后让元器彻底放手的,其实就是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 元器多疑,多疑的人向来怕死。 城门楼子上,阿乐看到沈白跑了以后,以为躲不过这场战争了,那索性就干,只是干得有点憋屈,这他妈要是战死了怎么算?为国捐躯?为敌国捐躯?这算什么? 虽然有抱怨,但是从阿乐到大头兵,城门楼子上的北国军队,手上可没有停,该加固的地方加固,该准备火油的地方准备火油。几个北国的弓箭手,扯着新学的南国语言,拉着霍县的城门领索要弓箭…… 都准备好了,对面的大将杀出来了! “狗日的,一人一马一仆从的你就杀过来了,这是看不起咱们啊!” 阿乐看到元器一人杀来,还以为对方要以这样的方式藐视自己,这还了得? “弓箭手,准备!” 阿乐小声吩咐,等那人走近了,把他射成刺猬! 一百多个弓箭手,全副武装的待命着。 那人走近了! 那人下马了! 那人……怎么跪下了? “罪臣元器,险些酿成大祸,太子爷啊,臣来迟了!” 元器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跪倒在城门外,哭得像是个月子里的娃。 阿乐愣了好一会才明白,难怪沈白刚才毫不在意的就走了,原来人家不是敌人啊。 阿乐松了一口气,让手下赶紧把太子喊来,要是误会解除了,大家赶紧欢欢喜喜的把和谈谈了,然后自己好赶紧回去复命。 太子听到阿乐传来的消息后,又拉出李喜问了一遍。 没错啊,当时帮着他们认出假沈飞的就是元器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难道真是误会?还是老东西元器能把所有事情都圆回来? “让元器一个人进来,孤要亲自问他!”太子说道。 阿乐小心翼翼的打开城门,弹出一个脑袋,朝着还在地上哭诉的元器挥了挥手,元器真的就乖乖的跟着进去了。 “元将军,你也不要问我为啥会在霍县守城,我也不问你为啥带兵而来,你去见你家太子,把事情说完了,我好带人回家!”阿乐客气的说。 元器赶紧点头,一路小跑的朝县衙而去。 县衙大堂内,太子坐在县令的位置,看见元器进来,大喝了一声:“老贼!沈飞是怎么回事?孙子悲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刚才在外面哭得可怜,这会却摆起了大将军的架子,不但不跪,连礼都不行! “太子,臣听说沈白在赵县和父亲相聚,然后被说服后当了叛徒,还带着北国的兵马前来攻占霍县,所以臣才赶紧来救驾!”元器说,“半路上,遇到三公主李歌,说沈白造反,臣半信半疑,曾料三公主竟然愿意和臣联名启奏,如今,奏章已经传了出去。刚才,臣在外面看到沈白,质问他为何如此行事,却突然发现他身边全都是北国军人,当时,臣突然想到,也许沈白是被威胁的,所以就假装自己要造反,看看他的反应!他出城后,老臣才知道,原来是臣的女婿要造反,哎呀呀,老臣当时羞愧难当,就一刀砍死了那个畜生,再再后来,他带着老婆走了,老臣,老臣,哎!” 太子瞪大了眼睛,鼻涕都流下了。 第一次啊! 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都他妈兵临城下了,还能圆回来? “不对,不对啊你个老逼登!”太子指着元器说,“你帮着北国人指认沈飞的身份,你你你……” 这可是死证据,李喜这会就坐在后堂,你个老东西要是敢说个不,立刻出来指认你! 本以为元器这下没话说了,太子以为拿住老逼登了,喜滋滋的。 元器叹了一口气,突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纸条。 走到了太子的身边,不屑的白了一眼。 “陛下密旨:前去探访沈飞身份真假!” 元器突然对着太子大喊了一声,那唾沫都飞到娃的脸上了。 太子顾不上那些唾沫星子,不可置信的拿过那张纸条,细细一看,发现还真是父皇的笔迹。 “自边境传来沈飞还活着的消息后,老臣坐立难安,多次想去一探究竟,尤其是接到陛下密旨后,更是心急如焚,偏偏李喜请我入伙,我假装答应,想着先完成陛下的任务再说。”元器说,“结果后来发现那沈飞是假的,太子爷,陛下敢安排沈白来,正是因为早就收到了我传递的消息。” 很好,没有任何破绽! 老东西人家那是奉旨! 太子傻眼了,猛地回头看向站在外围的韩光——弄不住啊?咋办! 韩光思索了一下,笑眯眯的走过来说:“元将军啊,你刚说了,李喜拉你入伙,是?那你不管加入没加入,为何不速速给陛下报警!” 是啊,有人找你造反,不是你不答应就算了,而是要赶紧通报官府才对,知而不言,这不是包庇吗? “元大人,你知情不报,难道是还想干点什么吗?”韩光说:“南国有律,知情不报,等同一罪,那李喜是叛国,那阁下——” 这次算是彻底把老逼登给拿住了! 太子兴奋的差点跳到桌子上。 正要欢呼一下,没想到元器又开口了。 “敌国之人谋算害国很意外吗?这样的事情,我也要告诉陛下?” “至于李喜——”元器哈哈一笑,说道,“北国的媳妇,早就不是我南国人了。” 韩光的脑门子落下来一行热汗。 我去,竟然败了。 老逼登的战斗力怎么这么强? 第128章 我媳妇需要在你那里待一段时间 “殿下,如果没有什么其他问题,臣就要带着兵马入驻了。” “老让北国的兵马帮咱们守城实在是太难看,而且对殿下的声誉不好。” “殿下,臣退下了。” 看着元器嚣张的离去,太子很想一刀砍死眼前的这个老逼登,但是却被韩光拉住了。 人家没错。 固然你觉得人家错了,但是人家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这就让人很郁闷了。 看着老逼登耀武扬威的回去带兵 “太子,他能拿出一道密旨,必然就有第二道。”韩光悄悄的说道,“而且眼下也不是翻脸的时候——人家有一句话说得对,阿乐他们该走了,咱们也该赶紧组织和谈了。” 韩光的话提醒了太子。 太子思索再三,吩咐道:“老韩,事不宜迟,你去筹备和谈。让杜林海关押李欢、李喜他们,记住,秘密保护好了,这可是证人!还有,让白毛毛这就去接管边军的指挥权,咱们现在手里不能没有兵权——你说,我姐夫会去什么地方?其实他来接管边军,我最放心,如今,沈飞的传闻已经弄清楚了,他一个少保掌管边军还是够格的。” 韩光却摇了摇头。 “起初,我也奇怪沈白为何要离开,但是听到元器要弹劾沈白,也就明白了。”韩光说,“元器的目标,是边军,他想掌控边军,所以必须逼走沈白。” “难道他费了如此大的劲,就是为了掌控兵权?”太子惊讶的问。 “是啊,我的太子爷,他要是造反,顶多有临汾、渭水两府的地盘,但是掌控了边军,加上他的奔涌军,那就是十几万的大军,毫不客气的说,那是一股可以占领半个南国的势力。”韩光说,“所以,臣请殿下,给陛下上奏,如实的写,看陛下怎么办。” 太子点了点头,随即又忧虑的说:“可这个老逼登进了城,不会杀了咱们灭口?” 韩光笑着摇了摇头。 “殿下早有准备,何必问臣呢?”韩光说,“枣花校尉好长时间都没有见到了。” 在霍县城外的小客栈里,沈白终于见到了受伤的小郭。 这可是和亲兄弟一样亲的人啊,才二十来岁,被砍断了双手和双脚,以后可怎么活啊。 “爷,小的没用”床上,小郭虚弱的说着。 沈白看着小郭袖口处的空荡荡,早已忍不住,半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实在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小郭,他老爹被人射成了刺猬,掉进了河里,大概率上 “爷,动手的是二公主身边的北国护卫,他们办完了我,就离开了。”小郭说,“其实,二公主只说让我吃点苦头,是他们的主子身边的管家做主砍断我的手脚的。” 李喜身边的北国护卫? 谟谟? 沈白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火气。 “留下一半人陪我,剩下的人,带郭乙回家,让老军医先治好内伤,等夫人回去了,做那种能喷火的‘脚’和能飞刀子的‘手’。”沈白微笑的安抚道:“不怕,只要子孙根没事,咱就还是爷们,安心等着,爷给你报仇去。” 送走了郭乙,沈白独自一人坐在风雪中深思。 李歌小心的陪在他的身边,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就这样离开霍县,就不怕元器攻占吗?”想了半天,李歌还是从事上开导起了沈白。 “元器不敢!”沈白不屑的说,“他杀了女婿,就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的,我这个姨夫,从不冒险。” “那你离开了对他有什么好处?”李歌问道。 “我离开了,他才会停止攻城——他需要一个帮他背黑锅的人,别忘了,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是我带着北国的军队‘占领’霍县的,我主动一点不好吗?”沈白说,“其实,除了那封你和他联名弹劾我的奏章有点用外,我们对人家一点危险都没有,所以,他犯不着造反。” 听到沈白又提到了那封奏章,李歌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下那个签字的情况,又问到,为啥那元器非要用这一封奏章呢? 沈白也摇了摇头。 那不痛不痒的一封奏章,到底能起什么作用呢? 待此件事了,那个奏章就是个笑话。 除非,是给陛下的回复? 除非 “我要去趟赵县报仇。”沈白想了半天,对李歌说道:“别这样看我,这次我人手不够,没法留人保护你,又不能让你去霍县,所以你得跟着我。” “嗯嗯。”不知为啥,一听到报仇这种事,李歌的心里充满了激情和向往,“咱们什么时候走!” “不着急,你不会杀人,别到时候被人给杀了。”沈白无奈的说,“所以,我第一次发现,我们在北国有个阿乐这样的冤大头,哦不,好朋友可真好!” 李歌把嘴撅起来了。 她听出来了,他准备把她塞到阿乐那里。 而沈白在这里一直等着的,正是阿乐。 看着李歌不高兴了,沈白小声的安抚道:“乖啊,等我报了仇,咱们也不管这些屁事了,直接回家,皇帝不会把咱们怎么着的,我到时候都把谟谟杀了,他应该不会怀疑我了。” 阿乐带着兵马愉快的往赵县走,这一次任务算是完成了,而且—— 他满意的看了看身后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南国太子酬谢自己的礼物,李喜。 元器带兵进驻霍县后,表面上非常恭敬,对和谈大事也是百般赞成,但是太子和韩光,甚至阿乐这个局外人都认为有鬼。 元器必然要杀了李喜的。 面对这样的处境,太子只好把李喜当“礼物”送给了阿乐,毕竟,南国当初嫁给阿乐的就是李喜。 这个事情做的连元器都没有话说,人家老公带走老婆,天经地义,有本事你就杀了阿乐他们啊! 太子也是没办法,毕竟此刻手中没兵权,而阿乐则带着兵,也只有他能保护得了李喜。 毕竟是皇家人,太子厌恶归厌恶,但不能不见死不救。 至于陛下交差那边,有个长公主就足够了。 阿乐自然是不管这些的。 这一次,他出兵有功,除此之外,还拿到了不少谟谟企图造反的证据。此外,他还拿着太子写给北国皇帝的信,这封信也算是一个交代。 等除掉了谟谟,复仇军也没有了,托托自顾不暇,作为皇帝的亲信,又是朝中亲南国一派的将军,阿乐自信,自己将成为新的北国南僵节度使。 还有李喜,这次终于又夺了回来。 至于—— 阿乐不在乎,草原上的男人,最喜欢有经验的女人。 雪地上,大军所到之处,无人敢拦,但是在一个破村镇上,却遇到了一波“打劫”的人。 阿乐瞪大了眼睛看着为首的沈白,嘴里悄悄问候了一下沈白他妈,然后赶紧把脑袋扭到了一边,假装没有看见。 “阿乐,我媳妇需要在你那里待一段时间,你看可以吗?” 沈白大声的说着。 阿乐一听喜出望外! 我去,姐妹花吗? 沈白这算什么?入乡随俗?他是什么时候知道草原人的男人做客时喜欢这样做交流的。 第129章 李喜和北国和谈使都死了 不问多问,光看看阿乐那不要脸的表情就知道娃想歪了。 本来嘛,这次阿乐作为一个北国人,对沈白来说真的帮了很大的忙,又加上李歌趁机插嘴,说了说阿乐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唉,沈白也开始反思,渐渐认识到娃确实是个好人。 可这样的好感度也仅仅维持到现在—— 不愧是千军万马中取上将脑袋的高手。 沈白没有好意思拿走阿乐的脑袋,而是拿走了整个阿乐! 阿乐还沉浸在不可言传的美妙幻想中,突然就被沈白拉到了空地上。 “沈白,我看在咱们这几年的情分上,就破例收下你老婆了,不过话要说清楚,我只能拿李喜还给你,而且时间不能长,最多一年,哦不,两年,不能再长了,当然了,生了娃也是我的,你要是敢说个三四年的话,我就和你绝交——”阿乐坐地起价,一副自己很吃亏的样子。 “我打死你个挨千刀的!” 沈白惊讶的看着自己老婆嘴里说着不文明用语,突然从他的身后跑了出来,咬牙切齿的抡着一根棍子就朝阿乐的脑袋砸了下去 马车里,阿乐捂着脑袋痛苦的发出了老猫叫春的声音。 坐在他一旁的沈白,则假装闭着眼睛装睡。 其实,沈白是不屑于装睡的,只是老婆下手有点重,实在是不好意思。 “喂,给你说个好消息。”阿乐当然知道沈白装睡,没好气的说,“你家的那个忠心的老奴才,被我的人从河里捞上来了,人没死。” 沈白猛地转过身子,用力的拉住了阿乐的肩膀。 “老郭?没死?” “他现在怎么样?” “你别光张嘴不说话啊,告诉我啊!” 嘎嘣,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阿乐的左胳膊果然脱臼了。 “你个老六,我很想知道,你和你老婆在床上那啥时,你也敢这样用劲?”阿乐痛的直跺脚。 沈白有些不好意思的拉住娃的胳膊,一拉,一提,好了! 当然了,娃也痛得快晕过去了。 “你家拿飞鸽传书当小说写?” “人没死不就得了?” “滚!离我远点,看见你就来气!” 阿乐翻着白眼,疼得直打滚。 前面的马车很热闹,后面的那辆就安静的有点诡异了。 李喜披头散发的躺在车厢的最后面,李歌则坐在最前面。 两人谁也不说话,连看都不看对方一眼。 嘶—— 马车颠簸了一下,李喜也跟着哼唧了一声。 李歌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突然发现李喜的白裙子上全都是血。 不管她!不管她!不管她! 李歌冷漠的念叨了几句,又把头转了回来。 可是,李喜却说话了:“我不想死在北国,北国好冷。” 李歌愣了一下,突然想到自己在皇宫里,因为没有炭火,冬天最冷时,恨不得跳进火海里。 “南国也不暖和,该冷还是冷。”李歌也终于开口了。 “我好想念皇宫里的房子,好想念母后啊。”李喜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歌也想到了那时候见不到母后,一个人在四面漏风的屋子里瑟瑟发抖的样子。 “好,看在血脉的面子上,我答应你,等你死了带你回家。”李歌终究还是心软了一下。 “咱俩是仇人,我就不说谢谢了。”李喜说完这句话后,车厢里突然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 李歌闭着眼睛努力的让自己安静下来,但还是没有忍住。 她突然来到李喜的身边,看着这个已经死透了的人,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姐姐,颤抖的伸出了手。 啪!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不恨你了吗?” “你这个王八蛋!” 李歌狠狠地打了李喜一记耳光,痛快的说着。 雪夜降临,举目皆黑,一个坏人彻底的死透了。 “来人,把这个蠢妇用白布包起来,抬到后面的物料马车上,等去了赵县,我亲自火化她。”李歌恶狠狠的说着。 马车停了,看到死去的李喜,阿乐没有表情,沈白也没有表情,只是人被抬下去时,李歌还是叹了一口气,从李喜雪白的裙子上,扯下一块来,默默的绑在了肩膀上。 有人说,人死债消。 也许只有沈白才知道,李歌是真的解脱了。 车队开进赵县时,谟谟堵在了城门口。 这一路,阿乐要兵有兵,又是奉旨出动,自然不鸟他,也不屑于隐藏行踪。 大老远的看到了谟谟,沈白很想冲出去,但是被阿乐拉住了。 “你不能露面,你不能害我!”阿乐严肃的说着。 说完了,他就跳下了马车,来到了谟谟身边。 “两个事情!”谟谟斜着眼睛看着阿乐说,“第一个,我老婆呢?第二个,我母亲呢?” 阿乐乐了。 “首先,我正式告诉你一下,李喜是我的老婆,是我从你手里抢来的,其次,她死了,被我带回来了,可是她就是死了,也是我的。”阿乐嚣张的说,“有本事你抢回去啊?” 谟谟自然不会要一个死人,只是,李喜对他还有很大的用处。 不过,既然人死了,那就算了。 “我母亲呢?”谟谟气急败坏的问着。 阿乐突然想起了那位戴面具的大侠,噗嗤一笑。 “这次不是我,人家老相好来了,对对对,你也见过,那个武功很厉害的,一见面就问候你妈的,戴面具的!”阿乐提醒道。 “不行,我要搜查你的马车!”谟谟大声喊叫着。 阿乐点了点头,突然一巴掌就扇到了谟谟的脸上。 “蠢货,老子现在兵马都在,你试试看啊!”阿乐嚣张至极。 谟谟摸了摸鼻血,也不还嘴,转头就走了。 出了一口恶气的阿乐,嚣张的回到了马车上。 “还是住我那,不过,你要刺杀谟谟怕没有那么简单了。”阿乐说,“看见谟谟身后的那两个大汉了没有?他们是谟谟家的勇士,力大无比,估计你都打不过。” 沈白也注意到了,看来刺杀谟谟还得从长计议。 回到了老地方,皮皮殷勤的招呼着客人,见到了李喜的尸体,愣了一下就抬进了库房。 阿乐听说小皇帝还在,就赶紧去拜见。 沈白则带着李歌去探望老郭。 老郭真的没死,虽然身中七箭,但都没有射中要害。 落水之后,他竟然随波逐流,漂进了一处温泉之地,不但没有被冻死,还利用温泉救助了自己。 一别多日,老郭看到沈白时,一行老泪就流了下来。 “爷,我没用,我没有拦住杜杰。” “爷,我该死,我早就该和你说清楚的。” “爷,我太想当然了。” 老郭哆嗦着嘴唇子,一遍又一遍的道歉着。 另一边,阿乐见到小皇帝后才发现,这几天,自家的皇帝过得很充实,因为有一个戴着面具的大汉一直陪着他。 “您到底是谁?” 面对正在和小皇帝下棋的大侠,阿乐忍不住问了起来。 那大侠摇了摇头,说到:“你回来的正好,谟谟娘这几天越发的厉害了,要不你先拿走用两天?” 阿乐赶紧摇了摇手。 就在这时,小皇帝的手下突然拿着一只信鸽跑了进来。 “陛下,霍县传信,今天举办的和谈大礼上,和谈使喔喔大人,被人用炸药给炸死了!” 啥? “和谈使也死了?”阿乐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还有谁死了?”小皇帝问道。 “李喜啊。”阿乐随意的说着。 那位大侠突然激动的站了起来,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到:“她真的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阿乐不怀好意的看着大侠,突然明白了! “大侠啊,想不到你也和李喜有一腿啊,啧啧,要从长相和身段上来说,确实可惜了。”阿乐有点遗憾的说着。 第130章 你可知你沈家和我都是一家人 戴面具的大侠对李喜的死似乎很惊讶,听完了李喜是如何死掉的后,酝酿了半天才说出了“活该”两个字,然后晃晃悠悠的就离开了。 看着大侠离开,阿乐赶紧悄悄的问皇帝。 “主子,这家伙到底是干嘛的?怎么能和您坐在一起下棋?” 小皇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要家伙不家伙的乱叫了,他是南国来的一位贵族,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在北国散心。”小皇帝突然感慨的说,“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我说的厉害不是武功,而是他做事情很厉害,朕现在喊他南先生,你也要客气一点。” 阿乐一听就上头了。 北国的读书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从南国找个先生啊,而且,这个南先生连面具都不摘,谁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皇帝见阿乐在胡思乱想,拿起刚才递来的传书看了看,对阿乐说到:“阿乐,喔喔死了,你辛苦一下,等处理完谟谟的事情,就全权代表北国,去霍县调查谟谟之死,顺边做为新的和谈使和北国和谈。” 阿乐冷不防皇帝会如此安排,赶紧点头遵旨,同时又把沈白等人来到赵县的情况说明了一下,想听听皇帝的意思。 “帮忙可以,做个见证不错,人吗,朕还是想自己去杀。”小皇帝说,“你也别着急先动谟谟,先去把托托处理了,朕收回了他的权利,派兵包围了他的府邸——以你的名义办的,朕待会就把去安全处置大使的身份给你,允你暂代谟谟之劝,节度南疆一切军务政务,借着和谈的机会,拔掉谟谟和托托这些‘地头蛇’,隔断朝局中的个别大臣的外援。” 阿乐下跪行礼,山呼万岁。 离开了皇帝,阿乐赶紧去找沈白。 和谈使死了,这样大的消息需要马上通知沈白。 沈白那边刚安抚好了老郭,正准备着各式武器,想要今夜就去刺杀谟谟。 “老沈,告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和谈没有成功,北国的和谈使莫名其妙的被炸死了。”阿乐说,“这可不是个好消息,皇帝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已经命我节度南疆一切军马——这个权利太大,除非” 阿乐没有说出后面的事情,但是沈白听出来,除非要开战! 有人问了,不就没有和谈成?不就死了个和谈使? 这话不对,大国谈判,没有模棱两可,不愿意和,那就只能战,而说到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谁占据主动权,谁先干到谁,谁就能决定下一次的谈判是和谈还是递交降书。 “是元器,他想搅乱和谈,逼得两国开战,到时候太子和谈办事不力,我还不知道有多少条罪证,最后得益的还是他元器,到时候,他就是整个边军的大都督了,三分之一的国土都归他节制,那可不是随便占两个府自立为王的小动静了。”沈白皱着眉头说,“不行,我需要赶紧解决这边,然后马上回去,太子那边太危险了,如果形势真到了不可控制时,元器威逼太子造反,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的确,随着形势越发严峻,元器的真正目的也渐渐水落石出。破坏和谈,造成两国动荡,然后利用皇帝不知情或者消息延迟的便利,骗取边军指挥权,然后逼迫太子立杆造反,又稳妥又实惠。 这还真是姨父一贯的风格啊。 沈白想着,如今指望皇帝怕是不行,天高皇帝远的,实在是太慢了。只有及时赶回去,帮助太子夺得边军的指挥权,或可拦住元器。 “说,这里毕竟还是你北国的地盘,你们皇帝准备让你这么干?”沈白问道。 “先去找托托不二,他虽然不掌管军队,但谟谟手下骑兵中,很大一部分都是他家族的人,控制住他就好说了。”阿乐说,“我们陛下的意思,还是希望可以对谟谟明正典刑!” 一国之君,当然重视国法,这样的要求可以理解。 随后,沈白留下李歌,跟着阿乐前往托托的住所。 李歌待在这里也无所事事,想着还在仓库里的李喜,叹息一声,让留守的鬼卫拿些热水,又准备了一些素净的衣服,准备送走她。 仓库中,李歌刚进来就发现一个男子正在抚摸着李喜的脸。 这就有点过分了,虽说是仇人,但也是名义上的姐姐,况且,人都死了,还来调戏吗? “放开你的脏手。”李歌走上前去,一把打开了那男子的手,看看李喜的衣服还算整齐,这才没好气的看向了他。 咦,这货戴戴着个猪八戒面具,难道见不得人吗? “你是谁?”李歌好奇的问着。 这人自然是南先生,看到李歌来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也是,都调戏开尸体了,还当着人家娘家人的面,实在是不合适,所以他索性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等等!” 李歌狐疑的看着南先生的背影,总觉得眼熟。 但是,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到底是谁?” 李歌这次充满了警惕,护卫的鬼卫也把手摁在了刀柄上。 南先生叹息一声,见案子上放着账本和笔墨,就走过去写了一首诗,然后就离开了。 李歌拿起账本一看,竟然是一首祭奠的诗:南边有美人,国色而天姿。人死如花落,君来送一程。 原来又是一个拜倒在李喜石榴裙下的风流鬼! 李歌对这号人向来没有什么好感,撕掉了那首写着祭奠诗的纸,开始给李喜擦洗更衣。 此处距离国都府太远了,如果拉人回去,怕早就腐臭了,还是烧成灰运送回去更靠谱一些。 托托不二见到沈白的时候非常的惊讶,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小子来这里作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来揍你的! “托托不二,你勾结南国叛臣,乃复仇军背后之人,如今,我受皇帝委托,前来逮捕你。”阿乐冷漠的说,“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说的?” 托托不二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大方的指了指早在院子里排好队的管家和仆人后说到:“都在这里了,请便!” 沈白一把拉住托托,问到:“你既然是我爹的好友,为何会如此作贱我爹?” 你爹? 托托笑了一声后说:“狗屁的好友,娃娃,你可知你沈家和我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沈白瞪大了眼睛。 第131章 八个县还给你丫的,我们不要了 抛开赵县不说,现在的霍县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 几个时辰前,刚刚收拾了乱局的韩光,正式组织召开了和谈会。 短短几天,历经刺杀、殴打、攻城等等一系列的惊心动魄的遭遇后,已经快要吓破胆的北国和谈使喔喔,终于接到了参加和谈会的具体时间。 谈! 赶紧谈! 八个县还给你丫的,我们不要了。 两个国家互换个人质,然后你好我好大家好,二十年内不动刀! 喔喔这样想着。 和谈的地点是在县衙后面的花园之中。 仓促的准备了一下,太子带着韩光和元器两人参加了和谈。而北国那边,可怜的喔喔只剩下两个仆从,本来陪同的官员也不少,可是都被复仇军给杀了。 所以,虽然是和谈,但喔喔的脸色并不好看,现场把代表八个县政权的地图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又拿出一张两国互不侵犯的合约让太子看着办,最后告罪了一声说要去上茅厕 和谈使去上茅厕去了,太子刚仔细看了几个字,就突然听到“轰”的一声,然后就看到了喔喔的半个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落在了县衙的大堂中。 喔喔死了,最后的两个仆从嚎叫的离开了霍县 太子追马而来,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北国人,怒问元器,为何不安排手下拦住? 元器却无辜的把头昂成四十五度角,一边扣着鼻孔一边嘀咕着“管我屁事” 好,这确实不关元器的屁事,但是太子却把事情给办砸了。就连被临时关押在牢里的张元,都突然嚷嚷起了自己无罪,和谈失败,全是太子办事不利,沈白嚣张跋扈 时间回到现在,当沈白从托托口中听到“自家人”的消息后,惊讶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托托也拿出一本家谱,现场给沈白讲起了两家的渊源。 原来,托托的曾祖父,是地道的南国人,而且姓沈。 百十年前,托托的曾祖父还是沈家军中的一员先锋将军。当时,两国正在激战,托托的曾祖父被俘虏回去。北国的一位贵族看上了托托曾祖父,就把女儿嫁给了他。托托的曾祖父虽然不是怕死的人,但终究没有躲过温柔乡,给这位贵族当了上门女婿,这个贵族就是现在的托托家族。 沈家这边,以为托托的曾祖父战死沙场,也就不再提此事,直到沈飞年轻时跟着长辈对北国作战,俘虏了托托,并准备宰了祭旗时,托托才说出自己的来临,还取出了沈家子孙才有的贴身腰牌。 沈飞虽然无法判断是不是真的,但最后还是把托托放了。 战争之后,托托代表北国前来和谈,而当时负责和谈的正好是沈飞,两人把酒言欢,好不快乐。 “五年前,你爹中了埋伏,我为了救他,在战场上来回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不过,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爹的替身。”托托说,“沈白,我托托家有罪,无话可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一点,我之所以能在战场上准确的找到你爹,是因为有人告诉我,亲眼看到了你爹在什么地方,而且不止亲眼看到了在什么地方,还看到了你爹被你们自己人射了一箭,那一箭射到了你爹后背。” 被自己人射了一箭? 沈白的眉头皱了起来。 “那杜杰不是在你手上?我当时看错了人,主要就是因为杜杰的后背也中了一箭,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托托说,“你在怀疑,也许是误射对?可是你想想,你爹和杜杰都是后背中箭,战场上,能发生这种误伤的机率到底有多大?” 沈白沉默了。 作为将军,他当然知道,背后中箭到底意味着什么。 “沈白,最后再多说一句,我早就知道我救回来的是杜杰,但是因为一个人的请求,我假装把他当成了沈飞。五年后,也是因为一个人的请求,我才通过李喜,放出了沈飞还活着的消息。”托托说,“其他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说完,他突然吐了一口血,重重倒在了地上。 沈白赶紧去看,发现此人已经死了。 不用问,提前就吃了毒药了。 放下托托,沈白的神色越发凝重。 原来父亲还有这样的一遭遭遇,看来需要再问问杜杰。 阿乐见托托死了,很自觉的没有记住刚才他说的话,而是封了托托的家,然后带兵直接杀向了谟谟家。 等到了谟谟家才发现,这个家伙竟然跑了! 问了一圈下人才知道,他竟然叛逃了,去了南国。 “这孙子杀了南国无数人,被南国人视为眼中钉,怎么还敢叛逃到南国?”阿乐奇怪的说。 好在这几天,北国小皇帝一直设立了暗哨,阿乐赶紧把暗哨喊来。 “一个时辰前,一个面戴猪八戒口罩的人前来寻找谟谟,两人进府谈了一会,然后就匆匆离去了。”暗哨说,他们只负责地点盯梢,所以没有跟踪。 南先生? 得知这个消息后,阿乐又把谟谟的家人喊来,让他们说说谟谟会见南先生时说了什么? 其中一个女仆说,她进去送茶时,偶然看到谟谟竟然给那戴面具的人下跪,两人还抱头痛哭。而谟谟口里还喊着北国的话,声音好像是“diedie”! 爹爹! 我去,南先生难道真是谟谟的亲爹? 难怪对谟谟娘如此熟悉! 阿乐一听这个消息突然乐了:“要这样说得话,我和他爹一起那啥过,他不是要喊我一声表舅?” 沈白对阿乐这样的恶趣味向来是感到恶心的。 此刻,他报仇心切,哪里还管这南先生到底是谁的爹? 问清楚了南先生和谟谟离开的路线,带着人就追了出去。 本以为这两人应该快马加鞭的走远了,可没想到却在赵县县城外的一个亭子里遇到了。 沈白远远看去,竟然发现谟谟跪在地上,而南先生坐在一边。 走到了跟前才看到,谟谟的身前还有一个牌位,上面竟然写着李喜的名字。 难道? 这货准备离开前,再祭奠一下妻子? 阿乐一看见这一幕,顿时就怒了,抽出刀子赶了过去,指着谟谟就说到:“你个狗日的,我都说了,李喜被我又抢回去了,她死了也是我老婆,你凭什么祭奠?” 谟谟看似非常乖巧,面对阿乐竟然一言不发,但是那南先生,终于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就凭朕是李喜的亲爹!阿乐,你说行不行啊?” 谁也没有想到,面具下,竟然是两眼发红的南国皇帝。 第132章 谁还不是个皇帝呀,真是的 谁也想不到,堂堂南国皇帝,竟然乔装打扮成了什么南先生,孤身一人进入北国的赵县 “臣,沈白,见过陛下!” 看到陛下,沈白赶紧跪下行礼。 南国皇帝看了一眼沈白,皱着眉头说:“伤好些了吗?你就该好好休息,要不带着李歌回国多好,非要掺和这些烂事。” 沈白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说完了沈白,南国皇帝没好气的看向了阿乐。 “朕把女儿嫁给你,你保护不好,让谟谟抢走了,按照你们北国的规矩,那就是谟谟的妻子,如今,朕的女儿死了,谟谟在此处祭拜难道不该?”南国皇帝说。 阿乐也赶紧下马,不过在跪与不跪之间非常犹豫。 话说,此处可还是北国的地盘。 “陛下,那谟谟从中作梗,先后组建复仇军,扰乱两国和谈环境,又私通贵国长公主李欢、二公主李喜,还有国舅张元,甚至还有陛下委派来的边军大将军孙子悲,想要利用和谈的机会,行不法之事!”阿乐说道。 对于这些,南国皇帝点了点头。 “此事朕不管,只是这谟谟对李欢感情好,朕已经答应了谟谟,允他来北国当驸马都尉,所以这个人,你们不能动。”南国皇帝说道。 得,这是得到了南国的保护符了? 直到这一刻,谟谟才悄悄的,得意地笑了一下。 沈白死死看着谟谟,对皇帝说到:“陛下,此人还涉及家父沈飞的一些事情,臣还要找此人问些问题。” 南国皇帝胡乱的挥了挥手。 “沈飞的传言就是胡说八道,你爹没有任何问题,你沈家忠贞得很!”皇帝说,“这一次让你来边军,算是朕的失误,那元器和李歌联名的奏章正好也到了,朕看了,觉得元器说得不错,你啊,这一次四处添乱行了,带着李歌回去。” 沈白万万没想到,皇帝会这样说。 他实在是不甘心! 不只是因为杀不了谟谟!而是因为还有很多的疑点说不清楚!比如元器! “陛下,元器和有李歌联名的奏章,是他逼着李歌签字的,那个奏章说臣带着北国兵马‘入侵’霍县,是有原因的”沈白耐心的解释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南国皇帝说,“那几天,朕就在你身边,你着急霍县局势,让阿乐帮你,这些朕都知道——元器只是参你执拗,放不下你爹的事情,不适合待在边境,朕觉得说得不错,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说啥都慌里慌张的。” 沈白愣了一下,怎么会是这样? “不行,陛下,臣,还是要去霍县!” 沈白见说不服皇帝,终于开始耍赖了。 皇帝看着沈白,想了半天,刚要开口,突然看到了一支军队开来! “哈哈哈哈哈,朕就知道,南先生一定是条大鱼!”小皇帝站在马车上,手舞足蹈,似乎非常开心。 南国皇帝看着北国小皇帝,不知为何,也表现的很开心。 看得出来,他们这段日子其实相处的还不错。 “来啊,啥也不说了,先把南国的皇帝绑了,朕要带回首都,让贵族们好好——” 小皇帝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发现眼睛被一股风给迷住了,然后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飞到了亭子里。 “前几天还给你说,上位者要懂得心平气和,你瞎激动什么?把朕带回去有个屁用?信不信,两国一开战,闹不好你最忠心的阿乐都能造反。”南国皇帝毫不客气的拉着北国小皇帝的胳膊训斥到:“谁还不是个皇帝呀,真是的。” 哎呀,小皇帝被大皇帝被训斥了。 娃似乎有点委屈,把脸扭到一边,嘴巴还瘪了起来。 大皇帝说了半天,见小皇帝不听,气得伸手就是一巴掌。 “站好了,做皇帝的,没有个做皇帝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大皇帝像是训斥自家儿子一样,照着小皇帝的脑袋又是一巴掌。 连续挨了两巴掌,小皇帝生气了,委屈的马上就要哭。 阿乐也有些气愤的说:“陛下,我们陛下也是陛下,你看” “滚,这是我们皇帝之间的事情,是我们作为皇帝之间的交流,关你屁事!”大皇帝骂完了阿乐,又一把把小皇帝拉到了身边。 本以为又要挨一下的小皇帝,突然发现大皇帝竟然拿出手绢,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珠。 “做皇帝,是个苦差事,第一条就是不能哭!” “做皇帝,也许不需要霸气,但一定要端正!” “做皇帝,要学会耍流氓,要不然你治不住臣子。” 大皇帝和小皇帝,手手拉着手手,在亭子里还他妈的排排坐着,看得让人觉得此刻充满了诡异的温馨 “朕想和谈,不想打仗,因为一打仗,贵族又能扩大势力,朕也不想百姓受苦。”小皇帝实诚的对大皇帝说,“可是现在,和谈使在你们的地界死了,这不是小事情,朕的压力很大,贵族们都追到赵县了,逼着朕开战——十天,朕只能给你们十天,找出凶手,有个交代,和谈继续,否则,皇帝大叔,朕也没有办法了。” 皇帝大叔? 嗯,这称呼没毛病。 南国的大皇帝想了想,突然对沈白说:“这样,沈白啊,你既然不想回去,那就奉旨去查案,查清楚了,两国和谈,查不清楚了,你就直接就地挂帅带兵!” 沈白一听立刻接旨。 北国的小皇帝也把阿乐喊了过来。 “阿乐,还是上次朕吩咐的,你代表北国,进驻南国霍县,帮助沈白查清案子,如果查清了,你代表北国进行和谈,如果查不清楚——放心,朕会善待你的家人的。” 什么叫善待家人? 阿乐急了,刚要说点啥,但是却被沈白拉了一下。 “陛下,如今,元器带兵进驻霍县,臣压制不住他!”沈白说道。 南国皇帝点了点头,取出一个信封给了他。 沈白接过信封,拉着阿乐就朝赵县走,他需要带着李歌还有老郭他们一起离开。 阿乐还担心他们的小皇帝,可沈白却对他摇了摇头。 傻子都看得出来,人家爷俩处出感情了,不用管! 果然,两个皇帝又聊了起来,而看样子,似乎一时半会聊不完。 “所以说啊,当皇帝,一定要会给臣子挖坑!” “有时候,还可以让他自己给自己挖坑,咱们做皇帝的,少说话比啥也强!” 第133章 和谈使死的那天发生了啥? 沈白和阿乐再一次回到霍县的时候,太子的脸上阴沉的能挤出水来,老韩也是一脸郁闷。 倒是元器,似乎对沈白的去而复来感到非常不快,皱着眉头不高兴。 “皇帝有旨意!” 沈白不理会众人,而是直接宣旨: “韩光即刻官复原职,拜宰相,领边疆黜置使,全权黜置边疆两府十一县事宜,协助太子完成和谈事务。” “拜卫国公、太子少保沈白为大将军,辖管边军、奔涌军。” “临汾府知府张元,贬为霍县县令。” 太子的脸上开出花了,韩光也不郁闷了,形势逆转了! 元器开始慌了,不过,人家脸皮厚啊,只是一瞬间的不悦,就立刻给几位大人物磕头请安。 “元器给太子和几位大人请安了,那话怎么说来着?几位都是国之干臣,陛下早晚要重用,哈哈,啥也不说了,今晚本官包了城门口子的羞羞楼,咱们一起羞一羞啊,哈哈哈!” 元器此刻就像是饭店里的小二,那叫一个殷勤。 “可不敢,元大将军的宴席,我等可不敢轻易去啊,好意心领了。”韩光撵人似的朝门外指了指,就算回应了元器了。 一个地方守备的将领,在老韩眼里,以前连见一见的资格都没有 元器尴尬的笑了笑,走到了沈白身边:“你回来干嘛?非逼得姨夫收拾你?” 沈白也笑了笑,低声说到:“前几天喊姨夫,您连个屁都不放,今天倒是摆起架子了——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趁早坦白,别等我查出来了,说啥也不管用了。” 元器愣了一下,叹息一声,悄然离去。 沈白看着元器的背影,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老哥几个又聚在一起了。 县衙之中,保住一条命的张元在寒风凛冽中等着上任,后衙之中,太子、沈白、韩光、白毛毛、杜林海还有阿乐六人,却吃着火锅唱着歌! 从来到霍县,半个月了,这一天天的,不是刺杀就是兵乱,可把老哥几个给折腾坏了,这次重新掌了兵权,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办事了。 都是在一起处过事的,彼此的脾气和为人也熟悉,用不着客套,韩光简单说了说北国和谈使被炸死的情况。 元器进城之后,做事情倒也规矩,对投降的复仇军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分别对待——手上有人命的,立刻砍头,跟着耀武扬威的,服役三年到五年不等,被逼来的,现场释放。不管怎么说,这些处置还算合理。 县城秩序好下来后,太子着急和谈,就和韩光等人商议,这中间,自然也听了元器的建议,元器似乎对这些很不感兴趣,只是一味的表示,自古和谈,都是皇帝和皇帝谈,和谈使算什么? 抱着人家只要不干涉,咱们就不理他的原则,韩光在和太子商议后,就把和谈的地点设在县衙后面的花园中。 “那个花园,算是县衙的后花园,面积不大,好在宽敞,四处也没有高山楼阁用来给刺客做掩护,县里的一百多衙役和太子身边的云卫,足以护卫。”韩光说,“后衙花园这个地点,老臣除了给北国和谈使大人说了一下后,再没说过,不过,县衙之中,四处漏风,这样的消息藏不住。” 的确,作为霍县的实际占领者,元器的意见应该十分重要,不过,元器也似乎对此不感兴趣。“孤拉着他去看和谈的地点,他去了一圈,就着急要走,说是要带着人去霍山上驻扎一棚兵。”太子说,“孤一直提防着他,就安排了两个云卫去跟踪,他果然上了霍山,不过山上无法藏身,云卫没有跟到身边。” 说来仓促,从定好和谈的地点,到开始和谈,只用了一百天的时间,基本上白天定好了,晚上就开始和谈。复仇军被镇压后,北国的和谈使就住在县衙对面的酒楼里,从邀请人家过来,到进入县衙,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而且开始和谈的时间是临时定的,根本无迹可寻,敌人是如何算准时间提前放置炸药的呢? 这确实是一件非常蹊跷的事情。 围城铁桶一样的后花园,没有刺客,没有提前部署,和谈使是如何死了的呢? “和谈使身边的那两个仆从呢?他们会不会随身携带着炸药”沈白问道。 “不会,和谈的地点是在一座两边连廊的亭子内,和谈时,老臣陪着太子从一端入廊进亭,和谈使大人从另一端入廊进亭子,然后在亭中相会。”韩光说,“和谈时,一切正常,北国喔喔大人虽然不怎么高兴,但是还算顺利,可谈到一半,突然一声霹雳,只见头顶的石板亭盖突然落下,老臣手快,拉着太子跳入了湖水中,算是躲过一劫,可” 没有人保护的喔喔,最后只剩下了半截身子。 “正因为如此,刚才北国传来的国书非常不客气,质问太子为何无事?”韩光说,“沈白你从陛下那里过来,也见过了北国的皇帝,自然知道,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否则,老臣只能祝大将军旗开得胜了。” 沈白听完了介绍,又和众人去了现场。 韩光坐镇霍县五年,小小的县衙自然修建的独具特色,巴掌大点的池水上,还要建个亭子,实在是让人想不清楚。 不过,那亭子用的材料倒是不错,如今虽然塌了,但看到出来,用的都是上好石料。沈白跳到石亭上,细细的查找了一番,果然在碎开的亭盖上知道了火药爆炸的痕迹。随即取出一方手帕,小心的把沾有火药痕迹的粉末搜集到一起。 “从亭盖炸开落下的情况看,贼人应该是把炸药放置在了亭盖下,不过,让人实在想不清楚的是,贼人是用什么办法点的炸药?如果是用了延时的设备,又是如何做到的呢?”韩光说道。 沈白点了点头,又把大家召回了县衙,这一次还把元器也喊了进来。 “事态严重,陛下的本意,还有北国皇帝的本意,都是想要避战和谈,所以和谈必须进行。”沈白说,“目前看来,那亭子是人为炸开的,凶手不管是想要害死太子还是喔喔大人,性质应该都一样,那就是阻挠和谈。” “我说两句。”阿乐接着沈白的话说,“当然了,也不排除是我国的人作的乱,我待会就上奏我国陛下,在我国细查此事。” 众人听了都点了点头,元器则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 “元大人?”沈白见元器毫无反应,推了推他说到:“敢问元大人,那天带兵上霍山搭棚驻军,有没有干了点别的事情?我记得您的军中,似乎有几门上好的大炮啊!” 大炮? 众人顿时来了精神! 南国军队历来有大炮,但是因为铸造太麻烦,全国加起来也没有几门。 元器的眼睛睁开了。 “你,甭管用多少人,只要能把大炮给我拉上霍山,我就承认是我干的。”元器笑着说,“你也是将军,大炮才能打多远?” 沈白点了点头。 霍山陡峭,又满山是雪,自然不好搬运。 “不过呢,我上山除了安排驻兵外,确实还干了点别的事情!”元器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顺手杀了一批复仇军的头目,头一个就是伪装成你爹的杜杰!” 啪! 沈白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恶狠狠的盯着元器。 杜杰知道的太多了,好些事情可还没有来得及问啊! 灭口吗? 第134章 复盘 沈白很想一刀捅进元器的胸口。 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问清楚,唯一的活口没有了。 战场上暗袭老爹的人到底是谁? 要是如果老爹没有背后中箭的话,以他的功夫,全身而退应该不难。 可你偏偏就杀了他。 一股杀气,自沈白的眼中射出,感受到异样的元器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元器似乎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沈白对着干,笑呵呵的对太子说:“如今大将军有了,那我就不操心了,从此刻起,我就住在府衙里,没事就不出去了,省的你们不自在。” 众人都没说话,元器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县衙。 “那天抓住杜杰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还有些话瞒着我,可惜啊,我要是早点知道当年我爹被人暗算过,我一定会查出来的。”沈白双手握拳,低着头说。 “好了,一群连装备都没有的乱民,还不如土匪,你这几天不在,元器杀了不少复仇军的人。”太子说,“那杜杰,不管怎么说,也算是谋反,杀了也不过分,眼下,还是先关心眼下的事情。” 沈白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摇头。 “太子,你刚才说什么,所有复仇军都没有装备吗?”沈白问道。 太子看了看韩光,点了点头。 “可是,不对啊,我在谟谟的家里,翻出个几个账本,这支部队应该有成建制的装备,谟谟手中的那些账本可都记着呢,一千多套铁甲,两百把长弓,五百把尖刀 ”沈白一边回忆一边念叨着。 杜林海摇了摇头。 “公爷,末将协助元将军收监复仇军,基本没有什么落网之人,至于所使用的装备——”杜林海想了想后说到:“据末将后来统计,五千多人的队伍,只有不到一百把刀具,而且都是次品,大部分人,都用的是竹竿” 怎么会这样? 复仇军,不是还有北国边军的影子吗? 沈白突然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那伤口可是被自家边军手中的阿屠刺伤的呀。 “宋生呢?”沈白突然问道。 “宋生?”太子摇了摇头,竟然从未见过此人。 这复仇军有问题! 闹不好,和和谈使被杀有关系。 哎,本以为可以找谟谟问清楚,但是却被皇帝保护了。 现在想去问问杜杰,却被元器给杀了! “诸位,事到如今,这已经不是一宗简单的杀人案子了。”沈白说,“从我和太子出发起,就已经有人惦记上了,而且最少有三拨人。” 事情发生到现在,是到了一个该总结和复盘的时候了。 “首先,这次所谓的和谈,不只是和谈,还是我南国和北国两国之间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沈白说,“两国皇帝同时出现在两国边疆,这就意味着,这次和谈不只是和谈——去,把张云喊进来!” 的确,阿乐这次刚和沈白见面时就说过,北国的皇帝,和谈就是个幌子,实际上是想借助南国的力量,消灭掉复仇军和谟谟等“地头蛇”。实际上,谟谟等人也确实被收拾了,复仇军也解散了,可以说,北国的小皇帝达到了稳定边疆的目的。 至于自家的陛下也来到了边疆? 沈白暂时还没有想明白。 皇帝,就是惦记自己的第一拨人。 其次,沈白和太子进入霍县后,早就已经纠缠到一起的长公主李欢、代表谟谟的二公主李喜、国舅爷张元还有代表元器的孙子悲等人,制定了“趁火打劫”的计划,通过早就准备的复仇军和假“沈飞”,陷害沈白,形成了“沈家父子”带领复仇军进攻霍县的假象。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终止和谈,然后让孙子悲彻底掌握兵权,最后在谟谟等北国贵族的支持下,将临汾,当然也有可能还有元器的渭水和为一体,形成事实上的势力割据。 用李欢的话来说,孙子悲就是他们这股势力的代言人,以后边疆,不管是战争也好,贸易也好,都需要听从他们的意思。 “我猜,陛下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伙人的叛乱之心,也只有这样大的事情,才会让他从皇宫出来。”沈白说,“只可惜,最后却被元器玩了一招‘黑吃黑’——对不对啊,张元!” 刚才就已经进来的张元,听的老脸黑红,突然跪倒在地。 “正如沈白所说,眼看构陷了沈家夫子,谟谟那边又安排复仇军前来做做样子,可想不到的是,复仇军竟然来真的,孙子悲那个孙子,竟然和他岳父还有别的谋划。”张云说,“可惜啊,机关算尽,竟然是为他人做嫁衣。” “我想,元器早就打好了主意,准备等着你们杀了太子,再让所谓的‘沈家父子’带领的复仇军把你们全都杀了,最后靠着平叛的功劳,掌管整个边军。”沈白说,“可是,他没有想到,我会带着北国的军队前来救城。” “的确,元器发现霍县里的复仇军不但被收拾了,还有精锐的北国军队守城。他应当立刻改变了计划,一面用有李歌联名的奏章威逼我,另一面用语言套我的话,最后还当着我的面杀了自己的女婿。”沈白说,“这其实就是在给自己洗白了,如果真有什么麻烦,他就会拿我来顶锅,而他,只是闻讯霍县有难前来支援的忠臣,只是,我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他说是弹劾我带北国兵叛乱,但实际上却说我胡闹,似乎只想把我撵回国都府。” 再后来,沈白见过陛下之后,又重新领到了差事,这才回归。不过,回来之后,却又有了新的发现——“我怀疑,来霍县的这支复仇军,不是真的复仇军,而真的复仇军,应该是一支装备精良,至少配置了阿屠这种武器的精锐部队。”沈白说,“诸位,打起精神来,元器这个老东西,比我们想得还要圆滑,复仇军的实际控制人宋生到现在还没有找到,要真有这支军队,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吱!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李歌笑嘻嘻的走了进来,神气的说:“我知道和谈的那个亭子是如何爆炸的了!” 第135章 那年头,懂炸药的人,都是爷! 关键时刻,李歌化身“小能手”,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跟我来啊!”李歌神气的招呼着大家,跟她去花园。 花园中,李歌带着大家来到亭子上,指着断开两截的一根石柱说:“你们看,这柱子上有一道‘黑线’!” 众人小心翼翼的去看,果然找到了一条笔直的“黑线”,虽然痕迹不显,但仔细看去,确实如此。 “这是一根引线,贼人就躲在水里,悄悄伸出手,用提前保护好的火折子把引线点燃,当然了,当时你们的注意力都在亭子里,亭子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这样小的引线,所以——”李歌比划了下爆炸的动作,调皮可爱的样子,让阿乐一度非常的失神。 啪! 沈白毫不留情的给娃脑袋上来了一下。 贴心的握住李歌的手,然后继续问到:“可是,爆炸之后,这里就被封闭了,难不成那贼人飞走的?” “还有啊,和谈前后,我亲自带兵守在这里,那贼人是怎么进来的呢?难不成潜水而来?可是他能在水里潜一天?关键还是冬天?”杜林海也疑惑的说。 李歌摇了摇头。 “他要不自杀了,要不就是被落水的石柱给砸死了。”李歌说,“至于怎么进来的?你们不妨下水找一找!” 沈白点了点头,一脚就踢在了张元的屁股上。 张元猝不及防,一头栽入水中。 “混蛋,我不会水啊,我,哎!” 张元在水里折腾了几下,竟然站了起来——原来水不深啊。 沈白等人也是愣了一下,看向了韩光。 “我来这个县时,这里就已经有这个池子了,我怎么知道这些——张元啊,那你就找找看,反正也是戴罪立功,也许你找一下,命就保住了。”韩光吓唬道。 张元一听能保命,赶紧弯腰下水,别说,没过一会真的找到了一具尸体。 “我去,怎么会是一个北人?” 尸体捞起来了,是一个大胡子的北国人,阿乐下意识的叫唤了一声,这怎么可能? 好了! 沈白等人看到这个北国人后,都愉快的笑了起来。 “那,你看到了啊,是你们北国人干得,至于为啥要阻碍和谈,那就是你们北国人的事情了。”沈白拍了拍手,真想不到,这个锅竟然如此轻松就甩出去了。 接下来,只要如实汇报就好——该死北国和谈使的是人是北国人,这是北国人的内部矛盾,和南国无关。 阿乐用脚踢了踢那尸体,突然拉着沈白的衣服大声喊叫:“不是这样的!人终究是死在你南国了?你们不能就这样糊弄人啊!” 韩光拍了拍阿乐的肩膀说:“这个案子啊,我们其实都知道是谁,但是没有证据啊,阿乐,听老夫的话,带着这个死人回去复命,然后抓紧时间赶紧和谈,听见没?” 阿乐自然宁死不从! “其他方面呢?” “炸药是怎么安装上去的?谁安装上去的?” “你看看这死货的指头,和跟黄瓜一样粗,能干了这种精细活?” “不对,不是他,我们北国人就没有几个会玩炸药的,要是懂得配炸药,还用亲自来杀人?” 阿乐喋喋不休的说着。 的确,那年头,懂炸药的人,都是爷! 沈白虽然一副我不听的表情,但还是又思考了起来。 阿乐说得没错,懂得炸药配比的人,别说北国,就是南国都少之又少 “老韩,我看你还是在县里调查一下,制作炸药的那几样东西你也知道,我总感觉,这个爆炸有问题啊——”沈白悄悄给韩光说到:“最乱的时候,和谈使都没有死,偏偏和谈的那一刻死了?” 韩光点了点头。 “做炸药的东西,县里哪里有元器元大将军家里的多。”韩光说。 “嗯,不像是元器家的,他家的炸药我们一半都当炮竹玩。”沈白说,“这次你看看,一点点的炸药,就把石雕的亭子给炸翻了,威力能多有多大?” 韩光这次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好了,你想想,拿什么,你那卧室我就占了啊,我和李歌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今晚要个娃!”沈白笑眯眯的说完,就拉过李歌,夫妻俩一蹦一跳的走了。 早晚死在床上! 韩光咬着牙诅咒着。 骂归骂,但该处理的还要处理。 韩光想了想,突然看到了从水里爬出来的张元,乐了。 “国舅爷啊,哎,你别捂脸啊,陛下只是把你贬为县令,可没有把你的国舅身份去掉啊。”韩光哄娃一样的说:“你既然是县令,就要干点哈,来来来,我给你安排一个工作,你好好干,就算以后老夫给你求情,也得有个事情说,对不?” 一个时辰后! 穿着便装的张元带着一脸懵逼像的阿乐在霍县大街上来回溜达。 “老板,我想问问,哪里能找到这样的炸药?哦,我在北国有个煤窑,想扩大一下规模?” 张元不是傻子,满世界去找炸药,那是去报信,恐怕最后会被炸药炸死,所以他假装成置办炸药的。 还别说,这一招很管用! 霍县周围多是铁矿、煤矿,炸药本就是紧俏货。 一个自称胡老板的老汉见张元出手阔绰,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看就是高官的北国人,自然就相信了。 “这位爷,你算找对地方,城东最近制作了一大批炸药,都屯着呢——爷,你出点银子,小的带你去看看?”胡老板说道。 张元点了点头,和阿乐跟了上去。 霍县城东,是一片贫民居住的地方,多是木头草垛搭成的屋子。来到此处后,胡老板带着张元和阿乐转悠了好几个胡同,终于进入了一家大院子。 “爷,这两个探子送上门了,你看着办!” 刚一进院子,胡老板突然面露凶相。 张元暗叹一身不好,刚想要躲在阿乐身后,却突然发现,阿乐不知何时已经被打晕在地 被胡老板称作爷的那位,走到张元前面看了看。 “我乃朝廷命官,霍县县令,尔等不要放肆!”张元大声的说着。 这位爷笑了笑:“扒光了,捆起来,明天要是没有冻死,卖到赵县当奴隶去!看起来还算细皮嫩肉。” 张元一声叹息,竟然熟练的伸起了手,如此的配合,让给他扒衣服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等被人绑在杆子上后,张元才开始打量这个院子,没想到先看到的,竟然是晾在院子里的一面旗。 “复仇军!” 张元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 一个浑身散发着浓郁臭味的贼人突然走了过来。 “张大人,别急,待会天黑救你。” “张大人,麻烦带个口信回去——真正的复仇军已经全数藏匿在霍县城。” “张大人,他们制作了大量的火药,但不知要做些什么。” “张大人,我能信任你吗?” 贼人调皮的扒开脸上的帽子,竟然是失踪多日的枣花。 第136章 以后离我家太子远点,听见没? 枣花怎么会在这里? 事实上,从复仇军杀入霍县城的那天,枣花就不见了。 因为,早就嗅出一股不对劲的韩光,悄悄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太子于是就把枣花打发了出去,让他跟着复仇军,看看这到底是一支怎样的军队。 作为朝堂上的老狐狸,当面对复仇军时,韩光发现这只是一群抢抢东西的土匪,当即就不怎么当回事了。用他的话来说,如果是军纪严明的队伍,那就危险了 土匪只能打劫,但军队却能毁天灭地。 和后来的沈白一样,老韩也怀疑,如果只是这样的一支队伍,怎么可能会让北国头疼? 于是,枣花就不见了。 此刻,光着身子的张元,看到了枣花,比看到自己的亲娘都亲。 “娘,哦不,枣花校尉,你啥时候来的?快快救我!” 张元委屈的说。 另一边的阿乐这会也醒了,虽然也被扒光了,但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还有心情给枣花使眼色玩。 枣花安抚了张元一番,然后就去找头领了。 话说,枣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呢? 原因很简单,他会做炸药。 混进来后的枣花,先是跟着几个所谓的“大哥”东躲西藏,再逃跑时,又无意间用炮仗做成了炸药,炸掉了一堵墙。就这样,被头领给看上了。 再后来,枣花就被控制在这里,为“大军”制作炸药。 虽说是被控制,但这里的头领却对枣花这些“大匠”尊敬有加。 “头领,刚抓来的人,是我的伙计,放了,我担保!”枣花大大方方的说,“放心,规矩我懂,他俩以后给我打下手,不会让走的。” 头领通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白花花的张元,不放心的说:“看看那身肉,细皮嫩肉的,怎么看都像是当官的。” 枣花无奈的笑了笑。 “不满你说,我这个伙计,小时候被那啥过,后来,哎呀,一直就是卖,就是卖——那身细皮嫩肉,是人家的本钱。”枣花说。 头领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枣花,那惊讶的眼神中,似乎海慧寺不信。 “头领啊,你看啊,正常人一般被扒光后,会先要求啥?”枣花小心翼翼的引导着。 “光着身子,自然是要身衣服遮羞啊。”头领自言自语道。 “对啊,可是你看我这位伙计,对自己在光天化日下,被扒光这种事毫无不在意!”枣花说,“这说明啥?说明他已经习惯了” 头领的眼神,突然一阵迷离,看向枣花的目光,也渐渐有些“你别碰我啊”的意思。 他似乎,明白了枣花的意思。 其实,这里为了留下这些大匠,不是没有给他们分配过抢来的姑娘,但枣花却从来不碰。 如今明白了,不是不碰,而是不喜欢碰。 此时—— 此事—— 头领非常理解的拍了拍枣花的肩膀,下令放了外面那两个白屁股的男人,然后送入枣花房内的床上 “兄弟,我这里还有一点猪油,那啥,最起码润滑!”头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祝福,只好拿出了一罐猪油。 枣花惆怅的接过猪油,心里已经默默盘算,不管太子愿不愿意,这一院子的人,除了那俩光屁股的,都该死啊! 枣花的屋子里,张元和阿乐一人裹着一床被子,围着火炉烤馒头吃。 焦香的馒头,涂上一层厚厚的猪油。 张元吃得很香。 “来,说说,咱们现在商量一下,看该如何把消息传递出去。”阿乐说,“如果没有算错,这里就是真正的复仇军了,我这些天一直在帮着他们做炸药,外面的情况不清楚,你们谁和我说说,太子可好?沈白可好?” 阿乐看了一眼张元,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枣花出走的早,刚好错过了张元和公主勾搭的环节。 至于后面的事情,他也不知道。 阿乐看上去傻乎乎的,实际上却贼精贼精的,这会功夫可不是点炮的时候。 “一切都好,我们和张元大人,虽然政见不合!但总体都是为了一个目标。”阿乐用腿碰了一下张元,稀里糊涂的说着。 张元自然知道,要是让枣花这样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玩的人知道自己那点事,估计到死也混不上一身衣服了。 “枣花校尉,太子那边甚好,只是和谈出了事故”不等阿乐点拨,张元主动介绍了目前外面的情况。 听完了这些,枣花点了点头,看来复仇军另有目标。 “我偷偷算过,目前,这里存储着大概有五百斤的炸药,够把半个县城炸了。”枣花说,“阿乐,待会晚上,先送你回去,看看太子如何处置。” 张元一听只有阿乐没有自己,有些着急。 “张大人不要着急,你放心,枣花就是死也会拉上你的,哦不,我是说,死也要死在你前面,也不是,是不会让你死在我的前面的,哎呀,不说,你懂的。”枣花打了个哈哈,就先出去了。 屋子里,张元微微颤抖着嘴唇,委屈的看着阿乐。 他真的也想离开这里。 但是,阿乐毫不在意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就传来了阵阵呼声。 “王爷?” “王爷?你别睡啊,你睡着了我害怕。” “王爷,要不你晚上带着我?” 张云卑微的趴在阿乐的身上,亲切的摇晃着。 阿乐不耐烦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张元,发现这老货此刻的姿势相当的暧昧,赶紧把身子转了过去。 “王爷?商量一下呗?” “王爷?王爷?” 老张自然还是不死心的拉扯着阿乐的杯子 阿乐怒了! 刚才帮你隐瞒已经很不错了,这会还想咋滴? 被子猛地被掀开了,愤怒的阿乐一把拉扯掉张元的被子,还把张元摁倒在炕上,然后顺势骑在了张元的身上。 “你个老小子再逼逼,信不信我掐死你!”阿乐咬牙切齿的说。 就在这时,门悄悄的打开了。 枣花捧着两身衣服,默默无闻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阿乐回头看了一眼枣花,又看了看身下,突然跳了起来。 “枣花,你听我说——”阿乐大声的嘶喊着。 枣花用指头在嘴边嘘了一下,安静的放下衣服,转过身子,出门,最后还贴心的把门给关上。 “以后离我家太子远点,听见没?” 门外,传来了枣花愤怒的声音。 第137章 老狐狸就要把尾巴露出来了 毫无疑问,真正的幕后黑手,正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 夜里,阿乐一人回来之后,立刻把枣花传递的信息介绍了一遍,同时表示,杀死和谈使的人,八成就是复仇军里的人。 复仇军到底要干什么呢? 太子很想立刻一网打尽,但当听说这样制作炸药的小院,在霍县不止一个,便不敢冒然下手了。 “太子,当务之急,还是请你先离开。”白毛毛今天一天也没有闲着,陪着沈白去看了一圈边军,顺便安抚了一下孙子悲以前掌控的新武军。 “是啊,有道是君子不坐危堂!霍县现在就是个火药桶,太危险,你带着李歌,去军营,哪里最安全。”沈白说。 太子摇了摇头。 和谈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就这样离开,岂不是背上“无能”的标签。 沈白见太子皱眉不说话,当即知道了太子的想法。 “给,这是陛下今天传书军营的旨意,你自己看看。”沈白把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太子打开一看,上面果然是父皇的字迹。 ——“无论如何,太子安全第一,当断不断时,速速转移”—— 一大张纸条,都是要求沈白备战的内容,虽然涉及到太子的只有一条,但太子看到了这句话,心里却暖烘烘的。 “哎呀,既然这样的话,那孤就去军营住住,只是,这距离破案的日子不足七天,你们”太子有点脸红的说。 韩光笑着说:“放心,我们已经有了计划,老狐狸就要把尾巴露出来了。” 如此,太子收拾完东西,带着李歌还有服罪的李欢,前去边军大营。 枣花不在,杜林海暂时领命,负责太子安全。 “不出意外的话,皇帝爷玩够了,你们这次去,八成会见到皇帝,记住了,该说啥说啥。” 太子上车前,韩光小心叮嘱着。 看着太子一行离开,韩光、沈白、白毛毛和阿乐又聚在一起,商量着下一步的动作。 “目前看来,不排除元器和复仇军之间有关系,所以我打算让老元慌一下。”沈白说,“太子离开,不出半天,元器就会打听到咱们发现了什么,咱们索性马上通知他来会议,让他去围了那院子,看看他怎么处理。” “毛毛,你带着你带来的人,伪装好喽,悄悄盯着元器,看看他和哪里联系。”沈白安排道。 安排好了一切,沈白吩咐把元器喊来。 不一会,元器打着瞌睡的来到了县衙。 大晚上的让人来办公,实在是不厚道。 “元大人,我们发现还有复仇军的人,而且正在城里制作炸药。”沈白开门见山的说,“还烦请您为了自证清白,去把这伙子贼寇给剿灭了。” 元器没有表态,而是看了看周围,问到:“太子呢?” 沈白说:“为了保护太子安全,已经让杜林海将军带着转移了。” 元器点了点头,表示这就去办理。 随后,他要了地址,还让韩光写了一张出兵的调令,这才回去点兵。 元器一走,白毛毛立刻也消失了。 “阿乐,麻烦你跟着元器去一趟,枣花和张元还在人家手里,接应一下。”沈白说。 “枣花的身手没有任何问题。”阿乐不屑的说。 “可是张元”沈白说。 “就让他死在那里,活着就是个祸害。”阿乐想着白天那一幕,觉得自己没法活了。 此刻的张元也觉得没法活了。 阿乐悄悄走了以后,他就浑浑噩噩的。 中途枣花回来过一次,看样子是要休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对自己“含情脉脉”的张元时,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出去睡。 这就很让人郁闷了。 老张胆子本来就不大,这一夜让他独处,还不吓死? 就这样熬到了后半夜,张元差不多刚睡着,突然听到门悄悄开了。 难道是枣花回来了?老张欣喜万分,一骨碌坐起来刚要说话,却发现是白天见到的头领。 灯光下,那头领两眼冒光,伸出的爪子透着一股冰寒。 “小乖乖,原来你也是这样的货材!” “小乖乖,别看我没有你那个相好(枣花)长得俊俏,可是我的技术好啊!” “乖,只要你从了我,咱马上就走,不瞒你说,刚接到令,再过两个时辰,这地方就没有了。” 听着头领的话,张元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窗外,发现不少人正在搬运炸药,果然是要搬家啊。 “头领,我说我其实不是那个,你是不是不信啊。”张元哭丧着脸说。 头领点了点头。 坐守寒窑十几天,难得看到了一身细皮嫩肉的好“兄弟”,今晚不畅快一次可不行。 张云眼看无处可躲,咬紧嘴唇,扭过脑袋,慢慢的脱下了衣服 啪! 一声脆响,色眯眯的头领倒在了床上,两只眼睛还不甘心的看了看张元,这才死掉。 枣花嫌弃的对张元说:“劳驾,您这配合的功夫,平时是不是就喜欢这个道道?” 张元终于开始捂着嘴巴痛哭了起来,这委屈的劲头,怕是一时半会哄不好了。 “哎呀,你听我说,官兵八成要动弹了,就是不知道是谁走漏的风声,现在你也看到了,他们运走了炸药,八成会把这院子炸掉,想要活命,就安静跟着我。”枣花说完,就冲出了屋子。 张元看枣花出去,心里着急,赶紧绕过尸体,跟着跑了出去。 可刚一出去,就发现枣花不动了,而且前面还有七八个火把。 张元定睛一看,坏了,被发现了?就在这时,只听得枣花回头,冲着自己喊了一声:“大人,你先走,属下垫后!” 张云习惯的刚想喊声“哎”,就发现自己他娘的往哪走? 回头再看看枣花,娃已经趁乱跑了。 跑了。 张元瞪大眼睛看着张元离开的身影,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八成要交代在这里。 一把大刀,朝着张云的脖子就砍了过来。 张元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可就在这时,那大刀却突然停在了半空。 “别杀,大首领就喜欢那个,这家伙不是那个吗,带走献上去多好。”一个带队的大汉小声说着。 “是啊,我白天看过了,这老小子细皮嫩肉的,大首领向来不近女色,反而”另一个汉子说,“把这货送上去,就不怕大首领半夜骚扰咱们了。” 就是就是! 伴随着一阵附和声,张元被几个汉子当头猪一样的捆了起来。 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张元突然感觉,其实伺候男人也挺好。 “兄弟,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张元双手被捆,被放置在马车上,跟着队伍出了城,他看着黑乎乎的夜空,下意识的问着。 “回国都府!咱们去把皇帝老头儿的家炸个稀巴烂!” 带头的汉子口无遮拦的说着。 坏了,要炸国都府吗? 想着住在国都府里的夫人和老娘,张元心里一惊,突然发现身边有一块撕开的麻布,他赶紧用嘴巴咬起一块材料包袱漏出来的木炭,在麻布上匆匆写了几笔,然后趁着无人注意,把麻布踢了出去 队伍刚刚走过,枣花从附近的一处破屋中走了出来。 他刚才看到了张元往外踢东西。 找了一下,果然找到了。 “张大人,不是属下不救你,而是你提供的情报太重要了。” 本准备半路救出张元的枣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第138章 他们曾在背背山上一起念过书 枣花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复仇军带着制作好的炸弹南下国都府去了。 好消息是张元被那伙人带走了,大概要死掉了。 皇帝念张元是国舅,奸污公主的罪都能免了,这下好了,国舅爷死在悍匪手中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不过,复仇军去国都府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带那么多的炸弹去国都府干嘛?总不会放烟花看! 刚刚复职的宰相韩光,立刻表示要启动紧急状态,一封封命令发出去了,但沈白却感觉一点鸟用都没有。 这里是霍县,不是国都府! “元器那边怎么样?”沈白突然问道。 “元器压根就没有出门,安排的手下出去的。”白毛毛说,“虽说大部分人跑了,但也抓到了一些人,我刚才看了看,都是小喽啰。” 抓人的消息,八成就是元器偷偷放出去的,这没有什么疑惑的了,虽然没有证据,但大家都知道,就是这老东西。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老元这些天,安静的有点过分了!”沈白说,“他难道不知道,就算没有证据,但是经历了这些事,就算陛下不追究,咱们也不会放过他吗?” “我的意思,是先不要管元器了,如今他撑死就是个地方守备,没有外援和内助,不用陛下,老夫一纸调令就能让他乖乖放下兵权——兵部左侍郎,嗯,老沈你看,给他升个官怎么样呀?”韩光说,“我担心的还是复仇军的走向,如果张元最后留下的信息无误,那就真的麻烦了。” 一国之都,不下百万百姓,如果被那些巨量的炸药伤害,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白,要不你我连夜去边军大营,我想陛下应该在那里。”韩光说。 沈白想了想,点了点头。 的确,这边现在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了,复仇军都转移了,一个元器而已,掀不起什么大浪了! 说走就走,沈白和韩光还有阿乐三人准备连夜去见陛下,白毛毛暂时守城,并盯着元器。 不过,好像也不用白毛毛盯着了。 门一打开,元器竟然全副武装的坐在一把椅子上。 “宰相大人,这是要去见皇帝啊。”元器也不行礼,大大咧咧的说,“能不能把皇帝请到霍县西山山顶一会?” 约见皇帝? 韩光皱了皱眉头,这是要撕破脸了? “大胆元器,言语不净,你这是准备撕破脸要造反了吗?”韩光大喝道。 元器笑了笑,扭过脑袋看向了沈白。 “臭小子,后来我想了想,你留下也不错!”元器说,“对了,给你说个好消息,你夫人怀娃了,啧啧,你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夫人怀娃了还敢让颠簸,不知道你沈家人丁少?” 李歌? 怀娃? 沈白朝前走了一步,低声问道:“你把他们?” 元器呵呵一笑,继续说道:“犬子正好过来,看到了太子等人孤零零的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就带回来了。” 话音刚落,被捆成粽子的杜林海就被扔了过来。 “国公爷,元家造反,绑走了两位公主还有太子!” 老杜看起来死战了一番,浑身的刀伤虽然看起来害怕,但却没有致命的地方。 “姨父,这些年,你我两家没怎么走动,但我记忆中的姨父,可是和父亲一样,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忠君报国的好人,你这是?”沈白说道。 元器叹息一声。 “这次这事,本不想把你拉扯进来,但是你太碍事了。”元器说,“你放心,把陛下请来,我就把太子等人都放了。” 韩光怒喝一声:“不行!你要见陛下,束手就擒,我带你去!总之,陛下是不会以身涉险的。” 元器朝天大笑一声。 “我元器发誓,绝对不会伤害陛下一分一毫!”元器说,“我就给你三天时间,如果陛下不来,真正的复仇军可就要到寒水了。” 寒水? 寒水马上就要解冻了,要是那复仇军顺河而下,不出五日,必到国都府 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别琢磨了,你刚才报警的信都被我给拦住了,如今我的兵马就围在渭水,你要想派人回去报警,除非带着九万大军开过去,要不然,我连只鸽子都不会放过去!”元器说。 坏了,一边是太子,一边是国都府的危机! 这次真的褶子了! 元器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带着人嚣张的离开了。 他出了城,直接上了山。 “和谈没有和谈成,案子没有破了,还叫贼人把太子等人给抓住了。”韩光着急的团团转,抬头一看,发现沈白要骑马出城。 “你干嘛去?”韩光问道。 “我去找陛下!”沈白说,“我姨父这次玩真的,只有让陛下定夺了。” 韩光想了想,说到:“要去一起去,如今事态严重,陛下该独断乾坤了!” 最后,只留下了受伤的杜林海,老哥几个骑马朝着边军大营而去。 话说,南国的皇帝,还真就在边军大营的旁边的一个老乡家中住着。 这些天来,他一直住在这位老乡家,身边除了一个贴身的护卫外,就剩下戴着狗链子的谟谟了。 如今,皇帝在边疆这件事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虽然住在这里,但皇宫外围,却驻扎着大量的军队。 沈白等人一路找到皇帝的时候,皇帝爷正玩的起劲。 只见他拿着一根骨头,朝着高空一扔,然后松开了谟谟脖子上的链子。 可怜的谟谟,立刻不要命的去追那根骨头。 不过没追到,眼睁睁看着骨头掉在了河里。 谟谟回头看看皇帝,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皇帝呵呵一下,一掌拍出去,谟谟就飞走了。 这样的游戏,看样子已经玩了很多天,因为沈白发现,现在的谟谟就剩下一口气了,而之前的谟谟,内力醇厚。 韩光顾不上这些,看到皇帝,立刻下跪启奏。 本以为皇帝知道了这些会暴怒,可没想到皇帝看了看沈白,然后小声的说到:“你们去见见元器,就说朕这些年冷落他是朕错了,把人放了,哦对了,韩光你来写——文信侯不是死了?朕就封元器为新的文信侯,让他统管边军!” “”韩光。 真的,老韩要不是这几年没有见过陛下,还以为陛下发疯了! 皇帝见老韩盯着他看,督促着让赶紧写,然后就进了屋子。 难道? 难道陛下有什么把柄被元器抓住了? 老哥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没办法,陛下说了,那就照办! 老哥几个又匆匆去见了一次元器。 元器听了沈白的话,看了圣旨后,嚎啕大哭了一会,然后却大骂了起来。 总体意思,是皇帝就是个,嗯,负心汉?能这样理解吗? 总之,老哥几个一头雾水的又回到了皇帝身边。 “诸位,我有一种不详的感觉。”阿乐兴奋的说,“你们猜怎么回事?我的手下给我找来了关于元器的底细,原来那货曾在背背山书院上学过军事。” 背背山?好熟悉的地方! “当然熟悉了,那也是陛下青春开始的地方!”白毛毛不好意思的说着。 啪! 沈白狠狠的跺了一脚。 他发誓,要是这场害死好多百姓的因果,是因为陛下和元器之间的狗血情引发,他就带着李歌进深山,再也不出来了。 第139章 君臣之间的那点事,老子已经给你面子了 皇帝终于挪窝了,准备去见见自己的老同窗。 帮着皇帝收拾行李时,众人才发现,小院的后面,竟然是李喜的坟墓。 可怜天下父母心,就算自己的女儿想要造反 皇帝不会饶过她,但是父亲会为她帮忙。 于是,皇帝上车前,把处置谟谟的权力交给了沈白。 “谟谟掌握了太多南国的情报,北国的小皇帝是不会杀了他的。”皇帝冷漠的说,“说到底也是李喜实际上的夫君,拉着他给李喜守了七天的灵,唉,你看着办,快点着。” 沈白很愉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提着刀子来到了谟谟的身边。 七天,整整七天,没给吃喝,在不断地剧烈运动和挨打中度过。此刻的谟谟,真的只剩下半口气了。 “知道你想问我什么。” “宋生,杜杰,都是你爹身前的死卫。” “最后,我们都中了元器那个王八蛋的计了。” 谟谟说完,有些不甘心的摇了摇头,身子朝前一倾,死了。 没想到,这样的枭雄,就这样死了。 马上就要见元器了,真相也将揭开,沈白此刻也不怎么在乎背后的秘密了。 抽出刀子,他翻身上马,跟着皇帝朝霍县而去。 按照韩光的意思,九万边军,抽出三万,沿着霍县步防 可是皇帝却不让,看着山头上的一面青色的旗子,苦笑了一声,下车徒步上山。 “沈白啊,你现在的功夫和朕比如何?” 山上的路上,皇帝不但不忧虑,还有心情和沈白聊天。 “自然是陛下的掌法更厉害一些。”沈白说。 皇帝笑了笑,突然一掌朝着沈白的肚子打去,沈白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断了。 这一掌实在霸道,皇帝竟然用了全力! “看啥,还不赶紧把沈白抬起来。”一掌打伤了沈白,皇帝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吩咐手下把沈白抬着走。 白毛毛吓坏了,赶紧上前扶住沈白,惊讶的看着皇帝。 皇帝什么都没有说,也不解释,继续朝着山上走。 “陛下这是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韩光小声问着。 沈白摇了摇头,他说真的糊涂了,不知道为啥会挨这一掌。 “伤势重吗?”韩光问道。 “大慈大悲掌,全力,啧啧,要不是沈白一身神功护体,早死八会了。”阿乐唏嘘的说着。 白毛毛切了切沈白的脉搏,也是如此的点了点头。 皇帝疯了? 待会要是开战,沈白这样的高手,可是帮陛下不少忙啊! 怎么会挨了这一掌! 终于到了山顶,大老远的就看到了元器一身白衣,正在祭奠着一块高高的石碑,而石碑却被一块白布给包着,看不到石碑上的字。 “元器,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看到皇帝来了,元器恭敬的磕头行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造反的人。 皇帝在地上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上去,不耐烦的问:“你拿着公主和太子,到底要做什么?” 元器见皇帝没有让“平身”,也不顾礼仪,自顾自的站起来,双手撑腰—— “行了,君臣之间的那点事,老子已经给你面子了,咱们现在说说其他的事情!”元器嚣张的说。 皇帝终于认真的站了起来,略微思考了一下,挥了挥手把沈白抬了上来。 可怜的沈白,像一盘烤猪一样的“献”到了元器身边。 “说来说去,就是因为他,朕当初也没有想到他能活着回来!” “你还想怎么样?来啊,一刀宰了他,啥事不都没了?” 皇帝指着沈白,愤怒的说:“来呀,不用担心,朕已经把他打废了!杀了他,一了百了,朕给你文信侯的爵位!” 沈白惊讶的看着皇帝! 这他妈不是元器造反吗?怎么和自己有关系! 听这意思,自己活着还是罪过了? “我不杀,我怕我后半辈子更后悔,我知道后悔的滋味!”元器突然笑着说:“你是皇帝,你杀呀!你来杀!你杀了不也一了百了了?” 皇帝举起右手,贴在了沈白的脑袋上:“朕杀就杀,怕个啥!” 元器:“你杀啊,快点杀啊!” 皇帝:“朕马上就要杀!杀!” 元器:“杀啊,你个怂包,杀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都没有想到,皇帝和元器,此刻竟然会为了杀沈白而闹得脸红脖子粗! 快看—— 皇帝的手抬起来了,掌间还汇聚着一股强大的真气! 这一掌要是落下来,沈白百分百死了! “啊!”皇帝高喊一声,一掌落了下去。 轰! 这一掌的威力着实厉害,方圆七八丈距离内的土地,像是被炸药炸了一遍 沈白死了? 韩光一拍大腿,赶紧上前看—— 娃活得好好的,眼珠子还转着呢。 “怂包,和小时候一样。”元器背着手,笑嘻嘻的说,“你也下不了手,对不对?他不只是你女婿,还是他的儿子,对不对?关键是这五年来,这小子帮了你多少忙?你那废物一样的棒槌儿子,还不是被人家真心实意的扶持起来的?” “皇帝,李俊!你就是怂包,你舍不得,你早就把沈白当儿子养了,对不对?”元器说,“还是——你和我一样,愧疚了五年,后悔了五年,想让这根苗,好好的长起来” 五年前? 难不成? 沈白从最初的糊涂,到后来的惊讶,慢慢到了现在的了然 皇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朕的孩子们呢?”皇帝说,“死了一个李喜,朕的心都快碎了。” “好着呢,老大受伤严重,自作孽啊,以后怕不能生娃了。”元器说。 这里的老大,自然是指长公主李欢。 “没事,朕养着就是——大不了让她以后在宫里出家。”皇帝说,“其他的呢?” “太子不安生,跑了两次,被抓回来了,实在没办法,打了几棍子,现在老实极了。”元器说。 “嗯,还可以,知道服软就行。”皇帝看了一眼沈白,问道:“李歌呢?” 元器意外的说:“让李歌死了?你不是最不待见她吗?” 皇帝摇了摇头,再看了一眼沈白。 “人家有个好夫君,朕惹不起了。”皇帝一把把住沈白的手腕,切了切脉后,从口袋里取出一颗药丸,塞进沈白的嘴里。 沈白认得,这是被自家当成宝贝的“翻生丸”。 “什么好夫君,你明明就是舍不得,那丫头当年闯出了那样的大祸,你怎么就舍不得杀了呢?”元器问。 大祸?李歌闯的嘛? 沈白竖起了耳朵听着。 “李歌也不是故意的,是胡太妃用话套出了”皇帝小声的说着。 “放屁,一个小姑娘怎么能知道你用斧子砍死你哥时的细节?”元器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当时在现场看到了你砍死你哥的,难道就是李歌?哦,我算算,娃娃那时候才三岁,三岁!长记性了啊!” “!”沈白! 万万没想到,当年告知胡太妃陛下登基真相的,竟然是小小的李歌?而后,才会发生张皇后刺杀胡太妃的惨剧? 难怪皇帝要冷落李歌 沈白的头上出了一堆冷汗。 那今天,今天算是什么章程? 不对啊,姨夫家和胡太妃也不熟啊? “皇帝,你既然这个也舍不得,那个也舍不得,为啥舍得杀了他呢?”元器见皇帝不说话了,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真的,你怎么舍得呢?” “朕舍不得!” “朕错了!” “你杀了朕!” 皇帝突然暴躁的跳了起来,用自己的手拉住元器的手,而元器的手恰好掐住了皇帝的脖子。 元器并没下手,而是突然滑步到皇帝身后,用力的踢了皇帝的双腿。 皇帝跪下了。 那块石碑上的布也落下来了—— “钦命卫国公太子太保天下兵马大元帅沈飞之灵位!” 第140章 沈飞之死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真怕,还以为那石碑上,是梁山王父亲的名讳,怎么成了沈飞的?”韩光算是彻底无语了。 不过,看到皇帝跪下后,所有人都跪下了。 “磕三个头,滚。” 元器也跪倒在一边,悄声说着。 什么?如此波折!难道只为了给沈飞磕头? 还有,为啥要给沈飞磕头? “陛下,姨父,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沈白强撑着爬了起来,愤怒的说着。 元器宠爱的看了一眼深白,拉了拉皇帝的衣袖。 “你说还是我说?”元器真诚的问道。 皇帝朝着元器点了点头。 元器站了起来,走到沈白身边,把他扶得坐了起来。 “孩子,五年前,你爹不是死在北国铁骑之下,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元器说,“确切的说,是死在我的手里,而给我下令的,正是当今陛下。” 三十年前,正值少年的沈飞、元器和还不是皇帝的李俊,作为贵族子弟,一起在背背山书院学习。 当时的他们,还没有想到,未来会成为整个南国的主宰者之一。 “别看陛下现在耀武扬威的,其实少年时,连个女娃娃都打不过。”元器回忆起曾经,似乎非常的向往。 同窗的感情,自然是最好的。 所以,后来李俊当了皇帝后,对沈白和元器大力起用。 沈家和元家,其实都是老资格的武将之家,所以他们在家族的支持下,也一路成长为优秀的军人。 “你沈家底蕴深厚,沈飞又是一个好人,所以再后来,沈飞就有点‘功高盖主’了!”元器说,而当时,他也嫉妒沈飞的军功和为人,就这样,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五年前,守边的元器,接到了皇帝的密旨,称如果北国骑兵冒进,那就不要阻拦。 早就和皇帝达成默契的元器,自然顺从的把北国骑兵放了进来。 于是,就有了沈飞仓促出城迎战的一幕。 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战,毫无准备且毫无援兵的沈飞必败。 然而,沈家军却以一敌十,不但抵抗住了北国铁骑,还有反败为胜的迹象! 这一幕可不好。如果胜了,天下人只知沈飞,而无人知天子,更无人知道守边的元器。 于是,陛下传书沈飞,准备来一场“决战”,由从边疆赶来的元器带领的奔涌军和陛下的禁军,同时和沈飞的沈家军三方一起出战,围剿整个敌人。 沈飞相信了,全家出征,面对超过自己三倍的敌人,毫不犹豫的冲杀而去。 沈飞怀疑了,所以留下了家中最小的沈白。 总之,那一战,沈家全军覆没。 不过,北国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 直到杀了一天一夜后,皇帝接到密报,沈飞竟然还没有死。 深怕沈飞就这样回来的皇帝,下令元器,去“帮”沈飞一把,最起码,让他大败而归 “当时,你父亲,还有跟随你父亲的杜杰,都断掉了一臂,我见他奋勇作战,就想让他受伤离场,也算大败而归。”元器说,“于是,我在你爹身后,先射一箭,发现中箭的是杜杰,又射一箭,射中了你爹。哎,我当时没有射中要害,但是这一箭也足够你爹落马被擒——到时候,你沈家难逃一场‘失败’,皇帝也就不会再有功高盖主的念头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沈飞中箭后,从马上落下,正巧被北国战马拉动的石碾所压过 就这样,一颗将星陨灭,一个忠心报国的将军身死。 再后来,侥幸活下来的杜杰,被打扫战场的托托不二救走。而目睹了元器从后暗害沈飞的宋生逃出战场,辗转流落到赵县。 原来如此。 沈白瞪大眼睛听着父亲的真正死因,浑身上下,渐渐散发出一股杀气。 “别急别急,姨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就是为了让你报仇吗,再等等,再等等。”元器说道。 再后来,沈飞走上台前,娶公主,扶太子,力压太后,铲除逆贼,对皇家可谓忠心耿耿。皇帝几次想要借口杀掉,斩草除根,但是却始终没有下手,还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 “我一直观察着朝堂,想着就这样,陛下为了忏悔,自然会对沈家越来越好”元器说,“可惜不行啊,孩子,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经常梦见你爹,心中的懊悔越来越大,直到奉旨去找李喜,辨别是不是你爹的那一刻,我彻底爆发了,我想要赎罪。” 被李喜领去见杜杰时,元器满心期待,只要被托托扣住的人是沈飞,他就算造反也要把人带出来。 可惜,他知道杜杰,杜杰也知道他。 两人见面时,都保持了沉默。 “为大将军报仇!” 对元器暗算沈飞毫不知情的杜杰,最后悄悄的说着。 那一刻,元器点头了。 不是敷衍,而是真的决定,要给沈飞报仇。 于是,一个庞大的计划就此拉开了帷幕。 元器假装上了李喜的“贼船”,和后来的长公主李欢、在朝堂站不住脚的张元等合作结党。后来,元器偶然遇到了刺杀自己的宋生,说服了对方,送到了霍山,以沈飞的名义开始组建复仇军,为随后的报仇做准备。 同时,他一边被皇帝回话,说自己也分不清是不是沈飞。另一边,安排自己的女婿孙子悲进了国都府,在皇帝的信任下,组建新武兵。 终于,等到了南国和北国和谈这样的绝妙机会。 “我本想让太子来就足够了,可你沈白却非要跟着,我只好先对付你,想办法让你离开。”元器说,“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就待在国都府生娃就好。” 可惜,沈白还是出发了。 考虑到接下来,“沈飞”要造反,沈白必然会受到牵连。为此,元器不得不提前放出了绝招,以事态严重,非陛下亲来不可解决。 皇帝多疑,本就信不过任何人。 被元器一逼,终于也跟着出了城。 至此,元器的报仇计划正式开始! 要想报仇,那平稳的边境必然不是好环境,所以元器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阻止和谈。 他和李喜等人商量,和谈对他们实际控制霍县等地不合适,所以要阻止。 就这样,可怜的阿乐接连被李喜派去的刺客刺杀。 同时,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力,早就准备好的复仇军也新鲜出炉,被派去霍县搅乱和谈,顺便控制住太子和两个公主,以和皇帝有谈判的筹码。 不料,能力强大的沈白竟然说服了北国皇帝,带兵回来镇压了复仇军,还揭穿了他们结党的秘密。 兵临城下的元器,偶遇李歌,就拿李歌的联名做文章,实际上向陛下建议,让沈白回去得好。 另一边,发现计划被打乱后,元器怒杀自己得女婿,把黑锅转移到了女婿身上。同时拿“带北国军队攻击霍县”为理由,威逼沈白离开。 不过,沈白却没有真的离开,反而见到了皇帝,并在皇帝也劝说离开时,选择了留下。 霍县城内,阻碍和谈的自然也是元器。 他在沈白回来之前,利用自己掌控霍县的有限时间内,把另一部分复仇军,也是真正精锐的复仇军放了进来,并要求他们制作炸药,为下一步做打算。 沈白带兵接管霍县,本以为计划失败的元器,只好靠炸掉国都府来威逼皇帝,可没想到,却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太子等人 第141章 张元反了......(第三卷完) 元器说完了,小心翼翼的陪跪在皇帝的侧边,见皇帝满眼通红的看着自己,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朕会来,为何还要安排人带着炸药去国都府!”皇帝愤怒的说,“这是我们的恩怨,和百姓无关!” 元器冷笑了一声。 “准备炸国都府的不是我,而是宋生。”元器说,“陛下,我拦不住他,而且他带走的复仇军,虽然只有两三千人,但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 宋生?宋生到底是谁? 沈白好奇的看着元器。 “就是沈宋,你爷爷的私生子,你那入不了祖祠的小叔叔。”元器说,“沈家一族,只有你爹照顾他,他跟我说过,他发过誓的,要让天下人知道陛下和我犯下的错。” 皇帝突然一把抓住元器的脖子。 “你当朕来,是因为救儿女吗?才不是!朕是为了国都府的百姓!你个王八蛋,想要发泄,砍朕一刀如何,朕绝对不怪罪——”皇帝咬着牙齿,无奈的说,“朕错了!朕如今跪在沈飞灵前,真的知道错了!让那什么宋生的,停手!” 元器摇了摇头,朝着沈白笑了笑。 “我走了。” 元器低声说完这一句后,嘴角就流出了鲜血。 皇帝低头一看,只看到元器手握匕首,已经插入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看到元器死了,一个手戴白布的汉子走了出来。 沈白认识他,他是自己的表弟,元器的儿子,元气弹。 元气弹先走到父亲身边,跪下磕头行礼,又取出一张纸,大声喊着:“父亲遗训,罢兵!” 一声罢兵,场间的军士,全都把兵器放在了地上。 韩光见状,立刻派人上前,彻底控制了元器的部下。 石碑后面,随着一声大喊,太子拉着两个姐姐走了出来,跪倒在皇帝面前。 “陛下,表哥,求仁得仁,此番作乱,元家无悔!如今父亲已死,元气弹自请陛下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令。”元气弹不卑不亢的说。 皇帝一直盯着死去的元器,过了好久后,才慢慢站起来。 “蛋蛋,把你爹安葬了。”皇帝似乎十分失落,一把拉起元气弹,慈祥的说,“你爹没有错,但也没有对,这和你就更没关系了。” 皇帝看了看沈白,见李歌正在查看沈白的病情,呵呵一笑道:“有了身孕了,就该好好养着,乱跑什么呀,你夫君死不了。” 和李歌说完,又对沈白说:“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当初,朕确实让元器给你爹下绊脚石,也算是间接害死了他——不瞒你啊,朕一直害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来砍朕的头,如今,事情大白,反而不害怕了,沈白,朕不能死,不是怕死,而是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朕去做。” 说到这里,皇帝取出一把刀子递给了沈白。 “江山不能乱,太子不能没有少保的照顾,这样,朕把这把刀子赐给你,等朕将来快死的时候,由你来送朕一程如何?”皇帝说。 沈白看都没有看那把刀子,在李歌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往外走。 沈白寒心了。 他真的寒心了。 皇帝看到沈白离去,也不再说些什么,低头又看看元器,对元气弹说:“朕答应封你家侯的,你爹死了,你就继承——朕封你为文信侯,掌禁军令。” 皇帝到底还是念了旧情,不但没有杀了元器的儿子,还封了侯,让其掌管禁军。 元气弹两眼湿润,重重的磕了下去。 如此,边疆之事,随着元器的自杀,彻底告一段落。 皇帝下旨,将沈飞的石碑永远保存在霍县霍山之上,以铭记英雄。 此件事了,皇帝即刻回京,边军只留下三万人,剩下的全都带走。 国都府那边,还有一个宋生闹的厉害,皇帝不得不面对。 其实,还有一件和谈的事情没有办完,不过,这次南国和北国的皇帝,经过面对面的深入会谈,早就在和谈一事上形成了充分的默契, 回国都府前,南国皇帝修书一封,打发阿乐离开。 可没想到,过了两天,阿乐又带着南国皇帝的国书而来,意思很简单,该签订的还是要签订,要不然那八个县没有办法还。 无奈之下,皇帝只好带着阿乐赶赴国都。 同时,太子、韩光、白毛毛都随驾而行,杜林海熬出了资历,代替沈白暂管边军。新上任的禁军总管元气弹,陪驾左右。就连长公主也失去了封地,被皇帝带回去严加看管。 沈白呢? 沈白自然带着老婆往家赶着。 出来快两个月了,快想死儿子和女儿了,况且李歌又有了身孕。 不过,为什么不跟着皇帝一起走呢?有吃有喝的 唉,沈白这次真的寒心了,实在不想再和皇家人打交道(李歌除外)。况且,他这一路,还要带着手上的郭家父子—— 沈白和李歌后面的马车里。 “儿啊,爹发誓,爹绝对没有碰别的女人。”老郭腆着脸,将一碗水喂到儿子嘴边。 “哼!”四肢全缺的小郭,把脑袋扭了一边,继续低着头看摆在桌子上的设计图。 图纸是李歌给绘画的,是人工制作的手和脚。 小郭对这件事很上心,所以暂时不想理会他爹。 “好,儿啊,爹知道错了,错在没有把那个肥润的留给你——这样,等回了家,爹把所有私房钱都拿出来,给你纳个牛妈妈那种身材的妾如何?”老郭嬉皮笑脸的哄着儿子。 “哼!”小郭打定主意了,这个事要是不给娘亲说一下,是不足以平愤的。 其实,和沈白这支车队差不了多远的皇家车队上,刚刚当上文信侯的元气弹也非常的气愤。 因为和他挤在一辆车上的阿乐说了,文信侯是长公主死去的夫君,所以他大概率上会给长公主添房。 这不是吓唬人,而是真的很有可能。 想想沈白,对,皇帝只有这样了,才会真正的放心。 比沈白还小三岁的元气弹,自然不愿意娶自己大七岁的长公主。 不过,这似乎也由不得他了。 因为坐在马车里的皇帝,正亲自手写圣旨,还真的准备把长公主李欢配给元气弹。 “启奏陛下,八百里加急!”一个卫兵突然在马车外喊着。 皇帝让白毛毛把急信拿进来一看,差点气得把马车给跺散架了。 那信上写啥了——贼子张元反了,拥小皇子为伪帝,拜宋生为摄政王,勾结陈家军和复仇军余孽,占领国都府 本书第三卷完! 万分感谢亲们! 本书第四卷如约而至! 第四卷内容提要:张元趁着皇帝等人不在,外勾结复仇军宋生,内勾搭陈家军,占领了国都府,威逼张皇后交出小皇子,意欲拥小皇子为新皇帝。此外,为了防止大军攻城,张元将复仇军带来的一万斤炸药散落在城里,以全城百姓为人质,逼迫大军不敢轻动 一时之间,国家危险,皇帝一怒之下,又中了陈家的秘毒,八天之内,必死无疑。 张元就等着皇帝死!到时候好正大光明的拥戴新君! 七天,在皇帝死前,必须控制住这一切。 好,第三卷书让我写的有点过分了,本准备一个十天破案的段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前期的铺垫越来越长,还挖了不少的坑,后来索性就给沈家的故事做个了断了。 第四卷来了,相信我,这一次觉得老老实实按照大纲写,我要不是再胡发挥,二百来斤的身子,你们看着办! 第142章 张元和他的“好兄弟” 就在皇帝和元器了却前因的那天,张元终于来到了国都府外三十里的陈家军营寨。 当然了,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一支足足两千人的队伍。 等等,他不是 哎,既然如此,那就先说说他这屈辱的一路。 离开了霍县,张元因为“白花花”的身子,和枣花的“介绍”,成为了队伍中唯一的“元元”—— “元元,其实我也喜欢男人,只是不敢承认,要不,要不你让我试一下?不行?你看我手里这把刀美不美?” 夜晚露营的小河边旁,张元闭着眼睛脱下了衣服。 “元元,这一路,我看着你受欺负,我,我,我想保护你,你愿意接受我的保护吗?不愿意?你看我手里的这把锤子美不美?” 半路解手的厕所旁,张元闭着眼睛脱下了衣服。 “元元,你,你今天怎么抹了了胭脂,哎呀,好漂亮啊,让我闻一闻?不想?讨厌?你看我身上的这条裤腰带美不美?” 大山深处的煮饭火堆边,张元闭着眼睛脱下了衣服。 于是,当距离国都府越来越近时,张元变了。 他似乎依赖上了这种被人强迫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的第二春来了,他爱上了他们。 就这样,当他的“好兄弟”超过二十多个时,他找到了宋生,表明了身份,并送上了一个毒辣的计划。 “皇帝和太子不在,皇宫中只有一个不到三岁的小皇子。” “我乃当朝国舅,朝中大臣多是我的左右,我可以拥立小皇子为皇帝。” “你这两千多复仇军不够看,就是那一万斤的炸药还有点分量。” “目前国都府周围,只有半路调回来的陈家军势力最大,而我和陈辉早有反意。” “联手,就算你为了沈飞报仇,又能如何?五年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如自己当国公,用你的方式来为南国效力。” 宋生心动了,刚要点头答应,冷不防听到了张元继续说到:“除此之外,你,还,可,以,得,到,我!” 宋生愣了十二秒钟,恶心了一下,然后狠狠地抽了张元两个嘴巴。 “我答应了,滚!”宋生捂着眼睛不耐烦的说着。 于是,在国都府张元亲信的配合下,说服了陈辉和宋生的张元,兵不血刃的进入了国都府。 重新踏上了国都府的张元,感慨颇深! 好啊,你们不管我!你们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就别怪我造反了! 张元冷笑着,带着自己的二十多个“好兄弟”先回了家。 听说夫君回来了,还带着据说“睡觉都在一起睡”的“好兄弟”,张夫人开心坏了。早先以为夫君要受罪,想不到人好好回来了,看得出来,一定是夫君的“好兄弟”照顾的好。 殷勤的张夫人,做了好多好多的菜肴招待。 到了深夜,幻想着和夫君“小别胜新婚”的张夫人,还预备待会和相公来几个新花样,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好奇的去客厅,想看看夫君和“好兄弟”们喝得怎么样了,结果看到了 当天夜里,张夫人拖着张风亲娘,带着张风的灵位,跳进了家里的老水井之中。 张元自然不会在意夫人死没死。 反正儿子没了,自己如今也这样了,要不要女的,无所谓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穿上久违的官服,迈着官步进宫。 同时,陈辉带兵包围了皇宫。 内廷总管小红花和禁军总管万不可,在砍刀和两大箱金银珠宝面前,果断选择了后者。 而皇宫里,张元强抢皇子未果后,在张皇后“同归于尽”的威胁下,只好先退出皇宫,然后恼羞成怒的砍杀了宰相等三十七位不愿意和他做“朋友”的官员。 在张元近似变态的威逼下,国都府的官员选择了臣服。 宋生被张元委派为国都府知府。 这位知府一上任,就把一万斤炸药分散藏在了全都城中,同时还设计了“连环炸”、“母子炸”等各种花招。 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他一说点火,整个国都府就炸了。 陈辉带领着三万陈家军接管了国都府的城防,后来在老太后的叫骂声中,一刀砍死了那个作威作福的老太太。 至此,整个国都府,陷落了。 皇宫内,皇帝常用的浴池内。 张元正在和老朋友邱浩如胶似漆。 可怜的老邱做梦都没想到,老伙计不就去了一趟边疆?来回也就才不到三个月,怎么就,喜欢上了那种事? 最关键的是,凭什么让老子在下面? 听着张元舒服的声音,邱浩实在忍不住了。 “国舅爷,这种事情,其实我不是太喜欢。” “你不喜欢做我的‘好兄弟’?” “也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喜欢这样。” “没事,我刚开始也不喜欢,后来就喜欢上了。” “可是” “老邱,我们现在干得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你不做我‘兄弟’,不喜欢和我这样,我可是会翻脸的啊?” 这一年,53岁的邱浩,菊花盛开。 浴池外,张元舒坦的躺在椅子上,接受着小红花亲自的伺候。 邱浩蹲在另一边的椅子上,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强忍着说到:“国舅爷,其实咱们需要一个借口,如果万岁爷死在外面了,那咱们就名正言顺了,各地的督抚和军官也只能效忠咱们了。” 的确,虽说是造反,但不能做的太露骨。 皇帝没死,毕竟失去了大义。 如果皇帝死了,不管有没有圣旨,都不在乎了。 都是皇子,谁当皇帝不是当啊! 张元心里想通了,免不了又看了一眼邱浩。 不愧是礼部尚书,还是人家考虑的周到。 越看越喜欢,张元一把拉过邱浩。 “好兄弟,别怕,这次换你在上面好不好?” 邱浩欲哭无泪 这下好了,软枪头要当搅屎棍了。 距离浴池不足百步,就是张皇后坚守的慈悲院。 从张元起事,进宫抢皇子起,张皇后就带着三百多名依旧忠诚的禁军侍卫和五十多位暗卫坚守在这座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子里。 此刻,她抱着小皇子,面对着所有人,正分析着眼下的情况。 “这院子三面靠水,把水里的铁网拉起来,船进不来,人也进不来,记得晚上把灯点上,有人靠近就射杀!” “这唯一的出口,是个长巷,易守难攻,来一个杀一个。” “这里是皇宫的佛堂,除了那些供果,还有各种面雕的神仙,别怕,正月才蒸的,还能吃,本宫数了,够咱们吃一个月呢!” “你们听着,谁也不许再劝本宫!什么左右两个皇子都是本宫生的,谁当皇帝不是当!去你娘的,那不一样,想投降的滚出去,老娘要是没死,就去找你祖宗八代的麻烦。” “放心,皇帝马上就回来救我们了,还有太子,还有沈白!” 张皇后努力的带动着大家的情绪,做好了坚持的准备。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一个小公公,在张元和小红花的吩咐下,带着一瓶毒药,朝着皇帝归来的队伍而去。 第143章 大义守住了,可名节...... 张元真的疯了! 短短几天,他拼命的报复着这些年来看不起他的人。 兵部主事独孤水,曾是张元的同窗加挚友,后因为政见不合,关键是他和沈家走得很近,所以成为了张元极力报复的对象—— “来人啊,今天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倒霉!都得倒霉!” 被禁军团团围住宅子,独孤水看着张元嚣张的走进院子,悲伤的对妻子说:“张元淫乱后宫的消息已经传出,我等死都不怕,就是不能让他玷污,去,夫人,一定要保住名节啊!” 独孤夫人看了看屋子里已经死了一地的女眷,毫不犹豫的自刎而亡。 好样的,虽死而保住了名节,不愧是独孤家的女人。 夫人、小妾、女儿还有奶妈,看着家中的女人为了保名节都死了,独孤水激情豪迈的对家中的爷们说道:“走,该我们了,娘们为了名节,爷们为了大义,跟着我,慷慨赴死!” 门开了,独孤水走出院子,抬起脖子等着刀子。 不对啊,怎么刀子没有来,却来了几个人脱自己的裤子? “狗贼,我家女眷,不容你玷污,全都自杀了,哈哈哈,你杀了我们,我们独孤家的名节和大义都保住了。”独孤水满怀激情的说。 张元看了看一屋子的死人,都是女眷,心里好生奇怪。 “我又不玷污女人,你让她们死了干啥?” “我又不是奸臣,不要你的命,你这么激动干嘛?” 说着话,张元走到了独孤水的身后。 日头西落,独孤水和家中的爷们都好好的活着。 看着屋子里的死人,他悲愤而泣:“祖先啊,独孤家的大义守住了,可名节,呜呜呜呜” 就这样,张元一直荒唐着,他像是一个恶魔,在国都府中肆意妄为——沈家!对了,怎么能放过沈家呢? 他要去沈家,他要把沈白一家都放在石磨上碾成肉酱! 沈家的大门前,两个宋生的心腹背着一麻包的炸药守在那里。 “大人请回,这里不容撒野!”一个汉子对张元没好气的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回到国都府后,张元不管如何嚣张,但复仇军的人总会看不起他。 比如说眼前这位,就实在难以用尊敬的语气和一个曾经喝过自己尿液的人说话。 张元瞪着眼前的汉子,一股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奇怪的是,他竟然非常喜欢这种感觉,恨不得让那汉子再欺负自己一次! 不对—— 今天是来报仇的,这种羞羞的事情能在这里说? “我就进去看看,不杀人!”张元笑嘻嘻的往前凑着。 大汉冷笑一声,从身后取出一颗大号的炮仗,点燃了扔了过去。 啪! 炸了! 张元跑了。 门开了,手持双刀的阿香挺着大肚子走了出来,眼神里全是鄙夷。 “阿香,宋统领吩咐了,没有人敢来找公爷家的麻烦。”大汉小声的说:“我们就是专门来保护你们的。” “滚蛋,去给姓宋的说,如果还记得自己是沈家军的人,就想办法让我带着小少爷和小小姐出城,要不免谈。”阿香说着。 两个大汉互相看了一眼,朝着阿香点了点头。 这一边,张元被炸跑了以后,觉得十分扫兴,随便找了个地方喝小酒。 一个小公公突然走来,对张元悄悄说了几句话。 “红花公公传话,陛下已经中毒了,内线报来,说活不过八天。”小公公说道。 张元的嘴角扬起来了。 太好了,等皇帝死了,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拥戴小皇子当皇帝了。 到时候,什么太子,什么沈白,什么韩光,都得死! 与此同时,国都府外,皇帝临时驻扎的地方,太子和韩光等人,正在听着暗卫的汇报。 “张元这一手玩得漂亮啊,不过也看出来了,陛下生死不知,他就不敢冒然起事,但是陛下一旦去了,他立刻起事,坐镇中枢,统领百官,威逼四海,咱们就会变成叛贼啊。”韩光说,“老夫当宰相多年,第一次遇到这样麻烦的事情,毫不客气的说,就是三年前陛下不见了那次,都没有这样慌啊。” “现在的关键,是太子和陛下都不在皇宫中,这就显得咱们名不正言不顺了。”新上任的禁军首领元气弹说,“必须回到皇宫,而且还必须控制住国都府,否则一切都晚了。” 太子白了元气弹一眼。 “孤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满城都是炸药,复仇军就等着和咱们同归于尽呢,孤回不去啊。”太子着急的说。 是啊,这可实在是让人着急。 万万没想到,千防万防,皇帝还是吃了带毒药的食物。 这一下可真的麻烦了。 “要不,咱们找找卫国公?”白毛毛说,“沈公今早也抵达了国都府外,现在就在咱们后面。” 太子的神情有些复杂。 以前怎么用都无所谓,但是毕竟自己老爹害死了人家老爹。 这个,很麻烦。 “太子,此间危难,还真的就需要卫国公来坐镇。”韩光说,“复仇军的首领宋生,毕竟和沈家有关联,如果让沈白去说说,也许可以把他们争取过来,一旦解除了国都府的危机,咱们就有胜算了。” 太子想了想,叹息一声,走出了帐篷。 韩光和白毛毛心领会神,跟着走了出去。 太子一人一马来到了沈白的马车前。 “姐夫” 太子怯生生的喊了一声。 马车的门帘掀开了,李歌从马车上爬了下来。 “嘘,你姐夫病了。”李歌看起来胖了不少,估计是因为怀孕。 “啊,姐夫不会也中毒了?”太子着急的说。 李歌摇了摇头。 “你姐夫之前的伤就没好,又被父皇打了一掌,情况更不好了。”李歌说,“刚回来又听到了国都府里发生的事情,一着急一生气,就病倒了。” 太子叹了一口气,把皇帝的情况,和目前的遭遇说了一下,清楚的指出,想找沈白去压阵。 李歌看了看马车,无奈的说:“你姐夫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次恐怕真的不行,这样,你拿着这枚玉珏去我府,府上还有一百多鬼卫,可以帮你一把。” 又不是去打架,找这些人做什么? 太子不甘心的接过玉珏,突然问到:“姐,你就不担心沈钱和佳人?” 李歌说:“已经联系了,阿香今晚会带着孩子们出城——复仇军里有一些当年沈家军中的老兵,他们愿意帮着把孩子送出来。” 太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姐,能把我们送进去吗?” 李歌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只是,人不能太多。” 太子想了想说:“也没多少人,就孤还有白毛毛、韩宰相、元气弹,顶多再加上几个侍卫。” “算我一个!” 就在这时,马车里传来了沈白虚弱的声音。 第144章 阿乐必须去! 每个家族都有一条逃跑的路。 沈家自然也有,不过,逃跑的出口,是城门边上的一家沈字号的老茶店。 额,这个城门边上,是指国都府的里面,要是能直通城外,阿香就犯不着求人了。 不过,好歹有宋生这个实际上的“沈家人”帮忙,阿香带着一大家子人,总算逃了出来。 城门外,李歌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儿女,抱在怀里又亲又疼。 沈白的脸色不好看,挨了皇帝那一掌,就算吃了翻生丸也需要静养。 “爷,宅子里留下了七十名暗卫,供你调遣,其他人都出来了。”阿香给沈白汇报着,眼珠子却在郭家父子的马车上转悠。 “难为你了,这次出门,是爷的错,让你爷们受伤了,不过好在命还在,后半辈子,沈家管了。”沈白不好意思的说着。 阿香大方的点了点头,去寻自家的老爷们了。 贵族家的供奉就是这样,命给了主家都行,但出了事,主家就要管一辈子。 趁着李歌招呼家人转移,沈白再度和太子、韩光、白毛毛、元气弹还有阿乐商量着待会进城后的计划。 这次进城,倒不是刻意让老哥几个聚一聚,只是按需要这样搭配。 沈白是太子少保,就算张元要拥戴小皇子当皇帝,该有的步骤也不能停,比如,太子这个身份就一定要过渡一下。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沈白作为太子少保,在这一块就有文章可以做了。 比如,当“太子”祭拜天地,进皇帝位时,就需要他来“保驾”! 当然了,在此之前,可以罢黜沈白的太子少保。但话又说回来了,能罢黜太子少保的,只有皇帝。 这就是一个伪命题。 沈白是小皇子登基的必须,也是小皇子登基的阻碍。 至于其他人——老韩虽然被陛下撵出去了几年,但毕竟威望还在,半个朝堂的官儿,都还是他的门生,这会看着被张元压制,那是没有主心骨,等老韩热血归来,必然人人归顺。 太子就不说了,他的切身利益,不需要多说。 白毛毛本身就是一个武学高手,刺杀个人不算事。其次,他和老韩一样,在皇宫内廷也是一号人物,这次回来,能压制住不少太监宫女,这股势力,十分重要。 元气弹纯粹就是去接管禁军的。 他的任务很简单,皇帝的旨意,遵旨的跟着他,不遵旨的砍死算球。 最后就是阿乐。 他一个北国人? “国都府内,如今只有北国使臣居住的地方最安全,咱们就暂时住在那里。”沈白说,“所以,阿乐必须去。” 阿乐是个爱热闹的,偶尔打个群架什么的,也和义气。 不过这一次,他打死都不愿意去。 上一次找皇帝,好歹自家还有军队,这一次算什么? 送死的事情,他从来不敢,他不傻。 看着娃摇头说不去,沈白举了举手,发现没有力气,就给元气弹一个眼色。 表哥的吩咐,那必须要做。 阿乐不知道,狗日的元气弹竟然练了江湖中少见的铁砂掌,那两根手指头,和铁棍一样,捏着自己的肉,轻轻一转,啊,又疼又爽。 很好,队伍起了! 其实,城里还有一个人做内应,只是暂时找不到而已。 谁?自然是枣花! 娃其实还是很有责任心的,送了麻布后,就跟着去救张元,不过这一救,就跟着进了城。 最后,沈白又从鬼卫和云卫中各点了十个人,然后打扮成北国的使团,大大方方的进城。 城门口,早就打过招呼的守卫,随便看了一眼阿乐就让进去了。 没有想到进城门如此简单,这倒让沈白和太子有些惊讶。 不过,到了北国使臣的下榻地时,却突然出来了一队人。 “来者何人?”带队校尉厉声问道。 阿乐拿出自己在北国的官贴递了过去。 “北国郡王,前来南国公干!”阿乐客气的回答着。 “郡王?名字叫什么?”那校尉一看就是从陈家军中出来的草帽——敢随便问一个北国贵族,而且还是皇家亲戚的名字,那基本上是闲得无聊。 阿乐从马上低下身子,笑嘻嘻的问着:“你确定要知道?” 校尉毫不客气的点了点头。 “好!”阿乐张了张嘴,念到—— “巴克郡王,鄂勒哲依忒木尔额尔克巴·拜嘉木样洛桑久美图丹却吉尼·玛仁波切刮刮乐阁下,好久不见啊!”一个声音响起,但却不是那校尉念的。 阿乐转过头一看,见鬼了,竟然是张元!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 原来,张元是来找北国使者的,如今国都府不稳定,他想安抚一下,免得人家借机出兵进攻南国。 顺便——看能不能试着拉拢一下北国的贵族,能站在小皇子和他自己那一边。 不过,从张元惊喜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对阿乐的到来也是充满了惊讶。 “床上匆匆一别,听说郡王顺利完成了任务,被北国皇帝大加赞赏——怎么,这怎么又来到了我国?”张元明知故问道。 阿乐的脑子其实还停留在“床上”这个词上,又被人家一问,倒是有些答不上来。 “额,本王,是来正常出使的。”阿乐想了想后说,“两国交好,为了表示我国的诚意,以后由我来出任驻南国的大使。” “哦,原来如此,对了,我国皇帝和太子还在外面,郡王难道没有看见?”张元眯着眼问着。 阿乐用力的摇着脑袋,表示没见。 “那就奇怪了!”张元踢了一脚阿乐身后的马车,疑惑的问道:“贵人既然代表北国而来,又没见过我家皇帝,为何所乘坐的,却是我南国皇家的马车!” 阿乐心里咯吱就是一下,老贼果然贼啊! “哈哈哈,国舅难道不知?”阿乐关键时刻,脑子终于够用了一次:“这马车里,装得可是二公主李喜的骨灰,我是他的夫君,这一次来,就是想把二公主送到皇宫内佛堂中,让我的妻子魂归家乡。” 好啊!好一个魂归家乡! 张元装模作样的跪倒在马车前,虔诚的磕了一个头。 “既然如此,理当如此!”他说道。 本以为这就算过关了,没想到张元站起来后,又悄悄对阿乐说:“刚才是礼貌,咱们现在算算旧账——死鬼,你当时把我留在那院子里,可知我有多害怕?” 阿乐头皮一麻,坏了,这老东西在这里等着呢! “当时情况特殊——国舅爷啊,你看这个这个?”阿乐头上开始冒汗。 张元把手大气的挥了挥,一队士兵拿着弓箭围了上来。 “这样,我也不管马车里是谁了。”张元说,“我现在陪郡王洗个澡,剩下的,就让士兵们处理!” 话音刚落,几十支带火的长箭就射向了马车的车厢。 不一会,车厢就烧了起来,张元恶毒的看着,生怕跑出来一个人。 他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 第145章 张元要造反啊,走过路过的帮忙传传闲话啊 阿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面无表情的看着马车被烧成了渣渣——这又不是他的马车,他一点都不心疼。 张元的表情十分精彩,从最初的洋洋得意,变成了现在的万般惊恐。 “人呢?” 张元尖叫道。 阿乐掏了掏耳朵,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国舅爷说些什么,我刚才说了,马车里是我夫人的骨灰。” 这怎么可能? 张元一把拉过一个护卫的衣服领子,指着已经烧得坍塌的马车问到:“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看到了太子他们在车里吗?” 那护卫也是一头懵逼。 “大人,他们进城的时候,确实走了宋统领的门路,小的也确实看到了他们在车上,可不知为什么”那护卫说道。 原来,张元早就猜到了沈家的人会走宋生的门路悄悄出城。 其实,这也符合他的想法。 在国都府里,有宋生在就难以杀人,还不如睁只眼闭只眼,等着出了城再悄悄杀了泄愤。 不过,他设在城门楼子下面的眼线,也就是此刻的这个护卫,却意外发现阿乐带着一伙人进了城,他在查验门禁的时候,还发现了太子和沈白等人坐在马车里。 这下好了,可是逮住大鱼了! 护卫不动声色的让马车进城,然后就赶紧来给张元汇报了。 可是 阿乐当然不会告诉张元,那几位早就在老茶店就下了车,走密道进了沈府。 沈白家里现在已经没人了,为啥还要去哪? 因为沈白要拿一样东西——先帝赐予沈家的铜制擀面杖! 据说,几十年前的一位老皇帝,感慨沈家人实在,又担心即将上位的太子不懂事,就赐给了沈家这根擀面杖——上可打昏君,下可打奸臣。 这一次,用这玩意实在是合适! 当然了,顺便拿点丹书铁券,留着备用。 张元那边没有堵到人后,赶紧去了沈家,可如今沈家里却一个人都没有。沈白早就走了,还带走了留守的鬼卫和蹲在沈家等消息的枣花。此刻刚刚从另一条胡同,和张元的队伍完美错开,进了北国使臣下榻的院子。 “张元找不到我们,一定还会回来搜查,这条疯狗,如今变得越来变态了。”沈白忍着身上的伤痛说,“所以,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就需要把这个张元给弄死,再不济也要控制住,让他不要打搅我们其他的行动。” 的确,这个张元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肚子陈酿的仇恨都使出来了,必须专门派个人去对付他。 “阿乐,枣花,你俩这会基本上都啥用没有了,去给我拖住张元,让他无暇顾及我们的行动。”沈白说道。 一听这个任务,阿乐和枣花乐了。 看着这两人愉快的去收拾张元,沈白又对太子说:“你去皇宫,想办法去见张皇后,守住小皇子。白公公和元气弹也去皇宫,但你俩一个要控制内廷大权,一个要控制禁军,总之,我们要在一天之内,控制住皇宫。” 如今的形势并不好,被堵在国都府外面的皇帝和太子,陷入了绝对的尴尬和危机中。 要想在不引爆国都府炸药的情况下,慢慢收回治权,就得先想办法让一切都回归——比如,皇帝还在宫里,太子也在宫里。这样的话,皇宫安好,国都府才能想办法安好。 “掌管内廷的小红花和万不可,根基都不深,只要杀了他俩,内廷可定。”沈白说,“至于宰相大人,还需你去一趟慈安宫。” 太后被弄死了,这个事不是秘密,皇帝都知道了。 既然太后都被弄死了,还要老韩去干嘛?服务都没有地方服务了啊! 别急,当然是去找太后之前的贴身人,想办法拉拢过来。 陈家军如今掌管门禁,沈白不信,陈家军都是子弟兵,太后把持了几十年,就不信没有人不记得太后的恩宠。 “老韩,你这趟危险,我把鬼卫留给你,你自己看着办。”沈白说道。 老韩点了点头,说到:“放心,你们在皇宫内就需要一天的时间,我先去联系几家勋贵,借他们的私兵一用,最好在城里搞点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沈白说:“最后是我,我去找宋生!” 分配好任务后,众人又商议,此时正是正午,不管任务处置如何,当晚子时,再回到此处相聚。 张元失去了太子等人的踪迹后,立刻去了城门口的老茶店,准备以“人肉搜索”的方式,挨个盘查。 “给我把店面里的人都带出来,说不知道的,杀!” 张元残忍的说着。 命令下达后,身后的侍卫却不肯动手,他夺过一把尖刀,将店家的小儿子绑了出来,恶狠狠的问到:“太子和沈白到底去哪了?” 店家老板是沈家的老人儿,这会就算孩子被绑,也打定主意不会说得,咬着牙说了个“不知道”后,就跪在地上等着一块走。 嗖! 一支长箭从远处射来,射到了张元身后的老店牌匾上。 张元吓了一跳,先在自己身上胡乱摸摸,发现没事,又赶紧去看那支箭。 果然,朝自己飞来的长箭,要是没有射死自己,那必然是传递消息的。 “大人,沈白和太子向六里桥转移,速来!” 张元兴奋的收起纸条,一脚把那孩子踢开,翻身上马朝着六里桥而去。 六里桥是一个街坊,本身没有特殊性,只是皇家禁军的武器装备存储在这个街坊中的仓楼内,故而十分机密。 “嗯?这是准备武装带进来的那点兵吗?”张元自负的想着,通知手下,即刻去找陈瑞要三百精锐来。 六里桥的仓楼被围住了,三百精锐手持钢刀,准备杀入。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大胆,你们要加害太子吗?” 声音是枣花的,张元这辈子也忘不了。 这也确定了,枣花既然在这里,那太子也在! “给我杀啊!”张元喊着! 不过,刚才还彪呼呼的三百精锐,却都把刀收回去了。 “张大人,敢问仓楼里的人?” 带队的校尉小心翼翼的问着。 “是反贼!” 张元说着。 虽说已经进入了造反的阶段,但不该说的还是不能说啊。 其实,那校尉估计也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让他明着去杀太子,他还是有些害怕。 “反你妈的贼!”仓楼里,枣花扯着嗓子喊着:“张元要造反啊,走过路过的帮忙传传闲话啊!” 随着枣花的喊叫,坊里的百姓都围了过来。 嘿!杀太子呢! 老百姓永远不嫌事大,不一会就把仓楼围了水泄不通。 人群淹没了张元和精锐。 枣花和阿乐,低着头,若无其事的从张元身边经过。 张元不但没有发现,甚至不知道枣花将一件黑色的肚兜塞进了他的怀里。 第146章 真他妈好! 当张元终于从人群中挤进仓房中,里面早已空无一人。 张元气得直跺脚,一件黑色的肚兜突然从他的怀里落了出来。 “黑肚兜?” 张元嫌弃的看了看,以为是刚才从人群中挤入时不小心带出来的,也没有深思,不以为然的扔到了地上。 “啊!” 没想到的是,周围一些没有来得及撤离的百姓看到了那个肚兜,却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你们这是怎么了,只是一件黑色的肚兜而已?”张元满不在乎的问着。 一个百姓大着胆子走过去说到:“大人难道不知道国都府里的阿娇?” 阿娇? 哪个窑子里的? 张元摇了摇头。 那百姓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看张元,好心的说:“大人,您这几天还是不要出门了。” “为何?” “因为,阿娇可是国都府里出了名的——” “出了名的美人?” “地!头!蛇!” 张元哦了一声,突然想起,几年前来国都府时,似乎,好像,有人提醒过自己,国都府有三个不能“惹”,一是净帮,二是哭帮,三是戏帮 这阿娇,似乎是戏帮的老大! 六里桥隔壁坊市的临街肉饼铺子里,枣花和阿乐一人一碗素萝卜丸子汤正喝得得意。 天气还冷,加了胡椒的丸子汤,一口下去,浑身暖和。 看着店小二端来了一盘子刚炸出来的肉饼,枣花眯着眼睛夹了一个,吹都不吹就送入口中。 “哎,刚才跑路,我和你路过一家戏园子,你进去顺手拿了个黑色的东西,然后塞入了张元的怀里——”阿乐问道:“那是啥东西?” 枣花吃了一个肉饼,又夹起了一个。 “虽然咱俩负责带他遛弯,但总得歇歇不是?”枣花说,“你不懂,那黑肚兜,呵呵,大有来历,你看着,够老张喝一壶的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一个红脸大汉,带着百十号大汉,抬着一块黄色的匾,浩浩荡荡的从街上过去。 街头巷尾的百姓也都跟着去看热闹了。 阿乐很想去看看,但却被枣花拉住了。 “你猜我刚才在六里桥的仓房里找到了什么。”枣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纸包,打开一看,竟然是炸药。 “咱们得给我家太子多干点事。”枣花说,“一万斤炸药,说起来很多,但实际并没有那么夸张,看看我手里这个,最少十斤,只有这个分量才有效果,我在宋生那里卧底,作过的炸药就是十斤,如果都是十斤的炸药,那也就一千个,我想,如果要炸石桥、城门这样的地方,估计得十几个这样的炸药,这样算下来,这些炸药只够放在关键的地方。” 阿乐想了想后,说道:“你是说,炸药不会乱放?” 枣花点了点头说:“最起码,所有的桥都该有,比如咱们刚才待过的六里桥。” “明白了,咱们现在去周围的桥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炸药。”阿乐说,“不过也不要太侥幸,有炸药的地方,必然有人看管。” 枣花哈哈一笑。 “所以,咱们就要跟着张大人啊,张大人所到之处,必然热闹,看炸药的人,也会松懈的。”枣花说。 张元还不知道自己捅了一个马蜂窝。 按理说,皇宫被他控制了,国都府被他控制了,他此刻就该是这座城的王才对,可是他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不要小看江湖。 想想九千岁白毛毛。 张元嘴里骂骂咧咧的,听到了“地头蛇”三个字后,还用脚用力的踩着地上的黑肚兜。 这一幕刚好被那红脸的大汉看到。 “狗官,休要辱我师尊!”大汉怒喝一声,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官绅,一拳头就轰了过去。 见鬼了,那三百精锐,在一百多手持各式武器的汉子面前,竟然无动于衷,还贴心的让出了位置。 “不要打死。” 那精锐的校尉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算是给了老张一个面子。 不过,此刻的老张已经顾不上面子了。 因为那一拳很疼,疼的他连牙齿都掉出来了。 “贼人猖狂,你要做甚?可知我乃当朝国舅!”张元坐在地上,用手拍打着地板,气急败坏。 红脸大汉充耳不闻,小心翼翼的捡起黑色肚兜,然后宝贝一样的塞入怀中,这时候才亮出身后的牌匾——真他妈好! “真他妈好?”张元瞪大了眼睛一字一字的念着。 “大胆!看到老仙君的亲手题字,竟然不跪?”红脸大汉咬牙切齿的说着。 老仙君? 狗日的老仙君是谁? 啊!想起来了,是当今陛下的曾祖父,南国难得一遇的狗血皇帝天宝帝的自我封号。 看着“真他妈好”,张元的心情非常复杂。 要按照他的想法,皇帝都给自己给下了毒了,眼看就要把你皇家的子孙当泥娃娃捏呀,可是,可是,可是该有的礼却不能少。 张元的目标很明确,是乱朝,而不是造反。 “臣拜见老仙君!” 张元强忍着心中怒火跪了下去。 这他妈算是怎么回事? 自己身上怎么会出现一个黑色的肚兜? “老家伙,说,我们祖师爷的肚兜,为何会在你的手上?”那红脸大汉说。 “这个肚兜,额,不知尊嘉?呸,你算是个什么玩意!你是谁?”张元终于爆发了。 “我?我乃京城一枝花,人人喊我娇美人!”红脸大汉当即摆了一个姿势,还引得了满堂喝彩。 张元算是彻底被打败了。 他是真的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了。 突然间,他一种不妙的感觉——自己怎么像是被人给陷害了? “老家伙,速速说清楚,就算你是王爷,今天也得赔礼道歉!”自称娇美人的大汉横眉冷对,大有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噗! 一柄钢刀突然穿入这个大汉的身子。 他惊讶的看着张元,因为这刀是他刺入的。 “你你你你”大汉“你”了半天,倒地死了。 张元一脚踢开那副“真你妈好”,恶狠狠的说:“攻击朝廷命官,给我全部扣押,不服从者,按造反处置!” 得,这就没有办法了。 精锐的校尉,眼看张大人都亲自杀人了,只好服从命令。 终于摆脱了这一摊子事,张元走出这个坊市时,只觉得天昏地暗。 “我得休息一下,来啊,马车过来,待我休息休息。” 张元实在没有力气了,颤颤巍巍得爬上了马车。 他需要补充精力,因为他已经发现了,自己似乎被人钓着玩。 第147章 你是怕本宫守不住?还是怕你弟弟被拥立为皇帝? 虽然猜出了自己似乎被人钓着跑,但张元却没有半点办法。 毕竟,暗杀,或者不怎么正大光明去杀太子这种事,还需自己亲自来。 “吩咐下去,以我为中心,周围四百丈(一千米)内都派人盯着,有画像上的人,立即处死!”张元细细的吩咐着。 张大人走了,只留下了一具尸体。 他是不会在乎一个戏子的,哪怕是什么什么帮的帮助也无所谓。 来自戏帮的汉子们,小心的抬起他们的帮主,每个人都咬牙切齿。 “速速去请净帮的帮主和哭帮的帮主!” “全城四十九家戏院,全都挂白灯笼。” “准备生死签!” 一个年纪很大的老戏子悲愤的吩咐着。 就在张元满世界的找人时,皇宫里,负责管理太监的内廷“三号”太监小兰花正在生死之际。 “爹啊,儿子也是万般无奈啊!”小兰花浑身发抖的看着眼前的人,哦不,那不是人,是他们这群太监里的传奇,是神! 白毛毛嫌弃的捂住鼻子,用剑指了指小兰花的胯下,恶心的说:“滚,换了衣服出来,真不知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怎么当差的,把皇宫弄成了这样,现在更好,跟着外面的人威逼起了自己的主子?当朝廷找不出你们藏起来的家人了是?” 一个时辰前,白毛毛收买了皇宫守卫,将自己的几个忠心的干儿子喊了出来,然后混进了皇宫,给太子打前站。 虽说白毛毛也曾是这皇宫内说一不二的人,可毕竟有了新的内廷总管,他谨慎起见,先去找了小兰花。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话说为啥要去找小兰花?直接去找小红花杀了不就完了?没那么简单。 白毛毛找小兰花,是因为这个太监掌管太监日常管理监督工作的,带着他在皇宫里溜达,没有人敢管。 白毛毛当然想杀了小红花和其他叛乱的太监,但现在还有大事。 看着小兰花换好了衣服,白毛毛这就让他带路,去见皇后。可刚准备走时,门外却来了个小太监,说有重要的事情。 白毛毛用眼神示意,让他赶紧打发了好走。 “公公,戏帮帮主阿娇死了。”小太监说:“戏帮的长老请咱们和哭帮的帮主去呢。” 戏帮的人死了,怎么 没错,名震国都府的江湖三大帮之一,净帮!就是太监组成的帮派。 “老娇?怎么死的?”小兰花脸色一变,激动的问着。 “是国舅爷张大人”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 小兰花打发了小太监,赶紧给白毛毛继续下跪磕头。 “爹,戏帮的帮主死了,你看这个这个。”小兰花说。 “你看我干啥,我现在又不是内廷的总管。”白毛毛想了想,突然说道:“如今何人任帮主?” 小兰花指了指自己。 “你这样,待会带我们去见皇后,然后你就去赴约,我有些任务给你,附耳过来。”白毛毛狞笑说道,“现在,去找两顶轿子,出去接两个爷。” 彻底控制了小兰花,白毛毛这才小心的把太子和元气弹也接了进来。 当皇后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大儿子时,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 “你怎么回来了?” “你父皇呢?” “贼匪都杀了?” 皇后紧张的问着。 太子先给皇后磕了一个头,然后才哭丧着脸说:“儿臣无能,父皇危在旦夕,贼子势大,还在全城布下了炸药,儿臣束手无策,如今只能先想办法把母后和弟弟安全的接出去” 出去? 皇后突然一把搂着小皇子,警惕的看着太子—— “为何要出去?” “你是怕本宫守不住——还是怕你弟弟最后被拥立为皇帝?” 太子愣了一下,咬了咬牙,继续说到:“儿臣此刻,心中只有母后和弟弟,绝没有别的想法!” 皇后也愣了一下,似乎刚才说得话,有点过分了。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可不是搞母慈子孝的时候。 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 “别怨本宫,儿啊,你弟弟命苦,在娘肚子里时,你就想干掉他了。”张皇后摸了摸脸上的泪痕,坚定的说道:“娘不管什么皇位不皇位的,只是想我的三个孩子不要出事,仅此而已——太子,你懂了吗?” 太子叹了一口气,点点头表示懂了。 不过,张皇后却摇了摇头。 “儿啊,你还是不懂——现在这个局面,你弟弟死了是你登基的最大保障,就算你不下手,你手下的人呢?白毛毛呢?沈白呢?你知道他们没有别的想法?” 砰! 太子朝地上重重的砸了一拳! “母后,这皇位,我不要了如何?”太子流着眼泪说,“孤让给弟弟了如何?是不是只有这样,您才肯跟我走?” 白毛毛刚才才被皇后的一句话吓了一跳,这会又突然发现,太子连自称都变了。 孤,变成我了。 这一对娘儿俩,可真矫情啊! 白毛毛想着,得赶快处置好这边的情况,要不然 皇宫里暂时没有什么大动静。 元气弹进了宫后,就没有跟着太子走,而是去找一个叫做杜林泉的校尉。 看姓也能知道,这个杜林泉,是曾经的禁军总管杜林海的亲弟弟,如今是禁军巡护营的校尉。 大内禁军共分十营,杜林泉的巡护营,负责在皇宫内巡查护卫。 如今,禁军跟着张元作乱,总管万不可,不可信。只有先找到杜林泉。 杜林海是太子一脉的人,杜林泉绝对不会跟着添乱。 在皇宫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元气弹悄悄跟上一支四人组成的巡查队,然后从后往前,挨个用手掌打晕,等到了最前头的那个时,队伍也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别说话,要不砍死你。”元气弹拉住那个侍卫,威胁了一番后才说道:“我是杜林海的人,找你们校尉杜林泉,不要说话,听见没?” 那侍卫点了点头,元气弹慢慢把手给放开了。 “他们?”那侍卫倒也配合,没有大喊,只是指着身后的人不知所措。 “没事,他们只是晕了。”元气弹说,“一会就醒了,走,你带我去找杜林泉,哦,对了,给你看看这个,这是杜林海写给他弟弟的信,你认识你们前大总管的字?” 那侍卫接过信一看,表情马上变了:“出事后,我家校尉一直在值班房装病——跟我来!” 又沿着巷子走了好久,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房。 元气弹仔细打探了一下,竟然来到了皇宫后门附近了。 “校尉,你看看谁来了——啊,大总管?见过大总管!”那侍卫领着元气弹门都不敲就进了屋子,刚喜滋滋的说着,冷不防屋子竟然还有别人,而这人竟然就是禁军的现任首领,万不可。 跟着校尉一起进来的元气弹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一出。 眼看那校尉下跪行礼,他也跟着行礼。 “谁来了?哦,难道是杜校尉的亲戚?”万不可随意说着,眼睛却盯着躺在床上的一个人。 不出意外,他就是杜林泉了。元气弹想着。 第148章 小红花,小白花,小兰花和小黑花 “见过大总管,在下乃杜门商会的坐诊大夫,特来给东家看病。”元气弹毕恭毕敬的说着。 杜家是全国着名的成衣大商,旗下商会有一两个坐诊的内部大夫十分正常。 元气弹一下就想到了这个身份。 杜林海的亲弟弟,一定也是股东! 果然,万不可没有怀疑,而是有些羡慕的看了看杜林泉。 “杜校尉,我还是那句话,身上的病好治,心里的病难医!纵然你是杜家子弟,就算你大哥如今掌控边军,但该站队的时候,就要明确的站队。”万不可说,“你以为我是为了跟张元那个蠢货混?错了,我追随的,是小皇子。” 元气弹没有抬头,但却能感觉到,万不可此刻正盯着自己——为何要当着自己一个“医生”的面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其实啊,兵部矛盾,你大哥追随太子,你大可从家中出来,独立为一门,然后跟着我追随小皇子。”万不可说,“你杜家是生意人,自然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筐里的道理,两头下注虽然不好听,但却是生意人的不二法门。” 听到这里,元气弹明白了。 连个医箱都不带,自己这个“大夫”八成露馅了,而万不可到现在还不杀自己,应该是把自己当成杜家门客一类人物了。 这话是给杜林泉说的,又何尝不是想借助自己这个“门客”传给杜家人呢? “哈哈哈!老弟,你不要把你兄长看得那样高,三个城门营的校尉,那可是你兄长的徒弟啊,不也跟着我追随了小皇子吗?”万不可狞笑的走了出去。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元气弹不等杜林泉说话,直接站了起来:“在下单元七,受你大哥所托,带来一封信。” 当下的情况有些微妙,尤其是听了万不可的话后,更加不敢把自己的身份露出来。 “原来是边军的兄弟,快坐快坐!”杜林泉一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浑身上下,竟然毫无病症。 其实大家都知道,杜林泉是在装病。 要不然万不可也不会亲自来说服。 “兄弟不要笑话,没有办法啊,你进城几天了?能进了皇宫想必也有些门道。”接过了信,杜林泉却没有着急打开,而是解释道:“你也看到了,如今皇帝和太子被困在城外,而城内和皇宫又被张元等人控制,哎,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却要被逼选边站,这个这个。” 确实很为难。 敢公开支持皇帝和太子的,如今都和皇后在佛堂守着,要不就是被万不可的人砍死了。不想被砍死,又不想参与暴乱,杜林泉只好装病。 不管以后谁当了皇帝,给个失职,了不起不当官了。 反正大哥杜林海已经掌管边军,不管是谁当皇帝,不都得给面子? “还是大哥好啊,你可不知道,要不是大哥,万不可早把我脑袋砍下来了。”杜林泉慢慢打开了书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啊!” 看着信的杜林泉突然大喝一声,然后赶紧给元气弹跪了下来。 “不知新来的禁军总管元气弹元大人在何处?”杜林泉毕恭毕敬的说着。 元气弹赶紧把杜林泉扶了起来。 “大人人在外面,我因为有些旧识,所以才私自进宫,如今找到了校尉大人,也算完成了任务。”元气弹说,“既然如此,小人先走,大人好生养病。” 杜林泉似乎抱到了一棵大树,这会说什么也不会让元气弹走。 “单位七大哥!我现在想见总管大人,劳烦你带路!”杜林泉说,“杜家向来忠君报国,要不是我一人孤军难行,哎呀,如今新的大总管来了,我全营一千多兄弟,愿为大总管效力!” 嗯,这就算是有选择了。 看得出来,他们杜家兄弟都选择了太子。 元气弹很想现在就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为了小心,他还是耐着性子说:“大总管如今在皇宫外,你可愿随我去见?” 杜林泉点头说是,找来几个靠谱的兄弟,吩咐了一下,就跟着元气弹出去了。 皇宫门外,张元骑着马一跃而过,刚好和出宫的小兰花公公擦肩而过。 不过就算见了面也认不出来,因为小兰花穿着便衣。 想想此刻皇宫佛堂内正在争吵的母子,耳边全是白毛毛的警告:“老实出去办差,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问。” 确实不能问,一问就是死。 皇宫对面胡同深处,有一家叫做“江湖”的酒楼。 如果多打听打听就能知道,这家酒楼,是白毛毛的产业。 额,怎么说呢,老白人确实不错,但他终究是太监,而且权势熏天,不给自己留点产业,实在说不过去。 而事实上,这家酒楼,还是皇帝让开的,为的就是江湖。 小兰花匆匆走进酒楼,戏帮的长老们已经等候多时。 “哭帮的人呢?” 小兰花自然而然的坐在首位。 “规矩您懂,哭帮的人,白天不露脸。”一位长老说,“不过,传来话了,咱们三大帮,向来一条心,只要咱们说好了,他们跟着干。” “那还说个屁呀,老娇多好的一个人,这个仇必须报——你们不会因为张元是国舅就不敢下手?”小兰花说。 长老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说道:“这是不是不比以前了,关键还得看小红花公公的意思。” “那怎么办?红花公公可是早就上了国舅爷的船了,哦,我知道了,你们怂了?”小兰花翘着兰花指说道:“是不是?是不是?” 长老们这下坐不住了,一溜烟跪了下去。 “这三大帮,如今可不就看红花公公吗?”小兰花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的说,“他有什么能耐,要不是靠着偷听陛下的话,靠着偷看陛下批的折子,哪里有今天?” “谁说不是呢,要是白公公在就好了。”另一位长老感慨的说。 “白公公如今就在皇宫皇后身边伺候着呢!”小兰花说,“怎么着?诸位的底气涨起来了没有?” 白毛毛回来了? 长老们一阵惊喜,当即给小兰花跪了下去。 咳咳! 大厅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刚才还热闹的长老们仿佛听到了魔鬼的声音。 小兰花抬头一看,也不免打了一个哆嗦。 “咱家这是耳朵出问题了?怎么听着干爹回来了?那我小白花可得赶紧去给他老人家磕头——兰花弟弟,你说是不是呀?”满头白发,却一脸青春的小白花公公驾到了。 “兰花给公公请安!” 小兰花转了转眼珠子,还是走出来请安。 没办法,干爹白毛毛一共四个干儿子,分别是小红花,小白花,小兰花和小黑花。如今红花当朝,内廷总管,排位第一。白花坐镇御书房,排位第二。排在第三的小兰花可不就得给人家请安吗。 “兰花弟弟啊,话可不敢乱说,要是红花知道了——” 第149章 小兰花大战土包子 小白花公公,满意的看着小兰花给他请安行礼,心里美滋滋的。 幸亏手下狗崽子的耳朵灵,提前知道了这件事,要不然得给国舅爷捅下多大的麻烦。 “行了,散了,阿娇的死,谁也不愿意看到,只能说他命苦,可可儿就挨了国舅爷的刀子。”小白花从口袋里取出几张银票,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长老们说,“要说私交,我和阿娇的感情最好,这一万两啊,是我个人的意思,意思意思。” 刚才还激情四射的长老们,没有收银票,而是齐刷刷的看向了小兰花。 只见小兰花公公慢慢的直起了身子。 “放肆!”小白花也发现了这微妙的一幕,伸出莲花指:“咱好像没有让你起来!” 小兰花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笑嘻嘻从小白花手中接过了银票:“这净帮的帮主,好像是咱家的。” 嗯,这倒是事实。 小白花听了倒也没有反驳。 小兰花数了数手中的银票,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抽出了一张塞进自己的怀里。然后把剩下的递给了长老们。 “那就收着。”小兰花说,“不要糟蹋了人家白花公公的美意!” 当着众人面直接“揩油”,这当时让小白花心里非常不舒服。 “你过分了!这可是我的钱!”小白花双手叉腰说。 “我这是走程序,海涵海涵。”小兰花眯着眼睛捂着嘴巴笑着说。 “什么程序?当着我的面就贪我的钱!”小白花生气了。 “逢十抽一啊!你忘了?”小兰花还是刚才的表情。 “屁的抽一,那是干爹在的时候,干爹他,难道干爹他”小白花突然不说话了,两只眼珠子瞪得贼溜圆,因为小兰花无意间显摆了一下挂在腰间的两颗牙齿。 牙齿自然就是普通的人牙齿,只是这种东西,满南国,只有白毛毛才有。 看到牙齿,就是他来了,他来了,是要咬人的。 “干爹他怎么了?”小兰花用手指指着小白花的下巴,眯着眼睛问道:“你说啊,干爹他怎么了?” 小白花猛地看了看外面,又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小兰花,以后还不死心的用手碰了一下那两颗牙齿,最后,终于屈服了,慢慢的跪了下去。 “干爹自然吉祥!”小白花带着哭腔大喊着。 小兰花点了点头,低着身子对小白花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干爹对我说,白花孩儿受伤了,该好好养伤,你该怎么办?” 小白花咬紧颤抖的嘴唇,猛地朝桌子脚撞了过去,然后满头是血的抬起头,谄媚的看着小兰花说:“我受伤了,我就该去养伤。” 小兰花终于满意了。 “来啊,白花公公受伤了,没有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还不赶紧送到了二楼客房伺候着!”小兰花吩咐道。 两个大汉加着小心过来拉着小白花就走。 可怜的小白花被带走时,还大吼着:“干爹吉祥!干爹吉祥啊!” 场间清净后,小兰花鼓起腮帮子,用力的叹了一口气。 “行了,是真的,我干爹真的回来了。”小兰花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和一块牌子说,“他老人家下了任务,任务很简单,杀了张元,反正你们要对付的人也是张元,也算是你们报仇。” 纸条看完了,小兰花又把桌子上的那块牌子递举了起来。 “看清楚了,九千岁的奸杀令!去!”小兰花霸气十足的说,“江湖这些年也太安静了,九千岁的规矩,都还懂!” “帮主,那啥!”其中一个长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任务我看了好几遍,想必大家也都看了好几遍,请问,九千岁这写下的,确定是‘奸杀令’?” 小兰花皱了皱眉头,接过那张纸,仔细看了看,似乎觉得,那两个字,好像怎么都是“奸杀” “怎么了!” “很难吗?” “你们不是有很多喜欢那啥的吗。” “干爹的任务能不能完成?” 小兰花的脸有点红,但还是坚定的执行着干爹的任务。 长老们的脸也有点红。 “这个事情,看起来有点难办啊。” “杀人好说,关键是怎么奸杀?” “我记得你弟弟就好这口啊,要不然?” “滚蛋,那是我小叔,不是我弟弟”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一道九千岁的江湖令,让动荡不安的国都府又多了几分灰色。 元气弹带着杜林泉从皇宫出来的时候,随便找了一家叫做“江湖”的酒楼。 进店的时候还在诧异,怎么出来的都是戏子? 难不成这里刚唱了堂会。 进店,入座,元气弹不等杜林泉说话,直接开口说了一句“这顿我来”,然后大方的点了四菜一汤。 “客官,不好意思,我们店最低消费一两银子。”店小二谦虚而鄙夷的说着。 啪! 一锭十两的银子被元气弹拍在了桌子上。 “老子就想吃一口清淡的,怎么样啊?”元气弹蹭的就来了火气。 正在喝茶水的杜林泉赶紧拦住。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那什么,随便上,随便,今天我请客。”杜林泉说。 小二哼了一声,拿着那十两银子就走了。 元气弹更生气了,满身上的要找刀,杜林泉觉得更难堪了。 就在这时,隔壁桌子上一位正在吃饭的人,娇滴滴的说着:“土包子,如今什么人都敢来江湖喝酒,真是讨厌,来人啊,给我撵出去!” 这人正是刚才布置了任务的小兰花。 按理说,布置了任务,小兰花就该走了啊。 可是娃这几年难得扬眉吐气了一把,自然舍不得离开。 这不,就遇到了元气弹这个“土包子”! 元气弹一听被人家当成了“土包子”,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就要过去要个说法。 好在杜林泉早早认出了这位的身份,赶紧拉住,还小心的给这位赔罪。 “我说谁呢,敢情是杜家少爷,怎么,这是你哥打发回来的边军?”小兰花说:“难怪土里土气的!” 得!这下更狠了! 元气弹实在忍不住,也终于找到了刀子。 只听晃荡一声! 刀子拔出来了! “土包子,当心了,你这刀子拔出来,可就进不去了!”小兰花今天嚣张到了极点,一个眼神过去,七八个大汉就朝着元气弹围了过去。 第150章 陛下有点远,奴才顾不上 刀子都拔出来了,可架却没有打起来。 关键时刻,杜林泉充分发挥了京城滚刀肉,哦不,和事佬的优势! 只见娃一把抽出刀来,快速的横在了脖间,然后噗通一声跪下,大喊一声:“冲我了!爷们啊,都冲我了!” 不得不说,这手很有效果! 不但唬住了怒气冲冲但其实只是在一旁光咋呼不上的汉子,也唬住了已经做好了机密计算,准备一击击杀的元气弹。 场面突然很安静,杜林泉猛地站起来,从口袋里取出一骡子纸条,挨个给大汉们手中塞。 “爷们,杜门成衣的肚兜票,一张拿一间,老好看了,兄弟建议挑绿色的,送给相好的很合适。”杜林泉笑嘻嘻的说着。 到了小兰花公公身边,肚兜就不合适了,杜林泉也是个妙人,直接取出了一张带红色的票,小声说道:“新研究出来的紧身三角裤衩,高级材料,圆形侧翼,吸附性更强还不怕夜漏,关键是薄,怎么运动都不碍事,真正的超强舒爽,薄到自由” 小兰花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还是不是低声问上两句,两人看起来聊得很融洽。 “看在裤衩子,哦不不,杜校尉的面子上,算了,咱家也不屑和一个边军来的土包子计较。”小兰花小心翼翼的收起那张红色的票,笑眯眯的说,“咱家就不是那种人。” 嘿,你个死太监! 元气弹那边看起来还要动手,但是被杜林泉给拦住了。 “哥,我尽力了,你要再那啥,我就走了。”杜林泉唬着脸说道。 好,元气弹妥协了,重新回到了座位上,敲着桌子等他的四菜一汤。 风波终于没有了,杜林泉也等到了说话的机会。 “兄弟,敢问新来的总管大人?”杜林泉悄声问着。 元气弹受了一肚子窝囊气,这会也不想伪装了,随手取出陛下亲书,说道:“我就是新任命的禁军大总管,文信侯,元气弹!” 杜林泉赶紧去看,发现还真的是,当下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标下杜林泉,见过大总管!”杜林泉小声说着。 元气弹一把拉起杜林泉,四周看看,发现除了那死太监外,还没有什么人注意,悄声说道:“刚才在宫中不便,这里也不便,校尉不必行礼。” 杜林泉礼倒是不行了,可又不敢坐下了。 “总管,接下来是什么章程?”杜林泉问道。 “暂时等太子的消息。”元气弹说,“如今形势不好,太子和白公公此刻正在宫内搭救皇后和小皇子,我的任务就是和你接头,然后等待消息——对了,万不可这孙子倒行逆施,如今禁军中有多少人追随他?又有多少人不愿意?” 杜林泉想了想说:“目前除了我的巡护营外,还有暗查、天机、河防三个营,不愿意跟随万不可,三个营的校尉也被关押了起来。 “营里的人呢?”元气弹问道。 “加上我的,总计三千多人。”杜林泉说。 三千人吗?足够了! 元气弹简单算了一下,三千人马,占了皇宫一门,把皇后和小皇子带出来,应该足够了。 可带出来呢?直接出城? 别逗了,还没有出城门就被扣住了。 关键的是,也不知白公公那边怎么样了。 就算占了宫门,如果不能及时从佛堂里出来也是麻烦。 原来,太子等人进国都府前,就定下了先把皇后和小皇子带出府,然后再从长计议。 可眼下 元气弹陷入了深思。 佛堂内,此时的气氛有些微妙。 白毛毛看着剑拔弩张的皇后和太子,歪着嘴嘀咕了一句“真是亲娘俩,一样的倔!” 看着场面尴尬,白毛毛知道,该自己亮相了:“皇后,太子,老奴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白毛毛笑眯眯的走上前,一脸智珠在握的表情。 “不用!” “滚!” 皇后和太子异口同声,白毛毛险些摔了一跤。 好好好!那你们就继续折腾! 白毛毛退出了屋子,看了看外面,又无奈的走了进去。 元气弹那边八成已经得手,要不然宫里早就乱了。 可是下一步呢? 要是顺利占了城门,自己这边还拖拖拉拉,那最后的压力就都落到沈白那边了。 “太子,时间!” 白毛毛这次进去没有行礼,而是直接打断了母子的谈话。 已经和母亲从亲情说到规矩,又从规矩说到母子,又从母子说到兄弟,正准备往“后宫不可干政”上说的太子,烦躁的点了点头。 “母后,眼下,外面有不畏生死的人,正在为了我们顺利转移出国都府而努力,也许,他们马上就要死了,你还在等什么?你以为我真的会对自己的幼弟下手?你放心,就算我先死,也不会让他先死的。”太子说道。 皇后似乎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也终于点了头。 “好,本宫信你!” 太子长舒一口气,迅速给白毛毛使了个眼色。 白毛毛心领会神,走到外面,招呼起了所有人,小心的介绍着将要开始的行动。 就在这时,守卫的禁军突然前来传话,内廷总管太监小红花来了。 这厮怎么会来? 难道嗅到什么了? 白毛毛赶紧跟着去看。 佛堂外的巷子里,小红花带着一车吃的,毕恭毕敬的等在外面。 似乎听到了佛堂门里有动静,他立刻走到了门前。 “奴才小红花给主子娘娘请安!” 白毛毛给身旁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刻问道:“主子娘娘问了,你是来取本宫的性命吗?” 门外的小红花突然跪下,大喊道:“奴才也是被逼的,奴才就是长了八个脑袋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那你这会来干嘛?”小太监继续问道。 “奴才是来给主子娘娘和小皇子送吃食的。”小红花说,“奴才冤枉了,当时只是被国舅爷威逼,又想着不管以后哪位爷登基,都对得起主子娘娘,所以才” “你倒是对娘娘忠心,可知陛下呢?”小太监得到了白毛毛的示意,继续问道。 “陛下,额,陛下有点远不是,奴才顾不上啊。”小红花腆着脸说道。 吱—— 门开了,小红花瞪大了眼睛看着。 他其实是来赌一把,赌在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雪中送炭”能换一份“左右逢源”。 可惜,他错了,因为白公公咬牙切齿的走了出来。 “啊,干,干,干” “爹” 第151章 关二爷在倩女幽魂里拖着张元往死里打! 夜幕降临,国都府经过一天的“折腾”,终于安静了下来。 在一处废水沟前,张元手拿一根木棍,在水沟里搅了搅,发现什么都没有,气得把棍子扔到了好远。 “明明围住了,又让跑了!”张元愤怒的说。 原来,就在刚才,走投无路的枣花和阿乐一跃跳入了废水沟中 废水沟的树上,光着身子的枣花和阿乐捂着嘴看着张元无功而返后,龇牙咧嘴的跳了下来。 “阿乐,你老实告诉我,你这手用衣服眯人眼的功法是怎么练成的,太帅了!”枣花羡慕的问道。 刚才,其实跳进废水沟中的不是他俩,而是他俩的衣服。 “别提了,你只要勾搭上几个有夫之妇,试着晚上去约个会,这功夫,你也能揣摩出来。”阿乐说,“现在怎么说?都晚上了,还折腾吗?” 枣花抬头看了看月亮,指了指一条斜胡同说:“今晚先这样,看起来其他方面进展的也不顺利,走,去我家。” “你家?”阿乐乐了:“你都成通缉犯了,还敢回家?” “谁说我是通缉犯了?再说,我的家一般人可不敢去。”枣花说,“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月光下,两个光着身子的大汉走在——不是很安静的小道上,迎面突然撞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嘿,这不是刚走了的张元吗?这是?被刺客追杀? 这一刻的张元,完全不是刚才誓死要抓住这两人的张元。 “枣花校尉?阿乐郡王?日你,今天遛老子的是不是你俩?”从枣花的怀里钻出来,张元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所以他恶狠狠的继续说道:“啥也不说了,先救救我,有人杀我!” 张元的身后,果然跟着七八个手持大刀的——“关公”? 对,就是关公,红脸的关公,手持青龙偃月刀还穿着戏服的“关公”! 哦对了,枣花和阿乐,虽然早上害了张元一下,但是对后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这一刻看到了“关公”,双腿也不免有些发软。 “老张,想不到啊,你追了我俩一天,还有精力调戏二爷?”枣花也打不过这些“关公”啊,脱开张元就拼命的往回跑。 阿乐? 早跑了,早就说过,娃贼着呢,这不,又跑回来了,一面跑还一面大喊着:“闹鬼了!倩!女!幽!魂!啊!” 枣花眼神好,看到了阿乐身后飘着一票女鬼 “啊!” 张元也看到了,一招老袁爬树就爬上了枣花的身子。 不管是不是真的,枣花也害怕啊! 所以,当他听到阿乐颤抖的喊着“扔啊”时,毫不犹豫的把张大人当铅球扔了出去。 走你! 一道黑影像一颗保龄球一样,砸向了七八个瘦高瘦高的白色“女鬼”,空中还传来了张元绝望的声音:“我日你仙人枣花,你又出卖我!” 唉,要不说祸害活千年呢! 张元砸到“女鬼”身上时才发现,这些鬼一点都不女人,都是壮汉伪装的。 不过,也因为都是壮汉,看到一坨不明物品飞来,几个汉子习惯的一脚踢开。 于是,好不容易到手的张元,又被他们踢回到了枣花的身上。 “打个商量,咱们要不先跑?”张元魂都吓出来了。 眼下的局面,简直是关二爷在倩女幽魂里拖着张元往死里打的节奏。 所以,枣花很想来一句“关我屁事”,但是当他看到女鬼朝着他的面门飞来的利斧,背着张元就朝一个黑乎乎的小胡同里跑去。 阿乐? 都这节骨眼上了,谁还管的上阿乐啊? 随后,身后传来的阿乐的哭喊声,果然是又绵又长 管他呢!先跑了再说! 枣花一路小跑,眼看就要躲开追杀,结果却发现,这竟然是他妈的个死胡同! “来,下来,乖。” 枣花面对着一堵墙,有气无力的说着。 “嗯!不嘛!” 张元把脸深深的埋在枣花的怀里,羞涩的摇了摇头。 枣花从怀里取出了一把匕首,指着张元的屁股。 “提前说清楚了,不是为了大局,也不是为了你不下来,而是因为你的声音我实在受不了。”枣花强忍着说道。 张元下来了,警惕的四处看看,然后不怀好意的盯着枣花。 “你俩溜了我一天?” “那该死的黑肚兜是你俩塞给我的?” “胡同里的坑是你俩给我挖的。” “你俩够缺德的啊!” “挺会玩啊!” “是不是给太子还有沈白打掩护?” 张元似乎啥都知道,但却看不出慌乱来。 “是不是以为拖住我就算完事了。” “呵呵,你以为你们找对帮手了吗?” 江湖酒楼里—— “计划就是这样,咱们的任务,就是趁着黑夜,想办法把太子和皇后接出来,这样的话,国舅爷不管怎么折腾都没用了!”元气弹说完,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喝完。 哎呦—— 看到这一幕,杜林泉一屁股坐了下去。 摆了一下午的恭敬,没有了。 “你可是把这杯茶喝了。”杜林泉说,“你也是能凑合的,说了几个时辰的话,嘴皮子都干得出沫了,硬是不喝水,就是不喝水,死活不喝水” 元气弹似乎发现自己的肚子有点疼,猛地用力站起来,却发现自己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毒药? 水里有毒药? 元气弹躺在了桌子下面 “你不是?” “你怎么会?” 到了这一刻,元气弹还是不敢相信,杜林海的弟弟会叛变?难道,真的是听了万不可的那句话? “来人,把他给我押上二楼!送到我的包间里去。” 杜林泉看了看店外面,自言自语道:“先去见公公,然后再回来料理你!” 看着元气弹被押了下去,杜林泉走出店消失在夜色中。 不一会,他来到了皇宫,进了一个小小的房间。 “公公,元气弹拿下了。” “嗯,毛头小子,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公公,一刀宰了,省得夜长梦多。” “不必,先留着,不是沈白的表弟嘛,也许还有点用处。” “” “你在哪干嘛呢?站都站不好?” “小的怕黑,要不咱先把蜡烛点上?” “啧啧,咱家就喜欢这么个调调,你非要点蜡烛,算了,点。” 蜡烛点着了,照亮了小兰花公公的脸。 “给你说句实在的,我干爹真的回来了,要不出意外,张元今晚也该死了。”小兰花说,“咱们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可不敢功亏一篑” 死胡同里,枣花听了张元的话后,酝酿了很久才说:“黑肚兜确实是我俩干得,但是在我俩之前,就有人已经干了,我俩只是帮了个忙而已。” “什么?”张元突然打了一个冷颤,发现这胡同越发的黑了。 第152章 造反的人到底是谁? 胡同很深,那是因为隔壁是个大宅子。 沈白此刻就在隔壁的这个大宅子里喝茶,而与他一起喝茶的,是他的叔叔,本名沈松现名宋生。 “沈白啊,你和我说了一天,我还是决定报仇。”宋生把手里的杯子捏得吱吱作响。 “宋生!”虽然知道彼此得身份,但是沈白还是执意要这样喊,“我认为,你现在这样不是报仇,而是为了权利。” 哈哈哈哈哈哈! 宋生笑了,笑得肆无忌惮。 “就算为了权利又如何?”宋生红着眼睛问道:“难道我不该封侯将吗?” 沈白叹了一口气:“放手,我把卫国公的爵位给你。” “可我不要。”宋生愤怒的站起来说,“我凭什么要接受你沈家的慷慨?你当然不在乎一个小小的国公,你儿子都是王爷了。” 随着宋生的愤怒,四面突然又冲来几个人。 他们手持武器,紧张的看着沈白。 “为什么不能往前看呢,收手!”沈白说,“今天已经很多次了,我虽然受了伤,但是他们就是来送死的。” 话音刚落,沈白扔出桌子上的宝剑,那宝剑在那些围上来的人中间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沈白的手中。 剑入鞘,围上来的人都死了。 宋生回头看了看,有些心疼地说:“他们就是有点紧张,你干嘛要杀了啊?” “我杀一批,就积累一层的杀意,这股杀意之下,我看还有谁敢再上前来——你没有发现?这次围上来的其实只有几个人。”沈白吐了一口血,但毫不在意的擦了擦。 宋生无奈的坐了下来。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你今天来根本不是找我谈判的,而是来困住我的。”宋生把脚抬起来,换了个姿势,小心的避开了桌子下面的一支长箭。 对,就是一支长箭,一支被沈白窝在手里蓄势待发的长箭。 这支长箭,从今早上两人坐下时,就被深白指了过来。 宋生也算是武学的大家。 但是一天时间过去了,宋生想了很多的办法,但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躲,都躲不过那一箭。 刚才,假装生气,让死士上前捣乱,他做了最后的尝试。 还是不行,他跑不了。 不过,有句话,他说对了,沈白来就不是谈判的,而是拉住他,不让他轻举妄动。 “既然都走不了,那就吃饭。”宋生拍了拍手,自有两个女仆胆战心惊的送来了两碗面。 “吃,你要是不怕有毒的话。”宋生坏笑的说。 沈白摇了摇头,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面饼,慢条斯理的嚼了起来。 “我其实很奇怪,你到底能把我拖住多久?”宋生从两碗面中随便拿出一碗,狠狠的吃了一大口后说,“我猜你连敌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沈白想了想,诚实的点了点头。 一墙之外,躲在胡同里的枣花和张元,终于大着胆子走了出来。 看样子,那伙关公和那伙女鬼都走远了。 张元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把刚才女鬼落下的斧头,趁枣花不注意,一把砍了过去,然后撒腿就朝着远处跑去。 枣花疼的咧了咧嘴,看都不看伤后,一挥手就把砍在胳膊上的斧头给打掉了。 什么力气?连骨头都没有伤到。 不过下手倒是挺黑的。 就在枣花准备朝另一方向去找阿乐时,突然看到张元又哼唧哼唧的跑了回来。 很明显,他身后有几个女鬼。 不过,枣花这一次不是很在意女鬼,而是盯着张元看。 咳咳,这就有点那啥了哈。 是不是怪尴尬的? 张元努力的挤出微笑,轻轻的摸了摸刚才他刚砍过的伤口,垫着脚尖,小心的转到了枣花身后。 “我其实该早点注意的,人家要杀的其实不是我,我为啥要动手呢,你说对不对张?”枣花问道。 此刻,四五个女鬼已经追了上来,把枣花和张元团团围住。 “我让你当官,辅佐小皇子登基,那就是从龙之臣!”张元吓得整个人都贴在了枣花的后背上。 “滚,我本身就是太子卫队的校尉,干得就是从龙之臣的活,我疯了,放着现成的太子不跟,然后去烧一个小皇子的冷灶?”枣花说到这里,忍不住问到:“老张,我发现你就是喜欢干这种破事情,你说,就算小皇子登基了,你不也是国舅啊?你图什么了?” 一把斧子划破空气,朝着枣花飞来,但被他一脚踢开。 “我图个刺激行不行!”老张快吓尿裤子了。 “这也也算。”枣花笑着使了一招“花和尚倒拔垂杨柳”,把老张扛在肩上,瞄了瞄了高空的一个屋顶就跳了上去,趁着夜色,跑了。 “我可以保你一命,但是你得给我点实惠的,要不然我就把你从屋顶上摔下去,看能不能摔断你一条腿!”枣花威胁道。 “我给你一百两银子。”张元痛苦的说着。 “滚,我问你,国都府之变,除了你之外,到底还有没有黑手?”枣花说,“我就没有见过你这号造反的——真窝囊!” “有!”张元这次真的害怕了,大喊道:“是皇后!皇后吩咐我做的!” 皇后? 太子他妈? 枣花被吓了一跳,赶紧用双手摸了摸脸上的冷汗。 哎呀,坏了,国舅爷真摔下去了。 小红花已经被白毛毛扇嘴巴扇了一个晚上了。 娃的脸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我再问你,你到底说不说?”白毛毛说,“你小子也不是蠢人啊,为啥非要跟着张元那号货色混?” 嗯,这话没有毛病。 边疆一场,这位国舅爷就没有干过对的事情。 说实话,要兵没兵,要钱没钱,要势力没有势力,要能力没有能力。 就这样一号货,还是被人家复仇军绑回来的,怎么能说的动小红花和万不可这两位手眼通天的主儿? “干爹,我说了一晚上了,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你怎么还没有听明白。”小红花似乎已经到了快死的地步,脸被打肿了,声音瓮声瓮气的。 不能说? 有谁不能说? 皇帝不在,太子不在,这国都府能控制小红花和万不可的人很多吗? 除非! 除非那个控制小红花的人,是—— 白毛毛猛地看向屋子,终究发现,一切都迟了。 太子被一个小太监用刀逼得走了出来。 “老白啊,别忙活了。真正要造反的人,是皇后,我的母亲!”太子垂头丧气的说,“我母后准备效仿太后,当一个‘能完全掌握自己心情’的人” 第153章 不知以前的窑子还开不开了... 第一,都说女人是善变的。 第二,谁告诉你们,这本书里,皇后是好人。 第三,我从开篇就告诉过你们了,皇后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操刀子捅人的人。 一般来说,坏人才会这么干。 白毛毛沉默的看着太子,和太子身后的皇后。 “主子娘娘,您这次,让人大出意料呢!”白毛毛干净利索的跪下。 “本宫也是生育了小皇子之后才知道,对于皇后来说,儿子当皇帝并不是最开心的事情。”皇后双手后背,抬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斩钉截铁的说:“最开心的事,是听话的儿子当皇帝。” 的确,从目前种种看来,太子不是个听话的人。 太子以前可是个听话的人啊。 什么时候开始,太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呢? 对,就是跟着沈白!跟上沈白以后,娃就不听话了。 要说最了解皇家的,还真就属白毛毛这个前总管。 一直都怀疑,张元何德何能,不但控制了国都府,连皇宫都能控制住。 不管是小红花,还是万不可,那都是皇后曾经使唤过的人。 如今,终于想通了。 不知道为什么,白毛毛竟然一点都不惊讶。 “娘娘,您跟着我们耗了一天,不会就是等太子给您一个承诺?或者,太子爷给您手写了一点什么东西?”白毛毛瞄了瞄周围的人,自信自己逃脱不是难事,但是,他想带上太子。 不等皇后说话,太子直接点了点头。 “孤,哎,我给母后写了一点东西,就是你想的那点东西。”太子突然有些颓废的说,“白毛毛,你走,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了” 这算是肺腑之言了。 这些和眼下的大局已失没有关系,而是太子真的放弃了。 白毛毛知道,太子因为险些害了幼敌一直内疚,这一次,又栽在了老娘的手里,说啥都没用了。 “老奴还不想走——当然了,老奴今晚不介意当一回屠光光,只是有些事情,还想问个清楚。”白毛毛说,“我们进国都府前,就拟定了两个‘拖’字计划,一个拖张元,一个拖宋生,剩下的老奴陪着殿下进宫解救娘娘和小皇子,元气弹则想办法疏通一条出宫的安全的路,最后沈白会解决掉宋生,然后出城” 的确,这支队伍从金国都前就没有想过彻底解决炸药的事情。 国都府固然重要,但皇家传承更为重要。 陛下闭眼前,太子和小皇子必须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然后该当皇帝的当皇帝,该当王爷的当王爷。 至于国都府,总会有办法夺回来的。 可惜啊,这才进宫一日,太子就被困住了。 说实话,白毛毛不甘心! “敢问娘娘,此间计谋,可是在国舅爷被贬出国都时就定下了?” “敢问娘娘,太子和小皇子,均是你的孩子,为何罢黜太子而尊小皇子?” “敢问娘娘,可真有心炸了这一座都城?” 此刻的白毛毛,简直文官附身,比韩光还韩光—— 说到老韩,这老登这一天到底在干嘛? 皇宫边上,住着不少的勋贵。 老韩拄着一根木棍,垂头丧气的走到了一户人家门口。 一天了,他已经忘记了这一天到底敲了几家的门,但眼前的这一家,绝对不是最后一家。 门开了,管家客气的让老韩进屋。 一会后。 门开了,老韩被撵了出来。 “我们家不参和皇家的事情!我们家只想过安稳日子。” 听着这家主人的话,老韩老泪纵横。 他突然有些怀疑史书上的那些揭竿而起、一呼百应的段子,到底是他妈真事还是编的? “什么狗屁勋贵!” “都是怕死鬼!” “等老子上了朝,让你们一个个去边疆开荒去!” “奶奶的,气死我了。” 老韩又累又饿,实在走不动了,找了一个台阶坐下,朝身后的鬼卫招了招手。 “今天先这样,说好了办妥了各自的差事发讯号,老夫看了,谁也没发,这就说明谁的差事都没有办好。”老韩说,“今天就先这样,我找个地方睡一觉,你带着你们兄弟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鬼卫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老韩又休息了一会,借着月光,突然看到了一家名为“江湖”的酒楼,舔了舔嘴唇,强忍着走了过去。 江湖酒楼里,好几个戏子,装扮都不卸,围在一起大口吃着面。 旁边的桌子上,几个受伤的伙计正撩开衣服,给身子上贴膏药。 老韩多看了几眼,被其中一个壮汉威胁了一通。 “这位爷,夜里东西贵,您要不换一家?”店小二一边抠着鼻孔一边不屑的说着。 老韩看着邻桌上的面就不错,咽了一口唾沫,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两银子。 “一碗面,隔壁桌那种就行,剩下的赏你了。” 老韩心里想着,一两银子够买十碗面了。 小二把银子在手心晃了晃,笑着说,“爷,不够!” 老韩愣了一下,国都府的物价这么高了? “你说多少?”老韩咧着嘴问道。 小二伸出五根手指头,说:“爷,需要五两银子,一碗清汤面,想要个鸡腿,需要再加五两!” 啪! 老韩拍案而起,刚要教训一番! 啪! 行了,也不用教训了,挨揍了。 “吃不吃?”小二一手叉腰,一手贴着老韩的脑袋,似乎要是不吃,又是一巴掌。 “吃吃吃!”老韩委屈的取出一锭十两的银子。 本来还想住一夜,看样子这里却是他妈的一家黑店。 老韩想通了,吃了就走,了不起——不知以前的窑子还开不开了 面端上来了,老韩提了一双筷子准备开吃。 就在这时,店门开了,只见枣花带着浑身是伤的张元走了进来。 “小二,眼瞎了,看不见来人?” “赶紧伺候着!” “上鱼上肉上火锅,可是饿死我了。” 奇怪了,店里这么老安静了? 枣花这时候才细细看去,发现这一屋子的人,怎么似乎都好像才见过 “肉来了,孩儿们,关门打狗啊!” 不知道谁大喝了一声,没有带胡子的关公和没有涂口红的女鬼,扛起板凳就杀了过去。 “哎呀,这不是老韩吗?让你疏通城里的关系,你到底处理的怎么样了。” 人众我寡,好汉不吃眼前亏! 枣花反应极快,在躲过刺杀逃出店时,还和老韩打了个招呼。 韩光这下不用吃饭了,气都气饱了。 没看到那俩关公追不上枣花和张元,就把目光瞄向了韩光 第154章 你妈是不是叫秋梅....... “二娃,秋梅姨让我给你传句话——夜宵在炉台下面。” “知道了,我打完——就回去了。” 江湖酒楼的二层,韩光嘴角还挂着一根面条,不过这根面条已经被鼻血染红了。 “大爷,老汉就问一句!就一句!” 可怜的老韩,在经历十几个耳光后,终于趁着打手喘息的时间,说出了一句话。 那打手看起来是个心善的人。 似乎也知道,在这个安静的夜里,这样没头没脑的揍一个老头确实有点不地道。 “你说。”打手点了点头。 老韩满脸感激的问道:“你妈是不是叫秋梅” 秋梅? 打手愣住了。 “你怎么知道” 老韩当然不会告诉眼前的憨娃自己是刚才听到的。 “你先把放下来。” 耳光虽然疼,但老韩更在乎双手。 老胳膊老腿了,手被吊着,实在难受。 啪! 打手没有上当,一耳光就糊脸上了。 “快说!你怎么认识我娘的!”打手打得更疯狂了,衣服扣子掉了都不知道。 “你肩膀头子上是不是有个正方形的胎记?”老韩眼睁睁的看着打手露出来的肩膀头子,理直气壮的说:“就问你有没有?有没有?” 晃荡。 打手后退了几步,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怎么会?”打手浑身颤抖的问着。 “你不要说话!”老韩知道,娃上套了,所以赶紧大声的说着:“我继续问你,你娘是不是从小不管你?是不是?你爹你爹” 打手突然连滚带爬的滚了过来,双眼发红的说:“我爹,我爹从小揍我就跟我不是他生的似的!” 老韩假装愣了一下,然后摇着头说:“不要提他,你为什么要提他,他,他,他毕竟把你养大啊孩子!” 打手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但是我想哭。”打手嘶吼着。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什么都不想说,我什么都不愿意说我的孩子,你活着比什么都强,你活的好吗?”老韩也流出了眼泪,微笑的说着:“扒开我的衣服,我的肚兜包包里,还有一张银票,拿走!就当我们从没有见过。” 啪! 打手干净利索的扒开了老韩的衣服,果然从肚兜包包里取出了一张五百两银子的银票。 “好了,让我死,我这次来国都府,也算完成心愿了。”老韩闭着眼睛说,“记得告诉你娘,那个死人曾经回来过。” “爹啊!” 打手再无怀疑,抱着老韩的腿放声痛哭。 可老韩却被拽得浑身难受,脖子和脸都变得通红。 “娃啊,娃啊,要不你先把我放下来再哭?”老韩被憋得快呼吸不上来了。 绳子断了,打手小心翼翼的把老韩扶起来,小心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这才问道:“爹,哦,你怎么和反贼有联系啊?” “那是进城门时才认识的路人,他们怎么了?”老韩一边揉着脸一边问道。 “他们杀了我们帮主,我们要报仇!”打手说。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能杀你帮主吗?”老韩转悠了一下眼珠子,已经猜出了枣花拖张元的大概,所以说道:“这是个麻烦事,谁沾上谁死,你听我的,带着银票,回家拉上你娘,然后连夜跑,去南方,去海边,用这笔钱过好日子。” 老韩也是好意,如果真的能用这种办法脱身,那眼前这个娃必死无疑,还不如继续吓唬吓唬,让他跑了拉倒。 “哦,你说的有道理,那我——我的那个爹我还带不带?”打手问道。 “他,对你和你娘好嘛?”老韩毕竟当过宰相,知道下层人的生活,眼前这个娃一看就是那种没城府没人疼的货,这样的娃,爹要亲了就不是这样的。 果然,娃说了,他爹每天赌钱,还殴打他们母子,要不是他爹欠了戏院一大帮银子,他也不会为了抵债来到这里打杂。 “带着你娘走,去过好日子。”老韩微笑的说。 打手果然是个实在人,痛哭流涕一通后,给老韩磕了个头就走了。 老韩安静的等着楼下没有声音了,这才站了起来。 刚才那伙拿住他的人,安排这个叫做二娃的打手留下来收拾老韩,然后就出去继续抓捕枣花他们了。 看样子一时半会回不来。 老韩仔细盘算了一下,想着进国都府的这几路人马看起来都不顺利。 正准备悄悄离开,突然听到了一阵虚弱的声音。 “韩大人,韩大人” 老韩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在一个房间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元气弹。 “我去啊,你身上怎么这么臭?” “不是,你是怎么被绑到这里的?” 老韩捂着鼻子问道。 元气弹虚弱的说:“见笑了,大意,额,噢噢噢噢,嗯!” 噗—— 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屁响,元气弹露出了羞涩的微笑。 “我中毒了,毒药很霸道,已经拉了一晚上了,麻烦你给我解下绑”元气弹说。 “”老韩。 二楼的厕所里,光着屁股的元气弹坐在马桶上就基本上起不来。 噗! 噗! 噗噗! 在一阵阵的屁声中,老韩终于忍不住了。 “要不我先走?”老韩说,“不是因为臭,而是因为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元气弹双腿微颤,扶着墙慢慢走了出来。 “不用,咱们一起走。”元气弹说。 老韩瞬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掉进了茅房中。 “去,洗洗去,要不然我就先走了。”老韩威胁道。 元气弹点了点头,走进了厕所隔壁的浴室中。 噗! 又是一阵屁声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看着点啊,往哪拉呢!” 这不是小白花公公吗? 老韩捂着鼻子看着整个意外收获,突然问道:“我是白公公的人,你跟我去见他?” 小白花瞬间吓得猛摇头。 老韩明白了,这个死太监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继续留着,洗完了咱们走,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老韩想着自己脸上的巴掌说,“要不一把火烧了。” 小白花一听吓坏了,赶紧用脑袋装墙,嘴里还念叨着:“我也不愿意跟着红花公公造反啊,可是红花公公说了,以后皇后娘娘可是会大赏的!” 皇后娘娘? 老韩和元气弹蹲了下来,死死的盯着那太监。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老韩问道。 “我都说了,能活吗?”小白花太监说道。 老韩照脸就是一巴掌。 “别打别打,我说我说,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她要和国舅爷演场戏,把太子爷骗进来,然后” 第155章 把国都府搞乱一点才好 枣花扛着张元找到阿乐的时候,阿乐正在一间窑子里洗澡。 看到阿乐如此逍遥,枣花气得把张元当皮球一样踢了过去。 “行了,我请客!”自知理亏的阿乐将池子里的一个美女推进了枣花的怀里。 枣花才不吃这一套,发现张元早晕过去了,就用绳子吊在屋子大梁上,然后才很委屈的说:“一个美女就想打发了我,做梦?” 阿乐哈哈大笑,从口袋里取出一大块金子,扔给了枣花。 “好兄弟,你自己看着点啊!” 枣花用牙咬了咬金子,狞笑的去找妈妈。 一炷香后。 “妈妈,你确定?再找找啊,就这些?还不够我塞牙缝呢!”枣花不满的说。 妈妈陪着小心说:“大爷,这就是小店的全部了。” “哎,行了,你下去。”枣花打发妈妈下去,看了看眼前堆成山的盘子,对阿乐说:“我吃饱了,咱们去找老韩,老头估计被留在那间酒店了。” 阿乐睡得正香,嘴里嘀咕了一句,转身继续睡去。 枣花无奈,揪起阿乐的耳朵说道:“我去看看他,你盯住了张元!” 阿乐麻烦的挥了挥手,说道:“这是我北国探子开得窑子,要不然我敢这样睡觉?放心,已经打了招呼了,外面有我的人。” 枣花出了屋子,果然看到了好几个壮汉保镖。 这就好。 出了窑子,枣花朝着江湖酒楼赶去。 皇宫里,白毛毛到底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你听话,我会看在你对皇家有功的份上,饶你不死,以后在皇陵孤独养老。”皇后吩咐着。 “呵呵,要是这样,老奴还得感谢娘娘啊。”白毛毛说,“不过老奴也有一句劝告——卫国公如今也在国都府,您这位女婿,着急了可是连陛下都躲。” 的确,如今的太子,早已成了气候,虽然没有明确各自的态度,但以卫国公沈白、宰相韩光为首的勋贵和大臣,都是太子的人。 更别提掌管边军的杜林海,和如今城外的数万大军,可以说都是太子的势力。 “是啊,本宫自然知道这些。”皇后看起来很心烦,突然说道:“小歌儿进城了没有,本宫要见她!” 太子摇了摇头。 “阿姐怀孕了,没有跟来——母后,这些事情,还是不要打搅阿姐了,到时候阿姐会难过的。”太子说,“我已经写了东西,自然不会再跟幼弟争这个皇位,母后难道还不放心。” 皇后似乎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内疚。 “可怜你了,母后也是为了保住你弟弟的命。”皇后说,“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母家这些年为了本宫,受了多大的罪过,你舅舅其实是个好人,但是” “母后,不要再提他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太子叹息道。 “好!”皇后对小红花说,“去把万不可带来,让他去把国舅爷喊来,等天亮了,本宫要带着皇子召见大臣,尊陛下为太上,辅佐小皇子为皇帝,罢黜太子为慈悲王。” 动手了! 看来皇后都等不到皇帝死掉就要下手了。 小红花心虚的看了看白公公,然后赶紧走掉了。 挨了白公公的揍,小红花其实并不当回事。 眼看最大的富贵就要来了,等以后干爹去了皇陵,自己这顿揍怎么都能找回来。 穿过皇宫的小道,小红花走进了万不可的值房。 “哎呀呀,我的万大将军,啊!快去找国舅爷,天亮了娘娘要和大臣们摊牌了。你怎么——死了!” 值房里,万不可太阳穴上插着一把刀子,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 杜林泉从暗处走出来,用刀子顶住了小红花的腰。 小红花欲哭无泪,刚被白公公糟蹋过,这会又被人弄住了。 慢慢转过脑袋,发现竟然是杜林泉。 “杜林泉,你大胆啊!”小红花颤抖的喊叫着。 “红花啊,干爹那边还好?”小兰花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小红花看了一眼小兰花,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我就该早点宰了你的。”小红花说。 小兰花笑了笑,说道:“咱家的命硬的很,可惜了,你要先见阎王了——说,太子那边现在如何?皇后是否按照计划离开?” 小红花突然瞪大了眼睛。 “狗日的,你知道的还不少啊!”小红花说,“别挣扎了,干爹已经被皇后绑住了。” 什么? 小兰花和杜林泉对视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红花。 “你以为我和老万跟着国舅爷是我们自愿?笨蛋啊,那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小红花说,“皇后娘娘才是真正的叛徒!” 啪! 杜林泉一刀柄把小红花打晕,然后捆了起来。 “这可怎么办?想不到皇后娘娘下手比咱们还快!”杜林泉说,“公公,你说句话啊。” 小兰花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来准备接着干爹的吩咐,控制住皇后和太子,如今他们起了内讧,必然不会出宫,咱们计计划就落空了。”小兰花说,“既然如此,那就顺其自便,要不,咱们的计划作罢,待会看着两边谁厉害,咱们就帮那边。” 杜林泉的脸比哭还精彩。 “不可啊,公公,我这个杜林泉可是假的!要是被大臣们认出来,我必死啊!”杜林泉,哦不,是假的杜林泉恐惧的说着。 “你慌什么!杜林海又不在,他的家人也都被我关押了起来,就算是沈白来了也认不出你来。”小兰花说,“在皇宫里,你不说自己是杜林泉,谁还怎么揭穿你!” “那你的意思?”假杜林泉问。 “让皇后继续控制着太子,然后把所有人都引到一块,最后一把火全都烧了,当然了,作为忠臣,咱家将抱着小皇子冲出火海,然后在你的保护下,冲到城外去见陛下!”小兰花说,“陛下身死后,咱家就是这内廷最大的太监,而你拥有从龙之功,大大方方的统领禁军,以后,这南国就是咱们的了。” “可是,这国都府里的人,比如沈白,会让咱们如愿吗?”假杜林泉说。 “不是还有你家首领宋生先生吗?”小兰花说,“可笑啊,在一个破院子里坐了一天一夜,到底是谁在牵制着谁都不知道,沈白也不过如此——对了,也不知道国舅爷死了没有,还得让三大帮再把国都府搞乱一点才好啊。” 江湖酒店里,渐渐恢复过来的元气弹,一刀砍死了小白花,然后和老韩小声说着:“皇后要是反叛,咱们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第156章 敢来这里拉屎,你不要命了 枣花悄悄摸进江湖酒店的时候,老韩和元气弹正坐在凳子上吃饭。 他俩的脚下,是死透了的小白花公公。 如此邪门的晚上,在这个地方吃饭,让人看着都心虚。 “你俩怎么不走?”枣花看着桌子上的凉馒头,瞬间就来了兴致,伸手就要拿。 “滚蛋!”老韩脸色不好看,还在埋怨枣花的不管不顾。 “韩大人,不至于,我当时多危险,你不得帮我分担分担?”枣花笑嘻嘻的说。 “然后你就把我留下了,看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老韩不满的说着。 枣花继续呵呵笑着,眼珠子却盯着元气弹。 他俩不怎么认识,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元气弹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看着枣花,见娃盯着自己,勉强的行了一个礼:“新晋禁军总管——噗——元器——噗——弹!” 枣花悄悄的捂住了鼻子:“在下太子卫队校尉,枣花。” “久仰久仰!” “海涵海涵!” 两人这就算是认识了。 “刚才外面的那帮戏子在酒店外面来回蹦跶,想必是在找张元?”老韩说,“你把老张藏哪了?” 枣花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老韩下一步的计划。 “没啥计划了,反叛的是皇后——别惊讶,现在想想,也就她有这样的能力了。”韩光说,“我在这里,其实就是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去找沈白,看看他的意思。”枣花说。 “他要一听是他丈母娘造反,你信不信,他马上就滚蛋了。”韩光说,“我的意思,是先回去禀报陛下,看陛下的意思。” 枣花则摇了摇头。 “我要先去把太子弄出来,听你那意思,太子八成被皇后控制住了。”枣花说,“我是太子卫队的校尉,这是我的职责。” 元气弹很想插一句话,但是半天下来,只有屁声,他却只是张大了嘴巴。 “元总管是想说些什么?”枣花好心的问着。 “我就想问一个问题。”元气弹说,“你们和杜林海都是老朋友,他弟弟会不会造反?” 老韩和枣花都摇头。 “杜林泉那就是一个书呆子,连功夫都不会,又考不上官做,他爹这才给他走他哥的门路弄了个校尉,可其实,那小子从不差。”枣花说道。 元气弹想了想白天见过的那个杜林泉,孔武有力,而且两手全是握刀的老茧——难道,不是本人? 听了元气弹的描述,枣花立即表示,那绝对不是杜林泉,八成是被替换了。 “我想着,咱们现在如此被动,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的军队,只有三千人,哪怕只有三千人,我们就能改变现在的局面。”元气弹说,“虽然说出来有点丢人,但我想沾点杜林海的光。” 老韩明白元气弹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借助一点杜林海这个曾经禁军总管的威风。 “那咱们现在去独家?”枣花说,“杜林泉如果被人替换了,那他本人呢?确实该去绕一圈的!” “的确,老杜在禁军中有不少徒弟,如果杜家人出面,那一定有些用途。”老韩也说道。 天快亮时,三个人悄悄出店,朝着杜家而去。 杜家是国都府出了名的富户,宅子虽然没有置办在勋贵圈里,但也是国都府数一数二的好宅子。 来到杜家门口,老韩一把拉住枣花和元气弹。 “不对劲啊,杜家门外竟然没有门卫,看起来有诈。”韩光说,“元气弹,你爬墙进去,在里面接应,我去敲门,枣花藏我身后以防不测。” 元气弹点了点头,带着一阵屁声就跳进了院子。 枣花有点不解的说,“我俩一起陪着你去敲门不好吗?为啥要他进去?不对,那小子一路放屁,最能招人,要去也是我去啊” 老韩用指头嘘了一下,然后竖着耳朵细细听着。 元气弹进了院子后,果然又是一阵连环响。 不一会,就听到了有人动手的声音。 不过,奇怪的是,里面只有动手的声音,却没有喊叫的声音。 “这就对了,老杜家被控制住了。”老韩想了想后说,“看起来,咱们得换个地方进去,先把人搭救出来。” 话音刚落,就看到元气弹从原先的位置跳了出来,没命的往外跑。 娃的身后,自然有人也追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敢来这里拉屎,你不要命了?” “你们怎么没有敲门啊?”元气弹跑到了老韩身边,埋怨的说着。 “不用了,你的屁已经证明了一切?”老韩说。 “揍我的看起来像是家丁啊!”元气弹还糊里糊涂着。 “要是真的家丁,会敲锣打鼓通报全院的。”老韩说,“事实证明,杜家就是被控制住了。” 元气弹想了一会,想明白了,惊喜的说:“我知道了,韩大人你这招是投屁问路?” 老韩突然想到了什么,带头走了出去:“对,你真是个好屁!” 好屁? 元气终于想明白了,委屈的对枣花说:“他欺负我?” 枣花笑了笑,跟了出去。 “老韩,咱们接下来去哪?”枣花问道。 “去找那帮唱戏的。”老韩说,“咱们只有借助外力了。” 此时,戏帮追杀张元的人,也正在大街上溜达。 韩光远远的就看到了他们。 “枣花,你背着元气弹,假装你带着张元逃跑,然后被他们发现,最后往杜家宅子里跑——”韩光说着。 不用听后面的了,枣花已经明白了。 拦腰抱起元气弹,强忍着臭味,枣花出现了在若干关羽的面前。 “在哪,去追!” 带头的关羽,指着枣花就追了过去。 到了杜家门口,枣花把元气弹往院子里一扔,他就跑了。 不一会,院子里又传来了叫骂声。 “你小子是不是除了这里就找不到拉屎的地方了?”院子里的,刚才爆揍元气弹的打手,凶狠狠的说完,刚举起棍子,就看到了几个关羽从天而降。 “放开那厮,让我来揍!”不愧是关二爷,青龙偃月刀这一通爆砍。 那打手万万没想到,竟然原地蹦跶出来了好几个关二爷。他也是被吓到了,尤其是找脸就挨了一巴掌,心里更加害怕,嘴里还喊着闹鬼啊。 元气弹见两拨人打起来,抽空钻进了厕所。 大门被打开了,老韩和枣花悄悄跟了进去,满世界寻找杜家的人。 不过,杜家的人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一屋子的炸药。 第157章 那现在他只有死了 “跟我和阿乐在桥下面找到的一样。”枣花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我当时就推算过,就算把整个国都府所有的桥都炸了,也用不了那些个炸药啊!” 韩光静静的看着那些炸药,突然走到院子里,朝着空中放出了一支烟花。 此刻,天边刚刚泛起了淡淡的红,和空中的白色烟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韩,你疯了,你的任务完成了?”枣花惊讶的说。 “这屋子炸药必须保护起来,这可是个大宝贝!”韩光说,“不瞒你说,看见这屋子炸药,我心里就踏实了一半了,我得保住这屋子炸药,不能让它害死人。” “你就是疯了,咱们的任务可是”枣花还在争辩。 “算球!皇家那点事,算个屁啊,谁当皇帝能怎么着,这玩意不炸,不害人命才是真正的任务。”韩光说,“枣花,再不济,咱们也要先把这里控制住啊,你想,要是这边控制住了,沈白就能腾出手了。” 院子里还在打斗着,都是些下九流的功夫,自然满院子的王八拳。 在厕所里不知道蹲了多久的元气弹,终于意气风发的走了出来。 一夜的排泄,让娃终于排干净了肚子里的毒素。 这一夜的委屈,这一夜的屈辱! “刚才谁砸得我?来啊!”娃抽出佩剑,不管关公还是打手,狠狠的杀了过去。 当看到烟花的鬼卫潜入宅子时,元气弹已经把人都控制住了。 一堆是戏帮的人,一堆是看守炸药的人。 “来不及和你们多说,从现在起,就一件事!”韩光指着后院的池子说,“尽可能多的把这一屋子炸药全都溶入到池子里去,还要看好大门,守好这里!” 鬼卫带队的人想了想,说到:“我家爷吩咐的任务和这个不一样啊!” “各位!如果你家爷在这里,也会让你们这样干的。”韩光说:“你们自己想想,你家爷更在乎百姓的生死还是皇家的破事?” 鬼卫带队的人点了点头,但随即又说到:“韩大人,你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如果你找不到兵马,疏通不了出城的路,那我们” “不需要了!”老韩说,“计划改变了!” 他这会也不愿意解释皇后叛变的事情,只好先这样说道。 元气弹在后院的一个库房中,找到了杜家人。 真正的杜林泉吓得都尿了裤子。 韩光专门去和杜林海的老爹聊了一会,受尽屈辱的杜老爹自顾自的去了一趟密室,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摞银票交给了元气弹。 “名单上的,都是队正的名字,我家老大这些年,故意冷落校尉,但是和这些队正却是好兄弟。”杜老爹说,“去找到他们!” 元气弹有些迟疑的说:“找到他们,他们就会帮我吗?” 杜老爹看死人一样的看了看元气弹,说道:“所以老子才给你十万两的银票,就是让你收买啊,你是混军伍的吗?知不知道,真正的军伍里,兄弟们不是看谁厉害就跟着谁,而是看谁身边人多才跟谁,你拿银票去让他们拉人,一会功夫,全是你的人。” 禁军果然和家族子弟兵不一样。 元气弹感觉自己突然就悟了,赶紧给杜老爹行礼,嘴里还说受教了。 此件事了,韩光带着枣花先去找阿乐,元气弹进宫打探消息,顺便收复禁军。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需要知道宫里的消息!”韩光说,“元气弹,你这次进宫,不会再被骗了?” 元气弹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不过心里却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非要弄成不可。 沈白看到空中的烟花后,有些惊讶——这该是老韩的烟花,难道这么快就把事情搞定了? 宋生也看到了烟花,正奇怪呢,看了一眼沈白,顿时明白和他有关。 “你该走了!”宋生说,“陪你坐了一天一夜,我也有我的事情。” 沈白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宋生。 宋生见沈白盯着自己,有些奇怪的问:“你盯着我干嘛?” “我在考虑,要不,这会就杀了你?”沈白说。 场间突然十分安静。 一滴汗珠从宋生的额头落下,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啪! 桌子突然毫无征兆的炸裂,指了宋生一天一夜的长箭破空而出,朝着宋生的脸刺了过去。 宋生猛地转脸,但还是慢了一步,脸颊被划过了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沈白!” 宋生大喊一声,身子却朝着外面快速移动。 同时屋子里跳出了四个手持绳索的人,试图用绳索锁住沈白。 沈白此刻动了,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他甚至没有跑的想法。 只见他也跳了起来,左手虚空一抬,一把短刀从他的腰间飞出,正好落在他的手里。 刀在手上,遇到阻碍,砍便是了! 于是,面对飞来的绳索,他只砍了一刀,就将其砍断,也不顾飞出绳索的人,竟是直接朝着宋生而去。 “你要杀我?”宋生这时候才发现,沈白竟然真的要砍死他。 沈白不再废话,快速贴近宋生,朝着他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仓促之间,宋生双手握住刀柄,咬牙切齿的看着沈白。 沈白看了一眼宋生双手上的铁手套,迅速抽回了刀,然后后退一步,再次蓄力,然后猛地冲了过去。 刚才是砍! 这次是劈! 有人问了,砍和劈不都是一回事? 当然不是! 砍是重力!而劈则是巧劲! 所以当宋生伸手再度去挡的时候,突然发现那刀柄怎么不见了。 噌! 左胳膊传来一道刀锋破空的声音。 不出意料的话,他受伤了。 “我打不过你,你爹说得对,你是咱们家五代人里最厉害的一个。”宋生说完转身就跑。 沈白自然不会因为对方的几句恭维就放松警惕。 其实,刚才的烟花起,他就已经知道事情发生了新的变化,但是具体是什么却不清楚。 不过,他的任务是盯死宋生。 已经盯了一天一夜,那现在他只有死了。 宋生似乎也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跑起来更快了。 第158章 改天一起约个澡? 再一次来到皇宫,元气弹不再藏着身份,而是正大光明的找到了皇宫东门的校尉。 没说的! 一千两银票扔过去,东门校尉春月连门都不关了,带着百十号兄弟这就要跟着云大总管去追求“正义”! 一千两又扔出去了。 一千两又扔出去了。 元气弹一路来到皇宫深处,禁军总管的办公室 朱雀大街上,老韩突然从南朝北剧烈的奔跑着,不一会,他又从北朝南的跑了过来。 “沈白,你能不能先下来说句话。” 没跑两圈,老韩气喘吁吁的说。 沈白从一个屋顶飞到另一个屋顶,手中的刀也被他耍成了大号飞刀,在半空中追杀着浑身是伤的宋生。 唧,飞刀擦着宋生的屁股蛋子划了过去,他强忍着痛,在空中继续来回折腾。 他折腾,沈白就得跟着折腾,底下得韩光跑得更是气喘吁吁。 “别弄他了,他没啥用!”老韩又追着跑了两圈,终于一屁股坐在了石板上,暂时起不来了。 北国暗探开的窑子里。 阿乐此刻正在没命的抽打着张元的脸。 其实,就算被俘了也不应该有这样的仇恨。 匆匆赶来的枣花,制止了阿乐。 看了看张元,脑袋是已经看不成了 不说话,用手指着张元的脑袋,枣花唬着脸问阿乐要说法。 阿乐哎呀了一声,竟然落下了一行热泪。 话说就在韩光等人发现胡宅里的炸药时,张元已经悄悄醒来,不但醒来,还利用自己玩“花活”时练就的自我摧残大法,成功摆脱绳索。 是啊,你既然摆脱了绳索,那是你丫的本事,那就跑? 张元自然是要跑的。 不过,看着在床上,睡得如同死人一样的阿乐,过往种种恨意涌上心头。 他抓起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这就要去了了他! “所以你突然醒来,制服了张元,还揍了他?”枣花兴奋的说完,又狐疑的摇了摇头:“不对啊,时间对不上啊,你不可能揍了他一个多时辰啊?难道,中间还发生了点啥?” 对头!中间确实发生了点啥,不过不是在张元刺杀阿乐之前发生的。 确切的说,张元根本就没有刺杀阿乐! 原来,张元也被捆绑了大半夜,自然口干舌燥,刚拿起刀子,突然想要喝水,就拿起桌子上的茶壶,把大半壶茶喝了个干净! “你为啥要喝我的茶!” “你为啥要喝!” “我他妈捏死你!” 阿乐突然暴起,掐着张元的脖子就往死里卡! 枣花听得带劲,一边拉开一边劝说道:“不就一壶茶吗?至于吗?不会是——他喝完了茶,你刚好起来,然后就?哎呀,你也太抠门了!” “你懂个屁,不是个这!”阿乐抽泣的一愣一愣的,这倒是让枣花越发好奇了起来。 原来,那个茶里,有阿乐从北国带来的秘制那啥啥,据说喝了以后,一晚上金刚不倒!是助兴的好东西 “哈哈哈哈哈!”枣花笑得抬不起身子:“就算喝了也无所谓啊,老张随便找个” 玩笑,之所以是玩笑,那是因为没人在乎。 可眼下,这似乎不是一个玩笑。 “所以,老张喝了茶以后,在你揍他前的近一个时辰里,你俩” 坐在床上枣花默默站了起来,不自觉的看了看用被子裹着的阿乐,竟然还是光着。 呜呜呜——阿乐终于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老张,快,安慰安慰,快点。” 枣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情,只好把老张推到了前面。 “诺飞推宁发测呢!”老张早就被打的没了牙,说话有些困难。 “你说啥?”枣花楞是没听明白! 不过,人家阿乐倒是听懂了。 “滚,谁让你负责!”阿乐娇羞的伸出手,捂住了自己满脸胡须的黑脸。 “不对啊!”枣花实在忍不住了,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要命的问题:“阿乐!我虽然!但是要那样的话,你不可能没有感觉啊?” 啪! 阿乐一脚把张元踢到了墙壁上。 张元死了。 眼珠子瞪得老圆老圆! 枣花跟着哎呀呀的乱喊了几声后,就好奇的看着阿乐。 刚才的问题还没有解答,他很想知道答案。 不过,阿乐似乎不想再说这个问题了,有道是人死债消,说得就是找个样子。 只见他迅速进入隔壁的浴池——“枣花,过来帮我搓背!” 枣花是不屑给阿乐搓背的! 但是为了照顾娃的,额,那啥,对! 在阿乐满是仇恨的眼神中,烧水的妈妈,硬是送来了十桶热开水。 阿乐的皮肤都烫成红的了,枣花一个光沾水搓背的都受不了了。 “阿乐啊,不至于,啊,不至于!”枣花说,“我想老张必然没有真干,要不,怎么能没有感觉呢?” “呜呜呜呜——”枣花又哭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就是因为没有感觉才可怕!小一个时辰内,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呜呜呜!”阿乐又哭了起来。 枣花愣了一下,突然发现自己正在搓的地方,有一个红色的,像是用嘴嗦出来的红印 有些事情,就怕往深了想。 比如,一个时辰里,慢条斯理的张元,享受的嗦 呕! 枣花干呕了几下,终于忍不住的跑了出去。 路过张元的尸体时,还狠狠的踩了几脚。 老玻璃!太过分了! 就在这两人一个干呕不止,一个在澡盆里痛哭时,已经打了好几个照面的关二爷,终于摸到了这里。 不过,这次没有动手。 因为看到了张元的尸体。 “你俩干得?”带头的关二爷小声问着。 枣花点了点头。 关二爷哦了一声,见枣花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就上前查看了一下张元的尸体。 “看得出来,他是干那事时被你们下手的,对?”二爷指着张元的胯下,继续问着。 得! 听了二爷的话,阿乐的哭声更激烈了。 枣花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打发这帮唱戏的赶紧走。 “我等有一事不明?”这二爷似乎问上瘾了:“你们真一伙的?为啥要如此杀他?” 哎! 听了二爷的话,阿乐哭得开始拍起了木盆,那哀嚎之声,足以让闻者落泪。 “滚!滚啊!”枣花无奈的说着。 看起来二爷也是干练的人,见此间场景如此幽怨,又有三个男人——立刻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最后小声的说:“那我等就抬着张大人离开了!” 张元已死! 又知道了皇后的底细,自然没有什么用了。 枣花点了点头。 “对了,这位先生,临走之前,某有两句话要说。”这二爷去而复返。 枣花实在没有耐心了,刚要抬起拳头,就听到那货说道:“内部消息,待会,皇后会带着太子和小皇子在皇宫和诸位大臣会见——如此场景,国舅爷被你们打死了,还请小心!” 哦!这是好心劝告啊! 枣花收起拳头,努力的挤出笑脸,抱拳感谢。 “还有一句话,却不知当不当说?”二爷皱着眉头,似乎这句话比刚才那句还要重要。 “当说!”枣花立刻打起了精神。 “三人乐不如众人乐!我等兄弟平日也喜欢这些道道,有空不如一起切磋!”二爷猛地抓住枣花的双手,动情的说,“我叫小美,改天一起约个澡?” “”枣花。 第159章 不要辜负了那些对你有期盼的人 二爷走了,宝贝似的摸着脸上的红包。 下楼时,还回头给了枣花一个幽怨的眼神。 “有些内部的消息,你们不知道,其实皇后才是那个说了算的人。”小美好心的说着,“注意安全,完事了我找你。” 枣花彻底暴怒了! 人生如此美好,大丈夫还有很多事情要干,可为啥要碰见这些蝇营狗苟? 他一脚踢开浴室的门,拉出已经烫红了的阿乐。 “大丈夫,可伸可屈,有啥大不了的!”枣花训斥道:“再说了,你阿乐终日没个正形,此次遭了一罪,也是老天对你的警告,以后,以后注意便是!” 阿乐委屈的点了点头。 “要不,你转过去?我穿下衣服!”阿乐说。 “”枣花。 张元虽然死了,但是枣花却得到了皇后将要上朝的消息。 这不是个好消息。 必须要阻止! 枣花和阿乐这就去找沈白。 皇宫里,准备了一夜的皇后,终于开始收拾打扮了起来。 白毛毛被人捆着,但并不妨碍他和坐在院子台阶上愁眉苦脸的太子聊天。 “太子爷,您这就算是放弃了?”白毛毛说。 “不放弃又能如何?”太子虽然没有被捆住,但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太子爷,那可是皇位。”白毛毛说,“你舍得?” “哎,都是李家的子孙,谁当不是当啊。”太子说,“老白,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也许我就不适合当皇帝,为了这个破皇位,我父皇从我出生起就防备我,我的姐妹和我如同仇人,我的祖母把我当成傀儡,就连我,就连我不也差点害死还在娘亲肚子里的阿弟吗?如今,母亲也疯了” “太子!你不能这样想——好,你可知,如今外面还有很多人为了你在拼命!”白毛毛说,“你猜猜看,如果你的弟弟登基,那我还有这一路帮你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我知道,不过,我姐夫应该能保护了你们”太子怯怯的说。 “错了!第一个死的,也许就是你阿姐和你姐夫!”白毛毛说,“你母后如今已经没有慈悲,只有满心的权势!沈白?那么大的一座山压过来,她要不屈服,要不就会搬走!” “”太子。 “太子,你再听我一言!”白毛毛说:“昔日,你在太后那里,你父皇也非常担心你的安危,要不然,他怎么能容忍沈白再度做大——整个南国都以为陛下弄不动沈白,可笑啊,陛下的功夫不比你姐夫差!边疆一行,你也知道,陛下其实算是沈家的仇人,但是陛下还是没有赶尽杀绝,还把你的胞姐嫁了过去,你知道吗?陛下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在帮你扶持势力了,沈白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成为了你的势力,要不然,你后来能坐稳这太子的位置” “白公公,你”太子说。 “不要辜负了那些对你有期盼的人!”白毛毛说,“我一个有军功在身的大太监,就算去皇陵也没有人敢对付我,好日子不过,陪着你风里来雨里去的,你以为我稀罕你啊?那是因为你的陛下钦定的皇位继承人!” “是大南国未来的皇帝!” 太子愣住了。 不是因为平日里说话小心的白毛毛今天对他的大不敬。 而是因为他把那些大不敬的话都听进去了。 太子想了很久,突然回头看了看屋子,最后转过头来。 这一刻,他也许还没有想通。 但是,他似乎也知道了,自己不该就这样束手就擒。 “我该怎么办?”太子问道。 “第一,把你靴子里的小匕首给我,我被捆着,啥也干不成。”白毛毛说,“第二,咱们在去大殿的路上,想办法夺走小皇子!” 夺走小皇子? 对! 必须要夺走! 白毛毛见太子面露艰难,说道:“如果不把皇子夺走,咱们还能怎么办?你记住了,出了宫后,在宫门口找一个脸上有黑色胎记的太监,他是我最信任的干儿子,也是我的武学传承者,我来之前,就已经吩咐他了,他会带你出城,找陛下,剩下的事情,你们爷们商量!” “那你呢?”太子关切的问。 “老奴自然为殿下扫尾!”白毛毛坚定的说,“此番一战” “老白,你放心,孤会为你亲手写悼词的!”太子动情的说。 “太子爷?老奴没说要死啊”白毛毛尴尬的说。 宫门外,开在江湖酒楼隔壁的一家胭脂铺子里,一个脸上带着黑色胎记的太监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只见他一边研磨脂粉,一边盯着宫门口。 他就是白毛毛最信任的小干儿子,内廷新供奉处的总管,名叫小黑花。 “报!” 一个小太监悄悄前来,跪在小黑花前。 “刚才,卫国公已经擒住了宋生,我等奉命在外围阻拦宋生的援兵,死伤无数。”小太监说。 “哎。”小黑花叹了一口气,说道:“厚葬!” 都看着前头,沈白和宋生满国都府的转悠,到底为了什么呢? 宋生为了逃命,更为了找自己的手下搭救。 可手下呢?原来都被小黑花暗中派出的供奉给杀死了。 厉害? 其实,白毛毛进国都府的第一时间,就给小黑花下了命令。 开玩笑,国都府啊,那可是人家白大总管经营多年的地盘! 要不然哥几个就敢悄悄进来折腾? “新来的那个叫什么原子弹的,怎么样了?”小黑花问。 “已经凭借杜家之前的势力,拉拢起了三千多人的队伍。”小太监回答道。 “宫里的消息有吗?”小黑花问。 “最近事多,消息不太好打听——不过,除了知道皇后要见诸位大臣外,小兰花公公那边,似乎已经做掉了万不可!小红花公公进了禁军总管的办公宅后,就不见了。” “小白花呢?”小黑花问。 “死了,就在隔壁。”小太监说,“哦,张元也死了,尸体也在隔壁,张元拉拢起来的那帮大臣正在隔壁歃血为盟,具体为了什么,小得进不去,听不到。” 小黑花细细思量了一下,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封信,递给了小太监。 “我有干爹托付的重要事情,片刻不能离开,你速把这封信交给那叫啥原子弹的,告诉他,皇后那边必然有诈,让他务必小心。”小黑花说,“同时,你去朱雀大街上,给宰相大人捎句话,就说,隔壁酒楼里,他昔日的门生,弟子,正准备造反!” 第160章 这不是造反,是后宫干政! 自古而言,每逢朝廷大事,大部分官员都是凑数的。 造反当然也是一样,大部分官员都是被动接受的。 这些天以来,对于张元拉着一个土匪和一堆炸药就要造反的事情,很多人都是反感的,但是啊,架不住张元的威逼——有很多人都被张元给祸祸了,而且祸祸的时候,一点都不关心人家的感受。 炸药的威胁! 人身攻击的威胁! 尤其是被张元那啥那啥后,大部分官员心怀屈辱,拜倒在张元的脚下。 可如今,上了贼船的他们却发现,老张他妈的被人给打死了!而更为震惊的消息是,本以为恢复自由的皇后,该赶紧去迎接皇帝回来,可她却要和大臣们谈一谈? 屁啊!这是谈一谈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毕竟老哥们都上了贼船,这会最害怕的,就是皇帝回来! 太子登基也受不了啊,那可是造反的罪过! 等砍头的时候你说是张元逼得?迟了! “我觉得,皇后要和我们谈谈,也许是好事!”户部左侍郎说,“总好过陛下回来算总账强一些。” “我怎么觉得这就是皇后娘娘的一个局啊?”吏部考功司主事说,“先拿张元出来,把咱们恶心上一遍,然后逼着咱们造反——最后,张元死了,咱们呢?屎粑粑糊裤子上了,怎么说都没理了,等于白白送给了皇后一个把柄啊!” 的确,处在局中的这些官员们,此刻才发现,这一次造反,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局,一个受人把柄的局!眼下,竟然成了一场死局! “我问问诸位,昨天一天,老韩头可曾拜访过诸位?”通政司主事问道? “来了,没敢见,想着过不了一会就要被张元的人给弄死了!”另外的官员这样说道。 其他的官员也都一样的点了点头。 “可你们不觉得蹊跷吗?”通政司主事说,“在张元掌控的国都府里,最后死掉的不是老韩头,而是张元——你们见过如此窝囊的造反吗?” 所有的官员都摇了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下响起。 “知道窝囊,你们还跟着胡来?” 一身紫色宰相官服的韩光在几个鬼卫的护卫下,缓缓走上楼来。 老韩头?哦不,韩大人! “大人!”、“先生!”、“学士” 一大堆人乱糟糟的,喊啥的都有! 老韩其实很怀念这种场面,看了看楼上的人,嗯,基本上都是南国顶级的官员了。 “张元乃我所杀!”老韩突然很不要脸的说道。 藏在楼下的阿乐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 不过楼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而老韩的第二句话,立刻让所有人都跪下了。 “杀了张元,你们就没事了!”老韩哈哈哈的笑着。 好!来,跪啊!这件事终于有个头大的来顶事了。 不是说韩光是宰相,而是——没看见卫国公身边的鬼卫跟着吗! 这说明啥?太子党的那伙人,看样子把朝局给稳定住了。 这就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哭诉就好了。 “韩大人啊,呜呜呜!” “呜呜呜,救救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 一时之间,二楼上哭声一片。 老韩这会将自己的慈祥完全的展现了出来。 这一刻了,甭管是自己的门徒,还是政敌的余孽,都好好安抚了一番。 尤其是面对礼部尚书邱大人时,更是十指相握,含情脉脉。 老邱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在一路陷害老韩的官场斗阵路上跑得好好的,不知为啥要上了张元那艘贼船,结果却被人家给上了。 想着张元对自己的种种,老邱像个怨妇似的搂着老韩的肩膀头子痛哭不已。 “行了,诸位,行了啊,你们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该干嘛啊?”老韩觉得差不多了,暗里下了死脚,一把绊倒老邱后,继续装模做样的说着。 接下来? 都造了反了,还说什么接下来! 官是保不住了,能保住命就算好了。 可接下来老韩的话,第三次让这些官员惊呼“天人”,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诸位啊,这根本就不是造反啊!”老韩说道:“这其实,是后宫干政啊!”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后宫干政? 后宫怎么干政了? “张元死前,是造反!但是,他不是死了吗?” “张元死后,皇后不赶紧迎回陛下,她不是干政吗?” “皇后想和你们谈什么?你们能答应什么?” “最关键的是,你们凭什么和皇后谈?” 老韩把话说得斩钉截铁,有没有偷换了概念不知道,但总算给这些官员们看到了生还的希望。 造反?害怕! 后宫干政?姥姥啊!他们看到的可不再是刀枪无眼,而是青史留名! “大人,可外面,宋生该怎么办?”一位大人走出来说:“那宋生可还——” “怕什么!一伙土匪而已!”韩光说,“那样的悍匪,如今却被沈公逼得走投无路!” 好! 既然如此,那就干! “老夫此刻前往皇宫,不是和皇后谈判,而是要参她个后宫干政,然后带着太子和小皇子,去城外迎接陛下回宫!”等了一天一夜,老韩终于赶上了任务进度。 你们不是不愿意借给老子各家的私兵吗? 那好,老子如今用大义来逼着你们跟我一起进皇宫! 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韩这一手,把所有的官员都给吓住了。 “大人,我们要不先去见陛下,求得旨意再?”一个官员说。 “糊涂!陛下出宫,留给我们皇子照顾,你们就这样空着手去见陛下?那岂不是坐实了你们干得糊涂事?”老韩直接就给顶了回去。 “可是,韩大人,如今皇宫里还有上万的禁军啊!”另一个官员说道。 “怕什么!皇庭之内,也有大义之人!”韩光说,“你们可知,新任的禁军总管,文信后元气弹大人,已经掌控了三千禁军,我等代表朝廷,一旦进宫,剩余的禁军就是无头苍蝇!” 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那就干! 总比等着死强! 场间的一百多位大人们,突然同仇敌忾了起来,一个个摆足了官员的架子,跟在韩光的身后,走出酒楼,朝着对面的皇宫而去。 第161章 我娘,真的,叫秋梅 根据老韩的计划,沈白甚至都不需要砍死宋生,只要把丫逼练住就行! 他这边把百官忽悠,哦不,是组织起来后,就去皇宫收拾皇后! 而在此期间,已经收编了三千人的元气弹要全程陪同。 等老家伙们和皇后“开战”后,再和太子还有老白里应外合,抢走小皇子,一路狂奔,在枣花和阿乐的保护下,出城,见皇帝! 只要见到了皇帝,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过,想法虽然不错,但总还有些敌人会出来阻拦。 比如,刚出了酒楼的大臣们,迎面就撞见了齐聚于此的戏帮们。 “昨夜绑架时,就觉得先生与众不同,原来是宰相大人啊!”戏帮的新任帮主——美猴王登场了。 “乱七八糟!你三大帮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只是看在白公公平日里管教得严格,这才没有多话。”韩光面对一帮戏子,毫不畏惧得说:“今日,老夫带领文武百官要行君子之威,没空和你们来往,起开!” 平日里被当作九流的戏子们,今日却丝毫不让。 “兰花公公已经许下我们一个无法拒绝的好处!”美猴王说:“只要拦住你,或者,弄死你就行了。” “大胆,光天化日下,你敢对朝廷官员们下手?”老韩训斥道。 美猴王摇了摇手。 “公公说了,只要你死就行,其他大人,自然随便。”美猴王说,“兰花公公说了,皇后手里,有一个名册,凡是参与本次造反的官员名字,都在上面,可唯独没有你韩大人的!” 此话一出,官员们又骚乱了起来。 是啊,你韩光在这里说三说四,说到底,那名册上可没有你的名字啊。你这会糊弄大家帮你把事情办了,那以后 官员们都很现实,眼神都开始变得恶毒了起来。 “这位大人,把你的刀子扔出来,不要让在下难办啊!”护在韩光身后的枣花敏锐的发现了一个官员竟然悄悄拔出了刀子。 这很不好,官员随时都有策反的可能。 不过,关键时刻,老韩还是能撑住的。 “哈哈哈,老夫这里倒是也有一个名册,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写名字,诸位看看,可自愿签字啊?”老韩说完,就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奏章来。 官员们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忠臣录”! 这竟然是一直跟随韩光为皇家尽忠的忠臣录! “老夫这一本,难道不比皇后的哪一本值钱吗?”老韩突然大喝一声:“后宫不可干政的道理你们忘记了?皇后凭什么认定谁才是反叛?老夫和沈公才是评定的主理人员!” 得!一本小册子,成功打消了官员们得猜忌,大家迅速的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然后心里毫无负担的站在了韩光的身后。 这一次,不但不用担心活不成,闹不好还要千秋留史了! 想想就刺激啊! “大人,冲进去,死就死了!”几个脑子已经热起来的老家伙,这就要冲! “等等!”老韩突然喊住了大家。 戏班的突然出现,明显是有人操控。 之前杀死张元,还可以想做是白毛毛在宫里使劲,但是围堵自己,八成不是他的命令。 难道,兰花公公? “我来问你们,你们可知九千岁如今就在宫中,而且是和本相站在一头的,你们如此拦阻,就不怕你们的九千岁?”韩光试探问着。 美猴王笑了。 “昨夜宫里已经放出消息——太子和白公公已经被皇后娘娘控制,我们此刻只听兰花公公的话。”美猴王说:“老宰相,就你们一伙人,能有几个能打的?还是乖乖听话,遂了娘娘的心,如何?” 韩光终于清楚了,难怪皇宫里迟迟没有消息,原来是这样。 那待会见皇后,就不是商量,而是要逼迫太子让位,推小皇子为皇帝的戏码了。 不行,需要赶紧进宫! 可是—— “速速寻找元气弹,让他带兵前来清场!”老韩小声嘀咕着。 不过,对面估计更着急,上百把大刀高高举起,硬是把官员们又逼退进了江湖酒店。 “皇后不是还要见百官吗?你们这样还这么见!”韩光隔着门大声问着。 “见不见,兰花公公其实也没有打算让你们去见!”美猴王笑着说,“待会宫里会有一场大火,需要一些烧黑的尸体——对不起了,诸位大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有东西浇在窗户上的声音。 坏了,被他们逼进了酒店,成为瓮中之鳖的。 “打开门,冲出去,被砍死也比被烧死强啊!”枣花着急了,试探的推了推门。 老韩此刻心里十分紧张——算时间,元气弹那小子也该出现了! 怎么办呢! “大人,着火了,狗日的真的点火了!”一位官员喊叫着,官员们瞬间乱作一团。 不对啊,怎么只点了一面,另一面却没有人来点? 韩光冷静的分析着。 “大人,外面有动静,似乎打起来了!”枣花透着门缝,小声汇报着。 打起来?难道是元气弹来了! 老韩满心欢喜的走到门口,突然发现门竟然从外面被撞开了,然后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冲了进来。 “快跑!” “快跑啊!” 那血汉子倒在地上,早就奄奄一息。 看得出来,他是豁出性命撞开这个门的。 “二娃?” 韩光终于认出来了,这不是,这不是昨夜自己忽悠的那个看管自己的打手吗? “我娘,真的,叫,叫秋梅,你,也许是我”二娃用尽全部力气,朝着老韩笑了一声,再无气息。 老韩慢慢的跪了下去,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孩子。 “大人,快跑啊!”枣花发现火终究烧起来了,而此刻外面似乎来了一波人,正在和戏子们打斗! 好机会啊,门也被撞开了,逃命第一! 韩光很想去摸摸那娃的脸,但还是被枣花和阿乐给拉走了。 外面,是姗姗来迟的元气弹。 区区戏子,当然不是禁军的对手。 当元气弹押着美猴王来到韩光身边时,突然发现老韩的脸色和鬼一样可怕。 “大人,这是那——”元器正要介绍,冷不凡被老韩夺走了腰刀,然后一刀就捅进了美猴王的脖子里。 众人都看傻眼了。 不先拷打些消息吗? “大人,这个”元气弹不解的问道。 “我想杀了他,这个理由够不够?刚才进来救咱们出去的,是我儿子!这个理由,他娘的够不够?” 宰相怒了,所有官员纷纷垂手低头。 第162章 带着太子和小皇子往外跑 “不是听说韩大人只有一个女儿吗?” “是啊,哪里冒出来个儿子?” “啧啧,也许是私生子!” “对啊,大人物都喜欢这样玩,觉得有意思。” 只是一个忽悠来的便宜儿子,但在此刻的老韩看来,却是亲儿子一样。 “安排个人,把娃先送到我府上,告诉我的老管家,这是少爷。”韩光擦了擦眼角的泪,给元气弹吩咐着。 这个节骨眼上,元气弹很想推掉。 但是此刻的场景,又感觉推掉了不太好。 以后还要在国都府混呢,老韩毕竟是宰相,得罪了不好。 想到这里,元气弹安排了四个人,小心翼翼的把娃抬走了。 老韩一直看着那个孩子,直到孩子消失了,这才咳嗽了一声。 “兵马到了,老子还是那句话,忠君报国,就在眼下,大南国的官员们,跟我走!”韩光振臂一挥,早就等着这下的官员们大喊一声好。 有兵马跟着就是安全! 官员们渐渐找回了唯我独尊的感觉。 大大方方的冲进了皇宫! 话说,自从被张元那个狗日的欺负后,咳咳,四品以上的主官,谁没有被狗日的张元霸道过! 这一次进皇宫,就是为了报仇,哦不,为了正名! 官员们进宫,一般都是见驾。 而见驾的地方,则是皇宫中的大殿。 此刻,皇后亲自抱着小皇子,押着太子和白毛毛,浩浩荡荡的朝着大殿而去。 隔着花园,一身戎装的假杜林泉,哦不,现在是禁军代总管假杜林泉,带着几个心腹悄悄布置着。 “屁爷爷,您干脆和大当家的说说,咱把这皇宫占了多好?干嘛要烧了呢!”手下一不小心,说出了假杜林泉的身份——复仇军三当家火屁,外号屁爷爷。 火屁这些天刚适应了别人喊得校尉,要不就是总管,哪里还听得这些。 “闭嘴,让你们怎么干就怎么干!”火屁说,“大当家的带你们来,可不是享福的,等咱们大事成了,有你们享受的时候。” 手下嘻嘻哈哈了半天,又赶紧干了起来。 按照小兰花公公的吩咐,待会要放大火,趁乱把小皇子抱出来。 说实话,这个事情本来不在大当家的和兰花公公当初背着张元和皇后定下的合作。 不过,大当家的这不现在被沈白打得满城跑? 张元那王八蛋也被兰花公公拿着“九千岁”得威严给弄死了。 有道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所以,火屁也就悄悄跟着兰花干了起来。 说起来,娃神奇着呢! 万不可死掉了,他立刻补位禁军总管!虽然用的是杜林泉得身份,那现在也是国都府内,掌军最多得一支。 陈家?陈家不够看! 太子带进来的人就那几个,楞是不敢真刀真枪的对着干,还不如兰花公公手下的戏帮管用。 “报——韩光带着大臣们进来了!”一个手下慌张的跑来汇报。 “韩光?那老东西怎么没有被杀了?”火屁说,“不是安排了人在宫门口设点杀他了?” “爷,那啥,有个叫元气弹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笼络了三千多禁军,跟着韩光来的。”手下不好意思的说。 元气弹? “那小子竟然没有拉死?”火屁说,“毒药过期了?坏了,三千人啊——来人,速速调派五千禁军来!” 面对三千禁军,火屁也是慌了,赶紧拿出自己禁军总管的官威,要求禁军出动。 不过,跟着他的一个禁军校尉却哭丧着脸。 “总管,五千人有,但是来不来。”校尉说。 “为啥?”火屁问道。 “没有银子啊,这个时候,愿意跟咱们混的,都图银子。”不知道火屁底细的校尉说,“您是国都府有名的大富商,要不先拿个几万两银子,让弟兄们留个安家费?” 几万两? 老子要有几万两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你去说,谁要是不来,老子就日了谁!”火屁说着。 那校尉听总管都这样说了,叹了一口气,竟然脱掉了裤子,笔直的躺在了火屁的面前。 “大人,小得不想去,你就日我,日完了,我还得回家陪媳妇逛街呢”校尉说完了就把眼睛一闭。 “”火屁。 韩光进宫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后那里。 太子和白毛毛当然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看样子,老韩和元气弹算是先直楞起来了,张元死了,不管怎么死的,枣花和阿乐就有功劳,还有那最关键的宋生,既没有来皇宫也没有点炸药,看样子和沈白玩的很愉快!”白毛毛小声对太子说到:“现在就看咱们的了,抢走小皇子,马上就跑,咱们现在手里有三千禁军呢,啥也不怕!” 太子点了点头,眼珠子死死盯着趴在皇后怀里的小皇子。 说起来,这小皇子今年也三岁了,虽然不懂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这个太子哥哥向来不对付!倒是最听李歌的话——早知道就该把李歌喊来,要是阿姐在,母后就不会这样干了。 “事已至此,红花公公你说,该如何办?” 皇后自然顾不上太子和白毛毛说悄悄话,这会眉头紧锁。 “主子娘娘,事到如今,我们还是要把戏演完啊!”红花公公说,“目前,禁军大部分都还在咱们手里,陈家那边也谈好了条件,只等您的手令——干脆就直接见!反正,太子在咱们手里,到时候,大不了让太子下令,先杀了韩光他们” 很恶毒的计策,但是皇后很满意。 她当然不知道,此刻的红花公公已经吃了兰花公公的秘制毒药,只管挖坑让她往里面跳了。 “按计划进行,大殿之内,上朝!”皇后也是孤注一掷。 上朝? 她一个皇后也敢说上朝? 韩光等官员揪着前来宣旨的太监的脖子,恨不得杀了吃肉! “走啊,皇后竟然敢上朝!就这一条,她就算是干政到底了!”韩光说,“待会进去,可不能让她跑了!” 韩光大声吩咐完那些官员,却悄悄对枣花和阿乐说:“你俩机灵着点,瞅准机会,带着太子和小皇子往外跑!” 枣花看了看那些手无寸铁的官员,问道:“那这些官呢!” 老韩难得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哼哼了两声。 第163章 太子?你娘给你生的应该是个弟弟对吧? 大殿,南国官员上朝的地方。 按理说,该有一个名字的,但是皇家说这就是个大殿,那就叫大殿。 韩光带领着大臣们走进大殿时,皇后娘娘已经坐在了龙椅的旁边。 只是她的眼中,充满了热烈的期望。 这种感觉,韩光曾经在太后的身上感受到过。 如今 “虽说当年一刀捅死了胡太妃。”韩光朝着皇后抱拳行了行礼,张口说到:“但在老臣心中,皇后一直都是温婉守礼的一个人——可如今,臣想问一句,皇后要做什么。” 皇后看起来有些紧张,不过,她怀里的小皇子似乎给了他无穷的动力。 “本宫要力保皇权不旁落,奸臣不当道!”皇后说,“受你们这些民之蛀虫所害,陛下私自出宫,如今生死不明,又或被歹人左右,所以本宫要遵循祖宗家法,遥拜陛下为太上皇,扶小皇子李进为帝——至于太子?心思不纯,已经被本宫代祖宗罢黜之。”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代祖宗罢黜之!”韩光说,“皇后不愧出身大族,把干政亦或造反都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何必呢,皇后,反正已经撕破脸了,咱们就把话说开,怎么了,当着这百官,你还想遮掩什么?” 皇后本来还思考着如何会话,冷不防被韩光岔开了思路,竟然准备撕破脸皮直接上荤菜了? “好!宰相大气!那本宫就说了——扶持小皇子当皇帝,全体官员全都不懂,朝堂之上,还是你韩大人执宰如何?”皇后说。 这算是谈判了。 听了皇后的话,大臣中有些人开始嘀咕了起来。 这很有诱惑力啊,且不说可以甩掉造反的帽子,还能保持现在的官职 “韩大人,宰相虽然不变,但是,辅佐长大了太子,还是辅佐年幼的小皇子,那权利和地位是不一样的。”皇后突然暧昧的看了老韩一眼:“以后我们孤儿寡母的,还不得你来照顾?” 老韩浑身哆嗦了一下! 这皇后,是准备效仿太后吗? 不过话说,皇后保养的是不错啊,细皮嫩肉的,比太后那老东西可以滑润了不少—— 枣花看着老韩眼里发光,赶紧拉了一把。 “你还敢给沈白当便宜老丈人?你不要命了?”枣花说。 韩光打了一个寒颤,立刻又投入到战斗之中。 “休得无礼!陛下尚在,哪里有你我说这种话的地方?皇后,老臣劝你,不要执迷不悟了!”韩光说,“你可不要逼老臣说脏话啊!” 皇后见劝说无果,朝着身后的小红花看了一眼。 小红花立刻明白。 皇后这是要准备走第二步了。 “什么?什么?陛下还活着!”皇后突然从椅子上跪倒在地,大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大家搞得又不会了。 不是,皇后难道不知道皇帝的情况? 这蛋扯得! “皇后?皇后!陛下虽然中毒,但并没有死啊!”韩光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突然说:“百官这就跟我去迎接陛下回宫!” 接陛下回宫? 皇后这是怎么了?转性了?投降了? 韩光巴巴得看了看皇后,又看向了皇后身后的太子。 太子从一开始就没说话,不过大家都知道,太子被控制住了。 这会看到韩光对自己使眼色,太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果然,皇后说话了:“去之前,太子托我念一份东西,百官自可作证!” 话音刚落,小红花就站出来,念起了太子写的——退位书? 什么?太子自请退出太子位? 这是什么意思? 韩光终于明白了。 皇后这是要先把事情做绝啊! 皇帝虽然活着,但八成昏迷不醒了,这会先让太子退出,那等见了皇帝——皇后大概率上不会让皇帝活过今晚——然后只能让小皇子即位! 聪明啊!这一手可是又安全又符合规矩! 可是,这是太子的意思吗? “老臣请太子出来说话!”韩光拱了拱手,毫不把小红花的话当回事。 太子被皇后一把拉了出来,然后使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那意思很简单——你小子看着办! 看到这一幕,韩光突然有些担心。 这会要是沈白在就好了。 太子实在是太听他娘的话了。 万一 太子上台了。 太子开口了。 “诸位!” “孤,没脸见人了啊。” 第二句话开始,太子哭了。 “孤不配啊!” “孤不配啊!” 太子哭得跪在了地上。 大臣看得很郁闷,皇后却看得很舒服! “以后,以后,哦——”太子一把拉住了幼弟的手,哇哇大哭道:“以后——” 以后怎么样? 赶紧说啊,没看见皇后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以后—— 走你! 太子突然一把搂过小皇子,撇过前面拦路的小红花,一脸“我得逞”了的样子,朝着韩光跑去。 与此同时,被绑成粽子的白毛毛突然解脱了绳索,护在太子身后,跟着跑了。 于是,在皇后等所有人吃惊的眼神中,大南国皇家第一届“皇子运输赛”正式开赛! 率先反应过来的老韩,第一时间接过太子递过来的小皇子,然后咿咿呀呀的就往外跑! 胜利在望啊! 胜利在望啊! 哎?皇后的人怎么没有追出来? 已经跑出大殿的老韩,似乎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怀里的娃——额,太子?你娘给你生的应该是个弟弟对?可怎么变成女娃了? 身后的太子一跃而过,仔细一看,哭得心思都有了! 坏了,老娘竟然玩了一招“女娃换皇子”! 大殿里,皇后眯着眼睛看着太子和韩光撂下满朝文武,一溜烟的往外跑,噗嗤一下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这就是你们寄以厚望的太子?这就是你们尊为相首的宰相?把本宫当驴一样哄吗?”皇后得意洋洋的站起来,“本宫怎么会带着小皇子出来涉险?” “来人呀!”早就等候多时的小红花,大喊道:“太子、宰相强抢陛下八字文书,忤逆皇帝,罪在不赦!禁军何在?速速抓捕!” 殿外,刚才跟来的元气弹和三千禁军刚走。转眼,火屁就带着五千,额,其实也就三千禁军而来。 大殿内,来不及跑的官员们都沉默了。 “你们听着,眼下归顺新皇帝,本宫既往不咎!”皇后大气的说着。 这帮墙头草互相看看,只能跪了下去,同时心里自然把老韩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看到百官顿首,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原来,皇后为了防备出事,在来大殿的半路上,就让贴心的宫女带来了一个和小皇子同样大的女娃。然后自然就换了 为了防备太子半路出幺蛾子,她还把陛下的八字文书放在了那女娃的身上。 南国律,皇帝的八字是机密中的机密。 太子此番带走了八字文书,真的算是造反了。 眼看大局得控,皇后满意的让小红花把皇子赶紧带上来接受百官的跪拜,不过—— “娘娘,不好了,小兰花公公刚才从奴家手里抢走了皇子,跑了!”皇后的贴身宫女哭着跑了过来。 轰隆! 就在这时,大殿里突然传来了一股烟 第164章 弄死那帮唱戏的! 太子和韩光等人又回到大殿时,整个大殿已经烧起来了。 这时候,就看出来了,那些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们,一个个化身成了项羽,面对一根挡路的“火柱子”,还不犹豫的就用手推开,然后嘶吼着跑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老韩刚喊了一声,就看到太子不要命的冲了进去。 “快拦住太子!”老韩发疯的喊着。 枣花迅速跳了起来,追着太子冲进了火场。 白公公两眼发红,也要跟着进去,但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笑声。 “哈哈哈,皇子在我手,这下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兰花公公抱着一个小孩,在火屁的簇拥下,从大殿另一边快速转移了过来。 啥也不用说了! 这狗日的就是罪魁祸首! “兰花!你这个烂货!给老子滚过来!”白毛毛瞪着眼睛大喊着。 小兰花看着白公公吓了一大跳! 本能的就想往下跪,但却发现自己身后有的是人,也就不当回事了。 “白毛毛,去你妈的,老子如今携皇子以令诸侯,你能把我如何?”小兰花说完,指着白毛毛等人,大喊一声:“给我杀!” 都到了关键时刻,是该杀的时候了! 火屁带着一伙子禁军,抽出家伙就杀了过去。 元气弹终于找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啥也不说,把口袋里的最后一点银票撒出去,带着兄弟们就迎了上去。 小兰花呢? 早趁乱带着小皇子离开了。 “白公公,去拦住那混蛋,这里有我!”韩光拍了拍老白的肩膀,帮着元气弹指挥起了禁军。 大殿里,官员都跑得差不多了,只是皇后站的位置最高,反而被倒塌的大梁压制住了。 冲进火场的太子,一脚踢开脑袋不知何时落地的小红花尸体,不要命的喊着母后。 枣花眼尖,早一步看到了趴在一根木柱下的皇后,赶紧去柱子推开。太子则把母后拉了出来。 好险! 大殿倒塌前的一刻,太子和枣花终于背着皇后出来了。 前面正在打仗,官员们出不去,乱做一团,四处找藏身的地方。 太子小心翼翼的放下老娘,探听了半天才发现,老娘已经没气了。 “母后啊!”太子干嚎了一声,伏地大哭! 韩光的表情很复杂,也许,皇后死了对谁都好。但是此刻,他却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次给皇后行了大礼。 皇后死了? 乱跑的大臣们,终于不乱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韩光行礼,突然想起了自己也是一员大臣! 有一个也跟着跪下去了,第二个也跟着跪下去了。 太子哭声不断,有一个跟着也哭了起来! 更多的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大南国这是怎么了?”一位大臣突然大声嚎叫着。 “被小人祸害了,被贱人恶心了,被坏人拿捏了!”老韩知道,这一刻,大臣们的自尊心又吊起来了,大声说到:“都清楚了,都清楚了,就是刚才跑了得那死太监,叫什么兰花的,抱着小皇子跑了!大臣们,我们该怎么办?” “干他!” 这一刻,大臣们胸中的怒火燃烧起来了,也不管前面还在作战,跟着韩光就追了出去。 兰花抱着个娃,一路紧赶慢赶,终于遇到了来接他的戏帮。 他索性不跑了,转过脑袋看着跟在后面的老白。 “白毛毛,你他妈的就不能滚到皇陵去养老?”兰花公公怒火冲天,指着白毛毛说,“给我杀死他!” 这一次,戏帮算是全出动了,不过,关二爷们看着白毛毛却不敢下手。 九千岁的名头,不是一下两下就能消除掉的。 “皇子在我手,只要干掉了白毛毛,天下都是我们的。”小兰花发疯的喊着。 二爷们动手了,大砍刀闪着寒光就飞了过来。 有道是双拳难抵四手!白毛毛就算武功再高,面对上百把砍刀也受不了。 眼看跑路都成问题了,突然发现身后冲出了,额,冲出了一堆官员! “干死那帮唱戏的!他妈的!”带头的兵部主事,仗着自己是军伍出身,率先跑到了白毛毛的身边,毫不畏惧的就抓住了——一个戏子的下面 干啊!豁出去了! 要说这文官干仗,下手就是黑! 老哥们虽然没有武功,但哪个不是一身的肥肉,就那吨位,那冲击力,啧啧,还真够关二哥们喝一壶的! 不过,最终震慑住那帮子戏子的,还真不是手脚,而是天生的官威! “吾乃监察御史,尔敢?”一位官员面对一个戏子,先不着急出手,而是官架子一摆,然后趁着那戏子一愣,一个猴子偷桃就下手了。 白毛毛也是一员杀才,不过何时见识过这样的场面! 眼看那百十个戏子就这样被收拾了,不过却发现,兰花不见了? 那小子趁乱跑了! 白毛毛赶紧追了上去,一路追到宫门口,脚刚一踏出去,就发现不对,赶紧收回,果然有十几支长箭飞了过来。 这下朝着外面看了一下,竟然是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 陈家军? 嘿! 这陈家都悲催成这样了,还准备干啥? 外面有大军威逼,虽然没有进宫,但也把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先回去!”白毛毛看着老韩他们也冲了过来,指了指外面的兵马说,“出不去了!” 老韩研究了半天,见元气弹带着队伍开了过来。 元气弹笑眯眯的,看样子取得了大胜! “那个假的杜林泉被我一刀砍死了,剩下的兵马投降,被我收编了,我现在手头有五千禁军!哈哈!”元气弹兴奋的说,“咱们这下就可以在国都府里横着走了。” 老韩咳嗽了一声,指着宫门外面的陈家军说,“看,外面最少一万兵马,你要不带着你的五千禁军冲杀一下?” 元气弹不相信,出去了跑了一圈,屁股后面带着几十支长箭退了回来。 “有骑兵,还是重甲,大不顾哦!”元气弹说,“不过能突围出去,你们说怎么搞?” 韩光想了想,说道:“暂时死守皇宫,去找太子看看情况。” 兰花公公总算可以坐下歇一会了。 看着眼前的大军,他兴奋的对陈辉说:“这下好了,咱们皇子在手,等天黑了,你就给我烧了皇宫,到时候咱们静等老皇帝死,再扶持皇子登基,哈哈哈!” 陈辉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笑了一场。 不过,他突然发现,小皇子的身上怎么一堆红色? “妈呀!小皇子中箭了?他妈的,谁射的!” “公公?小皇子死了!” 第165章 万一她怀了太子的娃呢? 可怜的小皇子,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就被一支流箭射中了胸口,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皇后此刻没有死,不知道心里会如何想,但是兰花公公一定是疯了。 娃死了! 在皇后娘娘和国舅爷之间来回搭线,费尽心机,终于成功的导演了今天的场面。 开始,娃死了。 小皇子死了! 这还让自己如何扶持新皇帝? 还怎么当梦寐以求的九千岁? 兰花公公傻眼了好一会,突然拦着陈辉说:“走啊,带着你的军队,打进皇宫,咱家要把太子带走!” 太子? 别逗了,不说太子如今已经是成年,人家能听你的话? 兰花公公似乎想到了这一块,坐在地上失了一会魂,又突然拉着陈辉说:“走啊,去把太子妃绑来,万一,万一她怀了太子的娃呢?” 陈辉嫌弃的看着兰花,似乎在看一坨屎粑粑。 为了这一次让陈家重新站起来,他亲手杀了太后。 可是,得来的就是这些吗? 攻击皇宫? 小兰花不知道,他却非常清楚。 原本三两万人的队伍,杀了一下太后,悄悄走掉了一半。 今天,刚把队伍拉到了皇宫,围住了皇宫,又走掉了一半。 大家都不傻,谁也不愿意造反。 说是此刻还有一万人,但是实际上只有八千不到。 要是让他们再冲一冲皇宫,能留下五千人就算老陈家烧高香了! 况且,那狗日的皇宫,本来就是防备性质很强的建筑物!别说攻城要死人,就算攻进去了,几千人想在偌大的皇宫里搜找一个两个人,比登天都难。 “公公,讲和,趁着太子不在,我们赶紧先去城外把皇帝迎来,最起码不给他们留下口实!”陈辉想了想去,只有这最后一招了。 见皇帝? 小兰花胡思乱想了半天,突然拉着陈辉说:“走,去把皇帝绑来,咱们拿皇帝的命威胁太子出来,让我控制住!” 陈辉确定了,兰花公公已经疯了。 从昨天起,他就知道太子等人进城,也接到了要求协助戏帮堵杀的要求。但是,负责看管国都府的他却知道,就在昨天,首批前来救驾的地方部队已经来到,并受命在城外戒备。 打不过的。 眼下的场面真的好尴尬! 要不,陈辉突然悄悄摸向自己的刀,眼睛死死的盯着兰花公公的脖子—— 杀了此寮!就说一切都是这寮让干的 “哎呀哎呀,救救我!” 一阵突然响起呼叫声,打断了陈辉的计划。 只见浑身都是刀疤的宋生,喘着粗气,被人背了进来。 可怜的娃,被沈白剁成了这样都还没有死。 “皇子呢?” 宋生强咽下一口血,努力的问着。 小兰花不好意思的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腼腆的往陈辉身后躲。 噗! 那口咽下去的血,终究还是被宋生吐出来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宋生说,“你们这帮狗日的,说好了,只要老子拖住沈白,剩下的全是弟弟!好啊,你们的能耐呢?” 一听到沈白的名字,陈辉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沈白呢?”陈辉问道。 “他本来就有伤,追我的时候晕过去了,被他的鬼卫救走了。”宋生说,“真他妈的可怕,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场间,突然就沉默了起来。 冷静下来的兰花公公,开始考虑着下一步。 宋生在旁边,陈辉倒是有点不好下手了。 皇宫里,所有人都挤在祠堂内。 这里的地势最高,一旦发现问题,可以及时撤退。 太子守在皇后的身边,老韩在和活下来的大臣们聊天。 “老韩,事到如今,我们就不和你来虚的了,你说说看,接下来该怎么办?”一位大臣问着。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安排太子卫队的校尉枣花从皇宫密道出去,想办法联系卫国公,然后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陛下!”老韩说到这里,故意加大了声音:“当然了,包括今天诸位保护太子,和贼寇死战的情况和名字,我也让带走了。” 咳咳! 一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果然都面露喜色。 虽然被困在皇宫,但大家都不是傻子——皇家攻克他们也就是时间问题。如果能活下来,不说加官进爵,保住当下就好。就算死了,自家的子孙后代也不怕受到牵连。 打发了这群心怀鬼胎的大臣,老韩找到了白毛毛。 此刻,白毛毛正带着宫女给大家准备食物。 “阿乐呢?” 老韩问道。 白毛毛抽泣了一下,指了指太子那边。 老韩有些奇怪,白毛毛怎么还哭上了。 “你先别过去了。”老白拉住了韩光。 “为啥?”韩光问道。 “刚才,阿乐郡王留在国都府外的骑兵派来了一只海东青,这只海东青能找到主人的身影,对,就是阿乐。”白毛毛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张纸条,痛苦的说到:“三公主李歌亲书,护驾的石开将军联署——陛下,驾崩了!”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但韩光还是差点摔到了地上。 “老宰相!老宰相!陛下驾崩前,一字未发,如今,太子就该”白毛毛看了看太子那边,发现阿乐正在安慰痛哭的太子,想来太子已经知道了。 嘶—— 韩光从供桌的白色桌布上,撕下一条白布,慢慢的绑在了头上。 那一边,太子也将一整面白布披在了身上。 大臣们渐渐反应了过来。 一个胆子大的慢慢走来,悄声问道:“是不是?陛下那边也有消息了?” 韩光抹了抹脸上的泪光,点了点头。 “诸位,今天中午,陛下,驾崩了!”韩光作为宰相,宣布了这个悲凉的消息。 陛下! 陛下啊! 天塌了! 我的陛下啊! 不管是真是假,百官哀嚎。 从这一刻起,一生极不光彩却不失伟大的永安帝,落下了人生帷幕。 国都府城外,身披孝服的李歌,安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父皇。 他已经死了。 李歌作为目前这个营帐内的实际掌权者,已经用了七八种方法,把消息传递到了皇宫。 看着死去的父皇,李歌的心里十分复杂。 对于父亲,她是有恨意的。 但是作为公主,她必须把父亲的遗体,和代表皇权的玉玺亲手交到太子的手中。 “长公主何在?” 想到太子,李歌突然问道。 “长公主今日最近好些了,能吃东西了。” 一个小太监回答道。 “哎,既然如此,就把她带来给父皇守孝。” 李歌说道。 第166章 大南国的战神来了! 沈白醒来的时候,天刚刚亮了。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在刚刚过去的一天里,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生命去追杀宋生,但每一次都差一点。 “爷,您多睡会。”一个鬼卫小声说着。 “外面什么情况了?”沈白问着。 “”鬼卫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三个时辰前,从皇宫密道出来的枣花,凭借绝世轻功,躲开了陈家军的层层布控,终于赶到了沈白下榻的院子。 这里也是枣花的家。 没几个人知道枣花在国都府里置办下了院子。 阿乐差点就来了,但最终还是没有来。 赶回来的枣花,和老婆孩子亲热了一下就去看沈白,发现沈白的伤势更重了,只好留下一张纸条,然后连夜出国都府了。 沈白见鬼卫不说话,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这才有人把那张纸条送了过来。 什么? 陛下驾崩了?皇后?小皇子也? 一天之内,竟然连续死了如此重要的三个人,沈白再也坐不住了。尤其是知道太子此刻还在皇宫里守着,更是觉得去救人。 “爷,枣校尉说了,本来是让你出城带兵进来剿灭陈家军的,咱不能冒死去皇宫了。”鬼卫说。 “事态紧急,韩光还没有发现所有的炸药,怎么敢让军队进城?”沈白说,“陈家军如今就是瓮中之鳖,老韩担心的,是皇宫里面。” 的确,皇宫之中,此刻正发生着一场争吵。 几个宗室的皇家人,不知道怎么考虑的,竟然把皇后和小皇子的死,算在了太子的头上。 按照他们的意思,太子为了当皇帝,不顾母后的安危,不顾小皇子的死活,实在是一个“没良心”的东西。 他们甚至已经在考虑,选择哪个年轻的皇家旁支子弟来当皇帝了。 当然了,他们说得都是屁话! 不需要太子出面,韩光就能收拾了他们! 不过,好几个老货不知道从烧毁的大殿那一块,翻出了太子亲手写的退让书,这就很了不得了。 那本是太子在皇后的威逼下写的,没想到几个老货,却要在这样的关头搞这样的事情。 元气弹扶着老韩,生怕老韩一口气没上来就死了。 “大人,要不杀了?啰里啰嗦的!”元气弹作为纯粹的武人,实在想不通,几个老东西,没有兵没有实权的怎么就开始满嘴喷粪了。 韩光赶紧捂住元气弹的嘴。 这个时候就不要火上浇油了。 那几个老东西,可不是傻子,没发现几个年轻的不见了?太子写的东西也不见了? 闹不好,已经投奔到小兰花那边了。 自古大臣,有忠的就有奸的! 太子眼下虽然没有登基的阻碍,但大军就在外面,能不能活到天亮还不知道。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所以,作为皇家人,投敌帮着兰花扶持新皇帝也可以理解。 就算被架空了,毕竟皇帝还是本家的人 而此刻,绝对不能杀了这几个货! 要是杀了,太子就更说不清了。 听了老韩的话,元气弹的脑袋更糊涂了。 “不杀也行,要不绑了?”元气弹说,“你看看,围着太子骂,太子都麻木了——太子可是刚死了爹妈,这个这个。” 韩光何曾不是心疼太子,可眼下也只能叹息一声。 “要是沈白在就好了。”他说道。 的确,虽然皇家不愿意承认,但沈白却是皇家人的一部分,而且还是驸马。 这时候,太子只要任命沈白暂时掌管宗祠,那几个老家伙绝对不敢和沈白对着干。 可是,这会沈白能来吗? 本来,沈白这次来就是带着伤来的,能把最不稳定也是最危险的宋生拖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从外面传来的消息,宋生竟然都没有死,这可不是沈白的习惯啊,除非—— 想着在边境,沈白挨了皇帝的那一掌,韩光隐隐对沈白还担心了起来。 不过,眼下似乎不是担心沈白的时候。 因为年纪最大的宗族长老——李非已经快要把太子吃进肚子里了。 “太子,不是我要摆你叔爷爷的谱,而是你这件事做错了!你说你错了没有?”李非咋呼着说道。 韩光一听,当即跺了跺脚,赶紧走到太子身边。 去你大爷的! 这是明目张胆的挖坑啊! 太子乃储君,而且已经是事实上的君主! 君主能错吗?要是错了,这个皇帝还当不当? 韩光拉过准备低头认错的太子,狠狠的推了李非一下。 “操你妈!”老韩咬牙切齿的说着。 不狡辩!不争吵!就是问候你妈! 老韩骂完了,就理直气壮的盯着李非。 “哎哎哎哎,一介宰相,怎么开口骂人啊?”李非恼了,指着韩光说着。 “操你妈!”老韩也不还嘴也不解释,继续叫骂着。 “老头,别以为你是宰相,我就不敢揍你啊,你再骂一句试试?”李非怒了! “操你妈!”老韩继续叫骂着,嘴里也不换词,非常霸道。 这一招叫耍无赖,朝堂上经常有人用。 白毛毛见老韩用上了这一招,悄悄把太子拉到了别处。 “太子,吃点东西,咱们的日子还得熬几天!”白毛毛说,“事到如今,您必须要扛下来,要不然咱们南国就真的垮了。” 太子点了点头,从盘子里拿出一块馒头,往嘴里送着。 那一边,老韩和李非已经脱掉了外套,眼看就要干了! 旁边的官员们,嘴里劝着,实际上已经开始下注。 “韩老头,你就不是个好鸟!爷爷今天要干你!”李非说着。 “操你妈!”老韩没有改变说法,只是在情绪上有些委婉。 这很巧妙的勾起了李非揍人的欲望! 砰! 一记重拳朝着老韩的眼窝子冲了过去。 老韩一介书生,当然躲不过,眼看就要揍上了,一张大手突然挡住了拳头。 “卫国公!” 李非看那来人,竟然是沈白。 是的,沈白终究不放心,还是从秘道里摸了进来。 “你终于来了!” 此刻的老韩看着沈白,眼睛竟然还有些红。 “该我来了!” 沈白心领会神的点点头。 “姐夫!” 太子可算是见到了亲人,连摔带滚的走过来,趴在沈白怀里放声大哭。 沈白来了! 沈白来了! 众位大臣眼巴巴的看着沈白,看上去非常委屈,但心里却终于安定了下来。 大南国的战神来了! 第167章 阿乐约战! 一筐筐的馒头抬上来了,刚才一直没有胃口吃的大臣们,你三个我五个的吃了起来。 皇宫虽然被围,但吃的总还有,但是为了防止中毒,韩光霸道的只安排了馒头。 沈白松开太子,从盘子里拿出两个馒头,递给太子一个,自己也咬了一口。 “吃!吃饱了,给你娘报仇!”沈白大口吃了起来。 报仇! 对,是要报仇啊! 好对策啊!一个报仇,就把太子从旋涡中拉了出来。 你看李非都不吭气了,拿了两个馒头乖巧的吃着。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的靠山回来了。 这下再想借机搞太子的麻烦,就要问问沈白的心情好不好了。 “卫国公,你看接下来怎么办?”韩光围在沈白身后问道。 沈白不假思索的说:“让阿乐以中间人的身份出宫,去见小兰花他们!” 哦。 韩光点了点头,谈判吗,阿乐作为北国的郡王,一个地道的第三方,非常合适。 “那我们该谈些什么?许给他们什么?”韩光问道。 沈白奇怪的看了韩光一眼。 “我让阿乐出去,不是谈判,是约战!”沈白说道。 约战? 直接就干?嗯,这确实很像沈白的干法。 不过,元气弹就只有五千人,关键的是娃刚来,还没有稳住军心,最关键的是,没有钱了 “怎么干?”老韩指了指殿外,垂头丧气的说:“哀兵,奈何?” 沈白已经拿去了第五个馒头,毫不在意的吃完,然后从背后取出那根御赐的擀面杖! “军伍上的那点事,你不懂!”沈白说。 韩光确实不懂! 就算你沈白亲自带兵,也不见得能有什么疗效。 要不你偷袭也算,可偏偏还要约战! “咱不约战行不?”老韩说,“你就帮着把皇宫守上上天,石开那边必然会攻克国都府,到时候就好说了!” 沈白笑了。 “你准备让太子以被围解救之姿态登基?你就不怕石开获得如此功勋,以后尾大不掉?”沈白说,“不能等人来救,要出去,就大大方方的出去,让天下人,看到了一个战无不胜的天子!” 韩光点了点头。 他似乎明白了。 吃饱了肚子,来不及哄太子开心,沈白用绳子把满院子躲的阿乐拽了回来。 “让你去下战书,又不是让你死,你躲什么?”沈白奇怪的说,“你小子当年在北国,带着一支骑兵,也是战无不胜的主,这会怕啥?” 阿乐确实有点害怕。 他不怕死,而是怕小兰花那边,有些男人 说实话,阿乐现在看着个南国的男人,就觉得人家不怀好意。 不过,再挣扎也是无用。 因为沈白已经把战书塞进了他的衣服里。 而他被捆在了马背上。 “阿乐,你对南国的帮助和爱,我们会永远铭记于心的。”沈白难道真诚的握着阿乐的手说,“你放心,等战后,我会亲自把你送回故土。” “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沈白说,“老天在上啊,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我会把你的英勇告诉你的后人的,放心!”沈白用力的拍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带着阿乐,朝着黑乎乎的宫门跑去。 “沈白,我日你全家!” 远处,传来阿乐不甘心的声音。 沈白假装没有听见,而是跪在了太子面前,还举起了那根擀面杖。 “臣!太子少保,卫国公沈白,请殿下下令,带领禁军,围剿反贼!”沈白大声喊着。 这喊声十分响亮,似乎故意给殿外的那些士兵们听得。 太子激动的站起来,手摸着沈白的额头,用嘶吼的声音说:“孤戴天子行令:拜沈白为天下兵马大元帅,统管全国兵马,现,命你带领禁军,斩杀宫外贼寇,还天下太平!” 沈白领命,站起来威风凛凛的走了出去。 “元气弹!”沈白大喊了一声。 早就守在一边的元气弹立刻跳了出来。 “本帅命你为先锋将军,通报全军,殿前集结。”沈白面无表情的说。 元气弹领命下去,不一会就把不到五千禁军带了过来。 看着黑压压的军队,沈白开口了:“现在,宫外有一支叛军,你们也许认识,陈家军!这些年来,在国都府没少和你们打交道。今天,他们终于变成了敌军,咱们终于可以杀了他们泄愤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很害怕,因为外面人多,你们怕打不过。”沈白继续说道:“但是我们等在这里,同样是一个死,也许下一刻,敌军就会烧了宫殿,把我们烧成黑灰。我不甘心,你们也应该不甘心,就算死,咱老爷们也该拉几个垫背的!” “将士们,我手中的这支擀面杖,是皇家御赐,要求我们擀平天下不法事!”沈白最后说道:“我以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身份正式下令,咱们以后就不叫禁军了,改为擀卫。现在,我要你们跟着我,冲出去,杀光贼寇,让擀卫成为天下第一劲旅!” 韩光听着突然感觉不对劲。 眼看着这就要出发啊?不是安排阿乐去约战了? 约战不得有个时间啊? 猛地拉住沈白,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沈白笑了笑,俯下身子对老韩说:“待会开战,你和白毛毛,趁乱带着太子从密道出去,我的鬼卫就守在出口。” 老韩点了点头,也就不问阿乐的情况了。 不过,阿乐 此刻的阿乐已经出了宫门,并顺利的被陈家军抓住。 “你们别这样看我,我是代表第三方,找你们约战的!”阿乐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点。 不过,当宋生等人看了那封约战书后,不管三七二一,马上就要拉着阿乐祭旗! “对不起了阿乐郡王,我娘已经死了很多了,没法赴约啊!”宋生面无表情的把那份约战书递给了阿乐。 阿乐打开一看,一行热泪滑了下来。 只见那约战书上写着:“老子阿乐,找你娘约战!” 哎呀,不是个这啊!就知道狗日的沈白没有安好心。 阿乐刚想解释一下,就被陈家军当旗帜一样的升了起来。 “操你妈沈白,我就知道,我迟早要死在你的手里!” 阿乐哭丧着脸说道。 第168章 要不再生一胎......(本卷完) 不知道是不是有沈白带队,将士们的心渐渐稳定了下来。 不需要组织,不需要喊话,更不需要动员。 将士们看着沈白骑着马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杀!” 宫门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杀声! 一匹白马带头,身后跟着无数将士,像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宫门外的陈家军身上。 “老沈,操你妈啊,救我!” 陈家军的军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被绑在柱子上的阿乐先喊了一声! 沈白一言不发,取出身上的一把短刀,朝着阿乐脑袋——后面的绳索飞了过去。 绳子断了,阿乐的双手能动了,顺手拿过那把刀,恶狠狠的朝着离他最近的小兰花扑了过去。 这么说也是北国的一员悍将! 阿乐颇有点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感觉! 一刀横在小兰花的脖子上,不等对方求饶就砍了下来。 机关算尽的小兰花终于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阿乐杀了小兰花后,总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很多年后写起回忆录时,才认定小兰花是自己被张元侵犯的罪魁祸首——谁家丫死太监扑杀张元不力?要是早就杀了,自己不就没事了? 不过,当下毕竟是战场,而阿乐又一人在敌阵之中。 等快感消失时才发现,身边全是准备杀他的人。 就在这时,几个身穿陈家军军服的人突然在自己人中间杀了起来—— “郡王,小的是白公公的干儿子小黑花,刚才就准备搭救您,想不到您竟然敢如此威武!”小黑花杀了七八个士兵后,谄媚的对郡王说,“爷,小的保护你!” 阿乐虽然是郡王,但在国都府向来属于狗都不尿的住,这会被一个太监柔情蜜意,哦不,关爱有加,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其实,受不了的还有陈辉。 这个一辈子都走错路的人,眼看大势将去,准备殊死一战。只见他推开保护他的人,用剑指着沈白说道:“来啊,我们来打一场!” 沈白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眼珠子只是在人群中寻找着宋生——看见了,老小子带着一伙举火把的人八成是要点炸药了!赶紧追上去! 陈辉眼睁睁的看着沈白理都不理自己,就去追别人,自尊心很受伤,刚也要追过去,就被白毛毛给拦住了。 陈辉见识过白毛毛的功夫,自然不想硬上,可惜,白毛毛的剑才不会管这些 元气弹作为先锋,本该带领军士在战场上来回冲击。 可是此刻,他却下了马,还扔了刀,拉着一个壮汉不要钱的奏折。 挨揍的人,自然就是火屁! 用元气弹刚才的话来说,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只是此间,还有往日的欺骗。 “让,你,骗,我!”元气弹一拳揍在了火屁的脸上。 “愧,我,对,你,竟然,还,有,了,情谊!”元气弹一拳揍在了火屁的脸上。 “我,最,痛,恨,骗,子!”元气弹一拳揍在了火屁的脸上。 禁军士兵甲:先锋将军和那个男人之间,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禁军士兵乙:世风日下,无非又是些肮脏的勾当。 禁军士兵丙:认真点,杀人呢! 沈白这边已经追上了宋生。 这一次,他非要宰了这个人不可。 “沈白,你别逼我啊,我点火了!”宋生似乎发现怎么跑都跑不掉了,取出一包炸药。 沈白似乎毫无畏惧,伸出了长剑,朝着宋生的脑袋刺去。 炸药被点着了,宋生朝着沈白扔了过去,结果却被沈白又用拳头打了回去。 一道剑影穿过,宋生猛地捂住了脖子,但鲜红的血液,还是从他的指尖流出,他不甘心的看着沈白,刚要张口,却听到“轰”的一声。 炸药爆炸了,宋生没有了。 接连解决了宋生和小兰花后,陈辉强忍着指挥军队,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他在赌! 就在沈白杀出来时,宋生就安排他的人马全都分散出去,任务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刻点火,把藏在各处的炸药炸掉! 刚才,他突然听到了远处有几声爆炸的声音,心里一阵狂喜!可一转头却发现,朱雀大街上,一支新的骑兵正在杀来,而带头的就是枣花。 “臣,石开前来救驾!太子何在?” 石开算是沈白的老朋友了,这会看到沈白安好,先松了一口气,然后就问起了太子的情况。 “孤在这里!”一条小胡同中,太子和韩光也露面了。 他们从密道出来后,就一直藏在附近。 此刻,陈家军节节败退,虽然有乱贼还在爆炸,但石开的大军一进城,大局可定! 三个时辰后,陈辉被部下出卖,被绑到沈白面前。 沈白行使了大帅军令,将其绑缚在朱雀大街,凌迟处死。 扰乱国都府的麻烦事,就此告一段落。 随后十天内,由禁军总管元气弹和太子卫队校尉枣花联手,对残余的复仇军余孽进行了围剿,彻底清除了国都府的威胁。 太子守孝二十七天后,在宰相韩光的进言下,登基为帝。 新皇帝登基后,废原太子妃,娶杜家女,也就是杜林海的小妹为后。 又八个月后,卫国公夫人产下一女,卫国公酒醉之后,给孩子取名沈诗。 当夜跪在老婆面前,央求要不再生一胎 最终在卫国公死皮不要脸的努力下,终于得偿所愿。 然而,就在生娃计划再一次启动后,因为陈家军的没落,南国南疆边境没有足够的边军护佑,惨遭邻国侵入,一夜间,竟然攻占南国南疆四县。 陛下闻之,勃然大怒,欲拜太子少保,卫国公沈白为大将军,率领新军前去镇压。 然而沈白宁死不屈,还殴打了前来传旨的大太监白毛毛。 陛下无奈,只好求助阿姐。 三公主李歌随即以“家法”训之,沈白无奈,只好带军南下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 这一战,沈白却在追击敌人的路上,坠崖而去。 战后,陛下多次派人探寻无果。 三公主李歌更是足足寻找了一年,伤心而归。 又过了一年。 南国国都府,海上之国的女王前来拜访皇帝时,参加国宴的李歌,突然发现女王身边的一个奴隶,长得好像一个人 (本卷完) 你们不是嫌弃没有爱情吗? 下一卷,给你们看啊! 第五卷内容提要:作为本书的最后一卷,该有的东西不能再拖延了。 是的,套路就是这么个套路。 失忆的沈白,还能回到老婆身边吗? 沈白保护了所有的人,这一次,也该换他们来保护一次沈白了。 情节有点小虐,文风还是那个文风,下限还是那个下限。 再一次感谢一路陪我走过的读者老爷们,书都快完了,各种留言也都不少了,稿费也不少拿了,就是不给评分啊?就是不给评分啊?就是不给评分啊?你们不会是故意的!饶了我 第169章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二娃他娘一眼 距离沈白稀里糊涂的消失,已经过去了两年了。 二十二岁的李歌,越发的美艳了。 可是汉子不在啊,再美艳顶个毛用? 嗯,不过,阿乐不这样想。 如今已经混成北国第一总理王的他,借着出使南国续约和平协定的机会,厚着脸皮,再一次蹲在了卫国公府的门口。 吱! 府门开了,六岁的沈钱,端着一盆还冒着热气的水,嬉皮笑脸的走到了阿乐身边。 “钱!”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把盆放下,唬着脸,朝着阿乐伸出了小手。 “给!”阿乐痛快的递上了一个金元宝,然后谨慎的问道:“这确定是你妈的洗脚水?” 沈钱赶紧把小脑袋点个不停。 金元宝太重了,她得赶紧拿回去,要是被她娘知道了就死定了。 再三确定那盆里的水确实像是洗脚水后,阿乐快速的打发走了沈钱,准备找个地方细细的品味。 可就在他端着盆一转身,突然发现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的男人。 “把水倒了,听话,要不然我就把你和张元的事情写成戏本子让全天下的戏子去演!”枣花面无表情的说着。 阿乐很想恼羞成怒一下,但还是乖乖的把盆里的水倒掉了。 不过,剩下最后一口时,他还是趁着枣花不备,偷偷喝进了肚子里。 “沈白早死了八辈子了,嫁给本王当王妃不好吗?” “大不了我吃点亏,让沈白的三个娃都跟我姓,以后分家产有他们的份!” “枣花,你要看在我还是你兄弟的份上,就帮我去劝劝李歌,我对她的爱,这辈子不会改变!” 阿乐说得动人,连自己都感动了。 枣花嫌弃的看着眼前的人渣,酝酿了半天才说了一个字:“滚!” 阿乐进不去卫国公府,但是枣花进出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今已经混成禁军副大总管,皇帝侍卫总管的枣花,今天是来传旨的。 “阿嫂!”客厅里,枣花见到李歌后,习惯的喊了一声。 “我都说了我就不去了,他总是怕我在家里闲出病来,可是你看看,我每天要收拾这三个熊孩子,哪里能闲的住,更别说府里还有一大堆子事要管——牛妈妈,给老郭洗了裤衩的药水哪去了?他那大腿根的伤可不敢耽搁——枣花,你说我哪里有闲工夫?”李歌絮絮叨叨的说着。 枣花突然想起来,老郭两年前在北疆受伤,其中大腿根部的伤需要用特殊的药水,为了方便,就用药水洗裤衩 难道,刚才阿乐偷喝的那一口 枣花突然想吐。 不对!他真的吐了! “阿嫂,去看看,这次来国的外国使团,除了北国的,呕,还有海之国的女王,挺有意思的,就今晚,呕!”枣花面色难看,浑身不舒服。 就在此刻,浑身散发着浓郁臭味的老郭,拖着烂屁股慢慢从门口走过。 看到这一刻,枣花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哎呀呀呀,你这是什么套路?” “别吐啊!我去还不行?” 李歌嫌弃的看着枣花,无奈的说着。 坐在马车里回下榻酒楼的阿乐,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佳酿”,可回味了半天,他突然从嘴里拉出一条黑粗粗的毛线来。 “奇怪了,难道是李歌的腿毛?”阿乐愣了一下,突然喜出望外,把那毛线塞进嘴里,细细的嗦了起来。 呕! 虽然美味,但为何总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阿乐奇怪的想。 不行,得赶紧调整好状态,今晚的国宴上,闹不好能见到李歌。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 阿乐打开帘子,看向了外面。 “王爷,前面是海之国女王的王驾,撞上了。”侍卫回答道。 “什么海之国,不就一个小岛吗?还没有我北国一个府城的地方大呢,让他们让开。”阿乐霸道的说着。 侍卫听了,马上恶狠狠的朝前走去。 “前面是北国总理王的王驾,让开!”侍卫嚣张的说。 海之国是一个小国,还真如阿乐所说,是一个小岛国,全国上下也就不到三十万人口。 这次女王出访南国,主要是想搭建一条海上之路,广开贸易的。 虽然国小,但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 面对嚣张的侍卫,海之国这边突然走出来了一个戴着面纱的壮汉。 “滚!”壮汉开口了,竟然说着一口地道的南国国话。 没有动手,侍卫却后退了好几步—— 杀气? 一行冷汗从侍卫头上落下,下意识的就想要拔刀。 “不知道北国贵人驾前,失礼了。” 就在这时,那壮汉身后又走来了一个身穿华服的人,似乎是受到了女王的叮嘱,前来行礼,并主动退让。 如此,阿乐的王驾就先走开了。 马车里,正在嗦毛的阿乐,突然有些心虚,就在刚才,他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杀气。 看到北国的王驾离开,那个身穿华服的人松了一口气,然后一巴掌扇向了那壮汉。 不过,他的小手连壮汉的脸都没有摸到就被人家反手给打回去了。 “不要以为女王看重你,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就是一个奴隶!” “一个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的奴隶!” “而我,是将要成为王夫的男人!” 那穿着华服的人嚣张的说完,就走到了后面。 女王的王驾也走开了,那壮汉无所谓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沉默的守在一边。 女王马车的帘子突然掀开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暧昧的看着那壮汉。 “这里是南国,咱们惹不起的强大国家。” “刚才那个是北国最有势力的王爷,咱们也惹不起。” “海生哥哥,你可得收敛一下你的脾气!” 女王笑呵呵的说着。 原来,这个壮汉叫做海生。 海生似乎很听女王的话,乖巧的点了点头。 只是女王和他都没有发现,后面的马车里,刚才那个穿着华服的人,正怒气冲冲的看着 皇宫里,已经六十多岁的老宰相韩光,正等着递交辞职书。 这一次,他是真的准备告老还乡了。 没有政敌,也没有逼迫,就连皇帝对他都是好好的。 可是,他真的要退了。 不退不行啊,秋梅的肚子已经显怀了。 话说老登在这一点上,是绝对可以理解的。 两年多前的那场叛乱之后,误以为老韩是他爹的二娃他娘,一手抱着儿子的骨灰,一手拿着二娃他爹误信后写下的和离书,跪倒在老韩家外要说法,要交代! 这个事,确实是老韩不地道。 稀里糊涂的就拆散了一个家。 还让二娃娘莫名其妙的就背上了“偷人”的帽子。 老韩心虚,拿出了一万两银子准备打发了事,可给钱时,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二娃他娘一眼,就再也没能忘掉人家的容颜 对于老韩的这点“传奇”故事,皇帝还是非常清楚的。 不过生娃你就生娃呗,怕个球吗?了不起给二娃他娘一个夫人的封号——就当续弦了! 老韩当然不敢要这些,只求赶紧离开国都府。 不过,就在他等候见驾时,一个小太监突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陛下,暗卫传来消息,似乎有一个长得像卫国公的壮汉,出现在了海之国女王的队伍中!” 什么?沈白? 老韩猛地回头,朝着宫外大踏步走去 第170章 请女王自重! 沈白难道还活着? 老韩欣喜若狂,这就要去海之国亲眼看看。 可是他刚出了宫门,却又犹豫了下来。 这两年,关于沈白的消息还少吗?哪一次不是欣喜而去,失望而归? 算了,还是等晚上—— 对了,今晚上的国宴,海之国的女王会出席,倒是可以仔细看看。 皇宫里,得到了疑似沈白消息的皇帝也是非常激动,马上就要去看看。 不过,和老韩一样,皇帝的激动来的快,去得也快。 “枣花回来了吗?” “可曾说动朕的皇姐?” 皇帝稳住心神,先问起了这件事。 “回陛下,枣总管已经回旨,只是刚才陛下有事,他便先走了。”皇帝身边的太监回答道:“他回旨道,三公主虽然嘴上说去,但大概率不会去。” 皇帝点了点头,吩咐道:“朕很重视今晚的国宴——通知礼部,外宾可携带所有人进宫!” 小太监愣了一下,赶紧下去了。 皇宫外,海之国女王下榻的酒店里,女王正拿着一张地图给海生看。 “这个地方叫做琢堂,乃南国最机密的地方,现在由南国皇帝的亲姐姐管理。”女王说,“今晚国宴,我要你偷偷进去,寻找南国最新研发的战船图样!” 战船图样? 的确,海之国虽然国小人寡,但却一直都是战强国,靠着强大的战船,才得以在南国和北国这两个强大的邻居间保住不被吞并。 北国善骑射,南国多猛将,海国自然强海战。 这本是完美的平衡,可谁料,这两年来,南国突然开始悄悄的研制起了高级战船。 这可是要了海国的老命了! 南国想要做什么? 想着南国那新登基的年轻皇帝,据说还是有着“阎罗”之称的沈白亲自调教出来的。 如此君王,想要吞并一个小小的岛国那还不是容易的事情? 为了自保,那就找到敌人的弱点!南国人的战船不是海国的对手,所以才要拿走他们的图纸,仔细研判。 女王看着海生还一直拱手低头,知道是自己又走神了,连忙把他拉到座位上,还亲自泡了一杯茶。 “女王,海生一介奴隶,当不起女王的茶。” 海生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 “闭嘴,不要把奴隶老放在你的嘴边,我何曾把你当奴隶——不是说过吗,没人的时候,喊我青鱼吗?”那女王,哦不,青鱼突然拉住海生的胳膊,猛烈的往胸口上蹭,嘴里还说着:“记住了吗?是青鱼,不是情欲,嗯?你看我这里软和吗?” 海生轻轻的松开青鱼的胳膊,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请女王自重,我先出去了。” 说完话,海生就要走,可却被女王一把拉住。 “本王的这颗春心,你怎么就不知道呢?你看看我,当我的王郎不好吗?后宫之中,那可是仅次于王夫的存在啊!”女王动情的说,“来,做本王的男人,让本王温暖你的胸怀!” 咳咳,补充一下啊,海之国是女权国家,君主是女王,女王和南国的皇帝一样,可以有大量的配偶。其中,和皇后一样的,叫做王夫,排第二位的,叫做王郎 按理说,海生一介奴隶,被女王看在眼里,一跃成为王郎,那可算是一步登天了。 但是这个王郎,哦不,海生,却有一个心结。 “海生,一年前,我在海盐场的奴隶中一眼相中了你,随后才发现,你竟然还身负绝世武功,为我办了好几件大事!”女王慢慢拢起海生的手说,“于公,你对海之国有大用,于私,我爱你——我也想过,让你成为王夫,可是,可是我也要考虑贵族们的感受啊!” 海生愣了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 “女王,你误会了,我不是要王夫,而是,而是找不到自己,想不起曾经的事情,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海生说,“我在大海中醒来,稀里糊涂的就成了海国的奴隶,我感谢女王对我的救命之恩,也记住了女王对我的号,自会为为女王驱使。” 说到这里,海生再一次行礼道:“至于其他,海生不做他想!” 女王隔壁的房间里,一个小宫女挨着木头墙壁,把隔壁的情况听了个清清楚楚,赶紧出去,跑到了那个身穿华服的男人屋子里。 “大人,小得听清楚了” 小宫女细细的讲出了自己刚听到的对话。 这个身穿华服的男人,就是将要成为王夫的人。 他叫做虚,是一个一出生就注定要成为女王的男人的人。 “刚才,我们在国都府的探子来报,说这个海生也许真的是南国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失踪了两年的沈白。”虚说道:“虽然这个海生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但于公于私,我都要杀了他。” “为什么?难道不该让海生回归自己的家吗?”小宫女问。 “不!”虚说,“女王这些年,一直想要通过贸易来实现国家富强,但是,这对我们传统武士家族来说,简直就是‘卸磨杀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被逼的商人们做大,我们需要一场战争!” 的确,按照虚的想法。 如果海生不是沈白,那杀了就杀了,提前干掉一个日后可能会威胁自己的人。 如果海生是沈白,那南国绝对不会罢休,一场大战,海之国的武士们将重新掌握大权。 “我给你说,你想办法,把海生今晚要趁着国宴去偷取南国战船图纸的消息传递给南国的官员。”虚说,“绝对不能让女王和南国皇帝谈妥贸易的协议。” 华灯初上! 南国的朱雀大街上,李歌难得的出了门。 说实话,自从三个月前,她最后一次出门寻找沈白无果后,已经彻底的——下定主意,等出海的大船建好,就出海去找,哪怕找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 夫君啊,你一定还活着,我想念你了,你知道吗? 夫君啊,你快回来,回来了我给你生娃,只要你想要,我们就一直生。 马车走得很慢,因为赶车的小郭知道,夫人又哭了。 在府里,李歌是不会哭的。 这两年,她已经完全掌控了这座府邸,也赢得了所有沈家人的真诚对待。 她要照顾的,不仅仅是三个年幼的孩子,还有沈家上下上百口子人。 两年前的大战,沈白丢了,保护沈白而去的鬼卫,也一个都没有回来,只留下了一个个残破的家庭,在李歌的护佑下生活。 夫人再强大也是女人! 因为伤残而没有参加那场大战的小郭,突然很想大喊一声:爷!你到底在哪? 马车试过,刚好和海生擦肩而过。 “那驾驶马车的人,怎么那么眼熟呢?”海生奇怪的想着。 第171章 把沈白的老婆当成我阿乐的老婆来关心 皇帝很失望。 女王带来的所有人中,没有一个长得像沈白的。 宰相很惶恐。 背着二娃他娘冒险来参加国宴没有见到沈白,待会回家该怎么交代呢? 阿乐很郁闷。 两年不见,等着看李歌如何丰满圆润,但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来。 不过,他很快就被海国女王的那股子骚劲所吸引。 李歌? 李歌当然没有去。 马车都到了皇宫了,她却掏出了钥匙,一个人进了琢堂。 如今,琢堂已经成为了她一个人的地方。 这两年,她一直怀疑夫君在海外,所以就研制出了一艘大船。 如今,那艘大船正在南国海港拼命建设,只是上部结构还需要推敲一番。 既然无心国宴,那就来修改一下图纸。 小郭知道夫人要干些什么,带着鬼卫去老地方喝壶老酒。 话说夫人比爷可好说话多了,不但让喝,每次还主动帮着付酒钱。 这些年,没有人敢动沈家,更没有人敢对夫人不恭敬。 琢堂内,李歌点燃了蜡烛,看了看空荡荡的琢堂,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走到书桌前时,更是发现桌子上原本整齐的图稿被推乱了一些。 李歌不动声色,悄悄打开桌子下面的暗柜,取出了一支连射弩箭。 嗖! 她猛地回头,朝着身后左侧的空地处射去。 短箭并没有射到什么东西。 随后,一只小猫慢悠悠的跑了出来。 看着这只猫,李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猫她认识,是守宫门的侍卫们养来抓老鼠的。 前些天,她在这里连夜赶工,随便放了一些食物,想必就是这猫是顺着食物来的,正好推乱图纸。 误会解除了,李歌收起了连弩,睁大了眼睛,取来一支精修的炭笔,在图纸上勾勾画画了起来。 不一会,她又推开了一个大箱子,里面竟然是一艘按照比例制作的海船小样。只见她把小样取出放在桌子上,又点亮了几支蜡烛,最后还打开了窗户,这才开始动手搭建了起来。 时间慢慢过去。 李歌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又看了看空洞洞的大堂,直到听到堂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 “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中用。” “窗户都给你打开了,我假装听不到,你跑了不就好了?” “非要让我等来侍卫,你这下走不了。” 李歌拿出了连弩——原来那把连弩一直都在身上。然后,对着空气说了一番话,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阵风声。 她赶紧躲开,顺手凭着感觉,朝黑影处射了两箭。 果然有人! 不过那人却不是冲着李歌来地,而是扑向了桌子上的图纸。 李歌这下看得清楚,眼疾手快,瞄准了那人又是两箭。 这次,她确定那人一定中箭了,因为那图纸已经被血水覆盖了。 知道了,这人是冲着图纸来的! 只是一艘能走远些的海船而已,又不是战船,来抢图纸的,难道是南疆的海运商人? 就在李歌胡思乱想时,堂外的侍卫冲了进来。 其实,这地方平时是没有侍卫巡查的,不知今日? 不过,看到侍卫的李歌,还是非常高兴!正要喊一声时,却发现一支长箭朝着自己飞来。 坏了,侍卫八成不知道李歌也在里面,而且,还把李歌当成了贼人。 完了,李歌可不会功夫,这支长箭眼看就要射中了! 噗! 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了李歌身前。 刚才被吓得闭上眼睛的李歌,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支穿过人身体的箭头。 这贼?竟然为自己挡了一箭? 哎?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怎么如此强烈! 一瞬间,李歌似乎忘记了眼前的危险,很想看看那人的脸。 不过,那人还是走了,就在李歌伸出手去拉住的那一瞬,他一个跟头从窗户里钻了出去。 侍卫进来了! 当然发现了李歌! “保护公主!其他人快追,贼人跑了!”侍卫带队的校尉,顺着血迹发现了贼人的踪影,下令去追了。 “公主,您还好!”留守的几个侍卫,小心的伺候着毫发无伤的李歌。 闻讯赶来的小郭,也带着鬼卫冲了进来。 不一会,内廷大总管白毛毛、禁军总管元气弹还有枣花也赶了过来。 如今的李歌,在他们心中不是一般的重要。 国宴还没有结束,妖娆的海国女王刚准备跳一曲时,发现有个小太监正在给南国皇帝说着什么。而从刚才一开始就对自己眉飞色舞的北国王爷阿乐,也似乎从手下那里听到了什么,和南国皇帝一起匆匆离去。 李歌遇刺! 这是大事! 刚偷跑到宫门口的老韩,哎呀了一声,就朝着琢堂跑去。 等所有人都赶到时,却发现李歌似乎在梦游,瞪大了的眼睛里,啥也装不进去。 “谁刺杀的?为啥要刺杀李歌?” 阿乐一副“你们根本没有照顾好我亲爱的”的架子,朝着众人抱怨着。 皇帝发现自己的阿姐没有受伤,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给元气弹下了死命令——必须抓回来! 老韩则盯着桌子上的海船看了半天,又分析了一会现场,最后得出结论,也许人家是冲着海船来的! “这就是李歌为了寻找夫君制作的海船。”皇帝不满的说,“朕就当是给阿姐解闷用了,怎么还有人偷呢?又不是战船!” 老韩摇了摇头,悄悄对皇帝说:“前些日子,工部尚书拿着一些图纸找我,说三公主制作的海船,只要稍加修改,就是战无不胜的战船——他当然知道三公主的目的,只是希望看在我南国海军势弱的情况下,能让三公主献出这艘船!” 皇帝又看了看那船,想着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八成不会是自家人,所以他随后就恶狠狠的盯着阿乐。 “你盯着我干嘛?”阿乐皱着眉头说,“谁稀罕你们的破船,你们南国人脑子有病,我北国就没有出海口,要那玩意干嘛?” 皇帝尴尬的笑了笑。 这次还真的是被打脸了。 北国的东边是一望无际的雪原,过了雪原之后,才是靠海的白山国 北国真的用不上船。 不过,曾经彪悍的太子如今好歹也是皇帝,自然不满自己没面子。 “你来这里干嘛?这是我南国的重地!”皇帝皱着眉头说。 “看你说的,我当然是关心李歌啊!”阿乐说,“自从沈白不见了,我们这些和沈白算作生死之交的人,自然要把沈白的家人当自己家人,把沈白的儿女当自己儿女,把沈白的老婆当成我阿乐的老婆来关心啊” “滚!”皇帝,韩光,白毛毛,元气弹,枣花异口同声的喊着。 阿乐当然没有滚,因为李歌“醒”过来了。 “是他!我怎么感觉,就是他!”李歌突然激动的哭了起来。 他是谁?当然就是沈白! 难道来偷图纸的人,是沈白? “陛下,臣今日国宴上才知道了一个事情。”韩光突然说到:“海国女王并没有遵循旨意,一行三十七人,只有三十六人前来赴宴,而且,陛下可曾记得白天接到的暗卫消息?” 皇帝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还以为暗卫的消息是错了,盯着海国女王的队伍看了半天,楞是没有看到像沈白的人。 难道,是被安排在这里了? “传朕旨意!夜闯琢堂的人,万万不可伤害,朕要活的!”皇帝看着李歌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说着。 第172章 你们真的把人家王爷当回事吗? 漆黑的夜里,海生一路潜逃,最后逃进了一处无人居住的货栈,趁着没有人追上来,赶紧处理了伤口,避免留下痕迹后,这才重新出发,等回到海国女王下榻的地方时,已经到后半夜了。 “怎么搞得如此动静?” “我们的探子盯了半年梢,那地方几乎就没有侍卫巡查。” 女王一边帮着海生处置伤口,一边心疼的说,“没想到,你这样的身手,也会中箭。” 海生没有说话,更没有说出刺伤自己最重的那一箭,是帮那堂中女子所挡。 说来奇怪,今夜行动,莫名遇到那名女子,怎么觉得好生熟悉? 自己为她挡箭,是因为她一开始就打开了窗户准备放了自己吗? 当着女王的面,海生没有空胡思乱想,下意识取出图纸时,发现图纸已经被自己的血染红了。 “抱歉,这趟差事” 海生有些自责的说着。 “没事,机会还有。”女王说,“奇了怪了,你今天刚下手,那些侍卫就出现了,好像知道你会去似的。” “是我大意了,发现有人来时,就该第一时间杀了她,拿图走人的,只是堂中那女子有一支连弩,威力很大。”海生说道。 “没关系,幸亏你没下死手,你可知那人是谁?”女王说,“她就是当今南国皇帝的胞姐,卫国公夫人,南国三公主李歌!杀了她,问题就大了。” 原来,女王当晚结束国宴后,刚一出宫就遇到了侍卫严查,花了点小钱就打听出来了这些消息。 “这李歌在南国的身份高贵,连皇帝见了都要行礼,本以为——现在才知道,原来竟然有如此才能,是啊,我说呢,怎么光知道南国造船,却不知道是哪位天才在设计,现在好了,竟然是她!”女王看了一眼那张被血染红的血说:“经过今夜的麻烦,南国必然会高度保护,咱们也不要图纸了,咱改了,咱要人!咱要把李歌带走!” 卫国公府,一夜未眠的李歌,却非常的亢奋,带着一队鬼卫,坐在院子里等着。 小郭扛着一个大号袋子,从屋顶跳了下来。 “夫人,打听出来了,今晚接到警报的侍卫,就是这个小子。”小郭说着,就打开了袋子。 袋子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只穿着短裤,两手两脚被绑的结实,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看到一个光身子的男人,李歌下意识的转过了身子。 “只是问话,怎么如此孟浪?”李歌闭着眼睛说,“说到底也是救了我——牛妈妈,取一百两银子来,再给他拿身衣服穿。” 不一会,那小伙子浑身发抖的穿好了衣服,还捧着一百两银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歌转过来,不等小伙说话,直接问道:“多余的事情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今晚,你是怎么知道琢堂有贼人要来?” 那小伙子磕了一个头,小心翼翼的说:“小的叫马书,母亲是海国人,昨天午后下班,有海国商人邀我喝酒,小的见是母国家乡人,就去喝了几杯——酒桌上,那商人突然说要送我一场富贵,然后就塞给我一张纸条。” 马书接过纸条后,上面写着:“今晚海国贼人前往琢堂偷取海船图纸”,即刻就紧张了起来。 “那海商呢?他为何会知道?”李歌问道。 “说来奇怪,就在小的看完了图纸后,那商人就被鸡蛋给噎死了。”马书说,“见到人死,小的赶紧去找本营校尉汇报,我家校尉思来想去,不敢断专,又因为举报人稀里糊涂的死了,所以就让小的多带些兵马,晚上守在琢堂” “你辛苦了!这种事,断然没有骗人的道理,哦,你不要慌张,你救了我,我是要感谢你的——小郭,给元气弹捎句话,提拔他当个校尉,就说我说的。”李歌说完,就盯着马书笑个不停。 马书已经从惊恐中醒了过来,见贵人不但赏钱,还要提拔,脑子一转,立刻规规矩矩的说:“谢公主的赏,小得从此,愿为公主行犬马之劳!” 嗯,是个上道的! 李歌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真有个事情——马书,姐问你,你射箭刺向那贼人时,可曾见了他的真容?” 啧啧,如今的李歌早就不是当初的傻丫头了,一声“姐”说出来,让那马书又惊又喜。 “回公主的话,那贼人戴着面纱,但小的记住了他的眼睛,现在就能画出来——其实,昨夜禁军衙门就已经让小的做了笔录,那贼人的基本情况,小的也十分情况。”马书说。 李歌赶紧让人抬来桌子,取来纸笔。 要说这马书,年纪不大,但在禁军中吃了好几年的饭,早就练出了记人的好本领。 没一会,他就画出了海生戴面纱的样子,并顺便报上了海生的身高、身材、脚长等其他情报。 “按理说,这些都是机要,可既然是公主问起,那小的自然有啥说啥。”马书随后还献宝一样的交代了禁军衙门后续的动作。 在皇帝和禁军眼中,李歌被刺,远比图纸被偷要重要。 案发后,元气弹第一时间就找马书及当时参与围剿贼人的校尉进行了笔录,并迅速的跟着那富商的线,得到了另一条线索,不过,新线索似乎不太好处置。 “既然有了线索,为何不继续跟进,反而放你们回去休息?”李歌问道。 “那富商在找小的之前,曾经和一个来自北国的官员喝了一夜的酒。而那北国的官员,是北国王爷带来的人,所以轻易”马书说。 确实,事涉第三个国家,禁军的元气弹必须小心处置。 不过,高高在上的北国第一总理王,在卫国公府却—— “夫人,小得要不要去把阿乐那狗日的绑到府里问话?”小郭跃跃欲试得说。 “不要了,大晚上的,这样不好。”李歌想了想说,“直接绑到府门外面,我在胡同里和他说。” 本以为公主也该给人家王爷一点面子的马书,被李歌接下来的操作彻底石化了。 你们真的把人家王爷当回事吗? 海国女王下榻的地方,女王安顿好了海生休息后,立马接到海国设在国都府探子的密报,自然也知道了海生被人出卖的事情。 女王不动声色的走到了虚的房间,然后打发下人们出去。 啪! 嘴巴子响了,女王愤怒的看着那个即将成为她的王夫的男人。 “是你出卖了海生?”女王说,“为了搞死他,你不但动用了南国的探子,就连北国的也” “女王!女王啊!你听我说,都是因为嫉妒!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我恨海生,我甚至容忍不了你多看他一眼!”虚抱着女王的大腿嚎啕大哭着。 女王努力的平息着怒火。 “你惹下的麻烦,你自己处理——”女王恶狠狠的说,“光处理了南国的线怎么行?北国的也一并处理了!” “是!”虚赶紧磕头认错。 “还有!”女王一脚踢到虚的身上说,“你要是再敢欺负海生,那就是忤逆本王,本王就让你当妓男,让那些残暴的女将军们天天骑在你身上,看你怕不怕!” “怕,怕啊!”一想到如此残忍的场景,虚吓出了一头的汗。 第173章 你早说啊,我自己就把自己绑来了! 阿乐被绑来的时候,非常的高兴,甚至有些兴奋。 尤其是在胡同里见到李歌时,甚至有些激动的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调调啊?你早说啊,我自己就把自己绑来了!” 李歌嫌弃的看着被裹在毯子里的阿乐,疑惑的看向了小郭。 “夫人,这货一听说是您要绑他,配合倒是配合,就是死活不肯穿衣服,还把裤衩也脱了,说这样才尽兴。”小郭艰难的组织着语言。 李歌发了好长时间的愣。 “我回去喝口茶,你带几个老汉,拿马鞭招呼几下——不要打死。”李歌慢慢起身,悄悄吩咐着:“但要往死里打!” 不一会,胡同里就传来了阿乐愉快且痛的呼喊声。 不知道是不是挨了一顿鞭子,阿乐老实了不少,而且还大大方方的进了正堂。 “李歌呢?”阿乐兴奋的问着。 “王爷,这位是马书,我家夫人丰富了,让你先听听他的话。”小黑说,“我家夫人眼睛疼,今天就不方便见客了。” 阿乐点了点头,笑眯眯的看向了马书。 从阿乐被绑来时,马书就一直处于懵逼状态。 这可是北国第一总理王啊! 这可是掌控着二十万北国铁骑的大将军啊! 原来,他喜欢这个调调? 疑惑虽然疑惑,但马书还是把刚才说给公主的话又说了一遍。 终于,笑眯眯的阿乐终于不再笑眯眯了。 “我都不知道,我的人里面,还有和海国有瓜葛的!”阿乐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拉住马书就往外走。 “走,小子,跟我回去看看,要是你敢诬陷,我就把你脱光了抹上蜂蜜烤肉吃。”阿乐说。 小郭也赶紧带着几个鬼卫跟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亮了,在皇宫等了半夜的元气弹,终于讨来了圣旨,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北国下榻的地方。 其实,元气弹揍阿乐的时候多的很,但公事毕竟是公事,私谊是私谊。阿乐毕竟是北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要不然李歌也不会忍着,早就直接上门了。 在北国下榻的地方,元气弹和匆匆赶回来的阿乐正好碰见。 不用说清楚,元气弹从阿乐的脸上,难得的看到了认真和愤怒。 “王爷请!”元气弹拱手道。 阿乐一脚踢开院门,让手下们全都站出来。 不用找了,一个北国皇商,吊死在自家的屋里。 而据皇商的下人说,自家老爷确实和一个海国的商人喝了一夜的酒。 “八百里加急,让密探给我把这个王八蛋的全族都绑起来,该扒皮扒皮,该抽筋抽筋,问出结果马上飞马来报。”阿乐恶狠狠的说着。 虽然认识阿乐有些年头,但元气弹第一次发现,平日里人畜无害的阿乐,其实是个很残暴的王爷。 处理好内务,阿乐抱歉的朝元气弹和小郭拱了拱手。 “放心,你们说惦记南国的江山我都不否认,但是你们说我准备杀了李歌那不可能!”阿乐说,“人毕竟是我们北国的人,我总会给你们南国一个交代的。” 很好,阿乐的态度很公正,元气弹满意的回去复命,小郭也准备回去,但却被阿乐拉住了。 “案子是案子,游戏是游戏,要不你们再绑我一次?这次能不能从后来来啊?”阿乐痴痴的说着。 “”小郭。 国都府戒严了! 画着海生蒙面图的海捕文书贴满了大街小巷。 海生睡了一天一夜,见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出去逛逛,但却被女王给拦住了。 “满世界都是抓你的,你要真被抓住了,我可救不出你来!”女王说。 海生却有些坚持的说:“女王,来国都府前,你答应过我的,允许我找找我的回忆。” 女王点了点头,自己确实答应过,甚至还答应,如果找到家人,或者确定能说一口国都府官话的海生就是南国人,那就让他自由选择。 本以为这次出使,半路上已经把话说透,海生也该知道自己的心意,也许就打消了找回过去的念头,安分的等着做王郎。 但是,此刻见到态度如此绝对的海生,女王坦然了,自己喜欢的不就是这个办事执着的男子吗? “要去可以,不过要收拾一下。”女王想了想,拍了拍手,喊来了一个女官。 “今日起,海生就是本王的人了,你们要当贵人伺候着。”女王说,“该遮着的地方要遮着,本王的男人,怎么能抛头露面,没由来的被一些恶妇看见了,又起了什么不该有的龌龊心思” 海生其实很反感被人当成女人来对待。 但没办法啊,海国是一个女权国家,他只能入乡随俗。 于是,被一身紫色外套包裹的严严密密的“贵人”新鲜出炉了。 看着海生被女官小心呵护的送出门,刚办完事情的虚,趴在门外,气得用指甲一遍又一遍的挠着墙壁。 “连我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女王太偏心了。” 房间里,喝的大醉的虚和自己的心缚门人诉苦着。 “您不必烦恼,海生不过一个从大海里救回来的奴隶,没有家族支持,充其量就是女王的玩具。”门人说,“而您,则是海国的名门公子,自出生以来,就又不少大族想要把您娶回去当男夫。您和海生,天壤之别。当今女王,雄心壮志,您作为王夫,自然要在大事上辅佐,而不是在小事上吃醋!” 对啊,本人乃日后的王夫,是要和女王办大事的人,怎么能在这上面吃醋?女王有几个男宠算什么啊?自己的母亲大人不也有三四个男郎吗? 门人见虚听进去了,小声的说到:“女王不是准备把南国三公主带走好闻讯海船制造的事情吗?可是想要带着人出南国何其艰难?” “先生的意思——是就在南国,找个地方,把三公主绑来,问个清楚,然后再杀掉!”虚说,“最后咱们大大方方的离开?” 门人微笑的点了点头。 “小的受贵族们嘱托,要求全力辅佐您,有几个家族甚至交出了他们设在南国的势力。”门人说,“小的已经为您准备了一支队伍,随时可以” “哈哈哈哈啊!”虚开心的说,“你真是个有能力的人,可惜了,四十岁了还没有嫁出去,放心,我回国后,啥也不干,先给你找门亲事,让你风光出嫁!” “谢谢贵人!”门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对了,忘了问您,北国那边?” “处置好了,我亲自下手的,弄成了自杀,就算他那个权势熏天的王爷此刻站在我面前,他也没有证据!”虚自信的说着。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不好了,北国的阿乐王爷带兵把院子包围了,说是要杀光所有的男人,给他的皇商抵命!” 第174章 大家都是一副占了便宜还喜滋滋的样子 阿乐怎么来了? 他为什么不能来? 作为阿乐,他在乎李歌的案子。 作为北国的王爷,他在乎死了的皇商。 况且—— “一个小小的海国,全部国民还没有我手下的铁骑多,就这样还敢问我要体面?”阿乐霸气十足的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大声喊着:“让女王赶紧出来,让我先摸一摸再说!” 对于阿乐的无礼,跟随女王的侍卫都非常的愤怒,但女王却笑呵呵的走了出来,还一屁股坐在了阿乐的腿上。 “摸就摸,又不能少块肉。” 女王似乎毫不在乎,而且还挺享受这种感觉。 “听说海国的贵族女人,十四岁就要通人事,不但有了自己的陪床,还要有情人——”阿乐似乎忘记了自己来是来找事的,色迷迷的说,“要不,就让本王来当你的情人!” 女王看了一眼门外,发现阿乐带来的全都是精锐。 见了鬼了,自己作为女王,进国都府就只能限入四十人,可人家北国王爷,最少三百人。 还真是差距呢! 不过,听说眼前的这位王爷,和南国的皇帝关系不一般啊! 想到这里,女王突然谄媚了起来,勾着阿乐的脖子说:“当我的情人啊,那得看你够不够厉害!” 阿乐个色胚,看到女玩如此上火,自己也来了劲。 “哈哈哈,那什么,你们先盘问着,老子跟女王上楼谈谈事情。”阿乐抱起女王,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上了楼。 跟随阿乐前来的北国侍卫们,见到自己的王爷竟然如此威武,跟着高兴了起来。 转过头刚准备盘问,却发现海国的人,怎么也都笑眯眯的,和自己一个样子。 我们王爷威武,你们女王被欺负,你们乐什么?北国人奇怪的想着。 这一边,海国人看着北国人也很奇怪。 你们王爷牺牲自己,像牲口一样卖力的伺候我们女王去了,你们怎么还乐?不可理解! 不过,既然大家都挺开心的,那就高高兴兴的把事情办完算了。 一直躲起来的虚,看着眼前的一幕,叹了一口气说:“想不到北国的王爷也不过如此,面对女王,只能出卖肉体。” “是啊,希望女王能玩得愉快!”那门人说。 “是啊,希望我的女王玩得开心!”虚满心期盼着。 元气弹是和阿乐一起来的。 他当然也怀疑海国人,不过他没有阿乐那样奔放,就打定主意,以“保护海国人”的理由,进了院子。 “女王和王爷呢?”元气弹向女王身边的大臣打听着。 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据说是海国的宰相。 “北国的王爷非要奉承我们女王,想必此刻正在床上努力的伺候着。”宰相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 元气弹有些懵逼,又问了问阿乐身边的人。 “海国的女王非常奉承我们王爷,想必此刻正在床上努力的伺候着。”阿乐的侍卫头子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 元气弹更加懵逼了,看了看两边的人,大家都喜滋滋的,都是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 娃沉默了很久,又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哭笑不得了半天,然后才走出来,要求海国的宰相把他们的人都喊出来对号。 老宰相依旧笑眯眯的,痛快的喊出了所有人。 “这个叫——海生的人呢?”元气弹通过之前女王进国都府提交的名单逐个查对,发现男人里面,只有这个人不在。 “他是王的侍卫,哦,很快就要成为王的男人了。”老宰相说,“也许太开心了,出去采买结婚的东西去了。” 元气弹用他那本就不快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圈才明白过来,原来女权国家是这个样子的。 取出今早贴出去的海捕文书,元气弹让老宰相等人看了看。 “不是他,不是他,我们的海生,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小伙子!”老宰相咽了一口口水说,“他长得非常俊美,而且啊,小皮肤又软又滑,一捏就能出水” 元气弹一连听了三遍,最后呈现在他脑海中的海生,变成了一个娘们唧唧的人。 在得知海生可能晚上才能回来后,元气弹准备去一些胭脂店、首饰店等地方找找看。 至于阿乐 出了女王下榻的地方,正好有一家胭脂铺,元气弹咬了咬牙,低着头闯了进去——“大家,你这里有个这样的汉子来卖胭脂吗?” 得,被撵出来了! 就算你是禁军首领也被人家撵出来了。 脸上和猴屁股一样的妇人店主,还站在胭脂店门口,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说:“少来这套!二十年前就有人用这招撩拨过老娘,你要看上我了,正经找个媒婆上门来!” 辣眼睛啊! 元气弹捂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都不敢让身边的侍卫去找茬,跳着高的跑了。 其实,他要是再多逛几家,就可以找到海生了。 此刻的海生正坐在一个偏僻的小酒馆里喝酒。 和海国那甜口的果酒不同,南国国都府里的老酒,一口下去,满嘴辛辣,细细品味一番后,才有一种甘甜从胃里翻上来的感觉。 海生打赌,他之前一定喝过。 刚喝了几碗,为数不多的回忆就涌上了心头。 海生其实不叫海生,只是他醒来时,全身赤裸的躺在一个海岛上。 当时的他,胳膊和腿都受了伤,动弹不得,在海滩上躺了一天一夜,才被一支奇怪的女子士兵带走。 后来才知道,他落脚的地方,是海国,一个女人当家作主的地方。而他因为没有籍贯和身份,被当成了奴隶。 说是奴隶,但其实并不辛苦。 因为长得帅气,总有一些当官的女人们,额,好,主要是老女人们,会额外照顾他一下,当然了也不会白照顾,偶尔摸一下脸,多少碰一碰手就算占便宜了。 曾经和他绑在一个链子上的奴隶,就因为被女管带看见了撒尿,足足哭了七天,最后还说自己已经“不干净”了,是个“脏男人”! 海生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海国人,其实就是因为这个“颠倒”的世界。 就这样当了几天奴隶,但实在是因为长得太帅了,结果被女王看上了。 话说当时还挺那啥的。 女王让人把他洗干净后,就给五花大绑在了床上。 而女王则一副“从了,会对你负责”的表情。 虽说挺享受的,但海生还是一鼓作气拉断了绳子。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有功夫,而且功夫还不错。 再后来,不想卖身的海生,就成了女王的侍卫,不但每天要接受女王的撩拨,还要出去帮着杀些人。一年后,他俨然成为了海国武功最高的人,也成为了女王最宠爱的宝贝。 比如现在,当他准备再喝一坛子酒时,却被一个一直跟着他的女官夺走了酒杯。 “你是要做女王男人的人,要注意自己的仪态,来,听话,把那身大红的袍子穿上,简直太美了”女官说。 第175章 阿乐是被人抬出来的 海生嫌弃的把头转到一边,看都不看那红色的衣服。 不行,得把眼前这个碍事的人弄走,要不然自己这辈子别想找回身份。 “大人,你看那边是个啥?” 海生背着一只手,亲热的对那女官说。 女官朝海生指的方向看去,刚要说话就被砍晕了。 然后海生不慌不忙的把那女官靠在椅子上,举起了一个酒坛子——耐心的把一坛子的酒灌到了她的嘴里。 “小二,我这位朋友喝多了,就让她睡,听见没有?”海生掏出了一锭金子,对那店小二说,“不要让别人打搅她,照顾好她。” 吩咐完这一摊子,海生愉快的走出了酒店。 该去什么地方找自己的回忆呢? 对了,先去人多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自己! 该去哪呢? 赌场! 海生笑眯眯的冲进了一家赌场。 “你认识我嘛?” 赌场里,海生拉着一个后生问着。 “我不认识你,我认识你妈!滚!” 后生脾气有点大,不过在挨了海生一拳后,立刻就老实的趴在桌子上睡觉觉去了。 逛了一大圈,竟然没人认识。 嗯,再换一家,这家也许太高档了,换一家破烂的。 女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院子里的海国官员像是迎接一名得胜归来的大将军一样,又是欢呼又是喝彩,几名士兵激动的有点过分,还拉着北国的勇士跳了一圈舞。 额!阿乐呢? 北国的人围着女王问了问,女王捂着嘴噗嗤一笑,指了指楼上。 “还以为多厉害呢,都没有轮上本王就不行了!”女王浅笑一声,讽刺味十足。 北国的人赶紧上楼,房间里,自家的王爷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浑身赤裸着,似乎被人抽掉了筋。 倒是床前站着四个半老徐娘,一个个带着满足的表情,嘻嘻哈哈的说着床上那个男人的好坏。 “哎呦,我的祖宗啊,说好了是‘前菜’,也没有想过竟然有四盘‘前菜’,这他妈能受得了?”阿乐哀嚎一声就被手下抬出去了。 看到阿乐是被人抬出来的,海国的人更开心了,不但跳起了舞,还齐声唱起了歌 前来闹事的阿乐走了,南国来抓人的元气弹也走了,女王开始思念自己的情郎了。 “嘘,去给我找找海生,我要搂着他睡觉。”女王说。 正准备出门去抓李歌的嘘,笑着点了点头,嘴里骂骂咧咧的就出去了。 还想搂着睡觉? 下辈子! 门人找来的帮手看起来很可靠。 其中有一位据说是当年戏帮的一位长老。 零零总总十几号人,看样子够使了。 南国不是海国,一个没有了丈夫的公主,就算和皇帝是同胞,也不会有什么势力了。 一路打听到李歌居住的地方,也就是卫国公府,嘘找了个茶楼,点了一杯茶,招呼帮手们进来,准备晚上行动。 “这位爷,一共就那点银子,劫一个寡妇其实足够了,但要是大户人家的,那需要加钱。”帮手中带头的一位见事主把他们领到了贵族居住的坊市,小心翼翼的说着。 嘘没有说话,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银票,啧啧,五十两,足够了! 那帮手斜着眼睛看了一下,就在不提钱的事情。 只是过了一会,他又过来问了句,敢问要劫走的寡妇,可是三公主? 嘘点了点头,指了指卫国公府。 “得嘞,动手时您吩咐,我们先去吃口垫垫肚子。”帮手拱了拱手就出去了。 嘘十分满意。 这就很有职业道德了,出门办事还自己吃饭,确实很地道。 天刚黑下来的时候,那帮人回来了,笑呵呵的,嘴里还一股子酒气,看起来吃得不错。 “怎么着?干呗?”帮手问道。 嘘掏出刀子,恶狠狠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嘘带着一伙子帮手,悄悄摸上了卫国公府的大门,见门房里竟然没有人,就大胆的走了进去。 “那寡妇在什么地方啊?这院子真他妈大,比我们海国王宫都要大!”嘘小心翼翼的问着。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灯笼突然都亮了。 李歌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好奇的看着嘘。 “你是谁?我是李歌,哦,就是你口里的寡妇!”李歌说着。 “哎呀!就是她,动手啊!”嘘高呼一声,朝着李歌就杀了过去。 嗯,别看娃女人似的,功夫还是有一点的,不过—— 这里是卫国公府。 这里可是卫国公府啊! 屋顶上的鬼卫们带着笑,朝着嘘扔出了绳索。 嘘就这样被抓住了。 帮手呢? 帮手正在数银子,老郭笑眯眯的将一摞银票摊开,让娃儿们自己拿,别客气! 看着随便一张都是二百两的银票,帮手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过来给李歌磕头。 “你们出卖我!” 嘘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出卖了。 帮手当然不以为然。 从人家知道这狗日的打主意打到了卫国公府就已经注定是这个样子了。 宁去皇宫大内看皇帝洗澡,不到卫国公府的后门撒尿。 这是国都府的禁地之一! 一个海外而来的蠢材,也敢打三公主的主意。 虚果然虚,都没有坚持到小郭亲自下场,只被李歌亲自下手抽了几鞭子就招供了——就是来绑架李歌的,海国看上了李歌制作的海船。 听到是这个目的,李歌立刻想到了那个帮自己挡箭的贼人。 “我说,他叫海生,是一个奴隶,哦,是我们从海里把他救上来的奴隶!” “他没有记忆,但是说的一口国都府的话!” “他就要成为女王的情人了!” “对对对,那晚上去偷图纸的就是他!” “哎呦,我没有撒谎!” 鞭子扔下了,李歌哭得梨花带雨。 那哪里是啥海生,明明是自己的沈白! “打出国公府的架子,点满所有的卫兵,带着这个王八蛋,我们去找海国的女王!”李歌咬牙切齿的说。 海生找遍了各大赌坊,就是没有找到认识自己的人。 无聊至极,只好先回去。 回到了住处才发现,女王早就等着他了。 “不好了,你事发了!” 刚一见面,女王就严肃的说。 原来,女王对虚向来不放心,一直安排着侍卫悄悄跟着。 而虚刚在卫国公府落网,女王立刻就知道了消息,还知道李歌马上就要来。 这下坏了,女王当然不知道李歌是来找老公的,还以为是来算账的。 虚的话?死就死了,可海生? 她舍不得。 “走,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的信儿。”女王说,“都怪虚太逞能了,本来就快没事了,结果又闹出事来。” 海生看着女王,突然跪倒在地。 “既然是我的错,我认错便是,绝对不能让女王涉险。”海生说。 的确,虽然不是很情愿当女王的情人,但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海生不愿意牵连她。 女王有些小感动,但她还是把海生推了出去。 “放心,没有南国皇帝的首肯,谁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女王说,“我来会会这个公主,其实也很好奇,什么样子的女人,能有制作海船的本事!” 第176章 我姐夫会不会是假装失忆了? 漂亮,带着一点少妇特有的妩媚。 女王看到李歌的第一眼,就被眼前的没人惊艳到了。 都说女人看女人,看得更透彻。 所以女王眼中的李歌,惊若天人。 “一艘船的图纸而已,女王想要,直接问我就好,何必接二连三的派人上门?无端坏了两国的关系。”初次见面,李歌见女王盯着自己不说话,就直接大方的说到:“我今天就带来了新式的海船图纸,女王可想要?” 说完话,李歌就从身上取出了一摞图纸,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女王盯着那图纸,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对,事涉国防重器,就算是设计者,没有皇帝首肯,怎么可能轻易就取出来。 “公主,本王确实垂涎你南国新设计的图纸,但也不是三岁孩童——”女王拍了拍桌子上的图纸,笑着说:“我就不信,你不经过南国皇帝的点头,就敢拿出来?” 李歌有点发懵。 这本就是自己为了寻找夫君才设计的海船,怎么还需要皇帝的首肯了? 难道,这女王怀疑自己拿来的是假的? “行了,我就把话说明了,我不追究你派人三番五次的来找我要图纸,你派来的人,我也给你送回来了,不过,我要见一个人!”李歌认真的说。 女王看了一眼屋外,见虚果然被带回来了,心里却又紧张了起来。 “你想见谁?”女王问道。 “我要见你的侍卫,海生!”李歌说道。 海生? 只知道他八成是南国人,但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贵族家里的人? “一介奴隶,不知公主为何要见她?”女王问道。 “因为,他很可能是我的夫君!”李歌突然站起来,严肃的说,“因为,他很有可能叫做沈白,是南国兵马大元帅,卫国公!” 什么? 竟然? 女王心里如同翻山倒海,但面上还是假装无动于衷。 此刻她才明白,为何这位尊贵的公主会登门拜访! 竟然不是为了处置海生,而是为了 再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图纸,女王突然有些相信,也许海生真是那个沈白。 “哎呀,想不到啊,我随便救了一个奴隶,竟然还有如此大的来头——等等,公主啊,你不会认错了,你确定我的海生就是你的夫君?” 李歌沉默了一下,说到:“那就请女王把海生带出来,我一看便知!” “可是怎么办呢?”女王却狡猾的说,“海生本来在的,但是知道你们带着人来,一害怕,跑了” 跑了? “你”李歌强忍着愤怒,冷笑了一下,又取出了一张图纸。 原来,她早有准备,竟然带来了沈白的画像。 “女王,你看这人,熟悉吗?” 李歌打开画像,死死的盯着女王的表情。 眼角微皱,一丝惊恐在脸上一闪而过。 女王的表情,完全的刻在了李歌的脑子里。 “不是!不是这人!哎呀,你这幅画像是什么时候画的?海生就是一个粗狂的大汉,满脸的大胡子,哪里有这画上人精致?”女王说。 李歌收起画像,拿走桌子上的图纸,竟然一言不发立刻就走。 她其实已经确定了,女王在撒谎! 从女王的表情中,她可以确定,女王肯定见过沈白,哦不,应该是现在的海生。 而就在刚才,已经把整座院子摸了一遍的小郭朝着她悄悄摇头,这说明人确实不在这里。 那就好办了! 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和这妖里妖气的女王贫嘴了。 只要人在国都府,李歌有信心,能立刻把人找出来! 况且,人家女王不是已经“好心”的说出了人的外貌了吗?国都府中,满脸胡子的人很多吗? 看着李歌一言不合就走,后知后觉的女王立刻醒悟——自己露馅了,人家已经得到了人家该得到的信息了。 其实,这样也好,让人家一家团聚,还可以落下个曾经搭救卫国公的好儿,不过,女王在那一瞬间,竟然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有道是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那狗日的海生日日在旁,自己都没有的手,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重新回去? 看着李歌马上就要出院门了,女王走到阳台上,突然大喊了一声:“公主要是寻那海生,可以多去婚庆礼品店看看——不满公主,海生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们本打算成婚的!” 聪明的女王,没有用海国的那一套,而是用了南国惯用的“成婚”一词! 果然,李歌险些摔倒,被小郭等人扶起来后,她猛地转过身子,死死的盯着那女王 回去的马车里,小郭悄悄汇报着:“刚才打听过了,那个海生是海国女王从奴隶中招出来当侍卫的,而在此之前,海生是被人在大海中发现的。还有,海生没有之前的记忆了。” 嗯,这就说得通了! 李歌猛烈的呼吸着,两年了,终于有了夫君的消息,不管他失忆还是受伤,该回家了。 心痛的李歌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自太子弟弟当了皇帝后,李歌就没有央求过什么,但是这一次—— 不出半个时辰,一道旨意传出了宫。 国都府的军士们全部进入战备,满城寻找一个叫做海生的人。 宫门外,穿着一身干练功夫服的李歌,带着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年轻人,正在研究该去什么地方。 宰相韩光也是一身便服,恭敬的跟在后面。 “阿姐,你在想想,我姐夫以前都爱去些什么地方?” “阿姐,不是我胡说啊,我以前可是听老韩说姐夫偶尔会去看看小梅花跳舞(陛下,老臣何时说过这等虎豹之言)” “阿姐,你说,我姐夫会不会是假装失忆了?我听老韩说,那女王,额,那叫一个骚啊!(陛下,不是老臣说的!)” “阿姐,你别这样看我,我主要是因为姐夫还活着,心里高兴!” 满城都在寻找海生,海生当然发现了。 不过,在他的眼里,却是满城都在搜捕他。 一天了,他在一个地方绝对待不够一炷香的时间。 国都府倾城寻找的力度,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一处低矮的屋顶上,海生看着一堆士兵蛮横的寻找自己,心里想着,回去只能自投罗网,要不,就先出城。 想到这里,他趁着士兵离开,悄悄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没想到刚跳下来—— “要不是女王养的这只小狗知道你身上的味道,还真找不到你啊。”海国宰相奸笑的说:“现在满城都在传闲话,说你奸淫了三公主” 第177章 咱家的爷,是绝对不会装这个死样子的 真是个恶心狠毒的女人! 自己还好心救了她一命,然后就满世界造谣? 连脸都不要了? 海生很生气,不是生气人家三公主满世界抓他,而是生气三公主为啥要造谣生事? “海生,你小心了,女王今天本来已经求得了南国皇帝的恩典,就是那三公主,用心险恶啊,竟然说你,哎!”宰相叹了一口气,说到:“真是一箭双雕啊!海国人都知道你就要嫁给女王了,这一下,你不就成了‘破鞋’了?夫德不存,以后怎么生存?还有,就是这个公主竟然不顾脸面,就是为了让你死!” 海生愤怒的点了点头,说到:“如此不要脸的女人,当初娶他的男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宰相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海生,最后才假装无可奈何的取出一张纸条,递过去说:“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女王说了,让你去这个地方待着,等风声小点了再出来。” 海生点了点头,又摸了摸那只找到自己的小狗,消失在巷子之中。 看到海生离开,宰相也悄悄回去了。 “老妇人只是随便打扮了一下,就变成了谁也不认识的乞丐——女王,我见到海生了,并按照你的意思,让他误会了三公主。”宰相说,“下一步,该怎么处置?” 女王的面前,是一张海生的画像,是李歌走后,她迅速画好的。 就在刚才,她让人带着这幅画像,去问了一位常年被海国收买的官员,那名官员看到画像后,吓得连银子都不要了——事到如今,海生就是沈白这件事,也就彻底做实了。 听到宰相的问题,女王迷茫的说:“还能怎么处置,我就说,海生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人,我本以为他顶多是个小将军,可没想到却是南国的卫国公。” 这可是沈白啊! 就算他失忆了,南国也不会放他走。 想着那李歌见自己时的样子,就更加断定,李歌是不会罢休的。 “女王,要不,您就割爱,拿着海生,算是一份礼物送还给南国,咱们这次请求贸易的和谈就没有问题了。”宰相说,“这里毕竟是南国啊,他们找到沈白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女王不是昏君,自然知道宰相的劝说,才更加符合海国的利益,可是—— 她不甘心! 尤其是知道海生竟然就是沈白后,就更加不甘心了! 那可是英雄啊,谁不希望以后能生育一个像沈白那样的人物。 “流言已经放出去了,先看看效果。”女王说,“留人不如留心,如果我的海生被南国人伤透了心,自愿跟着我回去,那估计谁也拦不住了。” “可是,有这样的办法吗?”老宰相问道。 “你附耳过来!”女王坏笑的说。 李歌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皇帝也实在忍不住了。 不是因为没有吃饭,而是国事太多了。 带着歉意,皇帝留下了大量的禁军侍卫,自己先回去了。 在小郭的劝说下,李歌随便走进一家酒楼,要了些食物吃。 她自然是没有心思吃的,但是随从不能不吃饭。 一碗面条端上来了,李歌刚要动筷子,一个老汉突然远远的行礼。 “敢问,要是提供线索,确定有银子拿吗?”老汉腼腆的问着。 线索? 李歌放下筷子,走到了老汉身边。 “你是说,你有这个人的线索?”李歌指着画上的沈白问道。 那老汉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 “就在我家对面,刚才才进去的,正好我出门,撞见了。”老汉说。 “什么地方?”李歌喜出望外。 老汉指了指一个巷子,带头走了进去。 走到了门口,李歌刚要敲门,那老汉却主动走上去把门给推开了。 “谢谢,这是银子——”李歌拿出银子刚要递过去,怎料那老汉突然取出一把尖刀,刺进了自己的肚子上。 “海生!快跑!那恶毒的公主来杀你了!” 老汉突然变了一张脸,一边大喊一边朝院子里的跑。 李歌下意识要跟进去,但却被小郭给挡在了后面。 “塔叔,你这是怎么了?” 海生果然在这个小院子里,而且还认识那老汉。 原来,这老汉是海国人,平日里还和海生住在一起,两人算是有点交情的朋友。 “快跑!”老汉用了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后,死在了海生的怀里! 院子里,小郭已经杀了进去。 看到院子里的一幕时,都惊呆了。 “爷!” “爷?” 小郭突然丢掉了宝剑,眼泪盈眶,眼看着就要跪下。 “沈白!夫君!” 从人群中挤进来的李歌,开心的喊着。 这一刻,她终于找到了他。 两年了,她一直坚信自己的夫君死不了。 找遍了天涯海角,想不到却在这里相遇。 这该死的院子,其实距离卫国公府只有一百步的距离。 嗖! 海生,哦不,从现在起,应该称呼为沈白了。 只见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李歌和小郭的反应,搂着塔叔伤心了一会后,提起了剑,竟然朝着李歌杀来! “恶毒的妇人,拿命来!” 沈白悲痛的大喊着。 小郭就站在李歌的身边,但是他却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剑刺向了夫人。 李歌明明可以躲开,但是她却微笑的挨了那一剑。 不过,那一剑并没有真的刺入李歌的身体。 因为在最后的那一刻,沈白竟然奇迹般的停下了。 “为什么不躲?” 沈白奇怪自己为什么下不了手。 “为什么要躲?” 李歌相信,就算自家的汉子失忆了也不会伤害自己。 “你为什么要杀了这个老人?” 杀,杀不了,沈白只好收回了剑。 “你是傻子吗?我要想进来杀你或者抓你,能让他半死不活的进来提醒你吗?” 李歌流着泪,一边说着一边朝沈白移动。 “你别过来!”沈白似乎注意到了李歌的动作,又举起了剑。 “我就要过来!”李歌面对着剑,竟然毫不退让,挺胸抬头,迈前一步! “不就是偷了你的图?我还为你挡了一箭呢!何必非要置我于死地!”沈白不解的问着。 “我何曾要置你于死地!”李歌终于忍不住,又超前一步,这一次,她的脖子抵在了沈白的剑前:“你可是我的夫君啊!” 夫君? 原来是这样! 沈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了一声,慢慢的抽回了剑。 “原来你满世界的说我奸污了你,不是为了要我的命?而是看上了我?”沈白突然抬起头,郁闷的看着天:“虽然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但我似乎也隐隐的发现,我确实挺招女人喜欢的,哎,都怪我太帅太优秀。” “”李歌。 院子里,突然很安静很安静。 “夫人,咱们是不是又找错人了,也许只是很像而已——咱家的爷,是绝对不会装这个死样子的。”小郭悄悄的对李歌说道。 李歌干净利索的点了点头,然后抄起地上的一根棍子,狠狠的抡在沈白的身上。 “你再给老娘装一下呀?” “你再给老娘装一下呀?” \"我打死你个负心汉!老娘为了找你,老娘为了你,呜呜呜!\" 棍子当然杀不了沈白,但真的很疼。 沈白郁闷的想着,自己为啥就是对眼前的这个疯女人下不了手,而且,咋还有一种想和她生娃的冲动。 “夫君,咱们回家好嘛,我给你生娃,真的!” 打累了的李歌,就那样顺理成章的趴进沈白的怀里。 沈白的头都大了——她怎么知道自己心里想啥了? 难道,真的是夫妻? 第178章 男人,至死都忘不了那破事! 怀里的女人很软,虽然从身材上来讲,和女王还有点差距,但是,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着迷。 着迷的时间有点长 等沈白回过神来,怎么就已经坐上了马车? 小心翼翼的看着身旁的李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够,就是看不够,咦!怎么还脸红了! “那什么。”沈白突然小声的说,“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自家的男人找回来了,李歌傻乐傻乐的,虽然失忆了,那也无所谓,以前的点点滴滴,她都记着,等以后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慢慢的说。 “你说什么?”李歌想的有点走神,没听清夫君的话。 沈白憨厚的笑了一声,又问了一下:“我是说,你刚才的说话,算数吗?” 李歌有些发懵,刚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我刚才说啥了?” 沈白的脸竟然有点红:“你说的,给我生娃。” 李歌:“” 男人,至死都忘不了那破事! 马车外,小郭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开心的在前面带头。 自家的爷找回来了,这下就好了。 虽然发现了路边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但小爷心情好,明知道你们是哪的,也不打算计较了。 有本事,你来卫国公府抢啊!看不弄死你全家! 路边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还真就是海国女王安排来的。 见他们的海生被带走,赶紧回去禀报。 “女王,海生被带走了,老塔按照计划牺牲了。” 女王听到这个消息后,不但没有着急,反而还有些窃喜。 原来,这些都是她计划好了的。 国都府毕竟是南国的地方,就那么大,与其躲躲藏藏,还不如让人家带走。 “走,咱们也该去见南国的皇帝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女王说。 老宰相提着一个箱子,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皇帝本想抽空去看下自己的好姐夫,可刚要出门就被太监们拦住了——原来按照今天的工作计划,该到了和海国女王谈判的时候了。 说起海国,皇帝就头疼。 一个小蛋蛋国,要啥没啥,还老想充大头,没事就滋扰南国海疆,搞得民不聊生。 一年前,国朝派去了安抚使,准备先试试看,能不能和谈下来,大不了搞点贸易,只要不打仗就好。 没有想到的是,派去的安抚使,竟然敢在入海国都城的前一天夜里,死在了驿站内 这就很微妙了。 虽然海国极力辩解,这些不是政府的行为,但其他的使者都吓破了胆,连滚带爬的回到南国。 自家的安抚使死在海国了,这还了得? 皇帝下令,新组建的海防军,朝着海国就攻击了过去! 海国虽然擅长海战,但也不是南国的对手,没打几天就投降了。 虽然输了,但固执的女王和海国的士兵们,却认为南国能赢,得利与强大的战船,如果他们也可以制造那样的战船,必然能称霸大海。 这一次打着和谈的旗号而来,女王何尝不想弄走南国设计的新战船。 皇宫中专门招待外宾的礼仪殿内,皇帝和宰相韩光还有几个大臣,正在陪女王聊天。 虽然之前闹了点小麻烦,但找到了沈白,皇帝自然也就不当回事了。 怎么说呢?两国这次聊得很好,在贸易上,达成了协议。 皇帝很满意,还准备留下女王吃顿国宴。 不过女王却在这时候抬上了一份“重礼”! “尊敬的南国皇帝陛下,这次和谈,为了表示我国的真诚,我们愿意把去年刺杀安抚使大人的凶手送上。”女王说,“说来惭愧,这些人都是我国武士贵族背着我这个女王建立起来的一个暗杀组织,如今我为了两国和平,已经把他们解散了,但他们——哎呀,这次来,我们把他们的首领也带了来,准备献给南国皇帝处置。” 皇帝点了点头,任何一个国家都有温和派和主战派,这个不奇怪。 随手拿起那刺客组织的名单,只看到了第一个名字就慌了。 “海生?怎么会是他?”皇帝惊讶的问着。 女王双手一摊:“陛下,还真就是他——还有,之前去偷海船图的也是他,如今他被三公主带走了,还请皇帝陛下及时处理掉此人。” 处理? 你说着轻巧! 不过,真的是海生下的死手? “陛下,臣也是刚才从卫国公府知道,海生就是我国丢失的沈白,而沈白一直处于失忆状态,所以,臣以为,不能只看是不是沈白杀人,而是要看,是谁派他去杀人的。”宰相韩光这时候站出来说道。 “陛下,小王不赞同贵国宰相的话。”女王站出来说到:“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是海生杀了,那就要正法才是!否则,我们两国如何能稳定的交易,以后如何敢正常的交易。” “”皇帝。 “女王强词夺理的本事果然厉害,老臣只是不知,既然海生有罪,为何女王不在海国杀了他!”韩光问道。 “呵呵,那是因为后来我招降了海生,就赦免了他——宰相大人,你南国不会遵守我海国的法律?要不,你们也赦免他呗?”女王说。 赦免? 韩光这下不说话了。 皇帝也不说话了。 虽然,沈白有半柜子的免死券,但南国也有法规,并不是所有的罪行都可以赦免。 杀安抚使的话,算是叛国,而叛国属于十恶不赦之罪 直到这一刻,皇帝和韩光才明白,女王这一手很不要脸。 如果人是海生,那海生是海国人,按照海国的法律,已经免罪。如果人是沈白,那沈白作为南国人,杀了自家的安抚使,那就是叛国,别说半柜子免死牌,就是一屋子也不行。 高啊! 这是逼着沈白只能做海生吗? 要不,留给你们一个必死的沈白也可以。 “陛下,宰相,为了展示我海国的诚意,我已经把这份名单和一千两银子的赔偿款,送到了贵国安抚使大人家,我想用不了多久,整个国都府都会知道我海国的诚意了。”女王笑着说。 歹毒啊! 可真是歹毒啊! 皇帝当然不想要一个死了的沈白,但是也清楚,用不了一天,满朝文武就会知道沈白干过的事情。他们可不会看在沈白失忆而放过一马。 他们甚至会借助这个机会,将皇帝一军! 自古文臣就是这样! “女王,可还有得谈?你就不怕把路走死了?”皇帝突然阴森森的说,“北国的阿乐甚至小皇帝,和沈白都有情谊,如果我们两国——” 皇帝没有好借口,干脆撕破脸皮,准备威胁女王。 “皇帝,您大可不必如此,您怎么就不想听听我的意思?”女王说,“不瞒诸位,我看上了海生,我还准备和他成婚,然后生一个孩子,以作为未来海国的继承人!” 皇帝和韩光对视一眼。 “只要我生了孩子,海生想回南国也好,想留在海国也罢,或者他带着三公主及家人来海国生活都可以——到时候,我们可是一家人啊!”女王突然跪下说,“一家人意味着什么,陛下自然清楚!以后,海国只会和南国更亲近,毕竟,是一家人!” 皇帝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对啊,以后女王就是自己姐夫的老婆之一,最关键的是,下一代海国的王,按照辈分,喊自己一声舅舅是没有任何毛病的! 都他妈一家人了,还担心海国会袭扰南国边疆?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陛下,我知道卫国公和三公主早就成婚,我,海国的女王,为了爱情,愿意俯首做小,当个妾也行啊!”女王放大招了! 什么妾不妾的,关键是看实力,先把男人哄过来再说! 不过,这句话的杀伤力,对皇帝来说简直太厉害了,用他的话来说——朕都有点动心了呢! 第179章 为啥不杀了这个尤物,哦不,妖精 女王走了,腰肢扭得都快把屁股飞出去了。 皇帝和宰相一直看着女王走远,这才咽了一口唾沫转过了身子。 “陛下,为啥不杀了这个尤物,哦不,妖精!”韩光奇怪的问着。 皇帝叹了一口气,从桌子上拿出一封奏章递给了韩光。 韩光打开一看,是南疆处置大臣的奏章。 “什么,海盗?我南疆沿海,何时出现了海盗?”韩光惊讶的问到:“如此重要的奏章,为何臣没有先看到?” 皇帝把那奏章取了回来,然后小声的说到:“海盗的事情,还不能嚷嚷的满世界都知道。” 韩光不愧是老狐狸,马上就猜出了问题。 “陛下是怕海国和北国的人知道了?”韩光说。 “兹事体大!海盗不比敌军或者土匪,要么堂堂正正,战而胜之,要么围剿安抚,分而化之。”皇帝说,“唯有海盗,难以控制,让人头疼。” “所以,陛下你不但没有砍死那尤物,哦不妖精,还动心了对吗?”韩光很不高兴的说。 皇帝听出了韩光的不高兴,不过却没有在意。 “无非,就是给姐夫纳妾而已,一旦联姻成功,我大南国和海国一起发力,区区海盗必死无疑。”皇帝说,“最关键的是,此举可以确保两国百年的和平。” 老韩没有在说话,因为他知道,皇帝说得对。 可是—— 一想起三公主,老韩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因为刚刚有人禀报,安抚使的家人,全都跪在了皇宫门外,等着皇帝给个说法。 皇帝自然假装啥也不知道。于是,就得他这个奸臣去拦着这些屁事。 国公府里自然是一片喜气洋洋。 老郭拖着烂屁股,搂着沈白的腿狠狠的哭了一鼻子。 沈钱、李佳人还有刚会走路的沈诗,手拉手的过来给亲爹磕头行礼。 沈白见到三个好娃娃,心里那股子又酸又疼的劲又涌上心头。 “行了,你们爹要洗澡,你们去等着!” 自从带着爷们回了家,李歌似乎一直躲躲藏藏的,总想用活儿来拖住自己。 看得出来,她是开心的。 两年的思念,她恨不得长到他的身上,再也不下来。 可是——想过他受伤了,他残疾了,甚至他毁容了,可就是没想过他会失忆。 没有人知道,刚才在马车里,他轻轻推开她伸出的手时,她的心都疼死了。 洗澡水烧好了,李歌提着水桶出门的那一刻,刚好看到沈白站在院子里盯着她看。 见她提着热水,赶紧过来搭手。 “你不会再走了?” 就在他的手和她的手碰在一起的时候,她突然可怜兮兮的问着。 而后,一颗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打在了他的手上。 沈白愣了一下,竟然松开了她的手。 然后,然后他在她的注视下,猛地跳到了屋顶,最后,跑了。 是的,虽然他是沈白,但他现在还是海生。 从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从跟着那个漂亮的女人上了马车后,从进了这栋奢侈得不要命的宅中后 他就一直不自然着。 他没法马上就接受这一切。 尤其是面对她的问话,他竟然只敢扭头就跑。 他跑了,热水撒了,李歌的手和脚都被烫了,可是她没有喊,只是呆呆的落着泪。 她疼。 疼的不是手和脚,而是心。 “娘,爹爹怎么又走了?” 董事的沈钱跑过来问着。 小郭,牛妈妈等人,也都出现在院子里。 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没有再让人出去追,而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她的心,疼死了。 沈白逃也似的跑了出来,首先发现之前满世界的通缉令不见了。 不过他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了。 他本就是一个慢热的人,不管是当沈白的时候,还是当海生的时候。 不过,当他刚出去在大街上走了五步路,突然就后悔了。 怎么能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跑了呢? 自己如果—— 不对,不是如果,而是就是这家的人啊。 等了两年,又跑了,她该多伤心啊。 就在沈白犹豫要不要回去先打个招呼时,竟然迎面遇见了女王的王驾。 嗯,女王刚从宫里出来。 再一次看到女王,海生的心里百感交加。 女王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从马车上下来,拉着海生进了一家酒楼喝酒。 “知道你一定有很多事情要问我,问。” 女王端起南国的大坛子酒,猛灌了一大口。 “在此之前,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沈白问道。 女王摇了摇头。 “我要知道,就不会带你来南国了。”女王失落地说。 “你后来知道我的身份后,为何要骗我?还说人家三公主造谣?”沈白问。 “因为本王不想失去你,我爱你。”女王率直的说。 沈白点了点头,第一部分就这样了。 他也端起酒喝了起来。 “该我问了?”女王说。 沈白点了点头。 “见到你老婆孩子了?开心吗?”女王问。 沈白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还愿意跟我回海国吗?”女王问。 沈白思考了很久,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既然家在这里,那自己就该在这里。 “好!痛快!”女王说,“最后一个问题,你找到了沈白的家,就不愿意再要海生的家了吗?” 沈白愣住了。 女王说得没错,在海国,他也有个家,那是一伙好兄弟,是一支专门保护女王的精锐卫队,他甚至还有两个小徒弟,一个叫木瓜,一个叫西瓜。 “不管谁杀的,老塔死了,他那瞎眼的老伴,该怎么办呢?” “冬青婆婆是真正救你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后来跪在人家面前说要管养老的。” “还有那几个调查海盗的兄弟——哦,刚刚接到密报,他们被抓了,现在只等着好大哥海生去救他们。” 女王说到这里,动情的拉住沈白的手说:“你是沈白,但你也要对海生负责,就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的离开吗?不管?不问?不救?海生” 沈白把头慢慢的低了下去。 女王说得,都是他最珍惜的。 是啊,应该回去打个招呼的。 要不,就把那些人都带到南国来,看起来自己是个很大的官。 “海生,我不会强迫留下你,因为我也在乎你,我也爱着你。”女王紧紧的拉着沈白的手说,“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是不是需要先以海生的身份,结束海国的一切?” 沈白的头依然没有抬起来,但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海生,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生活,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女王突然坐到了沈白的旁边,轻轻的捧起了他的脸。 “让我亲你一下。” 女王在沈白的耳边,火辣辣的说着。 沈白似乎被定住了,就那样被她捧着脸,就连李歌何时走进酒楼都不知道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沈白的耳边响起。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后的李歌,和捂着脸的女王。 他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朝着李歌的脸打了过去。 啪! 声音不大,耳光也不大,甚至只能算是轻轻的拍了一下。 但是,这对明着捂脸哭实际抿嘴笑的女王来说,足够了。 “你,打我,了。” 李歌捂着脸,用一种绝望的声音慢慢说着。 第180章 一介女王,怎么甘愿当小? “哎呀,你这是干嘛啊?” “这不是你的夫人吗?” “怎么能动手打人家呢?” 场面有些尴尬,哦不,是死一样的寂静,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女王。 “姐姐,他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他一直是我的护卫,所以看到我这样,下意识的也就那样了”女王小心翼翼的扶着李歌,言语之中,巴结的语气很重。 李歌却一把推开了她。 “谁用你来解释!” “就让他一直保护着你!” 李歌没有再和沈白说一句话,而是真的走掉了。 其实,刚才在宅子里,晕过去的李歌,在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眼睁睁的看着沈白和一个妖艳的女子进了酒楼,眼睁睁的看着那妖艳的女子竟然敢去亲自己的男人。 那一巴掌的风情,是当家夫人夫人反击小三的努力! 可沈白却给了她一下,不疼!但痛心! 至于女王后面的解释——你算老几?凭什么给我解释! 女王笑嘻嘻的看着李歌匆匆走了出去,心里开心极了。 “你看看你,怎么能这样呢?” 女王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让人看着就恶心,但是沈白没有注意,因为他—— 只听得晃荡一声,他猛地追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为啥要追出去,但是他感觉自己必须要追出去,似乎要是不追出去,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卫国公府的门外,沈白坐在台阶上。 门已经敲了很多遍,看门的门房把门开得大大的,嘴里却说着,夫人说了,爷外面有人了,不用回来了。 后来,在小郭等一众鬼卫挤眉弄眼下,沈白准备走进去,但是,就要进门时,却被李歌从里面死死的关住! 这下好了,任凭沈白怎么敲都敲不开了。 “夫人,爷回来了,不开门不好!” “他外面有人了已经,不需要回来了。” “夫人,爷失忆了。” “我怎么不知道失忆了就可以随便打人了?” “夫人,这好歹也是卫国公府啊” “小郭,你再多嘴,我就把你双手双脚都卸下来烧了!” 门里边没有动静了。 于是,沈白就乖巧的坐在了门前台阶上。 不远处,女王的马车慢慢开来。 “海生啊,你这样不是办法的。”女王从马车上走下来,扯住沈白的衣服说,“姐姐在气头上,你何必呢?” 吱—— 说好了不开的门突然开了! 李歌气呼呼的走了出来。 “你放开他!”李歌一巴掌打掉女王的手,问道:“还有,谁是你姐姐?” 女王眯着眼睛笑了笑,竟然对着李歌行了一个妾室对主人行的礼。 “姐姐,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是夫人,我自然喊你姐姐了?”女王突然装作惊讶的样子说,“哎呀,对不起,忘了和你说了,皇帝是不是还没有给你说啊?” “说什么?”此刻,李歌的眼神里藏着一万把刀子。 就在这时,传旨的白毛毛刚好赶来。 “哎呦,几位都在啊——老沈,我是白毛毛,听说你失忆了?哈哈,那我欠你的银子可就不还了啊!”白毛毛稀罕的拉扯着沈白说了半天话,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赶紧宣旨。 “卫国公沈白生死不知,三公主李歌无人照顾,甚是可怜,朕观海国人海生器宇不凡,和沈白极为相像,现将李歌改嫁给海生为正妻,另,海国女绿茶钟情海生,朕自有成人之美,将绿茶配与海生为妾” 李歌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下好了,沈白真的没有了。 不过—— 李歌一把拉起白毛毛的脖领子,吃人似的说:“绿茶是谁?” 一直保持绝对恭敬的女王咳嗽了一声:“绿茶见过夫人!” 哦,原来女王的名字叫绿茶啊! 难怪! “你一介女王,怎么甘愿当小?”李歌不可思议的说。 “都是为了爱情。”绿茶说,“以后,在南国,我做小,到了海国,我做女王,没事的,姐姐,不耽搁。” 我去!你倒是挺大度的啊! 李歌彻底被气糊涂了,突然从小郭的腰间抽出刀子,朝着皇宫走去。 白毛毛知道要出事了,赶紧去追,边朝前面跑着还边回头冲沈白说:“皇帝说了,你啥也别干,等着就行!” 看着李歌走了,一个死人妖还和自己挤眉弄眼的,沈白一时之间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女王又上来拉扯沈白了,不过却被沈白推掉了。 “女王请自重,海生从没有想过和你发生点,我始终是你得不到的男人。”沈白说,“既然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家,那就请您兑现承诺——海国那边,我自然会回去一趟!” 忘了说了哦,沈白失忆是失忆,但娃并不纯。 看着沈白说得如此坚决,女王也认真的说道:“刚才的圣旨,你也听到了!做海国人,你是我的!做南国人,我是你的!你都没得选——可怜啊,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你落脚的地方” 胡说八道! 几匹快马突然来到,为首的人正是阿乐,身后还跟着杜林海、元气弹和枣花。 看样子,他们是来找沈白叙旧的。 “沈白,别听她的,她就是个老妖精——天下之大,何愁没有你落脚的地方,来我北国啊,我国的皇帝常常提起你!”阿乐说道。 女王看了一眼阿乐,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见这些人看到沈白,虽然眉开眼笑,但却保持着最基本的尊敬。 这些人她当然知道——杜林海算是老相识了,当年也曾干过仗,不是个好惹的人。那个元气弹,禁军大总管,权力大得很。枣花?神神秘秘,但作为皇帝身边的人,也是不敢小看。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竟然是宰相韩光?再想想刚才亲自来传旨得九千岁白毛毛——沈白得面子还真大啊!——这个人,老娘必须拿下! 女王想到这里,也不再拉扯沈白,自己离开了。 女王走了,老哥几个又团聚了,啥也不说,围着沈白呵呵呵呵的笑着。 沈白已经猜出来了,这些应该就是自己的朋友了。 所以,他也难得的笑了笑。 “爷,回家,不管怎么说,这里总是你的家啊。” 小郭笑眯眯的说,“夫人那你就不要操心了,宅子里的人都知道,离了你,她活不成!” 沈白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小郭,竟然拱手行了个礼,这快把小郭吓死了。 “进屋进屋,我带了好酒!” “就是,老沈你可以啊,要不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女王,还让人家心甘情愿给你当小老婆!” “老沈,你丫说实话,是不是假失忆?害怕三公主收拾你?” “哎,要真是假失忆,你小子就不够意思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有了女王就乐不思蜀了!” “啊哈哈哈哈!” 第181章 两年了,让你受苦了 皇宫里。 大太监白毛毛板着一张脸,走进了御书房。 “陛下,三公主求见。” “让她来。” “陛下,三公主是带着刀子来的,不过被老奴给夺走了。” “啥?哦,还好!” “然后给她还了一根棍子。” “嗯?嗯!” 大太监白毛毛板着一张脸,走出了御书房。 “陛下有旨,李歌,你要有本事就空手进来!” 不一会,李歌带着火气,赤手空拳杀进了御书房。 大太监白毛毛继续板着一张脸,站在御书房外。 “陛下有旨,只要朕没有被打死,就不许你们进来,还有滚远点!” 不一会,御书房里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而后就是皇帝凄惨的嚎叫声 皇后皱着眉头过来给皇帝送糕点,听了听里面的声音,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就走了,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打的好!看来不用我出马了!什么啊,就给人家随便陪小妾,这不胡来?” 白毛毛一直面无表情的站着。 直到御书房里传来李歌的哭声后,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喊来一个小太监说:“爷爷我去赴宴,你好好伺候着,待会听着里面皇帝喊人,你就进行小心伺候,别多嘴,听见没?” 小太监点了点头。 白毛毛揉了揉自己的腰,迈着大步朝宫外走去。 说好了今晚迎接沈白回归,老哥几个聚一聚的,说实话,两年没有见沈白了,还真想! 至于皇帝这边—— 白毛毛心里有主意——皇帝这次这事,干得有点缺德了。 卫国公里,女主人既然不在,而男主人又回来了,那就造! 后花园的牢脖子树下面,国都府最高档的席面已经被抬了回来——刚才小郭还哭丧着脸说呢,这最高档的席面,一天就一桌,已经被朝廷里正当红的户部尚书房某房大爷给定走了。 房大人是皇帝当太子时的随官, 不好惹。 这还了得? 就这桌子上的几位爷,估计皇帝来了都不敢摆架子! 几位爷把脑袋都抬成了四十五度,最后还是枣花愤愤不平的去了一趟,拎着房某的脖领子问他“花儿为啥那样红”? 原来,今天是房某和杜断两位大人的娃娃订婚的日子,所以 那不行啊! 因为没有回答上来“花儿为什么那样红”,老房和老杜同时被枣花拎了回去,当然了,席面也请了回来。 于是,老哥几个一边看着房某和杜断跳啦啦舞,一边品味着席面。 要说这两位,一位是户部尚书,一位是左都御史,不但是高官,还是皇帝的亲近之臣。可这小舞蹈跳得啊,兴高采烈的,见白毛毛也来了,当场来了一个恨得——两爷们竟然还亲了一个! 沈白很享受现在的氛围,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在这国都府,哦不,是整个南国到底算一个怎样的存在。 看得出来,桌子上的几位,和自己非常的亲近,是最好的朋友,他也觉得很舒服。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海国的那些人。 那些人,也是他的朋友。 “我这次回来了,自然不会再走了,这毕竟是我的家。” “但是,我还是要再去一趟海国,因为那边也有一些我在乎的人。” “至于你们说的纳女王为妾,其实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虽然忘记了我的老婆,但我知道她在乎我,那我们应该很恩爱。” 酒桌上,沈白听了大家的话后,终于做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决定。 舞蹈结束了。 房某和杜断不敢继续跳了,因为皇帝来了,还有这家的女主人,李歌也回来了。 听到了,李歌当然听到了沈白的那些自白。 本来还愁眉苦脸,这会终于恢复了正常。 众人见皇帝来了,赶紧装模做样的行礼,然后扶着满身是伤的皇帝坐下喝杯压惊酒。 “你要是不娶女王,就得做南国人沈白,到时候你犯了国法,会死的。”李歌小声的对沈白说着。 没有埋怨,也没有不高兴。 暴风骤雨也好,和风细雨也罢,来的,都是爱。 宰相听了李歌的话,摇了摇头说道:“不至于,不至于,虽说是十恶不赦,但也可以仪罪,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守边三年足够了。如果能求得安抚使家人的谅解,让人家撤诉,那处置就更轻了。” 皇帝终于从刚才的恐惧中恢复了过来。 “作为小舅子,我当然不希望你和那女王再有点啥,但是作为皇帝,为了国家着想,你以海生的身份和女王成婚以然是最好的选择。”皇帝说,“刚才在宫里,朕已经和阿姐说好了,该怎么选择,你自己定!” “陛下,我看那女王未必肯放过沈白,要知道她们本就是女权国家,历来女王的情人数都数不清,女王给沈白当小妾,对人家来说根本无所谓。”韩光说,“老臣害怕的,是女王另有打算啊,比如三公主制作的海船之图。” 皇帝点了点头。 女王的阴谋不可不防。 “杜林海!”皇帝突然喊了一声。 杜林海立刻出来跪拜。 阿乐知道人家要布置政务了,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如今,在南疆打过仗的就只有你了,本来这次让你回来,是准备犒劳你,让你管兵部的,但是现在不行了,你需要赶紧出发,出任南疆海域大总管,统率八万海军,给我盯着海国,要是有什么不测,给我荡平了事。”皇帝说,“枣花,朕命你带着暗卫,前往海国探访,等沈白去了后,帮他摆脱麻烦,当然了,也要给朕摸一摸,海国到底准备打什么算盘。” 两位将军当场领命。 同时,皇帝又对韩光说:“海国的贸易协议,能多让就多让点,就当朕感激她救回姐夫了。” 听到皇帝的安排,沈白心里暖烘烘的。 来到国都府这些天,今天算是最温暖的。 事情说清楚了,看着李歌不耐烦的使“赶紧滚”的眼色,众人心领会神,匆匆离去。 终于,历经风波,家里就剩下两口子了。 屋子里,李歌看着沈白,沈白看着李歌。 “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忽然开口道歉,等发现对方也说话了,都有些尴尬。 “对不起,两年了,我忽略了你在外面的生活,是啊,你都失忆了,发生些什么都能理解,就算你又娶亲生子了,我也不该生气。”彻底冷静下来的李歌说,“我不管你是沈白也好,海生也好,你都是我的夫君,我爱你。” 是啊,这俩口子,一路风雨,遇过多少波折 此刻,纵然是失忆的沈白,也感动的有点想哭。 “我也该说一句对不起的,今天,我听他们说了我们的故事,这才知道,原来我们之间有如此深厚的感情。”沈白小心翼翼的拉过李歌的手说:“两年了,让你受苦了。” 李歌慢慢钻进沈白的怀里,幸福的呻吟了一声。 灯灭了,李歌狞笑的把沈白拉在床上,然后—— “爷,外面来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叫什么章鱼,说是要找海生大哥”窗外,小郭尴尬不已的说着。 第182章 通知后厨,炖肉,蒸馍,熬米汤! 沈白是一个天生的战士,就算失忆了,他也是。 而一个优秀的战士,就像放进布袋子里的锥子,终究会扎出来,刺痛不当回事的人。 女王钟情沈白,主要不是因为娃帅,而是一身的本领。 一身作为战士的本领。 当沈白还是海生时,他除了是女王特定的贴身护卫外,还统帅着一支类似于南国皇家暗卫的队伍。 这支队伍叫鱼。 两个月前,就在女王筹备来南国时,沈白正好处置一起调查海盗的任务,将自己在海国相识的最好的两个弟兄,也是他最忠诚的手下青蛙和章鱼,派遣到了海盗之中。 而今夜前来的那人,就是其中之一的章鱼。 沈白提着裤子出来了,李歌也提着裤子出来了,夫妻俩围在院子中那半死不活的章鱼身边。 “可有大夫?” 沈白看起来非常着急,扭头问道。 虽然,唉,其实相当不瞒的李歌此刻也没有计较,而是赶紧派人去把老军医喊来。 老军医此刻正在自己的小院里研究让人恢复记忆的医术,见主家喊,赶紧提着药箱子过去。 “头领,青蛙为了掩护我,被抓住了,你快救他。” 章愚看起来就是那种硬邦邦的汉子,浑身都是伤疤,就这还拉着沈白的衣服说着。 李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沈白,知道自家夫君一向重义,就带着其他人出了屋子。 屋外,小郭一脸不高兴。 “夫人,那就是爷新认识的兄弟?我看也不怎么样啊?” “你就在我这吃醋了,老娘已经吃了一天醋了——这个人连路都走不动,怎么来的?”李歌好奇的问。 小郭不情愿的指了指门外,寂寞的低下了头。 李歌拍了小郭脑袋一下,没事瞎学什么寂寞,又不是男主角。 大门打开了,李歌还没来得及出去,就听到有人整齐下跪的声音。 门外,小一百多名身穿海国战衣的军士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李歌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从没有见过如此悲催的军士。 整齐是整齐,就是——怎么一个个都带着伤,还穿得破破烂烂的? 咕噜———— 我去,怎么还有人饿肚子的声音? 这要是不看战衣,和叫花子有啥区别。 “你们,嗯,头领现在回家了,你们有事去找女王!” 李歌大声的宣布着。 军士们抬起头,看了看李歌,又把头低了下来。 “这位夫人,我们从南国海港上岸,和贵国兵部衙门签约,然后一路赶来见头领——女王?对不起,我等兄弟,只追随头领!”带队的一个小伙子竟然带着哭声说着。 当然了,要是他的哭声中,没有带着饿肚子的咕噜声,那就更加完美了! “好,好,那个小谁,把人都喊进来!” “牛妈妈,通知后厨,炖肉,蒸馍,熬米汤!” “哎呀,这个味道——小郭,先带他们去后宅洗洗,换上衣服,有伤的给看看!” 充满激情的夜晚,因为这一支堪称叫花子一样的队伍,变得更有激情了。 当李歌打发这支队伍进宅后,发现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唉,你们不是海国人啊? “夫人,我是顺食斋的掌柜,这些叫花子,哦不,这些军爷,三天前在我那里吃了六百多个馒头和十八斤的咸菜,共计银钱二十八两” “夫人,我是韩城药局的伙计,这些——看病吃药啥的用了一百多两银子。” “夫人,我是义庄的,他们死了两人,现在还在我那里搁着,没有银子没法处置,你看是土埋还是火化?” 李歌扶着额头,喘着粗气,哆嗦着双手安排牛妈妈去取银子。 这他妈就不是军人,是彻底的乞丐! 终于打发走了这些商人,又看到一个长得有点像媒婆的人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是哪家商铺?欠了多少银子?”李歌这下连问都懒得问了,直接上来就说钱。 那婆子一看也是个痛快人,朝着李歌伸了伸手。 “五十两?” “五百两?你家是干嘛的?” “五千两?你疯了!” 李歌都快跳起来了。 “夫人,我是乔县风尘寨甜滋滋楼的妈妈,这些痞汉子从我们寨上过的时候,赌钱赌输了,就把两个黄毛丫头押在我那里了,这不,说好了跟来要钱。”那婆子说,“不过要快,来之前啊,有位大爷已经看上了那两丫头,我怕迟了” 李歌彻底崩溃了! 五千两啊! 要是五十两,哪怕是五百两,自己眉头都不眨一下。 可是五千两! 还他妈的是个窑子! 看样子,很有必要让自家的爷知道一下了。 院子里,洗干净后的军士们,穿着鬼卫上一年剩下的旧衣服,蹲在台阶上大口吃着肉和馒头。 沈白一直等到章鱼的情况稳定下来后,才走出了屋子。 “见过头领!” 正吃得稀里哗啦的汉子们,看到沈白出来,赶紧放下了碗。 “陈思良,路有高,常四海,牛西楼” 沈白看着他们一个个,顺口而出,念出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还有两个呢?”沈白突然问道。 “回头领,死了,在城外,城门卫不让进来。”带头的陈思亮声音沙哑的说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离开前,不是让你们接应章鱼和青蛙吗?”沈白问道。 “头领,您刚走,海国大将军莎毕,就带兵驱赶我们,就因为我们都是您从奴隶里选出来的,说我们不配当海国的军士”陈思良。 莎毕?还有爹妈给自家娃取这名字的?小郭好奇的想。 “头领,我们只能出海,先去接应了章鱼,但青蛙却被发现了。随后,我们无法回去,只能追到南国,见你和女王。”陈思良说,“我们今天进城时,女王使者就来接应我们,但她却说,如今您已经不准备当海国人了,所以我们也不再是海国人了” 沈白沉默了。 这确实符合海国的规矩。 奴隶当军人,需要有人担保,否则,这些人要不死,要不继续回去当奴隶。 “头领,现在当务之急,还有一个事情。”陈思良说,“木瓜和西瓜,偷偷跟着我们上了船,一路上,呜呜呜,弟兄们实在饿的不行了,我就去赌了一把,结果,结果,结果输了,俩丫头被押在风尘寨甜滋滋楼里了。” 沈白像是被电击了一下,一把拉起陈思良。 “她俩还不到十三岁,你,你,你——多少钱?”沈白愤怒的问道。 “五千两!弟兄们卖了命也不值这个钱啊!”陈思良说。 五千两! 在海国过惯了苦日子的沈白,突然有些发懵。 早就听了半天的李歌,悄悄走了过来,把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沈白竟然脸红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是我的两个徒弟。” “嗯,我知道,连徒弟都是女娃,你可长本事了。”李歌没好气的说,“好不快赎回来,那种地方,是娃待的地方吗?” 沈白咽了一口唾沫,马上就要出发。 小郭和陈思良都下意识的准备跟着。 “思良你留着,小郭?你是叫小郭,跟我走!”沈白说着。 小郭得意的看了一眼陈思良,朝着屋顶上看热闹的鬼卫喊了一声,弟兄们立刻齐齐整整的站好了队伍。 对!就是给你们这帮鱼虾看得! “我去,哥哥,他们一人带着一把宝刀,哦不对,是两把。” “还有马,他们竟然一人一匹马!” “这就是头领在南国的家?” “我知道了,头领家一定是开矿的,这些人都是看矿的!” 出门前,小郭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家才开矿!你全家才开矿!你全国才开矿!看清楚了,你家头领也就是我家的爷,乃南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第183章 狗日的阿乐,拿命来! 不管怎么说,看着自家头领如此有面子,鱼的队员们都一脸的崇拜! “头领在家里的这支队伍也很不错,主要是衣服和装备都漂亮,拉出去有面子,比咱们强,不过,要是等我吃饱了,他们不见得打得过咱们。”思良一边往嘴里塞馒头一边说着。 “你看错了,你家头领是害怕你们不敢杀人。”老郭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思良等人的胸脯,满意的说,“是个好后生,你们以后就留下,府上不缺那点馒头。” 明明是宵禁,来到城门时,沈白下意识的还想停下来看看怎么出门,但是身后的小郭却一鞭子抽在守卫上,然后喊了一声:“爷爷要出城”! 见鬼了,守卫竟然真的把门给打开了! 沈白不相信自己之前的侍卫是这守卫二舅这种概率很小的事情,那就只能相信,他们都仗着卫国公府的势。 原来自己之前这么强大? 乔县风尘寨,距离国都府并不远,一个时辰不到,他们就杀到了那家叫做甜滋滋的窑子。 此刻,天刚刚亮,沈白客气的取出那张银票,刚准备礼貌的去敲门,门就被小郭一脚踢开了! “狗日的,人都死绝了!滚出来个喘气的!”小郭一边喊着,一边让其他的鬼卫从马上卸人。 原来,他们竟然把跟着上门要债的妈妈和随从给绑了过来。 大早上就上门闹事,啥也不用问,这就是来找揍的! 窑子里养的打手刚好酒醒,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嘴里问候着别人的母亲,手里拿着棍子就冲了出来。 “我日你爹——爹早上好!” 带头的打手刚把棍子举起来,马上就换了脸色。 对家是卫国公府上的! 这打手头子以前在国都府混过,见过小郭这些人,自然也知道这些人不好惹。 再一看后面,发现窑子里追债的妈妈灰头土脸的,像是被人糟蹋过似的,就更加不敢造次了。 “爷爷,大早上的,要不先喝口米汤?” 打手头子殷勤的招呼着。 “滚,去把那俩黄毛丫头喊出来,还有,赢了我兄弟五千两银子的人也喊来,就说爷爷想和他耍耍!”小郭一脚踩在凳子上,突然觉得小腿有点痒,就把脚摘了下来 这可把打手头子吓坏了,连跑带跳的就去找人。 沈白有些好奇,明明是自家输了钱,怎么这些人连问都不敢问? “爷,都是些二流子,赌钱的时候,八成把弟兄们给骗了。”小郭见沈白好奇,特意解释道。 弟兄们? 沈白注意到,小郭用了这样的一个词。 “你和思良他们,其实还不认识。”沈白实在的说。 “爷,我们都看出来了,这些人和我们一样,都是敢把命交给您的人,那以后就是一家人,自然是弟兄。”小郭说,“我就说爷天下无敌,就算失忆了,对人还是忠义,让人不自觉的就想给您卖命!(郭哥,马屁过了啊)” 沈白扑哧笑了出来。 看得出来,自己以前的兄弟,也都不错。 “爷爷,那个什么,您来迟了,昨天来了一伙子尖客,已经把那俩雏儿买走了!”打手头子哭丧着脸说,“要不您稍等,我出去给您匀两个回来!” 啪! 小郭一嘴巴子就打过去了。 “还匀两个,你当是买鸡蛋呢!说,是谁买走的!”小郭狠狠抽了打手头子一个耳光。 打手头子快吓死了。 “听说是北国那边来地贵客,带尖的那种”打手头子说。 小郭点了点头,对沈白说道:“爷,来迟了,您的两个徒弟被北国来的官员带走了。” 沈白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是官员?” 小郭耐心的解释道:“带尖的,就是指有官方背景的人。” 沈白点了点头,突然又问道:“北国的官员?对了,我和北国的那个王爷,叫什么什么刮刮乐的,不是我的朋友么?” 小郭尴尬的点了点头。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那我也应该带点礼物什么的,好好去拜见一下”沈白说。 “爷,什么都不用,听我的,去他那,踹门,把丫摁在地上揍一顿,然后把人要回来就行。”小郭说。 “这样不好?那我们不是朋友吗?这友谊?”沈白有些惊讶的问。 “爷,别问了,我就这样告诉你,当年,你只要见了他,就想把他捏死,然后泡在茅房里发酵。”小郭说,“走爷,他那人,嗯,贱,您打他一顿,他更在乎你!” 沈白终于点头了,不过在上马前,却又琢磨着把那钱还给人家妈妈。 不过被恼羞成怒的小郭一把夺回去了——爷失忆了就是不好,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 阿乐最近很无聊。 沈白回来了,让他娶李歌的计划落空了。 下人们看着自家王爷愁眉不展,连窑子都不喜欢去了,这还了得? 前些天,自家王爷和海国女王大战一百回合后,王爷偶尔说了一句“海国娘们就是水灵”后,下人们就记住了。 这不,正好有一队出去采购的人要回来,飞鸽传书时多提了一句,要是有海国娘们就买回来。 海国人很少,又是个女权国家,一般不轻易上大陆。 本来也不抱什么希望,结果今天人回来了,还真的带回来了两个水灵灵的海国女娃,虽然有点脏,但仔细看看,甚是不错,留着给王爷暖床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 阿乐也是闲的无聊,听下人们投其所好的弄了一对海国的小姐妹,顿时来了兴趣。 别说,俩小美人还真是带劲! 被铁链子锁着脖子,还较着劲要揍人。 阿乐喜欢这种会反抗的女人,当即就要妈妈们洗干净了往床上送。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下人们终于来传话了,说好了。 阿乐屁颠屁颠的准备去享用,结果枣花来了。 话说阿乐在枣花眼中,顶多算个屁。 可枣花在阿乐眼中,却是知己。 至于为啥会是知己——问问死掉的张元! “兄弟,你怎么来了?”知己来了,阿乐自然先陪着。 “我没事才不来你这破地方呢!”枣花说,“陛下让我过来给你商量个事情。” 阿乐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你能不能去访问一趟海国啊?”枣花说。 阿乐愣了一下。 “我干嘛要去访问她?再说了,她现在不还没走吗?”阿乐蠢是蠢,但不笨。 “陛下的意思,是想拉着你一起给海国施压,让丫听话点。”枣花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说,“这是我手下的暗卫才打探来的消息,海国竟然和白国达成了联盟协议——你别急,再看看,海国用海产品从南国购买铁器,然后再卖到白山国去” 白山国是北国东面靠海的国家,两家自然不对付。 “我说啊,白山国不产铁矿,哪里来的武器?”阿乐一下就明白了。 “我知道你们皇帝这次让你来南国,就是想调查一下南国有没有违背咱们两国协议,偷偷卖铁器给白山国——你别这样看我啊,这些情报自然是我的暗卫打听回来的,你敢说你在南国没有安排探子?”枣花说,“不要在乎这些小事——你就陪着沈白走一趟,咱们两国一起给海国施压!” “不对!”阿乐突然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们就是想拉着我们北国下海,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沈白能活着回来,对不对?要不然这样的情报,关你们屁事?”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就是这回事了!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沈白失忆了对你也是好事,以前的事情就算翻篇了,你也不要再惦记三公主了,好好相处,好不!” 阿乐点了点头,感慨的说:“是啊,好好相处,我要成为沈白以后最离不开的好朋友” 砰! 就在这时,门被踢开了,只见沈白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想着小郭之前交代的话,对着阿乐大喝一声:“狗日的阿乐,拿命来!” 第184章 三个人共一个媳妇就行 阿乐挨揍了。 沈白揍的很开心,一度让蹲在一边看热闹的枣花误以为是假装失忆的。 在阿乐左胸第二根肋骨发出嘎嘣的声音后,沈白见好就收的停止了殴打。 两个可爱的小徒弟跑出来了,沈白一只手搂上一个,那叫一个亲热。 “以后,我家的人,只要是母的,你敢再碰一下,我就把你绑在鲨鱼尾巴上,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刺激。”沈白恶狠狠的说。 事情办完了,沈白愉快的松了一口气。 原来殴打阿乐的感觉如此美妙。 而且,看样子阿乐身边的人也都习惯了,连个出来拦的人都没有。 回头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阿乐,沈白又突然想起来,娃其实是啥也不知道,而自己刚才揍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说为啥要揍 “阿乐,那什么,我今天揍你,主要是因为你把我的两个小徒弟掳走了,看样子还准备干点不是人干得事情,所以我才揍你的,你听见没有?”沈白很客气的说着。 阿乐此刻正在体会着痛苦,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想说话。 可是沈白不知道是不是在海国待出毛病了,总有一点强迫症的感觉,见阿乐不理睬自己,就一把勒住阿乐的骨头 “你到底听见没有啊?听见没有?” 阿乐痛不欲生,终于哆嗦着嘴唇子,轻轻的放了一个“滚!” 沈白满意了。 “乖,去,和王爷还有枣花叔叔打个招呼。” 沈白满意的看着俩徒弟规规矩矩的打了招呼后,带着娃娃们离开了。 院子里突然有点安静。 一个老仆人准备过来搀扶阿乐,但是被阿乐骂走了。 “枣花,回去告诉你家皇帝,我答应了!”阿乐恶狠狠的说,“我要把沈白绑在鲨鱼上,看看到底快不快乐!” 沈白回家了,身后跟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 李歌一看到那两个女娃,顿时就放心了。 顶多十二岁,带鱼一样的小身板,没有什么看头。 至于夫君,向来喜欢牛妈妈那样的身材,就算失忆了,喜好也不会变的。 看不到威胁后,李歌板着脸坐在正厅,接受两个丫头的跪拜大礼。 等收了礼,一个娃一万两银子外加一套门脸首饰,以后就是家里的人了,按照小姐的待遇走。 可怜的木瓜和西瓜,其实都是孤儿,哪里见过这样的排场?一套普通的黄金首饰捧在手上后,小嘴甜得就跟吃了蜜一样,发誓赌咒以后就跟师娘亲。多嘴的西瓜已经开始悄悄说起师父在海国的那点破事了 家里突然多了一百多口人,老郭开心的给新入门的汉子们布置住处。 啧啧,多好的后生啊,刚才亲自验证过,都是好身手,活该女王不要,沈家都要了。 “咳咳,你们以后就是爷的鬼卫了,放心,沈家家大业大,好好保护主子,会给你们说媳妇,盖房子的!”老郭笑呵呵的说。 思良扭捏了一会,悄悄对老郭说:“我们也不挑,来投奔头领的时候说好了,三个人共一个媳妇就行,不分大小,不讲究!” 老郭:“” 家里算是安顿下来了,沈白接受了老军医系统的医治,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爷,你后脑勺上有个伤疤,就是这个伤,让你失忆的。”老军医说。 “嗯,也许是我摔倒了撞的。”沈白说。 “不是,还真不是!”老军医说,“撞击的伤是成片的,只有用尖锐的东西打击过去的,才有这种小伤口——爷,你是被人打了,而且,看样子像是背后袭击。” 背后袭击? 沈白沉默了,能背后袭击自己的,只有自己带去的士兵。 “那场大战,就没有几个人回来,唯一跟你上战场的,就是左卫的楚天霸将军了,当时,他是你的副将——不过,他回来时说,你出事的那一战,他因为受伤,根本没有上战场。”李歌说,“如今,那楚天霸被陛下安置为兵部左侍郎——不对啊,他好歹给你当过副将,知道你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探望呢?” 沈白摇了摇头。 这些事情,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 既然已经决定回家,那就必须和海国那边做好交割。 没有人打搅的夜里,美美地痛快了几回后,沈白搂着李歌谈了起来。 “能有你这样的老婆,我真是命好。” “但是,我还是要去一趟海国,因为那边还有一些事情,有一些人需要处理。” “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有了沈白的身份,我也不会丢掉海生的身份。” “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回来和你好好过日子。” 明明舍不得,但李歌还是点了点头。 自家的爷们就是和这个脾气,不过,这次你去可以—— 女王在下榻的地方,巴巴的等了好几天,发现人家沈白竟然把日子都过起来了,气得差点没把虚给揉死! 同样的夜晚,女王终于睡了觉。 床榻上,女王把虚当成了海生,咬牙切齿的蹂躏着。 完事了,按照规矩,嘘顶着一头的包跪在床下,询问主子是否可以在床上过夜。 “滚!也不看看你那小身板,有海生的硬朗吗?还想在本王的床上睡觉!”女王没好气的说。 虚咬了咬牙,恭敬的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门人愉快的庆祝虚终于成为了王的男人。 可虚却取出宝剑,恨不得杀了海生。 “那一位终于联系上了。” “传过话了,可以见见。” “白山国的使者今天也来到了国都府,如果没有算错,北国的哪个王爷,呵呵。” 听了门人的汇报,虚终于平静了下来。 “抓捕肉头的人准备好了吗?”徐问道。 门人点了点头:“那些白山国的人,身强体壮,一个顶三,非常可靠。” “那就开始准备,女王看样子也算认命了,好在南国皇帝补偿了不少,贸易的协议算是达成,咱们这趟也算没有白来。”虚说,“其实,我该高兴才对,毕竟海生没有了。” 当天夜里,大量杀手涌入北国下榻的酒店。 阿乐因为在茅厕中,躲过一劫。 同一天,白山国突然袭击北国,凭借锐利的武器,一路杀向北国京城。 北国小皇帝在仓促之间,带领两万卫队迎战,但终因寡不敌众,自刎皇宫后面的一棵歪脖子树上。 死前下旨,朕无子嗣,皇位由阿乐继承 一时之间,天下风云突变。 第185章 把沈白借我用用呗! 国都府外的一处小院子里,阿乐蹲在火堆边上,慢慢的烤着一个红薯。 一个月了,突袭北国的白山国军队,在血洗京城后,迅速撤退。 后知后觉的北国各地军队,纷纷前往京城救驾,但一切都晚了 “这一次白山国就是来报仇的,目的就是我们的国君。” “老臣日日奔波数百里,就是为了把陛下的遗旨传给你。”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阿乐身边说着。 阿乐苦笑了一声。 “全国各地,百万大军,现在都在满世界的抓我?” “我本是个闲散的王爷,为何让我来继承皇位?” “我能压制住那些贵族吗?” 阿乐说,“不用看这圣旨了,全天下都已经传遍了,现在国内的不少人,都说我勾结南国,引白山国军入关,我有口难言啊。” 虽然阿乐这样说着,但老人还是高举着圣旨。 “王爷,接旨,北国需要皇帝,天下需要安定,这是你的责任,也是先帝的叮嘱。”老人说。 因为北国的战争,海国女王和北国使臣都被皇帝暂时的,友好的挽留了下来。 此刻,皇宫之中,皇帝正焦虑的看着图纸。 “现在的传言很多,说白山国使用的武器,都是我南国提供的,可实际上,却是海国从中捣鬼。”韩光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说,“再加上,阿乐现在就在我南国,算是接受我们的保护,那传言就更厉害了。” 提起阿乐,皇帝皱着眉头问道,他怎么样了。 “住在城外一小院子里养伤,其他一切都好,属下安排暗卫保护着呢。”枣花说,“今天傍晚,从北国来了一队人,说是要传旨,我想——” 想着这些天从北国传来的传言,大家都知道那圣旨里到底写着什么。 “既然是北国亡帝所留,那朕还有整个南国就要尊重,阿乐以后就是北国的皇帝了。”皇帝感慨的说。 韩光和枣花对视一眼,想着阿乐平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纷纷苦笑连连。 如今听了皇帝的意思,果然是要保阿乐了! “如今北国之中,战乱不休,各地贵族都在拼命的抢地盘,不过,代表皇家的绝对主力,尚未有什么变化,根据边疆传来的急报,这支主力已经来到边疆附近,不过却给我们打了招呼,说是为了迎接新皇帝。”韩光说,“随后,那北国使者就带着圣旨去找阿乐了。” “北国不能乱!”皇帝取出另一份密报说,“已经确定了,海盗就是白山国的人,海国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也不会干净。” “是啊,当务之急,是先处理掉海国那边的事情,然后再帮着阿乐回去登基。”韩光总结了一下说,“至于白山国那边,其实和我们没有什么仇恨,我们就算帮也要掌握分寸啊。” 皇帝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当下的情况,对南国来说,其实算不上危机,甚至还是机会。 目前的形式是,白山国作为北国的宿敌,以报复为主,血洗京城,造成北国权力中空。而此刻,北国的继承人,却在南国出使,一时之间,难以回去掌控大局。这就给白山国留下了防御的时间,据说,白山国已经占领了北国的好几个府县,其实很嚣张啊。 而另一边,海国和白山国作为隔海相望的邻居,常年为白山国提供南国产出的武器。根据情报显示,海国的野心也不小——那些海盗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海国的目的不是土地,而是贸易,或者说,人家女王要垄断这片海域的贸易。 所以在打听到李歌设计的海船后,才会那样的不管不顾。 “你们说,白山国攻打北国,海国提前知道吗?”皇帝突然问道,“朕一直想不通,白山国攻打北国,对海国有什么好处?” “好处自然就是这个了!”韩光从袖子里取出一封奏章说,“北国现在的很多贵族,认为是我南国资助了白山国,这帽子可不小啊!” “所以,海国期盼着我们最好和北国干一场,然后彻底控制海上的运输线?”皇帝终于摸索出一点什么了。 “一个小岛,不过如此,要不,咱占了!”枣花插嘴道。 韩光轻轻拉了枣花一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说话。 皇帝倒是无所谓,站在原地想了想,突然说:“备马,朕要去见阿乐!” 都知道南国的皇帝和阿乐关系很好,但亲眼看到,却让人更吃惊了。 北国来的臣子还在苦苦劝说,突然听说南国的皇帝来了。 “阿乐,你还好吗?”皇帝一点架子都没有,小心的坐在阿乐的床边。 “不好,你让李歌过来陪我一会我看着能好点。”阿乐哭丧着脸说。 “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了,你以后也要当皇帝了,该稳重一点了。”皇帝说,“别这样看我,我比你都早知道你要继位。” 阿乐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打起精神来,做个好皇帝!”皇帝说,“不过在此之前,朕要帮你报仇!” 一听这话,北国的臣子眼睛瞬间放光。 “怎么帮?陛下,你就不要折腾了,北国不是南国,北国的贵族自主权很高的,要不打服人家,要不看着人家造反。”阿乐无奈的说,“小皇帝是纯真的子孙,就这样还有人说三道四,我这个偏门,唉,还不被人家骂死啊!” “不要这样说,你听我说,既然选择了你,你就硬着头皮上,你放心,北国支持你的人还是不少的,而我南国,自然全力支持。”皇帝说,“怎么样,阿乐,咱们都是一起处过事的好兄弟,你不会不信我?” 阿乐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当然信,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报仇!”皇帝说,“去杀了白山国国主,把他的脑袋带回来,北国人就会归心于你了。” 阿乐乐了。 “你知道白山国国主吉吉多厉害吗?光他养在身边的两头狗熊就够让人头疼了,还有光头大将军阿强——你还让我去杀了他,用什么杀?”阿乐问。 “别逗了,你真以为朕不知道——三天前,一支精锐骑兵悄悄越过边境,朕都没让人去拦截——阿乐,你也是手握大权的总理王,就不行你手里没有个三瓜俩枣!”皇帝鄙夷的看着阿乐说,“你不就是等着朕给你亮明态度吗,如今朕都上门服务了,你还装?” 阿乐突然兴奋的站了起来,拉着皇帝的手说:“把你姐夫沈白借我用用,我觉得能杀了吉吉国王的,只有他了。” 第186章 李歌被绑架了 自从找回了家,沈白就一直没有再去见女王。 北国出事后,他却坐不住了,终于赶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独自一人前往觐见。 女王竟然梳起了南国妇人婚后才有的发髻,看起来非常诱人。 见到了曾经的海生,女王似乎收敛了不少。 “我想着你做回了沈白,哪里还看得上我这个小国的女王?说实话,我是不愿意再见你的——连个妾都不给我,我哪里还有脸看你呢?”女王的话看似抱怨,实则充满了挑衅。 沈白想了想,恭敬的女王行了一个大礼。 “海国承蒙照顾,我将一直铭记在心。”沈白说,“今日而来,主要是请问女王,何时回国?沈海生自当完成使命,送王安全回去。” 女王笑了。 “我哪里还敢劳驾你,我把你逼得自认杀死安抚使,让满朝文物都攻击你,不过还是小看了你沈家的底蕴,这都没有把你送进牢房?”女王说。 这的确是女王走的一步错棋,她本以为用杀死安抚使这件事来威胁是沈白,但没想到沈白不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此事,就连朝堂之上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苦主家里更是在和卫国公府的桃师爷细聊之后,取消了诉状。 好本事!好厉害的家族! 女王这一步走错,也终于认清了沈白的背景和“家底”,自知是她一个小小的海国女王可以拿捏的,索性彻底放弃了。 “说到此事,我想起了另一件事——七个月前,您遣我去公海上的半步岛,刺杀了十二个北国探子——这件事可是和北国今日之灾有关?”沈白问道。 “确实是!”女王痛快的回答到:“我皇家海商从南国购买了一万把砍鱼的钢刀,实际却是交易给白山国的武器。只是海船出发后,发现了北国的探子,这才让你去刺杀的。” 沈白点了点头。 “女王,见好就收,迅速和白山国理清关系。”沈白说,“这是我曾作为海国人最后的答复,不要想着浑水摸鱼,别到时候惹火烧身。” 北国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而阿乐又成为了皇帝,南国不管是出于对阿乐的支持,还是证明那些武器确实不是自己主动给出去的,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一个白山国外加一个海国,在这两个庞然大物前,确实不够看。 “惹火烧身又如何——南国的兵马大元帅,如果有一天你兵临城下,可否让本王自尽?”女王伸出了一条腿,踩在了沈白的腿上。 沈白不动声色的推掉了女王的腿,行礼后走了。 看着沈白离开,女王一改小女人的样子,坐直了身子,招呼众人出来。 “你们刚才也都听到了,南国和北国这一番,是绝对要站在一起了,我本以为,南国这一次会坐等北国衰弱,然后咱们三国共同瓜分北国的地盘——到时候,我海国也会在陆地上有一块立身之地。”女王说,“可没想到,北国最后会把皇位传给了阿乐,更没有想到,南国的皇帝和阿乐的关系,竟然如此好。” 宰相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这些天我在国都府打探到不少消息,对我们来说都不利。”宰相说,“南国已经派遣官员去北国调查白山国军队使用的武器,查到咱们身上只是时间问题——传言是传言,但这次如果有了铁证,我们难以承受两个国家的威压。” 虚也取出一份奏折说:“白山国那边还在不断给我们传递信息,希望我们尽快把剩余的武器发给他们,他们也感觉到这次血洗北国京城,是一个不合适的做法。” 的确,白山国害怕了! 起初,他们本想越过边境,烧杀掠夺一番就回去,可没想到,这一来竟然直接杀入了京城。 等逼死了皇帝,杀了半座城的人后,白山国突然发现,北国的百万大军不内斗了,要翻过白山,灭掉自己的国。 白山国,其实只是一个依托白山山脉成立的一个小国,人口甚至没有海国的人口多,和北国算是宿敌。 “这些野蛮人,当初只是想让他们给北国人一些颜色,咱们还在中间夺利,可现在好了,被他拉下了水。”海国将军说,“女王,当务之急,咱们该回去了,该防御也好,该部署也好,待在南国什么也干不了。” “你以为我愿意留下?”女王皱着眉头说,“南国如今防贼一样的防着我们,哪里还会让我们走?除非——”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虚。 “我的王,我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的吩咐了。”虚说。 女王思考再三,终于点了点头。 “那就去办,现在也没有好办法了。”女王说。 沈白回家以后,卫国公府的小日子渐渐热闹了起来。 作为主母的李歌,自然多了不少事情。 跟夫君一起回来的人需要安置好,这可不是只安置人,而是要安置家。都是棒棒的小伙子,以后都要娶媳妇的,那就要按照小郭他们的标准,在庄子上盖房子。 可现在庄子不够用了,而且听夫君说,海国那边还有几十口人要跟来,想来就来,实在不行就去再卖个庄子。 夫君还没有恢复记忆,这些事自然得自己来。 一大早,李歌就去了国都府最大得钱庄,把存在那里得八万两银子取了出来。想了想感觉不够,又从自己的私房钱中取出了两万两。 如今国都府附近的庄子都不便宜,没有十万两,买不下好庄子。 带足了银钱,她去拜访了户部的一位堂官,这位只是一个六品的主事,但权力却大,是国都府负责置办土地庄子的负责人。 这位主事名叫莱宝,今天推掉了所有公务,就准备陪着公主出城去看庄子。 李歌没有多带人,就带了阿秀一个人,毕竟卖庄子这种事,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公主啊,这处庄子虽然有点远有点偏,但却是好土地,虽然没有河水,但井水充沛,几百人过日子足够了。”在一处非常偏远的庄子上,莱宝指着肥沃的土地介绍着。 李歌满意的看着庄子,突然看到了远处跑来了一伙人,奇怪的问着:“那是这个庄子上的农民?扛得怎么不是农具而是砍刀啊?” 李歌被绑架了。 莱宝的脑袋被挂在了那个庄子的一棵大树上。 当天晚上,海国女王带领着史臣团,以李歌为人质,威逼出城后,一路狂奔。 第187章 没想到,自己的夫君还挺受欢迎的! 李歌被绑架了! 原本还在筹划中的行动,被迫提上日程。 沈白带着自己的卫队,从国都府一直追到了海港城,在女王上船前,提出要谈一谈。 女王不知动了什么脑筋,竟然答应了。 “放我老婆下来,我跟着你们走。”沈白直截了当的说。 女王笑了。 “我带走三公主,可不只是因为要离开南国,而是因为——”女王说。 “海船的图吗?”沈白说,“你可以让她给你画下来带走,相信我,我会放你们离开的,皇帝也有旨意,放了李歌,你们自便。” 女王摇了摇头。 “海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如果有一天兵临城下,让我自尽!”女王终于还是走上了船,“放心,你老婆的价值比你想象的要高,我不会杀了她的。” 船头上,沈白看到了李歌和阿秀,两人虽然没有被绑着,但身边全都是看守的人。 “等我救你!” 沈白朝着船头高声喊着。 他的身旁,小郭已经泣不成声:“夫人会造船,可我老婆啥也不会,干嘛要带走她啊。” 沈白拍了拍小郭,说到:“去和思良他们多坐坐,你们没有上过船,以后干仗会吃亏的。” 大船离港,站在船头已经看不见人了。 李歌抹了一把眼泪,大大方方的去见那女王。 “原来你一开始就想算计的人,是我!”李歌说。 看到李歌怒气冲冲的进来,丝毫没有当了囚徒的觉悟,女王也不在乎。 “本王这会要处理政务,没有时间给你说话,你先去休息。”女王对身边的一个女官说,“告诉下人,这是本王请回来的客人,不许为难,收拾一间好屋子让她们住。” 李歌被带走了,女王叹了一口气。 “派遣蛙人提前回去,让兵部的人开始采集木料,本王要建设大船。”女王说,“另外,从今天起,整个海国进入高度戒备,有消息传来,北国的新皇帝阿乐,准备去白山国报仇了,虽然暂时不针对咱们,但不排除人家会来。” 阿乐确实在准备出发了。 为了打草惊蛇,也为了缩短时间,他准备从南国出海,然后去白山国报仇。 虽然有了先皇的圣旨,但如果不能把仇人的脑袋砍下来,他自觉自己是没脸当皇帝的。 国都府外的校场上,沈白家的两百名鬼卫和阿乐新组建的两百名力卒,正准备厮杀一场。 看台上,一把胡子的阿乐看着沈白一言不发,随意的问着:“派出去的人怎么样了?我在海国还有一些探子。” 沈白知道阿乐的意思。 李歌被抓走,阿乐也很着急。 “最新传回来的消息,三天前,已经跟上了女王的大船,但因为对方的人太多,不敢贸然行动。”沈白说。 场下,那些平日里在战马上战无不胜的力卒,被小郭带领的鬼卫摔得稀里哗啦。 “光用力气是不行得!用脑子,用脑子!” 阿乐站起来,对着场下大声喊着。 沈白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亲自试过,鬼卫里全都是高手,你的力卒,没有近身搏斗的技巧。”沈白说。 “我知道!”阿乐说,“可我没有时间里,而且,我能带走的,只有这两百死士,我只能靠这些人砍掉吉吉国王的脑袋。” 沈白拍了拍阿乐的胳膊:“我陪你一起去。” 在大海上漂泊了十来天,船终于开进了海港。 留守海国的将军,恭敬的请女王下船。 “女王陛下,叛徒海生的家已经被包围了,他留下的干妈还有几个老奴,都在里面。”将军说,“请陛下下令,一把火烧了!” 女王摇了摇头,把李歌和阿秀带了出来。 “这是海生的老婆和家人,送到海生家里去——好生招待,除了不可自由出门外,不得为难。” 将军脸上的不快一闪而过,赶紧磕头行礼。 吩咐完这些,女王对李歌说:“路上已经和你说过了,尽快把海船的图画出来,一旦船建设好了,本王就送你们回南国!” 李歌一言不发,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国度,点了点头。 就这样,李歌被一群军人送到了一个三进的小院子中。 院子里,三四个老人,正跪在地上 “请,公主,这就是海生以前住过的地方。”将军说,“请你遵守诺言,尽快完成海船的图样,要不然这些人可就活不成了。” 一听这里是沈白以前住过的地方,李歌当即觉得踏实了不少。 看着院子里的人,赶紧让他们都站了起来。 “你可是冬青妈妈?”李歌拉着一个灰白头发的婆婆问道。 那婆婆还真的点了点头。 冬青妈妈是把沈白从海水里救上岸的人,算是沈家真正的恩人了。 李歌确定了她的身份后,立刻下跪,朝着她行了一个大礼。 夫君的救命之恩呢,是要行大礼! “这位夫人?您这是?”冬青妈妈被吓了一跳,赶紧问着。 “我是沈白,哦不,我是海生的妻子。”李歌说道。 “哦,那就是主人了!”冬青妈妈还有其他的仆人们立刻又跪了下去。 明白了,海国是女权国家,男的再能干在世大官,在家里就是夫男,主人则是妻子。 眼下,海生的妻子回来了,也就意味着这个家的主人算是确定了。 李歌有些吃不消这样的习俗,和冬青妈妈聊了几句,就匆匆进了屋子。 按照那女王所说,只要设计好图纸,她就能带着人马上回南国。 对于那艘海船,其实只是一艘普通的海船,但就这样,女王也要,真不知道这个女王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折腾了半天,算是安顿好了,可是阿秀却拿着账本走了进来。 “夫人,你看看,这个家里啥也没有了,连吃的都没有了。”阿秀说。 李歌从口袋里取出一张两万两银子的银票,打发阿秀去看着办。 阿秀拿好银票,给守门的门卫做好了出门的备案后,刚准备走,突然发现门外来了一伙人,气势汹汹的。 “让海生给我滚出来!日子不能再拖了,今天就跟我姐拜堂成亲,以后乖乖做我们牛家的夫男。”带头的一个汉子双手叉腰的说着。 阿秀强忍着没有杀人,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李歌,李歌也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自己的夫君还挺受欢迎的! 第188章 白山国 在海国住了十天后,李歌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 本已经做好了当“囚徒”的准备,可没想到自己在海国还非常受欢迎,除了出入不自由外,其他一律正常,甚至还很无奈的参加了几个宴请。 李歌算是看出来了,她虽然是被女王押回来的,但作为南国的公主,尤其是和南国皇帝一个妈生的公主,那地位就相当于海国的总理王大臣! 这里又是一个该死的女权国家,掌握着先进造船工艺的李歌,同时又是南国“王爷”的李歌,自然没有人敢真的当“囚徒”来看待。 虽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待遇,但李歌还是姑且相信了女王的许诺,认真的设计着新式的海船。 “夫人,小得一直想不通,您为何要真的给女王设计海船呢?”夜深人静,李歌还在灯下写写画画,阿秀不解的问着。 “一艘海船而已,又不是战船,无妨!”李歌说,“再说了,就算海国建造出来,最少也需要几年时间。” “到了那时候,也许海国都被我们被攻占了对吗?”阿秀兴奋的说着。 李歌没有接话,因为她对院子里住着的那些人还是不够信任。 不过,今晚不信任也得信任了,因为自家爷们的鬼卫和几名前“鱼”组织的队员,悄悄摸了上来。 “小得见过夫人。” 当李歌见到这些偷偷前来寻自己的人时,非常高兴,这意味着自家的爷们就要来救自己了。 果然,从他们的嘴里得知,沈白和阿乐带着队伍已经摸到了海国,随时准备搭救她出来。 “大部队正在集结,皇帝已经做好了攻打海国的打算。”鬼卫说,“爷让你随时做好撤退的准备。” “我这几天观察海国首都的交通和面貌,发现这里很难攻入,想要救人在逃一定更难,你回去告诉沈白,不到万不得已,不必冒险,我的海船图没有制作好,她是不会杀了我的。”李歌倒是想的比沈白更多一些。 鬼卫观察了一下院子里的情况,又联系到这次冒险进来的情况,很赞成李歌的话。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留下了四个鬼卫,其他人则连夜原路退回。 和大陆不同,海国多是海岛,沈白和阿乐一行,带着五百精兵,就躲在一块巴掌大的岛上。 本来,按照计划,是准备先去白山国报仇再说。 可沈白却有些放心不下老婆。 探路的人回来了,说清楚了李歌的意思,沈白夜暂时放下心来,一门心思去白山国,帮着阿乐宰了国王。 白山国距离海国并不远,说是个高山国家,其实大部分国土都挨着大海。 “这他妈就是个野人国,被北国封锁边境多年,老百姓做饭连口锅都没有。”出发白山国的路上,阿乐说:“这个国家拢共就几座城池,大部分都是森林,咱们上岸之后,轻车简从,事情办成了就回,顺道把你媳妇一接,齐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就要当皇帝了,阿乐留起了胡须,说话办事比以前也正经了不少。这一次出海,还带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沈白以为是他的族中子弟,结果后来才知道,竟然是阿乐的长子。 阿乐说,需要自己的儿子亲眼看看他老子的威武,这样以后才不会怂。 同行的枣花看在小少年的面子上,强忍着没有拆穿阿乐的真实情况。 正如阿乐所说,白山国还真是一个落后的国家。 在沈白的记忆中,这个国家本该是北国的附庸国才对,就好比海国,靠着南国贸易才能存活。白山国的山货和木材,也只有经过北国才能换成粮食和基本的生活工具。 没有边军,没有哨岗,连他娘的人都没有一个,漫长的海岸线上,阿乐随便找了个适合停船的地方就上了岸。 “还得走三天,白山国大部分都是森林,又没有官道,几乎见不到马,咱们只能徒步走了。”阿乐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里杀人官府基本不管,看到十来岁的娃娃也不要手软,你手软了,下一步就会死在他的手里。” 沈白点了点头,世间法则,弱肉强食,这个他最理解。 不过,他这次来也并非只是为了帮着阿乐杀人,而是还有其他的任务。 “根据线报,袭扰我南国的海盗,大部分都是白山国靠海的渔民,我在帮你杀人前,你需要帮我先找到海盗的大本营——枣花,情报怎么说来着?”沈白问道。 “据我南国海防司的情报,海盗的大本营就在白山国海岸线上。”枣花说,“我们除了要救出沈白大哥的兄弟青蛙,还要找到海国资助海盗的证据——我大南即日将要对海国宣战,不能师出无名啊!” 阿乐似乎在权衡左右。 “好,我只能陪你们三天,三天过后,你们不去,我也要去了。”阿乐说,“不是我不仗义,而是北国很多贵族,和白山国的部落都有密切的联系,我为啥要从你们南国出发,还不就是为了保密?” 沈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即让枣花带队,前去探访,他则和阿乐在后方慢慢行军。 既然是海盗的大本营,那必然不会深入陆地。 枣花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找到了海盗的老窝。 傍晚时分,他回来和沈白汇合,并商定作战计划。 “人数不多,大概只有两百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弱——我倒是有个想法。”枣花说,“我刚才抓了个舌头,据交代,白山国过几天要开‘英雄大会’,炫耀此次北国突袭的成果,这伙海盗,其实是白山国的一个渔民部落,他们也受到了邀请,咱们可以宰了那些人,装成海盗进入白山国的首都。” 沈白和阿乐对视一眼,这还真是个好办法。 商定好了计划,等到天快亮时,他们突袭海盗老巢,无一身亡的情况下,血洗海盗老巢。 不过,沈白的另一个兄弟青蛙被找到时,已经和其他俘虏变成了人干。 “海盗的大部分基本上一个月回来一次,咱们要是赶得上,还可以在老窝伏击他们一会。”沈白亲手烧掉了好兄弟,咬着牙计划着下一步。 第189章 我乃北国之主,刮刮乐! 在海盗的大本营里,根本不需要刻意的寻找什么证据。 一个密封的盒子里,不但装着海国女王的密信,还有北国皇帝的密信。 当着阿乐的面,沈白自然不好意思去看人家皇帝到底给海盗写了什么,不过阿乐肆无忌惮的看了,而且从阿乐恼羞成怒的表情来看,信里的内容不是太好。 喜怒无常,这是一个帝王最该有的特点,现在在阿乐身上慢慢体现了出来。 失忆的沈白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但和阿乐有过紧密接触的枣花却觉得很不习惯。 他觉得经过这一场厮杀,以前的阿乐将永远都回不来了。 计划一如既往的顺利,得益于白山国的人一年也难得洗几次脸,每个人都是脏乎乎的,沈白和阿乐假扮的海盗队伍,竟然一路畅行无阻,甚至直接进了白山国的皇宫。 松散的警卫,虚设的哨岗,这些都是刺杀国王的好条件,但是——他们的人太多了,整座皇宫中,几乎到处都是来参加宴会的人。 “直接开打太危险,咱们走不了的。”沈白观察了一下环境,悄悄对阿乐说道。 阿乐点了点头。 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好办法,只好带着人在皇宫外面先找了个地方猫了起来。 说是猫,其实就是原地坐下,然后用自己也听不懂的声音唱唱歌就行。 宴会开始了,看得出来,海盗的部落算是白山国最差的,连进宫陪王的面子都没有,只能和其他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来的部落混在一起。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喝了一夜的酒,天快亮的时候,沈白突然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 这是个好机会! 沈白和阿乐当即带人悄悄混入了皇宫。 不过—— 就算人家把戒备不当回事,但皇宫之中该有的防御还是有,至少那些站在国王旁边的卫士就不是马上能放倒的。 “阿乐,你带着人去后宫,我想办法遛一遛这些卫士。”沈白悄悄说完,就装着喝醉的样子走出来,还满口的海国土话。 为数不多的几个卫士立刻被吸引到了,在沈白的再三“召唤”下,他们只好去撵沈白。 阿乐趁机带着人直抵后宫。 此刻,后宫的贵人们也都在休息,仆从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哪里会想到突然会被人杀。 阿乐连着杀了三个内侍,狞笑的吩咐着,找出国王,血洗皇宫! 白山国的皇宫,说是皇宫,其实还没有沈白的卫国公府大,随便杀了几个院子,就找到了吉吉国王休息的地方。 果然,正如传言所说,该死的国王寝宫内,竟然有两头凶残的狗熊。 “枣花,射,射熊的眼睛!弄瞎他们!”阿乐突然发现,后宫突然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声音,想来发现了他们,正在报警! 矮个子的白山国国王吉吉,竟然光着身子冲了出来,指着阿乐竟然说出了北国的方言。 “你是北国的什么人?” “我已经买通了边境的大将军!” “你为何还要来这里!” 杀人无数,血洗北国首都!此刻,还一副“我有理”的样子。 阿乐低吼了一声,大声说着:“我乃北国之主,刮刮乐!” 那国王听了一惊,指挥着狗熊和身边为数不多的卫士朝着阿乐杀了过去。 此刻阿乐已经杀红了眼睛,枣花倒是还清醒。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皇宫外面的人就会被吵醒,而且马上就会包围他们,所以对战士们大喊道:“迅速用弓箭解决战斗!” 长箭密集射出,卫士们都死了,但那两头该死的狗熊却怎么都弄不死,即便身上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阿乐不畏生死,率先上去,拿着大刀和其中一头狗熊周旋了起来。 枣花则带着其他人围困住另一头。 吉吉国王则像个懦夫一样,抽空就要跑走,不过却被匆匆赶来的沈白挡住了去路。 “阿乐,这个交给你,那头熊交给我!” 关键时刻,沈白仗义的说着。 阿乐也不说话,冲着吉吉国王就冲了过去,那国王也不再躲避,从一个撕掉的卫生身上拔出一把长剑,两人对峙了起来。 沈白接手那头狗熊后,发现根本无法用功法去斗,因为狗熊那种只出招不防御的打法,根本占不了半点好处。 一只胖乎乎的熊掌扑来,沈白用尽全力去挡了一下,但还是被震出了五六步去,而就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沈白竟然发现,还有人正在暗算他! 啪!一颗铁蛋子擦着破空的声音朝他射来。 一个没注意,打到了他的胳膊上。 那种一击而伤的感觉,瞬间痛遍了全身。 不过,沈白对这样的疼痛,却突然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战场上刀剑无情,但很少有人用弹弓,而使用这种弹弓的人里 “大帅,末将楚天霸的这把弹弓,可是家传的绝活。” “大帅,那些海盗,看着可怜,不如放过。” “大帅,不瞒大帅,末将,其实是白山国人” 沈白突然想了起来—— 战场上,敌军之中,突然来了大量的援军,其中竟然还有海国的陆战将士和一伙海盗 中埋伏了! 怎么算都没有算到敌军会有这样的援军! 可是,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兵马数量呢? 刀山火海,南国的战士一个又一个的倒下 身边怎么没有人了? 副将呢? 对了,刚才副将说了些什么? 沈白的脑袋突然一阵眩晕,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随即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的画面! 大海! 饥渴! 一艘大船,救命! 突然又变成了李歌的笑脸,沈家的门楣,南国的边疆! 枣花看着沈白挨了一击后,突然坐在地上不动了,还以为受了伤,赶紧上去接手了那只熊。 可是,连沈白揍起来都吃力的熊,枣花怎么能干得过! 没几下就被大熊压在身下,眼看就要被咬死。 噗! 一把长枪突然刺向了狗熊的血盆大口中。 熊死了。 枣花抬头一看,是沈白。 “你没事!”枣花关切的问着。 沈白朝着枣花笑了一声,突然朝着敌军中大喊道:“南国叛徒楚天霸,出来送死!” 一个蒙脸的汉子突然闪了出来,二话不说,对准沈白就是一弹弓。 吃尽了弹弓苦头的沈白,怎么还会再挨揍? 闪过铁蛋子,朝着那汉子就杀了过去。 “楚天霸,想不到,我被你暗算后,不但没死,如今记忆也回来了,你个狗日的,去死!”沈白大喝一声,手持一把长枪,就刺向了楚天霸。 楚天霸哪里是沈白的对手。 其实,自从沈白回南国后,明知他失忆了,可他还是偷偷跑走了。 本以为回到了白山国老家可以安全了,但没想到还是栽进了沈白的手中。 第190章 顺路和你亲热下 楚天霸死的很惨! 能一路做到沈白的副将,武力值自然不低,如果正面干上一架——而且是在沈白着急速战速决的前提下,不一定打得过,却不见得会被捅死,而且捅杀的地方,还是很尴尬的位置。 “老沈,你回来了?” 那一边,已经砍死吉吉国王,并拿到国王脑袋的阿乐,像个血葫芦一样。发现沈白的变化后,开心的喊着。 “滚蛋!” 果然,恢复记忆的沈白,是不会把马上就要当皇帝的阿乐当回事的。 阿乐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提礼盒似的提着吉吉国王的脑袋就跳到了沈白的身边。 见那长枪插入了楚天霸的屁股里,皱了皱眉头:“老沈,你脑子到底好了没,怎么现在也喜欢这样的调调了?” 沈白见有个卫士要偷袭,一把拉过阿乐,顺势将脚下的宝剑一踢,那卫士胸口中剑,马上就死了。 “我要是好利索了,能跟着你来白山国干这杀人放火的恶心事?”沈白没好气的说,“行了,人头你也拿上了——别藏,那只手上拿着啥?玉玺?你不马上要当北国的皇帝了?要白山国的玉玺干嘛?” 阿乐坏笑了一下。 “这不回去了,好有个证据?”阿乐说,“最关键的——” “阿乐是准备让白山国皇族子孙一辈子互相伤害呀,你真是个坏东西,不过咱们该撤了!”枣花这时候也组织队伍围了上来,眼看着宫外的军士都杀了进来,招呼着准备撤退。 沈白看了看现场,发现守护吉吉国王的卫士基本都死绝了,自己和阿乐带来的人也死伤惨重,剩下不到五十人,确实是该撤退了。 不过,该怎么撤呢? “抱团!突围!我们杀出去!”沈白大声嘶喊着。 不过,阿乐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他走。 能走谁还去卖命?沈白立刻跟上。 阿乐带着人绕过皇宫,又穿过一片花园,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阿乐,你狗日的以前来过?”沈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阿乐摇了摇头,说到:“我刚才问了的——我一个好朋友在这里,你们跟我来。” 反正现在一时半会也绕不出去,沈白他们只好跟着阿乐去见那位“老朋友”。 绕过了一座假山后,终于听不到士兵们追赶的声音。 眼前却是一座别院。 “猫着,等着!”阿乐吩咐大家躲在别院后,搓着手进了屋子。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一个隐藏的好地方。 “老大,你真的恢复记忆了?” 枣花趁着功夫给自己包扎伤口,顺口问着。 “要不我给大家说说你小时候偷看牛妈妈洗澡的事情?”沈白没好气的说。 “别,别,太好了,你算是活过来了,咱们再去嫂子一接,得,齐活!”枣花挤眉弄眼的说。 沈白轻轻抬头看看,发现阿乐还没有出来,不免有些心烦。 “最近两年,国都府咋样?”沈白随口问道。 “除了皇帝越来越狡猾外,其他都好,不过陛下是个厚道人,对我们都还不错。”枣花说,“本来完成这次国宾入朝的任务,我就打算带着老婆孩子去海疆当守将了。” “守将?你小子喜欢吃鱼虾啊?”沈白明知枣花实际上是准备下海找自己,但还是当玩笑说了起来。 兄弟有时候就是这样,不需要说明了,一切都在心里。 阿乐终于提着裤子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年迈的老妇人,满面春色的跟着走了出来。 “就这样了,我来一次也值了,你回去,这辈子怕是 见不着了。”阿乐一边打手势,让沈白他们跟着他,一边又确定似的问道:“你说得那个狗洞,确定在那块?” 老妇人竟然还捂着嘴笑了笑,骂了一句“死鬼,当心被我娃看见了”,这才回去。 阿乐赶紧带着大伙朝别院后面的一个花房走去,花房边上,果然有一个大大的狗洞。 “只要找到不设防的宫墙,你是认为我们谁跳不过去?”枣花见阿乐安排人钻洞,没好气的问。 “你懂个屁,钻墙洞不比跳墙快?再说,这墙多高?”阿乐似乎有些慌张,不停得让人赶紧钻过去。 沈白用小棍敲了敲阿乐的脑袋,说到:“你这是怕官兵抓啊?还是怕老情人追?我说你可以啊,四五十岁的婆娘,你也下得了手?不对啊,你在白山国怎么也有情人?哎,那情人是干啥的?” 阿乐踮着脚尖看着远处,发现官兵已经进了刚才那别院,一把拉住沈白小声的说,“别问了,快走,快走!” 说完了,他率先从腰上把抱着吉吉脑袋的包袱拿下来,当球一样一脚踢出去,然后迅速的趴了出去。 当最后压阵的枣花也趴出来时,阿乐这才松了一口气,而与此同时,墙的那一头,也响起了官兵追捕而来的声音,隐约中,似乎还有那妇人哭喊的声音。 “原路返回!我刚才给吉吉国王他老娘说了反方向,让他们先糊涂一阵子再说!”阿乐吩咐完大家,就赶紧带头跑路。 沈白和枣花一惊:“你说啥?刚才和你那啥的,是吉吉国王的老娘?” 已经跑出去的阿乐没好气的说,“你以为呢,要不然咱们能跑得出去?那老娘们前几年来北国做生意,和我有一腿,行了,快跑!” 一行五六十人,匆匆朝着山林跑去,一直跑了十几里地,这才找了条小河歇脚。 憋了一路的枣花可算是找到了空闲,一把拉起阿乐,鄙夷的说,“你小子砍了人家儿子的脑袋,还——当时你那啥时,脑袋呢?” 阿乐无所谓的说:“随手放桌子了啊,幸亏用的是黑布,要不然就看出来了。” “那你是怎么和你老情人说的?”沈白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我就说我想她了啊?”阿乐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沈白说,“总不能说我砍了你儿子,顺路和你再亲热下?” 沈白有些为难的看着刚才跑来的方向。 可怜的老妇人,怎么就遇到阿乐这样的混蛋?她现在看到儿子的脑袋没有了,一定恨死阿乐了? 第190章 顺路和你亲热下 楚天霸死的很惨! 能一路做到沈白的副将,武力值自然不低,如果正面干上一架——而且是在沈白着急速战速决的前提下,不一定打得过,却不见得会被捅死,而且捅杀的地方,还是很尴尬的位置。 “老沈,你回来了?” 那一边,已经砍死吉吉国王,并拿到国王脑袋的阿乐,像个血葫芦一样。发现沈白的变化后,开心的喊着。 “滚蛋!” 果然,恢复记忆的沈白,是不会把马上就要当皇帝的阿乐当回事的。 阿乐自然不会在乎这些,提礼盒似的提着吉吉国王的脑袋就跳到了沈白的身边。 见那长枪插入了楚天霸的屁股里,皱了皱眉头:“老沈,你脑子到底好了没,怎么现在也喜欢这样的调调了?” 沈白见有个卫士要偷袭,一把拉过阿乐,顺势将脚下的宝剑一踢,那卫士胸口中剑,马上就死了。 “我要是好利索了,能跟着你来白山国干这杀人放火的恶心事?”沈白没好气的说,“行了,人头你也拿上了——别藏,那只手上拿着啥?玉玺?你不马上要当北国的皇帝了?要白山国的玉玺干嘛?” 阿乐坏笑了一下。 “这不回去了,好有个证据?”阿乐说,“最关键的——” “阿乐是准备让白山国皇族子孙一辈子互相伤害呀,你真是个坏东西,不过咱们该撤了!”枣花这时候也组织队伍围了上来,眼看着宫外的军士都杀了进来,招呼着准备撤退。 沈白看了看现场,发现守护吉吉国王的卫士基本都死绝了,自己和阿乐带来的人也死伤惨重,剩下不到五十人,确实是该撤退了。 不过,该怎么撤呢? “抱团!突围!我们杀出去!”沈白大声嘶喊着。 不过,阿乐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他走。 能走谁还去卖命?沈白立刻跟上。 阿乐带着人绕过皇宫,又穿过一片花园,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阿乐,你狗日的以前来过?”沈白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阿乐摇了摇头,说到:“我刚才问了的——我一个好朋友在这里,你们跟我来。” 反正现在一时半会也绕不出去,沈白他们只好跟着阿乐去见那位“老朋友”。 绕过了一座假山后,终于听不到士兵们追赶的声音。 眼前却是一座别院。 “猫着,等着!”阿乐吩咐大家躲在别院后,搓着手进了屋子。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是一个隐藏的好地方。 “老大,你真的恢复记忆了?” 枣花趁着功夫给自己包扎伤口,顺口问着。 “要不我给大家说说你小时候偷看牛妈妈洗澡的事情?”沈白没好气的说。 “别,别,太好了,你算是活过来了,咱们再去嫂子一接,得,齐活!”枣花挤眉弄眼的说。 沈白轻轻抬头看看,发现阿乐还没有出来,不免有些心烦。 “最近两年,国都府咋样?”沈白随口问道。 “除了皇帝越来越狡猾外,其他都好,不过陛下是个厚道人,对我们都还不错。”枣花说,“本来完成这次国宾入朝的任务,我就打算带着老婆孩子去海疆当守将了。” “守将?你小子喜欢吃鱼虾啊?”沈白明知枣花实际上是准备下海找自己,但还是当玩笑说了起来。 兄弟有时候就是这样,不需要说明了,一切都在心里。 阿乐终于提着裤子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年迈的老妇人,满面春色的跟着走了出来。 “就这样了,我来一次也值了,你回去,这辈子怕是 见不着了。”阿乐一边打手势,让沈白他们跟着他,一边又确定似的问道:“你说得那个狗洞,确定在那块?” 老妇人竟然还捂着嘴笑了笑,骂了一句“死鬼,当心被我娃看见了”,这才回去。 阿乐赶紧带着大伙朝别院后面的一个花房走去,花房边上,果然有一个大大的狗洞。 “只要找到不设防的宫墙,你是认为我们谁跳不过去?”枣花见阿乐安排人钻洞,没好气的问。 “你懂个屁,钻墙洞不比跳墙快?再说,这墙多高?”阿乐似乎有些慌张,不停得让人赶紧钻过去。 沈白用小棍敲了敲阿乐的脑袋,说到:“你这是怕官兵抓啊?还是怕老情人追?我说你可以啊,四五十岁的婆娘,你也下得了手?不对啊,你在白山国怎么也有情人?哎,那情人是干啥的?” 阿乐踮着脚尖看着远处,发现官兵已经进了刚才那别院,一把拉住沈白小声的说,“别问了,快走,快走!” 说完了,他率先从腰上把抱着吉吉脑袋的包袱拿下来,当球一样一脚踢出去,然后迅速的趴了出去。 当最后压阵的枣花也趴出来时,阿乐这才松了一口气,而与此同时,墙的那一头,也响起了官兵追捕而来的声音,隐约中,似乎还有那妇人哭喊的声音。 “原路返回!我刚才给吉吉国王他老娘说了反方向,让他们先糊涂一阵子再说!”阿乐吩咐完大家,就赶紧带头跑路。 沈白和枣花一惊:“你说啥?刚才和你那啥的,是吉吉国王的老娘?” 已经跑出去的阿乐没好气的说,“你以为呢,要不然咱们能跑得出去?那老娘们前几年来北国做生意,和我有一腿,行了,快跑!” 一行五六十人,匆匆朝着山林跑去,一直跑了十几里地,这才找了条小河歇脚。 憋了一路的枣花可算是找到了空闲,一把拉起阿乐,鄙夷的说,“你小子砍了人家儿子的脑袋,还——当时你那啥时,脑袋呢?” 阿乐无所谓的说:“随手放桌子了啊,幸亏用的是黑布,要不然就看出来了。” “那你是怎么和你老情人说的?”沈白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我就说我想她了啊?”阿乐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沈白说,“总不能说我砍了你儿子,顺路和你再亲热下?” 沈白有些为难的看着刚才跑来的方向。 可怜的老妇人,怎么就遇到阿乐这样的混蛋?她现在看到儿子的脑袋没有了,一定恨死阿乐了? 第191章 阿乐当皇帝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路厮杀,总算完成了任务。 “沈白,你现在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没法陪你去救李歌了,我得绕过白山国的边境,赶紧回北国了。” 回到了海盗的大本营,阿乐罕见的给沈白行了一个大礼。 沈白似乎早就知道。 “你小子从来都不是傻子,你早就想好了,能杀了吉吉国王最好,有头有脸的回去,最起码没有人敢和你争皇位了。”沈白说,“如果杀不了,就跟着我去救李歌——你想得多好,趁着老子脑子不好,再用救李歌这件事来报答你,起兵帮你打回去,让你顺利登基。阿乐,你果然不是傻子。” 听到沈白如此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向来不要脸的阿乐也有些挂不住了。 “对不起,你带来的兄弟死了一半,不过你放心,这份恩情,我阿乐记下了。”阿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我其实更喜欢南国,更喜欢和你们在一起,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办法,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当皇帝,可后来手中的权利却越来越大” 沈白不耐烦的打断道:“你到底要说啥?” 阿乐突然一脚踢到自己儿子的腿上,哇一下就跪倒在了沈白的面前。 “这是我儿子,全名为鄂勒哲依忒木尔额尔克巴·拜嘉木样洛桑久美图丹却吉尼·玛仁波切图尼干巴,你叫他干巴就行。”阿乐郑重的说,“我食言了,为了补偿,我让我儿子拜你为师,你可以把沈钱嫁给他,十年后再一起回来,要是有了孙子” “滚!滚!”沈白不耐烦的说。 “哎呀,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长子?是以后要那啥那啥的,你姑娘以后我北国的那啥那啥!”阿乐皱着眉头,一副我为了你娃好的表情。 “滚滚滚滚!”沈白看着眼前几乎和阿乐一模一样的干巴,又想了想自己粉雕玉琢的宝贝姑娘,把脑袋摇成了风车,就算以后有机会当北国的皇后也不干! “好,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徒弟你总收?看在李歌的面子上——好好,我不提李歌,我不提李歌了!”阿乐突然把儿子往沈白怀里一推,连蹦带跳的离开了。 可怜的小小少年,说是十二了,看样子也就十一岁,除了个子高点外,啥也不是。 看着老爹离开了,干巴有些委屈的看着沈白。 沈白叹了一口气:“给我当徒弟就徒弟,不过你这名字得改改,还有你爹占别人便宜的习惯,什么就干巴干巴得,我不成了他孙子了?你爹叫阿乐,你就叫小乐。” “小乐见过师父!”小乐看样子比他爹脑子好点,马上就知道磕头。 看着眼前的少年,想着这娃以后也许就是北国的皇帝,可沈白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跟着阿乐来白山国荒唐了一次,还死了不少兄弟,最后阿乐狗日的跑了,自己还得再回去找大部队救老婆 三个月后,南国外海一处岛上筹备进攻海国的沈白接到了朝廷塘报: 第一个消息,阿乐顺利登基为北国皇帝,封小乐为太子,并指派百万大军,越过白山国边境,血洗全国。 第一个消息后面,带着皇帝的密信,说是阿乐将在白山国组建北国海军,迅速配合南国进攻海国。但被皇帝拒绝了。 第二个消息,白山国在南国的周旋下,没有灭国,只是被北国割让了一片领土。但关于海边的土地,北国一块都没有分到。 第三个消息是暗卫的秘报,海国女王通过白山国,拜访了北国阿乐皇帝,为了达成联盟,出卖肉体。不过,阿乐爽了之后,留下了王夫虚做太监,女王被赶走了。 “看得出来啊,关系再好,一旦涉及到国家,都不会让步的。”沈白对枣花和此番配合自己出战的副将杜林海说,“不让白山国彻底灭国,一定是老韩的主意,阿乐不比以前,看起来很有野心,你们发现了没有,他想组建海军!” “是啊,说是帮咱们攻打海国,可打下来了呢?会不会要分一半的土地?”杜林海说,“现在想想,狗日的阿乐虽然很日狗,但是很少吃亏!” “留下白山国的对的!”沈白说,“只要白山国在,北国就是一个内陆国家,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等咱们打下海国后,陛下会和白山国结好,一起压制北国——你们刚才说得对,阿乐当了皇帝,必然会效仿咱们改革,到时候国力必然会强盛,用白山国拉住北国,就好比给狗嘴里扯上了一根绳子。” “我其实最担心的是第三条。”沈白说,“海国女王竟然直接去找阿乐了,而且还陪了一夜。你们说,咱们能想到用白山国牵制北国,阿乐难道想不到会用海国来牵制南国?” “可是,阿乐不是拒绝了?还把女王赶走了?”枣花说。 “可他也把虚留了下来,至于是当太监还是当客人,有区别么?”沈白说到这里,再一次打开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海图,指着他和阿乐当初登岸的地方说,“白山国一乱,海盗已经解散了,按理说,咱们只管进攻就好,但如今,我却认为,有必要在这里设一道封锁线。” 杜林海和枣花看向沈白用指头指向的地方,正是登岸的那片海域。 “你是说,阿乐会突然插一手?”枣花说。 “闹不好会拦住咱们,甚至还要打一场。”沈白说,“阿乐想保住海国。” 是啊,想让海国牵制南国,那就不能让海国国灭。 半路出击,帮海国一把,不管最后阿乐如何解释,都会木已成舟。而大家的目的其实都一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对了,要不咱们给阿乐找点乐子?”枣花突然坏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掌握的这个秘密,以后一定有用。” 沈白好奇的问:“有什么有?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之前抓了一个叫小花的唱戏的。”枣花说。 第191章 阿乐当皇帝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路厮杀,总算完成了任务。 “沈白,你现在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没法陪你去救李歌了,我得绕过白山国的边境,赶紧回北国了。” 回到了海盗的大本营,阿乐罕见的给沈白行了一个大礼。 沈白似乎早就知道。 “你小子从来都不是傻子,你早就想好了,能杀了吉吉国王最好,有头有脸的回去,最起码没有人敢和你争皇位了。”沈白说,“如果杀不了,就跟着我去救李歌——你想得多好,趁着老子脑子不好,再用救李歌这件事来报答你,起兵帮你打回去,让你顺利登基。阿乐,你果然不是傻子。” 听到沈白如此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向来不要脸的阿乐也有些挂不住了。 “对不起,你带来的兄弟死了一半,不过你放心,这份恩情,我阿乐记下了。”阿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我其实更喜欢南国,更喜欢和你们在一起,但是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办法,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当皇帝,可后来手中的权利却越来越大” 沈白不耐烦的打断道:“你到底要说啥?” 阿乐突然一脚踢到自己儿子的腿上,哇一下就跪倒在了沈白的面前。 “这是我儿子,全名为鄂勒哲依忒木尔额尔克巴·拜嘉木样洛桑久美图丹却吉尼·玛仁波切图尼干巴,你叫他干巴就行。”阿乐郑重的说,“我食言了,为了补偿,我让我儿子拜你为师,你可以把沈钱嫁给他,十年后再一起回来,要是有了孙子” “滚!滚!”沈白不耐烦的说。 “哎呀,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长子?是以后要那啥那啥的,你姑娘以后我北国的那啥那啥!”阿乐皱着眉头,一副我为了你娃好的表情。 “滚滚滚滚!”沈白看着眼前几乎和阿乐一模一样的干巴,又想了想自己粉雕玉琢的宝贝姑娘,把脑袋摇成了风车,就算以后有机会当北国的皇后也不干! “好,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徒弟你总收?看在李歌的面子上——好好,我不提李歌,我不提李歌了!”阿乐突然把儿子往沈白怀里一推,连蹦带跳的离开了。 可怜的小小少年,说是十二了,看样子也就十一岁,除了个子高点外,啥也不是。 看着老爹离开了,干巴有些委屈的看着沈白。 沈白叹了一口气:“给我当徒弟就徒弟,不过你这名字得改改,还有你爹占别人便宜的习惯,什么就干巴干巴得,我不成了他孙子了?你爹叫阿乐,你就叫小乐。” “小乐见过师父!”小乐看样子比他爹脑子好点,马上就知道磕头。 看着眼前的少年,想着这娃以后也许就是北国的皇帝,可沈白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他妈算怎么回事? 跟着阿乐来白山国荒唐了一次,还死了不少兄弟,最后阿乐狗日的跑了,自己还得再回去找大部队救老婆 三个月后,南国外海一处岛上筹备进攻海国的沈白接到了朝廷塘报: 第一个消息,阿乐顺利登基为北国皇帝,封小乐为太子,并指派百万大军,越过白山国边境,血洗全国。 第一个消息后面,带着皇帝的密信,说是阿乐将在白山国组建北国海军,迅速配合南国进攻海国。但被皇帝拒绝了。 第二个消息,白山国在南国的周旋下,没有灭国,只是被北国割让了一片领土。但关于海边的土地,北国一块都没有分到。 第三个消息是暗卫的秘报,海国女王通过白山国,拜访了北国阿乐皇帝,为了达成联盟,出卖肉体。不过,阿乐爽了之后,留下了王夫虚做太监,女王被赶走了。 “看得出来啊,关系再好,一旦涉及到国家,都不会让步的。”沈白对枣花和此番配合自己出战的副将杜林海说,“不让白山国彻底灭国,一定是老韩的主意,阿乐不比以前,看起来很有野心,你们发现了没有,他想组建海军!” “是啊,说是帮咱们攻打海国,可打下来了呢?会不会要分一半的土地?”杜林海说,“现在想想,狗日的阿乐虽然很日狗,但是很少吃亏!” “留下白山国的对的!”沈白说,“只要白山国在,北国就是一个内陆国家,如果我没想错的话,等咱们打下海国后,陛下会和白山国结好,一起压制北国——你们刚才说得对,阿乐当了皇帝,必然会效仿咱们改革,到时候国力必然会强盛,用白山国拉住北国,就好比给狗嘴里扯上了一根绳子。” “我其实最担心的是第三条。”沈白说,“海国女王竟然直接去找阿乐了,而且还陪了一夜。你们说,咱们能想到用白山国牵制北国,阿乐难道想不到会用海国来牵制南国?” “可是,阿乐不是拒绝了?还把女王赶走了?”枣花说。 “可他也把虚留了下来,至于是当太监还是当客人,有区别么?”沈白说到这里,再一次打开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海图,指着他和阿乐当初登岸的地方说,“白山国一乱,海盗已经解散了,按理说,咱们只管进攻就好,但如今,我却认为,有必要在这里设一道封锁线。” 杜林海和枣花看向沈白用指头指向的地方,正是登岸的那片海域。 “你是说,阿乐会突然插一手?”枣花说。 “闹不好会拦住咱们,甚至还要打一场。”沈白说,“阿乐想保住海国。” 是啊,想让海国牵制南国,那就不能让海国国灭。 半路出击,帮海国一把,不管最后阿乐如何解释,都会木已成舟。而大家的目的其实都一样,也就见怪不怪了。 “对了,要不咱们给阿乐找点乐子?”枣花突然坏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掌握的这个秘密,以后一定有用。” 沈白好奇的问:“有什么有?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之前抓了一个叫小花的唱戏的。”枣花说。 第192章 我的郎啊,我知足了 白山国变成了一锅粥。 女王站在甲板上,看着白山国的难民,哭着求着要跟着自己走,眉头都皱起来了。 她原想着,北国的阿乐就算报复,也需要时间,了不起也需要先稳定了国内环境。而她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和南国讨价还价,闹不好还可以讨来一个好“价钱”!更闹不好,也许北国就会一直乱下去,而她可以趁机和北国的一些贵族进一步的来往,然后狎白山国,一起给南国施压 万万没想到啊! 区区几百死士,阿乐就敢深入白山国,砍掉了吉吉国王的脑袋! 还有海生,哦不,现在该叫人家沈白了! 帮着阿乐一路杀进杀出,当真无愧天下英雄! 想到这里,女王又后悔的天昏地暗,如果沈白还是自己的海生,那自己还害怕什么呢? “女王,刚刚接到国内飞鸽传书,海船图已经全部画好,工部的长老们亲自检阅,评语为‘巧夺天工’!”一个侍卫小声禀告着:“南国三公主已经正式提出,请允许她回国。” 回国? 女王想着自己当初答应过李歌,图好之日,就放她回去。可如今 “想回去和你那伟岸的夫君欢好一生吗?真让人羡慕啊。”女王自嘲道:“早知当初,就不该心软,带海生出国,如今把个英雄搭出去了,不但没有抚慰我心,还成了我的敌人。” “女王,该如何回复?”侍卫问道。 “告诉宰相妈妈,她知道怎么做。”女王有些迟疑的说,“既然收买不了,那就让他心痛,也许一下子就痛死了,还了却了本王的心事。” 一天后,海国宰相接到了女王传书。 看完了传书后,心里却有些疑惑。 当真要这样做吗?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不过,既然是女王的吩咐 当天,宰相奉女王之命,“特赦”了李歌及原海生身边的人,并提供了一艘大船,在港口恭送离开。 本没有想到女王会说话算数的李歌,直到被拉到了港口,看着自己的人上了大船都还有些疑惑。 “夫人,已经细细检查过了,船完好无损,而且现在回家还是顺风,只要咱们出了港口,他们就算飞也追不上。”一个鬼卫悄悄告诉了李歌。 听到这个情况,李歌的心里暂时平稳了下来。 也许,人家就是说话算数呢? 正在胡思乱想中,宰相带着礼部的官员前来恭送。 “三公主,我海国如今只求平稳,就是建的了大船,也是为了贸易。” “三公主,这段时间,我们冒犯了,还请您不计前嫌,回去多和陛下说说,广开贸易之门。” “三公主,我们女王正在回国的路上,就不送你了,本相代我女王恭送公主回朝!” 港口上,海国宰相从内侍端来的盘子上随便取来一杯酒,算是礼送了! 李歌迟疑了一下,也端过一杯酒,和宰相碰杯后饮下。 船帆起,船锚收! 回家的大船扬帆起航! 李歌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的大海,心里非常激动,直到鼻子里留下一股鲜血后 沈白见到李歌时,发现李歌已经起不来床。 不但起不来床,连头发都掉光了。 大船很大,但李歌的房间很小。 鬼卫告诉沈白,夫人发现中毒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了最小的房间里。 沈白看着床上的李歌,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我想起来了。” 沈白慢慢走到了李歌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皮肤。 “是不是真的?老军医都没办法的事情?你不会是在骗我?”李歌醒了,浑身无力,说话都无精打采。 “我真的想起来了,我尤其记得你嫁过来的第一天时,咱俩不还定了个生娃的计划?”沈白小心翼翼的安抚着。 “天啊,你真的想起来了——可是我也活不成了。”李歌双手握住沈白的手,开心的说,“我喝那杯酒时就感觉不对劲,但我着急见你,就大着胆子喝了,可没想到是毒药,偏偏还不是那种一下就死掉的毒药,搞得我这一路又疼又难受。” “你当时可以不喝的啊,我记得你脑子挺好用的。”沈白紧咬牙关,浑身颤抖到停不下来。 “好多好多的兵啊,就站在宰相后面,我不喝不行啊。”李歌笑着说,“说点正经的,能不能让我多活几天,我还想回国都府,还想看看我的孩子们!” 沈白终于忍不住,趴在李歌的身前,痛哭了起来。 军营之中静悄悄的。 大战当前,主帅却哭得没个人样,这可是大忌! 然而,官兵们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一个个都把手摁在了刀把子上。 为了李歌,战斗推迟了! 皇帝从皇宫中派来了太医,已经退休的老军医也坐着马车来了,当地最有名的大夫也被官员们当骡子撵了过来。 三轮会诊下来,大家达成了共识。 李歌中毒了,这当然是废话。 李歌中毒了,毒药很罕见,是一种根本无法解毒的毒药,想要彻底解毒,除非等毒性慢慢散发。而这个过程需要五十年。 哦,对了,这个毒药的名字很有诗意,叫做天青色。 “无药可医,但可以用名贵的人参吊命。” “就算可以吊命,人也摆脱不了毒药造成的痛苦,要是我的话,宁可自杀。” “能不能用什么办法,催促毒药早些散发?” “散发的越快,毒性也就越猛,到时候还是个死。” “那就这样干等着?五十年?三公主就算能活五十年,可倒是也是古稀之年了” 屋顶上,沈白搂着李歌,安静的听着屋子里那些大夫们的话。 名贵的人参,可以有! 直接住到北国产人参的地方都行,阿乐不会不答应的。 可是—— “夫君,带我回去!我再见见儿女们就知足了。”李歌趴在沈白的怀里,虚弱的说:“天道好轮回,我本就是个要死的命,嫁给了你,在你的庇护下,幸福的活了十年,我的郎啊,我知足了,真的。” 第192章 我的郎啊,我知足了 白山国变成了一锅粥。 女王站在甲板上,看着白山国的难民,哭着求着要跟着自己走,眉头都皱起来了。 她原想着,北国的阿乐就算报复,也需要时间,了不起也需要先稳定了国内环境。而她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和南国讨价还价,闹不好还可以讨来一个好“价钱”!更闹不好,也许北国就会一直乱下去,而她可以趁机和北国的一些贵族进一步的来往,然后狎白山国,一起给南国施压 万万没想到啊! 区区几百死士,阿乐就敢深入白山国,砍掉了吉吉国王的脑袋! 还有海生,哦不,现在该叫人家沈白了! 帮着阿乐一路杀进杀出,当真无愧天下英雄! 想到这里,女王又后悔的天昏地暗,如果沈白还是自己的海生,那自己还害怕什么呢? “女王,刚刚接到国内飞鸽传书,海船图已经全部画好,工部的长老们亲自检阅,评语为‘巧夺天工’!”一个侍卫小声禀告着:“南国三公主已经正式提出,请允许她回国。” 回国? 女王想着自己当初答应过李歌,图好之日,就放她回去。可如今 “想回去和你那伟岸的夫君欢好一生吗?真让人羡慕啊。”女王自嘲道:“早知当初,就不该心软,带海生出国,如今把个英雄搭出去了,不但没有抚慰我心,还成了我的敌人。” “女王,该如何回复?”侍卫问道。 “告诉宰相妈妈,她知道怎么做。”女王有些迟疑的说,“既然收买不了,那就让他心痛,也许一下子就痛死了,还了却了本王的心事。” 一天后,海国宰相接到了女王传书。 看完了传书后,心里却有些疑惑。 当真要这样做吗?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不过,既然是女王的吩咐 当天,宰相奉女王之命,“特赦”了李歌及原海生身边的人,并提供了一艘大船,在港口恭送离开。 本没有想到女王会说话算数的李歌,直到被拉到了港口,看着自己的人上了大船都还有些疑惑。 “夫人,已经细细检查过了,船完好无损,而且现在回家还是顺风,只要咱们出了港口,他们就算飞也追不上。”一个鬼卫悄悄告诉了李歌。 听到这个情况,李歌的心里暂时平稳了下来。 也许,人家就是说话算数呢? 正在胡思乱想中,宰相带着礼部的官员前来恭送。 “三公主,我海国如今只求平稳,就是建的了大船,也是为了贸易。” “三公主,这段时间,我们冒犯了,还请您不计前嫌,回去多和陛下说说,广开贸易之门。” “三公主,我们女王正在回国的路上,就不送你了,本相代我女王恭送公主回朝!” 港口上,海国宰相从内侍端来的盘子上随便取来一杯酒,算是礼送了! 李歌迟疑了一下,也端过一杯酒,和宰相碰杯后饮下。 船帆起,船锚收! 回家的大船扬帆起航! 李歌站在船头,看着眼前的大海,心里非常激动,直到鼻子里留下一股鲜血后 沈白见到李歌时,发现李歌已经起不来床。 不但起不来床,连头发都掉光了。 大船很大,但李歌的房间很小。 鬼卫告诉沈白,夫人发现中毒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了最小的房间里。 沈白看着床上的李歌,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我想起来了。” 沈白慢慢走到了李歌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皮肤。 “是不是真的?老军医都没办法的事情?你不会是在骗我?”李歌醒了,浑身无力,说话都无精打采。 “我真的想起来了,我尤其记得你嫁过来的第一天时,咱俩不还定了个生娃的计划?”沈白小心翼翼的安抚着。 “天啊,你真的想起来了——可是我也活不成了。”李歌双手握住沈白的手,开心的说,“我喝那杯酒时就感觉不对劲,但我着急见你,就大着胆子喝了,可没想到是毒药,偏偏还不是那种一下就死掉的毒药,搞得我这一路又疼又难受。” “你当时可以不喝的啊,我记得你脑子挺好用的。”沈白紧咬牙关,浑身颤抖到停不下来。 “好多好多的兵啊,就站在宰相后面,我不喝不行啊。”李歌笑着说,“说点正经的,能不能让我多活几天,我还想回国都府,还想看看我的孩子们!” 沈白终于忍不住,趴在李歌的身前,痛哭了起来。 军营之中静悄悄的。 大战当前,主帅却哭得没个人样,这可是大忌! 然而,官兵们不但没有受到影响,反而一个个都把手摁在了刀把子上。 为了李歌,战斗推迟了! 皇帝从皇宫中派来了太医,已经退休的老军医也坐着马车来了,当地最有名的大夫也被官员们当骡子撵了过来。 三轮会诊下来,大家达成了共识。 李歌中毒了,这当然是废话。 李歌中毒了,毒药很罕见,是一种根本无法解毒的毒药,想要彻底解毒,除非等毒性慢慢散发。而这个过程需要五十年。 哦,对了,这个毒药的名字很有诗意,叫做天青色。 “无药可医,但可以用名贵的人参吊命。” “就算可以吊命,人也摆脱不了毒药造成的痛苦,要是我的话,宁可自杀。” “能不能用什么办法,催促毒药早些散发?” “散发的越快,毒性也就越猛,到时候还是个死。” “那就这样干等着?五十年?三公主就算能活五十年,可倒是也是古稀之年了” 屋顶上,沈白搂着李歌,安静的听着屋子里那些大夫们的话。 名贵的人参,可以有! 直接住到北国产人参的地方都行,阿乐不会不答应的。 可是—— “夫君,带我回去!我再见见儿女们就知足了。”李歌趴在沈白的怀里,虚弱的说:“天道好轮回,我本就是个要死的命,嫁给了你,在你的庇护下,幸福的活了十年,我的郎啊,我知足了,真的。” 第193章 你怎么能投降呢?老子还没砍死你呢! “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 “炼成丹丸,一日一颗。” “虽不能救命,但可以让夫人昏睡而无知觉。” “活着也许不至于太难受。” 李歌睡着了。 沈白哄孩子似的,搂着老婆在院子里目中无人的逛着。 老军医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了一个偏方。 沈白知道,这丹丸其实还有个名字,叫做五石散,是一种迷幻药。 不过,看着刚安睡一会就被痛苦激醒的李歌,沈白知道,这也许是最好的安慰。 杜林海等一行人,已经在大帅的堂房里等了一天。 虽然等着,但没人发牢骚。 “三公主病重,大帅怕心思不在这上面啊。”杜林海说。 “我看,倒是害怕大帅没人约束得住,不要命得去杀了那女王。”枣花说。 沈白进来了,一言不发,眼珠子却红得害怕。 “我答应我老婆了,十天,我只有十天,说说,怎么把海国给灭掉!”沈白说。 杜林海和枣花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说话。 话说这两位,一个是当朝红得发紫的兵部大佬,一个是皇帝面前的贴身人,但在沈白这个快被人遗忘掉的老东西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有胆子,你陪着阿乐去一趟白山国! 阿乐是被逼的,沈白是真的不怕! 摊开图纸,沈白指了指海国的位置,伸出双手,朝杜林海和枣花分别伸了伸。 女王回国的时候,海国已经动荡不安。 宰相接驾之后,小心的汇报着最近的情况,顺便把毒害李歌的情况也交代了一下。 “按照李歌的地位,死是死不了,但活又活不好,沈白每天看着,估计得难受死。”宰相说。 “对,对,对,对!本王就是要这个效果,我得不到得,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就要他在后半辈子里,内疚,痛苦!”女王恶狠狠得说。 宰相看了一眼女王,小心翼翼的说:“不过,我的王啊,那沈白如今率领南国大军,对我海国虎视眈眈,我们大不过人家啊,你看,全国的人都被吓坏了。” 女王突然哈哈大笑,然后对宰相说:“我就没准备让他们打过来——你看这是什么?” 宰相接过女王递来的东西一看,惊讶的喊道:“你这是,准备向南国投降?还要送上土地?” 女王点了点头,见宰相一脸惊讶,无所谓的说:“投降了可不就的归顺,你说,归顺了,南国的皇帝会封我什么?” 宰相想了想,说到:“开疆扩土,可封王!” 女王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是不是没亏?” 宰相咧着嘴说:“可是这不一样啊,咱们的国土——” “就这点国土,南国会放在眼里?海国和南国不是一个祖宗,文化和习俗也不一样,我要不再了,马上有人造反,你说南国皇帝让谁来管理?”女王说。 宰相终于想明白了。 这其实就是一个脱裤子放屁的问题。 投降归顺之后,女王还是女王,海国的的土地,就是女王的封地。 “那要是派兵进驻呢?”宰相说,“到时候南国可会安排军队来监视我们!” 女王又笑了。 “所以本王这次才会去北国见了那北国的皇帝,等真到了那时候,你信不信,南国的军队会被北国人骚扰到自顾不暇,如果本王再顺便收复几个”女王说,“为什么要造反, 壮大自己,吸取南国的血液,看着他国灭咱们再图谋不好吗?” 宰相终于明白了,女王这招确实很不要脸。 “你速速把降书亲自送到南国去。” 说到这里,女王突然拉住宰相的手说,“老妈妈,你不是为了海国愿意牺牲一切吗?” 宰相明白了,让自己递降书是一,让皇帝杀了自己泄愤是二——谁叫毒害李歌的,是自己这个多事的宰相呢? 沈白自然不知道这一切,直到一个叫做杜伟的三品礼部员外郎来到大营,并且耀武扬威的让沈白停战时,沈白才隐约猜出了一点什么,然后一边让小郭把个什么员外郎捆在旗杆上晒太阳,一边去让枣花看看最近有什么关于海国的情报。 清楚了,女王不玩了,人家准备投降呀! 而这位杜伟,就是女王之前收买的官员,意图前来阻拦战争,带女王回朝面圣。 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你怎么能投降呢?老子还没砍死你呢! 沈白赶紧跑到了院子里,把杜伟放下来,还没有问话,就听到对方骂自己骂的厉害。 两个嘴巴子下去,娃不骂人了,但也不说话了,闭着嘴巴瞪着沈白,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那好,沈白找来了一根钢钉,挑了好几次才把娃的两根脚筋挑了出来。 其实,第一根脚筋出来时,娃就已经怂了,啥秘密都说了出来,不过也婉转的表达了女王其实早就安排使臣,绕过南国,从北国入境。如今已经见到了皇帝,那投降的事情也说清楚了。 沈白不相信皇帝会信女王的那些屁话。 就算是那降书上带着北国皇帝的担保也不该相信。 狗日的阿乐已经不是人了,皇帝不会没有血性的。 又等了几天,沈白已经彻底完成了作战的准备,就打算赶紧走完程序,然后开战去,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老韩来了。 哦不,皇帝也来了。 说是来接姐姐回家看病,可实际上一来就剥夺了沈白所有的兵权。 看着白毛毛难为情的说完了圣旨,沈白立刻就要去找皇帝理论,可皇帝却不让见,躲在李歌的屋子里和姐姐说话。 “过分了,我去找我老婆也不让啊?” 沈白生气了,可没有人理会他。 皇帝甚至都没有圈住他。 沈白看出来了,皇帝和他爹越来越像了,他想报仇,只能靠自己了。 于是,他在原定计划出战的那一天,身穿铠甲,手持钢刀,背插十支短剑,甚至没有带小郭他们,一个人就上了一艘小船,然后凭着记忆,朝海国而去。 海国的宫殿里,身穿盛装的女王,迎来登基后首次出访的北国皇帝阿乐。 “朕这一次来,一定要保密,悄悄的,不能让南国的人知道。”当了小半年的皇帝,曾经邋里邋遢的阿乐,终于有了一点人的样子。 “是是是,那我上次拜托的事情,陛下可愿意答应?”女王迫不及待的说。 阿乐笑了笑,突然一巴掌扇在女王的脸上。 “本来可以的,但是朕准备食言了,你猜为啥?”阿乐依旧保持着笑意说,“你千不该万不该下手动李歌,你知道沈白吗?你以为朕来是和你商议大事的?呸!朕是来保你不被沈白杀死的!” “我已经接到密报,沈白已经被夺权了!”女王不死心的说。 “哈哈哈,我不也没有带军队就去了白山国?”阿乐打了一个寒颤,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女王说:“你根本不懂沈白,你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沈阎王’!” “好啊,他有本事,就让他一个人来杀我!”女王还是不死心。 第193章 你怎么能投降呢?老子还没砍死你呢! “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 “炼成丹丸,一日一颗。” “虽不能救命,但可以让夫人昏睡而无知觉。” “活着也许不至于太难受。” 李歌睡着了。 沈白哄孩子似的,搂着老婆在院子里目中无人的逛着。 老军医实在看不下去了,说了一个偏方。 沈白知道,这丹丸其实还有个名字,叫做五石散,是一种迷幻药。 不过,看着刚安睡一会就被痛苦激醒的李歌,沈白知道,这也许是最好的安慰。 杜林海等一行人,已经在大帅的堂房里等了一天。 虽然等着,但没人发牢骚。 “三公主病重,大帅怕心思不在这上面啊。”杜林海说。 “我看,倒是害怕大帅没人约束得住,不要命得去杀了那女王。”枣花说。 沈白进来了,一言不发,眼珠子却红得害怕。 “我答应我老婆了,十天,我只有十天,说说,怎么把海国给灭掉!”沈白说。 杜林海和枣花互相看了一眼,谁也不敢说话。 话说这两位,一个是当朝红得发紫的兵部大佬,一个是皇帝面前的贴身人,但在沈白这个快被人遗忘掉的老东西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有胆子,你陪着阿乐去一趟白山国! 阿乐是被逼的,沈白是真的不怕! 摊开图纸,沈白指了指海国的位置,伸出双手,朝杜林海和枣花分别伸了伸。 女王回国的时候,海国已经动荡不安。 宰相接驾之后,小心的汇报着最近的情况,顺便把毒害李歌的情况也交代了一下。 “按照李歌的地位,死是死不了,但活又活不好,沈白每天看着,估计得难受死。”宰相说。 “对,对,对,对!本王就是要这个效果,我得不到得,别人也别想得到,我就要他在后半辈子里,内疚,痛苦!”女王恶狠狠得说。 宰相看了一眼女王,小心翼翼的说:“不过,我的王啊,那沈白如今率领南国大军,对我海国虎视眈眈,我们大不过人家啊,你看,全国的人都被吓坏了。” 女王突然哈哈大笑,然后对宰相说:“我就没准备让他们打过来——你看这是什么?” 宰相接过女王递来的东西一看,惊讶的喊道:“你这是,准备向南国投降?还要送上土地?” 女王点了点头,见宰相一脸惊讶,无所谓的说:“投降了可不就的归顺,你说,归顺了,南国的皇帝会封我什么?” 宰相想了想,说到:“开疆扩土,可封王!” 女王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是不是没亏?” 宰相咧着嘴说:“可是这不一样啊,咱们的国土——” “就这点国土,南国会放在眼里?海国和南国不是一个祖宗,文化和习俗也不一样,我要不再了,马上有人造反,你说南国皇帝让谁来管理?”女王说。 宰相终于想明白了。 这其实就是一个脱裤子放屁的问题。 投降归顺之后,女王还是女王,海国的的土地,就是女王的封地。 “那要是派兵进驻呢?”宰相说,“到时候南国可会安排军队来监视我们!” 女王又笑了。 “所以本王这次才会去北国见了那北国的皇帝,等真到了那时候,你信不信,南国的军队会被北国人骚扰到自顾不暇,如果本王再顺便收复几个”女王说,“为什么要造反, 壮大自己,吸取南国的血液,看着他国灭咱们再图谋不好吗?” 宰相终于明白了,女王这招确实很不要脸。 “你速速把降书亲自送到南国去。” 说到这里,女王突然拉住宰相的手说,“老妈妈,你不是为了海国愿意牺牲一切吗?” 宰相明白了,让自己递降书是一,让皇帝杀了自己泄愤是二——谁叫毒害李歌的,是自己这个多事的宰相呢? 沈白自然不知道这一切,直到一个叫做杜伟的三品礼部员外郎来到大营,并且耀武扬威的让沈白停战时,沈白才隐约猜出了一点什么,然后一边让小郭把个什么员外郎捆在旗杆上晒太阳,一边去让枣花看看最近有什么关于海国的情报。 清楚了,女王不玩了,人家准备投降呀! 而这位杜伟,就是女王之前收买的官员,意图前来阻拦战争,带女王回朝面圣。 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 你怎么能投降呢?老子还没砍死你呢! 沈白赶紧跑到了院子里,把杜伟放下来,还没有问话,就听到对方骂自己骂的厉害。 两个嘴巴子下去,娃不骂人了,但也不说话了,闭着嘴巴瞪着沈白,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表情。 那好,沈白找来了一根钢钉,挑了好几次才把娃的两根脚筋挑了出来。 其实,第一根脚筋出来时,娃就已经怂了,啥秘密都说了出来,不过也婉转的表达了女王其实早就安排使臣,绕过南国,从北国入境。如今已经见到了皇帝,那投降的事情也说清楚了。 沈白不相信皇帝会信女王的那些屁话。 就算是那降书上带着北国皇帝的担保也不该相信。 狗日的阿乐已经不是人了,皇帝不会没有血性的。 又等了几天,沈白已经彻底完成了作战的准备,就打算赶紧走完程序,然后开战去,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老韩来了。 哦不,皇帝也来了。 说是来接姐姐回家看病,可实际上一来就剥夺了沈白所有的兵权。 看着白毛毛难为情的说完了圣旨,沈白立刻就要去找皇帝理论,可皇帝却不让见,躲在李歌的屋子里和姐姐说话。 “过分了,我去找我老婆也不让啊?” 沈白生气了,可没有人理会他。 皇帝甚至都没有圈住他。 沈白看出来了,皇帝和他爹越来越像了,他想报仇,只能靠自己了。 于是,他在原定计划出战的那一天,身穿铠甲,手持钢刀,背插十支短剑,甚至没有带小郭他们,一个人就上了一艘小船,然后凭着记忆,朝海国而去。 海国的宫殿里,身穿盛装的女王,迎来登基后首次出访的北国皇帝阿乐。 “朕这一次来,一定要保密,悄悄的,不能让南国的人知道。”当了小半年的皇帝,曾经邋里邋遢的阿乐,终于有了一点人的样子。 “是是是,那我上次拜托的事情,陛下可愿意答应?”女王迫不及待的说。 阿乐笑了笑,突然一巴掌扇在女王的脸上。 “本来可以的,但是朕准备食言了,你猜为啥?”阿乐依旧保持着笑意说,“你千不该万不该下手动李歌,你知道沈白吗?你以为朕来是和你商议大事的?呸!朕是来保你不被沈白杀死的!” “我已经接到密报,沈白已经被夺权了!”女王不死心的说。 “哈哈哈,我不也没有带军队就去了白山国?”阿乐打了一个寒颤,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女王说:“你根本不懂沈白,你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沈阎王’!” “好啊,他有本事,就让他一个人来杀我!”女王还是不死心。 第194章 你听,沈白来了! “陛下,我怎么觉得你突然来我海国,又不合作,是不是来保沈白一条命的?”女王突然半路切换了频道,整个人扭成了一根麻花,还时不时的用自己的肉刺激阿乐。 “保沈白?”阿乐乐了,推开女王,自顾自的离开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留给南国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还不如让沈白彻底灭了。 用海螺发出的警报,低沉而沉闷。 守在海港的一个士兵,还没有放下海螺嘲笑一番,就被沈白砍死了。 南国来袭了! 只有一人! 沈白! 早就看沈白不顺眼的海国将军,骑着战马,只带了十几个先锋就冲了过来。 结果还没有当面骂完,就被沈白捏爆了下巴。 人死不死的他不关心,只是耳边终于清静了。 看着自家的将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先锋们吓得转头就跑。 不一会,一支黑压压的军队就结阵而来,正好把沈白挡在了沙滩上。 沈白看着眼前的士兵,先叹息了一声,然后又朝着天喊了一声,然后抽出了长刀,狮子一样的冲进了阵中。 都是读过兵书的,什么阵仗没有见过? 但一个人冲进了整个军阵之中,这样的场景确实第一次见。 这位爷说了,什么武功高超,被人围了,等着被乱刀砍死! 可惜沈白没有死成,而是在军阵中如鱼得水。 军阵吗,自然有军令指挥! 可是沈白进了军阵,虽然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但敌人的”“脑子”似乎不够用了,看着沈白大杀特杀的,就是掉不过身子反击。等好不容易把前面冲锋的刀客们送到沈白面前时,娃又跑了。 就这样,沈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军阵中“七进七出”。不但没有受伤,还斩获了不少人头。 眼看敌人又压了上来,沈白知道,这样一直杀是杀不完的,只能耍巧躲过去了。 于是,他又开始了刁钻的走位,把军阵里的士兵们搞得晕头转向。 等彻底清醒过来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一个人作战的好处,在于有人就杀,有门就进,不要考虑身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点,只管朝着那个点杀去! 海国的皇宫就在眼前,沈白当海生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守在这里,有多少人站岗!有多少人巡逻!他太清楚了! 宫门口的老伙计是海生的老熟人,远远看到海生来了,赶紧揉了揉眼睛,等再睁开看时,看到的却是自己的一双臭脚 “预警!预警!有人杀来了!” 宫门内的哨岗,看到了老伙计的脑袋被砍下来,赶紧满世界的嚷嚷,不过很快就被沈白的短枪给刺死了。 趁着后面的追兵还没有赶来,沈白看看彻底黑下来的天,把自己的身子隐入黑色的影子中。 皇宫里,阿乐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出宫门,就被一大堆海国的士兵挡了回来。 “沈白杀来了!” “沈白杀入皇宫了!” 听着士兵以讹传讹而来的恐惧,阿乐无奈的摇了摇头。 潜意识里,还是摆了沈白一道,所以不是很想看到沈白。 回头看看追出来的女王,依旧一脸懵逼。 “他?他真的杀回来了?”女王不可思议的说。 阿乐点了点头,对女王说,“你赶紧想想,有什么能让沈白不杀你的办法,比如,能救活李歌的办法,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有!” “他就是来了,也是一个人,他之前就是我的侍卫,来去自由的,有什么奇怪!”女王还是一脸的不屑。 阿乐耐着性子,准备再给女王讲一个故事。 “我们在白山国刺杀国王时,沈白一度引开了当时皇宫中最精锐也是数量最多的一支护卫,好像叫什么牛头卫,大概有三百多人。”阿乐想着前不久发生的事情,感慨的说,“我一直以为,沈白把那些牛头卫带出了皇宫,反正一直到我厮杀完都没有再见到那些护卫。直到我回到北国,才从后续的情报中直到,那三百多的牛头卫,全都被沈白砍死了。” “”女王。 “你见过沈白杀人吗?你当然见过!你甚至知道他的无敌,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内,帮你杀了十几个和你作对的将主,这才让你稳定了大权!”阿乐说,“你就没有想过?沈白每次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快,如今轮到你了,想想呗。” 女王终于害怕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快去,快去,去把我母王的宝书拿来——”知道怕的女王,当然知道如今对沈白来说,天青色的解毒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女王颤抖着双手翻找着,阿乐不露痕迹的露出了微笑。 他如今已经贵为天子,怎么可能为了什么约定就轻易而来海国? 除非,一个人的邀约。 对,就是沈白。 如今天下,唯一能使唤动阿乐的人。 至于两人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解救李歌的办法。 沈白在外面当杀神,阿乐则在里面吓唬女王。 里应外合之下,女王果然崩溃了。 其实,只要有人细细的安抚女王,自然会想到,沈白本就是武学高手,又对海国皇宫了如指掌,再加上是突然出手,自然给女王造成了“一人勇闯皇宫而无人拦阻”的错觉。其实,大部分军队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时间拖得越久,沈白也就越危险。 看着女王一页又一页的翻找着,终于停在了某一页上。 “找到了?” 阿乐到底还是城府不够,装了一夜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下的一声迫切的询问,却暴露了自己。 “陛下,你好像很在意李歌的死活啊?” 女王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不动声色的将那一页撕了下来。 看来真的暴露了。 阿乐叹了一声,突然竖着耳朵说:“你听,沈白来了!” 女王果然看向了门。 就在这时,阿乐出手了—— 只见他迅速掏出一把匕首,然后朝着女王的脖子刺了过去。 当断不断的时候,那就先杀了你! 只要拿到那张纸——这是自己欠沈白的,大不了再逃亡一次就是! 铛! 锋利的匕首,突然被挡了回来,而女王则笑眯眯的看着阿乐。 “你会功夫?”阿乐惊讶的说。 女王死死的盯着阿乐,突然把那张纸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可!”阿乐大喊了一声,可什么都完了。 第194章 你听,沈白来了! “陛下,我怎么觉得你突然来我海国,又不合作,是不是来保沈白一条命的?”女王突然半路切换了频道,整个人扭成了一根麻花,还时不时的用自己的肉刺激阿乐。 “保沈白?”阿乐乐了,推开女王,自顾自的离开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疯子,留给南国也不会有什么作用,还不如让沈白彻底灭了。 用海螺发出的警报,低沉而沉闷。 守在海港的一个士兵,还没有放下海螺嘲笑一番,就被沈白砍死了。 南国来袭了! 只有一人! 沈白! 早就看沈白不顺眼的海国将军,骑着战马,只带了十几个先锋就冲了过来。 结果还没有当面骂完,就被沈白捏爆了下巴。 人死不死的他不关心,只是耳边终于清静了。 看着自家的将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先锋们吓得转头就跑。 不一会,一支黑压压的军队就结阵而来,正好把沈白挡在了沙滩上。 沈白看着眼前的士兵,先叹息了一声,然后又朝着天喊了一声,然后抽出了长刀,狮子一样的冲进了阵中。 都是读过兵书的,什么阵仗没有见过? 但一个人冲进了整个军阵之中,这样的场景确实第一次见。 这位爷说了,什么武功高超,被人围了,等着被乱刀砍死! 可惜沈白没有死成,而是在军阵中如鱼得水。 军阵吗,自然有军令指挥! 可是沈白进了军阵,虽然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但敌人的”“脑子”似乎不够用了,看着沈白大杀特杀的,就是掉不过身子反击。等好不容易把前面冲锋的刀客们送到沈白面前时,娃又跑了。 就这样,沈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军阵中“七进七出”。不但没有受伤,还斩获了不少人头。 眼看敌人又压了上来,沈白知道,这样一直杀是杀不完的,只能耍巧躲过去了。 于是,他又开始了刁钻的走位,把军阵里的士兵们搞得晕头转向。 等彻底清醒过来时,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一个人作战的好处,在于有人就杀,有门就进,不要考虑身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点,只管朝着那个点杀去! 海国的皇宫就在眼前,沈白当海生的时候,几乎天天都守在这里,有多少人站岗!有多少人巡逻!他太清楚了! 宫门口的老伙计是海生的老熟人,远远看到海生来了,赶紧揉了揉眼睛,等再睁开看时,看到的却是自己的一双臭脚 “预警!预警!有人杀来了!” 宫门内的哨岗,看到了老伙计的脑袋被砍下来,赶紧满世界的嚷嚷,不过很快就被沈白的短枪给刺死了。 趁着后面的追兵还没有赶来,沈白看看彻底黑下来的天,把自己的身子隐入黑色的影子中。 皇宫里,阿乐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出宫门,就被一大堆海国的士兵挡了回来。 “沈白杀来了!” “沈白杀入皇宫了!” 听着士兵以讹传讹而来的恐惧,阿乐无奈的摇了摇头。 潜意识里,还是摆了沈白一道,所以不是很想看到沈白。 回头看看追出来的女王,依旧一脸懵逼。 “他?他真的杀回来了?”女王不可思议的说。 阿乐点了点头,对女王说,“你赶紧想想,有什么能让沈白不杀你的办法,比如,能救活李歌的办法,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有!” “他就是来了,也是一个人,他之前就是我的侍卫,来去自由的,有什么奇怪!”女王还是一脸的不屑。 阿乐耐着性子,准备再给女王讲一个故事。 “我们在白山国刺杀国王时,沈白一度引开了当时皇宫中最精锐也是数量最多的一支护卫,好像叫什么牛头卫,大概有三百多人。”阿乐想着前不久发生的事情,感慨的说,“我一直以为,沈白把那些牛头卫带出了皇宫,反正一直到我厮杀完都没有再见到那些护卫。直到我回到北国,才从后续的情报中直到,那三百多的牛头卫,全都被沈白砍死了。” “”女王。 “你见过沈白杀人吗?你当然见过!你甚至知道他的无敌,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内,帮你杀了十几个和你作对的将主,这才让你稳定了大权!”阿乐说,“你就没有想过?沈白每次是怎么杀死他们的?快,如今轮到你了,想想呗。” 女王终于害怕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快去,快去,去把我母王的宝书拿来——”知道怕的女王,当然知道如今对沈白来说,天青色的解毒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女王颤抖着双手翻找着,阿乐不露痕迹的露出了微笑。 他如今已经贵为天子,怎么可能为了什么约定就轻易而来海国? 除非,一个人的邀约。 对,就是沈白。 如今天下,唯一能使唤动阿乐的人。 至于两人的目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解救李歌的办法。 沈白在外面当杀神,阿乐则在里面吓唬女王。 里应外合之下,女王果然崩溃了。 其实,只要有人细细的安抚女王,自然会想到,沈白本就是武学高手,又对海国皇宫了如指掌,再加上是突然出手,自然给女王造成了“一人勇闯皇宫而无人拦阻”的错觉。其实,大部分军队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时间拖得越久,沈白也就越危险。 看着女王一页又一页的翻找着,终于停在了某一页上。 “找到了?” 阿乐到底还是城府不够,装了一夜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下的一声迫切的询问,却暴露了自己。 “陛下,你好像很在意李歌的死活啊?” 女王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不动声色的将那一页撕了下来。 看来真的暴露了。 阿乐叹了一声,突然竖着耳朵说:“你听,沈白来了!” 女王果然看向了门。 就在这时,阿乐出手了—— 只见他迅速掏出一把匕首,然后朝着女王的脖子刺了过去。 当断不断的时候,那就先杀了你! 只要拿到那张纸——这是自己欠沈白的,大不了再逃亡一次就是! 铛! 锋利的匕首,突然被挡了回来,而女王则笑眯眯的看着阿乐。 “你会功夫?”阿乐惊讶的说。 女王死死的盯着阿乐,突然把那张纸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不可!”阿乐大喊了一声,可什么都完了。 第195章 快砍,那纸条在她肚子里,还热乎着呢 沈白破门而入的时候,发现阿乐正和女王在地上缠绵。 “阿乐?我让你来干嘛的!你怎么还有心思弄那事!” 沈白哭笑不得的说。 “快,快,隔开她的肚子!”阿乐两只手攀着女王的脖子,自己却任凭女王空出来的双手狠狠的捏着他的下面。 沈白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书,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竖起长刀,朝着女王的肚子就砍了下来! “海生!”刀子就要劈下来了,女王害怕了,大声的嘶喊着:“我告诉你怎么救李歌,你不要杀我!” 沈白迟疑了。 但只迟疑了一下,就又把刀子高高举起。 呸! 鬼才信! 连他妈阿乐都和你动手了! “快砍,那纸条在她肚子里,还热乎着呢!”阿乐很痛苦,尤其是生死之际的女王,虽然不捏了,但改成了拉扯。 噗! 刀子砍下来了,女王胸部以下,一分为二。 终于解脱了的阿乐,不顾自己的痛,颤抖的双手,在血腥中,找出了那张纸。 不过,那张纸上已经全都是开膛破肚时溅上去的血。 “不怕!我北国有办法把血消除!老沈,成了!”阿乐兴奋的说着。 只有半个身子的女王,竟然都没有死,确切的说,是没有马上死。 她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只为了转过一点脑袋,好再看一眼沈白。 “下辈子,做个普通人。”沈白也看着女王。 “”女王无助的动着嘴唇,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落下。 一代海之女王,死了。 “沈白,她最后说的那三个字是操你妈,我看出来了。”阿乐幸灾乐祸的说着。 沈白叹了一口气。 好,这次行动,还算没有瞎折腾。 “走,那些追兵追上了!”沈白说,“我在另一个港口有艘小船,咱们走!” 阿乐点了点头,探出脑袋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带来的人,早就死透了。 “你干得?”阿乐问。 “毒死的,不是我。”沈白说,“你信不信,我再来迟一点,你再迟一点翻脸,那女妖怪能把你毒成傀儡。” 阿乐点了点头,突然对沈白说到:“就这了啊!你的,李歌的,情分就还到这里了,朕如今是皇帝了,命宝贝着呢。” “恩!谢谢你!”沈白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让阿乐差点摔倒。 当前来保护女王的大队人马齐聚皇宫时,他们发现自家的王,像一只蚯蚓一样,死的非常诡异。 而沈白和阿乐,则趁着夜色,悄悄上了船,消失在大海上。 一天一夜后,南国出来的海船接应了他们。 上岸后,沈白得知皇帝已经带着李歌先回了国都府,赶紧在后面追着。 又过了几天,终于在国都府相聚。 阿乐却表示,取出血污的办法,只有北国的学士知晓。故而发出八百里加急,让北国学士在边境相见。 八天后,南国边疆霍县,那张沾满血污的纸终于恢复了原样。 沈白也找到了给李歌解毒的办法。 只是—— “我就说过,天下还能有什么奇迹可以解除天青色这等剧毒,原来还是要靠五十年的自我挥发。”随行的老军医对沈白说到,“只是,那把人冻住让其昏睡五十年的办法,实在蹊跷,且不说管不管用,万一人被冻死了呢?” “确实啊,除非你沈白这样身负绝世内功的人,靠着自己的内力,在昏睡中死不掉,可李歌呢?难道让她现在再开始学武?”陪同而来的韩光说道。 沈白一言不发,继续看着手中的那张纸。 女王吞掉的,确实是唯一可以化解天青色剧毒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也无疑是在赌! 纸上的内容,是要在北国和南国边境上,找一个叫做烟雨峰的地方。据说山峰里有一个冰洞,非常强大,人进入里面超过一定时间,就会被急速冻住。而因为是急速冰冻,所以只会冻住外表,让人陷入昏睡,内里却毫发无伤。 传说,曾经有一位海国女王,因为误食了天青色毒药,病发难受。于是就进入了那冰洞中,最后靠着内力支撑,昏睡了五十年,不但毒被解了,还保持着五十年前的青春样子。 眼下,这个办法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传说”! 可是,沈白动心了。 李歌,已经快看不成了。 头发掉光了就不说了,还有眉毛也没有了。 脸上的皮肤也黑一片红一片的,让看着就心疼。 “那啥,咱的病,有眉目了。”沈白想了想,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对了,你去偏房看看,我把我当年陪嫁的那口棺材带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坏的地方,有了就帮我修修。”李歌闭着眼睛,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五石散就是这样,能让人入迷幻而忘却痛苦,但药效过去后,人却清醒的厉害,各种病痛的滋味,一样不少的都要过一遍。 其实,对于活着,李歌早就认定是受罪。 不过,她是个想得通的人。 本来嘛,如果不嫁给沈白,自己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老天还是疼了自己一会。 嫁给了石头一样的沈白,却享受到了最纯粹的爱。 如今,死也就死了,反正有男人疼过一会,反正儿子都结实的活着,足够了,可以了,满足了。 刚才听了沈白所谓活命的法子,李歌心里清楚,一点都不靠谱。 “李歌啊,你看”沈白不想和她说棺材。 “行了,切不说那法子靠谱不——南国如此大,和北国的边境线又如此长,我问你,烟雨峰在哪里?”李歌说道。 沈白愣了。 是啊,自己也算带兵的大将,可为什么从没有听说过烟雨峰呢? 烟雨峰在哪里? 南国和北国的边境线长约数千里,其中大部分都是人不可到达的地方。 难道藏在什么地方? 见鬼了,难道还要费尽力气去找那烟雨峰? 带着这个问题,沈白第二天喊来了所有人,南国的,北国的,统统给我找,烟雨峰到底在什么地方。 一整天过去了,谁也不知道。 就在沈白快要发疯准备沿着边境线走一遍时,被皇帝发配在边疆修行的大公主却派人来传话。 “那烟雨峰,就在大公主以前的封地里,因为太难找了,所以没有什么人知道。”大公主派来的人这样说道。 第195章 快砍,那纸条在她肚子里,还热乎着呢 沈白破门而入的时候,发现阿乐正和女王在地上缠绵。 “阿乐?我让你来干嘛的!你怎么还有心思弄那事!” 沈白哭笑不得的说。 “快,快,隔开她的肚子!”阿乐两只手攀着女王的脖子,自己却任凭女王空出来的双手狠狠的捏着他的下面。 沈白看了一眼摆在旁边的书,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竖起长刀,朝着女王的肚子就砍了下来! “海生!”刀子就要劈下来了,女王害怕了,大声的嘶喊着:“我告诉你怎么救李歌,你不要杀我!” 沈白迟疑了。 但只迟疑了一下,就又把刀子高高举起。 呸! 鬼才信! 连他妈阿乐都和你动手了! “快砍,那纸条在她肚子里,还热乎着呢!”阿乐很痛苦,尤其是生死之际的女王,虽然不捏了,但改成了拉扯。 噗! 刀子砍下来了,女王胸部以下,一分为二。 终于解脱了的阿乐,不顾自己的痛,颤抖的双手,在血腥中,找出了那张纸。 不过,那张纸上已经全都是开膛破肚时溅上去的血。 “不怕!我北国有办法把血消除!老沈,成了!”阿乐兴奋的说着。 只有半个身子的女王,竟然都没有死,确切的说,是没有马上死。 她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只为了转过一点脑袋,好再看一眼沈白。 “下辈子,做个普通人。”沈白也看着女王。 “”女王无助的动着嘴唇,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落下。 一代海之女王,死了。 “沈白,她最后说的那三个字是操你妈,我看出来了。”阿乐幸灾乐祸的说着。 沈白叹了一口气。 好,这次行动,还算没有瞎折腾。 “走,那些追兵追上了!”沈白说,“我在另一个港口有艘小船,咱们走!” 阿乐点了点头,探出脑袋看了一下,发现自己带来的人,早就死透了。 “你干得?”阿乐问。 “毒死的,不是我。”沈白说,“你信不信,我再来迟一点,你再迟一点翻脸,那女妖怪能把你毒成傀儡。” 阿乐点了点头,突然对沈白说到:“就这了啊!你的,李歌的,情分就还到这里了,朕如今是皇帝了,命宝贝着呢。” “恩!谢谢你!”沈白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让阿乐差点摔倒。 当前来保护女王的大队人马齐聚皇宫时,他们发现自家的王,像一只蚯蚓一样,死的非常诡异。 而沈白和阿乐,则趁着夜色,悄悄上了船,消失在大海上。 一天一夜后,南国出来的海船接应了他们。 上岸后,沈白得知皇帝已经带着李歌先回了国都府,赶紧在后面追着。 又过了几天,终于在国都府相聚。 阿乐却表示,取出血污的办法,只有北国的学士知晓。故而发出八百里加急,让北国学士在边境相见。 八天后,南国边疆霍县,那张沾满血污的纸终于恢复了原样。 沈白也找到了给李歌解毒的办法。 只是—— “我就说过,天下还能有什么奇迹可以解除天青色这等剧毒,原来还是要靠五十年的自我挥发。”随行的老军医对沈白说到,“只是,那把人冻住让其昏睡五十年的办法,实在蹊跷,且不说管不管用,万一人被冻死了呢?” “确实啊,除非你沈白这样身负绝世内功的人,靠着自己的内力,在昏睡中死不掉,可李歌呢?难道让她现在再开始学武?”陪同而来的韩光说道。 沈白一言不发,继续看着手中的那张纸。 女王吞掉的,确实是唯一可以化解天青色剧毒的办法。 只是,这个办法,也无疑是在赌! 纸上的内容,是要在北国和南国边境上,找一个叫做烟雨峰的地方。据说山峰里有一个冰洞,非常强大,人进入里面超过一定时间,就会被急速冻住。而因为是急速冰冻,所以只会冻住外表,让人陷入昏睡,内里却毫发无伤。 传说,曾经有一位海国女王,因为误食了天青色毒药,病发难受。于是就进入了那冰洞中,最后靠着内力支撑,昏睡了五十年,不但毒被解了,还保持着五十年前的青春样子。 眼下,这个办法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传说”! 可是,沈白动心了。 李歌,已经快看不成了。 头发掉光了就不说了,还有眉毛也没有了。 脸上的皮肤也黑一片红一片的,让看着就心疼。 “那啥,咱的病,有眉目了。”沈白想了想,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对了,你去偏房看看,我把我当年陪嫁的那口棺材带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坏的地方,有了就帮我修修。”李歌闭着眼睛,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五石散就是这样,能让人入迷幻而忘却痛苦,但药效过去后,人却清醒的厉害,各种病痛的滋味,一样不少的都要过一遍。 其实,对于活着,李歌早就认定是受罪。 不过,她是个想得通的人。 本来嘛,如果不嫁给沈白,自己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老天还是疼了自己一会。 嫁给了石头一样的沈白,却享受到了最纯粹的爱。 如今,死也就死了,反正有男人疼过一会,反正儿子都结实的活着,足够了,可以了,满足了。 刚才听了沈白所谓活命的法子,李歌心里清楚,一点都不靠谱。 “李歌啊,你看”沈白不想和她说棺材。 “行了,切不说那法子靠谱不——南国如此大,和北国的边境线又如此长,我问你,烟雨峰在哪里?”李歌说道。 沈白愣了。 是啊,自己也算带兵的大将,可为什么从没有听说过烟雨峰呢? 烟雨峰在哪里? 南国和北国的边境线长约数千里,其中大部分都是人不可到达的地方。 难道藏在什么地方? 见鬼了,难道还要费尽力气去找那烟雨峰? 带着这个问题,沈白第二天喊来了所有人,南国的,北国的,统统给我找,烟雨峰到底在什么地方。 一整天过去了,谁也不知道。 就在沈白快要发疯准备沿着边境线走一遍时,被皇帝发配在边疆修行的大公主却派人来传话。 “那烟雨峰,就在大公主以前的封地里,因为太难找了,所以没有什么人知道。”大公主派来的人这样说道。 第196章 烟雨峰 长公主已经快让人想不起来了。 自从太子登基,在多次咨询了她的意见,就把她安排在了边境的一座尼姑庵里静修。 作为曾经也算是手眼通天、心狠手辣的人物,如今却和蔼可亲的厉害。 听说妹子过来养病,特意安排了仆人前来拜见,而据仆人说,她本人还想来看看。 快要死了,曾经的仇恨再恨也恨不起来了。 李歌听了仆人的话,叹息了一声。 “除了皇帝,我也就剩下这个姐姐了,想来见我那就见。”李歌说着。 沈白借着送仆人出去的机会,悄悄打听了一下烟雨峰的情况。 “那烟雨峰其实挺好找的,就是那地方太寒冷了,一年四季,峰顶冰雪不消,连树木都没有,所以没人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知道了。”仆人说,“长公主就番之后,自然对自己封地里的一草一木都要做到了如指掌,也就对这烟雨峰有了印象。” 沈白见到长公主的时候,发现这位竟然胖得不成样子。 “我妹妹怎么样了。” 下了马车,长公主拉着沈白关切的问着。 “不太好。” 沈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摇了摇头。 “唉,这就是皇家人啊!说什么大富大贵,其实,唉,我可怜的妹子啊”长公主言语之间,竟然唏嘘不已,流下了眼泪。 沈白看得真切,如今的长公主,确实变了一个人。 慈悲为怀吗? 沈白也跟着流了一会眼泪,招呼着人进了屋子。 李歌刚吃了药,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 长公主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李歌的样子。 “说实话,挺解气的,但也挺伤心的。”长公主摸了摸李歌的脸,说道:“最近听说你在找烟雨峰?找那地方干嘛?给李歌当坟墓吗?” 矜持了一下下,长公主似乎又回到了欠揍的状态。 不过,沈白还是恭敬的将利用烟雨峰的寒冷救李歌的主张说了一遍。 “可以,是个好办法。”长公主站起来,继续低着头看着李歌。 沈白有些惊喜,难道这位有办法? “能救就救回来,救不回来了,问皇帝讨来当坟墓也不错。”长公主无所谓的说着。 “”沈白。 话虽然说得狠毒,但长公主离开前,却还是将一颗丹药递给了沈白。 “这是止息丸,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也不能解毒,唯一的功效,可以延缓生命对身体的损耗,让血流淌的慢一点,让心跳得慢一些,就和老鳖一样”长公主说。 沈白自然知道这颗药丸。 老军医说过,这可是南国的国宝,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想不到长公主还握着一颗。 如今人家赠药,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沈白还是弯腰致谢。 长公主离开了。 沈白迫不及待的找来老军医,让他查一查药品对不对。 “爷,什么地方找来的?好东西啊!”老军医研究了一下,兴奋的说着。 “药——你别管,我就问你,这个药,能帮助到夫人吗?”沈白迫切的问着。 老军医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能有个两三成的把握了。”老军医说。 才两三成吗? 沈白失望的想着。 虽然成功的机率不大,但有总比没有强。 沈白为了救治李歌,快要走火入魔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如今小三十岁了,五十年后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沈白走火入魔的份上,所有人都在小心准备着,似乎,是当李歌的葬礼来办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烟雨峰在什么地方,那沈白自然要去一趟的。 安抚好了李歌后,他就带着小郭前往了烟雨峰。 所谓烟雨峰,还真就只是一座平凡无奇的小山峰,沈白竟然敢发现,自己曾经还从这里经过过,只是真的没有想到,此处会是救命的宝地。 今年28岁的刘大宝,是万泉关的守将。 烟雨峰恰好在他的防务之中。 沈白来前的前一天,他不但收到了老上司杜林海的亲手信,还收到了兵部长官的信函。 大家目的都一样,伺候好这位爷,然后好好处置三公主的“墓地”,哦不,应该叫修身之所。 带着手下兵马,刘大宝在烟雨峰外的小道上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沈白骑马而来。 没有客套的寒暄,也没有摆架子,沈白只是提了刘大宝的自我介绍后,就冷静的让他前面带路了。 作为当地的守将,刘大宝的命运其实非常悲催。 十八岁追随元家,成为一名大头兵,短短三年,就靠着战功成为了校尉。可惜,长公主在一次宴会上,死活看上了他。他虽然成为了守将,但也拉开了他悲催的一生。尤其是几年前的边疆动乱,他跟过的元器和长公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别人都升官了,他却被死死摁在了这个关口。 沈白啊! 要是能跟着这位,那这辈子就不愁了。 前头带路的刘大宝,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沈白,更加卖力气的领路。 杜林海在信里说得清楚,其实就是给三公主看下葬之地的,大宝脑子好,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所以,当沈白看着烟雨峰洞口处,已经提起运来的石料和石碑时,没由来的吐了一口血也就可以理解了。 愤怒的小郭一脚就踢碎了那石碑,把大宝吓坏了。 难道贵人是嫌弃准备的便宜了? 沈白不愿意和这样的夯货费口舌,让他守在外面,自己则走进了洞中。 烟雨峰的洞里,竟然有通往下面的石阶,看样子以前有人收拾过这里。 一层层下去,沈白点亮了通道里设置的木头火把,终于来到了最下面的一层。 “爷小心!” 底层的空地上,细细的盖着一层冰花,沈白迈出脚,刚要踩下去,就听到小郭喊了一声。 沈白迅速收回了脚,但脚底已经接触过那地面了。 凉!透心骨的凉! 只是用鞋底挨了一下,脚上就感受到非常浓烈的寒意。 这地方够邪乎的呀! 沈白想了想,突然运起了内力,然后一脚踩了下去。 嚯! 纵然一身强大的内力,沈白也只坚持了十几个数儿。 太冷了,李歌那样的,要是进入到这个洞里面,别说五十年了,五个数不到就能冻成冰雕。 除非 第196章 烟雨峰 长公主已经快让人想不起来了。 自从太子登基,在多次咨询了她的意见,就把她安排在了边境的一座尼姑庵里静修。 作为曾经也算是手眼通天、心狠手辣的人物,如今却和蔼可亲的厉害。 听说妹子过来养病,特意安排了仆人前来拜见,而据仆人说,她本人还想来看看。 快要死了,曾经的仇恨再恨也恨不起来了。 李歌听了仆人的话,叹息了一声。 “除了皇帝,我也就剩下这个姐姐了,想来见我那就见。”李歌说着。 沈白借着送仆人出去的机会,悄悄打听了一下烟雨峰的情况。 “那烟雨峰其实挺好找的,就是那地方太寒冷了,一年四季,峰顶冰雪不消,连树木都没有,所以没人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知道了。”仆人说,“长公主就番之后,自然对自己封地里的一草一木都要做到了如指掌,也就对这烟雨峰有了印象。” 沈白见到长公主的时候,发现这位竟然胖得不成样子。 “我妹妹怎么样了。” 下了马车,长公主拉着沈白关切的问着。 “不太好。” 沈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摇了摇头。 “唉,这就是皇家人啊!说什么大富大贵,其实,唉,我可怜的妹子啊”长公主言语之间,竟然唏嘘不已,流下了眼泪。 沈白看得真切,如今的长公主,确实变了一个人。 慈悲为怀吗? 沈白也跟着流了一会眼泪,招呼着人进了屋子。 李歌刚吃了药,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 长公主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李歌的样子。 “说实话,挺解气的,但也挺伤心的。”长公主摸了摸李歌的脸,说道:“最近听说你在找烟雨峰?找那地方干嘛?给李歌当坟墓吗?” 矜持了一下下,长公主似乎又回到了欠揍的状态。 不过,沈白还是恭敬的将利用烟雨峰的寒冷救李歌的主张说了一遍。 “可以,是个好办法。”长公主站起来,继续低着头看着李歌。 沈白有些惊喜,难道这位有办法? “能救就救回来,救不回来了,问皇帝讨来当坟墓也不错。”长公主无所谓的说着。 “”沈白。 话虽然说得狠毒,但长公主离开前,却还是将一颗丹药递给了沈白。 “这是止息丸,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也不能解毒,唯一的功效,可以延缓生命对身体的损耗,让血流淌的慢一点,让心跳得慢一些,就和老鳖一样”长公主说。 沈白自然知道这颗药丸。 老军医说过,这可是南国的国宝,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想不到长公主还握着一颗。 如今人家赠药,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沈白还是弯腰致谢。 长公主离开了。 沈白迫不及待的找来老军医,让他查一查药品对不对。 “爷,什么地方找来的?好东西啊!”老军医研究了一下,兴奋的说着。 “药——你别管,我就问你,这个药,能帮助到夫人吗?”沈白迫切的问着。 老军医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能有个两三成的把握了。”老军医说。 才两三成吗? 沈白失望的想着。 虽然成功的机率不大,但有总比没有强。 沈白为了救治李歌,快要走火入魔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如今小三十岁了,五十年后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沈白走火入魔的份上,所有人都在小心准备着,似乎,是当李歌的葬礼来办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烟雨峰在什么地方,那沈白自然要去一趟的。 安抚好了李歌后,他就带着小郭前往了烟雨峰。 所谓烟雨峰,还真就只是一座平凡无奇的小山峰,沈白竟然敢发现,自己曾经还从这里经过过,只是真的没有想到,此处会是救命的宝地。 今年28岁的刘大宝,是万泉关的守将。 烟雨峰恰好在他的防务之中。 沈白来前的前一天,他不但收到了老上司杜林海的亲手信,还收到了兵部长官的信函。 大家目的都一样,伺候好这位爷,然后好好处置三公主的“墓地”,哦不,应该叫修身之所。 带着手下兵马,刘大宝在烟雨峰外的小道上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沈白骑马而来。 没有客套的寒暄,也没有摆架子,沈白只是提了刘大宝的自我介绍后,就冷静的让他前面带路了。 作为当地的守将,刘大宝的命运其实非常悲催。 十八岁追随元家,成为一名大头兵,短短三年,就靠着战功成为了校尉。可惜,长公主在一次宴会上,死活看上了他。他虽然成为了守将,但也拉开了他悲催的一生。尤其是几年前的边疆动乱,他跟过的元器和长公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别人都升官了,他却被死死摁在了这个关口。 沈白啊! 要是能跟着这位,那这辈子就不愁了。 前头带路的刘大宝,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沈白,更加卖力气的领路。 杜林海在信里说得清楚,其实就是给三公主看下葬之地的,大宝脑子好,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所以,当沈白看着烟雨峰洞口处,已经提起运来的石料和石碑时,没由来的吐了一口血也就可以理解了。 愤怒的小郭一脚就踢碎了那石碑,把大宝吓坏了。 难道贵人是嫌弃准备的便宜了? 沈白不愿意和这样的夯货费口舌,让他守在外面,自己则走进了洞中。 烟雨峰的洞里,竟然有通往下面的石阶,看样子以前有人收拾过这里。 一层层下去,沈白点亮了通道里设置的木头火把,终于来到了最下面的一层。 “爷小心!” 底层的空地上,细细的盖着一层冰花,沈白迈出脚,刚要踩下去,就听到小郭喊了一声。 沈白迅速收回了脚,但脚底已经接触过那地面了。 凉!透心骨的凉! 只是用鞋底挨了一下,脚上就感受到非常浓烈的寒意。 这地方够邪乎的呀! 沈白想了想,突然运起了内力,然后一脚踩了下去。 嚯! 纵然一身强大的内力,沈白也只坚持了十几个数儿。 太冷了,李歌那样的,要是进入到这个洞里面,别说五十年了,五个数不到就能冻成冰雕。 除非 第197章 我家祖坟没空地了 “烟雨峰,漂亮吗?” 晚上,出去看了一天烟雨峰的沈白,耐心的给老婆汇报着。 “漂亮,风景好,就是没有花草树木,不过我今天已经安排了,让他们栽树种花,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片美丽的地方,到时候,每天都会有很多的小情人,在峰山谈情说爱”沈白笑呵呵的说。 “那好啊,那我躺在下面就不寂寞了。” 李歌似乎很开心,闭着眼睛幻想着。 “等你病好了,我陪你上峰,咱们也谈情说爱。” 沈白似乎知道李歌心里想什么。 “不用了,你也别费力气了,我就算能挨过五十年,你也成老头了,你以为我到时候会和个老头子谈恋爱吗。” 李歌笑着说。 “放心,等你进去了,我天天锻炼身体,到时候就算成了老头,也是最帅的老头。”沈白突然说,“信不信,到时候咱们可以继续生娃玩,羡慕死他们!” “哈哈哈哈。” 李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李歌猛地吸了几口气,疼的把身子弓成了虾米。 沈白知道,李歌又该吃药了,赶紧吩咐下人拿药来,可李歌却拦住了。 “没几天了,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就算疼,我也想做我自己——孩子们来了吗?我想他们了。”李歌强忍疼痛说着。 沈白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借口出去看看,实际上却是不忍心看着李歌受罪。 沈钱姐弟自然来了,送来的,竟然是皇帝。 按理说,既然是皇帝,就不该乱跑了,可皇帝却执意要送姐姐一程。 “连你也认为,这次是准备埋葬李歌而不是因为救她嘛?” 小院子里除了白毛毛没有外人,沈白懒得磕头,皇帝懒得摆架子。 哥俩随便坐在台阶上,推心置腹的说点心里话。 “皇家人命苦!”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感慨的说,“现在想想,朕的父皇、母后,还有李喜,竟然都是非命而死,都没有活到寿终,如今,阿姐也要去了,朕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 沈白伸出手,拍了拍皇帝,安慰到:“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要好好活着,你作为皇帝,更要行正大光明之举,不要学他们,阴谋算尽,这样——不好。” 皇帝叹息了一声,表示还想再看看姐姐。 沈白点了点头,然后喊来了小郭。 “三天后,送夫人启程!” “告诉所有人,不需以葬礼送之!” “尤其告诉阿乐,敢把他那高达数十丈高的花圈拿来,我就把塞进酒缸里当酒枣泡了。” 沈白恶狠狠的说。 国家大事已经办妥,答应沈白的事情也已经完成。 可是阿乐就是赖着不走。 本来在北国群臣的努力下,阿乐皇帝就要走呀,就要走呀,就要走呀,狗日的南国皇帝来了。 真好,人家来送了,怎么能走呢? 最少也要按照古礼,畅谈十天。 畅谈你妈的十天! 惦记人家沈白的老婆就说惦记,还用来这手? 不过快死了,死了,死了你准备怎么办?北国的大臣们其实很鄙视阿乐的,要不是娃当了皇帝,他们能骂死阿乐。 南国的皇帝,自然不是很想见北国的皇帝。 因为太熟了。 此外,他们前一阵子刚互相黑了对方一道。 现在装的心平气和的聊天,会忍不住想要揍对方一拳的。 边境的“热搜”暂时被两个皇帝给吸引了。 三公主“入葬”烟雨峰的消息,被沈白刻意的放低了。 之前有人好心去问,李歌为啥要葬在这里,沈白还会耐心的解释一下。 而现在,他会拿一句“我家祖坟没空地了”来打发对方。 疯狗! 不过是一只痴情的疯狗。 所有人都理解沈白,也就不找他了。 只有小郭知道,自家的爷准备干些什么。 这不,这会自家的两位爷,就正蹲在李歌带来的棺材前面聊天呢。 “儿啊,你可千万要记住,你命里永远都姓沈,懂吗?” “你姐姐和你妹妹,都是女人,就算姓沈,以后也是别人家的媳妇。” “你就不一样了,唉,爹和你娘就该再给你生个弟弟的,也许你的压力就不是那样大了。” “还有啊,杜林海要是敢让你娶他女儿,你就说我说得——你不要这样看爹啊,你才多大了,你懂个屁,爹给你找回来的两个姐姐不香吗?大一点就大一点,等你成婚时就知道美了,娶个比自己小的,还得耐心的等她大起来,很麻烦的” 沈白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给儿子听。 等到了两个女儿时就简单多了,沈白只有一句话: “敢嫁给北国人,活活打死!” “对,就是明说了,我虽然收了阿乐的儿子当徒弟,但你们俩谁要是敢起了那种心思,我就活活打死!” 可怜的沈钱、李佳人和沈诗见到娘时,哭得稀里哗啦。 不过,李歌只是瞪大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 其实,自李歌吃掉长公主送来的那颗药丸子后,她就再没有任何表情和感觉。 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沈白只是宴请韩光、杜林海、枣花和白毛毛。 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说,早已猜出七七八八的老兄弟们,安静的陪着沈白喝着酒。 “家里,就摆脱了。” 喝醉了的沈白,带着三分酒气,给大家最后鞠了一躬。 没有人躲开,理直气壮的接受了这一躬。 月夜缠绵,沈白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屋子。 进屋前,他看了一眼跪在门口的老郭和牛妈妈,无所谓的说:“沈家又不是没人了?沈家又不是没有死过人?” 进屋,关门,沈白笑嘻嘻的脱掉衣服,上了床,一把搂住尸体一样的李歌,先亲一口,再亲一口,然后才醉醺醺的说:“生来是我的人,死了自然也是我的鬼算求了,我自己去找。” 天快亮的时候,门开了,穿着新郎喜服的沈白,抱着同样穿着新娘喜服的李歌,一路飞檐走壁,朝着烟雨峰飞奔而去。 院子里,哭声一片。 烟雨峰外,负责守洞口的刘大宝,只看到一道红影闪过,飞入洞中。 第197章 我家祖坟没空地了 “烟雨峰,漂亮吗?” 晚上,出去看了一天烟雨峰的沈白,耐心的给老婆汇报着。 “漂亮,风景好,就是没有花草树木,不过我今天已经安排了,让他们栽树种花,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片美丽的地方,到时候,每天都会有很多的小情人,在峰山谈情说爱”沈白笑呵呵的说。 “那好啊,那我躺在下面就不寂寞了。” 李歌似乎很开心,闭着眼睛幻想着。 “等你病好了,我陪你上峰,咱们也谈情说爱。” 沈白似乎知道李歌心里想什么。 “不用了,你也别费力气了,我就算能挨过五十年,你也成老头了,你以为我到时候会和个老头子谈恋爱吗。” 李歌笑着说。 “放心,等你进去了,我天天锻炼身体,到时候就算成了老头,也是最帅的老头。”沈白突然说,“信不信,到时候咱们可以继续生娃玩,羡慕死他们!” “哈哈哈哈。” 李歌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李歌猛地吸了几口气,疼的把身子弓成了虾米。 沈白知道,李歌又该吃药了,赶紧吩咐下人拿药来,可李歌却拦住了。 “没几天了,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就算疼,我也想做我自己——孩子们来了吗?我想他们了。”李歌强忍疼痛说着。 沈白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借口出去看看,实际上却是不忍心看着李歌受罪。 沈钱姐弟自然来了,送来的,竟然是皇帝。 按理说,既然是皇帝,就不该乱跑了,可皇帝却执意要送姐姐一程。 “连你也认为,这次是准备埋葬李歌而不是因为救她嘛?” 小院子里除了白毛毛没有外人,沈白懒得磕头,皇帝懒得摆架子。 哥俩随便坐在台阶上,推心置腹的说点心里话。 “皇家人命苦!”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感慨的说,“现在想想,朕的父皇、母后,还有李喜,竟然都是非命而死,都没有活到寿终,如今,阿姐也要去了,朕真的要成孤家寡人了。” 沈白伸出手,拍了拍皇帝,安慰到:“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要好好活着,你作为皇帝,更要行正大光明之举,不要学他们,阴谋算尽,这样——不好。” 皇帝叹息了一声,表示还想再看看姐姐。 沈白点了点头,然后喊来了小郭。 “三天后,送夫人启程!” “告诉所有人,不需以葬礼送之!” “尤其告诉阿乐,敢把他那高达数十丈高的花圈拿来,我就把塞进酒缸里当酒枣泡了。” 沈白恶狠狠的说。 国家大事已经办妥,答应沈白的事情也已经完成。 可是阿乐就是赖着不走。 本来在北国群臣的努力下,阿乐皇帝就要走呀,就要走呀,就要走呀,狗日的南国皇帝来了。 真好,人家来送了,怎么能走呢? 最少也要按照古礼,畅谈十天。 畅谈你妈的十天! 惦记人家沈白的老婆就说惦记,还用来这手? 不过快死了,死了,死了你准备怎么办?北国的大臣们其实很鄙视阿乐的,要不是娃当了皇帝,他们能骂死阿乐。 南国的皇帝,自然不是很想见北国的皇帝。 因为太熟了。 此外,他们前一阵子刚互相黑了对方一道。 现在装的心平气和的聊天,会忍不住想要揍对方一拳的。 边境的“热搜”暂时被两个皇帝给吸引了。 三公主“入葬”烟雨峰的消息,被沈白刻意的放低了。 之前有人好心去问,李歌为啥要葬在这里,沈白还会耐心的解释一下。 而现在,他会拿一句“我家祖坟没空地了”来打发对方。 疯狗! 不过是一只痴情的疯狗。 所有人都理解沈白,也就不找他了。 只有小郭知道,自家的爷准备干些什么。 这不,这会自家的两位爷,就正蹲在李歌带来的棺材前面聊天呢。 “儿啊,你可千万要记住,你命里永远都姓沈,懂吗?” “你姐姐和你妹妹,都是女人,就算姓沈,以后也是别人家的媳妇。” “你就不一样了,唉,爹和你娘就该再给你生个弟弟的,也许你的压力就不是那样大了。” “还有啊,杜林海要是敢让你娶他女儿,你就说我说得——你不要这样看爹啊,你才多大了,你懂个屁,爹给你找回来的两个姐姐不香吗?大一点就大一点,等你成婚时就知道美了,娶个比自己小的,还得耐心的等她大起来,很麻烦的” 沈白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给儿子听。 等到了两个女儿时就简单多了,沈白只有一句话: “敢嫁给北国人,活活打死!” “对,就是明说了,我虽然收了阿乐的儿子当徒弟,但你们俩谁要是敢起了那种心思,我就活活打死!” 可怜的沈钱、李佳人和沈诗见到娘时,哭得稀里哗啦。 不过,李歌只是瞪大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 其实,自李歌吃掉长公主送来的那颗药丸子后,她就再没有任何表情和感觉。 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沈白只是宴请韩光、杜林海、枣花和白毛毛。 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说,早已猜出七七八八的老兄弟们,安静的陪着沈白喝着酒。 “家里,就摆脱了。” 喝醉了的沈白,带着三分酒气,给大家最后鞠了一躬。 没有人躲开,理直气壮的接受了这一躬。 月夜缠绵,沈白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屋子。 进屋前,他看了一眼跪在门口的老郭和牛妈妈,无所谓的说:“沈家又不是没人了?沈家又不是没有死过人?” 进屋,关门,沈白笑嘻嘻的脱掉衣服,上了床,一把搂住尸体一样的李歌,先亲一口,再亲一口,然后才醉醺醺的说:“生来是我的人,死了自然也是我的鬼算求了,我自己去找。” 天快亮的时候,门开了,穿着新郎喜服的沈白,抱着同样穿着新娘喜服的李歌,一路飞檐走壁,朝着烟雨峰飞奔而去。 院子里,哭声一片。 烟雨峰外,负责守洞口的刘大宝,只看到一道红影闪过,飞入洞中。 第198章 一边为圣地,一边为禁地 沈白带着李歌进了烟雨峰。 所有人似乎都早就知道,但所有人都假装不知道。 不过,如今人都进去了,所有的假装都变成了伤感。 刘大宝已经把自己的队伍带带到了烟雨峰,虽然没有接到上峰的军令,但他知道,他必须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做,军队的俸禄才可以吃得更长久。 果然,当皇帝亲临烟雨峰后,一口气给他提拔了三级,从一员小小的守将,一跃为边军副将。 不过他这辈子不能离开这里,守好烟雨峰成为他一生的事业。 皇帝看起来十分悲伤,身后跟着的都是些听说过没见过的大人物,什么老宰相韩光,什么九千岁白毛毛,还有自己的老上司杜林海和老老上司元气弹。 直到北国的皇帝也匆匆赶来,嘴里还不断喊着“可惜了”,直到皇家侍卫头子枣花瞪了他一眼,这才摆出了皇帝的威严装。 人来齐了,自然要进去看看。 刘大宝的见闻也就到这里了,虽然守着烟雨峰,但他发誓,自己这辈子不会进到那洞里去 其实,洞里早就有人。 忠心耿耿的小郭第一时间就带着沈白和李歌的儿女们来到这里。 当皇帝一伙人下去时,他们正盯着寒地上的一尊双人雕像。 “入寒地立刻结冰,身体内的血液神经全都停滞,人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和死人一样。”最先知道沈白要陪着李歌一起入寒地的杜林海小声介绍着。 “那我姐姐姐夫到底算是死了,还是?”皇帝问道。 “活死人。”韩光说,“虽然沈白没有明说,但他应该是用自己的内力包裹了他和公主,确保寒潮不会侵入身体,但同时,也利用冰封的效果,陷入绝对昏迷之中。” 说死了,还有口气,说活着,却和死人无异,不吃不喝的,可以当神仙供奉了。 “你们说,五十年后,他俩会醒来吗?”皇帝问了第三个问题。 “难说,其实,因为以前并没有先例,他们要不然此刻已经死了,要不然——五十年后再看。”韩光说。 五十年吗? 皇帝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姐姐姐夫行了一礼。 “传朕旨意,即日起,烟雨峰为我南国圣地,过往官员,文官下车致礼,武官下马叩头,当地税收一半供奉而至。”皇帝默默的下完了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这一刻起,他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阿乐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也朝着那寒地里的两人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说道:“朕也有旨意,烟雨峰的一半在我北国境内,朕设此处为禁地,任何人员不得进入,违者杀无赦——宰相,另委派一员守将到此,带兵驻扎,严防牧民前来侵扰” 一座山峰,地处两国。 两个皇帝,分别下旨。 一边为圣地,一边为禁地。 从此之后,这片土地,应该是这片大陆上最神秘的地方。 众人出洞前,小郭和阿秀夫妻,跪求陛下,希望可以留下看洞,皇帝叹息一声,封小郭为洞口将军 所有人都出来了,李佳人作为沈白和李歌的儿子,留着眼泪,在枣花的帮助下,将一块圆石堵在了洞口。 至此,沈白和李歌长眠于此了。 十年后。 一支庞大的车队,在南国和北国两支军队的护卫下,渐渐来到了烟雨峰下。 一辆奢侈的超大马车里,穿着一身喜服的沈钱,拉着侍女的手,从车上走了下来。 作为李歌的女儿,沈钱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甜美。 此番前去北国,是为了和阿乐的儿子,北国太子干巴成婚 一个北国的官员小心翼翼的过来请安,并顺便客气的催促一下。 “郡主啊,时间有些紧张,前方已经传来口信,太子已经亲自到边境迎娶你,你看,咱们”官员说。 “滚!”沈钱面无表情的说,“让干巴也刚过来,我要给我爹妈磕头,他要娶我,敢不给我爹妈磕头行礼?” 官员抬头看了一眼烟雨峰,突然想到了什么,低着头赶紧离开了。 难怪太子一路狂奔,原来还要给岳父岳母磕头啊。 不过一会,一列马队快速奔来,同样穿着一身喜服的干巴笑眯眯的过来看自己的老婆。 啪! 沈钱看到干巴,不但没有一点笑意,反而伸手就是一巴掌。 “不是让你提前三天过来给我爹娘磕头嘛?你怎么才来?”沈钱不满的说着。 堂堂北国太子,在老婆面前,怂得像一只小狗。 啥也不说,马上来到山峰下,跪下,磕头,梆梆响。 早就已经接到旨意的刘大宝,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管家服,笑眯眯的前来伺候。可看了一眼新郎官脸上的巴掌印,立刻躲开。 这小女女,自他老爹老娘进去后,就躲在庄子上练武,据说如今的功夫不比当年的沈白差,脾气自然也差不多。 沈钱这会也跪在了干巴得旁边。 “爹,娘,女儿不孝,你们不让我嫁给我北国人,可我还是嫁给干巴了。” “爹,这不怨我啊,你干嘛收个北国混蛋当徒弟?” “爹,这小子勾搭我,女儿没有沉住气,那什么,以后等你们出来了,让他以死谢罪!” “娘,女儿今天出嫁了!” “娘,女儿以后就要去北国了,不过女儿会常来看你们得。” 沈钱说完了,钟种得磕头。 轮到干巴了,干巴的眼珠子却已经快要瞪出来了。 “师父,哦不,爹啊,不是师妹说得那样,我没有也不敢勾搭,是她没有沉住气,我洗澡的时候她扑进来的” “爹,哎呦,娘子,我不敢了,松手,松手啊,爹啊娘啊,你们保佑我啊,我” 时间不早了,还要赶着出发呢。 沈钱拖着自家夫君的一条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上了马车。 听说北国现在就没有皇后,老公公阿乐倒是有一大堆的老相好。 那太子妃不就是后宫里最大的了? 哼哼,这样好像也不错啊。 拜别了爹妈,沈钱身心愉悦的出发了。 几千里地的北国皇宫里,正在老相好怀里瞌睡的阿乐突然惊吓而起。 “您再睡会,我家那口子带儿子出去打猎还没有回来呢?” 老相好暖言香语,把阿乐又拽进了怀里。 “沈白的女儿就要嫁进门了,朕怎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阿乐皱着眉头想着。 第198章 一边为圣地,一边为禁地 沈白带着李歌进了烟雨峰。 所有人似乎都早就知道,但所有人都假装不知道。 不过,如今人都进去了,所有的假装都变成了伤感。 刘大宝已经把自己的队伍带带到了烟雨峰,虽然没有接到上峰的军令,但他知道,他必须这样做,因为只有这样做,军队的俸禄才可以吃得更长久。 果然,当皇帝亲临烟雨峰后,一口气给他提拔了三级,从一员小小的守将,一跃为边军副将。 不过他这辈子不能离开这里,守好烟雨峰成为他一生的事业。 皇帝看起来十分悲伤,身后跟着的都是些听说过没见过的大人物,什么老宰相韩光,什么九千岁白毛毛,还有自己的老上司杜林海和老老上司元气弹。 直到北国的皇帝也匆匆赶来,嘴里还不断喊着“可惜了”,直到皇家侍卫头子枣花瞪了他一眼,这才摆出了皇帝的威严装。 人来齐了,自然要进去看看。 刘大宝的见闻也就到这里了,虽然守着烟雨峰,但他发誓,自己这辈子不会进到那洞里去 其实,洞里早就有人。 忠心耿耿的小郭第一时间就带着沈白和李歌的儿女们来到这里。 当皇帝一伙人下去时,他们正盯着寒地上的一尊双人雕像。 “入寒地立刻结冰,身体内的血液神经全都停滞,人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和死人一样。”最先知道沈白要陪着李歌一起入寒地的杜林海小声介绍着。 “那我姐姐姐夫到底算是死了,还是?”皇帝问道。 “活死人。”韩光说,“虽然沈白没有明说,但他应该是用自己的内力包裹了他和公主,确保寒潮不会侵入身体,但同时,也利用冰封的效果,陷入绝对昏迷之中。” 说死了,还有口气,说活着,却和死人无异,不吃不喝的,可以当神仙供奉了。 “你们说,五十年后,他俩会醒来吗?”皇帝问了第三个问题。 “难说,其实,因为以前并没有先例,他们要不然此刻已经死了,要不然——五十年后再看。”韩光说。 五十年吗? 皇帝点了点头,朝着自己的姐姐姐夫行了一礼。 “传朕旨意,即日起,烟雨峰为我南国圣地,过往官员,文官下车致礼,武官下马叩头,当地税收一半供奉而至。”皇帝默默的下完了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这一刻起,他真的成为了孤家寡人。 阿乐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也朝着那寒地里的两人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说道:“朕也有旨意,烟雨峰的一半在我北国境内,朕设此处为禁地,任何人员不得进入,违者杀无赦——宰相,另委派一员守将到此,带兵驻扎,严防牧民前来侵扰” 一座山峰,地处两国。 两个皇帝,分别下旨。 一边为圣地,一边为禁地。 从此之后,这片土地,应该是这片大陆上最神秘的地方。 众人出洞前,小郭和阿秀夫妻,跪求陛下,希望可以留下看洞,皇帝叹息一声,封小郭为洞口将军 所有人都出来了,李佳人作为沈白和李歌的儿子,留着眼泪,在枣花的帮助下,将一块圆石堵在了洞口。 至此,沈白和李歌长眠于此了。 十年后。 一支庞大的车队,在南国和北国两支军队的护卫下,渐渐来到了烟雨峰下。 一辆奢侈的超大马车里,穿着一身喜服的沈钱,拉着侍女的手,从车上走了下来。 作为李歌的女儿,沈钱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甜美。 此番前去北国,是为了和阿乐的儿子,北国太子干巴成婚 一个北国的官员小心翼翼的过来请安,并顺便客气的催促一下。 “郡主啊,时间有些紧张,前方已经传来口信,太子已经亲自到边境迎娶你,你看,咱们”官员说。 “滚!”沈钱面无表情的说,“让干巴也刚过来,我要给我爹妈磕头,他要娶我,敢不给我爹妈磕头行礼?” 官员抬头看了一眼烟雨峰,突然想到了什么,低着头赶紧离开了。 难怪太子一路狂奔,原来还要给岳父岳母磕头啊。 不过一会,一列马队快速奔来,同样穿着一身喜服的干巴笑眯眯的过来看自己的老婆。 啪! 沈钱看到干巴,不但没有一点笑意,反而伸手就是一巴掌。 “不是让你提前三天过来给我爹娘磕头嘛?你怎么才来?”沈钱不满的说着。 堂堂北国太子,在老婆面前,怂得像一只小狗。 啥也不说,马上来到山峰下,跪下,磕头,梆梆响。 早就已经接到旨意的刘大宝,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管家服,笑眯眯的前来伺候。可看了一眼新郎官脸上的巴掌印,立刻躲开。 这小女女,自他老爹老娘进去后,就躲在庄子上练武,据说如今的功夫不比当年的沈白差,脾气自然也差不多。 沈钱这会也跪在了干巴得旁边。 “爹,娘,女儿不孝,你们不让我嫁给我北国人,可我还是嫁给干巴了。” “爹,这不怨我啊,你干嘛收个北国混蛋当徒弟?” “爹,这小子勾搭我,女儿没有沉住气,那什么,以后等你们出来了,让他以死谢罪!” “娘,女儿今天出嫁了!” “娘,女儿以后就要去北国了,不过女儿会常来看你们得。” 沈钱说完了,钟种得磕头。 轮到干巴了,干巴的眼珠子却已经快要瞪出来了。 “师父,哦不,爹啊,不是师妹说得那样,我没有也不敢勾搭,是她没有沉住气,我洗澡的时候她扑进来的” “爹,哎呦,娘子,我不敢了,松手,松手啊,爹啊娘啊,你们保佑我啊,我” 时间不早了,还要赶着出发呢。 沈钱拖着自家夫君的一条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上了马车。 听说北国现在就没有皇后,老公公阿乐倒是有一大堆的老相好。 那太子妃不就是后宫里最大的了? 哼哼,这样好像也不错啊。 拜别了爹妈,沈钱身心愉悦的出发了。 几千里地的北国皇宫里,正在老相好怀里瞌睡的阿乐突然惊吓而起。 “您再睡会,我家那口子带儿子出去打猎还没有回来呢?” 老相好暖言香语,把阿乐又拽进了怀里。 “沈白的女儿就要嫁进门了,朕怎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阿乐皱着眉头想着。 第199章 沈白活着也不过如此 南国国都府内,前宰相韩光的追悼会正在进行。 皇帝不耐烦的撕掉韩光的遗折,张口骂道:“一国宰相,风雨四十年,死了死了,想着不是如何为国家再出把力,而是想着葬在老太后的旁边” “去你妈的,活着让你占点便宜就算了,死了还惦记?” “白毛毛,今天的茶水怎么是凉的?” 御书房里,皇帝大发脾气。 过了老半天,一个小太监才匆匆赶来。 “陛下,白公公三天前就已经告老还乡去了。”小太监说。 皇帝愣了一下,突然暖心的笑了一声,把手上的奏章统统放好。 “今天不处理政务了,传旨霍山王,让他陪朕去逛夜市。”皇帝说。 小太监竟然没有去,而是沉默了一下后才提醒道:“陛下,您忘了,霍山王因为调戏成国公的老母亲,被您打入了大狱,尚未审判” 皇帝点了点头。 “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成国公老母亲不是前天死了嘛?死了就是死无对证了,还判个屁啊!”皇帝满不在乎的说,“不是让枣花打了十大板?打了没有?恩?” “好像,大概,也许,还没有来得及打!”小太监支支吾吾的说着。 “赶紧让打,打了陪朕出门。”皇帝说。 小太监领旨,赶紧去找枣花。 如今,身为禁军首领的枣花,早就不是身材超级棒的小哥,而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个胖子。 接到了皇帝的旨意后,正在和杜林海洗澡的枣花一脸的不情愿。 “不就是教育那小子十板子嘛,有啥啊,这就是老沈不在,要是老沈在的话,一百棍子都打上去了。”杜林海无所谓的说。 “哎,那小子啊,在沈钱的手里没少受罪,得,小钱儿刚嫁出去,这下好了,可没有人管了,为了给成国公小公爷当干爷爷,当众调戏人家成国公老母亲,好嘛,人家直接告到了皇帝那。”枣花无奈得说,“要揍,当舅舅得亲自揍去,干嘛拉扯我啊。” 池子里突然飘上来一个水泡。 一头白发的白毛毛痛快的探出头来。 “不行了,以前能憋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呵呵,老了。”白毛毛说,“让你揍,你就快点去,已经约好了元气弹,要不晚上麻将又要三缺一了。” “哎呀,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成国公算他娘的什么鸟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沈的娃?”枣花愤愤不平的说,“难道,咱们就这样看着?啥也不管?” 成国公李林,是最近几年皇帝栽培的新人,仗着平叛海国造反,成为了最近几年来,朝廷里的新人物。 要说让人家上位,那也没有什么,只是不知道那成国公是不是故意的,尤其是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当了贵妃后,更是跋扈的厉害,在一次宴会之中,甚至说出了“沈白活着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话。 到了后来,成国公的小儿子,自然和李佳人势同水火了。 不行,要给娃出口气呢! 老哥几个当下一对眼神,立刻知道该怎么办了。 十来岁的李佳人,正处于少年期最叛逆的时候。 沈钱在的时候,还有人可以压制,但是姐姐出嫁了,娃立刻成了卫国公府上的“祸害”! 在大牢里关了些日子,李佳人原本打算越狱呀,结果看着枣花来了。 “你不是来放我的呀?” 看着挨揍的长凳都搬出来了,李佳人绝望的说着。 “这是你舅舅的意思,别怨我啊。”枣花说。 棍子揍下去了,李佳人很给面子的没有叫出来,还美美睡了一觉, 行刑的人,从李佳人屁股后面抽出厚厚的枕头,鄙夷的骂了一句,走了。 枣花掀开李佳人的裤子,用手指弹了弹娃肉乎乎的白屁股,满意的点了点头。 “成国公那头,有我们给你出气,你小子这几天老实点。”枣花知道李佳人没有睡觉。 李佳人假装翻了个身,闭着的眼睛里,留下了一行热泪。 第二天,朝堂大朝会。 作为勋贵第一位的李佳人,打着瞌睡上了朝。 昨天和舅舅在窑子和姐们对对联,一直对到刚才,这会都瞌睡着呢。 果然,皇帝爷打着瞌睡上了朝。 “陛下,臣请奏,去掉卫国公的公爵之位。”成国公说,“前卫国公沈白早就已经不在,这个爵位空着也是空着,不妨让陛下收回。” 撤了卫国公? 这他妈不是说瞎话吗?什么叫空着! 老子难道不是继承人? “陛下,臣反对,臣难道不能继承?”李家人问道。 皇帝没说话,而是可能想了成国公。 “您是霍山王,爵位比卫国公高多了,除此之外,你家还有人继承吗?”成国公挖苦道。 这不一样啊,这可不是一个爵位的事情,而是关于南国还在乎不在乎沈白了。 “至于沈白公——臣就当他已经死了!”成国公终于放了今天准备的大招。 李佳人蹭得就冲了上去,这就要和成国公开战,不过皇帝是不会让这样得事情发生的。 “再议!”皇帝留下一句话,下朝了。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李佳人。 咆哮朝堂,娃被喊去跪祠堂去了。 “我不要跪在宫里,我要跪也跪自家的!” 可怜的李佳人,被拖下去时,嘴巴里还高声喊叫着。 “竖子!” 成国公看着娃被拖下去,心里满足了不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孰不住,他马上也要倒霉了。 成国公算是后来的勋贵,自然住得离皇宫远一点。 不过,这倒让他有理由霸占了邻居家的宅子,把自己的家修得又大又长,光家门口的一条巷子,就足足有两百步远。 下朝了,成国公的马车刚驶入这条巷子,马夫和十几个护卫突然就不见了。 作为武夫,成国公自然也是一身武艺,发现不妙后,立刻下车,结果看到了五个蒙面大汉。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在自家巷子里,成国公自然不怕,摆开架子,刚要义正言辞一番,就发现一杆木头,朝着自己的脑袋重重砸来。 砰! 随着一声闷响,成国公不可思议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就看到一个个拳头和脚底,不要钱似的朝着自己的身子而来。 “不讲武德嘿!” 可怜的成国公艰难的说出四个字,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烟花引信点燃,原来老贼早就有准备。巷子里外突然出现了的大量护卫,一张渔网从天而降。 坏了,蒙面汉子跑不了了,只好束手就擒。 “你们这帮王八蛋,一定是沈白的死党对不对?” “怎么?看着老子今天欺负他儿子,你们心疼了?” “狗日的,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 成国公一边骂着,一边拉开第一个人脸上的布子。 额,是九千岁白毛毛。 恩,这个人 “狗日的,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 成国公拉开了第二个人脸上的布子。 哎呦,这是当今军伍第一人,代理天下兵马大元帅杜林海老哥哥吗? “狗日的,老子今天——” 恩?国都府守军元大将军? 怎么?禁军总管枣花 都他妈是惹不起的,很好,那就你了! 成国公揪住第五个人的脖领子,大喊道:“刚才就你揍得最狠,老子今天——” 布条子拉下来了。 成国公面无表情的松开手,小心翼翼的跪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99章 沈白活着也不过如此 南国国都府内,前宰相韩光的追悼会正在进行。 皇帝不耐烦的撕掉韩光的遗折,张口骂道:“一国宰相,风雨四十年,死了死了,想着不是如何为国家再出把力,而是想着葬在老太后的旁边” “去你妈的,活着让你占点便宜就算了,死了还惦记?” “白毛毛,今天的茶水怎么是凉的?” 御书房里,皇帝大发脾气。 过了老半天,一个小太监才匆匆赶来。 “陛下,白公公三天前就已经告老还乡去了。”小太监说。 皇帝愣了一下,突然暖心的笑了一声,把手上的奏章统统放好。 “今天不处理政务了,传旨霍山王,让他陪朕去逛夜市。”皇帝说。 小太监竟然没有去,而是沉默了一下后才提醒道:“陛下,您忘了,霍山王因为调戏成国公的老母亲,被您打入了大狱,尚未审判” 皇帝点了点头。 “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了?成国公老母亲不是前天死了嘛?死了就是死无对证了,还判个屁啊!”皇帝满不在乎的说,“不是让枣花打了十大板?打了没有?恩?” “好像,大概,也许,还没有来得及打!”小太监支支吾吾的说着。 “赶紧让打,打了陪朕出门。”皇帝说。 小太监领旨,赶紧去找枣花。 如今,身为禁军首领的枣花,早就不是身材超级棒的小哥,而是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一个胖子。 接到了皇帝的旨意后,正在和杜林海洗澡的枣花一脸的不情愿。 “不就是教育那小子十板子嘛,有啥啊,这就是老沈不在,要是老沈在的话,一百棍子都打上去了。”杜林海无所谓的说。 “哎,那小子啊,在沈钱的手里没少受罪,得,小钱儿刚嫁出去,这下好了,可没有人管了,为了给成国公小公爷当干爷爷,当众调戏人家成国公老母亲,好嘛,人家直接告到了皇帝那。”枣花无奈得说,“要揍,当舅舅得亲自揍去,干嘛拉扯我啊。” 池子里突然飘上来一个水泡。 一头白发的白毛毛痛快的探出头来。 “不行了,以前能憋一炷香的时间,现在,呵呵,老了。”白毛毛说,“让你揍,你就快点去,已经约好了元气弹,要不晚上麻将又要三缺一了。” “哎呀,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成国公算他娘的什么鸟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负老沈的娃?”枣花愤愤不平的说,“难道,咱们就这样看着?啥也不管?” 成国公李林,是最近几年皇帝栽培的新人,仗着平叛海国造反,成为了最近几年来,朝廷里的新人物。 要说让人家上位,那也没有什么,只是不知道那成国公是不是故意的,尤其是让自己的女儿进宫当了贵妃后,更是跋扈的厉害,在一次宴会之中,甚至说出了“沈白活着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话。 到了后来,成国公的小儿子,自然和李佳人势同水火了。 不行,要给娃出口气呢! 老哥几个当下一对眼神,立刻知道该怎么办了。 十来岁的李佳人,正处于少年期最叛逆的时候。 沈钱在的时候,还有人可以压制,但是姐姐出嫁了,娃立刻成了卫国公府上的“祸害”! 在大牢里关了些日子,李佳人原本打算越狱呀,结果看着枣花来了。 “你不是来放我的呀?” 看着挨揍的长凳都搬出来了,李佳人绝望的说着。 “这是你舅舅的意思,别怨我啊。”枣花说。 棍子揍下去了,李佳人很给面子的没有叫出来,还美美睡了一觉, 行刑的人,从李佳人屁股后面抽出厚厚的枕头,鄙夷的骂了一句,走了。 枣花掀开李佳人的裤子,用手指弹了弹娃肉乎乎的白屁股,满意的点了点头。 “成国公那头,有我们给你出气,你小子这几天老实点。”枣花知道李佳人没有睡觉。 李佳人假装翻了个身,闭着的眼睛里,留下了一行热泪。 第二天,朝堂大朝会。 作为勋贵第一位的李佳人,打着瞌睡上了朝。 昨天和舅舅在窑子和姐们对对联,一直对到刚才,这会都瞌睡着呢。 果然,皇帝爷打着瞌睡上了朝。 “陛下,臣请奏,去掉卫国公的公爵之位。”成国公说,“前卫国公沈白早就已经不在,这个爵位空着也是空着,不妨让陛下收回。” 撤了卫国公? 这他妈不是说瞎话吗?什么叫空着! 老子难道不是继承人? “陛下,臣反对,臣难道不能继承?”李家人问道。 皇帝没说话,而是可能想了成国公。 “您是霍山王,爵位比卫国公高多了,除此之外,你家还有人继承吗?”成国公挖苦道。 这不一样啊,这可不是一个爵位的事情,而是关于南国还在乎不在乎沈白了。 “至于沈白公——臣就当他已经死了!”成国公终于放了今天准备的大招。 李佳人蹭得就冲了上去,这就要和成国公开战,不过皇帝是不会让这样得事情发生的。 “再议!”皇帝留下一句话,下朝了。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李佳人。 咆哮朝堂,娃被喊去跪祠堂去了。 “我不要跪在宫里,我要跪也跪自家的!” 可怜的李佳人,被拖下去时,嘴巴里还高声喊叫着。 “竖子!” 成国公看着娃被拖下去,心里满足了不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孰不住,他马上也要倒霉了。 成国公算是后来的勋贵,自然住得离皇宫远一点。 不过,这倒让他有理由霸占了邻居家的宅子,把自己的家修得又大又长,光家门口的一条巷子,就足足有两百步远。 下朝了,成国公的马车刚驶入这条巷子,马夫和十几个护卫突然就不见了。 作为武夫,成国公自然也是一身武艺,发现不妙后,立刻下车,结果看到了五个蒙面大汉。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在自家巷子里,成国公自然不怕,摆开架子,刚要义正言辞一番,就发现一杆木头,朝着自己的脑袋重重砸来。 砰! 随着一声闷响,成国公不可思议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就看到一个个拳头和脚底,不要钱似的朝着自己的身子而来。 “不讲武德嘿!” 可怜的成国公艰难的说出四个字,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烟花引信点燃,原来老贼早就有准备。巷子里外突然出现了的大量护卫,一张渔网从天而降。 坏了,蒙面汉子跑不了了,只好束手就擒。 “你们这帮王八蛋,一定是沈白的死党对不对?” “怎么?看着老子今天欺负他儿子,你们心疼了?” “狗日的,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 成国公一边骂着,一边拉开第一个人脸上的布子。 额,是九千岁白毛毛。 恩,这个人 “狗日的,老子今天非扒了你的——” 成国公拉开了第二个人脸上的布子。 哎呦,这是当今军伍第一人,代理天下兵马大元帅杜林海老哥哥吗? “狗日的,老子今天——” 恩?国都府守军元大将军? 怎么?禁军总管枣花 都他妈是惹不起的,很好,那就你了! 成国公揪住第五个人的脖领子,大喊道:“刚才就你揍得最狠,老子今天——” 布条子拉下来了。 成国公面无表情的松开手,小心翼翼的跪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200章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大结局) 斗转星移,日月穿梭。 沈白和李歌进入烟雨峰已经过去五十年了。 北国皇宫里,七十九岁的北国太上皇阿乐,正皱着眉头给儿媳妇写保证书—— 朕保证,再也不调戏大臣们的亲眷了。 其实,前天朕爬秦爱卿家厕所楼子,真的不是为了偷看秦老太太上厕所。 虽然,年轻的时候,我们是相好,但朕不是那种人 “知道错了吗?”北国皇后,权倾一时的沈钱双手叉腰,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公公。 “错了!朕错了!爬高爬地的,确实太危险了!”阿乐立马站直了身子,高声回答着。 “放屁!那就不是爬高爬地的事?您就不能在后宫里好好待着?您看我舅舅,同样也是太上皇,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写字”沈钱理直气壮的说着。 南国皇宫里,七十岁出头的太上皇李显,鹤发童颜,面带微笑,端正的坐在椅子前,安静的写着字。 朕保证,以后再也不和枣花那狗日的出去鬼混了。 就算出去,保证天黑前回来。 坚决不去逛窑子。 朕一定会努力做新时代的好太上皇,不给南国丢脸。 坚决!坚决!坚决不受北国太上皇的蛊惑!再给他写信聊天就是坏太上皇。 写好了,李显对这次的检查非常满意,因为他借鉴了阿乐去年三月皇家聚会时,偷摸老长公主屁股的检查,自问写的更加动人。 是该显摆一下。 “来人,八百里,北国!” 李显吩咐完后,又重新誊写了一遍,确保儿媳妇找不出错处了,这才亲自端着,小心翼翼的宣皇后来见。 不大会,皇后沈诗抱着一身新衣服来到了御书房,先给太上皇老公公磕头请安,然后坐在椅子上,随意的看了看检查。 “陛下,小门小户的人家里,我该喊你一声公爹的。” “您也这个岁数了,皇帝每天日理万机的,您不说帮点忙,就知道每天和枣花杜林海白毛毛他们鬼混。” “他们都是有功夫的,身子骨好,你这身子骨——” “对了,你选妃这事被我给压下了,还要不要命了,改天给你找个大娘,每天说说话也就行了,可不敢学北国的太上皇,上次爱姐来信说了,老头子差点死在姑娘怀里。” 李显耐着性子听完,乖巧的点了点头,对门口正朝自己招手喊着出去玩的枣花充耳未闻。 日子就是这样。 一天又一天的,突然间才发现,烟雨峰那边,好像已经够五十年了。 不过,日子太长远了,南北两国,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谁是沈白,谁是李歌了。 就连曾经的小郭,如今的老郭,都忘却了岁月,如今每天只顾和自己的老婆子打情骂俏。 这不,天刚黑下来,小郭,哦不,老郭就舔着脸上了床,还把手偷偷塞进了老婆子的被窝里。 阿秀已经很多年不让自己碰了。 奇了怪了,年轻的时候,每天彼此都感觉摸不够对方,老了老了,怎么还生分上了? 老郭的手被打出来了,老头子恼羞成怒了,一把掀开被子,老小孩一样的,说啥也不睡了。 除非,要像以前那样抱抱睡。 阿秀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看自家的老头子,刚要说话,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 难道是前面军营里的人? 不该啊,自从刘大宝死了以后,军营那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峰里看过他们老两口了。 先不理会老东西。 摸什么摸,老娘被木头手摸了一辈子了,早就摸够了。 人老心不老,等打发了敲门的人,再和你分说分说。 “谁啊?” 阿秀站在门口问了一声,外面却没有回话。 不一会,老郭也拿着一把刀走了出来。 多年的修炼,如今这对老夫妻的功夫和神仙差不多,自然早就感觉到了门外确实有人。 “不会是坏人?” “你开门,我盯着。” 老郭小声叮嘱着。 阿秀点了点头,随手抄起了一根铁棍。 小心点总还是没错的。 吱—— 门开了,屋外正下着大雪,两个浑身都是雪花的年轻人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你们是谁呀?”阿秀眼神不好,外面黑洞洞的,实在看不见来客的眉眼。 “你是?”年轻的女客突然一把拉住阿秀的胳膊,不可思议的说,“你是阿秀?” 阿秀! 多好听的名字啊,不过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喊过了。 如今,就是老头子,都喊自己一声老婆子。 不对——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晃荡! 站在屋子里的老郭,突然浑身发抖,抖得连手里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难为你俩了——那啥,有吃的吗?快饿死我了!” 年轻的男客,冲着老郭一笑,两眼间已经落下了泪滴。 雪下得越发大了,寂静得山峰里,传来了老郭撕心裂肺的喊声。 “爷!夫人!你们出来了!” “你们可算出来了!” 是啊,沈白和李歌出来了。 不大的小屋子里,老郭卖力的烧旺了炉子,然后从床下取出了一个破旧的酒葫芦。 阿秀则翻箱倒柜——可惜了,七十岁以后,老两口已经不吃肉了,家里只有几个鸡蛋和平日里下粥吃的半缸酸菜。 “阿秀——下碗面片就行了,别折腾了。”沈白贪婪的接过酒葫芦,嘴对嘴就是一口,舒服了半天才说,“哪个王八蛋封的洞口,差点冻死在里面。” 原来,沈白和李歌早一天前就已经苏醒,不过两人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强忍着离开寒地后,就靠在洞口石头上恢复力气。 终于有点精神了,沈白又发现堵洞口的石头真他妈的重,自己功力又没有恢复,死活推不开。 “好在你们夫人是死不了了,我给她把了脉,身体健康的很。”沈白笑呵呵的看着李歌。 “你还好意思说!”李歌也夺过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后,痛快的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就敢和我一起进去?娃呢?你也不管?对了,不会真的已经过去五十年了?我想着也就半个月”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再等你。”沈白笑呵呵的说着。 这句话是一首词。 五十年来,他做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梦,梦见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桌子下面,沈白轻轻的踢了踢李歌。 李歌这时候才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老郭和阿秀。 “夫人,五十年零四个月又十三天了。”老郭擦了擦眼泪,动情的说,“真好啊,夫人,你又漂亮了,啧啧,头发都长出来了” 沈白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婆,恩,确实不错,五十年的冰冻,头发还能长出来,脸上的斑也没有了,就连之前瘪下去的—— 李歌已经从惊讶中清醒了过来,突然发现沈白盯着自己的胸部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害羞了起来。 老郭突然拍了一下脑袋:“爷,你们先吃饭,我和阿秀待会去柴房睡,你们尽管生娃,呵呵呵!” 沈白矜持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李歌杀人一样的眼神。 要说这女人啊,生离死别都经过了,沈白很想小别胜新婚一下,结果却被撵到了柴房中。 人家要洗澡呢。 不过,柴房里也很热闹,老郭嘚啵嘚啵的说了一夜。 “你说啥?沈钱现在是北国的皇后?沈时现在是南国的皇后?” “天杀的阿乐,还是占了老子的便宜!” “李佳人怎么了?在做生意?” “我有三十五个孙子?” (别走,还有一章插曲) 第200章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大结局) 斗转星移,日月穿梭。 沈白和李歌进入烟雨峰已经过去五十年了。 北国皇宫里,七十九岁的北国太上皇阿乐,正皱着眉头给儿媳妇写保证书—— 朕保证,再也不调戏大臣们的亲眷了。 其实,前天朕爬秦爱卿家厕所楼子,真的不是为了偷看秦老太太上厕所。 虽然,年轻的时候,我们是相好,但朕不是那种人 “知道错了吗?”北国皇后,权倾一时的沈钱双手叉腰,死死的看着自己的公公。 “错了!朕错了!爬高爬地的,确实太危险了!”阿乐立马站直了身子,高声回答着。 “放屁!那就不是爬高爬地的事?您就不能在后宫里好好待着?您看我舅舅,同样也是太上皇,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写字”沈钱理直气壮的说着。 南国皇宫里,七十岁出头的太上皇李显,鹤发童颜,面带微笑,端正的坐在椅子前,安静的写着字。 朕保证,以后再也不和枣花那狗日的出去鬼混了。 就算出去,保证天黑前回来。 坚决不去逛窑子。 朕一定会努力做新时代的好太上皇,不给南国丢脸。 坚决!坚决!坚决不受北国太上皇的蛊惑!再给他写信聊天就是坏太上皇。 写好了,李显对这次的检查非常满意,因为他借鉴了阿乐去年三月皇家聚会时,偷摸老长公主屁股的检查,自问写的更加动人。 是该显摆一下。 “来人,八百里,北国!” 李显吩咐完后,又重新誊写了一遍,确保儿媳妇找不出错处了,这才亲自端着,小心翼翼的宣皇后来见。 不大会,皇后沈诗抱着一身新衣服来到了御书房,先给太上皇老公公磕头请安,然后坐在椅子上,随意的看了看检查。 “陛下,小门小户的人家里,我该喊你一声公爹的。” “您也这个岁数了,皇帝每天日理万机的,您不说帮点忙,就知道每天和枣花杜林海白毛毛他们鬼混。” “他们都是有功夫的,身子骨好,你这身子骨——” “对了,你选妃这事被我给压下了,还要不要命了,改天给你找个大娘,每天说说话也就行了,可不敢学北国的太上皇,上次爱姐来信说了,老头子差点死在姑娘怀里。” 李显耐着性子听完,乖巧的点了点头,对门口正朝自己招手喊着出去玩的枣花充耳未闻。 日子就是这样。 一天又一天的,突然间才发现,烟雨峰那边,好像已经够五十年了。 不过,日子太长远了,南北两国,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谁是沈白,谁是李歌了。 就连曾经的小郭,如今的老郭,都忘却了岁月,如今每天只顾和自己的老婆子打情骂俏。 这不,天刚黑下来,小郭,哦不,老郭就舔着脸上了床,还把手偷偷塞进了老婆子的被窝里。 阿秀已经很多年不让自己碰了。 奇了怪了,年轻的时候,每天彼此都感觉摸不够对方,老了老了,怎么还生分上了? 老郭的手被打出来了,老头子恼羞成怒了,一把掀开被子,老小孩一样的,说啥也不睡了。 除非,要像以前那样抱抱睡。 阿秀看傻子一样的看了看自家的老头子,刚要说话,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谁呀? 难道是前面军营里的人? 不该啊,自从刘大宝死了以后,军营那边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峰里看过他们老两口了。 先不理会老东西。 摸什么摸,老娘被木头手摸了一辈子了,早就摸够了。 人老心不老,等打发了敲门的人,再和你分说分说。 “谁啊?” 阿秀站在门口问了一声,外面却没有回话。 不一会,老郭也拿着一把刀走了出来。 多年的修炼,如今这对老夫妻的功夫和神仙差不多,自然早就感觉到了门外确实有人。 “不会是坏人?” “你开门,我盯着。” 老郭小声叮嘱着。 阿秀点了点头,随手抄起了一根铁棍。 小心点总还是没错的。 吱—— 门开了,屋外正下着大雪,两个浑身都是雪花的年轻人好奇的看着这个世界。 “你们是谁呀?”阿秀眼神不好,外面黑洞洞的,实在看不见来客的眉眼。 “你是?”年轻的女客突然一把拉住阿秀的胳膊,不可思议的说,“你是阿秀?” 阿秀! 多好听的名字啊,不过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人喊过了。 如今,就是老头子,都喊自己一声老婆子。 不对——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 晃荡! 站在屋子里的老郭,突然浑身发抖,抖得连手里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难为你俩了——那啥,有吃的吗?快饿死我了!” 年轻的男客,冲着老郭一笑,两眼间已经落下了泪滴。 雪下得越发大了,寂静得山峰里,传来了老郭撕心裂肺的喊声。 “爷!夫人!你们出来了!” “你们可算出来了!” 是啊,沈白和李歌出来了。 不大的小屋子里,老郭卖力的烧旺了炉子,然后从床下取出了一个破旧的酒葫芦。 阿秀则翻箱倒柜——可惜了,七十岁以后,老两口已经不吃肉了,家里只有几个鸡蛋和平日里下粥吃的半缸酸菜。 “阿秀——下碗面片就行了,别折腾了。”沈白贪婪的接过酒葫芦,嘴对嘴就是一口,舒服了半天才说,“哪个王八蛋封的洞口,差点冻死在里面。” 原来,沈白和李歌早一天前就已经苏醒,不过两人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强忍着离开寒地后,就靠在洞口石头上恢复力气。 终于有点精神了,沈白又发现堵洞口的石头真他妈的重,自己功力又没有恢复,死活推不开。 “好在你们夫人是死不了了,我给她把了脉,身体健康的很。”沈白笑呵呵的看着李歌。 “你还好意思说!”李歌也夺过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后,痛快的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就敢和我一起进去?娃呢?你也不管?对了,不会真的已经过去五十年了?我想着也就半个月”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再等你。”沈白笑呵呵的说着。 这句话是一首词。 五十年来,他做了一个很大很大的梦,梦见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桌子下面,沈白轻轻的踢了踢李歌。 李歌这时候才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老郭和阿秀。 “夫人,五十年零四个月又十三天了。”老郭擦了擦眼泪,动情的说,“真好啊,夫人,你又漂亮了,啧啧,头发都长出来了” 沈白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老婆,恩,确实不错,五十年的冰冻,头发还能长出来,脸上的斑也没有了,就连之前瘪下去的—— 李歌已经从惊讶中清醒了过来,突然发现沈白盯着自己的胸部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害羞了起来。 老郭突然拍了一下脑袋:“爷,你们先吃饭,我和阿秀待会去柴房睡,你们尽管生娃,呵呵呵!” 沈白矜持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李歌杀人一样的眼神。 要说这女人啊,生离死别都经过了,沈白很想小别胜新婚一下,结果却被撵到了柴房中。 人家要洗澡呢。 不过,柴房里也很热闹,老郭嘚啵嘚啵的说了一夜。 “你说啥?沈钱现在是北国的皇后?沈时现在是南国的皇后?” “天杀的阿乐,还是占了老子的便宜!” “李佳人怎么了?在做生意?” “我有三十五个孙子?” (别走,还有一章插曲) 第201章 夫君!生娃这种事不能靠走量啊 天亮的时候,沈白心情复杂的合上了老郭的双眼。 可怜的老郭,到死都微笑着。 屋子的门开了,李歌有些慌张的走了出来。 “阿秀去了。”她难过的说着。 沈白叹了一口气,昨天刚出来,啥也来不及想,今天看着老郭和阿秀死了才想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五十年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李歌已经七老八十了。 可仔细看着给阿秀收拾的李歌,怎么看都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少妇。 啧啧,这个年纪的女人就是好,不胖不瘦,风姿卓越不说,随便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子纯情。 想着自己现在也是有三十五个孙子的人—— 总不能输给儿子?要不 收拾了老郭和阿秀,李歌和沈白把这老两口安葬在了烟雨峰下。 这是一块宝地。 希望这两口子也能和沈白他们一样,过个五十年才破土而出。 “你想什么呢?” 祭奠完了,李歌突然发现沈白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我在想你要是知道你现在有三十五个孙子会不会感到不服气。”沈白双手插在袖套里,不服气的说,“要不咱们还是不要打搅他们了,咱找个地方,美美的生娃去。” “”李歌。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笔仇要报!”沈白移动身子,开虎步,伸龙拳,一招打碎了一块大石头。 北国的皇宫外,戒备森严的侍卫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每一个路人。 皇帝干巴已经病了两年,如今就靠着皇后每天用内功度气才保住一条命。听皇后说,要是她爹还在的话,就能用家传的绝学治好干巴。可惜 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宫门口,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他们正是沈白和李歌。 “给阿乐说一下,就说沈白夫妇前来拜会。”沈白随意说着。 “大胆,太上皇的名讳也是你说的。”侍卫抽出宝剑,这就准备拿下这对目无遵法的混蛋。 啪! 沈白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合就是一拳头。 可怜的侍卫被打在了宫门上。 “要不找沈钱也行,就说她爹娘来了!”李歌拉住沈白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都八十岁了,怎么还沉不住气。” 八十岁的沈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得,那就先拉着老婆在宫门口吃碗馄饨。 沈白? 年轻的侍卫里没有人听过找个名字,直到一个年迈的老太监出宫采办时,突然发现 半个时辰后,北国皇宫突然九门全开,皇帝干巴和皇后沈钱扶着太上皇阿乐,一路小跑的出了宫。 “爹!娘!” 已经半个脑袋上全是白发的沈钱一眼就看到了馄饨小吃桌上的那对年轻夫妻,正是她的父母。 只是!他们怎么好年轻啊。 李歌盯着跪在地上的沈钱看了半天才确定,眼前的中老妇人,确实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只是,自己这个做娘的,怎么总想给女儿行礼? 因为她看上去都能做自己的娘了。 老阿乐正色眯眯的看着李歌,脖领子连带着人突然就被沈白一把拉进了皇宫对面的小胡同里。 干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反正进去的不是自己,老头子嘛,五十年不见了,让哥俩乐呵乐呵。 胡同里,沈白乐呵的不是很全面,关键是阿乐现在浑身上下没有几块好肉了,好歹也是一国之——太上皇,被自己捏成了骨灰就不划算了。 不管怎么说,北国皇宫里着实热闹了几天。 皇帝的病,被岳父大人亲自“调教”了一下,竟然康复了。 只是宫里的太监们都想不清楚,平日里连放个屁都要搞个仪式的皇后,这几天怎么和个小姑娘似的 沈白和李歌活过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陆。 南国的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准备亲自去北国迎接。 反正两国快五十年没有开过战了,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皇帝既然要去,那太上皇就必须去。 既然太上皇要去,那如今的国都“四老”——杜林海,白毛毛,元气弹和枣花也要跟着去。 不过,老人办事就是有点慢。 等他们刚和皇帝商量好了迎接卫国公及老三公主的仪式,沈白和李歌,就一人一马的回到了国都府的老宅子,而且谁都没有打搅。 风雪送人归! 站在曾经的老宅子外面,沈白和李歌都唏嘘不已。 敲门了,一个酷似牛妈妈的老妇人先出来问话。得知是老爷和老妇人后,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看起来得有五十岁的儿媳妇浑身发抖的恭请老爷夫人回家。 因为实在是没有见过,而且李佳人还不在。 精明的儿媳妇还悄悄喊来了鬼卫中最后几个曾经跟过沈白的老头子出来认人。 其实,这些都是多此一举。 李歌一旦回了家,女主人的范立刻就摆上了。 抿着嘴,不说话,坐在大堂上,歪着脑袋看自己的已是花白头发的儿媳给自己敬茶。 小心的抿了一口就赶紧放下,不是不给面子,而是她看到门外面乌压压的跪了一片。 听说了,都是自己宝贝儿子娶得老婆。 啧啧,要是照这个样子喝下去,晚饭不要吃了。 相对于后宅婆娘这边的死气沉沉,前厅里头就热闹多了。 沈白坐在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的亲孙子堆里,喝酒,吃肉,研究研究武学,好不快乐。 刚喝的上了脸,排位第二十八的孙子沈希突然一把拉住沈白的膀子,非要和爷爷去看看窑子里新来的姐姐。 第一次见面,沈白自然不好意思丢了孙子们的面子,点着头,笑眯眯的跟着去了。 在窑子里喝了花酒,还和据说是沈家世仇的成国公府的子孙打了一架,最后被抓进了监狱,直到天亮了才被放了出来。 沈白看着前来领孙子回家的老成国公白发苍苍,忍不住问了一句:“劳驾,那什么,我们沈家怎么就和阁下家里成了世仇呢?” “”老成国公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啥,古今天下,这位敢揍皇帝的第一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沈白解释。 沈家家规严格,逛了窑子,回家自然是要挨板子的。 连夜赶回家拜见爹娘的李佳人,在自己的儿子堆里努力的寻找着亲爹。 昨天拜见老娘,已经被老娘年轻的样子吓到了。 所以,李佳人做好了思想准备,但终于又见到老爹那熟悉的面孔时,还是吃惊的跪了下去。 “老八,你都三十多了,爷爷爷爷还年轻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就敢带着去窑子?是不是想造反!” 给老爹磕头请安后,李佳人开始收拾自己的儿子,刚要准备行家法,却被沈白给拦住了。 “不就是逛窑子嘛,你自己都三十多个媳妇!”沈白没好气的说。 “爹,那不一样,我是爱一个娶一个,可不敢去窑子啊。”李佳人奇怪的问:“爹,以前你教训我们可不是这样啊,怎么现在?” 沈白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们,想着昨夜也是够荒唐的,不好意思的说,“主要是隔代亲!” 沈白和李歌回来了,回来的轻描淡写,让本想借着操办仪式而重新掌权的老皇帝李显有些失落。 老哥几个终于又聚在了起来,李显搂着姐姐姐夫嚎啕大哭,看样子自己这些年没少受沈诗的欺负。 至于杜林海白毛毛元气弹和枣花几个老东西,刚和沈白喝了几圈,尿频的尿频,该吃药的吃药,狗日的白毛毛竟然低着脑袋就睡着了 五十年了,他们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可五十年虽然过去了,仿佛从五十年前穿越而来的沈白和李歌的故事却还在继续—— 沈白自从拿着鞭子威胁了儿子佳人一番后,就拿着一本秘籍,屁颠屁颠的要和老婆试试生娃的新法子。 于是,沈宅之中,早就已经弹尽粮绝的李佳人,在全家聚会后,羡慕的看着自家老爹扛着老娘往屋里跑。 “夫君,生娃这种事不能靠走量啊!” 五十年后,曾经的温馨小院里,又传来了李歌的声音。 一片春意。 第五卷完。 全书完。 第201章 夫君!生娃这种事不能靠走量啊 天亮的时候,沈白心情复杂的合上了老郭的双眼。 可怜的老郭,到死都微笑着。 屋子的门开了,李歌有些慌张的走了出来。 “阿秀去了。”她难过的说着。 沈白叹了一口气,昨天刚出来,啥也来不及想,今天看着老郭和阿秀死了才想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五十年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李歌已经七老八十了。 可仔细看着给阿秀收拾的李歌,怎么看都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少妇。 啧啧,这个年纪的女人就是好,不胖不瘦,风姿卓越不说,随便一个动作都透着一股子纯情。 想着自己现在也是有三十五个孙子的人—— 总不能输给儿子?要不 收拾了老郭和阿秀,李歌和沈白把这老两口安葬在了烟雨峰下。 这是一块宝地。 希望这两口子也能和沈白他们一样,过个五十年才破土而出。 “你想什么呢?” 祭奠完了,李歌突然发现沈白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 “我在想你要是知道你现在有三十五个孙子会不会感到不服气。”沈白双手插在袖套里,不服气的说,“要不咱们还是不要打搅他们了,咱找个地方,美美的生娃去。” “”李歌。 “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笔仇要报!”沈白移动身子,开虎步,伸龙拳,一招打碎了一块大石头。 北国的皇宫外,戒备森严的侍卫们瞪大了眼睛看着每一个路人。 皇帝干巴已经病了两年,如今就靠着皇后每天用内功度气才保住一条命。听皇后说,要是她爹还在的话,就能用家传的绝学治好干巴。可惜 一辆马车突然停在了宫门口,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大大方方的走了过来。他们正是沈白和李歌。 “给阿乐说一下,就说沈白夫妇前来拜会。”沈白随意说着。 “大胆,太上皇的名讳也是你说的。”侍卫抽出宝剑,这就准备拿下这对目无遵法的混蛋。 啪! 沈白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合就是一拳头。 可怜的侍卫被打在了宫门上。 “要不找沈钱也行,就说她爹娘来了!”李歌拉住沈白的胳膊,没好气的说,“都八十岁了,怎么还沉不住气。” 八十岁的沈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得,那就先拉着老婆在宫门口吃碗馄饨。 沈白? 年轻的侍卫里没有人听过找个名字,直到一个年迈的老太监出宫采办时,突然发现 半个时辰后,北国皇宫突然九门全开,皇帝干巴和皇后沈钱扶着太上皇阿乐,一路小跑的出了宫。 “爹!娘!” 已经半个脑袋上全是白发的沈钱一眼就看到了馄饨小吃桌上的那对年轻夫妻,正是她的父母。 只是!他们怎么好年轻啊。 李歌盯着跪在地上的沈钱看了半天才确定,眼前的中老妇人,确实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只是,自己这个做娘的,怎么总想给女儿行礼? 因为她看上去都能做自己的娘了。 老阿乐正色眯眯的看着李歌,脖领子连带着人突然就被沈白一把拉进了皇宫对面的小胡同里。 干巴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反正进去的不是自己,老头子嘛,五十年不见了,让哥俩乐呵乐呵。 胡同里,沈白乐呵的不是很全面,关键是阿乐现在浑身上下没有几块好肉了,好歹也是一国之——太上皇,被自己捏成了骨灰就不划算了。 不管怎么说,北国皇宫里着实热闹了几天。 皇帝的病,被岳父大人亲自“调教”了一下,竟然康复了。 只是宫里的太监们都想不清楚,平日里连放个屁都要搞个仪式的皇后,这几天怎么和个小姑娘似的 沈白和李歌活过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陆。 南国的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竟然准备亲自去北国迎接。 反正两国快五十年没有开过战了,关系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皇帝既然要去,那太上皇就必须去。 既然太上皇要去,那如今的国都“四老”——杜林海,白毛毛,元气弹和枣花也要跟着去。 不过,老人办事就是有点慢。 等他们刚和皇帝商量好了迎接卫国公及老三公主的仪式,沈白和李歌,就一人一马的回到了国都府的老宅子,而且谁都没有打搅。 风雪送人归! 站在曾经的老宅子外面,沈白和李歌都唏嘘不已。 敲门了,一个酷似牛妈妈的老妇人先出来问话。得知是老爷和老妇人后,吓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看起来得有五十岁的儿媳妇浑身发抖的恭请老爷夫人回家。 因为实在是没有见过,而且李佳人还不在。 精明的儿媳妇还悄悄喊来了鬼卫中最后几个曾经跟过沈白的老头子出来认人。 其实,这些都是多此一举。 李歌一旦回了家,女主人的范立刻就摆上了。 抿着嘴,不说话,坐在大堂上,歪着脑袋看自己的已是花白头发的儿媳给自己敬茶。 小心的抿了一口就赶紧放下,不是不给面子,而是她看到门外面乌压压的跪了一片。 听说了,都是自己宝贝儿子娶得老婆。 啧啧,要是照这个样子喝下去,晚饭不要吃了。 相对于后宅婆娘这边的死气沉沉,前厅里头就热闹多了。 沈白坐在和自己看起来差不多大的亲孙子堆里,喝酒,吃肉,研究研究武学,好不快乐。 刚喝的上了脸,排位第二十八的孙子沈希突然一把拉住沈白的膀子,非要和爷爷去看看窑子里新来的姐姐。 第一次见面,沈白自然不好意思丢了孙子们的面子,点着头,笑眯眯的跟着去了。 在窑子里喝了花酒,还和据说是沈家世仇的成国公府的子孙打了一架,最后被抓进了监狱,直到天亮了才被放了出来。 沈白看着前来领孙子回家的老成国公白发苍苍,忍不住问了一句:“劳驾,那什么,我们沈家怎么就和阁下家里成了世仇呢?” “”老成国公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啥,古今天下,这位敢揍皇帝的第一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沈白解释。 沈家家规严格,逛了窑子,回家自然是要挨板子的。 连夜赶回家拜见爹娘的李佳人,在自己的儿子堆里努力的寻找着亲爹。 昨天拜见老娘,已经被老娘年轻的样子吓到了。 所以,李佳人做好了思想准备,但终于又见到老爹那熟悉的面孔时,还是吃惊的跪了下去。 “老八,你都三十多了,爷爷爷爷还年轻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就敢带着去窑子?是不是想造反!” 给老爹磕头请安后,李佳人开始收拾自己的儿子,刚要准备行家法,却被沈白给拦住了。 “不就是逛窑子嘛,你自己都三十多个媳妇!”沈白没好气的说。 “爹,那不一样,我是爱一个娶一个,可不敢去窑子啊。”李佳人奇怪的问:“爹,以前你教训我们可不是这样啊,怎么现在?” 沈白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们,想着昨夜也是够荒唐的,不好意思的说,“主要是隔代亲!” 沈白和李歌回来了,回来的轻描淡写,让本想借着操办仪式而重新掌权的老皇帝李显有些失落。 老哥几个终于又聚在了起来,李显搂着姐姐姐夫嚎啕大哭,看样子自己这些年没少受沈诗的欺负。 至于杜林海白毛毛元气弹和枣花几个老东西,刚和沈白喝了几圈,尿频的尿频,该吃药的吃药,狗日的白毛毛竟然低着脑袋就睡着了 五十年了,他们的时代早就结束了。 可五十年虽然过去了,仿佛从五十年前穿越而来的沈白和李歌的故事却还在继续—— 沈白自从拿着鞭子威胁了儿子佳人一番后,就拿着一本秘籍,屁颠屁颠的要和老婆试试生娃的新法子。 于是,沈宅之中,早就已经弹尽粮绝的李佳人,在全家聚会后,羡慕的看着自家老爹扛着老娘往屋里跑。 “夫君,生娃这种事不能靠走量啊!” 五十年后,曾经的温馨小院里,又传来了李歌的声音。 一片春意。 第五卷完。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