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穿书,家暴妻主转性了?》 第1章 穿书女尊 钱九多躺在床上看着上方用茅草盖起的房梁,呆了许久才认清现实。 她好像是真的穿到了古代! 就在昨天她刚和室友们一起毕业狂欢,又唱又跳,喝酒喝到了天亮。 今天她一睁眼,看着这陌生还家徒四壁简陋到不行的屋子以为自己喝高了没醒酒。 她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身子刚动她就感觉五脏六腑特别疼,就像是有蚂蚁 在里面爬一样。 顿时睡意全无,脑子昏昏胀胀的。 一大股不熟悉的记忆向脑子涌来,等她再次清醒她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处。 她竟然穿越到曾经看过的一本历史架空的女尊文里! 这里女尊男卑,女子身份高贵,男子地位低下。 只有女子能够参加科举,获得名次 原身和她同名,都叫钱九多。 回忆到这钱九多松口气,还好名字一样不用改了。省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原身为人懒惰不愿意劳作,特别好赌喜欢做一夜暴富的美梦。 家里的田地全都让她赌输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由于男女比例有偏差,因此这里的律法特意规定女子犯小错都可以用娶夫婿来减债。 为了还清债务,还能再获得大量的钱财去上赌桌一雪前耻一夜暴富。 原身特意去娶了几个名声一般,或者身子有恙的夫君。 她不在意这些夫郎能不能给她传宗接代,只在意娶他们时的陪嫁够不够多。 原主新婚第一天家里连个红都没挂,拿着娶夫婿的钱就直奔赌场。 她根本就看不上这些夫君,甚至连洞房都没入。 一连半月都泡在赌场,等输光了,人才晃晃悠悠的回来。 回家就是要钱拿出去继续赌,夫郎们想劝一下让她好好过日子,赌红了眼的原身根本不听。 谁劝就打谁,不给钱就打砸家里夫郎们辛苦做的家具,威胁他们把所有嫁妆都掏出来。 赌输了不敢和家大业大的赌场对着干,只敢回家打夫郎出气。 想到这钱九多扶额感叹原身真不是东西,妥妥的就是一个家暴女啊。 这里所有法律规章制度都在偏向女子,明令男子不能犯上,违法的男子会被处死并且连累家族。 那些夫郎就算再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 至于原身为什么会老老实实的躺在家里。 完全就是因为在赌场里被人怀疑出老千起了冲突,被一个官家小姐给打了。 头上破了个洞,血流了一脸看着吓人,其实什么事都没有,修养几天结痂就好了。 原身可是个无赖,她怎么会放弃这么好个赚钱的机会。 当机就躺地上咋咋呼呼的说自己要死了。 周围都是一些赌徒无赖,平日里就嫉妒那些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富家小姐 。 七嘴八舌的帮原身指责她。 来体验生活的管家小姐哪见过这种阵仗,被吓懵了的她赔了一大堆钱才了事。 得了钱害怕被反应过来的官家小姐报复,原身这才偷偷摸摸回家躲几天。 头上的伤口毫无征兆的疼起来,钱九多‘嘶’了一声捂着脑袋。 小心的不敢碰到伤口。 心里泛起嘀咕:只是被打了头啊,为什么五脏六腑会发疼呢? “咕噜咕噜……” 两日没吃任何东西的胃已经发起饥饿反抗的号角,隐约的疼痛让她知道自己必须起来找点什么吃。 钱九多揉揉疼的胃想:算了,以后在想,眼下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王大夫就是这里,我妻主自从昨日回来头上就破了个洞。今日叫她吃饭时怎么也叫不起来,大夫您可要好好看看啊。” 门外脚步声凌乱,三个人匆匆赶来。 为首的人语气中带着担忧,他推开门看见撑起身子的钱九多,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快步来到她的床前蹲下。 劫后余生的扬起笑容,嘴里诉说着自己的担忧: “妻主您终于醒了,你躺的这几日实在是让若初担惊受怕。” 说到最后那句话时,眼泪恰到好处的从他俊美的容颜落下。 给他添加了几分如菟丝花需要依赖他人的柔弱感。 钱九多抬眼看着这位自称是若初的男子,她对他的第一眼印象就是很白。 他推开门时,比他先进来的是他的白发,随着惯性涌入。 阳光自他身后照亮潮湿阴暗的屋子。 他从头到脚都白到发光,白的有些病态。 他的眼眸偏蓝,像是海水一眼就能望到底的清澈。 可若仔细看,他的眼眸深处蓝到发黑。 明明嘴上、表情、神态都在诉说着关心,眼底却透着寒光的冷陌。 钱九多毕业时学的是心理学,因此在看人时她会第一眼看他的眼睛。 人的眼睛是最容易透漏心里想法的存在。 他进门时眼里闪过的诧异,即便他掩饰的再快她也清楚的捕捉到了。 在原身的印象中,当初娶夫时虽然各个都瞧不上。 但她最讨厌的还是有摄人心魂、魔鬼转世之称的二夫郎若初。 传闻他是鬼节出生的厉鬼,因为前世作恶多端,不懂得相妻教女被神佛惩罚了。 才会样貌一身白,连睫毛都是白的。 就是这么开局就是地狱的人,最后成为三个夫郎中过的最好的一个。 因为他最识时务。 无论原身怎么辱骂他们,若初都不会反抗,甚至在原主回到家就把自己的嫁妆主动掏出来。 嘴里说着:男子嫁了人,全身上下都是妻主的。这钱财更应该物归原主。 就是因为这样原身就算在不喜欢他也有了改变。 因为他足够贤良,知道什么是以妻为天。 是这三个夫郎里最有‘贤’夫品质的。 若初蹲在那里摸眼泪,见往日早就嫌弃他哭唧唧把他踢开的妻主盯着他一动不动。 以往透着愚蠢的眼睛此刻多了深邃,似在打量思考着什么。 让他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他不在像以前一样能清楚的知道她在想哪些愚笨的主意。 心中蓦然一紧,微微低下头掩盖眼中的疑惑,手指悄无声息的收拢。 等他再次抬头时依旧是那副关心的神情,哭红的眼眸让他的脸更加惹人怜爱。 “妻主为何这般看着若初,可是身子有哪些不舒服。” 说到这他慌乱的转头看着王大夫,语气都带着紧张: “王大夫你快来看看,妻主可是伤到哪里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第2章 原身是被毒死的 王月是这十里八乡唯一的大夫,只要有点头疼脑热这里的村民们都找她。 她今日本来准备上山采药,才刚背起药篓就被人叫住。 离的远,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他那头耀眼发光的白发。 是仓河村钱九多家的二夫郎。 当初她娶这夫郎时被村子里的长舌夫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嘲笑了好久。 有的人更是恶意满满的说这种不祥的男人居然也能嫁的出去。 她虽然不爱听别家的事,但说的人多了她难免听到一嘴。 知道这些夫郎被娶进家门后经常挨打,第一天进门钱九多 拿着钱就走了。 走之前还说了句晦气,让他这个灾星在门口跪着别进门。 别把霉运带进来,影响她的手气。 男子在这世道本就不易, 更何况是被视为灾星的男子。 她心里生出几分怜悯,以为是她妻主又打他们了。 转身就往屋里走,去拿跌打损伤的红花油。 “王大夫!” 没想到若初会叫住她,他急匆匆的赶来气息混乱,语气带着慌乱无措。 “我妻主躺在床上怎么都叫不醒,您能不能过来帮忙看看。” 外面正是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路途有点远少年奔跑出来的汗水将两侧的头发打湿。 小心翼翼的他眼睛都在透露害怕。 联想到前几日他来送还药篓时无意间说到他妻主头上破了个洞。 加上去看诊时村民说的钱九多得罪大人物被打了,回来时全身都是血。 她心下一惊,隐约有了不好的猜测。 钱九多该不会是伤势过重死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连忙拿起药箱跟着若初往他家跑。 凤灵国有明确的律法规定,凡是成为寡夫的男子。 膝下要是没有孩子,都会被抓去苦寒之地做那些会折损寿命的工作。 有一些家风严谨的更是要陪葬。 王月仔细感受脉搏的跳动,隐约有点怪异像是死亡的脉象。 她抬头见钱九多还好好的看着自己,觉得应该是自己跑的快了号脉不准。 开了副调养身子的药,简单叮嘱几句就走了。 若初关切的说了几句,欢喜的抱着王大夫给的药走出了房门。 关上门,若初纯洁的笑容瞬间消失,不像屋里那般热切,整个人都散发寒光。 他抬头望着老天良久,最后低下头露出讽刺一笑。 真是不公平啊…… 饿久了的钱九多根据原主的记忆在床边的柜子角落里找到了一半的白馒头。 馒头有点发硬了,她现在很饿三两口就吃光了。 有了食物胃不在抗议,让她有了思考的能力。 五脏六腑疼很有可能是被下毒了。 毒药在身体里被吸收,让原身一命呜呼。 到时候就说她是被那个官家小姐给打死的,也是一种理由。 也不知道这科技落后的古代能不能查出中毒死亡的尸体。 根据原身得罪的人来看,嫌疑最大的就是她娶的这几个夫郎。 可根据法律来讲这几个夫郎又是嫌疑最小的。 有什么灵感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钱九多没能抓住。 她倒不是想替恶毒还家暴的原身讨回公道,她是怕凶手再次作案。 连累她这个无辜路人的生命。 毕竟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她还是很珍惜小命的。 厨房里的的灶台被钱九多发疯时砸了,若初费力的从一堆石头里找出大铁锅。 铁锅里面的边缘处被砸出一道口子,好在坏的不是正中间。 架起来勉强还能用。 修带着从山上采的野菜回来,看到若初在院子里烧火,本该在厨房的锅出现在这。 朝厨房的位置看去,他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到那一地的狼藉。 他深知妻主的脾性,没有多问。 走进院子来到若初身边,也不怕烫握住锅的边缘,把锅斜着放。 避免从裂口处洒出水。 若初身子弱,稍微有点风吹雨打都会生病。 更别提在这烈日下被火烤着了。 阴凉的树下不去,反而在这么大的太阳下烧火。 定是又被妻主刁难了。 “你先回屋去,剩下的我来。” 被阴影覆盖,若初抬起头见是主夫修回来了。 他白皙的皮肤被热的通红,勉强一笑摇摇头: “没事的大哥,我来就……”可以。 修不等他说完一把将他拽起,野菜塞进他手里: “妻主那边我去说,你把这野菜先洗了。” 若初还想推脱:“大哥这里太阳大,你刚从山上回来还是好好休息一下。” 修坐在若初到位置往火力添一把柴,神色平静: “我是兽人,皮糙肉厚你不用担心。你快进屋去,野菜晚上还要吃。” 若初没在吭声,他深知自己身体状况。 留在这晒中暑了,对于这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更是一种负担。 他拿着野菜进了厨房。 古代没有水龙头这种东西。 为了方便洗菜用水,厨房里都会放上一口大缸。 大缸里是修十三岁的弟弟沐,在早起时挑满的水。 若初抬不了重物,所以沐会在每天去镇上前把水挑满,柴劈好。 方便他在家里做饭、打扫卫生。 缸是修卖猎物赚的钱买的。 钱九多要钱要不到时会变卖家里值钱的东西。 为了守好这个贵重物品,修在缸的周围安装上一圈木板。 平日里用柴火堆在周围,护起来。 原身不经常在家,厨房她更不会进。所以这么久都没发现。 因此在原身因为吃不到酒菜打砸厨房时免于一难。 屋子里的钱九多有了力气,在一阵翻箱倒柜后终于找到了镜子。 她仔细打量镜中的自己。 现在的她盯着鸡窝头乱糟糟的,脸色蜡黄眼底泛着乌黑。 一看就是经常喝酒熬夜赌博,生活不规律导致的。 这脸和她以前的身体有八分相识。 用手摸上去粗糙无比,跟她以前精心保养出来的脸天壤地别。 她认命的叹口气。 脸的事以后再说,先洗个澡。 这身上粘腻腻的真受不了。 在地上寻找鞋的踪影。 很好。 离她二里地且先不说,那鞋子还破了个洞。 这里没有瓷砖,光脚走过去肯定会粘一脚灰。 她撇着眉有点为难的低下头。 视线跟随脑袋向下落在自己脚上,瞬间感觉自己多虑了。 这黑黢黢的脚,难道会怕几粒沙子吗?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下地走过去穿鞋。 要不是这沙子硌脚,她连鞋都不用穿。 第3章 带着兽耳的主夫修 推开门,外面的燥热的阳光洒在身上,让在屋里待久了的钱九多有点睁不开眼睛。 修背对着钱九多的房门,听到开门声他不自觉的在心里叹口气。 妻主没在屋子里翻天作地的大喊他们的名字,等着他们去伺候。 而是直接出来,是又要找事情捉弄他们了。 自己这次上山又没打到猎物,一顿责骂加侮辱是避免不了了。 他沉默的把家里唯一的碗埋在土里,防止一会儿她砸了,家里连个吃饭的东西都没有。 他们刚嫁过来时,这家里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 一个破 茅草屋子,墙角坍塌直灌风。 头上的茅草都盖不严实,白天可以清楚的看到太阳直射地面。 别人新婚都是亲朋庆祝洞房花烛,他们刚来就是修补破败的家。 即便生来就遭受人们的白眼,嫁过来后更是日日被妻主刁难。 但他们还是想活着,顽强的过好这一生。 钱九多眯着眼睛简单的享受一下阳光浴,隐约的看见院子里的身影。 以为是若初直接开口询问道: “有水吗?我想洗个澡。” 这太阳可真大啊。 身后的声音与记忆中尖锐刺耳的粗声辱骂截然相反,她的声音如同娟娟泉水般美妙。 清脆又悦耳。 这让已经准备好接受打骂的修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转过头。 这是他嫁过来五年中,第一次听见妻主心平气和的与他们讲话。 更是第一次在她嘴里说出询问句。 钱九多适应了外面的强光,这才看得清东西。 院子里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转过头时藏在黑发里的兽耳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钱九多的视线被它吸引。 兽耳呈三角状,表面是黑色,它立起时里面是灰白色。 根据记忆钱九多知道他是自己的大夫郎-修。 他眉目硬朗,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 身上有壮实的肌肉,把有些小的衣服撑得鼓鼓囊囊。 与若初这个病弱美少年完全相反。 兽人一族人数稀少,因为壮实的肌肉与黝黑的皮肤加上超过两米的身高。 与凤灵国白幼瘦的审美天差地别,从不受待见。 钱九多巨大的改变让修措手不及,但他很快的反应过来。 “妻主稍等一下,马上给你烧水。” 他迅速把锅里熬煮的中药倒进唯一的铁盆里。 拎着还有几分滚烫的锅快步进厨房打水。 他的动作迅速到钱九多都来不及阻止。 其实也没有那么急…… 厨房里若初坐在小木凳上洗菜,院子里的对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对于钱九多假惺惺的态度转变,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再次出来的修端着一锅的水架在火上,守在一旁等着水开。 钱九多抬头看看大太阳,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到 了在犄角旮旯放着的油纸伞。 修坐在火堆旁,余光扫到钱九多拿着油纸伞朝这边走来。 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破灭。 也是。 欺压了他们五年的妻主,怎么可能会突然发生改变。 以往她但凡有一点不顺心就会抄起棍子打他们,这油纸伞就是她用的最顺手的武器。 修望着在火里燃烧挣扎,却逃不出去的柴火。 眼里升起的一丝希望破灭,背部绷起肌肉做好挨打的准备。 钱九多见他在大太阳底下烧火,晒的汗水直往下流。 她走到修旁边把伞打开。 想象中的阴影没将兽耳少年遮盖住,为他遮挡阳光。 她有些疑惑的抬头,看见伞时脸色一囧。 只见那伞破烂不堪,缺了一半。 唯一完好的那一半还在自己头上遮阳。 她在心里感叹一下这家里是真穷啊! 这伞破成这样了还留着。 转动伞把,让完好的那半拉移动到兽耳少年头上遮阳。 修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做好了棍子落在背上的准备。 他不是不会躲,而是不敢躲。 夫训规定夫郎必须顺从妻主,无论任何原因都不可以违背妻主的意愿。 修握紧拳头等待了一会儿。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反而觉得什么东西帮他遮住了阳光。 他有点疑惑的抬起头,睁开眼对上了少女明媚的脸。 逆着光,光线勾勒出少女略有些婴儿肥的轮廓。 “妻……妻主。” 修从没见过这样的妻主,一时间有点磕巴。 若初嘴甜会说话,偶尔妻主会对他有几分好脸色。 自己嘴笨,样貌丑陋身材也不好看。 妻主从来都没给给过他好脸色,经常嫌弃的让自己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别脏了她的眼睛, “嗯,怎么了?” 钱九多不知道他为什么紧张。 但这不妨碍她喜欢这个带着兽耳的肌肉男。 他鼻梁高挺,眉目清冷淡漠,看着一副生人勿近,带着寒意的模样。 但他的眼底带着小兽般的纯洁,和他看着就凛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若不是钱九多是学心理学的习惯先看人眼睛,恐怕也会被劝退。 修的兽耳平时都是控制它老老实实的趴在耳朵上的。 只有情绪有波动的时候才会不受控制的竖起来。 在意识到妻主是怕他热给他打伞,他开心到翘耳朵。 这是妻主第一次给他遮太阳,更是第一次关心他。 他的兽耳只是竖起来了一下,就立马趴下去。 隐藏在黑发里,紧紧的扣着。 妻主不止一次的说过,不想看见他的兽耳。 他不想再惹她生气。 钱九多这次离的很近。 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知道原来兽人的耳朵里面是有一层绒毛的。 她没来得及更仔细看,耳朵就又隐藏了起来。 修见妻主一直盯着自己的兽耳看,愉悦的心情顿时消散。 像是被人泼了冷水,僵在哪里一动不动。 钱九多好奇的盯着他的耳朵看。 她从没在现实中看过兽人,对这种生物产生了浓重的兴趣。 没办法不好奇,谁让二十一世纪没有这玩意呢。 见兽耳藏起的严严实实,钱九多只当他不愿意露出来。 忍住了想要上手摸一摸的冲动,眼睛还是不自觉的往上瞟。 修以为她不高兴了,不善言辞的他沉默着准备迎接狂风暴雨。 好在这时若初站在邻居的院子里打断了两人之间各怀心事的沉默。 “大哥,来拿一下浴桶。” 第4章 时代对男子的压迫 家里连吃饭都困难,自然是没有浴桶这种东西的。 得知妻主要洗澡,若初诧异了一下,就敲响了邻居家的大门。 要知道钱九多她自从赌博开始浑身就脏兮兮的,没干净过。 见开门的是邻居家的夫郎孙小草,若初犯难一笑说明了来意。 孙小草的妻主平日里就和钱九多不对付,更瞧不上她娶的这一屋子的夫郎。 觉得他们晦气,当着他们的面就说过让孙小草离他们远点。 免得沾上霉运。 孙小草看见他这副为难的样子,终究还是有点不忍心拒绝。 他们没有按照妻主的吩咐带回去东西,回去一定会被打一顿。 这种时代男子本就难以生存,男子又何必为难男子。 他打开门指向浴桶的方向小心开口道: “我妻主去镇上了,你们在她回来之前还回来就行。” 夏天正午温度高,锅里的水很快烧开。 修把浴桶放进屋子里,把热水调好就出去了, 钱九多躺进浴桶里,感受热水浸满全身。 她不由的感叹一声:“好舒服啊!” …… 外面的太阳一点点的往下走,等钱九多洗干净从浴桶里出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左右。 她在衣柜里翻翻了半天就两件衣服。 都脏兮兮的,索性就都给洗了。 孙小草看着太阳下了山,他的妻主马上就要回来了。 怕被发现挨打的他忍不住来到钱九多门前。 耳力极佳的修听见他在外面来回走动,也明白了几分。 没等他开口,修就冒着会被骂的风险敲响了钱九多的房门。 “妻主,你洗好了吗?” 钱九多听到外面的催促声,擦着头发打开了房门: “啊,我完事了。” 意外的妻主的脾气很好,没有生气。 修在看见她时就立马低下头,看地看手就是不敢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只见钱九多的身上只穿着一个肚兜和一个短裤。 她毫无察觉!的继续擦拭滴水的发尾,侧过身子让修进来。 她在现代时最喜欢穿吊带和短裤,所以一时间也没觉得自己这一身有什么不妥。 修几乎是同手同脚的把浴桶扛出去。 钱九多歪着脑袋用毛巾把头发包好,有点疑惑的看着主夫修远去的背影。 夏季外面特别干燥,衣服很快就晾干了。 修拿着晾好的衣服进屋,眼睛不敢乱瞟。把衣服递给她。 钱九多接过衣服直接放进衣柜里。 这古代的夏天没有空调风扇,以她现在的家境也买不起冰这种昂贵的东西。 这么热的天在穿那么多,简直要了命。 修把衣服递给她就出去了,等在回来手里多了一块木板。 木板的大小跟坐垫差不多大。 他把木板放在钱九多的门口坐了上去,依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臂准备睡觉。 家里只有三张被子,妻主两个,若初一个。 钱九多听到门外有响动,就起身查看。 见修在门口一副要睡在这里的模样,问道: “你就睡在这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记忆里是原身让他守在门口,当看门狗用。 兽是什么?就是畜牲! 正好家里缺个看门狗,以后我在家你就在门口看着。 之后的五年时间,无论春夏秋冬,修都会在门口守着。 修听见这句话以为是妻主觉得他在这里碍眼。 他没有迟疑,拿起木板就往后退。 见钱九多还在盯着他,以为是自己离的还不够远。 就直接退到了院子里。 妻主似乎还是不满意,他拿着木板往外面走。 钱九多这才从记忆力回过神,连忙开口阻止: “哎哎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往外走了。” 钱九多拿过硬邦邦的木板顺手扔了,拉着修往屋里走。 “睡地上多难受啊,你今天睡在床上。” 修被摁在了床上,一时间不明白妻主想做什么。 为了不惹是生非,让她不痛快。 修顺从的躺在床上。 床是双人床,一米八乘两米的。 对于身高就两米的兽人修来说,睡两个人还是有点挤了。 他靠在最边上身子腾空一半,尽量不碰到钱九多。 钱九多怕他躺着位置不够,紧紧的靠在墙上。 都往最边上靠,就导致了两人中间仿佛有道银河般的鸿沟。 钱九多身为一个母胎单身到大学毕业的人,还是第一次和异性躺在一张床上。 身为一个女大学生,虽然和室友开玩笑说什么八百标兵进被窝,但现实里还是连个男人手都没摸过的小纯情。 她有点害羞。 转念一想自己和名正言顺的夫君躺在一张床上怎么了。 又没躺带颜色的床。 给自己壮了胆,她转头想偷偷看兽人的外貌还有什么特征。 结果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鸿沟。 让若初躺中间都不带挤的。 修应该是想把自己缩成一团,但他那么大个,缩起来也是一大团。 钱九多觉得这个兽夫有点可爱,戳中了自己的心窝。 “你别离那么远,小心掉下去。” 修绷紧着身子,往后挪了一点。 就一点点连一厘米都没有。 他不敢多动,这是成亲五年以来妻主第一次让他上床。 妻主一直把自己当畜牲看待。 以嫌弃他的程度来看,绝对不是让自己侍寝。 他不知道妻主在打什么算盘。 妻主发话又不能不做,他只能小心一点。 希望这次妻主能早日消气。 钱九多看他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小心翼翼的。 原本害羞的愉悦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心疼。 心疼这个有能力反坑的兽人因为偏心的律法,被家暴了五年。 原身没有力大无穷,更没有绝世武功。 就这样一个废人能欺负一个肌肉发达个头高大的兽人五年。 钱九多叹口气,扯着修的衣服让他往后。 直到让他占了大半张床才罢休。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改变男人被压迫的现状。 钱九多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翻过身看见穷到连砖瓦房都盖不起的家: “……” 还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修盖房子。 夜深睡意涌上来,钱九多想着赚钱方法就这样睡了过去。 修不安的躺着,听见身后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他缓慢不弄出声音的翻转身子,看见妻主睡着了才松口气。 不管怎么样今日算是平安无事的过去了。 第5章 国家给发男人了 这古代的床板简陋,硬邦邦的。 只有一层薄到连褥子都算不上的布铺着,里面的棉花少到可怜。 就这样的环境下,身心疲惫的钱九多还是一觉睡到了天大亮。 亮到太阳都照屁股了,她都没醒。 她在屋里睡得正香,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钱九多!钱九多!可别睡了,快起来!” 赵娟隔着个院子就开口大声嚷嚷起来。 若初在院子里向她微笑问好,她嫌弃到连眼神都不愿意分给他一个。 “起来起来,你这死男人离我远点。可别让我沾上晦气。” 真不知这姓钱的怎么想的,娶这么个玩意回来。 也不怕折寿。 若初对她恶劣的态度习以为常。 钱九多这狐朋狗友们就没对他有过好脸色。 王娟是钱九多的狐朋狗友之一,经常打着朋友的幌子联合赌场坑她的钱。 偏偏原身这个傻子看不出来,被卖了还傻呵呵的帮人家数钱。 她穿过院子直奔钱九多的屋子。 钱九多被吵醒,她迷迷糊糊的撑起半个身子。 也没听清外面说了什么。 整个人都有点发懵,看着陌生的屋子,脑子缓慢的转动。 哦,我穿进女尊了。 赵娟连门都不敲,推门而入: “李村长带着货都到村口了,李老二他们去的早,都挑完了。” 她进门看见洗干净的钱九多,心中想: 这家伙发哪门子疯,居然把自己洗干净了。 她只是简单的惊奇了一下,就继续风风火火的道: “别发愣了,赶快穿衣服走啊,村里年满二十的女孩都要去,你逃不掉的。” 在这个时代,女孩年满20就要拥有5个以上的夫婿。 如果没娶够,国家就会分配男子到各个村落。 强制让她们在其中挑一个,每一年发放一回,直到她们娶够五个。 钱九多勉强算的上有三个夫婿,以往她年龄不满二十所以不用挑选。 今年就不同了,她必须要挑一个。 钱九多在记忆里翻找出这一段规矩时还震惊了一下。 国家居然给发男人,这不纯纯的挑盲盒吗? 赵娟和钱九多认识了三年,也知道她什么德性。 以为她是觉得家里多了一张需要喂饭的嘴,浪费银子所以不想娶。 “你这次要不去选,到时候李村长也会给你送过来。赶紧收拾收拾走,挑完了好去城西新开的赌场溜溜。” 赵娟扬起头上下打量钱九多见她还是提不起兴趣。 为了防止自己用来赚钱的冤大头不上勾,她继续放出诱饵: “新开的赌场旺手气,到时肯定赚的盆满钵满。” 赵娟也是街溜子,没有正经工作。 平日里就爱往赌场领人,诱惑那些有几个小钱的女人去赌博。 先给她们点甜头,等她们沉浸在赚钱里不可自拔。 在让她们输,这一来一回的套路,等输光所有钱财。 被洗脑了的她们就会幻想着能翻盘,抵押房产地契去借高利贷。 到时候自己在不经意间一介绍,也能赚点‘小费’。 这工作喝喝玩玩就能赚到钱,还不用出苦力。 最适合她了。 钱九多就是她最新要套路的目标,原本以为三个月就能搞定。 没想到拖拖拉拉套路了两年多。 没办法。 谁让她有了个会赚钱的男人。 有软饭吃。 要不是赌场那边也能赚几个,她早把这软饭女踹了! 想到这她按耐住心中的嫌弃,耐着性子开口催钱九多。 前几日这个蠢货就已经松口要跟着自己去借钱了,没想到撞了大运讹上了一笔。 今日这钱她也该花差不多了,到时名字一写手印一盖。 自己就拿着这笔钱叫上几个翠凤楼的头牌,好好快活快活。 村口有一处很大的空地,平日里村口有什么大事都会在这里通知。 正对着大道的位置立起一块四四方方用木头做的牌匾。 上面是用石头拼写的仓河村三个大字。 村民知道今日是挑男人的日子,都三三两两的过来凑热闹。 夏季炎热,妇人们都躲在阴凉处大声调笑说浑话。 打趣那些挑男人的女人。 树底下也有一堆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说着闲话。 村里到了年纪,没有五个夫婿的只有六人。 县里给分配了十个男人供她们挑选。 钱九多姗姗来迟,她来时别人已经挑完,空地上只剩三个麻袋。 正中央的位置没有任何遮挡,怕晒中暑的村民都离的远远的。 三个麻袋在正中央,被烈日晒着,没有任何人把他们扛到阴凉处。 凤灵国规定麻袋里的男人不能私自乱动,更不能解开系紧的袋子。 否则就是不安分的象征。 李村长坐在阴凉的石头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钱九多啊,还剩三个你快挑。” 说着她指了指中间的麻袋。 “这三个都挺老实的,扛起来轻飘飘的也吃不了几粒米。带回家也能干农活。” 身为李村长,她特别清楚的知道村里几个刺头的性格。 钱九多身为女人就是不好色,爱钱如命。 别人得个娇夫都笑呵呵的,就她怕花钱。 为了能让她遵守规则带走夫婿,李村长特意通知与她要好的赵娟。 让她去叫人。 钱九多这一路走来也热的直流汗。 她才走了十分钟就受不了,这些男人在太阳下晒了好几个小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有点不忍心。 她学着原身无赖的模样,瘫坐在李村长旁边的石头上。 顺手抢过她手里的蒲扇,给自己扇凉。 一副不想找夫婿的模样: “李村长啊,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我是真不想动啊。要不还是改日在说。” 李村长见她大大咧咧的躺在石头上,想要赖掉这次挑男人。 一时有点头疼,她要是不挑自己就没办法向县里交差,只能哄着: “李三啊,把那三个男人都抗过来。” 李三是李村长的女儿,去县里领人把他们扛上车的事都是她在干。 三个男人被扔到阴凉处,发出呻吟声,体力不支的瘫倒在地。 袋子里闷热,将近五个小时滴睡未进,他们实在有些受不了。 这个时代从不把男子当成人,自然也没人照顾他们的感受。 钱九多明白他们的难处,继续开口像是找事一般的说道: “李村长你看这三个,晒了一天病怏怏的躺在地上。回去要是有病,我不浪费钱吗。” 她凑到李村长耳边小声道:“要不让我看一眼,让我找个身体英朗点的。” 第6章 找事的胡芹 “胡闹!麻袋中等待出嫁的男子不能让女子看,是祖上规矩。” 李村长面色一冷,低声呵斥她。 这么热的天李村长也不愿意在外面晒着,要是私下她可能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能放纵她。 钱九多清楚的看出她眼里想要息事宁人的心情。 与她面上严肃刻板的神情,形成极大的反差。 钱九多借坡下驴道: “那这样,这天气炎热,让还没到出嫁年龄的男孩给他们喝口水避免他们中暑怎么样。” 李村长脸上板着,在心里思考这个理由能不能服众,行动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钱九多知道她在想这件事的利弊,继续忽悠道: “男孩看一眼也没什么,祖上只不让女子看,又没说不上男孩看。更何况……” 她话锋一转:“只是关心一下这些待嫁的男子而已,这不更能凸显您的宅心仁厚吗。” 李村长心里研究一番,也觉得这方法可行。 当即就挥挥手叫来不远处的小儿子: “这些发放的男子这么远过来也是辛苦,你去给他们送些冰凉的井水。” 村长的儿子是个人精,不需要母亲明说他也能知道母亲要表达的意思。 因此在他给袋子里的男子喂水时,特意偏向钱九多这边,能让她隐约看见里面的人。 钱九多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多说,靠在石头上疯狂的摇蒲扇扇风思索。 今日是必须要带走一个。 如今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 再加三个人口肯定是养活不起。 她不是圣母,即便再心疼这里的男子,她也会量力而行。 她思考着无意间抬头就与袋子里的男子对上眼。 袋子里的男子一双大眼睛,呆滞的转过头避开钱九多的目光。 递给他水他也不接,只是静静的缩在最里面。 村长的儿子见状只以为他和以前那些男子一样不愿意嫁。 赵娟被这么热的太阳晒的心烦,要不是为了点b钱,她才不会出来晒着。 “总共就三个男人,在袋子里你也看不见长啥样。随便挑个走。” 李村长也示意她赶快选。 周围的人都聚集在已经挑选完的女子旁边,起哄让她们打开袋子看看里面的男子长什么样。 都去看热闹了,村长这边反而没几个人关注。 钱九多也知道今日必须挑一个了,指向刚刚与她对视的那个袋子。 示意她们自己要这个了。 钱九多选定后,李村长松了口气。 她左右看看不见人上前把人扛走。 微微皱眉有点不太高兴。 心里责怪她娶的兽夫修太不讲规矩。 仓河村的规矩,每一年的妻主选夫侍,主夫都要在场。 等妻主挑选完,由主夫亲自扛回家。 彰显主夫的大度,足够容纳妻主娶回来的所有男人。 这到底是家事,李村长也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 胡芹刚趁着人多摸了一把某个男人的屁股,淫笑着转头就看见钱九多选好夫侍了。 她那三角眼滴溜转了一圈,高喊了一句让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钱九多身上。 “呦!这不钱九多吗,今儿个怎么没去赌场呢?” 胡芹向前了两步,来到钱九多身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她。 “这是又没钱了,回村来找你那个畜牲化形的主夫要钱来了?” 她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众人都听出来了。 全村都知道这两人不对付,谁也没搭话。默契的给两人留出一片空地。 钱九多刚接手这局身体,业务还不太熟练,她在原身记忆回想这人是谁。 胡芹见钱九多不说话,以为她怂了继续道: “你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居然吃男人软饭。要我看你还是把胸前那两坨切了。省的丢我们女人的脸。” 钱九多终于想起了这人是谁,胡芹这人和原身一路货色。 原本两人还算的上是好友,后来有一次在赌场因为分赃不均匀而结仇。 钱九多本想刚到这个世界低调点,但偏偏有那些不长眼的人找事。 人都骑脖子上来了,她也不可能怂。 “你眉毛低下挂俩豆,光会眨眼不会看。别一天天见人都像你同类。” 胡芹一时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见还不明白,看戏的人群中有‘好心’的人帮她翻译: “她那意思说你是畜牲呢!” 胡芹被气的眼珠子都突出来了,她没想到如今钱九多骂人都这么高级了: “钱九多,你这挨了一顿打,脑子到是变灵光了。 就是不知道你准备当缩头王八在村里躲多久啊。 一惹事就往家里跑,还当自己是那奶娃娃呢?” 钱九多看到她呲牙咧嘴露出来的黄牙,心里泛起一阵恶心后退两步回应道: “你可别呲呲个大黄牙在那笑了,在仰脖笑下去,我都怕你那摇摇欲坠的牙掉你嗓子眼上给你噎死。” 胡芹被这么说,一时有些尴尬的收回笑容,嘴上不依不饶道: “牙黄怎么了,我这牙在黄也没吃过软饭。”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哄笑,有人更是上来损两句: “胡芹啊,好歹都是邻里邻居的,咱们自己私底下笑笑就算了。你给人家钱九多留点面子。” 这人表面看上去是在帮钱九多说话,实际上是在说胡芹说的话他们都认同。 “我这是能找到家门,吃也是自己家的饭。 总比某人半夜偷翻寡夫家墙被人家的女儿发现,拿着棍子打的滋哇乱叫,还被扒了衣服。 最后跟个过街老鼠一样连滚带爬的跑回家的要强很多。” 那天是后半夜,村民们睡得正香。突然一阵凄厉的喊叫求饶声响彻到整个村子。 随着棒子打到身上的闷声,那声音叫的越加凄惨。 等匆忙穿上衣服的村民出来时,只看见一个光着屁股的背影。 村民们睡得香,大家都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从谁家发出的声音。 虽然这件事成为大家茶后谈资很久,但一直都没猜出那晚模糊的背影是谁。 第7章 吵架准则 今日这个惊天大八卦被爆出来,看戏的村民顿时议论纷纷,在一旁窃窃私语。 “我就说那个影子像是她,你们还不信我。” “女人都好色,是她也不奇怪。” “哈哈哈,她那屁股还挺翘,不长男人身上可惜了。” 胡芹见自己隐瞒最深的老底被爆出来,脸色一会儿黑一会白的。 钱九多在一旁看戏,在心里感叹。 要不是这是一个古代女尊世界,而不是修仙。 她都要以为这女人是不是变色龙成精了。 胡芹握紧拳头,周围的目光和刚才天差地别。 她感觉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 她那天明明跑的那么快,把脸捂的特别严实。 怎么就会被人看出来呢。 钱九多见她一副羞愤难当的样子,心里诧异了一下。 原身当天根本不在村里,她是第二天把钱输光了回家要钱时才知道的八卦。 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一说,居然还真说对了。 胡芹面对村民们不加掩饰的嘲笑,心理防线崩塌了。 她发疯的大吼一声: “艹,是老娘怎么了,女人好色不是很正常吗,你们笑什么,你们哪个敢笑老娘。” 她重复的说着,像是要把自己说服。 偏偏这时候钱九多还附和着她说话: “是啊,是啊,女人好色怎么了?不就是光着屁股绕着村子跑了一圈吗? 你们当奶娃娃的时候难道没光过屁股满村子跑吗?” 钱九多连着三句询问,完美的反讽了胡芹先前的阴阳怪气。 胡芹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 这下彻底失去理智,她嘴上说不过钱九多,飞扑过去动用武力。 钱九多早就有所防备,在她扑过来时快速跑向人群。 刚刚还一动不动看热闹的村民,顿时四下分散。生怕胡芹不小心伤到他们。 看,事发生不到自己身上,谁都可以袖手旁观。 刚才她要跑,他们把路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一看发疯的胡芹可能会分不清敌我的误伤他们。 他们跑的比兔子都快。 钱九多身体灵巧的躲开胡芹的进攻,眼神在她身后扫描,看见后面一脸幸灾乐祸的女人。 这女人正是刚开始时跟着胡芹恶心自己的那个村民。 她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准备拉人下水,把水搅的更浑: “张老二,你可别在那看戏了。前两天我亲眼看见赌场的人给胡芹钱。” 张老二躲的远远的站在人堆里看热闹不嫌事大。 如今见钱九多提到自己的名字,还觉得她莫名其妙。 赌场给胡芹钱关她张老三什么事。 钱九多见她还没明白,继续道: “就是胡芹带你去赌场,让你输得精光的那一天。” 她这么一说张老三顿时明白过味儿来,她火冒三丈的挥起拳头就朝胡芹的脸上打去: “好你个胡芹!你竟然敢算计我!”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胡芹哪里是人高马大张老三的对手。 还没三个回合,就被她压在地上狂揍。 胡芹被打的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你…别听她瞎……说,我……” 她想解释,打红了眼的张老三根本不听: “你还我血汗钱!还我钱!” …… 最后这场闹剧在村长的出面下,才得以结束。 其实当天赌场确实是给胡芹送了钱,只不过那钱是胡芹自己先前存在那的。 全身而退的钱九多和她俩身份对调,成了看热闹的人。 胡芹说原身回家当缩头乌龟是事实,没钱就找夫郎吃软饭也是事实。 但就算是事实,吵架也不能自己先觉得羞愧。 吵架第一准则: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跟着对方的思路走。 让对方围绕着自己的思路。 这样才能在吵架时大获全胜。 就好比刚才胡芹说的那些事实,她并没有着急掩饰。 而是引出胡芹的事,让她围绕自己的思路往下走。 最后自己的那点事被胡芹的事掩盖。 让她成了这场闹剧最大的笑话。 钱九多站在最边缘处看着打架的两人被抬走,张扬的勾起嘴角。 转身就发现一道身影站在后面看着她。 修扛着麻袋静静的站在钱九多身后不远处,面无表情。 钱九多没想到会看见他。 两人视线触及在一起,修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出声。 钱九多的视线转移在他肩上。 他扛着的那个该不会就是自己刚才挑选的盲盒……哦不,是男人。 她迟疑的开口:“你扛的是我刚才选的那个吗?” 修惜字如金的点点头。 不是他不愿意说话,而是妻主以前说过不喜欢听到他的声音。 为了不惹麻烦,修就很少在她面前说话了。 钱九多继续询问: “你刚才不是不在这吗?怎么知道我选的是这个?” 修难得开口道:“我来时刚好看见你选了他。” 他今日原本在地里拔草,若初披着一块遮阳的布来报信说妻主去选夫侍了。 他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妻主以前特意说过,她绝对不会在麻袋里挑选夫侍。 说那些夫侍都是一些连嫁妆都没有的穷鬼,来到家里也是浪费粮食。 这种亏本的买卖,她才不会做。 修虽然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但在这村子里呆了五年多。 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规矩。 他知道身为主夫必须在妻主挑选夫侍的时候到场,伺候左右。 更要亲自把新夫侍扛回家。 否则就是犯了七出之条--嫉妒。 到时妻主就有条件休夫。 修不知道是不是妻主想找机会休了他,再去娶一个能拿更多嫁妆的主夫。 妻主沉迷赌博,从不带钱回家。 他只明白自己是这个家里唯一能赚钱回来的人,自己绝对不能被休弃赶走。 修顶着烈日在地里劳作许久,之后又快速奔跑赶路。 赶到这里时虽然没有累到气喘吁吁,但还是不可避免的出了很多汗。 钱九多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就是一个福瑞控。 尤其喜欢像修这样肌肉鼓鼓,但一点也不油腻的男人。 下意识的想从兜里找出纸巾。 摸了一下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她才想起这古代没有纸巾这种东西。 索性抬起手臂想给他擦汗。 修两米的身高,让一米六八的钱九多踮起脚都有点费力能碰到他的额头。 修见妻主问完话之后就朝自己走来,扬起手臂。 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私自来这里,破坏了她的休夫计划。 恼羞成怒的想要打他,修波澜不惊的眼眸暗淡几分,顺从的弯下腰低下头。 像以往一样迎接妻主的怒火。 第8章 福瑞控被兽人贴脸杀 钱九多才刚踮起脚准备给他擦汗,修就主动弯下腰。 这让钱九多有一种狗狗在向自己撒娇的感觉。 还是那种大型犬,抱都抱不起来的那种。 她的心像是被撞了一下,拿袖子在他脸上轻轻摁压。 给他擦掉脸上的水珠。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擦过自己的额头。 这意料之外的感觉让修猛地睁开眼。 钱九多冷不丁的与他对视,清澈的狗狗眼里带着不敢相信。 看着这水润润的眼睛,钱九多莫名的想挠挠他的下巴,再亲他一口。 在修肩上一直非常老实的鱼声,有点不舒服的挪了一下位置。 因为修的弯腰,他现在头朝下,血气都朝脑袋处跑。 脸涨的通红,让他有点难受。 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都钱九多回过神,假装随意开口道: “这太阳太热了,回家。” 说完她就率先朝家的方向走去。 背对着修走在前面,她才敢揉揉红了的脸。 身为一个福瑞控被兽人贴脸杀,这谁能忍的了啊! 天热脸红很正常,应该看不出什么端倪。 钱九多心里这般安慰自己。 妻主的行为和以往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亲密的举动,在修的心里掀起巨大风浪,久久不能平息。 在钱九多走出一段距离后,修才回过神来,同手同脚的跟上去。 若初站在阴凉处冷冷的将一切都收进眼里。 给点甜头,让我们放松警惕吗? 也就只有修那个傻兽人才会上当! 可惜了上次那么好的机会,只能重新寻找机会了。 外面闷热,偶尔吹过一阵风让人感到几分凉意。 木头绑在一起的大门破旧又简陋,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开着,也不害怕丢什么。 钱九多回家就直奔水缸走去,舀起清凉的水灌下,才觉得好受了许多。 修进入屋子,找到一块还算得上干净的地方把鱼声放下。 他解开袋子,想让里面的人舒缓一下四肢,熟悉一下新家。 鱼声老老实实的抱腿坐着,察觉到有人打开袋子也没抬头看。 只是静静的低头一动不动。 钱九多喝完水,想着修出了那么多汗肯定也渴了。 就拿着唯一的碗舀了一碗水,准备给修送去。 “钱九多你也在家呢。” 刚跨出厨房,院子外面就有人打招呼,钱九多下意识的回应: “是啊,我刚回来。” 她偏头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端着碗走来,自来熟的询问: “今日怎么没出门打牌啊,又输光了?” 这人是同村赵金的主夫赵氏。 钱九多感到奇怪,原身和他并不熟,他怎么突然上门了一副很熟的样子? 见钱九多不说话,赵氏也不恼。 钱家这个赌鬼,平日里性子沉闷也不愿意说话。 他一把年纪也不在意这个,他抬了抬碗里的香油解释道: “前几日我家盖房子,你的主夫修帮了两天忙。为了表示感谢给你送点香油。” 钱九多顺着他的动作朝他手上看去。 赵氏手上的碗很小,小到像是现代家里吃饺子用来盛酱油的小碟子。 容量小不是重点,重点是就这么点小碗,他的大拇指还进油里去了。 没等钱九多想好怎么拒绝这碗泡过手的香油,赵氏率先等不及了。 他抓住钱九多拿着碗的那只手,把碗里的水扬出去。 紧接着就把香油全都倒进碗里,他还抖动两下让香油流的快一点。 完事后赵氏特别自然的伸出舌头,舔干净碗里残留的香油。 这个年代香油珍贵,他们从不会浪费一分一毫。 钱九多被他抓过的手僵在那里,废了好大劲才控制好表情。 她现在恨不得连油带碗一起扔出去。 “这油就算了,邻里邻居的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 一想到这碗里可能沾着眼前这个大叔的口水,钱九多立马连油带碗往赵氏手里塞。 这碗洗干净了她也不想要,不是一家人,真过不了心里这道坎。 赵氏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这香油宝贵,要不是妻主开口他还真不舍得送。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还是要客气一下: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啊,你还是收下。” 钱九多看着他一边假惺惺的客气,一边把碗紧紧攥在手里不想归还的样子。 眉毛一挑,顺着他的话道: “要不你在还我?” 那赵氏一听立马把碗护在怀里,抬头看眼天: “瞧你这孩子,又跟叔开玩笑。这天也不早了,我回家给孩子做饭去了。你有空来家里玩啊。” “钱九多!” 赵氏的语音才刚落,外面就响起一道清脆的呵斥声。 沐大声的喊钱九多的名字,怒气冲冲的跑过来: “你怎么能把咱家唯一的碗送出去,你怎么就这么败家!” 赵氏见形势不妙,抬起袖子把占来的便宜遮好,急匆匆的就走了。 沐手里拿着一堆东西,没能第一时间把钱九多送出去的碗抢回来。 看着邻居赵氏匆匆跑走的背影,满脸懊恼,随即转头看向罪魁祸首: “平日里一分钱都不带回来,大哥买回来的四个碗被你砸的就剩这么一个了。 如今你也给送人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折磨我们!” 钱九多被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孩子劈头盖脸一顿吼,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修的弟弟。 沐。 修在屋子里见新来的鱼声,不说话也不动,正在思考该怎么办时。 就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吼叫声,他硬朗的面孔上脸色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 沐年纪小才十五岁,性子急还很冲动,看不惯钱九多对他们的压迫。 经常明面上和钱九多硬刚,惹的原身大怒挨过不少打。 修从房间出来就看见弟弟大吼大叫,妻主神色不明的站在那里。 他第一时间冲过去,和往常一样把弟弟护在怀里。 他清楚的知道弟弟惹怒妻主是什么样的下场。 偏偏沐没能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在他怀里挣扎努力的探出头: “哥哥你别拦我,我就不信她还能打死我不成,她……唔唔” 第9章 她在想什么坏招 沐话都没说完就被修捂住嘴巴,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修不想让他进一步的惹怒妻主,开口为他求情: “妻主沐还小,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钱九多被吼了一顿也没生气,开始打量这个十五岁的少年。 不知道是不是营养不良还是没成年的原因,眼前这个少年瘦瘦小小的。 看起来才一米六左右,还没有钱九多高,一点也不像是兽人的基因。 妻主不说话,更没有暴怒的拿起棍子打他们。 她的反常让修心里有点忐忑。 沐不甘心的在修怀里无声叫嚣,他脸上的肉因为修用力捂着他的嘴而堆在一起。 这让钱九多莫名的觉得他有几分可爱,她伸出手想在他鼓起的脸上戳一下。 沐见她抬起手还以为是要打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修抱着弟弟转了个身,准备替他抗下这顿毒打。 沐还没成年,更没有进化出兽人特质硬朗的体制,受伤也不能很快痊愈。 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和普通男孩一样,被妻主用棍子打一顿恐怕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因此每次沐惹妻主妻主生气的时候,修都会替他挨打。 因为想打的人没打到,原身会更加生气,有的时候还会拿烧红的铁棍烫。 即便是进化过的修也是肉体凡胎,也要好几天才能好。 手下的触感硬邦邦的,钱九多戳在了修背部的肌肉上。 她见两人抱在一起,修背对着她的防备姿态感到奇怪。 为什么她一抬手所有人都感觉自己是要打他们啊! 她真的只是想要rua他们一下而已! 一个喜欢兽人形态的福瑞控rua一下兽人有什么错,怎么都那么提防她啊! 她刚想开口,脑海里就浮现出原身的所作所为。 一时间也明白了他们为何会如此。 被家暴了五年 ,原身抬手就是要打他们,已经形成肌肉记忆力。 今后自己一定要善待他们,从他们心里把这具身体是家暴女的形象彻底摘除。 用五年形成的印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这件事急不了,要一点一点的来。 知道自己是他们紧张的根源。 钱九多后退几步,让他们放松一点,故而开口道: “你们抱那么紧干嘛,不热吗?先回屋,这里的太阳好大。” 说完就率先转头进屋,给二人缓和的空间。 沐从修的怀里出来,警惕的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怀疑她是进屋拿她专用来打人的破油纸伞了。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出来,沐才确定那母老虎放过他们了。 都做好挨打准备的沐,见那母老虎今日不声不响就这么算了发出疑问: “这赌鬼怎么了,今天这么容易就算了?” 他的脑瓜疯狂转动,思考钱九多在耍什么把戏。 把他杀了他都不相信那赌鬼能变好! “她肯定在憋什么坏招,不行我得和二哥说一声。” 沐赶忙就要跑进若初的房间找他,还没跑两步,刚从外面回来的若初就就叫住了他: “沐?” 若初的声音带着几分疑问,沐折返回来急切的说自己猜到的可能。 他刚开口就闭上了,拉着若初的手往偏远一点的地方走。 可不能让屋里那个母老虎听到。 修没有跟上去,他捡起弟弟带回来的东西若有所思。 他走进厨房升起火,把一旁若初洗好的野菜剁碎,再把弟弟带回来的玉米面搅拌在一起。 等他做完这些,若初也回到了厨房他将搅拌在一起的玉米面团成一个个小团子。 放在锅里,盖上盖子。 沐跑的不见人影,修询问他去了哪里。 若初专心做手上的事,开口回答道: “沐觉得她别有用心,去村里打探消息去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两人都心知肚明。 紧接着若初又开口道: “不管她在耍什么心机,我们提前知道总能防备着点。” …… 被猜测别有用心的钱九多此刻脱的只剩短裤和肚兜呈大字仰面瘫在床上。 在想念现代的家,现代的空调。 抽空还想了一下该怎么在这古代赚到钱。 要不摆摊做美甲? 身为一个女大学生她最会做美甲了。 这个想法刚升起就熄灭了。 因为她不会制做指甲油,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身边的都是农民,吃不饱穿不暖的,怎么可能会花钱做那种出了好看一无是处的东西。 燥热的天刮起一阵风,钱九多头顶用纸糊住的窗户被这一阵小风,吹破了一块。 阳光穿过细缝直射在钱九多眼睛上,她下意识的撇过头避开阳光。 盘腿坐起身子,揉揉不适应的眼睛。 脑海里盛开出做玻璃的小花。 但很快就被她面无表情地辣手摧花。 她只知道有玻璃这种东西,但她不会做啊! 这古代发财的机会有一大堆,可惜她一个也抓不住。 钱九多托着自己的腮帮子,心里无比懊恼。 早知道会穿越她就多学点手艺了。 外面一个村民满脸着急的跑过来通风报信,他隔着老远就大声嚷嚷道: “修!若初!你们快出来啊,不好了!你弟弟和人干起来了。” 钱九多在屋里抓耳挠腮的想赚钱的法子。 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跑出门。 “怎么不好了?谁和谁打起来了?” 孙小草跑的气喘吁吁,见钱九多从屋里冲出来。 还诧异的停顿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个平时不着家的女人会在家。 他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下,就连忙告知: “沐不知怎么了,闯进赵金的家就要打她,他现在双拳难敌四手正被赵金的四个夫郎……” 孙小草的话才说了一半,修就一个健步冲出去直奔赵金的家。 钱九多紧跟其后。 她家的人可不能被欺负了。 若初怕光,所以慢了一步出来。 他看着钱九多装模作样跑走一副着急给沐撑腰的模样,只觉得好笑。 这个女人遇到事情只会把修推出挡事,自己当缩头乌龟躲起来。 一点也没有女人的担当。 今日居然乌龟出窍不当王八了,属实是罕见。 钱九多跟着修一路跑,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吵闹声。 一堆人围在赵金家门口看热闹,沐暴怒的声音里面传出。 第10章 她的男人谁都别想欺负 沐从家里出来打探消息,他来到了十字路口处。 枝繁叶茂的百年老树投下一片影子,完美的覆盖在下方一块巨大平整的石头上。 有树遮阳,这里成了一些上了岁数的大叔最爱聚在一起的地方。 有他们嚼舌根,这里自然就成了全村最大的情报输出地。 西家长,东家短。谁家的老母猪生了几个,几只公的几只母的都一清二楚。 正在沐准备悄无声息的混进去时,无意间听到了赵金家里传出来的声音。 只听里面赵金的儿子,赵有妹对着拿回来香油还获得一个碗正美滋滋的赵氏说: “爹,这送给钱家的东西你怎么还给拿回来了?” 沐一听关于他们,立马来到墙根下面听墙角。 只听赵有妹又道: “你真是占小便宜吃大亏。这香油前几日撒进去了东西。 娘怕咱们吃出问题来特意给那兽人抵工钱的。” 闻言沐只觉得心里升起一阵无名之火。 他还以为赵氏来送香油是为了感谢大哥帮他们盖房子。 没想他们居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他强忍怒气继续听下去。 里面不知道赵氏说了什么,赵有妹尖着嗓子责怪他: “他不收香油,难不成还真要给他工钱吗?” 赵氏一听要给钱,美滋滋地心情顿时没了,他拿起碗就要回去: “给钱!不可能给他们钱,我给他们送回去。” “行了,别吵了,赶紧做饭去。” 一直在椅子上躺着扇凉的赵金发了话,她满不在乎的坐起身子喝一口酒。 “他不收就不收,一个低贱放荡的兽人让他帮忙盖房子他就应该感恩戴德我们不嫌弃他……” 听到里面的人开口诋毁哥哥,沐再也忍不住了,推开门就冲进去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赵金你凭什么侮辱我哥!” 兽人身份低微,不受待见。 很多人都觉得他们这些长着野兽耳朵,和畜牲没什么两样。 从不把他们当人看,经常在各种方面压榨他们。 更不会娶他们为正夫。 沐从小就受尽白眼,哥哥修为了今后能让弟弟今后嫁人不受欺负。 花了重金才让原身同意娶他为正夫。 他们拼了命的往上爬,可在这些人眼里他们还是最低贱的畜牲。 钱九多两人赶来时,沐被赵金的四个男人压在地上。 即便打架不占上风,沐还是没有放弃,他拼命挣扎一拳一脚的打在压在他的人身上。 他就算打输了,别人也别想捞到好! 赵氏被踹了个正着,沐有力的脚踹在他身上把他踹的翻了个个。 他哎呦哎呦的叫唤,捂着腰起身。 修穿过看热闹发人群,一个健步冲上去,凭着矫健的身躯,发达的肌肉。 揪住三个男人的后脖领,把他们拎走,救出低下被压着的弟弟。 沐脸上带着伤被哥哥从地上拽起,他不服气的还要冲上去。 他还没打到骂他哥哥的罪魁祸首呢。 修死死的拉住他,防止他在冲上去。 私自闯进别人的院子里打人本就是有罪。 他们这些被冠上野蛮且不受待见的兽人打人更是罪加一等。 妻主重面子,她肯定不会愿意在高堂之上承认自己娶了兽人为主夫,帮他们争辩的。 没人给他们撑腰,他怕赵金在从中作梗,把沐扁成贱籍 ,罚他到青楼做妓男。 修看着满脸阴沉的赵金,心里暗道不好。 即便今日的事是对方挑事在先,他还是忍气吞声的按住弟弟让他弯腰道歉: “今日的事是我弟弟……唔!” 钱九多原本还看修像是扔小鸡一样把压在沐身上的三人提走。 正感叹他这一身肌肉不是白长的时,就看修按住了沐,看样子是要道歉。 钱九多知道修的心里在想什么,她一个箭步冲过去。 原身不拿他们当回事,任人欺负他们,自己可不会。 她的男人谁都别想欺负! 钱九多先是用最大力气飞快的在修敏感的腰上捅一下,止住他接下来想要道歉的话。 另一只手抓走修的手让沐抬起身子。 沐从修手下被解救出来,把打架时弄凌乱到挡住眼睛的头发往后一撩。 指着赵金道: “我哥哥在你这干了两个月,你一分钱都不给,还羞辱我哥哥。” 哥哥叫他事事忍让三分,可他就是忍不了。 凭什么要忍让他们! 就因为自己是兽人就要低人三分吗? 他不服! “赵金你拖欠我家男人工钱多日,今日让赵氏来我家通知叫我们上你家取工钱。 我们来了,你又联合你家人打我们一顿你什么意思啊,耍我们吗?” 赵氏一听钱九多满嘴跑火车,也顾不上腰间的疼痛指着她道: “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邀请你了。” “哦?你不是邀请我们来你家取工钱,那你去我们家什么?” 赵氏完全没感觉自己掉入了她的圈套,他不加思索的扯着嗓子道: “我分明是给你家送香油的,我才没说什么工钱的事。” “送香油?送什么香油,那香油你也没给我啊。” 两人争执到这,人群里有和赵氏不对付的站出来道: “我可亲眼看见你屁颠屁颠的用一个碗捧着香油从钱家出来,你还和葛大叔炫耀你新得到个碗呢。” 有几个人邻居点头符合,赵氏扯着嗓子炫耀,他们可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你是去我们家显摆你家有香油啊!” 说到这钱九多像是恍然大悟才明白过来一样: “赵金你家欠着我家工钱一直不给,我原以为你是没钱,没想到你就是不想给,还特意上门羞辱我们。” 第11章 赵金还钱 赵金这几年倒卖东西发了一笔财,有不少的人眼红。 指责赵金的机会放在眼前她们是不可能放过的: “赵金,你这做的可不地道啊。” “就是啊,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你不能这么羞辱人啊。” “你赚了那么多钱都盖新房子了,不差那几个,快把欠他们的钱还了。” “都是乡里乡亲的,做事不能太绝啊。” 钱九多三两句就把沐私闯民宅的事转化成是赵氏邀请的。 再把赵金欠钱不还的事,说出来让大家评理。 成功的把矛盾转移,把过错方的身份送给他们。 让自己成为受害方。 更何况她也没撒谎啊,是赵氏自己说的让她们来家里玩。 欠工钱的事也是事实,自己不过就是把这两件事联合在一起,稍微的过度解读 了一下而已。 赵金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她原本不屑卷入男人的争斗。 在一旁喝着小酒看戏,没想到这戏看着看着就演自己身上来了。 她都想好报官后钱家怎么哭着求着自己放过他的夫婿了。 没想到三言两语间局势就扭转了。 她恶狠狠的看向赵氏: 这个老爷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送个香油居然还惹出这么多事来。 眼皮子浅的男人果然克妻,迟早给他休了。 赵氏见妻主凶狠的眼神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赵金起身来到赵氏面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赵氏被打的猝不及防直接扑在了地上。 腰上被沐踹的地方被扭到,直接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平日里被他欺压的赵金夫侍们,捂住嘴偷笑,笑他的悲惨模样。 赵金打完后她一副大义禀然,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把所有过错都推给了赵氏: “钱妹子,干活给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咱们女人在外面赚钱养家这种小时都是交给男人打理的。” 她说着就拉住钱九多的手,一副你身为女人应该懂我的样子。 钱九多看她假惺惺的样子就反感,想抽回手又忍住了。 “这老爷们从中作梗,别和他一般见识。钱妹子要是不满意我再教训教训他,别为了一个男人伤了咱们姐妹的和气。” 她说着就转头对已经吓傻了的赵有妹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我给钱家的工钱拿出来。” “啊?是。” 赵有妹这才回过神来,跑进屋里拿钱。 这时人群里又传来说话声,和刚才的态度截然相反。 “我就说啊,赵金赚了这么多钱怎么可能当老赖不给人钱啊。” “这男人抠抠搜搜的背着妻主有自己的主意,可要好好收拾收拾。” “要我看是该好好收拾收拾,别在是想吞下这钱贴补爹家。” 这句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不少人都发出同意的声音。 这帮人可真会见风使舵,墙头草看哪边好就往哪边倒。 钱九多在心里吐槽,面上扬起一抹假笑: “既然是误会,就不会影响咱们的感情。我知道今日的事是男人自作主张,我不和他一般见识。” 这手真油腻,回去要好好洗洗。 赵有妹拿着六十枚铜钱交给赵金,赵金掂量掂量手里的铜钱,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 钱这种东西招惹稀罕,周围看热闹的人被吸引视线。 赵金目的达到,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钱交给钱九多手里。 “钱妹子,这钱都在这了你数数。” 在大庭广众之下数钱就摆明了不信任赵金,看着也过于小气。 周围这些墙头草到时候又不知道会怎么议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钱九多接过用稻草串在一起的铜钱,看都没看直接交给身后的修保管。 “赵姐姐的人品我信得过,这钱就不用数了。今日这事在同村的见证下就翻篇了。” 钱九多直接把赵金接下来要说的话说了。 抽空还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真虚伪。 前一秒还针锋相对,下一秒就互叫姐妹了。 沐见钱串子在哥哥手上,直接拿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就开始数。 钱九多那个傻子不数,他数。 这钱哥哥辛苦了两个月,他们休想缺一文。 他当面点清,省的之后缺钱他们家不承认。 钱倒出来的声响让人忽视不了。 赵金看见沐的动作脸都黑了,这数钱的动作无疑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她一耳光。 沐充耳不闻,一个接着两个的数。 钱九多顺着赵金的眼神转头,默默的在心里给沐竖起个大拇指。 好样的! 这个时候她不能不说话,但让她打沐一拳更不可能。 于是她回过身对着赵金说出了那句经典台词: “他还只是个孩子,我回家好好管教管教他。赵姐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句话成功的让赵金的脸更黑了。 沐的年龄摆在那,她一把岁数的确不能跟一个能当她儿子的人一般见识。 她只能强行点头说沐这样做的对。 钱九多成功的恶心到她,心里一阵畅快。 “让一下啊,都让一下!” 人群后面传出声音,村长从里面钻出来。 紧跟其后的还有若初。 李村长视线换绕一圈,最后落在赵金身上: “赵金啊,你盖房子是不是还欠人家钱没给啊。” 一 般这总小争端不闹大,村长是不会参与进来的。 若初去找她时,她原本想打太极糊弄过去,一听是赵金家欠的她就立马过来了。 原因无他。 村长三年一选,原本她高枕无忧的蝉联了十一年的村长。 今年却杀出个程咬金,赵金居然也报名了村长。 她凭着银子贿赂了县令身边的人,李村长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地位收到了威胁。 赵金被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赵金知道村长在特意针对她,她开口就准备糊弄过去: “哪有什么欠钱,就是男人搞砸了事,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事也解决好了,是不是钱妹子。” 钱九多冷不丁被推出来挡刀,这种时刻她向着谁说话都可能出事。 她又不能装聋作哑,正当她在思考对策时,沐这个小刺头开口了: “什么解决了啊!你羞辱我哥的事还没给个交代呢。” 第12章 村长的眼中钉 沐的开口无疑是解决了钱九多的燃眉之急。 沐沐小天使,我决定了今后你就是我最保暖的那件小棉袄! 钱九多心情雀跃余光扫到赵金,果不其然,脸跟锅底似的。 又黑!又黑!又黑! 你脸皮后面藏墨水了啊,说黑就黑! 钱九多边在心里吐槽边往后退,远离战争正中心。 李村长一听有茬可找,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欠人工钱又故意羞辱,这可是黑土匪的表现。县令现在正严查这种风气。” 如果现在周围没这么多人,沐这个畜牲已经被她打到半死了。 赵金强压下怒气,和蔼的拿出长辈的态度: “钱夫侍,应该是赵氏说话你听错了。我一个女人怎么会侮辱柔弱的男人呢。” 钱夫侍这个称呼出来时钱九多还以为是在叫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是在称呼沐。 出嫁的男子都是没有自己名字的,在村里的称呼都会冠上妻主的姓氏。 赵金依旧惯例把所有过错推在男人身上,把自己摘干净。 沐身为兽人耳朵特别好使,根本不会听错。 赵金面不改色的撒谎让他瞬间炸毛: “我不可能听错就是你说的,你别想耍赖,你快给我哥道歉!” 女尊世界,以女子为天。 让女子给男子道歉,跟刨了她家祖坟有什么区别。 “让女子给男人道歉,还是一个兽人,这个小夫郎也太越矩了。” “是啊,钱九多你可要好好管教一下,不能仗着他小就这么惯着他。” “太没有规矩了。” 周围七嘴八舌,钱九多恨不得立即扒了她们家的祖坟。 这些人的小嘴,不讨喜的时候是真想给他们剁了! “沐他还小,说话直,大家别跟他计较,快听听村长要说什么。” 他还是个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孩子,我就不信你们再生气还能越过我打他不成。 钱九多打太极,把球传给村长。 到底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是个男孩,没人会过多的在意沐。 大家都静下来等村长发话。 李村长清清嗓子: “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家做错在先,要我看道歉就不必了。你家也有钱赔他们点银子。” 贿赂县令身边的人,我倒要看看你家多有钱。 赵金知道村长是故意针对,今日只能破财免灾了。 沐愤愤不平的想要开口。 他才不要那些破银子,他就要一个道歉! “才不要……!” 他刚出个音,就被提前有所防备的钱九多抓起修的手把他嘴捂上了。 她的手刚被赵金油腻的手握过,还没洗很脏。 直接捂沐的嘴太不卫生了,只能委屈一下修了。 到时候她给修好好洗一下手。 还能顺便摸……。 钱九多想到这及时止住要翘起的嘴角,见没人注意她才松口气。 赵金拿了钱交给村长,在由村长给到钱九多手里。 两百铜钱被交在钱九多手里,周围的村民眼睛都看直了。 要知道修帮忙盖房子又扛木头又扛石头的,两个月才赚了六十铜钱。 相当于一月三十铜钱,两百文都赶上平常人家半年的工资了。 赵金的视线扫过在场的几人。 今日的屈辱他记住了! 这场无声战役,李村长占据了上风。 这么一闹,时间过去的快,转眼太阳就要落山了,看热闹的也被驱散。 钱九多领着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沐还是愤愤不平。 他在后面盯着钱九多的后背,恨不得盯出两个洞。 原本看见这母老虎今日给他们撑腰还很感动。 这女人还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听赔钱,面子都不顾了。 为了几个铜子让哥哥受这么大的委屈。 沐的目光强势到让人忽视不了,走在前面的钱九多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被盯穿了。 她有点汗颜,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带着他们回家。 刚进屋子钱九多故作严肃的转身看向三人。 三人停住脚步,距离进屋还有一步之遥。 虽然太阳快下山了,外面还是有些闷热,不如屋里清爽。 就这一步也没人敢动,他们不知道这个阴晴不定的赌鬼妻主对于今天的事有多生气。 更不知道她会使用什么折磨人的手段来惩罚他们。 修知道今天的事无论对错都是弟弟引起的。 他在心里盘算怎么给弟弟挡下这回。 明日去码头扛货物的事是做不了了。 钱九多双手环胸看着三人,见他们的脚还没踏入进屋的门槛。 酸q,距离估算错误。 “沐你去墙角站着。” 往常妻主都是直接拿起棍子追着沐打的,今天还是第一次这样。 修心疼弟弟,开口就要为他求情: “妻主他……” “修你去打盆水来。” 钱九多直接打断修的话,她又没准备打他。 只是想和沐说几句话而已。 修想留在这护着弟弟,但妻主发话他又不得不去,只能给沐一个担忧的眼神后离开。 沐本来就对钱九多今日为钱息事宁人的事感到不满。 面对她命令的语气,梗着脖子就想和她对着干。 想到哥哥担忧的目光,只能憋屈的低下头,乖乖的往旁边的外墙角走。 这个母老虎肯定是想体罚自己,才不可能让自己进屋乘凉呢。 现在太阳都下山了,不就是闷热一点吗,他才不怕。 钱九多:“……回来,上里面站着去。” 原来是想关门打,谁怕谁去就去。 沐一副出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走进屋子。 本以为钱九多会关门,谁知她竟然直接走出去了。 留下若初和沐两人对视,摸不清头脑。 钱九多从房间里出来就直奔厨房。 修端着用来洗脸的盆子正准备给她送去,没想到她会过来。 钱九多从他手里拿过脸盆放在凳子上,对着还站在那里的修道: “过来洗手。” 那赵金的手实在是油腻,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拉住修的手。 回来的路上特意让若初找来皂角,回家好好洗洗手。 这皂角就相当于现代的香皂,用来洗衣清洁最好。 幸亏当初研究过植物,对于一些常见的知晓一二。 皂角这种东西不是随处可见的,大多数都是有皂角树的人家拿出来卖。 这种东西不贵,一文钱就能买十个。 到底是花了钱,大多数人家都是用来洗脏被子衣服的。根本没人用来洗手。 第13章 虚拟的纸片人在眼前,谁能不心动 修要赚钱养家经常会去码头扛麻袋赚取一些微薄的工资。 原身一边抢走修辛苦赚到钱一边嫌弃他肮脏。 就因为去码头赚钱出苦力的都是一些女人。 觉得修抛头露面不守夫德。 修握紧钱九多塞给他的皂角: 又在羞辱他吗。 他僵着身子走到脸盆前,把手放进水里揉搓光滑的皂角。 钱九多身为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于美色只敢在脑海里想想,从不敢付出行动。 在赵金家吃豆腐的想法,到家就不敢想了。 美色就在眼前,而且还是合法的丈夫,她居然连摸都不敢摸。 她是真怂啊。 钱九多在心里感叹自己的不争气的同时还注意到这个盆子的高度对于修来说还是有点矮。 她盘算着以后给修打一个高点的架子。 修用力的在水里揉搓手掌,皂角的白沫覆盖在水的表面,时不时的泛起涟漪。 钱九多排队等着洗手,‘顺便’欣赏自家男人的美色。 在看到修因为隐忍而微微发抖的手臂,隐约感觉出一丝不对劲。 她猛地窜到他前面,看到他波澜不惊的眼底下隐藏的屈辱。 后知后觉的在记忆里回想,原身不止一次的语言上羞辱修肮脏。 毕竟原身有前科,在结合她今天不明不白让他洗手的话。 修肯定是多想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伤了修的心,钱九多也顾不上别的了。 她直接在修对面把手放进盆子里,抓住他的手揉搓。 嘴里像是不经意间解释道: “赵金那油腻腻的爪子抓过我,我又摸了你。太埋汰了,可要好好洗洗去去晦气。” 柔软的触感让修震惊的抬起头,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百般嫌弃他的妻主会抓住他的手。 钱九多装作若无其事,很专心的揉搓,连护士洗手法都用出来了。 盆子里的泡沫逐渐溢出,洗的差不多了。 钱九多把剩下的皂角拿出来,牵着修宽大有力的手掌放在手巾上,给他擦手。 这个连被子都不够的家里,原先是没有手巾的。 后来因为若初进门,爱干净在他的建议下才买的。 修还没从妻主的转变中缓过来,他无意识的蜷了蜷手指,任由钱九多摆弄。 他嫁过来五年,妻主从没这般和颜悦色过。 擦完了修还愣在原地,保持着两手伸出的造型,像只发懵的大狗狗。 钱九多牵住他粗糙的大手摩挲,随后在他手心挠挠: “想什么呢?” 明明是个有一身肌肉的硬汉,偏偏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戳在自己在萌点上。 啊啊啊啊!他怎么能这么符合自己的胃口,想r……咳咳。 “那什么,沐还在屋里……”钱九多若无其事的松开修的手,找借口离开这里:“先去打…找他!” 钱九多紧张的嘴都瓢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没人看见她迅速升红的脸。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在当事人面前意淫。 真实想法在前面飞,脸面在后面追。 幸亏她还要脸,没直接说出来。 纸片人只能在虚拟的网络上看见,突然有一天他出现在你面前。 可以清楚的触摸到他诱人的八块腹肌。 这种惊喜降临,大家都会失去理智的。 所以她这样很合理。 抚顺好自己激动到溢出快乐,钱九多回到房间。 房间里若初正摆放筷子,桌子中间是之前做好的野菜团子。 沐出事时野菜团子刚做好,一直在锅里闷着。 趁着两人专心洗手的时间,从锅里拿出也不烫了,刚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 刚踏进们,若初就殷勤的迎上来,他笑得无害: “妻主辛苦了,饭已经做好,请上做。” 若是以前的钱九多必定会大女子主义爆棚。 觉得这个男人伺候的面面俱到,很有贤妻良夫的风范。 可惜现在是穿越过来的钱九多,她只感觉虎躯一震。 钱九多一直觉得凤灵国这个名字和她以前看的一本女尊小说很像。 原以为自己穿成了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npc。 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女主后宫中,一位被夫郎毒死的前妻。 这位前妻在小说里连个名字都没有。 她家暴,赌博,吃软饭,这三个特点和原文对她的描述特别吻合。 之所以钱九多现在才回想起若初是女主后宫,完全是因为他被收入女主那里后改名了。 叫白初,就是这样她才没第一时间想起来。 从前两天刚穿过来,她就怀疑原身是被他毒死的。 现在听他说吃饭,总有一种金莲唤大郎吃药的感觉。 在凤灵国死了妻主并且没有孩子傍身,没有年长需要赡养的婆婆公公的寡夫。 是会被充军成姬,或者抓走去黑矿当苦力的。 因此这里的男人被家暴欺辱的在严重,都不会动杀妻主的心思。 原身很早就死了父母,碰都没碰过三个夫郎,更不可能会有孩子。 难不成若初是一时兴起,突然冲动上头? 不可能,女主后宫的一员是不可能意气用事的。 看来这里还是有其他规则,等明天自己去城里打听打听。 顺便了解一下这古代市场,想想该怎么赚钱。 钱九多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若初就静静站着等着她发话。 他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眼眸微垂顺从又无害。 手缩在袖子中,捻动衣角,在心中盘算妻主在这沉默的可能性。 她发现什么了? 不可能,以她的智商恐怕连自己中毒都不知道。 “妻主可是嫌弃这饭不好?”若初试探性的开口:“这饭是目前家里唯一的吃的了。妻主要是想吃别的若初给您借去?” 若初说到借这个字时就笃定了钱九多不会让他去。 这蠢货软饭女一个,挣不来钱偏偏又好面子。 从不允许他们出去借吃的,说是丢人,被嘲笑一个女人连家都养不了。 他家什么情况在这村里大家都知道,只是没人在明面上说而已。 只有她可笑的以为不出去借,就能维护她那点可笑的自尊。 钱九多还在想方设法在怎么推掉这顿饭,一听这是家里唯一的粮食。 第14章 修的动摇 她怕死的心动摇了,忙了那么久她也饿了。 她不是不想吃就是惜命。 唯一的粮食他应该不会下毒。 钱九多咽咽口水,饭香直往她鼻子里钻。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诱惑,在若初的簇拥下坐上饭座的主位。 家里唯一的碗送人了,除了中间那用来盛野菜团子的盆之外,没有任何厨具。 家里买的碗,时不时的就会在钱九多打他们时顺便砸了。 若初习以为常,吃饭又不能没有碗。 他就在夏天采摘一些宽大一点的叶子,放入清水里洗干净后充当碗。 若初把洗好的叶子放在钱九多面前,然后拿出修做的筷子给钱九多夹个野菜团子。 他的服务可以说是面面俱到,馋的钱九多口水直冒。 她擦擦嘴角根本不存在的口水,等着他们三人一起上座吃饭。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两人上桌,修也不见人影。 “?你们不吃饭吗,修呢?” 若初低眉顺目的在一旁,贴心解释: “妻主是您以前说不想在吃饭时看见修,会恶心。所以这几年来吃饭时修都不会出现。” 装模装样。 若初杀人的欲望加重,被他悄无声息的压在眼里不外露。 自己喜欢的人被这般对待,钱九多心里很不是滋味,食欲都少了一半: “你把他叫来。” 听到这人要叫哥哥,沐顿时感觉她没好事他扬起头道: “你要折磨折磨我,别欺负我哥哥。” “今日刚从赵金那里追回妻主的钱,妻主若是想指使他去买点什么的话。” 若初此刻也打太极想帮修脱离危险: “若初愿意传达,免得他脏了您的眼睛。” 钱九多知道两人护修心切,她没着急辩解,只是重复一遍让修过来。 修的兽耳灵敏,他都听到了。 知道里面的人在护着他,为了不让两人受到牵连,他主动来到了门前。 让人意外的是钱九多并没有打人,反而是让他们都坐下。 若初和沐无声的对视一眼,眼里都是戒备。 从前吃饭他们都是没资格上桌的。 最近这两天妻主的性格和以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不似从前那般暴躁打人。 也不知道是她特意为之,还是真的改变了。 修还听见妻主让他们上桌吃饭,藏在黑发里的兽耳翘动了一下。 这是他心情有波动时,不自觉的表现。 妻主这两天的改变,他都实打实的记在心里。 她是不是真的浪女回头,准备好好过日子了? 修率先在钱九多旁边坐下。 若初和沐两人见主夫都坐下了,他们带着几分忐忑坐下去。 好在这并不是钱九多找事的新手段,三人落座后相安无事。 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一时之间气氛静默。 钱九多开口打破僵局: “别愣着,伸手拿粮食吃饭。” 修拿起野菜团子示意若初他们也照做,在他往嘴里送时,钱九多拉住他的手臂。 “若初先吃。”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谁做的谁先吃, 先让他试毒总,总不可能他连自己都毒死。 她是这么想的,可在别人眼里就变了味。 凤灵国的规矩: 夫主侍侧,意思就是主夫为上,夫侍为侧,不能越过主夫。 如今她让若初在修这个主夫之前用膳,就是摆明了让若初压修一头。 “哼!” 挑拨离间! 谁会在意你这种小把戏,你不作我们就谢天谢地了。 沐特别不服气的哼出声。 修从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他看着钱九多抓着她的手出了神。 尘封的心底有了松动。 若初半个野菜团子下了肚,钱九多才放心的让大家吃。 四人各坐一侧各怀心事的安静吃饭。 衣服在地上的摩挲声打破了这安静地氛围。 众人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向下望去,就见一个脑袋从里屋探出来。 鱼声坐在地上铺着的麻袋上,看着他们手里的野菜团子,眼神怯生生的。 嘴角好像还有一丝可疑的口水。 他不说话,发现大家都在看他立马缩回门后,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只露出麻袋的一角。 一会儿后他像是禁不住食物香气的诱惑,又偷偷的漏出帮个可怜兮兮的鹿眼。 酸q,完全忘记家里还有一个新带回来的人。 钱九多挥挥手让他过来,鱼声保持在门后偷看的动作。 一动不动。 修以为他是来到一个新地方怕生,他主动起身在盆里拿了两个野菜团子递给他。 鱼声躲闪着他的目光,拿过团子在门后面默不作声的吃。 沐带回来了两斤玉米面,加上若初采的野菜。 勉强够五人吃。 大家一人拿一个吃完,就不在伸手拿了。 钱九多知道他们没吃饱,在顾虑什么。 索性自己起身分饭,若初总共包了十五个野菜团子。 吃了六个,还剩九个。 给若初和沐各两个,再给鱼声拿去一个,还剩四个。 修三个,自己一个。 恩,很完美。 修是兽人,长的大、肌肉壮吃的多,从自己嘴里省下一个给他,也不算多给。 修开口想要推脱,直接被钱九多一句话静声。 若初像往常一样偷偷省下一个,给修。 兽人饭量大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更何况修还要养家。 即便修不要,他也会找各种理由让修吃了。 钱九多多给修一个野菜团子的动作,让他心底有几分不安。 这算是暴雨前的宁静吗? 若初低头咬一口野菜团子,担忧浮上心头: 她该不会是真想给修换了。 沐见她从自己嘴里省下一个,震惊的快步往外走 ,抬头看了一眼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个女人居然从自己嘴里省下一个野菜团子给哥哥! 沐惊奇的目光写在脸上,若初的心思藏在眼底。 钱九多都看出来了:“……” 看来改变不能太大,不然他们会惊讶死。 钱九多的变化,让三个人都升起不同的心态。 各怀鬼胎,但不影响目前的正常生活。 吃完饭若初把桌子撤下去洗碗,谁也没帮忙, 毕竟就一个要洗的盆,这个家里的厨具少的可怜。 沐离开前,钱九多叫住了他。 第15章 带着沐搞事情 她今日让沐站墙角是想告诉他点道理。 饭实在是太香了,没忍住诱惑。 在饭桌上训孩子的事她做不出来,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站墙角吗?” 除了她抽风,沐想不到其他理由。 他觉得他哥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嫁给这个赌鬼。 沐的心事全在脸上从不隐藏。 到底还是个孩子, 钱九多微微叹口气道: “你可知什么叫鲁莽行事。” “鹿蟒?什么鹿蟒?你想吃鹿肉了?” 这个女人啥活不干就知道吃。 钱九多苦口婆心,可惜两人不在同一频道上。 沐自小家里就穷,根本没有钱读书。 在这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方,不止他一个人不识字。 这周围数千户人家,上过学堂的连十人都不到。 钱九多好不容易酝酿起的情绪被瞬间打破。 这里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很多人都不懂四字词语。 她索性抛弃那些文邹邹的修饰词,说起白话: “ 你今日不计后果的闯进赵金家打人,若是隔壁邻居没有过来通风报信。 我们去晚了,你知道你是什么下场吗。 ” “我管他什么下场,赵金侮辱哥哥就是不行!” 这个女人遇到事只会躲避,从来不给他们撑腰,就是因为这样经常有人欺负他们。 如今自己给哥哥讨回公道她居然还要开口说他。 “你给修撑腰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对。” 钱九多开口解释,紧接着她话锋一转: “撑腰也讲究方式方法,你闯进赵金家打人是犯了律法,他们报官你是会进大牢的。” 沐打人的时候没想这么多,他一时气血上头就冲进去了。 “那我这不是没事吗,你也说了是赵氏请我们过去的。” 说到最后沐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气势不足。 “你也知道是我说的,给人撑腰就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而不是一时冲动等着别人来收拾烂摊子。” “我…我难不成就听着他们羞辱哥哥无动于衷吗?” “那你冲进去打到罪魁祸首了吗?” 钱九多的反问让沐这个傲娇的少年抬不起头来,声音小的像蚊子: “……没有。” 说完后他又想到了今天的事,他的气势立马充足: “要不是你最后拦着我,赵金就给哥哥道歉了,就算不道歉我也能冲上去打她一拳。” “就算你强行越过那几个男人冲到赵金面前打到她。 之后呢?你双拳难敌四手让你哥哥来帮你,最后咱们两家打成一团?” “让周围的邻居看咱们的笑话,私下里到处说,最后传到周围的村子里让别人继续笑话?” “ 你做事从来不在乎后果,真刀真枪的往前冲。最后还不是要你哥哥来收拾烂摊子? ” 沐没有呛声,他这时才明白事态有多严重。 “我…我以后不惹事了,以后…以后凡事都忍让三分。” 说到最后有点卡壳,因为他也不不知道下回能不能忍得住。 但他会努力的。 他还没成年耳朵软软的,小小的兽耳打蔫的缩卷起来。 像只做错事的小猫,收起张牙舞爪的利爪。 看他稚嫩的脸就知道下回,他也忍不住。 钱九多也没想让他忍: “为什么要忍让?” 她的反问让沐都懵了,她把自己叫住不就是因为自己冲动打人吗? “不是你说……” “我只说不能冲动,但没说你做的不对。相反你做的特别对。” 她这一会儿对一会儿不对的,把沐的小脑瓜都搞懵了。 钱九多一时没忍住,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下。 触感毛茸茸,但和修的手感不一样。 修的头发微微有点粗糙,像是在摸一只性格温顺的老虎。 沐的毛柔顺,更像是一只随时都会炸毛的猫。 钱九多伸手时,沐下意识的缩了一些啊。 因为在他记忆里,这女人伸手不是要钱就是打人。 感觉到头上的手来回抚摸两下,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他抬起两只手分别摸了摸钱九多碰过的地方,确定不疼后有点发懵的开口: “你在我头上洒毒药了?” 钱九多:“……” 还是拿针给这小子嘴缝上。 钱九多报复性的用力在他耳朵上撸一把。 引得沐连连抽气,忙的后退几步解救出自己可怜的耳朵。 “走,带你出门。” 沐戒备:“干嘛?” “给你哥讨公道。” 沐抬眼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钱九多眼里出现狡黠的目光。 如果是钱九多的闺蜜,此刻她就会明白,这个人要搞事情了。 夏天是各种小虫子繁衍的季节,尤其是在这没有污染的时代,自然且新鲜的空气最适合繁衍。 沐面无表情的在自己脸上打死一个蚊子。 心中无比后悔,自己怎么就信了这个女人,居然会相信她要给哥哥报仇。 钱九多趴在草丛后面,欣赏前面池塘里萤火虫飞舞的梦幻场景。 她们已经在这荒无人烟的小路,趴有十分钟了。 除了这些该死的蚊子,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沐越想越觉得这个赌鬼在耍自己玩。 沐怀疑且幽怨的目光把萤火虫都吓跑了几只。 钱九多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伸手把他脑袋转另一边去。 这漆黑的夜晚被这么看着怪瘆人的。 “赵金在城里做工。城里离村子那么远,她肯定要提前走。” “通往城里的路那么多你怎么一定确定是这条路。” 有沐看着,钱九多放心的翻身仰面躺着: “这条路离的最近。” 之所以她知道这条路近,是因为原身经常走这条路去赌场。 赵金在赌场做工,这里是唯一一条离赌场最近的路。 有了这句解释沐怀疑的目光变得警惕,他犀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小路。 势必不放过任何一个生物。 “有烟~有酒~有男人……” 远处赵金哼着小曲摇摇晃晃走来,时不时的喝一口小酒,看上去生活就过的很顺意。 “她来了。” 沐绷紧拳头,撑着身子就要起来。 钱九多拉住他,低声道: “现在冲上去和她正面钢,咱们在这埋伏的意义是什么。等一会,等她背对着咱们,在冲上去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第16章 暴打赵金出气 沐一想也是,老实的趴下来。死死盯着赵金,等她一路过这就立马冲上去。 钱九多慢悠悠的从身下把铺着的麻袋拿起来,递给沐嘱咐道: “一会儿先把这个扣她脑袋上,把她限制住在打。这样她不容易还手。 沐原本害怕打架身上留伤会惹哥哥担心。 钱九多这个举动把他唯一的一点担心揣回肚子里。 他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一脸认真的把袋子打开到一个好套住别人的程度。 静待时机。 赵金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她摇晃装酒的葫芦,贴在耳边听响判断里面还剩多少酒。 她拍拍葫芦嘀咕:“这酒这么这么不抗喝,这么快就下去一大半……。”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一个硕大的麻袋从头套下,把她束缚。 “怎么…怎么回事,谁偷袭老娘…唔!” 她脑子被酒精麻痹,张口就要威胁。 沐可没时间听给她说大话,套上后紧接着就是一拳打在她柔软的腹部。 他在这偏僻的小道喂了一炷香的蚊子,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这一拳用尽全力没有丝毫留情,一声闷响,赵金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腹部的疼痛让她张大嘴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有一瞬间大脑都是空白的。 知道机会来之不易,沐一拳接着一脚。 疼痛如雨点般向赵金袭来,麻袋套着她一时慌乱找不到出口,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知道他手下没分寸。 见差不多了,钱九多拉住还在狂殴的沐,示意他该走了。 她只想来打一顿赵金,没想过要她的命。 赵金的命是小,沐今后的人生才是大事。 他现在还小,不能让他意外杀人,要不然以后会长歪。 沐累的气喘吁吁,看他的状态就知道,他拳拳都用了最大的力气。 总算出口恶气,他的心情从没这么舒畅过。 收到钱九多让他走的信号,沐张嘴就要自报家门。 他看那些武侠话本子里就写到大侠在战胜敌人的时候,就会特别帅的收起武器,自爆家门。 让那些敌人闻风丧胆。 他觉得特别帅,一直想试试,今天机会终于送上门来。 他要让这个赵金好好知道知道,是谁打的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兽人。 “看……啪!” 他刚发出个音节,就被钱九多一巴掌拍在嘴上。 把他剩下的话全都拍进肚子里。 钱九多原本想拉着他就走,免得被人发现,突然想起他沉不住气的性格。 刚想提醒一下,结果话还没说,就听那中二少年要说话。 幸亏她提前有防备,手瞬间扬起捂住他的嘴。 就是太着急力度没控制好,打大劲了。 这孩子是真不让人省心。 钱九多一手拉着他的胳膊带他离开作案现场,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出声音。 坏事都做到结尾了,可别结束闹出事前功尽弃。 赵金被打的狠,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钱九多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拉着沐走了好远确定没有风险了才松手。 沐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干嘛啊,我还没说我是谁呢。” 钱九多对这个毛头小子恨铁不成钢: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黑夜里敲闷棍,要的就是让她不知道谁打的。胡乱猜测又不能确定是谁。” “她都不知道我们是谁,打她有什么用啊,以后岂不是还会欺负咱们。” “解气啊,你打一顿不解气吗?” 钱九多反问,随后她又道: “她再欺负你,你不会在打她一顿吗。” 沐觉得不爽,小声嘀咕: “一点也没有大侠风范。” 不霸气。 他这句话给钱九多都整笑了,中二少年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不让她知道是谁,是为了防止她心升防备。下一回让你好好当当大侠成不成。” 沐不高兴:“下回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他的表情和那些没要到糖吃的小孩一样,委委屈屈还带着点不甘心。 钱九多莫名升起一种养儿子的感觉。 …… 夜里吹起凉风,柔和的月光伴随蝉鸣。 修出门冲凉水澡的时间,回来就发现妻主和弟弟都不见了。 找了一圈也不见人。 他隐约有点担心。 因为以前的钱九多就因为赌博把沐赌输了。 呜呜泱泱一大群人上门来要把沐抢走抵债。 最后还是若初掏出父亲留下的遗物才勉强把沐换回来。 如今沐和钱九多一起不见了,未免让修有些担心。 若初懊恼自己没把人看住: “我就知道那个那个女人是做样子让我们放松警惕。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呢!” 他气的砸了一下门,突然出现的声音把鱼声吓了一跳,他把自己缩进怀里抱住。 若初砸了一下门就收手了,他知道生气没用,如今重要的是怎么把沐找回来。 他的脑袋飞快运: “没发出声音,肯定是那女人把沐哄骗走的。 他们走的时间短,我知道哪条路距离赌场最近,咱们现在追还来得及。” 修心里五味杂陈,沉默的拿起锄头跟上。 待会说不定会和赌场的人打起来,先带上武器保险一点。 等钱九多带着兴奋的叽叽喳喳的沐回来时,看到的就是两人要出门的样子。 “修你拿着锄头干什么?这么晚了去地里吗?” 钱九多的老家虽然是乡下的,但她只是偶尔回去,对于一些地里的农作物不太懂。 看见修拿着锄头第一反应就是他要进地里。 看到沐安全无恙的回来,甚至精神头比之前更好。 若初顿住,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自己居然错怪她了。 他掩饰的很快,柔柔弱弱开口关心: “妻主这么晚还要出门辛苦了,若初给您烧水泡脚。” 说完就转身给还没弄清情况的沐一个眼神让他跟上。 要好好问问他们去干什么了,这个傻孩子别被买了都不知道。 修自己都没发觉他悬着的心落下了。 他没正面回答钱九多的问题: “妻主这么晚去哪了?”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询问钱九多的去向,可现在……不一样了。 钱九多心里升起一丝暖意,有种下班回家有老公关心的感觉。 她笑着:“带着沐出去玩了。” 修看着她的笑容深陷其中。 她是真的变好了……。 第17章 沐以后就是我的亲弟弟 厨房里沐傻乐着和若初说这趟出门都做什么了。 说到揍赵金他还挥舞几下拳头,觉得没打够。 丝毫没注意若初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疑惑变成生气。 “你的嘴怎么了。” 若初注意到他嘴周围都红了,很像被人糟蹋过的样子。 他伸手在沐嘴边蹭蹭,什么都没蹭下来: “那个女人亲你了!” 他说的笃定。 在心里确定了自家白菜被猪拱了,怒火瞬间上头。 那个女人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所以从来没碰过他们。 他本想着把她弄死,以后换个地方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地方生活。 可现在她居然把沐糟蹋了,这以后他还怎么嫁人。 沐后知后觉的摸摸嘴,感觉到一阵疼痛实话实说: “这个啊,是她捂我嘴时打的。不是故意的。” 若初半信半疑:“真的?” “真的!” 沐说的笃定,见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也是,那个女人觉得他们身份低贱怎么可能会碰他们。 若初的火消下去,嘱咐他防备着点钱九多,多留个心眼。 若初身子本就羸弱,在被这么一吓,顿时就感觉疲惫不堪。 吩咐让沐把热水送进钱九多那,自己上床休息。 沐乖巧的把水放在地上,起身看眼哥哥,感觉哥哥表情也变了。 哥哥真疼我,见不到我受伤。 沐简单的脑袋升起被重视的感觉,这被当成宝贝的感觉真好。 他出去时心里都美滋滋地。 钱九多从厕所出来就感觉哪里不对劲,修欲言又止用一个难以表达的眼神看她。 她一头雾水: “怎么了?” 经过一场思想斗争,修还是开口了: “妻主沐他还小,正在长身体,有些事能不能缓一缓。” 钱九多瞬间就想起一巴掌打在沐嘴上的事,她连忙解释: “不是,你别误会。我没动他,就是他乱说话我打了他一下而已。” “我只把他当弟弟没想过别的,因为你爱屋及乌而已。” “当初你只是说能不能带着你弟弟,可没说沐也嫁给我。他真的只是弟弟而已,我不会碰他的,以后我会给他找个好人家嫁了。” 钱九多乱七八糟的解释,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生怕说慢了解释不清楚。 虽然在捂沐嘴上撒了一点点小谎,但她真没其他意思。 她实话实说更让人怀疑,还不如一口咬定是打的。 说完她紧张的等着修答复。 怕心上人误会。 修没想到妻主会和他解释这么多,更没想到弟弟的人生迎来了巨大的转机。 他当初带着弟弟嫁给钱九多实在是无奈之举。 父母早亡,只剩下他们两人。 兽人身份卑微,如果给人做夫侍,只会被随意欺辱打骂。 沐自小就被保护的太好,他若是没人护着是会被活活打死的。 为了能做正夫保护沐,他费尽苦心才找到钱九多,花光所有积蓄。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事情迎来了转机。 能做正夫谁又会想做夫侍。 修心里掀起巨大海浪,他想到什么: “可…沐的身份在嫁过来时就已经去衙门报备过了。” “报备的是弟弟。当初让他上的是亲属那辈。并非夫郎。” 原身其实骗了修,她想要大量钱财,觉得沐长大后卖出去还能再赚一笔。 所以当初只是说记在名下,没说是以什么身份。 情势所迫才让弟弟做夫侍居于人下,如今能让他坐正室。 惊喜来得太突然,修不敢相信: “那我们当初是一起盖着红盖头进来的,跪祠堂时长辈们还让沐头压低……” “那是因为你们父母双亡,连亲属都没有了。” “一起跪祠堂的意思是沐跟着你嫁过来,从今以后就是我这边的亲属。” “是我的亲弟弟,以后的纳彩 、问名 、纳吉 、纳征 、 请期 、迎亲等一切出嫁事宜都由我来做主。” 修整个人都怔住了,看着钱九多良久不能回神:“妻主……” 外面下起毛毛细雨,湿润了这干燥的天气。 若初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沐成大字张开躺在床上,头搭在床边,口水顺着嘴角滑落。 幸亏他和若初这张床是修提前拿木板加宽过的,不然以他的睡姿迟早会掉在地上。 鱼声缩倦在衣柜里,披着麻袋睡的安静。 今日修本想让他和若初两人挤一挤,可他怎么都不愿意。 摇晃着脑袋后退,避开沐伸过来的手。 最后实在没办法还是若初表现出特别的亲和力,把他哄进屋里。 鱼声怯怯的抱着麻袋在屋里扫描一圈,躲进衣柜。 所有人都睡的很香,唯有修一人独自失眠到天空蒙蒙出现亮光。 …… “钱妹子醒没醒,赌场今日开门。咱们去凑个热闹!” 钱九多睡梦中被赵娟的大嗓门叫醒,她强撑着的的坐起身,抓抓凌乱的头发。 这个人怎么还天天来啊啊啊啊! 钱九多闭着眼睛在身后找到衣服,三下五除二的套在身上。 推开门,强烈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缓了好一会才适应。 赵娟顺手拿起一颗若初刚洗好的野果走进来: “你昨天走的可真快,我一个转身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收拾收拾咱们走。” 想着要去了解一下这里,钱九多点点头:“我先去洗个脸,等会在出发。” 研究研究这里卖什么能发财。 说着她就往厨房走,沐端着准备好的水迎上来: “这水刚给你调好的,试试热不热。” 沐端着脸盆,殷勤的问东问西,像是讨好领导的马屁精。 第一次从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钱九多怀疑他是不是被人穿了。 壳子里面换人了? 钱九多不会怀疑他下毒,因为他脸上藏不住事。 如果他下了,他满脸都写着: 我下毒了。 沐今天早上听他哥说了昨晚上的事,开心的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兽人规矩是兄弟不嫁一妻,本以为自己愧对父母。 没想到自己只是换了个家。 这天降大饼让他高兴坏了,听到钱九多要去赌场他都没有那么生气了。 第18章 给若初撑腰 王娟看着钱九多远走的背影,不耐烦的咬一口发红的果子,顿时就酸的呲牙咧嘴。 她呸的一声吐掉,把手里剩下的果子砸向若初: “你这个晦气的死男人,果子摘这么酸,是想酸死谁吗?” 钱九多的这笔钱她念了太久,每当等的不耐烦时,她就会拿她家的夫婿当发泄口。 每次辱骂钱九多这几个夫郎,她都不会阻止,这更助长了王娟的嚣张气焰。 她对着若初指桑骂槐,钱九多那个傻子也听不出来。 若初被她砸的身形不稳后退一步,把果子抱在怀里才没掉在地上。 这果子是修今早带回来的,是家里唯一的口粮。 他隐忍的笑笑,对着王娟说抱歉。 这样的场景他都不知道经历多少遍了,早就没了当初的气愤。 他比谁都清楚,生气是没有用的。 王娟见他往后缩的柔弱模样,找事的心消下几分,玩味的伸出手。 这男人长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偶然猎奇一下倒也不错。 也不知道在床上耐不耐玩。 赵金脸上带着恶心的笑容,肮脏的手向前伸,眼看着就要触碰到若初。 钱九多抄起旁边用来砍木头的斧子,狠狠朝着她不老实的手砸下。 王娟反应灵敏,及时把手抽回。 她常年做那些坑蒙拐骗的事,得罪过不少人。 各个憎恨到要杀了她。 她要是没点身手,早就被人带进地府了。 坚硬的土地被钱九多劈出一道缝来,可以看出她使了多大劲。 这一斧子要是劈在王娟手上,连着骨头带着筋,整个手臂都能被砍下来。 可惜没砍到,若初略带失望的垂下眼。 钱九多刚睡醒的眼里带上凶狠: “王娟这是我的夫,你想干什么?” 眼见钱九多脸上浮现怒气,赵金还想今日这傻子怎么不冷眼旁观了? 钱九多把斧头抬起扛在肩膀上,王娟总感觉她还要在来一下。 她向来是个能屈能伸的,赔笑道: “钱妹子你别生气,我这是早上起的太早还迷糊着,以为在自己家里呢。” 这年头没点势力的人,不就要圆润点吗,脸面什么的哪里比钱重要。 圆润点才能吃的开。 见钱九多没有丝毫的缓和,她继而又对着若初道: “钱夫侍我在这给你赔礼了,实在是对不住。” 的,要不是为了钱,她怎么会跟一个灾星道歉。 等着钱弄到手的,我要让你跪着求我。 面对钱九多突如其来的相护,若初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还是第一次护着家人。 他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又因为钱的事闹的不愉快,拿他当发作的契机。 不管怎么样,两人闹掰的理由绝不能是因为自己。 若初脑海飞速运转,最后他眼角垂泪,低着头缓缓说出几字: “无事,妻主不要为了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伤到和气才好。” 他说的楚楚可怜,有几分舍自我顾念大局的懂事。 若是从前的钱九多必定会在心里高看他几分。 钱九多听到这回答,有一种正要处罚罪犯,结果受害人不追究了的无力感。 转念一想原身以前做过的荒谬事,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缺少安全感。 对赌博还自私自利五年的妻主缺乏信任,生怕她别有用心。 这种人要是在自己周围,她也不信这人一时半会会变好。 看来改变他们心里形象的任务还遥远着呢。 白得的夫婿,也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 小钱苦哈哈。 王娟闻言笑着说若初有正夫风范,转移话题催促钱九多快走,赶赌场开业门迎。 钱九多没搭理她,看着沐道: “修呢。” 沐往后藏藏粘上泥的手,神情不自然开口回应: “今日是镇上码头招卸货船夫的日子,大哥去赚钱了。” 他不自然闪躲的眼神和往后藏的双手,引起钱九多的注意。 地上盆里刚洗过脸的水不见了,盆上沾了不少泥巴。 隐约看见他藏着的东西后,钱九多心里猜出七八分。 是应该先给这人点教训。 沐背后藏着泥巴团成的泥球,心中纠结万分。 昨日才说不会惹事,今天就拿泥巴砸人,会不会太冲动了。 可是那王娟欺负二哥,难道就这么装聋作哑吗。 沐无意识的捏紧背后藏着的泥球,心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时间难分胜负。 他纠结的五官都皱在一起,说话也没了神气。 他的心事可以说是直接明了的写在脸上。 幸好有钱九多挡着王娟的视线,不然他肯定能发现端倪。 钱九多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假装给他整理衣服。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给他鼓舞打气: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身在敌营的是她,又不是你。不必畏畏缩缩。” 说完钱九多顺手抚平他眉毛中间皱在一起形成的八字。 得到钱九多的纵容,沐眼神顿时明亮起来,恢复少年应有的斗志昂扬。 他重重的点头,捧好手里的泥球顺势待发。 钱九多装作什么也没发现的样子,自然的转过身,拉着王娟让她背对着沐: “难得有新赌场开业,咱们快走。” 王娟见这磨磨唧唧的人,终于要走了。在心里唾骂一句,跟了上去。 她的心思全在钱九多身上,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异样。 两个逆来顺受的男人能嫌掀起什么风浪。 她从不相信有男人敢忤逆女人。 钱九多特意放慢脚步,给沐足够的作案时间。 沐估算着距离,确定能打出最大伤害,把泥球从身后拿出来。 在毫无防备的王娟身后比划。 简单的热身模拟扔铅球的姿势,单眼瞄准前方的人。 若初拦住他顺势待发的手臂,让他先别动。 沐后退几步,远离若初,不让他妨碍自己砸死那个王娟。 二哥性子柔弱,向来都是能忍则忍。生怕惹上麻烦给大哥 招来祸端。 这一次他肯定是要阻止自己息事宁人。 今日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为二哥出口气。 见他防备的远离自己,若初没有说话,而是摊开手亮出手他刚捡的石子。 第19章 白切黑的若初 石头各个都有半个手掌大,地上还放着个。 他把这几个石头塞进软乎乎的泥球里。 防止泥球在空中旋转,让没有石头那面砸中王娟,他把石头放了一圈。 确保不管哪一面都能让石头完美增加暴击。 石头镶嵌进泥球里,若初后退,沐知道轮到他了。 他双腿分开,半蹲状态,扎马步,确保自己地基稳固,随后身子扭转一百五十度,完美的用最大力气把球抛出。 就在他脱手的那一瞬间,若初突然开口喊道: “妻主,你的铜板忘记带了!” 他这一喊,王娟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装钱的荷包,发现不见了。 她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后头寻找看: “我荷包……!啪” 一声闷响 沐和若初精心制作的球不偏不倚的正中王娟回头的脸上。 球从远处抛来,顿时四分五裂。 泥点乱溅,钱九多提前预知的跑 开都被溅上几滴污染了衣裳。 好在面积不大擦擦就能掉。 王娟被砸的站都站不住,身子往后仰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她的后脑勺就这样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钱九多离她远远的,防止她连累到自己。 王娟的鼻子被糊的严严实实,短暂的缺氧,让她的脸憋成猪肝色。 “啊!是哪个贱男人!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她胡乱的摸脸上的泥,紧握拳头在空气中乱舞。 钱九多知道该她上场了,她装出一副震惊加担心的样子,特别夸张的开口: “呀!王姐你怎么了,摔的疼不疼啊,我扶你起来。” 钱九多在后边撑住王娟让她起来,若初小跑两步来到她面前,把用来擦脚的手巾递给他。 钱九多顺手接过递给王娟擦脸,等她看清楚是什么时,自己都愣了一个。 默默看一眼旁边,皮肤白皙且摇身形消瘦,明显柔弱不能自理的少年。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个白切黑。 表面晶莹剔透白的跟雪一眼,实则内里全是墨水。 若初见她打量自己,心里懊恼自己太着急了,随后给钱九多一个无害且纯良的眼神, 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看自己。 王娟掉了荷包不是偶然,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是在那恶心的女人拿果子时,被他悄无声息的拽下来的。 为的就是找机会给自己出一口恶气。 钱九多是个守财奴,只要把荷包里面的钱倒出来,没了明确的证据。 到时就算王娟说破天,钱九多那个赌鬼都不会把钱还给她。 掉进自家院子,就都是她的。 这是钱九多的原话。 本想看王娟暴跳如雷,和钱九多狗咬狗。 看到沐偷偷搅拌泥巴时,他改变了主意。 钱九多假惺惺的关心,王娟气上心头,大喊着是谁砸的她。 她势必要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好看。 眼见王娟就要睁开眼,找罪魁祸首算账,沐还在原地站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钱九多:……这傻孩子。 她疯狂的给沐打手势。,沐点点头,撒腿就跑。 片刻就跑没影。 钱九多看着他狂奔到消失的背影,不由感叹: 年轻真好! 等王娟能睁眼找罪魁祸首时,什么踪影都没了。 就连带泥的盆都被沐顺手带走,不让她在明面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她气愤的看向钱九多。 钱九多无辜脸指指自己衣服,表示自己也被连累到了。 根本没看清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淘气。 她装疯卖傻的样子给王娟都气笑了。 这个蠢货难道以为自己和她一样蠢吗。 她转头明显看到泥球就是在他那两个夫侍方向飞过来的。 若初这个唯唯诺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灾星,肯定没那力气把球扔过来。 就算他有那力气他也不敢,现在只剩下她家那低贱兽人小夫侍了。 “这里就三个人,我被砸了后你那兽人小夫侍就不见了。” 她暗示的明确,就差指名道姓了。 钱九多也没指望王娟不知道是谁,毕竟答案明显到不能在明显。 她洋装愤怒,比比划划,帮着王娟说话: “他就知道惹事,王姐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把那小子抓回来,打一顿让你消气。” 说着她就撸起袖子,一副不把沐抓回来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她往前走时一样东西,顺着她的手臂‘不经意’掉下来。 看清楚那物件,王娟的理智回归,她想起这次的目的是什么了。 钱! 她是为了钱。 钱九多这个蠢货身上有一块祖传玉佩,她仔细看过了,要是典当能获得黄金上百两。 得到了,她就不用为了点碎银子低三下四了。 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就是被砸一下吗。 等钱到手,把她们一家都拴在门口,让那两个畜牲当看门犬。 她安抚好自己,拽住还在演戏的钱九多,换上老好人的面孔: “算了钱妹子,咱们还是先去赌场。” 机会难得,不能因为旁的的事错过这次。 她守了三年一定要在今天拿到这个玉佩。 钱九多挣扎着掰开她的手,她那气愤的劲,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砸的是她: “不行,我今日必须给你一个交代,你别拦我,我去把那小子找回来,给你出气。” 王娟抱紧钱九多不让她走: “钱妹子,我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会跟一个孩子计较,咱们还是先去赌场。” 钱九多半信半疑,因为挣扎气息不稳: “王姐你真的不生气?” 王娟点头,示意自己没那么小气,被泥砸一下就发火。 钱九多停下来,捋捋凌乱的衣服:“这次去赌场重要,等回来再说。” 这演戏也很费体力啊。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玉佩,王娟的眼神一直盯着直到她塞进胸前的衣领里。 在这个时代,钱最重要,荷包挂在腰间容易丢。 她们这些农民都会在衣领里面的交接处或者是袖子里,缝一块布。 把贵重物品放里面,不怕丢。 王娟直直的盯着钱九多放玉佩的胸口,这让她生出几分不自在。 她假意咳嗽几声捂住胸口,转移王娟的注意力。 “咳咳!王姐你衣服脏了,也不能这样去赌场,你先回去换衣服,我在这等你。” 第20章 赌场的豪气 王娟看见身上的污垢,被男人给欺负了的火升起,但很快被她压下去。 心里明白这样不适合去赌场: “行,钱妹子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说完赶忙跑回家换衣服,生怕去晚了,钱九多这个鱼儿跑了。 若初见唱戏的人走了,擦擦额头冒出的汗,捡起地上放着的果子准备回厨房再洗一下。 昨晚没吃饱,加上今早没饭吃,这让身子本就不好的他,头脑一阵眩晕。 钱九多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把他打横抱起。 他的重量比她想象中的轻,钱九多使的力气过大,差点没给若初从自己脑袋上方扔过去。 好在她及时搂住他纤细的腰,才避免一场惨案。 若初低血糖头脑一片空白,要不然他定以为钱九多想摔死他。 钱九多抱着他进屋,把他放在阴凉地,转身进入厨房翻找半天才在柜子里找到一点点白糖。 锅里有温水,钱九多简单的冲泡成糖水回屋。 她推门,门没开。 像是什么挡住了。 以为是若初醒了,她敲敲门: “若初?” 里面没有回应,钱九多顺着打开一点的门缝探出头。 发现一个麻袋在缓慢的爬行。 麻袋?爬行! 钱九多的脑袋简单的短路一下,随后想起这是国家给发的男人。 好像是叫什么……鱼生。 这个男人自从来着这里就一直很安静,存在感低到时常忘记家里还有这么个人。 可能是他来到一个新环境,遇到一堆陌生的面孔,怕生不适应。 钱九多清清嗓子,尽量让自己显的和蔼,柔声道: “鱼声你挡住门了,让我过去。” “……”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麻袋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钱九多等了一会,门缝开大点从中挤进去。 若初喝了糖水,头不犯晕。 他抿嘴回味舌头上的味道,品尝出甜味: “妻主这是…厨房里的糖?” 他说的迟疑,按照钱九多的性子应该直接把他扔到院子里自生自灭。 正好家里少个嘴吃饭。 钱九多自然的点头,把剩下的糖水喂到他嘴边让他喝了。 “家里就这点东西,你先将就。一会儿去镇上再吃饭。” 钱九多拿出赵金还的两百六十文,加上原身存的四十文,一共三百文。 她掂量掂量钱袋子,从里面抓一把,大概五六十文。 把剩下的全都放在若初手里: “这点钱你拿着,一会儿去把沐找回来,你们坐村口的牛车去镇上找修。”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玉佩一并交给他: “这玉佩到时交给他,让修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钱妹子!你在吗钱妹子!” 钱九多嘱咐的话还没说完,王娟就在外面喊的跟叫魂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钱九多抢她钱逃跑了。 王娟换好衣服,马不停蹄的赶来,发现钱九多没在原地等她,还以为她又跑了。 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 钱九多一阵无语,走出去这才让王娟闭嘴。 若初靠坐着,看着手上的东西,心神不宁。 他嫁过来这么久,钱九多只会要钱,把钱护的比命都重要。 防他们跟防贼一样,不信任从没把钱交给他们过。 刚才钱九多把玉佩放他手里时,他仔细观察过,玉佩没有裂纹,更没有碎。 不是为了栽赃自己…… 想到修和沐的话,若初握紧钱袋子思绪混乱。 …… 王娟带着钱九多一路来到村口,村口的大树阴凉处停放一辆牛车。 牛车上已经坐了五六个人,钱九多学着王娟的的样子在牛肚子旁挂着的草帽里放一枚铜板。 人齐牛车的主人拿下草帽把铜钱倒进手里,确认钱够数,扬起手中的鞭子。 牛车晃晃悠悠起步,后面的车板的没有车顶,太阳直晒在身上,有人拿出提前准备的扇子扇凉。 一路上都被晒的没有精神头,一个唠家常的都没有。 大概半个小时后,王娟带着她下车。 这古代没有平整的马路,稍微下点雨就是一个坑。 牛车不可能有减震这种东西。 钱九多揉揉被癫麻的屁股,拉伸一下酸痛的腰,看着一望无际的野草开始胡思乱想。 这王娟该不会是等不及了,要谋财害命! 王娟摸一把汗,指指被草盖住的小路: “顺着这再走一柱香的时间差不多就到了。” 王娟在前面带路,钱九多心生戒备。 注意周围动态,时刻准备跑路。 好在这一柱香的时间相安无事,还没看到赌场的大门就听见属于市场的喧闹声。 新开业的赌场大门挂上红灯笼,鼓声咚咚想起,伴随鼓点杂耍狮子开始舞动。 旁边围绕一群人,舞狮高难度的动作让人鼓掌叫好。 地上铺满红色碎片。空气中还有火药燃烧过的气味。 明显是放过鞭炮的痕迹。 开业典礼进行到一半,钱九多两人刚赶过来。 王娟刚出来就慌忙的观察四周,直到看到赌场的人从三楼架起两个红色包裹黑边的大球才松口气。 大球上用金色颜料写上一个大大的赌字,寓意发财的意思。 钱九多第一次在古代看到这么大的场景,新奇的睁大眼睛。 王娟穿过人群去到最前面,在赌场门口用来招待顾客的桌子上抓一把瓜子,再到另一个金色的桌子上拿起一盘糕点。 她才刚把糕点拿起来,就被赌场的打手看到。拦住她的去路。 这桌稍微贵点的点心是专门给赌徒提供的。 打手肌肉发达身高一米八,不到一米六的王娟明显就成了耗子的存在。 “我懂,我懂。” 王娟讨好的笑着,从里三层外三层的布里拿出一个古铜色的手套,掌心位置是银色颜料写的财字。 赌徒靠手赌博,手中写财意味抓钱,赚的盆满满的意思。 这种手套只是入门级别,只要在赌场存入九百九十九枚铜钱就能获得。 作用不大,但能证明她是赌徒的身份。 这里一个月最低层人工钱是三十六文,不吃不喝攒到九百九十九需要将近二十八个月。 打手看见证物点点头,挪步让开。 王娟护着点心来到最外围的钱九多前。 瓜子分她一半,盘子递在她面前,示意她拿一个。 钱九多顺手拿一块绿色的糕点 第21章 收获满满 王娟嗑着瓜子,指着前面被赌场打手围起来的地方给 她科普: “看到那两个球没,那球里都是钱。” 钱九多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 王娟继续道:“左边被围起来的球里面有一枚黄金,八块银子,三千枚铜钱。” “一会儿赌场正式开业就会打开,里面的钱散落随便捡。这是新开赌场独有的开业方式。很难遇到的。” 王娟扬扬手里的手套:“那里可不是谁都能去的,有这个的人才有资格。” 撒钱开业可真土豪,开赌场真赚钱。 钱九多咬一口糕点,看着赌场金碧辉煌的大字实名羡慕。 这种东西原身就算输了快十两白银也没有,因为她不信任赌场所以从没在赌场存过钱。 反正这地方她最后一次来了,有没有都无所谓。 身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她可不要沾染上恶习。 糕点甜的腻人,她吃一口就不吃了。 看一眼翡翠色的糕点她心里升起一计。 一阵鞭炮的噼里啪啦声,赌场的的馆主出现,身后跟随一堆赌场的管事。 人群起哄欢呼,在后面的钱九多根本听不到馆主说什么。 想来也就是开业的演讲词。 王娟在馆长出现的时候就急忙和钱九多告别,去球下面等着开奖了。 都来到赌场了,她才不怕这个赌鬼会离开。 人群挤到前面等着开奖,这后面反而宽敞不少,前面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助跑起跳用力击打上面离地将近三米的球,那球做的很结实。 被用力敲打到摇摇晃晃也不曾开裂。 有一些心急的开口责骂前面的人浪费那好地方,连个球都打不开。 前面的人骂骂咧咧说赌场把球做的太结实,根本打不开。 经过多人的努力,球身裂开一个小缝隙。里面的铜钱随着剧烈摇晃的球体被甩出。 最前面的赌徒着急的蹲下捡钱,后面的人疯了的往前挤,生怕自己得不到。 都是一些血气方刚的女人,因为抢钱很多人大打出手。 更有人被压在下面,一时场面混乱。 要不是明确的说过不能带武器,恐怕现在就血流成河了。 钱九多在开打时就躲得远远的,生怕看热闹一个不行伤到自己。 这古代也不知道有没有误伤费之类的,别到时被连累到只能自认倒霉。 下面一锅乱麻,赌场也没派人过来阻止,而是拿出超长木棍把球敲打裂开,让里面的钱全都撒出来。。 球包裹的确实严实,两个肌肉发达的女人敲了数十下才打开。 里面的金子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线格外耀眼。 有了钱,架也不打了,都伸手去抢唯一的金子。 有人刚要拿到就被其他人打飞,一时间只看一双双的手互相搏击和在天上跳舞的金子。 钱九多自认为找到一个绝佳且安全的地方看戏,没想到她刚转身就被一个不明物体砸到头。: “哎呦!” 她痛呼一声蹲下捂住头,缓了好一会才看到地上的东西。 银色的石头闪闪发光。 抱着有钱不捡是傻子的原则,她飞快捡起藏进怀里。 赌徒都挤在前面抢钱,死死盯着金子去了,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天降馅饼! 尝到甜头,钱九多就在最外围和那些平民一起捡那些掉了的铜钱。 乱哄哄的场景直到官府派人过来镇压才停止。 赌场开业提前报备过,因此官府只是把打的最凶的那几位带走。 赌场相安无事的继续开业大典。 钱都被捡没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钱九多这一趟收获颇丰,数了一下铜钱捡了两百多个。 怀里那个银子最少有一两,按照这里的换算: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铜钱,她相当于赚了一千一百三十四枚钱。 怪不得王娟这么着急过来,早知道就提前点了。 据说放鞭炮时也会发点铜钱。 这时的钱九多已经开始懊恼自己没能早出发。 王娟从最里面钻出来,她身上没一块干净的地方,都是脚印。 衣服肩膀处更是被撕裂一块,可见最中心的斗争有多激励。 钱九多见她出来立马把得到的钱用手怕包起来,塞进衣服里。 财不外露。 王娟来到安全地方脱力的踉跄几步跌坐在她脚旁。 她差点没被那些人踩在脚下,幸好跑的快。 要是以前她就拼一拼了,现在有这个傻子的大金子在。 谁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赔命啊。 王娟一想到金子顿时动力十足,在地上坐一小会就起来拉着钱九多进赌场。 “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快进去占领好地方。” 赌馆的最中间是一个半弧形的桌子,类似酒的台。 那里提供各种酒水,六个身穿薄纱的男人微笑服务。 再往里走就是各种赌局,乱糟糟的一楼砸桌子叫骂声,胡牌声,空气中还弥漫大烟的味道。 这让钱九多皱起眉头感到不适。 王娟进来没先着急找位置,而是不停的抬头看二楼寻找什么。 终于在一个角落中找到身穿赌场工作服装的赵金。 两人对视一眼,王娟点点头。 殷勤的领着钱九多来到角落里的赌桌上。 是钱九多最喜欢玩的骰子比大小游戏 这里位子偏僻没几个人围观,钱九多被强行按着坐下,人才齐。 主桌的庄荷眼神飘忽的朝上看,旁边的赌徒也没着急开场。 这让钱九多有些生疑,她顺着庄荷的眼神朝上看,只看到一个急忙闪躲的背影。 那背影让她感到熟悉。 她心下微微闪动,知道是有人在做局引诱自己入圈。 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看向最中间位置的庄荷。 庄荷就是各个赌桌负责讲解赌博规矩的工作人员,他们负责发牌和裁判。 庄荷接收命令,将四枚骰子发放在赌桌上,意思是赌徒可以检查这枚骰子有没有被动手脚。 其他赌徒拿起观察,唯独钱九多没动,反而无所事事的打开她这一侧的用来放钱的抽屉。 里面有一枚铜钱,看起来上一任赌徒赚了不少。要不然也不会剩一个。 以往钱九多上赌桌必定先观察骰子,今天她一动没动。 怀着不轨之心的王娟还想趁着她检查的时候开口说话干扰她。 这下什么也不用了。 第22章 李管事的鄙视 时间到庄荷收回骰子,一顿眼花缭乱的操作,骰盅“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庄荷伸手,示意在场的人下注。 王娟从怀里掏出三十文,假装犹豫不知道选哪个,嘴里有意无意道: “开门红,这新赌场新手气肯定能赢,我要压把大的。” 王娟嘴里的‘大的’意思是多压钱。 钱九多虽然没赌过博但她知道,想要鱼儿上钩,必须给点甜头的道理。 所以这前几把必定会让她赢。 她点头认同王娟的话,掏出从家里带的五十二文加上地上捡的,一共一百八十七文全都放在大上。 “王姐说的对,多压钱,全都压在大上寓意也好。” 王娟没想到她第一把就玩这么大的,要知道以往的钱九多钱九多最多也只压过三十多文。 应该是新赌场发钱的豪气给她的勇气。 这样也好,赌的多输的多,更好上钩。 王娟连忙隐藏心中的喜悦,跟着钱九多压在大字上。 庄荷左手掏出袖子里藏着的吸铁石在桌底滑动,被动手脚的骰子在骰盅下跳动。 买定离手,庄荷打开盖子。 五五六,大! 周围唏嘘一片,有人欢喜有人愁。 钱九多的钱直接翻倍,王娟假装懊恼没多压,一边说她今日手气好。 无声的给她洗脑。 钱九多明白她的套路。 她眉开眼笑的起身把钱都搂过来,脸上都是赢钱的欣喜和意犹未尽。 把钱装好,她假装肚子疼道:“我先去个茅房,马上就回来。” 见好就收,再玩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进圈套了。 王娟嘀咕一声,手气这么好也敢离开。 但心里也没多想,毕竟任何一个赌徒都不会在点子正浓时离开。 只当她是真的急。 钱九多刚起身一个男妓就撞进她的怀里,亲密的搂着她的手臂。 在赌场里,经常会有一些男妓在赌徒的周围环绕,见谁穿的金贵或者谁赌赢了他们就会说着好话投怀送抱。 那些赢了钱心情正好的女人们就会给他们塞点银子。 毕竟发了财,蓝颜在怀也是一种乐趣。 原身视财如命,在赌场那些男妓进怀里不给钱又会被人嘲笑。 一个大女人还抠抠搜搜的。还不如那树下长舌夫。 原身为了面子,更为了保护钱财她就会把自己弄的脏兮兮的。 那些男妓用胭脂水粉装点自己就为了攀附上有钱人,多得几个赏钱。 这赌场里的赌徒那么多,怕自己身上的薄纱被弄脏,会嫌弃她去找干净的人依附。 穿的脏钱又不多,这亏本的买卖他们才不会做。 原身唯一的好处就是好吃喝赌就是不爱嫖,这也让钱九多松口气,要是这身子一身性病她还不如死了重来。 钱九多正好差一个熟悉这里的人,没着急把他推开。 任由他腻腻歪歪的贴着。 “奴家名叫金钗,不知官人您要去哪?” 金钗娇媚的说着主动拉着钱九多的手往自己腰上揽。 语言里尽是挑逗。 这让钱九多起一身起皮疙瘩,她还真是受不了男人说嗲音。 好不容易走出王娟她们看不到的地方,她立马缩回手,推开金钗远离他。 从怀里掏出十枚铜钱。 “把你们的管事叫来,就说赌桌有问题。” 他们这些男妓最会看脸色,知道这个女人对自己没兴趣。 金钗不再往她怀里依偎,谄笑的拿过钱。 “是,官人在这等着,奴家这就去叫人。” 没有多问一句,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他们只需要拿钱办事就好。 官人? 在男尊世界青楼女子都叫: 爷儿~来玩啊。 为什么女尊里的要叫官人呢。 爷对应的是婶…… 钱九多摸摸下巴做思考状,忽然想到什么,她猛地摇摇头把脑海里的画面甩出去。 婶儿~来玩啊。 这画面实在太美,她有点不敢想。 不一会金钗就带过来三人,领头的人看起来官位不大。 钱九多也没指望他能带来多大个人物,没等那人开口,她率先道: “西北角的那桌,庄菏出千。” 李管事原本以为是哪个赌桌坏了,叫来两个工人准备维修,谁知这人开口就是出千。 要知道在新赌场开业前,这里的馆主就再三强调过不能闹出事。 更不能做出损害赌场信誉的事,否则小心这条命。 谁都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想到赵金开业前说过的人,李管事不动声色的打量钱九多的穿着: 粗布麻衣,脚上穿的是最廉价的草鞋。 一看就是最下等的赌徒钱输光了,闹事想把钱要回来。 和赵金说的完全对得上。 若是在以前的赌场,他早就让打手给这地痞无赖扔出去了。 新开的赌场最重要的就是名誉。 开业第一天正是建立名誉的最好时机。 今日掌柜股东都在,更不能出一点差错。 李管事在心里犯难。 这种人要钱不择手段。 若是放任不管,这人不要脸的大声嚷嚷撒泼打滚。 引得上面亲自出面,上头必定会觉得是自己管理不当。 好不容易才升上来当管事,可不能在第一天就被罢免了。 李管事头脑飞速运转,想到对策他面露微笑: “出千这种事可是大忌,您先到包间喝口酒水。待我们查实给您一个完美的答复。” 这里人多嘴杂,难免有人听墙角乱传。 先把这人引到包间,到时给她点银子,让她赶紧走。 这种穷鬼最好应付了。 李管事伸手做请状,示意钱九多先进包间。 “您放心您输了多少钱我们一定给您补上。” 嘴上暗示会把钱给她,让她别节外生枝。 钱九多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对上她虚假的笑脸: “你怀疑我是来骗钱的?” 李管事也不装了,她直起身子,笑得更虚假: “哎呦客官,我可没这么说啊。” 她嘴上没直说,可心里就有这个意思。 李管事把手下准备的钱袋子扔在桌子上,听着声音应该有上百枚铜钱: “客观,人要知足,不义之财得多了,容易引起祸端。” 她的话语里带着六分讥讽四分威胁。 给她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这人不要不知好歹,贪婪的想得到更多。 钱九多看着她,随后露出一抹和她一样的假笑: “李管事还是留着这笔钱养老。” 李管事见她连钱都没拿就走,以为她是害怕了。 见她远走的背影‘呸’了一声,不屑的道: “这点小胆也敢来讹钱。” 钱九多本来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这只是她和赵金的私人恩怨。 不想连累她人,可惜这个李管事不领情,那就别怪她了。 第23章 假装入局 钱九多走出包间,金钗正在其她赌徒后面娇笑讨好,等待她们心情好赏几个铜钱。 他无意间一撩头发 ,见钱九多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金钗娇媚一笑从人群里挤出,期间有几个人趁机拍拍他的屁股,占他便宜。 一个小男妓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热闹的氛围没有受到影响。 待他来到跟前,钱九多从怀里抓出一把铜钱,大概三十多文。 用枯草穿在一起,吊在金钗的眼前晃悠: “你知道李管事的上头在哪吗?怎么才能见到他们。” 金钗在她掏出钱那一刻眼睛都亮了,眼珠跟随钱左右移动: “今日新赌场开业,掌柜股东他们都到了,在四楼。那里只有拥有令牌的人才能上去。” 说到这金钗就不再说了,他伸出双手等待钱九多的打赏几枚。 钱九多没理会,她上下抖动绑着铜钱的枯草,铜钱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对金钗来说是致命诱惑,他忍住渴望继续道: “怎么得到令牌我不知道,但听其他男妓说,那些大人们刚刚吩咐下人去对面酒楼点菜了。 想来一柱香左右就会下来。男妓们都想一会儿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勾引上。” 等到想要的答案钱九多松手,铜板掉进金钗的掌心,他眼睛都直了。 打赏这么多! 金钗笑得眼睛都没了,连说:“谢谢官人,谢谢官人。” 要知道在一楼的都是最下等的穷鬼,她们赌赢了才抠抠搜搜的赏赐三到五个铜钱不等。 有个别几个输光了还会来找他们把打赏的钱要回去。 像是这位出手这么大,一次性十多个铜钱的人,在一楼可是很难遇见的。 这都赶上二楼得到的赏银了。 “你在二楼三楼有关系好的兄弟吗?” 大款发问,金钗连忙回道: “有,有几个。以前一起在一楼做事时关系都很好,后来他们考核升上去了,现在也能说上几句话。” 钱九多又掏出二十文递给金钗: “让他们帮忙注意着点,下来之前让他们给个信。” 金钗连连点头:“您放心,这事一定给您办都漂亮的。” …… 王娟赌输一把,她不在乎的扔下几枚铜钱,眼神四下乱飘在寻找什么。 见钱九多终于回来了,她焦急抖动的腿停下,嘴上打趣道: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莫不是在厕所和那小男妓来了一下。” “哈哈哈,你挑的这小男妓不行啊,这才一柱香时间就完事了?” 旁边的人跟着嘲笑。 钱九多没接她们的话,她拿走顺手放在凳子上的外衫: “我刚才去找人算了一卦,她说我在绿植有土壤的地方旺手气。几位在这玩着,我换个地方。” 她作势就要走,王娟怎么会让到手的鸭子飞了,她上前拦住钱九多: “这赌桌的风水这么好,换什么地方啊,那边有几排金钱树,搬过来不就就行了。” “这可不行。”钱九多摇摇头,一脸正色: “风水这东西可不能乱动,搞不好在成忌讳。我看我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 其他赌桌都是赌场的人,唯有这桌是买通的,要是钱九多这傻子在别的赌桌赌输玉佩,钱可就进不了自己的口袋。 王娟心下焦急见说不通,她转变方法又道: “那就把桌子搬到那边去,这桌子旺财还是不要轻易换才好。” 她语重心长的劝解。 钱九多假装被说动,她犹豫的看向庄荷: “这…赌场能同意吗?” 庄荷早已被买通,怎么会拒绝。 她带着官方微笑:“只要赌徒同意,我们在哪都可以开盘。” 王娟脑袋四处乱转,看到西边楼梯处整齐的摆放几盆发财树,嘴上说着吉祥话: “看那发财树,多吉祥啊,到那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在桌的赌徒想来也是,自发的抬起桌子移动到楼梯旁。 才刚坐下,金钗就故作媚态的端着茶壶走来。 钱九多背对着,王娟率先看到,她扬起一种都懂得的表情,朝着金钗的位置扬起下巴: “那不是刚才勾引你的小男妓吗,这是刚清洁完身上又过来发骚了?” 钱九多 对于这种三句话不离黄腔的人,从心里感到厌恶。 她抓起赌桌上的汗巾,拂开王娟搭在自己身上的手。 金钗看出钱九多对身边这个人的嫌弃。 他扭着腰插入两人中间,隔开两人的距离。 先是给王娟倒了一壶茶,顺势坐在钱九多的腿上,亲昵的搂着她。 在她耳边低语:上面的人要下来了。 钱九多将汗巾扔在一旁,把兜里的铜板拿出大半。 “这有水有树,视野开阔,算命说了这能让我财运发达。” 王娟见她一副不赚的盆满钵满不罢休的模样,低头喝一口茶水掩饰自己得意翘起的嘴角。 还发财?我看你是要破产才对。 “这风水都这么好了,赌把大的得了,别一文两文的赢,财运在流失了” 庄荷将骰蛊扣在桌子上等待众人下注。 王娟眼都没抬,顺手扔几枚铜钱押注。 “王姐说的也是,财运难得还是要趁着这股劲全抓在手里才行。” 钱九多像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她在怀里摸索一番,郑重的掏出一个黑色盒子。 王娟见那盒子眼里闪过赌徒对金钱的贪婪。 盒子表面有点掉漆,漏出里面不值钱的木头。 从盒子表面来看,它的主人必定极为珍贵的抚摸过上千次。 她虽然从没在钱九多那里见过这盒子,但以前那些被她骗过的傻子里都拿这种盒子装贵重物品。 庄荷显然也见过不少,她眼神看向王娟等待她的指令。 王娟敲两下桌子让她稍等,用调侃的语气试探: “这是拿什么值钱的东西出来了,还拿盒子装着。” “当然是好东西,我今后的富贵人生就在这一刻。” 钱九多陷入疯魔,脸上尽是对以后富贵生活的幻想。 仿佛花都花不完的钱财就在眼前。 她重重的把盒子放在大字上,因为力气过大把盖子都震的打开,之后又很快合上。 第24章 墙头草王娟 王娟只来得及看见里面一抹绿色闪过一瞬,结合钱九多的赌徒经典表情,她在心里笃定里面的东西就是玉佩。 她上扬起嘴角,看向庄荷示意她开始行动。 买定离手,这傻子终于上钩了。 破天的富贵,终于到来了。 庄荷接到指令,左手摁在骰盅上做掩饰,右手慢慢在桌下移动。 这些细微的小动作,全都被注意他们的钱九多收入眼底。 “哎呦~官人您这是发大财了啊。” 男妓的娇笑声从二楼传出,一道纤细的身影穿着粉红色的薄纱倚靠在栏杆上。 嘴里不停的吐出吉祥话,被旁边心情大好的女人一把揽过腰身。 两人腻腻歪歪的搂在一起,朝东边的客房走去。 在男妓被搂过腰时,一时手没拿稳将手帕掉出。 手帕顺着二楼楼梯的缝隙飘落在赌桌上。 这里男妓为了钓富豪经常会特意掉落东西,等有钱人找。 他们这些小心思早就被摸透,因此赌桌上的人都没起疑心。 有个赌徒更是伸手想要抓起那帕子,可惜被王娟抢先一步。 她爪子一伸拿起那帕子放在鼻子下贪婪闻上面胭脂的香气。 金钱,美人。 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娟嘴角咧开,看着已经掉进陷阱的钱九多笑得势在必得。 她的笑容太恶心,费尽心机诈取别人钱财的心思都摆在脸上。 钱九多感觉眼睛都脏了,转头看向发财树洗洗眼睛。 帕子从上面飘落,金钗知道这是给她的信号。 拿起刚倒满的茶杯,金钗夹着声音把茶递到她嘴边: “官人~茶在不喝就凉了。” 钱九多听懂他的暗示,低头喝一口茶水。 等她喝完金钗识趣的起身,和往常一样站里在赌徒身后。 楼梯上方隐约传出脚步声。 脚步声乱中有序,听上去应该有四五人左右。 被动过手脚的骰子,在磁铁的磁力下转动,最终翻滚到他们想要的点数。 庄荷不动声色的抬起右手放在桌子上。 她这个动作代表事情已做完。 桌面上那些假装纠结拖延时间的赌徒也不再装模做样的演戏,快速把钱仍在桌面上。 钱九多余光飘到上方楼梯出现几双用绸缎做出的鞋子,上面布满刺绣。 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才穿得起的。 钱九多瞬间明白时机已到,她掐着庄荷开骰蛊的那一瞬间拍桌而起,抓住庄荷的右手。 声音带着愤怒道: “你出老千!” 她这一声揭发吸引力了周围赌桌的目光。 她们手上拿着赌牌,脑袋频频往这边看。 赌场里输光了闹事的经常有,虽然都是来赌钱的但这并不妨碍她们看热闹。 “几位贵人您放心,今天第一眼开张我早就警告过手下,肯定没人敢挑今……” 楼上弯腰给几位股东领路的大管事。 正打着胸脯保证,今日新开业在他的管理下肯定不会出事。 话音才刚落,下面就传出出千的吵闹声。 这声音无疑是在各位股东面前狠狠地打在大管事的脸上。 这一巴掌让她在得体的笑容都僵在脸上。 真疼! 要是让下面的吵闹发展下去,上面的人肯定会责怪她不会管理手下的人。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撤了他的大管事职务。 让其她虎视眈眈的人上位。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管事重新扬起笑脸,诺诺行礼道: “出了点小插曲,小的这就去解决一下。” 大管事三两步快速下楼梯。 她到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客官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您先坐下喝杯茶,要是我们手下人的问题我一定秉公办理。” 见钱九多抓着庄荷的手一副要打架的模样,大管事先是安抚她的情绪,不让事态进一步升级。 “好啊,既然你说会秉公办理,那我也相信你们这么大个赌场不会互相包庇。” 周围的赌徒见大管事都出面了,三三两两的都围上来看热闹。 不一会就围了一圈人,把钱九多他们几人圈在里面。 钱九多举起庄荷搞事的那只手: “你们的人出老千,这你们会怎么管理。” 听到这周围的人一阵唏嘘,出老千这种事虽然在赌场里是常事。 没被人发现可以获得大笔钱财,要是被人发现那可是要被砍断双手的。 “客官,我们的庄荷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要是出千证据确凿,我们必定严惩不贷。” 大管事表明了要证据。 王娟知事态不妙,趁着所有人都看着钱九多和大管事,没人注意到这边。 手偷偷伸向赌桌,想要把那动了手脚的骰子拿走。 “证据?证据就是这个!” 钱九多一把抓住王娟偷拿骰子的那只手: “王娟你这是做什么。” 王娟做坏事被发现,被拉住的手猛地颤抖一下,心惊的快要跳出来: “我…我就是帮你拿一下证据。” 庄荷原本神色稳定,觉得钱九多这个穷鬼只是押注反悔,找借口毁了这次赌局。 没想到站在同一条船上的王娟居然临时倒戈,把证据主动供出去。 她眉毛聚在一起,怒视王娟: “好你个王娟,之前低三下四的求我办事,如今见事态不对你倒是先倒戈,投靠旁人,妄想把自己摘个干净。” 既然她不好过,其她两人也别想过的顺畅。 “这被动了手脚的骰子 是赵金给我的,我之所以出千也是因为王娟给了我五十文让我帮忙做局。” 王娟胆小如鼠,如墙头草哪边风向好就往哪边倒。 她和赵金、庄荷三人,都是利益捆绑一起,跟本不用推,三言两语就能让她们瓦解。 利欲熏心,赌场上的表面友好,大家都心知肚明。 钱九多没第一时间抓住骰子这么重要的证据,就是为了引王娟出手。 抓她个现行,让她开口先撇清自己,被抛下的庄荷就会愤怒的拉所有人一起下水。 到时候都供出来,让她们狗咬狗,一个都别想全身而退。 省的她到时一个个收拾,费时费力,耽误她的宝贵时间。 第25章 赌场老板迟文卓 庄荷脱下外衣,在袖子里面缝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尽头拴着一块磁铁。 “这衣服是赵金找三楼男妓缝的。” 被愤怒冲昏头脑 的庄荷开始揭老底,她把作案的所有过程以及工具全都说了出来。 赵金赶到时,庄荷已经把骰子砸开,漏出里面的磁铁。 一切都成了定局,任她想什么借口狡辩都无用。 庄荷的过激反应在钱九多的预想之中。 赌场最重要的就是名誉,若是开业的第一天就有赌场人员出千的丑闻。 这个赌场就会被冠上宰客黑心骗钱的丑闻,这个赌场也就没人再敢来了。 赌场对出千被抓的庄荷特别严格,轻者断手断脚,重则悄无声息的失去性命。 “新赌场出千,我说我今天怎么输的这么快。原来她们动手脚了。” “这就是一个黑心赌场,赢了钱你也不可能带回去。” “居然做这么脏的事,退钱!你这个赌场在我这一点信誉都没有了。” 周围的赌徒议论纷纷,最后杂乱的讨论声变得统一: “退钱!快给我退钱!” 众人齐声高喊。 有的是真的输光了钱,有的是地痞无赖趁机闹事想要捞上一笔横财。 现场变得混乱,都是一些倾家荡产还要赌的人,她们气上心头开始打砸桌椅示威。 “别…客官您冷静一点…” 场面已经控制不住,大管事慌乱不堪,面对暴怒的人群手足无措。 看出大管事不顶用,楼梯上方被围在中间的男子微微摇头,身边的人心领神会。 率先走下路开辟出一条安全的道路。 一道被簇拥的身影从楼上款款走下,他戴着灰白色的帷帽,边缘处自然的下垂一圈薄娟。 长到肩膀处,遮挡住男子的俊美容颜。 他一身蓝色上等绸缎,裙摆垂坠上方用金色丝线绣了几只锦鲤。 他被护着来到钱九多跟前,身边的护卫控制住庄荷与赵金,将不停挣扎的两人摁倒在桌子上。 一人上前,把两人的手叠在一起,五指分开摁在桌子上。 赵金被捂住嘴,她绝望的眼睛瞪大,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也逃脱不了束缚。 带着帷帽的男子没有任何废话,慵懒的拿起手下双手呈递的短刀。 快准狠的切下,赵金被自己的血溅了一脸。 钱九多在他拿起短刀时就意识到了他要干什么。 一个闪步躲到金钗身后。 金钗:……。 这些年来,他见过不少被赌场惩罚到见血的人,倒也没怎么害怕。 那些人要么是兴奋的旁观,要么是被吓腿软坐在地上。 像是这位往他身后躲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钱九多意识的再快,也快不过鲜血喷发的速度。 衣服上还是被溅上几滴。 她脑袋简单的运转一下,从金钗手里拿过他的手帕擦拭自己的衣服。 给了他那么多铜钱,拿他个手帕不过分。 血顺着赌桌流淌到地上,闹事的赌徒都安静了。 见震慑住了,带着帷帽的男子声音柔和带着上位者的从容: “今日是我们御下不严管理不当,对在场的各位补偿一两银子。今后我们也会引以为戒加强管控。” 底层人民最看重的就是钱,他这一句发钱平息了许多人的怒火。 赌徒面面相觑放下手里的桌椅,不再闹事。 混乱不堪的场面变得井井有条,赌场的打手抬来一个红木的大箱子,挨个发放。 护卫松手,赵金脱力的跌坐在地上,举起出血泛白的手掌,布条封住的嘴发出痛呼呜咽声。 与她们同流合污 的庄河痛的昏倒在地。 四个手指都被切下,只剩下一个大拇指,今后是做不了赌场的活了。 至于王娟早在闹事时就趁乱溜走了。 她不是这个赌场的人,赌场顶多就是禁止她入内,别的也不能怎么样。 看来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了。 她言语侮辱若初的事,还没找她算账呢。 也不知道若初他们和修碰面没,左右这里也没她什么事,还是快点和香香的小夫郎们汇合。 钱九多看一眼抽屉确保自己没落下东西,绕开领钱的队伍朝门走去。 “且慢!” 见这场风波的主要人物要走,带着帷帽的男子开口阻拦。 刚走出大门就被叫住,钱九多闻声回头。 他身边的护卫快步走来,从袖口处掏出一枚银子,分量不轻。 估摸着五两左右。 “今日的事让阁下受惊了,这小小歉意还请收下。” “不用了,做局的人已经收到惩罚。给钱就不必了。” 赌场家大业大一日流水都快上千银子,自然看不上自己那枚小小玉佩。 今日这局就是王娟她们见钱眼开,和赌场没多大关系。 见她开口拒绝,带着帷帽的迟文卓感觉这人不好对付。 他再次上下打量钱九多的穿着。 粗布麻衣,最低等的料子。 里面的衬衣也不是什么锦衣华服。 不是装穷来体验生活的富贵人家。 给钱不要……难不成是对家赌场找来探听消息,毁我信誉的? 迟文卓食指暗中敲击两下手腕,示意护卫加大筹码。 护卫心领神会,从袖子里又掏出一个荷包: “阁下在这收到如此对待,我们多少也有点责任,阁下还是收下。” 钱九多原本没想要这笔钱,奈何对面一心要给。 有钱不要是傻子,现在她最缺的就是钱。 她眼睛顿时明亮,接过银子: “既然这样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阁下不必客气,您的宝贝落下了,您拿好。” 再次看到压在赌桌上的黑色盒子,钱九多开口: “不,这破盒子里面装了一块绿豆糕。没什么用,扔了就行。” 这破盒子还是让金钗从店铺旁边的垃圾桶里捡来的。 赌场有规矩,赌徒留下的东西不能打开查看。以免他们趁机讹钱。 因此这盒子这么久都没人打开看。 钱九多乐滋滋的捧着钱财快步走远。 这里鱼龙混杂,还是快走。免得被人抢了。 迟文卓注视她急匆匆的背影,心里升起疑心: “跟上去,看看是哪家的。要是平民就算了,要是哪家赌场的……” 最后的声音带着狠戾。 护卫明白,行礼后跟了上去。 如果是哪家赌场的,那这个人就不用活了。 “把地上那俩扔后院绑起来,等这群赌徒领完银子全都赶走,叫上所有庄荷、打手集合。” 迟文卓看到帷帽上不知何时溅上的血迹,眼里闪过一丝狠辣。 “让她们知道毁赌场清誉,断我财路的后果。” “是!” 第26章 糖人 出了赌场的大门,钱九多头也不抬,左拐右拐的乱走,确定没有可疑人员跟着,才放下心来。 今日在赌场赚了很多钱,减去给金钗他们的六十文。 现在她口袋还剩两百六十二枚铜钱,还有一两银子换算下来就是一千两百六十二枚铜钱。 钱九多美滋滋的找了一棵树躲后面,打开赌场塞给她的红包。 里面是满满的银子,一颗一颗的像是装满了石头。 这厚重的荷包她刚放进怀里,直往下垂。要不是她用手托着就掉地上了。 赌场果然豪横,这么多钱说给就给。 真希望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多来几次。 她对这里银两的重量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钱。 当务之急还是先和修他们汇合。 钱九多压制住喜悦的笑容,把钱放在里衣缝制的口袋里。 蹦跳两下确保不会掉下来,才从树后面走出。 她乱走到的地方是一处居民住所,小道还算开阔就是没几个人。 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井水旁碰见几位四十多岁的大叔正坐着洗衣服。 周边还有几个儿童玩耍。 钱九多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卸货的码头在哪。 在简单的几句询问后,大叔指了指南边的方向。 钱九多按照大叔说的位置往前走,大概走了十五分钟周边的行人渐渐多了。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左右,正是买货的时间。街边布满了小商贩。 菜摊上挑选好菜品的男子会和商贩讨价还价。: “便宜点再便宜点,我经常来你们家买菜……” 卖糖人的摊位前围满孩童,等着娘爹给买甜滋滋的糖人。 个别几个孩子会因为被父亲强行拽走耍赖哭泣。 “走走走,以后在给你买。” “我不…我就要。”撒泼打滚。 “兔崽子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哇啊啊啊!” 这人间烟火气让钱九多失笑。 她记得在现代时路过菜市场经常听到这种对话。 那时候还会羡慕那些有家长的孩子,羡慕他们手里的糖果。 也不知道修他们吃没吃过糖人…… 钱九多伸长脖子朝远方眺望,看到若隐若现的码头,估算出这个距离糖人不会化。 她站在几个 孩童后面排队。 糖人两文钱一个,下面有一个转盘上面画了狗、蝴蝶、鸭子等常见的动物。 转到什么,就给画什么。 想要其它图案就得多花一文钱,大多数人都选择钱少的那种。 毕竟材料都一样。 钱九多想了想还是觉得喜欢最重要,她多花几文钱定做。 做糖人的师傅手脚麻利,几句话的沟通就按照钱九多的想法做好。 给糖人包裹上一层薄薄的糯米纸,方便携带又不容易粘上灰尘。 “谢谢。” 钱九多掏出十五文钱放在盒子里,拿走糖人时引来下面一众孩童羡慕的观望。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成为被羡慕的。 离码头越近卖鱼的就越多,空气中飘着海鲜的腥气。 钱九多裹紧包着糖人的油纸防止腥气沾染到糖上。 …… “沐,我好多了你把我放下来。” 若初在沐的背上,拍拍他硬朗的肩膀示意他松手放下。 沐抬头看一眼距离,听话的松手: “马上…到了,前面就是大哥卸货的码头了。” 说话间因为赶路气息不稳,断断续续。 若初三人为了省钱从仓河村一路走小路来码头。 三人脚程慢,若初身子自小就有亏损,不能过于劳累。 为了照顾若初走走停停,直到现在才刚到达这里。 若初不是没想过对自己好点,花几文钱坐个牛车。 身子累坏了有更大的花销,得不偿失。 可家里实在是穷,赚钱的只有主夫一人,沐偶尔也能带回来点吃的温饱。 妻主时常伸手要钱,他一文钱恨不得掰两半花。 钱九多是变好了,但她这个变好是有更大的阴谋还是改邪归正,若初暂时看不出来。 更不能确定她如今的好模样能维持多久。 不能赚钱养家的女人,怎么变都没有用。 他们还是尽量省着点,攒几个私房钱。 避免以后她恢复本性,家里又和以前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 沐到底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他和鱼声挺着个小脑瓜看着卖糖人的摊子直咽口水。 若初将两人的行为看在眼底,摸摸钱袋纠结片刻,还是决定给两人买一个尝尝味道。 他手放于胸前扬起一抹和蔼的微笑,让人看了就如沐春风心生欢喜。 柔柔开口:“老板,这糖人怎么卖?” 卖糖人的师傅见来生意了,从椅子上站起熟练的开火化糖: “两分钱一个,想要什么图案自己转。” “我家这两个孩子正是长牙的年纪,糖吃多了容易蛀牙。” 若初简单的铺垫两句,说出目的: “您看能不能给我画一个小点的图案,只收我一文钱?” 卖糖人的师傅原本还算亲切的脸顿时一变,两只眼睛上下打量若初知道他是个没钱的: “去去去,没钱吃什么糖,穷鬼别影响我做生意。” 被驱赶羞辱,若初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笑的得体。 张了张嘴想继续说好话让老板降一文。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您……” “不就是个破糖人吗!这颜色看着就不正常,肯定被你喷了不少口水,脏死了,我们才不惜的吃呢。” 沐年轻气盛受不了被这样对待,他气鼓鼓的冲着老板喊完,强行拉着若初走了。 “哎…” 若初力气不如他,被拖拽远走直到看不到卖糖人的摊子才停下。 沐知道家里有多穷,口是心非道:“二哥,糖是小孩吃的,我才不想吃呢。” 若初摸摸他的脑袋心疼他的懂事。 过两日就是跟地主上交租款的日子,他家租了两亩地要交一百八十文。 还有一个月就到收粮食的季节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地主把地收走。 “等丰收了,二哥一定给你买。” 若初许下承诺。 三人继续朝码头的方向走,路过当铺时,若初让两人等待一会儿自己进去。 沐不知道他进当铺干什么,但也没有多问。 第27章 码头扛货物的修 当铺的台面高的垫脚都看不着里面,若初手举过头顶把玉佩放唯一的小窗前。 “这玉佩能当多少银子?” 若初看不见里面,同样当铺的伙计也看不着若初的脸。 她拿起那枚玉佩掂量掂量,放在太阳下面仔细观察,确认好后她开口道: “活当死当?” 活当的意思是,我把我的宝贝抵押在这儿,你借我一些钱让我周转。 等我赚够了钱,我在把这玉佩赎回来。 死当就是这玉佩我卖你了,不会再赎回来。 死当得到的钱会比活当多。 “活当死当都多少钱,问明白了我才能禀告主夫裁定。” 若初犹犹豫豫,一副做不了主的样子。 听他这么说,当铺里的伙计知道他是不会现在交易了。 她把玉佩放回台面,坐回椅子上对账: “活当一百两黄金,死当三百五十两黄金。” 差了一半多,看来这玉佩是没问题了。 若初原本就没想把它当了,他伸手拿回玉佩: “多谢,我这就去禀告主夫。” …… 海水翻涌,浪花拍打在岸边,弄湿码头。 装满货物的大船随着涨起的浪花摇晃,在码头与船之间搭起一块大概五厘米的木板。 方便脚夫背着重重的货物上下搬运。 脚夫是对卸货装货雇佣工人的的统称。 干的都是一些体力活。 这里的脚夫大多数都是身材壮硕的女人,男人很少只有三两个。 她们背着厚重的货物也不忘耍流氓,路过男人身边下流的吹起口哨。 眼神充满恶意,上下打量他们包裹严实的身材。 发出恶心的咂舌声。 修视若无睹,扛起两袋沉重的货物与她们保持距离,朝船下的牛车走去。 刚来这里时面对这种恶心的调戏,他也曾手足无措,想逃离过。 一想到家里没有粮食又摊上个好赌不赚钱的妻主。 他身为主夫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 这世道男子独自生存很艰难,没有一份工作肯雇佣他。 连续半个月他都没找到一份能赚钱养家的工作。 好在最后遇见程大哥,帮忙介绍才得到这份工作,不至于让家里的人饿死。 不远处嘈杂一片,四个桌子放在阴凉处,坐着的人噼里啪啦的拨弄算盘算银子。 一帮女人在那围着,吵吵嚷嚷的排队领工钱。 生怕去晚了自己没钱领。 修扛着最后一袋货物,在船上远远的就瞧见一抹绿色的芭蕉扇在移动。 在这码头上,若初用来遮太阳的芭蕉扇格外的显眼,让人远远的就能注意到。 这码头都是水,空气湿度大。 没有陆地上那么烤人,这让若初舒服不少。 修将牛车上的货物用麻绳牢牢绑好,确定不会散开才朝三人的走去。 他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汗巾擦擦流成河的汗水,背部因为长时间的劳作已经被浸湿贴在身上。 好在穿的是粗布麻衣所以并不明显,看不出来。 修的声音沉重,带着隐约的劳累: “你们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沐跟着他坐在石头上,路这么远还要背一个人,走的他脚都酸了。 若初从包裹里掏出几枚果子递给修,让他吃两个解渴。 修的手在衣服上蹭蹭,拿起一个先是递给乖乖拽着若初衣服的鱼声。 然后自己拿起一个咬一口。 这果子不甜,很酸。 但在烈日下劳作几个时辰,吃上一个也不错。 若初踢一脚瘫倒在石头上的沐,沐心领神会,苦着一张稚嫩的小脸站起身,挡住旁人窥视的目光。 若初从怀里掏出钱九多交给他的玉佩。 把钱九多的话告诉修后,诉说自己的分析: “我检查过这玉佩没有裂纹,路过当铺鉴定,这也是真品。” 没有阴谋诡计。 修看见这玉佩沉默片刻,怕自己长年劳作粗糙的手划破光滑的玉佩,隔着包裹玉佩的手帕接了过来。 他宽大的手掌双手拿起,小心护着。 用力怕碎,不用力又怕掉下摔碎。 这玉佩比那些货物轻千百倍,却比那些货物拿着更累。 妻主这玉佩成亲五年来从不离身,时刻带在身边,宝贝的跟眼珠子一般。 生怕有人打她玉佩的主意,趁她不备拿走。 睡觉都抱着,让他守在房门看管避免进贼偷走。 更是多次警告他们不能靠近,看一眼都会被认为居心不良被暴打一顿。 在若初掏出时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沐不听话私自偷出来的。 这么宝贵的东西从未想过有一天妻主会交给他管理。 这是不是说明妻主已经把他们当家里人,在改变了…… “修老弟!” 前方一个大概三四十岁的大叔朝他们快步走来,他脸上留着长长的胡子。面容刚强。 见修瞧见他了,顺手抛出一样东西。 被草绳穿在一起的铜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还没在思想中回过神的修,下意识双手合在一起保护妻主的玉佩。 铜钱直直的砸在修线条深邃的脸庞,落在地上。 不结实的草绳断开铜钱洒落一地。 若初等人都没想过修会两只手护着玉佩,明明伸出一只手接住就行。 修是一个已经嫁人的男子,他在满是女人的码头劳作就已经落人口舌了。 要是再往女人堆里挤就有损清白。 因此修总是等人走了才过去。。 这码头人鱼混杂总是有那么几个不要脸的装作脚夫领钱。 钱的数量有事,被其他人冒领,发钱 的账房先生也不会管。 强行闹事要钱,会被驱赶永不再用。 劳作一天钱一分没有,冒领钱的人也抓不到,告也不知道告谁。 只能自认倒霉。 程先生常年在码头做事,知道这些弯弯绕绕。 反正他也是一个寡夫,家里的父母早就没了,又没有孩子。 自己也要领工钱,一个人是领两个人也是领。 因此修每次的工钱都是他帮忙去前面领的。 程强没想到会砸在他脸上: “想什么呢?钱都不会接了?” “我…我走神了。” “累着了,你可真能干,一百斤的水泥你总扛了两百三十六袋。赚一百一十八文。” 程刚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自己年轻时都不他。 突然想到什么他唾弃一口: “这帮人就是欺负咱们男的,说什么男人柔弱费时间,搬两袋才给咱们一文钱。那些女人就是一袋一文。 要是跟他们一样,你赚的肯定比那些女人多。” 第28章 程刚 修回应道:“这世道男子总是艰难些。” 国家主张男子在家相妻教女,所以肯用男子干活的地方很少很少。 这也造成一些男子在找工作时被压榨。 程刚看出修心不在焉,喝一口自带的水: “不跟你说了老弟,我还要给妓院送菜,先走一步。” “程大哥慢走。” 程刚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修老弟摊上这么个赌博又不赚钱的妻主可真倒霉。 这么一大家子全靠他养活,要他是个女子肯定会干出一番事业。 程刚在心里感叹一不留神撞到个人,他连忙开口道歉: “不好意思啊。” 抬眼见是一名女子,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干净整洁,小脸稚嫩偏圆,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 手上拿着几串糖人,应该是给孩子吃的。 钱九多先是看一眼糖人,没被撞到她松口气: “没事,没事。” 程刚向来豪爽爱搭话,他看一眼糖人自来熟的问道: “这是给孩子带的?” 钱九多在北方长大,对陌生人的搭话习以为常,对这位大叔莫名的多出几分亲切: “不是,给夫君带的,让他们尝尝。” “那当你夫君可真幸福,会疼人。” “哈哈,叔不和你说了,糖人一会该化了,我先走一步。” 要是修老弟嫁给的是她该多好,可惜喽。 两人擦肩而过,程刚看一眼她的背影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偌大的码头钱九多担心找不到人,绕过栏杆朝停船的方向走。 抬眼扫视一圈瞬间就看到修几人,倒不是她眼神好,而是若初手里的叶子明亮显眼。 让人难以忽视,一眼就能注意到。 以坐者的修为中心,四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若初将铜钱倒出归拢在一起,查过后道: “妻主今日给我两百零八枚铜钱,修今日赚了一百一十八,加起来总共是三百二十六钱。” 捡起一根小木棍,从里面挑出一堆铜钱开始分配: “这些是一百八十文,一个月后要交地租的钱。如今最便宜的栗米五文钱一斤,买二十斤就是一百文。 二十斤省的点吃够我们吃八天的,最后还剩……” “四十六。” 若初在心里还没算出答案,鱼声就率先说出。 他的语速飞快,吐字却十分清楚。声音带着少年的清脆。 “你不是哑巴啊!” 沐惊呼一声,转着圈的对他上下打量。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鱼声身上。 他自从来到家里就没说话过,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怕生。 后来多次搭话他也不理,就一致认为他不会说话。 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鱼声低着头看左看右就是不与人对视。 其他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超过五秒。 鱼声手足无措的拉着修的衣角,藏在他宽阔的臂膀后面躲避他人的目光,不肯露面。 “你躲什么呀,我们又不能吃了你。” 沐追上去想继续和他交谈,问问他为什么不说话。 修知道鱼声在躲避,拉起沐的后脖领,把他拉离地面五厘米,放回他刚才站的地方远离鱼声。 “别闹,正事还没说完。” 若初顺势继续道: “剩下的钱刚好够给沐买块柔软点的布,做一件短的寝裤。” 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若初笑了一下,小声分享道: “今早起床时我见他里裤破了一个洞,露出半个屁股…唔!” “做衣服就做衣服干嘛说这么多啊。” 他讲的这么详细,向来脸皮厚的沐羞愤的去捂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 “不许说,不许说”沐直跳脚。 “不许说什么?” 钱九多从修的后面探出个小脑瓜,试图加入群聊。 她刚凑近就看到沐在跳脚。 修在她靠近时才感觉到有人,本以为是那些女人偷摸过来耍流氓。 平日里她们耍口头上的,自己从来不在意,要是动起手就别怪他心狠。 修的兽眼闪过狠戾。 他手不动声色的往后,在身后人超过正常社交范围的距离时,抓住她的手折断。 一次血腥的震慑足够让所有女人长记性。 至于后果…… 男子清白立于世,无非就是被赶走。到时他还可以帮程大哥去给妓院送菜谋生。 钱九多开口,修瞬间认出她是谁,已经抓住她袖口的手连忙泄力。 好在他及时收手,钱九多只感觉手腕被握的紧,微微发疼。 钱九多以为是兽人力气大的原因,她轻拍修的手背回应,整个身子都趴在他后背。 柔软的触感带着清香,修挺直的背影一僵。 头上的耳朵在她靠上来时抖动两下微微抬起。 修坐在一块小石头上,钱九多这个位置下巴刚好放在他头上,兽耳抖动,摩擦过脸庞。 钱九多差点就控制不住,一口叼住他毛茸茸的兽耳。 好在这么多人看着,让她还能有一丝理智,没冲动。 呜呜呜,这兽耳就在嘴边一厘米的位置。 你知道这对一个兽控的吸引力有多大吗。 为了防止自己下意识的遵从本心,钱九多从修的背部移开,改为站在他旁边。 气氛因为她的加入有些凝固: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沐身上,三人都没发现她的靠近。 唯有鱼声注意到了———她手里的糖人。 鱼声拉着修左侧的衣角,探出半个身子朝钱九多靠近。 钱九多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自己的手臂,低下头发现鱼声靠近她的手臂,圆滚滚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糖人。 也不说话,乖巧的等着发糖。 真是个小吃货。 糖再不拿出来分就要坏了,钱九多顺势拿出糖人。 在里面简单的寻找后,拿出一个鱼形状的糖递给鱼声。 鱼声看一眼略脏的小手,在腰间摸索没发现要找的东西。 纠结的再次看向手心,再看看甜甜的糖人。 下定决心的在衣服上抹抹,确定干净后接过糖人。 撕开糯米纸小口小口的舔,秀气的吃起来。 沐眼神四处乱飘,努力营造出自己完全不在意的表情。 实际上心早就飞到她手里的糖人中了。 他的表现让钱九多想起刚进大学,不熟悉的室友发特产,自己当时还要装作不知道的尴尬。 正所谓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别人的伞撕烂的原则。 她果断决定先给别人发。 第29章 县里市集 把一个蘑菇形状的糖递给若初。 这里每一个糖人都是为这几个夫郎量身定做的。 鱼声名字里带鱼所以是一个锦鲤的形状。 若初的是一个蘑菇,如果这里有色素的话,钱九多一定要给他定做一个红伞伞白 杆杆的蘑菇。 表面好看无害,实际吃了就会躺板板。 她一直怀疑原身的毒是他下的,必竟书里都写了他是女主后宫中的一员。 虽然说名字里有一个字对不上。 以这里的律法,原身死了他们这些夫婿也绝对不会好过的。 这个若初也不是会鲁莽行事的人,绝对有什么猫腻是自己不知道的。 若初从芭蕉的阴影下伸出手,手白的不正常。 他接过蘑菇形状的糖果攥在手里,柔柔的道谢。 在沐斜眼期待的目光下钱九多把下一个糖果递在修面前。 修看着眼前的糖果,小麦色的脸一愣。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宽厚的手掌有一刻迟疑。 在钱九多明亮的眼神中,接过糖人。 看他收下钱九多满意的把最后一个糖人递给沐。 终于等到自己的,沐咧嘴一笑欢快的一口咬下。 把一个好看的小狼弄没半个头,脆生生的在嘴里嚼。 他想这一口糖人好久了,终于吃到嘴了。 修的时线环绕一圈,总感觉自己的糖人好像比别人的大一圈。 尤其是对比沐的,两人的糖都是狼头,格外的明显。 他的当然比别人的大,这是钱九多的偏爱。 尤其就是那对大兽耳,是她特别要求的。 想到什么修心下微动,眼神落在糖果上。 莫名的觉得脸皮发烫。 好在他小麦色的皮肤很藏色,不会轻易显现其他颜色。 所以没人发现他害羞了。 钱九多见他迟迟不动口问道:”你怎么不吃?” 修这时才回过神,他张开双唇含住狼头呈现三角状的耳朵。 糖霜在舌尖上蔓延,顺着喉咙下滑直达心底。 很甜。 这久违的味道让修失神。 自从父母过世,就再也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兽人不被待见,生存艰难。 钱都买了粮食,偶尔有富余也是给沐改善伙食。 嫁人之后……日子更加艰难,赚到的钱都拿去买可果腹的粮食了。 更别提吃这些不能果腹的零食了。 修面瘫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钱九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他的愉悦。 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变好了。 他的眼底寂静幽暗的深潭,出现波澜。 沐将糖咬碎,一整个糖人三两口下肚。 砸砸没尝到几口味道的嘴,沐将眼神放在修的手上。 从他左边小心靠近,见他没发觉一个饿狼扑食,上去就是一口。 沐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修拉回现实,手里完整的糖人只剩下一半。 裂开的糖人从竹签上坠落,修僵硬的伸手接住。 钱九多在两人中间被硬生生挤开。 沐咬完就跑,逃跑的路上还妄想蹭一口鱼声的糖人。 好在鱼声收手快,避免自己的糖人被咬碎。 若初在阴影里把这热热闹闹的场景收入眼里,他转动手中完好无损的蘑菇形糖人。 这糖人他一口没吃,他手中的糖毫发无损。 他垂下眼帘,心中千回百转。 别人的糖都跟自己的外貌或者名字多少都有点关联。 唯有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赌鬼究竟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糖莫不是被她下了毒? 今天又是托付玉佩又是分发糖人的,如此反常…… 修抓住逃跑的沐,给嘴馋的他一个脑瓜蹦。 沐哎呦哎呦的嚎叫,捂着脑袋说不敢了。 修这才收手把剩下的糖人给他。 沐还小,嘴馋喜欢吃也正常。 分岔路口两边都是海鲜的摊位,钱九多想带着他们去吃饭。 又对这里不熟,她停住脚步询问道: “吃饭的位置在哪个方向?” 若初一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听她询问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招牌笑容: “东边是卖粮食,蔬菜的地方。咱们往东走,妻主最爱吃的富贵酒楼就在那里。” 他言语温和,嗓音带着乖巧。 像是一心为她着想。 这副乖巧的模样是原身最喜欢的。 钱九多停下脚步,富贵酒楼这个地方原身经常去。 装修富贵,味道也可以。 那里的菜系说好听了是精致,说难听了就是量小。 那么大个盘子就那么小份菜。 去吃一次将近一两银子,原身这种饭量不大的都吃不饱,更别提修这个兽人了。 身上的现银加起来都不到二两银子……不对! 走的时候赌场老板还塞给给她一荷包的银子。 估摸着也有几十两。 修、沐、若初、鱼声再加上自己,总共五个人…… 钱九多算来算去,这些钱还是不够她们去吃。 富贵酒楼,果然‘富贵’。 自己还是太穷了, 要赚更多的银子才行。 “那我们往东边去。” 顺便看看有什么生财之道。 见她不去,若初只当她是想换换口味。 他表面笑得顺从,心中暗自盘算。 买粮食的事需要缓一缓,不能当着她的面买。 以她无赖的性格,临时反悔要回去都有可能。 绝不能让她看到钱。 只能等她吃饱回赌场,再另作打算了。 东边的市集是由官府县令,亲自管辖的市场。 平日里给那些从乡下徒步好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的村民摆摊用的。 让他们卖一些自家地里种的蔬菜,或者母鸡下的蛋来改善生活,让他们早日脱贫。 这里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价格公道。 是平民们买菜必备的地方。 钱九多领着四个夫婿走到这里,那些商贩都热情的推销自家的东西。 若初跟在后面,暗中记下各个商贩的菜品新鲜度和价格。 以便到时再来买。 钱九多也知道现在家里什么都缺,都需要置办。 尤其就是锅碗瓢盆之类的。 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好好过日子。 自己可不能跟原主一样,让这几个夫郎喝西北风。 尤其就是修,也不知道他老挨饿,是不是营养不良。 两米多的身高,在兽人里算不算矮? 钱九多担忧的的看一眼修挺拔的身姿,她这反常的眼神让若初担心。 瞟一眼修肌肉壮硕的臂膀,怀疑她嫌修吃的多,身形又不够小巧。 想换一个主夫。 第30章 这个女人居然会给他们买肉吃 两人各想各的,在自己的思绪里跑偏。 算了,先不想这些。 赶紧带他们去吃一顿饱饭,别再饿晕什么的。 钱久多拍拍手上沾染的糖霜,把竹签顺手扔到街道中间摆着的大木桶里。 这木桶是专门扔垃圾的,每天都有人清理。 没想到这古代也有垃圾桶,设施真先进。 一股熟悉又怀念的香气直钻鼻孔,钱九多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跟着走。 是肉! 是卤肉的味道! “好香啊!” 沐吸吸灵敏的鼻子,像小狗一样到处嗅。直奔卤肉的摊子。 在摊位前一顿猛吸解馋。 修和若初两人显然也是闻到了,嘴里不自觉的分泌出口水。 他们也很馋肉,但能沉住气,没有沐表现得那么明显。 家里很久没见荤腥了,距离上次吃肉还是两年前的除夕。 当天修难得狩猎到一头野猪,把野猪身上的好肉卖出去后,剩下一点边角料。 原本是想便宜点卖出去,被修留了下来带回家。 家里过的辛苦,很久都没开荤了。 若初的身子需要补一补,沐正是成长需要营养的时候。 当天又恰好是除夕,改善一下伙食。 过年总是要吃点好的,寓意会越过越好。 若初把那点肉炖了一锅菜。 肉虽少,菜沾上肉腥味道会比平时好吃不少。 大家也能多吃点,过一个好年。 只是天不作美,菜才刚摆上桌,钱久多那个赌鬼就摇摇晃晃的回来了。 见盘中有肉,打砸一片,抄起油纸伞就打他们。 说他们藏着掖着,不敬妻主。偷吃肉。 那一天修为了护着他们,身上被烧红的柴火烫了好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至今都还在身上。 最后那些肉都进了钱九多的肚子,连一点汤都没留下。 他们三个等妻主吃饱喝足睡着后才聚到厨房取暖。 在柴火旁,沐瘪着小嘴,心疼的眼泪一直流给修抹药。 家里的草药都是若初在冬天来临前亲自去采摘,晒干储备的。 妻主残暴,挨打更是家常便饭,不得不提前准备好。 若初从怀里掏出提前藏好的白面馒头,修光着上身接过掰开两半。 站起身在炒过菜的锅里擦一圈,馒头上勉强沾上一点油,带点肉味。 递给沐,这才勉强哄好他。 另一半递给若初,若初又掰一半分给修。 三人小声的吃完, 一个带着肉味的馒头。 这期间沐一直心有余悸的频频看向门口,生怕钱九多这个赌鬼醒来再次抢走。 卤肉摊老板见沐一直闻也不买,挥动手里的布条驱赶苍蝇。 又是个没钱来白闻味道的。 “姑娘这卤肉都是新出锅的,可新鲜了,来点啊?” 卤肉摊老板见钱九多停留,立马来了精神。 站起身,顺手拿起包裹肉的油纸,热情招呼: “就这猪头肉回家配点小酒,那才叫香呢!” 老板说着自己还砸砸嘴,给自己说馋了。 女人可比男人好说话多了,看好哪个就直接付钱。 买的还多。 不似那些男人公公爹爹的。 他就愿意做这些豪爽女人的生意。 修不自觉的咽口水,脖间的喉结上下划动。 脸上毫无波澜,钱久多还是看出来他馋了。 \"闻着是挺香,这猪头肉给我来两斤。那用卤水卤出来的干豆腐丝也给我来一斤。\" “好嘞!” 来大客户了! 卤肉摊的老板立马笑出满脸褶子,手脚麻利的把肉包好上称。 “总共七十二文,算你七十!” “好。” 钱久多痛快付钱。 沐馋的不行,见她买了肉,狗腿的伸手接过。 钱九多本想买一块大肘子好好改善伙食,突然想到原身欠下的债务。 她改变了主意。 原身好赌,又没钱,家里要不出来钱,就去村子里借钱。 借了她也不还,让夫郎还。 修起早贪黑的干,才勉强还了村民的那些债务。 弄得家里的压力更大。 原身死性不改,多次去借。 若初深知这样不是办法。 劝说原身让她别借,只会遭到她的毒打。 于是他另辟蹊径,拖着病弱的身躯去那些借给钱九多钱的村民家。 拉着他们的夫郎就哭诉,他不会大喊大叫,更不会骂人。 只是拿着帕子拉着他们的手无声的流泪,轻声诉说。 让人看了就觉得他可怜。摊上这么个赌鬼。 他一哭就是大半天,柔柔弱弱的男子哭的梨花带雨。 让人心生怜悯。 等时机差不多了,若初才会掏出银子还账。 临走还会道谢,感谢他们愿意听自己说。 有一些村民嫌弃他是鬼节出生命格不好,怕给自己家带来厄运。 把他堵在门口,不让他进门。 更有甚者见到他就直接关上大门。 若初被这般羞辱也不恼,单薄修长的身子站在他家门口流泪。 时不时的拿帕子擦擦眼角的泪。 让人各种遐想。 有些流言蜚语根本不用你做什么,他们只看一眼就会自己脑补。 以讹传讹。 有好心的村民会问上一句。 不出一会那户人家怕影响名声,就开门了。 开门后,若初会把钱当着围观的村民面还给他。 还钱还被这般对待,围观的村民嘴上对这户人家进行谴责。 就这样,那些村民有的是心疼这个命不好的男子,有的是觉得他晦气的命格。 都不再借给原身钱。 原身借钱到处碰壁,不知道从哪知道了高利贷这种东西,把这几个夫郎全押给高利贷了。 要是不还,她就没夫婿了。 想到这,钱九多的脸瞬间和锅底一样黑。 这么能作,真想给原身送地铁判官那,给她俩嘴巴子。 她真应该庆幸这里的律法,不然三个夫婿,就不会只有若初给她下毒了。 沐提着卤肉,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小心的护着来之不易的肉,抬眼看向钱久多。 “这肉……”真香。 嘴里的话刚出气音,立马停下。 钱久多黑着的脸,让他的笑容都消失了。 这几天,钱久多的好脸色让他忘了,这个女人的本性。 竟然妄想这个只会伸手要钱,还打他们的女人会给他们买肉吃。 第31章 钱九多黑着的脸 沐害怕的心砰砰直跳,只觉得回家的一顿暴打逃不了了。 若初对她的转变见怪不怪,似乎早有预料。 狗改不了吃屎,这女人坚持不住露出原形,不装了。 若初拍拍沐的后背让他别怕,心中思考怎么才能让这个女人消气。 修也察觉不对,心中出现几分忐忑。 怕她变回以前那样。 唯有鱼声一无所知,盯着肉,等着吃。 钱九多还在懊恼原身留下的烂摊子,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的异样。 要是没记错的话,原身借高利贷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等吃完饭,就去把钱还上。 想到这钱九多莫名出现几分心虚,回头看眼修。 把夫郎压出去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他们本人知道。 如今她就是这个赌鬼钱九多。 在他人眼里,赌鬼钱久多就是她。这个锅她怎么都甩不掉。 带着心事,钱九多坐在长凳上。 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有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年久失修。 一眼便能看出这桌子有些年头了。 这条街道上都是平民百姓,家里比农村稍微富裕几分,但也有限。 为了节省开销,这里的人都只吃两顿饭。 现在才刚到中午十二点,不是这些百姓的饭点。 坐落在街道旁,用茅草搭起来的简易棚子里,只有钱九多一行人。 包子店的老板拿着蒲扇悠闲地扇凉,听到声响探头查看。 年老的身躯撑住桌子慢悠悠起身: “几位客官要吃点什么啊。” 钱九多的视线扫过随风飞舞的旗杆,上面的布明晃晃的的写着一个‘包’字。 知道这是一个早餐店,开口道: “来两笼肉包子,四盘小菜。” 早餐店的老板听到这话,以为他们是别处赶路路过的外地人,不懂这里的份量解释道: “客官,我们这的包子个个都有成年人的拳头大,一笼有二十四个呢。” 说完她看一眼钱九多的身板继续补充道: “你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不下,饭量大的话来个五六个就够了。” 哦,还有自己呢! 老板这句话提醒了钱九多,点菜时她光计算四个夫郎够不够吃。 把自己忘了。 “老板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自己了,那再来一碗馄饨。” 包子铺的老板先是愣了一下,听到她的话后又抬眼看看她身后站着的四个男人。 没想到这个女人是给身后这几个男人点的肉包子。 要知道,这里男人地位底下,越是贫穷的女人越对男人不好。 一点不顺心就拳打脚踢,来彰显她们的女子气概。 看这女子的穿着和那些穷人都一样,连最下等的布料都穿不起。 一般这种穿着粗麻的女人带着男人来,都是自己坐着吃,让男人看着。 只有个别心情好的,会赏给男人一小块素包子。 老板原以为这人和以前遇到的女人一样,没想到这人居然会给男人吃肉包子。 “客官稍等。” 包子铺老板在心中感叹;这样的好女人不多见喽。 就去烧水煮馄饨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四个夫郎落坐,钱九多回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疑惑: “你们怎么不坐?” 站着的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坐下。 买肉时钱九多黑着的脸,还回荡在大家的心里。 谁也不知道刚才钱九多说的话是表面做样子,还是真心想请他们吃肉包子。 沐手里拿着肉,闻都不敢多闻一下。 生怕她在下一秒打人。 一时之间没人敢开口。 若初巧言善辩,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妻主,我们都不饿。您先吃。” “你们都吃过了吗?” 钱九多脑袋运转不及时,没看出他们是因为怕她才不敢坐。 “家中事事都以妻主为先。妻主您不在,我们怎么敢做出这种自私自利独吞粮食的行为。” 若初端起桌面上的热水壶,给钱九多倒了一杯继续道: “好东西都应该留给妻主吃。您的教导,若初始终不敢遗忘,我们看着就好。” 若初这话表面是恭维钱九多,实际上是在说她自私自利。 自己想独吞这些好东西,偏又在外人面前好面子,假惺惺问上一句。 以原身的智商,听不出若初话里的嘲讽。 只会以为他有良夫风范,谨记妻主的教诲。 可她不是原身! “你是在说我自私自利吗?” 若初心下一惊,没想到这个蠢货会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他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瞬间蓄满眼眶: “是若初说错话了吗?让妻主如此猜测,是若初的不是。” 示弱是他最拿手的武器,他清楚的知道该怎么让女人消气。 若初俊美的脸上流下泪痕,蓝色的眼眸含着泪楚楚动人。 过于苍白的皮肤增添了柔弱感。 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怜悯。 钱九多的胸口好像是被谁给了一拳,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这么漂亮且柔弱的男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就是下了个毒,还喜欢话里藏话吗。 被男色迷惑了的钱九多,当然选择原谅他: “你快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若初眼含热泪,顺从的被钱九多扶起。 钱九多帮他拍拍裤子上沾染的灰尘,招呼其他三人坐下。 沐还是不敢坐,抬眼看到修点头,这才惴惴不安的坐下。 四人局促的坐在凳子上,手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的放在腿上,腰背挺得溜直。 “客官小心烫!” 包子铺的老板端着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桌子上。 一个个白胖胖肉乎乎的包子被整齐地叠放在盘子里,下面的包子被压出圆润q弹的弧度。 飘起的雾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很久没吃过肉的几人,嘴里不自觉的分泌大量口水。 肚子被这香气引的咕咕叫,没人敢伸手。 鱼声的手被沐死死压住,生怕他伸手惹钱九多不高兴。 钱九多打开油纸平铺在桌子上,让里面的肉安安全全露出。 “光看着肚子也饱不了,快伸手拿着吃啊。” 钱九多开口邀请,但还是没人敢动。 沐的偷看若初,无声的询问能不能吃。 若初拿起圆筒里装着的木筷,在有热水里的杯子里搅拌清洗入口的地方。 拿出清洗好的筷子,用手绢擦干净,双手呈递到钱九多面前: “妻主,筷子洗好了你先用。” 五双筷子都被若初举在钱九多眼前。 第32章 分发肉包子 他的小心思被钱九多看的明明白白。 钱九多用一双筷子就够了,他洗了五双。 这就说明是让钱九多亲自把剩下的筷子分给他们。 或者是开口让他把剩下的筷子分给他们。 总归都是把筷子给他们,让他们顺理成章的吃上饭。 若初这番举动能试探出,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让他们吃饭。 免得猜错引来灾难。 他的心思真是八面玲珑。 自己稍微一动,沐那小子抖得就跟筛子似的,还是让他发。 钱九多伸手拿走一双筷子道: “筷子给他们分一分。” “是,妻主。” 若初把筷子发下去,自作主张的拿起包子先是给钱九多一个,然后逐一给四人发包子。 在若初保证再保证不会出事的眼神下,四人才拿起包子吃起来。 修率先咬一口包子,肉的香气占领口腔。 是久违的味道。 沐差点没哭出来,心心念念这么久终于吃到肉了。 太香了! 修的包子吃了一半就不动了,留下半个给沐明天吃。 钱九多余光偷偷观察他,想知道他一顿能吃几个,见他拿着包子的手偷偷往桌下滑。 就知道他想留着。 钱九多重重咳嗽一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高度紧张的沐,一个滑铲溜到修的怀里,生怕她不高兴打人。 鱼声和他坐同一个长凳,他突然离开凳子失去平稳侧翻。 鱼声根本来不及反应,双手捧着包子,身子向后仰。 好在若初及时拉住他,这才没摔到地上。 钱九多:…… 至于吗,早上还拉着她一副姐俩好的样子,怎么这一会就都把她看做洪水猛兽了呢? “回你位置上去,别乱跑。” 修的怀里她还没钻过呢,你钻的怪勤快的。 沐这才在哥哥的眼神下,扶起凳子屁股虚搭上一个角。 随时准备远离可能打人的钱九多。 “这里包子有很多,不用偷着藏起来,给别人留。都敞开胃口吃,不够让老板继续上。” 钱九多边说边往沐的手里塞一个肉包子,再往他碗里放一个。 沐受宠若惊的接过。 包子铺的老板端着刚煮好的馄饨上桌,钱九多朝他要来四个盘子。 把剩下的包子挨个分发。 若初和鱼声各八个肉包子,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十二个肉包子。 桌子上的包子分完了。 谁面前的盘子里都摆满了包子,唯独修的盘子是空的。 修是成年兽人,常年养家做体力活。 干的多,吃的也多。 钱九多打定主意,招呼老板又上了一笼。 一笼二十四个肉包子,摆放在修面前。 “都愣着干什么,吃啊。” 钱九多坐回位置,拿起包子咬一口,再喝一口馄饨汤。 热汤顺着口腔下滑,暖洋洋的。 这久违的感觉让她幸福的眯起眼睛。 她开了口,剩下的几人不再胡乱猜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肉包子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不管妻主今天发什么疯,都先吃饱再说。 吃的最快的沐把盘子里的十二个包子都吃完了,撑的他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 若初吃了五个就吃不下了,他倒出热水小口小口的喝。 兽人的饭量比普通人大了一倍不止,他性子沉闷不讨喜欢。 修本想简单的吃几个就停下,他怕吃多了妻主会嫌弃。 他面瘫的脸上看不出来情绪,毫无杂质的兽眼里可藏不住东西。 什么想法都暴露无疑。 修吃下五个包子就放下筷子,说吃饱了。 钱九多知道他在说谎,没有催促他继续吃,反而淡淡的说了一句: “行,吃饱了剩下的包子就扔了。” 修本想省下来今晚吃,她这句话惊得他灰色的兽耳不自觉地立起。 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妻主?” “都吃腻了,还留着干什么?都扔了,晚上还有其它吃的。” 一听要扔,撑的在地上打挺的沐立马起来,慌忙阻拦: “别扔!别扔!我…我还能吃。” 若初也不舍得这些白面和肉。 以往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的东西,她居然说要扔! “这粮食珍贵,我们还能吃。” 钱九多原本也没真心想扔,不过就是吓一吓修让他多吃点。 有人劝,她顺势找个借口离开。 让他们把剩下的都消灭掉。 沐的肚子早就塞饱了,连一口水都塞不下了。 若初和鱼声也一样。 他们三人将目光投向唯一没吃饱的修。 修:…… 他相信以妻主糊涂的性格能干出仍粮食的行为。 为了不浪费,修在大家希望的眼神下,拿起他的第六个包子。 钱九多躲在暗处,看他拿起包子才放心离开。 唉,在他们心中改变形象这件事 ,任重而道远…… “人找到了没有?” 前面的胡同中传出质问声,女人没有压低声音,回声在狭小的巷子里回荡。 声音不是很大,能让钱九多听得清清楚楚。 这声音很耳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是谁。 勾起钱九多强烈的好奇心,她放轻脚步,来的胡同口。 藏在墙体后面,小心的探出半个脑袋。 果然是熟人! 赵金的主夫赵氏跪在地上,她的前方是一辆牛车。 赵氏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道: “妻主,我…我已经让所有夫侍去找了。” 他的回答让赵金原本还算平静的声音带上愤怒: “废物!这么久了都找不到人。你们这帮废物,白养你们!” 赵金平日里就喜欢打人,她的暴怒让本就害怕他的赵氏身子抖得更厉害。 连话都不敢说。 牛车里的赵金如今双臂都被砍断,包裹在断处的绷带透出明显的血迹。 失血过多让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白。 双腿红肿不堪,明显是被人打断了骨头。 “再去找!挖地三尺都给我把王娟和钱九多找到。” 赵金话语里掺杂着强烈的恨意,她几乎是低吼着说出这句话。 她如今这副惨烈模样,都是她们害的。 要不是她们,自己也不会被赌场的人打成这样。 “是,我…我这就去。” 赵氏吓得腿软,连滚带爬的跑走。 牛车两边没有任何的遮挡,赵金血淋淋的模样钱九多看的一清二楚。 第33章 把他们抵押在这? 自古以来赌场都是黑白两道通吃,这手段果然足够震慑他人。 钱九多躲在断墙后面,等赵氏跑没影了才出来。 古代医疗器具落后,赵金这副样子怕是命不久矣。 她命都快没了,自然天不怕地不怕。 为了今后的安全,要尽快除掉她才是。 钱九多心思翻涌,转动手腕上金色的绳子思考对策。 另一边将所有包子吃完的修,朝包子铺老板要一碗的热水,顺顺噎到的喉咙。 吃饱的的鱼声和沐互相靠着,昏昏欲睡。 唯有若初单手支撑着脑袋,朝钱九多离开的方向直直的看着。 手指不自觉的敲击桌面,映衬出他焦虑不安的内心。 他忍不住开口道:“那个女人怎么还不回来?” 修听出他话语里的焦急,知道他多疑的性格,开口安抚道: “妻主刚走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应该是去厕所了。” “ 但愿是我多虑。” 若初停止敲击桌面,摸摸怀里放着的铜板f。 肉包子五文钱一个,这顿饭总共吃了五十七个。 那个赌鬼又要了一碗馄饨,肉馄饨八文钱一碗。 四盘凉菜便宜一点,总共十文钱…… 若初在心里盘算,右手在大腿模拟拨弄算盘上的算珠。 一番拨弄后算出这顿饭,总共花销三百零三文。 今日那个女人才给了他两百六十三文钱,根本就不够这顿饭的。 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这个骨子里都带恶意的女人是不是逃走了! 今日的请他们吃饭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对! 与从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变化如此大……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被调包了,那就是她居心叵测,在打什么算盘。 是把他们当乐子,想看他们付不起钱的窘迫样子。 戏弄一番,把他们抵押在这。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妻主没回来。 让原本还信任她的修心中出现几分猜测。 很久之前妻主也带着他们来县里吃过,那时点了三盘素菜,一盘肉菜。 他们没资格上桌,妻主分给他们几小块白面馒头。 半个馒头分给他们三个吃。 很小,一口都不到。 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是很开心的。 妻主难得对他们这么好过,让他们出现幻想。 幻想妻主变得越来越好,不再赌了,和他们好好过日子。 谁知幻想破灭的那么快。 妻主吃饱借口去厕所,让他们把剩下的吃了。 素菜剩点底,荤菜盘子上剩点肉汤。 他们吃完满心欢喜的等妻主回来带他们走, 从正午的阳光等到太阳落山,他们澎湃的喜悦一点点冷却。 饭店的掌柜再三催促他们结账,他们身上哪来的铜板。 在吃饭之前就全被妻主要走了。 掌柜也明白过来,他们没钱,想吃霸王餐。 说着就让几个店小二把他们全都送去官府。 最后还是若初把父亲留给他的遗物拿出来,抵了这顿饭钱。 回忆到这,修几分落寞的抚摸胸前小心护着的传家玉佩。 这是妻主交给他的,原以为用五年的时光获得了她的信任…… “不等了!” 他下定决心,知道等多久都改变不了被妻主再次抛弃的事实。 他扭头询问若初: “咱们有多少银子,够这顿饭钱的吗?” 若初早就在心中盘算好: “这顿饭三百零三文钱,咱们只有两百六十三文。还差四十文钱。” 四十文…… 玉佩价格昂贵,抵这顿饭绰绰有余。 难就难在这玉佩是她传家玉佩。 律法规定,夫郎不可在妻主未同意下私自抵押家中贵重物品。 尤其是祖上传下来的物品。 触犯者凌迟刮骨,从手开始。 让你亲眼所见,自己露出白骨…… “若初,你面善好说话,去问问老板能不能明日交剩下的四十文钱。” “好。” 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若初简单的整理一下头发,拿着这些钱朝外走去。 包子铺的老板坐在小凳子上,刷洗撤下来的蒸笼。 他动作娴熟的刷洗好一个,在地上磕出多余的水分,倒扣在在桌子上。 若初酝酿好语句,和善的开口: “老板。” 包子铺老板回头,见是他们,连忙在外衣擦擦手上的水分: “客官,是要加菜吗?您看要点什么,我这就去给你做。” 若初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起身: “老板你这包子馅大量也大,我们要的这些足够吃撑了。” 他恭维的话让包子铺老板眉开眼笑: “做生意要讲诚信,我们家的包子吃的就是皮薄馅大。这周围的百姓都爱来我们家吃。” 拍着胸脯说话底气十足,满脸得意。 人心情顺畅高兴,就会好说话。 若初目的达到了。 他趁机开口道: “老板,我们这饭钱是多少?” 包子铺老板大方的道: “三百零三枚铜钱,抹个零。那三枚就不要了,给我三百铜板就行了。” 说完包子铺老板回头大声呼喊屋子里的夫郎: “老伴,出来给钱了。” “哎!来了!” 屋里响起鞋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可见里面人的着急。 他腿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手里拿着一吊钱,应该是用来找零的。 “哎呦!慢点,没这么着急。” 包子铺老板迎上几步,先是扶住他。然后接过他手中的铜钱。 他们连钱都没带够,哪需要找零。 若初知道再不说就晚了: “老板,我这里有两百六十三文钱……” 他说时,修在一旁不由得握紧拳头。 要是赊账不行的话,也可以找程刚大哥借一点铜板。 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家妓院送菜,要费点劲找了。 若初将钱袋子打开: “今天银子没带够,您看…剩下的三十七文钱能不能明天再付?” 包子铺老板扶稳老伴,拿着铜钱想递给他的的手都迟疑了一下。 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大记错了。 这钱不是都付过了吗? 她先是低头用眼神询问老伴,在老伴的眼神中,确认自己没记错。 笑着道: “哎呀!客官,这钱你妻主都付过了,你们不用多付。” 她笑着把若初递出来的钱袋子推回去,嘴里调侃: “你们这妻夫,给钱都不商量一下。真是信任我啊,都不怕我多收钱。” 第34章 买碗碟 拉过若初另一只空着的手,将剩下的七百枚铜钱放上去: “你妻主在我这压了一两纹银,走的时候还说,不够吃再给你们填。” “你们这才五个人,吃再多也吃不了一两银子的。可见她多疼你们啊。” “现在这年头疼夫郎的妻主可不好找!” 她付过钱了! 老板的话让若初和修两天对视一眼,眼神中的诧异清晰可见。 妻主没有逃走,甚至在这压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吃饱。 修对之前的猜想,心中浮现几分愧疚。 若初也有些动容。 浪子回头金不换,或许今日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他笑着默认老板的话,开口说了两句好话。 老板哈哈大笑,让他们常来。 恰巧这时钱九多回来了,她看着笑容满面的几人不解。 “你们在笑什么呢?包子够吃吗?还需要加吗?” 她上来就是三连问,若初望着她一一回应。 钱九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眼中少了几分算计,多了点真诚。 怎么变化突然这么大? 钱九多一头雾水。 吃饱喝足,几人告别包子铺老板。 沐和鱼声头靠着头睡的沉,修一手一个抱起,朝牛车停放的位置走。 钱九多想着先把他们送回去,然后瞒着他们,赶快去把高利贷还上。 在她心里这就是个刺,狠狠扎在她的肉里,生怕东窗事发。 想起这次出来的目的,修盘算要不要说。 妻主自从头破后,就变得越来越好了,这段时间都没打他们。 粮食家中一点都没有了,总不能不吃饭……妻主应该不会反对的。 想好后修开口: “妻主,家中米缸没粮食了,我们该去买了。” 修说话向来直接,不似若初一般小心谨慎 。 原先的钱九多常常被嘲笑吃软饭,心中敏感。 她不敢和外面的人争辩,只会向夫郎发脾气。 但凡家中谁没对她低三下四的说话,她都会破防的觉得是在命令她。 若初深知原身的脾性,他连忙开口圆场道: “妻主,主夫在是在询问是否要去买粮食。您是一家之主,家中事事都需要您做主。” 说完他有些担心的看向钱九多,虽说他每次都会打圆场,但并不是每次都有效果。 主要是看她的心情。 他的担心完全多余,钱九多的芯子早就换了人。 修的话提醒到她。 家里的东西都被原身祸害的差不多了,连个碗筷都没有。 什么都需要重新置办。 “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我们先去买些东西再回家。” 修的阴暗的兽眼闪过欣喜,变得明亮起来。 这条街是县里最大的市集,刚走几步就遇到卖粮食的商铺。 来时若初就仔细对比过,这家的粮食是最便宜的,给的量也足。 要不是遇到钱九多,他就在这买粮食了。 “妻主。” 若初柔柔开口唤住前面的钱九多。 纤细白皙的手指向粮食铺子道: “若初打听过了,这家的粮食是所有铺子里价格最低,最便宜质量最好的。妻主可要看看?” 说话间他特意加重便宜这两个字。 跟在她身边五年,他深知钱九多的抠门。 知道说什么能吸引到钱九多。 钱久多站定,这里和回村的马车在同一方向。 等买完碗筷、盘子,再来着买也不迟。 “行先记住这个地方,一会儿我们回来买。” “好的,妻主。” 看来是不信任他,想自己亲自看看哪家最便宜。 她的话在意料之中,若初顺从的应下。 前面还有一家米铺出售发霉的大米,三文钱一斤极其便宜。 这种大米味道难以下咽,很多村民宁愿吃观音也不愿意吃这个。 若初本想阻止她过去,只要她看不见,她就不会买。 只可惜没能成功。 钱九多边走边查看周边的地摊,准备等回去的时候再买。 这一路人多嘈杂,沐和鱼声被吵醒。 沐见自己被修像小孩一样单手抱着,觉得的丢人,连忙从他手上跳下来。 小声的埋怨哥哥怎么不叫醒他。 兽人一族做事向来简单粗暴。 对于沐不知好歹的行为,修一拳砸在他头上,砸的他脖子一缩。 成功的阻止沐喋喋不休的抱怨声。 走到集市尽头,钱九多才找到卖瓷器的。 地上铺一层柔软的稻草,防止瓷器碎裂。 稻草上有观赏性的花瓶,更多的还是盘子和碗这些平民常用的东西。 钱九多蹲在地上翻看那些碟子,让身后的几人挑一些: “我看家里什么厨具都没有,难得来一次镇上,把该有的全都买齐了。这里的碗碟你们挑一些带回家。” 家里的碗钱九多向来都是想砸就砸,从来都没主动买过。 今天她难得出血,若初一定要抓紧这次机会: “妻主您耐心等待,若初这就为您挑几副碗筷。” 为了能好好挑选,若初把用来遮阳的芭蕉叶子放在一旁,顶着太阳在一堆瓷器中翻找。 若初挑的极为仔细,有裂纹的不要,底盘歪歪斜斜的不要。 有缺口的更不能要。 刚被修理过的沐,为躲避哥哥,跟在他后面当苦力。 双手捧着他仔细挑选出的厨房用具。 这种瓷器一个两个没什么重量,摞的多了就沉了。 鱼声在前面递,若初在中间挑,沐在后面拿着。 三人莫名的成了一条流水线。 钱九多没进去,她站在边缘看着。 莫名有几分触动。 修卧在头顶的兽耳竖起,他蹲下假意挑选瓷器,用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随意拿起一个瓷器伪装,来到钱九多旁,不引人注目的在她小声道: “妻主,有人一直跟着咱们。” 那人从出码头就一直跟着,这市集就一条大道卖粮食。 起初他还以为是巧合顺路,结果那人跟着他们走走停停一直到这里。 有人跟踪! 钱九多第一反应就是发疯找她的赵金。 防止跟踪的人发觉,她没有回头看。询问道: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是赵金的夫郎吗?” 修翻转瓷器做遮掩: “不是赵金家里的人,那人落脚及轻,有功夫在身上。” 会功夫…… 不是赵金家里的人,那还会有谁会跟着她呢…… 第35章 买买买 脑海中闪过赌场老板迟文卓手起刀落狠绝的身影,心中出现几分猜想。 今日在赌场发生的事,他肯定是怀疑自己是别家找来砸场子的。 左右只是怀疑派人跟踪,没第一时间动手说明他不会乱杀无辜。 “跟着就跟着,只要他不伤我们性命,就当没看见他。” 两人讨论的功夫,若初已经把整个摊子翻了个遍。 沐抬着一摞比他还高的碗碟,左右来回走保持平稳,摇摇晃晃跟耍杂技一样。 修怕他一个失手全都砸碎,把最上面摇晃最剧烈的那一半拿走。 若初擦擦额头冒出的汗,拾起地上的芭蕉叶。 他洁白无瑕的脸上被晒出红晕,像是抹了一层胭脂。 “妻主,你看这些碗筷要留哪些?” 若初柔弱开口,话语中满是依赖。 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每一个都不单卖。 要买就是一整套。 这里一共有四套,每套里有十八件。 其中包含六个碗、四个小碟子、八个盘子。 就算以后钱九多恢复本性,也不至于让家里没有碗筷。 他嘴上说着让妻主做主,实际这四套都是他看好的,选哪套都是他最心仪的。 无形中局限了钱九多选的范围。 既能阻止她选最便宜的,又在表面上给足她面子。 让她觉得这个家是她自己做主。 若初一举两得的小心思,钱九多全都看在眼里。 还拿对付原身的手段对付她。 她纵容一笑,依着他的意思在其中随便选了一套。 “都听妻主的。”若初顺从的应下,招呼老板把这套包起来。 临走时钱九多注意到在角落放着几个带猫耳朵的碗。 与其说是碗倒不如说是盆,用瓷器做的盆。 它的大小跟现代用来泡面的碗差不多。 想到修和沐两位兽人的饭量,钱九多指着那道: “老板那两个怎么卖?” 瓷器店老板茉有把打包好的碗递给修,看一眼道: “那个是我女儿做来玩的,还没烧呢。你要是喜欢送你了,但是得过两天来拿。” “行老板那我过两天在过来。” “好” 茉有热情的看着他们走,数着手里刚得到的四百文,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 碰到贵客了! 一下买这么多,半个月的口粮都够了。 “老头!笑什么呢?你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一道身影突然从他身后蹿出,拍他肩膀。 茉有数钱的手猛的一抖,几个铜板从他手间滑落。 茉莉单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把即将掉落在地上的钱接住。 “兔崽子!吓爹一跳!” 茉有心有余悸的怒骂一声,把她手里的铜板抢回,塞进口袋。 茉莉地收回手,小声嘀咕了一句: “吝啬鬼。” “ 你做的那多俩三角的碗,被预订走了。” “什么三角!那是耳朵!” 茉莉气愤地为自己的作品辩解。 …… 往回走的路上,钱九多又让若初挑几副筷子、勺子。 路过铁匠铺里面的打铁声让她停住脚步。 家里的锅好像也被原身弄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家里的锅是不是也不行了?” 钱九多出钱置办一堆厨房用品,这让若初向来虚假的笑容带上几分真实。 他家芭蕉叶微微倾斜,给钱九多也遮上点阳光: “妻主,家里的铁锅修已经补好了。” 修是万能的! 钱九多得出结论。 察觉到某个身影消失,修隐藏在发丝中的兽耳瞬间竖起,抖动两下。 人不见了,气味也不见了…… 修立马把这件事告诉钱九多。 “不必在意。”左右不过是开赌场的疑心重。 钱九多的视线不自觉的被他头顶抖动的耳朵吸引,伸出手向上摸去。 “妻主!” 这一声呼唤让钱九多抬起的手被抓包,尴尬的改为挠挠自己的头发。 若初从粮食店中出来,后面跟着两个杂役。 杂役手里拎着两袋大米,加起来有一百多斤。 “你看这些粮食够不够,用不用再来点?”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若初已经采购完,就等着钱九多付钱。 见钱九多站在外面不进来。 在屋里等待可不是若初的风格,他借口说要妻主做主,叫上杂役出门直奔钱九多。 “够……够了,够吃一个月的就行。” 钱九多摸着头眼神飘忽,有种做贼心虚的心态。 若初看她心虚的样子觉得奇怪,这种表情他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 蓝色的眼眸巡视一圈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再探索。 管他发生了什么事,给钱就行。 若初朝着两名杂役道: “把这两袋粮食给他,妻主说要这些就好,不用再加了。” 沐主动伸手接过,杂役有眼力见的来钱九多这等着拿钱。 女人管钱,错不了。 修黑色的耳朵隐藏在头发中,心中出现几分失落。 刚才妻主伸手,是不是想摸他的头? 这个想法刚升起就被他压下去。 对自己的这个想法,自嘲的摇摇头。 平日里妻主就嫌弃他的兽人特征怎么会想摸他呢。 第36章 挑事的朱寡夫 站在通往牛车的分叉路口,钱九多盘点已经买好的东西。 粮食、碗筷、肉……该买的都买了,没有其他需要采购的了。 问问他们有没有其他需要的。 “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想要的?” 修和沐摇摇头,鱼声也跟着摇头。 若初倒是还想买点香粉之类的,难得守财奴今日放血,想多捞一笔。 见其他人都没有,他也只能违心的摇摇头。 算了,物极必反,趁着她没发火,见好就收。 村子里的牛车每天都会在城门口等着,人满就走。 钱九多他们到时车上已经有四五个人在等着发车。 车上这正跟人闲唠的朱寡夫,见他们一家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东西。 觉得稀奇。 要知道钱九多是出了名的懒女人,又有赌博这种恶习。 家中穷得叮当响,经常跟村子里借钱。 据说后来她因为还不上钱,去娶那些名声命格不好,嫁不出去的男人。 拿他们的嫁妆还债。 为了多得点钱还娶生性浪荡的兽人当主夫。 主夫可是家里管事的唯一男主人,是重要的牌面! 娶一个兽人做正房,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朱寡夫用手肘怼怼旁边嗑瓜子的刘大叔,示意他看前面: “你看他们这一家大包小包,买的这老些东西,是不是那姓钱的赌赢发大财了?” 刘大叔朝他说的方向看去,吐一口瓜子皮,顺着他的话道: “钱家那个妻主平日里只会找夫郎要钱,嫌弃他们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赚钱后给他们买东西。” “我看是她家那能干的兽人主夫赚大钱了 ,要不然钱九多这个混混也不会跟着一起。” 刘大叔说着有点惋惜,她家主夫修虽说是个身份不咋地的兽人,但很能吃苦。 这一家子好几口人都靠他赚钱吃饭,只可惜摊上这么个不上进的妻主。 “也是。”朱寡夫从刘大叔兜子里抓一把瓜子,赞同他的话: “平日里总听她家鸡飞狗跳,打夫郎要钱的动静。” 幸好自家妻主死的早,家中还有个继女要养。 不然这日子比他家也好不了哪去。 修把买来的东西放上牛车,沐一个跨步登上车朝下面的鱼声伸手,拉他上去。 牛车不稳的摇晃,马寡妇看他买的大块肉,在看看自己买的这一丁点肉。 心中莫名出现几分嫉妒。 真是赚到钱了,买这么大块肉,也不怕噎着。 “钱九多你这买了不少东西啊,你家主夫干什么的赚这么多钱?” 他伸手随意翻看一眼,挑事的在钱九多耳边道: “我听说你家主夫,总跟在青楼晃悠的程刚走得近。” “那青楼是什么地方?都是一些男人卖身子,做皮肉生意的地方。” 说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拍拍钱九多的肩膀。 “你可小心点!叔我是过来人,这是兽人生性放荡,有那什么……” 马寡妇话说一半,做贼般的左右看看,接下来的话让他感觉难以启齿: “发情期!叔我说这话都觉得丢人,你别被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钱九多刚开始还以为朱寡夫只是普通乡里之间的问候。 在原身记忆里朱寡夫是个‘好人’,经常特别‘热心’的和她讲,在他出门赌博的这段日子里,有哪几个夫郎黑天不回家。 就因为他的嚼舌根,这几个夫郎没少挨无辜的打。 “朱寡夫,我知道你是生性放荡的过来人,你三更半夜跟那谁的妻主钻某垛里我也看到过。” 钱九多后退几步拉开与朱寡妇的距离,用一种极其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这大庭广众的你可别往我身上靠,咱俩相差十六七岁呢,我可看不上你这半老徐男。” 朱寡妇本想看钱九多追着夫郎打的闹剧取乐子。 谁知自己那些见不到光的事,被抖落出来,他慌乱的眼神乱飘,强装镇定: “瞎…瞎说什么,我可没和谁钻过柴火垛。你这赌鬼乱讲话。” 朱寡妇不停的看牛车上其他人的态度,生怕他们相信。 “我可是守着贞节牌坊好好过日子的好男人。” “哎呦,朱寡妇,我也没说是哪个位置啊,你怎么还自己抖落出来了?” 钱九多不嫌事大的特意放大音量,让其他人也听听。 过于紧张的朱寡妇一个不注意自己就把地址说出来了。 原本周围看热闹的人还半信半疑,现在谁都确定,这守寡多年的朱寡妇偷人了。 有人道: “朱寡夫,你守寡也二三十年了,就算再找一个妻主你那继女也不会说什么。你怎么还能干出偷人这档子事啊。” 有跟朱寡妇拌嘴没赢的,借着这个机会报仇: “寂寞发骚呗!守寡数十年,一个人哪够呀,怎么说也要十个” “我还奇怪呢 昨天还说没钱买米的朱寡夫今天就买上肉了,原来是这么赚钱的啊!” 自己的嘴不打自招,朱寡夫气的青一阵红一阵。 被以前不如他的人这么辱骂,朱寡妇这么厚的脸也挂不住,这牛车坐不下去,撂下狠话: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就跳下牛车跑了,跑之前还不忘把肉带上。 “哎!朱寡夫,干嘛去啊,这牛车马上要开了!你不坐了啊!” 钱九多在背后叫他,朱寡夫听见后偏圆润的身子越跑越快。 滑稽的动作,惹得车上的人一阵哄笑。 朱寡夫的名声算是臭了。 等朱寡妇跑没影,钱九多收回视线: 话说回来,他嘴里修的发情期是真是假? 原身的记忆里怎么没有呢? 还没到日子? “妻主,牛车要走了。” 人满员,牛车要开动了,修来叫钱九多上车回家。 “嗷”钱九多想着事儿,晕乎乎的就往牛车走,刚要上车就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没做: “我还有事,你们先回去。” 她又要去赌博! 三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浮现这句话。 唯有鱼声来的晚,不懂钱九多的动态。 修炙热的兽眼暗淡几分,安慰自己的想: 妻主愿意给他们花钱,就已经在改变了。 以后会忌赌的。 第37章 再遇王娟 “妻主…早些回来。” 时隔五年,修再次对钱九多说出这句话。 五年前嫁过来的时候,他说过这句话,迎来的却是她的辱骂。 从此他不再痴心妄想,不再说让她回家之类的话。 钱九多回神,对他展颜一笑。 “好!” 她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人希望她早点回去。 眼前少女干净的小脸上,笑的如同冬日回春,融化了修心上结的那一层冰。 让心思单纯善良的兽族男儿郎,对她敞开心扉。 她会变好的。 修坚定想法。 …… 送走他们,钱九多按照记忆来到借高利贷的地方。 一处狭小的巷子,两边人烟稀少,大多都是荒废的院子。 这地方隐秘难找,要不是王娟引她入局带她来过,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钱九多掏出赌场给的那一袋银子。 走的时候给修二两,剩下的都在这里,应该够还了。 她伸手敲动大门上的圆环,等了一会不见人来开门。 没人? 钱九多不信邪的又敲敲,院内没有任何动静。 她试探着推门,才发现底部被人上锁。 钱九多怀疑自己找错地方了。 按理来说,这放高利贷的地方一直都有人守着。 怎么会没有人呢? 被官府一锅端了? 她抱着疑问往巷子深处走去,期间手腕上的红绳不小心刮在树枝上。 这红绳当初还是被胡琴忽悠说能赢大钱,花重金买来的。 又是签字据又是摁手印的,花了整整十两银子。 这红绳紧贴手腕,存在感特别低,很容易让人忽视。 一个破绳子,洗手都掉色。 钱九多气愤的把挂住绳子的树枝折断。 要不是原身借高利贷压夫郎,她这个时候早和修一起回去了。 何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路! \"张大姐!张大姐!你在里面吗?借我一笔钱应急……\" 在这偏僻狭小的地方,叩门声特别大。 能明显听出叩门人的着急。 王娟身上扣着一个竹筐,那竹筐大到足以把她装进去。 这一路上都是赵金的夫郎,还有庄荷花钱雇来的乞丐。 两人都在找她。 一旦她被找到,迎来的就是她们疯狂的报复。 到时性命不保! 一路躲躲藏藏才好不容易到这,她急需要借一笔钱。 有了钱她就能出城躲一阵。 赵金他俩被赌场的人打的半死不活,没命就几个月的事。 只要熬到他们都死了,她就能回来。 “张大哥!我是王娟,我就借一笔钱,不日就归还……” 这里是王娟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契而不舍的哐哐敲门。 期待里面有人打开门,给她一条生路。 钱九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娟。 她和王娟不止有一笔帐没算。 赌场算计祖传玉佩是一回事,多年来辱骂若初,把修当牲畜让他学狗叫。 这一笔笔帐原身不管,可不代表她能视若无睹! 赌场出千三人里,只有王娟一人最后叛变,供出其他人。 最后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被砍了手,打扁了腿的其他两人,抓到这个叛徒会发生什么呢? 钱九多向来清澈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算计。 她后退几步,在保证不会被看到的位置,掐起嗓子。 让自己的嗓音变得和经常抽烟喝酒的人一样,粗犷的豪迈中带着不耐烦: “谁啊!吵吵吵的,打扰我们老大喝酒!活得不耐烦了!” 听到里面有回应,王娟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大,劫后余生的露出接近疯狂的笑。 像是在悬崖紧紧的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麻烦您帮我通报一下,就说王娟来借钱,事成之后小的一定孝敬您一笔。” “我们老大说了,今日不借钱,你有多远滚多远!” 钱九多粗狂的声音在狭小的巷子中回荡,让人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里传出的。 这时的王娟整个人都失去思考能力,只想着赶快借到钱,离开这里。 根本没怀疑这狭小的院子里喝酒吃肉,怎么没有人划拳,喊行酒令的声音。 她继续讨好的说道: “您告诉老大,愿意用最高的利息借二十俩银子,到时给您一半成吗?” “我……我母亲病重,急需要钱,麻烦您行行好行吗。” 王娟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只要能借到钱,说她全家死光了都行。 “给我一半?” 钱九多假装被说动。 王娟听闻借钱这事能成,连忙点头: “孝敬您一半,求您帮个忙。” “那行,你在这等着。” “是是是,小的在这等。” 王娟绷着的心终于松下,贴着门滑落跌坐在地上。 用袖口擦擦额头上的汗珠,盘算以后。 等这件事过去,她一定要让钱九多好看! 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沦落今天这个地步! 第38章 再遇金钗 钱九多稳住王娟,让她停留原地等待。 确保她不会走后,朝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现在临近饭点,是百姓买菜的最佳时间。 大街上行人匆匆赶路,生怕去晚了好菜都被挑走。 不起眼的角落,俩仨个乞丐一改往日的慵懒,摇晃手中破碗等待有钱人施舍的同时,眼神紧盯路过人的脸。 时不时拿起手中的纸对比,是不是要找的人。 今天中午的时候有人拿着厚厚的一沓画像,分给他们。 只要找到画像上的其中一个,就给十两银子的报酬。 整整十两银子呢,足够他们花天酒地的花一阵。 到时美酒蓝颜在怀,想想都觉得痛快。 为得钱后的美好生活,几个乞丐更加卖力的找人。 看来就是他们了! 钱九多躲在暗处观察,找到人后她没着急出去。 直接过去,那帮乞丐会去通风报信,以赵金那副疯狂的模样,肯定会见血。 一个不小心自己也会受伤。 见血就要去衙门 ,自己本身就和赵金他们有过节。 虽说她是受害者,去衙门一番唇枪舌战,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最保险起见还是不露面的好,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只是。 该怎么在不露面的情况下,让这帮乞丐发现王娟? “金钗哥哥,我现在脑子里都是赵管事和那个庄荷绑在柱子上。厚重的板子一下接一下的打……” 青楼男妓脸色发白,拿着帕子的那只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说到最后声音止不住的拔高,可以很明显的听出他的恐惧。 “那血!那血顺着柱子往下流淌……” 金钗压下自己的害怕,握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回忆: “嘘!快别说了,掌柜特意嘱咐过了,今日的事绝不可以出去!小心隔墙有耳。” 那男妓闻言连忙住嘴,眼里的惊恐清晰可见。 金钗左右查看,确定没有人听见才松口气 ,拍拍他的手安慰: “好弟弟,他们是犯了大错才被上面惩罚的。我们向来安分守己,不会被那样对待的。” 罚的那样狠,血流的跟小河一样。他生平也是第一次看到。 他旁边的男妓很明显还没回过神,喃喃的询问: “真的吗?我们真的不会……” “真的!” 金钗说的坚定,安慰他的同时,也给自己吃下一枚定心丸。 钱九多正愁该怎么让乞丐去通知赵金,就见一个熟人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 她眼眸一亮,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来的真及时啊! 金钗将吓的不轻的同伴送回青楼,自己则是朝着脂粉铺子走去。 今早出门前老鸨吩咐过他,让他回去时带盒胭脂。 “被看还要一盒口脂(口红),添香要……唔!” 金钗正想着要带回去的东西,走到拐角处一双手猛地将他拉进去。 谁! 突如其来的绑架,让金钗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识的挣扎,另一只手在腰间掏出一个布袋…… “是我!” 钱九多开口,示意他别在挣扎。 听到熟悉的声音,金钗停止挣扎,拿着布袋的手始终未松。 拍拍钱九多捂着他嘴的手,示意她松开。 “钱官人这是为哪般,您可吓的奴家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金钗拍拍胸脯,佯装生气的样子看一眼钱九多。 钱九多知道是自己无礼在先,开口道: “这不是事出从急吗,实在是有事求你帮忙,又怕被人发现。” 听她是有事让自己帮,金钗卸下防备,将那个布袋重新塞回腰间。 “让奴家猜猜,官人这般隐蔽,又怕被人发现……是因为赵金她们找你报仇的事?” “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问我。” 钱九多索性坦白。 “这官人可找错人了,赵金她们得罪赌场,被打的血淋淋的赶出去。 奴家不过是一个小小男妓,既管不了这件事,又找不到可以压制她的人。” 金钗为难的推脱,如今她们这事在赌场闹的厉害,人人恐慌。 他可不想踏入这趟浑水。 “你先别着急拒绝,我不会让你去找赵金她们。” 钱九多连忙拉住他,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银子: “我就是想让你在大街上无意间说出一句话而已,没想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惹祸上身。” “无意间说出一句话?” 金钗推脱的手停留在半空,他一个无依无靠自食其力的男妓,攒银子傍身不容易。 这事要是不危险,他还是很愿意去做的。 没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他的停顿无疑是在给钱九多机会,她知道这事有戏,继续诱导: “就路过那堆乞丐,说一句这边巷子里有人鬼鬼祟祟的。保证让他们听见就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鬼鬼祟祟! 金钗抓住重点,赵金要报复的就两人。 一个眼前的钱九多,另一个就是临时倒戈叛变的王娟。 钱九多不会傻到让仇人抓自己,就只有一种可能。 王娟在那巷子里! “你想祸水东引!” 钱九多的意图被他猜出。 “聪明!这钱你赚不赚?” 他能猜出来在钱九多意料之中,在赌场这种灰色地带混饭吃的人,都很聪明。 为了保命装傻,不会真傻。 “一句话就能赚到钱,奴家自然愿意做。” 金钗笑着应下,待会去脂粉铺子会路过那帮乞丐,说句话也不会惹人怀疑。 他简单的整理有点凌乱的衣服,朝胭脂铺走去。 “等一下!” 钱九多叫住他,金钗疑惑的转头,迎面飞来一样东西,他下意识的接住。 袋子里铜板碰撞的声音清脆可听。 在赌场多年的他,锻炼出凭重量就能知道里面是多少钱。 大概两百多文钱! 这么多! 他迟疑中带着不解: “钱…官人?” 凡事找他们办事的,要么给一点定金,要么等事成之后给。 像钱九多这种直接全款给的只有她一人! 上次也是先给的钱。 但那次钱少,这次给这么多钱,还这么大方! 这钱够他一个月工资了! “省得你多跑一次领钱麻烦,突然拉你进来,吓到你了。多余的就当是歉礼。还有……” 原本金钗心中荡漾,她最后那句转折让他心中瞬间升起戒备。 果然!这么大方是另有所图。 在赌场这种人比比皆是,他遇到的多了! 第39章 疯了的赵金 金钗看着她扬起假笑,做好随时把钱还回去,全身而退的准备: “官人请说。” “希望下次见面你可以叫我钱姑娘,或者我的全名钱九多。就…别在叫我官人了。” 官人这两个字,总让她感觉自己是西门庆。 金钗浮现许多猜想,都没猜到她的要求居然是这个! 金钗看她良久,脸上第一次浮现纯良的笑容: “好!” 做男妓的人容貌都不差。 没有特意用妩媚掩饰的笑容,让他出现几分阳刚气质,不再阴柔怪异。 街上的找人的越来越多,看到相似的还会拉住人家,拿着图纸仔细对比。 惹的百姓一阵咒骂。 原本懒散躺在地上的乞丐见有人竞争,开始着急。 钱九多在暗处远远的看着金钗路过那帮乞丐旁,被他们抓住手臂仔细询问: “你说什么!你在哪里看到有鬼鬼祟祟的人?” “哎呀!你干什么啊!脏兮兮的,把奴家的衣服都弄脏了!” 金钗嫌弃的抽回手臂,干净鲜艳的衣服明显被蹭上一层灰。 他拍打上面的灰:“讨厌死了你们,问话就问话,动手动脚干什么!” “你个骚……” 乞丐向来乞讨为生,平日里被那些有钱的女人嘲讽两句就算了,如今马上发达了还要被这卖身子的男人侮辱。 她张嘴就要开骂,一旁的同伴见她要得罪唯这个知道十两银子在哪的男人。 连忙拉住她,对着金钗一阵献媚的笑: “这位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就是想知道我们姐姐的下落,着急了才碰到您。 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金钗上下打量他,像是被她的话说动: “算了,左右你们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看见有个人躲在一个大竹筐里,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说着他手指向远处的巷子里: “现在还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闻言几个乞丐看向那个位置,眼中的贪婪清晰可见。 他们一帆推攘互不相让,都想一人独占十两银子。 秉着自己得不到其他人也别想得到的想法。 几个乞丐越打越凶,你抱着我的腿,我揪着你的头发。 一时间,没一个人能抽出身去找赵金报信。 金钗走在前面,留意后面的动静。 心中不由的生出几分担心。 声音这么大,要是打草惊蛇让王娟逃了怎么办? 他装作看热闹的转身,透过几个打架的乞丐看向钱九多。 用眼神询问: 用不用把她们劝开去报信? 钱九多摇头,示意他买完东西赶紧离开现场。 金钗不解,但还是听话的走了。 钱九多任由几个乞丐闹着,看着人群中有几个身影行事匆匆的离开现场。 鱼儿上钩了! 她满意的转身离开。 几个乞丐看似一起同行,亲密无间。 实际上关系就像是一条街上卖同样东西的商贩,稍微有点钱财诱惑就会打起来。 她们大声嚷嚷,有心人听了瞬间就会明白。 十两银子的诱惑,平民中又有几个人能扛得住。 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借着这几个乞丐的口,传出王娟的消息。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王娟左等右等,不见里面的人出来,不免有些着急。 刚想开口催促,就听见外面传来的喧闹声。 还以为是赵金她们找过来了,吓得她魂都快飞了。 赶忙拿大竹筐把自己扣住,躲在墙角当缩头乌龟。 不停的搓手祈祷别被发现。 两个卖花的花童路过,王娟颤抖着声音询问外面是什么声音。 花童对躲在竹筐里的人感到奇怪,但还是很听话的回答道: “外面有几个乞丐打起来了,听着好像是为了银子。” 听到是乞丐王娟紧绷的心松了,瘫倒的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赵金花重金找她,那个狗腿这么久都没出来…… 事情不对劲,走为上策。 大不了当几个月的乞丐,总比被赵金找到丢命强! 王娟在里面撑住竹筐两侧,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动不了? 她脑袋顶在竹筐,用力往上抬。 纹丝不动。 “打开!” 突然出现又熟悉的声音让王娟腿再次一软。 是……是赵金! 竹筐被打开,她下意识的躲闪。 赵金躺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到一直想要找的人。 她失血过多发白的脸上,出现疯狂的笑容。 双腿被打断,她走不了。 “快!快把我扶过去!” 赵金吼出这句话,眼神始终盯着王娟。 王娟被她满身都是血的样子吓到,周边都是赵金雇的人。 她深知自己逃不了,连忙跪地上求饶,把所有过错都推给钱九多: “赵姐!赵姐!我实在是迫不得已,都是那钱九多强行逼迫我啊。” “你如今这副样子都是被钱九多害的,咱们……咱们找她报仇!” “您给我一个机会,我把钱九多给您绑来!” 王娟的头磕在地上梆梆响,嘴里不停的说,想让赵金的仇恨全转移在钱九多身上。 今日的事,要不是王娟当墙头草背叛,凭那个草包钱九多不会让她直接定罪。 连句辩解都说不出来。 \"钱九多我不会放过她的,既然先抓住你了,那就先从你开始。\" 赵金让手下把斧头绑在她没有手掌的手臂上。 今日受伤的地方还在流血,顺着刚绑上的斧头往下流。 王娟见求饶不行,起身就要跑。 还没站起来,就被摁在地上。 赵金被放在她前面: “看我这四肢,这血流的止都止不住……” 王娟被按地上动弹不得,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瞳孔放大,眼睁睁的看着赵金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举起斧头。 阴影将她笼罩…… “啊!!!!” 这声音叫的凄惨,引得主街上正解决乞丐打架的捕快注意。 她们留下两人看守乞丐,剩下的朝发出声音的巷子走去。 见惊动捕快,赵金花钱雇来的人一轰而散。 只留下疯了的赵金和她几个跑到慢的夫郎。 赵金挥动斧头,她身上有不少血迹,有她自己的还有王娟的。 一下接着一下,脸上是癫狂的笑和报仇之后的畅快。 杀人事态恶劣,捕快用最快速度封闭现场,去通知县令。 钱九多远远的看着这场闹剧。 在人群中面王娟快要瞪出的眼神挥挥手。 王娟眼睁睁的看着她,张嘴涌出大量的鲜血,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伤势过重的她没了气息。 县令赶来的路上捡来一具同样被打断四肢的身体。 是庄荷! 他被赵金先一步干掉。 赵金整个人都疯了,砍完王娟又砍向旁边服侍他的主夫赵氏。 她出手突然,连捕快都来不及阻止。 赵氏捂着脖子,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赵金咧开嘴,含糊不清的重复什么。 唯有赵氏看出来了。 喊的是钱九多。 可他说不出来,就这样倒在地上聊无声息。 第40章 高利贷找上门 一切尘埃落定,钱九多转身离开。 王娟被赵金砍死是她咎由自取。 引人入歧途,做局害他人借高利贷,逼的人家破人亡。 坏事做尽,这种下场也是他罪有应得。 羞辱她的夫郎这么久,也该有报应的了。 “主子!” 赌场的五楼,跟踪钱九多一路的护卫跪在门前。 房屋内换了一身衣服的迟文卓,倚靠在窗前看楼下门庭若市,赌徒源源不断的进来。 今早的事解决的很好,没影响到赌场。 这让他的心情好几分。 门外的护卫将钱九多的行程一一禀报。 整个行程没有一点让人怀疑的地方,唯有一点让迟文卓问出声: “她去张红那干什么了?借高利贷?” 不应该啊,出赌场时明明给了她一袋封口费。 护卫恭敬的低着头: “是去还钱,只是张红没在,应该是领着人去要债了。” “不是其他赌场派来闹事的就行,你下去。人不用跟了。” “是。” 迟文卓离开窗边坐回椅子上,桌子上的账本都查看完。 错账连篇! 祖母让他一个刚成年的男子管理偌大的赌场,底下的那帮女人有诸多不满。 不甘心被一个男子压在底下,随意差遣。 个个的表面恭敬,实际上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拿他当精心呵护不谙世事,经不起风浪的花朵。 只觉得他是个花架子,居然拿这种账本来糊弄他。 “去把一到四楼的管事都叫过来,让护卫领队拿着板子过来。” “是”门口守着的人领命。 …… 回去的牛车晃晃悠悠,大家都被摇困了,倒也没几个人说话。 钱九多累了一天,在牛车上小睡一会儿就到家了。 往日叽叽喳喳的村口大树下,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回来的路上都没几个人。 钱九多感到奇怪,但也没深想。继续往家走。 隔的老远就看见自家门前乌泱泱一大群人,都是同村的邻居。 以她家为中心围一圈 ,叽叽喳喳的喧闹,不知道在聊什么。 要知道以前村民们因为她家中的主夫是位低贱不堪的兽人。 若初又有白化病,加上是在鬼节出生。 人人都觉得他晦气,不愿靠近她家。 今天这是怎么了,都聚在这! 事出反常必有妖,钱九多暗感不妙,连忙加快脚步朝家跑。 是修受伤了!还是若初犯病了? “让一下,麻烦让一次。” 家被围挡水泄不通,钱九多不得不从后面一点一点往前挤。 前面抻着脖子,看热闹的人被她挤到,不悦的咋舌一声: “挤什么挤!没看到这都……”没地方了吗。 村民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回头发现往前挤的人,是这热闹的主人公钱九多! 她开口大声喊,讽刺的意味十足:“快让让,钱九多回来了!” 她周边的人立马噤声朝身后看,见真是钱九多,自觉的让出一条小路让她过去。 钱九多没空去管她的阴阳怪气,穿过人群就看见自家院子里站了七八个人。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女人坐在院中心的椅子上,把玩手上的刀具。 钱九多认得她。 她就是借高利贷的老大——张红。 他随时戒备,做好她们硬来抢人的准备。 今日他们几个到家,刚把东西放在厨房准备清洗收拾一下,门外就传来吵闹打砸的声音。 修出去看,发现胡琴带着一大帮人来这,说是妻主把他们全抵押出去,借了很多钱。 如今还不上,要按照白纸黑字写的拿他们抵债 他身后那两个身材壮硕的女人抱臂站立,看着前面的人,把这几个男人围堵在门口。 “你妻主都不要你们了,你说你还挣扎什么呢。” “都被抵押出来,就从了我们。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几个女人没着急强攻,逗弄般的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 偶尔往前一步 ,吓的沐身子一抖,但还是倔强的挡在若初和鱼声身前,在门口不肯后退。 沐强装不害怕的样子,逗的她们几个哈哈大笑。 享受追逐猎物的快乐。 修宽阔的臂膀,几乎把整个房门占满,防止她们进来。 他向来面瘫的脸,面无表情,坚定的守在那。 一双兽眼紧盯在场要账的人。 表情上看不出丝毫变化,绷起的肌肉透露出! 修试着交谈,询问欠的钱能不能缓几天。 当她们说出五十两银子时,他就知道别说缓几天,就算是缓一年都还不上! 妻主不会绝情至此…… 如今人都打到家里来,居然还在相信妻主不会这样做。 修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但他心中就是不相信她会! 他相信的不是家暴他五年的钱九多,而是那个被打破头后醒来的妻主。 “再等等,妻主还没回来,或许真相不是这样的。” 他试图安抚身后几人的情绪。 “等什么啊!我就说她怎么这么好心,要什么买什么,原来是在这等着咱们呢!” 沐听完来龙去脉,攥紧拳头气愤的大声说。 若初蓝色的眼眸微眯,心中懊恼没能再早点毒死钱九多那个赌鬼。 千防万防终究还是没能防住! 居然会相信那个赌鬼能改! 早知道就应该一把毒药,拉着她归西,总比现在被卖了强。 钱九多到场就看见双方鼎立的局面。 修他们的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让她松口气: “你们做什么!” 她跨步搁在两方中间,护住几个夫郎: “钱是我借的,有事冲我来,别为难我的夫郎。” 她这一开口,让周边看戏的人有了讨伐的对象。 “钱九多你这事做的可真不地道,为了赌博把夫郎都压出去了。” “真的太不是人了,我们村子居然出了你这种人渣!” 平时生活在一个村子里,没见他们多有来往。 如今出事了,他们都开始嘴上抱不平。 好像他们是多正义的人一样。 见风使舵是他们惯用的。 堵在门口挑衅的吴灰见这家的女主回来了,不屑的打量她: “呦!原来你还敢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这王八会一直缩在龟壳里,直到我们把你的这几个男人拉走呢!” 第41章 胡琴的报复 钱九多不与狗争辩是非,高声询问她们老大张红: “当初借钱时,说好今日六点是最后期限,如今四点你就到我家来闹。”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一方大人物,就这般不守信用吗!” 张红满不在乎的把玩手中锋利的刀片,朝身边人发话: “我说过这句话吗?” 胡琴心领神会,顺着她的意思回答: “您当初借她钱的时候,只说今天还,可没说别的。” 当初是说了六点还,但她就是不承认听见又怎样。 空口无凭。 她爬人寡夫墙的事,被钱九多抖搂出来。 让她走到哪都被人嘲笑打趣,害她丢好大的脸。 她要报仇! 要看钱九多被打的鼻青脸肿,跪地求饶。 只有她足够惨,才能让她解气! 等这帮人把她夫郎全都抓走抵债,让钱九多在村子里被村民戳脊梁骨。 一人一口唾沫淹死她! 光是想想,胡琴就舒心不少。 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钱九多家破人亡的下场。 “看,我没说过。”张红摊开手,拔开匕首上的刀鞘,让锋利的刀刃漏出来。 隔着几步远,在钱九多的身上比划两下,威胁意思明显: “这钱你今天是还,还是不还啊,我这可等着呢。要是不还……” 她话风一转,脸上假意的和善消失: “那就别怪我按照借据上写的办事了!” 她的几个手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她们伸出舌头,油腻的目光看向后面的若初。 这小郎君又白又瘦,也不知道摸上去感觉怎么样。 修在前面挡住她们令人恶心的目光,若初在他身后握紧麻绳。 钱九多把他们都押给高利贷,就算在修的保护下逃出,也会被全城通缉。 到时躲躲藏藏,连饭都吃不起。 更别提他们四个男人,没有女人当家被举报的事情。 横竖都是一死。 他就算是被五马分尸,也要拉上钱九多一起! 若初极致的恨意让他眼底蓝到发黑,透过那两个恶心的女人紧紧盯着钱九多。 做好下死手的准备。 沐恨不得将钱九多这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钱九多盘算这场局面,她们加上胡琴有七个人。 那帮没长脑子的村民指望不上,自己这边肯定不能硬碰硬。 她从怀里掏出赌场给她的那一袋白银,扔到张红脚下: “又没说不还,当初借十两银子,利息四十俩银子,总共还你五十两。都在这了,数数!” 修见她掏出银子,心中的希望燃起。 人还没走,若初不敢松懈,他始终不相信钱九多。 胡琴才不相信钱九多这个吃软饭的赌鬼会把五十两银子攒够。 她弯下腰捡起袋子,倒出里面的银子。粗略的算一下竟然真的够。 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不会放过: “这钱是够五十俩,可你没按时还,逾期一天就是十两,如今你要还六十俩才够。” 胡琴笃定钱九多身上没多余的银子。 钱九多本想快把钱还了,打发这些人赶紧走。 她好向夫郎解释这次的抵押行为。 怎知她们坐地起价,张口就加十两银子。 胡琴想的没错,她确实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钱九多努力的在原身记忆里思考当初借钱的细节,脑海里闪过一丝线索。 她立马抓住: “张红,当初立字据时,白纸黑字的清楚的写了还款时间是六点。” 原身文盲一个,不识几个字,但认得一二三四五。 还钱的时间原身记得很清楚,为的就是今后这帮人上门催债,她能躲的远远的。 免得当着村里人面被羞辱,没了几个夫郎是小事。 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抢走夫郎丢脸是大事。 因此她记得十分清楚。 借款的人多,张红也不是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挥挥手叫来手下,把借款时签的字据拿上来。 胡琴狗腿的接过,打开呈现给她。 一眼扫过确实是写了,今日下午六点是还款的最后时间。 胡琴认得字,她也看见了。 左右她们人多,就算不认账钱九多也奈何不了她们。 “张姐,这字据在我们手上,几点还钱还不是我们一句话的事。” \"她就是一个败类,平日里经常家暴夫郎,还伸手向男人要钱去赌博,丢尽女人的脸面。\" “她连名带姓的叫您,连尊称都不用。这是摆明了看不上您。” “怎么说都该给她点颜色瞧瞧!” 胡琴连连数落钱九多的罪行,将张红捧在正义的高坛之上。 想让她下手重一点,最好是让钱九多缺胳膊断腿才好。 “闭嘴!” 她不停挑拨的嘴,让张红感到烦躁。 一旁抱臂站立的女人,知道老大不爽。抬手就给胡琴一拳。 巨大的力道让她在空中旋转三圈,才脸朝着地倒下。 冲击力让沙子划破她额头上的皮肤。 胡琴忍着剧痛抬起头,不明白她们怎么突然会对自己动手。 挨打的应该是钱九多才对! 张红托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眼睛: “真当老子看不出你的小心思,再敢算计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颜色!” 张红能坐到这个位置上,说明她不是傻子。 胡琴句句拱火,摆明了是拿她当枪使。为自己报仇。 本来不屑拆穿她,今日无聊,随便欺负个人,当个乐子也没什么。 可她最不该拿字据上写好的规矩说事。 道上的谁不知道她张红,虽然嘴上说的话想收回就收回,但对字据上写的十分遵守。 这是她的规矩! 张红把字据甩给吴灰,把匕首收好。 收匕首的意思,是事情解决,收队回家。 其他成员收到信号,离开堵着的房门。 有不甘心的还回头看一眼里面的若初。 她们不知道若初身上的命格,只觉得他长相甜美乖巧,很符合她们的审美。 真可惜钱还上了,要不然多抓给男人玩玩,该多快活! 其他队员收队集合在张红身后,她们没着急走。 等着吴灰按照规矩朗读信上内容: “仓河村钱九多朝张红借款十两银子,每日利息五两银子,在八月十七号下午六点前还款,如若还不了就抵押……” 她们的撤退让修不由的放松肌肉,不再紧绷着。 听着吴灰朗读字据上,妻主随意抵押他们的信息,心情不免缺了一块。 闷闷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若初默默的把麻绳收好,心中对这次事件有所警惕。 自己的性命掌握在别人手上的感觉真不好受。 如此被动的事情体验一次,就足够让他长记性了。 沐对于钱九多抵押他们的事情耿耿于怀,等晚上抓五个癞蛤蟆放她被窝吓死她! 第42章 抵押的是玉佩! 吴灰朗读字据上内容,无疑是公开处刑。 事情是解决了,更大的危机降临了。 这今后,她还能获得他们的原谅吗? 事情越来越难办了,钱九多懊恼的恨不得立马自杀去找原身打一架。 吴灰朗读的声音仍在继续: “如若还不了,就无条件的将价值黄金百两祖传玉佩,赠与张红还债!这顶上还有钱九多的手印,如今还款完成,这张借款字据也就没用了!” “玉佩!?”有人惊叫出声。 “抵押的不是她的夫郎吗?怎么是玉佩呢?” 村民们交头接耳的议论,明明一开始胡琴说她抵押的是夫郎。 原本心灰意冷的三位,听她抵押的是视若珍宝的祖传玉佩,暗沉的眼眸中闪过不可思议。 整齐的看向吴灰,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就连想要自杀重开,脑袋快要低到地面的钱九多,都惊的抬起脑袋。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她有点不相信。 在原身的记忆里抵押的确实是夫郎啊!? 她那自私又卑鄙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几两银子,把价值黄金百两的玉佩押出去? 反正她不相信原身会这么好。 仔细想想。 原身不识字,当初立字据的时候是她们写的。 也是她们朗读给她听的。 这个世界男人不值钱,三个男人中还有两个是低人一等的兽人。 花十两银子买三个男人? 吴灰不屑咂咂嘴,脸上都是看不起的表情。 她们放高利贷的,都以利益为主。 不可能做赔钱的买卖! 当初借钱给这个钱九多,主要为了她手里的祖传玉佩。 可惜了,没到手! 白瞎这一帆算计,费时又费力! 吴灰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他将字据朝外展开,让那帮好事的村民看个仔细。 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被抵押的是玉佩。 “堂堂一个女人,就算在混账也不会抵押自己男人,这胡琴一天天的怎么净乱说啊!” “就是!就是!她说的时候我就不相信,早看出来她满嘴造谣。” 开头叫嚣钱九多最厉害的那几位‘正义人士’,现在整齐的改口讨伐胡琴。 人云亦云,被人当傻子耍。 说的就是她们! 吴灰简单的给她们看一眼,就拿着字据朝修几人走去。 面对修兽眼里的敌对,她一笑表示自己没坏心思。 规规矩矩的把东西放在地上,避免与他们直接接触,惹起祸端。 她的绅士行为和刚才堵门时,判若两人。 要不是这人一直在眼前,若初都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性格不同的双胞胎姐妹 等她退到安全位置,若初才从修的身后出来。 沐拽住他,担心两字直接写在脸上。 他怕对面那些无赖突然抢人。 若初拍拍他还颤抖的手安慰,表示不会有事。 捡起地上的字据,一字一字的在心中默念。 如若还不了,就无条件的将价值黄金百两祖传玉佩,赠与张红还债…… 抵押的果真是玉佩。 若初抬眼看向钱九多,一双如同大海的蓝色眼眸,带着深究。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 沐还是有点不相信吴灰说的话。 他自小没上过学堂,不识字。 看也看不懂,只能询问若初。 若初在他直率的注视下点点头。 沐立马笑开花。 今晚不抓癞蛤蟆了! 这下他们真的相信她了。 一切流程走完,张红带着手下离开。 村民们都怕这种黑涩会,自觉地让出一条宽阔大道。 各回各家。 热闹的的院子顿时恢复宁静。 钱九多没想到这帮放高利贷的,业务这么全面。 还负责澄清流言蜚语。 当真是黑涩会的典范! 大危机解除。 若初走进厨房,在地上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里找出新买的杯子。 在水缸中舀水,端给钱九多。 苍白又乖巧的小脸写满关心: “妻主在这么热的太阳下,为了护着我们站了这么久。肯定口渴了,快喝口水润润喉。” 钱九多深刻的知道,他的笑容里永远笑里藏刀。 看一眼他递过来的水。 清澈且没有任何杂质。 跟水一模一样。 虽然在心里笃定他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毒,毒死她。 但她还是不敢喝这口水。 她看一眼水,再看一眼这个乖巧又病弱,满脸写着我很关心你的人。 上嘴唇碰下嘴唇的反问: “……这杯子洗了吗?” 装模做样的若初:“……” 第43章 若初的小心思 高利贷的事情结束,几位夫郎默契的谁都没开口询问,钱九多为什么借钱。 她什么德性大家都知道,无非就是想在赌场上一夜暴富。 今日买来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 沐拿着新买来的大盆坐在院子洗碗,轻手轻脚的对待这来之不易的宝贝。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碗打了。 沐再小心也避免不了溅起水花,水花飞到鱼声刚洗好的菜上。 他嫌弃的挪开小板凳,离他远点。 把脏了的菜在洗一次。 若初在‘关心’完钱九多后,加入收拾的行列。 钱九多躺在床上,回忆起种种惊险时刻,感到身心疲惫。 一副被掏空的样子。 在这待的这几天比早八都累,原身留下一堆烂摊子。 “妻主?” 房屋的门没关上,若初站在门口挡住部分落日的暖阳。 钱九多支棱个脑袋看他,若初先是扬起一抹微笑。 恭恭敬敬的询问: “妻主,我们今晚吃什么?” 他蓝色的眼眸明亮,等着一家之主裁定。 钱九多脑空白一下,坐起身子准备好好想想。 若初跨进屋子,俊美的脸上浮现一丝苦恼: “今天买的芹菜我看有点蔫了,现在虽然快入秋了,但天气也有些闷热,不知道肉会不会坏。” 他神色自然,好像是随口说出这点小事,顺便关心一下,难得买回的肉。 钱九多:都决定好了,还来问我。 实际他上说的是:今天不吃芹菜和肉,明天就坏了,都得扔。 若初从不把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他蓝色的眼眸看着钱九多,像是在等她做主。 这种面子工作,他向来都是做的最好的。 他的心思,钱九多一眼就能看明白。 知道他是这五年来,都用这种话术和原身沟通的。 明白他夹缝生存的不容易,顺着他的话道: “那今天就吃这些,全都做了。” “好的,妻主。” 若初乖巧的应下。 外面落日的暖阳逐渐消失,没有阳光照射的屋子更加灰暗。 家里穷苦,点不起蜡烛。 若初吩咐沐把锅架在院子里,外面总比屋子亮。 修扛着劈好的柴回来,见若初在院子里刷锅,询问道: “今晚吃什么?” 若初手下不停,拿起鱼声洗好的菜切段回应道: “芹菜炒肉,西红柿汤。” 听到炒肉修的兽眼亮了一下,耳朵不自觉的翘起。 兽人本就是食肉动物,吃素久了,听到肉不免兴奋。 他蹲下身子拿些稀碎的木板升起火苗,再往里加柴火让火势烧旺。 沐的小眼睛紧紧跟随若初切肉的手,嘴里分泌的口水落在地上。 惹得修伸脚把他踹走。 锅很快烧热。 家里的油罐子早就空了,若初先是拿起一块肥肉在锅里翻炒。 分泌出的油水沾满半个锅。 确保不会粘锅后,若初将所有肉下锅翻炒。 高温加热,肉的香气很快飘散满整个院子。 躺尸在房间里的钱九多被这香气吸引,从床上坐起。 寻着味道走出房间。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唯一的亮光从火堆里射出。 沐眼巴巴的看着锅里肉,若初拿铲子挑出两块分给他和鱼声。 沐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被烫的吱哇乱叫,大口的呼吸空气。 即便是这样也舍不得吐出来。 若初对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有他的前车之鉴,鱼声吹凉了才放进嘴里。 修冷血的兽眼里,难得出现点柔情。 火光照亮这温馨的场面。 钱九多依靠在门框旁。 沐的滑稽,鱼声的聪慧……都被她收入眼底。 锅里的芹菜炒肉熟了,出锅前若初倒上一点酱油调味。 这酱油十文钱一小瓶,不到二十克的样子。 要不是钱九多要买,他们是绝对不会花这钱的。 锅里沾上的油,也不能浪费,倒上一瓢水加点盐,把切好的西红柿放里。 这样做西红柿也能带点肉味。 “拿几个鸡蛋放里面,做成西红柿汤。” 不远处传来声音,众人望去钱九多朝着他们走来提议。 因为她出钱买这一堆东西,若初的笑容也真了几分。 本想着好东西不能一起吃完,才没放鸡蛋。 既然她开口,若初顺从的在厨房拿两个鸡蛋打进去。 拿勺子搅碎,西红柿鸡蛋汤就做好了。 把桌子搭在火堆旁,借着亮光吃饭。 沐把洗好的碗摆一圈,修带着鱼声去洗手。 若初端来米粥,率先给主位的钱九多盛一碗。 米粥刚出锅,热乎乎的往上飘热气。 煮的香甜软烂,筷子插里面都倒不了。 钱九多洗好手落座等着吃饭,若初将炒好的饭菜放在她跟前,随后去找鱼声。 除了自己没人坐下,钱九多知道这些夫郎又守着原身的规矩等着吃剩菜了。 钱九多放下碗,敲敲桌子吸引修的注意: “看看他们洗完没,洗完了就都过来吃饭。” 妻主近日来的改变很大,修不再像从前那般怕她。 沐带着鱼声漫无目的的乱走,为的就是不看钱九多把所有肉都吃了。 从前过年的那件事,给他留下了阴影。 “肉那么多,钱九多会剩下。” 沐心里没底,询问一旁安静的鱼声。 鱼声性子沉闷不爱搭理人,回应他的只有草丛里蛐蛐的叫声。 “别走了,走那么远,我都跟不上了!” 若初追上来叫住他们。 “二哥。”沐叫他。 二哥靠近时,他就闻到一股肉味。 沐以为是他炒菜时沾上的,动动鼻子吸两口解馋。 “肉可真香啊,怎么吃都吃不够。” 沐砸砸嘴,回忆起肉的香味,口水直冒。 想到那么香的肉,他只能吃到一块。 郁闷的将地上的一块石子踢的老远。 “肉当然香了!” 若初敲敲他的脑袋,左手从怀里掏出油纸。 油纸被打开,肉的香气瞬间侵占他们周围的空气。 沐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肉,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开心的大喊道: “肉!是肉!” 他开心的跳脚,眼睛都有神: \"二哥!你怎么…怎么拿出来的?\" 若初把肉放在他手里,让他赶快吃: “今日肉多,又是我切的,那个女人没在旁边看。偷偷藏几片她不会知道的。” 中午包猪头肉的那张油纸,被他带回来了。 想着用这油纸,包点菜团子上锅蒸。 到时能带点肉味给沐解馋。 第44章 若初的伪装瓦解 “若初!”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沐吓一跳,他第一反应就是将肉藏起来。 心中祈祷,千万别是钱九多发现肉少找来了。 修见沐缩缩个脖子,回头也不睁眼。 赏他个脑瓜蹦,对着若初道: “妻主让我来叫你们吃饭。” 沐吃痛的捂着脑袋,表情痛苦: “她这么快就吃完了?肉还有吗?” 语调带着着急,足以看出他对肉的执念。 “她还没吃,在等着你们。” “等我们!” 沐惊叫出声,很明显他想吃肉,但他不想回去看钱九多吃肉。 “等我们做什么,看她把肉吃完吗……” 说到最后他极其不情愿。 若初开口道: “先回去看看,你哥不会害我们。” 修既然能过来叫他们回去,就说明钱九多没有恶意。 不是想折磨他们。 沐知道不回去会有更大的麻烦,整个人都垂头丧气的跟在他们后面回家。 月亮朦胧的光辉,照亮回家的路。 夜晚的院子里,钱九多往火堆里添上几块木头。 让它烧的更旺,更加明亮。 修领着几人回来,沐缩在他身后,不愿意面对钱九多吃肉的嘴脸。 若初主动来到钱九多身旁,蹲下身子,软糯温润的嗓音带着关心: “妻主觉得这菜怎么样?可合您的胃口。” 钱九多与他对视。 在这满是关心的表情下,他那双柔情似水般的蓝眸,藏匿着如同霜雪般的冰冷。 “肉还能不好吃?这赌鬼莫不是想上天!” 沐嘴里嘀嘀咕咕,戳修肌肉饱满结实的后背。 他表里不一,钱九多刚来时就知道了。 她挥挥手,让他靠近。 若初对她极其厌恶,不想与她靠的过近。 只是微微朝前倾身。 钱九多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 不得不说,他真的白到发光。 火光的暖色照映在他身上,给他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他身上的粗布麻衣,在他雪白的皮肤对比下格外的刺眼。 他不应该穿这种布料。 钱九多挑起眉毛,心中生起捉弄他的心思。 一把抓住他的下颚,触感丝滑,肉没多少,倒也软。 若初因为身子原因,家里的重活都由修和沐两人一手包揽。 不经风霜的皮肤自然嫩。 若初蓝色的眼睛猛然睁大。 钱九多除了打他们,从没和他们这般亲近过。 忍下从心里散发的恶心,被捏住脸颊声音含糊: “妻…唔?”主 钱九多只是想逗他一下,捏咕捏咕他的脸,在他耳边低声道: “我觉得你更合胃口,今晚你陪我睡。” 让你装,这回好好吓吓你。 她句话成功让若初维持多年的乖巧微笑瓦解。 被捏变形的脸,都能清楚的看出他的震惊 。 修的听力是普通人的数十倍,即便知道妻主变好了。 还是不自觉的有些担心。 钱九多看他的伪装全部瓦解,心满意足的笑了: “别站着了,都坐下来吃饭。再不吃,这菜就凉了。” 沐闻言,一个闪身从修后面出来,第一个坐上椅子。 这两天钱九多对他们好,他胆子也变大了。 让坐就坐。 所有人都落座,唯有若初蹲在钱九多旁边久久不能回神。 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是向来嫌弃他是个病秧子,守不住她的玉佩吗? 怎么今日叫他去守门了!? 若初薄唇微抿。 不对! 难怪她今早将玉佩交给修,竟打的是这个主意! 沐拿着筷子准备吃饭,若初久久不坐,他急性子开口催促: “二哥,你想什么呢?快坐好吃饭啊!” 若初眼皮微跳,若有所思的坐回原位。 装都装不下去了,看来吓的很到位。 钱九多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率先夹起一筷子开饭。 沐第一筷子就朝心心念念的肉夹去,被修不动声色的挡回去。 被迫夹了一筷子的芹菜。 沐看着手里绿油油最讨厌的青菜,委委屈屈的看向修。 修吃着碗里的饭,头也没抬。 兽人崇尚武力,强者为尊。 打也打不过哥哥,沐只能乖乖听话。 一口咬下,芹菜在嘴里爆汁,苦着一张脸咽下。 要不是有点肉汤的味道,他都咽不下去。 他的表情取悦到钱九多,敲敲碗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西红柿汤一人一碗,修你拿碗给他们分。” 在这贫穷吃不上饭的地方,粮食是最珍贵的。 只有当家主夫有资格在饭前分配粮食。 简称分饭。 这里几乎家家都会做。 第45章 逗弄若初 从前这个家里,若初会说好话,惹得原身高兴。 所以事事都由他做。 修这个主夫身份如同摆设。 修也不会为这种小事计较。 只要钱九多不打他们,怎样都好。 修起身将热气腾腾的西红柿鸡蛋汤,盛出五份。 其中四份汤里,西红柿都是五小块。 汤都距离碗边四毫米处。 如此精准的程度,钱九多都忍不住赞叹,他是端水大师。 五碗盛完,盆里一滴不剩。 修将最多的一碗递给钱九多,蛋花翻涌。 很明显她碗里的鸡蛋最多。 有吃的沐就开心,委屈到皱在一起的脸也舒展开。 有鸡蛋吃也不错,他都快将近两年多没吃过鸡蛋了。 修喝一口加了鸡蛋的西红柿汤。 西红柿的酸和鸡蛋的香气在味蕾蔓延。 面瘫刚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愉快翘起的兽耳,暴露出他的内心。 钱九多不饿,把西红柿鸡蛋汤喝完。 对着专心低头只吃饭,不敢伸筷子夹肉的几人道: “盆里的芹菜炒肉今晚吃了,剩下坏了浪费。” 沐听这话,小脑袋抬的飞快。 肉!她这次居然没吃完,还给他们留了这么多! 知道自己在这让他们约束。 钱九多嘱咐完起身离开,在进房门前她想到什么停住脚步: “以后吃饭,谁都能吃到,就不用藏着了。” 她话里有话的意思,明显到不能再明显。 “沐你胸前那块都被油沁湿了,多拿皂荚洗几遍。这东西不好洗。” 被肉这个馅饼砸晕的沐,不由得身体一颤。 生怕下一秒钱九多大发雷霆的打人。 神游的若初回神,抓住他僵硬的胳膊安抚。 藏肉的是他,准备一人将这揽下。 修也做好护着他们的准备。 大家都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 让他们如此紧张的当事人,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就进了屋子。 大家都以为她去拿油纸伞的棍子了。 神色紧张的看向房屋。 久久没有动静。 好像她真的就只是随口说一句。 一时间空气凝固,大家惴惴不安,最后还是修打破这僵局: “……先吃饭。” 加酱油做出来的菜味道好,以前只是听过,还是第一次吃到嘴里。 沐吃的狼吞虎咽,就连若初也被这美食治愈,放下心事,多吃一碗。 收拾碗筷时,修反复检查确认火苗熄灭才回屋。 若初畏寒,现在即将入秋,过堂风还是很冷的。 修将他的被子打包,让他带过去。 不放心的还想叮嘱几句。 若初拒绝了他的被褥。 自从嫁到这里,修虽然表面看上去不近人情。 实际上对他事事照顾,无微不至。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在这没有灯泡的时代,太阳下山没了阳光。 屋子里黑漆漆的,打开的窗户透进朦胧月光。 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钱九多打开床头柜摸索,记忆里原身好像藏了什么东西在这里。 “妻主?” 门外响起若初的声音, 钱九多将被翻乱的东西塞回柜子,开口让他进来。 若初提着蜡烛进屋,烛光不仅照亮这黑暗的屋子,还照清楚他清俊的面容。 “妻主入秋夜里凉,还是少吹风为好。” 微笑的假面具被他重新戴回脸上,对着她嘘寒问暖。 钱九多挑眉。 这是想到应对她的对策了? 若初将蜡烛放在屋子中间的桌子上照明。 脸上没有刚才的害怕,他来时就想好了。 这个女人向来自命不凡,觉得他们这些身份低微,有不好命格的男人配不上她。 她是不屑碰他的。 既然不毁他清白,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无非就是折磨打他,拿他当消遣找乐子。 他的神态和平常一般无二,每动一下皆是伪装。 钱九多看着他脸上的表演,只觉得碍眼。 朝着床边的方向翻身侧躺在床上,手肘压着枕头,单手支撑脑袋。 随着她的动作,袖子落下,露出她半个手臂。 若初的目光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钱九多伸出玉手,拍拍旁边给他留出的空位: “过来!” 她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小心思。 若初没想到她会让他上床,心中抗拒,再不情愿也只能走过去。 他一只腿弯曲压在床上,整个身子向前倾。 精灵般柔润的长发,顺着他弯下的腰落在床上。 就在钱九多以为他认命真的顺从时,若初拿过她身后的被子给她盖上。 泛着迷人光泽的薄唇一张一合: “妻主早些睡,若初给您守着。” 长发擦过钱九多的手掌心,有些痒。 一把抓住他垂下的长发把玩,一圈一圈的绕在手指上。 这亲密的举动,让原本对自己的清白很放心的若初身子僵住。 僵硬的维持脸上的温顺,往后退,想逃离。 钱九多察觉他的意图,一把扣住他的细腰,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防止他惊叫出声。 一个翻身,若初被她带到床上,压住他半边身子防止他逃脱。 “唔!” 她的突然袭击,若初根本来不及反抗。 视线一顿翻转,等回过神已经被迫躺在床上。 男规第四章的第十二条: 出嫁男子不能拒绝妻主的同房要求,违者脱光下身衣服杖责三十。 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光衣服,今后是活不下去了。 他不敢剧烈挣扎,只能努力压制自己紧张的呼吸,尽量平稳。 “妻、妻主……” 两人距离极尽,他胸腔咚咚咚的响,呼吸都带着颤音。 可见他吓得不清。 即便他平日里心思再多,真遇到事他难免不会紧张。 钱九多松开抓着他的手腕,压着他的身子移开。 抓着他迷人的长发继续把玩: “怎么上床就不笑了?怕我?” “……若初在鬼节出生,命格更是魔鬼转世。” 若初躺着不敢动,生怕她再压上来: “第一次距离妻主这么近,实在是怕给妻主带来厄运。” “原来是这样啊……”钱九多缩回手。 就在若初以为她放过他时,钱九多再次翻身压上他。 “我还以为你是怕我,想放了你呢。原来你是担心我啊。” 手向下划过若初的胸膛,钩住他的腰带。 若初连忙摁住她放肆的手。 “我向来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夫侍你不用担心这个。” 钱九多安慰他。 “你这般关心我,真是让妻主我好生感动,不如……” 她的安慰很有效,若初更担心自己的身子了。 第46章 病美人若初 被按着的手用力往外拽,若初明显感觉到腰带松了。 他抓住腰带两端不让她抽离,护住自己的衣服防止它散开。 今日做了两手准备,他向来体弱多病。 偶尔吐个血也不会让人觉得怪。 若初松开一只手,朝腰带里藏着的血丸子抓去, 血丸子是这里的特产,原型是一棵草。 砸碎揉成丸子形状,它的汁水是红色的,还有血腥气。 放进嘴里咀嚼,顺着嘴角流下就像是吐血一样。 钱九多早就猜到他会借着体弱病美人这项技能,做文章对付她。 收回手改为抓住若初的下巴,在他耳边‘善意’的提醒道: “若初近日的身子好转,应该不会突然吐血染红我的床榻。” 说话间她特意加重突然二字。 病美人无非就是晕倒吐血这两样,人都在她床上了。 若初肯定不敢选择晕倒,方便她为所欲为的选项。 吐血这条路被她看穿。 若初不甘心的握紧衣襟。 如今杀了她,修他们也活不了。 自己能活到现在,多亏他们愿意给他这病秧子买药。 在这吃饱都困难的地方,其他人家,早就让他自生自灭了。 不会这么好心。 沐年纪还小,鱼声刚嫁过来。 修大哥那么努力赚钱养他们…… 不能连累他们! 若初充满抗拒的手泄力,没了腰带的禁锢,衣领松松散散的散开。 “请…妻主怜惜……” 蓝色的眼眸黯然无神,麻木的看向房顶。 深深的绝望将他笼罩,认命的不再挣扎。 无非就是失了身子,也没什么。 他命格不好,就算今后成功逃离钱九多,也不会再嫁。 这种妻主遇到一次就够了。 他抗拒,不过就是不想雌伏在这种人身下。 若初闭紧眼睛,不愿意面对接下来的事。 钱九多本就想吓他,没真想做什么。 “怜惜什么?” 她从若初腰带中掏出麻绳,坐起身子,慵懒的靠在墙上把玩。 离开前她还特意把他松散的衣服整理好,腰带系上。 若初绝望的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 没想到事情根本没按照他想的发展。 闭着眼睛,对外界的感观放大。 身上一轻,压着他的重量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腰间一紧。 若初猛然睁眼,怀疑自己感觉错了,摸摸身上。 衣服还在……是他想多了? “怎么?见衣服没少,你不高兴了?” 钱九多扯着麻绳两端,测试它有多结实。 若初快速的抬头望向她 。 只见她那双好看的杏眼里,满是恶趣味得逞后的喜悦。 他将心思掩盖,换上一副娇羞的表情,欲拒还休的道: “若初还是第一次躺在妻主身边,感到十分欣喜。高兴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钱九多最不喜欢他装模做样,开口直奔主题: “我刚来…刚被打破头回来那天,你给我吃的毒药叫什么名字?” 若初正在思考接下来要伪装成什么表情,闻声一怔。 她发现了! 难怪她没被毒死…不对! 他当时明明亲眼看着她吃下去的!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左胸处泛起阵阵惊慌的跳动,袖子里的手因为用力,骨节处都在发白。 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他下毒,肯定会当场打他一顿,拉他去衙门。 她当时没那么做,如今才说肯定只是猜测! 拿麻绳也不过是吓唬他。,不能自乱阵脚! 如今她没死,毒药这个证据也没了。 他只要不承认,就不会有事。 指甲狠狠的陷进肉里,若初抬起那张俊逸漂亮的脸。 “妻主,你在说什么?毒药?有人给你吃毒药!您的身子要不要紧啊。” 慌张的拉住钱九多的胳膊,说着说着蓝色的眼里蓄满泪水。 仿佛是真的在担心她的安危。 这演技放现代妥妥一个影帝,还是拿了奖项大满贯的那种。 他装傻,钱九多也不拆穿。 任由他哭的眼角红晕,秋水化眸,楚楚可怜。 病美人,美的让人心神荡漾。 他这副样子,钱九多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自愿吃的毒药。 “哭什么啊。”为他擦去泪水。 面对这张脸,还真是不忍心说重话。 古代昏君那么多也不能怪他们,美人在怀,勾的她心无旁骛。 “妻主你的身子有没有不舒服,抓到凶手了么?” 若初眼角含泪扑到她怀里,带着哭腔询问。 一字一句都是对她的关怀。 钱九多道: “妻主抓到凶手了,但是没想交给衙门。” 修长的身子在自己怀里抽泣,常年吃不饱加上生病的原因。 他很瘦,抱着硌的肉疼。 一股药香环绕在鼻尖,钱九多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后背安抚。 听到她软下的话语,若初眼里闪过精光。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长得漂亮,加上生病柔柔弱弱的模样最能惹起女人怜惜。 钱九多不准备追究他下毒的事,毕竟原身确实该杀,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但她不是原身,不想无辜惨死。 为了以后不用日日担心被下毒的安稳生活,她要把话说开。 明说不行,那就暗说: “这夜晚寂寞无聊,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若初,擦擦眼泪点点头。 只要不对他身子有想法,让他站一夜都愿意。 钱九多清清嗓子:“在某个村庄里,有个女人性子恶劣、吃喝嫖赌打夫郎……” 说到这她停顿一下,见若初没有反应继续道: “终于有一日,她的夫郎受不了了,在一日妻主和别人打架受伤,下毒将她杀害。” 这个故事是按照原身一比一说出来的,没有任何拐弯抹角。 跟贴脸开大没有区别,最后她直截了当的问若初: “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若初当然知道是在点他: “这种大事,哪里轮得到若初一个男子说三道四。人证物证都有,当然是等着县令判决了。” 他不怕报官,毒药是他亲自上山采的,问药铺也没人认识他。 钱九多没死,装毒药的杯子早就化成粉末。 人证、物证都没有。 没人能定的了他的罪。 知道他做事完美不留把柄,钱九多没想用报官恐吓他。 她道:“你只用站在男子的角度说说自己的看法,就我们两人说说。” 话语带着哄骗的意味,仿佛只是寻常人家的一次闲聊。 第47章 对你阿谀奉承的日子我过够了 若初眉心微皱,盯着她的眼睛,带着打量。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折磨不透了。 他斟酌开口: “若是家中没有幼女,也无年迈的公婆。男子是万万不可能做出杀妻子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按照我国律法,妻死男子是会被陪葬。他父家还有娘和爹爹。若初认为他是被冤枉的。” 字字句句都在开脱。 钱九多听着他的辩解,想起家里这几个夫郎。 修和沐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若初父母健在,母亲是个秀才,有朝廷俸禄,一月五两银子。 贫苦百姓攒半年才能有两百文,一两银子他们要攒两年半。 可见他家在这贫穷的土地上有多富裕。 这种家里的庶子。 按理来说轮不到原身这个乡野村妇迎娶的。 怪就怪在他的命格,门当户对的人不敢娶。 他母亲觉得他是烫手山芋,连累家中其他兄弟出嫁困难。 这才赔上大把嫁妆,便宜了原身。 “若那女子是和县令的女儿打架呢?没人会在意一个赌鬼是怎么死的。”钱九多继续道。 “只要那夫郎巧舌如簧,私下找上门柔柔弱弱的威胁一番 ,你说那心思单纯的官家小姐会不会就这么把事压下,求母亲给这男子一个特例?” 她说的每一句都正中若初的动机。 县令的女儿草包一个。 稍微说点话恐吓,就慌得如同无头苍蝇。 王月大夫心软,知道这世道男子生存不易。 加上他每次挨打都会去找她拿药,明白他们过的是什么地狱日子。 只要他哭两声命苦,他定会帮忙作伪证。 到时一切水到渠成。 这么好的机会,可惜败在第一步。 事到如今证据有没有也不重要了,她已经确认这件事是他做的。 就算他被打死,县令也不会要她的命。无非就是罚点钱。 若初索性不装了,他厌恶的拿起床边的剪刀,剪断钱九多手里的长发。 “你既知道,就别话里有话。这些年来对你献媚阿谀奉承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你这种人就该早死,下毒被发现是我技不如人,无话可辩。” 他早就受够这样的日子,要不是主夫修真心待他。 他又何必受这女人欺辱打骂五年,早就抹了脖子送她归西。 长发就这样被剪断,钱九多觉得可惜。 将它打结放在床头柜上。 “你好凶啊~” 什、什么? 预想中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并没有发生,她拉着长音的撒娇让若初微怔。 这和他记忆中的粗声辱骂,截然相反。 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就在他怔住的刹那间,钱九多瞅准时机。 右手夺过锋利的剪刀,左手搂住他的细腰将他拖回床上躺下。 捆缚住他的身子,拉过后面的被子给他盖上。 被子扇出的风将蜡烛吹灭。 “烧蜡烛很费钱的,快睡觉。明天还有事呢。” 今天发生的事多,她也困了。 躺在枕头上,倒头就睡。 钱九多不怕若初会趁她睡觉杀了她。 刚才她把所有事情点明。 若初都没有怒上心头,拉着她同归于尽。 被子盖在身上,捂暖他冰凉的手脚。 若初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发怒,追究他的罪责。 甚至在一个想杀了她的人身边,毫无防备的睡着。 钱九多的呼吸变得绵长,进入梦乡。 屋外静谧祥和,除了有几声虫叫,再无其他。 屋内沐的呼噜此起彼伏,吵的修睡不着,起身为将他搭在地上的脚放进被子。 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明月高挂,积云遮住半个月亮,形成月牙状。 冷风吹在脸上,吹走许多心事。 借着月光,修从怀中掏出仔细保存的玉佩。 放在掌心,仔细抚摸它的纹路。 玉佩只有修半个巴掌大小,通灵剔透,触感升温。 妻主今日把这宝贝交给他,是不是怕张红会提前找上门为难。 所以让他拿着,危急时刻用来保全这一家男人。 修坐在窗子上,一条腿自然弯曲踩在窗户上,另一只腿自然下垂。 他脸上无波无澜,大拇指轻轻来回抚摸玉佩。 积云被风吹走,月亮整个露出来。 若初坐起身子,整理一下压出折皱的衣服。 今日她没有罚他,甚至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越是风平浪静的海面,就越是潜伏着更大的危机。 不知明早这个女人会用什么恶毒的手段送他归西。 若初不对明日要发生的事抱有期待,他下地将沾满钱九多气息的被子扔在地上。 拿起火折子把蜡烛点上亮,火苗照亮这黑暗的屋子。 他明日就要死了,希望这蜡烛照亮他可笑又阴暗的一生。 愿来世无病无灾,别再成为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推开房门,一时间修和若初两人四目相对。 总是要告别的…… 若初抬起那张白到发光的脸,温柔的笑着: “大哥。” 修将玉佩拿手帕放好,收入怀里: “你给妻主下毒了?” 兽人耳聪目明,用茅草盖起的房子不隔音。 屋子里 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他说话从不懂什么叫做委婉,向来有话直说。 若初也不意外,依旧笑得温润: “是啊,失败了。” 两人来到柴火堆上坐下,一同抬眼看向高高悬挂的月亮。 若初记得刚来这里时,月亮 也是这么大这么圆。 唯一不同的是当初他是跪着,现在是坐着。 这一晚若初说了许多话,像是临终遗言。 修一言不发的听着,在他掏心掏肺的说完,满眼泪痕时道: “妻主不会杀你的。” 第48章 钱·食肉动物·九多 这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太阳朦朦亮起就都陆续起床劳作,唯有钱九多一人躺在床上刚醒。 天已经大亮,估摸着九、十点,翻身从床上坐起。 很好,就算到古代也改不了赖床的毛病。 钱九多撩起挡住视线的头发,下地穿鞋。 幸亏是在女尊,家里我最大。 院子里沐幽怨的眼神紧盯着钱九多的房门。 饭都做好了她还不起床,怎么就这么能睡啊。 都快饿死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没钱卖肉,全靠在山上打点野味改善伙食。 导致周边山上的动物越来越少,很难碰到。 修从山上转一圈回来,陷阱里没抓到猎物。 挖到几颗山药,也不算空手而归。 山药刚出土,特别新鲜,上面带着的泥直往下掉。 “把这山药洗干净、剥皮。交给你二哥。” “哦”沐不情愿的接过。 头发实在是挡视线,钱九多找出一节绳子,顺手给自己扎了一个低马尾。 院子里人意外的整齐,她半困不醒的揉揉眼睛,迎着阳光笑着打招呼: “早啊!” 少女笑盈盈的凝望着他,修愣了片刻: “……早。” 往常她一起床就算各种事端,很难有这种和蔼的气氛。 “今天吃什么?” 睡饱了起床让她心情愉悦。 若初将沐洗好的山药放进锅里,煮了一碗山药粥。 今早的饭食简单,山药粥和土豆。 连盘菜都没有。 昨天吃肉,今天吃这些。 差别太大,一时之间受不了。 钱九多恹恹的喝着,其他人倒还好,无声的吃着,没有丝毫怨言。 家里不富裕,对于他们来说有口饭吃就算很不错的生活了。 若初吃着碗里的粥,见钱九多的视线看向他,还以为她是要追究昨天的事。 想好要怎么罚他了? 钱·食肉动物·九多: “我们还有多少钱?”想吃肉。 本以为她会兴师问罪,平和的语调让若初连瞄她好几眼: “总共还有两百零三文,除去交地租的还有三文。” 三文相当于三块钱,要赶紧赚钱养家才行。 和瓷器老板谈合作的事要提上日程,吃完饭就进城。 “今天没去交地租吗?” 修道:“今早村长带话说,地主有事不来了,过几日再收租。” 往日里地主迟收钱,都是要临时涨价。 眼看就要到收获的季节,交不起地租的农民。 地主会强行把地收回去,包括那些即将成熟的粮食。 未知的事情让村民们担忧,怕一年的辛苦全都白干。 钱九多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绕,以为只是普通的延期。 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 “我今日要去镇取定做的碗,你们有什么安排?” 她本想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原身性子偏激见不到别人拒绝她。 怕他们有压力不敢拒绝,就换了一种问法。 修直言道: “今早我进山,看到蘑菇都出来了。等吃完饭准备领他们上山采蘑菇。” 今早晨时下了一场雨,现在又正当蘑菇要出来的季节。 他上山看了一圈,树根下很多蘑菇都冒出头了。 这个点应该都长大了,正是适合采摘的时候。 吃完饭钱九多先走一步,修几人找到竹筐朝山里走。 向着东南的方向走,村庄被远远地撇在后面。 走到一半风景秀丽处,几人坐下小歇。 修坐下掏出用竹子做的水壶喝一口。 他们来的晚了,离家近的都被村里人采完 。 只找到一处修藏起来的蘑菇,大概七八个。 晒干之后连一盘菜都不够,更别提卖钱了。 几人寻找无果后,只能朝远处找找。 视野所及一片绿洲,新鲜的空气让人身心放松。 若初轻叹: “没想到今日会这般平静。” 修将水递给他: “妻主再变好了,以后的日子只会比眼下更好。别在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 “会吗?” 若初轻声反问,嫁入这里天天被羞辱打骂。 巨大的绝望压抑着他,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去死。 后来又觉得自己死太可惜了,想拉着那个赌鬼下地狱。 主夫贤德,待他如同亲弟弟。 难得的一丝暖意,让他放下心思,从长计议。 比起钱九多吃软饭靠他们养,他更怕的是她装模作样,骗他们信任后又去赌。 最后天价赌债逼的他们生不如死。 “她今日进城说要去干什么了吗?” 从前只要她进城必然是去赌。 什么时候输光,什么时候才回家。 修知道他的心思,什么话也没说。从怀里掏出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玉佩。 绿色的碧玉由里往外透出光彩,若初接过确认没被掉包成假货。 “这玉佩,她没要回去?” “一直放在我这。” 第49章 汪悦 昨日下了雨,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水。 家里没钱能省则省,钱九多按照记忆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泥路才到镇上。 街上因为下雨变得潮湿,好在有石头铺砌的小路。 不会和来时的路一样变得泥泞。 简单的清理下鞋上沾染的泥,钱九多按照记忆里的方向寻找卖瓷器的摊位。 “钱九多!” 汪悦吃饱从酒楼里出来,刚出门就撞见自己的好友。 “你在这闲逛啥呢?昨天你去哪了?我去赌场都没找到你!” 汪悦是原身没出事前一个月认识的。 遇到她时,她正被胡琴拉着推销一块石头。 胡琴把这石头说的天花乱坠,眼看着就要掏出银子买了。 原身和胡琴本就不对付,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仇人发大财。 当即就挑明她骗人。 自此以后这个汪悦就拿她当真心朋友。 在原身的忽悠下,天天请她吃酒楼。 直到原身被砸的前一天,她使坏领着这个有钱又缺心眼的富家小姐去赌博。 当场就被她出门谈生意的母亲抓住了。 原身当时去上厕所躲过一劫,汪悦则被带回家禁闭。 “发什么呆?”汪悦见她不说话抬手在她眼前晃晃。 “我才刚被我娘放出来,你那天不是要带我去赌场玩好玩的吗,现在咱们去。” 会议结束,钱九多抓住眼前挥舞的小胖手。 汪悦看起来也就刚十八、九的样子,长得也富态。 一看就是家境好,被捧在手心。 “我这两天有事,过段时间我再找你。还有赌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以后不会去了,你也别去那找我了。” “你不去赌场了?那我要去哪找你。。”汪悦反问。 “我娘说了,不会跟我要银子的才是朋友。以前认识的人都跟我要钱,只有你没有。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说完她落寞的低下头,双下巴浮现出来。 原身是没有直接管她要钱,但吃饭住豪华客栈的钱都是这个人付的。 钱九多拍拍她的头: “这么丧气干什么,我成家立业要养家糊口的赚钱,只是现在没时间。又不是不和你做朋友。” 听到自己还有朋友汪悦的眼神都亮了:“真的吗!” “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汪悦才离开,走之前还把从酒楼里打包的大肘子送给钱九多。 钱·食肉动物·久多:这个朋友我认定了! 这大肘子对于贫穷的她来说,无疑就是雪中送炭啊。 肘子的香气勾引着她的味蕾,她咽下口水,拿衣服包裹封住香气。 忍住,忍住,带回家吃, 赚钱的事要紧。 钱九多继续朝前走,脑袋里想着其他的事分散注意力。 原身既然能看出胡琴是在拿石头骗汪悦,那为什么还会花十两银子买这个红绳? 脑子限时上线,还是当局者迷? 今日卖瓷器的大叔不在,摇椅空荡荡的。 碗碟随意的摆放在地上。 一个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背对着她擦拭商品,她的长发拿绿色的绳子盘在头上。 盘的凌乱,不符合现在的审美。倒是像是现代的丸子头。 这应该就是大叔嘴里的女儿。 这个时代大多数都是女人管家,也不知道她女儿好不好说话。 自己一身粗布麻衣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做生意的人。 外表硬件不行,就说明第一面的印象没有可信度。 只能靠谈话技巧,搏一搏了。 就算是第一次不行,她就来第二次。 刘备请诸葛亮还三顾茅庐呢。 钱九多做好心理准备,整理一些衣服,看上去整洁些。她开口道: “我定做的瓷器……!” 茉莉怨气十足的擦洗盘子,今早她刚起床就看见老爹留的信。 说他去其他窑厂交流烧瓷的方法,让她自己出摊。 什么交流学习啊!分明就是看今天下雨没太阳,去偷懒了。 每次都用这样的借口逃避干活,等今晚看她怎么报复他的! 听到身后有声音,茉莉调整好表情回头。 毕竟赚钱要紧。 在看清对方脸的那一刹那,两人瞬间呆住。 心中不约而同的道:这人怎么长得这么像我闺蜜! 两人震惊之余一同开口:“你好!” 神同步的一起握手。 两人眼睛睁大,连瞳孔里的震惊都一模一样。 钱九多心中浮现大胆猜测,试探的开口: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老乡!是老乡! 茉莉激动的握紧她的手。 看着她和闺蜜一模一样的容貌,钱九多压制住心里的激动中再次试探: “八百标兵……” “奔被窝!”茉莉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啊啊啊啊啊啊!!” 确定了! 这就是她那好色精神又不正常的闺蜜!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让她们不自觉的发出惊叫。 导致旁边的商贩齐刷刷的朝她们这边看。 这两人莫不是疯了。 “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来这的?” “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来这的?” 两人握着手面对面,距离近的几乎要亲上。 茉莉率先开口:“我是一年前来的。” “不可能”钱九多否认:“一个礼拜前咱们还一起参加了毕业典礼。” “毕业典礼不是一年前的事吗?我是在毕业狂欢当晚过来的。” 两人意识到不对坐下复盘,你一句我一句的推理时间线。 最后得出结论: 时间流逝不一样! 有了结果,两人既选择来之则安之。 毕竟穿书这件事都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想多了只会吓到自己。 重逢的惊喜让两人心情大好,一起躺在摇椅上晃荡。 钱九多想到闺蜜在这待了一年肯定用现代的智慧赚了不少钱。 自己躺平抱大腿,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富婆的人生,想想都刺激。 终于不用担心养不起家里的男人了。 她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让茉莉一阵恶寒。 试图松开她越握越紧的手,身子往后靠远离她: “你笑得这么放荡干嘛?” 她这表情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钱九多想着以后的生活笑眯了眼睛: “你来了这么久应该赚了不少钱,”搓搓手,靠近她: “给姐妹分点。现在我身无分文,吃饭的钱都没有。” 第50章 废物二人组 茉莉一声冷笑:“真是好闺蜜上来戳我心窝子。” 这和过年回家,亲戚问你在大城市打工一定赚了不少钱。有什么区别。 钱九多震惊的追问: “掌握所有剧情获得上帝视角的穿书女你还没赚到钱!” 当初那本小说就是她分享的。 这么好的机会她居然没赚到钱! “额,这个……”茉莉眼神乱飘,自己也觉得有点丢脸: “我刚穿过来时,这身体受了很大的伤,伤筋动骨都一百天呢,更何况瘫痪在床上。” 梦想破灭,钱九多泄力躺回去:“居然这么惨,还想着你能拉我一把呢。” “咱俩真是不管到哪都穷得叮当响。” “废物二人组。”茉莉附议。 “也不算是完全穷,最起码你还有一个窑厂呢。”钱九多试图鼓舞气势 。 她这句让茉莉更加颓废,整个人都灰暗了: “要是一年前或许还有窑厂,现在只有一个用红砖搭起来的小房子,勉强可以烧窑。” “这身子受伤太重,爹爹为了保住我的命,把窑厂卖了。” 两人愁云惨淡,一起摆烂的躺着,发出幽怨的声音: “啊~”拉长音。 想到家里还有男色要养,钱九多重新打起精神。 刚来时怕谈不成合作,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 不就是白手起家吗,有什么难的。 她刚要开口,茉莉吸吸鼻子,她闻到一股久违的香气: “什么味道?这香味馋的我口水直冒。” 她嗅来嗅去,最后发现钱九多的怀里香气最浓烈。 她肯定藏了好东西。 “衣服里包的是什么?” 闺蜜重逢的喜悦,都没让钱九多放下大肘子,可见她有多宝贵这东西。 茉莉被这香气勾的受不了,直接上手扒开衣服: “大肘子!” 变身成饿狼的闺蜜口水多到咽不下去: “好姐妹,来看我还孝敬这么好的东西。” 家里有营生摆摊,但也是勉强有饭吃。 肉这种东西,茉莉都不知道猴年马月吃过。 她馋的甚至都等不及拿起来,直接低下头上去就是一口。 好在钱九多手快,抢先一步把衣服塞她嘴里,挡住她的深渊大口。 另一只手,高举完整、毫发无伤的肘子。 这才没让她咬下。 “冷静!你冷静!我知道你很想吃,但你先别吃。” “废什么话!” 茉莉脸被推到变形,奋力的伸手要吃肉: “你是我闺蜜还是敌蜜啊,拿着这么好的东西过来居然不给我吃。” 气的她乱叫:“你好残忍啊,居然拿这种酷刑伤害我!” 钱九多坚定的守护肘子:“你先冷静,等会分你一半。” “闺蜜这么多年,用一个吸管喝奶茶,用同一个唇釉,你现在居然嫌弃我了!” 茉莉气愤双手环胸:“你变了!你不再是我那个……” 眼见她喋喋不休,钱九多开口解释: “不是嫌弃你,是家里还有夫郎要养。要带回去给他们补补身子。” 茉莉迅速转头看她,震惊让眼睛睁大: “一个礼拜你就娶上男人了!姐妹你速度够快啊!” “帅不帅!”眼睛放光。 不愧是我姐妹。 钱九多如实告知:“帅” “嗷嗷嗷!”为姐妹自豪的茉莉化身人猿泰山,一脸都懂的表情: “大不大” “啊?!”她直白的话让钱九多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以前闺蜜说十八禁都是在某信上大放厥词,现在居然直接从嘴里说出来了。 “哎呀~这不是太久没暴露本性了吗,见到你才释放一下啦~”茉莉扭捏的绕绕手指。 “这都不重要,你告诉我你夫郎大不大,试过了没。” 凑近被八卦人的本身,及其认真的询问: “爽唔……?” 她虽然满嘴跑火车,但从来都没实践过。 这副身子刚成年就被打到瘫痪,所以一直没娶夫郎。 两人都是母胎单身到现在。 钱九多脸皮薄,平时在手机上说,都黄不过她,更别提嘴上了。 她羞红着脸,上手揪住闺蜜跑火车污污污的嘴。 手动静音。 “别八卦这些没用的,先说赚钱的办法,要不然我们明天就能饿死。” 茉莉一想也是,收回不正经的表情。 她恢复正常,钱九多收回手,在她衣服上抹抹。 “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茉莉看过无数种田文的脑子闪过灵光: “做肥皂。”那些书里的穿越女大多数都是靠这门手艺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 “不现实”钱九多驳回: “咱们知道的做香皂的方法要用上肥肉,现在咱俩吃饭都是问题,更别说拿出钱卖肉了。” 茉莉继续提议:“那玻璃?” 钱九多反问“你会做?” 茉莉:“不会” 她要是会做就不带疑问了。 “美食咱们也没那手艺,只能在你家窑厂下功夫了。” 两个都是连饭都不会做的女大学生,就别提卖钱了。 不吃死人就不错了。 “我来这就是想和你谈这个生意的。” 茉莉炸毛“你早就想到方法了还来问我!你真狗。” 钱九多跟着炸毛: “我的方法风险大,可能赚不到钱,就算赚也赚不了多少。” “我这不是想你来一年熟悉这古代商业风向,有更赚钱的方法吗!” 茉莉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气势弱下来:“好”撅嘴。 刚才两人争夺肘子的举动吸引了的注意,为了计划不被别人听去偷走。 防止隔墙有耳,钱九多小声道: “你记不记得还没穿越前超市里面看到的那种写着名字的碗。” 茉莉疑惑:“什么碗?你可别说是那种画着漂亮图案的碗,我试过了,卖不出去。” 说着她朝摊位上一处五颜六色的碗碟子指去。 穷得叮当响,这里都是平民,没人会买那种华而不实的碗。 钱九多:“我说的是那种写着爸爸妈妈家庭称呼的碗。” 茉莉摆手表示她的这个想法不行,肯定不赚钱: “漂亮图案的碗都不买,更别提写着单一的字的碗了。” 钱九多也知道单靠写字不行: “我的意思是这里大多数重女轻男,咱们多写女儿妹妹之类的碗。宣传就说寓意好,吉利。” “定价也别太高,两文三文就可以。” 第51章 他很像老院长 茉莉还是犹豫,毕竟做瓷器的泥胚,也是本钱。 钱九多:“现代那种开放主打男女平等的地方,写着儿子、孙子的碗都卖的比女生的快,更别提封建的古代了。” “咱们先从底层做起,解决眼下吃饭的问题。不管怎么样都比什么都不做强。” 确定好目标,说干就干。 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摊位。 做东西的工具都在家里,茉莉背起货品拉着钱九多朝家赶。 茉莉的家在城里,距离闹市很远,两人越走人烟越少。 半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地方不大,房子被围墙遮住看不见里面。 木门半掩着,开了一条缝。 茉莉远远的看见,咬牙切齿的放下背着的货品: “你帮我拿着,我去去就来!” 她今早明明锁门了才走的,现在门开了,那就说明…… 钱九多一脸疑惑的接过。 这些碗碟大概有五六十个,重量可想而知。 “你又偷吃我种的黄瓜!” 一打开门就看见自家老爹悠闲的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嘴里还在吃她刚种出来的黄瓜。 茉莉撸起袖子,朝她爹茉有走去。 茉有听见声音拿下遮住眼睛的扇子,就看见自家女儿怒气冲冲的走来。 他以最快的速度从椅子上下来,身形不稳的晃悠一下才站起。 陪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吃不吃饭?爹给你做” “大早上谁吃饭!” 钱九多拿着那堆东西到门口,就看见茉莉追着她爹跑圈。 茉有东躲西藏,身材不算瘦但好在灵活。 好几次都闪身躲过茉莉的魔爪。 “你这个孽女!为父吃你点黄瓜怎么了?” 茉有跑的呼哧带喘,看准时机朝门口跑,躲在钱九多后面。 钱九多被迫夹在中间劝架。 最后茉有找准时机一个灵活侧身,从门缝逃出去。 钱九多汗颜:“黄瓜而已吃就吃呗。” “你懂个航母!”茉莉掐着腰喘气,刚才那顿追逐,她也累得不轻。 “黄瓜籽是我找隔壁大娘借的,说好谁也不能偷吃。等成熟她七我三,得个辛苦费。” 她边解释边引领钱九多朝烧窑的位置走。 “这老头总是偷吃,我怕到时那大娘查瓜藤发现断口。说我言而无信。” “啊?不至于,一点黄瓜而已。”钱九多不理解。 茉莉看她一眼:“在现代粮食充裕当然不至于,在这贫穷又吃不饱的没什么不可能的。” 接着她举例道: “我一开也觉得不至于,直到有一天这条街的邻居分家。大米都一个一个数生怕对方多两米粒。” 听她说完,钱九多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粮食寸土寸金了。 “当时都在看热闹,明明没什么东西。但分家还是从早上到太阳落山。” 回忆起来,茉莉都有点汗颜。 钱九多道:“话说回来,你这具身子的爹,性子可真像院长。” 她和茉莉虽然一起在孤儿院长大,但不同的是她是真的无父无母。 茉莉是家庭离异,孤儿院的院长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茉莉给泥胚洒水的动作一顿,垂下眼眸,话语中带着怀念: “何止性子,连名字都一样。刚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是他,可是我怎么问他都不知道现代的事。” 她爹在她十五岁那年,为了救跑到马路上的孩子,被车撞死了。 当时哭的特别崩溃,消沉了一年。 最后要不是钱九多打醒她,她连高中都考不上。 “或许老天把爹爹用另一种方式还给我了。” 茉莉性子张扬,爱闹。 除了当初她父亲意外去世,她一直都是爱笑的。 她这种惆怅带着落寞的表情,让钱九多心疼,怕她想起伤心事,开口就要安抚。 谁知她下一句话成功让钱九多觉得自己对她的担心多余。 “早知道刚毕业就会穿越,我就不早起贪黑的刷题了。多玩点手机,背古代赚钱的法子。” 钱九多:“……” 两人边聊边做碗,刚开始很久才做好一个,后来做的多了顺手就快了。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眼看着太阳下山,落日的余辉照亮院子。 暖洋洋的颜色,让两人心情愉悦。 碗和碟子总共做了三十多个,两人忙碌的脸都沾上了泥。 挺起酸痛的腰,看向对方大声嘲笑。 等笑完才讨论正事。 钱九多询问:“这东西什么时候进窑烤。” 茉莉笑趴躺在地上:“等我爹回来,这玩意有很多讲究。只有他明白。” “行,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钱九多站起身,拉抻肩膀。 估算了一下回家能不能赶上他们吃晚饭。 “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呢。” 这个时间要快点走才可能赶上。 茉莉酸了,怪调的重复她后边段话: “呦呦!家里有人等,真是有男人就不一样了。” 钱九多:“别贫,去拿把刀,肘子分你一块。” 听到有肉吃,茉莉打起精神,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 “小主稍等片刻,奴才去去就回。” 家里是做碗筷的,随手就能拿到个盘子。 拿水简单冲冲,把刀放上面。 钱九多打开油纸,里面的香气散发。 许久都没吃过肉的茉莉馋的口水泛滥,顺着嘴角滑落。 这肘子被水蒸气琴的软糯,钱九多拿刀避开骨头在三分之一处下刀切开。 时间久了肉冷却,汤成了肉冻,挂在刀壁上。 茉莉忍不住馋伸手接过刀,在上面舔一口。 肉的香气让她热泪盈眶: “这就是肉啊,感觉八百辈子都没吃过了。” 当初上学时还减肥,特意点蔬菜沙拉吃。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那时真的好奢侈,有肉不吃吃草。 悔不当初啊。 看她这副馋样,钱九多觉得她既好笑又心疼: “行了,我走了,那些碗你记得烧,千万别忘了。” 茉莉还沉浸在肉香里。 钱九多收拾好东西,临走前还顺走几个样式好看的筷子。 闺蜜家的东西,不拿白不拿。 刚出门就撞上在门鬼鬼祟祟的茉有。 打招呼道:“伯父好。” 茉有见出来的是她松口气,要躲起来的脚缩回来。 “这是要走了?以后常来玩啊。\"上句不接下句的询问,觉得铺垫好了,才问出真正想问的。 \"茉莉睡了没?” 说着他脸上还有点害怕,不是怕她赶人。而是因为他饿了。 想在吃点黄瓜垫垫肚子。 等明天茉莉起床发现,他就说自己一晚上没回来。 这样也好摆脱嫌疑。 第52章 慌乱的麻文卓 他这表情和当初把茉莉的糖给其他孤儿时,心虚的状况一模一样。 钱九多说要走,最后在门前停下,和别人谈话。 茉莉不长脑子想都知道,这个点会在自己家门口拦人说话的是谁。 她放高嗓音,发出闻东西的声音: “哎呀!朋友送来的这肘子真香,可不能让我爹那个老顽童发现。藏哪好呢?” 有肉! 听到肉,茉有眼睛都放光: “乖女儿,爹回来了,听说有肉啊,爹这就去煮窝窝头配着吃。” 里面传来喧闹,钱九多听着茉莉把她爹当小孩对待。 不自觉的笑了。 这人简直和院长一模一样。 两个人的家,跟自己五口人的家一样热闹。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是她家太安静,还是这两人太闹听。 天还没完全暗,钱九多穿过市集,有几个摊位还在坚持。 都是为了多赚几文钱。 本想坐牛车回去快一点,来到地点发现一个车也没有了。 还好没跟他们说等她回来一起吃饭。 徒步走回去,到家大概也要八九点钟。 这个时间他们等不到自己,应该就会先吃饭了。 肉放到明天会酸,晚上当宵夜给他们吃了。 想到家里的几个男人,钱九多不由加快脚步。 八点。 天完全黑下来,前后都空荡荡的,小路上唯有钱九多一人。 草丛里偶尔传来一阵蝉鸣,天还不算特别冷,蚊子嗡嗡的围绕送上门的食物。 一掌拍死在她脸上顶风作案的蚊子,隐忍中带着怒气擦掉蚊子粉身碎骨的身体。 她为什么没穿到有仙术的书里,那样她就能灭了蚊子的全族! 包裹肘子的衣服散开,钱九多怕它掉低头整理。 就在此时草丛里突然窜出一个人,两人都没看到对方。 毫无防备的相撞。 钱九多怀里的肘子被撞到半空中,那名男子被弹开。 脚下不稳失去平衡身子向后仰去。 慌乱中,他双眸睁大,向前伸出手。 下意识的想抓住眼前这个女人稳住身形,避免和大地来一场亲密接触。 指尖擦过她的衣服。 没能抓住。 好在钱九多及时伸手—— 接住被撞掉的肘子。 包裹肘子的衣服被震开,露出里面的油纸。 钱九多接住这难得的肉食后,松口气。 还好没掉出来。 麻文卓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错过他求助的手,他直接跌坐在地。 屁股和硬邦邦的地直接接触,疼痛蔓延。 “啊!”肯定青了。 钱九多抱着肘子,有些懵的看着地上,突然出现撞到她的男子。 这男子身材比若初还要瘦几分,纤细的腰肢弱不禁风,俊美的脸上还带着惊慌。 这荒郊野岭,周围都是一米高的杂草,突然出现这么个漂亮又柔弱的男人…… 该不会是杀猪盘! 这草丛里说不定还藏着四五个壮硕的女人,等着打劫钱财。 钱九多防备的后退几步,留意周围草丛做好随时有人偷袭的准备。 麻文卓揉揉腰肢,忍着疼痛撑起身子,对着被自己撞到的钱九多道: “抱歉。” 说着他隐晦的看一眼草丛,有意提防。 原本钱九多还以为他会柔弱的叫自己扶他,没想到他自己起来了。 “你……谁在那!” 草丛中细微的摩擦声被钱九多捕捉到,她厉声询问。 原本还守着女男之防的麻文卓,突然惊慌的朝钱九多贴近,手下意识的抓住她的袖口寻求安全。 戒备的看向草丛,躲在她后面。 被扯住的钱九多,清楚的感受到抓住她袖口的手在颤抖。 他在害怕什么? 这里男人的清白大于生命,这么晚了他一个人在外面。 要么是有陷阱,要么就是有人在追他。 对于草丛里的东西越发的好奇,她缓步走过去伸出手拨开杂草。 “妻主是我们。” 身后传来修低沉又刚毅的声音。 钱九多回头看去,只见修领着一大家子齐刷刷的站在那。 修兽眼的余光扫过麻文卓扯着钱九多袖口的手,不易察觉的抿了抿唇。 今日他们上山摘蘑菇,一个不留神鱼声就不见了。 寻找好久,才在一个捕捉野猪的陷阱里找到鱼声。 好在挖陷阱的人,应该是想活捉猎物,没在里面放尖锐的利器。 鱼声没受伤,只是脸上被灰土弄的有点脏。 因为找他耽误了很多时间,因此现在才走回来。 一路上大家都在担心回去晚没做饭,钱九多回来会大发雷霆的打人。 在听见她那句厉喝时,沐下意识的拔腿就想跑。 钱九多看他们一眼,随后快速的扒开草丛。 转眼看修的这一刹那,草丛里藏着的人撒腿就跑。 草擦过衣服的沙沙声,证明此人有多熟悉这里。 多半是这附近的村民。 钱九多没去追,一来她不知道草丛里有多少人。 二来这事闹大只会对男人不利。 若初手肘处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不大比修他们背着的竹筐小很多。 可见是被照顾的很好。 他把篮子递给沐,朝两人走来,声音温柔慈祥: “麻文卓弟弟这是长时间没回来过,走迷路了吗?” 风轻云淡的面容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将麻文卓的手从钱九多的袖口处扯下,握在手里。 “弟弟你别害怕,虽说男女之防,你一个未出阁的男子一个人出现在这幽暗的小道不合适。但你放心,有哥哥们在不会对你的清誉有影响的。” 表面上字字句句关心,实际上话里有话。 这小道就钱九多和他两人,黑灯瞎火的要是被撞见肯定会害了麻文卓的清白。 让他不得不下嫁给她。 修养家够辛苦的了,这个女人休想在娶一个。 早些年钱九多就看上过麻文卓,甚至想休了修娶他。 就因为他是这十里八乡唯一上过男德学院的人,是村子里的风云人物。 提亲的都快把。门口踩破了,钱九多还算有自知之明没上面求娶。 只是经常在家里大言不惭的说,只有这种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还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她是学会了阴谋诡计。 听出他话里意思的钱九多:…… 很明显,他对自己的意见很大。 第53章 晒蘑菇 麻文卓对于刚才的事还是有些后怕: “多谢若初哥哥,今日多亏你家妻主相救,要不然……” 他今晚和姐姐还有舅舅家的表姐一起回来,没想到半路上她突生歹念,借口支走姐姐后竟然想欺辱他。 他慌不择路,多亏撞见钱九多才逃过一劫。 相救? 这句话让若初愣了,他错怪她了? 钱九多学着他的样子假笑:“看你若初哥哥对你多关心啊,生怕你被别人哄骗、走、” 特意加重后面两个字,明摆着的告诉若初自己听出来了。 若初反应很快:“妻主宅心仁厚,若初自愧不如,定会好好学习。” 说着他伸出手接过钱九多手里的肘子: “妻主这东西让我来拿。” 又给我戴高帽! 到底是自家夫婿,钱九多没再继续追究,松手把东西给他。 “这黑天瞎火的,你一个人走也不安全,让修…我们把你送回去。” 其实一开始她是想让修送他的。 转念一想修也是男子,虽然膀大腰圆,一身肌肉。 一拳砸扁一个小歹徒,但他自己回来也不安全。 自己一个女子去送也不好,索性就有事同担,一起把他送回去。 修一直没说话,此时开口道: “妻主,还是我来送。这么晚的天……”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 “不行!”钱九多打断他:“你一个男子自己走夜路遇到坏人怎么办?我担心。” 妻主…… 长这么大向来都只有他关心别人的安危,从来没有人关心身强体壮的自己。 修只感觉一股暖流蔓延到全身,心中对于麻文卓的那一点醋意消失。 几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看到村子,远远的就见有道身影急匆匆的寻找着什么。 “姐姐!”麻文卓认出那人。 麻栋梁看见弟弟松口气,跑着迎上来。 她今日带着弟弟和表妹一起回来,没想到半路上表妹说带给父母的东西不见了。 要知道那里可是有父亲做了许久的衣服,她一着急就让他们先走,自己随后就追上他们。 没想到就一炷香的时间,她就找不到他们了。 本以为他们走的快,一路追赶都没看见人影。 直到回家才发现弟弟没回来,爷爷急的来回走,又不敢大动干戈的去找。 怕有损弟弟清白。 两人团聚,麻文卓很明显有很多话要对姐姐倾诉。 钱九多一行人没有听别人家墙角的习惯,索性就打声招呼走了。 麻栋梁抱着害怕哭泣的弟弟,叫住钱九多: “今日之恩,他日必定重金答谢,只是今天的事希望阁下帮忙保密。” 弟弟一人流落在外,要是传出去都不敢想村里人会怎么议论纷纷。 钱九多朝前走,头也不回: “答谢什么?我今日只是带着我的夫郎们回家,可没看见什么其他人。” 这句话是告诉麻栋梁,今日什么都没发生,她更不会说出去。 “……多谢!” 钱九多这个人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爱赌博,爱财如命。 这种人一分不要比张嘴要钱提条件更让人不安。 为了弟弟今后的名誉,明日要多带点钱亲自上门了。 回到家黑乎乎的没有一点亮光,空荡的院子生出阴森的感觉。 修拿起斧头把柴劈成方便烧起的细条,在院子中间生起火。 火光驱赶黑暗,阴森的感觉没有了,暖色让人感到温馨。 大家分工明确,沐找到提前做好的木桩有序的摆放成一排。 鱼声像是在搭床一样,隔一段距离放一个木棍。 最后再把用野草编制的网放在上面。 这网编了四个,每个都有五米长。 沐和他一起配合把将近二十米的网铺好。 再把今日采回来的蘑菇均匀的铺在上面。 有木头支撑隔开地上的潮气,方便以后晾晒。 晾干失去水分的蘑菇就成了蘑菇干。 不容易发霉腐烂,更方便储存,一整个冬天都不容易坏。 倒时是买了还是自己吃都很方便。 往年家里摘回来的蘑菇都还了钱九多的赌债,希望今年能留下一点吃。 今日一天劳累奔波,大家都疲惫了。 在若初问想吃什么时,钱九多道: “随便煮点饭,把这肘子热一热。吃完就都睡。” 肘子! 原本还在伤感的沐顿时精神起来,脑袋频频往他们那看。 听到有肉,修和若初也不免下意识的咽口水。 近日妻主天天带好吃的回来,把他们的馋虫都勾起来。 这肉香气逼人,怎么吃都不够。 若初咽下口水进入厨房,从一块砖头后面找出柜子的钥匙。 粮食珍贵,这里家家户户都会用一个专门上锁的柜子放粮食。 防止有人偷走。 原本这个柜子里面也没放过什么东西,从不上锁。 他家穷是谁都知道的,小偷不屑来他们家。 这锁是前两日才拿出来的,用来保护里面的东西。 若初举起火棍照亮里面。 酱油、白糖、大米、面粉…… 这满满的粮食让他生出几分归属感,翻找后拿起白面倒入盆里。 倒了大半盆,拿着白面的手顿了顿,又从盆里舀出两碗面倒回去。 家里没钱,粮食吃一顿少一顿。 钱九多也学会养家过日子,不能像以前一样全吃了。 交地租的事还没着落,不知道地主会不会坐地起价。 要省着点,多吃几天。 把柜子锁上,钥匙放回去。 若初端着盆出来。 加水、揉面,一气呵成。 锅被烧的滚烫,将面饼粘到锅壁。 虽然没加油,倒也没粘锅。 若初拿起锅铲给它们翻面。 面饼很快熟了,独有的面香飘出。 让饥肠辘辘的几人更饿了。 “还有多久才能好啊。” 沐早就把碗筷摆上桌子,等不及了。 修也很馋,但他没说只是安静的烧火添柴。 饼做好,就马上要开饭了。 肘子简单的回锅热一下,香气立马就飘出来。 把热气腾腾的肘子放在菜板上剁碎。 拿刀把面饼的中间分离,方便塞肉。 四人闻着香味围在一起,都等着开饭。 若初先是做好一个简易版的肉夹馍,里面满满的肉。 在大家的注视下递给钱九多。 先让她吃饱,这样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钱九多接过后放进盆里: “先做,做完之后一起吃。” 第54章 你恨我吗? 若初加快手上的动作,肉夹馍慢慢的堆满在盆里。 最后拿出两个饼,在锅里和盆里转一圈,把上面的油都沾走,一点不剩。 装肉夹馍的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每一个馍里面夹的肉都不是很多。 毕竟饼多肉少,要每一个都有够吃才行。 若初端来一个盘子单独放在钱九多面前。里面有五个肉夹馍。 这五个里各个都夹满了肉。 女人是一家之主,吃的必须是最好的。 家家户户都这样。 饭上桌没有钱九多开口谁都不敢动,四人就算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要忍着。 钱九多知道这是又在给她开小灶,她把盘子里的肉夹馍给每一个人都分了一个。 “以后不用给我单独弄了,大家都吃一样的。” 她分的肉夹馍鼓鼓囊囊,很明显里面的肉是最多的。 肉的汁水完美的浸入面饼里,酱红色肘子皮炖的软糯。 里面的瘦肉结合肘子完美结合,一口咬下。 嘴里爆开面饼与肉的独有香气。 一个肉夹馍很快吃完,大家都恨不得把舌头吞下。 从中间的盆里再拿起一个肉夹馍,手感没有第一个沉。 咬下去的肉香也没有第一个浓郁。 但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粮食来之不易,吃饱就很满足了。 吃完饭钱九多想到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交给修: “这几文钱,你明天全都拿去给若初买药。先对付吃两天。” 这钱是她在茉莉那拿的,若初的病不能离药。 离了只会加重,亏损身子。 “等过两日赚了钱,我领他去好点的医馆看看大夫。” 若初的身子不好,又没钱去城里看病。 都是找村子里的赤脚大夫随便看一眼,不是他们医术高超,而是因为他们便宜。 这一串大概有六十文,修迟疑的接过钱: “妻主,若初的药五文钱一副,每副可以喝很多次,这些钱够吃好几个月了。” 为了省钱,五文钱的药,若初都会翻来覆去的煮很多次,等彻底煮烂没有药效才会扔。 “五文钱一副!”钱九多震惊:“这么便宜的药,难怪若初的身子不见好。” 她大声的说出前几句时,若初还以为她是嫌药钱贵。 没想到她是觉得药便宜。 若初沉默的垂下眼眸,心中那顶名叫偏见的秤,逐渐偏移。 这还是她这五年来,第一次给钱买药。关心他病怏怏的身子。 “那就先买两副暂时吃几天。” 修应下,随后问道: “妻主今日想要谁陪着睡?” “?!”大庭广众之下被问今天要点哪个男模,钱九多的心不由加快。 “你。”有点羞耻。 羞耻归羞耻,陪睡男模还是要点的。 更何况是名正言顺的夫郎。 她话说的简洁,在场的都明白她是想让修陪着。 做完饭,若初用剩下的柴火烧了一锅热水。 浸湿毛巾,简单的在身上去汗水,就当洗澡了。 钱九多简单的清洁好身子回房,修已经在门口守着了。 眼前的女人只穿一件寝衣,衣长到膝盖上方。 交领的衣服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的露出她那双 修长玉润的长腿。 钱九多抬起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衣服被牵动向上变得更短。 修移开视线不敢看她,头顶的兽耳都因为他的情绪,耳尖轻微卷曲。 这是妻主第二次穿的这般……清凉了。 钱九多从进门,眼睛的余光就一直看着他。 他羞涩的低头,翘起的兽耳,深深的吸引着她。 一个肌肉爆表,看上去就很冷酷禁欲不好惹的人, 实际上是一个纯情,多看一眼女人的肌肤都会害羞卷耳朵的男人。 心中恶趣味疯涨,把毛巾扔给他: “好累啊,帮我擦头发好不好。” 修握紧她扔过来的毛巾,听话的走过去。 白色的毛巾将他小麦色的皮肤衬的更黑。 修来到她身后,用毛巾包裹住她黑色的长发。 钱九多一米六八的身高在这个世界本就算矮,在他高大的身躯衬托下变得娇小。 修那双常年干苦力的手只在发中擦擦,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 生怕自己粗笨弄疼她。 钱九多看着镜中映出的他,心情大好。 修总是无声无息的做事,很少说话。 为了弟弟和生存,他一直任劳任怨的赚钱养家。 无论原身多恶劣他都一直照顾她。 修一直都很温柔,只是不善于表达。 “好了。”头发被擦到半干,钱九多从他手里抽出毛巾,随意的扔在桌子上。 拉他宽厚的手掌朝床走:“很晚了,睡觉。” 钱九多拉着他上床,他的手掌温度很高。 摸到一块凹凸不平的地方,她愣了一下低头查看。 是一道早已好了的伤痕,当时伤的很重留下一道伤疤。 这伤疤让钱九多心中酸涩,止不住的为他心疼。 捧着他的手,来回抚摸。低声询问: “还疼吗?” 书中原身连个炮灰都不算,所以她家暴夫郎的事情,也不过是一笔带过。 就这寥寥几笔,却让三个人陷入水深火热,被欺辱五年之久。 修感受到手上的抚摸,知道她是在问这道疤痕。 他受过的打很多,留下的疤痕也很多。 他都不记得这道疤是什么时候留下,怎么留下的了。 修不想让她心疼下意识的往后缩,藏起: “不疼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疼了,让钱九多心中更加难受。 既然会穿书,为什么不能让她穿到五年前。 让她早点来拯救他。 良久后,钱九多忍下心中酸涩问道: “你恨我吗?” 修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抬起手擦掉她眼眸即将滑落的泪水: “恨她,不恨你。” 恨吗? 修在心中反问自己。 五年,一千八百二十五天。 这一千八百二十五天每天一睁眼就要劳作,要还很多随时都会成倍增长的赌债。 要护着家里弟弟们。 养家这两个字紧紧的压在他身上。 早起贪黑的劳作,让他没有空闲时间去怨恨。 与其说是恨,到不如说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情绪。 恨她! 第55章 妻主,这里…不可以 钱九多明眸睁大,带着不可思议: “你…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我来自哪里! 在修心中,现在这个对他们好的妻主,和以前经常家暴他们的妻主不一样。 即便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修还是把她们分开看待。 他眼里透出的懵懂,让钱九多明白是自己多想了。 蜡烛即将燃尽,钱九多躺在床的最里侧,扯过被子往修壮硕的身子上盖。 他连连推脱说自己守在门口就好。 钱九多半强硬的搂住他胳膊,把他往床里带。 两人盖着一床被子,免不了有身体接触。 修僵硬着身子躺着十分规范,双手放在两侧紧紧的贴着腿。 一动也不敢动。 跟上次同床一模一样。 钱九多侧躺着身子: “离那么远干嘛?离我近点。” 修紧绷的侧过身,宛如一个钢板。 他的动作,让练出的胸肌自然挤在一起,结实饱满的视觉让钱九多se心大起。 不受控制的自动o上去。 恩…跟想象中的有差别,没那么石更,有点弹性。 脸埋进去吸肯定很快乐。 胸被袭击,修没有被占便宜的羞涩,只有脑袋中的一片空白。 钱九多见他不反抗,大胆的将整个人埋进去。 手环过他壮实的腰身,隔着衣服都能o到里面腹肌的纹路。 心心念念这么久,终于实现了。 嘿嘿嘿,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 修在她贴上来的那一瞬,心跳都停了。 一动都不敢动,这是他们第一次抱了个满怀。 还…还贴的这么近。 抱都抱了,索性福利一次性吃个够,钱九多从恋恋不舍的从他月匈里出来。 抬起魔爪,抓向他头顶黑色的兽耳。 兽耳是兽人最敏的地方,在她刚碰上去的一刹那,修就抬起手抓住她作乱的手。 两人挨的近,不平稳的呼气吹到钱九多耳边,声音变的沙哑: “妻主,这里…不可以。” 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出的不可以三个字,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隐忍的拒绝中带着xiu涩。 钱九多被迷了心智,找不到东南西北。 脑海里不断回荡这几个字。 不可以…… 不可以…… 不可以…… 钱九多用最快的速度把脸埋回去,掩盖自己红的像煮熟的螃蟹一样的脸。 毕竟耍流氓的事还是第一次干。 (这里删减了一段钱九多吃‘红豆的’画面。) 钱九多连忙松嘴,大脑回神的她,感觉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大腿。 具有丰富的小说阅读经验的她,脑海瞬间就出现一个念头: 该不是……! 难道现在就要那啥了吗,她还没洗澡啊。 早知道会发生点什么,就提前把自己洗好了啊! 她的手永远都比她的脑子以及心诚实,在她想到是什么后,手直接抓上去。 钱九多: …… 手里的触感告诉她,那东西是圆的。 但不是圆柱形 ,甚至还是凉的。 跟想象中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都怪茉莉,害得她脑子里也带颜色了。 钱九多捏捏摸索出它的形状,是个圆饼。 她从被窝里拿出来,那东西被一层布料包裹着,她在两人中间打开。 里面光明正大躺着的,是她送给修的玉佩。 非常无比正!经!的东西。 钱九多:第一次觉得玉佩碍眼。 被调戏过的修声音沙哑迷人,不稳的气息给他增幅致命的诱惑力: “妻主交给我的玉佩,我有好好的保管。” 诚实的大狗狗。 越是这种暧昧的时刻,钱九多的思想就越容易跑偏: 他石头了吗? 修的心脏跳的孔武有力,咚咚咚的声音在钱九多耳边,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伴随着他胸腔的震动,钱九多陷入沉睡。 第二日旁边院子里的公鸡打鸣,钱九多朦胧的坐起身子。 身边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每次醒来身边都空无一人,这就是霸总一夜情起来时的感觉吗? 娇妻(划掉)夫带球跑。 不对,霸总他们有‘情’,自己只是很单纯的盖被同眠。 没吃带肉的。 吃…… 这个字让钱九多想起昨晚的口感。 还不赖。 院子里沐和鱼声一起翻弄蘑菇,让它们嗮的均匀,防止发霉粘连。 对于钱九多每天八九点起来这件事,沐颇有微词: “睡睡睡,她怎么就这么能睡。这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 村子里人的生活习性,都是随着日出而作日落的而息。 现在的天,每天五点左右太阳就升起了,家家户户的农民都会在六点之前,吃完饭去干活。 像他们家这样的,只有村子里的那几个懒女人才会这个点都不起床。 沐嘴里抱怨,手上失了轻重,一个不小心把晒着的蘑菇拍了个两半。 正在做饭的若初,嘴角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沐”叫得极其温柔: “这个蘑菇是我们大家辛辛苦苦带回来的,要是它再有什么闪失我就让你和这块面条一样。” 蘑菇晒的不完整,细细碎碎的,到时就不会有人收,卖不出去了。 沐不敢乱发怨气,摸摸被他弄坏的蘑菇,讨好的笑: “我肯定轻点,不会再不小心了。” 别看若初平时温温柔柔,实际上罚人的手段最凶残了。 “我就知道沐是一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若初温柔道: “等会吃完饭你就自己上山采蘑菇,我相信勤劳的你一定能采够两筐。” “啊!”沐发出崩溃的呐喊。 这个时候山上的蘑菇都村里人被采完了,他上山别说一筐了,就算是半筐他都采不到啊。 “二哥~”沐试图用撒娇唤醒若初对他的爱意。 “顺便再打个山鸡回来。” 若初柔和的注视他,加重惩罚。 第56章 养男人 钱九多推开门,一眼就看见沐憋着个小脸。 委委屈屈又不敢反抗的表情。 “?发生什么了,感觉有好玩的事。” 若初迎过来: “妻主今天吃面,要什么卤子?” 钱九多视线移向旁边洗好的韭菜: “吃韭菜鸡蛋的,去旁边买几个鸡蛋,顺便把以前欠的还了。” 若初:“好。” 钱九多简单的洗漱完,饭也好了。 大家整齐的落座。 她环视一圈,对正在盛面条的若初问道: “修呢?”吃饭也不见人影。 该不会是害羞到不敢见她了。 昨晚自己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连嘴都没亲。 “大哥前两天接了一个给大户人家修剪树林的工作,今天天不亮就出发了。” 修剪树林? 他又去工作了,是自己不够努力,赚的钱不够他安心呆在家。 钱九多心中燃起斗志,三两口吃完饭就上路了。 今天买卖的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养男人!养男人!养男人! 她气势昂扬的背影,让大家都觉得她反常。 “她这是怎么了?跟打鸡血一样。”沐捧着饭碗问出声。 若初碗里的面连一半都没吃完,她一碗都干完了。 咬断嘴里的面条,淡淡道: “希望她是去做正经营生。” 只要不去赌博,比什么都好。 熟悉了去城里的路,这次比以前快了将近二十分钟。 找到茉莉的家里,大门虚掩着,钱九多直接走进去。 自家闺蜜,不用做那些虚的表面功夫。 茉莉坐在自家窑房的前面,窑房里的火灭了,留下一地灰烬。 窑房还有些温热。 钱九多不懂烧窑,开口问道: “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茉莉显然也是刚起床,她拿湿毛巾胡乱的在脸上擦擦。 “你来了,马上好了。我爹等吉时开窑呢。” 话音刚落,茉有就站在原地,嘴里嘀嘀咕咕说着听不懂的话语。 随后摆起手臂胡乱的跳。 茉莉解释道: “这是在做开窑祭祀,大概意思就是一切顺利。不管烧多少,只要开窑他就会跳。” 茉有矮胖的身材跳起舞,多了几分滑稽。 茉莉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都是怀念。 从前她生气,老院长就会这样哄她笑。 她很喜欢这次穿越,让她找到了爹爹。 跳舞对于茉有来说是很大的运动量,他跳完就呼哧带喘的躺回摇椅上。 一动都不动了,拿着蒲扇快速给自己扇凉: “完……完事了,你们去开。” 茉莉习以为常,撸起袖子就砸开封住的门。 烧好后晾了这么长时间,里面的高温已经降下来了。 但还不是人体能承受的温度。 两人索性也不着急,抱臂站在门口唠嗑。 茉莉:“昨晚怎么样,你睡到了吗?” 钱九多:“你没话唠了!天天盯着我那点事,问点光明正大的话题。” 茉莉:“他们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公,你睡他们也是名正言顺。怎么就不光明正大了?” 钱九多:“我说了你这个单身狗也体会不到,就这么想吃狗粮?” 茉莉:“我只是想知道这书里npc的活,跟男主一样持久吗?” 钱九多:“你娶一个不就知道了吗。” 茉莉:“这里的男的都柔柔弱弱的,我怕娶到三秒男。” \"打住!\"钱九多知道在说下去就该去某棠了,为了书身安全,她转移话题: “该开窑看成品了,赚钱至高无上。” 茉莉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会说: 怕什么,你我在书里连个名字都没有,不会被封的。 两人把里面的东西都搬出来,放在院子里的空地上。 总共做了三十五个,其中有三个贴的太紧粘在一起,还有一个烧裂开了。 其余的三十一个,没有任何问题。 “居然都烧的这么完美!”钱九多第一次做这个,她没想到一次就成功。 茉有躺在椅子上,歇过来的他悠闲的扇着扇子,听到这话,自豪的扬起脑袋: “你也不看看是谁亲自掌握的火候,湿度、温度都绝佳当然成了。” 茉莉着急卖钱,没空和他犟嘴,顺着他的话: “是是是,功劳全在你身上。等都卖出去,我给你添件新衣服。” 说话间她已经把东西全都弄好,放进背着的竹筐中。 钱九多跟在她后面,两人一起去集市。 这里的商户大多数都会在五六点钟左右出摊,她们十一点左右才到,算是晚的了。 “大娘,让一让啊,你这摊位都摆我这来了。” 茉莉放下东西就扞卫自己的地盘。 这些商贩各个都欺负人,如果她占你摊位你不说。 她就当你是软柿子,天天占你摊位欺负你,时间一长她就把这里当成她自己的了。 旁边摆摊卖竹筐的孙大娘把自家的东西往回收,嘴里道: “小莉啊,你这又做啥好东西了?别跟上次似的,做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卖不出去。” 茉莉麻溜的把放磕的布铺在地上: “孙大娘,这你就别瞎操心了。我听说你家大女儿前两天因为赌博被人揍断了一条腿,现在怎么样了?能下地了吗。” “什么赌博!”孙大娘矢口否认:“我女儿可是要当官的人,她可不会赌博。就是,就是前两日不小心摔到腿了。” 说话间,孙大娘眼睛乱转,看有没有被别人听见。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女儿的那点破事,大家早就传开了。 只有她一个人自认为遮掩的很好。 孙大娘说完,收回自己越界的物品就回摊位上了。 她不敢在和茉莉多说,怕她再抖搂出什么。 钱九多在一旁帮忙摆弄碗筷: “你在这地方打听到的八卦也不少啊。” 上学时茉莉就是小灵通,班级里谁和谁谈恋爱,打架叫家长她都第一时间知道。 “这才哪跟哪啊,这古代没手机没电脑的,不听八卦多没意思。” 东西才刚摆出来,对面摊位卖草编蚂蚱等小玩具的丁大爷,背着个手来凑热闹。 他弯下身子在摊位上那几个写字的碗上面左看右看: “茉家小姑娘,你这碗上咋还写上字了,真稀奇。” 有人问就说明有兴趣,有兴趣就有想买的意图。 第57章 在算命摊位前卖碗 茉莉知道这是一个隐藏顾客,只要推销好了就能卖: “这碗上写了称呼,有女儿就买写女儿字样的,有儿子就买写儿子字样的。” 丁大爷稀奇的拿起一个写着孙女字样的碗,翻来覆去的瞧。 茉莉:\"对了丁大爷,听说你女婿生了,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啊?\" 听到这话丁大爷可就精神起来,腰板都挺直了: \"女孩,我家女婿肚子争气,一胎就给我们家生了个不带把的。\" 当初他家生了个女孩的时候,丁大爷恨不得把有孙女这件事昭告天下。 茉莉这个八卦王者不可能不知道,她问出来是有目的的。 \"恭喜,恭喜,这是好事啊。真有福气。\"她装作才知道的样子。 丁大爷笑的合不拢嘴,在这里生女孩可是头等大事。 别人家生五个六个都生不出女孩,他家一胎就生出来了。 可不就是天大的福气吗。 茉莉见时机成熟,推销道: “我们家这碗,写着孙女样式的可不是谁都能用得上的。只有像是丁大爷你这样有后的才能用,其他人家买了都不一定用得上。” 丁大爷被哄的上头,觉得自己家了不起,当即就买了一个。 三文钱到手。 钱九多隐蔽的给她竖起大拇指夸她。 在两人的聊天中,她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 “这里是男生子啊。” 原书她没看完,前期只是在讲女主怎么打脸收夫郎,没提到生孩子的事。 茉莉把钱收好: “是啊,不可思议。我当初看到大肚子的男人,还以为这里也有啤酒肚呢。” 钱九多脑袋里升起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们在哪生呢?” 茉莉:“没让男人怀孕过,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他们都是靠剖夫产。和现代的剖腹产一样。在肚皮上割一刀取孩子。” 钱九多沉默,她的脑海里闪过修那八块腹肌上鼓成一团,大着肚子的画面。 茉莉:“你说男人都生孩子了,为什么我们不长j呢。我很好奇lu出来是什么感觉。” 对于她嘴上不把门,钱九多早已习惯: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有点好奇。好奇有机生物的早上是个什么感觉。\" 茉莉家里租的摊位偏远,在集市的尽头。 当初租这就是因为这里租金少,一个月才五文。 租金少也代表这里人烟稀少,没有几个人流量。 在这等了一个小时,就买了刚开始那单,赚了三文钱。 在摊位上待着也不是办法,钱九多起身准备另寻宝地。 路过赌场门口,里面专门招人进来玩的妓男认出钱九多: \"钱官人,你可好久没来了,进来玩啊~\" 钱九多摆手,跑的比兔子都快。 休想让赌毒,毒害她这个祖国花朵。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人流量大的黄金地带是别人花钱租的,不能贸然过去。 更何况她们卖的不是吃食,黄金地带也不一定适合她们摆摊。 要找一个绝佳且能一起互助互利的摊位旁边摆才行。 “大师啊,你帮我家算一算,我女婿这胎能不能生个女孩啊。他这个没出息的都生三带把的了,这 一胎要是还是男孩我就让女儿把他休了。” 前方一个算命的摊位上,一位年长的男人双手合十,拜拜前面穿着道士服装的女人。 那名年长的爷爷,十分诚信的在旁边道童的指引下,往钱箱里扔了十文钱。 那穿道士服装的女人手中捏诀,点燃一道符纸。 嘴里念念叨叨的最后洒下一把大面盖在符纸上。 坐在她正对面的男人,不由紧张的等着她的答案。 道士:“姓名……” 钱九多:现在才问姓名是不是有点晚?不应该在烧前问好吗 ? 道士和那人一直对话,箱子里的钱财也一直增多。 等钱给的差不多了,那道士才把桌子上符纸的灰烬和大米给她,并嘱咐道: \"这个拿回去供起来,日日拜。待你的真诚感动了上仙,定然会赐给你女娃娃。\" 那两个算命人,感恩戴德的接过,欢天喜地的走了。 这道士没真学问,就是个坑蒙拐骗的。 等那男子生下女孩就是感动上仙,若是生下男孩就说是诚意不够。 不管生下什么这道士都会全身而退。 钱九多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更何况是把男人当成生育机器的人。 不过这个道士说的真诚倒是让她有了新思路。 人若是对未来的某种欲望达到巅峰,为了实现这个欲望他就会找一些吉利的东西。 希望这些物件可以给他带来好运。 比如高考前拜的孔子,寺庙拜的财神爷。 要是摊位摆在这,那些碗不也是一个好意头吗。 求女心切,就算不富裕,三四文钱还是舍得的。 心中打定主意,钱九多快步往回赶。 那算命的摊位也在一个角落。 毕竟那个地方专门算生男女,这里都以有女孩为荣。 没有女孩的人家来算命都遮遮掩掩,不喜欢光明正大。 怕被人笑话无后。 茉莉对于自己闺蜜那叫一个百分百信任,来叫就十分麻利的收拾东西,跟着走。 问都不多问一句。 算命的摊位比她们还偏僻,在主路上还有拐进一个小胡同。 钱九多能找到这里也算是幸运。 “就摆这。” 在小胡同的路口处,茉莉放下碗碟,边摆边问: “你确定?这还不如我那呢。” 虽说怀疑,手下的动作不停。 三十个盘子,一两份就摆好了。 钱九多坐在石头上和她一起守摊位,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 正巧此时胡同里走出一个男子,神情带着担忧。 茉莉立马吆喝: \"走一走,看一看了啊,带着生女儿寓意的碗。好兆头啊,家里有女孩的都喜欢。\" 那名男子果然被女孩这两字吸引力注意力,来到摊位看看。 茉莉借机加大火力: \"有女孩的都爱在我们家买碗,你看看这橙色,这花纹,女孩肯定喜欢。\" 那名男子想到自己在家因为生不出女孩的处境,为了得到个好福气,他立马掏钱要了一个。 这一个买了,后面的就好买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地方来对了! 第58章 再遇汪悦 一个小时的时间,三十个碗就全卖了。 两人总共买了九十三文钱。 除去本钱,净赚九十文。 钱九多:“你这本钱真少啊,果然暴利。” 茉莉把钱分成两半: “你懂什么?我们贵的是人工。” 修干一个月苦力才赚三十文,她总共用了一天的时间赚了四十五文。 虽然比想象中的要少,但还是不错的了。 茉莉还是第一次收摊这么早,钱九多明白这碗只能过渡一下不能赚大钱。 她掂量掂量钱袋子: \"咱们逛一逛,找点其它赚钱的路子。\" 茉莉搂住她的脖子,大方道:“走,赚钱了,请你吃肉包子。” 钱九多:“茉富豪阔气!” 现在正是饭点,卖包子的地方生意火爆,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 茉莉买来四个包子,用油纸包着,一人两个。 两人并排走在大街上,边走边吃。 包子直往外面冒热气,钱九多一口咬下,肉香在味蕾中爆开。 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的道:\"肉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茉莉被香的直迷糊,连连点头。 前面一个卖工艺品的摊位上,站着一个熟人,摊主正热情的介绍自家的东西。 “客官,你看看我们家这瓷器的成色,一看就是上等的。上午有人出十两银子我都没卖,专门给你留着呢。” 汪悦站在那盯着她手里的瓷器看,询问上面黑色的颗粒是什么。 小贩想都不想,张口就来:“这是专门烧出来,增加色彩的。这瓷器珍贵就珍贵在这黑色颗粒上了。” 茉莉听她睁眼说瞎话,差点没笑出来: \"那上面凸起的就是沙子,应该是烧的时候掉地上了。这东西都残次的垃圾,她居然好意思拿出啦卖。\" 吃下最后一口包子,茉莉道: \"真是拿人当冤大头,张嘴就要十两。\" 钱九多见是汪悦,心中感叹,这孩子真是在哪都容易被忽悠。 汪悦被商贩忽悠的团团转,觉得她说的都对,从腰间拿起厚厚的荷包,就要买下。 钱九多向前拉住她的胖手: “那就是个残次品,没她说的那么珍贵,她忽悠你钱呢。” 那商贩见马上就要到手的银子跑了,瞬间恼怒: “你谁啊!一个外行不懂货的人瞎说什么?我这卖的都是好宝贝。”转头对着汪悦继续忽悠: “客官,你可别听她瞎说,他就是看上这东西想低价买走,忽悠你不买让给她。你可别上当啊。” 汪悦心思单纯,但也一根筋的无条件相信钱九多。 她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不会害她。 钱九多:“你自己说的话都自相矛盾,一会说我外行不懂货,一会又说我看上要低价买走。” 那商贩看她连续拆台,面上的和善也不装了,五官挪位、横眉竖眼的质问: “你哪来的穷鬼,敢管老子的事!” 她走上前就要揪住钱九多的衣领。 钱九多站在那里没有动,茉莉闪身而出。 打架可是茉莉最擅长的事,来这这么久她可好久没动动筋骨了。 她抓住那商贩伸过来的手,往前一拽,另一只手冲着她的脸就是一拳。 商贩被打的下颚骨错位,倒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 她发出几个音节,连滚带爬的跑了。 钱九多:“……她刚才是放狠话,让我们等着吗?” 茉莉根本没尽兴,她一摊手: “就这?” 一回合都没有,一拳就跑。 “就这也敢找事?”茉莉不解。 钱九多非常平静的看她逃离的背影: “她是去搬救兵了吗?” 茉莉:“她搬的救兵能跟我打一回合吗?” 钱九多:“她要是带回来十多个人围殴你呢?” 茉莉走的潇洒:“等什么呢你,事情解决咱们就快走啊。” 钱九多:“……你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茉莉:“我这叫能屈能伸。” 汪悦跟着走,后知后觉:“我是不是给你们惹麻烦了?” 钱九多:“不算麻烦。” 一个大肘子的恩情在,帮忙打跑一个骗子也不算什么。 汪悦白胖的小脸拉拢着,她出来时父亲就嘱咐过不让她给别人惹麻烦。 现在她感觉自己于心不安,要不是自己太笨,容易被骗,也不会这样。 她摘下放银子的荷包,挡住钱九多两人: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钱,觉得它俗,但是我这个人很笨,只能想到用钱的方式来感谢你们,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汪悦举起荷包递到两人面前,低着头不敢看她们。 更怕她们拒绝。 茉莉眼睛放光:这是哪里来的散财童子! “这么客气干什么,举手之劳。哈哈。” 伸手就朝银子抓去。 她们现在最缺就是钱,这份钱财简直是雪中送炭。 啪! 钱九多看茉莉一眼,从她手里抢过银子,拉起汪悦的胖手,还给她。 “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的提问让汪悦愣住,抬着头看她不知所措。 茉莉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她俩有什么奸情?难不成男人吃多了,想吃橘子了? 钱九多以为她没听清有说了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边说边抬起手,把茉莉直勾勾不安好意,胡乱猜想的脑袋打偏。 偏着头的茉莉:无语。 汪悦愣愣的:“是朋友。” “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朋友和朋友之间帮助是不是很正常。” 汪悦顺着她的话说:“是!” 钱九多把钱退给她:“那你给我们钱,我们之间不就生分了。你是不准备和我们继续做朋友了吗?” 汪悦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是。” 她不想失去唯一的朋友。 钱九多:“那你就把这钱收回去,我们可以互相帮助,但不能用钱来维持友谊。” 汪悦:“是要互相帮助,可是你们连一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声音小下来:“我想给你们钱,不让别人说你穷。” 茉莉:“噗呲!”捂嘴憋笑。 钱九多一时语塞:“但是……” 汪悦抢先道:“你不想和我互相帮助吗?” “哈哈哈哈……!”茉莉忍不住了。 她等笑够了才挎住汪悦的胳膊,对着一脸无辜,不知道她笑啥的汪悦道: “你别管她,走,我请你吃包子。” 第59章 要进就光明正大的走正门 汪悦双手捧着别人给她的包子,热泪盈眶。 向来只有她给别人付钱,别人给她东西这还是第一次。 “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感动。 “珍藏什么?”茉莉拿起一个包子塞她嘴里:“包子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想要珍藏一会儿我送你个好看的碗。” 汪悦双手拿着,吃的像个仓鼠。 这是她吃过的所有包子里,最香的一个包子。 最后那些银子还是被她强行塞给两人。 钱九多拿着厚重的钱袋子,还给她,怕伤到她幼小心灵。 不还,这钱拿着也于心不安。 最后拍板决定:“这钱就当是你的入股,等以后我们赚了钱给你分红。” 汪悦觉得分红这两个字很熟悉,但又忘了是什么意思。 对于钱九多百分百的信任,她胡乱的点点头。 只要她收下就行。 “这集市咱们的逛三圈了,还没想要赚钱的法子吗?” 茉莉不想走了,看来看去就这点东西。 钱九多也一时没有好主意:“你会做美食吗?” 想来想去,在这贫穷的年代,还是吃的最容易赚钱。 茉莉诚实道:“我会吃。” 她要是会做,还用在这找方法? 话说回来,这对话好耳熟,怎么感觉前不久说过呢。 两人说着话,路过一家布匹店。茉莉想起答应赚了钱就给老爹买新衣服。 她走到门口,里面的小斯就热情的招呼她,介绍自家的布匹: “客官您看我家的布,染的成色好还不掉色。” 染色……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钱九多等她出来道: “石膏娃娃的染料你还会做吗?” 茉莉:“会啊,我上学时的兴趣课学的就是这个。” 钱九多:“做东西的材料贵吗?” 茉莉沉思的回忆了一下:“你要做什么颜色啊。” 钱九多:“画石膏,自然是什么染料都要啊。” “古代大多数都是植物染指,蓝靛、蓼蓝、茜草、蓼草等。” 茉莉一一列举出来,她此刻犯了难: “这些植物我只知道名字,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钱九多知道此路行不通。 正当她要放弃时,老实跟在她们后面的汪悦道: “这些东西我家就卖。” 她家是做百货生意的,什么东西都粘一点。 因为家里有布庄,为了节省本钱,她娘就专门开了一片土地,种植染布的植物。 钱九多抓住救命稻草:“你家这些东西是怎么卖的?” 汪悦把她视为最重要的朋友,大方道:“我给你们,反正我家里有很多。” 原身一直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汪悦却真心待她。 虽然以前忽悠她的事自己没做,但钱九多总觉得亏心。 茉莉不知道钱九多是怎么待她的,只觉得她奇怪。 “她不是入股咱俩了么,出的钱多,就多给她几层利益,干嘛要拒绝。” 这汪悦都掏心掏肺了,和她们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 最后钱九多也觉得自己矫情,同意了这件事。 两人在汪悦的带领下,来到她家的侧门。 汪悦先进去把门打开,支走守门的小斯,朝不远处的钱九多两人挥挥手。 示意他们过来。 两人像是贼一样,跟着她勾着腰在她家穿梭。 茉莉拿起两截树枝遮住脸:“这不是你家吗?为什么我们要跟做贼一样。” 汪悦领着路:“我娘说不让我带外人回家。” 以前她带着两个新认识的朋友回家,那两个朋友趁她们不注意,把家里值钱的摆件偷出去当了。 那间当铺是她们家的,正巧娘巡店就看见了。 当晚她就被打了十个手板,并被警告她要是再带狐朋狗友回家,就扒了她一层皮。 茉莉观察四周警惕,不忘聊天:“那你还带我们来这。” 汪悦一个粗笨的翻滚来到树后面: “我觉得你们不是外人。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偷我娘的腰牌,然后带你们去后院拿燃料。” 说完她左右观察弯着腰小跑进屋子,半路上还被门槛绊一跤。 以前她是可以在后院随意进出的,后来可能是她总一车一车的给那些朋友拿东西老被抓到。 他娘就下令没有她的腰牌,不让她进。 钱九多:……我的团队好像不怎么正常。 茉莉很负责人的做起侦查工作,把树枝塞到钱九多手里: “拿好,咱们别被人发现了。” 说完就趴在草丛下面,把自己完美隐藏。 钱九多:已经确认,就是不正常。 她将树枝扔在地上,起身拍拍粘到衣服上的灰尘,拂去肩膀上的树叶。 茉莉见她暴露,连忙用气音呐喊: “你干嘛啊!快躲起来。” 她声音太小钱九多一个字都没听到,她不准备藏了,偷溜进别人家就很不礼貌了。 她们还试图让地主家傻孩子偷东西帮她们创业,就更罪大恶极了。 茉莉从草丛爬起,蹲着身子想把她在拉下来。 这地方是个偏僻的角落,平时也没人走动。 钱九多把茉莉拽出来,朝门口走去。 出了汪府的小门,茉莉才敢出声说话: “我们不等汪悦出来了吗?把她抛弃了?” “抛弃什么,这是她家。”钱九多纠正她的用词。 带着她绕着汪府走一圈,找到汪府的大门。 大门上的汪府两字用金色染料书写,气势磅礴。 正门两旁。立着两个两米多高的石狮子。 光看门面就知道,这户人家有多富裕。 红棕色的大门紧闭,钱九多走上前扣动上面的铁环敲门。 茉莉不理解她的行为:“你有病啊,刚才都进去了,你又出来找大门,再进一次。” 钱九多仰头:“咱们都是正经百姓,干的也是正经营生。要走就走正门。干嘛鬼鬼祟祟的走小门,偷溜进去当贼?” 进别人家,先拜访家主才是最基本的礼貌。 厚重的大门很快被打开条缝隙汪府的管家道:“两位进来。” 钱九多眸中闪烁:果然猜对了。 像这种大户人家管的都很严格,虽然府邸大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溜进去,不被发现。 要不然这里早就被小偷搬空了。 她们能这么顺利的到书房附近,都是有人暗中允许的。 第60章 拜访汪员外 管家引领着两人走进偌大的庭院中。 从正门走和在小路偷溜看到的风景是不一样的。 小路几人只敢猫着腰走路,生怕被发现。 大道有石子路,一路走来还能看见这里有不少奴仆井然有序的打理花草。 路过钱九多几人旁边,她们停下问好:“贵客好。” 从小偷到贵宾,这巨大的反差让茉莉有点不适应。 早知道从正门进来这么好,她就不从侧门打滚了。 她小声道:“这里的主人还挺好呢,” 好?但愿。 这里的主人明明知道她们偷溜,却不派人来捉,反而放纵她们。 怕是早有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 等她们拿着汪悦给的东西溜走,派人围剿人赃并获。 走到地方,管家停住脚步,转身恭敬道: “两位先在这里稍等,我进去通报。” 钱九多学着电视剧里的话:“那就有劳了。” 其实她想说有劳公公,幸亏脑子转的快。 屋内汪悦的母亲,汪员外见管家来通报,并没有感到意外。 叫来仆从穿衣,隔着帘子,声音平静中带着不屑: “这次拿了什么?” 她这个傻女儿认识个人就掏心掏肺,恨不得把家里全部的宝贝都送出去。 正是因为如此,很多心怀不轨之人都来忽悠她。 想来她一世英名,临了却有这么个女儿真是造孽。 为了她这辛苦打拼出来的家业,不得不派人跟着女儿。 在必要的时候让她认清这些人的真面目。 管家恭敬的低下头,如实汇报: “那些人前来拜访家主。” “哦?”汪员外感到意外:“你抓到她们时,她们说要拜访我? 管家:“不是,是她们主动叩的正门。” “这倒有意思。” 她女儿带回来十多回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懂规矩主动来拜访她。 穿好衣服,汪员外坐在主位上:“把那两人叫进来。” 钱九多两人被传唤进去,她不懂古人的行礼方式,因此只是低头像对长辈那样问好。 她的礼仪不全面,汪员外也没计较。 早在这人碰见她女儿时,她就派人把钱九多查了个底朝天。 市井门户出身,有些礼仪不懂也能理解。 她不屑与这种人弯弯绕绕,开门见山道:“两位来我府邸拜见,所谓何事。” “令女邀请前来做客,按照规矩,我等是要拜见长辈。” 邀请,这两个字把她们擅闯民宅的行为逆转。 “你倒是懂规矩。” 她们两人不算是礼数周全,但有之前那几波人做对比。 好了不知多少倍。 勉强能入汪员外的眼。 “坐,来人上茶!” 外面恭候着的管家,挥手让仆从进去。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喝上这茶。 这茶只要是小姐带回来人,都会备着,随时等待里面人传唤。 只可惜那些人都上不了台面。 要么因偷盗之事跪在地上求原谅,毫无脸面可言。 要么就是过于失礼,从侧门扔出去。 只有客人才配坐着喝茶。 实在是上不了台面,不配做汪府的客人。 茶不是家家户户都请的起,来了这么久,钱九多还是第一次喝到。 茶盏里的茶叶泡开晕染热水,小抿一口香气扑鼻。 简单的几句对话里,她就看出汪员外不屑与她们虚伪,更不想和她们弯弯绕绕的说话。 放下茶杯,从怀里拿出汪悦赠给她们的银两,开门见山: “汪员外这是你女儿赠我们的钱财,这笔钱数额巨大,特此前来归还。” “哦?”汪员外对她还钱的行为来了兴趣:“给了你们多少?” 她女儿给过不少人的钱,主动来归还的,这还是第一位。 钱九多如实说道:“全都在这,没打开看过,所以也不知道是多少。根据这袋子的重量估摸着有二三十两。” 跟在汪员外身边的管家有眼色的走过去,把钱袋子放在托盘上,双手呈递放在汪员外身边的桌子上。 汪员外手指在桌上敲,开始正眼看她,上下仔细打量。 在女儿遇到钱九多的第一天,她就派人调查过。 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说她是一个好赌、吃软饭,见钱眼开的女人。 今日她这番举动,倒是与传闻不符。 在商战中,常常会有商家为了利益泼别人脏水,引起流言蜚语。 汪员外慧眼识珠把家底拼到这么大,就说明他不是一个轻信流言蜚语的人。 “小悦把你们当朋友,既然给了你们收着便是。” 她笑着挥挥手,示意管家把钱拿给她们。 钱九多看出她笑意不达眼底,沉声道: “就是因为她把我们当朋友,才不能收这么多。” 做生意的人最会伪装试探,这汪员外表面和颜悦色,实际心思深沉。 这钱不能收。 钱九多带她女儿去赌场的事,是她亲眼所见。 虽然钱九多的行为让她有所改观,但也没改多少。 这二十多两银子是钱九多全家攒五年,都攒不下的天文数字。 多番试探她还是拒绝,无非两种原因 一种是她这人不在乎钱财利益,真心的想和她女儿这个人做朋友。 第二种就是她贪心不足蛇吞象,看不上这区区二十几两,放长线钓大鱼,获得更高的利益。 根据钱九多忽悠她女儿买单的行为,汪员外更偏向后面那一种。 她和蔼的笑着表示理解: “既然你视金钱如粪土,我就不强迫你们收下了。” 钱九多估摸着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 “其实我们这一是拜访长辈,二是想买一些染料的原材料。” 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这才刚拒绝钱财就想要更大的了。 汪员外的笑容更深,眼里的冷意加重: “想要原材料。” “不是。”钱九多纠正她:“我是想买一些,因为要的量小没人卖,这才在汪悦的建议下来打扰。” 在汪悦领她们偷溜之前,她们就去其他铺子上问过。 因为染布用量庞大,都是十几斤十几斤的买。 像她们这样,总共才买两斤多的,都不卖。 与汪员外谈合作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她们这种毛头女子来谈几两银子的买卖。 要是被其她掌柜听见,定会嘲笑讽刺一帆。 第61章 危险的汪员外 管家挪步到门口,随时等着主子下令把这些不知好歹的人扔出去。 汪员外想知道她们多贪得无厌,耐着性子继续询问: “你们心里的价钱是多少?” 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不悦,仿佛只是一场长辈与晚辈的闲聊。 钱九多早就打听好物价,带着诚意过来: “市场上是一两银子一斤,我们要的少,你们赚的也少,所以一两银子两百文铜钱,您看可以吗?” 汪员外觉得这年轻人越聊越有意思,没仗着她女儿的关系往下压价。 反而觉得她赚的少长了银两。 两百文铜钱,对她来讲,连毛毛雨都不如。 可对钱九多这种穷人来说,是好几个月的粮食钱。 “行!”汪员外爽快答应。 钱九多知道汪员外对她有看法,防止她只是嘴上答应,戏弄她们。 把今日赚到的钱全都拿出来: “谈生意要有定金,今日出门匆忙身上只有这些,等明日我会把剩下的钱才补齐来拿货。” 茉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她们现在穷的一批。 别说这些东西拿来之后能不能赚钱,单是明天几两银子的尾款,她们借也借不着啊。 拉住钱九多的衣服,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提醒: “你疯了,咱们哪来的那么多钱。” 她怕钱九多赚钱心切,被这富丽堂皇的装修刺激冲昏头脑。 钱九多给她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茉莉不甘,但还是坐了回去。 她从小就点子多,主意正。 罢了,罢了,反正想要赚钱,就要大胆。 大不了陪着她欠一屁股账。 这里的律法偏向女人,几两银子不至于处死。 茉莉的声音小,但看她俩的动作,汪员外也看出这两人的拮据,爽朗一笑大方道: “几两银子而已,就从悦儿给你们的钱里扣。” 门外身影微动,管家的表情没变,眼里的恭敬消失。 汪员外没有丝毫的破绽,管家的表现让她知道,这又是一场诱导性的试探。 只要他们稍微有点占便宜的心思,就会直接被扔垃圾一样扔出去。 钱九多:“那是员外的钱,我们的定金还是要自己付。” 门外的仆人在汪员外问完,半只脚踏进来准备拉人了,谁知钱九多的回答与以前的人相反,连忙停住脚步。 一时没站稳,脚磕在门坎的木头上,发出声响。 汪员外笑着询问:“这是什么声音啊?” 她面色柔和,只有常在她身边的管家看出她生气了。 现在不是批评仆人的时候,管家顺着她的话回答的: “应该是秋日小厮犯困,没站稳。” 汪员外:“秋天落叶多,事也多。困了就让他回去好好睡一觉。” 语气仿佛只是一个心善的主子,在关心府里的下人。 管家低头告退,她明白主子的意思。 把那个小厮调离家主身边,今后的上升路是废了。 一辈子都只能做个杂役。 钱九多被管家恭恭敬敬的送出,站在汪府门外,钱九多才长舒一口气。 危机解除。 这里就是虎穴,汪员外句句都是隐藏试探,不愧是做生意的人。 茉莉站在门口伸懒腰:“里面的气氛莫名感让我感到压抑。” 问道:“你说她这种心机笑面虎,是怎么生出汪悦这个无害小绵羊的呢?” 刚才的对话让钱九多感到疲惫,只要稍微说错一句,汪员外就会翻脸。她摇摇头: “物极必反。” 茉莉大胆猜测:“你说她是不是懂得什么歪门邪道,把汪悦的脑子放她头里了。” 管家送完钱九多两人,回到房间内。汪员外卸下伪装,脸上褶子都透露出商人的狡诈: “那钱九多不是传闻中那般无脑,派人跟着,要是有一点忽悠悦儿的心思就立即将她拿下。” 聪明人要是心术不正,就是个大麻烦。 想到女儿,汪员外露出无奈的神情: “那些补脑的药悦儿有好好喝吗?” 想来她和夫郎都是聪明人,怎么生出这么个,这么个……唉。 小时候她也没发过高热啊,怎么脑子就这样呢。 管家:“小姐的药,日日都由身边的人亲自监督喝下,一日不落。” 汪员外:“行,那老道说了要喝七七四十九天才行,看住了千万别让她断了。” 管家:“是!” 回家的路上,茉莉嘴里叼根狗尾巴草: “你今日也太冒险了,都不确定赚不赚钱,就压下这么多的老本。咱们今天总共才赚九十文钱。” 把房子卖了都没有二两银子四百文。 钱九多心中有谋算,她轻描淡写: “我有个祖传玉佩,把它当了,能换几百两黄金。” “wc!”茉莉瞪眼看她:“你这么有钱,你不早说。你早当了,咱们至于为几文钱奔波吗?” “咳咳,这不是怕咱们不赚钱,坐吃山空吗。” 钱九多有些心虚,其实她是忘了。 要不是昨天和修同床玉佩咯到她,她也想不起来这件事。 有了颜料,做石膏的材料就很好弄了。 一番折腾天色不早了,现在没有本钱,索性等明日卖了玉佩再去购买接下来要用到的材料。 两人分别,钱九多走出城门,看一眼在城门外等着的牛车。 迎着夕阳,靠双腿走回家。 今日劳累一天,什么钱也没留下,别说坐牛车的两文钱了。 就连回家的食物都没钱买 。 本以为女儿像母,汪员外会很好说话。 谁知和她谈话如同与虎谋皮,难于上青天。 还是失算了。 好在前几天给家里留了钱,不至于让夫郎饿肚子。 回到家正是饭点,家家户户都冒起炊烟。 钱九多到家时若初刚把饭做好,见沐不积极的模样就知道今天的伙食一般。 锅里蒸的是土豆,今日菜系干噎土豆。 昨天还是肉呢,今天就只有干巴巴的土豆,胃口被养刁的沐难怪会不高兴。。 地主没来收租,若初总是担心她会为了田里的粮食坐地起价。 把钱都攒起来了,饭食能吃个五分饱就足够。 现在的日子已经比以前那种,三天饿九顿的情况好太多。 穷日子过的多了,有点闲钱就先攒着。 不敢全塞嘴里。 沐看着这饭底不知多少次叹气。 若初皮笑肉不笑:“沐要是觉得吃饭很难,就不要吃了,回屋里睡觉去好不好?” 没有肉,钱九多也有点生无可恋,但她没表现出来。 第62章 求人的麻栋梁 今日天色阴沉,天空中乌云颇多。 院子里晾晒的蘑菇不能沾水,若初找来竹筐收蘑菇。 晒了两天的蘑菇外表干瘪,里面还是软的。 钱九多去帮忙一起收,若初只是淡然的用余光瞥她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 “钱家的,你睡了吗?” 蘑菇收到一半,有人叩门。 忠厚强劲的声音让钱九多感到耳熟,好像前几日听到过。 这么晚了会是谁? 钱九多带着疑问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麻文卓他姐麻栋梁。 麻栋梁一身深色衣服,完美的隐匿在黑夜中。 她手里还拿着礼品,数量庞多。 钱九多看她这一身衣服,心里莫名有些不好的猜想。 按照套路,穿一身黑敲响不熟悉的大门,一般都是刺杀失败,身受重伤的刺客。 结合她拿的这一堆东西,钱九多试探询问: “你劫富济贫来了?” 麻栋梁没空与她说笑,警惕的礼貌询问:“方便让我进屋说吗?” 她带着一堆东西的深夜拜访钱九多,说为了感谢她救家弟的事。 钱九多点点头,侧身让她进来。 麻栋梁进来就直奔更隐蔽的屋里走去,想到什么又停住脚步,拿出一根自带的蜡烛: “劳烦点燃。” 钱九多冷不丁的被塞一个蜡烛:哦豁!你带的还挺全面。 若初有眼色的从厨房拿出点火的火折子给钱九多。 对于麻栋梁拎着一堆东西上门,他心里也明白几分。 无非就是前两天遇到她弟弟麻文卓的事。 男子清白立于世,深夜独自一人遇到女人。 传出去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这女子娶了那男子维护脸面。 二条就是守口如瓶。 他家妻主赌博吃软饭的‘优良’名声在外,好人家的男子都不愿嫁。 麻栋梁深夜拿什么东西过来,很显然是第二条,想让妻主守口如瓶。 漆黑的屋子被桌子上的蜡烛点亮,麻栋梁把带来的东西全都放在桌子上。 轻咳一声开口:“这些东西都是感谢你救我弟弟的谢礼,这还有五百铜钱。” 铜钱放在桌子上发出碰撞声。 钱九多在她对面坐下:“那日我就说了,我全当没这回事,举手之劳不必带来这么多。” 麻栋梁握紧拳头,她这一生好强,这还是第一次求人。 她与钱九多在同一村子,她是什么人心知肚明。 一分不要就是以退为进,这些东西还不够。 沉默半晌麻栋梁再次拿出五百文钱,厚厚的一袋子压在礼品上。 这钱是她借来的,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拿出来: “这些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还差多少劳烦钱妹子给个准话。我好去想办法。” 钱九多来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光是强行送她钱的就有四五波了。 这是她作为穿越女的金手指吗? 将这一袋子钱推回去,她拒绝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家邻里邻居的帮个忙不算什么。” 麻栋梁见她拒绝的干脆,心中仅剩的一点防线崩塌。 人人都知道钱九多爱财如命,如今什么也不要,只怕是她想借着这次机会娶阿卓! 她娘送弟弟进男德学院,细心培养是为了他今后嫁入好人家,做正夫。 决不能嫁给这种无赖做夫侍! 麻栋梁心下一狠,直接双腿跪地椅子被撞到发出摩擦声: “还请阁下高抬贵手,饶了我弟弟。” “你这是做什么!” 她这一跪简直要命,钱九多伸手要把她扶起。 麻栋梁就是铁了心不起来,就算她脸面全无也要保全弟弟。 钱九多直到话不说开,她今晚就不走了:“我不收钱,你就当欠我一个人情怎么样。” 麻栋梁迟疑了一下,钱九多明白她的顾虑补充道: “绝对不让你做有违人道、法律的事。” 麻栋梁想了想应下来,如今是她有求于人,只能这样了: “好,今后有事你吩咐就行,只要不违背律法,不打我弟弟的主意我绝不推脱。” 她顺着钱九多的力道从地上起来,钱九多顺水推舟把桌子上放的钱给她,这次麻栋梁没有拒绝。 把话说开明白她的意图,麻栋梁不再久留,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拒绝了钱九多送她,独自一人走了。 钱九多本想让她把这一堆礼品也带走,又想到原身贪财的性格,不可能一点都不留。 要是她都不要,麻栋梁肯定以为她是想要更多,从而求她更久。 天天有人强塞礼品,要不是怕白拿的太多,惹祸上身。 她就没事出门溜一圈,等人送钱,当条咸鱼了。 第63章 意外触碰 麻栋梁是城里的捕快,平日里为人刚正。 看她腰间的钱袋,鼓鼓囊囊的就知道,一向爱钱如命的钱九多没收钱。 麻栋梁走的匆忙,屋里的钱九多也迟迟没有动静。 她们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 若初沉思的眼眸抬起,目光落在紧闭的大门上。 决定亲自去探探口风。 麻文卓是村子里唯一上过男德学院的,附近求娶的人踏破门槛。 连钱都不要,难不成她是想借此机会娶了他? 屋里钱九多翻看麻栋梁带来的东西,大多数都是吃食。 有糖果、绿豆糕、酥饼,还有一只烧鸡。 想到家里的几位夫郎,晚饭吃的不好。 若初那单薄的身子,也要补补。 起身准备把他们都叫进来吃个宵夜。 来到门前,双手拉住门上的铁环,往里一拉。 在她打开门的同时,走神的若初恰好也伸出修长纤瘦的手推门。 手掌中的触感没有木门的生硬粗糙,反而柔软带着热气。 这突发的情况让若初呼吸一滞,向来精明的脑子宕机。 蓝色的眼眸被惊的失神,一动不动的僵在原地。 钱九多刚推开门就被人袭胸,那人如玉一般毫无瑕疵的手没有肉。 有点硌。 若初的手只是贴在上面,没有抓。 说明此刻的他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反应了。 见他迟迟不拿下去,钱九多心中生起恶趣味: “手感怎么样?软吗?” 这具身体发育的好,丰盈的让她自己都十分满意。 她的话让若初缓缓的抽回手,仔细看还能看出他的僵硬。 这里的男子都清纯,像是袭胸的这种放荡的动作,根本就没有男儿郎会做。 钱九多看他脸上的神情: “被袭胸的是我,你怎么一脸我非礼你的表情。” 若初俊美的脸上像是涂满了胭脂,雪白的皮肤下羞红的脸别样的诱人。 像是良家少男被采花贼调戏,羞愤中又带着无能为力。 他强装镇定的收回手,僵硬的低下头不敢看钱九多: “妻主。我……”声音中隐约的带着颤音:“水已经烧好了,是否要清洗身子。” 他越说,话音越小,最后那‘身子’两字成了气音。 向来精明的他,此刻连转移话题的借口都找不好。 抚摸加洗澡像是在暗示什么,若初心中生起几分懊恼。 懊恼自己怎么慌不择路说这种借口。 钱九多难得见到他这样,心中恶趣味上头。 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旁: “哦~”她故意拉长音:“原来是亲自上手检查一下啊。” 她没说那几个关键词,一切都在不言中。 若初听明白她是故意这么说,误触的羞耻感让他假装听不懂: “妻主要洗就赶快,晚了水就凉了。我去看看沐。” 这奇怪的气氛让他待不下去了,找个借口就离开了。 钱九多目送他快步走的背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就是速度加快了。 直对面的屋子里,房门半掩着,沐在门后探头探脑。 偷偷观察对面的情况。 刚才听到大门锁链碰撞门的声音,就知道家里来人了。 虽然没看着脸,但看到那人拿了一大堆东西,他都闻到香气了。 二哥去对面敲门,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脸色不好的走了。 她是不是欺负二哥了? 沐背着手,着急的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团团转。 他这个视角被若初挺拔的背影挡的死死的,看不到钱九多,更看不到两人发生了什么。 只有钱九多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两人错开位置,他才看到她笑得不正常。 现在大概是晚上十一点你左右,按照鱼声的作息,此刻他板板正正的躺在床的左侧。 双手交叉放于胸前,酝酿睡意。 沐走来走去,脑海里闪现各种猜测。 他现在急需找个人商量,最后坐回床上推鱼声让他听自己说话: “你说应不应该出去看看?” 鱼声被他推的身子晃悠,闭着眼睛往旁边挪动。 沐没得到答案,锲而不舍的继续和他说话: “那人黑灯瞎火鬼鬼祟祟的送东西,肯定不正常。” 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太没安全感,推着鱼声的后背强行让他起床。 鱼声被迫坐起身子,稚嫩的小脸有点不高兴。 沐拉着他出门,蹑手蹑脚的准备去偷听。 屋里钱九多脱得只剩肚兜和短裤,她在送来的那一堆东西里翻找。 屋外。 沐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凭着窸窸窣窣的油纸声响,判断她在翻东西吃。 哼,偷吃独食。 钱九多找到一包酥糖,放进嘴里一口咬下,满嘴留香。 沐满嘴口水:哼,吃的还真香。 钱九多:“鱼声你怎么来了?” 沐翘起兽耳:哼,还想吃鱼……! 等等! 鱼什么? 鱼声! 反应过来的沐,以为鱼声被发现了,甩头看向左边。 空无一人。 钱九多刚把手里的糖吃完,抬头就看见鱼声光明正大的推门进来。 一双鹿眼无辜的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到桌前坐下。 沐看见刚才还老实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就这么进去敌营。 他在心中发出呐喊,一个支撑离开墙面,奔跑来到门前,准备营救队友。 外面的风吹进屋子里,有些冷。 钱九多顺便抓起一件长衫套在身上,准备给鱼声找点吃的带回去和沐一起吃。 就见沐如临大敌的突然出现,她感到奇怪: “怎么跑的这么急?“ 沐带着跟钱九多拼了的心情冲进去,怎料里面的情景跟他想的不一样。 钱九多见她不说话,以为他是想吃东西,不好意思说。 对他挥挥手,让他进来: “别干站着了,去厨房把若初叫过来,一起吃个宵夜。” 若初被叫过来,微弱的烛光下三人围坐在一起,到有几分温馨。 沐大口咬酥糖,弄得嘴边都是。 钱九多看着他,想起修还在外面干活。 愉快的心情生出几分惆怅。 还是要多赚一点。 若初盯着她的表情,猜出她是想修了。 她是觉得男人出门赚钱丢她的脸了,还是在心疼修一个男人还要赚钱养家的辛苦呢? 若初敛下心神。 最后桌面上的鸡留下等着明天修回来一起吃。 若初拿出一个铁盆,把包好的鸡里面。 把铁盆放在水缸里飘着,起到一点冰镇的作用。 原本一切正常,只是在吃完后鱼声不走了。 他一个人默默的爬上床,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缩进最里面。 钱九多见鱼声这样立马怀疑沐: “你欺负他了?” 沐仰着头:“我哪敢。” 鱼声平躺在床上,看着几人的方向点点头。 把他强行从床上拽出来,影响他睡觉。 一想老实的鱼声更让人相信,油头的沐此刻的解释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第64章 怎么拽都拽不动 鱼声靠着墙躺在最里侧,钱九多躺在中间,若初在最外侧。 床是按照双人床的型号做的,鱼声和若初都不胖。 三个人躺着,翻身自如,也不觉得拥挤。 钱九多老老实实的平躺,双手叠放在胸前。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鱼声赖着不走,若初也找借口留下。 家里总共就两个房子,她总不能去和沐一起住。 钱九多上床时还穿着长衫,衣服被压在身下,她感觉不舒服。 动了动身子,被子里的手摸到压在身下的衣角。 她凭着感觉拽两下没拽动,以为是自己压到了。 拱起腰部,又拽了几下尝试把它拽走。。 若初躺在床上,心中升起几分懊恼。 有些后悔一时冲动留下来。 正当他思考要不要找借口离开时,感觉身上的衣服被人拽住。 他第一反应就是钱九多做的,隐忍的拽住衣服无声的抗拒。 怎么拽都拽不动,钱九多上来脾气。 她瞬间坐起身,连看都没看清,直接用力。 只听刺啦一声,若初的衣服被撕破。 床上身段如同松柏的男人,衣衫破损露出半个雪白香肩。 洁白无瑕的长发如雪一般散落在床上,残破的衣衫让他 脆弱又勾人。 这衣服是五年前买的,穿到现在质量也不好了。 钱九多感觉自己也没怎么用力,它怎么就坏了呢? 若初还算得上均匀的呼吸一下顿住,绷紧双唇,尽量露出一个贤良淑德的微笑: “妻主……” 钱九多从中听出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自认心虚的放下手里破损的布条。 小声嘀咕:“拽这么久,你也不说话啊……” 她还以为是自己的。 若初白色的脸庞染上一抹红,抬手遮挡肩膀处露出的肌肤。 钱九多怕他着凉,脱下外衫给他: ”别生气,你先穿我的,明天赔你一套。” 她这一脱,就只剩下肚兜和短裤,凝脂的肌肤泛着光泽。 大片雪白的肌肤,露的比若初都多。 钱九多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坦然坐着。 身上有衣服,又没脱光,没什么好害羞的。 若初的视线触及她,立刻扭过头,心中默念: 流氓。 摸索着抓住她给的衣服套在身上,遮住自己破损的衣服,逃一样的离开了。 保守如他,他是不会穿着衣不蔽体的衣服睡在这的。 长发飘动,只留给钱九多一个背影。 她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穿少了? 鱼声患有轻微自闭症,作息十分规律。 只要别人不触碰打扰他,就算有人在他旁边说惊天八卦他都不会睁眼。 钱九多撕衣服发出的声音那么明显,他都没睁眼。 更不担心自己的清白,沉沉的酝酿睡意。 夜里。 睡得迷迷糊糊的钱九多觉得有人拱进自己怀里,被打扰到休息。 她朦胧的张开手,把那热源抱在怀里。 鱼声睡觉老实,但缺乏安全感。 沐打呼噜的声音会打扰到他,不能进入深入睡眠。 今日难得安静,他在钱九多身边睡得沉。 身体不由自主的寻找热源,钻进她的怀里。 第二日钱九多记挂着染料的事,起的特别早。 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进城。 她先是在城里买了包子 ,随后按照地址去找修。 院子里有独立花园林子住的都是大户人家。 林子大,雇佣的人也多,修之所以能被选上有两个原因。 一是这里是后园住的都是这家的夫侍们,所以只招男子。 二是因为修身强力壮,可以清理很多裁剪下来的树枝。 付一份钱,顶三四个柔弱 的男子,很划算。 修干活从不拖拉,只要给钱就勤勤恳恳的干。 他的勤恳,惹来其他六位的的不满。 这种大户人家向来不会在意几文钱,他们多磨几天就可以多赚几天的钱。 偏偏这有个傻子,力气像是用不完。 他们又不能明说,只能暗地里挤兑他。 联合在一起,把最脏最累的活给他。 到饭点更会找人拖住他的脚步,等他来时饭就剩底了。 兽人身份低微,有很多活都不会用到兽人。 这份工作来之不易,修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和他们起争执。 默默的把剩下的一点底划自己碗里,随便找个干净的地方蹲下吃饭。 这家虽然有钱,但也不会给临时工人吃的太好。 盆子里放的都是粗粮做的窝窝头,还有一些白菜做的汤。 说是汤,其实也不过就是白水煮白菜加点盐。 用这白菜水来顺干噎的窝窝头。 修如往常一样拿着管事发的碗,等着发饭。 林子外有家丁走来,看衣服是看大门的仆人,她的视线在这些临时工人身上扫荡一圈。 高声喊道:“修!外面有人找。” 修听到有人叫自己,排队打饭的动作停住。 以为是若初带着他们来看自己,掏出这两日结算的工钱,准备交给他们带回去。 跟着看门人来到小门,他将门上的锁打开,不耐烦 的道: “聊两句就继续去干活,别待太久。” 这些临时工都是按日薪雇佣的,上头特意吩咐过她看好这些人,别让他们偷懒。 钱九多怕修在这里吃不饱,特意去买了好多个包子。 新鲜出炉的包子热气腾腾,来的路不算近。 怕凉了不好吃,她特意将包子用衣服包好保温。 修点头应下,抓紧手里的工钱,走出小门。 一女子立于门前,怀里抱着一堆东西。 来的人不是经常来拿钱的若初,而是钱九多。 “妻……主?” 意想不到的人来,语气中带着不自信,有点不敢相信来看他的是她。 钱九多看他展颜一笑,应了一声:“嗯!” 有两日不见感觉他小麦色的肌肤又黑了几分,可想而知这里的活不是那么好干的。 知道他休息时间少,拉着他粗糙的手就近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 修以为是她的钱不够花了,把工钱放在她掌心: “这里有一百五十文钱,你先拿着。今天还有五十文要晚间才能发。” 原本的工钱是一天三十五文的,他踏实能干,不耍小心思。 第65章 想占为己有的孙掌柜 这大户人家的主夫很欣赏他,挥挥手奖励他数十文钱。 钱九多来着不是为了要他辛苦赚来的工钱的,把钱退回去: “这钱你留着,自己分配就行。” 打开抱着的衣服,热气透过油纸往上飘。 吃好几天粗粮的修,闻着白花花泛着光泽的包子冒出的香气。 喉咙微动,咽下口水。 兽人本就喜食肉类,这香气对于他来说是一场致命的勾引。 看他上下滑动的喉结,钱九多就知道他馋了: “我买了十五个包子,你趁热吃。凉了口感就不好了。” 修忍住想要吃肉的内心,摇摇头: “妻主,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这肉你留着带回家。” 家里那几个比他更需要这些补身子。 钱九多知道他当大哥当习惯了,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着给他们吃。 强行把肉包子塞给他:“快吃!这些必须都吃完,他们你不用担心,我回去给他们带。” 见他迟疑几分,钱九多故作冷脸: “不吃就都扔了。” 修不忍心糟蹋粮食,听话的将包子送入口中。 边吃边拿起一个包子递给钱九多:“妻主你也吃。” 钱九多没有和他推脱,坐在他旁边吃。 不得不说,这包子蒸的是真不错,难怪有那么多人买。 修怕出来久了会扣工钱,吃完几个包子就提出要回去做工。 临走时钱九多把剩下的几个包子强行塞给他,让他带进去。 包子的热气从手传染到心中,胸口处暖洋洋的。 和汪员外约定九点半交尾款, 拿到玉佩,钱九多直奔最近的当铺。 此时天色尚早,清晨的风微凉。 当铺里的孙掌柜困倦的打着哈切,一个个拿下封门的木板。 将那些木板放在角落,孙掌柜双手揣在袖子,等着伙计把茶泡好。 “老板!典当。” 现在还差一炷香的时间到八点,一个半小时时间不算充裕。 做生意最讲究的是讲诚信,约定的时间绝不能迟到。 原身之前赌博欠债,家暴夫郎,名声极差。 汪员外手里掌握的资源不少,为了以后攀上这棵大树,扩大自己的路子。 她还是要努力改变在汪员外心中的形象。 刚开门就有生意,孙掌柜的困意被驱赶大半。 脸上浮现平日做生意的奸商笑容,狭窄的老鼠眼眯成一条缝: “客官是……”孙掌柜话说一半,转过身见钱九多一身廉价的粗布麻衣。 虚假的笑意顿时消失,连话音都冷下来:“当什么?” 这破衣服上还有补丁,一看就是贱民穷鬼,没个好东西。 刚开门就遇到这当几文钱的垃圾货,真是晦气。 要不是行里规矩:不能驱赶开门第一个客人,否则影响会一天的财运。 她早就叫人拿扫帚打出去了。 钱九多关注着时间,没注意到孙掌柜的话音转变,她拿出要当的东西。 觉得她掏不出好东西的孙掌柜,不愿意搭理她。 故意晾着她,坐下喝伙计递过来的茶。 喝几口后睁眼都没给钱九多一个,挥手让伙计去拿。 这等贱民都带穷酸气,别沾到自己身上。 伙计跟她身边久了,知道孙掌柜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 学者掌柜的样子,拿用来扫灰的白毛巾包裹住这个穷人递过来的玉佩。 绿色的玉佩在阳光下反着光泽,伙计轻蔑的眼神一遍。 拿出用来鉴宝的放大镜,仔细观察。怀疑自己看错了。 这好像是块上等玉佩! 伙计从没拿过这种好东西,哆哆嗦嗦拿到孙掌柜的面前。 孙掌柜低头喝热茶,余光扫到伙计的模样: “没出息的东西,哆嗦什么?” 见伙计这副模样,知道应该是遇见好东西了。 她放下茶杯,随意的伸手,示意伙计把东西给她。 伙计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这东西弄坏了,轻手轻脚的把玉佩给她。 这玉佩触感升温,孙掌柜开当铺见多识广,用手摸她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 拿着玉佩仔细的观看两眼,伙计有眼力的去柜台把孙掌柜专用的放大镜拿来。 确认这是个好东西,价值数百两黄金。 孙掌柜莫名自己光滑的下巴,一双鼠眼正式打量眼前这个穷人。 外衣深色的粗布做的衣服,脖颈处露出的里衣也是不值钱的布。 双手有一层较浅的茧子,种种迹象表明,这人不是富家小姐装穷人。 没有来当东西度日的窘迫感,说明这人也不是家道中落。 孙掌柜靠回在椅子上,给钱九多打上标签。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玉佩是她偷的! 这人要么是哪家的仆人,要么是盗窃的小贼。 她故作深沉的压价:“你这玉佩一般,不值个什么钱。给你三两,我就当积德行善了。” 这人要是盗窃的小贼,肯定不识货,给几两银子她就该高兴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钱九多来之前就知道这些奸商肯定会压价,但没想到这人心这么黑。 上百两黄金居然压成三两! “我这玉佩是好东西,价值数百两黄金。掌柜还是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居然还敢嘲讽她眼神不好,还真当别人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偷盗的小贼吗。 孙掌柜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这衣服连三个铜板都不值,这种纯净没瑕疵的上等玉佩,不是你一个浑身充满穷酸气的人能够拥有的。” 孙掌柜自以为抓到把柄,她再次往下压价: “这玉佩怎么来的我就不点明了,看你这穷样,给你二两银子。” 钱九多听明白这人是怀疑,这玉佩是她偷的。 想她做贼心虚,趁机捞上一笔大的。 她声音冷下来:“你好歹也是个掌柜,吃相别太难看!” 这句话成功惹怒孙掌柜,一个偷盗的小贼敢这么和她说话,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你这种偷东西出来卖的贱民,我见多了。愿意给你二两都是抬举你了。” 她站起身,侮辱性极强的眼神在钱九多身上来回扫荡: “没报官抓你,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知道吗?小姑娘?” 自以为把钱九多震慑住,孙掌柜挥挥手让伙计把人赶出去,拿起玉佩就要往怀里塞。 钱九多伸手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到孙掌柜直接痛呼出声: “你干什么!” 第66章 什么夺取!是 你个小贼偷我们掌柜的东西 她吃痛的松开玉佩,钱九多接住后松开攥着她的手: “你不诚心做买卖,那就不要做了。” 孙掌柜缩回手,手腕处青了一圈。可见眼前这人用力有多大: “你还想抢我的东西!” 她一声令下,周围打扫卫生的四五个伙计顿时出来,把钱九多围住。 “在我的地盘,你也敢闹事!” 孙掌柜站在伙计后面给她下最后的通牒: “把玉佩交出来,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饶你一条狗命。” 钱九多面对四五个人临危不乱,气息没有丝毫的害怕: “你这是要暴力夺取了吗?” “夺取?”孙掌柜坐回椅子上,晦暗不明的道:“我前两日刚丢了一块玉……” 她刚起个头,伙计们立马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夺取!是 你个小贼偷我们掌柜的东西,今日被我们抓到了。 ” 剩下的伙计跟着附和:“今日是拿回我们掌柜的东西,别以为你偷走几天就成你的了!” 前几日清点库存,少了一块玉。 掌柜说是他们监管不善,这才丢失的。让他们几个凑钱赔。 整整三两银子,要抵他们两个月的工钱呢。 要是今天能把这玉‘找回来’,他们就不用被扣钱了。 听着伙计们的话,孙掌柜满意的露出笑容: 这是在她店里,丢的是哪块玉还不是她说的算。 这些人丑恶的嘴脸都摆在明面上,店大欺客说的就是这种人。 钱九多被她们的无耻程度逗笑了,找个最近的椅子坐下: “掌柜的,所以现在你是想干点什么呢?” 孙掌柜以为她是害怕了,特别大方的说到: “看你这身衣服我就知道你兜里没几个钱。把玉佩留下,我大人有大量,就不报官和你这穷人计较了。” 她说的胸有成竹,打量着钱九多做贼心虚不敢闹大。 钱九多拍手叫绝:“掌柜这脸皮不去当城墙简直可惜了。” 这是在说她脸皮厚! 孙掌柜怒了,用力拍在桌子上:“我劝你别不知好歹!大牢里到处都是老鼠,你也不想待一辈子!” 凤灵国对女子多加偏袒,就算是真的偷盗也不过是关押几个月,赔点钱,不至于一辈子。 这人是以为她不识字、没见识,给她施压。 钱九多身正不怕影子斜: “ 不知好歹这个词用的很好,原封不动的送给掌柜,别妄想霸占她人财产,小心得不偿失!”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孙掌柜笃定钱九多是死鸭子嘴硬,挥挥手: “去把官兵叫过来,咱们衙门对质!” 伙计特意放慢脚步,想等钱九多害怕开口叫住他们。 钱九多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慌乱,更不怕他们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来这这么久,早就摸清这里的治安管理有多好。 这里不是主街,但官兵天天巡逻。 伙计作势已经出门,屋里的女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阻拦。 他一时架住,不知该喊还是不该喊。 求助的眼神看向孙掌柜,等她命令。 孙掌柜此时也明白过味来,这玉佩应该不是她偷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 她们的争执,引来外面人的围观,都瞪着眼睛看戏,小声议论分辨谁对谁错。 事情到这种地步,孙掌柜为了自家当铺的生意,只能硬着头皮让伙计去报官。 她这当铺不能传出抢夺她人宝物的名声,否则她这祖上传下来的基业算是完了。 孙掌柜双眼眯成一条缝,无声的警告自家伙计,让他们一口咬定这玉佩就是当铺的! 伙计面面相觑后微微点头。 这种事情他们之前也做过,没什么好害怕的。 官兵很快就来了,伙计们各个都声泪俱下的诉说,东西被偷他们要自己赔。 家中父母年迈全靠这些工钱,赔了就没饭吃。 痛斥钱九多偷盗的行为,害惨了他们。 这两位官兵都是刚上岗没几天的,一听涉及的金额达到数百两黄金。 瞬间明白这种大案子,不是他们能断的。 秉公办事的让钱九多一行人跟她们去衙门,在县令面前争辩。 事情到了现在,钱九多不怕闹得更大。跟着官兵往衙门走。 门口看热闹的众人,自觉的让出一条路。跟在她们后面去衙门看最终结果。 衙门的人早就收到消息,捕头带领人站在门口等待犯人到来,押运进门。 见官兵身后领着的人是钱九多,她皱皱眉头。 钱九多赌博借钱不还当老赖,多年来都是她带领人员上门去抓的。 七八年下来也算是老熟人了。 以为这次又和以前一样,微不可察的叹口气。 原身进过很多次衙门,次次都是她抓的。 因此对这人的记忆很深刻。 钱九多笑眯眯的伸手打招呼:“哈喽!老熟人,我又来了。” 捕头这人一心惩奸除恶,多次劝解原身走上正道。 原身每次听训后都表面点头,心中觉得她仗着有官籍耀武扬威。 对她深恶痛绝,势必要将她踩在脚下挫骨扬灰。 捕头这人善恶分明,钱九多倒是觉得值得深交。 捕头和她嬉皮笑脸的表情不同,失望的摇摇头: “本以为一年不见,你改过自新了。” 这一年原身之所以没来,是因为沐也到了能赚钱的年纪,大大的分担了修赚钱还赌债压力。 她甚至是丝毫没改,甚至做起了诈骗的营生。 幸亏钱九多这异世之魂来的及时,否则她就进去了。 钱九多耸肩,十分自然的在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下,主动拿铁链给自己双手扣上: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回是我惹事啊。捕头大人,我可冤枉着呢。” 一回生二回熟,原身早就把进衙门的步骤铭记于心。 铁链碰撞的声音作响,每次钱九多进来都喊冤,捕头早已不信任她。 扶下她压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拿起铁链给孙掌柜戴上。 孙掌柜在两人搭话时,有恃无恐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心中就暗叫不妙。 难怪这人不怕见官,原来是有熟人啊。 要是到了里面,他们的地盘指不定会怎么折辱自己。 自己的伙计都是一些手无寸铁的男人,到了里面偷偷用刑,他们嘴上没把门,全都说出来了! 绝不能跟她们进去! 第67章 孙掌柜慌不择路敲响鸣冤鼓 孙掌柜趁着捕头给其他伙计带锁链的空档,三个跨步登上台阶。 抓起鼓槌,高高扬起手臂敲响鸣冤鼓。 鼓声回荡,离得近的几人震的鼓膜发痒。 在酒楼中吃饭的人们,被这咚咚咚的鼓声吸引,纷纷探出头来观望。 鸣冤鼓顾名思义。 有冤屈的人敲响它,县令会按照明文规定,公开审理这次案子。 大开正门,在百姓众目睽睽的眼下,给敲鼓人一个公道! 新上任的县令,是个做事赏罚分明的。 百姓人人称赞她是个好父母官,因此这鼓在她上任五年来从没响过。 这多年难遇的场景让百姓沸腾,奔走相告。 一时间商贩也不做生意了,急忙来这里,看谁受了什么样的冤屈。 鼓声响,捕头迅速拿出鸣冤鼓下放着的面具,递给钱九多几人。 钱九多得到一个画着黑白条纹的面具,暗示佩戴这个的人是被告者。 是黑是白还要等着县令审理。 钱九多的记忆里没有关于鸣冤鼓的,她一头雾水的带上。 前几次来,也没带这东西啊。 孙掌柜敲过鼓的手微微颤抖,看到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人山人海的看不见尽头。 本就说谎的她退缩了,看到捕头递过来的面具,她想也不想的就戴上。 遮住脸让别人认不出来她。 近年来国泰民安,日子过得顺遂。深入了解鸣冤鼓的,根本就没几个人。 她只知敲鼓会让百姓围观,其它的一概不知。 孙掌柜咬紧下唇,为自己慌不择路敲鼓的行为后悔不已。 眼下已经没了退路,她强迫自己冷静。 趁着衙门的人开门拿杀威棒的空档,她恶狠狠的对着已经吓傻了的几个伙计道: “你们给我牢牢记住,这玉佩是三年前我娘留给我的传家宝。前两日拿出来,被不小心偷走了。” 几个伙计被吓的六神无主,根本没有胆子,在数万人面前做伪证。 带着面具纷纷摇头退缩:“掌柜您饶了我们。” 事情一旦败喽,他们的名声就毁了,以后连人都嫁不了。 孙掌柜发狠,一把拽住其中一个的手腕: “当初泪如雨下和官兵说谎的是你们,老娘是女人顶多就是罚点钱。” “你们可不一样,先不说仗责这件事。光是名声受损连累家里哥弟名声难以出嫁,就足够让你们被驱赶出家门了!” 先前还信心满满说要作伪证欺压人的伙计,此刻吓的眼泪糊了一脸。 胆子最小的更是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没了先前的神气。 “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该怎么说你们都清楚。” 看他们这没用的样子,孙掌柜只能暗骂一声: 废物! 他们旁若无人的对口供,让钱九多四下观望,怀疑自己是不是隐身了。 见有不明群众用人渣的眼神看她,她才有了存在感: “你们是觉得我聋吗?” 敲鼓后,八个官兵去拿杀威棒准备迎接县令开堂。 剩下四个官兵原本守着钱九多几人,见来的百姓太多,甚至有一些都往台阶上挤。 怕发生危险,他们迫不得已去管理,别让她们拥挤发生事故。 围观的人水泄不通,就算没人看管她们也逃不走。 孙掌柜根本不怕钱九多听到,她们说话声音小,官兵和百姓离的远又吵。 她又没有其她人证,空口无凭! 外面围观的百姓伸长脖子看里面的情景,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谁对谁错啊?” “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带着黑白条纹的人啊。” “就是!那几个证人看衣服都是男子,男子怎么可能拿自身清白做文章、说谎话啊!” “鸣冤鼓都有胆子敲,肯定错不了,就是那条纹面具的错。” 说话的正是先前义愤填膺瞪着钱九多那个。 公堂之上县令身穿威严的官服,对着门坐在正上方。 她的头上是四个大字: 正大光明 她伸出手拿起案上一个黑色长方形的惊堂木,在上面一敲。 声音传到百姓耳中,吵吵嚷嚷的声音顿时寂静。 都安静的等着父母官询问判案! 一旁负责记录案件的师爷,将堂下几人的户籍整理好。 恭顺的放在县令面前的桌子上。 这户籍上面明确的记载了,孙掌柜几人的的家庭状况。 尤其是钱九多这个被告最为详细,连她所有的当老赖的犯罪记录都拿出来了。 县令看完这些材料,心中有几分明镜。 望着下面被捕头带上来的孙掌柜一行人,沉声问道: “何人敲响鸣冤鼓,将你的冤屈细细说来。” “县令大人。”孙掌柜抱拳行礼:“这人趁我不备,妄想偷盗我祖传玉佩。” 孙掌柜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愤愤不平的将对好的口供说出来。 最后还瞪着钱九多,仿佛这一切都是真的。 县令问道:“你既然说她偷你玉佩,可有证据?” 孙掌柜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 “我店里的伙计都是证人,他们亲眼看见过我的母亲把玉佩传给我!” 几个伙计颤抖着跪在地上,心虚的他们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更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 这是公开审理,不能带到小隔间分开审问。 为防止她们串口供,就把证人的耳朵堵上,一个一个的说。 其中一位证人的耳塞被拿下来,突然听见声音,让他紧绷的线断开,就这么晕了过去。 堂上威严,有不少百姓都惧怕,更有甚者当堂失禁。 因此这个伙计晕倒,没惹起任何人的怀疑。 只当是男子胆小,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害怕才晕过去。 为了防止再有这样的,孙掌柜主动指了一个平时最聪明伶俐的伙计。 让他回话。 县令放缓声音:“你且先不要怕,只要你一五一十的说实话,本官不会乱罚人。” 伙计听见声音,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声音带着明显的害怕: “参见青天大老爷!” 听到实话两个字,他舌头都捋不直,闭紧眼睛硬着头皮道: “那……那玉佩是掌柜她娘三十年前传给的,当时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我亲眼看见的。” 第68章 孙掌柜的巧言善变 “先不说全都赶出去,你又亲眼看见这回事。三十年前传的?我看你这年岁,连二十都不到。你如何看见的?” 他这话说的自相矛盾,钱九多跪的身形笔直,没有被告发的畏惧和惊恐。 反观孙掌柜一行人,畏畏缩缩像是被告。 伙计本就因为撒谎慌乱,此刻的他连辩解都不会。 脑海中闪过被逐出家门的凄惨下场。 孙掌柜理智还在线,明白这帮没用的男人是指望不上了,开口道: “他说的是三四年前,因为被这么多人看着,他一个小男人害怕。吐字不清淅而已。” 对着钱九多倒打一耙:“你一个大女人何必对小男子咄咄逼问,何不来问我。” 门外看戏的群众也觉得孙掌柜说得对,同情起柔弱的男人: “带条纹面具的欺软怕硬,欺负一个男人算什么本事,她也好意思。” “光看衣服就知道这玉佩是谁的,那条纹一身粗布麻衣,哪像是有好东西的样子。” 在他们的印象中,每次敲响鸣冤鼓,最后判决下来都是带条纹面具的错。 固有的思想让他们觉得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此刻他们越笃定,到时判决下来打脸就越疼! 钱九多看向装英雄的孙掌柜: “我不过是普通询问罢了,你这么着急回答干什么。是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吗?” 孙掌柜要是真怜香惜玉,就不会让男子对簿公堂了。 无非就是想借着男子弱者的势,让外面的围观群众同情,从而对钱九多说三道四。 让她怒火攻心,失去理智。最好是气到语无伦次,在公堂之上动起手来。 最后没人证,没物证的她自然会输。 钱九多看出她的算计,并没有因为这些人的胡乱指责泼脏水生气,孙掌柜的如意算盘落空。 孙掌柜自然是怕问的多露出的马脚多,索性也不和她起口舌之争,反而对着县令说起这玉佩的特征。 边说边往钱九多泼脏水,企图给她塑造成一个霸占她人财产的刁民。 她故事编有理有据,期间钱九多任由她说,没打断她的话,更没反驳她。 话说的在天花乱坠,也没有关键证据来的实在。 钱九多有十足的勇气,让证据绝地翻盘。 钱九多的放纵,让群众以为她是证据确凿无话可辩。 声音再次大起来,都是辱骂她的。 最后甚至是盖过公堂,县令听不见下面人的话,无法断案。 用力敲响惊堂木,两边站着的官兵将手中杀威棒敲击地面,用以警告门外扰乱秩序的民众。 最后安静下来县令才问向孙掌柜: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孙掌柜抱拳:“现在认证物证据在,请重罚这盗贼!” 那枚被争夺的玉佩,在进门前就被拿走当证物了。 县令仔细端详,拿起呈递上来的档案翻找。 最后在有钱九多名字上的那页停下,她对比片刻,看向堂下询问道: “这玉佩可有当过,或借出?” 孙掌柜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问,抢先回答道: “这玉佩之前一直在我这,不曾当过。” 第69章 局势反转,墙倒众人推 钱九多先是回答县令没有,随后朝着孙掌柜诱导试询问: “你没当过,你敢保证你娘也没当过吗?” 她这句话问的,像是变相承认这个玉佩是孙掌柜她娘的一样。 孙掌柜心中暗喜,以为她是急的口不择言,立马抓住机会: “这是我家祖传的宝物 ,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为了让县令相信,她又说出‘证据’: “我们家有祖传的铺子,一日流水就数十两银子,怎么会需要典当度日!” 她家虽说有铺子,但也做不到一日流水这么多银子,特意往大说就是为了让县令觉得这于佩是她家的。 局已经做成,孙掌柜没了退路。 钱九多不再演戏,悠闲的坐在地上,等县令做最后的判决。 她的悠闲放松,在孙掌柜眼里就成了无能的放弃。 她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小姑娘到底是年轻,还敢跟我斗! 事到如今孙掌柜心中唯一的那点惶恐也没了,自认为胜券在握: “县令大人,她自己都承认这玉佩是家母的了,谁是谁非很明显,还请大人做最后裁决!” 趁着现在快刀斩乱麻,省的那些没用的男人说错话。 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声响,围观的人们都觉得她受到天大冤屈,纷纷请求县令重罚戴着条纹面具的人。 从现在的局势来讲,钱九多从头到尾都没辩解过一句,有些话甚至是帮孙掌柜说的。 县令的视线扫过下方,把每个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再次拿起玉佩,朝堂下展示。让所有人抬起头: “你们仔细看清楚,你们掌柜丢失的可是这枚?” 除了晕倒的那个小斯,其他皆是连连点头: “是!就是这个,掌柜特意吩咐过要严加看管,化成灰我们的都认得。” “就是这个,我们不会认错的!” 一场辩论下来,那女人被说的哑口无言。 在他们心中,掌柜已经赢了! 心中面对众人的恐慌全部消失,甚至还想趁着现在拍拍掌柜的马屁。 得了这么大一笔钱,掌柜肯定会大方的赏给他们些。 掌柜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聒噪声,微微蹙起眉头。 但并不明显,她朝着孙掌柜道: “你丢失的是这枚吗?” 孙掌柜原本以为县令会直接断案,没想到她这么磨叽反复询问。 心中有几分不满,但还是斩钉截铁回道: “是!祖传玉佩不会记错。” 她这话让县令的眼神变得凌厉:“大胆!” 惊堂木的响声在堂中回荡,孙掌柜的面具下是难以掩饰的得意。 丝毫没察觉到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在本官面前还敢满口谎言!” 县令将写满民众信息本中,钱九多的那两页拿下来,薄薄的纸张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信息。 其中一页相反,用毛笔勾勒出的玉佩形状,旁边只有寥寥几字。 “这玉佩五年前就在此有明确记录,到你嘴里就成了祖上所传!” 孙掌柜的表情剧变。 这下小人得志的表情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在钱九多脸上。 原身因为好赌,不止一次的欠下巨额债务。 玉佩是她的宝贝,她又不舍得当。 之前借的都是循规蹈矩百姓家的钱财,原身还钱的日期一拖再拖。 有点闲钱也不想着还债,只想如何在赌场上翻盘。 多番催促无果的百姓,不得已将她告上县令。 当然正逢钱九多输的分文没有,双手一摊当老赖说自己没钱还不起。 县令大怒派人搜身,翻出这枚玉佩。 原身才知道怕,哭着喊着说在宽限几日,她一定能凑够钱。 几位债主的同意下,县令宽限她三日内将欠款还清。 为了保住玉佩,钱九多多方打听才找到嫁妆高昂的修和被命格困住嫁不出去的若初。 就这样这枚玉佩在管府这边有了档案记录。 事情反转的突然,记录的师爷在县令的暗示下,接过证明玉佩所属的证据。 画图的那侧朝外立起展示,在围观的群众面前走一圈,确保前面伸长脖子的人都能看见。 孙掌柜没想到稳赢的局面变成这样,从高台坠落的落差太大,她嘶吼着指钱久多: “不!不可能!肯定是那捕头和她勾结换了证据!” 她嘴硬的辩解,妄想让群众继续站在她这边。 鸣冤鼓响,开堂审,引百姓围观。 最重要的是要让百姓相信, 师爷将证据交给最长者摸索查看。 纸张年久泛黄,上面的墨水随着时间颜色暗淡发灰。 长者将大拇指摁在上面抬起,没有沾上墨水。 他开口证实了这是多年前所画,并非作假。 这场审问后的败者会被摘掉面具,公开处行。 被别人认出,自家的当铺就不会有人前来典当,天价的罚单让她不敢想。 这件事的后果让孙掌柜不甘心落败,想推脱这玉佩三年前才到她手上。 母亲五年前心善借出去…… 证据出现,到了钱九多反击时刻: “掌柜的该不会是想说,这玉佩五年前不在你手上,不知道实际情况?” 想法被说出,孙掌柜刚张开的嘴闭上,着急找回的她不过脑子的反驳: “我何时说过,你别乱给我扣帽子!” 钱九多点头赞同她的话: “也是,祖传的宝贝随意借人,你的母亲不会如此不孝!” 孙掌柜这下连推到她母亲身上的机会也没有了,不然孙母就成了大逆不道之人。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钱九多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了。 孙掌柜的面具被官兵摘下,那洁白的面具上写的冤字,像是极大的讽刺。 讽刺她不该起贪念,妄想抢夺她人财物。 孙掌柜在这开店许久,为了抢蝇头小利得罪过不少人,如今墙倒众人推。 “这不是孙家当铺的孙掌柜吗?家大业大的,怎么还妄想抢夺穷人家的救命钱啊!” “这么损德行的事也能干的出来,真是愧对列祖列宗为你攒的祖业!” 她这一说在场不认识她的也认识了,更是知道了她的铺子。 有在那铺子当东西被坑的,立马叫起来,高喊着让县令做主。 第70章 靠谱的茉莉 突破官兵的防线,一窝蜂的围上去,和她抢生意的同行趁乱踢孙掌柜几脚解气。 这群人中不乏特意捣乱的,最后全府的官兵出来才震慑住。 平民众多,为了民心县令也不好真的惩罚。 只是将闹得最凶还没冤屈的那几位,口头警告一番。 有冤屈的拿出证据,三日后在此审问。 孙掌柜被押下去暂扣在牢房,被拖着路过钱九多身边,她的眼神带着嗜血的仇恨。 钱九多从中解读到:她一定会报复。 钱九多没被吓到,对着她挂彩的脸道: “也不知道牢房里的老鼠长什么样,还劳烦孙掌柜看仔细了,三日后告诉我。” 这件事虽然钱九多赢了,但孙掌柜的判决没下来,不算结案。 重要证物玉佩被扣押在这保管。 县令通知她三日后再来。 在隐蔽处摘下面具,混入人群的钱九多,跟着一大帮人走出衙门的台阶。 微风拂面,吹走从里面带出来的燥热,钱九多舒服的沐浴阳光。 阳光? 享受的她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看向放在一片空地中央的日晷。 日晷是这里用来测量时间的。 用石头磨一个巨大的圆盘,上面写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 圆盘的正中间有一根长长的棍,在太阳的照耀下,阴影指向哪,就代表什么时辰。 阴影落在辰字下方,钱九多在心里掰着手指盘算时间。 子时是凌晨二十三点到一点,丑是一点到三点……辰是七点到九点! 辰字的下方一点,那就是九点十分左右! 她和汪员外约定九点半交尾款,现在只剩下二十分钟不到。 算明白时间钱九多撒丫子狂奔: 但愿能踩点到! 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二字,之前原身做的事就让汪员外对她的印象很不好。 要是今天在约好的时间迟到,不仅是改变形象的事难上加难。 汪员外愿不愿意给她们货都是另说! 要走三十分钟的路程,钱九多用了十五分钟跑到。 她停在不远处的拐角,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呼吸: 还剩五分钟,够她缓一缓面见汪员外了,把银子准备好,免得……! 她跑时就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是钱! 玉佩没当成,被管府收押。 她现在身上是分文没有,更别提买货的尾款了! 钱九多不想让这次的机会溜走,毫无诚信的人,汪员外是不会在与她有合作的。 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在找到货源就难了。 事到如今只能最后一博,钱九多整理好微微凌乱的衣服,大步朝汪府正门走去。 她刚跨步要上楼梯就被人一把抓住,原以为是茉莉,她用最快的语速告诉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出了点事,付尾款的钱没了,只能……叔叔?” 见拉住她的人是闺蜜她爹——茉有 “先跟叔走。”茉有拉住她远离汪府,确保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俩才道: “茉莉已经拿着钱进去了,迟到的人不能讲生意还是别去的好,都交给茉莉。” 钱九多对他的到来很是意外: “茉莉哪来的钱?” 茉有找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钱九多十分信任的坐下。 听着他娓娓道来。 今早他遛弯的时候看见好多人朝衙门跑,本着闲着无聊看热闹的心思,他也跟着人群走。 见是闺女交的姐妹,又想到她挂在嘴边的生意,拖着胖的身子吭哧吭哧的往家跑。 茉莉听了还以为是老爹糊弄人,看他极其认真才相信。 闺蜜有多重视这一单,她都明白。 看到还剩一个小时就到交尾款的时间,拿起家里的房本就往当铺跑。 虽然她对画石膏娃娃这门生意,抱有极大的怀疑心。 但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闺蜜做。 在九点的时候,拿着刚到手的钱,来府前等候交易。 听完他的话,钱九多心情波动,闺蜜能做到这个份上是因为从小到大的情谊在。 “叔叔你…不反对吗?” 为了朋友把房子卖了,去投资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赚钱的生意,绝大多数的父母都不会允许自家孩子这么做的。 茉有憨厚的脸一笑,眺望远方: “所有的父母都会希望孩子做出一番事业。茉莉还是个女人,以后会有自己的小家要养,更要放手让她自己一博。” 阳光照在他的眼眸中,都是对茉莉的盼望。 “我老了,陪不了她多久。很多事只要她自己能承担的起后果,就随她去做。” 养女犹如放风筝,一直将线攥在手里,它永远都做不到展翅高飞。 总不能想让她独立,又将她死死绑在身边。 他对茉莉是放纵又何尝不是对钱九多的信任: “叔叔,你放心茉莉和我都不会让你流落街头的。” 钱九多许下承诺。 这场生意谈到十点,茉莉才在管家的护送下出来,两人点头说着吉祥话告别。 钱九多躲在远处看着她没被赶出来,就明白这次她没去,汪掌柜没有怪罪。 别看茉莉嘴上不把门,到了重要时刻她还是很靠谱的。 茉莉向她走来,钱九多鼓掌:“欢迎英雄归来。” 茉莉抬起头用下巴看她:“小样,最后还得是老娘给你擦屁股。” “是是是”钱九多应和,哄着她化身小迷妹: “还得是您屁股上挂水壶——有一锭水平!” “去你的!”茉莉打她:“还说上歇后语了。” 打闹完言归正转,钱九多询问进展:“你在里面怎么说的?货怎么拿?” 两人并肩朝前走,茉莉勾搭她的肩膀: “汪员外对我十分看重,说是让下面的人把货亲自送我家去。” 需要的材料总类多,但要的量少,一米高的背篓就能装满。 为了方便拿货,时间在紧急茉莉也是拿了背篓的。 汪员外提出送货的原因无非两种: 一是真的和茉莉聊得来,疼爱小辈。 二是她想不费力的知道茉莉家在哪。 根据钱九多对汪员外的了解,她还是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最大。 第71章 你涂绷带上当受伤 回去的路上有一片草丛,茉莉让钱九多等她一会儿,就头也不抬的钻进去了。 钱九多以为她是人有三急想上厕所。 茉莉在里面搜寻一遍,抱着一堆草出来了。 那草绿油油,上面还挂着几颗紫色的果实。 隐约有点红色在上面,像是血迹。 随着茉莉走过的路,滴滴答答流淌一路。 “你受伤了?”钱九多担心的上去查看。 翻开她的手上面满满的血,但就是找不到伤痕。 茉莉知道是她想多了,推开她的手: “我没事,这果子流出的汁水就是红色的,看着吓人。” 钱九多虚惊一场,略有些无语:“这地方千奇百怪的植物可真多。” 自己身上一分没有,茉莉刚当了房子付尾款,中午的饭只能指望野果子了。 钱九多叹口气以为这是今日午饭,随手摘下一个果子解渴: “呕!” 这果子涩口,发苦。 她吃一口直接吐出来,血红的颜色像是吐血。 难吃的五官都紧凑起来,面目狰狞: “呸呸呸!你想谋杀我吗?摘这么难吃的东西!” 她刚才吃的时候茉莉就这么看着,空不出手阻拦。 又或者根本不想阻拦。 想看她出丑的茉莉表示自己很无辜:“你自己要吃的,还说我谋杀,冤枉啊。” 钱九多呸呸呸半天,嘴里的味道才没那么苦。 茉莉大发善心的拍拍她的背: “这果子是要模拟血浆的,一会儿你涂绷带上当受伤。” 钱九多:“受伤?” “对啊!”茉莉朝家的方向走:“汪掌柜问你怎么没来,我总不能说你去公堂了。” “所以你说了什么?”钱九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说你为了凑够钱去山崖采值钱的药材,掉下去摔断腿了。” 钱九多:“……”果然! 她收回先前夸茉莉的所有话,包括靠谱两字。 “哎呀~”茉莉假装害羞捂脸:“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家啦~” 钱九多幽怨的眼神变得嫌弃。 茉有在看到茉莉从汪府出来就走来,家里只剩她们两人。 刚进门钱九多的腿就被缠一圈绷带,洒上点血倒也像是那么回事。 钱九多一张小脸干净无瑕,腿确实另一种惨样。 茉莉觉得还差点意思,又拿起绷带在她脑袋上又缠绕一圈。 往她嘴上涂点白色粉末,如果不知道内情还真以为她受了很严重的伤。 钱九多感受到嘴上涂的东西,配合的微嘟起嘴: “你给我涂了什么?” 饭都吃不起,肯定不是面粉。 茉莉认真检查还没有穿帮的地方: “鹤顶红,事情败露,你就一舔嘴唇嘎!你死都不能让我的谎言被拆穿。” 钱九多直接就朝她肚子一拳,茉莉被打的一弯腰。 \"有人在吗?我是来送货的。\" 听到有人敲门,钱九多与茉莉打闹的动作一顿,对视一眼立马躺在摇椅上装虚弱。 茉莉收拾好散落的绷带,检查一遍没纰漏才打开门。 汪员外的人做事麻溜,这时就把货送来了。 木板做的小车,上面堆满货品。一个用力推过大门的斜坡停在院子里。 “货都在这了,请客官点数确认后,在这上按手印。” 送货的工人把小车把手上的袋子解开,掏出单据和一盒红色印泥。 单据上面清楚的用毛笔字写着,材料名字后面标注多少克。 茉莉接过单子,直接打开印泥在上面摁手印: “我相信姐妹你的为人。” 被信任的送货工人豪爽一笑,在看见满身绷带都渗出血的钱九多道: “对了,我们掌柜说你受了伤,特意吩咐要把这药给你,一日三次的抹在伤口上不容易发脓。” 钱九多影帝上身,发出疼痛的吸气声。 茉莉立马明白:“给我就行,我姐妹疼的说不出话来。替我多谢你们掌柜。” 小斯东西带到,推着空车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两人不敢轻举妄动,过一会儿后茉莉才探头探脑的确认外面有没有人偷听。 是不是真的走了? 绷带勒的难受,钱九多一把扯下头上挡住视线的东西: “伤筋动骨一百天,为了不被拆穿,我三个月都要这样。你当时也不动动脑子想个好点的借口。” 茉莉蹲在地上摆弄用来做颜料的原材料,挨个打开查看: “别挑三拣四的了,材料到手就不错了。” 院子里的黄瓜色泽诱人,头顶小黄花。 口渴的钱九多在站起进屋喝水和伸手就能吃的小黄瓜中,选择了 勾引她的小黄瓜。 一把抓下一个,简单擦擦就塞进口中。 清脆爽口的口感让她心满意足。 难怪茉叔叔会偷吃,这黄瓜离摇椅这么近的勾引谁能拒绝的了啊。 转头就见茉莉再用一种抓奸的眼神看她,钱九多顺手扔给她一根黄瓜。 “有福同享。” “享你个头!”茉莉双手接到,心疼的跑过出数黄瓜,看被偷吃了几个。 钱九多满不在乎:“别看了,在看这黄瓜也被摘下来了,按不上去的。快吃。” 茉莉一查少了三个:“你跟我爹简直了,都惦记我的菜园子。” “别担心。”钱九多知道她的种子是借来的,要还蔬菜。给她洗脑道: “等这些石膏娃娃都卖出去,咱们拿钱抵债。” 茉莉捶捶胸口示意你画的大饼有点噎。 材料到齐,钱九多在茉莉的教导下制作染料。 做的量小但种类多,两人忙到早晨的阳光微微升起才结束。 茉莉起身活动僵硬的四肢,望着远处的日出感叹: “这日出跟我在学校熬夜打游戏时的日出一模一样。” 回忆到从前的时光,不有感叹的: “真是有点怀念啊!” 钱九多没有接话,茉莉回头寻她,见她躺在床上睡熟。 累了一天都乏了,给她盖上被子,茉莉倒头就睡。 昨日鸣冤鼓事件闹的沸沸扬扬,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 尤其是酒楼里座无虚席,说书先生坐在大厅的正中央,用两种声音讲述当时的场景。 茉有在酒楼门口听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都是不小心洒出的颜料,五彩缤纷的。 这副场景说明了她们昨日有多幸苦。 第72章 禁止女人入内 茉有拿着买来的素馅包子进屋,钱九多两人睡的正香。 他不忍心打扰,将包子热在锅里防止它凉。 写了一张‘锅里有饭’的纸条,放在桌子上。 想想又觉得不妥:万一她们看不见呢? 拿起纸条想贴在门上,又找不到胶水,放在门栓上纸条从细缝掉落。 茉有怕女儿饿到,艰难的抉择了一下后,拿起毛笔…… 确保这样绝对能被看到后,茉有轻手轻脚的推出房间,关好房门。 临走前还不忘在菜园子里顺走一个新长出来的鲜活小黄瓜。 他觉得显眼的提示让刚睁开眼醒来的钱九多迎来笑料。 茉莉趴在床上和钱九多面对面睡着,她的右脸因为压在床上被挤到一起,形成一个滑稽的小包。 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流,她的脑门上用墨水大大的写着一个‘饭’字。 朝上的左脸写着‘锅’字,因为她睡姿不老实,黑色的墨水糊成一团。 把她的漂亮的小脸染的乌漆嘛黑,很与喜剧感。 瞬间清醒的钱九多忍住笑意。 脑子还有点不太清醒的她,疯狂在枕头下摸索寻找手机。 闺蜜的丑照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摸了一圈没找到,才想起自己穿到古代了。 记录不了,她索性放开了笑: “哈哈哈哈哈!” 茉莉被惊醒,她撑起上半身:“怎么了?怎么了?” 不明白发生什么。 钱九多找来铜镜面向她,茉莉这才能看到自己脸上的情况。 即使模糊也能看清写字的人字体有多好,她瞬间明白这字是谁写的。 毕竟钱九多不会写毛笔字。 钱九多笑的有点缺氧:“哈哈……这行为很院长。” 打不到茉有的茉莉,朝能摸到的钱九多疯狂报复。 最后钱九多顶着和茉莉的同款黑脸去洗漱。 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左右,锅里的包子温度刚刚好。 两个包子下肚,两人有了力气。 把要摆摊的材料准备好,朝约定好的地方出发。 汪悦早就到达地方,坐在马车上吃糕点。 见钱九多两人的身影出现,她笨重的跳下马车迎上去: “你们终于来了,再有半个时辰男德学院就放学了。这个时间足够我们把摊位支起来。” 茉莉放下东西,摆摆手让她等一会,喘口气。 这空档她询问道: “这东西定价多少啊?” 钱九多仔细盘算,光是原材料她就花了七两银子,所以这石膏娃娃的定价绝对不能低, 她不太清楚男德学院那边的真实消费水平,只知道这里能让男人上学堂的家庭肯定很有钱。 对同样是富贵人家出身的汪悦道: “你一个月的零花钱是多少?” “我一个月一百两啊。” 汪悦是家里独女,即便不聪明也是万千宠爱于一身。 汪员外秉着富养女儿增长眼界的想法从不克扣她。 辛辛苦苦好几天才赚几十文的钱九多、茉莉,胸口仿佛被无形的剑捅了一下。 巨大的财富差距让两人心中不平衡,生起强烈的仇富心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茉莉甚是羡慕的拍拍她的肩膀: “你家有没有流落在外的孩子,要不咱俩拿碗水来个滴血验亲?” 钱九多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我在水里加点白矾,你成功了别忘提拔提拔我。” 白矾能让所有血都相融。 汪悦不明白两人在打趣,很认真的回应:“我娘就有我一个孩子。” 她以为是自己回答错了,想起母亲在吃饭时说的话又道: “我娘跟我说,这里公子哥一个月最少的也有十两银子的零花钱。” 有了先前的一百两,十两银子已经不能起任何水花了。 茉莉的眼里浮现贪恋:“这么有钱,肯定要坑,往死里坑!” 穷的穷死,富的富死。 钱九多最后拍板: “一两银子画一个石膏怎么样?” 茉莉表示她不够黑:“一两怎么够,你胆子也太小了,要我说怎么也五两!” 涂石膏娃娃这娱乐设施,在这里根本没有,玩的就是一个稀奇古怪稀罕物。 定价再不高点,都不配她早起贪黑的付出。 钱九多想想也是,准备先定高价,实在卖不出去再往下降。 来到男德学院门口她们就会发现,先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因为她们根本进不去! 男德学院里都是娇弱男子,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女人行不轨之事。 学院特意将前后两条街都买下来,规定这两条街道禁止健全的女子入内。 派专人看管,保护学生的安全,让家长放心把儿子送来这读书。 现在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学院就放学了,里面的小贩也都摆好自己的摊位等待生意到来。 被拦在外面的几人,隔着栏杆可以清楚看见那些小贩都是男人。 出力气活的茉莉背着一大堆东西站在面,看里面欣欣向荣的场景,想说点符合现在情景的话。 那句话就在她嘴边,怎么也想不起来: “有一个文言文怎么说来着?” 钱九多跟她并排站着,一起看里面热闹的景象接话道: “先帝创业未半中道崩殂。” 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是: 有个皇帝开创大业还没完成一半就去世了。 茉莉汗颜,用一种你有病的眼神看钱九多: “这话是这么用的吗!咱们还活着呢!” 钱九多伸手把茉莉转向她的脸推走,让她看前面别看她: “意思差不多就行,难道你能想到更符合现在场景的话吗?” “没有!” 茉莉回答的干脆,她上学时那会学到的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 “让一让!” 一个大婶推着一车货物匆匆来迟,在钱九多几人让开大门后,她推着小车进去。 车上的东西多很沉,门槛的上坡路守门的两人还帮忙往上推。 茉莉眯起一双睿智的眼睛: “刚才上去那个是不是女的?” 钱九多和汪悦齐齐点头:“是!” 那大婶凸起的36d绝不可能看错! 茉莉把东西放下,上前理论: “女人不是不让进吗?她怎么就能进?” 别想推辞说,没注意或没看到,那车推不上去她们都伸手帮忙了! 茉莉严重怀疑那女人是不是贿赂这两人,走后门进去。 第73章 缝上!缝哪! 守门的俩女人冷着脸,指指旁边竖起的告知书: “看清楚了这上面说了,只有缝上的女人才能进?” 茉莉一眼扫过,十分疑惑:“缝什么?” 这小破地方还考验绣工啊?看你缝东西缝的好不好? 缝上?! 这两个字让钱九多联想到某些事情。 男尊世界里的太监,就是被割掉某个器官才能入宫接触女人,不用担心男女授受不亲。 统称阉割。 那女尊世界的缝上该不会把那个地方…… 守门的两个女人觉得茉莉在装不懂,犯贱跟她们开黄腔耍人: “你是在这跟我们装良家少男吗?” “要么割了进去,要么就赶紧给我滚。” 茉莉觉得她们在歧视自己,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撸起袖子: “看……!”给你们狂的。 钱九多及时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走,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茉莉话都没说出来,气的要跟她们打架,听到钱九多的解释顿住了: “你…确定?” 缝那里?! 怎么个缝法? 古代被割的叫太监,那这里被割的叫什么? 这里土生土长的女尊人,汪悦给了她们答案: “叫太监啊,不能让男人怀孕都被视为太监。” 求知欲满满的茉莉瞬间没了兴趣: “毫无创意。” 她的注意力全在前两个字,而钱九多的注意力在后面几个字。 让男人怀孕!? 男人? 怀孕! 她的器官跟没穿越之前一模一样,也没感觉多出点什么啊。 修的那小麦色皮肤,八块腹肌成一块,圆滚滚的怀着孩子…… 钱九多越想表情越不对劲,以前只敢意淫一下,现在居然成真的了! “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想啥呢!” 茉莉一下就察觉到她不对劲,这变态一样的表情,只有她们在聊兽人的时候才会出现。 钱九多一秒恢复正色,若无其事的道: “没什么,现在咱们去哪。” 她这假正经茉莉才不信,伸长脖子往她旁边凑,势必要看穿她的伪装。 钱九多熟练地把她脸推走,看向汪悦: “这里还有其它男人多适合摆摊的位置吗?” 汪悦用她并不聪明的脑瓜想想: “男德学院就这么一家,其他地方男人多是多,但是没有这里的人有钱。” 钱九多犯难,这里的女子多,但都喜欢舞刀弄剑,不喜欢这种涂涂画画的游戏。 茉莉提议:“要不我们换身衣服,女扮男装混进去?” 钱九多:“你才刚跟她们吵完,她们就把你的脸忘了。你觉得可能吗?” 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这傻站着也不是办法,在汪悦的邀请下两人决定先去她家吃个饭。 剩下的等吃饱了再做决定。 仓河村中若初正在煎药,这药他每天都喝,三碗水熬成一碗精华。 掀起瓦罐的盖子,水位低于药渣。 若初将湿抹布搭在把手上隔绝热量,拿起瓦罐倒出浓缩的中药。 深黑色的药,从颜色都都能证明它有多苦。 若初日日都喝,早就习以为常。晾凉后一口饮下。 “钱家的夫郎,有人在家吗?” 听到外面有人喊,若初咽下压制苦味的白水。 他家不详,这仓河村人人都嫌晦气,没人会平白无故找他。 怕是出事了! 等若初跟着来报信的村民赶到自家地里,只见沐被人死死摁在地上,脸上挂彩。 另一旁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娃,额头上一块凸起的大包,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一道口子。 鱼声死死咬住她的腰部,任凭朱寡夫怎么打他都不松口。 腰部上的疼痛让朱寡夫的女儿天赐嚎啕大哭。 朱寡夫心疼自己唯一的女儿遭罪,嘴里不停的咒骂: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松口!没人要的破烂货。” 边说边去折鱼声掐在他女儿身上的手。 鱼声吃痛松开,锲而不舍在天赐的脸上挠一道。 嘴上趁机换个地方咬。 “爹!啊啊啊啊啊,疼!爹救我!呜呜呜呜……” 天赐被咬的往前一拱腰,但还是逃离不了魔口。 正巧此时朱寡夫娘家的姐姐也带着家眷赶来,他们冲上去就要把鱼声拉开。 “你们干什么!” 若初冲进地里,推开挟制住沐的男人,一把护住被围住的鱼声。 鱼声见来人是若初哥哥,顺从的送开口。 抱住若初的腰,低着头不言不语的盯着往朱寡夫怀里钻的天赐。 好不容易被松开,天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爹那个杂种咬我好疼,你快打死他,哇哇哇哇……” 沐不甘心的回嘴:“你是杂种,你全家都是杂种!” 朱寡夫抱着受伤的女儿心疼不已,指着若初让他给个说法: “你看看你家那个畜生,无缘无故给我家宝贝咬的,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不给我一个说法咱们没完!” “无缘无故!”沐从若初身后出来指着自己家的田地: “你眼睛是让屁股坐住了吗!看看她给我们家的粮食全毁了!” 旁边就是钱九多家的田地,地里狼藉一片。 眼看快要成熟的稻子被踩倒大片,陷进泥地里。 今日下午,沐带着鱼声来田里看看稻子的成长情况。 远远的就听见有孩童的吵闹声,跑一看是天赐带着一帮小伙伴在他家田里大肆破坏。 嘴里还一直说把粮食都弄坏了,让他家全都饿死。 沐看见自己辛辛苦苦种下,起早贪黑拔草施肥的粮食都被他们毁了。 撸起袖子冲上去一拳一个,那些小伙伴冷不丁被打倒在地。 胆小的倒地上大哭,胆大的爬起来,和沐扭打成一团。 他们四个人,人多。 沐是兽人力气比他们大,一时间打成个五五开。 你一拳我一脚的推搡,谁也不服谁。 最后是天赐她家的哥哥来了,护着自己家的弟弟,把沐摁倒在地。 鱼生和沐在一起待久了,把他当成亲弟弟。 知道自己打不过其他人,于是就找到罪魁祸首天赐,把她咬的哭爹喊娘。 朱寡夫被一个孩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瞎,立马拿出长辈的款来: “你这个小畜生,说谁瞎呢!我家天赐还是一个孩子,怎么会毁掉这么一大片粮食,你别诬赖我们。” 第74章 地头蛇朱家 朱寡夫睁眼说瞎话 ,他家女儿毁坏田地是被亲眼看见的,如今他倒打一耙说是诬赖。 若初心疼弟弟们受到的伤害,面对朱寡夫装瞎行为,怼道: “说谁瞎你心里难道不应该跟明镜似的吗?你女儿做的事被当场抓到人赃并获。还想抵赖吗?” 毕竟是当场被抓,朱寡夫想当场撒泼打滚也甩不掉,索性一挥手耍无赖: “你别在这扯这些没用的,你给我家孩子打成这样说什么都不好使。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交代?”若初反问:“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家孩子,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沐义愤填膺的顺着他的话道:“就是!把我们家的地破坏成这样,你得赔我们!” 他在看见粮食被毁时,气的手都在发抖。 今年的粮食税收和明年一整年的口粮,都指望这地挣出来了。 去年就因为要还钱九多的赌债没交上地租钱,导致辛苦耕犁的地被地主收回去。 今年好不容易钱九多变好不赌了,他们倒是来搞破坏了。 今日的事到底是朱寡夫一家理亏,毁人良田在先。 他家的姐夫明白这个理,你一言我一嘴的向着自家说话: “今天说到底是几个不懂事孩子打闹,她们不小心把你家地弄坏了点,你把她们打的那么狠,我看骨头都快断了。” “要我说,就各自承担一半责任,我不赔你家地钱,你也不用赔我家孩子的受伤看大夫的费用,就这样。” 和朱寡夫家一起毁地的那些孩子的父母也不想赔钱,都帮着他们一家说话。 “到底是同村邻里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别闹得太僵,就这么算了。” 他们凭着一张嘴,仗着人多把他家地的事大事化小,把孩子受伤的事小事化大。 说的天花乱坠,让若初吃下这哑巴亏。 若初身子病弱,但脑子绝对聪明,没被他们七嘴八舌说的话糊弄住: “不小心弄坏?我家的地成这样了,你告诉我是不小心?” 说着他指向正蹦高撒泼让朱寡夫打死鱼声的天赐道: “你看他这蹦蹦跳跳的张牙舞爪的样,你说她被打断骨头。当嘴都长你们身上,我是哑巴瞎子,不会说不会看吗?” “你们先是毁我口粮地,然后一口一个畜牲的辱骂我们家,今天的事我看是要请来村长来主持公道才行 。” 村里最容易传播的就是流言蜚语,这里闹成这样,围观的人一大堆。 村长不可能不知道,无非就是民不举官不究,没人去找她,她就全当作不知道。 朱寡夫的姐姐们原本还在看热闹,不屑参与男人之间的斗争。 一听要找村长脸色严肃起来,找村长,村长就会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和报官没什么两样。 粮食人人都吃,毁坏粮食是大罪。 虽然她们家女丁多不怕村长,但捅到她那再平息也是个麻烦事。 朱家二姐在这村里横行霸道惯了,被一个一推就倒的男人威胁,感觉被人挑战了自己的权威: “我劝你一个小夫侍识相点。赔我弟弟点受伤钱,这事就这么过去,别我逼打男人!” 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威胁。 第75章 妻主回来了 若初被朱家的人围住,压迫感不言而喻,让他乖乖就范。 朱家人多势众,仗着女儿多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基本没人敢惹她们。 村长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装聋作哑。 真要打起来,三个男人也打不过十个人。 眼下明哲保身要紧,不能和她们起冲突。 若初面对危险还能冷静分析,沐初生牛犊不怕虎。 看不清局势,一心想要跟她们辩解,争个高低。 他横跨一步,直面对他们凶的朱二姐,张口就道: “你……”还想打人不成! 他刚出个音就被若初拉住,握89紧拳头向后退,跟她们隔开距离。 沐看明白他的意思:让他忍。 沐不甘心,从小到大身边的所有人都让他忍。 凭什么啊! 他不甘心! 今日的错在她们,凭什么要我们退一步。 要是钱九多在就好了,她会让自己勇敢出击,反抗那些欺负他的人。 他们往后退缩的害怕动作,惹的朱二姐一帮人发笑。 在村里横行霸道这么多年,她最喜欢看人畏畏缩缩害怕她们的样子。 这些家里没几个女丁的,只能任人宰割。 “你们干什么?” 就在朱二姐欣赏够了要进一步威胁若初给钱时,钱九多推开人群走来。 “你们都在我家地里干什么?” 在男德学院摆摊的事情遇到阻碍,一分没赚到白忙活一场。 身为分文的钱九多决定带着茉莉回家蹭饭。 毕竟闺蜜一场,总不能看她饿死。 走到村门口唠家常传八卦的男人都不在,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跑回家一个人都没有。 邻居孙小草见她回来,好心提醒她去地里看看。 刚过来就看见一堆人围在那,几个女人欺负她的夫郎。 朱二姐见来人是钱九多,她更不屑,没有丝毫收敛。 钱九多是村里有名的软饭女,胆小如鼠不敢和她 犟嘴。 最后肯定是为了讨好她,让那小兽人跪地道歉。 她端起架子:“喊什么,你家那兽人把我外甥女打了,你说说怎么办。” 来的路上钱九多就在孙小草那,把事情的缘由了解个大概。 从这三个孩子的灰头土脸的状态来看,很明显是打架了。 鱼声很老实 ,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沐虽然淘气,但绝不是乱惹事的人。 看沐气鼓鼓的一直盯着前面在朱寡夫怀里的那个女孩,很显然是她家的孩子挑事在先。 沐可不会让她随意颠倒黑白,开口就细数一遍天赐的罪责。 钱九多明白事出有因,她拍拍沐的脑瓜让他别那么生气。 都交给她。 “既然让我说,那我就给你个解决方案。” 钱九多这句话让围观的村民们以为她是要顺着朱家,罚自己家孩子。 都在低头小声议论:“看这架势钱家是要把苦往嘴里咽了。” 另一位上了年纪的村民表示可以理解: “钱家孤儿一个,在这十里八村也没个亲戚,朱家就就不一样了,光是她们姊妹就有二十多个。放眼方圆百里,哪个敢和她们争啊。” 毕竟这十里八村就数朱家的女儿最多,和她家对上的人家大多数都会退缩。 这世道,女儿就是说话硬气的底气。 有了矛盾,朱家一大家子打上门来。 女儿多就是有权势,有权势就能在这村里横行霸道。 有女儿的人家,就是能少受欺负。 这也是为什么家家户户,都想生女儿的原因。 沐也以为钱九多是怕了朱家的权势,生气的甩开她的手。 钱九多:这小孩气性还挺大。 朱家老大看事态发展是偏向她家的,笑眯眯的打圆场,假装公道: “就是孩童打闹,也没多大点事。到底是同村的邻居,钱家妹子赔个十几文钱就行。” 话语间只字不提天赐毁坏良田的事。 朱老大不是没想让钱九多赔个十几两银子,奈何她家是出了名的贫困。 这粮食地被毁大半,连公粮都不一定能交的上。 强抢也要不出,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大度一点,为朱家挽回点名声。 若初向来温和的面容冷下来,看向钱九多的眼神满是失望。 失望她惧怕朱家权势,连回嘴都不敢。 口粮地被毁,受这般屈辱话不敢说,气也不敢有。 妻主性子懦弱,他在嫁进来之前就知道。 他那个嫡父恨他不详,毁了家里其他弟弟的名声。 听到有人愿意娶他,迫不及待的就把他嫁了。 根本不管那人心性如何。 他垂下眼睑习惯性的隐忍,生气是这世上最没用的情绪,改变不了任何事。 朱家的嘴脸钱九多看的一清二楚,她可不会吃下这种哑巴亏: “既然是孩童玩闹,那我让沐去你家地里玩一圈如何?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家可是包了地主五十多亩地里。” “那么大的地,我相信孩子一定能玩个尽兴。朱家这么慷慨,想必不会拒绝的。” 原本还在耍性子,不信任钱九多的沐,一听 这话顿时精神起来。 直起腰杆,拍着胸脯保证:“我肯定玩的尽兴,我家地被天赐弄成什么样,你家地就什么样子。” 这么好的复仇机会,他可要好好把握,出一口恶气! 原本还在笑眯眯装大度的朱老大,瞬间不高兴。 在这村里当地头蛇横行霸道这么久,见到她谁不是毕恭毕敬的点头哈腰。 敢跟她杠上的这还是第一个! 朱老二凶神恶煞的来到钱九多面前: “我看你是软饭吃多了,脑子不好使了。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朱老二逼近的脚步带来压迫感,绷起的肌肉下一秒就会打上来。 围观的村民下意识的远离钱九多身后,仿佛已经看到她被打倒在地的惨样。 钱九多目光平静,丝毫不怕:“怎么?朱家是觉得五十亩地赔罪不够,还要赔钱吗?” 周边的人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钱九多是个懦弱的女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想到她今日硬气起来,敢和朱家这么说话。 朱老二被一再挑衅怒不可遏,她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第76章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单手握拳向后,朝着钱九多无波澜的脸,重重打去。 拳中带风,要是被打中,身子肯定会腾空飞出去。 一些胆小的男人已经闭眼不敢看,若初发出惊呼:“妻主!” 钱九多身形未动,没有半分退缩躲都没躲。 朱老二权当她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放弃挣扎。 就在距离钱九多脸前五厘米的距离,茉莉出手了。 她伸手握住朱老二的拳头,阻挡她打下去。 脚借力从地上跳起,双手握紧她的手臂空中环绕一圈落地。 朱老二的手臂被硬生生旋转一圈,她没想到会有人帮钱九多。 手臂被逆转的疼痛站让她站不住的倒在地上,扭曲的手臂和刺骨的疼痛,让她惊恐的哀嚎。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朱家人反应不过来。 朱老大警惕的看向茉莉,她家最强壮的朱老二被人仅用一招就打倒在地! 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冲上去,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人。 冲上去也是白白挨打,精明的选择明哲保身。 这次就出来她们两个女人,剩下的都是没用的男人。 她朱家最擅长的是仗着人多打群架,没必要单打独斗。 等脱身找来家族的人,浩浩荡荡的打上钱九多这个孤女家,找回面子。 朱老大在心里盘算明白,后退几步和钱九多一行人拉开距离。 方便待会逃跑。 之前不敢看的那帮人在睁眼,就见场面的局势逆转。 任人宰割的角色成了朱家,两人身份转换。 村民发出惊呼声,都在讨论钱九多带来的这个人是什么身份。 “这位是谁啊,手脚功夫这么厉害。” “一招制敌,能有这种功夫的我猜是镖局的人。” 有些理智的已经开始为钱九多一家担心: “这人再厉害也不本村的啊,她要是走了钱九多可怎么办啊。” “把朱家得罪的这么彻底,我看她们是完了。想活命,只能背井离乡了。” “年轻人,气盛啊。”老者说话的语气带着惋惜。 钱九多把她们的话都听入耳中。 茉莉一个帅气的姿势落地,低声和钱九多说话: “你能不能别一副上位者尽在掌握的装b表情,这样显得我很像那些苦命的打手。” 还是那种连名字都没有的苦命炮灰。 钱九多拍拍她的肩,慈祥的微笑:“辛苦。” 茉莉后退远离她:“少来,每次都是你惹事,让我上。” 钱九多摊手表示冤枉:“是她们来找事,和我无关啊。” 之前的纷争没有一次是她主动找的。 两人低语, 聊的具体内容没人听见。 围观的人看在眼里,只当她们关系好。 朱寡夫抱着不停的闹着让他给自己报仇的天赐,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夫家被打倒慌了。 他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朱老大。 朱老大心中暗骂他是没用的男人,给他和自家的夫郎们使眼色。 朱寡夫瞬间找到主心骨,他当即放开嗓子哀嚎: “天理不容啊~你一个大女人欺负我们孤女寡夫,就是仗着我家妻主走的早,没人给我们撑腰。” 朱寡夫扯着嗓子干嚎,眼里没有一滴眼泪。 把自己说的十分可怜,最后捶胸顿足仰天大哭: “妻主啊!你快把我带走,我护不住咱家独苗天赐,在这被人欺负啊!” 他说的每句话都拉长音,生怕别人听不清他在 说什么。 说两句就要敲敲地,敲敲胸脯,跟打鼓点似的。 茉莉用看稀罕物的眼神看他。 在他第一嗓子嚎出来的时候,茉莉就被吓一跳。 嘴都停住,不再吐槽钱九多,专心看他表演: “这个时代打架还带看戏的啊。” 钱九多异常淡定:“附带的节目呗。” 茉莉实名羡慕:“你这日子过的可真多姿多彩的。” 刚来就带四个男人,经常能看到这种好戏。 回忆自己躺在床上康复的那一年,除了爹爹,一个活人都见不到。 那日子才叫枯燥呢。 朱寡夫表演的生动形象,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钱九多一个大女人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周边围观的村民从头看到尾,都知道是朱家无赖在先。 虽说朱寡夫早年丧妻是可怜,但毁坏别家一年的粮食地,可见恶毒之心。 部分滑头的村民见朱家暂时落入下风,开口帮她们说话: “钱九多你一个女人欺负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男人,你也好意思。”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得了,和一个寡夫计较什么。” 妄想用道德绑架,让钱九多后退一步。 钱九多带回来的人是有点武功在身,朱家人口多,双拳难敌四手。 朱家以后照样还是地头蛇,趁着现在帮她们说两句。 卖她们个人情,以后还能关照一点自家。 钱九多就是个孤女,一没钱二没势。 又是一个吃软饭的窝囊祸,搁哪个有脑子的都知道该帮谁。 这帮人墙头草的嘴脸,钱九多早就看清了。 各个都慷他人之慨,火没烧到自己家,谁都能劝人海阔天口的退一步,嘴上劝大度。 “王二没看出来啊,你这么大度。当初收鸡蛋的商户少给一文钱,好像是你闹到了衙门。” “赵婶子,当初二蛋一个孩子,放猪不小心吃了你家地里的几个玉米,是你带领一家打上门要赔偿的。” 都是邻里邻居,谁家发生什么事,都一清二楚。 钱九多旧事重提:“当初你们怎么就没说退一步,大度一点别计较呢。现在见我家这么大的田地被毁,到反过来劝我了?” 被提到的两人噤声不再说话,钱九多可没准备放过她们: “我是个听劝的人,这样。你们两家的地和我家种的粮食一样,咱们交换怎么样?” 一听这话两人都低着头往后退。 笑话。 自家田地辛辛苦苦的种出来,都指望这地生存呢。 谁脑子抽,会和她家换。 钱九多:“两位躲什么啊,不是大度、慷慨吗,怎么现在要往后退了。” 被点到的赵婶子尴尬的笑两声: “婶子就是……就是提个建议,妹子别往心里去。” 第77章 后悔搭腔的王二 钱九多假装明白: “这样啊,那婶子这建议少提。我还以为你是个大英雄,想救美呢。” 王二见所有目光都在赵婶子身上,趁着这个机会借着人群的遮挡往后退。 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可钱九多的眼睛就好像是长在她身上: “王二,你躲什么?刚才还在前面,现在怎么跑后面去了?” 挡住王二的人自觉地退开,王二再次暴露在钱九多的视野中: “你不是说我不该和一个男人计较吗?不如这地就拿你家的交换怎么样。” 王二想巴结朱家,一时被架在那,好面子的强撑着: “我……不就是地吗,换不换我倒是无所谓,就是我的夫郎不同意。” 自认为找到不失面子的借口,挺直腰板继续道: “要不是家里有娃要吃饭,夫郎不让,这地我就换给你了。” “是吗?”钱九多道:“王二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你夫郎的话了?成夫管严了?” 王二极其具有大女子主义,被人在大庭广众下说听夫郎的话,让她觉得受辱: “你放什么屁,老娘是家里主子,是天!她们都听我的!” “你王家是你说的算就好。”钱九多等的就是她这句: “现在咱们就去找村长签契约,咱俩换地” 王二蒙了,看着钱九多:“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换地了?” 钱九多摊手,表示这周围都是证人: “你自己说的,周围都听见了。” 周边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村民,不愿惹祸上身。 在王二的眼神看过去时,都低头假装忙碌。 唯有朱寡夫听有人愿意给自己出头,抓住这次机会连连点头。表示她确实说过: “对对对,你说了要换。” 朱寡夫的哥哥们也帮腔:“你这份恩情朱寡夫会记住的,等以后天赐长大了,会报答你的。” “王二这种好人真的很难遇到了。” “王二这个女人是个能担大任的人。” 朱家的男人都看出她好面子,夸奖她的话一波接着一波,把王二可劲的往上端。 即便王二没有明说,为了保全自身朱寡夫也会当证人证明她说了。 王二进退两难,放不下地里的粮食,更放不下面子。 只能看向自己的夫郎,让他找个台阶给自己。 王二的夫郎在家就没话语权,每次王二稍微有点不顺心的事,对他就非打即骂。 身上每日都有新添的伤痕。 面对王二递来的眼神,只当她是在外威胁自己不要多说话。 低头回避,即便心中再不愿意,也不敢多说一句。 王二见他头也不抬,话也憋不出一句,心中更加生气。 等回家好好收拾他。 钱九多笑着看向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 你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惹的王二脸一阵黑。 “刚才不是特别大方的说不在乎吗?怎么现在听说去村子签契约,你怎么就不说话?” 钱九多特别‘善解人意’的继续道: “地里的粮食是一年劳作收成换来的。突然有点不舍得,能理解。” 话听一半,王二以为事情还有转折,结果钱九多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生气。 “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这样,你拿钱来换,给我几两银子,这事就翻篇。” 王二犹犹豫豫半天不说话,朱寡夫急了,开始道德绑架: “王二你不是不在意地吗,女人说话驷马难追,你肯定不会出尔反尔,欺骗我一个死了妻主的寡夫。” 第78章 签订契约 惦记她的地不够,现在要开始惦记她的银子。 被这么多人看着,王二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帮腔。 不给地,就丢面子还得罪朱家。 给地,一年的收成全毁,下半年没粮食吃。 她可没钱九多那么大胆,得罪朱家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得罪朱家的后果! 这几个字让王二突然醒悟,朱家势大爱记仇。 钱九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把朱老二打了,她们肯定不会放过她。 王二看向朱老大先前站过的地方。 果不其然,朱老大已经消失了,只留下朱家的几个男人在这看着钱九多。 钱九多带来的靠山只有一人,双拳难敌四手。 朱老大的救兵到了,这钱九多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时候自己曾帮过朱家,以后有什么事她们也能放她 一马。 自己也没什么损失,简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想到这王二眼里透出精光,她抬起头大步的走出人群。 都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 她突然仰首挺胸的神气,让钱久多脑海里浮现出这句话。 茉莉也看一眼看出她反转的态度。 刚才还恨不得当鹌鹑钻地缝里,突然让大家都注意她。 王二挡在朱寡夫面前,歧视的看向钱九多: “不就是块地吗,我替他赔了!”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唏嘘。都在想王二怎么突然这么阔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二的身影挡在眼前。 朱寡夫将碎发捋到耳后,心中得意自己风韵犹存的魅力。 王二的夫郎田招妹,原本低头默不作声。 和她成婚八年,王二是个外强中干的,一事无成,全靠他养活。 要是这地在让出去,自己和孩子只有饿死的份。 想到只有八岁的儿子,他压下心中的懦弱,鼓起勇气开口: “妻……妻主,我…我日日去朱弟弟家干活帮忙,这地咱就别……啪!” 话还没说完,王二就觉得夫郎不该插话,扬起手巴掌打在他脸上: “娘们说话,有你这个贱男人什么事。” 田招妹被这一巴掌打倒在地,营养不良蜡黄的脸上瞬间红肿一片。 他来不及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跪爬着抱住王二的腿,绝望的声音带着乞求: “妻主!妻主,咱家就这么一亩地,全家都靠这地过活着。不能给啊,给了儿子会饿死的。” 家底被抖出,让嘴上装阔的王二觉得脸面尽失,一脚将田招妹踹开: “你这个肚子不争气的家伙,生个带把的有什么用,饿死就饿死。省的浪费老娘的粮食 。” 田招妹无意中掀起的袖子,露出他皮包骨的手腕,密密麻麻的青紫一片。 他被家暴的这么惨,钱九多于心不忍。 自己女子的身份,贸然上前护下别人的夫郎,定会让王二倒打一扒,诬赖两人有染。 到时田招妹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甚至是失去生命。 她开口转移的王二的怒火,阴阳怪气的语气道: “别在那拖延时间了,这地到底换不换啊。光嘴上逞英雄,实际行动一点都没有。” 王二的小心思被戳破一点就炸,放过被打的缩成一团的田招妹: “谁不换,谁孙子!我告诉你钱九多,你也神气不了多久。” 等朱家的一大帮人来了,我看你还怎么逞能! “王大姐果然是好人啊。”钱九多为她鼓掌:“自己一无所有了,还关心我。” 王二咬紧牙关。 朱寡夫低着头抱紧女儿,嘴角的笑意被钱九多捕捉到。 今天的闹剧起因在她女儿,罪魁祸首还没受到处罚。 不能就这么翻篇。 沐跑着回家拿来纸笔,若初将田地交换契约写好。 钱九多拿着墨水都没干的契约让王二签字。 气血上头的王二一把夺过笔,在契约上签上自己的大名。 等她签完钱九多拿起契约仔细观看。 若初的这一手字写的好,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只可惜王二那两个跟狗爬一样的名字,毁了这副美字。 她将契约折好,随手递给若初: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帮朱寡夫赔的,等天赐长大一定报答你,把钱翻倍还你。” 朱家人什么德性,村里家家户户都知道。 仗着人多占便宜,借着恩情让她们放你一马还可以。 要是想从她们手里拿到好处,想都不要想。 第79章 朱寡夫做的肮脏事 一听自己要赔钱,天赐身上不疼,也不哭了,蹦高的从地上站起来: “赔什么钱!你休想惦记我的钱,不赔。” 从小父亲就说家里的东西都是她的,谁都别想抢走: “昨晚我爹和胡婶子说了,往你家地里撒除草药,让你家颗粒无收。你们家的粮食都是坏的,根本不用我赔!” 朱寡夫想捂住她的嘴都来不及。 这事是趁着黑灯瞎火偷摸做的,根本没人看见。 等地里的粮食黄了,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他这一开口,不仅把她父亲的的私情抖搂出,更把朱寡夫联合她人做过的肮脏事说出来。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朱寡夫一把将她拽住,强扯起嘴角对大家解释: “小孩子童言无忌,说的话不能当真的。” 被父亲捂住嘴,天赐呜咽着挣扎,想证明自己没瞎说。 昨晚她起夜上茅房,亲耳听到父亲和胡婶子说的。 背后下手! 钱九多戏弄的表情消失,看向朱寡夫的眼神只剩下无尽的冷意。 一直以为这里的民风‘淳朴’,做事都真枪真刀的明面来。 没想到她们会背后搞这种小动作。 朱寡夫这招足够歹毒。 要是今日没他孩子说出,还真能神不知鬼不觉让她家损失惨重。 钱九多怒极反笑,她向前几步。 朱寡夫怕她打人,强撑着往后退: “你…你干嘛!” 钱九多无声的看着他,眼里反射的寒光,让朱寡夫的心理防线一点点瓦解。 在他极度的惊恐中, 钱九多才缓缓开口: “既然是童言无忌,你捂他嘴做什么。不如松开,让我们大家都看看童言有多无忌。” 天赐说的都是真的,朱寡夫怎么可能松开: “大人怎么能放任小孩子乱说呢,我好好管管……。” 话还没说完,朱寡夫看向钱九多身后的眼神瞬间转变。 没了刚才的小心翼翼,胆怯的表情消失,只留下欣喜。 钱九多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朱老大带人来了。 朱家人口壮大,更是出了名的团结。 “让开!让开!” 小弟推开挡道的村民,朱老大扬着头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帮人。 有了底气,用鼻孔看人。 她五短的身材,配上胖的突出的大肚子,再加上两个圆圆的鼻孔,活脱脱的就像是一只猪用两只腿走路。 生动形象的外貌让茉莉忍不住笑出声,怕被人发现,她立即低下头用手挡住嘴假装在沉思。 她这个动作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害怕的低下头。 朱老大见钱九多带来的人都怕了,更助长她的威风。 被一招打倒,手臂骨折的朱老二见到家人,大声呼喊: “姐姐们,你们可要为我报仇啊!” 她被打倒后痛苦蜷缩的躲在一帮男人身后,连疼都不敢说。 等家族的人到了才敢出来。 她的手臂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形状折断,看到的朱家人都觉得自己手臂一疼。 “谁干的!你这手是谁干的?谁敢打我们朱家人。” 她们朱家称霸一方,连村长都忌惮。 那人折返的不仅是朱老二的手,同时还狠狠的打她朱家所有人一耳光。 娘家的大部队来人,朱寡夫也不害怕的伏低做小,他指着丝毫不见恐意的钱九多: “是她!是她找人打的二姐。” 说着嚎丧似的自己先哭出来,表示自己受到天大的委屈: “她们不仅打了二姐,那个小畜牲还打了天赐。可怜我的天赐从小没了母亲,还要被别人欺负。” 雷声大,雨点不见下一滴。 钱九多得出结论:假哭! 站在他旁边的天赐,只觉得父亲不仅丢人还特别吵。 在朱寡夫哭不下去要抱住她时,后退一步让她离自己远点。 沐被骂了不服气,蹦高的指着朱寡夫: “你才是畜生!你全家都是畜生!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畜生!” 朱寡夫的姐夫们此刻说话也硬气起来了: “都说兽人和野兽没什么两样,你家孩子这么暴力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病啊。” “天赐可是正儿八经的好孩子,是你家那是什么,是畜牲,怎么配和我家相比。” “你家这个无缘无故欺负我家天赐,不是有什么疾病啊!” 若初被钱九多护在后面,太阳的灼热让他本就瘦弱的身子更加发虚。 朱家的一大帮子人站在那,有拿木棍,也有拿锄头等农具的。 再看看己方,只有妻主和她带回来的朋友。 家里最主要的劳动力修还没回来。 妻主带回来的女人有点手脚功夫,要是真打起来了也赢不了。 他有些担心的拽拽钱九多的衣袖。 身后的男人诱人的嘴唇红的滴血,映衬着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雪白。 钱九多见他这副柔弱的模样,只当他是没站稳: “再忍忍,最多十分钟我就带你回家喝药。”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压低声音,朱家为首的朱老大听这话放声大笑。 身后的朱家人也像看希奇物一样嘲笑她: “你还真没有自知之明,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朱家人跟着起哄: “我二妹这只手就用你的命来赔!” 钱九多无视她们的声音,对着还在悠闲看戏的茉莉道: “跟无赖讲不了道理,我只能来硬的了。” 茉莉依依不舍:“我还没看够。” 钱九多一心快刀斩乱麻:“过两天请你看场大的,比这华丽。” 茉莉:“说话要算话。” 她们若无其事的商量,让朱家这帮被讨好惯了的地头蛇气上心头。 本想带着一帮人来看钱九多低三下四的跪地求饶,丑态百出,颜面尽失。 这也是她平日欺压人最喜欢看到的场面,没想到她丝毫没露出害怕的神色。 朱老大气不过的一声令下,朱家的人举着自带的武器向前冲,挽回朱家的颜面。 一瞬间的事茉莉就被十几个人团团围住。 来的路上朱老大就说了,钱九多身边那个女的有点腿脚功夫。 是重点关注的对手。 十几人拿着武器对着茉莉,防止她反抗,弓步前进一点一点靠近。 眼皮眨都不眨,不敢有一点分心。 就怕被反打。 第80章 被打骨折的朱老七 她们火辣辣的视线都在自己身上,仿佛是狼看到对手的忌惮。 茉莉还有心情打趣: “干嘛都这么看着人家啊。” 没有在她们的想象中奋起突围,反而面带和善的笑意举起双手。 手心朝向前方,表示投降。 朱老三觉得她有诈,不敢贸然前进。 茉莉朝她身后弩嘴,示意她朝身后看。 朱老三才不会中她这种小把戏,握紧手里的武器和她对峙。 茉莉表示为她遗憾,那边的风景才叫凄惨。 朱老大知道茉莉不好对付,柿子挑软的捏,特意选钱九多这边。 她邪笑着一步步靠近,沐觉得今天这场面全怪自己冲动,挡在钱九多前面保护她。 若初喉咙微痒,压制的低声咳两声。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着一把粉末。 这粉末是他精心调制的迷香粉,撒在空中再被人吸入肺里,会让人在三秒之内陷入昏迷。 这东西他是常年备在身上。 虽说他身背不祥的名声,他这张脸还算艳丽。 这些年来有不少女人对他起歹心,身体病弱娇贵的破碎感,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女人生起凌辱他的心思。 无论年龄多大的女人,看到他落单都会心生歹意。 这迷药他准备的是五个人的份量,这么多人是肯定打不过的,只能选择最好的时机放倒几个逃跑。 自己的病身子会拖后腿,逃跑不是上策。 综合利弊,若初的视线频频朝茉莉的方位看。 期待妻主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及时突围来相救。 妻主不会武功,敌人这么多只能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钱九多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脚步都不曾后退。 叫来这么多人来恐吓,连声求饶都没听见。 朱老大觉得有点可惜,她享受的是捕杀猎物挣扎的那段时间,而不是死的那一刹那。 为了得到想看的,她觉得在给钱九多一次机会: “你这一大家子跟着你受罪,看着也怪可怜的。这样,你只要从我裤裆下钻过去,我就放你夫郎一马。” 朱七跟她一起为非作歹,欺辱别人习惯了,两人臭味相投。 眼神不安分的在沐和若初身上徘徊,最后落在若初的下身,眼神里的欲望不加掩饰: “你那娇滴滴的夫郎我帮你照顾。” 说话间手握成一个圈,上下滑动,在场的人都看出来她在某个房中动作。 “肯定让他欲仙欲死,只会……” 在她双手做出下流动作的那一刻,钱九多抓住她手向后反折。 骨裂声清脆,若初听的一清二楚。 在沧河村住了这么多年,钱九多在她们眼里就是撑不起事,吃软饭的废物。 朱家没有一个看的起她的,对她更不会有防备。 她出手突然,朱老七手臂骨折就一个眨眼的时间。 她痛呼出声时,朱家人都没反应过来,朱老大吹下流的口哨,嘴角油腻的笑还挂在脸上。 钱九多不会给她们反击的机会。 抓住朱老七坏掉的那只手臂,让她一拳打在自己脸上。 她手下没收力,朱老七的脸被打歪,嘴里飞出两个牙,带着猩红血迹。 第81章 朱家的掌权人,朱蔷 朱老七的手没受过训练,力与反作用力是相反的,牙被打飞的同时,她手指的骨骼也错位了。 钱九多一个扫堂腿让朱老七失去平衡,右手抓住其后背的衣裳将她甩飞,重重的砸在人群中。 茉莉为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闺蜜,出手都先折胳膊。 她没有大动作手臂微动,朱老三都如临大敌下意识往后一躲 “别怕。”茉莉反过来安慰她。 这场争斗她根本没打算出手。 钱九多对她说的那句是:我只能来硬的了。 重点在‘我’,也就是说她要自己动手解决。 上一世也算的上是一辈子的闺蜜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朱家的人被这将近一百三十多斤的物体砸倒一片。 有几个反应灵敏没被砸中的,迅速拿起板砖反击。 钱九多抓住来不及逃跑的朱老大,一脚踹在她膝盖骨处,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挡住这一板砖。 这一板砖用了那人全身力气,砸在朱老大额头上,板砖四分五裂。 额头肿起,伤口处流出的血顺着五官向下流。 砸在自家人身上,拿砖头的人踉跄往后退。 钱九多报复的将朱老大的脸摁在地上摩擦,粗劣的石子在其肿胀的脸上划出一道道伤痕。 强迫她抬起头,向前方朱家众人展示她痛苦到扭曲的肿脸。 沙子混在血肉里,泥泞不堪。朱老大面目全非,被这般折磨不敢反抗: “别……别杀我!别杀我。” 钱就多眸中冷冽,环视在场的众人见没人开口,她作势就要把朱老大的脑袋往地上砸。 “住手!” 她刚抬起朱老大的头,人群里就传出一道阻止的声音。 出现了。 要引的人出现,钱九多收手,放任朱老大瘫软的趴在地上。 朱老大这个人胆量和实力一样都没有,能成为带领朱家的小头目只有一种原因。 她上面有人护着。 朱家人一个个侧身让开,开口的年长者现身,她朝钱九多一步步走来。 经过的人无不低头弯腰打招呼。 那人看上去大概六十岁左右,长相和身材都与朱老大相似百分之八十左右。 朱老大看见来人,像是在沙漠里看到水: “娘,救我……救我。”撑起身子往前爬。 钱九多一脚踩在她拱起的腰上,让她趴回地上。 朱蔷心疼女儿:“有话好好说。” 女儿在眼前被这般欺负,她心都颤了一下。 “一亩地而已,我朱家还是赔得起的。万事都好商量。” 怕唯一的独苗在受到伤害,她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离得远没人看清上面写了啥。 朱家的掌权人意外好说话,钱九多说不上来哪不对劲,微微侧过头想问问若初。 来不及开口,朱蔷又叫人拿出一个袋子: “银子都在这,只要不伤人,都可以坐下好好谈。” 面对她给的解决方案,钱九多没有明确表态。 她能在抓着朱老大的脑袋往地上砸时停住,就证明她愿意谈一谈。 可朱蔷出现就话赶话的一直说,连稍微停顿给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像是在特意吸引她的注意力。 抬眼扫过前方挣扎起身的朱家人。 朱蔷年岁长,经历的风雨多,眼神一直看着脚下趴着的朱老大。 面上是母亲对孩子的担忧,完全看不出其它情绪。 可她身边跟着的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眼睛是最不会骗人的。 她们的眼神带着紧张的期待。 都在偷瞄自己的……身后! 钱九多一个闪身躲开,她刚才站过的地方赫然劈下一把斧头。 大半个斧头身子都陷入土中,如果劈在脑袋上定会开花一分两半。 钱九多将朱老七抡飞时,她特意往旁边挪几步方便发力。 更是防止误伤若初两人。 朱老三如临大敌的那一躲,正好遮挡住茉莉看钱九多身后的视线。 就这样她的后方空出来,朱蔷也是在第一时间发现这点。 安排人去偷袭,自己出现吸引目光。 偷袭失败,那名精壮的女子不再恋战,抓住朱老大的后腿要将她带走。 朱蔷这时也下令让她们动手围攻。 钱九多那一躲,闪到若初身边,从他怀里掏出常带的匕首。 拔下外面的保护壳,一刀插在朱老大被抓住的那只腿的大腿根。 随着那名女子往后退的力道,在朱老大腿上划出长长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朱老大先是伤脸在伤腿,发出过年杀猪搬惨烈的叫声: “啊!我的腿!我的腿。” 钱九多声音带着上位者的沉稳:“我看谁敢动!” 唯一的后被伤成这样,朱蔷慌了高喊: “停手!都给我停手!” 废物连个人都救不下来。 她阻止的快,但有人已经冲到钱九多跟前,砍下的刀根本收不住力。 钱九多拿匕首挡住,但还是伤到肩膀。 朱家武功不行,擅长人海战术。 打起来钱九多保证不了几位男人的安全。 稳妥起见, 她今日出手狠辣,招招折骨见血。 为的就是震慑朱家的人,让她们知道打起来的下场,有所顾忌。 可惜她轻敌,偏偏漏算朱蔷见多识广,见惯血腥的她根本不怕。 朱蔷安排的人偷袭钱九多这个硬茬,而不是若初这几个软柿子。 她明确的知道擒贼先擒王。 王被擒住,下面的小兵掀不起什么气候。 这个道理她懂,钱九多更懂。 后者甚至更懂挟天子以令诸侯。 朱老大腿流出的血染红一大片地面,钱九多将匕首抵在她脖间: “你朱家人是多,打起来我是不一定会赢,但我能保证她今日必死。”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种思想贯穿这里每一个本土人。 朱蔷老来得女,最是宝贵这个女儿,她示意钱九多刀别离那么近: “有什么话,你尽管提,别杀她。” 钱九多目的达到:“好,既然长辈开口,那我就明说了。” “今日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起因在朱寡夫和她的孩子毁我田地,还有那帮男人一口一个畜生的叫我弟弟……” 她话还没说完,朱蔷就连连点头答应:“她们随你处置。” 第82章 大仇得报的沐 见大娘不护着自己,联想到那两个姐姐落在钱九多手里被打到的惨样。 朱寡夫不敢想自己的下场,哀求道: “大娘……大娘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啊,我一个男子受不住打的。” 话语可怜打感情牌,想让朱蔷升起怜惜。 “你一个低贱的男人受不住,我金贵的女儿就受得了吗。” 她这话成功激起朱蔷的愤怒,一脚踹在他扮可怜的脸上。 今日闹成这样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要不是他闯祸,她们朱家也不用受这份屈辱。 在长辈的命令下,帮朱寡夫说过话的那几个男人跪成一排等候发落。 钱九多将他们的处罚交给沐: “挨骂的是你,想怎么解决?” 曾经经常骂他畜生,拿石子驱赶他的人跪在地上任由自己处置。 沐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了星星,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反击吗?” 在钱九多肯定的点头下,沐高兴的跳起来。 从前这种场面只在自己的幻想中出现过,没想到有一天能成为现实。 他几乎是一个窜步,在助跑的加持下第一个有力的巴掌拍在朱寡夫脸上。 “啊!”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朱寡夫几乎是第一时间想要反抗,刚要站直身子就看见钱九多。 回想道朱老大和朱老七的下场,他愤愤的低下头,隐忍不发。 沐见他这样,又赏了他十个连环嘴巴: “你还不服气!让你不服气,你还骂我是个没爹的孩子。” 沐边打边倾诉这些年来收到的委屈,啪啪的打朱寡夫。 左右两只手开工,声音连环跟放炮似的。 茉莉看着,觉得手里缺点瓜子。 钱九多有的是时间看沐扬眉吐气的报仇,可朱蔷等不了。 她的唯一的女儿受了伤,血流一大片,不及时医治是会死的! “罚也罚了,人该放了!” 钱九多收回匕首,撕开朱老大的上衣给她受伤的大腿勒紧,让血流的慢点。 这场戏人要是死了,可就唱不下去了。 “朱老七带着那几个人调戏我的夫郎……” 朱蔷气急败坏:“她手已经断了,你还想怎样!” 要不是女儿在她手里还受了伤,她英明一世也不至于被人威胁到如此地步。 钱九多把收起来的匕首掏出,拿布擦擦: “她不是还有一只吗,再说了那几个跟班也没受伤啊。” 匕首时不时 的在空中挥舞几下,威胁的意思明显。 仿佛她不答应,这刀就会直接插在朱老大的脖子上。 朱蔷忍耐:“参与这事的人全出来!” 她知道钱九多不敢杀人,毕竟朱老大一死,在朱家的围攻下,她全家都会损命。 这场战争耗到最后,不管怎么说都是朱家赢, 可她耗不起,这场比谁心狠的无声硝烟,她先败了。 老来得女,她赌不起,也不敢赌。 此话一出,朱家还算能说几句话的人瞬间不满: “大姐!” 让男人跪着挨一个畜生的打,是有点不妥。 但是是为了救族长的女儿,也算是他们的荣耀,受点委屈就受点。 但不能为了一个人,让七八个女人丢颜面! 第83章 有怨报怨,一个都别想跑 “她钱九多一个孤儿,被这种孤儿欺负成这样,以后我朱家还怎么在沧河村混!” 她说的的道理朱蔷都懂,朱家无非就是被耻笑几年。 她混到这个年纪又是最长者,人都是自私的,此刻她只想保住自己唯一的后。 “面子?事情到现在咱家还有什么面子可言,早就都丢光了。” 朱蔷不满后辈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自己,说话也重: “你要是真觉得有能耐,你就上。要是真能打到这孤女,从今以后你就是朱家的领头人。我这长辈的位置给你做。” 她脚下的朱老大就是最好的例子。 折成那样,就算是活了今后也得落个残疾的下场。 谁都不愿做出头鸟,即便在忿忿不平, 也都不敢在说话。 茉莉在钱九多的暗示下,绕着朱家众人走圈,最后找到一节荆条。 大概一米长,藤条粗壮且坚韧,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刺。 这要是抽打在人身上,血肉模糊不死也脱层皮。 这东西是朱家人拿来打仗的武器,最后却用在朱家自己人身上。 真是因果轮回。 站出来的三个女人,咽咽口水。 脚本能的后退想要逃跑,斜眼就看到地上的朱老七。 脱层皮也比残疾好。 她们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看到如此场景,若初心中升起担忧,骨骼分明的手拉拉钱九多,低声道: “事别做太绝,朱家身后有人。” 钱九多无所顾忌的低语: “已经得罪透了,她们报复是必然。趁着今天把该报的仇报了,不能手下留情。” 若初如同墨画的长眉微微皱起,姣好的容颜带着忧愁。 妻主说的对,事情已经到这步,手下留情也是给今后的自己添麻烦。 钱九多接过荆条,趁手的刑拘到手: “你要不要亲自来?” 被询问的若初轻咳两声,摇摇头: “我病久了身子没力气,不痛不痒的打两下也解不了气。” 反而会让他更加虚弱。 两人在这商量,苦命的打工人茉莉从地上找来一堆细小的树枝,堆在一起生火。 火势起来,顺手把一根铁棍放里,留出一半方便一会拿出。 钱九多用力一甩,荆条在空中划破风声,威力不言而喻。 她甩起的同时,三个女人下意识的往后躲,都生怕这一不满尖刺的辫子抽到自己身上。 钱九多轻笑的把玩荆条:“都躲什么啊,没想抽你们。” 拿着这么具有杀伤力的鞭子,说没想抽她们。 三个女人眼里带着警惕,都不相信她说的 话。 钱九多将荆条竖起: “来,把刚才跟着朱老七做过的动作,对着这根荆条再做一遍。” 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动。 若初没耐心和她们耗,十分‘不小心’的撞到朱老大受伤的那只腿。 原本已经适应了疼痛的朱老大,被这一下弄得直接晕过去。 朱蔷见自己女儿没了动静,着急的向前走想要查看她还有没有气息。 茉莉拦在中间,朱蔷明白钱九多没消气自己就带不走女儿。 “耳朵都聋了吗?还不按照她的话去做!” 朱蔷之所以能有统领朱家的机会,不止是因为她年长。 更重要的是她能带给朱家人不少利润。 三人都害怕得罪她,以后好东西分不到,索性一横心就要去握那荆条。、 钱九多收回手,十分‘善解人意’的道: “这荆条刺太多都害怕是,那我们就换一个工具。” 她蹲在地上捡起茉莉烧红的铁棍,被火埋没的那一半烧的通红,另一半还是正常的铁色。 热传导的略微有些烫,但不是至于烫伤。 “那就握这个,这个比荆条光滑好上手。” 三人中有脾气火爆的忍不住了,指着她: “钱九多,你别欺人太甚!你到底还是要在这沧河村住的!” 明目张胆的威胁。 钱九多敢得罪她们,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我自小在这村子长大,是要一直住下去的。你自己手都保不住了,还来关心我,好感动啊。” 朱蔷看着女儿躺在血泊里,没有声音,她紧急难耐: “别磨蹭了,快照做!” 先前指着钱九多的女人没了办法,壮烈的伸出手握住那根烧的通红的铁棍。 铁与皮肉相贴,滋滋作响往上飘烟。 在场的人都闻到肉的香气,只是没人馋,反而都泛起恶心。 钱九多觉得还不够:“怎么光握一个地方呢?上下滑动啊。” 那名女子疼的说不出话来,钱九多善心大发决定帮帮她。 握着铁棍向后拉拽,那名女子的手已经粘在上面,她这一动皮肉分离。 第84章 朱家人不会报官的 没有血流出来,露出的鲜肉再次被通红的铁棍烫熟。 剩余的两人见她成这样,心里吓的受不住,直接两眼一翻晕过去。 这样钱九多也没放过她俩,帮助她们在手上滑动。 该报的仇都报了,茉莉退开,朱蔷拖着年迈的身子奔向女儿。 吩咐朱家人赶快把她抬走找大夫。 没了威胁朱蔷的筹码,钱九多也不怕。 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命悬一线的宝贵独苗。 朱家的一大帮子走人,每个人留给钱九多的眼神都是提防中带着寻仇的意思。 王二伸长个脖子看朱家人要走,心中着急的不行。 在朱老大刚带着人回来报仇时,王二就迫不及待的想邀功。 奈何一直被拦在外围,无论她怎么说好话都不允许她靠近。 如今钱九多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被打的屁滚尿流的反而是朱家。 王二心中的测量天平稍微向钱九多倾斜一点后,又回归原位。 一时风光和一世风光她还是分的清 的。 钱九多把朱家得罪的这么绝,是活不了多久了。 家里的口粮地都送出去了,帮过朱家的事必须要让她们知道,省的事后不认账。 等以后钱九多死了,说不定还能把她的地还回来。 心中打定主意王二趁着空隙,拼命的挤到前边,不顾朱蔷着急的神色,只想露个脸: “朱大婶,我……我是王二,你可能不知道,我就那个拿自己家地……” 朱老大命悬一线,朱蔷急着带女儿找大夫医治。 在这节骨眼上有人不长眼拦着她,硬凑上来,直接撞到枪口上。 朱蔷咆哮着怒吼: “哪来的狗东西!” 根本不用她动手,身旁的人就将王二拉开,一拳打在她脸上。 朱家人感觉今天特别憋屈,人肉沙包自己送上门,不打白不打。 这一拳承载着怒气,打在她的左脸上,让她扑倒在地。 四五个朱家人围着,对她拳打脚踢。 王二缩着身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出地又出力的想搭上朱家,最后会成这样。 王二的夫郎田招妹挡在自己妻主身上替她挡伤害,哭着求饶想让她们放过王二。 若初表面平淡的看着田招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扑上去。 只在旁边跪着求饶,哭的惨烈一点做做样子不就好了吗。 他有孩子傍身,按照律法妻主死了也不会让他去做苦工。 何不让王二被活活打死,自己地狱般的日子消失。 若初收回目光,摸摸沐凑过来的小脑瓜。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身犯险境。 朱家身后有人,但也不敢当众杀人,顶多一顿拳脚让她躺几天。 围观的人都散了,朱蔷等人带着伤员去医治也没了身影。 钱九多看着地里的一片狼藉,想起王二签的那张契约。 出神的想了一下开口阻止: “别打了。” 朱家对着王二撒气的几人见钱九多向她们走来,脑海里回荡着她出手血腥的场面,到底是害怕的跑了。 田招妹呜咽的爬起来,顾不得自己,先看缩成一团的王二有没有事。 茉莉将地上烧起的火堆熄灭,确定不会死灰复燃才走到钱九多面前夸张的比划: “姐妹,我觉得你整个人都在发光。” 钱九多:“看到我富婆的金色光辉了?” “错!”茉莉抽走她手里要的换地契约斩钉截铁道:“是圣母的光辉。” 钱九多:“……”根据多年闺蜜的经验,她绝对不是在夸她。 茉莉搂着她的肩膀:“这人之前恨不得你会被打死,你现在却不计前嫌的救她,还把这个契约还她。” 说着晃晃手里的纸张当扇子扇风: “说,你想什么呢?” 钱九多不回话,前者怀疑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 “你该不会是在想,朱家被打的凄惨,怕她们报官抓你,想拉拢这个帮你说话!” “……你没事别瞎猜。”钱九多推开她的脑袋: “朱家不会报官的。” “为什么?”茉莉不明白:“她们打不过你,这是多好的报仇机会啊。” 钱九多:“这里的律法对女人的惩罚不重,我打伤人是因为她们毁我田地。” “顶多是赔点医药费,去开矿石的地方敲几天石头。连个案底都留不了。” “朱家人现在恨不得吃了我的血肉,不会让我罚的不痛不痒。她以后会亲自报复的。” 茉莉:“那地不是地主的吗? 钱九多:“地是地主的,春夏这两个季节的播种、施肥、除草,我的夫郎们还有苦力啊。” 茉莉再次询问:“朱家背后有人,使点手段让你在矿市场被砸死,你也没地说理去。” 钱九多推开她的手:“你把朱家的靠山想的太伟大了,一个小山村里混混的靠山,你觉得会是县令吗?” 两人背对着王二两人,在距离她们十多米外,当着若初的面小声密谋。 在她们提到报官两个字时,若初就很自觉的把沐的耳朵捂住,防止他嘴快说出去。 妻主越来越聪明了,聪明 的像是换了脑子。 两人说话也就分钟的事,给茉莉解完惑。 钱九多拿着折叠成方块的契约,来的刚缓过来的王二面前: “朱家是什么人,你从小在这村里长大,是最清楚的。” 王二被打的坐在地上,浑身酸疼。田招妹替她清理鼻子流出的血。 即便是这样她还端着架子:“钱九多,你不用在这落井下石,我不过是……” 钱九多打断她,没有丝毫讽刺在意思:“我没想嘲笑你,这个契约给你。” 给出去的地被送回来,田招妹不敢相信的盯着那张纸,第一次露出笑容。 王二觉得这是对她的侮辱:“老娘不用你施舍。你也别在这假惺惺当好人。” “何必对我持有这么大的敌意。”钱九多席地而坐,与她平等对视: “你我之间没有过节,只不过是今日因为朱家人才拌几句嘴。” 王二难得沉默,今日说到底确实是因为朱家。 自己掏空所有帮忙,最后非但没得到一句感谢,还被揍一顿。 第85章 借刀杀人,忽悠王二 她的态度软下来,钱九多把契约递给怀着感恩的田招妹。 这是他和孩子下半年的口粮,本以为无望了。 没想到她会不计前嫌的还回来。 钱九多看着一言不发的王二,平静的叙述: “朱家横行霸道,周边产量高的上等良田都被她们占领,村民对她也是怨声载道。” 王二擦掉手上的灰,即便在怨恨她也只能认命,自暴自弃道: “那能有什么办法,在这村子里谁家女人多谁厉害,她朱家人口旺盛一条心,就能横着走。” 当初租地抓阄,她娘就抓到了东边最好的上等地,朱家人眼红硬生生给抢走了。 她忍辱讨好有过节的人,也只是想让今后的人生能过的好点。 “那要有扳倒朱家的机会,你愿意一试吗?” 钱九多这句话像是往火里扔棉花,自己找死。 “你开什么玩笑!” 王二觉得她疯了,和她拉开距离。 先不说朱家人口的事,光是她们的靠山是地主家的二女儿这一点,就让所有人不敢说话。 全村都靠种地为生,要是得罪地主,不把地租给你。 以后的日子只能四处游荡做散工来维持生计。 没人愿过这样颠簸流浪的日子。 被吓到的王二惊恐四下观望,拍打田招妹让他把自己扶起来,远离这是非之地。 生怕钱九多说的大话被人听到传出去,最后连累自己。 要忽悠的人退缩逃跑,钱九多也没上去阻拦她,只是淡淡的道: “朱家把你欺负成这样,如果有一个扳倒她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王二逃跑的身影顿住:“把柄?” 前者这句话就像石子投进平静湖面,在心中泛起浪花。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扭过身子,带着怀疑的询问: “她家有什么把柄?” 被朱家这么欺负,她不止一次的想过有一天把朱家人踩在脚下。 鱼儿咬钩了! 钱九多就知道她会问下去,一个常年受欺压的人,突然有机会翻身农奴把歌唱,没有人会拒绝的。 “地租没交,这地就是地主名下的。地主要是知道她的地被毁了,你觉得她怎么做呢?” “你在耍我!”王二心情大起大落,此刻怒气冲顶: “朱家的靠山就是地主,你让我去地主家告朱家的状,你当我是傻子吗?” 她要真去了,就是鸡给黄鼠狼拜年,有去无回。 “朱家投靠的是地主的二女儿。”钱九多纠正她: “我是想让你去找大女儿说这事。” 王二察觉到,安静下来听她继续说。 “地主家的这两个女儿一个是正夫生的,一个是夫侍生的。自小就不对付。” “地主如今已经八十多岁了,今日上床睡觉,明天能不能睁眼都不一定。” “如果你是大女儿此刻有了二女儿的一些把柄,你会怎么做?” “手下人不小心弄死一点地算什么……!” 王二反驳的话说到一半顿住。 老地主年轻时是逃荒来的乞丐,后来撞大运白手起家。 因为年轻时饿过肚子,见过饿死的人,即便是有了万贯家财和吃不完的粮食,整个人还是十分吝啬。 她不仅对别人吝啬,对自己和家人更抠门。 家中住的是茅草屋,六七口人过年就买一条小拇指大的腌黄鱼。 把腌黄鱼扔大缸里,用泡过鱼的水煮饭。 要是这么一毛不拔的人,被毁掉田地,她会气成什么样? “这…这种办法能行吗?” 到底是要赔上身家性命的,王二还是有所顾虑的想退缩。 借刀杀人的计划完成一大半,钱九多是不会让煮熟的鸭子跑了,她加大火力诱导: “在这种分家产的重要时候,你觉得地主的二女儿是会冒着让母亲不高兴的风险护着几个可有可无的奴仆。 还是为了自保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她们身上,撇清关系?” 答案很明显,任谁都会明哲保身。 防止对方添油加醋,连累自己。 她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王二心动了。 钱九多再加一把柴火: “你要是真的把朱家弄倒,你就是救了这十里八村的大恩人,家家户户都会感恩你,到时候走在路上都有人高看你一眼。” 王二最好面子,没用半生的人,突然能成为英雄长面子,她一口答应: “好!但是我有条件!” 第86章 聪明的王二 自己这一套小连招下来,她居然没晕头转向,还想着谈条件。 钱九多觉得她聪明了:“你先说说看。” 王二伸出手犹豫一下将要比出的八变成五: “你先给我五文钱。” “给你钱?你想的真美!”茉莉加入忽悠大军: “报自己的仇,还能当英雄。多少人做梦都的不来的, 居然还想管别人要钱。” 王二解释:“我要这钱是有用的,让朱家翻不了身的大用!” 钱九多仔细观察王二的神色,她眼里的真诚骗不了人。 “若初,给她。” 若初欲言又止,委婉提醒:“妻主,王二这人不可信。” 钱九多没跟他过多解释,只吐出两字:“信我。” 地被朱家人毁坏,这地租也就不用交了。 多出来的两百文钱加上之前剩下的,总共还有两百一十一文。 五文钱还算给的起的。 接过钱的王二没趁火打劫的坐地起价,一言不发的带着夫郎走了。 在场的只剩下钱九多一行人。 “这人靠谱吗?” 茉莉表示深深的怀疑,王二连脸色都看不出,能担当起大任吗? 钱九多: “一旦有绊倒仇人的机会,恨意会让人变得胆大,拼命往上爬。” 茉莉拆台:“她是往天堂爬还是往地狱爬呢。” 力气用错地方,再努力也是白搭。 钱九多没回答她,反问道:“你知道一瓶除草药多少文吗?” 茉莉家里没有地,凡是种地要用到的东西她都不知道价格。 只有聪明的若初一下就猜到了她的言外之意: “妻主,你是说王二是要买除草药。” 城中药效最好的除草药五文钱一桶,有点贵,但是效果好。 一瓶兑上水,够三四户人家用,常年都有几家拼着买。 茉莉不知道老地主的抠门事迹,也就没抓住重点: “除草药?给朱家的地打上,让她颗粒无收的报复她家?” 若初已经猜出大概: “王二是想再毁几亩粮地,嫁祸给朱家,让她们彻底翻不了身。” 跟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 钱九多总结道: “激化矛盾,把事情闹大。让敌人一击毙命,彻底没有翻身之日。” 茉莉不服:“你们怎么都觉得她会有这脑子,说不定她就是要钱最后吃一顿好的呢?” 钱九多用一种无奈加嫌弃的眼神看她。 若初示意茉莉看向身后一片狼藉的地: “之前朱寡夫就用过这招,如果地里再出现除草药的痕迹,大家都会默认是朱家的报复。” 朱家想弄死的只有钱九多一人,按理来说该着急的应该是她。 等钱九多出招扳倒朱家,王二再后面坐享其成。 既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还能借着别人的手给自己报仇。 可惜王二一心当英雄,也看不出钱九多借刀杀人的的把戏。 今日钱九多这一战算是打响名声,村里茶余饭后都在讨论朱家和钱家谁会笑到最后。 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几人,十分悠闲的再想晚饭吃什么。 今日家中来客,若初拿出二十文,吩咐沐出门卖肉。 沐对于钱九多带回来的朋友都没好感。 不是对他们吆五喝六的命令,就是开口调戏若初哥哥。 十分不情愿把好东西给她们吃,抬起发红的手,可怜巴巴道: “我的手好疼的,拎不了东西。” 少年的手心充血微红,若初伸出白皙的手指,在他掌心轻抚。 在沐可怜巴巴的眼神中,惩罚般的捏他的手心: “蠢,疼了怎么不知道拿鞋抽,那么趁手的工具不用,偏用手。” 沐疼的嗷嗷叫:“哎呦,哎呦,别捏。” 好不容易被松开,甩甩疼到发热的手心: “我这不是太高兴了,打的时候没注意吗。” 往常让沐出门买东西,从没推脱过。 若初知道是因为从前妻主带回来 的狐朋狗友,给他的阴影: “这个叫茉莉能在那么多人围攻下帮我们家,没撇清关系逃走。 就说明她是个可靠的。跟以前那些赌鬼不一样。” 沐没看出来哪里不一样,但他相信二哥的眼光,听话的拿着钱走了。 第87章 拿我当小孩哄? 若初在厨房忙活,钱九多带着茉莉参观家里。 等院子里就剩她们两人,茉莉张开她那张会说话的嘴: “你这家里……”战术性停顿,一时间想不到其它贴合的词,索性把心里话说出来: “也太破了,连个红砖都没有,拿泥巴和稻草糊的墙体。” 她一直认为自己家才是这个时代的穷人,没想到闺蜜比她还凄惨。 刚来时钱九多也觉得这家挺惨,后来一想到这世界还有奴籍,也就没那么多抱怨了。 “这不等着我最最亲爱的闺蜜发财,领着我走上人生巅峰吗 。” 茉莉咬牙切齿的看她: “我和你相逢不到一月,家底都抵押出去了。你觉得我带的动你吗?” 她说的是事实,钱九多安慰人的语气哄她:“富贵险中求。” 茉莉不吃这套:“也在险中丢。” 这句话是富贵险中求的下语句,当初上学语文这科考的最好。 之前晒干的蘑菇,若初怕返潮,今日又拿出来晾晒。 茉莉抓起一把,细闻属于蘑菇的香气: “这蘑菇味真好,一会儿泡点来吃。” 钱九多指向院里桌子上的大碗: “知道你是个大馋鬼,都泡着呢。若初亲自下厨给你做小鸡炖蘑菇。” 茉莉呲牙笑:“ 替我谢谢姐夫。” 好久没吃肉了,真馋。 钱九多:“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替我办件事。” “钱扒皮!” 茉莉炸毛:“东西我还没吃到嘴呢,就想着让我干活了。” “你都叫我钱扒皮了,心里还没点数啊。” 钱九多拍开她蹂躏蘑菇的手:“你明日打听打听,这方圆百里有没有医术高超的神医。” “找神医干嘛?”茉莉上下扫视她:“你不孕不育啊?” “给家里人治病。”钱九多没空跟她开玩笑,一脸正色的看向厨房: “这家里若初有白化病,身子弱到走两步就喘。鱼声有自闭症,不爱同人讲话。” 茉莉精准总结:“还有你这个扶不上墙吃软饭的阿斗,一家子老弱病,差个残疾。” 若初弱,鱼声病,这个老就是钱九多的了。 “谁说差的。”钱九多眼神飘向她:“这不有你吗,脑残也是残。” 茉莉斗嘴斗不过,选择出示国际友好手势。 一个中指从她握拳的手里伸出,正对着钱九多。 钱九多回敬她两个,语调严肃和她继续说: “你好好找,价钱什么的无所谓。最好是让若初的身子别那么弱,又不会伤身的药。” “放心,保证给你那个一身白的像神仙的男人治好。”茉莉打下保票。 钱九多只当她是在说大话:“愿如此。” 看她这表情,茉莉眼睛瞪得溜圆:“你不信我?” “白化病连治疗技术先进的现代都无法根治。” 不是钱九多不信她,而是事实如此。 “你这是关心则乱!”茉莉反问:“你还记得咱们是怎么来的吗?” 钱九多疑惑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咱们是穿书来的这,不是穿越。”茉莉替她答道。 “书里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不要用现代的思维来思考这里。” 当初她瘫痪一年就好了,现在健步如飞,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钱九多低喃:“书中一切皆有可能……” “妻主,水烧好了,你肩膀上的伤,该处理一下。” 若初早在她们互相比中指时就从从厨房出来了,不明白她们在做什么样的行礼方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也插不上话,现在好不容易两人安静下来,才能说上话。 茉莉猛地看向钱九多:“你啥时候受的伤?” “你瞎啊,我肩膀的血都浸出衣服了。” 茉莉:“该!” 两人对于唯物主义的讨论到此为止。 屋里钱九多衣衫半解,若初仔细的将与血肉粘连的衣服分开。 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半开的窗户吹进秋风。 她抿着唇打了个寒颤。 丰满的山峰被里衣包裹,能清楚的看出形状。 若初目不斜视,拿起盆里的毛巾拧干,在伤口的边缘处轻轻擦略有些干枯的血迹。 这一刀被钱九多挡住。只是伤到皮肉,流出点血,所幸并不严重。 血迹清理干净,若初拿出一个小白瓶,提醒道: “这药会有些疼,忍一下。” 钱九多盯着他微红如同羊脂玉般的小脸点头。 他真的是白到发光。 白瓶中消毒的粉末均匀的洒在钱九多的伤口上,疼痛让她闷哼一声。 若初拿第二瓶伤药的手顿住,钱九多在牙齿中吐出几字: “继续。”长痛不如短痛。 这药是酒精吗?这么疼! 最后一瓶药洒在绷带上,贴在她的伤口处,药算是上完。 若初看她忍疼的脸,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颗用来哄沐的糖。 那颗糖静静的躺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上,说不出来的养眼。 钱九多伸出两指夹起那颗糖,笑着道:“拿我当孩子哄?” 若初收拾药瓶,薄唇微动:“妻主怎么确定这是糖,不是毒药呢?” 钱九多将糖扔进嘴里:“我没说这是糖啊。” 挺甜。 若初:“给孩子吃毒药,妻主之心果然惊奇。让人琢磨不透。” 钱九多缓缓向他靠近:“还有更琢磨不透的……” “二哥!看我买的鸡……!” 沐的脑袋突然从窗户下钻出,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景。 半开的窗户就贴着他的脸,猛然关上。 钱九多在若初水润的薄唇上啄一下快速分开,干完坏事就跑。 独留若初一人僵着身子定在原地。 沐刚才是冲过来的,以为是风把窗户吹上。 没有丝毫察觉不对的把窗户打开,对着还没回神的若初道: “二哥你看,我买的鸡多肥。炖了肯定好吃!” 若初脑海里都是刚才钱九多非礼他的画面,根本没听进去沐在说什么。 他脸色和平日里一样温和,没人能看出异常: “先把毛拔了。” “啊?”沐眼睛睁大,看向手里已经被处理好的没毛鸡: “我都让卖鸡的人处理好了,我紧盯着的,肯定没问题。” 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嘴上,若初为了不被人看出他在变化的肤色。 端着盆转过身:“拿水洗一下,在检查一遍。” 二哥爱干净,全家都知道,沐听话的点头,拿着鸡就直奔厨房。 第88章 修打工归来 在院子里抓地里西红柿解馋的茉莉,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钱九多: “你去霸王硬上弓你那小夫郎 了?” 钱九多掩饰的很好,从房门里出来就一脸淡定的和平常一般无二。 只当茉莉在打趣:“偷吃我西红柿没人说你,不用说话缓解你的尴尬。” “装!你还跟我装!”茉莉叼着西红柿起身。 围绕钱九多一圈,伸手弹她受伤被包好的伤口: “香肩半露,要不是里衣在,我都看见你的鸿沟了。还在这跟我装啥都没发生。” 钱鸭子嘴硬久多:“通风有利伤口愈合。” “我看你是兽性大发。” 茉莉刚说完这句,厨房里就响起沐的惊叫: “二哥!” 钱九多心中一颤,以为是若初身子发病,脚下生风往屋里跑。 和茉莉刚跑到门口,就听沐道: “二哥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我去找王大夫!” 若初的声音平静。没丝毫起伏: “热水水汽熏的,无大碍。鸡洗完剁成块。” “哦”沐老实坐下,收拾鸡肉。 离厨房不远的茉莉颇有兴趣的看钱九多,眼里满是玩味。 钱九多丝毫没有害羞的回视。 前者夹着嗓子:“究竟是热的还是脸红啊。” 钱九多:“你要是闲就把柴劈了。” 茉莉没打算放过她:“看来是进去送胭脂啊。” 屋里发生的被人猜到,向来沉得住气的若初,脸上像是开锅了。 隐约都能看到头顶在冒烟。 有一句情话叫做:男子的脸红,胜过世间最贵的胭脂。 火烧的旺,不一会鸡肉就煮出香气。 若初掐准时间打开锅盖,把洗好的蘑菇和土豆放里。 沐拉着鱼声眼巴巴的蹲在锅台前排排坐。 若初疼爱这个捡来的弟弟,打开锅夹出两块鸡肉,让这两个馋猫尝尝咸淡。 “吃完就去洗手盛饭。” 屋子里 的锅要炖鸡肉,若初就在院子升起一堆火,上面架起木桶蒸饭。 钱九多找到一堆土豆,扔进火堆里,时不时的翻个面防止烧糊。 茉莉把劈好的柴抱进厨房一半,剩下的拿到钱九多身边,方便她加柴。 土豆混杂着米饭的香气,鼻尖环绕,茉莉不由感叹: “你家伙食真好。” 钱九多专心烤土豆:“以后伙食会更好的。” 茉莉一想也是,无意间抬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远处阔步走来。 那人饱满的胸肌和腹肌,像狮子一般充满强大的野性。 强壮的肌肉线条连衣服都遮不住,头上的兽耳证明他是兽人。 修的脸长得也很好看,可他傲人的身材总是能第一时间吸引人们的视线。 从而忽视其它。 知道姐妹最喜欢有肌肉毛绒绒的兽人,茉莉示意钱九多朝后看: “看你身后,你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她这一句你最喜欢的类型,钱九多瞬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毕竟整个村子,只有她家有兽人。 茉莉:“咦?他朝咱们走来了。” 钱九多吹掉土豆上的灰,把烤好的放进一早就准备好的盆里: “走来就走来,你咦啥。” 修老远就看见家里来了客人,他把装着换洗衣物的包裹放下。 钱九多给茉莉介绍道: “这是你大姐夫。” “哦!”茉莉一拍手: “这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个打工哥。” 钱九多之前闲聊时跟她提起过,这位主夫在她没穿来时就赚钱养家。 她穿来后还是靠他养,不是出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 所以在茉莉心中他的称呼是打工哥。 钱九多:“……什么鬼!” 两人日常吵嘴,站在旁边的修思绪在前半句上: 妻主时常提起我吗? “吃饭了!吃饭了!” 锅里的鸡肉炖好了,沐出来叫几人吃饭。 看见哥哥回来了,欢快的跑过去抱住修的腰身。 修疼爱的摸摸弟弟的小脑瓜,由他带着去洗手了。 茉莉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一模一样的兽耳,六七分像的面容: “!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对于她清奇的脑回路,钱九多也是习惯了: “你脑袋瓦特了,我这具身体才22岁,上哪生这么大的孩子。” 茉莉脑海中闪过一些事: “你的原身是怎么家暴他的?这身高两米的壮汉给我一拳,都能把我镶土里,爬都爬不出来。” 钱九多有几分疼惜:“他弟弟在这。” 规则摆在这,还有软肋。 他哪敢升起反抗之心,只能逆来顺受。 第89章 只有主夫有资格上桌 今日家中来客,修将饭桌放置在院中。 院子里宽敞明亮,又能省下蜡烛钱。 因此家家户户晚饭都在院子里吃。 沐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一摞碗,算出家中有六人就拿了六个碗,数出六双筷子。 蹦蹦跳跳的往院子里走,若初将锅中的鸡肉盛出交给鱼声。 余光见沐捧着一摞碗,顺手将他拦下: “拿三双筷子,两碗两个酒杯。” “啊?”沐听这话发出疑问:“三双筷子怎么够六个人吃?” 一人一只吗? 若初把多余的碗筷拿回来,把两个酒杯递给他: “我们不出去吃。” “哦”沐只当是有外女不方便。 没想那么多,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就又进厨房端剩下的菜。 钱九多和茉莉两人烤土豆满手都是灰,简单的洗完手后来到桌前,菜都上齐,就等人落座了。 桌子上的主菜是小鸡炖蘑菇,还配了一碟花生米。 钱家的几个男人都在厨房里,沐高高兴兴的把小桌子放好准备吃饭。 一整只鸡配上蘑菇,菜弄的很多,一盘装不下。 锅里还剩很多,沐提溜着眼睛见没人盛,主动起身拿盘。 这回修沉声道:“沐你带鱼声出去玩会儿。” “啊?”沐没能理解,小声问道:“不吃饭吗?” 这鸡肉多香啊,香的他口水都出来了。 若初解释道:“家里有客人,要等她们吃完我们才能吃。” 喝酒吃肉聊天,不知道要等多久。 这锅里的菜也要备着,等着添菜。 往年家里穷的连饭都吃不起,妻主只带人回来吃过一次饭。 那次正赶上沐出门打工,所以他不知道这种规矩。 沐不高兴的撇嘴,但也没说什么。 在这里不允许男人上桌是常态。 外面入秋天寒,往铁盆中倒入热水,从中间放入酒壶,隔水温酒。 若初将东西备好,交给修。 家中来客吃饭,允许上桌的男人只有主夫一人。 他要上桌布菜伺候在场的女人,随时等候吩咐。 像是若初这种夫侍是没资格上桌的。 修见若初把东西递过来,就明白他的意思。 想到自己不受待见的兽人身份,他微微低下头,垂下的发梢在他脸上落下阴影。 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平静的道: “你去。” 若初腰身纤细,柔弱温和。 由他出面才不至于丢了妻主的脸面。 家中也只有他适合出面。 若初知道修的顾虑,淡淡的开口: “这种场面只有主夫有资格露脸。” 他仔细盘算过,妻主带回来的人和往日的狐朋狗友不一样。 这人不会看不起兽人,更不会出言讥讽。 “我刚回来,有些累。还是你去。” 上一次妻主请人到家中,就嫌弃他长的丢人现眼,让若初去伺候的。 这次还是不要触妻主的霉头。 修怕自己出面,让人耻笑妻主娶了兽人做主夫。 若初顾忌自己夫侍的身份,总是越俎代庖做主夫的事,让修脸面无光。 两人互相谦让。 沐听的一头雾水,以为他们都不想去伺候那两个女人。 本着大义凛然,为哥献身的想法,一拍胸脯站出来: “你们都别推脱了,我去!” 修将要跨出门的他拉回来: “你别捣乱。” 等他说完,若初继续刚才的话题,对修讲述自己的想法。 沐泪流满面: 还是哥哥们心疼我,我一定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这种苦活累活就让弟弟我……唔?” 说话再次被打断,若初伸出那双洁白无瑕,仿佛一件价值连城工艺品的手,捏住他上下嘴唇: “再胡乱插话,我就让你吃不着肉。” 他的威胁很有用,沐被迫撅着嘴点头,等他放开,乖乖坐回椅子上。 嘤嘤嘤。 若初的一番话让向来不受待见的修燃起几分信心,沐的捣乱缓和心情,让他没那么紧张。 隐晦的深吸一口气,端着温好的热酒出门了。 出门就看见鱼声已经坐在桌前,双手放在膝盖上安静的等着吃饭。 修本就有些紧张,看见他那刻手都抖了一下。 好在他手掌宽大,那酒壶在他手里和婴儿玩具一般,这才不至于撒出。 鸡肉的香气连成线的往茉莉鼻子里钻,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她一直咽口水: “姐夫们怎么还不出来?” 幸亏之前吃了西红柿垫一下,不至于饿昏头。 刚才都看见沐踏出来了,结果又回去了。 钱九多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名堂。 刚才修和若初都在讨论谁出来的事,没人注意到鱼声是什么时候出来坐上去的。 修将温好的酒给她们倒在杯里,茉莉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第一次遇到对他这么客气的女人,修对此感到几分意外。 两人对夫侍坐主桌,面上没有不高兴,修为鱼声松口气,准备悄无声息的把他拎走。 刚一伸手,桌上的两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钱九多:? 茉莉:! 我就说谁都经不起这兽人的一拳,一百二十多斤的少年,一只手说拎就拎起来了! 鱼声被拎着后脖领子双脚离地的揪起来,他迟钝的转过头看身材完美的修。 想到平日里沐也是被这么拎来拎去,他就安心的一动不动,任由修把他转移地方。 修一向老实不会说官方话,面对这种情况本就面瘫的脸更加僵硬了。 在茉莉眼里这人非常严肃带着压迫性的把人拿走了,一副黑老大要解决人的气势。 看着修的背影远去,她才敢开口说话: “你这打工哥是要把那少年拎下去打死吗?” 钱九多能看出修的僵硬,知道他是太紧张了: “修心地善良性格温顺,不会做这么残暴的事。至于为什么要拎走鱼声……” 钱九多看一眼茉莉: “肯定是因为你这娘们长的不像好人,所以才怕你伤害他。” 一手把人拎起来还性格温顺…… 茉莉承认自己可能是以貌取人了。 把鱼声交给若初保管,修回到桌前,桌子上的女人没人动筷,他就双手放在腹前一动不动。 茉莉莫名有种被黑社会监视的感觉,后背直冒凉风,一直用眼神看钱九多: 你家这是请我吃鸿门宴吗? 要不我先走? 钱九多对修的视线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只是奇怪他怎么不坐下吃饭: “若初他们呢?” 人齐才能吃饭。 以为妻主想让若初来伺候,修没感到意外,更没有被夫郎压到头上的羞辱感。 只是有几分落寞,一言不发的走了。 第90章 男人是不能上桌吃饭的 妻主近日来改变很大,不似从前那般顽劣。 若初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看到蹲坐在矮桌旁心情低落的两个小家伙。 心想要不要从锅里拿点肉给他们解解馋。 毕竟那两个鸡腿是特意给他们留的。 见修进来,还以为他是要拿什么东西。 一双狭长的蓝色双眸看向他,无声的询问。 修没解释,径直在矮桌旁坐下。 有他壮硕的身材对比,这矮桌显的更加矮小。 “妻主让你过去。” 他说这话时声音沉稳,听不出一点失落感。 外面太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洒满大地,倒有几分温馨。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让已经饿成纸片的茉莉更饿了。 别看她还端坐在那,实际上心早就趴鸡肉上了。 钱九多摸摸盘底,看菜有没有凉。 好在这菜从出锅到现在连五分钟都不到,还热乎着。 若初:“妻主你找我?” 钱九多:“都到饭点了,怎么还不出来吃饭?是还有菜没做完吗?” 闻言若初那双好看的双眸微微抬眼看她。 家中来客,男人是都不允许上桌的。 妻主就算很少带人回来,也不可能不知道。 她身旁那位听到要男人上桌,同男人一起吃饭,也没半分被羞辱的神态。 反而隐隐的带了些期待,是妻主提前打好招呼了吗? 屋子里向来听力超好的修,知道妻主不是嫌弃他们。 隐藏在面瘫之下的那一点点失落全都消散。 原本缩成一大坨蹲坐的他,高兴的黑色耳朵都竖起来了。 若初象征性的推脱两句,说这不合规矩,让外人看见了不好。 钱九多:“这里没有外人!” 说完指向快饿死的茉莉:“她以后会是我孩子的干娘,和我们是一家的。” 最后在钱九多的强硬下,四个男人全都上桌吃饭。 家中的白米不多,修本想留给两个女人吃。 他们四个吃土豆就行。 钱九多不同意,最后还是让修均匀的分成六份,一人一碗。 喝酒聊天是原身的习惯,若初温酒也是照着原身的习惯来的。 钱九多不喜欢喝酒,那壶酒只有茉莉象征性的喝一口暖身。 剩下大半壶,吃完饭后由若初保管收起来了。 酒足饭饱,沐开心的在床上打滚。 钱九多和茉莉在屋里商量明天的事情。 得罪朱家那帮小人,难免他们不会报复。 如今朱老大几人的伤势会让她们忙一阵,但也不排除她们会派人来报复。 比如在水里下毒,或者是等人落单掳走。 沐那个孩子鲁莽单纯,随便什么人忽悠都会上钩。 没有日日防贼的道理,她可不会拿家里人的命去赌。 如今王二的那把刀已经挂在朱家人脖子上,就等她发作了。 画石膏娃娃这赚钱的方法,还要修带人去男德学院那摆摊。 要去城里赚钱,天天来回折腾还不如住城里。 茉莉家也够大,住得下。 刚说个开头,茉莉着急上茅房,让她自己看着办。 完全信任自己的好闺蜜不会害她。 捂住肚子着急跨出房门,一道身影就吓了他一跳。 “打工……大姐夫你坐这干嘛?” 第91章 意乱情迷 钱九多在屋里听到动静走出来,就看见修和她刚来时时一样守在门前。 茉莉着急上厕所无心听八卦,就不当电灯泡了。 他坐在地上可以很方便钱九多看他那双黑色狼耳 。 知道自己好像吓到客人了,那双看起来就好揉的耳朵紧紧趴在头上。 隐藏在发间,轻微的颤抖两下: “我……” 这一个字让钱九多听出几分小心翼翼的意思。 见妻主只是盯着他不说话,认为是自己不够好。 吓到客人让妻主丢人了。 修自责的低下头,觉得自己今天不应该回来。 程刚大哥说码头来了许多货,正缺人手。 明日自己就出门赚钱,省的在妻主眼前惹她不高兴。 钱九多盯了一会儿他头上的兽耳,见它不动。 轻车熟路的捻起耳尖,露出里面的灰白绒毛。 修人长得高大,耳朵也不小。 比她一只手还要大出一些,放在手里把玩。 柔软的触感,大大的满足了钱九多的变态小心思。 “你怎么了?来这是想我了吗?” 修今日之所以又守在门前,是因为若初和他讲了白天发生的事。 知道朱家不好惹,怕她们报复,担心妻主安危。 他就守在门口了,想和从前一样看门到天亮,没成想会吓到人。 耳朵被摸的感觉,让修脸颊发热。 “妻主,你别……” 这几个字说的欲拒还休,上身不自觉的往后退,想解救在钱九多手里的耳朵。 他的发情期快到了,本就敏感的耳朵更加不能让人触碰。 偏偏钱九多又揉又捏,还整个攥在手里把玩。 这让修更承受不住。 他缩头向后躲避,钱九多的手就像是粘上去了一样。 修怕不小心弄疼妻主,也不敢上手阻拦。 这就给了她可乘之机,修的耳朵一刻都没离开她手中。 他低着头,钱九多看不到他的脸。 兽人耳朵神经灵敏,并且连接全身。 等他身体颤抖,呼吸急促钱九多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蹲下身子就见,被她乱摸的男人呼吸不稳喘着粗气。 随着他的呼吸,柔韧鼓起的胸肌上下浮动,仿佛在吸引她摸上去。 被欺负的男人眼角带着湿意微微发红…… (这里删减一段修身体发红,看着勾人的描写。) 钱九多知道他现在的状态不对劲,放开折磨兽耳的手,抬起他的下巴。 修被迫抬起头和她对视。 深色的皮肤显的钱九多的手肤白,饱满的胸肌腹肌让人想上下其手。 妻主的抚摸让他有提前有发情的征兆。 上升的体温热的他头脑发昏,看着妻主的脸在他面前放大。 茉莉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两人忘情在门口拥吻的场面。 她第一反应是掏兜找手机,把这难得看到的场面拍下来。 摸遍全身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才想到这地方没这种东西。 可惜的后退几步,寻找藏身的地方。 闺蜜关系再好,也不能这时候上去打扰。 ‘男人要知道礼义廉耻。’ ‘像他们这种会发情的兽人,和青楼里那些自己主动吃春药的妓男有什么两样。’ ‘只有畜牲才有发情这种东西。’ ‘……’ 往事历历在目,那些人说过的话,字字句句都犹如在耳边回荡。 不堪的过往让修在沉迷之中瞬间清醒,退缩向后隔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两人亲密无间的双唇分开,拉出一道暧昧的痕迹。 钱九多当他不会换气,握住搁在两人之间碍事的手,继续贴上。 上升的体温,抑制不住的呼吸声。 让修明白自己若是再不离开,就真的会被诱导提前发情。 想到那些人鄙夷不堪,像是在看什么放荡人物的眼神,修从心中升起恐慌。 他害怕从妻主的眼神中看到这些。 在享受柔软的触感时,被突然推开。 钱九多还有些迷茫,意乱情迷之间,只在他那双兽眸中捕捉到几分恐慌。 随后就是他逃离的背影。 钱九多站直身子,唇上还有他的余温。 伸手抚去唇边可疑的水渍,胸口微微起伏,看向那道紧关的门。 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慌什么? “嘴子好吃吗?” 茉莉贱兮兮的贴着她耳边,询问亲后感。 并想让她说出一篇八千字的作文。 她的突然出现,让钱九多心都跳漏一拍: “你什么时候靠近我的?” 茉莉摆手:“就在你深情看那道门时,我光明正大从你视线里走来的。” 她连躲都没躲,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来。 偏偏这人一心扑在男人身上,是真没看到就在她眼皮底下的自己。 最后她感概成一句话:“有了男人忘了娘啊~” “去你的!” 钱九多一脚踢在她屁股上。 屋内因为常年生病的原因,若初睡眠特别轻,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会将他惊醒。 被开门声吵醒的他,抬头就看见修贴着门坐到地上。 即便是黑夜视力受阻,看不清脸。 他还是能轻易分辨出,修健壮的身形。 即便进入屋子,修还是将两人的对话收入耳中。 习惯隐匿趴在头发中的兽耳,此刻缩倦成一团。 强迫自己别听的那么远,更别听的那么真切。 若初隐约间猜到了什么。 此刻的修应该庆幸。 夜幕中没有蜡烛,伸手不见五指。 看不到他此刻红肿的嘴唇…… 第二天早上赖床的钱九多和茉莉两人,是被外面闹闹哄哄的吵架哭喊声吵醒的。 隐约间就听到地、朱家、全没了,这几个关键词。 精准识别到瓜的茉莉猛的从床上弹起,胡乱套上衣服就拉着钱九多出门看戏。 钱九多眼睛都没睁开,就被人拉着前行,混沌的脑子逐渐清晰。 猜到是王二出手了。 第92章 肯定是朱家做的 “村长你可要给我家做主啊!朱家这么缺德是要把我们全家往死里逼啊…!” “活不了了,朱家这是不让我们活了……” “全家都指这地活着,那个挨千刀的就这么给毁了。” 大老远就看见村长家院子里有十多个人。 四五个大叔撒泼打滚的哭嚎,又拍大腿又要自杀的。 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势必要把全村的人都喊出来 李村长被围在中间,扶起这个那个又倒下了。 想走也走不了,左右为难。只能开口安抚他们的情绪: “大家都先起来,咱们慢慢说。你们一起哭喊,我什么都听不清啊。” 她今早人刚起床,还没醒神外面就来了好几户人家,又哭又叫的让她做主。 她两眼一抹黑,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知道。 “今早我惦记地里的收成,担心有人偷我庄稼。我寻思去地里看看,谁知道……谁知道……” 那人话说一半,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想到自己辛苦半年得来的庄稼就这么被毁,止不住的痛哭,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他家里的女人还算能主事,三言两语就把重点讲出来: “到地里就看见已经结果的粮食全黑了,连根都烂了。” “不止我家地这样,只要是靠近王二家那片地的全都颗粒无收。” 那几个大叔哭哭啼啼,七嘴八舌的告状: “可不就是吗!她朱家就是报复,找不到王二家的地,把我们的全毁了!” “村长,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朱家平日里就横行霸道抢占良田,如今还把我们的地里打枯草药,这是不让我们活啊!” 朱家仗着人多就是刺头,办理起来棘手还奈何不了她们。 李村长为了自己脸面,不想和她家硬碰硬的不讨好: \"王二跟朱家也没过节啊,一没证据二没证人的。 这件事我也不好突下决断,说不定这是其她村子里的眼红咱们……\" “她跟王二没过节,但跟那钱九多有啊。” 为了让村长出面,立马有人嘴快。 把昨日朱家是怎么被钱九多打的落荒而逃的事,讲了个一清二楚。 “那王二大庭广众之下和钱九多换地,全村人都知道。” “她就是报复钱九多,找不到准确地方,把我们的地一并给毁了。” 朱家这个地头蛇,一直都是村长的心腹大患。 让她这个村长,还要事实让她一头。 如今有人愿意出头解决自然是好,但是: “这朱家是地主二女儿的人,这要是告到官府,惹的地主不快。不把地租给我们怎么办。” 李村长一副为难的样子。 全村都靠着租地主的地活着,没人敢得罪地主。 这话一出撒泼打滚哭的大叔也停了,绝望压抑着他们: “难道我们就这么什么也不做,让朱家把人逼上绝路吗!” 众人哑口无言,全都不敢接话。 他们的哭喊,早就把全村人都喊出来了。 村长家被围的水泄不通,若初站在隐蔽处冷眼看着。 争吵到现在那王二也没站出来。 那人喜欢出风头,肯定不会悄无声息的去找地主。 他怀疑那王二胆小怕事,退缩了。 “妻主,王二这步棋像是废了。” 钱九多刚睡醒的头发像是炸起的鸡毛,她胡乱的在头顶扎个丸子头。 拿着自制牙刷给自己刷牙,含糊不清: “别着急,话本子里的主角都是在最紧要关头才出现的。我们再等等。” 她话语随意,丝毫不带担忧。 那凌乱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晃悠几下,摇摇欲坠。 若初拿来木梳,为她一下一下的梳理头发。 那双灵巧的手,三两下就给她挽出好看的发髻。 在村长家围着的人出主意,说可以告诉地主她们的暴行。 但被害的几家都胆小怕事,没人敢第一个站出来当出头鸟。 有胆大的村民也不愿意为她们冒这个风险,毕竟被毁的又不是自家地。 在这节骨眼上,王二看准时机站出来。 妙语连珠的把自己抬到至高榜上,舍己为人铿锵有力的演讲让在场的所有人给她鼓掌。 被毁掉地的那几家,甚至是下跪感谢。 事情有转机,村长家围着的人全都散去。 王二没上过学堂,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她编不出来。 全都是昨晚钱九多睡不着觉,连夜爬起来写的。 拉起熟睡的茉莉直奔她家,看着王二背的滚瓜烂熟才离开。 现在路已铺好,就等王二的好消息。 昨天妻主通知要到城里住几日,天刚亮若初就起身了。 来到厨房,发现修已经把早饭做好。 可见他起的多早,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晚没睡。 热闹看完,茉莉头抵桌子,困的眼睛都睁不开。 昨晚被钱九多拉走一点才重新上床,今天五点半起来看热闹。 六点吃早饭,她真是一点都吃不进去,只想补觉。 钱九多吃的也没滋没味,昨晚兽性大发亲了修。 今早修就在躲她。 起的早的四个男人早就吃完,只剩这两人还在桌子上。 沐这个睡足的人,精神的眼睛都发亮。 他兴致勃勃的讲,刚才去看被毁的地,一大片粮食都黄到发黑。 一点拯救的余地都没有,全都不能吃了。 发黑? 这两个字把神游的钱九多拉回来,朱寡夫也是趁着天黑往地里撒的除草药。 一晚上过去,自家的地没看出一点异样? 王二拿钱走,到那帮人发现地被毁,也就八个小时。 怎么她买的药发挥的就这么快? 沐从小就跟着哥哥一起种地。 关于地里要用的东西,他都清清楚楚: “因为朱家没稀释呗。” 除草药分给五个人后,回家还要兑上水才能往地里撒。 三次的量,一次用完。 发挥的速度当然快。 她们在这闲聊,修已经把要带走的东西装好。 若初仔细盘点有没有落下的东西,站在水缸旁盘算要不要也带走。 去城里躲祸,留下的东西肯定会被朱家人毁掉…… 没人拿,还是算了。 家里穷了这么多年,也没值钱的物件。 拿上被褥,六人坐上提前租的马车,往茉莉家出发。 七点的清晨格外明亮,马车晃晃悠悠,像是摇篮。 钱九多和茉莉两人躺在中间补觉,四个男人围坐四周。 沐恋恋不舍望着逐渐远去的家。 呜呜呜,成丧家犬了。 早知道会这样,就多扇朱家几个大嘴巴子了。 第93章 托梦说的?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配上一摇一晃的马车。 两人睡的特别舒服,迷迷糊糊间钱九多感觉马车停了。 修和若初都不知道去茉莉家的路,不忍心吵醒她们。 就想着在城门的树下等一会,等她们睡醒在动身。 马车刚停下,钱九多就醒了。 梳好的发髻中竖起一根呆毛,从暖暖的被子里探出头,发现到城门口了。 面对指路这件事,即便她还没睡醒,都能精准的做出决定。 一脚踹向沉迷美梦的茉莉:“带路!” 她从抬头到一脚‘轻柔’的碰在茉莉屁股上,连三秒都不到。 把茉莉从睡梦中弄醒,就钻进被子里继续睡。 茉莉直接爆一句脏口,坐起身子告诉修怎么走, 揉揉睡到僵硬的脸从被窝出来。 现在正是早上八点,大多数人家都吃完早饭出门闲逛。 城门进进出出一大帮人,熙熙攘攘的。 好在修几人体谅妻主,怕钱九多晒到,就找了个角落停车。 茉莉从被窝里出来没其他人看到。 新鲜着呢。 从城门走到茉莉家要经过全城最大、人最多的集市。 茉莉都醒了,有她在钱九多也别想睡懒觉。 将罪恶之手伸向钱九多的被窝: “钱扒皮,你在人这么多的大街上睡觉,你也不尴尬。” 钱九多翻身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生活没那么多观众。。” 这马车上有那么多东西,四周还有修他们挡着。 她躺在被子下面被遮的严严实实,没人能看的到她。 就算到看到又怎样,见不着脸,谁知道谁是谁。 有什么可尴尬的。 茉莉:“你信不信我说三个字,你就能老老实实的起来。” 钱九多充耳未闻,头调转个方向继续睡。 茉莉见她根本不怕,哼哼两声道: “孙掌柜……” 这三个字一出,钱九多的睡意瞬间跑没影,裹着被子唰一下坐起。 今天是审问孙掌柜坑蒙拐骗银子,给她定罪的日子。 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差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祖传玉佩还在衙门呢,险些失去一百多两黄金。 关键时刻还是茉莉管用! “现在什么时辰了?!” 钱九多扔掉被子,从摇摇晃晃的马车站起,四处找鞋子。 修怕她一个身形不稳摔下来,手随着她的身形动,时刻准备接住她。 若初看出她有事要办,着急下来。 从行李中拿出她的鞋子: “现在是辰时六刻,妻主有什么着急的事吗?” 钱九多在心里默念:辰时六刻……八点半! 之前说的是九点到,还有半小时来得及! 她胡乱的套上鞋子跳下马车,语速飞快的嘱咐: “我有笔大生意要谈,你们先跟着茉莉去她家。” 刚才补觉,她的头发松散微微凌乱。 谈生意就是见贵人,要衣衫整齐,可不能不修边幅,若初提醒道: “妻主你的头发乱了,这种形象见人会留下不好印象的。” 钱九多一想也是,总归若初梳头发快,也要不了几分钟。 修今日本想等在城里放下行李安顿好,就和妻主说出门做工的事。 结果现在时间紧,他不好开口。 马车在钱九多起来时就到茉莉家的巷口,此刻就几步路的时间她也没有。 梳完头站起身,对着若初匆忙道: “替我向叔叔问好。” 修不善人际交涉,这种事交给若初既稳妥又不会给修带来压力。 若初收起梳子,点点头。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茉莉带着他们四个走到家,门没推开,从里面上锁了。 不用想也知道家中是谁,难得今日她爹在家: “爹开门,我带人回来了!” 茉有在院子里摆弄采摘回来的草药,听到女儿的拍门声。 扶着自己的老腰站起身: “兔崽子上哪野去了,一晚上没回来……?” 茉老爹谴责的话说到一半,开门就看见茉莉身后站着四个男人。 茉莉不想错过好戏,快速把好友的男人托付给老爹: “这是钱九多的家属,在咱家住几天,爹你招待一下,我赚钱去了。” 说完脚下生风,跑的比兔子都快。 根本不给茉有老爹说话的时间。 好在若初最会说话,没让在场氛围冷却,率先开口打招呼: “叔叔好。” 茉有 :“好好好,门口地方小,都进来说话。” 若初展颜一笑,眉眼弯弯,看着就让人舒心: “来的路上就听妻主说,叔叔为人和善。没想到今日一见还如此年轻。” 他这句话把茉有哄的高兴,眼睛都笑成一条缝: “哪有,哪有,都先进屋。” 上了年纪的男人都喜欢别人夸他年轻,若初的这两句话算是说在他的心坎上。 忽视若初外貌上的异样,拉着他的手进屋。 进到院子里,看到满地的药材,若初略懂一点,主动上手帮忙整理。 修和沐两人把行李搬进院子,沐小声道: “姐姐一路上不都是在睡觉吗?她什么时候说的那话? ” 托梦说的? 修拿起最后一个包裹:“你二哥说,你听着就行,别乱问。” 第94章 还有阴谋的孙掌柜 今日的衙门前人不多,但一旁的告示处围的人山人海,各个都挤破脑袋的往前钻。 钱九多今日来的晚,本以为会进不去,没想到如此轻松。 看见告示旁围一大堆人,也没时间去看, 来到衙门的小门,小门大开,只有一个捕快守着。 这小门直通偏房,那里是衙门证人等候室,在这等着县令传唤问话。 小门平日里是不开的,只有要开堂审问时才会打开,让人出入。 钱九多是提前五分钟来的,今日是为那些被骗钱的人,沉冤得雪追回钱财的日子。 怎么这个点了,这地方还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按理来说,她们不应该着急的提前在这等着吗? 她来错地方了? 原身以前常来,不可能记错路。 要么换地方了,要么就是那些证人出问题了! 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去找这里唯一的人脉捕头问一问。 钱九多打定主意,转身就看见茉莉跑来。 守门的捕快没拦她,一路顺畅的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怎么就你一个??” 一个人独享一间牢房? 还以为这里人会很多,分享被骗经历呢。 结果就钱扒皮一个人。 钱九多站在门口:“事情不太对,我去找人问问。” “钱九多,县令传你问话。” 还没出去找,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说话的人正是经常抓钱九多的捕头。 捕头原名姓沈名芸。 县令传人上堂要收身,沈芸仔细检查钱九多有没有携带利器。 钱九多配合的张开双臂,嘴上询问道: “这怎么就我一个,其她要伸冤的人,是已经上公堂了吗?” 沈芸在她上身没查到东西,开始检查腰带: “民不举官不究。先前的人都撤诉了。今日一早上面发话,今早就写告示贴出去了。” “不告了?那她们的事情解决了?” 连衙门都没上,就都撤诉了。 蹊跷的很。 沈芸在这当了这么多年捕头,对一些肮脏事知晓一二。 她借着检查钱九多头发时,小声告知: “那孙掌柜身后有人,那日在牢里待了两个时辰,就被人带去驿站好生安顿。” 在衙门护人,那人肯定是官。 钱九多猜测:“县令?” 沈芸摇头:“县令最是刚正,只要有人告,她定会追查到底。” 这么说那人就是在县令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人带走的。 能让看守牢房的狱卒隐瞒不报的,那就只有比县令更大的官。 “知府。” 三四个捕快守着,钱九多这两个字说的细不可闻。 沈芸没正面回答她:“有些话不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能胡乱言语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默认了。 检查完毕,沈芸带着钱九多去前厅,路上她提醒道: “平民百姓是要倚靠官府度日的,万万不能得罪。 孙掌柜骗你玉佩的事大家都知道,县令会公正严明,给你应有的赔偿。” 她是在点拨钱九多别刨根问底,这件事最好点到为止,别和官斗。 钱九多知道其中的利害:“放心,我都明白。” 有权者随便一个名头,就能让平民下牢狱,严刑逼供什么字都能签下。 这副身体的前科那么多,扣罪名也更加容易 。 高堂上县令官服加身,威严感不言而喻。 大开的官府正门,一改三日前人来人往的拥挤热闹,此刻一个看结果的人都没有。 登闻鼓那事闹得那么大,此刻销声匿迹跟没发生过一样。 那位大人物跟孙掌柜的交情不一般…… 钱九多挠挠头:这就有点难办了。 孙掌柜被压上来,满目春风油光水滑的。 不像是在阴冷潮湿,满地爬老鼠的牢狱里待过。 就连手上的镣铐都是虚虚挂着,从钱九多这个角度看,很明显没上锁。 县令人在高堂上坐着,看不到这种小细节。 两边站着,拿 杀威棒官兵也没提醒。 这县令身边也没个听她差遣的心腹。 知府的官比县令大,也不奇怪。 人员全都到场,一直站在钱九多身后的沈芸,往旁边靠的路上,顺手把孙掌柜的镣铐锁上。 孙掌柜不悦的看她,眼中报复意思明显。 这捕头劝别人一套一套的,轮到自己,眼里一粒沙子都容不下。 一个没上锁的镣铐,改变不了什么。 她偏偏按照规矩锁上,得罪有身份的人。 接下来县令按部就班的按着流程走,一切顺利。 没出现什么大人物突然跳出来,护着孙掌柜。 最后县令结案,多方面考虑下,让其赔付玉佩的三分之一的价格。 一百两黄金。 孙掌柜爽快的一口答应,当堂就就让人把黄金拿上来。 当着县令的面赔钱。 沈芸拿着官府的平衡秤,把黄金和同样重量的砝码放上去。 待县令点头,钱九多和孙掌柜都看清楚,才把黄金放入袋子中。 把金子和玉佩一起交给钱九多,孙掌柜的镣铐也被打开。 随后就有人拿着一张结案单子,让她们按手印。 出衙门的几步路,孙掌柜阴狠的对钱九多道: “黄毛丫头,别得意的太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还没出门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威胁,可见是沉不住气的。 钱九多笑的无害:“我知道您老,今后哪天您死了,我肯定能去吃席的。” “呵!”孙掌柜冷笑一声:“我的钱,你是有命拿没命花!” 说完她走进轿子扬长而去。 她这句话相当于给钱九多提醒。 孙掌柜沉不住气,回去的路上,说不定就有人埋伏…… 茉莉什么都没看到,白跑一趟。 钱九多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 “亲爱的茉莉,我好想你啊。” 她亮盈盈的眼眸看向茉莉,笑容温暖像是十里春风。 茉莉:“……”原本走向她的脚步顿住。 这娘们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干嘛这么戒备的看着我。” 钱九多走下楼梯,举起装着黄金的袋子上下颠簸,让它发出声响: “猜猜。” 茉莉:“门没关,我听的到里面说什么,最后赔了一百两。” 钱九多夸赞她:“聪明。” 果然不对劲,茉莉向后两步远离她: “银子的事先放一放,你先讲讲你为什么笑得这么变态。” 钱九多:“……” 第95章 迟文卓的提醒 “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能害你不成?” 钱九多说的情真意切,眼中带着长辈的慈爱。 茉莉心中升起十二分警惕,实话实说道: “你不会害我,但你会坑我。” 钱九多:“怎么会呢,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茉莉:“没人能比我更清楚,钱!扒!皮!” 你说话这个调调,就是要坑我了。 “干嘛要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呢。” 钱九多连哄带骗:“就是天凉了,我想把我这身厚衣服给你,怕你冻着。” 茉莉:“诡计两个字都甩我脸上了,你才不会这么好心。” 钱九多摇摇头, 将双手背于身后,有几分老父亲的意味。 惆怅柔然而生:“父母之爱子,则为其计深远……” 看透一切的茉莉:“我给你一刀信不信。” 把自己比作长辈占我便宜。 钱九多坦言道:“有人要抢劫我。” 茉莉:“然后你就想和我换衣服,拿我吸引火力?” 被直接说出目的的钱九多:“嘻~” 富贵酒楼是城里最大的情报酒楼。 但凡是有点身份地位的大人物,家里出点什么事,闻声而来的百姓都在这里说闲话。 可今日向来座无虚席的一楼大厅处,却没几个人。 三两桌的旅人也是专心吃饭,没人敢闲聊。 正中间的高台座位被屏风遮挡,里面从未缺席的说书人此刻却不在。 据说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被人请走喝茶。 已经两天都没露面了。 弄得平民人心惶惶,闭门不出,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富贵酒楼的包间中,一蒙面男子坐在窗边,打开的窗户可以直接看到衙门的正门。 迟文卓眺望衙门的方向看着孙掌柜坐轿子离开,过一会又看见两个女人回到衙门之后又出来。 他听完手下汇报,缓缓道:“所以是知府出手了?” 手下:“是。” “一个赔钱了事的小案子,也值得她出手保人?” 手下低头道:“那孙掌柜骗了不止一家,骗三人以上是要没收财产的。” 迟文卓:“县令公正严明,以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她要知道会彻查到底。 知府这么护着,可见这孙掌柜坑来的钱是都进她腰包了啊。” 手下人想了想提议道: “这孙掌柜仗着有知府护着,在我们赌场欠了三百两黄金,到今日都没还。 咱们的人上门讨债,她不仅不认账还将人打出来。不如我们找人把这事告诉县令?” “算了。”迟文卓将茶水放下: “做官要八面玲珑,为人圆滑。可偏偏这县令不懂,因为将案子一查到底。 断了她人油水,得罪不少人。她还能当多久县令还不得知呢。此事先放一放。” “是!”手下人低头应下: “还有一件事,孙掌柜请一帮土匪在去往衙门的必经之路上。” 面纱之下,迟文卓嘴角勾起:“还真是沉不住气。” 看着楼下还在为刚得手黄金开心的两人,想了想道: “你去赌场找个穿工服的小斯,让她去提醒一下楼下那两位。” “是。” 那个钱九多能惹的知府出手,可见是个厉害的。 要是躲过今天这劫,以后定能掀起风浪。 今日让人去提醒一番,卖个人情,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就算是她今日折在这也没什么,左右不过是说句话的事。 又没有损失。 楼下刚互换完衣服的两人,为了方便土匪出手,特意走人烟稀少的小路。 刚走没两步就有人撞上来,直接撞进钱九多的怀里。 金钗带着慌乱:“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就着急走了,根本没给两人说话的时间。 茉莉看向钱九多的怀里:“得亏他没给你一刀。” 她光聊天去了,根本没防备人往怀里撞。 钱九多低头看金钗塞进她手里的纸条。 上面骤然写着几个字:别往前走,小心强盗。 茉莉飘了一眼:“你这人缘挺好。” 这都有人提醒。 第96章 不讲信用的土匪 她们来小路就是为引出孙掌柜叫来的人,钱九多把纸条合上。 将得来的金子交给茉莉,让她边走边看,做出一副贪财高兴的样子。 小路行到一半,一人突然从墙上冒出,一个麻袋把茉莉扣住。 茉莉前一秒还在数金子,后一秒直接眼前一黑。 扣住茉莉的人将袋子系上,等了数来秒都不见人来。 就连袋子里的人都没挣扎,这次绑架顺利 的都不能再顺利。 其它隐藏在暗处的土匪从隐蔽处跳出: “这三十两银子是的真好赚,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让你一个人来了。” “何止三十两,我在门口可听说了,那孙掌柜给这女的一百两黄金。” “这钱都到我们手里了,我们这些土匪还能给她还回去?” 众人大笑,她们都是刀尖舔血的土匪,规则两字对她们而言就是狗屁! 钱九多原本的主意,是等这些土匪把茉莉带到孙掌柜面前。 到时候武力镇压截取孙掌柜一笔钱财。 结果这些人压根没想过要去。 钱九多:失算了,孙掌柜请的这帮人也不靠谱啊。 果然是废物,连请人打劫都请不好。 那八九个土匪闲聊完,领头的人打开袋子,拿着木棍抵在茉莉脑门上: “识趣点,自己把钱交出来。” 茉莉在麻袋里重见天日,将金子系紧。 在土匪头子眼皮子底下,把袋子揣进怀里。 土匪见被抓住的人无视她,心中顿然升起怒气: “我看你是想跟我手里的棍子比一比谁更硬啊。” 钱九多站在小路门口望风,里面乒乒乓乓的时不时传来叫喊。 引得路过的百姓频频观望 。 钱九多面色无异常,眉眼下弯带着和善的微笑: “我们员外心血来潮,领着下人杀猪呢。” 伸脖子朝里看的人,狐疑的看着钱九多。 见她唇红齿白,嘴角微微上扬,给人一种清明豁达的感觉。 看着也不像凶神恶煞的人,里面的声音也就持续几分钟。 现下安静如常,都打消心中报官想法,去忙自己的事了。 这帮人走了没两三分钟,茉莉就从里面出来,除了衣服有点褶皱之外,没其它伤口。 她扔给钱九多一个小布兜,里面除了孙掌柜给的一百两黄金之外。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铜板和银子,大概有四十两银子左右。 钱九多挑眉,有点意外:“这么快!” 十多个人两三分钟就解决了。 “我来找你前,你那个……” 茉莉顿了一下,她忘记那个姐夫叫什么了: “就你那个白的跟神仙一样,不染尘烟的男人,他给我的。” 钱九多:“若初。” 家里最白的是他,最聪明的也是。 应该是看出什么了。 “对!”茉莉:“他说让我给你,但我忘了。” 钱九多垫垫钱袋子:“今天这一趟收获颇丰,晚上吃点好的。” 吃这个字,触及到茉莉某些回忆: “突然有种当初和孤儿院那帮小霸王,抢东西的熟悉感。” 茉莉小时候,她爹还不是院长。 曾把她托付给孤儿院一年,领头的熊孩子看上茉莉的新衣服。 他们仗着人多硬抢,茉莉不给,跑去告诉护工姐姐。 就这样得罪了他们,三天两头的找茉莉麻烦,抢她东西。 没人敢和茉莉说话,直到同样被孤立的钱九多遇见她。 两人联手,日子才好过了许多。 茉莉听着中午十二点的敲钟声, 金黄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眺望远方缓缓开口: “你说当初如果我们没有再选兴趣课前。被那帮小霸王领着一帮人揍一顿,去选择跟少林寺的和尚学武功。 而是追寻自己的梦想,去学蛋糕烹饪和舞蹈。现在会变成什么样?” 钱九多看着回忆往昔的茉莉,根据实际情况直言道: “还能怎么办,不说以前,就说刚才这一帮人。 她把你围住,你在中央给她们舞一段。等她们打完你,我在把做好的蛋糕,给他们端上来庆祝胜利。” “哈哈哈……” 想到那种窝囊的画面,两人都逗乐了。 或许许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今日得到一大笔钱,两人先是去放高利贷的地方,把茉莉家的地契赎回来。 还债时遇到曾经有过节的张红,好在她有容人之量,看到钱九多也没为难人。 该还的银子和利息到手,张红就把地契爽快的给她们了。 出门就直奔集市,两人一路上都在讨论晚饭吃什么,想吃的东西太多,最后也没出结论。 路过买鱼的摊子,茉莉指着筐里的鳕鱼道: “晚上的主菜就吃这个。” 鳕鱼刺少肉多,钱九多点点头。 在商贩简单清理鳕鱼的时候,听见一旁被扣上的竹筐里有声音。 以为是螃蟹,一把掀开。 半框都是四处乱爬,生命力旺盛的小龙虾,两人不约而同的咽下口水。 以前她们饿了,就在晚上偷摸点小龙虾吃,来这这么久一口都没再吃到过。 茉莉兴奋: “这个!要这个。” 钱九多:“老板这个多少文?” 正在处理鱼的商贩看了一眼:“那个按个卖,两文钱五个。” 这东西肉小不好吃,还都是壳。不划算很少有人买,如今就只有她这还有点。 不贵。 茉莉当即决定:“我们全要了。” 商贩以为她们这些女人第一次出来买菜,不懂这东西。 淳朴的提醒道:“那东西一口下去都是壳,两位买几个尝尝味道就可以了。” “没事老板,我们就爱吃这个。” 茉莉拎着一堆东西:“十三香、麻辣、蒜香,各来一盆,我要吃个够!” 钱九多:“这里有十三香吗?” 两人这才想起,家中除了盐巴之外没其它调味品。 在集市上逛了一小时,两人拿的东西多了,脚也累了。 才把需要的东西买齐。 茉莉拎着一大堆重物,乐的合不拢嘴: “有钱的感觉真好,想买什么买什么。” 谈话间路过一间医馆,钱九多想起若初的身子,放下东西: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进去问问。” 茉莉:“去问什么?” 第97章 神医就在身边 钱九多将东西放在茉莉脚边:“还能问什么,当然是给若初补身子的事。” 茉莉:“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都给你办妥当了,说不定回到家你那夫郎都吃上药了。” 钱九多疑惑:“你什么时候找的?” 今早来镇上到现在,连七个小时都不到。茉莉一直和她形影不离,她什么时候找的? 茉莉:“这哪用找啊,我爹就是。” 钱九多有点蒙: “叔叔他不是烧窑做瓷器的吗?” 茉莉:“你记不得看书时,后期女主被下毒找到踪迹不定的神医。” 她这么一说,钱九多有点印象。 书里对这位神医的描写比较少,只知道他是丧女后悲痛欲绝,游历天下遇到的女主…… 找了好久的神医就在身边,有句话叫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钱九多:“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就不用攒钱,浪费这么多功夫了。 茉莉挺直腰板:“你也没问过我啊!” 茉莉的家在城市边缘,价格不高。 三个屋子加一个院子,当初茉有掏空积蓄买这座房子,看中两点。 一是家中屋子多,他自己住一间,女儿住一间,剩下的一间住其他女婿夫郎。 方便女儿以后造娃。 二就是在城里,方便女儿以后的事业打拼。 这么大的房子,就算钱九多带着夫郎,五个人住进来,也不会住不下。 若初靠嘴甜和懂点药材,把茉有这个上了年岁的男人,哄的开开心心的。 若初连睫毛都是白色的面相,茉有一眼就看出他生病了。 现下聊熟,他主动提出给他把脉问诊。 长辈关心不可推辞,若初声音轻缓的谢过,坐在凳子上拉起袖口,露出手腕。 茉有充满岁月的手搭上去给他把脉,望闻问切一套做下来: “你这身子虚弱,眼睛畏光。是虚白病的症状。” 前者仔细感受脉搏,皱起眉头又道: “身子亏空的厉害。之前吃的药方不对,没补上白白浪费钱。” 若初的身子是从爹胎里就不好,自己十分了解: “家夫在世时,为我请过无数大夫看过。是治不好的,叔叔不必为我担心。” 茉有把手收回来:“他们治不好,是他们的医术无能。” 他母亲曾经是京城有名的神医,从小耳濡目染和母亲学医。 把茉莉这么一个全身瘫痪的人,都能用银针扎起来,就足够说明他有说大话的能力。 “有我在,你的身子不难治。就是这药材难找还贵。但是”话锋一转: “贵有贵的治法,便宜有便宜的治法。有我在你就放心。” 眼前的长辈圆圆憨憨的,不像是懂医术的样子。 他拍着胸脯保证,若初没抱希望,但还是笑着说信任。 茉有长的不像风仙道骨的神医样,他说自己医术了得也没人信。 眼下这个话语投机的年轻人让他欢呼雀跃: “事不宜迟,现在就给你施针。” 他这病不好治,没药材的加持,得个十多年才能根治。 一天都不能浪费。 若初衣衫褪去,上身一丝不挂,下身穿着裤子趴在床上。 茉有燃起一根蜡烛照亮,将布卷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五六排银针。 从短到长依次排序,抽出一根约莫有两寸。 在蜡烛的照耀下闪烁寒光,若初眉眼不见害怕的神色,平静的转过头。 茉有拿出银针在火里烤一会儿,缓缓扎入若初背部。 在连扎了三四根后,他问道: “疼吗?” 若初面色如常,仿佛两寸滚烫的银针不是扎在他身上: “没有任何感觉。” 听这话,茉有心中一沉。 按理说除了瘫痪在床的病人,其它扎针都会有点感觉。 像是这种丝毫感觉都没有的,都是病症严重的。 若初被带进屋子里治病,门外沐探头探脑在门缝里朝屋子里看。 门缝太小看不出什么,他嘀嘀咕咕回到座位上: “哥,你说那个胖叔叔靠谱吗?” 修也不知道那人医术如何,但这里是妻主带他们来的。 应该也是为了给若初治病,才把他们托付在这。 妻主总归不会害他们的。 “妻主信任的人,不会有错的。” 见沐看不到里面要把门打开,修连忙制止道: “你别老去趴门缝,惊吓到里面的人,会耽误你二哥治病的。” 鱼声来到新地方,整个人都还不适应。缩在他来时,带的那个麻袋里。 他木喃的眼神中,倒映着沐不情不愿往回走的步伐。 敲门声清脆,修先是看着沐离开门前,才去开门。 门外拎着大包小包的,正是刚赚了一大笔,采购回来的钱九多和茉莉两人。 “妻主!” 修惊喜的喊她,伸出手臂帮钱九多拿过大半食材。 顿时让她轻松不少。 两人其乐融融的一起跨入茉莉的家门。 拿着比钱九多还沉,甚至多到要用嘴叼着的茉莉:“……” 好家伙,合着就她没人疼呗。 看着拿回来一堆的物品,沐一改刚才脚都抬不起来的模样,兴奋的迎过去: “这是要过年了吗?买这么多东西。” 鱼声拖着麻袋慢吞吞移动,蹲在食材前面。 小龙虾在扣了盖子的竹筐里乱爬,让鱼声感到熟悉。 呆懵懵的人,伸出一根手指在缝隙中,一下下的戳小龙虾的脑袋。 好像从前的家里有很多这种东西…… 钱九多把带回来的东西全都放到地上: “谁说只有过年才能吃好东西的,今天你敞开了吃,以后顿顿伙食都有肉。” 听到肉,沐整个人都精神了,兽人最爱的就是肉,可惜从前穷。 打来的野味,全卖了换粮食,很少吃。 “真的吗?!” 钱九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沐认真回忆以前她的精彩事迹: “很多。” 从前没被打破过脑袋的她,不仅爱打人,嘴里还没有一句真话。 钱九多:……忘了原身了。 茉莉把东西放一堆,拉伸提很久重物的肌肉,酸爽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有点口渴的她顺手摘下一颗黄瓜解渴,嘎嘣脆的吃一半才想起来。 这菜籽钱还要还给邻居,摸摸买菜剩下的几个铜板,直接出门朝邻居家走。 第98章 可怜兮兮的鱼声 院子里不见茉叔叔和若初两人,想到茉莉说过的话,钱九多也就没多问。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修摇动水井上的滚轮打水。 沐蹲在地上清洗鳕鱼,钱九多撸起袖子想着把小龙虾洗了。 转头就看见一十八九岁的少年,蹲在麻袋里,可怜兮兮的举着一只手。 那手食指的指腹处,被小龙虾夹掉一块肉。 新鲜的血液从里面冒出,好在伤口不大,没滴下来。 鱼声低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迟缓的感觉到疼痛,眼泪溢出蓄满眼眶,最后一滴一滴像是珍珠一般逐个掉落。 啪嗒啪嗒…… 少年的薄唇抿成直线,保持一种动作,默默的掉眼泪。 光是看到这副场景,就知道这个动作乖顺,静静掉眼泪的少年受了多大委屈。 钱九多蹲下身子,伸手拂去他脸庞的泪水。 轻轻碰他的手指,小心擦拭掉上面的血: “包扎好,就不疼了。”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话语温柔的不像话,如同哄孩童一般。 鱼声感受到手上的温度,抬眼直视帮他清理伤口的人。 一双鹿眼大大的,里面泛着水光,连睫毛都挂着几滴无辜的泪水。 他很认真的在脑子里想了一会。 记起眼前人是带回好吃的的人,更是能第一时间察觉他情绪的人。 记得沐好像是叫她: “姐姐……。” 鱼声不爱说话,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冒出。 黏糊糊的如同撒娇般,满满的依赖感 揪着麻袋的边缘,径直的往她怀里钻。 钱九多一个清理伤口的时间,被抱了个满怀。 少年投怀送抱,钱九多安抚的拍拍他宽阔平展的后背。 之后鱼声赖在钱九多的怀里,怎么哄都不出来。 钱九多耐心的和他说话,把他受伤的那根手指,用绷带包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包成一根萝卜,连弯曲都弯不了。 鱼声在她怀里看自己的那根手指,一双眼睛看着她。 什么话都没说,脸上的表情也没变。 但钱九多还是在他眼中看出,他嫌弃这跟白萝卜一样的手指。 钱九多深知自己的水平,转移话题道: “我这就找人把小龙虾炖了,让你吃它报仇。” 鱼声:“……” 茉莉从隔壁回来就被钱九多拉着去厨房,前者撸起袖子势必让在家的人都尝尝她的手艺。 钱九多在她旁边打下手,切辣椒、扒蒜、拿盘子…… 若初被扎满背的针,没有丝毫感觉。 茉有收回最后一根针,嘱咐道: “明日继续。” “好。”若初顺从的答应,坐起身穿上衣服, 整理好腰带出门,视线在院子里转一圈。 都在各忙各的,唯有鱼声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一眼就看见他的萝卜手: “谁给你包成这样?” 若初将他手上的绷带一圈一圈的解开,把膏药均匀的涂抹在小伤口上。 鱼声没说话,等手被再次包好,并系上蝴蝶结。 他才满意的放下手。 家里五个人,能很好的运用绷带包伤口的只有若初一人。 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萝卜是谁的杰作。 鳕鱼被沐清理的很好,瞧见角落处还有一个铁锅。 修索性找来几根木头,将那铁锅架上。 若初将鳕鱼剁成一块块的,再配上豆腐。 如兰似玉般的人立于锅旁,认真的放调料,烹饪食材。 茉莉一个热油爆香辣椒,带着攻击性的辣,熏的钱九多逃出厨房: \"咳咳咳……\" 这辣椒好像长手,攥住她眼球。 她冲出厨房没看路,一头撞到路过的修怀里。 他结实膨胀的胸肌,把钱九多的头反弹,整个身子都向后仰。 修一心赶去帮忙烧火,根本没反应过来妻主会突然撞来。 好在他及时伸手把钱九多搂回,这才没让她与大地亲密接触。 钱九多的脑袋先是撞到一个q弹的东西上,之后就被人搂进怀里。 修的声音带着惊慌:“妻主!” 前者闻出专属于修的味道,手搭在他胸肌上。 被熏的迷糊的脑袋,都不忘记吃修的豆腐。 “……我缓一缓。” 修紧张妻主有没有受伤,没察觉胸上的手逐渐转移到腹肌。 钱九多轻轻描绘腹肌的绝美线条: “这辣椒熏的我眼睛疼。” 她这句话让本就紧张的大狗狗担心不已: “妻主怎么样?难受吗?要不要我去请大夫……” 想起这家的长辈,茉有叔叔也会医术,他又道: “我去请叔叔帮你看看!” 钱九多拦住他:“不用,我摸摸你耳朵就好了。” 修不知道妻主为什么要摸耳朵,之前明明在心中警告过自己。 不能让妻主再摸,以免发情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此刻之前的决心都抛掷脑后,只想着妻主受伤要摸耳朵。 高大的身影顺从的跪下,方便钱九多能轻而易举的摸到头顶。 根本没意识到,受伤摸兽耳没半点用处。 钱九多这个女人就是为了他的美色,兽性大发。 得逞的女人心满意足的感受手心的触感。 厨房里茉莉刚大战完辣椒,把小龙虾放锅里。 在小龙虾四处乱窜前,把锅盖盖上将它们困住。 倒龙虾时,热油遇水四处蹦起。 烫的她手臂微红,好在没受伤。 解决完这一锅,她擦擦额头热出的汗水。 转头就看见偷懒的钱九多和夫郎秀恩爱。 好啊! 她在这手忙脚乱的做菜,这个女人倒好,旁若无人的和男人调情。 她累死累活,身为闺蜜的钱九多也别想偷懒。 茉莉提气于胸腔,气势如山河: “钱九多!” 她这一嗓子不仅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还把屋子里配药的父亲给喊了出来。 茉有一脸懵圈:“怎么了?” 最后钱九多老实的回到岗位,帮茉莉打下手。 夕阳金色的光芒撒在院子里,摇椅上茉有晃晃悠悠。 守着旁边煎的药,防止糊锅。 沐叽叽喳喳的两边跑,时不时还传出修和若初的讨论菜品的声音。 给这向来寂静的院子,带来无限生机。 茉有十分享受现在,胖胖的脸上带着长辈慈祥的笑容。 希望这样简单的日子一直有。 第99章 若初的药有多苦 茉莉做的龙虾一绝,受到大家一致好评。 茉有四十岁的年纪,第一次吃到女儿亲手做的饭。 顿时泪流满面,不停的说女儿长大了,懂得孝敬父亲了。 茉莉深知父亲含辛茹苦,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实属不易。 为他擦拭眼泪。 哭的一塌糊涂的中年男人道: “为父之前都不知道你会做饭。” 茉莉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有点煞风景,不说又有点难受。 最后还是决定破坏这感人的场景,她如实道: “从前咱家穷的也不用做饭啊。” 有饭吃都不错了。 茉有:“……”女儿说的是事实。 小龙虾的最好吃的部分在虾尾,若初喝药忌口,不吃辛辣。 鱼声对桌上的小龙虾和鳕鱼都淡淡的,只夹青菜和豆腐吃。 修和沐两个兽人最好养,什么都吃,连小龙虾的壳都嚼碎吃进肚。 荤素搭配六道菜,全都吃完。没有剩余。 夜深了,月亮高挂于天空。 不带半分烟火气的男人,靠坐在水井旁,抬首遥望远方的明月。 他的白发随风飘摇如同柳叶,摇摆不定。 茉有吃饱喝足,看着药三碗水,小火煎成一碗精华。 撇去药渣,拿着小碗进屋,跨入门前,他叫一声若初。 原本恬静淡雅,如同神仙般的男人。脸色僵硬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随他进屋。 抓药方前,若初在旁边看着,看着茉有抓了大把黄连,放进药罐。 中药苦很少有人能喝进去,再加上味道更苦的黄连。 苦味加重,让向来习惯喝药的若初,有几分惧怕。 钱九多很明显看出他脚步的生硬。 煎药时苦味就飘满院子,嗅觉敏感的修和沐两人,鼻子上被钱九多夹上两个夹子。 这才勉强在这院子里待着。 钱九多、修、沐、鱼声三日站成一排,恭送壮士进牢……药房。 钱九多不懂药理,为了若初的病症,更不敢胡乱帮忙。 她拿出吃完饭出门买的蜜饯,放入他手里。 修把一盆水交给他,方便他漱口。清除药的苦味。 鱼声站在麻袋里,低着头伸出握拳的手。 若初以为是要给他东西,伸出手掌心向上。 鱼声握拳的手,在他掌心碰了一下打开。 若初收到一节麻绳:“?” 钱九多身为心理学家,又和鱼声相处那么久,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贴心翻译道:“他的意思是如果有人逼你喝药,你就勒死他。” 当初在田地里沐被人压着打,鱼声都是先找领头人天赐打架。 如今为了治病,茉有叔叔要给若初喝很苦的药。 他不声不响,做事最喜欢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鱼声不懂什么是为你好的,只觉得你是对他好的,让你不舒服的人,他都会帮忙出谋划策解决掉。 茉有在里面听到这话,瞬间从窗户冒出头: “蛤?” 钱九多:“叔叔我开玩笑的。” 鱼声有某些方面的情感障碍,哪天趁早给他做个心理评估。 还要加以引导,防止出现不可挽回的意外。 最后一个轮到沐,他神秘兮兮的给若初一个黄连: “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大一根黄连,太苦你就打它出气。” 若初抬眼看着为他担心的大家,身姿笔挺微笑道: “不过是吃药而已,大家不用如此担心。” 说完独留给众人一道消瘦的背影。 “……” 沐鼻音浓重:“二哥还能活着出来吗?” 钱九多也有点担心,艰难道:“……应该没毒。” 修想起程大哥说明日码头有搬搬扛扛的工作还在招挑夫。 他开口和钱九多道:“妻主明日码头招工……” 钱九多伸出手指放在他上下动的嘴唇上,让他禁言: “码头的事以后在说,我有要紧的事交给你们。” 示意剩下两个跟上。 沐在药房探头探脑关心里面情况,钱九多不再废话,抓住他的衣领。 沐被拖走:“哎!哎?” 鱼声到达陌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缩麻袋里在地上躺平。 瞄准钱九多走过的方向——滚 修:“……” 他大步上前,将地上的鱼声扛起,跟上妻主的脚步。 用睿智的眼睛,将全景看在眼里的茉莉觉得好荒谬: “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远方传来钱九多的呼唤:“茉莉!” “来了。” 接下来若初喝药的一个小时里,钱九多和茉莉两人用十分钟,精准细致的告诉三个男人。 明日要去男德学院摆石膏娃娃,颜料要兑水。 最后还演示一遍。 原本沐平静的听,一听一个破石膏,加点颜色就要买三两,顿时跳起: “你们疯了吗!” 钱九多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这价钱已经很好了,之前要卖五两呢。” 沐看她时,眼神像是在看强盗。 修面部线条干净利落,如同雕刻家精心雕琢的雕塑。 他微微抿唇,淡漠的表情严肃。 从头到尾都没发出疑问,看起来像是不赞同这个赚钱的方法。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情很好、很高兴。 高兴妻主重视他,愿意将事情交给他。 他开心的耳尖隐秘的翘起一厘米左右。 左边耳朵翘起,右边耳朵落下。 两只轮流动啪嗒啪嗒。 这是修开心的表现。 有头发的遮挡没人能瞧见,只有钱九多这个对他耳朵起歹心,时常留意的发现了。 她趁着修低头开心,移到他旁边。 在左边兽耳翘起一小块的同时,坏心思的弹耳尖一个脑瓜崩。 修瞳孔微缩,捂着自己的耳朵。 钱九多发出捉弄到他的笑声:“哈哈哈,修有什么要问的吗?” 兽人震惊,兽人摇头。 钱九多那一弹不重,就是突然,吓了修一下。 即便是吓到的修,仍是面瘫的表情,能体现他情绪的耳朵跳起被他压下。 茉莉:我不该在这里,我该在车地。 石膏娃娃收拾好,去喝药的若初也回来了,他长发飘飘 ,脸色好像比进去之前更白了。 眉头微皱,吃了很多蜜饯都压不住那股苦意。 钱九多发来慰问:“辛苦了!” 沐颤颤巍巍的伸手探他鼻息,感受到气息: “太好了,还有气!” 回答他的,是修打在他脑袋上的一拳。 第100章 进入男德学院摆摊 这一夜大家的心情都特别好,沐美滋滋的躺在被窝。 想到自己有一日能睡在用砖瓦垒出的房子,不是用茅草做的小屋,他就很开心。 和他同样开心的还有茉有叔叔,他行医只治疑难杂症。 这两年他治过最难的杂症,就是瘫痪的茉莉。 如今又来了一个虚白症的患者,兴奋的他一晚没睡着。 半夜起来查医书,寻找药方。 第二天天气不错,大家简单吃过早饭后,就收拾要摆放的石膏出发了。 修将厚重的竹筐背在身后,临出发前茉有 监视若初把药喝完。 并贴心叮嘱道:“这药一天三顿,中午时我煮好给你送过去。” 若初:“多谢叔叔,那就麻烦叔叔了。” 男德学院的学子每日八点进校,八点半开始有夫子讲课。 只有中午十点才对外来男子开放。 钱九多带着他们通过桥洞,七拐八拐眼看着就要到学院。 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官人~” 那声音七分嗲中,带着三分属于女性的嗓音。 任谁都会以为这男子在叫自己的情人。 引得若初投去目光。 远处喊人的男子遮住半张脸,只看眼睛也能看出其容貌姣好,身穿艳色衣袍。 钱九多一眼就认出那人是谁,眼角很明显的抽了一下。 为了脸面,她想着赶紧让修他们进去: “前面就是学院,你们从门那进去就行。她们不拦男人。” 她这副着急赶人让他们走的样子,引得若初挑眉,横眼看向远处的男子。 大街上这么多人,原本以为那男子是在叫其她人,可偏偏妻主那么反常。 像是怕他们发现什么似的…… 若初声音轻缓带着几分试探: “妻主是遇到什么熟人了吗?这般着急赶去。” 远处那身穿艳色的‘男子’给了钱九多这个方向一个眉眼,并向这边挥舞一下手绢。 仿佛是在说:你快过来啊~ 钱九多矢口否认:“没遇到。” 不认识,她谁也不认识! 若初轻笑一声,像是信了她的话,不再追问。 修倒是没看出什么,只当是钱九多有其它生意要做: “妻主放心去,这里我会看好的。” 说完他和钱九多告别,带着大家朝男德学院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墙角处,钱九多如释重负的松口气。 无意间一瞟,余光扫到远处那‘男子’站着靠墙摆出一个十分风骚的动作。 扭来扭去,疯狂展示自己的腰细,做各种勾人中带着滑稽的动作。 ‘他’不正常的表现,引来路过的几个百姓围观,都在讨论是谁家脑子不好的儿子放出来了。 那拼命扭动的人正是茉莉: “钱官人~~” 这三个字像是被人掐住嗓子说出来的。 夹的她有勇气说,钱九多都没勇气听。 被叫到的人,甚至连正眼看她的胆子都没有: 为什么骚的是她,被围观的也是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人却是我。 替别人尴尬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当即以手掩面,连个正眼都不给她,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狂奔。 生怕跑慢了让别人知道自己认识她。 她的逃跑在茉莉的预料中之,抱起累赘的裙子狂追: “小美人,你是逃不出我的掌心的。” 这句话被粗着嗓子说出,钱九多跑的更快。 围观的几个百姓,只见那脑子有问题的男子,突然撩起裙子露出半截大腿,飞快跑没影了。 扬起的灰尘证明那男子存在过。 今天一早茉有看着钱九多一家子其乐融融, 羡慕不已。 就在茉莉耳边唠叨,让她也赶紧娶个夫郎回来。 自己也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茉莉被他念是不耐烦,当即就拉着钱九多出门。 后者是看着她去大街上买了盒胭脂涂在脸上,红红的两坨,像是猴屁股。 女子抹胭脂本就稀奇,偏偏她涂的那么丑还不挡一下。 替她尴尬丢脸的钱九多,丢下她,让她一个人去买裙子。 逃跑的钱九多不熟悉城里的路,拐进胡同。让茉莉追上来。 刚运动过的茉莉喘气:“钱官人往哪跑啊。” 钱九多否认三连: “不姓钱、认错人了、不认识你。” 茉莉扯下面纱,露出猴屁股:“你难道忘了,你那在大明湖畔的好闺蜜了吗?” 钱九多:“表闺、表闺。” 好后悔认识她。 男德学院门前的摆摊位置,只要是没做过犯法事的男子,都可以进去。 眼看快到开门时间,修他们不能耽搁。 走之前若初将沐留下,让他观察钱九多和那男子的动向。 沐将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的汇报: “……后来他们跑的太快,我追不上了。” 男子癫狂的行为,让若初摸不清头脑。 但可以确定他不是妻主养的外室。 最重要的一点弄清楚,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了。 今日看门的是当初拦钱九多和茉莉的那两人 。 见确实是四个男人大包小裹的,挥挥手也就让他们进去了: “先去右边登记名字籍贯,是否婚嫁。然后就有人带你们去摊位。” 若初微笑:“多谢。” 看门的两个女人冷着脸,没什么表示。 唯有身材不同一般男子清瘦,反而肌肉爆棚的修路过时,两人多看一眼他的兽人标志。 兽耳、兽曈。 男德学院是教书育人,圣贤的地方,兽人又有放荡不耻的名声…… 其中一个女人为难的看向另一人:“这……” 另一人目视前方,认真看守:“是男的就行。” 书院说只要男子进,又没说别的。 这世道娇弱男子生存不易,要不是家里艰难,他们又何必自己出来赚钱谋生。 说白了,都是他们的妻主无能。 无能的妻主钱九多:“哈欠…!”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 在她苦口婆心的劝导下,茉莉才同意回家,换身衣服把脸洗干净。 家中茉有叔叔还在生气,茉莉穿男装画丑妆的事。 女子调皮,穿就穿也没什么。 可她偏偏在自己辛苦熬好一碗药时吓他。 这碗药他从昨天就小火慢炖,用的都是好药材。 经她这么一吓,全喂土地了。 茉有心疼:“当初我还不如生个男孩出来,还能乖巧点不让我生气。” 第101章 刘掌事 茉莉以为他是在生气她不娶夫郎的事: “爹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把那里缝上,进宫当太监。争取做到女皇身边一等太监,给您光耀门楣。” 回应她的是从天空飞来一块长十厘米,宽五厘米的板砖。 快打到她时,茉莉用手挡了一下。 这一下成功让板砖脱离轨迹,飞到距离她三步远的钱九多方向。 钱九多:“……”娴熟的跳脚躲过。 还在孤儿院时,茉莉一惹老院长生气,就会飞板砖。 钱九多和她形影不离,飞的板砖多,偶尔也会误伤她。 为了自身安危,她熟能生巧的躲过每一个块砖。 “兔崽子,你还敢躲!” 茉有弯腰捡起另一块朝她扔。 钱九多看着天空中,四五块红彤彤砖头的轨迹方向,一步步朝门后退。 “弄撒你老子的药,你居然还敢躲!”生气的大叔,气息都不稳了。 专注躲物理攻击的茉莉:“药?什么药?” “还在这装傻!”茉有指地上已经被沙土吸收的深褐色痕迹: “这都是好药材,贵着呢!” 茉莉当即跪在地上:“我错了!” 这一跪可谓是娴熟,没半点犹豫。 本来茉莉以为是老头小心眼,斤斤计较一点小事,没想的是在心疼他的心血。 茉有经过刚才那么一战,他肥胖的身躯劳累,坐在地上: “你认错有什么用,这药也回不来了。” 覆水难收 也不知道这沙土泡水里,还能不能用。 茉莉深知老爹的性格,从怀里拿出一枚闪着光芒的黄金。 原本茉有还在思考该怎么挽救这药,一道刺眼的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时间他什么都不在意了,只看见她手里的东西。 “亲亲宝贝乖女儿,爹这么爱你,怎么会真生你气呢。” 说着率先拿过黄金,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是真的,嘿嘿嘿…… 还在跪着的茉莉:你说的我都懂,但你倒是先把我扶起来啊。 钱九多躲在门后,两人一样的变脸速度。 让她不由感叹一句: 不愧是父女,独树一帜! 有钱就说明可以提升药的质量,茉有起身进屋。 重新给若初写新药方。 茉莉和老爹一起生活这么久,早就知道老爹的脾性。 在怎么调皮都不能动他的药材、药方、医书。 如果不小心动了,只要有解决的方法就行。 拍拍灰尘从地上站起,进屋去换衣服了。 再出来已经是能让钱九多直视的茉莉。 临出门前,茉有从药房探出头: “厨房里有饭,你们简单吃两口就给他们送去。”说完他又补充道: “告诉若初,他的药我晚点给他送,让他别着急。” 茉莉和钱九多两人对视一眼: 那么苦的药不送才会高兴 ,没人着急送死。 男德学院内。 修带着几人登记后,就由掌事引路带他们去摊位。 路上掌事告知,这里给男子摆摊。由于不收摊位费,又谁都想要好位置。 为了避免起争执,又能绝对的公平。 学院的院长决定,每月一号都是抽签日。 用抽签来决定,这一月的摊位位置。 修他们来的晚,现在只剩下末尾的位置。 掌事自我介绍道: “我姓刘,是这学院外围的管理者,大家都叫我刘掌事。” 若初礼貌的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吊钱,大概一百文: “刘掌事好,我们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城中的街道摆摊,那些城管各个趾高气扬,要给孝敬钱才不会为难人。 之前因为给不起孝敬的铜板,被她们辱骂撵走。 如今要在这里谋生,提前把该给的钱给了,能省去许多麻烦。 刘掌事看着他隐秘递来的铜板,推回去公事公办道: “这里是书院,一切都有明确的规章制度。” 他在这管五年的事,每个进来的人都会来这么一招。 知道他们都是被外面的那些人剥削惯了,补充道: “外围的人都归我管,如果看门的护卫,或者是书童收贿赂。” 说着他指指自己的书房: “可以趁着没人看见写信给我,到时我自会处置。” 确定他不是虚伪的假意推脱,若初将钱收回。 刘掌事临走前又补充道: “明日是一号抽签日,早上九点开始。” 待他走后,几人简单的把摊位清理一下。 鱼声带着沐把昨日修做的桌凳拿出来。 若初将精美可爱的石膏娃娃,整齐的摆在桌子上。 总共四个凳子,每个凳子旁都有一桶水,方便客人清洗燃料。 一切都准备好,还差一炷香的时间学院才会放学。 第102章 女子怎么能送饭 沐把干净的桌子擦了又擦,最后忍不住问道: “我们真要按三两银子卖吗?”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枚铜钱,三两就是三千枚。 花三千铜板买一个用土做的石膏娃娃。 沐觉得要是他,他绝对不会买的。 有这钱还不如多吃点好的。 修对钱九多百分百相信: “妻主既然说能卖钱,就能卖。还没人来,我们再等等。” 来这里摆摊谋生的,都是街上贫苦人家的男子。 他们隔壁的摊位是一位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 面前的篮子里,是自家攒了很久都不舍得吃的土鸡蛋。 那少年好奇的看着修这一大帮人,拿出凳子椅子最后掏出白色的泥塑娃娃。 最后放在桌子上,七个小桶装的不同颜色的水。 等他们忙完后,他才好奇的询问道: “你们家这是卖的什么啊?” 沐还是对这些东西不抱有希望,他手托下巴。 脸上的肉往上挤,含糊不清道: “土。” 那少年以为他说话慢,等他接下来的话。 见沐还是没开口,他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试探性的询问: “卖的什么?” 沐吐字无比清晰:“土。” 那少年张张嘴,看一眼桌子上的泥塑娃娃。 泥塑娃娃在大街上有好几家都在卖。 她们那些都画的精美,五颜六色的很传神。 没一点颜色的纯白娃娃,他还是第一次见。 沐见他脸色为难,以为他跟自己的想法一样: “你也觉得这东西不可能有人买对不对。” 那少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总不能说别人的东西卖不出去。 沐以为找到知己,抓着他唠: “你猜猜这一个土卖多少钱,你肯定猜不到。” 他不等那少年说话,直接道: “这一个要卖三两银子。” 那少年闻言瞪大眼睛,这么多钱他连想都不敢想。 居然有人要卖! 沐:“你没听错,不是三文铜板,是三两银子。”完了他又补充道: “谁脑子有坑,才会花这么多钱买一堆土。我都有点怀疑,我姐是不是想钱想疯……啊!” 修和他坐的近,他结尾的话还没说完,就给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那双手没若初那么精致秀美,但骨骼分明充满力量感。 多亏沐和他出身一样,身上的每个部分都会比普通男子硬朗。 否则沐这个年纪的少年,被打这么一下脑袋顿时就会鼓包,倒在地上嚎哭不止。 沐被突然打一下捂住脑袋,缩起脖子,老实坐在板凳上不敢在说话。 给嘴上拉链。 旁边的少年见他哥这么凶,也不敢说话。 学院的大门打开,里面陆陆续续走出学生。 三三两两的挽手漫步走,时不时的在一些卖胭脂钗环的摊位蹲下挑挑拣拣。 修等人的摊位在最边缘处,很少有人路过。 个别几个学生也会讨论他们是不是忘记上色,胆大的问出声。 若初给他解惑道: “这些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上色,平日里放在桌子上新颖又好看。” 见她们感兴趣,若初进一步介绍道: “还有这种小烛台,上色后放在梳妆台旁。都是用石膏做的也不会失火。” 他介绍完,当即就有人说喜欢:“还是第一次见呢,这东西多少钱啊?” 若初先是夸材料又说工艺,最后才到: “这么好的东西,今日给你三两银子就能玩。” 他说完其它三人心中都有点忐忑,怕价格高把人吓跑。 尤其是沐伸长脖子看。 那三人点点头,在若初认为卖出去时,三人朝他一笑走了。 沐刚直起的身子,又弯下趴在桌子上,小声嘀咕: “我就说没人会买。” 若初宽慰道:“生意嘛,都不好做。这才刚开始,以后会好的。” 午休时间很短,半个时辰过去,学生们都回学堂听课。 修也打探消息回来,和若初坐在同一桌子上分析现状。 这里的学生都是富贵人家出身,吃惯了山珍海味。 食物只有糖人这类甜食能喜欢一点。 卖的最好的商贩是首饰钗环类,这里都是平民。 那些钗环的材料不是翡翠珠宝类,是最便宜的木头和绒花等价格便宜的用料。 售卖的价格按手工的精致度决定。 最低两文钱,最高一百文以上不封顶。 刚才若初也观察过,旁边卖鸡蛋的少年不仅连问的人都没有。 看到是鸡蛋都直接略过。 贫穷人家不舍得吃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 这一小时的时间,有人赚的多坐在那里数钱,有人一分没卖和旁边摊位的人聊天。 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一点,距离这帮学生放学还有三个小时。 有些自己带饭的摊主已经吃上午饭。 沐这种半大的孩子消化也快,肚子咕咕叫。 还没等他开口,栅栏外面就传来喊声: “修!若初!这里!” 修率先听见,偏头一看竟是妻主。 钱九多进不去,被拦在外面朝他们挥手。 手上拿着一摞用陶瓷做的长方形饭盒。 若初还以为来的人会是茉有叔叔,没想到送饭的人是她。 很明显旁边的人,也被女人的喊声吸引注意力。 一个个稀奇的看向门外的女人,有些年老的还以为是自己眼花。 要知道这个时代女子为尊,尤其是像他们这种百姓家的妻主脾气更是大。 向来都是男子做饭送饭,就算是夫郎饿死在地里,家里的妻主也不会管。 在女子看来送饭这种事,只有男子才会做的。 女子做就是丢面子。 其他摊主看明白叫的是新来的这户人家,纷纷给相邻的摊主使眼色,不知在说什么。 修怕她会因为这件事招人耻笑,连忙跑出来,试图挡住别人看她的脸。 钱九多原本开心的看着修跑来,见他拉着自己往角落走,不解道: “怎么了?” 修犹豫了一下,从她手中接过饭盒: “妻主,送饭是男人才会做的事,女人……女人做……” 他想说出丢脸二字,又怕妻主听了不高兴,斟酌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替换。 钱九多看出她想说什么,无所谓的回到道: “我给自己夫郎送饭,有什么好丢脸的。要是说有人嫉妒才对。” 修向来嘴笨,好在此刻若初也跟出来了,对上他求助的目光。 后者缓缓道:“妻主这么远送来实在是辛苦。”后又道: “我们一天在这就是坐着,也不费什么体力。 之前也是吃两顿饭,突然多出一顿,我们也不饿……” “我饿!” 沐在一旁突然拆台。 原见他们在那不知道聊什么,迟迟不过来。 肚子里没食,着急吃饭的他跟过来就听二哥不饿。 二哥不饿他饿啊。 若初脸上挂着适合的微笑:“……” 一时没察觉他跑出来了。 修黑着脸把沐拉走,被托付重任的若初努力找补: “沐到新地方不适应,早饭吃得少。过两日就好了,平日里两顿饭他也没吵着说饿。” 被强行禁言的沐表示: 以前是因为家穷,现在家里有钱了。 早饭他吃很多,吃了三个鸡蛋,四个馒头加上八个烤土豆。 第103章 教导沐 钱九多知道他们为她好的心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瓷器娃娃是不是一个都没卖出去?” 若初有几分诧异,她居然知道。 女人笑笑,按照沐大大咧咧的性格。 要是卖了,看见她来的那一刻,就该嚷嚷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卖钱了。 妻主第一次出主意摆摊就没卖出去,怕她伤心找借口道: “午休时间短,来得晚又地处偏僻,卖不出去也正常。” 见眼前人一双眼眸含笑的看着自己,若初低下头又到: “刘管事说了,明日重新抽签换位置。等换到好位置就好了。” 末了他又加一句: “妻主的想法这般新颖,这里又都是有钱的公子哥,卖出去不成问题。” 至于什么时候卖完,就要看时间了。 钱九多收下他这份关心: “我对自己的产品还是很有信心的,你回去宽慰一下修,让他心态放轻松。” 修把饭盒放在自己做的小桌子上。 沐看着新鲜出炉,还飘着香味的饭,直咽口水。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饭盒,解开绳子,均匀的摆成一圈。 他搓搓手着急去拿筷子的手,被修打回来。 沐沐条件反射的缩回被打疼的手,不理解的看向一脸严肃的哥哥。 修被这一双兽眼盯着,弟弟可怜巴巴揉手腕让他心软。 家中父母在世时,他过过一段时间吃穿不愁的日子。 唯有弟弟从记事以来,一直过的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到底是心软,把筷子给他: “以后出门,不能胡乱插话。尤其是你若初哥哥说话时,就算知道他错了也不能当场提出来。” 沐向来心大,记吃不记打。拿过筷子就打开饭盒,往嘴里扒饭: “记住了,记住了。” 他没长心的连连点头,修知道这个弟弟没放在心上,左耳听右耳冒。 抓住他胡吃海喝的手: “我刚才说什么了?” 饭盒被迫离开唇边,沐嘴伸出二里地都没勾到饭。 被抓住的手让沐知道,哥哥动真格了,他仔细回想道: “在外面不能胡乱说话,更不能在二哥说话时插嘴。” 修见他记住了,才放开他拿饭盒的手。 沐抓紧又扒拉两口,含糊不清的问道: “可有些事就是二哥说错了。” 修见弟弟较真的样子,回道: “你二哥有些不是说错,他说的是场面话。” 沐又反问道:“什么是场面话。” 修知道什么是场面话,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这个难题被他抛给若初: “这个问题一会问你二哥,要他真的记错了,你就等别人听不到时,偷偷告诉你二哥。” 沐表示明白,低头干饭。 接下来学生上学的几个小时里,若初一直在给沐上学。 距离敲响铃声还有一柱香的时间,若初拍拍生无可恋的沐,让他自己回味今日所学。 在他们收拾桌子上的杂物时,对面卖草编动物的大叔道: “刚才送饭的,是你们的妻主。” 若初不明白他这话下有什么含义,对他笑笑。 那大叔接着道:“你们这命可真好,嫁了这么好的一个妻主。” 让妻主送饭关心他们这件事,是所有嫁人男子,最涨脸面的一件事。 只有那些大女子主义的女人,才会嘲笑疼爱夫郎的女人。 第104男德学院 男德学院又叫碧桐书院,来读书的都是心气高的公子哥。 其中福家的三儿子福湘和康家的二儿子康尹最不对付。 两人都是学院中,贤德排行榜的佼佼者。 什么都要比试一番,争个高低。 今日在烹饪课上,两人做的茶点都被夫子夸奖,没分出个胜负。 直到申时下学堂,两人定下的赌约,还是没能有个结果。 三日前,两人在宝簪阁同时看上一款七彩琉璃簪。 七彩光芒夺目,成功俘获两位男子的心,谁都不肯退让。 最后定下赌约,谁赢这东西就归谁。 明日就是知府夫君办下赏花宴的日子,今天必须分个高低。 看谁能在宴会上大放光彩! 学院外马车一辆接着一辆,都等着接公子下学堂。 福湘不甘心的跨出学堂,一旁收拾好东西的书童,连忙迎上去。 康尹紧跟其后走出来,拿起书童给的手绢擦擦手,面上也带着几分不高兴。 眼看要到学堂大门,两人都不由放慢脚步。 他们的赌约不算秘密,几乎大半个学堂的男子都知道了。 好事的公子哥设下赌局 ,看谁能赢得到这七彩琉璃簪。 有人惋惜:“这就结束了吗?” 有人心疼:“我还押了一个镯子呢,就这么打水漂了啊。” 有人提出疑问:“那彩头七彩琉璃簪怎么办?” 这些声音落入福湘的耳朵,心中不是滋味。 七彩流露簪子配什么衣服,梳什么发髻,他都想好了。 要是输了他也就认了,偏偏没有结果吊人胃口。 他停下脚步,对后面的康尹道: “簪子还没分清归谁,咱们再比一场。” 康尹也正有此意:“好!咱们比什么?” 福湘张了张嘴。 他和康尹两人共同擅长的都比过了,还有什么落下的呢? 周围的学子也想看,纷纷开口帮忙出主意。 “刺绣怎么样?” 康尹:“不行,刺绣时间太长,要在天黑前回家,不然父亲会派人来寻的。” “那比茶艺?” 福湘的父亲曾经是第一绣男,一手双面绣无人能及。 他自知比不过。 福湘:“不行,夫子下学都回家了,没人品鉴。” 康尹家中是靠种茶起家的,他的茶连长辈喝了都叫绝。 两人都不愿拿自己的短处,同对方长处比较。 福湘的弟弟福齐想起,中午在小摊位上看到的全白石膏娃娃。 昨天表姐汪悦来家中做客,提到过。 那东西新颖,他俩肯定都没玩过。 “我看门口摊位最末端,有个往石膏娃娃上画画的摊位。不如你们去那比看谁画的好看。” 大家在这从未听到过,不由问道: “石膏娃娃是什么?我只听过陶瓷娃娃。” “好新奇的名字,是西洋那边新传过来的样式吗?” 福齐也就看过一眼,记得好像还行: “我表姐说还不错,不如大家一起去看看。反正也没其它选择了。” 麻文卓抱着自己的书,在康尹旁边开口。 温厚的嗓音带着几分清脆: “那东西新颖,全城只有那一家在摆。到时画好让大家投票,也用不着夫子点评。” 不用夫子这四个字,算是说在重点上。 两人顿时心动。 麻文卓出身一般,在学堂中从不参与任何纷争。 既然他都提议了,肯定就没问题。 两人当即决定就比这个,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往摊位的尽头走。 摊位上,沐无精打采的等着收拾东西回家。 他早就说这东西贵卖不出去,总共就三个人问,一个买的都没有。 修将没做好的桌子重新加工,赤手空拳的在左腿上敲打几下。 将木头做的钉子固定在桌面下方,防止他不牢固。 若初一双玉手撑起当太阳的叶子,距离学生下课的时间过去一炷香了。 这里连个路过的都没有,看来是不会有人过来了。 鱼声讨厌太阳,他又不想自己找叶子。 挪动小板凳坐在若初后面,躲在他的阴影处,思念自己的麻袋。 若初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动动手分给他一半荫凉。 在修弄好桌子准备说收摊时,他灵敏的听到有一堆人朝这边走的声音。 抬头望去,只见一帮先是迷茫的乱看。 直到看到他们的位置,就像是猫看见老鼠时,锁定目标快速走来。 这种感觉让修很熟悉,自己在城内摆摊卖野味。 嫌弃他的人会去找管理的人举报。 那些人找他时就是这样的,找到他后进行辱骂、驱赶。 即便他没做错什么,还是容不下他。 第105章 第一位客人 修怕来者不善,将背对着他们的沐拎起,放在最里面。 福齐指了指摊位:“表姐说的就是这个。” 康尹两人视线一同朝那摊位看去,这摊位有四个桌子。 桌子上面摆七个小桶,里面放有不同颜色的沙子。 凳子旁的桶比桌子上的大点,里面放有清水。 福湘蹲下身子,好奇的拿起一个带着虎头帽子的纯白娃娃。 这东西和街上卖的泥塑娃娃有点像,就是没上色。 心中升起七分好奇,刚想开口就见摊主冷着脸。 男人结实有力的肌肉,穿了衣服也遮盖不住。 成年男人独有的压迫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这让见惯小家碧玉型男子的福湘,心中有几分惧怕。 刚升起退缩之意就被人叫住: “公子是想玩这娃娃吗?自由上色可按照自己喜好随便画。” 若初一个闪身从修身后窜出,能卖钱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一双浅蓝色的眼睛透出和善的光芒,嘴角的笑也恰到好处。 成功的让福湘没了不自在的感觉, 这种如沐春风般的男人,才是他们经常看见的。 众多学子的放松,肉眼可见的明显。 修明白他们不是来找事的,走到摊位最里面,远离他们。 康尹询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的?” 若初:“三两银子一个。” 这个价格对于众人来说,大多数都买的起。 福湘同康尹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分别坐在一张桌子的两端。 将六两银子放于桌面: “老板这个怎么玩啊?” 这钱恰好放在鱼声面前,还在发呆的他面无表情的把银子拿走。 放进一直抱着的木头盒子中。 出发前钱九多就给他派发任务,让他拿着钱匣子收钱。 沐被哥哥抬走后就一直看着这帮人,原本以为他们问完价格就会走。 没想到还真付钱了。 听见鱼声怀中的钱匣子发出声响,他耳朵抖了抖。 一个挺身从凳子上站起,一改先前神色。 精神抖擞的拿起水桶,把桌子上装有颜色粉末的小桶,分别倒入一碗水。 拿七个小木棍,均匀的将水和彩色粉末搅拌在一起。 上色颜料就此完成。 他这一套动作干净利索,根本不给人反悔的时间。 他们的动作快,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完成所有准备工作。 钱入手,东西准备好,若初这才真心实意的讲解道: “桌子上的水桶里是颜料,七个小刷子是方便上色不混色的。脚下的水桶是清洗不小心弄脏的手或是刷子……” 若初拿过修递来的围裙:“这个一会穿在身上,防止弄脏衣物。” 这两个围裙是用当初钱九多买来的新布料,他亲自做的。 “石膏娃娃三两一个,颜料只要不浪费随便用。” 听明白规则,康尹和福湘两人准备先画一个试试。 这东西顺着纹理上色倒也没什么难的,简单容易上手。 容易是好事,但对他们想一较高下的人来说,就不算好事了。 围观 的学生开始满是期待,期待越高,这单一的上色也就越无趣。 “随便画两笔就完事,也太没难度了。” “新颖是新颖,闲时弄两个玩玩还行,不适合比试用啊。” 大家都觉得这个想法不太行,纷纷提议换一个比试。 这些学生都是行走的银子,若初可不会就这么让他们走。 第106章 东西可以不给,但钱要先收 “几位如果觉得这个简单,不如看看这个如何?” 他从桌底的竹筐中,拿出一只上好色的石膏娃娃。 那娃娃的颜色多彩新颖,整体看上去美轮美奂很是养眼。 娃娃的虎头帽子,色彩的交汇处用细微的黑线勾画。 让虎头栩栩如生,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这种颜色冲击,让在场的学生惊叹。 “这个也太传神了。” “跟真老虎一样。” “这颜色桌面上都没有,老板果然还有藏货。” 康尹扫过场面上的颜色桶,都没有金色。 以为他们是留了一手: “老板。不必在意什么价格,把你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 若初笑笑回应道: “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他还没说完,性子急的福湘道: “这虎头上的黑色和金色,这里都没有。” 若初顺着他的话:“这就是这涂石膏娃娃的难点了。” “眼前的这个娃娃,身上所有颜色,都由这七种颜色调配出并上色的。” 这个跟真的一样的石膏娃娃,是昨天钱九多与茉莉共同花费四个小时画出来的。 茉莉负责调色,钱九多负责绘制。 妻主要的色精准,差一点都不行。 茉莉崩溃的呐喊,把隔壁的狗都引来了。 若初拿出一个小碗放入红绿两色加水搅拌,最后在大家的见证下调出黄色。 在他们惊叹的目光中,隆重的讲解何为三原色。 “只要红、黄、蓝这三种颜色,除了白色,可以调制出所有想要的颜色。” “真有这么神奇吗?” 有不相信的人发出疑问,拉过凳子就想自己调配一下试试。 他刚把红绿两个拿到跟前,视线中就出现一双修长又有肉感的手。 鱼声抱着钱匣子,一双鹿眼认真的看着新客人: “二两银子。” “啊?”坐下的人先是一愣,随后道: “不是三两吗?” 鱼声听到他的话,用自己的脑袋理解一番,身子和头都不动,伸出去的那只手转到沐眼前。 一句交流都没有,沐心领神会。 等他的手再转回那名学生跟前,赫然多了一个石膏娃娃。 “三两。” 每份颜色都是定量的,想多要一套就要加钱。 一份颜料二两,一个石膏娃娃一两。 都是钱九多定的价格。 那名学生对他口中的三原色实在好奇,十分爽快的把银子放他手中。 他迫不及待的上手试,搅拌均匀后发现颜色不一样: “这怎么回事?” 他和那个白发男子用的都是红绿色,为什么他调出的是褐色? 若初笑盈盈的为他解惑: “你这个是红色放多了,颜色的量不一样,最后的结果也不相同。” 那学生听后,又试了了一遍,这会配出黄色了,只是颜色比若初调出的深一点。 时机成熟,若初有提议道: “如果二位真的觉得这东西简单,不如就以这个做好的娃娃为标准,看谁涂色后和这个颜色最相近如何?” 康尹说出自己的顾虑: “只是这东西我们没见过更没玩过,颜色调配实在难啊。” 一个个试颜色,会造成大面积的浪费,夫子教导淑男不可随意浪费资源。 若初从怀里掏出一张表格,那表格字迹工整清晰,没有一个错别字可以看出写字之人的干净整洁。 上面清楚的写了什么颜色和什么颜色相混合可以调制出什么颜色。 有了这东西,两人唯一的顾虑也没了。 一场全新的比赛就此拉开帷幕。 要比的题目正式敲定,围观的男学生们有人设局看哪位能赢。 鱼声坐在小凳上,钱匣子放于膝盖弯曲处,手规规矩矩的放盖子上。 康尹和福湘两人要换娃娃,他就第一时间去收钱。 东西可以不给,但钱要先收。 这是姐姐说的。 刚送完石膏娃娃,沐站在二哥旁边感叹: “哥你太聪明了,知道的东西可真多。” 若初替他擦去不知什么时候蹭脸上的颜料: “不是我想的,是妻主告诉我的。” 这时又有人要石膏娃娃,沐一个健步把东西送过去。 从头到尾都沉默的修站起身: “石膏娃娃就剩两个了,我回去拿些。” 今日出门要带桌椅板凳,东西太多石膏娃娃就没全带。 现在这趋势,两人还会画坏 ,趁早回去取,别耽误赚钱。 若初让他路上小心,另一只手掏出一张写过字的纸。 那张纸叠的整齐,但还是可以隐约看见上面写的字,和桌面上写的颜色配方一样。 就是字迹截然相反。 那字迹潦草大小不一,粗细不一。不是一个丑字能形容的了的。 如同刚刚启蒙用毛笔写字的孩童一般。 昨日若初在看见这张单子时,都迟疑了一瞬,怀疑妻主是不是去学画符了。 他在钱九多和茉莉两人亮晶晶的眼神下,努力辨别上方写的……字。 “一勺…绿色…加…一勺红色…等于…黄?” 钱九多一拍茉莉的肩膀:“我就说他能看懂!一两银子给我!” 茉莉不屑且不理解:“这狗抓的字都能看出来。” “你就是嫉妒我会写繁体字。” 钱九多顺手把钱放若初怀里: “明天要是有人觉得画这东西简单,你就把我画好的那个石膏娃娃和这个单子一起拿出来。” 之后她很认真的讲解何为三原色。 若初很聪明, 那么多且复杂的颜色,他看一遍就记住了。 说一遍就懂,让钱九多体验了一把教导聪明学生的乐趣。 想到昨天,若初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刚送完东西的沐见他这副表情,默默的远离他几步。 二哥自己站那笑就没好事,他离远点别被误伤。 他挪动的脚,踩到鱼声规矩放好的脚上。 被踩的人缓缓抬头,沐还在认真提防二哥,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踩了人。 鱼声:“……” 张嘴,一口咬在踩到他的那条腿上。 突然被咬的沐发出惨叫:“嗷!” 一个闪身跳开,拼命的揉被咬的地方: “疼疼疼!” 他的叫喊引来比赛场中,众人的目光。 他们频频转头,好奇这里发生什么。 压在脚上的脚消失,鱼声心满意足的弯腰,擦擦鞋上的灰尘。 第107章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 茉莉家的大门虚掩着,茉有将新熬好的药放入食盒扣紧,防止药效跑走。 “我走了,你们看好家。” 对着院子里的两人嘱咐好,顺手摘走一个黄瓜,就给若初送药去了。 茉莉大头朝下躺在桌子上嗑瓜子,跟个仓鼠似的,很快就刻出一堆瓜子壳。 钱九多躺在摇椅上晃晃悠悠,平躺的看蓝色天空。 “下个营生我们做奶茶。” 茉莉双眼发直继续嗑瓜子: “行。” 钱九多动动身子侧躺: “明天咱们就去找汪员外包茶场。” 之前去汪悦家做客,她提到过自家有一大批绿茶卖不出去。 茉莉继续换只手嗑瓜子,等她下文。 等半天她也没继续说计划,茉莉坐起来,身上的瓜子壳哗啦啦的往下掉: “光茶啊?奶呢?” 奶茶总共俩字,还能把奶忘了。 钱九多坐起来,动动僵硬的脖子: “要不说还得是你聪明,居然想到还差个牛奶,找奶牛这大事就交给你了。” 这古代没有奶粉之类的东西,只能找新鲜的牛奶了。 茉莉:“……” 一把抓起地上的瓜子皮,朝钱九多扔去: “狗贼你又给我挖坑。” 瓜子壳轻飘飘的没重量,天女散花的在半空中落下,半点都没碰到钱九多: “你自己有坑就跳,怪我喽?” 茉莉念念叨叨的穿鞋: “石膏娃娃那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夫郎在外面辛苦摆摊,你也不上点心。” 钱九多:“跟里面的人都打点好了,他们不会辛苦的。” 跟里面的人打点好了?! 茉莉立即捕捉到八卦的信息,男德学院里面都是男的。 她跟里面的人说好,那岂不是: “你里面哪来的人?你有外遇了?” 修回来拿剩下的石膏娃娃,还没走到大门,隔着一面墙就听见茉莉提高嗓门。 外遇? 为隐藏脚步声,修迟疑的脱掉鞋子,防止她们发现自己偷听。 他的脚还没落地,瞬间转化成兽脚形态。 毛绒绒的爪子,爪垫从脚底掌冒出,无声的落在地上。 他一步步走去,两百多斤的体重,没发出任何声音。 身子向前倾,脑袋轻靠在门上。 为了确保听的清楚,修的兽耳缓缓立起,抖了抖贴到门上。 里面两人说话声,清晰无比。 茉莉:“你这速度挺快啊,我说你怎么想去那摆摊,原来是这样啊。” 钱九多:“你能别自己脑补吗。我说的人是汪悦她表弟。” 麻文卓那边也拜托麻栋梁去告知,总的来说路已铺好,不会让他们劳心。 茉莉刚提起的八卦之心放回去了: “那还不如有外遇了。” 妻主的话一出,连修都没注意自己提起的心又落下了。 若初那边还等着要石膏娃娃,修听完重点等了片刻后,推门而入。 有爪垫在他走起路来静悄悄的。 茉莉从菜园里探出头,冷不丁看到一庞大的身影。 先是一惊,看清人后,她打招呼道: “打工哥回来了。” 修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叫自己,但还是礼貌的点点头。算是回应。 钱九多寻声回头,一眼就看见他脚上多出的毛茸茸。 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摇椅上的女人笑的眯起眼睛。 很显然来这这么久,她都没看见过修的爪垫。 茉莉这个电灯泡,自动在心里给她配音: 男人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修很显然没有偷听的经验,忘记把鞋穿回去了。 见妻主的眼神在自己的兽脚上,被他人不待见的自卑感涌上心头。 拘谨的缩回绒毛,恢复成正常男人脚的形状。 妻主的眼神还在脚上,他不自在的蜷了蜷脚趾。 钱九多从摇椅上下来,修走路时她隐约看见有爪垫。 现在什么都没了: “怎么缩回去了?” 修的脚直接踩在沙地上 ,钱九多从他手里拿过鞋子,弯腰就要给他穿上。 修惊的退后几步: “妻主,我……我自己穿就行。” 钱九多不容他拒绝:“抬脚。” 这秋季天寒,冻到了怎么办。 在这女尊的世界,只有男人跪地给女人穿鞋。 女人蹲下给夫郎穿鞋的待遇,连听都没听过。 修在穿好鞋后,拿着东西就匆忙走了。 钱九多心情大好,对电灯泡分享道: “看到了吗?修耳朵又红了。连兽耳都翘起来了。” 茉莉无语:“看见了,看见油腻的变态了。” 钱九多自顾自的说:“你说他把爪垫收起来是害羞了吗?” 茉莉:“你遇见直勾勾瞅你脚的变态,你不害怕啊。” 钱九多:“兽人内敛的样子真可爱。” 茉莉:“你是真变态。” 茉莉满脸嫌弃,钱九多还在可惜没摸到的毛茸茸。 另一半,修逃也似的离开茉莉家。 走了很远,还能感受到耳朵上的热意。 砰砰直跳的心震动胸膛,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想。 碧桐书院学子放学后,里面还会有男夫子住着。 为保证男夫子的安全,门口首位是两班门卫,十二个时辰轮流守着。 现在是酉时大概六点左右,门口的守卫也换了两人。 赵全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兽人,此刻他看见一个陌生的兽人直接朝书院走。 他伸手拦下: “哎哎哎!看着点地方,这是书院,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的地方。” 修被拦下,他也发现现在的守卫和白天的有所不同。 若初他们还在里面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解释开口: “护卫大姐,我家人还在里面等我送东西,白天我也在刘掌事那登记了……” “去去去!”赵全没空听他辩解,不耐烦的赶人: “你也不瞧瞧你什么身份,男德书院这是干净圣洁,专门教导贤夫的地方。你这种浪荡的东西别脏了这地。” 修还想说些什么,赵全开始恐吓他: “再找事,别怪老娘打男人了!” 畜生也想进门,异想天开。 打架修自然是不怕的,根本就输不了。 他怕的是这守卫针对若初他们。 石膏娃娃卖的很好,今后还要在这摆摊。 要是得罪守门人,今后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第108章 乞丐情报团 修的内心异常平静,这些年来他不知道被驱赶过多少次。 早就没了不顾一切的心高气傲,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会不会连累其他人。 他在门卫看不见的地方,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先前在他们身边摆摊卖鸡蛋的少年,收拾好东西走出来。 在拐角处,修拦住了他。找了个借口把石膏娃娃交给他,让他帮忙送进去。 少年单纯也没多想,把鸡蛋交给修让他帮忙看管一下。 背着石膏娃娃就进了门,少年畅通无阻,进去再出来。 那个守门人都没阻拦。 她只拦兽人…… 六七点钟,天逐渐的黑了。 钱九多估摸着时间来接夫郎们回家,同茉莉一起走到拐角处。 就见修高大的身影坐在石头上。 钱九多摸摸他拉拢的耳朵:“怎么在这坐着,不进去呢?” 修再认真想事情,突然被人摸了耳朵,熟悉的感觉让他没挣扎跳开。 只是敏感的缩缩脖子,耳朵不知觉的抖动一下: “里面人多吵闹,我出来等他们。” 修为人老实不擅长说谎,钱九多看他带着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他在心虚。 修不是偷懒耍滑的人,里面人多就说明忙。 他没有进去帮忙,要么是里面胆小的学子怕他,要么就是不让他进。 只是白天修进去也没被拦住,钱九多比较偏向前面那个猜想。 她不是靠想象做决断的人,决定待会问一下旁人再说。 至于修说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想让自己担心。 她就顺了他的意,全当不知道。 她用力揉揉毛茸茸的兽耳: “今天没做晚饭,这些钱你拿着去买三荤三素。顺便买一笼馒头。” 修被只走,茉莉眼神幽怨: “你拿钱拿的可真顺滑啊。” 刚才钱九多让打工哥去买菜,直接朝她腰带里掏钱。 那叫一个顺手。 “那可不,咱俩谁跟谁啊。”钱九多说着,又从她腰带里拿出钱袋子。 掂量掂量掏出几十枚铜钱,把空了的钱袋子扔给茉莉。 碧桐书院的门口,西侧面的小巷子里,有一堆乞丐常年在那聚堆。 第一次来这钱九多就注意到了,别看这些乞丐一天天就是躺着,像是在浪费时间睡觉。 实际谁都没有她们知道的多,妥妥的情报中心。 钱九多来到一个闭目养神的乞丐旁,在他脚下破了个口的碗中放了十枚铜钱。 铜钱和碗碰撞,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有钱进账,乞丐睁开眼,双手揣在袖口。 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瞧向给钱的人。 钱九多见她不动,又往碗里放了五枚铜钱。 乞丐这才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子伸出脏兮兮的手,把十五文钱拿走。 她拿钱就代表愿意回答,钱九多开门见山: “那个兽人为什么在门口徘徊?” 乞丐将钱放入袖子:“守卫把他拦住,羞辱了一顿。” 接着乞丐把刚才发生的事,大概和钱九多讲了一遍。 钱九多听完全貌:“这学院有明令禁止兽人入内吗?” 第109章 白瞎了我这扮相 乞丐盘腿而坐:“他们都自视清高,宽容大度有德馨,怎么会明令禁止。” 收到钱,她讲的话也多:“这里总共有六个守卫轮班,其他四个都是个好的,就这个赵权……” 她咂咂舌,带着鄙视的继续道: “仗着自己是里面某个夫子的妹妹,偷收摊位费不说,还总爱用眼神骚扰年轻的商贩。” 钱九多:“我听说这的刘掌事是个好的,她不管吗?” “那个顽固是个好的。”乞丐同意 的点点头: “她再好也得知道才能管啊。这赵权有心眼,骚扰的都是年轻男人。 他们胆子小不敢说。稍微吓唬一下,就把钱交了也不敢和旁人说。”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钱九多道谢起身。 不远处的学院又有年轻商贩收摊出来,赵权吊儿郎当用舌头舔舔上牙。 眼神不加掩饰的盯着那少年的胯下。 那少年看上去大概十六七岁,面对这种性骚扰的眼神也不敢多说。 低着头快步走出去。 赵全对他躲避的行为很不爽,不高兴的伸手拦下: “跑这么快干什么?是不是偷东西了。” 说着就伸手往少年的腰间摸去,吓得少年连连后退。 抖着手交出三文钱:“没……没有,这钱……请大人喝茶……” 赵全见他识趣,手在少年的手上摸了一下,才将钱收下: “下次出来大大方方的,别畏畏缩缩的像是小偷一样。” 少年匆忙点头答应,快步走了。 赵全的眼神将三文钱塞进腰袋,盯着少年的屁股直到人没影了,才收回视线。 身材还行,就是长得不够妖艳。 她点评完,回头就看见一老者,因为年老体弱,小车推不上上坡。 赵全觉得这老不死的耽误自己看男人: “大爷你别堵门啊,后面还有人等着出去呢。” 那老者点头哈腰表示歉意,更加用力推车。 可惜人上了年纪,心有余力不足。 赵全心中唾弃,刚想在说点什么,余光就看见不远处刘掌事的衣角。 她立马换了副嘴脸: “老伯推不上来跟我说啊。来,我帮你。” 她作秀全貌都被钱九多看在 眼里。 茉莉晃晃悠悠的从她手里拿走剩下的铜板: “现在你想干嘛?找刘掌事告发她?” 钱九多擦擦手:“告发她多没意思,便宜她的事咱可不做。” 她抬眼看向栏杆内,简单思索一番: “你拿两文钱去街上找个写信的书生,让她写一封给赵全的情书,约她去小巷子里。” 刚把钱拿回来,还没捂热乎的茉莉:“……” 另一边赵全装模做样的帮老伯推车,特别热情的帮后面人捡掉地上的东西。 在刘掌事路过时,特别热情的打招呼。 茉莉做事快,一炷香的时间就把信带回来。 钱九多打开信封,扫了一眼。 信上写的都是对赵全的爱慕之情,句句夸赞约她去学院旁的小树林相会。 茉莉咬一口顺路买的糖葫芦:“你拿这衣服干嘛?” 在茉莉去找人写信时,钱九多也没闲着。 她回趟家把茉莉先前买的男装拿出来了: “买都买了,让这衣服发挥点余热。” 这地也没什么隐蔽的地方,茉莉随便找个地方就开始换衣服。 她旁边正是先前那个乞丐躺着的地方,见女人穿男装。 那乞丐看茉莉的眼神带点稀奇。 茉莉调整一下腰部,对直勾勾看她的乞丐抛个媚眼: “姐妹,我漂亮不?” 乞丐没回她,选择闭眼。 茉莉开心:“瞧给你自卑的。” 这男装算是打通茉莉某些脉搏,她走两步扭三扭: “钱官人~” 钱九多:“你为什么扭屁股?” 茉莉直言:“因为我骚啊~” 钱九多把信交给她,示意她送给赵全:“……你去那边骚去。” 茉莉戴上面纱,接过信走了。 钱九多转头就见乞丐看她,果断选择过河拆桥: “我不认识她。” 赵全等刘掌事没影了,立马恢复原先的嘴脸。 她闲来无事的数今日赚来的喝茶铜钱,隔老远就看见一个男人妖娆的走来。 “这男人屁股扭的真欠操。” 这男人的骚劲,勾的她心痒痒。 今天赚的铜板刚好够去青楼点个小馆爽爽。 她这般想着,那男人已来到她面前。 像是不好意思的扭捏两下,赵全一眼就看出什么。 站直身子,清清嗓子,拿出自己女人的一面:“这位……” 她刚说出两字,那男子就将一封信塞在她手中。 快步逃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她一眼。 赵全被他这一眼勾的魂都飞了,紧紧盯着他扭动的屁股。 都是女人,茉莉最懂怎样让这色批神魂颠倒。 赵全痴迷的拿起信封放在鼻下闻,仿佛那男子娇软的香气还在上面。 她对自己的魅力很自信,淫笑着打开信封。 果不其然,是邀请她的: \"这小骚货,想女人了。\" 另一个守门人回来,就看见赵全笑的猥琐: “发生啥了,你笑的这么恶心?” 意淫被打断,赵权嫌弃的看她: “去去去,不会说话就别乱说。” 她将手里的信封抖搂开来:“你这土鳖,看到这是什么了吗?” 另一个守卫拿过,看信上的内容。 赵全迫不及待的炫耀: “情书,你收到过吗你。” 那守卫明显不信,赵全长的丑不说,还满脸麻子。 哪家儿郎眼瞎能看上她啊:“你自己写的。” 赵全喜事临门根本不在意: “你在这守着,我明早回来。” 晚上的守夜没人检查,她们经常串通好,偷摸去花天酒地。 今天刚好轮到赵全出去了。 另一个守门人咂舌,心想她这是什么狗屎运。 小树林里,茉莉不知从哪拿了个手帕,一甩帕子有种幽怨柔弱感: “老娘我这么风韵犹存,居然去勾引那么个货色。白瞎了我这扮相。” 钱九多在一粗壮的树后,隐藏踪迹。 没空搭理茉莉的怨念。 茉莉自顾自的说着:“那赵全的眼神就跟带黏液的泥鳅一样,黏糊糊的落在身上恶心死了。” 当时她差点没忍住,给她俩大耳刮子。 第110章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茉莉都感到不舒服,更何况是男子。 钱九多难得回她一句: “一会儿你做先锋,打她出气。” 赵全为了赴约还特意喝了盏茶漱口,她在外面就看见树林里有一道身影等着她。 茉莉正感叹自己大材小用,隔老远就注意到赵全走来。 她身上那股猥琐劲,想不注意到都难。 被面纱挡住的脸面无表情,挥动帕子。 小美男在约好的地方等着,赵全舔舔嘴唇,淫笑着小跑过去 。 茉莉:居然勾这么个货色,太可悲了。 赵全还沉浸在自己的魅力中: “小美人,我来了!” 距离茉莉还有十步远的位置,她停下搓搓手: “等急了,姐姐我来晚了。” 说着她那双手,不老实的往茉莉的屁股抓去。 离的近了,她才发现树后还有一人。 看清是女人后,瞬间不高兴了: “你可真饥渴啊,要两个女人才能满足你是吗?” 就知道这小东西骚,居然约了俩。 也不知道床上功夫怎么样。 她满嘴淫言秽语,茉莉一把撩起裙子。 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赵全以为这男人要勾引她,眼睛直勾勾的瞅着那双白皙的腿。 在她露骨的眼神中,茉莉掏出一个棒子。 钱九多冷漠的表情,茉莉手里的棍子。 让欲虫上脑的赵全,察觉出不对劲。 她龌龊的笑容一点点收回,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荡: “你们俩这是跟我玩仙人跳呢?你俩也不打听打听我赵全是谁,居然想坑老娘?” 这种用男色坑蒙拐骗的,赵全浪迹花丛这么久,不是没遇到过。 她不屑的哼笑,当即在原地打了一套拳,想震慑住她们。 赵全这一套下来,拳中无力,加上她矮小的身材,像是滑稽取乐的小丑。 钱九多:“……” 茉莉:“……” 见这两人一言不发,赵全得意的脸上带着凶狠: “我劝你们识相点,把你兜里的银子全给我,今日我就放了你们。不然……” 茉莉:“我说这怎么晴天了,原来是你给我整无语了” 赵全觉得这两人不知好歹: “你俩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别怪老娘欺负孩子了!” 说着她就冲过来,钱九多转过身拍拍茉莉的肩膀,让她自由发挥。 赵全会点花拳绣腿 ,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她,不是茉莉的对手。 仅三个呼吸的时间,赵全就被反扣压在树上。 这么简单就将人制服,茉莉呼唤钱九多: “你给我把她摁住!” 赵全整个人被迫包住一棵粗壮的大树,钱九多站在她对面摁住她的手,不让她松开。 “你要干嘛?” 茉莉撸起袖子,扬起棍子: “本宫要赐她一丈红!” 手臂粗的棍子,杂乱无章的遍布身上各处。疼痛让赵全失去理智,求饶、威胁的话一起说。 钱九多站在她前面,欣赏她疼痛到扭曲变形的脸,轻声道: “真可怜啊,小畜生。” 小畜牲这三字瞬间让赵全明白,这两人是为那兽人报仇来了。 茉莉不是嗜血的人,说打一丈红,也没真将人打到血肉模糊下肢瘫痪。 只是青一块紫一块,天下不了床。 赵全嘴被打肿,说不出话来。 钱九多朝树林外走,细说接下来的计划。 赵全骚扰少年,私收银钱。不可能只是打她一顿。 最重要的是要将她撵走,把这个祸害根除。 眼看着要走出树林,茉莉的裙子被树枝勾住。 钱九多蹲下身子帮她解救裙子,后边却传来一道声音: “妻…主?” 修根据妻主的话,去买了三荤三素的晚饭。 怕它们凉,特意放在怀里保温。 回学院的路上,就撞见妻主和一陌生男子从小树林钻出来。 这男子的着装很眼熟,像是今早呼唤情人的男子。 茉莉刚打完人,衣裳凌乱。面纱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而钱九多的手正在这男子的裙摆中。 再结合两人大路不走,钻小树林的行为,活生生像是在偷情的。 修本想当做没看见,可他看清那人是妻主时,鬼使神差地叫出了声。 他叫完就后悔了,不该撞破妻主的…… 在这里每一个女子都只能有一位正夫,因此正夫有资格过问妻主的外室和纳夫侍的想法。 只是…… 修暗自伤神,自己身份特殊。 最终也没问这人是谁,只是汇报了一遍,今日买菜花了多少钱,还剩下多少钱。 修那双兽眼把所有情绪都暴露了,他伤心的垂下眼眸。 被扣上出轨帽子的钱九多: “……”不好!风评要被害! 十分亲切且快速的给茉莉一脚,她不是哑巴,有误会要尽快解决。 茉莉提起快被树枝勾掉的裙子,记仇的想起钱九多坑她的事。 她扭着小步伐,没骨头似的靠在钱九多肩膀上: “你好哦~我是钱九多养在外面的……卧槽!” 茉莉好死不死的犯贱,钱九多觉得自己让她帮忙解释,就是最大的错误。 她当机立断,一手扯下她的面纱,一脚将她踹开。 手脚同时进行。 茉莉被她这一脚踹的身形不稳,踉踉跄跄地飞出二里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躺着的赵全身上。 突然被人一屁股坐到伤口上,赵全发出凄惨的呐喊: “啊!!!” 这声音惊天地泣鬼神,修第一时间将妻主抱在怀里,保证她的安危。 钱九多眼前一黑,紧接着自己就双脚离地,被修单手抱在怀里。 她的屁股坐在修弯曲的手臂上,硬梆梆的肌肉,证明修全身都是真材实料。 修刚来时全部注意力都在扮男装的茉莉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不远处还躺着个人。 被当做小孩一样抱住的钱九多,没有丝毫不适,反而对茉莉道: “你小心点,那人别被你坐死了。” 茉莉揉着被踢疼的左边屁股起身: “狗贼!你下脚真狠。” 修这时才看见躺着人的脸,即便肿的像猪头,他还是一眼认出,这人是今日羞辱他那个守门人。 原来妻主和茉莉一起来这是给他报仇,自己居然还在怀疑她。 钱九多最受不了,他那双兽眼可怜巴巴,带自责的小眼神。 伸出手捧住他的脸,往自己脸上蹭: “想什么呢?小可怜?” 打手茉莉被喂了一嘴狗粮,她报复的扔出一块,被树叶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石头。 她瞄的很准,扔出去的石头,直中钱九多脑门。 修被她迷惑,根本没注意到这飞来的石头,妻主被砸的脑袋往后仰,他惊呼出声: “妻主!” 同一时间他伸出另一手,扶住钱九多的后背,帮她稳住身形,防止她掉下去。 茉莉在地上阴阳怪气的重复钱九多说过的话: “想什么呢~小可怜~油死你得了!” 茉莉扔的石头有树叶包裹,砸在头上有点轻微的疼痛,但不会砸坏。 钱九多拍拍修惊起的兽耳,示意自己没事,让他放自己下来。 妻主和她的朋友在一起,向来都像是欢喜冤家。 修有被吓到,但也没因此防备上茉莉。 他听话的将妻主放下,钱九多在地上寻摸一圈,捧起一块大石头。 茉莉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钱九多:“茉莉!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第111章 真想给她俩和石膏里! 茉莉逃跑时,也没忘了把地上被坐晕的赵全扛走。 在学院门口将人扔下,另一个守卫眼睁睁的看着竖着出去的赵全,被横着扔回来。 两人追逐的身影跑远,修弯腰捡起先前掉落的晚饭。 这三荤三素被店家用油纸包裹的很好,掉在地上也没散开。 拍拍上面粘上的树叶,放入怀中。 这里对男子的回家时间有严格的把控,稍微晚一点家中就会派人来催。 收摊大概是下午七点左右,康尹以用毁的石膏最少,取得胜利。 这里的男人受过的教育高,即便福湘输了,也没翻脸。 作礼祝贺后,大家都坐上自己的马车回家。 那些做毁的石膏他们也没带走,若初将它们统一收进垃圾堆中。 沐拿一把刷子蹲着,刷地上不知什么时候撒的颜料。 等修进来时,东西都收拾好了。 学校留给商贩一片空地,存放他们带不走的大型物品。 桌椅都被放在那,修将吃的交给若初。 背篓里只放着几个空的水桶,和几个小盆。修背起时感到很轻松。 鱼声谨守钱匣子,时时刻刻都抱在怀里。 沐被香气吸引,馋着要帮若初拿。 若初拒绝他的请求: “你拿着口水滴上面怎么办?” 回家的路上,沐叽叽喳喳特别兴奋的说个不停。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一下赚这么多银子。 等他们到家时,钱九多和茉莉两人都还……活着。 茉莉的嘴角不知为何肿了一块,茉有将草药研磨成粉,均匀的涂在伤口上。 钱九多头发上插着一根稻草,额头发红有两道细小的伤口,看形状像是牙印。 泛着油光,应该是擦过药膏了。 若初看两人衣服凌乱,较好的眉眼带着疑惑: “妻主……你们这是?” 两个女人默契的选择沉默。 两人追逐时,茉莉一个脚滑倒在钱九多身上。 茉莉的门牙,准确的磕在钱九多的脑门上。 这么幼稚的受伤方式,让两个成年女人感到丢人。 打死钱九多,茉莉都不会把原因说出来的。 沐挤进来,接话道: “这不明摆着吗,她俩被人打了 。” 唯有修知道全貌,他拍拍沐的后背。让他去把菜拿盘子装好。 若初被茉有叫去扎针。 门口的人都散了,鱼声将钱匣子交给钱九多。 少年蹲下身,与坐着的钱九多齐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睁的大大的。 钱九多从中解读到,求夸奖三个字。 “真厉害。” 鱼声心满意足的去洗手了。 晚饭吃的很平静,就是沐那张嘴没停过。 晚饭过后,若初顶着一头的针在院子里汇报今日成果。 那针密集的跟扇子一般插在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没人认真听他在讲什么。 茉莉看着都感觉疼:听过有簪花的,没听过有簪针的。 若初极为认真的拿出厚厚的账本,账本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新买的,只写了第一页。 “今日卖出石膏娃娃十三份,颜料十五份。总得四十一两纹银。” “除去买账本的二十铜钱,最后还剩四十两银子,九百八十铜板。” 账本上的字干净秀美,一丝一毫都清楚的记在上面。 茉莉在钱九多耳边道:“我当初瘫痪时,也没扎这么多针。” 她说这话时没小声说,正常的声音震的钱九多耳朵发痒。 正在拔针的茉有从若初身后探出头: “你当初扎的可比他多多了,全身穴位都有。你没知觉不知道罢了。” 茉莉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药房有四五排的银针。 钱九多揉揉耳朵:“这笔钱要分成三份,多出的一份给汪悦送去。” 一来是回报汪悦帮忙牵线搭桥,找场地,吸引客流,她都有功劳。 二来她想搭上汪员外这个生意人的线,挤进上流商贾的圈子。 妻主说什么是什么,赚到的钱多,大家都没有异议。 今日劳累一天,茉莉嘴上也消肿,她拍拍衣服上的灰准备去睡觉。 刚起身就被钱九多拉住,茉莉第一时间捂住她的嘴: “大晚上的该睡觉了,晚安不用讲,有活明天干。” 这人拉她肯定没好事。 恰巧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沐蹦蹦跳跳的去开门。 只见一个女子推着一车麻袋,鼓鼓囊囊的外面有点白色粉末: “这里是茉莉家吗?” 沐回头喊道:“茉姐姐,有人找!” 茉莉不知道这么晚了是谁,在她这个位置也看不到外面。 给了钱九多一个警告的眼神,朝门口寻去。 那女子见这家管事的来了,直言道: “这是你订购的二十袋石膏,已经付完全款。送货上门费用十文。” 茉莉没定过东西,打着她的名义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修在钱九多的眼神示意下,从桌子上拿走十文交给送货的人。 好几百斤的石膏,一人分三趟搬进院子。 在茉莉抗拒到想打死她的心情中,钱九多强行拉着她制作石膏。 茉莉这个被迫加班的打工人,怨念可以杀人: “我就知道。” 钱九多:“公司创作初期缺人,茉股东咱俩累点就累点。” 两人点着油灯,搅拌石膏粉倒入膜具,照得灰头土脸的。 期间修拿着两杯热水过来想帮忙: “妻主这么晚了,我来做。” 钱九多拒绝,让他回去休息,修不忍妻主劳累,坚持留下来。 这体力活就应该他干,哪有妻主干活夫君休息的。 若初也想过来帮忙,可自从生病以来睡眠不好。 每晚都会醒来四五次,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完良好的睡眠有利于治病,茉有将他晚上要吃的药,加上安眠成分。 扎针前就喝了药,汇报完今日收益,药效发作。 迷迷糊糊的他,被沐带走睡觉。 钱九多坚持让修回去,向来听话顺从的修难得有几分强硬。 看着两人心疼对方,而自己没人疼还被喂狗粮的茉莉: “……” 真想给她俩和石膏里! 最后钱九多一顿威胁,说这石膏里有茉莉祖传的方子,谁都不能看。 修才一步三回头走了。 突然有祖传方子的茉莉:“要不你俩做,我回去睡觉。” 钱九多不想回去,她想回去啊。 钱九多专心搅拌:“休想!” 第112章 耽误你和鬼约会了? 这一天,两人熬到凌晨三点才完事。 石膏模具一个个整齐的摆在地上。 茉莉站直身子,活动活动腰肢: “有种当初熬夜打游戏的疲惫感。” 钱九多也累到了,此刻两人身上灰扑扑的,都是石膏粉落的灰尘。 “洗个澡,感觉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茉莉身上也累的酸痛:“还得烧水,好想念热水器啊。” 越拖越不想干,钱九多利落起身: “走,你抱柴火,我去刷锅放水。” 厨房的门半掩着,透过门缝隐约的能看见亮光。 钱九多感到奇怪,今日吃的饭都是买来的,没开火厨房怎么会有光? 难道是茉叔叔用厨房煎药了? 带着疑惑推开门,灶坑中的火光,给黑漆漆的夜,烫出一道明亮的痕迹。 唯一的亮让人难以忽视。 钱九多举起油灯扫视一圈厨房,锅碗瓢盆都整齐地摆放着,没看到有人的踪迹。 掀开锅盖,里面满满的热水。 锅下的灶坑中柴火燃烧一半,又有新的柴加入。 由此可见,烧火的人刚离开。 这么晚了还在烧水,若是茉有叔叔心疼小辈,他会提前告诉。 若初被安眠药撂倒,不可能这么快醒来。 做娃娃之前有让鱼声去睡觉,他答应了就照做。 沐自己都照顾不好,这么晚了,来厨房偷吃还有可能。 这般想着,钱九多闻到一股香味,寻着气味翻动灶坑下的木头。 那块新压上的木头,下方赫然躺着几个地瓜。 想来是烧火的人匆忙,来不及将地瓜转移到上面。 难道是沐? 钱九多像是没发现异常,随口嘀咕: “怎么有股糊了了味道?”又大声道: “茉莉你干嘛了?” 刚进茅房的茉莉中气十足:“老娘在蹲坑!” 钱九多嘴上随口抱怨,走出厨房。 修在窗子后面,紧挨着墙隐蔽身形。 他被妻主赶出来后,就直奔厨房烧水。 等她们制作完成后方便使用。 两人熬的太晚,他怕水凉了,也担心妻主会饿,就又烤了几个地瓜。 刚加了柴火,就听见厨房外有响动,地瓜还没来得及拿出。 他立即翻窗而出,兽人体壮块头大,但与生俱来就要捕猎的天赋。 爪垫可以完美的隐藏声音,即便再着急也不会被人发现。 妻主从前不喜他,如今好不容易对他好些,自己又恃宠而骄。 不听妻主的话,即便做的是为妻主着想的事,他也不敢让妻主知道。 有一丝妻主会不高兴的可能,他都不敢赌。 修的灰色兽耳竖起,注意厨房里的动静。 听到关门声,他立马从窗户跳回去。 常年处于饥饿的他,即便是富裕了,他也舍不得浪费一点粮食。 他靠着爪垫的隐蔽,大步来到锅前。 几个地瓜赫然在地上躺着,还冒着热气。 修紧绷的背部放松,还好没糊还能吃。 他在光影处,钱九多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火光顺着他健壮的肌肉描绘。 明暗交替,鼓起的肌肉带着野性狂妄的美。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出去,吹灭油灯,故意让门发出声音。 为的就是让躲着的人出来。 修心急地瓜会糊,根本没注意到和夜色融为一体的她。 做局的她先是欣赏了一下,好骗大狗狗的身躯。 随性的掏出火折子,细致饱满的手打开上方的盖子。 轻轻挥动两下,接触到空气的地方瞬间着起明火。 敲动门板,吸引里面人的注意力。 “叩叩叩!” 身后传来声响,修刚放松的兽耳瞬间弹起,在空中‘啪’的一声打在一起。 可能是因为原形是狼的原因,修的头发旺盛 。 全都炸起时,像个海胆。 炸起只是一瞬间,随后纷纷落下,发型没太大变化,只是比往常蓬松。 钱九多第一次看见,有人真能炸毛。 他的反应让她轻笑出声: “我突然出现,吓到你了?” 被抓包的人局促的站起身,无助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么大块头明明是个能当山大王的主,偏偏此刻像是个偷糖果被抓包的孩子。 修本就面瘫的脸更加坚硬,钱九多举起手掐掐他线条分明,如同古希腊雕塑般被精心雕刻的脸。 他的脸没有多余的肉,手感也不柔软,但掐起来不硌手。 被妻主当面团捏的修,一双兽眼紧紧盯着摸他的人。 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她会更加生气。 他的心脏跳的强而有力,足以听出这人的紧张。 钱九多祸害完他的脸,又伸手将他炸起的头发压一压,最后也没忘捏住他竖起的耳朵。 “辛苦了,陪我到这么晚,还烧了热水烤了吃食。” 修没被握住的另一只兽耳,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 妻主的语气和蔼,他犹豫的问出声: “妻主……不生气我没有按照你的话去做吗?” 钱九多换一只兽耳捏: “我为什么要生气?气你心里有我吗?” 修噤声不再说话,钱九多明显感觉手里毛绒绒的兽耳在发热。 天黑,有油灯照着也发慌,看不清兽耳的样子,但她猜肯定是红了。 他越是这样,钱九多的恶趣味就越大,越想逗他: “不说话,在这闷声给耳朵加热呢?” “钱九多开门!” 茉莉抱着一大摞柴,打不开门的她呼唤里面的人帮忙。 刚要上嘴品尝兽耳的钱九多: “……” 厨房飘满暧昧的气息,衬的茉莉的声音更加刺耳。 里面的人没回应,茉莉等不及的用脚踢门。 修变得朦胧的眼睛此刻恢复神志,呼吸加重的他连门都没走,直接翻窗而出。 钱九多漫步去给茉莉开门:“你可真煞风景。” 茉莉将柴扔在地上:“煞啥了?这么晚,耽误你和鬼约会了?” 没意识到自己破坏别人好事的她,眼尖的看见烤好的地瓜。 蹲下身就拿了一个扒皮塞嘴里,含糊道: “这地瓜你刚热的?晚饭怎么没看见?” 她从上厕所到现在没过多久,不可能是钱九多现烤的。 钱九多叹口气,总不能掐死她。她也蹲下身子拿了一个: “我夫郎给我烤的宵夜,你这没人疼的怎么会明白。” 第113章 看着就好欺负 茉莉被烫的嘶哈两声,看了一圈没见第三个人: “哪个男人给你烤的?” 钱九多顺手往她身上蹭蹭灰: “被你吓走那个。” 又拿一个地瓜吃的茉莉,拒绝她扣的锅: “孤女寡男黑漆漆的房间 ,说不定是你兽性大发,给人吓跑了。” 两人边斗嘴边洗漱,砖块垒砌的房子很隔音,没吵醒睡觉的人。 修从厨房冲出就直奔河流,冰凉的河水淹没全身,让他因为发情燥热的身体逐渐冷静。 在厨房封闭的空间里,妻主身上的香气浓郁,勾的他体温升高。 混乱纠结的脑子,一边期待和妻主共赴巫山,一边又害怕因为发情失去理智。 难以控制,放荡的引妻主嫌弃。 欲望之火在河水里泡到五点才侃侃压住,眼看着天蒙蒙亮,修不得不出来。 他回家时刚好撞见,睡醒的若初在洗脸。 河水打湿的长发还在滴水,若初以为他只是起的早,去洗澡了。 顺手扔给他手巾,修一把抓住,擦到头发不滴水,才进屋把湿了的衣裳换了。 简单的和若初交代自己的去向便走了,从他踏进家门到走,不足一柱香的时间。 现在他已经发情,若是再看见妻主,怕压制不住野兽的本能。 若初自从和修认识便知道,他每年都有那么几天会发情不受控制。 为了自己的清白,更为了家人的安危。 修会在发情前,去人烟稀少的瀑布泡着,渡过发情期。 那个地方若初和沐都知道,方便有什么急事找他。 钱九多和茉莉两人昨日忙的很晚,为了让妻主睡个好觉,若初没让人去叫她。 鱼声和沐两人将凝固的石膏娃娃脱模,背篓放上厚厚的稻草,将它放进去。 若初把颜料的粉末装好,喝了药几人便出发了。 今天是换摊位抽签的日子,也不知道运气会怎样。 两个女人睡醒,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两点。 钱九多动动睡到僵硬的身子,抬眼忍不住笑出声。 茉莉的脸被一张纸挡住,上面写了饭在锅里。 这种醒目的提醒,只有茉有叔叔能做的出来。 为什么他没写脸上,可能是因为茉莉之前和他据理力争过。 等茉莉睡醒时,钱九多正在刷牙。 入眼之处白的雾蒙蒙的,茉莉以为自己没睡醒用力眨眨眼。 睁眼后发现还是没用,视力没得到任何改善,她惊恐大喊: “卧槽!我好像得白内障了!!” 她伸手去揉眼睛被挡住,这才发现脑门上贴了东西。 一把扯下,上方的字十分眼熟,很明显出自她老爹之手。 刚睡醒就受到惊吓的茉莉: “……” 钱九多漱完口就听茉莉惨叫,快步跑过来看戏,就见茉莉揪着一张纸,满脸写着无语。 很显然是发现那纸是谁贴的了。 “行了白内障,洗洗起来吃饭了。” 茉莉朝她扔去枕头。 今日分工明确,钱九多去找汪悦分钱财,顺便再去拜访一下汪掌柜。 茉莉对今日的任务十分期待,三两口扒完饭。 早早就换上那套,让她放飞天性的男装。 “我当初就应该报中戏,去娱乐圈当演员。怎么说都能混个影后当当。” 钱九多想方设法的遮住脑门上的牙印,这痕迹让外人看见会误会的。 要是真的就算了,偏偏是茉莉的。 “你演的时候悠着点,别太过。” 茉莉娴熟的给自己戴上面纱:“ 我办事,你放心。” 男德学院的街道上,商贩们都抽完签,搬到新地方。 若初抽到的地方,不好不坏还算可以。 他旁边新来的商贩就不一样了,先前占的是人流量最大的好位置。 如今搬的这地方还不及原先的一半大,自然心生怨念。 搬东西时就骂骂咧咧,没个好话。 沐在帮忙抬桌子时,一个没留意踩脏他布匹的一脚。 顿时让这个正在气头上的男人,有了出气筒: “你没长眼睛啊!那么老大的脚丫子就往我的布上踩。看我卖的好,你存心的!” 沐被他从身后突然骂,低头一看确实是踩到了。 他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卖布的商贩跟连环炮似的继续输出: “好好的布你给我踩坏了,赔钱!” 沐原本想道歉,这人的态度把他的脾气也给激发: “你这什么破布啊,踩一脚就坏。谁敢用你这烂布做衣服。” 布贩子见有人敢跟他对着干,叉腰道: “你这孩子还有没有家教啊,踩坏别人的东西你还敢回嘴。” 视线看到后面的若初,柔弱的面相看着就好欺负: “连悔过的心思都没有,你这家长也不知道管一管!” 若初沉着开口:“是你的布越界,占到我们的位置了。” 这里摆摊,常年都有商贩为一亩三分地吵架。 为了大家和睦,学园就画了界限。 那布贩子看若初年轻,鱼声闷闷的不说话,沐还是个孩子。 就擅自把布放在他们的摊位。 如今沐踩倒,也是因为他的东西越界。 布贩子也知道是自己欺负人,开始不讲理: “你别在那乱说话,现在你踩坏了我的布,说什么都得赔钱。” 吵架这事,沐当仁不让: “你眼睛让我踩脚底了吗!你的布只是脏了,才没有坏。别想讹我们!” 布贩子就说不过,当时就蹲在地上拍大腿: “不得了啊,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这个老男人。苍天啊……大地啊……” 他坐地上耍无赖的呼喊,引来周边商贩的注意。 这卖布的在这摆了好几个月的摊,是个不好惹的主。 撒泼打滚,耍无赖最是在行。 有个别不怕事闹大的,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你可别演了,你什么人我们能不知道吗。你就是仗着这几个人新来的想欺负欺负。” “赶紧起来,到时刘掌事的来了,又该封你摊位了。” “去你的。”布贩子指着说话的人: “你们都是一伙的,都欺负我一个老人。” 他坐地上撒泼,沐在乡下住时见多了这种泼夫。 他有样学样的跺跺脚、拍拍手,跟着哀嚎: “不得了了!欺负人了!仗着老来霸占我们的地方啊。就是欺负我们年纪小好欺负啊!” 第114章 香皂和洗发水 布贩子本来坐地上撒泼,就是仗着这帮小年轻脸皮薄。 受不了这么多人围着,到时肯定会乖乖掏钱。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着才十几的孩子会这出。 旁边还有劝解的商贩道: “要我说你赶紧起来,你越线的布还在那放着呢,赶紧老实收回去。” “要不然,等刘掌事来了肯定会罚你的。” 钱九多和茉莉两人到这时,就看见这一幕,离得远听不清在说什么。 但之后那布贩子坐地上撒泼喊的声音一清二楚,也能知道是他们起矛盾了。 茉莉不知从哪拿了一把瓜子: “你男人好像和别人吵起来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呢?” 钱九多观察里面的情况: “这点小事他们能自己解决,就算打起来了也有修在。” 摆摊赚钱的商贩,能起冲突的情况最常见的只有两种。 一是抢位置,二是同行抢生意。 让夫郎来这之前,她就认真打听过这的规矩。 第一条就是不能打架,违反这条者,终身都不能进入碧桐书院。 讲理有若初在,撒泼无赖有沐挡着。就算是气急败坏动起手,还有修。 茉莉用他那智慧的眼神扫了一圈: “打工哥好像不在。” 修不在?去忙别的了吗? 钱九多沉着冷静: “那也没事,你没发现这守门的人少了一个吗?” 鱼声最会审时度势,在乱哄哄的现场,找到最有利于自己脱险的发展趋势。 布贩子没理,也说不过若初,耍也耍不过沐。 气的他喊来自己的两个儿子,要来硬的。 鱼声在他坐地上撒泼时,就抱着钱匣子去找守门人了。 这里的门卫不仅要看守不让女人进来,还要平稳冲突等刘掌事来掌管大局。 布贩子刚喊来人,鱼声就带着门卫赶来了。 人群外围,守卫的声音洪亮,驱赶人群: “都围这干什么呢!都去自己摊位上待着,别在这围着了。” 围观的商贩瞬间让出一条路,守卫看见里面的局势,对在正中心的几人道: “你们都干什么呢?” 布贩子刚才是被愤怒冲昏头脑 ,被女人这么一喊,脑袋清醒几分。 今日的事是他过线在先,把刘掌事叫来。周边眼红他的人,才不会帮忙打圆场。 “守卫大姐,就是不小心占了旁边人的地方,正想让我儿子道歉呢。” 他笑嘻嘻的能屈能伸,这句话也让两个脸皮薄的儿子松口气。 爹爹性子急总是爱和人起冲突。一边是有血缘关系的爹爹,一边是占理的人。 每次他们都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对不起啊,我们这就把东西收回来。” 他这一下给沐整不会了: “哎!你们……” 这人变脸变的真快。 若初拉住沐,接受了他们的道歉。 虽然谁都能看出这布贩子叫人来,是想打架。 可他没直接说出口,揪着不放,倒显着他们得理不饶人。 钱九多站在外围,看着人群散去,这场风波平息。 都说身边的环境会影响孩子的成长。 如今沐一副市井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看来有些事要和修商量一下。 刘掌事参加赏花会回来,被侍从搀扶着下马车,怀里还抱着此次宴会的插花。 钱九多用胳膊怼怼一旁的茉莉,示意她该上场了。 被怼到的人拍拍手上的瓜子皮,站起身简单的整理一下坐皱的衣服,就扭着小碎步出发了。 她先是叫住刘刘掌事,随后两人去往来往人流量较少的学院栅栏旁。 茉莉左手搭在右手上,起范道: “刘掌事我知你事多繁忙,我有话就直说了。” 刘掌事不动声色的看眼前这位男子,寻遍记忆也没有此人: “请讲。” 茉莉故意想了想:“你们那个看门的,叫什么赵全的那个” “她那双色眯眯的眼睛,总是盯着我家孩子看。每次我家孩子出门时,她那眼睛恨不得长我们家孩子身上。” 茉莉表演的绘声绘色,将赵权那猥琐的小动作,表演的十分传神: “你都不知道有多吓人,我家孩子回去就抱着我哭,说不想上学了。” “咱们这学校可是最冰清玉洁的地方,可不能有这么一号人,坏了一锅汤。” 刘掌事明白这事的严重性 ,要是传出有这么一号人。 对学院的名声也不好,以后有人送男子来读书,心中也会有芥蒂。 她公事公办:“请这位郎君放心,今日回去我必定严查,给您一个满意 的答复。” 茉莉娇作一笑,撒娇般的一拍手: “我就知道掌事您明理,偷偷告诉你啊。我还看见过她收那些年纪不大的男孩租金,你回去可要好好查查。” 原本这事是骚扰特别棘手,男子以清白立世。 要是传出被骚扰的流言,必定会毁了名声。 所以不会有男子站出来,指认赵全。 但要是私收费用就不一样了,这罪名不会给男子带来不好的影响。 很好定赵全的罪名。 茉莉挥挥手绢告别刘掌事,有点意犹未尽的走到钱九多面前: “这刘掌事还真是正经办事的人。” 她连个高贵的身份都想好了,结果这人不是看权势才办事的。 “走一走看一看了啊,主城新流传过来的花样,贵男们都喜欢的东西,都在我贵簪阁上新了……” 耳熟的吆喝声,引得钱九多和茉莉两人心生好奇。 主城和贵男两字,吸引了不少正在花季的少年,围在贵簪阁的门口,好奇里面上新什么新花样。 吆喝的商人见来的人多了,开始卖力推销自家新产品。 她先是拿出竹筒做的小型杯子,打开上面的盖子,里面赫然是一堆奶绿色的液体。 “此名为洗发膏,你只需要将头发打湿,一摸一揉,起这种白色泡沫在冲掉。” 她边说边拿出一流头发展示: “等擦干后,这头发上什么污渍都没了,特别顺滑好梳洗。闻起来还自带香气。” 随机就有一头发顺滑,很明显是洗发膏洗过头的男子出来,他高高扎起马尾,被风吹动。 最前排围观的男子,甚至闻到上面散发的竹子清香。 第115章 给……给我的吗?” 当即就有爱美的男子心动,询问多少钱。 还没介绍完的商贩让他稍等,随后拿出一块正方形带着好看印花的东西。 钱九多一眼就认出那东西是什么。 商贩高举那物:“此物名为香皂,平时洗脸洗手,不仅洗的干净,还留有余香。” “嫁人的夫郎用此物洗漱,肯定会让自家妻主爱不释手。日日留宿……” 她说的明白,让还没出嫁的少年脸红的低下头。 商贩妙语连珠,说了许多夸赞自家产品的好话。 把围观人心勾的痒痒的,快等不及了她才说出价格。 “这么好的东西如今只有我贵簪阁有,今日我阁新开业,一个三十文,两个五十文……” 茉莉感觉这套话术和贩卖的价钱都十分熟悉: “感觉这营销方式十分……” “现代”钱九多接话道:“香皂和洗发水,可能是女主名下的产业。” 茉莉无所谓道:“到底是穿书,遇到女主也很正常。” 钱九多:“女主的产业都开到几百里之外了,咱们还只是赚点小钱。” 主城距离这有五百多公里,女主都赚到要成首富了。 她们才刚起步。 茉莉:“别废话了,我去找奶源,你赶紧找那谁包地去。” 汪员外是个生意人,经常东奔西跑。 汪府的小斯嘴都严,给钱也问不出什么。 为尽快找到这条大鱼的下落,钱九多托乞丐问人。 最后得知她正带着汪悦到被看楼谈生意。 被看楼是本城最大的妓院,里面的小馆吹拉弹唱更是一绝。 许多商贾谈生意都爱去那,一手蓝颜一手美酒,喝的醉醺醺的什么生意都好谈。 被看楼的掌柜要做最上乘、优质的妓院。 规矩多,进门就要交五两银子的招待费,用来排除那些最下等的平民。 以免拉低档次。 钱九多在去前,特意买了一身上等绫罗绸缎的布料。 为凸显富贵气质,她还将那价值几百两黄金的玉佩挂在腰间。 被看楼七层高,从外面看就能看出里面有多豪华。 门口不似普通妓院有小馆娇声拉客,只有四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守着。 从敞开的大门可以窥见里面,醉生梦死的客人,和同桌的友人划拳喝酒。 小馆妩媚一笑,窝在那些人的怀里。 金钗取来新酒给大厅的客人上菜,客人正谈笑风生月光瞥见他有几分姿色。 顺手在他屁股上摸一把,随手递给他几两银子。 金钗嗲嗲的笑着,一甩手帕把钱收进里衣。 “哎呀~官人您吃好,有什么事随时吩咐~” 一句话拐三个弯,是这所有来这的女人都爱听的。、 他笑着无意间一抬头,看见一眼熟的身影。 那女子一身华丽耀眼的红色长裙,衬得她面容英气。 双眸闪烁出智慧的光芒,腰间坠着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勾勒出她完美是身躯。 她怎么会来这? 钱九多神色如常的进来,跨进门瞬间就有小馆贴身: “官人是包房还是大厅,可有熟悉的蓝颜?” 这里的小馆见女人就投怀送抱,钱九多与他拉开距离: “不,我找人。” 那小馆不依不饶:“客人要找谁,奴家帮您。” 不远处的金钗本想过来,但被其她客人扳住脚步,动弹不了一点。 “你这小馆要去哪啊,来伺候好老娘,银子少不了你的。” 见有其他兄弟过去,金钗心中一急竟然甩开了那女子的咸猪手。 眼看被甩开的客人就要生气,金钗这才回过神自己做了什么。 连忙无骨头似的坐进她怀里: “刚才和官人说话,官人都不理人家呢~这回倒是想起奴家了~” 这里的小馆多,投怀勾引人的也多。 即便金钗根本没和这女人说过话,女人也会记混。 误以为自己真的没搭理过他。 他争风吃醋耍小性子的样子让女人着迷: “这小男人还生气了。那你看这个还生气吗?” 谈笑间女人抓了一两银子给他。 这边的女人稳住,金钗脱不开身,心中着急也无可奈何。 钱九多提前给汪悦带过信,早早的就在一楼等着她: “九多姐!这里!这里!” 她的招手这才能让钱九多脱身。 汪悦一路将她带到四楼,进入偏房,声音没一楼那么杂了。 汪悦被钱九多主动找她很开心: “九多姐你找我什么事啊,是又缺钱了吗?我这有三十两的……” 钱九多示意她停:“我来找你不是借钱的,这是之前石膏娃娃赚来的银子,” 掏出一个袋子,将里面的钱全都倒在桌子上: “拖拖拉拉这么久,昨天才出摊。总共赚了四十一两银子,分三份。这是属于你的。” “给……给我的吗?” 汪悦不敢相信的在钱九多认真的脸和桌子上的银子来回看。 这么多年来,只有她给别人付钱,从来没有别人给她钱。 “石膏娃娃的事有你帮忙找货源,吸引人流。理应有你一份,我知道有点少……” “不少不少!”汪悦胖乎乎的脸,热泪盈眶: “这是我赚到的第一份钱,九多姐我……你是第一个给我分钱的。” 她感动的说不出来话。 从前她也出钱帮过其她朋友创业。 只是那些朋友赚来的十几两银子,从来都不给她。 理由是她家这么富裕,不会在意这几两几文的。 看她这样子,结合之前她差点被骗的经历。 钱九多猜出几分,递给她桌布的一角擦眼泪: 这傻孩子,以前是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啊。 汪悦开心的推开门,往旁边她娘谈生意的房间走: “娘!娘,你看我赚到钱了。” 她这一推开门,钱九多直接看到,先前跟在汪员外身边的管家。 管家对上她的视线,假笑后守在门旁 汪员外吩咐:如果是来要钱的直接打走,让她再也不敢来欺骗小姐。 钱九多:幸好她不是来要钱的,如果是怕会被这人打出去。 汪悦蹦蹦跳跳过来:“九多姐,我娘要见你。” 汪员外谈生意的客人都走了,此刻包厢内只剩她和汪悦两人。 她上下打量钱九多,带着长辈慈爱的嗓音道: “还以为你会带着满身绷带来见我。” 第116章 有人在监视她 先前钱九多没来赴约,她就找人查过。 没想到这看着年纪不大的女人,居然有上公堂,敲登闻鼓的勇气。 小小年纪有这胆量,也算是平辈中可以的了。 这人也坦率,没带着一身伤痕来见她。 钱九多一囧,说实话她忘记这回事了。 索性实话实说:“先前事出有因,才骗了员外。还请员外勿怪罪。” 汪员外摆摆手,她有些欣慰。 这么多人里,女儿总算是结交了一个像样的朋友。 “这都是小事,钱家小友你今后是准备读书考状元啊,还是准备做点小买卖?” 钱九多:“晚辈没上过学堂,今后准备做点生意。” 给别人打工哪有当老板快活。 汪员外像是喝了酒,说话有些慢: “你叔叔和我啊,这辈子老来得女,就这么一个宝贵女儿……” 开始述衷肠,汪悦见母亲醉了,挥挥手让人上壶茶。 “我看你也是个值得托付的,我想让她跟着你历练历练。” 这个女儿在她的羽翼下长大,不懂这世间险恶。 很久之前她就有让女儿跟朋友出去闯荡的想法,奈何之前都是想坑钱的。 钱九多没想到汪员外会这样,汪悦确实帮她不少: “只要汪员外忍心,晚辈和她是朋友自然愿意。” 小馆敲敲门,端来一壶新的茶水。 先是给钱九多倒上,随后给主位的汪员外和她旁边的女儿。 钱九多觉得奇怪,在这长幼分明的地方,无论是自家饭桌还是酒楼,都会先敬主位的人。 在这酒楼一样的妓院里,这些在大人物手下讨生活的小馆,应该是最会看清有权有势之人的。 倒茶的小馆似乎有点紧张,手抖的倒出去不少。 慌乱的用手帕擦干净,随后就出去了。 彼时汪员外正嘱咐汪悦,根本没注意这些。 汪员外欣慰的笑笑,叫来汪悦嘱咐她事宜: “女儿啊,你也不小了,该出去闯荡闯荡。今后你就跟着你的朋友。” 汪悦认真听母亲叮嘱。 “零花钱从今日起,我也不会给你。正好你赚了十多两银子,这便作为你的营生的钱。” 汪悦原本心中生出许多感慨,一听母亲要断她的零花钱: “母亲,十几两银子只够一顿饭的,只有这点钱,你让女儿怎么活啊。” 钱九多:……果然是富贵人家。 她端起茶杯,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本以为是汪员外的管家,背对着门的她假装不经意的回头。 视线却对上对面阳台的小馆,那小馆第一时间低下头,假装在看楼下,手时不时的整理一下裙摆。 人在做某些事被发现时,总会装作自己很忙。 他的慌乱让钱九多心生警惕,那小馆从倒茶时就不对劲。 如今还一直在监视她,莫不是这茶…… 钱九多仔细观察杯里的水,没学过医的她,看不出也闻不出什么。 这茶还是不喝的好。 她索性一口没动,放在桌子上。 汪员外任凭女儿怎么相求,都没答应给她一分钱。 为了她这辈子辛苦赚来的家业,说什么都要把女儿历练出来。 伸手拿走她腰间的钱袋子,喝了酒的她身形不稳。 汪悦扶住她,哭唧唧的想让母亲给她留点。 门外的管家进来: “家主这是喝多了,小的这就把她送去包房。” 汪员外摇摇晃晃的拍拍钱九多的肩膀,示意全托付给她了。 她精准的力度让钱九多知道,这人在装醉。 包间门关上的一刹那,汪员外一改醉酒形态,站直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管家汇报道:“主子谈话期间,那上茶的小馆一直在对面偷看小姐的朋友。看小馆的神态不像是爱慕。” 汪员外:“小馆倒茶时,就在防备她。像是受了旁人的指示。” 管家:“我们用不用……” 汪员外摆摆手:“以后要在生意上勾心斗角的商人,要是连这点道行都解决不了,我就不会把女儿托付给她了。” 汪悦颓废了一会儿,很艰难的接受自己被赶出家门的事实。 想起自己房间里,还有些私房钱: “久多姐,我回家一趟。”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钱九多本想找汪员外买茶叶,眼下她将女儿托付给自己带。 要是再开口买茶叶 ,砍价什么的倒像是仗着恩情要挟人。 听汪越说今年停滞不销,压货在仓库的茶叶有很多。 还是另寻茶商购买为好。 汪员外走后,钱九多背对着门坐,就没动过位置。 她捋清思路就起身出门,这个时间走,刚好可以接若初他们收摊。 她转身突然,原本在后方紧盯着她的小馆,吓的身子一颤。 下意识要摸头发的手,突然改为抽出怀中的手帕。 钱九多转身就对上他不正常的动作,他拿帕子的动作像刻意为之,在给谁信号一样。 她一双带着精光的眼眸微眯,将快要跨出去的右脚瞬间收回。 快速抽出匕首。防御的挡在身前,随时准备抵挡突如其来的敌袭。 与她料想的一样,有人在埋伏。 只不过不是锋利的刀剑和刺杀,从她身前飞过的是一杯茶水。 随后身穿艳丽服装的小馆,端着茶壶摔倒在地上。 钱九多:……? 那穿着艳丽服装的小倌,见没将水撒在她身上,慌乱的爬起来。 将地上的碎片简单收拾干净,道着歉走了。 他的行为让人摸不清头脑。 在某些小说桥段里,将水洒在男主身上,趁着他换衣服时蓄意勾引。 难道自己也遇到投怀送抱的了? 对面给信号的小馆还在原地,按理来说行动失败,就该趁早撤退。 他没动就说明……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光划破空气,扑面而来。 早有防备的钱九多,第一时间抵挡。 似乎扔暗器那人功力不行,飞镖和匕首碰撞发出脆响的同时,飞镖携带着的药包破裂。 粉墨随风飘散而出,钱九多一时不察吸进大半。 药效很快挥发,四肢一软仰面倒下。 有意识时最后一个念头:连环计。 她倒下的瞬间,搂着小馆假装闲逛的两个女人,一个跨步关门隔绝外界一切。 此事只在一个呼吸的时间,根本没人注意到。 第117章 孙掌柜即将大仇得报 除了一直紧密观望这边的金钗。 这里有姿色的小馆不少,简单的喝几杯酒,那嫖客就将他抛之脑后。 被绊住的他这才脱身。 在一楼的他视线有限,只注意钱官人上了四楼,没看见她进那个房间。 顺着楼梯上楼找,才发现她在对面包厢里。 虽然只见背影,但他还是一眼认出。 整理整理衣衫,提起裙摆想过去打招呼。就见旁边端水的小馆被其她嫖客推倒。 随后钱官人突然抬起左手,挡住飞来的什么东西。再之后就是她倒下,有两个女人关门。 被看楼人多声音也杂乱,根本听不见什么。 在这种风月场所待久了的他,瞬间明白她是被人暗算了。 紧闭的旁边包房中,管家规规矩矩的低头,等着主子发话。 旁边的动静再小,也瞒不了汪员外。 她静静背手而立,脸上带着若有所思: “……你回去告诉大夫君,让他把悦儿留住两天,等钱九多脱困再放出。” 管家跟在她身边许多年,不知参加过多少满是危险的鸿门宴,她提议道: “小姐以后跟着她。为何我们不救她一命,卖个人情?” 有这恩情在,她也能全心待小姐。 汪员外摇头坐回桌前: “我把悦儿托付给她,是看中她有实力。悦儿能学个一二。” “生意场上哪个不是笑脸相迎背后捅刀。这种算计暗杀多的很,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我怎敢托付给她?” 到底是这么多年悦儿才带回这一个好的,本想今后自己找人试探,如今倒是省事了。 最后汪员外一声叹息,彻底不再关注:“看她自己的造化。” 被迷晕的钱九多,如同烂泥一般倒在地上。 其中一个雇佣兵,对她身上的玉佩起歹心。 伸出的手被另一人打开:“姓孙的说了,要这玉佩。你可别坏了规矩。” 贪财的女人即便不服也不敢犯规矩,要是雇主没说还好。 说了,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带回去。 孙掌柜得到消息,放下酒杯就直奔这里而来。 楼梯路过金钗旁边时,还不忘拍拍他的腰身。 金钗本就担心钱官人的安危,没想到后上来这女人要进这个屋子。 他算是清秀的脸挂上讨好的笑容,主动追上去: “官人这是干嘛去啊~可需在奴家在身旁作陪?” 孙掌柜刚抓到钱九多,大仇就要得报的她,现在心情好得很。 面对送上来的男人,大方的将他搂在怀中,挑起他的下巴: “小美人,等我办完大事再来宠你。” 金钗顺从的让她摸脸:“奴家在这待这么久,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见惯了。” 他一甩帕子:“这酒楼大门通向哪条街,还是隐蔽的送货小门,奴家都一清二楚。” 他说话时特意加重隐蔽二字,孙掌柜瞬间重视起来。 这被看楼之所以开的这么大,身后那位大人物的背景不小,能压的住。 明确规定不能在这杀人,更不能见血。 正是有这份保障,才有那么多商贾官员来此处谈事。 即便孙掌柜再恼怒钱九多,也不敢在这动手。 到底要弄死的是一个女人,能不被人发现是最好的。 孙掌柜精明的像老鼠一样的眼睛落在金钗身上: “你说有‘送货的小门’?” 金钗妩媚一笑,双手搅动帕子来隐藏他紧张的内心: “当然了~只要您的钱财到位~什么大事都可以~” 他这句都可以说的意味深长,这里见不得人的暗箱操作不少。 这些小馆的教导老鸨,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们的嘴闭严实。 孙掌柜知道这里的人,会赚一些外快。 听他要钱,就说明他没少干这种事。 “行,只要你做的好,赏钱少不了你的。” 她搂着金钗进门,门被打开又关上。 金钗在见到钱九多,完好无损的躺在角落,紧绷的心才落下。 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口鼻,来掩饰自己紧张的神情。 他这动作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嫌弃地上躺着的人。 知道男子娇气的雇佣兵道:“人还没死呢。不用这么早捂鼻子。” 金钗心里发虚,不知觉的颤抖,他掩饰的挥动帕子驱赶灰尘: “你们要运出去的,就是这个吗?” 孙掌柜此刻声音发狠:“既然知道了,就闭上你那张小嘴。” 金钗:“官人放心~奴家学的规矩都清楚记着。奴家胆子可小的很,最怕老鸨的惩罚了。” 贱籍的男人身份底的连狗都不如,就算被主子杀了也不会有人管。 所以这惩罚二字,可不是打两下那么轻,而是丧命。 他为不被人看出蹊跷,贪财的伸出手: “奴家这般较弱,抬女子可要废好大的力气。” 他要钱的动机明确,孙掌柜也放心交给他。 在他朝上的手心,放了几两碎银子: “只要你办的好,银子少不了你的。” 得来钱,金钗小声的胡乱说出个地方: “一楼西北角的地上有一块砖是暗道,你们且在那里等着。” 孙掌柜有点不放心,威胁道:“你最好别有什么其它心思。” 金钗顺着她的话:“奴家可惜命的很。” 门口的雇佣兵这才散开,金钗费力的扶起钱九多走到大门,眼看着就要推门而出。 在这紧要关头,孙掌柜突然开口阻拦: “等一下。” 金钗的心瞬间跳空一拍,如临大敌的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响。 “你拖着这么一个站不起来的人,大摇大摆的出去。多明显啊。” 金钗松口气,刚处于极度紧张的他,声音都不自觉的带着颤抖: “这里喝醉酒,需要搀扶回房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官人要是担心的话,不如现在探出头看看一楼。” 他颤抖的声音没引起在场的女人怀疑,只当他这个男人扶起女人费力。 孙掌柜没按他说的的去看,这里确实是有不少小倌扶着喝醉的女人回房。 金钗手心都冒出了汗,有惊无险的扶着钱九多出门。 他费力的一步步将钱九多扶下楼梯,这一幕被和他关系要好的香君看见。 将刚的来的银子塞怀里,过来帮忙。 第118章 我求你,别动她 眼看着他要将这酒醉的女人往三楼房间里扛,香君连忙开口提醒: “哎哎哎,错了,那是你住的清官房间,客房是这边。” 清官只卖艺不卖身,金钗就是其中一员。 重量被分走一半,金钗轻松不少: “没错,我要把她抬我房间里去。” “什么?”香君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疯了吗?难道这女人是你心上人?” 金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回头看看四楼第三间里的人,还在看咱们这吗?” 香君不理解但还是帮忙看了: “这拐角处怎么可能看见四楼啊。” 有了这话,金钗才放心的带钱九多回房。 刚进房间他就腿脚一软,刚才被他压制的害怕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抓住膝盖的手都在颤抖。 香君勉强扶住好友带回来的人。 “帮……帮我把她,放……放在床上。” 他声音颤抖,说话都变得断断续续。很明显他还没缓过来。 好友的这种状态明显有问题,香君照着他的话将人放在床上。 又赶紧跑过去,扶坐地上的金钗: “你怎么了?是那间包房里的女人,对你做什么了吗?” 金钗摇头,顺着他的力道坐在凳子上。 猛地像是想到什么,又拉住他的手臂压声道: “如果……如果有人问,你千万别说见过这个女人。” 他这话一说,香君瞬间就猜出他干了什么: “你……你搅乱大人物的事了?” 从金钗闪躲的眼神中,他确定了答案。 “你糊涂了吗?你这样坏了规矩,你会没命的。” 规矩说了,严禁参与客人纷争,违反者有几个得以全尸体的。 “你这是知法犯法的。” 香君急的来回走,想到办法他抓住金钗 的胳膊: “趁着现在你……你把这个女人交出去,说不还能捡回一条命。” 越想他越觉得这个办法可以,起身就要去搬床上的钱九多。 还没走两步,金钗就抱住他的腿: “香君!你别动她……我求你。” 香君被他抱的紧,前进不了一点。他蹲下身子试图摇醒好友: “你醒醒,咱们在这青楼长大,有多少男子被女人的花言巧语打动,最后落得的凄惨下场。” “金钗,咱们费尽心思受了多少苦,才在三天前进这被看楼。咱们的目的是要赚大钱赎身的啊。” “你别信这女人的花言巧语,说什么要娶你。这世上最不会背叛你的只有银子。” 他劝的苦口婆心,金钗努力的让自己平静: “我知道,香君你说的我都知道。钱官人她没对我说过什么花言巧语骗我……” 香君不敢相信:“你是自己倒贴,一厢情愿?你是真疯了!” 金钗此刻特别清醒,从进入包房的那一刻他就明白。 自己之后所做的事,足以让自己丧命。 可自己就是想豁出一切救她一命。 “香君,你我二十年的兄弟情,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我不想连累你。只求你能当作没看见好不好。” 好友低三下四的为了一个女人乞求,即便香君再恨铁不成钢也无可奈何。 他一巴掌扇在金钗那张布满泪痕的脸上,企图扇醒好友: “金钗,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即便是失去性命,之前受过的苦全都白费。你还是要救这个女人对吗?” 金钗没有犹豫:“对!” 香君含泪踢了他一脚,拂袖而去。 被看楼一楼大厅位置,有一加高的戏台,上方弹唱跳舞的小馆姿色各异。 台下无一空座,乐器的乐声掩盖不少杂乱的吵闹。 孙掌柜带着两个雇佣兵,来到金钗说的地方。 找了两圈都没看见哪有密道,本以为是极为隐秘。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还不见那小馆来。 孙掌柜还安安慰自己,是因为男人力气小,带着一个女人走的慢。 这么一等就半个时辰过去,她的耐心消耗殆尽。 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妈的!进去找。” 重新进入被看楼,逢人就问,见门就闯。 奈何这楼里喝醉被小馆带走的女人不少,她们问也问不出动向。 她们随便闯入房间,引来里面谈生意的商贾不快。 很快就招来被看楼的打手: “三位,是我请你们出去,还是扔你们出去。” 十多个打手成一排,像是狼群围剿猎物,恐吓威压不言而喻。 被看楼最出名的不止有千姿百态的小馆,还有最安全的打手护卫。 她们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提上来的优秀人员。 这酒楼每天都有上百个喝醉酒的,但没一个敢闹事。 这少见的画面,很快就引来不少看乐子的嫖客。 孙掌柜很显然是个不聪明的,仗着自己背后有知府。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感到羞辱,公然叫板: “老娘背后是知府,我看谁敢……” 她话都没说完,最强壮的那几个打手,已经拎起她后脖子的衣服。 其她打手很快清出通往门外的道路,大概还有七八米的距离,打手抬起手里的孙掌柜。 孙掌柜见她要来真的,连忙开口要挟: “你们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啊!” 她成为一道抛物线,飞出被看楼 的大门。 街上路过的百姓,也开始好奇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闹事。 解决完领头的,被看楼的打手将视线望向孙掌柜带来的两个雇佣兵。 这两人都在知府手下过活,很显然比孙掌柜有脑子的多。 当即就表示会自己出去。 知府派她们到孙掌柜,这没脑子的人手下听吩咐本就不爽。 偏她还趾高气扬的对她们,吆五喝六当侍从使。 反正要报仇的是孙掌柜,自己没脑子,就不能怪她们没提醒。 孙掌柜被随意扔出来,脸在地上拖行两米才停下来。 两个雇佣兵来扶她时,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说她们这两个废物,也不知道护着点主子。 其中一个雇佣兵当即就听不了,凶狠的在她背后掏出匕首,被另一位拦下。 她摇摇头,示意这人有钱,最重要的是脑子笨,知府留着她还有用。 孙掌柜被扶走时,还嚷嚷着要告诉知府换两个人。 清官的房间里,金钗为钱九多脱去鞋袜,打来热水简单的帮她擦拭脸和手。 在伸手为她脱去外衣时,脸罕见的红了。 最后还是没有动,为她盖好被子。 第119章 金钗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夜晚是被看楼最热闹的时候,即便是关上房门还能隐约的听见动静。 金钗坐在窗前,黑夜中皎白的明月悬挂于天空。 他其实也不知道,今日为一个才见过三面的女人豁出一切值不值得。 更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他确定现在的自己不后悔。 传来的敲门声让他身子一紧,打开门却不是料想的那般。 门口没看见人影,但地上多出一盘饭菜。 不用想也知道,是香君送来的。 即便嘴上说什么断绝兄弟关系,实际上也狠不下心来。 他端起饭菜进屋,没胃口的他强迫自己吃下这份好意。 “金钗,上边传你过去。” 门外男子的声音清晰无比,能使唤的动老鸨找人的,只有他上面的掌柜。 金钗僵着脖子一点一点来到门边,手放在门栓上。 最后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床上躺着的人。 怕这一回头,他就舍不得去了。 最顶层的房间,是这座楼最豪华也是最大的。 像金钗这种身份的小倌,平日里根本没资格上来。 此刻金钗衣着整齐,跪在屏风外。 他的正上方,赫然坐着这楼里最尊贵的人。 迟文卓低头欣赏指甲上新染的芍药鲜艳我花色,半响才开口道: “金钗你好歹也是从赌坊跟着我过来的,怎么三四天就给我犯事呢?” 这被看楼他三天前才刚接手,如今第一个犯下大错的还是自己人。 迟文卓声音缓慢,像是一条毒蛇缓缓靠近猎物: “你是想打我的脸吗?” 金钗的头狠狠的磕在地上:“金钗不敢!” “罢了。”上位者似乎累了:“你回去跟你的小情人好好叙叙旧,明日我会让人送你的。” 送你二字可不是送他离开这么简单,而是送他下地狱。 金钗的泪顺着眼角滑落,自知活不了多久的他磕头谢恩: “多谢主子成全!” 在孙掌柜被扔出去,那些打手就隐晦的打听过因为什么事。 这被看楼里没有事能瞒得过掌柜,钱九多的画像没多久就送到了迟文卓面前。 金钗走后,迟文卓的奶父,不明白主子为何要放过他: “主子,他救的钱九多不过是上过公堂而已,您为何要如此拉拢她?” 迟文卓从小就喝这人的奶长大,心中还是敬重他几分。 不会恼他质疑自己的决定: “我看重的不止是她的胆量,还有她隐藏的秘密。” 奶父不明白秘密是什么,他只是担心绕过金钗,会被其它眼红之人上报。 引来‘那位’的不满。 迟文卓也知道奶父是担心他: “不出三年,我们就会在主城内看见她。” 与其在她羽翼丰满势头足时巴结她,倒不如在她穷困潦倒时雪中送炭。 金钗被传唤走,香君十分担心他的安危,在楼梯处来回踱步。 焦急不安的频频往楼上看,希望金钗不会有事。 见金钗下来,他眼睛发亮的迎过去: “主子开恩了?” 金钗不想他知道真相难过,点点头。 香君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幸好没事。” 刚经历大风暴的两人,聊到很晚最后由香君困到不行才结束。 房间里被迷晕的钱九多一无所知,安详的沉睡。 金钗在她身边拿出笔墨,写好遗书。 从隐蔽处拿出一个盒子,那盒子里是他攒了很久的赎身钱。 这里嫖客多,有不少会借着酒劲闯入小馆房间的。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被那些女人占去便宜。 他们睡觉时都会锁好门窗。 做好一切,他就这样看着钱九多,失眠到天明。 跟他一样一晚没睡的还有若初等人。 他们收摊回来后,就一直没看见妻主。 原本妻主晚些归来也很正常,但若初莫名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好不容易等到晚饭时间,大门被打开。 他期盼 的抬眸,入眼的却是忙碌一天的茉莉。 直到茉莉关上门,也不见妻主的身影。 他忍不住问道: “妻主没跟你一起吗?” 茉莉一头雾水:“她还没回来啊。我跟她下午就分开了,还以为她会比我早回来。” 她为了找奶源,寻了好多地方。回到城里天都黑了,没想到钱九多那家伙还没回来。 沐把菜上齐,见二哥脸色不好开口道: “说不定姐姐有事,晚点回来。以前不也有过这种情况吗?” 若初也不知为何,今日总是惶恐不安。 或许是他脸色白的吓人,茉莉怕他当场嘎了,没办法和那老登交代,安慰道: “她精的跟猴似的,能出什么事,别太担心了。” 若初也觉得可能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也是,饭都做好了,大家开饭。” 妻主的饭被单独留出,放在锅里闷着防止凉了。 温暖的夕阳即将消失,天也变得黑蒙蒙的。 茉有见时间不早了,去找茉莉时她正准备洗澡。 茉莉拎着桶正打热水,见老爹来了: “老头你要洗澡啊,水都打好了你直接洗就行。” 茉有盘算着时间找到她,开口就是撵人: “今天你出去住。” 茉莉不理解:“为什么?家里不是够住吗?” 茉有跟她讲解原因: “你朋友这么晚了没回来,她的夫郎全在咱家。你一个女人住这有损清誉。” 这世道,男子不管做没做某些事,只要没了名声,就会被流言蜚语活生生逼死。 “老头,你思想也太龌龊了。”茉莉带着鄙夷: “我跟钱九多那老登都认识多少年了,我怎么会动她的人。你把你女儿想的也太缺德了。” 朋友之妻……哦不,朋友之夫不可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可能对钱九多的男人有半分想法。 再说了,这老登不在正好,自己独霸一张床,想怎么睡怎么睡。 这里对女子的优待太多,她们的位置高高在上,无法共情艰难生存的男子。 茉有叹口气,对不明白的女儿苦口婆心道: “你朋友带着夫郎来咱家,街坊邻居都知道了。重点不是你爹怎么想,重点是这些邻居会不会误会。” 茉莉还是觉得他爹操心的太多:“谁没事这么闲,再说了咱家墙这么高,谁能看到咱家少个人啊。” 茉有:“就是因为墙高看不见,他们才会浮想联翩。” 不管有没有人注意到,男子的名声比命重要。 一点让人说闲话的机会都不能给。 第120章 敢惦记老头子我 不管怎么说,只要姓钱的那姑娘没回来。这家里只能有那几个小郎君和自己这么个老头子。 昨天邻居叔叔他儿子回门,他家里现在多一个人都住不下。 茉莉觉得还能在自家洗个澡在走: “爹,我……” 她刚开口,茉有以为她想在挣扎一下,她开口就给她堵回去: “你一个大女人上哪不是对付一晚。难道要我这身骄肉贵的老骨头,领着一帮柔弱不能自理的男子出门找地方吗!” 最后茉莉连鞋都没穿上,露着半个脚后跟被赶出了门。 茉莉扶着墙单脚站立提鞋:钱九多!等你回来,看我不掐死你的! 她提好鞋,刚被关上了大门没几秒就打开了,她爹那张看着就有福气的脸,从里面探出来。 以为她爹良心发现,要给她点什么的茉莉,感动的笑容刚挂在脸上。 就听她爹无情吩咐道: “你先去左邻右舍那敲敲门借住,别去客栈啊,那里贵不说离家还远。要是晚上咱家有什么动静,你可赶快过来。” 赶她出去,就是为了小夫郎们的名声。要是他们不知道,还不是白赶走了。 茉莉:“……哦。” 晚饭过后,若初就一直守着窗户,盯着门,期盼妻主归来。 自从妻主变好后,如果临时有事,晚点回家都会托人来告知。 像这样一声不响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还是第一次。 眼看着亥时就要过去(晚上23点),妻主还是没有踪影。 若初的预感更加不好,他担心是之前得罪的朱家来人寻仇。 自觉不能再等下去,推醒睡的正香的沐: “你同我去找主夫。” 夜晚,是女子寻欢作乐,喝酒嫖娼的最佳时间。 男子除非家中有急事,否则是不会出门的。 只有修身材魁梧,充满力量。不会被轻而易举的调戏掳走。 只有他出面寻找最为合适。 夜里茉有睡的轻,今天家里没女人,隔壁的夫郎又貌美如花,他可得帮忙守着点。 别被人翻墙进来,占了便宜。 打开窗子发现是隔壁若初带着人,衣服穿着整齐,像是要出门。 茉有披了件衣服出门:“若初小郎君,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 若初抓着沐的手:“妻主这么晚还没回来,实在是担心。我们要出去找主夫寻一寻。” 夫郎惦记妻主人之常情,茉有挥挥手示意他们停下,准备去找茉莉。 让她这个女人去寻。 他提着油灯打开门,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凑上来,见是年纪大了的茉有,转身拔腿就跑。 茉有当即抓住她一声厉呵: “谁啊!你这臭不要脸的老女人,大半夜的爬我老寡夫门前干嘛!” “是不是觉得我家没女人,想要占点啥便宜。你自己家里七八个夫郎,居然还敢惦记老头子我。” 这里每年都会催着女人纳夫郎,新的男人一个接一个。 茉有人老珠黄,即使是寡了这么多年。只有那么几个嘴上调戏调戏,没女人翻墙。 今天有人在门口贼眉鼠眼的,也是因为家里这几个小年轻的美貌。 “还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无法无天了。” 茉有边说边上手打,他力气不小,每个巴掌都往脑袋上打。 茉有的嗓门大,丝毫没收敛声音。被吵醒了邻居各个都起床点燃油灯,准备出门看一看。 那人挣脱往通道另一处走,黑灯瞎火的看不清,直接撞进茉莉怀里,被她一把揪着。 在左邻右舍,一个家里儿子回门没多余的地方,一个家中有个待嫁的儿子。 最后实在没地方,就住进其中一家的凉亭里。 凉亭四面漏风,有稻草盖的也冷不到。刚酝酿出睡意,她就被熟悉的声音吵醒。 别人穿衣服开门的时间,茉莉已经跳起冲了出去。 晃动的大门证明有人出去过。 她刚出门就把人抓住了,邻居也跟了上来,手里的油灯靠近贼人的脸还是熟人。 茉莉皱了皱眉头,语调中带着几分凶狠: “瘸子?你半夜不睡觉来我家干嘛?” 瘸子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她是三年前搬到这儿的。因为瘸了一条腿,又不知道她的姓名。 所有人都管她叫瘸子。 这人平日里就不正经,有点闲钱就去找小馆。 瘸子被人拎着后领提起,知道逃不了了她,赔笑道: “就…就路过,路过。” 茉莉:“路过你跑什么啊!” 这两句话的时间,周边的邻居都来了,油灯一盏接着一盏,照亮这条黑暗的胡同。 “瘸子,你这哪是路过啊。是知道他家来了个天仙般的人。那个能打的兽人主夫不在,女人也不在家。想去偷香。” 她这句话算是说出瘸子的心声,引的看热闹的一阵嘲笑。 偷摸干这事还被抓到的瘸子一阵没脸,大言不惭的道: “那女人好点色不正常吗,哪个女人不好色啊。” 今天这事就算她被抓到,也不过就是让人笑一阵。 假如她得了手,被凌辱的男子只有上吊死了这一条路。 不死也会被一人一句唾沫星子给淹死。 茉有气不打一处来,让茉莉脱了鞋子,拿起就往瘸子脸上抽。 今夜到底是没出啥事 ,瘸子连大门都没进去,报官也不会让她有什么损失。 茉莉对脸肿成猪头的瘸子放下狠话: “别再让我看到你在我家门前鬼鬼祟祟的,否则我让你另一条腿也瘸了。” 闹剧结束,起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回家睡觉了。 过了半个时辰后,若初领着沐偷偷出了城。茉莉远远跟着护送。 原本茉有劝说让茉莉去,结果被若初婉拒。 修现在的状态,是不愿意见外女的。 这几日到丰收的季节,为了方便百姓收在城外的粮食。近一个月的时间都不会关闭城门。 修所在的瀑布处偏远,若初的身子在这两日茉有叔叔的照顾下有所好。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也坚持下来。 发情期的修性格暴躁,领域性强。很排斥男人靠近他方圆十米之内。 防止他们抢走伴侣。 第121章 寻妻心切 瀑布势头猛烈,从高中猛扑下来,正中下方站立的修身上,溅起无数冰凉的水珠。 透心凉的水在身上冲刷,让燥热减退七分。 瀑布将修包裹的若隐若现,隔着五十多里米远,若初就停下脚步。 沐一步步朝他靠近,他刚脱下鞋子入水,修充满压迫性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沐停住脚步,知道哥哥现在没耐心,长话短说: “二哥让我来找你。” 若初没有急事是不会来找他的,修在数十米高冲下来的瀑布中,行走的依旧稳健。 他一步步走出,水珠顺着他的腹肌滑落在地上,上岸甩去头发上多余的水分。 从隐蔽处的草丛里找到包裹,翻出衣服穿上。 若初见他出来,在距离他十五米处停下。刚爬过高山的他气息不稳: “妻主不见了!” 布匹吸收粘在修身上的水分变得潮湿,他也毫不在意。 全部注意都在若初说的话上: “妻主怎么会不见?朱家还是谁来寻仇了,在哪不见的?” 若初简单的跟他讲了一遍晚上妻主没让人带话的事: “茉莉也去汪员外府邸问过,那些守门的只说员外今天没回来。一点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 修沉稳的回忆昨天的事: “妻主说过要找汪员外谈一笔生意,谈生意就要喝酒。” “妻主既然没说不会回来,那就可能喝多了醉倒在哪里 。我先回城四处找找。你跟沐慢慢走回去。” 若初知道自己的身子只会拖累,一口答应:“好” 城中上百条街道,修先是在主路一路搜查,多往互通和沟里看。x 在一个岔路口看见一团挪动的东西,兽眼视力极好的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以为是妻主,刚走近还没来得及掀开查看 ,鱼声的脑袋就自己冒出。 他见若初带走沐,没多大一会自己也跟了出来 。 正巧茉有叔叔去茅房,没人发现他。 他在麻袋缝隙里看见熟人,才挪出来的。本以为这个长耳朵的人,会给他带来姐姐的消息。 结果他没说话,鱼声就明白他也还在找。默不作声的转头,与他分开。 修寻妻心切,嘱咐他一句注意安全,就继续寻找。 若初从山上下来也没闲着,带着沐寻找。 他们挑宽敞的地走,期间遇见三两个女人调戏一把粉末将人迷晕。 沐上去补了两脚,被若初拉走了。夜晚和陌生女人见面有损清誉。 外面的吵闹钱九多一概不知,她安静的躺在床上,金钗守着她到天明。 待药效被吸收大半,钱九多也从强制昏迷中醒来。 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床上,记忆还停留在昨天被迷晕的前一刻。 她警惕的转头,本以为会看见绑匪。 只见一清秀的男子,趴在桌子上睡得并不安稳。 眼角带着明显的泪痕,显然是刚哭过。 “金钗,金钗。” 她小声唤醒他,金钗很容易就醒来,坐直身子擦干眼泪。 声音中带着沙哑:“钱官人?要喝水吗?” 钱九多的药效还没过,四肢软的提不起力气: “我不是被迷晕了吗?怎么会在这?外面有绑匪?” 她开口就是三连问,金钗为她倒一杯凉茶,扶着她起身喝水: “没事……你被这里的守卫救下了。” 钱九多觉得他有几分不对劲,警惕的看一眼门外路过的人影。 在他靠过来时小声问道: “外面有人守着?咱们被监视了?” 金钗一声轻笑,胸膛都震动了一下:“钱官人多虑了,你现在很安全。” 看他说的坦然,钱九多这才信了。放松的躺在床上: “现在晚上几点了?” 门窗都被关着,透过窗户只能隐约看见点亮光,以为是被看楼点的花灯。 金钗轻轻把她放下,为她盖好被子如实回答: “寅时六刻了。” 这个时间刚好是侍从们叫清馆起床打扮的时间,他听见敲门声了。 寅时六刻。 钱九多在心中默念:那就是早上五点! “我睡了一晚上?!” 金钗点点头,来到窗前打开窗户。 外边的太阳在这个角度刚好看见三分之一,正是看日出的好风景。 窗户透进来的光亮都是出自那里。 钱九多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一晚上没回去,夫郎们肯定急坏了。 她努力动动胳膊,四肢发软但好歹能有撑起身子的力气了。 她明白这一夜多亏了金钗的照顾: “辛苦你把床让给我,这是感谢费。” 金钗笑笑,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摆,掩盖眼里几分道不明的意味: “银子就不必了,愿官人能记住今天就足够了。” 钱九多觉得他这话有点不对劲:“救命之恩怎么可能忘记。” 他那双眼眸含泪,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舍? 解读完,自己都怀疑了一下。 难不成昏迷期间,她干啥畜生不如的事了? 她试探着问出声:“我…昏迷期间,做什么事了吗?” 金钗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真心实意笑了。 释然的笑意给他清秀的脸上带来几分美感: “你动都动不了,还想做什么?想的到是美。” 这话让他变得真实,也让钱九多感到熟悉。 “金钗!” 门外不合时宜的响起敲门声,那声音有几分尖锐。 老鸨:“一晚上了,你该去见主子了 !” 金钗的笑意瞬间消失,他快速转过身,一滴泪水顺着他脸颊流下。 声音却冷静无比:“钱官人休息好就走,奴家还有许多事,就不送你了。” 他赶客的意思明显,钱九多现在可以确定,金钗隐瞒了什么事。 还是关于她的。 以往与他说话,他都夹着嗓子带着伪装,今天连个胭脂都没画。 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钱九多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诀别。 说出的话也有种,后会无期的意思。 自己昏迷前,很确定看到两个女人的身影,醒来却在金钗的房间。 门外的人还说什么一晚上到了…… 钱九多瞬间理清所有线索,一把抓住要走的金钗: “你是不是为救我,跟人做了什么交易。一命换一命?” 第122章 我要替他赎身 金钗擦去满脸泪痕,声音没有丝毫破绽: “钱官人在说什么啊,我们风尘男子最注重性命了。” “你和奴家也不过是几面之缘,我才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是我多想了。” 钱九多松开拉住她的手,在地上找到摆放整齐的鞋子: “我也有点事要找你主子谈一谈,咱们正好顺路。” 金钗心虚不敢直视她,期间小动作不断。这是说谎之人才有的表现。 他嘴上没说,小动作上全都招了。 像是茶楼酒馆,还有青楼这种地方,都是情报中心。 在这情报中心混饭吃的人,肯定有规矩管着。 金钗不正常的行为,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为救她,金钗触犯规则。 还是关乎性命的事。 被看楼里等级森严,五楼非召不得上去。 主子更是不见外客。 为打消钱官人的疑虑,金钗带着她出了门。 门外老鸨头戴大红花,厚厚的水分扑在脸上,掩盖皱纹。 一双眼在金钗身上扫过:“走。” 昨日在这寻欢作乐的客人该回家的回家,剩下的都宿在小馆房里,大多数都没醒来。 早上五点的被看楼十分安静,只有几个打扫卫生的小厮,还在轻手轻脚的忙碌。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四楼,金钗表面端庄的跟着,紧攥着手,等老鸨开口撵人。 这一路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他却走的十分艰难。 答应带着钱官人,也是以为老鸨会跟从前一样,请走不相干人等。 眼看就要到五楼,老鸨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金钗在这三天见识过老鸨的手段,从不敢多说一句。 自己马上就要走进鬼门关,他鼓足勇气开口道: “爹地,主子是请我们两人上去吗。” 他说这话本意是提醒老鸨多了个人,却不成想老鸨嗓子里发出闷哼: “哼,主子的事你也敢议论?” 他低头:“金钗不敢。” 钱九多听出他这话的意思,还有闲心往他紧攥着的手里塞个顺来的橘子。 手里传来冰凉的手感,金钗跟在老鸨后方,似乎是心虚不敢回头。 提心吊胆的来到五楼,打开的房门被一道屏风拦住。 老鸨将钱九多拦在外面,示意金钗一人进去,他尖锐的声音带着几分顺从: “这位官人且稍等。” 金钗弓着身子进去,连头都不敢抬,路过屏风直接跪在地上。。 迟文卓刚睡醒不久,坐在桌前泡茶,一双玉手拿起茶筅在茶杯里搅拌,直至起茶沫。 他这一套泡茶流程下来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十五分钟),金钗恭敬的跪在地上等着不敢开口。 迟文卓细品茶香,才淡淡道: “被看楼的第一条规则,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他声音缓和温柔,却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不可参与客人争斗等一切私事,违反者……”金钗害怕的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违反者狼牙杖责五十。” 被看楼的规矩,进来的小馆都人手发一本背熟,按照要求放于梳妆台上。 偶尔老鸨会抽查,背不上来的十下手板。 他一直都谨记于心。 迟文卓放下茶杯:“昨日有人告你犯下此错,你可认?” 金钗闭上眼:“认。” 他来这,就没想过会活着回去。 迟文卓身边站着的人拍拍手,顿时就有三人拿着刑具进去。 这三人都是规矩间的男人,四十岁左右,专门惩罚不听话犯事的小倌。 这几人长的就不像是善茬,等传唤期间,钱九多就在打量他们手里的东西。 三人冷着一张脸,打头的人手拿长凳,第二第三手持一米半长板子。 板子的最上面钉入一圈钉子,范围大概是三十厘米左右。 一板子下去皮开肉绽,更别提打五十下,人都能成肉泥。 这也是为什么受罚的男人,没一个能活下来的原因。 金钗跪在地上,感受到有人进来,心中更是明白自己要面对的。 迟文卓拿起耳环给自己带上,透过屏风看后面的虚影,语调缓慢: “你虽是我带来的人,犯了错也是要按照规矩办的。” 金钗一路上都很忐忑,等真正的惩罚要下来,他意外的平静: “金钗知道。” 主子不再说话,三个男人将跪着的金钗架起,让他趴在长凳上。 钱九多在屏风外,只能看见几道模糊的影子动了。 里面说话的声音没了,钱九多不再等待,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叫什么。 稍微思索作礼道: “掌柜的,在下姓钱,有事想同你商量一番。” 她说出的话没人回答,里面行刑之人将金钗的手脚用粗麻绳,紧紧的绑在凳子腿上。 检查好一切,领头的男人往他里塞进一块粗麻,那仗的两人在金钗一左一右,高高扬起。 金钗咬紧嘴里的东西,看着就要承受皮肉之苦, 钱九多在说完话后,等待五秒没人回应,她直接跨步绕过屏风,一把抓住要行行人的手臂。 迟文卓对她的闯入没丝毫的意外,气定神闲的将面纱戴上。 他身边的奶父怒不可揭,安静的房间尖锐刺耳的呵斥传来: “大胆!哪里来的外女,竟敢闯入这!” “我同掌柜有事要说,实在是怕掌柜等久了不高兴,这才走了进来。” 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金钗不敢相信的转头,钱九多顺手把他嘴里的东西撤掉。 眉毛一挑让他稍安勿躁。 就算钱官人跟来知道全貌,金钗也没想过她会跳出来护着他。 风尘场所里,他见过很多女人,嘴上海誓山盟,遇到事就一脚踹开。 甚至是将责任全都推在对方身上的无情之人。 泪水布满眼眶,顺着秀丽的脸颊滑落,深深地触动在心中如浪涛翻涌。 声音微微颤抖,强忍内心的情绪: “钱官人,我犯罪受罚是应该的。你……唔!”别搅进来。 他话还没说完,苍白的嘴唇被两只手指捏住。拿走他手里还一直抓着的橘子,塞他嘴里。 这招还是跟若初学的,手动静音。 钱九多确保他说不出话来,才抬头与上位之人说道: “我要替他赎身。” 第123章 欠你三个条件 迟文卓身子靠后,声音慵懒却格外好听: “这位嫖客,我知你护蓝颜心切。可金钗知错犯错,是必须要罚的。要不然我没法和其他人交代啊。” 奶父呵斥时,原本守在楼梯处的两个打手进来,一左一右将钱九多夹在中间。 她们高出钱九多一个头,身材更是魁梧,夹在中间的她,所受的威压不言而喻。 金钗怕她对抗主子被伤害,呜咽着想让她快走。 刀架在脖子上,钱九多毫不示弱,沉稳面对: “你的规则是约束这被看楼的小馆的。我给金钗赎了身,他就不算是这楼里的人,自然也不用受约束。” 迟文卓发出的笑声: “这位嫖客莫不是酒喝多糊涂了,他的卖身契还在这楼里啊。” 钱九多笑的无所畏惧:“正因如此,我才来找你相商的啊。” 迟文卓一改刚才和善态度:“你怎么确定,我会与你谈呢?” 他的语气一会儿笑,一会儿冷。态度转变之快,巨大的反差给心里无形施压。 钱九多最不怕的就是心理战。 “老鸨带路时,看我跟着没开口撵我。到了五楼,楼梯口守着的,也就是我旁边拿刀的这两位,也没拦我,” “在这的门外等着时,这三个男人也在门口。手里的刑具明晃晃的,可以让我看个明白。” “我闯进来是很突然,但也没突然到让老鸨,连个提醒的话都说不出来。甚至低头站着没有丝毫动作。” “我进到这来,你淡定的系面纱带子。连个停顿都没有。似乎早已料到。” 成大事者,最重要的就是有一双看透一切的眼睛。 知道自己没选错人的迟文卓,心情特别愉悦,他站起身用力的拍手赞扬。 笑着连连点头。 他身边装黑脸的奶爸低头,领众人退出房间。 被绑在凳子上的金钗,也一并被扛出去。 钱九多没有阻拦,人都走说明此人要单独与她谈。 愿意谈,就不会伤害金钗。 迟文卓笑着走下楼梯,这几步他走的极为优雅。在钱九多那双犀利的眼神中,送她一杯茶。 这茶云脚浓密可见泡茶人技艺之高。 刚好她渴了,钱九多拿过一饮而尽。砸砸嘴,评价道: “好喝,就是泡沫太多,下回少点。” 迟文卓:“你不怕这水里有毒?” 钱九多坦然:“我没钱没势,你一个大掌柜毒死我,能得什么好处?” 直视他的眼睛,继续道: “应该是我好奇,你为何浪费精力布局,引我这个身无长物的普通百姓入局。” 迟文卓收回茶杯,没有正面回答: “被看楼的小馆赎身,是两百两黄金的身契。” 钱九多没有接话,总觉得他还没说完。 前者沉着住气,迟文卓也不卖关子了: “可金钗是清倌,清倌的初夜是要拍卖的。” 说到这他故意停顿,看眼前人的脸色。 钱九多:“掌柜的,话都说开,就不要卖关子了。” “爽快!”迟文卓回身,打开一个盒子,里面一大摞卖身契,就上面那张赫然是金钗的: “我这酒楼拍卖的清倌,最高是五百两黄金。加上赎身的,总共七百两金子。” 迟文卓坐于桌前,边说边推出账本,示意她可以查。 此价一出,钱九多抬眼看他。 玉佩死当,身上现有的。再把茉莉那份拿来,也还是差将近两百两金子。 “三天。”钱九多吐出一个时间: “三天我把钱凑齐,赎一个完好无损的金钗。” “钱姑娘何必如此生疏。”迟文卓翻开账本的第一页,入目的正是金钗的卖身契: “你我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是第二面。也算有缘分,这张纸我便送你了。算是交个朋友。” 一个坐拥最赚钱的赌场和青楼的大佬,想方设法的和你交朋友。 阴谋俩字就差写脸上了。 人情债更是公认的难还,钱九多没答应也没拒绝,她想知道为什么。 她神态严肃,迟文卓收起嬉笑的态度,正经道: “答应我三个条件。不会让你杀人,更不会违背人伦。” 钱九多看他良久,见他是认真的。 两百两黄金对现在的她来说,想筹齐还是太难。 她身边能出得了两百两黄金的,只有汪员外。 能不能借还是另一种说法…… 这人做局前,把她的底细查了个干净。 思来想去,她身上有疑云值得让人图谋的,只有那碧绿色的玉佩。 一个穷人,父母双亡没有亲戚。 住在贫困的山区,身上却有这么一个价值连城的玉佩…… “我欠你三个条件。”她同意了这场交易。 在他精明算计的双眼中,解下腰间的玉佩。 “压你这。” 拿走金钗的卖身契,转过身朝大门走。 碧绿有光泽的玉佩,一下就吸引了迟文卓的注意。 带着面纱的脸看不出表情,将玉佩拿在手里把玩。 “定情信物?” 钱九多毫不在意的,背对着他挥挥手:“你说是,就是。” 她头也不回,一身红衣飘动,走的潇洒。 奶父从外面进来,走到迟文卓面前: “那人市井门户长大,不像是守诚信的人。倘若真的哪天飞上枝头,出尔反尔咱们也没办法。这玉佩都到我们手了,不如……” 直接将她干掉,找人冒充。 奶父要说什么,迟文卓一清二楚,语气淡淡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怎么能确定这个人身边,没有人跟着呢?” 这个‘人’自然是指‘那边’派来保护她的。 奶父回想起这个人身边,还有个叫茉莉的,武功高强不说。 还经常做一些让人摸不清头脑的事,说不定是在隐蔽的传递情报。 他让奶父找个上等盒子把玉佩收好。 人都会变,如今他也不是那个怕损失名声,拿钱贴补了事的胆小男人。 金钗被绑在凳子上,一直在呜咽挣扎,他担心钱九多的安危。 主子下手狠绝,他怕钱官人会没命。 钱九多从房间出来就见他挣扎的厉害,以为是绑的他不舒服。 蹲下身子给他解绑,金钗以为是哪个男人突发善心。 刚支起身子,就对上钱九多那双让人心安的眼眸。 “怎么了?手绑麻了?” 第124章 我朋友家大的很 金钗再也忍不住,被帮僵的双手搂住钱九多的脖子: “呜呜呜呜呜……” 眼中的泪不断涌出,剧烈的情绪使他身子不断抖动。 幸好,幸好她没事。 钱九多以为他劫后余生,刚才被吓坏了。 拍拍他单薄的后背安抚。 十五分钟后,金钗才勉强稳定情绪,由于刚才受惊过度,他脚都是软的。 钱九多念在这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今天这一劫也是因为她才受的。 任劳任怨的当起代步工具,打横将他抱起。 回房经过很多人,这里是青楼倒也没人感到稀奇。 钱九多和主子在房里谈了什么,金钗也不知道。 但他明白被看楼赎身价格是天价,钱官人也只是平头百姓。 他擦干眼泪从床头的暗阁里掏出私房钱。 沉甸甸的将近五十两银子。 他之前在赌坊和青楼卖唱,减去花销辛辛苦苦只存了十两。 其余四十两都是在这三天赚来的。 他哽咽着从中拿出三十两:“这是我这几年攒的银子,钱官人你拿好。” 剩下的二十两送给香君,帮他尽快赎身。 钱九多一头雾水的看着他,金钗神情坚定把银子塞她手里。 香君今日要上台跳舞,眼下不在房中。 金钗把那封诀别书同银子一起放在盒子里,藏在他门前鲜花的盆栽里。 那里是藏他房门钥匙的地方,香君回来就能一眼发现。 钱九多坐在桌前喝茶解渴,等他收拾好包袱。 等金钗回来,他也坐于桌前。 钱九多环顾一圈略带疑问:“你收拾完了?” 这屋里的摆件、桌子上的钗环首饰、柜子里的衣裳,都还在原处。 金钗豁然的扫过房间里的摆设: “该交代的人都交代好了,这屋里的东西已经成为过去,没必要带到未来。” 他想舍弃之前的一切,获得新生。 钱九多带着他大摇大摆的出门。 一路上金钗都没有回头, 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他抬头。 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睛,他抬起手,在两指的缝隙间偷窥日光。 金钗今日穿的这一身青绿色的衣裳,是他柜子里最淡雅的。 用金粉点缀的薄纱外衫,还是使他与这大街上的其他男子格格不入。 良家男子一眼就能看出此人是妓院里卖身的,嫌弃的与他拉开距离。 金钗这么多年来,这种眼神他不知遭遇了多少,丝毫不在意。 他偷窥天光的样子,有几分凄惨的落寞。 钱九多将卖身契给他:“你在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托付的人吗?” 金钗看着一身耀眼的红衣,给他希望的人:“家中母父驾鹤西归,早已不在人世。” 七岁那年家里闹饥荒,眼看就要饿死。 父亲为了让他活命,跪着恳求将他送给妓院。 给了他一线生机,在妓院没吃饱过,但至少没饿死。 后来在妓院打杂学习舞蹈乐器,如何伺候女人。 长开了后赚到钱,想方设法的联系到家里。 却得知父亲在他被带走后就饿死了,尸骨被难民分食。连个尸体都没留下。 钱九多:“救命之恩,我一定要报答 。正好我朋友家大的很,咱们去她家住。” 金钗遇见过不少说要带他回家的人,心里从来都不屑一顾,甚至是鄙夷。 但他今天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不只是说说而已。 “好。” 跟老鸨去四楼的路上,她给打扫卫生的小斯跑腿费,托他给家里传信。 在家整理药材的茉有,是第一个收到消息的,本想叫茉莉去告诉那几个人。 在院子里喊了几声也不见人回应:“这兔崽子又去哪溜达了。” 他拍拍手上的灰,出了门。 修在昨晚从山中出来,就一直在大街上寻找。 期间也和若初和沐碰头,他们也没有消息。 修健硕的身子烧的厉害,他将头浸湿在装水的大缸里,以此来给自己降温。 茉有出来第一个遇见的就是他: “修!” 他肥胖的身躯气喘吁吁,不停的挥手让修别再动了。 为了尽快告诉这帮孩子好消息,他一路连跑带颠儿的,可算是找到了一个。 修甩甩头发上的水,清凉让他混沌的脑袋清醒几分。 听见有人叫自己,他回过头,见是茉叔叔。迎过去伸手扶住,上气不接下气身形不稳的他。 茉有知道他力气大,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他的手臂上。 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这么强大的锻炼。这小死茉莉,也不知道到哪鬼混去了。 害得他这把老骨头出来找人。 修见他这么着急,肯定是有事告知,说不定还是妻主的事。 他顺着力道把一百五十多斤的茉叔叔抬起,让他坐在水缸边缘歇一歇。 这水缸是官府放置的灭火缸, 每隔二十米就有一个,光是缸壁的厚度就能达到四十厘米。 特别沉,不仅不怕被人偷走,还别固耐用。 茉有被他像个孩子一样轻巧提起,终于顺过气来: “你妻子让人传话回来了,说是她一会儿回来。” 修将他抱下来,抬脚就要往家赶。 茉有拉住他:“若初他们也找一夜了,你去通知通知他们。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 钱九多带着金钗往茉莉家走,买包子、豆腐脑的空挡。 她在一个小摊位上看中一款项链,项链是用钛钢打造而成,形状是个狼头。 它没有多余是上色, 只是保持了原本的颜色。简约大方又不失刚毅的貌美。 她一眼就觉得这东西很适合修。 在她观察那枚项链时,摊主也在观察她。这一身料子绝不是普通百姓买得起的。 当她问出价格,摊主回道:“十两。” 这句话一出,旁边蹲着看东西的唐小丁瞬间就不高兴了: “你不是哑巴啊!刚才我问你那么多句,你一句也没回我。” 说完他看眼钱九多华贵的衣服,在看看自己带补丁的衣裳,瞬间就明白了: “你凭什么看人下菜碟啊!看我穿的不好,连回都不回一句。哪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任凭他怎么炸毛,摊主都没抬头看他一眼。甚至连搭理都没搭理。 第125章 人会犯错~屋顶会着火~ 唐小丁觉得自己受到轻视,嘴里喋喋不休的要为自己找回公道。 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摊主,似乎被她烦到了,这才开口道: “你来我这一个月了,天天都看。哪回买了?” 唐小丁一时语塞:“我……我买东西就是这么慎重,你管得着吗?” 摊主见他安静,闭上眼睛不再讲话。 钱九多掏出十两银子带走项链。 捧着一大堆食物,连金钗手中都拿着两盒糕点。 踢开门就见若初和鱼生在院子里,见她回来都站了起来。 若初找了她一晚上,还没有治疗好的身子,又虚弱几分,嘴唇都没了血色。 此刻他温柔的脸上,满是担心的迎上去: “妻主,你……”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他的视线从钱九多身上转移到她身后,站在门外的男人。 钱九多也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解释道: “这是金钗,昨天发生点事,多亏他帮忙……” 若初不动声色的打量面容清秀的金钗。 妻主带回的人身穿娇艳衣裙,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 城中良家男子都不会穿薄纱,唯有青楼赌馆那种花红柳巷的地方,才会有妓男穿。 聪明如他,一下就猜出这人的身份。他假装大度的顺着妻主的话说下去: “所以妻主今日是打算请他到家里做客吃饭吗?” 若初的脸上最能隐藏情绪,钱九多捧着一堆东西,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他眼底的异样。 她实话实说:“不是,他会在这住一段时间。” 此话一出若初的蓝色的眼眸里的温柔瞬间没了,他轻轻一笑: “妻主的好友前两日就开始女扮男装,今日一清早妻主就给我们带回一个一个弟弟。原来是提前让我们有心理准备啊。” 修泡在凉水中,若初的话让他心中一紧,抓住浴桶边缘。 他在得知妻主消息后,本该及时回到瀑布里。实在是担心妻主的安危 。 他这才躲进浴室泡着,准备看妻主无恙就偷偷溜走。 没想到,让他们担心了一夜的妻主,回来就给他们带了个惊喜。 钱九多察觉出那句话不对劲,自己夜不归宿,回来就带了个男子。 任谁都会误会,她连忙开口解释: “他救了我,我报恩。他只是在这暂时住一段时间。给他找到安身的地方,他就走了。” 她总不能直接开口说自己没出轨,不是想纳夫侍。 这句话听着像是往金钗身上泼脏水,毁人家清白。 金钗局促的揉捏衣角,在陌生的地方没安全感的他,不安的往钱九多身后躲了躲。 他这一举动,让原本就在气头上的若初瞬间认定,这人就是一个绿茶。 也就妻主这种女子才看不出,都是他玩腻的把戏。 是自己一夜没睡脑子不清醒,太过着急。 他眉眼弯弯,十分和蔼可亲的笑容在他清俊的面庞浮现: “妻主,这位弟弟救你,你怎么能想着赶人家走呢。” 若初责怪钱九多一声,他这态度让钱九多怀疑自己是不是多想了。 若初几步上前,拉住金钗拿着糕点的手: “这位弟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金钗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像是神仙一般清逸好看的男子: “奴…奴家名唤金钗。” 他刚从青楼出来,还不习惯改变对自己的称呼。 若初亲切的拉着他,往院子里走: “金钗弟弟可吃饭了?家里的都还没用早饭,不如坐下一起?” 他的自来熟,让金钗不由的看向钱九多。 他求助的眼神钱九多没接收到,只因茉莉回来了。 茉莉昨晚被赶出家门,在走廊睡了一夜浑身酸痛,不舒服的走出门。 就看见钱九多带着一堆东西,领个男人回来。 她瞬间就成了瓜田里的猹,跟在后面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全面。 刚带回来的男人被领走,她终于有地方进院子: “你去夜袭寡夫村了?” 消失一晚上,带回个小白脸。 她这句话震惊的特别明显,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钱九多:“……” 茉莉单手虚握,放在嘴前,假装有麦克风。清清嗓子,倾情演唱: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钱九多后院着火,她在这煽风点火,才足以让她报被赶出家门之仇。 钱九多打她像是心虚,不打她又只能任由她在这捣乱。 忍无可忍的钱九多,往她嘴里塞了个肉包子。 茉莉咬一口包子,夸攒一句真香。 另一边若初带着金钗洗手,两人聊天 笑盈盈的。 不像是刚认识,倒像是好友一般。 茉莉唱歌的声音不大,里面竖起耳朵的修却听得清清楚楚。 浴桶里冰凉的井水,被他燥热的身体弄温,没了降温作用。 直线升高的体温,将修的理智融化成一根细细的线,神经紧绷在脑海中生成两个小人。 一个在不断的撺掇他,顺着野兽的本能,将妻主拖回洞穴。让她再也不去找其他男人。 一个告诉他要冷静,没有女人喜欢强势的男人,不能为了一时欲望,惹得妻主不高兴。 茉莉边吃包子边含糊道: “人会犯错~屋顶会着火~啊~嘚嘚嘚~” 钱九多握紧拳头:“你别在这找事。” 被警告的人毫不在意,吃下最后一口包子,随着音乐的节拍摇头晃脑。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钱九多身后,不动了, 连嘴里的包子都忘了咀嚼。 钱九多原本以为她正常了,突然身后投下一片阴影,一股燥热包裹全身。 她连回头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人抱在怀中,消失茉莉家中。 要问茉莉看到什么这么震惊。 茉莉只想说,她这辈子第一次在秋风阵阵的秋天,看到一个身材魁梧两米高的男人,身上冒的热气都快赶上桑拿房了。 两米高的身子,投下的阴影都快赶上小山丘了。 她有点心疼好友,为她做几个祝祷的动作:但愿她能活着归来,啊门。 修那高大正慑感十足的身躯,刚出来就让金钗等人注意力被吸引。 第126章 修失去理智 他像是提轻巧物件般的把钱九多抱走,金钗忍不住惊叫出声: “钱官人!” 他说着冲出想要阻拦,救下她。 若初回头,知道他是被刺激的狠了。明白她们会去干什么,望着离去的方向失神片刻。 金钗没看清那道身影,以为她是被歹人掳走。带着哭腔: “怎么办,钱官人她被抢走了,我们要不要报官?” 他的哭声人若初回神,他和善的面具带到脸上: “不用,刚才带走妻主的是主夫,他平日里……” 故意停顿片刻,加上修刚才在别人眼中暴力行为,引得旁人无限猜想。 金钗还是很在意钱官人的安危:“那钱官人会不会有事?” “主夫对妻主很好,妻主不会有事的。” 若初笑眯眯的解释,他故意让金钗乱想就是为了叫他知难而退。 没想到这人第一时间想的是,妻主的安危。 与他相识的时间较短,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以后日子还长的很,可以慢慢了解。 钱九多被修抱着奔跑在丛林中,他抱得特别紧。 像是要把妻主镶嵌到身体里,任谁都抢不走,全身上下只有他的气息。 钱九多被他抱住就两眼一抹黑,此刻她的屁股坐在修的弯臂处,脸埋在他的肩膀。 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更不知道过去多久。 修像一个大火炉,身上散发的热气把她热的晕乎乎的。 等她的视线变得明亮,首先入眼的就是修那双被逼到发红的眼睛。 理智的线被大火焚烧干净。 修一双兽耳竖起,烫的在钱九多的脖间亲吻。 醋意让他的吻加重,留下一个个aii的红痕。 钱九多任由修宽大的手,将她身上的累赘一一推去。 他的体温高到不正常,明白是他的发情期到了。 (洋柿子不让写的很多字) 身后传来痒意,像是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来回扫过她的后背,伸手抓去发现是一条灰色的毛绒绒尾巴。 (洋柿子不是黄柿子,它!不!让!写!!!!) 钱九多胡乱抓取,摸到一个质地圆滑还冰凉的东西。 拿在手里,发现是从被看楼顺来的橘子,她晃晃悠悠,几次都差点抓不住掉落。 良久后,她才将橘子扒开,把里面的橘子瓣抖着手,放到正修嘴边。 修的汗水描绘者他的肌肉,他只感觉唇边冰凉,看都没看张嘴吃进。 橘子的颗粒在嘴里爆开,带来一阵解渴的清凉。 修回过三分神,视线扫到妻主旁边掉落的橘子皮上,上面用烫出的玫瑰花纹他认识。 修记着程大哥给青楼送的瓜果,都有这个标志。 结合妻主身上那股不属于他家任何人的胭脂水粉的香味,修的眼神变得更加猩红。 钱九多从中闻到危险的气息,果不其然,下一秒修从后面摁住她的肩膀……。 …… 钱九多被带走的的二天中午,一个不算痩的身影敲响茉莉家的大门。 这个是时间若初等人,都去卖石膏娃娃了。连金钗也被他带走。 此刻茉莉正被他爹揪着耳朵盘问: “兔崽子,你昨天早上死哪去了?你老爹叫你好几遍都没人。” 茉莉哎呦哎呦:“疼!爹不是你把我赶出家门,说别耽误人家清白吗?” 茉有顿时想起,是前一天晚上自己把它撵出去睡的。 他立即松手背在身后,故作深沉:“哎呀真是老了,不顶用了。什么事都能忘,记性不好喽。” 他边说边往药房走。 茉莉心中默念:这是亲爹。 这般想着,给外面敲了半天门的人汪悦。 汪悦先是期待了一下,见是茉莉问道:“九多姐呢?” 茉莉直言不讳:“吃狼肉去了。” 汪悦震惊:“啊!九多姐这么厉害吗?还能打死狼。” 难怪娘会让自己跟着她学习。 “额……”茉莉想了一下:“也不一定需要打死。” 汪悦捂嘴:“生啃!九多姐果然生猛,我一定要向她学习。” 茉莉语塞:哪来的脑残死忠粉。 她要是说那老登去开枝散叶了,这人会不会特别羡慕地说: 哇!九多姐好厉害,都能生宝宝了。 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你来这干嘛?” 汪悦让她看看自己的包袱:“我娘让我跟着九多姐学做生意。” 茉莉刚想说她怎么不跟着汪员外,话还没说出口,突然意识到。 钱九多被拉去酿酿酱酱了,也不知道几天能回来。做奶茶这事不能耽搁,那她只能自己受累的跑。 要是有这么个人一起,正好代替钱九多,那工作量不就减半了吗? 她立马笑容满面:“来来来,快进来,外面风多大啊。” 接下来的几天里,汪悦跟着茉莉东奔西跑,巨大的劳动量让她瘦了两三斤。 这边累的要死,另一边……也挺费体力的。 钱九多气息不稳的躺在床上,修将她洗好后,就去洗被单了。 这座在瀑布旁边的小竹林里,只有两套换洗的床单。不及时洗,就没有用的了。 钱九多的肩膀处,有一道深深的咬痕。是修在闻到她衣服上,属于别的男人的味道。 失去控制,咬下的。 钱九多依靠在床边,摸索的找到一颗修摘的野果子。 看着用竹子撑起的房顶,这三天她一直在床上度过的,提句别人就挨。 连茉莉这个女的都不行,这三天她是连个外人都没见过。 她又咬一口叫不出名字的水果: 该不会是被修关小黑屋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修的第二天,若初就让沐来送过饭食。 只是她在睡觉,不知道而已。 修的发情期过去,已经过去七天的时间。 钱九多睡了醒,醒了睡的时间里。茉莉忙的脚不沾地。 若初时常走神,鱼声蹲在麻袋里守在门口。 第127章 木薯粉的制作过程 修的发情期结束的当天,他一觉醒来,只见妻主溜光水滑 的躺在自己怀里。 身上斑斑点点,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眼就知道这几天很激烈。 钱九多迷迷糊糊的睁眼,正好对上修那双兽曈。她的被折腾久的身子,下意识的抖了一下。 兽人的体力好,她算是见识了。 等她看清这双眼睛的瞳孔不再是红色,加上修眼底浓浓的歉意与心疼。 知道他是发情期结束了。 她如释重负的放松身体,手顿了一下去摸他毛茸茸被咬过一口的耳朵。 不知道做到第几天,她被撞的头脑发昏 ,看见这双柔软看着就好rua的兽耳。 在她眼前立起,时不时就因为爽抖抖两下。 她一时被勾引,嘴巴抿上去。 结果她才刚碰到,修就像是受到刺激了一样,她就咬了上去。 然后就有了这个牙印。 兽人的体力强悍,因此有许多女人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 进一步的不喜欢这个浪荡的种族。 修张了张嘴,钱九多抢先的: “我都知道,你先出去,咱们穿好衣服再说。” 茉莉和汪悦两人地毯式搜索,才找到拥有五头奶牛的人家。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十五两黄金带走一公两母。 她们费劲巴拉的把这三头牛牵回院子,就看见自家门前站着一个人,旁边还放着一个独轮车,不知道是什么。 茉莉因为不会赶牛,连拖带拽的费了好多力气,此刻她满脑门子汗。 见有人站在自家门前,她双手叉腰缓缓气: “……你谁啊?” 这个时间刚好是给若初送药的时间,茉有不在家。 货夫敲门没人应,她就在门口等了会。 见这家的主人回来,她迎了上来: “是钱九多客官,你前几日在咱家定的一百斤木薯。见你迟迟不来取,掌柜的让我给您送来。” 茉莉气息不稳的察察汗,拿钥匙把门打开: “直接倒院子里就行。” 货夫应声将东西推进院子,都卸干净她朝茉莉伸出手: “客官送货上门加卸货总共十五文钱。” 又不给钱。 茉莉在心中问候钱九多,掏出几个铜板放在她手心里。 汪悦把牛牵进院子就直接累倒在地,也顾不得什么干净埋汰。 这两天跟茉莉到处走,她一身富贵肉都掉了三斤。 钱九多带着修回家,看见的就是两个躺地上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抛尸了。 “你们在这感受大地呢?” 茉莉恢复点体力,抬头看她,下巴的肉堆成两层: “还能站着?我还以为你要坐轮椅回来。” 钱九多看向院子的另一侧:“我需不需要坐轮椅不知道,但你肯定是要被叔叔打死了。” 茉莉当她只是普通回嘴:“呵,我爹……” 话说一半她意识到了什么,叫一路的奶牛这一段时间怎么这么安静。 她感应般的抬头,就见三个奶牛围在,她爹辛苦晒了七八天的药材堆里。 满满的药材就剩点底,可见它们吃了多少。 茉莉:卧槽!我命药丸! 把奶牛控制住的茉莉:“钱九多这奶牛不能呆在这了,赶快把它转移。” 要让她爹知道,这牛迟早变烤肉。 钱九多:“我不,除非你求我。” “求你”茉莉开口没有迟疑,她爹眼看就要回来。 ‘证物’留不得。 钱九多:“给它们放左边巷子拐角,有牛棚那家。” 前段时间她遇到她家的人,并以每月一两银子的价格,拜托她家帮忙养牛,挤奶。 茉莉简单的想了一下:“唐小丁家?” 唐小丁从小就没了母亲,父亲一人把他拉扯大,特别不容易。 茉莉家不算大的院子里,放满了货物。 一百斤的木薯,二十多箱茶叶都是钱九多前些日子定的。 正当她思考这木薯粉该怎么办时,汪悦像是看到偶像一样凑过来: “九多姐,茉莉说你前两天去吃狼肉了,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打的吗?” 母亲经常说她没有女子气概,想让她女人一点。 吃狼肉这几个字,让钱九多不自觉的看向在搬缸的修。 修的耳朵紧紧的隐藏在头发里,当作没听着。 钱九多明白,他耳尖肯定红了。 “这个啊……”她故意拉长音:“自己送上门的,味道特别好。” “哪是好啊,分明是爽。”茉莉的音从门外传来。 她说完这句,原本还在搬缸的修瞬间不见踪影。 “……来来来。”钱九多叫她:“咱们来做点更爽的。” 指了指地上堆成小山的木薯:“这些洗干净去皮剁小块。” 茉莉:“我不吃。” 钱九多:“你不吃也得做,这是做芋圆,麻薯的原料。” 首先是去皮,这木薯硬邦邦的,削皮倒是很好弄。 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削出一盆。 汪悦负责打水清洗,然后就到了最最重要的部分,切碎。 茉莉手持双刀,在被切成块的木薯上疯狂的剁。 板子都被剁的邦邦直响,切成碎块茉莉问道:“这样行了。” 这句话从开始到现在,她已经问了三四句。 钱九多专心洗木薯:“你知道石头变成沙子吗?再碎点。” 弄这些东西已经浪费她大半体力,没想到剁还这么费劲。 茉莉仰头崩溃:“啊啊啊,咱们换个营生。” 钱九多又找来几把刀,和她一起剁:“东西都买了,总不能把它们都放烂。” 崩溃的人撸起袖子,双手持四刀,狠狠的剁木薯发泄。 剁成碎的木薯在纱布里过滤水分,拿出捏干再连着纱布一起放入水里揉捏。 揉捏三次,用清水过滤出淀粉后,等待一夜。 等盆里的水沉淀一晚。 做完这些茉莉直呼活不了了。 木薯有一百斤,用一碗做出来不现实。 她们三人辛苦七个小时,才弄完十五斤。 可见这东西有多不容易。 现在时间到凌晨三点,若初在锅里给她们留了饭。 简单吃过,在简单的用毛巾擦拭身子,就回房睡觉了\/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伴随着汪悦的呼噜声。 茉莉有感而发:“汪悦哪是来学习做生意的,分明是来参加变形记的。” 天天做体力活,她圆润的下巴都有尖了。 钱九多翻个身:“咱们没有钱,只能一切都从最基础的来。” 茉莉幽怨:“你为什么不是富二代。” 钱九多最后一次回她:“别废话了,睡觉。明天还有一堆活呢。” 第128章 把姐姐用麻袋偷走 夜里外面的女人还在准备材料,若初喝药时无意间看见,正在梳洗的修身上的斑斑点点。 尤其是在脖间的咬痕最为醒目。 他眼神暗了暗,装作没看见的将药喝完。 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没多突然。做好心理准备,心中还是有几分异样。 金钗坐在梳妆镜前,一双保养的极好的玉手,为自己梳理长发。 那名兽人的痕迹,他也看见了。 借着放簪子的动作,他轻轻推动铜镜,镜子反射照应到斜后方的若初。 透过镜子偷看他的反应。 若初哥是钱官人名正言顺的夫郎,有点吃味的想法也是应该的,而自己…… 金钗的眼神黯淡几分,走神的为自己梳了两下头发。 等他再回过神,直接从镜中对上一双狭长的蓝色眼眸。 那双眼睛透出的光芒,如狐狸般狡黠,仿佛一下就能看穿他的小心思。 冷不丁对上眼,金钗拿梳子的不自觉的抖一下。 若初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 “金钗弟弟怎么这般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金钗在青楼待了多年,化解这种小场面很简单。 只见他回一个微笑 ,点点头: “感觉哥哥的脸上有点好看。” 若初捂唇一笑:“金钗弟弟果然嘴甜。” 内忧先放一放,先把外患解决。 早就进被窝的沐,一双大眼睛来回在两人身上扫视。 明明这两人有说有笑,跟亲兄弟一样。 为什么他就是感觉有点怪异呢? 鱼声从男德学院回来,看见姐姐在家,木喃的大眼睛瞬间灵动。 开心的跑过去,刚到跟前他就看见姐姐的脖间红了一块。 这种痕迹令他十分不爽,伸手蹭了蹭都没蹭掉。 之后他就在修脖上看到同样痕迹,一直盯到现在。 在若初和金钗一人一句的聊天中,关了灯。 一个时辰后屋里的男人全都睡着,唯有鱼声还清醒着。 外面的月光如薄纱一般披在鱼声的身上,给他无害的脸上透出阴影。 他定定看着亮起烛光的位置,直到熄灭蜡烛,外面的三道身影消失在门后。 不一会,一个身影抱着被子翻出房间…… 被子摩擦的轻微声音,被修的兽耳捕捉,他抖了抖耳朵睁开眼睛。 一双兽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透出诡异的光芒。 女子房间内蜡烛早就熄了,茉莉困意过了,此刻精神的出奇: “你说汪员外这么有钱,咱们把她绑架了要点赎金。会怎么样,我是真的不想在努力了。” “……” 钱九多不想回答她,眼看着就要进入梦乡。 茉莉等了三秒不见人回答,她伸手将刚要睡着的钱九多推醒,又重复了一遍。 钱九多淡淡道:“咱俩会被汪员外戳成筛子。” “哦”茉莉灰溜溜的给自己盖上被子。 突然暴富计划失败。 猛地她又想到什么:“你说……” “你要真睡不着,就去外头把剩下的木薯切了。” 钱九多被弄的起床气都出来了,茉莉老实的给自己嘴上拉链。 她噤声不到五分钟,威胁她的人就睡着了。 茉莉咂咂嘴,觉得夜宵吃咸了。刚起身找点水喝,就看见一道身影从门口走来。 那人的影子还拿着一个袋子,正当她还在想拿来的小偷不长眼,偷她这么个穷人家。 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鱼声对偷溜进女人房间并被发现,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甚至还让挡住门的茉莉往旁边靠靠。 茉莉照做,眼看着他蹑手蹑脚的靠近钱九多的位置,缓缓将麻袋展开靠近钱九多的头部。 粗糙的感觉让钱九多以为是茉莉的恶作剧,嘟囔一句翻身继续睡。 鱼声身子僵住,看看睡着的姐姐,在看眼手里的麻袋。 皱在一起的眉毛,表明他的不甘心。他很苦恼该怎么不把人弄醒,偷偷放在麻袋里。 茉莉给了他一个手势,让他稍安勿躁。看准时机,手特别快的在钱九多脖间用力一点。 她还特别贴心的帮忙装袋,他扛不起来还扶了一把,顺带打开锁上的大门。 做完一切,她欣慰的看着 好友被人偷走。 她就说怎么累了一天还这么精神,原来是有隐藏任务等着她啊。 困了睡觉,明天休息一天。 修在窗户看着两人忙活完,一言不发的在梳妆盒的暗格里,找到两种东西进入厨房。 钱九多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 原本以为是茉莉睡觉不老实,睁开眼入眼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有几分疑惑的想抬起手摸一摸。她刚动,就把趴在她身上睡觉的鱼声弄醒。 鱼生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沙哑,低喃道:“姐姐……” 钱九多瞬间听出这声音属于谁: “鱼声?” 鱼声很开心姐姐能认出来他,高兴的抱着她,隔着麻袋蹭蹭脑袋。 麻袋粗陋的质感在脸上摩擦,钱九多明白了装着她的东西是麻袋。 她躺在黑暗里,感觉脖间有点疼,开口道: “鱼声,你先放我出去。” 鱼声对她身上的痕迹耿耿于怀,压着她不动弹。 麻袋里没有任何异味,甚至还有股草木的清香。钱九多知道他最是宝贝这个麻袋,也不敢大力挣扎。 鱼声从来都很听话,没这样过。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她,只能轻声的哄: “怎么了鱼声?是在摊位上受什么委屈了吗?” 鱼声趴在她身上摇摇头,钱九多看不见,但能感受到他晃动的脑袋。 钱九多又陆续的说了很多话 ,哄着他先放开自己。 鱼声都没有回答,他不想让她去见其他人,想让她一直被装在麻袋里陪自己。 任凭怎么哄都装听不见。 到最后她说了一句:“你先放我出来,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听见这话的鱼声,瞬间从她身上翻下去。 身上压着的重量消失,钱九多试探着从麻袋中出来。 入眼的镜像并不是熟悉的茉莉家,而是一间陌生的屋子。 屋子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唯有正中间的地上放着一个火盆。 应该是鱼声怕冷放的。 钱九多看向一旁跪坐着,睁大眼睛兴致勃勃的鱼声。 他这副乖巧的样子,让钱九多忍不住的揉乱他的长发: “是你把我带到这的吗?” 鱼声点点头。 “带我来这,是有什么事吗?” 这小东西偷偷掳走人的行为是跟谁学的? 她感觉脖子有点疼痛,伸手揉了揉。 心中奇怪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死。 鱼声望着她不说话,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从床边拿走钱九多的腰带,遮住她的双眼。 看不见亮光的女人,并没有伸手阻止。 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鱼声压在她身上把她放倒,床上的被子是他从家里拿来的,很干净。 抱着他,薄唇在她耳边、脖颈摩擦。 口中低声呢喃:“姐姐……姐姐……” 声音中带着几分勾引人的意味。 钱九多被他杂乱无章的亲吻勾出火,情不自禁的顺着他敞开的里衣,摸上他作乱的脑袋。 期间温热的手,划过鱼声的后背,惹得他颤了颤。 钱九多呼吸不稳的拥住他:“鱼声,你要想清楚。” 鱼声是有点自闭症,但他不是智力有问题。 已经是成年男人的他,十分明白自己在干嘛。 他嫉妒姐姐和那个长耳朵的男人出去几天,就带回来一身痕迹。 他嫉妒的发狂,也想自己身上能有那种印记。 鱼声没有回答她,只是将自己的肩膀送到她嘴边。 想让她印在自己身上,打上她的印记。 钱九多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反而怕弄疼他,只是轻柔的亲了亲。 鱼声想要的印记没印上,乖顺的动作一顿,扶着她的腰身坐起。 一件一件的掉。 意识到他要(不让写)钱九多连忙阻止: “不行,你会受伤的!” 鱼声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想要个标记。 把钱九多阻拦的手抱在胸前,(洋柿子不让写的十五字) “唔,呜呜呜……” 男子第一次本来就疼,(不让写)……直接开始。 剧烈的疼痛传来,他仰头叫了一……(洋柿子不让写) (洋柿子不让写)……顿时没了力气。 姐姐的手要挣脱,以为她要推开自己的鱼声,不顾疼痛连忙阻拦。 这一次钱九多没由着他任性,扯下眼睛上的腰带。 单手擒获他的两爪,轻轻t起他疼……(不让写)。 (消失的灵魂)给他一定的缓和时间。 鱼声的泪水像珍珠一样掉落,颗颗都砸在钱九多的锁骨上。 嘴里一直喊姐姐,似乎是在迷茫。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男人都想修那样彪悍。 自己索取,连第一次都不喊疼,只是停顿几秒就继续了。 钱九多憋着也不好受,面对这个似懂非懂的少年,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她抱着鱼声,保证他不会受二次伤害。 (不让写) (这是一个省略号的位置,居然连个省略号都不放过。) ……一双无辜的鹿眼水汪汪的看着她。 第129章 姐姐……姐姐…… 最后钱九多正在兴头上,鱼声昏昏沉沉的喊姐姐停下。 念在他是第一次,钱九多做到一半就穿上衣服出门吹冷风。 鱼声脑袋昏沉以为结束了,的身体在被窝中,沉沉睡去。 院子里满是灰尘和落叶,可见这房子荒废已久。 看眼时间已经到上午十一点,钱九多待了半小时,彻底冷静才回屋。 屋里的火盆旺,热气把鱼声的脸熏的带点红。 小没良心,自己倒是睡的安稳。 钱九多在心里谴责一下,随后将鱼声裹在被子里。 卷成一个春卷,抱在怀里。 这个床也是很久没用,但床板上没有灰尘,应该是鱼声提前擦过。 这座房子离茉莉家不远,此时茉莉正悠闲的在躺椅上晃荡。 “钱九多这黑心老板,不在的日子是真爽啊。” 也不知道她那艳福怎么样了,多亏了自己啊。 钱九多抱着鱼卷回来,刚到门口就听见茉莉在编排自己。 “茉股东,这公司也有你一份。别光把锅扣我身上。” 茉莉猛地看向门口,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明白,她美好的放假日结束了。 “你肾虚吗?这么点时间就回来了?拿出你跟打工哥那股劲啊!” 原本想出来帮忙的修听见这话,耳朵一红缩在门后,头顶着冰冷的墙降温。 不动了,宛如一尊雕像。 把鱼声放回房间,打开卷鱼声的身子抖了抖。 “呜……姐姐。” 钱九多连忙抱着他安抚,鱼声获得一个吻才老实。 钱九多帮他盖好被子出门。 鱼声抬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向来爱发呆的眼睛多了一抹精光。 他打了个哈切,身子的疲惫让他再次陷入沉睡。 茉莉再次被木薯围绕,她发狂的怒吼被钱九多手动挡回去。 鱼声正睡着呢,别被她吓到。 把木薯当钱九多削的茉莉,左想右想都不对劲: “要不我找我爹给你弄点壮阳的药,年纪轻轻肾虚可不好。” 被怀疑能力的钱九多:“谢谢不用。” 只有修磨人,但她也坚持下来了。 “别不好意思。”茉莉已经认定这人不行:“我今晚就给你要。” 昨日洗过木薯的水,已经沉淀好了。 将上面一层水倒掉,下面沉淀的都是木薯粉,只需要晒干就能保存好久。 拿出茉有叔叔用来晒草药的笸箩,将还没晒过湿漉漉的木薯放在上面。 等待它自然风干,成粉末状。 茉莉为节省力气,自制了一个六刀神器。 在手动滚轮的转动下,六把菜刀被两根直板绑着,速度比她手动还快很多。 大大提升效率。 有的时候,茉莉的智商堪比爱迪生。 连钱九多都不知道她怎么做的。 茉莉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她累了换汪悦上。 看着自己神乎其神,巧夺天工的神作,她对自己的佩服加深了。 “今晚吃饺子。” 这么神奇的发明,得让其他人看看,好好夸夸我。 小料的问题解决,钱九多拆开一箱茶叶。 她抓出一把放在鼻下闻闻,放入一个大瓷器里。 倒入刚烧开的热水,等它泡好变色,散发 茶香。 茉莉去唐小丁家取挤出的牛奶,煮沸腾高温杀毒。 第130章 白初? 钱九多把要用到的瓶瓶罐罐整齐的摆成一排。茉莉家做瓷器的好处就是罐子、瓶子多。 取出一盏茶的茶叶,放在杯子中倒上热水。 处理过的牛奶放上一小勺糖后,加入泡好的茶叶。 搅拌均匀递给小白鼠茉莉。 茉莉干活干的口干舌燥,接过奶茶一饮而尽。 钱九多:“……让你尝尝甜度。” 茉莉:“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先给我倒一杯。” 小白鼠砸砸嘴:“喝太快,没尝出来。” 喝都喝完了,也不能让她吐出来,钱九多按照原先的方法又泡出三杯。 茉莉喝完了也没事,肯定没毒给别人也尝尝。 又来一杯,茉莉给的评价是:“挺好。” 汪悦很好奇将来要卖的饮品,她擦擦手接过奶茶。 抿了一口仔细品尝:“很丝滑,入口先是奶的甜腻,咽下去独留茶的清香。” 终于有了好的意见,钱九多十分欣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并赏给一旁喝了两杯,特别没用的茉莉一个嫌弃的眼神。 木薯粉还没晒干,一时半会用不了。 好在没小料的奶茶口感也很不错。 男德学院那边有若初、沐、金钗三人。想来他们也口渴了。 钱九多又泡了四人份的奶茶,准备一会给若初他们送去。 之所以三人喝四份,完全是因为沐这个半大小子一个顶两个。 茶在这泡着,钱九多端起晾凉的奶茶走向厨房。 今天早上起来,修就一直在药房忙活,难以言语的苦味飘满厨房。 “修,我新做的奶茶,你来尝尝。” 修在很认真的小火煎药,闻声他连忙站起: “妻主这里味道不好闻,咱们出去说。” 钱九多刚跨进去的脚缩回,以为他在给若初煎药没有多问。 修拿过东西先是关心她:“妻主喝了吗?” “我都喝过了,这是最终确定的配方。” 修一口下去半杯,带着茶香的奶味顺着喉咙下滑。 钱九多:“好喝吗?” 修回味嘴中的味道,点点头。 “甜度怎么样,会不会很甜?” 修话语很少的摇摇头。 钱九多笑着看他:“桌子那边还有不少,你喝完再去添。” 现在已入秋,但下午两点左右的太阳,照在身上还是不免有些热。 钱九多从瓷器堆里找到个中等大小的桶,底部有小孔。 想来之前是用来泡酒的,眼下用来放奶茶正好。 奶茶装进桶里,放入背篓,临走前又拿了几个碗里。 这也让钱九多意识到一件事:“咱们没杯子,也没吸管。” 茉莉:“杯子的事好说,咱家就是干这行的。” 但是吸管…… 两人同时沉默,汪悦见她们都不说话开口道: “麦秆喝芦秆可以吸,我陪我娘谈生意时,有些酒楼就会让客人用麦秆吸酒,说是一种文雅形式。” 这个提议打开新思路,来自钱九多的夸赞: “就知道你比茉莉有用。” “哎哎哎!”茉莉发出抗议的声音。 眼见她要上手,钱九多率先出门。 还来不及回头嘲讽茉莉,有一道声音先入耳。 “白初!” 在这不大的巷子里,呼唤的声音如同涓涓流水,美妙的沁人心脾。 这个名字正是女主夫郎的,钱九多闻声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这巷子稍微大点声都会有回音,一时间她分不清这道声音来自哪里。 茉莉背着东西出来,见钱九多一脸迷茫中带着探究: “你干嘛呢?见鬼了?” 钱九多:“你有没有听见女主的声音。” 茉莉以为她还是在怀疑若初是女主的人,为此事耿耿于怀: “别多想了,咱这地多穷的,女主那个把店开到大江南北的有钱人,会来这?” 她说的话占理,钱九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两日碧桐书院的摊位街十分热闹,家家都在谈看门那个赵权被赶走的事。 据说那天刘掌事回来,就宣布有人举报赵全私收贿赂。 有人开头,就有其他被收取钱财的人陆续站出。 赵全被定罪,连帮她说话的夫子都被下了警告。 还有人说当天他就看见,姓赵的那个被人打了一顿,扔在门口。 可惨了,好像是哪家大人物出手了。 在这喧闹又寂静的午后,有的摊位闲暇聊八卦,有的摊位忙的脚不沾地。 今早起来就不见鱼声,若初先是和修说一声,然后就带着金钗和沐出了门。 学院的学生下课早,才两点这边就人满为患。 “老板,这里再来一个娃娃。” 沐:“来了!” “老板这里的颜料撒了。” 金钗:“这就来!” 今日鱼声不在,收钱的任务就到了若初身上。 左边收完就去右边,谁喊就先收谁的钱。 这的位置不小,奈何人多。有坐着涂石膏的,有陪同在旁边看的。 使得过道变得有些狭小,需要挤才能行走。 一旁没几个客人停留的布贩子,一双三角眼紧盯着他们忙碌的身影。 嘴里磕着瓜子,诅咒他们迟早有事。 好不容易熬过这波客流,若初拿着银子盘算货物。 又漏收一份颜料钱的他,冰雪聪明的脑子一个堪比两个大。 鱼声是怎么在这么吵的地方,精准无差的收好每一份钱的? 沐拿个抹布拎着水桶,到处擦拭撒的那都是的颜料。 一桶干净的水瞬间污浊。 金钗小心的将客人做好的石膏娃娃,均匀的摆在货架上。避免它们粘连串色。等待自然风干。 钱九多带着茉莉刚到门口,里面就有眼尖的摊主发现她们。 这人自从上次给自家夫郎送饭,就成了这的有名人。 对面卖手链的摊主,呼喊正在忙碌的若初: “若初啊,你看那边,你妻主又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小妻夫就是恩爱啊。” 他说话时,旁边的摊主也听见了,都来打趣若初。 想看他害羞的样子。 吃这个字让沐瞬间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伸出个脖子使劲看。 见确实是姐姐,扔下抹布撒脚丫子狂奔。 他早就饿了。 这边若初还在和对面提醒的叔叔说话: “王叔,你孙女今天中午不是跟着她父亲来给你送饭了。” “你那孙女聪明伶俐 的还说想你呢。可真是羡慕啊。” 第131章 试喝奶茶 “哈哈哈”见有人夸奖自己的宝贵孙女,王叔笑的合不拢嘴。 旁边摊位的开口道:“羡慕你就趁早生一个,你长得好看,孩子也不会差。肯定招人喜欢,到时抱来玩。” 钱九多先是盛出两碗奶茶,端到门口。 见守门的是第一次送若初他们来时的那两个女人。 “两位大姐,这天气热还在这坚守,喝碗茶水清爽清爽。” 两个秉公值守的人先是婉拒,在钱九多的多次劝说下才喝了。 其中一位喝完,从口袋中掏出十文钱。 钱九多推脱:“一碗水而已,大人何必这么这样。” “你这不止是水,还有奶和糖。我们不能白喝。” 她冷着脸,大有一副你不收不行的架势。 好在这时沐跑了出来:“姐姐姐,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顺着沐这个台阶,钱九多没收下这份钱,来到桶前拿出最大的一个海碗。 给沐成了一碗,他也没负所托,吨吨吨一碗下肚: \"还要!\" 钱九多又给他盛了一碗,解渴的沐这才用心品尝,甜滋滋的味道让他回味: “这是什么啊?真好喝。” “这是咱家的下一个营生。” 沐的眼睛都亮了:“我我我!我看这个摊位。” 到时想喝多少喝多少。 钱九多拿出手帕擦擦他沾上奶沫的嘴: “别想的这么美,让你看和狼掉进羊圈有什么区别。” 都成自助餐了。 “妻主?”身后传来若初的呼唤。 钱九多将两杯奶茶递给他和金钗: “尝尝我新做的。” 若初小抿一口,仔细品尝:“奶香和茶香,是前两日买的那十几箱绿茶?” 当时他还在好奇妻主怎么买来这么多绿茶。 钱九多:“味道怎么样?” 若初:“妻主做的东西总是不会差的。” “不不不!”沐舔舔嘴角:“感觉有点苦,再多放点糖。” 钱九多以为是夫君们恭维她,开口解释: “现在这奶茶还在试验阶段,及时给我准确的评价,我才能调好配方。” 若初又品尝一口:“味道确实正好,糖再多的话就有点过于甜了。” 一旁的金钗点点头,他也感觉现在是正好。 沐嘴上说苦,不妨碍他喝:“就是有点苦啊。” 沐向来实话实说,若初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两人不同的口味给钱九多提了醒,一般孩子的味觉敏感。 最能尝出植物里的苦味。 钱九多等他们喝完才道:“今日还是六点收摊吗?” 若初将碗放回背篓:“不,今天他们下学早,马上就收拾好,可以回家了。” “行,你们先收拾,我们先去买菜,到时一起回家。” 等他们回到摊位上,马上收拾好的地面,眼下一片狼藉。 修亲手做出的货架,此刻倒在地上。 上面客人上好颜色的石膏,此刻都碎了。个别几个幸存的也被染上其它颜色。 沐赶快跑来:“怎么回事?怎么倒了呢?” 哥哥做之前特意测试过,自己在上面翻跟头都会不会倒! 若初在看见倒下的货架后,第一时间看向周围的人。 对面的王叔不知干嘛去了。 其它离得近的摊位,好像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都在各忙各的。 旁边的布贩子幸灾乐祸的看着这边: “让你独占生意!招报应了。哈哈哈哈哈……” 他很乐意看见这种情况,嘲笑的声音毫不收敛。 沐一下就认定是他做的,满眼怒火嘴角下拉,拳头绷紧就要和他干一架。 冲动的沐被若初拉住,十分平静:“先收拾好东西。” 沐愤怒的想给他一拳:“二哥你别拦我!我必须要让他知道咱家不好欺负。” 在这打人就会被逐出去,很显然想让他们不好过的布贩子很乐意看见这种场面。 嘴里不断挑衅:“哎呦,你还想打我啊,你来啊,你来啊!” 沐挣脱二哥抓住他手臂的手,刚跑两步又被若初拽着头发拉回来。 此刻他是真的生气了,声音冷的像冰窖: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即便沐现在十分想揍这人丑陋的嘴脸,被二哥压着的他再生气,也只能收拾地上的碎片。 布贩子看他这样子,嘴里不断的嘲讽,见没人理他自觉的没趣就走了。 货架倒下石膏娃娃掉地的声音肯定巨大,周边的人不可能没注意到。 自己就在那边,随便喊一嗓子就能听到。 平日里相处还算不错的几个人,谁都没提醒他。 甚至是装作不知道。 若初拿起扫帚轻扫地面的碎片,余光不停的扫过其它摊位的人。 自己的摊位自从来这,生意就一直很好。 这里 的学生就算再有钱,零花钱也有限。 加上自家卖的产品又贵,肯定是影响周边的生意了。 货架倒地这事,比起是旁边和他们有过节的布贩子做的,他更倾向是这周边的几位一同做的。 沐被若初强行带离,在门口等待时,他脑子突然灵光一闪: “二哥还是你聪明啊,在里面打架会被撵走,在外面打就不会。等那卖布的出来,我打的他满地找牙!” 说着他挥动挥动拳头,迫不及待的要为自己讨公道。 若初站在栏杆外,看里面摊主的情况: “你又没看见是谁推的,怎么证明是他做的呢。” “怎么不能证明。”沐指着里面的人: “咱们就和他吵过架,肯定是他。架子倒地的声音那么大,周边肯定都能听见。有他们给咱们作证,让卖布的赔!” “是啊,声音那么大,却没人通知我们。” 迟钝的沐看向二哥。 “我们赶过去,每个人都在装作看不见,你觉得谁会帮忙作证?” 怒气上头的沐此刻也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没人来…… 若初将真相告诉沐:“人生的第一课,永远不要相信那些表面和你亲厚的竞争者。” 金钗在青楼待着久,这种背刺的比比皆是。 另一边刚在菜市场和茉莉买完菜的钱九多,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第132章 她在图什么? 那人抬眼,沐一定能认出来,此人正是当初他们第一次摆摊时,旁边那个卖鸡蛋的少年。 茉莉和汪悦在蹲在地上,研究稀奇古怪的摆件。 另一边钱九多跟着那名少年来到角落处。 “……那三位郎君走后,斜对面卖唐人的和卖香膏的,两人一起把架子推倒在地。” “周边的人都看见了,包括平日里和若初哥要好的王叔儿子。” 少年有好多日不曾见过她,将前几日发生的事儿,用最简短的语句概括。 唯有今天刚发生的事,详细的说明了。 钱九多沉思片刻道:“那个叫王叔的看见了吗?” 周边的商贩中,若初和这个王叔平日里交谈最多,关系也是最好的。 还会互相带点小礼物。 虽然这学院看管严格,她进不去。但里面发生的事,她一五一十都知道。 这个少年就是他的眼线,当初安排这人是想知道夫郎们,有没有受到欺负。 少年摇头:“当时王叔去如厕了,不曾看见。” “周边的人呢?是什么反应?” 少年仔细回忆:“卖布的自然是拍手叫好。剩下平日里还算和睦的,有些装作没看见,有的在偷笑。” 卖布的和自家有过节,当初拌嘴也算是闹得整条街都知道了。 有这么一个枪口在,其他人都是和蔼可亲的。 按照这种思维,但凡自家出点什么被使绊子的事,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他头上。 不会想到这些平日里笑脸相迎的人。 若是当时若初没有拦住沐,而是跟着他一起意气用事打了人。 他们这份生意也算是到头了。 解决了竞争对手,又不被怀疑。这帮人完美的全身而退。 了解全貌后,钱九多掏出一两银子,算是给他的辛苦费。 少年欣喜接过,连连道谢。有了这钱,妹妹买药的事就有着落了。 今日的街上也不知是怎么了,巡逻队士兵一队接着一队。 比平日里多出两倍不止,引得钱九多生疑。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一是有大官要来,二是这附近发生了命案。 偶然遇到从前经常抓捕她的捕头沈芸,钱九多沐口夺食。 抢在他之前,用竹筒装着把最后一杯奶茶盛出来。 “哎!”沐委委屈屈:“不是说不喝吗。” 他要喝之前问过了,都说不喝。结果还没接到就被抢走了。 “沈捕头!都这个点了还巡逻啊 。” 徒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带队的沈芸转头入眼的是一个熟人。 她下令让她们继续往前走,自己 一会就到。 时隔很久再次见到这个人,沈芸感到很欣慰。 这说明这人改邪归正了。 “据说临城出现命案,为保百姓安全,前两日知府下令让加强巡逻。” 钱九多把装奶茶的竹筒递给她:“你们捕头真是辛苦啊,来喝点水。” 沈芸推脱:“我们不能收百姓的……” “这就是一杯喝的,咱们认识这么久。算是恭喜我很久没犯事到衙门走一趟了。” 沈芸也觉得应该庆祝,她从腰间拿出一块用油纸包着的糕点: “这是我夫郎做的,咱们交换。” 钱九多欣然收下,沈捕头还有事。两人简单寒暄几句就挥手告别。 茉莉迎过来:“要发生战乱了吗?” 原书里有一段争夺王位内斗的剧情。 她们离主城和原书女主都很远,眼下也不知道剧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钱九多一改刚才轻松的态度:“不是内乱。” 这个知府平日里从不管城里的事,今日突然插足…… 她猜是有大官要来了。 茉莉听完她的猜测,无所谓的摊手: “她们来领导检查,跟咱们小老百姓没任何关系。” 女主的那场王位争夺战,只持续了一个月,根本不会产生什么很大的影响。 钱九多看着一队又一队的捕快背影,有种不安涌上心头。 几人背着东西回家的路上,若初伸出白皙的手,掌心赫然躺着十文钱: “这是我们出门时门卫给的,说是妻主你掉的。” 钱九多听完他的话,心中默默叹口气。这门卫还真是正直啊。 刚要转入回家的小巷,迎面而来的是茉莉家的邻居王大婶。 她的女儿推着三四辆板车,上面放着被褥家具之类的家当。 她那张脸美滋滋的,笑得合不拢嘴,可见是遇见喜事了。 巷子小她们又有车,钱九多几人退出给她们让路。 茉莉见她这样,开口道:“王婶子,你笑的光看你牙花子了,有啥喜事啊?” 王婶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庆祝,她双手一排: “还不是发财了。” 今天她原本还在为自己的赚钱的营生没了发愁,正想今天该怎么办就有人敲门,说是要买她家房子。 这房子她祖上三代都在这住,怎么可能卖。 奈何那人给的太多了。 顶天十两银子就能买下 的房子,她们居然给了一百两黄金。 她当即就定板,把钱收了。让自家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走。 生怕下一秒这几个冤大头反悔。 “……真是祖宗保佑,给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发财的机会。” 茉莉连连点头,也觉得她们祖上冒青烟了。 看着她们开心的都快飞走的背影,茉莉忍不住道: “这有钱人咱们怎么就遇不到呢?” 钱九多抿嘴,一言不发。 这里地处偏远,地方小还没什么景色。 究竟哪里值得,一个能随便掏出一百两黄金的有钱人来这住? 只怕她图的是其它东西,或者是人。 第133章 图谁?图我爹? 按照原着来讲,茉叔叔也是女主身边的得力亲信,救命的神医。 结合之前自己听到的那声呼唤,搬过来的人很大概率是女主等人。 钱九多在这一顿分析,脑子漏风的茉莉: “图谁?图我爹?” “很有可能,原书是你死了。叔叔伤心欲绝,远走他乡。” 钱九多把手里遮太阳的荷叶顺手放她脑袋上。” “眼下你还活着出现偏差。如果剧情按照原着走,进行自我修补。” 茉莉:“不是,为了原剧情要给我修补没了呗?” 她招谁惹谁了? “很有可能,比如……” 钱九多与她面对面谈论,说着说着视线落在她身后: “天上突然掉下个砖块,给你砸死。” 她话音刚落,天上就就掉下一块砖头。精准无误的砸在茉莉脑袋上。 好在有荷叶缓冲了一下,这砖头没给她砸出血。 但疼是肯定疼的,毕竟这砖头真材实料。由茉叔叔亲手制造。 被砸的茉莉捂住头发蹲下身子,震惊的看向万里无云的天空。 “这么随便吗?我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钱九多战术性捂嘴,遮住偷笑的表情。 两人谈话间,她就看到茉叔叔气冲冲的从隔壁邻居家出来。 看见茉莉在这,他先是回家,出来手里就多了个砖头。 由于茉莉是背对着她爹的,没能及时避险。 “兔崽子!你不跟我说我的草药是被偷了吗!” 老爹中气十足的嗓门一出现,茉莉顿时明白这砖头哪来的了。 她先是给钱九多一个充满威胁的眼神,在好闺蜜表示自己嘴很严的情况下。 她嘴硬道:“就是被偷走的啊。” “兔崽子还撒谎!”茉叔叔气的不知从哪捡起一个擀面杖: “有人都告诉我了,他亲眼看见你带回来的那几个牛,把我的草药吃了。” 自己的劳动成果被践踏,茉叔叔拿着擀面杖的手,一个劲的往她身上招呼。 原本想打死不认的茉莉,怎么也没想到还能被别人看到。 茉莉大老远回来,连家门都没进转头就跑。 茉有叔叔别看他长得胖,这腿脚利索紧跟在茉莉后面打,时不时的还能真打到两下。 她们的动静不小,引来这条巷子的邻居观望: “瞧,她们家又开始了。” 这些年茉莉一惹她爹生气,就被追着打。 茉有的身子骨,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一个没女儿的男人妖娆的靠在门上: “要我说还是养儿子好,安静又心疼爹。没女孩那么淘气。” 钱九多为被打的像过街老鼠一样的茉莉表示默哀,捡起她扔地上的食材, 刚进门又响起什么,对着两人追逐的背影大喊: “茉莉!你挨完打别忘了回来剁馅!” 茉莉在远处躲避障碍物的同时,还要躲避她亲爹的疼爱。 听到好闺蜜的话,她还忙里偷闲的送她一枚中指。 看到中指的钱九多确定她听到了,满意的拎着东西走了。 跟在她后面的汪悦,看着那么老粗的擀面杖一下接着一下的打在茉莉身上。 不免有点担忧:“茉莉姐被打成这样,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帮忙吗?” 钱九多把掉地上的虾捡起来:“帮忙?帮忙一起打吗?” 她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茉叔叔年纪大了,肯定力不从心。 去帮忙打茉莉倒也可以。 “不是。”汪悦慌了一下:“我是说帮忙劝劝别打了。” 钱九多无所谓的摆手:“不用,她皮厚不怕打。”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汪悦听着茉莉的惨叫。 不由的对她俩的关系产生怀疑:她们真的没过节吗? 鱼声慢吞吞的裹着被子坐起,打个哈欠圆溜溜的眼里泛起生理泪水。 身上很累,他刚坐没两分钟就没骨头似的倒下。 “哥!我跟你讲……” 刚进门的沐就叽叽喳喳的找到哥哥,连说带比划的告状。 说他们受了什么委屈。 沐吵吵闹闹的声音,让鱼声倒下的躯体再次起来。 被子顺着他光滑的肩膀滑落,露出底下隐藏的斑斑点点。 他对着镜子看到身上的印记,十分满意。 找到床边姐姐给他找来的衣衫,一件件穿上。 钱九多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有些靠下,穿上衣服就能盖的全面。 身上值得炫耀的痕迹被遮掩,他不开心的扯大衣领。 第134章 这……该不会是避孕药吧 这几日茉有给若初调理的身子日渐见好,今日要进一步治疗。 往浴桶里放了大量的药材,让他泡药浴。 浴房被占用,在摊位上劳累一天的金钗,身上不止出汗,衣服也被污水溅到。 他打来一盆热水端进屋子,准备擦擦身子,换身干净的衣服。 端着水盆进去,他就看见之前一直寡言的小郎君,站在铜镜前整理衣服。 似乎是在不满衣领过高,特意往下拽拽。 露出斑斑点点的红痕。 金钗不是不经人事的小男孩,不会认为这是被蚊虫叮咬的。 在鱼声转头时,他敛下心神拧干帕子,给自己擦擦脖间的汗。 若初走进屋子迎面撞见鱼声,刚要侧开的身子顿住。 视线落在他脖间醒目的红痕上。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白皙恬静的脸上依旧保持淡雅的笑容。 有意炫耀的鱼声扬起头,假装不经意的拂去遮住半边痕迹的头发。 两人身高差不多,表情也都和往日一样平和。 什么都没变,但有一股奇怪的气场在两人之间蔓延。 一时间无声的硝烟四起…… 距离这场风波最近的金钗低下头,简单清理完的他,在衣柜旁换身衣服。 心中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 两人最后什么都没发生的擦肩而过 。 若初来到衣柜前,还有闲心的问金钗哪件衣服好看。 心不在焉的金钗,勉强打起精神帮他挑选。 鱼声带着他的痕迹在院子里看了一圈,都没找到那个长耳朵的人。 钱九多把东西放进厨房,来到院子检查风干的木薯粉。 每个都搅拌搅拌,让埋藏在下面不好通风的尽快风干。 以免时间长了长毛发霉,白白劳累一场。 她正收集干了的木薯粉,一个脑袋腻腻歪歪的蹭到她的肩膀。 钱九多的双手都沾上了木薯粉,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摸他的头。 鱼声不高兴的将全身重量都靠在她身上,以此来吸引姐姐的注意力。 钱九多知道他在撒娇,侧过头用脸贴贴他的脑袋。 算是在哄他突如其来的小情绪。 金钗换好衣服出来就撞见这一幕,眼中带着羡慕和深深的落寞。 他不敢多看,快速转身进了离他最近的药房。 本以为今天茉叔叔在浴房给若初哥治病,药房会没人。 谁知一进去就看见那个兽人,挺拔如山峰一般旷阔的背影。 药罐里的药小火熬制,将三碗水熬成半碗的精华。 将布盖在升温的把手上,修将里面的精华小心倒出。 这个人平日里不苟言笑,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锐利,让人胆寒。 加上第一面时他将钱官人掳走,之后若初说一半留一半的话让人无尽遐想。 金钗还是比较怕这个人的,本想衬着他没发现转身就走。 关上的门刚被打开一条缝,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今日若初哥是泡药浴治疗,那这药是给谁煎的? 他的视线不由落在门外正粘着钱官人的鱼声身上。 他脖间的痕迹十分刺眼。 女人可以拥有无数的夫侍,但能与她并肩的主夫却只能有一个。 主夫可以管控家中夫郎的肚子,在自己还没有嫡出孩子时,可以为家中的夫侍喝下避孕药。 这药…… 金钗鼓起勇气:“修……修大哥,这药是给若初哥的吗?如果是的话,我帮忙送过去就好。” 他刚进来修就知道了,将最后一滴药倒出。惜字如金的回应道: “是鱼声的。” 修的语气和平日里与若初等人交谈时一样,声音极淡带着几分冷淡。 可落在与他不熟悉的金钗耳中,就成了他不喜欢自己的冷漠。 修将药熬好,发现有东西落在房间。将药放在窗口晾凉,回到房间。 金钗此刻已经认定这东西是避孕药,他纠结的咬紧下唇。 与若初闲聊的这几日,他大概知道钱官人已经成亲好几年了。 这么多年身边的夫郎都没怀孕,钱官人有没有怀疑过……或者是已经知道避孕药这件事。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的在药房走了两圈。 看着药碗中飘热气的药,最终决定去探探钱官人的口风。 金钗调整好表情,笑盈盈的来到钱九多两人面前: “钱官人,我看今日要下雨,茶叶最怕湿的,要不要架高一点?” 钱九多刚把鱼声哄好,让他在一旁待着,闻言她回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一会我给它垫高点。” 金钗点点头,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 “我看修大哥在给鱼声熬药,是他生什么病了吗?”说完秀丽的脸上满是关心: “药最苦了,用不用我去买点蜜饯?” 生病? 钱九多看向蹲着的鱼声,后者慢吞吞的摇摇头。 “是给若初的。” 金钗佯装不知:“我问过修大哥,他是给鱼声熬的啊。” 看来钱官人并不知道此事。 “你们在聊什么?” 刚换好衣服的若初,见她们聊的火热,过来加入其中。 金钗简单的讲了一下,没有添油加醋。 若初明了的点点头,跟修认识的年头久了,他隐约猜出几分这药是什么。 他并没有着急说出来,反而默不作声的观察在场人的反应。 尤其是妻主的,想看她对修了解几分。 鱼声蹲坐在地上,等着姐姐带自己找长耳朵的人。 金钗表面稳妥随和,时不时眼神飘向钱九多。 似乎是在紧张什么。 说不定认为这药是避孕药…… 若初表面正经,一双眼睛滴溜转,钱九多一眼就看出他在打什么坏主意。 在他探究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后,迎面就送他个脑瓜崩。 “啊!” 若初额头一痛,一双平淡如湖水的蓝色眼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钱九多打他的力度,比打茉莉的力度轻了不知多少。 但还是在他白皙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块红痕。 见他这副美人含泪,楚楚可怜的样子。 钱九多莫名的对他升起几分戏弄的心思: “修熬的什么补药?” 若初修长的手捂住额头,传来的疼痛让他轻微皱眉。 面对妻主的恶趣味,他的回复带着几分扭捏的娇怪: “妻主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 第135蛊虫消失 兽人一族受孕艰难,无论是不是自己所出,他们都十分注重子嗣。 鱼声的身子在他们眼里是柔弱的,熬的药肯定是有助于怀孕,强身健体的补药 。 听到是补药,金钗低下头莫名的松口气: 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爹爹爹!轻点轻点,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恰巧这时,挨完打的茉莉被她爹揪着耳朵提回来。 茉莉歪着脑袋,被揪着的那只耳朵朝上,她嘴角歪歪嘴示意钱九多赶紧给她求情。 钱九多先是欣赏了一会儿她的惨样,善心大发的小声对若初道: “今天的晚饭还指望她做呢。” 若初顿时就明白了妻主的意思。 让他帮忙跟叔叔求情。 他单手扶住额头,眼皮半眯一副弱不禁风,快要晕倒的样子: “妻主,若初的头好痛啊,连说话都费力了,好像是要晕。” 他还记着脑瓜崩之仇。 钱九多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平日最温和的人会这样。 在茉莉着急求助飞刀子的眼神中,钱九多背对她单手抬起若初绝美的脸。 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唇印在他发红的地方。 “现在还晕吗?” 冰凉的柔软触感,让若初都怔住了。 似乎没想到妻主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他。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原本老实蹲着等人的鱼声顿时跳起,挤在两人之间。 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是在抗议。 “姐姐?姐姐?姐姐……” 声音可怜巴巴的带着不解。 姐姐居然当着他的面亲别人。 金钗不言,转身离去。 若初的脸明显带着涨红,这种亲密的事,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 妻主真是……真是…… 最后那两个字,他到底没说出来。 虽然姓钱的背对着她,但茉莉还是能从她们的肢体动作中,看出在做什么。 “c!老娘在这受苦,你搁那调情。还有没有良心啊!今晚的饺子想不想吃了。” 她表示自己受到一万点伤害。 最终看在若初人美恬静的面子上,茉莉被成功解救,保送到厨房。 屋内鱼声不知从哪找到麻袋,将姐姐和他一起困在麻袋里。 钱九多视线一片漆黑,怀里赖着个温暖的抱枕。 鱼声就是不想让她出去。 修拿着蜜饯回来,药也晾的温热,正好适合入口的温度。 药的苦味在空气中蔓延,鱼声皱起好看的鼻子,耍赖的埋在钱九多怀里不肯喝。 后者勉强能在麻袋中探出头来。 修将两人亲密的状态尽收眼底,他温顺地垂下眼将药放在床头柜上。 方便她们一伸手就够到,转身出门帮忙做饭。 钱九多温声细语,像是在哄不肯吃药的孩子: “喝一口,就一口。对你的身体好。” 她将他抱个满怀,鱼声细嗅她身上的香气,乖顺的仰起脖子和她抱在一起。 想让他的体香沾染到姐姐身上。 钱九多又哄又亲,搞得她一嘴苦味。鱼声才勉强喝下几勺。 “钱九多!别在屋里吃你那夫郎了,赶紧来厨房给我帮忙。” 茉莉的嘶吼声带着可怕的穿透力,从厨房传到屋内。 她在这烟熏火燎,钱九多那个老登别想好过。 被她喊的人,怕她再说出什么带颜色,让人社死的话。 主要说的还都是真的。 钱九多又哄了鱼声两句,她就出了房间。 她的背影一消失在房间内,鱼声可怜的表情和哼哼声,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轻微下撇的小嘴抿成一条直线,眨巴眨巴大眼睛一丝精光滑过。 姐姐亲了他一下,亲自己五下。 满意的目光落在药碗上,一口闷下剩余的药,连旁边解苦的蜜饯都没吃。 全然没有刚才怕苦的娇气。 晚饭很简单,一道清脆爽口的黄瓜拌猪耳朵,一盆玉米南瓜炖排骨。 加上两百多个饺子,给茉莉的手都包抖了。 修端着玉米南瓜炖排骨上桌时,分量大的吓人。 茉莉惊呼:“你们把排骨玉米抄家灭族了?” 这顿饭吃到最后一点没剩,若初去刷碗。 茉有一把抓住要往钱九多怀里钻的鱼声。 他总感觉这个娃娃和往常不一样了,好像是那双滴溜圆的眼睛比以往更有神了。 他神色凝重的揪住他的手腕把脉。 撑的打嗝的茉莉,见他把脉期间一会皱眉一会舒展,最后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不由开口: “怎么了?怀了?” 茉有没空搭理他,感受到最后的脉搏连连点头。 茉莉以为他在回应自己的话,一巴掌拍在还在担心出什么事的钱九多身上。 拍的她差点没翻下凳子。 “牛b啊,今天刚上就怀孕了。” 钱九多现在没空搭理这人,见叔叔的手把完脉放下。 着急问道:“是看出什么了吗?” 茉有连连摇头:“惭愧啊,惭愧啊……真是白得了个神医名号。” 他这话让钱九多心里咯噔一下,茉有叔叔是书中排名第一的神医。 他都说惭愧,那岂不是……真的没救了。 她呼吸不由加重,断断续续的不稳。 茉莉也明白是自己想差了,不免担心起来。 反观鱼声心思全在姐姐身上,根本没为自己紧张。 茉有自责了一会终于说话了: “我当初就觉得他这脉象不同寻常,但没往那方面想。多次把脉本以为就是心理上的问题。” “ 如今这蛊虫消失,我才察觉。” 他对草药了如指掌,但对这蛊虫却只知道些皮毛。 蛊虫? “有痊愈的机会吗?” 钱九多斟酌的开口。 谁知下一秒,茉有却说:“这是好事啊。” 这娃娃老是发呆不爱说话,大半原因都是来自这蛊虫压迫他的脑神经。 蛊虫没了,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钱九多:“……您说话能别大喘气吗?” 一会惋惜的摇摇头,一会又说不配当神医的。 差点以为鱼声命不久矣。 “这蛊虫消失的蹊跷,我猜多半是你同这娃娃圆房的原因。” 说着茉有认真思考,吩咐茉莉拿来纸笔,他要写一封信寄给老友。 第136章 一见钟情 夜晚残月高悬于天空,逐渐被积云掩盖。 黑漆漆的夜里,最适合做点见不得光的事。 钱九多在屋内穿上夜行衣,整理袖口。 一直粘着她的鱼声被茉叔叔抓去药房研究,难得让她有空去做点其他事。 汪悦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大小姐,近几日跟她们创业,光做苦力活了。 肥胖的身子瘦了好几斤,一到夜里都是最先躺床上睡觉的。 好在她虽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母父将她教育的很好。 即便累成这样也没说要回家,或是发脾气不干了。 日日都在勤勤恳恳的帮工。 茉莉替她将踢掉的被子盖上,好友这身黑衣就不像是要去干正经事的。 她不免有些好奇: “你穿的都跟夜色融为一体了,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 钱九多找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挂在腰间: “出门上吊。” “哦?”茉莉挑眉,诚心祝福:“祝你成功。” 钱九多向她发出邀请:“一起啊?” 茉莉白了她一眼:“你找死别带上我,我还没活够呢。” 钱九多似乎有点懊恼:“你不去,我吊谁?” 在她的多番‘邀请’下,茉莉被强行带出了门。 两人也不躲,光明正大的走在路中间,晚风吹来有些冷。 茉莉吊儿郎当的叼着一根稻草,振振有词: “夜黑风高,你要杀人越货啊?” 这么晚不睡觉,穿一身黑出来纯散步? 她可不信。 钱九多带着她朝碧桐书院的方向走:“咱们可是良民,顶多做点坏事。” 茉莉防备捂胸,突然有些娇羞: “哦~流氓!你想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我做点啥?” 钱九多耳朵受到摧残:“……我想抓把食人蚁放你嘴里。” 碧桐书院里有大量书籍,即便是晚上也有守夜人巡逻。 钱九多让茉莉帮忙望风,自己翻了进去。 茉莉站在隐蔽的高处,寂静的夜里身后突然传来女子推搡打骂的声音。 “躲?你还想往哪躲!” 茉莉朝着声源处看去,只见三个身穿赌坊服装的女人,在破旧的杂物堆里揪出一个男人。 破旧的衣物包裹着他营养不良的身躯,脸上灰扑扑 的加上天黑,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只见他紧紧护住怀里的女孩,任由那些讨债的在他身上踹。 他闷声忍着,没有一句讨饶。 那三个女人踹两脚解气了,才恶狠狠道: “回去告诉你娘,让她趁早把赌债还了。若是明日还不还,你们父子俩就等着进青楼。” 等她们都走后,被打的男人才勉强坐起来。 被他护着的女孩似乎是习惯,经常有人上门打骂她们。 并没有害怕的哭闹,瘦巴巴的小手抚摸哥哥受伤的额头。 奶呼呼的声音:“哥哥不疼,小金给你吹吹。” 这一顿毒打让他抬起手都费劲,疼成这样他眼里没有一滴泪。 勉强抱住妹妹替她遮挡寒风:“哥哥不疼。小金乖乖,哥哥带你换个地方住。” 小金奶声奶气:“好。” 茉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男人眼神中透出的那一抹倔强,让她鬼使神差的有些心动。 她刚要跟上去,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 差点没从房檐上摔下去,好在她身手不凡,稳住了重心。 钱九多咬牙切齿:“我让你望风,你望哪去了。我刚才差点没被抓住!” 她翻进去,刚把腰间的东西放出来,就被人发现。 幸好她跑的快,要不然此刻就被押送到衙门了。 茉莉没空回应她,着急的寻找那两人的身影。 可惜人已经不见了。 她懊恼咂舌:“你这不是还差点吗。怕什么。” 她着急的样子不算假,钱九多拍拍衣服上沾的灰。 循着她的眼光看:“你找什么呢?” 茉莉看了一圈都没找到那男子,也不知道躲哪去了。 “你未来姐夫。” 钱九多:“你见鬼思春啊。” 大晚上哪来的男人。 茉莉才不管这些,拉着钱九多在城里这么晚还开业的赌场转了一圈。 终于在第三家看见打人的那几个,茉莉对钱九多道: “走。” 钱九多:“费这么大力气找到人,看一眼就走?” 这几个女人里有男扮女装的? 她不知道全貌,但茉莉知道。 她等的就是明日这几个人上门找,或者是那男人自己来还钱。 “你还有多少银子?你留点吃饭的,剩下全借我。” 钱九多没多问银子的用途,茉莉很少这么正经的和她说话。 她既然开口借,那肯定就是有正事。 “我回去给你看看。” 钱都由若初经管着,她从不查账也不知有多少。 茉莉一晚上都精神的可怕,早上五点就泡了三大桶奶茶,等着出摊用。 钱九多揉着脑袋出门,一直等她的茉有迎过来: “发生什么了?茉莉这么反常?” 往常哪次不是赖床赖到日上三竿。 今日一大早就把柴劈了,还帮他把药材拿出来晒。 钱九多朦胧的揉揉眼睛,实话实说: “有心上人了。” 以为女儿受到什么刺激的茉有松口气: “那就好。” 女儿要去拱白菜有点反常很正常,茉有看着茉莉努力的背影有点欣慰。 回屋翻翻给女儿准备的彩礼,又出门找布庄花大价钱定制了一套新衣服。 准备等到时女儿定下来,他去下聘时穿。 若初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就见茉有叔叔老脸笑成一朵花,急匆匆的就出门了。 看着就知道有什么喜事。 清晨吃过饭后,钱九多与茉莉两人抬着三大桶奶茶装车。 钱九多望着一桶就一米多高的奶茶不由道: “茉莉,你不觉得你做的有点多吗?” 秋日的中午不免也有些热,奶茶最是爱坏。 这么多等到晚上保证会酸。 “多吗?”茉莉抬头看眼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木桶:“还行。” 第137章 还债 九月的天还不算特别冷,桂花浓香远溢早早的就开了,满城都有淡淡的桂花清香。 若初坐在铜镜前为自己描眉,准备一会去取量身定做的衣裳。 前两日带着茉莉和汪悦寻找场地的钱九多,在最繁华的街道上无意间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 大概就是说谁谁家出的香皂有多好,洗完后滑溜溜的可香了。 另一个说自己妻主从不给他零花钱,十分羡慕他。 他们俩的谈论突然让钱九多意识到,家中的夫郎们从未主动买过什么。 修身为主夫,却对掌家的事不感兴趣,家里的钱全都交给若初保管分配。 爱美的若初,也是连个时兴的玩意都没有…… 带着疑惑钱九多询问了茉有叔叔。 后者专心碾碎药材,抽空回道: “家里的钱都是女人的,男人不能乱花。只有妻主给的零花钱才能随意调动。” 茉有又拿起一根药材,扔进去继续捣碎: “妻主不给零用钱,男人还不能开口要。不然就会得个败家的名头。除非是家里没粮,迫不得已才能开口。” 他这辈子就是在这种,绝对压迫下过来的。 幸亏他命好,不仅婆公死的早,妻主死的也早。 自己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虽说不容易,但好在心里舒服。 街道上,钱九多她们已经来了一个多时辰。 即便茉莉拉着汪悦卖力吆喝,还是没人愿意买。 奶茶一杯没卖出去,沐自己喝了七杯。给肚子撑的滴溜圆,这个甜度很对他的口味。 茉莉:“你弟弟都快喝成水神了,你不管管?” 钱九单手托着下巴,盯着对面的铺子吵架,一箱一箱地往外搬东西: “都是纯天然材料,应该喝不死。” 茉莉张嘴还想说什么,她一直重度关注的赌坊此刻来了人。 钱九多选的这摊位好,正在赌坊斜对面,一眼就能看到那边。 要不然她早就蹲守赌坊门口了,不待来这的。 那男子身穿满是补丁破烂衣衫,手里宝贝的拿着一只荷包。 小脸依旧脏兮兮的,正是昨晚茉莉一见钟情那个。 此刻他没有带自己的妹妹,孤身一人来到赌坊还债。 这时很久都没人的摊子突然来了人。 看到这边在卖奶,询问道: “你这是牛奶还是羊奶?怎么卖的?” 茉莉此刻心全在那边 ,只觉得这人挡害。 挥挥手让这人赶紧走: “不卖不卖!” 她的驱赶顿时让这个刚嫁人不久的夫郎来了气,平日里受自家妻主欺负是应该的,到外面花钱还被人嫌弃。 “你这人可真稀奇,在这摆摊……”不卖东西你摆什么摊! 避免事情进一步闹大,钱九多连忙安抚: “今日我们第一天开摊,不卖只送。你要是喝好帮我们宣传宣传。” 说着她盛出一杯,递给那人。 那人得到东西,心情也好了。只当这个女人不会说话,没在过多的计较走了。 对面茉莉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为了还娘亲欠下的赌债。 给有钱的亲戚家又是磕头,又是乞求的。 最终以为她们劳作二十年为代价,才借来这些银子。 赌场负责追债的女人见他来了,眼神不怀好意的上下扫描他的身子: “哟,稀奇啊,居然来还债了。” 第138章 赌债 她的视线向下,停留在少年胯间的位置。 嘴角的笑容仿佛是阴沟里的蛆,让人不免的想要避开她。 少年退后几步,装作不经意的挡住她看的位置。 即便身处劣势他腰板依旧挺直,脏兮兮的小脸满是无畏: “钱我带来了,把借钱的契据给我。” 他那看不清五官的脸,让女人顿时觉得扫兴。 “急什么,还没看呢,就着急要。老娘上床都没你这么急。” 她张嘴就是黄腔,周边围观的男人觉得这话恶心,手拿帕子虚虚的遮掩鼻子。 脸色有几分嫌弃,反观其余的女人,有的露出一种都懂的笑。 有的没什么反应,司空见惯。 位处于正中心的少年,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反而催促女人赶快查看。 他自有记忆起,家中来催债的就没断过。打砸家里,什么污言秽语他都听过。 早就不似那些还没出嫁,连句重话都听不得的男人。 赌场的女人见他这样,觉得无趣,大发慈悲的打开袋子。 里面的钱有零有整,可见集齐这钱的人是尽力了。 女人见这钱零碎,顿时不高兴的一把甩在地上: “铜板这么多,你他爹的在这打发要饭的呢?” 少年原本以为可以清债,没成想她会这样。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路护在心口,生怕弄丢的钱。被人这样扔在地。 袋子里的钱,顺着袋口甩出,滚的满地都是。 少年的钱来之不易,他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摸索着捡起。 “你干什么!” 赌场的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年,满地捡钱的惨样: “你这种少交钱,想糊弄过去的人。我见多了,别想跟我耍花招!” 少年趴在地上一个个的捡,好不容易将目光所见的钱全都装进袋子。 一查还是少了一两银子,他攥紧袋子,心中升起几分慌乱被他强行压下。 目光扫过面前的人群,这钱被摔的四处滚,人这么多就算拿了也不知是谁拿的。 自知没人会主动拿出,他强撑着站起身: “我娘的赌债明明就是三两,我交给你的钱袋子也正正好好是三两……” “三两?”赌场的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三两是昨天的价格,你娘难道没告诉过你 。欠赌场的筹码没按时还,每天都会翻倍的吗?” 翻倍…… 少年握紧钱袋子的手不由的颤抖: 三两再涨就是六两。 六两银子他要怎么还…… 赌场的女人见他这样子,也知道他是还不起了。 有钱还钱,没钱自然有没钱的还法。 “既然你还不起,那我就按照规矩……” 她话还没说完 ,人群中突然飞出一两银子,那人扔的力道极强。 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直奔说话之人的嘴。 这一变故突然,赌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被打的女人仰面倒下,巨力的碰撞直接打掉她的牙。 鲜血瞬间沾满口腔,顺着嘴角往下流。 幸好有牙挡着,银子受力、到阻挡掉在她舌头上,没直接穿喉。 赌场的人戒备的四处看,想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闹事。 “他的钱我来还!” 第139章 他欠多少? 一道铿锵有力,字正腔圆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成功的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少年站在原地,眼神略有些迷茫的看向四周,想找出说话的人。 说话者正是茉莉,她前面的人纷纷让开。 原本她还在和钱九多介绍她未来的姐夫,结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围的水泄不通,她想进去都难。 沐咬一口姐姐刚给他买的糖人,无意间发现刚才茉莉坐过的凳子下,掉落个荷包。 他换只手拿糖人,弯腰捡起发现里面有好多银子。 “哎!钱……” 他张嘴就要提醒茉莉,话刚说出口,嘴里就被钱九多塞了个东西。 沐叼着包子咬了一口,是他最喜欢的肉味道。 嚼嚼……纯洁的眼神看着身旁的姐姐。 继续嚼嚼。 钱九多:“等她装完这个b的。” 现在提醒,耽误茉莉英雄救美的潇洒帅气模样。 沐把包子吃掉一半:“哦。” 一旁卖包子的老板:“哎哎哎,包子还没给钱呢。” 事发突然,钱九多也是顺手往蒸笼里,拿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塞他嘴里。 给了钱,卖包子的老板也就不再说话。 茉莉阔步走在专属于自己的道路上时,即将来到最中央,她却停下脚步。 最前排围观的几人都在好奇,她为什么突然停下。 被他盯着的男人,有几分不自在的回避她的眼神。 茉莉见他他装不懂,声音冷漠中带着几分凶悍: “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等我打完男人再交出来?” 此话一出,在场的都在怀疑两人还有什么猫腻。 唯有这男人自己和他身边的两人知道,这个女人在说什么。 刚才钱被扔的四散,有一两银子飞到他们脚下。 赌场的钱还不了,会被直接扭送青楼还债。拿了也不会被人要回。 仗着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中间欠债的少年身上。 他不动声色的将钱收下了。 一两银子是他们家三个月的花销, 好不容易天上掉个馅饼。 这个女人在最后排,肯定没看见。 男人还是想赌一把。 被女人这样盯着,他同行的人害怕了。 开始小声劝说: “那人撑腰的来了,咱们还是把钱交出来。” 男人本就心中发虚,同行的人这么一劝拿了出来: “我……我还想着帮他捡起来,一会还给他呢。” 他这话让看戏的人一阵唏嘘,他那点小心思,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来。 “哇!茉莉姐姐好厉害,她居然知道有人捡到钱不还。” 沐两眼泛光,好像看见了什么大英雄。 钱九多没有开口,审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房顶上的人。 那人一身灰色衣衫,藏匿在烟筒后面,不仔细看没人能发现。 茉莉之所以能知道是那人捡的钱,全靠这人的提醒。 灰衣服的人对上钱九多的目光,潇洒的对她挥挥手。 轻巧的在房屋上使用轻功跳跃,很快消失在钱九多的视线里。 那人的脸被蒙住,衣服也狂松看不出是男是女。 但钱九多肯定自己不认识此人。 另一边茉莉在众目睽睽之下,挡在少年身前: “他欠多少?” 她挡在前面的身影像是驱散寒光的暖阳,让少年一时分不清真假。 自有记忆以来,自己身为男子就不受待见。 娘时常酗酒赌博,回来就打骂爹肚子不争气。 每当有人来要债,娘总会躲的远远的,爹软弱的只会抱着他哭诉自己的命不好。 后来妹妹出生,没有让娘改邪归正,反而让这个残破不堪的家,雪上加霜。 自己要懂事,要扛下所有事。 从未有人像是这样,挡在自己面前,为自己遮风挡雨。 茉莉为了救他,把钱九多身上所有的银子都搜刮过来了。 本以为是什么天价,当赌场的人说出十两时,她还是愣了一下。 不仅是她没想到,就连准备给她扔钱袋子的钱九多,也没想到会这么少。 钱还债消,少年在茉莉要带走他前要来借据撕毁。 今日这奶茶也是卖不出去了,这东西保质期短。 钱九多索性大手一挥,自己带碗赠送。 的东西谁都喜欢,顿时引来一大帮人领。 沐原本还闲的吃零食,突然就忙的脚不沾地。 拿着勺子忙昏头的他,突然有有种当年灾害,排队领粥的感觉。 只不过身份转换,他成了放粥的人。 另一边的茉莉没话找话的问少年是哪里的人。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少年沉默不语,问一句答一句。 一时间气氛也有点尴尬,突然想起奶茶是甜的,这里的男人应该喜欢。 少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低下头,眸中一直都是灰蒙蒙的见不到一丝光亮。 另一边发放最后一桶奶茶的沐,手里的勺子突然被抢走。 转头一看是熟人茉莉姐姐。 他正感动着,结果她盛完一碗后又将勺子还给了他。 沐:“……” 发放奶茶的钱九多见他,双眼中透出的无语加上谴责的目光。 就知道的这孩子想多了,笑着感叹一句还是太年轻。 住一个院子里这么久,还不了解茉莉。 茉莉拿着奶茶从人群里挤出来,她身形稳重杯里的奶茶一滴都没洒出来。 “给,这是奶茶,我朋友的夫郎都喜欢喝。甜甜的口感,你尝尝。” 少年看着女人兴致勃勃递来的东西,一个粉色的杯子。 上面的图案是只兔子,粉粉嫩嫩画的特别可爱。 和家中被人打坏只剩一半的灰色瓷碗不一样。 一个破烂不堪,一个画的妙手丹青栩栩如生。 从前的他只敢在角落里远远的看一眼的瓷具。 高不可攀的东西如今他也摸得到了,和想象中一样细腻光滑。 少年在茉莉热情的推荐下,浅浅的尝了一口。 很甜…… 和他的人生截然相反。 “你怎么哭了?” 原本还在想该说什么的茉莉,看到他的眼泪滑下。 “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姐姐你是第一个。” 男人的眼里虽有泪,可他眼底的冷漠却没丝毫减退。 若初拉着修到这时,就看见茉莉被一陌生男子抱着。 哭的满脸是泪,感谢她的大恩大德。 第140章 茶茶若初 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若初捕捉到他脸色瞬间变得面无表情。 和从前自己表面不一,变脸的速度一样。 瞬间确定这人满肚子心机,不似表面那样单纯。 带来到三桶奶茶很快就发光, 沐撅着嘴不情不愿,后悔当时怎么没给自己留一杯。 钱九多收拾剩下的残具,抬眼看见他们走来。 笑道:“来的晚了,奶茶都送没了。” 修弯腰捡起地上的凳子:“那妻主是准备再做些吗?” 钱九多心情大好:“你要是想喝,我今晚就再做些。” 沐:“我喝!我喝!我喝!” 钱九多:“你今天已经喝的够多的了,晃晃你的肚子,都有水声了。” 修见弟弟还真晃了晃肚子,眉眼都柔和了。 充满磁性的声音告知沐一件事: “妻主和我商量过了,三日后送你去碧桐学院读书。” 碧桐书院声名远扬,只要是在此学院毕业的男子,皆持家有道 。 侍奉婆公,贤惠之名流传。 正因如此,上过男德学院家的男子在成年之后,求亲的媒婆都会踏破门槛。 沐兽人的身份招人议论,为了以后的谈婚论嫁顺利。 在妻主和他说时,他就一口答应了。 日后沐到了义亲的年纪,说在碧桐书院读过书,也能让婆家高看一眼。 “书院!”沐来了兴趣,这地方他经常听说:“好啊好啊。” 要是真去了那读书,沧河村的那些人还不得羡慕死他。 沐兴奋的直往钱九多身上蹦,差点没把她外衣扯下来。 好在修出手及时,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拎走。 这些日子的扎针、喝药、泡药浴的调养。 若初身体大好,不似从前那般走两步都要喘的娇弱。 顶着最晒的太阳出门也没事了,再亮的阳光,他也能睁眼。 他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长裙,裙摆处绽放着几朵桂花,很是淡雅从容。 给他神仙般飘逸的外貌,添上几分人间烟火气。 一双清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茉莉两人的方向。 他看人向来都是一扫而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像是现在这般直勾勾的在审视别人,肯定是发现点什么。 钱九多在他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若初收回眼神,看见妻主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妻主。” 随后他问道:“那个男子就是让茉莉魂不守舍的那个。” 钱九多点点头,为他整理一下头发。 若初好心提醒道:“妻主还是提醒茉莉,注意一下这位心上人,” 事多繁忙,钱九多没正面看过这人。 若初都说要小心,想来这男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她抬眼时,正好对上茉莉的视线。 茉莉对她挤眼睛:去去去!看什么看。 钱九多收回视线,装作长辈的 语气:“儿孙自有儿孙福。” 另一边的少年哭过后,泪水冲去他脸上脏兮兮的地方。 勉强能看清几分秀丽容颜,他带着哭音道: “小男子无以为报,不知恩人可愿让我以身相许……” 还有这好事! 茉莉顿时像是捡到大便宜。 那少年又道:“我不求身份,只要给个容身之所就好。我愿意伺候恩人一辈子。” 少年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走近他的若初听清。 以退为进是男子最好策略。 先是柔弱让女人动心,随后再说出什么都不图。这样就能狠狠的拿捏住女人。 若初确定心中所想,也就不再注意这两人。 他漫步走到妻主身旁:“看来茉莉和那人聊的很好,不久后就该成亲了。” 钱九多点点头。 茉莉做事向来神速,尤其是在感情上。 若初叹口气,一股忧愁染上他的眉间: “我们如今借住在茉叔叔家,如今茉莉要成亲,日后家中会更挤。” 他满眼心疼的看着钱九多:“我们也就罢了,就是委屈妻主了。” 他想换房子,但他不想明说。 钱九多把他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 “我原本以为这奶茶已经够香的了,没想到还是没你香。” 若初美丽的容颜透出淡淡的忧伤:“妻主是在说若初茶里茶气吗?” 扮委屈,耍可怜。 明知他是装的钱九多还是忍不住心疼: “买房子,一会你就去找修,让他把你们几个全带着,看上哪个买哪个。” 若初手帕一甩,病美人楚楚可怜的无助和柔弱尽情显露: “明明都是为了妻主,没想到妻主竟然这般说,真是让若初好伤心啊。” 他就是不承认。 钱九多失笑:“是我,是我想换房子。” 在她说了好几句是自己想换个房子后,若初才勉为其难的答应找房子。 那委屈求全的样子好像真是钱九多错怪了他一样。 第141章 唐小丁 近日巡逻的官兵加多,平日里管理严格的富贵人家,也允许儿子上街看看。 主城的街道上,这些公子哥戴着看不见容颜的兜帽,衣服的布料看着就细腻柔软。 隐约泛着光泽,一看就是精心制作的上等材料。 他们各个都被三四个家丁围绕,在人群中很是抢眼。 钱九多觉得奇怪,询问若初才知道。 这些天布庄、绸缎庄各个生意都特别好,多半都是富贵家的人来定衣服。 一顶就是二三十套,且都是上好的材料。 若初附在钱九多耳边,声音低沉而又温柔: “我问过前去取衣服的仆从,据说他们家的主子得到风声,有大人物光临。那些商贾人家都想让孩子碰碰运气……” 说到一半有人经过,等人走后才继续道: “要是能被大人物看中,也能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得知事情原委,钱九多咂舌: 不亏是女主,还没露脸就这么大的阵仗。 话又说回来,脸都看不着,怎么被看上? “就这个十文钱卖我好不好,老板~我都好几天了。咱们怎么说都算是朋友了……” 这声音莫名的有些耳熟,钱九多在思考中回神,又来到当初给修买狼头项链的地方。 熟悉的身影正是唐小丁。 只见他又在软磨硬泡那个奇怪,全身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摊主。 那位神秘的摊主似乎是无奈的闭上眼睛,将他看中的东西随意丢给他。 唐小丁一脸惊喜的接过: “就知道你好,我不占你便宜。这是我亲手做的,算是交换。” 说到最后两句,他有些扭捏的丢下盒子就跑。 盒子的盖子被震开,里面的鸡腿摆放整齐。一看就是精心制作的爱心午餐。 这也让钱九多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这鸡腿他也给修送过。 就是这味道……把茉莉饿嘎了,她都不带吃一口的。 “唐小丁是和这人有仇吗?” 茉莉的声音幽幽从旁边响起,钱九多感到意外: “茉大忙人居然有空来找我说话,不陪你那心上人了?” 茉莉扬起头颅,示意钱九多看后面。 少年不知说了什么,引得若初捂嘴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多年好友。 钱九多觉得这一幕眼熟,好像金钗来时,两人也是这样。 茉莉的眼神透出淡淡的忧伤: “被你的好夫郎拐跑了。” 钱九多:“你自己不争气怪谁?” 摆满各种小饰品的摊位上,有一根簪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将簪子拿起仔细端详,摸上去滑滑的,应该是由陶瓷烧制而成。 绿色树叶做的栩栩如生,上面坐着一只高贵冷艳的小白猫,神情高傲的在舔爪子。 冰蓝色的眼睛神秘又魅惑,钱九多一眼就看中。 很适合若初。 \"老板这个怎么卖?\" 挡的严严实实的摊主在吃鸡腿:“五两。” 钱九多看她手里的鸡腿,吃完后又拿一个。 深知此物威力的她,有点怀疑这人没味觉。 茉莉直接佩服,她对又拿起一个鸡腿吃的摊主竖起大拇指: “牛b啊,这东西都能吃下去。” 神秘人咬鸡腿的动作停顿:“他给你也送过?” 这句话带着疑问,钱九多从中听出几分醋意。 茉莉:“给她送的,我们都尝过。一大口下去,差点没给我送走。” 钱九多明显的感觉到,神秘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带着几分凝重。 她看了一眼给自己挖坑的茉莉,补充道: “送给我夫郎的。” 神秘人默不作声,将鸡腿的盖子盖好。 此时,茉莉看上一个手链问价格。 只见那人伸出一根手指。 茉莉将手链戴在手上:“一两?” 神秘人摇摇头:“一百两。” “一百……!”茉莉噎了一下,震惊道: “一百两!她买那个就五两,到我这就一百两?你该不会觉得我是什么有钱的怨种?” 神秘人盘腿而坐不再说话,像是默认。 钱九多在茉莉炸毛之前给她拉走: “她醋坛子打翻了,你没发现?” 茉莉:“我又没勾引她男人,她吃什么醋。” 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 钱九多:“唐小丁,你还说他做的饭难吃。” 茉莉:“唐小丁什么时候成的亲?” 钱九多:“我猜两人现在是互相暧昧的关系。” 第142章 装柔弱的小绿茶 “你们算什么东西,竟敢抓老娘!” 原本熙熙攘攘一切平和的大街,传来一阵盛气凌人的辱骂声。 不远处的青楼门口,几位官兵控制住两名身穿华服的女人。 两人的身上均挂彩,看来是刚打过架。 不停扭动叫嚣的女人更惨,脸都被人打肿看不清五官。 另一人相反,只是衣服有几处损坏。 很明显前者是被压着打的。 官兵从旁边围观百姓的嘴里知道整个过程, 两人是因为抢小馆才打起来的。 打扮艳丽小馆满脸陪笑,说不关自己的事。 官兵冷着脸,将跟这件事沾边的全都要带走审问。 上面来了大人物,全衙门这几日都高度重视。 连知府都亲自下来警告,必须 要保证这几日的治安绝对安全。 “是谁都没用,当街打架斗殴和我去衙门走一趟。” 被打的满脸肿胀的蔡月怒了: “睁开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官兵不再理会她的怒骂,挥挥手让人把她嘴堵上。 蔡月扭头奋力挣扎躲开,要塞进她嘴里的东西,大喊道: “我娘是知府!我娘是知府!你们哪来的胆子敢抓我,赶紧把我放了。” 这句话让钳制住她的官兵顿住。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 脸上都带了几分不知该不该相信的询问。 她们虽然 是官府的人,但都没看见过知府女儿的容貌。 牵制住蔡月的官兵脸色一变,松开几分力气,假装被挣脱。 被人压着打到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这让向来被捧着的蔡月,怒不可遏的觉得丢了面子。 她扭动着挣脱压制,一把抓住旁边官兵随身携带的长刀。 旁边的官兵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只见蔡月将长刀深深的刺进被同样挟制住的女人胸口。 那女人身材威武,很显然是习武之人,她反应过来这人要干嘛。 可惜自己被抓住手脚,半分都动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刀穿过胸口。 蔡月将刀拔出,鲜血涌出染红大片土地,她丝毫没有杀人的恐慌。 脸上只有报仇后的解气,仿佛这种事只是买东西给银子般的寻常。 “就你也敢打老娘!” 围观的百姓被这一幕吓坏了,纷纷往后躲。 官兵也心情凝重,不知道该不该管。 恰巧此时捕头沈芸带着人路过,将杀人者拿下。 她们都是县令手下的捕快,无论行凶之人是什么身份,她们都只认律法二字。 有罪当罚,捕快的职责就是带回犯事之人。 蔡月原本以为这些人会同从前一样,毕恭毕敬的叫来马车把自己送回家。 没想到这几人居然给她戴上刑犯才会带的镣铐,她大声嚷嚷自己无比尊贵的身份。 叫嚣自己的母亲是知府。 沈芸等人不为所动,任凭她怎么喊,怎么挣扎都公事公办的将人押到公堂,等待县令审判 被溅上血的百姓被吓得魂不守舍,嘴上不停的说要去庙里好好拜拜。 好在钱九多等人离得远,相安无事。 蔡月的声音洪亮有力,隔着好几条街都能听到她说: 我娘是知府。 她这么一路喊回公堂上,不出半日,谁都知道知府之女当街行凶杀人了。 按理来说押送犯人的路上,大喊大叫都会被捂嘴禁言。 蔡月一路喊回去,加上知府手伸的长,连县令底下的人都听她的……沈芸是故意的! 女主这个大官来这,这里最高等级的官就不是知府了。 “好可怕啊~” 若初可怜兮兮带着撒娇的柔弱声音从怀中传来。 淡蓝色的眼眸微微下垂,睫毛微动,宛如瓷器般细腻的皮肤,透出一丝病态需要怜惜的美感。 依伏在钱九多的怀里,很是需要呵护。 钱九多:“……” 伸手抱住他的身子,在他单薄的后背处安抚的拍了拍。 这小绿茶在那人伤人时不说害怕,反而还看的津津有味。 等人被带走了才往人怀里钻,扮柔弱。 修向来是学不会这种撒娇的,他只是默默的看一眼。松开捂住沐的手。 钱九多可谓是端水大师,安抚若初的 同时,还不忘抓住修手。 原本看见这一幕的茉莉还在心里吐槽,幸亏她另一个夫郎没来,要不然手还不够呢。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朝旁边的少年张开双臂。 既然男人害怕,那自己是不是能抱抱美人了。 少年身处深渊,见惯了杀人越货,原本冷漠的注视这世间的弱肉强食。 结果旁边的女人突然对他张开手,像是要抱自己。 时言:“……”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眼一旁甜如蜜糖的三人。 突然意识到正常男人看见这幕都会害怕。 一头扎进旁边人的怀里。不能露出马脚,还指望着这人拉自己出深渊呢。 茉莉抱了个满怀,这个少年脸虽然脏兮兮的,但身上却没异味。 离得近,还能闻到一股清香。 此人无意间露出的肌肤白皙,很显然是经常洗澡的干净人。 脸上的灰应该是用来保护自己的伪装。 我家男人真聪明。 茉莉心情大好,将人抱的更紧。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和钱九多炫耀,自己的男人多聪明。 后者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就这么把人带回去?茉叔叔能杀了你。” 茉叔叔一直教导茉莉要好好对待自己未来的夫郎,提着她耳朵说要把礼数做足。 自从听到茉莉有心上人,不仅去做了新衣服,还把上门提亲要带的媒公都找好了。 就等着茉莉开口说是哪家的少年郎了。 茉莉心中有自己的计谋:“我等的就是我爹打我。” 说着她看一眼不远处正和若初聊天的时言: “好赌的娘,柔弱的爹,年幼的妹妹和破碎的他。这种家庭只会出来两种性格的人。” “一是给他点温暖,就能骗跑缺爱的人。另一种则是不相信任何人,只会逢场作戏将女人当作踏脚石的人。” 说完她极其认真的看向好友:“很显然他是后者,几斤重的身子骨心眼子占一半。” 只有让他感受到被爱,才能让他放下防备。 钱九多有点意外她聪明的脑瓜,明白她的意思。 跟随她的视线看过去:“你的苦肉计可不一定能攻略的了他。” 茉莉向来玩世不恭的眼眸,透出几分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管怎样,他都会是我的!” 也只能是我的! 第143章 苦肉计实施 钱九多一语成谶,原本看见茉莉带女婿回家的茉有,很开心的跑来迎接。 拉着时言笑得合不拢嘴,越看越满意这个女婿。 当得知茉莉无媒无聘就给人带回来,这般轻待人家儿子。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旁边修劈好的柴火直奔茉莉打去: “兔崽子!老子先前怎么跟你说的,你全当耳旁风了!” 他年轻时就因为家穷,女方那边不重视,不仅没有红布甚至女方都没来接亲,自己带着个破衣裳和医书去了女方家。 他千叮咛万嘱咐,茉莉以后可不能这么对人家,娶主夫一定要把礼做全。 看好谁家的少年郎告诉自己一声,他亲自带媒婆上门提亲。 结果茉莉这个不孝女…… “真心娶人家,就要媒婆上门提亲。你怎么直接带回来了,这般羞辱。” 茉莉也不辩解,更没有像往日一样四处闪躲。 她要做的就是苦肉计,父亲从小就说娶夫不可怠慢。 有年轻时的遭遇在,这件事就是他的逆鳞。 茉有的棒子落在她身上毫不留情: “我教导你这么些年,你把他当什么了,当成猫狗的物件了吗。” 茉莉跪在院子里,眼神坚定而冷静,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 时言将茉父的话听进耳里,他没想到这家的家风是这样的。 尊重二字,他从出生就没受到过,只有对男子的轻视。 茉莉挨的每一下打都有声音,在这四方的院子里回响。 他心中升起几分说不清的心思。 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自己一个外男哪有资格劝说,最终是觉得自己没有话语权,求助钱九多: “这……这位贵人快劝一劝,这样打会出人命的。” 钱九多心中感叹茉莉这么抗揍,但她脸上未曾显露。 故作为难的摇摇头:“不是我不帮,茉叔叔对于茉莉娶主夫这件事,最是注重礼节。 今日她不声不响的直接带你回来,觉得怠慢了你,很是对不起你……” “不!”时言摇头,黯淡的眼眸升起几分亮光。。 他的世界只有他人对自己的轻视,这是第一次,第一次…… “不是怠慢,是我自己要求跟他来的。” 他自小见惯女人的薄凉,嫁人男子的不易。 曾心怀大志,一辈子不嫁人,自己做点小生意。 为此他什么活都接,只要给钱就行。再苦再累也从没想过放弃。 可惜他有一个不成器的娘,常常有人上门讨债。 不还就要将他和爹送进窑子,攒的钱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交出去。 当这个人帮他还赌债时,他并没有阻止。 一心只想借着这个女人往上爬的他,从未想过这个人会这般好。 做戏要全套,钱九多假装安慰他,以退为进往茉莉身上泼脏水: “没事的,茉莉挨顿打死不了。你也不用自责说不定他图你什么呢。” “我身无分文,又没有价值,她怎么可能会图。” 时言看着茉莉跪的挺直的腰板,胸口处发闷。 钱九多只说管不了,带着修等人回房。 谁说不图的,她在图你身子。 回到房间,修问道:“妻主真的不帮忙求求情吗?” 茉莉这顿打挨的不轻。 进门前茉莉就眼神警告过她,钱九多也顺着她的意思: “她皮糙肉厚,死不了。” 茉有叔叔是真的气狠了,打的茉莉后背的衣服都被血浸透。 最后还是时言扑上去替茉莉挨了几下打,茉有才停下心疼的查看他的伤势。 要是他人看见这一幕,肯定以为这个男人才是他亲生的。 茉莉被罚跪在院子里,时言被强拉去上药。 他扑的突然,茉有一时没刹住手才打在他身上,只是红了点跟茉莉一比啥事都不算。隔壁一直传来锯子锯木头的声音。 问若初才知道,隔壁被有钱人买下的院子正在装修。 两人谈话的时间天空暗下来,几片乌云将落日的夕阳遮住。 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一个个雨点砸在院子里跪着的茉莉身上。 钱九多隐晦的和茉莉对视一眼:老天都在帮你演苦肉计的。 下雨和受罚最配了。 茉莉的头发被雨点砸的散乱,顺着碎发滴水。 很快就在茉莉周围形成水坑,背后留的血和雨水混在在一起,很是狼狈。 修见钱九多一直看着茉莉,以为她是在心疼好友。 本想叫来若初安慰,没想到妻主开口就是: “饭做的怎么样了?可以开饭了吗?” 钱九多说这话时隐约带了点期待。 修:“……已经做好了。” 是自己想多了。 茉莉到底是亲女儿,在时言解释清楚后,茉又让她起来了。 今日她受伤是因为自己,时言紧跟着她去药房帮忙换药。 原本想亲力亲为的茉有被若初支走。 时言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褪去衣衫,露出满是血痕的后背。】 不由心中一颤,抖着手为她擦去污血: “……叔叔很好说话的,你为何不辩解。” 叔叔对他和蔼可亲,想来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泼夫。 后背的疼痛蔓延,茉莉当然知道自家老爹的性子。 讲清楚了不仅不会挨打,他还会心疼的拉住这个少年。 水里被放了加快伤口愈合的药,擦在伤口上疼痛翻倍。 茉莉挺直腰板,真女人不怕这种小伤。 沉默一会才回答道:“我就这样不清不楚的带你回家,心中有愧。” 时言听见这话,手不自觉的停了。 正好停顿在茉莉的伤口上,她咬紧后牙槽,继续装深沉。 上完药,茉莉在屋里趴着。饭是要吃的,时言去厨房端饭给他。 刚踏进厨房,他就顿住了。 只见一家子整整齐齐的坐在饭桌上,有女有男。 男人居然可以上座! 这一幕给他带来的冲击力不小,在他身边的那些家里。 男人要是上桌吃饭,就跟扒了妻主主坟一样。 不仅会挨打,还会被拉出去, 让周边上了年纪的人辱骂不懂规矩。 他脸上的震惊让茉有匆忙询问:“怎么了?” 时言被这么一问才回过神: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看见男人上桌,被平等对待。” 他这话说的真心,实在是羡慕。 第144章 知府要完 茉有笑吟吟的拉着未来女婿的手: “咱家都这样,以后你嫁过来都在桌子上吃饭。” 时言心中升起几分向往。 茉莉和他的饭菜都被单独留出来,茉莉身上有伤不方便移动。 时言将饭端过去,与她一起吃。 钱九多在这待的久了,夫郎上桌也是习惯了。 经过他这么一说,忽然意识到。 自己家里的相处方式和外面不一样,按理来说到这多少都该跟时言一样。 为何金钗来这时,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自己与他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为何会舍命相救? 一件件被钱九多忽略的事,浮现在脑海。心中出现几分猜疑。 在这里夫侍身份低微,想买房也不会有人搭理。 只有女人或者是掌管家里钱财的主夫,才有资格和别人谈。 当然最后还是要女人去签字画押交钱的。 隔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若初就拉着修出门看房子。 近几日学院休息,他有的是时间去找新的住处。 金钗说是要去看好友,也出了门。 钱九多和汪悦两人做三个人的活,将三个大桶齐刷刷的放上车, 前者摸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汗: 失策了,茉莉卧床少了个劳动力啊。 城中今日十分热闹,酒馆茶楼座无虚席,都在讨论知府之女当街行凶杀人的事。 被杀之人的家眷如今跪在知府门口,让她给个交代。 说话谈论的百姓义愤填膺,都在为死人鸣不平。 蔡月仗着有个做知府的娘,做了不少欺女霸男之事。 抢占良田铺子,强迫她人低价出售。 如今算是东窗事发,全都抖搂出来。甚至有不少人做了横幅在街上游荡。 给这些平民百姓一个公平的交代。 钱九多将带来的奶茶刚摆上,就有不少前来购买的。 她们都是昨日得到发放的奶茶,喝了觉得味道不错。 加上今日游街讨论知府女儿的事,多少都有些口干。 十文钱的奶茶还送个陶瓷做的杯子,还能循环使用。 便宜又解渴,无论女男都很喜欢。 “今个可真热闹啊。” 刚忙完一阵的汪悦坐在凳子上休息,拿起脖间挂的毛巾擦擦额头上的汗。 她这种胖人爱出汗,近几日又是准备材料又是摆摊的,她活生生的累瘦好几斤。 昨天回家父亲抱着她一阵哭,说她都饿瘦了。 钱九多为最后一名顾客接好奶茶,加上芋圆小料递给顾客。 “昨天的事不少人都亲眼见过,知府不仅保不了,连自己的官也快到头了。” “可不就是到头了。” 汪悦人瘦了,脂肪没了眼睛也变大了。警惕的看眼四周,确定没人能听见她才小声道:“我娘跟我说事闹得这么大,有县令的手笔。大人物来这借着她的手铲除知府一家。” 县令受知府压迫多年,连身边的都多半听从知府的话。 她暗中搜索关于知府受贿的信息,要打就得一击毙命,绝不能给她生还的机会。 钱九多之前和孙掌柜去过公堂,看出那些人的阳奉阴违。 还以为是县令刚正一根筋,不懂为官的圆润。没想到人家是在憋大招啊。 奶茶还剩一桶时,钱九多回家又做了两桶,趁着人多可劲卖。 等她们收摊回家时,若初和修也回来了。 今日看了不少房子,走的路比他三天走的都多。 若初一双水润的红唇不停的抱怨着累,浑身都乏的很。 金钗见状去烧热水,让他好好泡泡解乏。 这点路程对修倒是没什么感觉。 回家后见柴少了,拿起斧头又劈了不少。 今日隔壁特别安静,没有翻修的各种嘈杂声。 黄昏时分,火红的夕阳照亮天边,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为死者讨公道的人越来越多,知府就这么一个女儿。 多次寻找死者家属,妄想用大量的银子摆平。 死者的家里本就不缺钱,知府明显想息事宁人,没有半分歉意的态度。彻底惹怒家眷。 将所有对话都公布出来,让遵纪守法的平民火气更大,纷纷围绕在知府门前扔臭鸡蛋。 知府怕这些人的怒气把她活吞了,躲在没人知道的 地方始终没露面。 最后事越闹越大,由县令出面保证,一定给大家完美的答复。 严惩行凶者。 百姓们认为她们官官相护,在场的有好几个将烂菜叶子、臭鸡蛋等物件扔县令身上的。 东西轻飘飘的,砸身上不疼。只是蛋液汁水顺着额头流下,看着狼狈。 在众人的怒气要升起时,人群里有几个说了公道话。 说县令是个好的,一心为百姓着想是个好官。 众人回忆确实如此,一想到这事与县令没直接关系。 最应该站出来的知府当起缩头乌龟,反而是县令站了出来。 一时间她的威望直线升起,有人大喊打倒狗知府。 钱九多站在房顶上,底下起义的人一览无余。 每个人的表情,她都看的清晰无比。 第一个喊话的人,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张兮兮的,不仔细看认不出五官。 但钱九多很熟悉,是沈芸。 汪悦推着几个空桶回家,刚进院子若初就迎了过来。 往她身后看,汪悦十分上道的往旁边撤,说到: “九多姐去办事了,要在等会才能回来。” 若初沐浴刚吹干,用了新买的洗发水,他的头发飘逸还隐约带着点竹子高雅的清香。 泛着光泽的头发,被一个小猫站在叶子上的发簪挽起一块。 随风飘动的头发,给他整个人都添加了,几分神仙飘逸的美感。 若初一双蓝眸确定没有妻主的身影才收回来,笑盈盈的开口: “只是觉得你们在外面劳累一天实在辛苦,我刚泡了茶,喝点解解渴。” 汪悦顺着他指的方向朝后看,乐呵呵的端起一碗茶。 九多姐的这个夫郎可真贤惠。 第145章 脚崴了,好痛 钱九多刚转入回家的巷子,一个蹲守很久的身影,瞅准她的怀里。 她还在想今日的事,刚转弯就有什么东西撞她满怀。 熟悉的味道让她下意识的抱住。 鱼声双脚环绕在她的腰间,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 一天没见的很是想念,鱼声用脸轻轻蹭她的脖子撒娇。 “脚崴了,好痛。” 钱九多托住他的屁股防止他滑落: “是在这崴到了吗?怎么不喊修他们来帮你。” 鱼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闷闷的:“就想等你。” 钱九多拍拍他的屁股:“胡闹,这地上多凉。还耍小性子。” 鱼声不想说话,贪婪的吸食妻主身上的味道。 等她抱着鱼声进门,一旁等候多时的若初原本真心的笑意变得虚假。 “妻主,修给你烧好了水,洗洗一身浮沉吃饭,” 鱼声早就知道若初在门口守着,为了让自己成为妻主第一个见到的人。 趁着若初被汪悦吸引注意力,他一个翻墙走了出去。 在他前面截胡。 “好。” 钱九多掂垫下滑的鱼声,准备把他抱进药房上药。 路过身旁时,若初在鱼声那双灵动的眼里,看出几分挑衅。 若初没有在他预想中生气,反而用他那清泉一般的声音关心道: “鱼声弟弟怎么了?是崴脚了吗?我那有上好的药。” 鱼声不想理这个和自己争宠的人,朝向他的脑袋换了个方向。 钱九多想起若初的包扎技术好,索性将人交给他。 “他脚崴了。” 若初特别关心:“那可要把瘀肿揉散才行。” 鱼声在他如沐春风的笑容中,感受到一丝危险: “不要……” “鱼声弟弟不要耍小性子,这可是大事,弄不好会瘸的。” 他拒绝的话说一半,就被若初打断,并将伤口说大。 钱九多也觉得有伤就要治,在鱼声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强行把他放进药房。 若初拿着药膏走进去,鱼声还想在挣扎一下: “我的伤不重……” 若初可不能让他如意:“妻主赶快去洗漱,你在这他总想逃避。” 钱九多莫名的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正欲开口外面传来汪悦的呼喊。 “九多姐,这个芋圆是怎么了?” 今日卖完奶茶后,芋圆还剩下一些。刚清洗完奶茶桶就发现芋圆全都粘连在一起。 钱九多跑过去,闻了一下有点发酸: “时间久,加上天气还不是很凉。坏掉了,全扔了,” 这里全是天然无公害的食品,没有防腐剂根本撑不了一天。 “这是今早刚做的啊。” 汪悦近几日感受到赚钱的不易,这做芋圆的原材料都是她们一点一点弄出来的。 还不到一天就坏了,她感到十分可惜。 弄完芋圆的事,钱九多脱光衣服踏进浴桶,温热的水逐渐没过身子。 还没来舒服的感叹,外面就传来鱼声的嗓音。 “啊!” 鱼声的脚是翻墙时崴到了,但没大事有点发青。 只是他见钱九多想撒娇而已。 但若初这个好哥哥,准备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刚在茉有那学了正骨法,正好拿弟弟练练手。 药膏均匀的抹在手心,摩擦生热在鱼声的脚腕处用力。 这个正骨法哪都好,做完后还觉得十分舒畅。 只是这个过程特别的疼,听见鱼声的叫声就明白了。 修是第一个闯进药房的,那声音凄惨他怕是什么不好的事。 听到开门的响声,若初绝美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大哥怎么来了,是被声音吵来的?” 修扶住快掉下的门,简单的修好:“是。” 若初特别体贴:“脚崴了,揉开瘀血总是会疼的,我也是为他好。” 茉莉身上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随意走动会牵扯到伤口,从而撕裂。如此反复容易感染。 但好在亲爹是神医,配出来的药方会加快伤口愈合。 几天后,她的伤口就全都结痂了。 这几日茉莉可谓是过的十分舒心。 时言二十四个小时守着,就连吃饭喝水都是递到嘴边。 生怕她抬胳膊扯到伤口。 在没有茉莉的日子里,奶茶的生意特别好。 这天刚结束一天的劳作,钱九多在晚饭前来到茉莉房间。 房间里的两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时言见她过来红着脸走了。 钱九多见他衣着整齐,不像是做少儿不宜的事被打断的样子。 茉莉见人走了,也不装了,索性从床上坐起来。 这几日她为了多得几日照顾,天天趴床上装伤没好。 可谓是痛苦与舒心并存。 钱九多从时言削好切块的苹果里,拿出一个: “你这小日子过的可真不错啊。” 茉莉护食的把果盘拿在手里: “要吃找你夫郎切去,这是我男人给我准备的,” “还你男人。”钱九多吃下最后一口苹果: “你们领证了吗?就开口说是你的人了?” 茉莉呵笑一声:“等我伤好了,我就该结亲了,就在下个月。我爹找了个好日子。你别忘随份子。” 自从时言进家门,茉叔叔脸上天天挂着笑,天天领着修和若初早出晚归的出门采购。 让他们给出出主意,帮忙选选结婚用的所有东西。 跟茉莉要了好几回钱,昨个还有人上门测量挂红布的尺寸。 可见是要大办。 钱九多坐在床上:“你可想好了,他那家可就是个无底洞加无赖。” 在茉莉挨打的第二天,她就去调查过。 时母是个泼皮无赖,要钱不要脸。只要是沾点亲戚的她都要遍了。 不给还会下跪,抱头痛哭自己没用。最后一次要钱。 就算最后时言能狠下心不要这个娘,他也狠不下心舍弃爹爹和幼妹。 想要明媒正娶他,就要付出点代价。 更何况这个时言,心中对女人始终都有防备。 钱九多怕好友会傻傻的付出真心,最后被辜负。 茉莉这个姿势有点扯到伤口,她换了个姿势坐: “我就认定他了,此生就娶他一个。” 她说这话坚定有力,宣告她的决心。每一个字都带着对他的责任感。 门外的时言端着茶水,要敲门的手顿住。 沐刚从厨房偷吃出来,见他端着盘子站在门口不动。 还以为他空不出来手开门,特别贴心的上前帮他把门打开: “以后你和茉莉姐是一家人,在遇到这种要帮忙的事,你大胆开口喊人就行,不用不好意思。” 第146章 知府的下场 屋里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时言将茶水送进屋子又退了出来。 有一颗早在心底埋下的种子,瞬间发芽成长。 走出房门,眼眸深处暗流涌动,带着狠辣的决心。 钱九多将话题往回说: “话说回来,我成亲也没见你给我份子钱啊。” 茉莉责怪的看向不要脸的好友: “那怪谁,谁让你在咱俩还没遇到之前就成亲的。” 钱九多:“给我补上!三份!” 三个夫郎,三份很合理。 茉莉:“做梦!” 钱九多:“给钱!” 茉莉:“哎呦哎呦,我的背好痛,要休息了。” 她装模做样的五官皱在一起,重新趴回床上。 钱九多:“……那咱先跳过这个,说正事。” 茉莉觉得这人在诓骗她,继续演: “哎呦我的蝴蝶背,哎呦我的肩胛骨。哎呦我的……啊!” 钱九多听不下去,罩着她的伤口拍了一巴掌。 力气不大,不会二次受伤出血,但能让茉莉疼一下。 “我准备在主街开店。” 茉莉呲牙咧嘴:“你疯了,这才几天就开店,你知道这街上的租金多少吗你!” 主街的铺子是黄金路段,你出再多的钱人家也不租,留着自己做生意。 店哪是那么好开的。 “不租,我买。” 钱九多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茉莉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也没发烧啊,被驴踢过了?” 在这说什么大话,把全家都卖了,也不够买铺子的钱。 钱九多拍开她捣乱的手: “今日知府被抄家,全家下狱,等最后的判决。五天前我嗅到商机,买通乞丐守在她家各处小门。” 茉莉:“然后呢?趁着没人盗窃?” “知府敛下不少钱财,她的那些夫郎手中有不少油水。” “百姓都在游街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为了明哲保身,他们肯定会尽快变卖财产,换成白花花的银子套现跑路。” 茉莉简分析了一下,这么多银子钱九多肯定是没有的。 难不成:“你做了假银票,还是让他们先交货,拖时间等他们下狱。好不劳而获?” “你没事少分析,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缺德。” 钱九多白了她一眼,满满的嫌弃: “当天就要出手这么多田地铺子,价格肯定要往下压。” “我找到汪掌柜寻求合作,他将价格压到原价的四成,我在其中抽取一成的利息。” 茉莉:“你这不还是趁机剥削吗。” 钱九多:“知府要被革职谁都知道,城中能出大量银子的富商,就那么几家。” “所有人都不敢趟这趟浑水,生怕连累到自己,得不偿失。” 能找到人买,对他们来说都是感恩了。 茉莉:“那你谈好哪家的铺子了?” 钱九多:“你记得咱们第一天摆摊时,对面搬东西的铺子吗?” 茉莉:“黄金地段肯定不便宜,该不会那也是知府的产业,被你捡漏了?” 钱九多:“差点成知府家的。” 先前知府的表姐看上这块地,威逼利诱原先的人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她。 店主先是反抗,奈何她家实在势大,想卖给其它富商。 这周边的富商都被打过招呼,谁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那天就算店主准备搬家,远离这个是非地。不愿让那恶人占了便宜。 好在钱九多凑够钱后,及时追上已经出了城门的一家人。 将知府今后的状况提前告知,店主年纪已高,准备搬到五百公里外的女儿家居住。 一番商讨后,将房子原价卖给钱九多。 茉莉:“我卧床这几日,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真可惜赶上知府下狱的热闹。” “要不说你没用呢。” 钱九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苦后是一种清香: “我准备把石膏娃娃和奶茶都放在这店里。有喝有玩,还能聊天最适合城中这帮贵公子聚会。” 茉莉:“好想法。” 钱九多:“师出无名,难以远航。我准备给这家店取个好名字,茉股东有什么想法?” 茉莉鼻尖闻到饭菜的香气,她取名简单明了: “我叫茉莉,你叫钱九多,店名就叫茉钱小屋。” 钱九多眼睛微眯,一种无语感涌上心头: “ 我叫钱九多,寓意钱就是多。开个店叫没钱?” 最后一句话语调上扬,带着深深的不理解。 茉莉感觉没任何问题:“多有反差感,那你说个名字我听听。” 钱九多:“没有。” 她就是想不到好名字才询问茉莉的。 茉莉拍板:“那就叫这个名字。” 当天吃过饭后茉莉在时言的搀扶下,去了街道上。 县令将收集到的所有材料上交给皇女, 知府受贿压榨百姓的事是事实。 这些证据更是板上钉钉,在公堂之上女主挺拔的身姿散发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 周围的官员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直到最后她最后将知府和她的亲眷判斩立决,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端庄而优雅。 来这这么久,钱九多还是第一次看见女主。 茉莉也同样:“主角光环不是瞎说的,下午的天都是积云,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女主坐在屋子里,后面了都是墙。她身上的 圣光哪来的?” 钱九多也觉得这场景稀奇: “你都说她有光环了,特殊点也正常。” 女主出手,流程发展的很快。这边刚下令,断头台上的刽子手手拿长刀都准备好了。 与她同流合污的孙掌柜,也被判去西山挖煤,当十年的苦力。 可以说是恶有恶报。 接下来的画面太血腥,钱九多不敢兴趣,索性就回了家。 家里若初和修又被茉有拉走了,鱼声被沐拽去街上。 家里只剩下金钗一人。 钱九多回家时,迎面撞上他。 金钗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慌乱的把手里信封一样的东西塞进袖子。 脸上扯起一抹笑意:“官人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 钱九多把他的小动作收入眼里,对他藏东西的行为也不问: “走累了,回家歇歇。你今日没去找好友吗?” 金钗见她好像没发现,偷偷松口气: “刚才鞋子湿了,刚换好,这就要去了。” 他的鞋子干净整洁,像是刚穿上的。 “注意安全。” 第147章 别绷着,放松点 主街上的店,是钱九多来这开的第一家店,她一直想取一个清雅的名字。 思索好久想了好多个,都不满意。 想让若初帮忙起一个,奈何这几日他不仅要 帮茉叔叔挑东西,还要选购新家的家具窗幔配色等。 回家还要抽空泡药浴,实在是分身乏术。 就连修也跟着忙前忙后,搬搬扛扛,还要做木工。 这么一忙,时间就来到店铺要开门的前一天,做牌匾的匠人交工。 牌匾是用一整块松木雕刻而成,用常见的金粉给字描色。 上面的名字赫然是茉莉取的:茉钱小屋 主要是没想好叫什么,最后还是采用她的建议。 “东家,我们雕刻的工匠都是顶尖的,您来看看。” 刚做好的牌匾还带着油漆的味道。匠人将东西放在铺子屋内,邀请钱九多来检查。 这块牌匾总共花了一两银子,不算贵也不算便宜。 钱九多绕着牌匾转了一圈:“不错。” 这字是她花钱找人写,让匠人描绘的。 开的是专门给闺阁男子游玩的奶茶店。 字迹纤秀而凝重,仿佛流淌的溪水,美得让人心旷神怡。 给匠人结剩下的尾款,她们承诺明日清晨在过来一趟,帮忙挂上。 人都走后钱九多看着 屋内的装修,门口的收银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柜子,准备展示石膏娃娃,方便挑选。 这里的桌椅,柜子,凡是用木头做的东西。都是修和沐两人伐木、锯断、修形、抛光。 做好后亲自搬过来的。 这里装修好后,残留一堆灰尘和装修垃圾。 金钗负责清扫,鱼声拿着小抹布一点一点擦干净的。 这里是三层小楼房,一层是大厅,二层是包间,三楼是她们以后要住的家。 她特意花了大价钱,让人做的隔音。 三楼总共有六个房间,地方宽敞明亮,都是按照夫郎们的喜好装修的。 店里装修忙的不可开交,门口的摊位也是汪悦一直在守着。 “这小店不错啊。” 茉莉这几日的伤好了大半,能上蹿下跳了。 她背着手,一副领导的排面大摇大摆的参观这房子。 钱九多:“人回来了?” 茉莉:“净问废话,我人都站这了,难不成还是鬼回来了。” 最近要扩大生产,牛奶和绿茶需要的量都大。 绿茶好说,今年种的多,卖也便宜。 可牛奶稀少,为了不影响销售。 在茉莉看知府砍头的第二天,她就派去西边了。 西边盛产牛羊,价格比这低了一半左右。 路上也就她和时言两人,感情方面也是直线升温。 钱九多为了能尽快开业,这几天都没睡个完整觉。 眼下也没精力和她吵嘴: “奶牛都安顿好了?” 茉莉十分自信的扬头: “都安顿在你买的那片山上了,唐小丁和他爹亲自看着。” 他们手脚勤快,砍了木头简单的围了个牛圈。保证它们不会乱跑,还特别好管理。 “就是那块地不太好,草少。” 茉莉刚上山,唐小丁就和她说,这片地的出草量不太好。 整片地巡视下来,只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有草。 钱九多疲惫的揉揉眉头: “过两日我去看看。” 这片地只花了五十两银子,这价格还是看汪员外买的多,一百分之一卖她的。 买的时候也没去看过,那位郎君明说不是好地,种不了庄稼。 汪员外听着没价值不要,她想着要有地盖养牛场才买下的。 茉莉这几日虽然奔波,但睡眠还是充足的。 她见好友这么疲惫开口道: “你先回去睡一觉,剩下的交给我。” 钱九多也没跟她逞强,十分信任的交代后续: “都忙的差不多了,三楼的楼梯要安门,防止有人上去打扰。一会就该到了。” 茉莉记下了:“还有呢?” 钱九多:“门口汪悦还在看摊位,晚点帮她收摊。” 交代好剩下的小事,钱九多拖着虚浮的身子回茉莉家。 院子里沐跟着修一起研究秋千的零件,准备做好后带回新家楼顶组装。 修坐于小凳子上,一块手臂粗 的木头被他拿在手里,大刀一点一点削去树皮。 木头又长又粗,可见重量也不一般。 但在他手里,就跟孩童随手拿的树枝一样轻巧。 沐蹲在一旁拿着磨砂工具,将木头上所有扎人的小刺磨光滑。 修刚削好,抬眼就见妻主回来。 他放下手中的活,前去迎接。 这几日妻主要盯着新店的装修,为了赶时间晚上也不回来。 困了就在还没装修好的房间里对付一晚。 他只有去拿换洗衣物,才能见上一面。 “妻主,要洗澡吗?” 面对夫郎的询问,钱九多抱住他宽阔的大胸肌,在迷人的八块腹肌上贴贴。 充电中。 “妻……妻主……” 钱九多为了能真材实料的接触上,抱上去手就拨开他的衣领埋进去。 没让任何碍事的布料挡着。 修看着就柔软好捏的耳朵,羞得像个春卷一样卷成一团。 钱九多充上点电才开口道: “一点也不想动,你陪我回屋睡觉。” 两人举止亲密,沐的手因为干活全是灰,他将耳朵拉拢盖住自己的眼睛。 表示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屋内钱九多好久没和夫郎单独在一起过,她将修推倒在床上,让他平躺。 自己则是趴在他怀里。 眼下修的腰带被撤掉,衣襟大开,露出里面小麦色健壮的皮肤。 修因为紧张加害羞,胸肌紧紧绷着。 硬邦邦贴在脸上,钱九多感到不舒服。 她闭着眼睛拍拍:“别绷着,放松点。陪我睡一觉。” 这两日真的很忙。 修知道妻主操劳,努力放松当好真皮褥子。 软下的胸肌将钱九多的脸陷下一点,枕着也舒服。 三次呼吸的时间,她就沉沉睡去。 修小心的将一旁的 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妻主的皮肤犹如镜面光滑。 和自己小麦般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鼻尖萦绕着妻主的香气,一种满足的幸福感环绕在修的心间。 等鱼声带着满身疲惫回来,见到的就是对修感到温馨,对自己感到吃味的一幕。 他撇撇嘴,眉毛不满的皱起,眼睛都小了点。 第148章 一张被子盖三人 想把修拖出来又没那力气,想了想脱去碍事的外衣,只剩寝衣钻进被子。 钱九多不知什么时候换了睡觉的姿势,改为平躺在修身上。 这倒是方便鱼声钻进她的怀里,拿起她的手搭在自己柔软的腰部。 一张被子盖三个人,勉强够用。 钱九多劳累过度睡的很沉,最先感受到多人的,是被压在最低当地基的修。 他一双兽眼睁开,在灰暗的房间里散发奇特的光芒。 他的视力比普通人要好,在这没点蜡烛的 房间里看的很清楚。 鱼声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这个不爱说话的兽人,自己走开。 他脸上的小心思,修看的很清楚。 妻主还在睡觉,他不想打扰妻主的清梦。 从而选择放任。 若初的身子在茉有的调理下,已经好了。 皮肤虽然白皙,但跟以前的病态诡异的白不一样。 只是白色的睫毛和白发,是生病多年的残留。 治疗不好,但对身体无害。 好在若初还是很喜欢自己的白发,留下会给他一种不一样的美貌加持。 今天是治疗的最后一天,刚踏进家门就被茉有拽进药房。 药房的最中间位置,有一个硕大的浴盆。 若初轻车熟路的褪去一层层外衣,光滑如凝脂般的肌肤缓缓浸泡在药里。 纤纤玉手闲来无事捞起一把,各种煮烂药物聚成一团,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茉有在第一次看到,这年轻的身子就感叹过自己老了。 最后一天的药浴是巩固他体内的药性,防止日后复发的。 因此格外珍重。 他看着自己提前写好的药方,念念叨叨的研磨成粉状,倒入浴桶。 扬起细小药粉,呛的若初轻咳。 茉有以为他是冷到了,又往里加了不少热水。 茉莉回家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不见钱九多,询问在厨房的沐才知道是在她夫郎的房间里。 听到她行踪的茉莉:这么饥渴呢?累了好几天还有这精力。 夜晚月亮高挂在枝头,若初换水洗去身上的药渣,不自觉的昏睡过去。 近两日大家都累坏了。 茉有见他这样也心疼,毕竟他这么累和自己也有关系。 费力的将他扶到一旁的小塌上,若初昏昏沉沉翻个身就继续睡了。 凌晨二十三点左右,修是兽人体温本就高,加上鱼声在怀里。还盖着被子保温。 钱九多可谓是被两面烘烤,生生给她脸蛋熏红,生出几分天然的媚感。 她刚动,怀里的鱼声就睡得不安慰的嘤咛一声,抱住被子翻身。 压着她的人没了,钱九多才可以坐起身,衣服顺着她光滑的肩膀滑落。 此前因为感到热,她在睡梦里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衣服扯散。 整个肩部都漏了出来,惺忪的打个哈欠。 这一觉可给她睡舒服了,如今精神气也足。 修感到怀中一轻,也跟着坐了起来: “妻主可饿了?厨房有热好的饭菜。” 钱九多捋了一把自然散落的长发: “是有点,你也没吃,咱们一起去可好?” 因为长久没说话,声音中有几分慵懒的粘腻。 最后那几个字上挑,修从中听出几分宠溺。 “好。” 钱九多简单的将衣服拢好,顺手给鱼声盖好被子才出门。 刚踏出房门,等她好久的茉莉立马走来: “死猪,你可算醒了。” 被说之人看眼天色: “这么晚不睡觉,你守我房门干嘛?” 茉莉拉着她往门外走,看神情有些着急: “有急事,你跟我出去一趟。” “哎!”钱九多被强行拉着:“我还没吃饭呢!” 茉莉无所谓的回道: “没事,我吃了。”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钱九多,就这样出了门。 好在修心疼妻主劳累一天还吃不着饭,在她们刚拐出巷子时追出来。 给钱九多拿了一只鸡腿外加一个白面馒头。 让她填饱肚子。 这么晚街上店铺都没开门,妻主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会饿坏的。 钱九多就这样一口鸡腿,一口馒头给自己吃了个七分饱。 夜间月亮圆的完整,月光充足,路上也算看的清楚。 茉莉听着一路的蝉鸣,问出一直想说的话: “刚卖三天奶茶就开店,你走的商路是真大胆。” 虽然她不明白好友为什么这么着急开店。 这三天的收益,连买铺子钱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但她还是两眼一蒙,无脑投资。 主打的就是一个信任,反正大不了换个营生。 反正房子是全款买的,没有债务的烦恼。 钱九多有点噎住的捶捶胸口: “奶茶配料简单,再过一段时间市场上必定有人破解秘方,相争模仿。” “咱们要做的,是趁着眼下独一家奶茶店的机会,尽快打出名声,做出人人信赖的品牌效应。” 就像是香奶奶和驴牌包,本身的材料并没有贵出天价。 可就因为品牌效应,争先恐后的有人抢购、收藏。 茉莉眼睛一眯,觉得这事不简单: “收藏奶茶?一天就坏的东西,养细菌玩?” 钱九多双眼一黑:“你正常点,” 眼见着出城走向隐蔽小路,她不由问出茉莉的要去哪? 茉莉特别邪恶的桀桀桀一笑: “当然是卖了你这小美人。” 钱九多:“回家让叔叔给你看看脑子,要是真有问题可别耽误时言这个正常男人。” “你说正点上了。” 茉莉从一处草丛里,拿出先前藏着的礼品: “我爹后天要去时言家提亲,我得先去探探路。” 以防倒时他娘过于不要脸,让时言觉得蒙羞,茉爹担忧。 听到这话,钱九多一阵无可奈何,让她好好看看天上的月亮: “你是这两天高兴过头了吗?谁家正经人三更半夜去亲家拜访啊。” 这乌漆嘛黑的天上门,小心被当成小偷赶出去。 “再说了,后天才上门,咱们明天再去也行啊。” 茉莉打打礼品上面的灰尘: “我看见他娘来要钱了。” 这个他指的正是时言。 下午工人来安门,叮当的她嫌吵就到门口,寻思帮忙卖卖奶茶。 出门的空档她就撞见时母拉着时言要钱。 嘴里脏话不断,一直用把他卖到青楼威胁。 第149章 小金乖乖,不要把小金扔了。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亲家,她怕时言会觉得羞愧,从而心里再次竖起高墙。 对于他家的情况,钱九多全都知道: “那你怎么办?拿大价钱砸吗?把他买下来?” 这个时代讲究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但如果是正常婚嫁,时言身上流淌着他娘的血,要是不管放任他娘去闹。 大庭广众之下损害他的名声,担上一个不孝的罪名,以后的孩子议亲也会受到牵连。 如果是买下的话,过了官府门路就是贱籍。 父母无权管,只属于主人。 茉莉让她别担心: “入贱籍是不可能的。”她可舍不得。 进入村子,里面静悄悄的,这个时间大多数都睡了。 两人打听人品时就来过这里,即便是黑夜还是轻车熟路的来到时家门前。 一个小小的身影独自坐在门前,小手里拿着一块石头。 里面清晰的传出时母打砸家里,动手家暴的响声: “你个扫把星,自从把你娶进家门就没好事,你这个把霉运带进家里的东西!” 时父隐忍的哭泣,环绕在小女孩耳边。 但她丝毫没有害怕,或者是悲伤的感觉,这种情况,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她早就习惯了。 看见有人进来,她也没有慌张,熟练的跑到一旁,把自己藏进竹筐里。 催债的人不分昼夜的来,哥哥告诉她有陌生人过来,就要躲起来。 发生什么都不要开口,不要出去。 茉莉点燃蜡烛,让钱九多在这等着,自己拿着一堆礼品进了门。 走前留了一包糖,钱九多心领神会,这是要她去哄一下小女孩。 这院子的乱糟糟的,墙上还有不少被大刀砍出的痕迹。 如此狼狈的情景,只能是那些讨债的黑涩会做出来的。 钱九多打开糖包,夹着嗓子引诱小女孩,让她放下防备: “这是谁家的小宝宝啊,姨姨这里有糖糖,可甜了。” 被竹筐盖住的小金,从破损的洞里看见钱九多的讨好的笑容。 她一声不吭,默默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嘴里口水直流,她也谨记哥哥说的: 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尤其是来家里要债的。 “这糖糖可真甜啊,没人吃我就吃掉了哦。” 钱九多说尽哄孩子的话,也不见小女孩出来。 她想了想打亲情牌: “哎呀好可惜啊,时言哥哥给准备的糖糖,送不出去了。只能我自己吃了。” “是哥哥让姐姐带给小金的吗?” 小金的成长环境在恶劣,再有防备,她也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听见是哥哥让人带来的,特别想吃甜甜糖果的她,不由的问出声。 终于上钩了。 钱九多带着笑意: “当然了,我要是骗小金就让茉莉不得……”好死。 最后那两字不适合对孩子说,她改口道: “就让再也吃不到肉。” 各种意义上的。 小金这几年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糖果,她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 但每次都会母亲都会边喝酒边吃,闻起来很香。 小金觉得这个人可以相信,是个好人。 她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想要接过糖: “谢谢姐姐。” 钱九多要给她糖的手顿住,改为递在她的嘴边。 小金也很听话,低头将糖吃进嘴里。 小心翼翼的小脸终于带上,属于孩子的纯真笑容。 这几日哥哥都不在家,爹爹总是被打的缩在角落,呜呜呜的哭。 没人照顾小金,导致小小的她照的不像个样子。 钱九多在获取她的信任后,将她抱在怀里,走向院子外的水井。 这井还是刚才来时,路过看见的。 原本老听话抱着她脖子的小金,看着越来越近的井。 身子吓的都在颤抖,抱着她的手也不由勒紧: “小金乖乖的,不要把小金扔井里淹死……” 她的声音带着害怕的颤抖,钱九多顿住脚步。拍拍她小小的身子。 小金本应童真不染丝毫黑暗的眼睛,大颗大颗的掉落珍珠。 “小金知道家里的钱放在哪了,可以还债不要仍小金。” 哥哥很久之前就在院子里埋下过二十三文钱。 说是有人要伤小金,就把钱的位置说出来,这样小金就可以逃跑了。 这孩子的反应,很明显是有严重创伤。 钱九多抱着她安抚,远离井边: “姐姐不会扔小金的,姐姐是小金哥哥的好朋友,他都让我给小金带糖了。” 她说着又给小金嘴里放了一块: “小金这么可爱,姐姐最疼小金了。” 小金抽泣的含住糖果:“真的吗?” 钱九多立马回道: “真的,姐姐就是想给小金洗洗手。小金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不去,好不好。” 小金点头,再次相信她。 她只相信哥哥带她去井边,剩下的谁都不相信。 茉莉不知道和里面说了什么,半小时后那个凶残的时母,恭恭敬敬的送她出来。 一口一个大人,点头哈腰的,仿佛是在送祖宗。 钱九多稀奇的看着两人,茉莉高高扬起头,把领导的那种欠揍的趾高气扬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 只见她不耐烦的摆摆兰花指: “行了,你回去,剩下的我会让你儿子来传话。” 时母:“是是是,您慢走。” 路过钱九多旁边,她那双眼睛上下打量小金。 时母顿时明白过来:“大人看上小女,是小女的福气。以后她就跟大人姓。” 说完她呵斥小金以后要好好跟着大人。 钱九多一头雾水的抱着小金,跟她走出老远,确定时母没在送才问道: “你拿钱砸她了?” 茉莉翘起兰花指起范,一股男男腔的死样: “庸俗。”说的同时指向钱九多。 得亏手里抱着小金,后者没腾出脚踹她。 茉莉一进时家的大门,就用太监的腔调暗示时母。 宫里有大人物看上她儿子了,奈何身份不行。 只能假装嫁给自己,还有她的女儿自己看上了,想带走。 给自己这个被缝伤的太监当女儿,以后有个送终的。 最重要的是茉莉还说自己在赌场有女儿,可以提携提携她。 时母一想自己的儿女,都能和宫里的大人物沾上边。 第150章 开业前的准备 在赌场还有人帮忙送内部消息,让自己发财。 她顿时就毕恭毕敬的,就差把自己也打包送上门了。 小金年纪小,这么晚也累了,趴在钱九多的肩膀沉沉睡去。 钱九多听她讲完全过程轻声夸赞道:“厉害,成太监了。” 茉莉提高声音:“老娘是扮演的!”这是重点! 小金被吵到,不安的抱紧钱九多蹭蹭。 钱九多连忙拍拍她的小后背,用口型警告茉莉小声点。 茉莉理亏,用手给自己嘴上上拉链。 这小的可是自己男人疼爱的宝贝,可不能得罪。 夜色朦胧,打更的更夫手拿铜锣,敲一下就高声说一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凌晨三点还在营业的店铺,大多数是青楼赌场之类的。 这么晚的时间,更夫只会在商业的主街,敲锣提醒。 每两个小时巡逻一次,提醒的同时查看是否有火情。 钱九多睡的多,也没感觉困。 倒是茉莉哈欠连连,天晚怕会打扰他们睡觉,索性就让这小孩先和自己睡一晚。 屋内汪悦一个人从小就睡大床,睡习惯了。 整个人成大字躺床上,呼噜堪比挠墙。 茉莉撸起袖子,将人推到一旁。 她砸砸嘴改为侧躺,呼噜声戛然而止。 钱九多抱着把小小的孩子放在床上,她没安全感的缩成一团。 茉莉用气音小声道: “这小东西跟腰果似的。” 凌晨四点的天空蒙蒙亮,空气带着湿润。 推开房门,带着水气的清风拂过若初的脸颊。 让还沉浸在梦境余温中的他清醒几分。 今日是妻主开第一个店的大日子,早早的交付定金,请舞狮团队来热闹热闹。 今日的着装绝不能随意,定要好好打扮一番。 尤其是修。 修从城外劈柴捆好背回,刚踏进门就被整装待发的若初拦住: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此时不过五点半,修抬眼望向天空,记得是辰时初(七点整)才要出发去店里。 眼下不过是卯时二刻(五点半),自己记错了? 沐一身青绿色长衫,上面绣着他最喜欢的兔子图案。 他还没睡醒,努力的伸出两指撑起眼皮,强行精神。 洗漱完的二哥找一圈没看见大哥,就提前把他从被窝里扒出来了。 鱼声昨晚睡的早,此刻拿着铜镜正坐在窗前细绘眉毛。 大家的衣服都是一早就定做好的,他的是一身特别淡的黄色偏白,胸前绣着两条锦鲤嬉戏的画面。 修的身材魁梧,一身黑底绣金长袍,黑色的长发用冠高高束起。 漆黑深邃的眼眸落在人身上,让人生出几分胆怯。 钱九多和茉莉两人一前一后的出来,看见的就是隆重打扮好的众人。 茉莉哈欠打到一半,大张的嘴僵住。 钱九多被光照到眼睛,眨眼适应的功夫就撞到她后背上。 “怎么……你们这么早就准备好了?” 要等到十点左右才开业,这才七点半啊。 若初手里拿着要给她穿的衣服: “妻主,这是咱们开的第一家店,你好歹也重视点啊。” 钱九多洗漱完就被强行拉到铜镜前,若初在她头上一顿操作。 鱼声跪地给她穿上新做的衣衫。 另一边茉莉紫色流金的衣裳,和她那潦草的头特别不匹配。 原本整装待发的时言也准备给她打扮一番,结果只听一声哥哥。 小金就迈着小短腿跑向他,时言没想到她会在这。 茉莉就简单的解释一下,昨晚半夜不睡觉干嘛去了。 顿时将男人感动的眼泪直流,这里的女人娶夫最讨厌扶妹魔。 恨不得从此都不见面,生怕他们拿妻主的钱贴补夫家。 没想到她居然愿意让家里多一张嘴,同意抚养妹妹。 茉莉哄他的时间,钱九多都梳好头发穿衣服了。 最终给妹妹洗完脸的时言,给茉莉完善造型。 第151章 开业收入可观 主街上新开了家店铺,门后摆放两排花束,挂起长长的鞭炮。 色彩鲜艳的舞狮提前进场,在咚咚锵锵的锣鼓声欢跳。 不少百姓带着孩子过来,图个喜气热闹。 牌匾早早的就被挂上,用一块长长的红布遮挡。 二楼里沐在糖果的袋子里抓了一个又一个,嘴就没闲过。 他生性爱热闹,眼睛不停的盯着下面摇头摆尾活灵活现的狮子,以至于忘记二哥让他放的东西。 好在鱼声没忘,他将早就准备好的竹竿,从二楼放下。 上面绑着一连串红包,自然垂下。这红包一连串十个,越高的地方钱越多。 沐看他动才想起正事,连忙拍拍手上的碎屑,将竹子撑起,一左一右刚刚好。 下面负责在表演中,手持绣球逗弄狮子翻滚舞动的师傅看到后。 不停的将手里的球上下舞动,让他们知道正戏开始了。 狮子在毫无支撑,只有一根杆子的情况下,一步步上去将红包拿下。 低的还好些,一把就能抓下三四个,最高的他们试了三次才拿到。 最后他们踩在杆子,停于半空中,狮子的嘴里掉出两道横幅。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好!” 周边围观的百姓纷纷拍手夸赞,喜庆的日子谁都喜欢。 这种耍杂技类的舞狮子,极为考验功底。 如今吉祥好运的祝福到手,茉莉和汪悦点燃鞭炮。 在烟雾缭绕的炮响中,钱九多一把扯下牌匾上的红布。 茉钱小屋正式开业! 店里的奶茶分为三种,一是自己带杯子,只要奶茶是五文钱。 二是十二文,买奶茶外加一个精美彩绘的小杯子。 三是十五文,买奶茶外加精美立体的彩绘杯子。 一楼大厅人满为患,五文钱对这里的平民来说不算贵,她们也很乐意给孩子尝尝。 有很多都是给孩子买带杯子的,好看又能循环使用。也不浪费。 一楼门口处是收银台,鱼声自己一人在里面收钱、找钱。 人再多再吵,他都能准确无误的收好每一份钱,不落下也不多找。 一楼大厅多数都是平民只是来喝奶茶的,石膏娃娃加颜料一套就要三两银子。 不是他们有资格消费的,因此只有茉莉一人忙完全顾得过来。 二楼是包房,由若初负责,最低消费不能少于五两银子。 大多数都是富贵家的小姐公子。 由于学院的摊位不允许女人去,一些人看见过她们做的东西也心痒痒。 一听这里要开店就都想过来看看,哄个贵男公子开心,大几百两银子都花过。 几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修负责石膏和颜料的发放送货,近日出了一米二左右的石膏摆件。 什么类型的都有,每日限量还得提前订购。 狠狠的拿捏住那些要什么,得什么的公子的心。 汪悦、时言、沐都在厨房负责做奶茶,时不时的出门送奶茶。 就连新换上的衣服都在开业后,换成日常干活时的穿着。 用若初的话来说,干什么都不能缺少仪式感。 最后那几个字,还是从妻主那学来的新词。 至于金钗,他自从那日说要去找香君就不见了。 期间钱九多曾去青楼问过,青君一头雾水,说是没见过他来。 大家的活都是提前分配好的,开业人爆满但都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的进行。 忙起来,时间也过的快,等送走最后一波客人。 茉莉如释重负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看着她就要倒门口。 钱九多强行把她拉起来,两人拿着一排排木板把店铺一楼的窗户封上。 从里面挂上铃铛,这是所有店铺闭店时都会做的,能很好的防范小偷。 今日大家都忙的没空吃饭,眼下只剩下一点清扫工作。 钱九多将所有夫郎赶上楼,让他们提前休息。 若初感觉身上脏兮兮的都是汗,带着沐上楼洗澡。 鱼声把钱匣子和简易账单留给钱九多,也跟着上去了。 修一个个大件搬来搬去,送客人走还会帮忙搬上马车。 眼下肌肉也带着酸痛。 三楼的浴室有三个浴桶,可以解决夫郎太多的洗澡问题。 水是提前烧好的足够用,三个女人打了三桶水,在后院简单的擦一下身子。 冷风一吹,钱九多神清气爽的晃去头发上多余的水珠,茉莉被水溅到身上。 当时就把半干的头发塞进水里,高高扬起,带起一大片水花。 钱九多和汪悦身上的衣服,都被不同程度的淋湿。 钱九多一抹脸上的水:“茉莉!” 她顿时带着汪悦反击,茉有端着热好的饭菜看着几人嬉戏。 摇摇头:“幼稚!” 下午提着一大堆饭菜,都没来的吃。 如今好不容易把客人都送走了,就热一热重新上桌。 饭桌上茉莉还在感叹今天开业真顺利,没出现什么地头蛇打压之类的。 钱九多喝一口茶水,回答道: “知府的事连一个月都没过去呢,有女主在谁敢闹事?” 都被震慑住了,生怕下一个被灭的是自己。 晚饭过后,鱼声配合着若初将账本记录好。 修和沐清点库存,把卖出和剩余都一一记录好。 得出最后总共赚了三百四十二两银子,其中有三百两是二楼包房的消费。 剩下的四十二两是一楼大厅的消费。 赚到这么多钱大家都没想到,若初拿着算盘又算了一遍。 却确实是这个数。 茉莉:“难怪这主街人人都想来,赚的果然是多啊。” 汪悦没想到人最多的一楼会卖这么少。 若初刚进房间就看见梳妆台被弄得乱七八糟,他的首饰多沐经常进来拿。 首先怀疑是他,站在走廊严肃道:“沐!” 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没了往常的温柔。 沐一听就知道二哥在不高兴,用脑子简单的回忆了一下。 一天都在忙,没做什么坏事。 这才走出去。 第152章 凌乱的床 若初示意他看向自己的房间,沐一眼就注意到惊呼: “怎么这么乱!” 若初:“不是你做的?” 沐挺直腰板:“当然不是我!” 若初见他这副受委屈的样子,知道他没说谎。 不是沐?那还会是谁? 这梳妆台一样首饰也没少,不是小偷。 鱼声? 他只喜欢争宠。 修就更不可能了。 在他认真思考的时候,修也感觉自己梳妆台上的东西好像被动过。 他向来不喜欢这些鲜艳的金银首饰,盒子里只有几根平日里用来挽发的簪子。 男人之间借用发簪、发冠是常态。可他的东西枯燥没有若初的好看。 也就没人找他借,今日怎么会被人翻动? 今天的锁是他亲自上的,不存在有客人从楼梯上来的现象。 他们将这事讲给妻主。 “丢东西了吗?” 若初摇头,他那件纯银打造的竹节发冠,就在明面上摆着没丢。 钱九多今日回房也发现东西被动过了,以为是茉莉她也没在意。 “鱼声他俩的房间呢?” 修一早去询问过:“鱼声的被动过。” 他能清楚的说出,自己被动了几件东西,甚至是倾斜的角度都说出来了。 反观沐,一问三不知,啥也不知道。 钱九多单手敲击桌面,几乎所有人的房间都被翻了一遍,没丢东西。 不为钱财,那人就一定是在找什么东西。 家里的东西都是新的,如果此人不是和上一任房主有什么渊源。 自己身上唯一存疑的,只有给迟文卓的那枚玉佩。 为了几位夫郎的安全,钱九多带着汪悦把三楼搜查一遍。 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唯有走廊的窗户没关严。 伸手打开,外面 是独属于夜晚宁静与神秘,什么都看不出。 这黑漆漆的背后,不知隐藏什么秘密。 女皇年迈,正在几位皇女中选继承人。 随时都可能撒手人寰,在这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万丈深渊的重要时刻。 女主却来到这偏远小地方…… 夜里大家都睡了,唯有钱九多还在理清思绪。 明天是茉莉上门提亲的日子,茉叔叔带她回家了。 只能明天将自己的猜测跟她说说。 一知半解的阴谋,将她团团围住。 看不清脚下,是平稳的土地还是深渊。 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乏累。 有心中最最重要之人的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各种问题和担忧。 她怕身边之人,会遭遇不好的变故。 如果茉莉知道她的想法的话,肯定会调侃: 能不焦虑吗,三个男人三倍不安。 屋外的风吹来阵阵凉意,站在窗边的女人静静凝视窗外的黑暗。 若初在这注视她许久,想来妻主的心事来源今日的贼人。 他走上前,抬起精雕细琢的双手,放于妻主两边的太阳穴。 力量在指尖凝聚,缓缓揉动为她纾解: “妻主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他的声音宛如一阵轻柔的春风,温暖的划过女人的耳畔。 像是夏日的暖阳,让人感到无比舒心。 钱九多放松身子向后靠,闭眼享受若初的按摩。 舒服的叹口气: “算是。” 妻主没有继续讲,若初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问。 他关上还在灌风的窗户,隔绝外面的寒冷。 “夜里风大,明日与茉莉一起再想也不迟。妻主还是回房安置。” 钱九多握住他的手细细观察。 每一根指甲都修剪的整齐且圆润,透着嫩粉色。 夜晚最容易eo,回去也是胡思乱想…… 她看向一脸温柔,静静等着妻主诉说的若初。 宛如一朵娇艳欲滴的纯白花朵,身披的星光外衣在烛火的照耀中闪烁。 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 钱九多一把抱起眼前这个无意间勾引她的美人…… 床榻上若初飘散的白发铺满整张床,衬托着他那张带着潮红的的脸更加妖艳。 像是海上诱惑船只的海妖,美艳且诱惑力十足。 让人深陷其中…… 强行拉灯(洋柿子伸的手) 第二日一早,沐去找二哥吃饭,在房间里没看见他。 迎面撞上刚从房间出来的钱九多: “姐姐你看见二哥了吗?” 钱九多有几分心虚 的看一眼,里面被她折腾狠睡不安稳的若初。 “你二哥生病了,需要静养。今天让他好好休息。” 沐听话的点点头又道: “姐姐你嘴角破了,二哥房里有药,我去给你拿。” 鱼声揉着眼睛从房里出来,就听见沐说的这句话。 他瞬间清醒来到妻主正对面,一眼就看见她那红到肿胀,泛着迷人光泽的嘴唇。 钱九多一如往日的揉揉他的脑袋,还没来的急开口。 就被他一口咬在,另一边没受伤的嘴角。 鱼声咬完就跑了。 沐拿着药膏出来,就看见她的嘴好像又破了一块。 刚才有这处伤口吗? 钱九多接过药膏,这下好了两边的嘴角都肿了。 下嘴唇比上嘴唇厚了三倍不止,她就顶着这样的嘴下楼。 修一眼就看出端倪,房间隔音好,昨晚发生的事他听不见也不知道。 但今早看见若初不在房间,加上妻主的嘴成了这样,他也就明白几分。 看着嘟着嘴,有几分可爱的妻主。 修的一双兽眼,不由的带上几分笑意。 钱九多清晰的,从他那张帅气的面瘫脸,捕捉到这份嘲笑。 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低头。 快准狠的在他上嘴唇印下四个牙印。 哼哼,她就喜欢雨露均沾。 饭桌上,沐瞪大眼睛看哥哥嘴上的牙印: “哥,你嘴被狗咬了吗?” 钱九多的是嘴角破了两块,没经过人事的看不出来。 但修嘴上的是半圈牙印,一眼就能出是被咬了。 钱九多:“……” 修板着脸:“好好吃饭,吃完去帮忙泡奶茶。” 今天是茉莉提亲的大日子,钱九多和汪悦也被叫去充排面。 在这里女方上门提亲的人越多,就代表越重视男方。 茉有和那些恶公公不一样,他淋过的雨,绝不能让未来女婿也淋一遍。 从村口进去会路过一家养狗的院子。 一个个都面目狰狞,它那尖锐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烁寒光。 仿佛能轻易撕裂钢铁等一切坚硬的东西。 常年吃不饱,一旦有人从栏杆前路过。 它们就会用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让人不寒而颤。 第153章 哥哥若语 茉家带来的聘礼琳琅满目,都是由茉父亲自挑选出来的,珍贵的绸缎布匹。 几乎占满整个房间。 一对纯银打造的大雁,在阳光下闪烁耀眼的光芒。 时母贪婪的瞪大眼睛,只往那些贵重的礼品看,心中不停的盘算能卖多少钱。 有了这些本钱 ,她定然能在赌场翻身,将从前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她这副赌鬼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让本就觉得自己不配受这么尊重对待的时言,脸上更加无光。 从小时候起,他就不止一次看见母亲为了借钱赌,有多无下限。 如今在在意的人面前,让他感到羞愧,羞愧自己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他恨自己此时做不了什么,无能的低下头。 茉莉握住他无助攥起的手,轻声安慰: “到时候你就跟我走了,不必为这样的母亲感到丢脸。” 时言张了张嘴:“对不起。” 你娶了我,今后会和这样的人沾亲,摊上这么个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 时家的钱都被时母赌输了,就连前日茉莉送来的礼品,也被转卖换钱。全都进了赌场。 茉莉对钱九多和汪悦两人打眼色,示意她们跟自己出去。 简单的说明自己为时母,埋下的陷阱。 时母这个人想让她改邪归正,戒赌是不可能了。 今后她会像个膏药猴一样,死死的扒住茉莉,直到她没了半点钱财。 东躲西藏是不可能的,只有解决了她才能以绝后患。 最重要的是让时言舒心,不再日日担忧。 钱九多:“难得你会想计谋,我还以为你会直接一刀嘎了她。” 茉莉:“我是良民,大大的良民!” 提亲一切顺利,趁着三个女人都不在。 时母见茉有这个男人坐在桌上,有些不高兴。 “亲家怎么还坐这了,要知道出嫁从妻,妻死从女。” “就算婆婆不在,也还有女儿啊。男人即便老了,也该知道自己是多下贱的身份。” 她说话处处贬低男人,惹的时言的杀心更重。 他开口想说什么,茉有拍拍他的手,知道他生存的不易,让他别顶撞母亲。 求娶,求娶,只有求了才能娶。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从时家出来,时母追过来点头哈腰,献媚的表情都不能再明显。 她现在就想知道赌场的内幕,好去大赚一笔。 茉莉十分隐蔽的塞给她一张纸条: “咱家的富贵可都来自这,你可千万别泄露出去。” 时母发毒誓绝不会泄了,只有傻子才会把发财的机会告诉别人。 下午五点所有人都聚在茉莉家的院子,庆祝她即将要娶亲的喜悦。 桌子上的饭菜,都是从酒楼打包回来的,众人举杯欢庆。 若初简单的吃了几口,他几乎睡了一整天,此时还有点浑浑噩噩的。 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太舒服,他侧躺在贵妃椅上,恢复了从前病美人的状态。 那双红唇微微肿胀,鲜艳欲滴。 门外传来敲门声,大家都在好奇这个时间谁会来。 唯有时言心中一颤,他怕来人是时母。 连一天不到,就来索要钱财。 “我…我去开。” 他起身,脚步虚浮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壮胆打开房门。 门外之人缓缓露出容颜,是一张陌生又带着几分熟悉的脸。 好在不是时母,心中压着的石头落下。 “你好。”来人先开了口: “我是隔壁新搬来的邻居,这是一点薄礼来认个脸熟。以后要多多走动啊。” 时言与他寒暄几句,邀请人进来: “来,进来说话。” 那邻居生的眉眼极好,是个美人胚子。 他刚踏入,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此人的脸居然与若初有九分相似,唯有长发一黑一白。 不容易认错。 若初美人侧卧于榻上假寐,突然感觉周边一片安静,有好几道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 他不由的睁开眼,对上所有人的目光后 看见来人: “哥哥?” 话语间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询问。 若语眉眼带笑,见到他丝毫不意外:“弟弟。” 笑容里的温柔夹带着不明显的算计,与若初如出一辙。 “你怎么会来这?” 若初坐直身子,言语没有丝毫的惊喜。 两人一父同胞,生下来就是一黑一白的双子。两人都在鬼界出生又有妖异外貌。 母亲一直都不喜欢他们,十五岁那年哥哥受不了府邸人的轻视,孤身一人逃出家。 自家的人性子都随母亲,面容和善骨子里都带着冷漠。 与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分开多年,从前也算不得亲厚。 面对弟弟若有若无的敌意,若语没有丝毫的不适, “自然是来看望邻居的。” 若初同他一起长大,最是了解彼此。 他这个哥哥心思缜密,来拜见前一定提前勘察过自家的底细。 “自然是来探望,那便是客。哥哥进屋喝盏茶。”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心思,若初没戳穿他。 一双蓝色的眼眸看向妻主,无声的传递此人要防的信号。 若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垂头喝口奶茶,: “多年不见,弟弟泡茶的手艺,倒是出了新花样。” 若初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 “每人泡出的茶都是不同的,日子过的随心。这茶自然也带了奶香的甜味。” 日子过的苦,泡出的茶味苦涩发麻。 若是过的舒畅,定然是一点苦涩都受不了的。 两人在屋内你一言我一语,明明都带着笑容。 却又好像步步过招,硝烟的味道弥漫。 院子里大家围坐在桌前,鱼声像是没骨头一样,窝在妻主怀里。 修从将剥好的虾,递道钱九多嘴边: “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钱九多叼住虾仁在嘴里咀嚼: “听着好像是亲兄弟,若初不发话,咱们就在外面等他们聊。” 茉莉将这三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等时言一转头,一张露出十颗牙的大嘴摆在自己面前。 两人距离极近,他都能感觉到这牙碰到自己的鼻尖。 “?” 茉莉张大嘴:“喂我!” 桌上的人都朝两人看去,茉有见小妻夫俩关系这般恩爱,笑得眼睛都没了。 时言脸一红,他撇过头将旁边的小金抱起,抬起她攥起的小手。 茉莉闭着眼以为他给自己喂东西了,满意的闭上嘴。 软软的口感跟小面包似的,她睁眼就对上小金那张包子脸。 “!” 小金一动不动任由哥哥抱着,极为认真的说道: “小金不好吃。” “哈哈哈哈!” 周围传来嘲笑的声音,大家都在看茉莉的热闹。 第154章 女主到来 外面的欢声笑语引得屋里,一模一样的两人同时投去目光。 良久后,若语最先开口道: “你家的氛围很好。” 皇城步步为营,像是这种姐友妹恭的纯真场景从未有过。 表面的和善下,隐藏着要把对方踢下深渊的决绝。 若初的视线逐渐转移到小榻放着的那碗粥。 修怕他胃口不好,特意熬点清淡的。 身下的软垫是鱼声放的。 家人的温暖,都体现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选的的道路不同,身边的风景也不同。” 这么多年都没他的音讯,他也猜出几分。 当初哥哥离家,为的是权力。 而皇城就是权力的中心。 在茉莉的厚脸皮下,时言最终还是喂了她一口菜。 沐一只手在脸上划拉: “你羞不羞啊,多大的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让人喂。” 钱九多在一旁打趣: “你茉莉妹妹今年三岁了,你身为哥哥让着点她。” “去你的!”茉莉白了她一眼,对时言张大嘴,还让他喂。 再次传来敲门声破坏了氛围,沐嘟囔了一句跑去开门。 门外赫然站着两个生面孔,为首之人露出一张干净俊美的脸。 很是有女子的英气,她周边围绕着宁静安逸的贵气,让人不由心生敬畏。 沐小心开口:“请问你是?” 来者开口简单的表明来意,钱九多听这声音觉得耳熟。 从沐和门的缝隙中,看清那人的样貌。 是女主。 她怎么会来这? 钱九多开口请人进来。 来者也没端着架子,说了一句打扰了便走进来。 正逗弄薄脸皮时言的茉莉: “卧槽!哪来的强光,晃得我都看不着了。” 钱九多也闭了一下眼睛适应: “这叫女主的排面。” 女主出场自带主角光环,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依旧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来着礼貌 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叫晓诺,是最近才搬来的邻居。” 此话一出,大家都知道这人就是旁边翻修宅院的富人。 茉莉布满假笑,嘴上客气的说着以后多来往,乡里乡亲多照应。 若语施施然从房间出来:“妻主。” 女主宠溺的说了一句,就知道你在这。 她身后跟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子,一直安静的茉有,看清那人的面容后,惊喜交加: “师姐!” 他冲了过去,自从学成下山嫁人,他就再也没见过师姐弟。 只是偶尔有几封书信来往。 最惊喜的莫过年老遇故人,两位上了年纪的长者,泪流满面一时间有不少话要说。 趁着女主的视线一直在两人身上,茉莉偷偷的蹭到钱九多身旁。 与她小声交谈:“我记得女主好像是叫付诗咏。” 女主整治贪官知府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半个城都看过她的真容。 剩下另一半通过画像,也知道了她长什么样子。 女主的声望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说话间茉莉还要注重表面管理,以免被人看出什么。 钱九多对上她那张假到过分的笑脸: “女主出门闯荡,有化名很正常。” 茉莉:“她脸上就比之前多了个刘海,换身衣服,咱们就能不认识她?” 钱九多:“跟在脸上沾胡子有同等功效。” 她怎么打扮,耀眼的女主光环让都会她成为焦点。 茉莉不信邪,肯定不止她俩认出来了: “宝,你看看那女的眼不眼熟?” 被询问的人刚给妹妹洗完手,时言抬头看向客人,摇摇头。 茉莉给他点提示: “就上次在公堂判知府斩立决那个,你陪我一起去看那天。” 时言仔细看看了,还是没印象。 茉莉直接明说:“她像不像那个整治贪官的大官。” 时言轻笑,觉得她有点古怪: “不像啊,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来我们家。” 茉莉认命的回到钱九多身边: “电视剧里没演错,确实会有人认不出来。” 茉有和师姐相谈甚欢,天逐渐暗下来。 钱九多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出来,晚间的凉风吹在身上,清醒不少。 她伸个懒腰,身后跟着她的人也开了口: “钱小姐也出来醒酒?” 对于身后突然冒出个人,钱九多并没有意外。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怀疑此人是冲着她来的。 院子中间是茉莉刚点起的篝火,钱九多嘴角淡淡扬起,明明暗暗的光芒在身上交织,漆黑的眼底映着跳跃的火焰。 “是啊,出来吹吹风。” 付诗咏收起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此人的气场和她让人调查的信息截然相反。 确信她在扮猪吃老虎。 赌博、家暴、无能,不过是她的伪装。 她来这之前,原本的计划是用若语哥哥的身份拉近距离。 诓骗这人同自己回宫,让她成为傀儡好调动那股实力。 如今相见,几句交谈就得出此人不掌控,不似传言。 看来有些事还真是传闻不如亲见。 钱九多欣赏院里的篝火,很快茉有叔叔喝的烂醉。 他的师姐也在若语的搀扶下回了隔壁。 明天店里还要忙,钱九多带着夫郎们回了家。 路上若初提醒道: “妻主,我哥哥带来的那个女人,无论是气场还是举手投足,都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若语有才能且自恃清高,他绝不会跟在一个普通富商身边。 钱九多:“眼下还不清楚她们的目的,今日提防些,别独自出门。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女皇那边拖不了多久,女主会尽快摊牌的。 第155章 把奴隶当人看 二楼的石膏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常有城中贵男聚会。 一楼的奶茶平均每天能卖个四十两银子,近来却一日比一日惨淡连十两都卖不了。 若初感到奇怪,亲口尝了尝也没尝出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黄昏时上街买菜才发现,街道上不少小商小贩都在模仿他家的奶茶。 前些日子人少没看见,近几日模仿的人多才察觉。 每份才卖四文钱,比自家低了一文。 平民百姓赚钱不易,她们自然可着价低的卖,能省一文是一文。 对此钱九多早有预料,让大家平日里备货少一半,毕竟这东西容易坏。 奶茶的配方无非是奶、茶、糖,她们会模仿出来也不稀奇。 自从那日商量后,沐就被送进学堂。 身边的氛围发生变化,人也跟着文静了点。 回来的路上,见不少人抢他家生意,气鼓鼓的到家饭都吃不下了。 生怕自家以后会倒闭。 钱九多倒是不担心,反而轻声安慰他们。 自家的店开的最早,名声也算是有点基础。 眼下要做的是如何将名声打出去,到时承接商贾公子赏花宴的茶水生意。 加上石膏娃娃的生意,一场最低也能赚个五六百银子。 “修呢?” 在收银柜台算账的鱼声,边打算盘边回道: “若语又带人来了,大哥去给他们上石膏了。” 在她们从茉莉那回来的第二天,若语就带着一帮贵公子来二楼包间。 吟诗作对附庸风。 他带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在这城中有头有脸的富商之子。 付诗咏经常借着接夫郎的借口,来这同钱九多闲聊。 说都是妯娌,时不时的邀请一些酒局。 钱九多想打进富商圈子照单全收,陪着她做戏的同时知道不少内部事。 鱼声将算好的账目整齐放好,一抬眼脸瞬间拉拢: “时母又来了。” 近几日这人天天来要钱,不给就在门口撒泼打滚,骂也骂不走。 没有一点大女人气概,跟那些不讲理的男人一样。 搞得一些客人以为是疯子,根本不敢进来买东西。 念在她是时言母亲的份上,妻主也不好说什么,都是拿钱了事。 有这么个无赖甩也甩不掉,鱼声很是不开心。 他如往常一样,从柜台里掏出十两银子。 钱九多开口了:“她总共拿走多少银两了?” 鱼声顿时来了精神,时母拿走的钱他都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 “八月十三未时(下午两点)拿走十五两银子。” “八月十六申时一刻(下午三点十分左右)拿走十两” “……来了六次,总共七十两银子。” 她拿一次自己就记录一次,还专门给她做了个账本。 鱼声妻主摊开账本,钱九多简单的扫了一眼: “行,记好了,改天找茉莉要。” 茉莉最近铺了一个天大的网,将时母一步步推进传销的深渊。 眼下时母一分没赚,借了高利贷还搭进去不少。 却深信只要到日子,自己就一定能赚钱。 一夜暴富。 她抽空去看过茉莉租的小楼,装修大气里面的人各个打扮精致。 天天鼓舞打气喊口号,看着像是那么回事。 这边时母一听不给她钱,顿时就坐在地上。 数落门口赶他走的小二,狗眼不识吕洞宾。自己以后很多有钱,见她都得跪着捧。 钱九多去奴隶市场买了不少人,这小二就是其中之一。 人长得也高大,她一眼就相中了。 时母面对这人也犯怵,但还是强撑着要钱。 小二也没惯着她,一巴掌下去直接将闹事之人扇下台阶。 等时母缓过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敢打我,我要报官!” 小二居高临下的看她,根本不怕: “你去,等官府的人来了,我就说你欠了我主家钱财。看到时她想着谁。” 时母也不敢闹大,挣扎着爬起来。 嘴里不停 说,等她赚钱了怎么怎么样。 钱九多听她小人将要得志的样子,薄唇轻抿尝了一口自家新出的奶盖奶茶。 那楼里谁都能赚钱,唯独时母赚不到钱。 毕竟那么大的传销楼里,不仅租房的钱是她出的,就连雇佣那些所谓的成功暴富的商人都是雇来。 羊毛出在羊身上。 从头到尾茉莉只花了五十两银子,引时母入局。 晚上送走最后一波客人,钱九多将买来的人全都召集在此处。 她同修从奴隶市场总共买了十人,五女五男。 经过小半个月的相处,底子性格也都摸清了。 钱九多坐在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十个人分为男女两队,跪在一左一右。 跪拜主家是她们从人呀子那学来的规矩。 主位上的人一改这几日的和蔼态度,将四个偷奸耍滑的奴隶发卖。 只留下两女四男,钱九多站起身子,缓步在剩下的几人身旁走。 “你们来我这也有些日子了,能力我也看在眼里。” 她那锋利的目光扫过下方跪着的人,四个男人将头压低不敢说话。 生怕下一个发卖的是自己。 奴隶市场的日子不好过,整日被锁在笼子里,连腿脚都伸不开。 饭菜都是馊了的,要是被主子退回更是会挨一顿棍棒,抽的鲜血淋淋不给医治。 奴隶籍贯的人是没人权的,就算是在在官府门前被主子杀了。 也只会说 是影响治安,扣取几文清理费。 根本没人在意奴隶的生死。 她们想留在这里,最起码有干净的地方住,还能有饭吃。 这里的主子都很善良,不会随意打人。 “今后你们每人每月五两银子,小二是店里的护卫多二两,一个月七两银子。” 此话相当于在平静的湖面投入手雷,在所有人的心中砸开。 她们猛然抬头,不敢相信的看向钱九多。 正在悠闲踱步钱九多顿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给少了。 她特意去周边的酒楼问过,她们的工钱都在三两左右。 难道那些人框她? 她面上清冷,沉声道:“怎么了,有什么疑问?。” 下面跪着的人对视一眼,再次低下头,她们不敢问。 钱九多又道:“有话直说,我不打人。” 一个女人鼓起勇气抬头:“我们,真的有工钱?” 没人会把奴隶当人看,从前做过的人家给口饭吃就不错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给工钱。 “当然。”钱九多挥手,鱼声将一个个袋子发给她们。 “这算是给你们的开工红包,每个月的工钱会在第二个月五号发上个月的。” 跪着的几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做的梦。 “除此之外,每月你们都有四天休息时间,可以自己安排。” 接到钱的几个男人都感动的哭出声来,就连女人也红了眼眶。 跪地连连磕头,感谢主子。 她们都是从奴隶生出的孩子,从小就是奴隶。 二十多年暗无天日的压制剥削,第一次有人把她们当人看。 钱九多:“来我这遵守我的规矩,以后就别动不动就跪了,打个招呼就行。” 主要是怕折寿。 几人被赶回房间休息,钱九多站在三楼向下看。 准备在后院建个房子,给她们都弄个单间住。 第156章 贪睡的若初 院子中的凉亭一片宁静,一道身影坐在那,一阵风吹来拨弄他飘逸的衣摆。 钱九多缓步下楼,外面月亮圆润,月光充足照映在那人俊逸的侧脸上 ,投下一片阴影。 若初在凉亭中睡的香甜,离得近能听到他细微的呼吸声。 钱九多将手伸到他膝下,将这个贪睡鬼打横抱起。 若初近日也不知怎么了,总是容易犯困,一盏茶的功夫他就能睡着。 睡眠质量还特别好,即便妻主把他抱回房间都醒不来。 这晚钱九多宿在修房里,第二天他难得多睡了一个时辰。 鱼生在照常来找妻主撒娇后,走向收银台开始今日的忙碌。 虽然买回了不少工人,但钱财还是要掌管在自己手里才稳妥。 “我孙女就是买了你家的奶茶才腹痛的,你敢说不怪你们!” 门外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沐今日休息,听到有热闹看,连夫子布置的作业都不着急写了。 急忙跑到大门口。 门口和她家抢生意,卖奶茶的小商贩摊位前,站了一个上年纪的男人。 看那男人的面相,就不是个好惹的。 他的宝贝孙女喝了奶茶就拉肚子,今早更是加重病情。 他肯定是这个人做了手脚,嫉妒他有孙女! 那商贩以为这人是来闹事的: “那奶茶谁喝都好好的,怎么就你家喝了有事,你这老爷子就是想坑钱!” 两人你一言我一嘴的吵架,那男人边指着她骂边砸她家摊子: “我找你这害人不浅的东西好几天了,都别卖了,休想在祸害其她人。” “我告诉你,你今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咱们就去见官!” 商贩听他是认真的,立马回想了一遍,那奶茶是隔夜的,眼下没有三伏天那么热。 应该不能坏…… 商贩没有接话,立马让男人抓住把柄: “心虚了,你那东西卖的就是有问题!” 他这么一说 ,昨天买她家奶茶的人,也开始回想,喝完好像是有点拉肚子。 但也没啥大事,可能是小孩子身子弱的原因,才反应这么大。 此时路过的茉莉隐藏在人群里 ,低着头用手挡住脸,变声喊道: “要我说买奶茶就该去有店铺的人家,这流动商贩还不好找呢。我看那对面那家就不错。” 此话引来周边百姓的共鸣,左右不过是一文钱,还能买个心安。 她那么大的店铺,想跑也跑不了。 小插曲结束,茉莉避开人群晃晃悠悠的来到店里,店内被搭打理的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 “不错嘛。”她很满意。 钱九多在她旁边朝鱼声伸手: “您老满意就好。” 后者心领神会,从一摞账本中,精准的抽出属于时母的。 钱九多将书页摊开: “来大股东,该结清欠款了。” 茉莉看都不看,直接伸手想要给它撇了。可惜钱九多攥的紧没让她得逞。 “咱俩什么关系,区区几两银子……” 钱九多铁面无私: “亲兄弟明算账。” 茉莉当即撇清关系: “咱俩没血缘。” 钱九多:“有血缘关系的都要明着算账,更何况咱俩这个不熟悉的人。” 茉莉想起正事,就不和她计较这个了,豪迈的把钱包拍在台子上。 鱼声在得到妻主的默许后,打开荷包。 茉莉一副土大款的做派: “多余的就当小费了。” 鱼声给这些银两称重,偷偷抬起链条让秤称的不准: “还差一两三百文。” 身无分文被光速打脸的茉莉:“……” 钱九多注意到鱼声使坏的小动作,她也不揭穿选择无情嘲笑: “哈哈哈,让你装。” 茉莉从怀里掏出六个请帖,上面每个人的名字: “明天结婚你们今晚就来。” 明日是茉有找人算出的吉时,由于时母的不可靠,最终时言是在钱九多家里出嫁。 今天一早就把红都挂上了,为了这喜庆的日子奶茶的价格都减半庆祝。 茉莉送请帖的举动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钱九多伸手随意翻看帖子,上面的几句吉祥话写的特别好,只是邀请的名字写的七扭八歪: “你这字和你本人一样丑。” 这字一看就是茉莉的。 茉莉:“记得贺礼都带全了,尤其就是你。” 重点指向钱九多。 若初陪着时言站在二楼,听妻主她们说笑的声音,按照规矩出嫁的前一天夫妻双方是不能见面的。 时言原本还有些娇羞,突然想到昨日母亲来这闹的场景,甜蜜的笑容带上几分决绝。 楼下钱九多向茉莉问起时母的事,可别让那种人在婚礼当天来闹。 好好的破坏了喜庆的氛围。 “她不会来的。”茉莉道:“昨个晚上让高利贷的人给揍了。我亲自给她抬回家的,起都起不来。” 保证不可能去婚礼上闹。 钱九多想到什么,拉着她去往角落: “这里欠债是可以娶夫郎抵债的,你……” “我记得。”茉莉打断她,低声道: “她欠的太多,那帮放高利贷的人,是不会让她轻易逃了的。” 她债还不上,那些人就该要她命了。 第157章 时言出嫁挡门环节 新婚当天是肯定要早起的,卯时一刻(五点)修就早早起来了。 简单的洗漱后,从抽屉里拿六个蜡烛,塞进大红灯笼里。 点燃后踩着凳子挂在大门处,鱼声仰着头帮忙看整不整齐。 沐第一次参加婚礼,兴奋的很晚才睡。 强撑着起床,困得站着都能睡着。将脸浸入冰凉的井水中,清醒不少。 他甩干脸上的水珠,去帮钱九多贴喜字对联。 若初在喜庆的婚房中,与待嫁的新郎在一起聊天。 缓解时言的紧张感。 六点的茉钱小屋烛火通明。 日出时分,天空泛起一抹淡淡的霞光,如同娇羞的少年,悄然绽放光彩。 若初推开窗,让外面的暖橙色的阳光进入。 时言身穿寝衣拘谨的坐在铜镜前,桌子上摆了一圈脂粉金银首饰。 时父泪眼婆娑的看着即将嫁人的儿子,拉着他的手一下一下抚摸。 没有不舍,全是为他脱离苦海的高兴。 摊上这么个母亲,他一度以为儿子会嫁不出去。 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大度,不仅接受的了这样的岳母,还愿意养未成年的妹妹。 他们父子俩肯定有体己话要说。 若初说去照顾小金起床有,有眼色的退出房间。 时父表情复杂,又哭又笑: “我的乖儿啊,以后要有好日子过了。” 时言不舍得父亲,怕以后母亲会更加用力打她。 “爹爹,等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那个狼窝的。” 时父以为他是想带自己出嫁,没正面回答他。 今日儿子成亲,他娘被人打了瘫在床上,不停咒骂让自己待家里伺候她。 不能出去,要不是儿媳出现,他险些出不来, 回家的一顿打是避免不了了。 不过没事,能看着儿子出嫁,打死他他也愿意。 男子嫁人就是另一种投胎,如今的儿媳好,亲家也好。 他总不能得寸进尺,自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希望儿子能过好。 别像他一样。 “乖儿啊,你嫁过去后一定要抢着干活,不能和你公公吵架。千万要记得他们的恩德。” 楼下钱九多正问修瓜果送没送来。 若初温柔的把小金叫起给她穿好衣服,洗完脸后给她编头发。 看着外面即将大亮的天,担心上面的人耽误吉时叫沐上去送粉。 时父听到敲门声连忙擦干眼泪,沐走进来: “我哥让我把这个送过来。” “好好好,替我谢谢你哥。” 时父连忙接过,他这才想起正事。 等时言洗完脸后,将这盒粉均匀的铺在他脸上。 挑出两根细细的纯棉纱线,在他脸上转动,一张一紧的就可以拔除脸上的体毛。 这叫绞面,是新婚要走的第一步流程,那层粉可以很好的保护皮肤,不受伤害。 绞面过后男人,就不是闺阁里的男儿郎,成别家夫了。 做好准备工作,时间已经来到十点,此时所有男人都在三楼房间内。 沐手里的托盘郑重的放着一枚梳子,梳子的尾部绑有红绳。 那梳子做工简陋,可见雕刻者的技术不精。 出嫁的梳子要是妻主亲手做的,不仅寓意好还能体现对男方的尊重。 一般的人家为给新夫下马威,都不愿做。 时言挺直腰板,时父手拿茉莉亲手雕刻的梳子。 在他的秀发上梳动: “一梳梳到尾” “二梳共齐眉” “三梳女丁满堂” “四梳喜事连连” “……” 这梳的每一下,都承载着一位父亲对儿子的祝福。 希望他家庭美满,一生顺遂。 点燃挂着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 新娘在烟雾缭绕中骑马现身,身后带着花轿,喜庆的队伍敲敲打打最终停留在茉钱小屋。 茉莉一身红衣似火,手里的红包大把大把的撒向周围,眉眼带笑。 在阳光下灵动而炙热,闪闪发光。 “我今个大婚,大家都沾沾喜气!” 汪悦在她身边打下手,与茉莉相交最好钱九多自然—— 选择男方这边堵门。 不为别的,就喜欢给茉莉添麻烦。 时家的亲戚都被时母整怕了,生怕找自己借钱,都躲得远远的。 只有时父和时言两人,人少不好看。 第一道门前,钱九多就摆下一百零八道酒阵,喝完才能进。 以为好友会防水的茉莉都给整笑了: “姓钱的!一百零八个!你在这结拜呢?” 钱九多带着沐把门堵的严严实实,生怕她们闯进来: “你管我结不结拜,你就说你想不想成亲。” 茉莉试图讲道理:“你成亲时我可没为难你!” 钱九多:“我成亲时,你也不在啊!” 别说茉莉了,她本人也没在。 茉莉见老登这行不通,改为攻略沐: “姐姐平日对你好不好,给你红包让姐姐进去好不好。” 沐毫无堵门的自觉:“好!” 谁知沐一走,钱九多直接补位: “不喝酒可不让过。” 茉莉:“你弟弟都让了!” 钱九多选择煽动大家的情绪: “大伙说,让不让她喝?” 周边的百姓都想趁着这喜庆的日子闹一闹: “喝!让她喝!” “娶夫郎哪有那么简单,是女人就必须喝!” 茉莉见说不过,选择智取当即就左脚绊右脚,眼看着就要把一百零八杯酒推倒。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一旁的汪悦眼疾手快的扶起她的肩膀。 “茉莉姐,你放心,有我在!” 大喜的日子人这么多,可不能让茉莉姐出丑! 茉莉计划失败:“……我谢谢你啊。” 钱九多与她穿一条裤子长大,瞬间看出她的小心思: “可别想掀桌,这一百零八杯要是撒了,后面还要十升大桶装的。” 茉莉真是插翅难逃: “你是真狠,别让我抓住把柄。” 撂下狠话喝第一杯,酒的辛辣在嘴里蔓延。 她咂咂嘴,接着喝第二杯。 刚入口就感觉不对劲,这味道好像是水。 她狐疑的尝了尝,接下来的七八杯都是水。 她抬眼,钱九多挑眉一笑。 茉莉明白过来她是在装样子,汪悦也笑着看茉莉自己喝完这一百多杯。 这里面是水,九多姐早就告诉她了。 见新娘真的喝完,不少百姓都夸赞茉莉海量。 有大女人的气概,果真豪迈! 第158章 若初怀孕 第二扇门是若初和鱼声提问,修负责堵住门。 在茉莉刚放进去,她就带着汪悦先发制人一个冲刺撞门。 可惜若初早有准备,门栓牢牢的锁着,休想踏入半分。 男人的关卡文雅些,问了几个刁钻的问题。 茉莉那边都是废物,只答对前两道,最后一个死活答不上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言身穿婚服端坐在床上。 时父心里急得团团转,时言用蒲扇挡着脸想帮茉莉说话。 但新郎开口着急嫁,定然会引来一阵打趣声。 最终还是钱九多偷摸把答案塞给茉莉。 这答案还是她偷偷潜伏在修那拿的。 不是想欺负听话专一的忠犬兽人,实在是那俩嘴太严。 没办法自己闺蜜,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娶不上夫郎。 最后一道门是小金守着,一给红包就开了,没半点拖延。 爹爹说了,哥哥要嫁去福窝,要快点送走。 时言一身大红嫁衣,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精美图案。 小金的头发被梳的整齐,小小的孩子到有几分庄正气质。 连哥哥腿长都没有的她,送哥哥出嫁。 喜庆的花轿摇摇晃晃,队伍敲锣打鼓朝外走。 由于茉莉家到这离得太近,花轿要绕城一圈才能抬到她家。 至于钱九多和他的夫郎们,忙完堵门环节就将店铺交给新买的工人。 她们还要去茉有那帮忙招呼邻里邻居,来参加酒席的客人。 谁让茉莉一脉单传,身边连个表姐妹都没有。 只能可着钱九多这一家子可劲薅。 好不容易将跟轿子的人都安排好座位,确保万无一失的上菜。 钱九多一大家子这才能落座,鱼声窝在妻主身边一动不动。 若初不知从哪抱了个软枕,靠在药房的软榻上睡着了。 沐抓起馒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肉,吃的肉汤顺着嘴角流下来,都没功夫去擦。 茉莉结婚,可把她们一家累坏了。 “婶子,吃好喝好啊。” 茉莉和她爹敬一圈酒回来,就看见这帮残兵败将东倒西歪的。 她举起酒杯,真心道:“辛苦了,姐妹。” 钱九多扶正鱼声将要掉落脑袋,让他好好靠在肩膀: “不辛苦,命苦。结交错了人。” 茉莉照着她手打了一巴掌: “放屁,认识我你上辈子算是烧了高香。” 钱九多:“一会儿我送夫郎们回家,有人灌酒你喝两杯就倒。” 先前接亲,茉莉当着大家伙的面,喝了一百零八杯白酒。 虽说是拿白水装的,但看的人都不知道。 她就算现在倒了也不会有人说,路都帮好友铺好了。 茉莉明白她的意思,真心道:“受累了。” 钱九多摆摆手刚想抱着鱼声起身,他就醒了。 “又要做什么?闹洞房吗?” 他现在累的很。 钱九多见他这份懵懂强撑的模样失笑: “回家。让她们自己闹去。” 鱼声去找修回家,钱九多来到药房抱起睡得香甜的若初。 贪睡的美人在妻主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熟。 找到修的鱼声没和若初争妻主的抱抱。 若初近几日的异常大家都知道,生病的人优先。 沐拍拍自己吃席,撑到圆滚滚的肚子。跟着大部队回了家。 今日茉莉大婚,店铺里的东西全都半价。 来了不少人,工人们都在忙。 几人一到家,就直奔四楼自己的房间补觉。 钱九多轻轻的将若初放到床上,为他脱去多余的外衣和鞋袜。 将被子盖在他身上,视线落在他不堪一握,犹如艺术品般的腰身上。 在这平坦的肚子里,孕育着她第一个孩子。 今日她找茉有叔叔给他把脉,本以为他病了,没想到是怀孕了。 茉叔叔说前三个月最重要,要精心呵护。 该死的茉莉,要是她的孩子有个好歹,不会放过她的。 骂完茉莉,钱九多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若初身上 这么纤细的腰板,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怀孩子的辛苦。 想到这她不由升起几分忧愁,想着晚些买点补品,将他喂胖点。 走廊里,一道高大的健硕的身影,抱臂斜靠在墙边。 光亮不足的地方,将他一半身形都隐蔽在阴影里。 钱九多从若初房里出来,就见修守在门边: “怎么没回去休息?在等我吗?” 修知道茉有叔叔给若初把脉的事,只是当时太忙,没听到最后的诊断。 “若初生的是什么病?” 钱九多拉住他的手,房间走: “不是病,我慢慢跟你说。” 刚被妻主盖上被子的修,一听若初是怀孕了,顿时就要去给他煮补品。 被钱九多强行按下补觉。 茉莉家的新房里,一道黑影趁着所有人喝的烂醉 ,从后院的窗户翻进屋子。 他的心跳如雷鸣般快速,双手因为恐惧而颤抖。 眼神无助又惊恐的四处张望,生怕有人看见他。 那张熟悉的脸正是时言。 他刚从外面回来,脸上都被溅上血。 抖着手拿起湿漉漉的布,将身上的血渍清洗干净。 努力的安慰自己冷静: “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人发现。” 疯魔般的在嘴里念叨。 茉莉喝了两杯就直接倒在汪悦怀里,周边的客人想起她被男方刁难。 喝了一百多杯白酒,也就不再苛着新娘刁难。 茉莉摇摇晃晃被汪悦扶着走,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直到身后的视线消失,茉莉才站起身子告别她后走进洞房。 跟一帮老娘们喝酒,哪有跟夫郎贴贴舒服。 她刚推开门入眼的就是身穿常服,害怕的整个人都在发颤的时言。 房间里的人很明显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回来。 “我……我……” 抖着唇想要狡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绝望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他不怕死,但他怕妻主会不要他。 茉莉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杀人了。 一言不发的将他血腥的外衣脱掉,为他擦去脸上的痕迹。 将人抱起,坐在她腿上,两人面对面。 最后将喜被盖在他的后背,以一个特别有安全感的姿势,将人牢牢的抱在怀里。 第159章 帮我办件事 茉莉一下接着一下,抚摸怀中人的发凉的后背 没有质问更没有谴责,只是极为冷静 轻声询问: “有人看见你出去吗?” 妻主的身上散发热源,时言手脚冰凉的身子逐渐温暖。 被包围住的姿势特别有安全感,恐慌的心跳变得平稳。 他冷静不少,埋在茉莉怀里摇摇头。 他出去时没人看见,回来也全程捂着脸,确保没人看他才从外墙翻进来。 这件事他很早就有想做了。 在爹爹还怀着小金,差点被卖去青楼还赌债那日就有了。 他无数次在脑海里模拟,在家的附近踩点,确保计划施行万无一失。 郊区的吴家是黑势力形式的高利贷,借钱就给,不论你什么身份。 只要还不起就上门打砸一片,闹过不少人命。 时家院子里的刀痕,大多数都来自她们。 可见恩怨颇深。 今早时母被她们从床上拖下来打一顿。 并威胁说明日再不还钱,就把她夫郎孩子卖了。 在给时母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时言怕自己这个母亲再来借着他的由头,来找妻主要钱。 妻主和公公都是最最好的人,不该因为他而摊上这么个懒人。 这是他带来的,自然也要由他来解决。 茉莉抓住他刚回温的手,十指相扣。 这小东西别看平日里一逗就羞红脸,恨不得将头埋在地里。 一到大事上,自己有主意的很。 都怪自己布局的时间太长,让时母活得太久。 让他亲自动了手。 没质问他为什么偏偏挑今日行凶,为他清理后续: “之后的就交给我,记住你今天一直在房里待着,从未踏出过这个门。” 外面的天黑了,来喝喜酒的客人都走的一干二净。 茉莉让汪悦想办法把时父留在自家。 喜房内恢复一片安静,今天发生的事太过杂乱,时言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茉莉担心他这样会出问题,想去药房找点安眠药,可夫郎半点都离不开她。 为转移他的情绪,茉莉拉着他做点新婚该做的事。 …… 一身暧昧痕迹的时言沉沉睡去,茉莉为他清洗后将人放入床榻。 拿好几床被子把他包围,布置一个小小的窝。 劳累过度的男人睡得不安稳,额头直冒冷汗。 茉莉去药房翻找一圈,给他点燃安神香,这才睡熟。 茉钱小屋内刚从被窝里爬起的钱九多,身披外衣。 拿起鱼声刚沏好的茶润润嗓子。 昏暗的房间里,桌子上的烛火跳动。 茉莉的背对着蜡烛,看不见脸上的神色: “帮我做件事。” 与茉莉相识多年,她有事都会直说。 像今日这般庄重,定然是出事了: “直说。” “帮我看眼时母还活着吗,要是相反就清理一下,千万要做的干净。” 女人的眼底带着不顾一切的狠绝。 钱九多一口答应,一句都没多问。 从柜子里翻出夜行衣穿上,直接消失在夜色中。 村子里大多数人都睡着了,钱九多绕过邻居家养恶犬的后院。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屋里时母仰头躺在床上。 有两处伤口,一个在脖间一个在肩膀。 这两种痕迹足以证明下刀者的生疏,不是常年游走在刀光剑影里的土匪。 茉莉这么晚托她来这清理现场,行凶的人她也知道是谁了。 邻居家养的狗张开嘴,口水顺着犬牙流下,滴落在地…… 夜半刚从青楼小馆喝完酒的两个女人,勾肩搭背的路过。 其中一个女人还好奇的说了一嘴,这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往常她姐俩路过这,这死狗饿的直叫唤。 第二天早上四点,时父早早的起床将早饭做好,放在锅里热着。 他要早点回去给时母做饭,在亲家这待了一晚,没回去伺候她。 一顿打是避免不了了,只希望别打脸上,让三日回门的儿子面上无光。 时父尽快跑回家,距离家越近他脚下就越发虚。 家中那个恶魔没在,时父忐忑的心算是落下了。 若初怀孕的这段时间里,大家都捧着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其中修最为重视,每天都熬好安胎药给他喝下。 惹得他失笑,告诉众人自己没有那么娇气。 他的身子被茉叔叔调养的很好,没有任何后遗症。 鱼声不开心,掀起衣服拍拍自己平坦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肚子。 明明他比他承宠要早,为什么自己肚子到现在还没动静。 当晚,钱九多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房,一抬头就对上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 这种眼神一般只有鱼声想要什么东西,却不好意思说时才会出现。 她眯了眯眼睛,将湿了的手巾搭在椅子上。 床头的鱼声往里挪了挪,动作乖顺的跪在一旁。 钱九多伸手捏住他肉乎乎的耳垂揉捻,鱼声顺从的偏过头。 耳垂连带着半边脸都红了。 另一只手,顺着他的腰身抚摸。 隔着薄薄的寝衣,都能感受到男人身子散发的热气。 鱼声眼神微眯喘息着,睫毛轻颤在妻主逐渐靠近时,闭上眼睛。 钱九多却没着急亲他,指腹在薄唇上来回轻抚。 她最喜欢看夫郎动情,目眩神迷中,无意识求她的样子。 鱼声预想中的吻始终没落下。 他焦急的睁开含水的双眸,对上妻主淡笑故作不知的表情。 顿时脸色涨红,一把推开逗弄他的妻主。 因为羞涩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抱起自己的衣衫就要走。 人还没下床,就被钱九多搂着腰身压在身下。 两边的窗幔缓缓落下,遮住里面的一片春色。 鱼声注定要为他的勾引付出代价。 清晨的阳光从窗子照进来,如同新生。 被折腾一夜的男人,终于被放过沉沉睡去。 钱九多穿好衣服下床,今天五点她约了茉莉去买的那座山上看看。 昨晚荒唐一夜,这个时间已经迟到了。 不曾想她还没到约定地点,就碰上同样迟到的茉莉。 两人心照不宣的将视线落在对方脖子上,红痕说明一切, 都着急赴约都没吃早饭,左右山也不会跑,两人决定先填饱胃。 第160章 煤矿 捡便宜得来的那座山,距离城市大概七八十公里的路程。 骑马也要跑个三小时左右,等两人到山脚下已是中午。 唐小丁早早的下来迎接她们,小院里钱九多发现一个意外的人。 当初那个卖她饰品的神秘人,那人一直都身披斗篷,特别好认。 唐小丁似乎也发现她认出来了,眼神乱飘多了几分不自在: “那个,那个我和我爹两个男人在这危险,就雇了个女人来保护牛群。” 茉莉看出猫腻,坏心思的拉长音: “哦~只是保护牛群啊~” 再说下去唐小丁的脑袋,就要低到地里了。 先前钱九多就说过要派两个女人来,唐小丁找借口拒绝了。 原来是心里早有人选。 看穿一切的她让茉莉别再说了,接下来的寻山路还得他领着去呢。 给人逗狠了,躲起来就不好办了。 简单吃过午饭后,唐小丁就带着她们绕着山走了一圈。 这山不算大,骑马晃晃悠悠的走两个小时就能走完。 一圈下来能长草的地方也就四分之一。 茉莉尝试拿铁锹挖挖地面,特别坚硬好像有石头。 一连换了好几个地方都是这种情况。 “哪有土地不长草的,这地受诅咒了?” 一直跟着她们,没什么存在感的斗篷女开口了: “这四分之三的地都是这样的,我怀疑地里有东西。” 钱九多跟她想的一样,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 “炸开看看就知道有什么了。” 打定主意下山,寻遍全城都没人知道火药是什么。 茉莉买了两个丑橘,抛给好友一个: “现在怎么办?雇人抡大锤?” 把石头一点点砸开。 丑橘个头大,皮还好扒。 钱九多塞嘴里一瓣,咬下去特别解渴: “多买点烟花,咱们回去自己做。” 打定主意两人就此兵分两路。 走的时候,钱九多还打包两袋丑橘,给夫郎带回去。 大批的烟花被运往山里,唐小丁按照吩咐搭起帐篷,找了好多块大石头和木板。 确保烟花隔离地面,不会受潮。 在这山上一待就是半个月,长时间解刨烟花弄得两人灰头土脸的。 好在最后还是将东西做出来了,看着成品茉莉很满意。 第二天一早就找个绝佳的位置试爆,引线将近一百多米。 提前和唐小丁几人打过招呼,震到耳朵发痒的爆炸声,还是将她们吓了一跳。 随着声音的响起,周边的土地纷纷碎裂,扬起壮观的黑色石块。 两人在距离很远的位置等了很久,确保不会发生坍塌,这才走出去。 钱九多弯腰捡起离她最近的石块,放在眼前仔细观摩: “这好像是煤。” 茉莉皱着眉嫌弃的挥开眼前的 灰尘: “你确定不是把什么炸糊了吗?” 钱九多:“要不你尝尝?” 茉莉给她做了个口型:滚! 钱九多仔细查看爆炸中心的坑,这坑不大深度在三米左右,里面都是黑煤。 如果这四分之三都是煤矿,那她可就赚大钱了。 “走,换个地方继续炸。” “走什么走。”茉莉倒出鞋里进的灰: “没炸药了。” 炸这一处地方的烟花,就花了她们一百两银子。 花的钱多不说,就这大量的烟花也难找。 由于烟花是易燃品,官府对店铺把控严格,货量都是有数的,谁都不能多囤。 否则就要罚钱。 知道煤矿的范围,才好决定要投入多大的财力物力。 这的进度不能耽搁: “那就去旁边的城市收集。” 煤的范围有多大,必须在三日内炸个明白。 临城距离这里跑马也要一天一夜。 茉莉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谁都离不开谁的时候。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等她风尘仆仆的回来,直接略过要给她一个拥抱的钱九多。 直奔夫郎,将人打横抱起回家。 独留钱九多和一车烟花:“……” 下午修陪着妻主,将那个矿洞炸的更深。 煤老板这职位,先前没接触过,也不了解。 钱九多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开矿工人要找有经验。 茉莉回来撂下一句,三天内别来烦她。 汪悦的夫郎刚生下女儿,为二能用的苦力都有事了。 回去的马车里,钱九多埋进胸肌里充电。 修也习惯在外面被妻主摸来摸去,只要没外人看,他就不会在腼腆的红耳朵。 听着怀里妻主碎碎念,他骤然想到什么: “妻主开矿的工人有人选吗?” 钱九多神情有些倦怠: “正为这事发愁呢。” 修垂头向她推荐一人: “程大哥以前在矿场干过。”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钱九多一时没想起这人是谁。 经修提醒,才想起是之前对她家多有照顾的程强。 “程大哥的母亲就是矿场管事,自小在矿里长大的,跟着在矿里干过七年。” 后来程大哥的母亲去世,那里的女人都不甘心在娇弱的男人手下干活。 联合起来把程大哥赶出矿场。 程大哥对他有恩,他想为他找个赚钱的生意。 修很少参与经商的讨论,平日里都是说什么做什么,从不提意见。 如今他既然开口推荐,钱九多一锤定音用了: “管事就他了,明天问问他有没有工人人选。” 还想说好话,让妻主接受的修愣住了。 他没想到妻主会答应的这么快,连查都不查,就直接同意用男人当管事。 要知道程大哥从第一个矿场下来后,带着一身比女人还专业的技术别的矿场。 结果那些人都看不起他是个男人,都不肯用。 男人因为愣神,瞳孔都放大一瞬。 钱九多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你推荐的人,怎么听我用了这么震惊?” 修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得起妻主的这般信任。 在修带着礼品找上门,说明来意后。 程刚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你说什么?你妻主愿意让我当管事,让我这个男人当?” 这些年他受过的轻视不知多少,也就绝了他去矿场工作的心思。 没想到某天会有人上门来聘用他。 第161章 解决煤契的办法 修又重复了一遍,程强才确定自己没听错。 他语重心长的道:“你肯定帮哥说好话了,心意哥领了。去当领头就算了。” “没必要为哥这事,在给你俩之间添隔阂。” 修:“我只是提了你的名字,妻主就直接答应了。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程强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那你跟没跟她说,我是个男人?” 修实话道:“妻主知道。” 程强办事利索,三天的时间就将要用的人带到钱九多面前。 这帮人身材壮硕,穿的衣服都带着补丁。 她们灰扑扑的外表和这繁华的主街格格不入,路上有人见到她们捂着鼻子绕过。 程强也知她们形象不好,领着几人从后院的小门进入。 第一次来这么繁华的地方,几人聚在一起眼神都不敢乱看,特别拘谨。 修在正门扑了个空,听到工人来禀告,才知道她们去了后门。 “程大哥!” 程强抬头:“老弟来了,这都是我刚招来的人,给主家看看。” “妻住在四楼了,我带你们去。” 几人面面相觑,在程强那得到肯定答案才跟上去。、 在进门前,还抖跺脚拍拍身上的灰尘,生怕弄脏这的地面。 她们被一路带上二楼包房,程强率先进去: “主家这都是我挑来的人,您检查检查。” 这几个人看面相就是个老实,钱九多特别给程强面子: “程大哥挑的人我放心,今日就算是看过了。” 原以为会下去几个,没想到都留下了。 连连点头感恩:“谢谢主家,谢谢主家!” 她们因为得罪了人,已经好久没得过工钱了。 眼下家里的粮食有眉目了。 她们的情况程强让修转告过她,大概怎么样也都知道。 程强两人进入小屋谈话,修拿着一袋铜板进来: “妻主知道大家过的不容易,每人在我这领五十文赏钱。” 被带来的几人泪流满面,纷纷感谢主家的恩德。 另一边钱九多也是开门见山直接道: “程大哥,我是刚接触煤矿生意。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还请多费心。” 程强拍胸脯给她打保票: “你放心,有修的这份交情在,你也信得过我,我肯定将事办的妥当。” 钱九多:“果然爽快,我打听过掌事的矿工,是按整个矿场收入的百分比提钱,我给你百分之五如何?” 程强抖着唇,咽了口口水语无伦次: “主家你……你认真打听过吗?” 在来之前,他就做好被压价,或者是只给几百铜钱的准备。 谁知她不仅给他按照正规矿场的规矩来,还给这么高的价格。 要知道当初,他娘在矿里大半辈子遇到最好的雇主,才给百分之二。 其余最常见的是百分之一。 钱九多乐呵呵的回应: “当然,你既然愿意来我这,我自然会好好交代。” 程强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 百分之一的年收入,都能将近三百两银子,更别提百分之五。 这对于程强来说是天价,比普通矿场还翻了五倍。 更何况这还只是一年的,一座山最起码也能开采五年。 她给这么高的单价,不止是因为修介绍。 更多的是她第一次接触煤矿方面,属于楞头小子123一窍不通。 急需一个靠谱,值得信任的老师傅,托付所有带她往前走。 这个人一定要靠谱,不然被坑了都不知道。 “我……我……” 被如此信赖,程强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奔涌,感动的说不出话。 他空有一身领头管事的能力,却没人给他应有的尊重。 今天第一次被人重视。 卖盐要有盐契,卖煤自然也要有煤契。 如果没有官府的这纸契约,私自贩卖就是犯法。 两种都是顶尖赚钱的方法,被有身份地位的人牢牢抓住。 平民百姓想伸手都难。 钱九多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茶杯边缘敲击。 解决煤契的办法,她想到一个绝佳的人选。 茉莉和时言两人,之前因为种种原因,都没将婚书递交给官府领证。 秋末的风夹带着冬日来临的寒意,刚踏出房门的茉莉被冻的一颤。 不由提醒屋内的时言多穿点。 今天是领证的大日子,两人都穿的特别喜庆。 相互挽着出门就遇到个电灯泡。 昨晚钱九多也睡在这,两人约好一起去趟衙门。 刚走出巷子就迎面撞见付诗咏,几人经常相约酒局,也算半个朋友。 相互寒暄几句,钱九多邀请她同去。 后者也想同她深交,一口答应。 官府户籍部门前人来人往,各个都匆匆忙忙的,她们手里拿着各种证件,都是来办理契约的。 东屋跑完跑西屋,好几人都因为东西准备的不齐全,被赶走。 其中有几个办事圆润,想拿钱贿赂官兵通融通融,都以妨碍公务的罪名强行扔出去了。 眼下知府位置悬空,县令代理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来就各种严查。 查出好几个收贿赂的,都被赶走了。 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 。 那些在里面点头哈腰的人,出门就换了一副面孔: “呸,一帮狗爹养的,每次都说东西不全 ,问差啥还不告诉。” 她们来这等了一上午,啥都没办成。骂骂咧咧的走了。 程强深知煤契不好办,早早的就来等着。 他怕修的这个妻主年轻气盛,不懂附小做低。 给这些官兵得罪干净,再也办不了煤契。 他坐在不远处的地上休息,见钱九多来了连忙打招呼: “主家,这!” 钱九多没想到他会在这等着: “程大哥,你怎么来这了?” 他来这当然是怕煤场的事搞砸。 程强好心嘱咐: “寻思提前跟你说一下,这里面的人都吆五喝六的。” “到了里面千万要忍住,一切都以煤契为先。” 程刚说这句话时,付诗咏就在旁边听个全面。 钱九多收回落在她身上的余光,对着操心的程强道: “大哥放心,我都明白。” 程强还是不放心,进门前又跟她多说了很多次,千万不能生气。 守门登记的官兵,大爷一样将腿搭在桌子上,嘴里嗑着瓜子。 “姐打扰一一下,这个怎么……” 面对平民的询问,她不耐烦的摆手: “在这签名,进去排队。” 第162章 风雨欲来 她的语气特别恶劣,仿佛是在驱赶什么脏东西。 等她余光飘到钱九多这边,立马停下嗑瓜子的手,站起身子小跑过来迎接。 她刚跑一半,就被付诗咏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负责登记的官兵瞬间明白皇女的意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服务态度特别好的帮先前那位签名,还帮忙指路。 态度转变之快,给那平民整的都以为她撞邪了。 登记的官兵冷汗直冒,她害怕皇女看见先前那一幕,要给自己定罪。 等轮到她们登记,程强率先弯腰,脸上陪着笑: “叨扰您了,这是一点心意……” 他刚低三下四的把东西推过去,那登记的官兵立马汗毛炸起。 双手捧着还他: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顺着往里面走就行。” 程强第一次受到这种对待,受宠若惊的恭维她几句。 就这几句,差点没让负责登记的官兵直接晕过去。 说话找补的时候,一直偷瞄后面的皇女。 付诗咏的脸色如常,她看不出一点情绪。 剩下的事情一切顺利,钱九多往契约上写好自家地理位置,面积多少后。 剩下的签字、画押、盖章,都由官场的人亲自跑上跑下。 平民两个时辰都完不成的煤契,她一炷香的时间就到手了。 女主的盛世美颜,在这里畅通无阻。 程强都懵了。 他拿着新鲜出炉,连墨水都没干的煤契左看右看。 本以为三天都不一定能办理完的东西,这么一会就完事了。 连礼都没送,就这么解决了! 手里的触感告诉他都是真的,想到近日县令大涨的民心声望。 他不由感叹:“这县令果然是好官。” 全然不知道自己感谢错了人。 钱九多低头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整个人都如同狐狸一般。 官场上无非是官大的压官小的。 狐假虎威的计谋,成功实施。 拿到东西后,程强就撤了。 由于茉莉领证的地方,和办理契约的地方,不是同一个方向。 两人顺着小路绕一圈,去找茉莉。 路上,付诗咏突然开口: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身份的?” 这人从早上邀请自己…… 不,应该是昨晚突然住这,就打定这个主意了。 面对她的质问,钱九多饶有闲心的伸手扯下一片柳叶: “什么发现不发现的,您一直都是身份尊贵的皇女。” 从一开始就没瞒住,倒是自己看清了她。 “我的事你既然全知道了,想必皇城里你也一清二楚。” 钱九多:“略知一点。” 唯一知道的一点,还是书里一笔带过的。 付诗咏只当她在谦虚: “女皇身子抱恙,阁下对下一任女皇继承者有何看法?” 这句话无疑是在明问钱九多站哪队。 付诗咏坚信敢对她耍计谋的人,已经知道玉佩的作用,在皇城有不少眼线。 不然也不会有这胆子,算计皇家。 钱九多没有正面回答她: “皇女说笑了,我一届平民百姓怎敢妄议朝政。” 付诗咏坚定的看着她,说出的话带有无尽遐想: “你不一样。” 所以我允许你谈论。 “什么!老娘活生生的站这,你说我死了!” 两人谈话间已然来到结婚登记处,茉莉的大嗓门响破天际,打断两人的谈话。 管理登记之人翻开厚厚的户籍册子,最终停留在茉有的那一页。 他后面写的女儿确实是茉莉,只是页面上多了一个用红笔画的x。 说明此人已亡故。 当初茉莉瘫痪时,官府多次派来男人,她一个都没留下。 最终引来户籍部的人下场检查,那天茉有刚熬个通宵给她扎完针。 满脸煞白,像是死了亲人哭一样。 就这样负责记录的官兵,把她的户籍注销了。 种种说明,茉莉现在就是个黑户。 时言也没想到,之前听茉莉说自己没有夫郎,他还怀疑她说谎。 没想到是这样,难怪她都二十多了,还没人给安排夫婿。 负责登记的人也知道是闹了个乌龙。 她重新拿起一张空白纸,毛笔蘸蘸墨水: “我重新给你写张,说你家庭住址,夫郎几个。” 正要舌战群雄的茉莉,骤然注意到一件事。 按照这里的律法,她是必须要娶三个到五个夫郎的,不然就要被强行配对。 她如今和时言轻意正浓,多塞个人来她接受不了。 没户籍也许是件好事,她当即摆手: “姐你弄错了,我有户籍。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个老父亲要照顾,我先走了。” 她说着拽起时言的手往外走。 负责登记的人怎会让她就这么轻易的走了,立马叫人拦住她。 “既然不是这个,那你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我好好查查,如果是偷渡来的,立马抓进大牢。” “不是,哎……” 茉莉拉着时言往后退,余光看见熟人,立马弯腰行礼高声道: “参见皇女!” 她这一嗓子引的所有人都回头看,官府的人都认出她的身份。 立马低头跪地,周边来办事的百姓也跟着跪。 为二站着的钱九多和付诗咏成了焦点。 后者露出上位者的招牌假笑,向众人打招呼。 茉莉在她的羽翼下,全身而退。 女主真好用。 等时父发现时母不见了,已经是一个月后。 时母经常赌博天不着家,但从没像这次一样,连点消息都没有。 茉莉带着时父去报官,那负责查案的捕快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跟审犯人一样要严刑逼供。 在茉莉据理力争时,恰巧遇到沈芸巡逻回来。 这个案件转交给她,才步入正轨。 沈芸很负责,当时就去时家查了,什么都没查到。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件事被定义为失踪案。 就在茉莉把时父接到自家住的当天,山上的斗篷女背着什么东西回来。 唐小丁神神秘秘的让进屋再说。 把包裹的布打开,茉莉才看清里面的人。 是金钗。 今早的天就阴的压抑,到了下午天就更暗了。 狂风席卷大地,乌云大片大片的包裹天空。 眼看着就要下大暴雨,在外游逛的人都回家了。 茉钱小屋没有阳光灰扑扑的,里面空荡荡只有个工人。 钱九多陪着若初坐在收银台,眼里扫过外面起风的天。 一场风雨即将要来,今日提前关门。 第163章 玉佩招来的灾难 工人刚把所有木板封上,外面就传出雨水的噼啪声伴随狂风的呼啸。 听着就知这场雨不小。 “妻主,你怎么了?” 若初嗓音轻缓,见妻主一直看着外面不由出声询问。 “没什么。”钱九多回过神: “就是觉得这天不好,像是要发生什么。沐下学回来吗?” “还没呢,修去接了,这个时间应该快到了。” 钱九多心怦怦直跳,总感觉要出事: “我去接他们。” 她才刚站起来,外面就传来敲门声,随之是修那熟悉的嗓音。 钱九多跑过去把锁打开,入眼的是修胸口一片赤红。 她慌了一瞬:“这是怎么回事!伤哪了!” 说着就要扒开他胸前的衣服查看。 修将身后背着的人放下,跟妻主解释: “妻主这不是我的血。” 这时钱九多才注意,他带回个人。 那人的面纱都被鲜血染红,插着一把弓箭直穿腹部。 雨水混杂鲜血,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水痕。 他伤痕累累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碧绿色的圆形物体。 在场若初等人即便没有看清那东西的全貌,还是认出此物是妻主的祖传玉佩。 这个男人是谁? 钱九多认出这人是迟文卓。 他怎么会成这样? 没时间细问,钱九多吩咐工人去隔壁医馆请大夫。 清理伤口包扎,伤的最深的是腹部。 大夫拔出来,鲜血涌出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折腾到大半夜才完事,迟文卓浑身都被白色的绷带缠绕。 大夫收拾好一切,退出房间对门口的女人嘱咐道: “我只能做到这了,他伤的深夜里会发烧,到时拿白酒给他擦擦降温,其余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钱九多掏钱结账,叫人送大夫出去。 出门打探消息的工人回来了,正是之前撵走时母的那位。 唐火锅还未来得及脱去身上的遮雨的蓑衣,直奔二楼身上的雨水滴了一路。 被看楼遭遇血洗,里面的小馆都死了,连去消费的客人也没放过。 血流的跟河水一样,半条街散发浓浓的血腥味。 就在大夫抢救迟文卓时,茉莉冒雨背着已经僵硬的金钗来了。 金钗死的奇怪,明明还没到飘雪的日子。 他身上却布满一层寒霜,从内往外散发寒气。 竟然是活活冻死的。 茉莉接过若初递来的暖茶: “山上那个斗篷人说,金钗手腕处的纹身,是三皇女手下特有的暗卫。” “这些暗卫从小就被喂下蛊虫,特定的日子才能领取解药。” “我爹说他没有外伤,死因是没吃下解药,蛊虫发作。” 她刚说完一抹银光在眼中闪烁,迅速反应一把将钱九多推开。 暗器带着争鸣声插入地下,可想而知若是打在人身上会发生什么。 钱九多刚躲过这劫,又一枚暗器迎面而来。 来不及闪躲,拿起桌面上的砚台挡住,同时屏住呼吸。 暗器上自带的粉末飘落在地。 有些亏她吃一次就记住了。 七八个蒙面人从门外涌进,茉莉最先展开抵挡。 钱九多第一时间把修推进筐台,让他和若初几人躲在下面。 这宽台是特殊装修过的,下面有一处密道,材料牢固轻易攻不进去。 刚安顿好他们,剑身紧贴着钱九多胸前滑过,她侧身躲开的同时迅速反击。 一掌劈在那人心脏处,将人打飞,转身又对付另一人。 这帮人下手狠毒招招致命,受过专业训练。 其中一人见打不过,直奔桌子上钱九多随手放那的玉佩。 茉莉将她一剑封喉,钱九多扯下这帮人的面具。 尸体被整齐放在地上,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浮现。 茉莉扒开他们的衣服,在胸膛处发现与金钗一样的纹身: “这帮人是冲着这玉佩来的。” 钱九多没接话,她怀疑迟文卓是因为这东西,才引来杀身之祸。 她之前把这东西押给他,猜出这玉佩是个祸根。 本想着迟文卓好歹有点身份地位能压制的住。 她突然想起,之前家里被翻过,但没丢任何东西那天。 被翻过的家,死去的金钗,拿有玉佩被追杀的迟文卓。 那斗篷女说纹身是三皇女的暗卫,她到底可不可靠。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发生的桩桩件件都指向三皇女。 解决这帮人,两人的身上多少都带点伤,好在都伤的不重。 修待在昏暗的暗道中,毛茸茸的耳朵高高竖起,紧贴着门听外面的声音。 沐跟在他后面有样学样。 若初和鱼声两人紧紧盯着修,面无表情的面瘫脸。 想从中看出什么。 若初忍不住问道:“怎么样?” 刚才人一出来自己就被摁下去,连个人影都没看清。 也不知妻主怎么样了。 修:“没声音了。” 一开始还有兵器相撞和人倒下砸裂桌子的声音,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修不放心妻主:“我上去看看,你们保护好若初。我一旦有事,你别犹豫拉着他往后跑,保护好妻主的孩子。。” 这边刚交代完,头顶的门被人掀起。 众人警惕带着戒备的抬头: “妻主!” 钱九多确认安全后把他们接出来: “小心头。” 担心的从地窖爬出,入眼便是妻主受伤的躯体。 即便钱九多解释是外伤,他们仍旧紧张不已。 若初转身去拿药箱,修去拿热水清理伤口。 鱼声跪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的伤口,眼里心疼的大颗大颗的掉珍珠。 有好几个都掉在钱九多的伤口处,杀毒一样疼的她皱眉。 夫郎不在身边,无人疼的茉莉无情嘲笑她活该。 这里的打斗声被雷声遮掩,唯有被安排着的眼线注意到。 等付诗咏知晓带着人赶到时,一切都清理完了。 见都安然无恙,她开口慰问几句。 这些年她与三皇女明里暗里斗的厉害。 没想到那个疯子打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派人来疯狂屠杀。 夜里钱九多将三个夫郎哄睡,安神香的香气布满整间屋子。 她屋里的床是定制的,睡三个人毫无压力。 这晚她无比清醒,种种迹象连接,发生的所有事都在明确的告诉她,这就是皇位的斗争。 一直以为皇城的事,与她毫无关系。 只想过安稳人生, 不想参与皇家斗争的她,被强行推进陷入旋涡。 而带来这一切的,不止是到来的女主,还有那枚有记忆起,就一直带着的玉佩…… 兜兜转转终归是回到她手里。 第164章 修改去往主城 金钗的葬礼办的很隆重,这个 朝代人人都讲究入土为安,唯有他生前与鱼声说,死后将自己火化成灰。 许是蛊虫发作太过于寒冷,他想在最后用炙热的火焰好好暖暖。 棺椁里他一身杏黄色绸缎长袍,腰间镶嵌精致的金色花纹。 风姿秀逸的面容平静,钱九多上前拂去他睫毛上挂的寒霜。 对于金钗她有许多事想问,可惜再也没了答案。 金钗安详的躺着,钱九多亲手将淋上油的柴点燃。 大火迅速蔓延,处于中心的金钗若隐若现,最终化为虚无。 钱九多静静的站在一旁,火焰闪动照亮她半边脸庞。 若初说金钗对她有情谊。 本想将他娶回家,可他连籍贯都是假的,查无此人。 像是一场烟火,突然闯入她的生活,短暂的灿烂绽放,最后化为一摊灰烬。 第二日 推开窗又是阴天,想来昨日的雷阵雨下的大,带走许多迷雾。 天虽阴,但不压抑。 据皇城来信,卧床的老女皇陷入昏迷状态,每日清醒的时间不到两个时辰。 太医说就近十天的日子了,让早早的准备好一切后事。 在封地外出的皇女即刻返程,就连出嫁外邦联姻的皇子,都收到书信往回赶。 回去的日子不能在拖,付诗咏同若语坐着马车过来。 一改往日低调的风格,马车后跟着身后跟着数十个带刀官兵。 排场不算特别大,但也引来不少百姓好奇。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更是暗地里派人过来,想提前知道这位皇女的心思。 好有所防备。 茉钱小屋被包场,此刻里面空荡荡的。 唐火锅带着同她一起被买来的工人,站在门口迎接。 二楼的包间内,钱九多同付诗咏在商议。 门口站着两名侍卫,严防外人偷听。 屋内两人的谈话,从表面看特别和睦。 付诗咏诚心邀请钱九多加入自己的战队,事成之后愿意给予镇国将军的位置。 赐予无尽荣耀。 她本想用高官厚禄,一举拿下此人。 钱九多对她画出的大饼,一点兴趣都没有。 平淡的提出两个条件: 一:查出金钗的死因。 二:斩杀派人谋害她的始作俑者。 付诗咏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和善的笑容带着上位者漫不经心。 仿佛再说她的条件过于简单。 一楼若语从带来的食盒拿出还在冒热气的母鸡汤。 给怀孕的若初盛一碗。 若初肚子里的家伙特别淘,害口一直吐,什么都吃不下。 母鸡汤鲜嫩的香气吸引人,难得喝下几口。 可见若语的厨艺有多好。 转眼就到中午,付诗咏婉拒钱九多客气的午饭邀请,带着若语上了回皇城的马车。 钱九多站在门口,看着她们的马车消失。 没了官兵的驱赶,百姓很快围上来,似乎都在好奇茉钱小屋这家的老板什么来头。 居然请得动皇女这般位高权重之人。 茉莉从人群走出来: “你不就想过温馨又安逸的小日子吗,怎么突然加入女主队伍,参与皇家斗争了?” 第165章 修改章 钱九多注视远方,低声与她交谈: “她平日里要多朴素就有多朴素,如今却这般大的排场过来邀请我,你觉得她在想表达什么?” 茉莉皱眉:“重视你?” 钱九多收回视线:“她是在威胁。” 一路走来吸引不少百姓,不出半日城中就会传出她背后是皇女的传闻。 就算没加入女主战队,她也说不清了。 总不能站在大街上喊,我和付诗咏不是一伙的。 喊了城中有头有脸的也不会信。 屋里屋外更是官兵严防死守,围的水泄不通。 表面上是说为了保护皇女安全,暗地里是在威胁恐吓。 茉莉:“那你什么打算?” 无论这老登怎么想,她都会陪着她。 钱九多视线落在围观的百姓身上,对着一旁的唐火锅道: “开业,迎客。” 茉莉:“啊?” 思绪跳转太快,她没跟上。 唐火锅之前在门口怼时母,钱九多就注意到她。 见她办事干净利索,果断且敢做就此重用。 茉莉以为是因为外面人多不好说话,进门后又询问钱九多,接下来的计划: “我们接下来要跟女主开战吗?” 她问的犹犹豫豫,因为此时的女主有皇权富贵。 她俩是个平民,还只是个刚发家,有点小钱的富婆。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跟女主对上同鸡蛋碰石头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寒风吹动衣角,带来几分萧条,钱九多反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女主大老远的过来,给我高官厚禄是图什么。” 茉莉对钱九多身家财产是一清二楚,她对好友迷之自信: “我姐妹脑子堪比诸葛亮,你自然有她请你的闪光点。别的不说她眼神挺好。” 能跟我茉莉做朋友的人,怎么会差。 钱九多面无表情的在眼下擦了两下: “好感动,你居然也有夸我的时候。” 茉莉:“……你说这话的时候能带点真感动吗?” 钱九多:“不能。” 茉莉表示就不该夸她。 钱九多站在三楼向下看,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 “女主说我是战神的遗孤。” 茉莉跟着她的视线一起看,什么都没看到: “战神?遗孤!你还有这身份呢?” 靠,还以为她跟我一样是小透明。 她认真回想,在原书里好像一笔带过,三皇女篡位女主被包围在皇宫。 天降神兵,前来帮她,靠着强大的兵力一局定胜负。 她一拍手满眼都是探索的兴奋: “那你娘岂不是还有什么隐藏势力,她的就是你的!” 或者是女皇念在她父母为国捐躯的份上,给她安排个世女或者是养女的身份! 钱九多陪她坐在楼梯上,掏出迟文卓誓死保护的东西: “你还记我祖传的玉佩吗?” 茉莉:“好像……是有点印象。” 她记得钱九多好像提过一嘴,时间太长她记不清了。 钱九多神色平静的,把玉佩放在茉莉伸过来的手上: “她可以调动五十万人的军队。”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缓,仿佛是在告诉她锅里有热饭一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第166章 修改章 她的语气让茉莉一时没反应过来,笑盈盈的仔细看,嘴里不自觉的重复: “啊,五十万……!!!多少!五十万!你确定没说错单位!” 我的妈呀,五十万! 钱九多点头,听到女主说她也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好在她表情控制严格,没让女主从她脸上,看出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茉莉不淡定了,捧着连一百克都没有的玉佩,手里仿佛千斤重。 脸色更像是捧着一个即将要炸的地雷,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摔了五十万人的性命。 她撇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 “快!拿走,拿走!” 和她一比钱九多倒是正常很多,拿走玉佩后茉莉平静一会道: “我记得女主手里的势力,加上老女皇给她的好像就三十万?” 钱九多:“是,三皇女那边比她多五万。” 总共才三十五万。凤灵国是一个小国家,土地面积大概和现代的小日子、韩国差不多。 她手里这五十万,可谓是能一招定胜负。 支持谁,谁便是下任女皇。 茉莉眼睛都变大了:“你开挂了!有系统?这金手指 都让你得到了!” 本想陪着好友出生入死,结果直接保送到达人生巅峰。 血赚啊! “那你还怕什么女主,你五十万都能给她们干抽抽了。” 说着说着她恨铁不成钢: “你自立为王啊,篡位吊打女主,大嘴巴子啪啪抽她,让她吓你。” 好友上位,她以后的日子不知道有多爽。 “你先别激动。” 钱九多摁下快要上天的闺蜜: “眼下还不知这五十万人在哪,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要好好调查调查。” 她记得当初迟文卓好像对这玉佩特别感兴趣,说不定知道什么内幕。 等他醒了好好问问。 钱九多:“眼下有重要信息要你去做。” 茉莉挺胸抬头,特别认真: “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钱九多:“拿钱打点乞丐,让她们散播二皇女付诗咏在茉钱小屋包场的事。” 还以为是什么重大事件的茉莉: “……” 茉钱小屋有皇女光临,一传十,十传百周边有不少人千里迢迢慕名而来。 平民是为了参观参观,和皇家沾点边方便给自己脸上贴金。 富家公子来这是为了能碰上皇女,从此一步登天。 经商的富婆想搭上钱九多这条线,从此背后有皇家撑腰。 无论她们的目的是什么,钱九多倒是靠着这波营销赚的盆满钵满。 座无虚席不说,想来还要提前一个月预约。 不然连大厅都没位置。 官家公子的宴席,也多番请茉钱小屋来准备茶点,成功挤进上流圈子。 期间连汪员外都厚着脸皮,来请钱九多帮忙弄聚会的邀请函。 有汪悦的面子在,自然是一口答应。 第三天心大的茉莉,难得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她生怕钱九多去皇城晚了,老女皇没了篡位不了。 自告奋勇的要去皇城帮忙看着,对此钱九多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把囤粮食计划交给她。 第167章 修改章 不为别的,就因为二皇女和三皇女的夺敌之战,会人人恐慌。 不出一月就会引来地主高价贩卖粮食。 经历过打仗饿肚子 的百姓自然会趁着有粮食,即便是天价也会砸锅卖铁的买。 她要在那帮地主趁乱赚钱的日子,好好的收取一波民心。 至于皇城那边打探消息,另有其人。 茉钱小屋的生意火爆,钱九多觉得吵吵闹闹的不适合若初养胎。 就又在城里买了一套占地三百平方米的房子,有山有水造景装修特别好。 翻修的那几天,带着一家子又回到茉莉家挤挤。 一见面茉又照常给若初把脉。 是药三分毒,若初原本还怕之前喝药针灸会影响孩子。 幸好腹中胎儿一切康健,是因为过于皮实才害口厉害。 对她们一家的到来,茉莉不敢有任何异议。 没办法,谁让好友出钱给自己也新买了一套,三百平方的房子呢。 地域宽阔风景秀丽还是对门,她特别满意。 从前几个夫郎住的屋子里,住下四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沐在学堂住,一个月只回来四天。 知道妻主近几日情绪不好,三个夫郎日日都陪着他。 房间内,若初怀孕嗜睡,被子盖在身上,热的脸白里透着粉。 长发凌乱的铺在床上,很是养眼。 办公的书案旁,鱼声赖在钱九多怀里,时不时的用脑袋蹭蹭她。 店里流水大,他也忙着算材料采购,支出、分成。 工人的工资明天还要发,都没时间霸占妻主了。 想到这他手里算盘打的啪啪作响,不自觉的带上点幽怨。 而钱九多坐修腿上,贴在他胸前为他梳理炸毛的尾巴。 三人摞在一起,坐同一个太师椅上,特别结实四百多斤的重量也能承受。 修这尾巴是在圆房那日冒出的,钱九多喜欢抱着它睡。 好rua又舒服。 三人这个姿势保持到中午,若初才刚起床。 睡了一天身子还是疲惫,单手撑起半边身子,白玉一样无瑕的皮肤泛着微红。 如蓝天一般清澈的瞳孔,此时毫无杂质,还在梦的余温中未缓过神。 钱九多从镜中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也不由放松许多。 “睡醒了?” 若初睡意朦胧的盯着她,过了一会才恩了一声。 这一声恩嗓子粘腻带点粘连,如同小兽撒娇一般。 “嘿!” 桌案旁的窗户被人突然掀开,茉莉欠揍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大白天的别在那左拥右抱了。出来,我有事。” 钱九多大好的心情一扫而空,被打扰的她决定过两天反吓回去。 拍拍正因帐没对上,脸皱成包子的鱼声。 他站起身往旁边挪一挪,眼神始终没离开过账本。 钱九多刚出去,茉莉打趣的声音就从耳边响起: “你这不行了啊,往常恨不得沾你身上的鱼身,如今鸟都不鸟你。” 钱九多锤锤被坐麻了的腿: “你说的对。待会我就把账本送你那去,让我的夫郎好有闲心粘着我。” 嘴太损砸到自己的茉莉满脸堆笑: “那倒不用。” 糟糕,甩手掌柜当久了,得意忘形了。 第168章 斗篷女的身份 她转移话题:“先说正事,粮食都买好了,都堆在旁边唐小丁他家。” 钱九多算了一下时间,等女主回去后,她身边的神医会给女皇扎一针。 续命就将近三个多月。 茉叔叔脱离原本的剧情,他师姐顶上了。 女皇的死亡时间,应该不会发生变化。 “先放那,明日去盘间铺子卖粮食。” “喂喂!” 茉莉双手环胸,认为她忽略了重点: “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去找到那五十万吗?” 到时直接就一个王者归来杀回去,什么二皇女、三皇女的通通踩在脚下。 茉莉是她多年好友,钱九多没想隐瞒她。 为防止有她人偷听,示意茉莉靠近点,低声道: “玉佩的事我已经弄的差不多了,眼下我需要确定,女主是否对我持有善意。” 瘸子腿好后,会扔掉陪伴自己的拐杖。 如果自己帮助女主登上皇位,有战神遗孤这个加成,又手握兵权的她,下场会不会和这个拐杖一样? 两人谈话间,门外不知发生何事,传出阵阵吵闹声。 钱九多听出其中,掺杂着唐小丁的辩解声。 门外不大的巷子里,围观的邻居把道堵得严严实实。 茉莉开门都费力,她奋力推门,阻力让她脚都打滑不由吐槽: “这帮邻居有点事连个人影都没有,看热闹倒是比谁都积极。” 门是推不开了,两人踩着杂物爬上墙头。 外面一老头躺在地上,死死抱住斗篷女,嘴里不停的发出脆弱的哀嚎。 “哎哟,欺负老人了,哎呦不得了,撞到人想逃走啊……” 唐小丁蹲在地上,把他手指往外掰,想让他松手: “喂,我们根本没碰你,是你自己突然倒地上的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被人污蔑的气急败坏,辩解的同时慌乱的看向四周,生怕周边的邻居误会。 老头不依不饶,手不停的往斗篷女身上抓,就赖定她了。 他抓,唐小丁就往下掰那双枯瘦的手指。 两人争执期间,女人的斗篷不经意间被拽落。 即便她遮掩的再快,钱九多还是在她一闪而过的脸上,捕捉到一块别的印记。 难怪她对皇城的事那么熟悉,这人身上的秘密也不少。 茉莉骑在墙上: “哦吼,这也有碰瓷啊。” 虽然没看见全过程,但她相信唐小丁的为人。 钱九多从袖子里掏出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放入的瓜子,磕了一颗发现发潮了。 茉莉听到声音,视线分给她: “哎,咱们的人被碰瓷了,你不下去帮忙还在这磕瓜子。” 嘴上道德谴责,手毫不客气的抓走一半自己吃。 钱九多早就习惯她心口不一,把剩下的瓜子随意撒进院子,滋养大地: “用不着我们帮忙,她自己解决了。” 茉莉发现不好吃,往后一撒看向底下。 发现斗篷女已经掏钱了,她旁边的唐小丁拉着她的手想阻止: “你干嘛呀,我们明明没有碰他,是他自己倒下的。” 话语中带着满满的委屈。 斗篷女揽过他的腰身,挡着所有人的面高声道: “人在做天在看,亏心的钱财要多了,会损命。” 女人声音淡漠,在这正中午莫名带上几分诡异。 拿钱的老头丝毫不怕,贪婪的数手里的铜钱。 他用这招陷害不知多少人了,官兵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这子虚乌有的鬼神之说。 谁知他走出巷子,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倒下了。 原本还在控诉自家妻主的唐小丁都愣住了,围观的人还没完全散去。 有几个胆大的女人上前,伸手探他鼻息: “没……没气了!” 众人一片哗然,想起那个始终没露脸的怪人说出的话,不由背脊一凉。 老头的现世报,来的这般快。 出了人命自然是要报官的,沈芸带着仵作来检查尸体。 没看见明显外伤,银针试过也没中毒。 由于老者年龄太大,被判定为寿终正寝。 茉莉听完结果:“这么巧吗?我不信。” 说死就死,这斗篷女还能是死神啊。 沈芸来了,钱九多与她寒暄两句,便邀请唐小丁两人进门。 唐小丁虽然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实际上胆子小的要死。 冷不丁见到死人,他怕的直往妻主怀里钻: “这世上该不会真有鬼。” 此时一阵风吹来,吓得他赶紧躲进斗篷里。 都说女人阳气重,鬼肯定不敢过来。 他这胆小的样子引来钱九多轻笑,对上有几分懊恼的女人道: “看你这理由找的,把自家夫郎吓到了。” 带着斗篷的女人抬头,眼前人一副了然的样子,明白她是看出什么了。 “我们单独聊聊?” 钱九多坐在石凳上,眼中是看透一切的精明,仿佛任何小把戏都无所遁形。 唐小丁听出要将她们分开,立马道: “不要!有鬼我才不离开。” 抱着他的妻主,愧疚的拍拍他的肩膀。 只想着怎么报复那人,全然忘了怀里这个是最怕鬼的。 钱九多挥手找来,正跟鱼声研究今晚吃什么的修。 拍拍他壮硕的腹肌: “来,你修大哥阳气重,跟他走肯定没事。” 修面无表情的脸,和头顶因害羞卷成一团的兽耳,形成鲜明对比。 钱九多看着他失笑,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情欲: 兽耳的口感最好了。 斗篷女看出钱九多和善的语言下,隐藏着深深的威胁。 眼下夫郎唯一的父亲在她手里,就算带着他在此突围逃走。 以后的生活也是东躲西藏…… 自己没做什么谋害她的事,她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不会滥杀无辜。 接下来的谈话,不想让怀里单纯的夫郎听到,便哄着让他跟修走。 修高大的身影带来几分压迫,好在唐小丁知道这人只是面冷心热。 修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拎起他,扔给了屋内正吃酸橘子的若初。 若初儒雅的笑容,和善的声音几句话的时间,就让唐小丁忘记刚才的恐惧。 哄人这事,还得是若初。 院子里带着斗篷的女人沉默不语,钱九多像是闲聊一样问道: “据说某位皇女身边有一高手,会制作一种杀人无形的暗器。名为棉针。” 第169章 是不是与我有关 她这一开口,茉莉瞬间想起书中,三皇女身边的短命谋士就是做这个的。 原材料在现代叫石棉,外形纤维细长具有高度的柔韧性,比人的头发还细几百倍。 吸入肺里扎根,连现代高科技医学都拿不出来。 最后会引起呼吸衰竭,或者是肺感染等致命症状。 棉针能杀人也会损伤自己的身子,那谋士短命也是因为这个。 钱九多眼神一直盯着坐着的人: “那东西可谓是杀人于无形,就连皇宫最好的仵作都检查不出来。” 带着斗篷的女人脸都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你想知道什么?” “与聪明人说话,果真不用多费口舌。阁下如何称呼?” “短命。” 茉莉以为自己耳误: “啥?!” 短命?断命? 谁家好人叫这名字啊,多晦气。 钱九多怔住,以为只是音相同。 她们异样的反应,段命习以为常。 孩子的名字都是家中父母寄于厚望而起,而她的名字是主子给的。 带着不祥的诅咒,和上位者的嘲笑。 她沉声:“就是你们想的。” 茉莉:“那给你起名的人叫啥?早死?” 一个组织都这个画风吗? 段命豁然点头:“我是这么希望的。” 凡是三皇女身边的,不管是暗卫还是亲信都被喂蛊虫。 蛊虫发作情况各不相同,有人如坠冰窟,有人似被烈火焚烧,更多的是被体内的蛊虫撕咬而死。 所以她手下的所有人都恨毒了她,恨不得她下地狱。 钱九多戛然,本以为书里写的短命二字,是在说这谋士被石棉残害,活不长。 没想到是她的名字。 钱九多直言:“金钗因何而死?” 短命交代:“他身为最末等的暗探,因不服从上头命令,被断了压制的药。蛊虫发作而亡。” 三皇子属下的纹身分四种,最末等的是四片花瓣。 这类是身无长物更不会武功,只需在各地打探消息。 他们不知组织内幕,更不知自己真正的主子是何身份。 是被随时抛弃的棋子。 而她是一片花瓣,许多事都知道大概。 钱九多心头一颤猜出什么: “他……是不是与我有关?” 短命:“三皇女做事,向来讲究不是同伙就是敌人。她贵为皇女,没空来拉拢一个可能存在的战神遗孤。” “便吩咐金钗使美男计接近你,下毒暗杀。” 说到这段命也奇怪了一下: “可他没下手,错过上头给的最后日子。被断了解药。” 她隐藏在斗篷下的眼睛,暗中打量起钱九多。 暗探大多数都是从小培养不要相信任何人,身边的环境充满虚伪、背刺。 这种环境下,这个女人竟然能让金钗失去性命,都不愿意伤害。 金钗的爱意小心翼翼从不多言。 短命见她眼神黯淡几分,似在为金钗伤心。 流连青楼的女人,大多数都是嫌弃家中夫郎没趣,出来找乐子的。 金钗虽是清倌,但接触的都是平民百姓,这些女人以打骂夫郎为荣耀,说出的话不堪入耳还带着炫耀。 如果有人提起自家夫郎,字里行间都是嫌弃谩骂。 金钗在今年夏天奉命监视钱九多一家,短命虽和钱九多接触时间不长。 但也在她对夫郎的和善,和上桌吃饭中,看出她虽成长在乡下,但对夫郎绝对尊重。 和那些喝酒耍酒疯,说大话的女人形成鲜明对比。 钱九多压下心头的苦涩,反问道: “那你呢?你蛊虫发作的症状是什么?” 眼前人是三皇女的人,现在要确定她是否脱离组织。 茉莉收到钱九多的信号,暗中调换位置,时刻准备将短命一击杀死。 危险无声蔓延,段命明白她们的疑心,解开身上的斗篷。 所露出的皮肤上,蔓延大片黑色纹路,在脸上戛然而止。 不影响面容,但也带着几分诡异。 短命任由她们观察: “我被停药有一个月了,等这些黑色 线条蔓延到眼睛。我的寿命就该到头了。” 一个月? 按照她所说三皇女做事狠辣,这样的人会允许知道自己所有秘密的谋士,活这么久吗? 钱九多的话语带上不可察觉的试探: “能活这么久,三皇女也算仁慈了。” “仁慈?”短命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 “我能活这么久,全靠同二皇女做的交易。若她算仁慈,这世间就没坏人了。” 她中的是线蛊,是所有蛊虫中最毒的。 一个时辰没解药,蛊虫就会瞬间躁动蔓延到眼睛。 到时体内上千只虫子破壳孵化,吃光皮下所有骨肉,从眼睛爬出。 亲眼见过这惊悚画面,同她一起围观的侍从更是直接被吓疯。 三皇女却说这是最美的场景,甚至一脸陶醉的去抚摸留下的完整皮囊,让人拿下去收藏。 茉莉被恶心的失去面部表情: “那她收藏是当画一样表起来,还是穿啊。” 这要穿身上了,岂不就是画皮了。 短命正准备回她奇怪的问题,余光瞥见墙角处一道黑影闪过: “小心!” 随着她的提醒数十个蒙面人,翻墙而出,手持长剑朝钱九多刺去。 茉莉拿起桌上的茶杯砸中其中一人: “这帮人有完没完啊!” 短命能当上皇女身边人,自然身手不凡。 三人联合出手,蒙面人倒下大半。 剩余的与她们对峙,为首的道: “短命早听闻你叛变,没想到是去二皇女手下苟延残喘,蛊虫发作的滋味不好受。” 短命甩甩剑身上方残留的血,血顺着剑身滴落在地: “病发你与我一同在三皇女手下待过,都知她为人如何残暴,我劝你另谋她主为好。” 病发冷笑:“然后呢,和你一样蛊虫发作生不如死吗?三皇女的蛊毒无人能解,你走错了路。” 短命哑然,二皇女给的解药只是压制,每逢发作短时间不会死,却巨疼无比。 而三皇女给解药后,只要吃下就没任何感觉。 屋内窗户半开,唐小丁借着墙的遮掩头盔,担忧的看向妻主。 看到他,短命犀利的眼神不由柔和: “离开三皇女,是我走过最正确的路。” 若不是自己离开,就遇不到他。 第170章 你不配提我姐! 闲下的两人交头接耳,茉莉观察战况低声道: “她们组织起名,果然都是这个调调。” 钱九多跟着点头:“我猜肯定有人叫病死。” “我问问。” 茉莉一分都等不了,当即高声道: “病死是哪位?” 此话一出,对面的病发脸色瞬间变了,抬剑朝三人冲来。 茉莉没想到随口一问,引来对面这么大的反应。 急忙倾身躲避:“怎么突然就打人了?” 短命横扫一剑,替钱九多挡住身后袭击: “病死是她姐,在去年十二月毒发而亡。” 病发觉得自己被侮辱,凝气朝短命打去,招招想要她命: “你不配提我姐!” “开门!里面的人开门!” 还没分出胜负,外面就传来官兵的砸门声。 木做的门被敲的哐哐响,茉莉心疼自家的门,怀疑下一秒就能散架。 病发知道短时间内杀不死她们,深知不能引来麻烦的她命令撤退: “今日之事,我记住了。” 她恶狠狠的朝短命扔下这句,带着剩余几人翻墙逃走。 看着几人消失的背影,茉莉甩甩剑上的血: “啥也没带走,她们来这图什么?” 送人头吗? 钱九多看一眼地上的尸体,有几分头疼: “图给我们惹麻烦。” 外面就是官兵,要是被她们进来发现尸体…… “先找地方把这几个藏起来。” 外面的官兵不见有人回应,朝一旁的报案的邻居问道: “确定是这家吗?” 一旁的邻居十分肯定: “就是这家,好几个人打架,都动刀了特别吵。” 她今天路过这时,从门缝就看见几个身影你来我往的,死了好几个人。 巡逻的官兵得到确定答案后,给里面的钱九多等人最后的警告。 要是五个数还不开门,她们就要采取撞门的措施了。 茉莉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地面还是用红砖镶嵌的,想把这几个埋了,都没地方。 短命也犯难:“怎么办?” 外面的官兵不停催促,拍门的噪音引的她烦躁: “要不然直接把她们……” 说着她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要将外面的人都解决掉。 “不用这么麻烦。” 钱九多把尸体都摞在一起,茉莉去药房拿了一个茶壶大的瓶子。 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钱九多走到窗边,关上窗户隔绝鱼声和若初两位夫郎的视线。 修魁梧的身形耸立在门口,像是个忠诚的狗狗,不知妻主要做什么。 钱九多挥手示意他弯腰,修不明白但还是听话的蹲下来。 块块分明的肌肉,就算蹲下来也是大大的一坨。 钱九多单手蒙住他的眼睛。 两人腻歪的样子让茉莉翻个白眼,见她们都准备好,才将瓶子里的神秘药水撒在尸体上。 药水触碰到尸体的瞬间腐蚀,冒出白烟散发难闻的气味。 短命见多识广,认出这是处理尸体的化骨水。 化骨水和肉体接触的味道让钱九多皱眉,将刚燃起的艾草踢过去。 艾草燃烧的气味大,可以很好的掩盖尸体散发的味道。 想起修是兽人嗅觉灵敏,这味道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他。 将修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顺便把房门关上隔绝。 她到底是低估了修的嗅觉,即便是关门他仍然能闻到味道。 虽然味道浓郁的让他想要逃走,可妻主护着的用心举动让他心中一暖。 紧紧埋在妻主怀里,细闻她身上那股让人着迷的体香。 化骨水是茉有神医亲手制作,效果更是斐然。 不出三息的时间,地上只残留一滩看不出颜色的水。 茉莉距离最近,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了,把艾草踢到正中间。 一个冲刺去开门。 外面的官兵正要强行破门,差点就踢到她身上。 窜出来的茉莉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差点就在里面憋死。 官兵看她呼吸急促,以为是着急开门所致: “跑这么急干什么,早点出来不就……” 她话刚说一半,就闻到茉莉带出来的难闻味道。 甚至是顺着门往外飘。 门外的官兵和报官的邻居,表情难受的捂住口鼻: “你在做什么?” “那啥”还没缓过来的茉莉憋一口气回到: “我姐妹的夫郎怀孕,正烧艾保胎呢。” 官兵里有烧过的,这味道浓郁难闻,但确实是艾草的味道。 她们进门勉强看了一眼中间正冒浓烟的艾草,连忙出去: “怎么烧这么多?”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给予茉莉无限发挥的时间。 她长叹一口气,一副要说大事不能让里面听到的表情: “我小声跟你说,千万别往外传。” 成功的引起官兵的好奇心: “你说。” 两人说话都不自觉的小声起来。 茉莉一副有难言之隐的表情: “我表妹,她一脉单传,早些年被土匪伤了根本,大夫说她以后难以有孕……” 说到这她停顿一下,看向院子,怕里面的人听到。 她偷偷摸摸的样子,邻居以为吃到大瓜,眼里亮的出奇,让她继续说别卖关子。 茉莉特别惋惜的摇摇头: “和三个夫郎成亲五年的多了,前两天才查出来有个夫郎怀上了。” “那叫一个宝贝啊,啥东西都送上了。听说艾草能强胎儿,这不就烧上了。 在她们一副了然的表情中,茉莉又一副自己大义惯着她的样子: “烧这么浓,我都不敢拦,生怕她说我嫉妒她有孩子。” 听完全过程的官兵一副都懂得的表情,拍拍茉莉的肩膀。 屋子里修埋在钱九多怀里,她一低头正好能近距离观察兽耳。 原本害羞卷曲的兽耳,突然打开抖抖耳尖,朝大门的位置扭去,之后一动不动。 钱九多和他在一起这么久,知道这是他听声音的表现。 兽耳听觉好,就算茉莉瞎说的声音再小,他还是能听到。 茉莉的为人,她不用脑子都知道是什么样的。 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他温热的兽耳,来回捻: “茉莉说我什么坏话呢?” 修什么都看不到,耳朵的触觉被放大。 听了全过程的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告诉妻主。 第171章 用我感化的? 钱九多耐心很足,一口叼住兽耳,毛茸茸又软糯的口感让她忍不住轻咬。 口腔带着体温的湿热感,让修的耳朵止不住屈卷,被妻主咬住又动不了。 “她说……妻主被伤过,难以……有孕……” 钱九多:“……” 就这么几个字,她瞬间就脑补出茉莉在外面造的什么谣。 茉莉绘声绘色的演讲,让官兵相信的带着怜悯走了。 艾草的味道实在难闻,那些人一走,短命就一盆凉水浇上去。 源头被扑灭,院子里的气味飘了好久都散不去。 好不容易稀释到可以忍受的程度,钱九多松开修去找茉莉算账。 “来来来,让我听听,从小一起长大的生死之交,编了关于我的什么剧本?” 她们双方比自己都了解对方,茉莉心知肚明她知道自己说瞎话埋汰她了。 但她就是不承认: \"什么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当然是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成功将官兵感化走。\" 钱九多一针见血: “用我感化的?” 茉莉眼神飘向抱着夫郎腻歪的短命: “哎,你这艾草没熄灭。” 短命看一眼完全浸泡在水里,都泡囊了的艾草尸体。 “……” “哎,我想起一件事。” 茉莉瞎造茬后,演技拙劣的转移话题: “病发她姐该不会是被你弄死的。” 那人字里行间都是都是恨意,其它蒙面人都按照吩咐杀钱九多。 唯有她招招打短命,招式狠辣带着报仇的恨意。 短命没钱就多招人恨,她深深的为好友鸣不平。 明明那老登才最烦人,这个叫病发的年轻人眼神不好。 短命捂住唐小丁的耳朵,不让他听: “去年十月比试我与病死平手,就在十二月的时候三皇女单独召见我,让我把她的解药送回去。” 她的意思明显,茉莉一下就猜出: “然后她姐就死了?” 短命点头:“从那以后病发就一直认为是我杀死了她姐,处处想置我于死地。” 茉莉表示能理解病发: “别说,要钱九多这样嘎了,我也怀疑你。” 两个用性命争取第一荣耀的人,只要除掉对方就能登顶。 被突然带入病死的钱九多: “……” 或许是察觉到好友的无语,茉莉主动搭话: “你觉得凶手会是谁?” “ 一个正常的主子不会无缘无故,除掉精心培养的下属……。” 钱九多话说一半,茉莉就认定她和自己一样怀疑是短命: “看,所有是你做的吗?还是你被人陷害了?那人人缘真不好。” 茉莉连着抛出两个问题,最后还感叹一句。 短命:“我是奉主行事,没做任何小动作。” 简而言之,不是她。 钱九多嫌弃的扒开,茉莉搭在肩膀上的手: “正常人不会突然杀自己人,但三皇女这疯子不是正常人。” 拿属下的性命玩乐,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更何况据短命的话来说,平日里发解药的另有其人。 偏偏那天主子私底下叫她去送,这就是三皇女那个疯批的借刀杀人阴谋。 钱九多想到一种可能,询问段命: “你在组织里的地位如何?” 如果是深受其它同僚青睐,甚至到达让三皇女那个疯子警惕的地步。 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功高盖主这三个字足以让上位者解决她。 第172章 迟文卓醒了 没想到钱九多能说出事情的关键,短命看她的眼神带了赞赏: “我制作的棉针杀人无形。投靠三皇女的那些得力干将,不止一次的私下找我索要。” 钱九多接话道: “三皇女生性多疑,认为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趁你还未完全成长,想将你扼杀。” 短命点头,认同她的猜测。 钱九多:“由于你实在是有用,又没什么把柄。这才用计借病发的刀杀你。” 任谁都不会怀疑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女,会陷害微不足道的下属。 短命有苦说不出。 茉莉表情一言难尽,指指脑袋: “三皇女这确定没问题吗?” “茉莉!” 谈话的三人只听一声怒喊,一只鞋划过空中朝茉莉的脸砸去。 近几日暗器接多了,茉莉手比脑子快,下意识的接住砸来的东西。 茉有见她还敢挡,心中的愤怒翻涌上升,如同要爆发的火山。 他利落的脱下唯一剩下的那只鞋子: “兔崽子,都跟你说了不能在家用那东西。你居然还敢用。” 他刚在外面买菜回来,在巷子里就闻到一股特别浓郁的艾草焚烧的味道。 其中掺杂着一股难以说明的腥臭味,这东西是他亲手制作的,即便有浓郁的艾草遮掩,他还是能察觉到。 他制作的化骨水发挥快,就是味道一言难尽,并且经久不散。 刚做出来就跟茉莉说过,这东西味大别再家用,家里的草药会染上味道,减淡药性。 结果这兔崽子一点人话都不听。 “爹!不是我想在家用,实在是……疼!” 茉莉试图解释,怒气上头 的茉有根本不停,一鞋板子就呼上去。 时言见公爹打妻主,心疼又无奈: “爹……爹……” 茉莉被追的上蹿下跳,从院子跑好几圈后躲到外面。 钱九多双手合十好友默哀几秒,感觉口渴进了屋。 屋内若初拍着胸脯,脸色不好显然是刚孕吐过。 鱼声给他递去一杯热水漱口。 钱九多刚进门,一股浓郁艾草味道扑面而来。 好不容易平缓的若初,只感觉这味道把他包围。 恶心的他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空了,只能干呕。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一样。 钱九多在外面闻久了鼻子失灵: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吐的这么厉害。” 修的鼻子灵敏,一下就闻出是妻主身上沾染的味道: “外面的味道太难闻了,前三月正是害口的重要日子,若初一点都闻不了。” 茉莉家的院子被这浓郁的味道腌入味了,为了若初和孩子的安全,钱九多让修他们去住客栈。 每人洗了五遍澡,味道才淡到让若初可以接受的程度。 茉有气的不行,命令茉莉用刷子把院子刷到没味,说完就拉着想帮妻主一起打扫的时言走了。 时言被公爹拽着一步三回头。 独留院子里的三个女人 最终院子里只剩下三个女人,找到几个布条塞鼻子里,隔绝气味。 认命的蹲在地上拿刷子用力刷,最后地是刷干净了。 但味道还是有,钱九多买来香薰点燃,中和一下气味。 茉莉:“住客栈,这院子还得散几天味道才行。” 钱九多被浓郁的香呛的咳一声: “药房的草药用不用换个地方?” 茉莉嫌弃的把刷子抛向不远处的水桶: “不用,里面的药我爹都是密封的,不会染上。就是外面这些药不能用了。” 药架上的草药干屈卷在一起,再晒一天就能用了。 可惜了。 钱九多:“你觉得你还能见到茉叔叔吗?” “我这都是为了谁才成这样的。”茉莉看一眼她: “把这些药材一比一再买一份……” “妻主” 外面传来修沉厚的嗓音,钱九多把他们送去客栈,现在过来找她显然是有事。 想到走前若初那副柔弱到站不直的样子,她的心揪起来: “怎么了?是若初有事吗?” 说着带着修往巷子外走,远离茉莉家。 修的嗅觉灵敏,受不了这味道。 修说明来意: “若初很好,是三楼那个男人醒了。” 钱九多顿了一下才想起,迟文卓重伤昏迷,给他安顿在茉钱小屋了。 醒的正是时候,正好有事问他。 “行,过会我去看他。” 修目光幽暗,向来乖巧的眼神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 妻主这么在意他吗? 一切都收拾好,茉莉锁上大门,刚走出来唐小丁就迎上短命。 在要分别之时,唐小丁想起来这的目的: “差点忘了,山上程大哥的矿开采出不少煤炭,如今堆在一起,想问你贩卖的路线找没找好。” 钱九多用嘴接过修扒好的橘子: “你告诉他过两天会有人去取。” 唐小丁点头又到: “开矿的炸药不够了,剩下的只够用三天。程大哥说要是不及时供应会影响开矿进度。” 钱九多看向一旁洗手的茉莉,这事当时交给她办了。 茉莉背对着她们: “都买好了,最迟后天就能到。” 该转交的话转交完,短命带着唐小丁骑上回山的马。 去茉钱小屋的路上,钱九多买了很多水果。 探望伤员空着手不好。 茉莉叼着一根不知什么时候揪来的狗尾巴草: “这么隆重?着急见小情人?” 钱九多给钱拿过东西,没搭理她,把东西交给同行的修: “这包山楂是给若初开胃的,这包软糖给鱼声,最大的这包是给你的。” 修一一接过,听着妻主不放心的嘱咐: “先吃这些开胃,我在富贵酒楼定了饭菜大概一个时辰就送到了。” 茉莉听她是给夫郎买的,想起哪里还有老爹和自家男人: “哎,你等会,帮我带两份回去。” 钱九多心疼自家夫郎: “客栈就在茉钱小屋对面,这么近你自己送去,” 要不是没洗澡身上香薰的味道重,怕若初害口,她就自己送 了。 茉莉以最快速度,买两份不同口味的糕点: “我爹正在气头上,我现在上去不要命了啊。” 尽快把草药补上,才能解除这次危机。 不然一靠近就会解锁老爹的鞋板子。 第172章 迟文卓醒了 没想到钱九多能说出事情的关键,短命看她的眼神带了赞赏: “我制作的棉针杀人无形。投靠三皇女的那些得力干将,不止一次的私下找我索要。” 钱九多接话道: “三皇女生性多疑,认为你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趁你还未完全成长,想将你扼杀。” 短命点头,认同她的猜测。 钱九多:“由于你实在是有用,又没什么把柄。这才用计借病发的刀杀你。” 任谁都不会怀疑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女,会陷害微不足道的下属。 短命有苦说不出。 茉莉表情一言难尽,指指脑袋: “三皇女这确定没问题吗?” “茉莉!” 谈话的三人只听一声怒喊,一只鞋划过空中朝茉莉的脸砸去。 近几日暗器接多了,茉莉手比脑子快,下意识的接住砸来的东西。 茉有见她还敢挡,心中的愤怒翻涌上升,如同要爆发的火山。 他利落的脱下唯一剩下的那只鞋子: “兔崽子,都跟你说了不能在家用那东西。你居然还敢用。” 他刚在外面买菜回来,在巷子里就闻到一股特别浓郁的艾草焚烧的味道。 其中掺杂着一股难以说明的腥臭味,这东西是他亲手制作的,即便有浓郁的艾草遮掩,他还是能察觉到。 他制作的化骨水发挥快,就是味道一言难尽,并且经久不散。 刚做出来就跟茉莉说过,这东西味大别再家用,家里的草药会染上味道,减淡药性。 结果这兔崽子一点人话都不听。 “爹!不是我想在家用,实在是……疼!” 茉莉试图解释,怒气上头 的茉有根本不停,一鞋板子就呼上去。 时言见公爹打妻主,心疼又无奈: “爹……爹……” 茉莉被追的上蹿下跳,从院子跑好几圈后躲到外面。 钱九多双手合十好友默哀几秒,感觉口渴进了屋。 屋内若初拍着胸脯,脸色不好显然是刚孕吐过。 鱼声给他递去一杯热水漱口。 钱九多刚进门,一股浓郁艾草味道扑面而来。 好不容易平缓的若初,只感觉这味道把他包围。 恶心的他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空了,只能干呕。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一样。 钱九多在外面闻久了鼻子失灵: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吐的这么厉害。” 修的鼻子灵敏,一下就闻出是妻主身上沾染的味道: “外面的味道太难闻了,前三月正是害口的重要日子,若初一点都闻不了。” 茉莉家的院子被这浓郁的味道腌入味了,为了若初和孩子的安全,钱九多让修他们去住客栈。 每人洗了五遍澡,味道才淡到让若初可以接受的程度。 茉有气的不行,命令茉莉用刷子把院子刷到没味,说完就拉着想帮妻主一起打扫的时言走了。 时言被公爹拽着一步三回头。 独留院子里的三个女人 最终院子里只剩下三个女人,找到几个布条塞鼻子里,隔绝气味。 认命的蹲在地上拿刷子用力刷,最后地是刷干净了。 但味道还是有,钱九多买来香薰点燃,中和一下气味。 茉莉:“住客栈,这院子还得散几天味道才行。” 钱九多被浓郁的香呛的咳一声: “药房的草药用不用换个地方?” 茉莉嫌弃的把刷子抛向不远处的水桶: “不用,里面的药我爹都是密封的,不会染上。就是外面这些药不能用了。” 药架上的草药干屈卷在一起,再晒一天就能用了。 可惜了。 钱九多:“你觉得你还能见到茉叔叔吗?” “我这都是为了谁才成这样的。”茉莉看一眼她: “把这些药材一比一再买一份……” “妻主” 外面传来修沉厚的嗓音,钱九多把他们送去客栈,现在过来找她显然是有事。 想到走前若初那副柔弱到站不直的样子,她的心揪起来: “怎么了?是若初有事吗?” 说着带着修往巷子外走,远离茉莉家。 修的嗅觉灵敏,受不了这味道。 修说明来意: “若初很好,是三楼那个男人醒了。” 钱九多顿了一下才想起,迟文卓重伤昏迷,给他安顿在茉钱小屋了。 醒的正是时候,正好有事问他。 “行,过会我去看他。” 修目光幽暗,向来乖巧的眼神带上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 妻主这么在意他吗? 一切都收拾好,茉莉锁上大门,刚走出来唐小丁就迎上短命。 在要分别之时,唐小丁想起来这的目的: “差点忘了,山上程大哥的矿开采出不少煤炭,如今堆在一起,想问你贩卖的路线找没找好。” 钱九多用嘴接过修扒好的橘子: “你告诉他过两天会有人去取。” 唐小丁点头又到: “开矿的炸药不够了,剩下的只够用三天。程大哥说要是不及时供应会影响开矿进度。” 钱九多看向一旁洗手的茉莉,这事当时交给她办了。 茉莉背对着她们: “都买好了,最迟后天就能到。” 该转交的话转交完,短命带着唐小丁骑上回山的马。 去茉钱小屋的路上,钱九多买了很多水果。 探望伤员空着手不好。 茉莉叼着一根不知什么时候揪来的狗尾巴草: “这么隆重?着急见小情人?” 钱九多给钱拿过东西,没搭理她,把东西交给同行的修: “这包山楂是给若初开胃的,这包软糖给鱼声,最大的这包是给你的。” 修一一接过,听着妻主不放心的嘱咐: “先吃这些开胃,我在富贵酒楼定了饭菜大概一个时辰就送到了。” 茉莉听她是给夫郎买的,想起哪里还有老爹和自家男人: “哎,你等会,帮我带两份回去。” 钱九多心疼自家夫郎: “客栈就在茉钱小屋对面,这么近你自己送去,” 要不是没洗澡身上香薰的味道重,怕若初害口,她就自己送 了。 茉莉以最快速度,买两份不同口味的糕点: “我爹正在气头上,我现在上去不要命了啊。” 尽快把草药补上,才能解除这次危机。 不然一靠近就会解锁老爹的鞋板子。 第173皇位议论 茉钱小屋最近名声很大,不少富家商贾、贵家公子都前来聚会。 如今工人从四个变成二十个,都匆匆忙忙的招待客人。 等两人到时,门外平民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等待买奶茶。 两人绕了一圈从小门进去,直奔三楼。 路上钱九多盘算着等月底盘账,开几家连锁店。 三楼迟文卓半靠着,身上覆盖着轻柔的被子。 因受伤的缘故嘴唇微微发白,空气里弥漫着药香。 出于男女大防,钱九多礼貌敲门,里面的人允许才进去。 顺手拉个凳子坐旁边,扫一眼床上的男人: “看你这气色不错。” 迟文卓脸上挂着几分假笑: “托你的福,没被弄死。” 由于长时间昏迷,嗓子带点沙哑。 想到这人是也算是因为自己受伤的,钱九多倒杯水递给他: “喝口,嘴都起皮了。” 迟文卓显然是没忘,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底作弄之意明显: “我这昏迷的久了,嘴里没味,不想喝这苦涩的东西。” “行,我让人给你拿杯奶茶。” 床上的人没答应也没拒绝,拿起梳子为自己梳理长发。 钱九多吩咐人去做,等工人端着茶上来。 迟文卓长叹一口气: “很久没吃饭了,觉得这奶茶腻的很。” 说着他扫一眼钱九多带进来的橘子: “也许酸酸甜甜的橙子汁能开胃。” 钱九多知道他是想捉弄自己,想到他辛苦得到的被看楼被杀手放火烧毁,好脾气的选择顺着他这男子的小把戏。 眼看好友纵着床上这小妖精,茉莉嘴一歪: “我来!“ 说着她右手拿杯子,左手拿橙子洗都没戏,更没用工具。 当着迟文卓的面,徒手挤压,橙子皮破裂,里面的汁水飞溅。 只有极少的一部分,顺着她的指缝滑落,茶杯里薄薄的一层底。 茉莉又拿两个徒手挤,这才挤到茶杯的三分之一。 拿着钱九多递来的帕子,随意擦一下手,把杯子递过去: “给!” 迟文卓看向她被染黄的手,眸底的嫌弃不加遮掩。 茉莉见他不接,催促道: “不是要喝橙汁吗?” 迟文卓伸手绕过她递来的亲手鲜榨果汁,拿起一旁的奶茶。 双手捧着吹吹,喝一小口,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 奶香蔓延在口腔,心情也跟着舒畅。 他一直派人监视钱九多,她做的奶茶也让下人去买过。 很符合自己的口味。 他这得意的小样,让茉莉恨不得把这橙汁泼他脸上。 钱九多抓住她的手腕,拿下杯子让她消消气。 茉莉:“你就宠着他!” 说完夺门而出。 迟文卓看一眼门的情况,丝毫没有自己气到人的自知: “看来你要给我换一间房养伤了。” “换!” 只剩一半的门,钱九多单手扶额。 有的时候真感觉茉莉跟小孩一样。 迟文卓把杯子放在床头桌上,不小心扯到胸膛上的伤口,疼的他嘶的一声。 这毕竟是给自己挡灾的恩人。 要不是他,被屠杀烧毁精心经营的产业的人,就成自己了。 钱九多心生愧疚,不由带点担心,下意识的靠近去扶他: “怎么了?我给你请大夫。” 两人此时距离特别近。 独属于女子的清香弥漫在鼻尖,驱散药的苦涩味。 迟文卓不由心颤,这一刻仿佛是被触动灵魂。 钱九多扶着这位受伤的人躺下,起身出门找来大夫。 房间里男大夫为他更换绷带: “你这是动作太大,伤口撕裂了。以后好好躺着,吃饭喝水都让人喂到嘴边。” 他说话时没收声,特意让门外的钱九多听个全面。 等大夫走后,钱九多这才带人进去。 奶爸见自己陪伴到大的主子还活着,顿时就心疼的抱着迟文卓哭出来。 刺客来袭当天,他因为感染风寒没陪着,没想到捡回一条命。 之后他翻遍所有尸体都没看见主子,寻找好久。 昨天这个女人找到自己,这才得知他还活着。 钱九多没过多打扰两人久别重逢,临走前吩咐人把另一间房收拾好,把人挪过去。 再找工匠把门修好。 女皇年老卧床的事传到这座小县里,客栈不少游人坐在大厅高谈阔论。 这皇位会传给哪位皇女。 “要我说肯定是三皇女,她爹爹可是宰相的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是她还能是谁?” “宰相在尊贵也没有女皇尊贵,二皇女深得民心,前段日子更是铁面无私整治黑知府。要我说女皇还是更喜欢她一点。” “三皇女的奶奶是勇毅侯的独女,如今她的几个表姐更是投身在军营。她这背景怎么可能不是下一任女皇。” “三皇女残暴,二皇女公私分明,一心为民……” 大家争吵不休,有人更是开始分析两位皇女的性格,看谁更胜一筹。 二楼的包房敞开,下面人的谈话无比清晰的进入进入耳里。 茉有给若初把脉,探查怀中胎儿状况。 在修和若初两人期待的目光中,说道: “怀里的家伙健壮着呢。” 靠在栏杆往下看的鱼声,不由的为妻主开心。 随后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明明自己承宠的日子也不算少,怎么还是怀不了。 如今他的身孕坐实,不会有任何风险,茉有决定给他扎一针。 解决小东西捣乱,总是孕吐的原因。 若初有点担心会影响到孩子。 可能是要当爹爹的原因,即便身子多辛苦,他都不希望有一丝伤到胎儿的可能。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茉有从时言手里接过针: “我神医的名头,可不是空穴来风,孩子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句话算是给在场的人吃了定心丸。 鱼声靠在栏杆旁,一身宽松的橙色渐变长袍,包裹住他修长的身影。 远远看着他的身影带了几分落寞,钱九多刚上楼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怎么不开心?是觉得这客栈不好吗?” 鱼声还沉浸在自己没怀孕的落寞中,见妻主出现在眼前,面容浮现几分可怜巴巴的委屈。 第173皇位议论 茉钱小屋最近名声很大,不少富家商贾、贵家公子都前来聚会。 如今工人从四个变成二十个,都匆匆忙忙的招待客人。 等两人到时,门外平民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等待买奶茶。 两人绕了一圈从小门进去,直奔三楼。 路上钱九多盘算着等月底盘账,开几家连锁店。 三楼迟文卓半靠着,身上覆盖着轻柔的被子。 因受伤的缘故嘴唇微微发白,空气里弥漫着药香。 出于男女大防,钱九多礼貌敲门,里面的人允许才进去。 顺手拉个凳子坐旁边,扫一眼床上的男人: “看你这气色不错。” 迟文卓脸上挂着几分假笑: “托你的福,没被弄死。” 由于长时间昏迷,嗓子带点沙哑。 想到这人是也算是因为自己受伤的,钱九多倒杯水递给他: “喝口,嘴都起皮了。” 迟文卓显然是没忘,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眼底作弄之意明显: “我这昏迷的久了,嘴里没味,不想喝这苦涩的东西。” “行,我让人给你拿杯奶茶。” 床上的人没答应也没拒绝,拿起梳子为自己梳理长发。 钱九多吩咐人去做,等工人端着茶上来。 迟文卓长叹一口气: “很久没吃饭了,觉得这奶茶腻的很。” 说着他扫一眼钱九多带进来的橘子: “也许酸酸甜甜的橙子汁能开胃。” 钱九多知道他是想捉弄自己,想到他辛苦得到的被看楼被杀手放火烧毁,好脾气的选择顺着他这男子的小把戏。 眼看好友纵着床上这小妖精,茉莉嘴一歪: “我来!“ 说着她右手拿杯子,左手拿橙子洗都没戏,更没用工具。 当着迟文卓的面,徒手挤压,橙子皮破裂,里面的汁水飞溅。 只有极少的一部分,顺着她的指缝滑落,茶杯里薄薄的一层底。 茉莉又拿两个徒手挤,这才挤到茶杯的三分之一。 拿着钱九多递来的帕子,随意擦一下手,把杯子递过去: “给!” 迟文卓看向她被染黄的手,眸底的嫌弃不加遮掩。 茉莉见他不接,催促道: “不是要喝橙汁吗?” 迟文卓伸手绕过她递来的亲手鲜榨果汁,拿起一旁的奶茶。 双手捧着吹吹,喝一小口,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 奶香蔓延在口腔,心情也跟着舒畅。 他一直派人监视钱九多,她做的奶茶也让下人去买过。 很符合自己的口味。 他这得意的小样,让茉莉恨不得把这橙汁泼他脸上。 钱九多抓住她的手腕,拿下杯子让她消消气。 茉莉:“你就宠着他!” 说完夺门而出。 迟文卓看一眼门的情况,丝毫没有自己气到人的自知: “看来你要给我换一间房养伤了。” “换!” 只剩一半的门,钱九多单手扶额。 有的时候真感觉茉莉跟小孩一样。 迟文卓把杯子放在床头桌上,不小心扯到胸膛上的伤口,疼的他嘶的一声。 这毕竟是给自己挡灾的恩人。 要不是他,被屠杀烧毁精心经营的产业的人,就成自己了。 钱九多心生愧疚,不由带点担心,下意识的靠近去扶他: “怎么了?我给你请大夫。” 两人此时距离特别近。 独属于女子的清香弥漫在鼻尖,驱散药的苦涩味。 迟文卓不由心颤,这一刻仿佛是被触动灵魂。 钱九多扶着这位受伤的人躺下,起身出门找来大夫。 房间里男大夫为他更换绷带: “你这是动作太大,伤口撕裂了。以后好好躺着,吃饭喝水都让人喂到嘴边。” 他说话时没收声,特意让门外的钱九多听个全面。 等大夫走后,钱九多这才带人进去。 奶爸见自己陪伴到大的主子还活着,顿时就心疼的抱着迟文卓哭出来。 刺客来袭当天,他因为感染风寒没陪着,没想到捡回一条命。 之后他翻遍所有尸体都没看见主子,寻找好久。 昨天这个女人找到自己,这才得知他还活着。 钱九多没过多打扰两人久别重逢,临走前吩咐人把另一间房收拾好,把人挪过去。 再找工匠把门修好。 女皇年老卧床的事传到这座小县里,客栈不少游人坐在大厅高谈阔论。 这皇位会传给哪位皇女。 “要我说肯定是三皇女,她爹爹可是宰相的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不是她还能是谁?” “宰相在尊贵也没有女皇尊贵,二皇女深得民心,前段日子更是铁面无私整治黑知府。要我说女皇还是更喜欢她一点。” “三皇女的奶奶是勇毅侯的独女,如今她的几个表姐更是投身在军营。她这背景怎么可能不是下一任女皇。” “三皇女残暴,二皇女公私分明,一心为民……” 大家争吵不休,有人更是开始分析两位皇女的性格,看谁更胜一筹。 二楼的包房敞开,下面人的谈话无比清晰的进入进入耳里。 茉有给若初把脉,探查怀中胎儿状况。 在修和若初两人期待的目光中,说道: “怀里的家伙健壮着呢。” 靠在栏杆往下看的鱼声,不由的为妻主开心。 随后摸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明明自己承宠的日子也不算少,怎么还是怀不了。 如今他的身孕坐实,不会有任何风险,茉有决定给他扎一针。 解决小东西捣乱,总是孕吐的原因。 若初有点担心会影响到孩子。 可能是要当爹爹的原因,即便身子多辛苦,他都不希望有一丝伤到胎儿的可能。 他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茉有从时言手里接过针: “我神医的名头,可不是空穴来风,孩子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句话算是给在场的人吃了定心丸。 鱼声靠在栏杆旁,一身宽松的橙色渐变长袍,包裹住他修长的身影。 远远看着他的身影带了几分落寞,钱九多刚上楼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怎么不开心?是觉得这客栈不好吗?” 鱼声还沉浸在自己没怀孕的落寞中,见妻主出现在眼前,面容浮现几分可怜巴巴的委屈。 第174章 抱野男人的手 ,不准抱我 “想妻主了。” 说着整个身子靠近妻主,期待妻主能把自己抱住。 钱九多如他所愿,亲昵的揉揉他的脑袋: “撒娇精。” 茉莉碍于老爹的鞋板子,从茉钱小屋出来就来到客栈的大厅。 听了不少小道八卦,余光瞥见钱九多回来,她也跟上去: “打探出什么了?” 钱九多挑起鱼声一捋发丝捋顺: “没来得及问,他就不小心扯到伤口请大夫了。” 弄得他头上的簪子松松的倾斜,伸手盲摸给自己的发簪扶正。 一些强制爱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茉莉震惊捂嘴指责钱九多: “你对他做什么了?真变态啊!人家还受伤呢。” 还窝在妻主怀里的鱼声,听到这话欻一下仰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妻主。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微眯,仿佛再说妻主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可就要闹了。 他环抱在腰间的手逐渐用力,钱九多疼的下意识的往后,没躲掉。 她强忍疼痛:“瞎说什么,是他自己放水杯扯到了伤口,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撒娇精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 钱九多是什么样的人,茉莉比谁都了解。 她就是特意想给她挖坑而已: “人家都受伤了,还让人自己放水杯。真不懂怜香惜玉。” 钱九多的视线落在茉莉身后,反击的心思升起: “我只是没到,这么近的距离会扯到伤口。你在的话肯定也想不到。” 茉莉一心挖坑,没注意自己即将受灾: “ 我这么细心的人肯定会帮忙,你该不会是被色心勾的心猿意马,联想翩翩才没注意到。” “咳咳!” 一道刻意的声音从茉莉身后响起,正给好友挖坑的茉莉身子一僵。 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上课开小差时,被老师死亡凝视。 时言端着一盆清水,声音贤惠带着暗涌的危险: “妻主有多细心啊?与我细细说来可好?” 茉莉僵直的咽了咽口水,对上钱九多幸灾乐祸的眼神。 你给我等着! 用眼神放下狠话,茉莉满面笑容找到转身: “言言啊”视线落在水盆上: “我家言言的手,怎么可以抬这么重的东西。来,给妻主。” 时言笑着躲过她伸过来的手,不准备放过她: “妻主刚才是在说,茉钱小屋养伤的那位公子。” “既然妻主如此‘细心’不如把小斯撤了,妻主亲自去照顾可好?” 说话时,特意加重细心二字。 自家夫郎明明笑得温和,茉莉却只感觉遍体生寒。 知道自家夫郎生气的她,绞尽脑汁的找借口: “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女子怎么能照顾男人呢。不合适。” “这倒是我想的不够周全了。” 时言佯装自责了一下,给妻主想好了办法: “如果那位弟弟要是愿意的话,妻主纳了他可好?这样……唔?” 招架不住的茉莉崩溃的捂住他的嘴,生怕他下一秒说要让出正夫的位置: “言言我跟他真没什么!我就是想给钱九多一口锅。” 钱九多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话,连忙和怀里吃醋,掐她不松手的鱼声说: “看,她亲口承认是在诬赖我了。她嫉妒咱们举案齐眉。” 一听茉莉是故意破坏她们妻夫感情,鱼声抽空瞪了她一眼。 带着几分歉意的揉揉妻主被掐的腰。 危机解除,钱九多暗地里松口气。 另一边,茉莉跟着时言哄了一路,直到屋前还没哄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伴,时言对茉莉的警惕心放下,只留下妻夫相处的氛围。 虽然时言耍起性子有点棘手,但钱九多看茉莉乐在其中。 钱九多目送茉莉引火烧身的背影消失,一转头就看见,刚医治完的若初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钱九多心咯噔一下,每次他对自己露出这表情,都寓意风雨要来。 想到茉莉刚才煽风点火的话,为自己抢先辩解: “茉莉都承认是在污蔑我了。” 若初摸摸肚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妻主反应这般大干什么?若初可什么话都没说啊。” 钱九多哑然,只敢在心里道: 你这么看着我,肯定有事。 若初缓步走近妻主,在她脖颈细细闻了闻,随后又抓起她的手。 男子怀孕一般都有筑巢反应,会很依赖妻主。 鱼声以为他是怀孕的原因,才贪恋妻主的体香。 心中万般不舍,但还是让开位置。 钱九多也以为是他想要抱抱,刚张开手就被若初挡住: “去外边抱过野男人的手,可不准再抱我。” 鱼声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刚抱妻主时,就有一股香。 那味道淡淡的,还是有点熟悉。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经过若初这么一提醒。 他瞬间想起,这味道来自三楼那个受伤的男人。 钱九多再次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真没找什么野男人,茉莉都亲口承认是诬赖了。” 若初拿着帕子抵住鼻子: “妻主要是没抱过,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哪来的?” 自从怀孕,他的嗅觉特别灵敏。 这味道特别淡,说明妻主和那人接触时间不长。 “我真没……” 钱九多话说一半顿住,想起迟文卓伤口撕了倒下时,自己好像真抱过了 。 她解释到一半顿住,很明显是默认了。 鱼声瞪了妻主一眼,气冲冲的回到房间用力关上门。 若初以退为进,开启茶言茶语: “怪若初有了身子,不能伺候妻主。都是若初的不是。自罚禁足一晚。” 说着他头也不回,留给钱九多一个修长的背影。 钱九多伸尔康手挽留,都留不住。 屋里只剩修那高大的身形还在。 他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他肯定是相信自己的。 “修,我……” “妻主劳累一天,还是早点睡。” 谁知修说完这句话,同样留给钱九多一个背影。 兽人的鼻子灵敏,他早就闻到妻主身上不属于他们的香气。 若初说,妻主能把祖传玉佩给三楼那个男人保管,可见妻主是什么心思。 要是纳他为夫郎,他们三个今后在妻主心里的地位,会变成什么样,都不得而知。 要一致对外才好。 第174章 抱野男人的手 ,不准抱我 “想妻主了。” 说着整个身子靠近妻主,期待妻主能把自己抱住。 钱九多如他所愿,亲昵的揉揉他的脑袋: “撒娇精。” 茉莉碍于老爹的鞋板子,从茉钱小屋出来就来到客栈的大厅。 听了不少小道八卦,余光瞥见钱九多回来,她也跟上去: “打探出什么了?” 钱九多挑起鱼声一捋发丝捋顺: “没来得及问,他就不小心扯到伤口请大夫了。” 弄得他头上的簪子松松的倾斜,伸手盲摸给自己的发簪扶正。 一些强制爱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茉莉震惊捂嘴指责钱九多: “你对他做什么了?真变态啊!人家还受伤呢。” 还窝在妻主怀里的鱼声,听到这话欻一下仰起头,直勾勾的看着妻主。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微眯,仿佛再说妻主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可就要闹了。 他环抱在腰间的手逐渐用力,钱九多疼的下意识的往后,没躲掉。 她强忍疼痛:“瞎说什么,是他自己放水杯扯到了伤口,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撒娇精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招。 钱九多是什么样的人,茉莉比谁都了解。 她就是特意想给她挖坑而已: “人家都受伤了,还让人自己放水杯。真不懂怜香惜玉。” 钱九多的视线落在茉莉身后,反击的心思升起: “我只是没到,这么近的距离会扯到伤口。你在的话肯定也想不到。” 茉莉一心挖坑,没注意自己即将受灾: “ 我这么细心的人肯定会帮忙,你该不会是被色心勾的心猿意马,联想翩翩才没注意到。” “咳咳!” 一道刻意的声音从茉莉身后响起,正给好友挖坑的茉莉身子一僵。 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上课开小差时,被老师死亡凝视。 时言端着一盆清水,声音贤惠带着暗涌的危险: “妻主有多细心啊?与我细细说来可好?” 茉莉僵直的咽了咽口水,对上钱九多幸灾乐祸的眼神。 你给我等着! 用眼神放下狠话,茉莉满面笑容找到转身: “言言啊”视线落在水盆上: “我家言言的手,怎么可以抬这么重的东西。来,给妻主。” 时言笑着躲过她伸过来的手,不准备放过她: “妻主刚才是在说,茉钱小屋养伤的那位公子。” “既然妻主如此‘细心’不如把小斯撤了,妻主亲自去照顾可好?” 说话时,特意加重细心二字。 自家夫郎明明笑得温和,茉莉却只感觉遍体生寒。 知道自家夫郎生气的她,绞尽脑汁的找借口: “男女授受不亲,我一个女子怎么能照顾男人呢。不合适。” “这倒是我想的不够周全了。” 时言佯装自责了一下,给妻主想好了办法: “如果那位弟弟要是愿意的话,妻主纳了他可好?这样……唔?” 招架不住的茉莉崩溃的捂住他的嘴,生怕他下一秒说要让出正夫的位置: “言言我跟他真没什么!我就是想给钱九多一口锅。” 钱九多终于听到自己想要的话,连忙和怀里吃醋,掐她不松手的鱼声说: “看,她亲口承认是在诬赖我了。她嫉妒咱们举案齐眉。” 一听茉莉是故意破坏她们妻夫感情,鱼声抽空瞪了她一眼。 带着几分歉意的揉揉妻主被掐的腰。 危机解除,钱九多暗地里松口气。 另一边,茉莉跟着时言哄了一路,直到屋前还没哄好。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伴,时言对茉莉的警惕心放下,只留下妻夫相处的氛围。 虽然时言耍起性子有点棘手,但钱九多看茉莉乐在其中。 钱九多目送茉莉引火烧身的背影消失,一转头就看见,刚医治完的若初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钱九多心咯噔一下,每次他对自己露出这表情,都寓意风雨要来。 想到茉莉刚才煽风点火的话,为自己抢先辩解: “茉莉都承认是在污蔑我了。” 若初摸摸肚子,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妻主反应这般大干什么?若初可什么话都没说啊。” 钱九多哑然,只敢在心里道: 你这么看着我,肯定有事。 若初缓步走近妻主,在她脖颈细细闻了闻,随后又抓起她的手。 男子怀孕一般都有筑巢反应,会很依赖妻主。 鱼声以为他是怀孕的原因,才贪恋妻主的体香。 心中万般不舍,但还是让开位置。 钱九多也以为是他想要抱抱,刚张开手就被若初挡住: “去外边抱过野男人的手,可不准再抱我。” 鱼声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刚抱妻主时,就有一股香。 那味道淡淡的,还是有点熟悉。 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经过若初这么一提醒。 他瞬间想起,这味道来自三楼那个受伤的男人。 钱九多再次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真没找什么野男人,茉莉都亲口承认是诬赖了。” 若初拿着帕子抵住鼻子: “妻主要是没抱过,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哪来的?” 自从怀孕,他的嗅觉特别灵敏。 这味道特别淡,说明妻主和那人接触时间不长。 “我真没……” 钱九多话说一半顿住,想起迟文卓伤口撕了倒下时,自己好像真抱过了 。 她解释到一半顿住,很明显是默认了。 鱼声瞪了妻主一眼,气冲冲的回到房间用力关上门。 若初以退为进,开启茶言茶语: “怪若初有了身子,不能伺候妻主。都是若初的不是。自罚禁足一晚。” 说着他头也不回,留给钱九多一个修长的背影。 钱九多伸尔康手挽留,都留不住。 屋里只剩修那高大的身形还在。 他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他肯定是相信自己的。 “修,我……” “妻主劳累一天,还是早点睡。” 谁知修说完这句话,同样留给钱九多一个背影。 兽人的鼻子灵敏,他早就闻到妻主身上不属于他们的香气。 若初说,妻主能把祖传玉佩给三楼那个男人保管,可见妻主是什么心思。 要是纳他为夫郎,他们三个今后在妻主心里的地位,会变成什么样,都不得而知。 要一致对外才好。 第175章 我瞎了,看不着 被三个夫郎同时抛弃的钱九多,此刻恨不得对茉莉三刀六个洞。 她刚这么想,茉莉就被推了出来。 “妻主既然觉得他好,那就去找他。” 茉莉拍门:“不是,我没说他好啊!” 两个被扔出来的女人,夫郎近在咫尺,却都摸不着。 钱九多靠着栏杆,面无表情的打死咬自己的蚊子: “让你瞎仍锅,现在好了。伤我一千自损八百,都回不去了。” 茉莉特别后悔自己嘴欠,恨不得用时光机倒转回去。 整个人坐到地上,颓废的脑袋耷拢着。 即便是这样,还不忘捅钱九多一刀: “我只剩被一个夫郎赶出家门,你被三个。比我多两个。” 这么安慰自己,感觉没那么惨。 钱九多:“……我觉得这里应该多一具尸体。” 说着她朝罪魁祸首扑去。 两人打斗期间,一道中年老人的声音响起: “打扰一下,这是我家公子给钱小姐的信。” 报仇的钱九多停下,转头看见是迟文卓的奶爸。 想到今日的事,虽然他很无辜,但还是跟他有关。 不由的撇清关系: “什么信?交给我夫郎就好。” 如钱九多想的一样,屋内的三个夫郎从刚开始就一直关注门外的情况。 听到公子,都不由的靠近门,仔细听外面的对话。 若初比较聪明,知道吹灭屋内的蜡烛,再偷听。 另外两人就不一样了,烛火的照耀下,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再门上,透下两道醒目的阴影。 奶爸将信塞进她手: “我家公子只说,亲自交到你手上。钱小姐看完后,在仔细想想,要不要给其他人看。” 茉莉刚想说是情书,想到她们俩被赶出来的悲剧,全都是因为这张嘴。 她心有余悸的选择闭嘴。 奶爸说完就走了。 钱九多的手仿佛拿着个烫手山芋,扔了像是心虚。 自己打开看,又好像是在期待什么。 即便她知道这可能是迟文卓给的什么情报,她也不敢看。 “茉莉,你帮我看看这里写了什么?” 茉莉的脑子此时已然生长,才不会自找麻烦: “我瞎了,看不着。” 钱九多按下想真给她戳瞎的手,敲敲最好说话且忠诚,修的房门。 里面硬朗的男人听到妻主的呼唤,下意识就想开门。 他刚把手搭在门栓上,旁边若初的屋子,就传来敲击墙面的声音,提醒他。 修对妻主的意志不坚定,只要妻主稍微一开口,他必定心软。 若初心知肚明,在最关键时刻让他清醒。 妻主有这三个夫郎就够了,绝不能再和其他男人来抢。 如今妻主和皇家那边搭线。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官府也不敢管妻主。 最好说话的修都不出来,其他两个更不用说。 他们是铁了心了,钱九多踢一脚茉莉撒气。 以迟文卓的性子,这个点送信来,肯定是有重要情报告知。 就在这地狱般的节骨眼上,沐下学归来。 他们换地方住突然,来不及告诉早起上学的沐。 就吩咐茉钱小屋的工人去接他。 沐放文房四宝的箱子,被工人拿回去。 他蹦蹦跳跳的上楼,就见姐姐拿着一封信,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什么?” 钱九多看见他,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一样,两眼都反光。 故作深沉的咳一声: “咳,近日在学堂,课学的怎么样,认多少字了?” 沐放学前刚被老师表扬过,他挺直腰板高抬头,十分自信: “夫子说,我是他带过进步最快的学生。他今天还表扬我了呢。” 这傻小子上钩,钱九多里面言归正传: “那我考考你。” 沐觉得难不倒他:“放马过来。” 一旁的茉莉搭腔: “那老贵的学费没白交,会说四字成语了。” 沐被夸心中更是得意,打开姐姐给的信,里面简洁只有寥寥数笔: “西北处八十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八十里?好像在矿场附近。 钱九多在心中估摸位置,准备明天启程去看看。 和聪明人无需多讲,即便没开口,迟文卓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这一晚,三个夫郎的房间,她一个都没进去。 同样进不去的还有茉莉,两人新开一间房住着。 茉莉衣服都没脱,直接直接躺在床上,感慨: “可悲啊,可悲啊。娇软夫郎抱不了,还要和你挤一张床。” 最近去往京城的人特别多,沿路城市的客栈都住满人。 这间房还是加价才住下的。 钱九多自动过滤她的碎碎念,总觉得过往的人多是风雨欲来的节奏。 “你说为什么客栈人会增加这么多,城中十几个客栈都供不应求?” 茉莉翻个身用腿夹住被子,舒服的蹭蹭: “因为她们要睡觉。” 客栈晚上都是过路住宿的人,晚上人当然多了。 钱九多只是问问,没准备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叩叩” 门上投下一片黑影,有人敲门。 茉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飞奔过去,以为是自家夫郎的她,满脸带笑: “言……” 笑容瞬间变化,门外是茉钱小屋买来的工人,唐火锅。 茉莉侧身让她进来。 唐火锅是钱九多培养的心腹,前几日让她去往京城打探消息。 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刚回来。 唐火锅第一件事把门关严,从衣领里掏出一封信: “主子,这是二皇女给的信。” 信上的火漆封完整,证明这信没被人偷看过。 钱九多打开信封: “打探出什么了?” 唐火锅:“二皇女回去晚了,三皇女 控制住女皇。皇宫内外严禁出入,就连朝中奏折,都是由三皇女审批。” 钱九多:“朝中可有人不满?” 有!”唐火锅如实告知: “勇毅侯是三皇女的太奶奶,宰相的嫡子更是嫁到她家,有这两在朝中镇压,没人敢说什么。” 钱九多:“另一个宰相也没说话吗?” 在书里朝中两个宰相,分为左相右相,其中有一个是支持女主的。 唐火锅:“这位宰相先前一直保持中立,前日突然接受三皇女的宴会邀请,不知是否已倒戈。” 第175章 我瞎了,看不着 被三个夫郎同时抛弃的钱九多,此刻恨不得对茉莉三刀六个洞。 她刚这么想,茉莉就被推了出来。 “妻主既然觉得他好,那就去找他。” 茉莉拍门:“不是,我没说他好啊!” 两个被扔出来的女人,夫郎近在咫尺,却都摸不着。 钱九多靠着栏杆,面无表情的打死咬自己的蚊子: “让你瞎仍锅,现在好了。伤我一千自损八百,都回不去了。” 茉莉特别后悔自己嘴欠,恨不得用时光机倒转回去。 整个人坐到地上,颓废的脑袋耷拢着。 即便是这样,还不忘捅钱九多一刀: “我只剩被一个夫郎赶出家门,你被三个。比我多两个。” 这么安慰自己,感觉没那么惨。 钱九多:“……我觉得这里应该多一具尸体。” 说着她朝罪魁祸首扑去。 两人打斗期间,一道中年老人的声音响起: “打扰一下,这是我家公子给钱小姐的信。” 报仇的钱九多停下,转头看见是迟文卓的奶爸。 想到今日的事,虽然他很无辜,但还是跟他有关。 不由的撇清关系: “什么信?交给我夫郎就好。” 如钱九多想的一样,屋内的三个夫郎从刚开始就一直关注门外的情况。 听到公子,都不由的靠近门,仔细听外面的对话。 若初比较聪明,知道吹灭屋内的蜡烛,再偷听。 另外两人就不一样了,烛火的照耀下,两道身影,一高一矮再门上,透下两道醒目的阴影。 奶爸将信塞进她手: “我家公子只说,亲自交到你手上。钱小姐看完后,在仔细想想,要不要给其他人看。” 茉莉刚想说是情书,想到她们俩被赶出来的悲剧,全都是因为这张嘴。 她心有余悸的选择闭嘴。 奶爸说完就走了。 钱九多的手仿佛拿着个烫手山芋,扔了像是心虚。 自己打开看,又好像是在期待什么。 即便她知道这可能是迟文卓给的什么情报,她也不敢看。 “茉莉,你帮我看看这里写了什么?” 茉莉的脑子此时已然生长,才不会自找麻烦: “我瞎了,看不着。” 钱九多按下想真给她戳瞎的手,敲敲最好说话且忠诚,修的房门。 里面硬朗的男人听到妻主的呼唤,下意识就想开门。 他刚把手搭在门栓上,旁边若初的屋子,就传来敲击墙面的声音,提醒他。 修对妻主的意志不坚定,只要妻主稍微一开口,他必定心软。 若初心知肚明,在最关键时刻让他清醒。 妻主有这三个夫郎就够了,绝不能再和其他男人来抢。 如今妻主和皇家那边搭线。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官府也不敢管妻主。 最好说话的修都不出来,其他两个更不用说。 他们是铁了心了,钱九多踢一脚茉莉撒气。 以迟文卓的性子,这个点送信来,肯定是有重要情报告知。 就在这地狱般的节骨眼上,沐下学归来。 他们换地方住突然,来不及告诉早起上学的沐。 就吩咐茉钱小屋的工人去接他。 沐放文房四宝的箱子,被工人拿回去。 他蹦蹦跳跳的上楼,就见姐姐拿着一封信,一动不动: “你们在干什么?” 钱九多看见他,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一样,两眼都反光。 故作深沉的咳一声: “咳,近日在学堂,课学的怎么样,认多少字了?” 沐放学前刚被老师表扬过,他挺直腰板高抬头,十分自信: “夫子说,我是他带过进步最快的学生。他今天还表扬我了呢。” 这傻小子上钩,钱九多里面言归正传: “那我考考你。” 沐觉得难不倒他:“放马过来。” 一旁的茉莉搭腔: “那老贵的学费没白交,会说四字成语了。” 沐被夸心中更是得意,打开姐姐给的信,里面简洁只有寥寥数笔: “西北处八十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八十里?好像在矿场附近。 钱九多在心中估摸位置,准备明天启程去看看。 和聪明人无需多讲,即便没开口,迟文卓知道自己想问什么。 这一晚,三个夫郎的房间,她一个都没进去。 同样进不去的还有茉莉,两人新开一间房住着。 茉莉衣服都没脱,直接直接躺在床上,感慨: “可悲啊,可悲啊。娇软夫郎抱不了,还要和你挤一张床。” 最近去往京城的人特别多,沿路城市的客栈都住满人。 这间房还是加价才住下的。 钱九多自动过滤她的碎碎念,总觉得过往的人多是风雨欲来的节奏。 “你说为什么客栈人会增加这么多,城中十几个客栈都供不应求?” 茉莉翻个身用腿夹住被子,舒服的蹭蹭: “因为她们要睡觉。” 客栈晚上都是过路住宿的人,晚上人当然多了。 钱九多只是问问,没准备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叩叩” 门上投下一片黑影,有人敲门。 茉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飞奔过去,以为是自家夫郎的她,满脸带笑: “言……” 笑容瞬间变化,门外是茉钱小屋买来的工人,唐火锅。 茉莉侧身让她进来。 唐火锅是钱九多培养的心腹,前几日让她去往京城打探消息。 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刚回来。 唐火锅第一件事把门关严,从衣领里掏出一封信: “主子,这是二皇女给的信。” 信上的火漆封完整,证明这信没被人偷看过。 钱九多打开信封: “打探出什么了?” 唐火锅:“二皇女回去晚了,三皇女 控制住女皇。皇宫内外严禁出入,就连朝中奏折,都是由三皇女审批。” 钱九多:“朝中可有人不满?” 有!”唐火锅如实告知: “勇毅侯是三皇女的太奶奶,宰相的嫡子更是嫁到她家,有这两在朝中镇压,没人敢说什么。” 钱九多:“另一个宰相也没说话吗?” 在书里朝中两个宰相,分为左相右相,其中有一个是支持女主的。 唐火锅:“这位宰相先前一直保持中立,前日突然接受三皇女的宴会邀请,不知是否已倒戈。” 第176章 你最近降智了? 手中的信,下笔苍劲有力,笔画连接处恰如其分很是沉稳。 信上没有过多的语言修饰,专挑重点写。 大概的讲解皇城近日情况,询问她的军队何时能出兵。 钱九多看完后转交给一旁的茉莉,询问唐火锅: “你说的关于皇宫传言,是你打听到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唐火锅低着头: “皇城被围的如铁桶一般,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以上是您的二夫郎的哥哥告诉的。” 若初的哥哥若语说的…… “行,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陪我去郊外。” 唐火锅应声退下。 钱九多看向窗外,今日月亮被乌云掩盖,无边的黑暗中不知是否隐藏危机。 “走,去找迟文卓。” 茉莉震惊捂嘴:“他真是你相好的!” 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要去人家那,不是有一腿还能是什么! 钱九多:“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我找他有正经事要问。” 迟文卓一个男子,在女尊国度开赌场和青楼。 要知道这两个地方是赚钱和情报的中心,多少富甲人家都想分杯羹。 被人虎视眈眈,还没人敢动,他的身后肯定有人。 茉莉表明不去,但还是被钱九多强行拉去。 为避免节外生枝,两人趁夜从客栈的二楼,一顿行走翻墙到茉钱小屋的二楼窗户进去的。 经过奶爸的通报,迟文卓半靠在柔软的被子上,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本想送情报过去,别再来打扰我养伤。没想到我情报还是没给全面,让你又过来了。” 他声音慵懒,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朦胧。 奶爸觉得这大半夜的见两女子,有损自家主子清誉,就将窗幔放下来了。 两人隔着一层纱,只能隐约看见里面被蜡烛照出的一点影子轮廓。 钱九多没过多言语,直接问道: “皇宫的事你知道多少?” 迟文卓对她问这问题,没有丝毫的意外: “七分。” “多少钱?” 青楼的主要赚的就是情报的价钱。 迟文卓张嘴接过奶爸喂来燕窝: “皇城的情报来之不易,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 “要是你想要的话,只需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即便被看楼被毁,他也不缺钱。 只不过是那些精心培养的花魁难寻,到时收益降低不少。 他这话说的暧昧,茉莉隐约有点吃瓜的兴奋感。 钱九多没着急答应,反问道: “哪三个?” 迟文卓:“不急,以后再说。” 钱九多讲价:“一个。” 迟文卓轻笑: “客官,现如今可是你主动找我买情报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在求我。 钱九多气定神闲: “你的情报不能用金钱衡量,可你愿意和我这个只有钱的商贾合作,让我许你三个愿望。” “这就说明,你是在我身上下注,觉得今后的我可以办到你说的事。” 所以我这是不是在求你,而是在达成一种互惠互利的共赢局面。 “这位客官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迟文卓一句不痛不痒的娇嗔,打破了围绕在两人身边那股似有似无的硝烟。 从迟文卓那里出来,茉莉越想越觉得钱九多有病。 “你最近降智了?” 这么晚过来,说了那么多铺垫,最后只问一句女皇有几个女儿。 这不明摆着脑子被门夹了吗。 钱九多脸色凝重,没和她说话。 茉莉看出她不对劲,接下来一晚都没再开口。 第二天没香软夫郎抱的茉莉,顶着两个黑眼圈和钱九多坐上去往郊外的马车。 看着沿路风景,她觉得好友像是被妲己迷惑住的纣王。 那个叫迟文卓的,该不会用那个愿望嫁给钱九多! 谈判什么的只是给他个台阶下。 茉莉越想越跑偏,连嘴里的肉包子都不香了。 换个糕点吃,突然想起临走前迟文卓说过的话: “两位官人家中的相处方式,倒让我十分向往。” 在女尊国,男人生来就低于女人,要无条件顺从妻主。 像是两人的夫郎,把她们拒之门外。 其他男子是万万不敢做,生怕下一秒惹怒妻主被浸猪笼。 第176章 你最近降智了? 手中的信,下笔苍劲有力,笔画连接处恰如其分很是沉稳。 信上没有过多的语言修饰,专挑重点写。 大概的讲解皇城近日情况,询问她的军队何时能出兵。 钱九多看完后转交给一旁的茉莉,询问唐火锅: “你说的关于皇宫传言,是你打听到的还是有人告诉你的?” 唐火锅低着头: “皇城被围的如铁桶一般,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以上是您的二夫郎的哥哥告诉的。” 若初的哥哥若语说的…… “行,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陪我去郊外。” 唐火锅应声退下。 钱九多看向窗外,今日月亮被乌云掩盖,无边的黑暗中不知是否隐藏危机。 “走,去找迟文卓。” 茉莉震惊捂嘴:“他真是你相好的!” 一个女人大半夜的要去人家那,不是有一腿还能是什么! 钱九多:“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我找他有正经事要问。” 迟文卓一个男子,在女尊国度开赌场和青楼。 要知道这两个地方是赚钱和情报的中心,多少富甲人家都想分杯羹。 被人虎视眈眈,还没人敢动,他的身后肯定有人。 茉莉表明不去,但还是被钱九多强行拉去。 为避免节外生枝,两人趁夜从客栈的二楼,一顿行走翻墙到茉钱小屋的二楼窗户进去的。 经过奶爸的通报,迟文卓半靠在柔软的被子上,秀气的打了个哈欠, “本想送情报过去,别再来打扰我养伤。没想到我情报还是没给全面,让你又过来了。” 他声音慵懒,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朦胧。 奶爸觉得这大半夜的见两女子,有损自家主子清誉,就将窗幔放下来了。 两人隔着一层纱,只能隐约看见里面被蜡烛照出的一点影子轮廓。 钱九多没过多言语,直接问道: “皇宫的事你知道多少?” 迟文卓对她问这问题,没有丝毫的意外: “七分。” “多少钱?” 青楼的主要赚的就是情报的价钱。 迟文卓张嘴接过奶爸喂来燕窝: “皇城的情报来之不易,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 “要是你想要的话,只需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即便被看楼被毁,他也不缺钱。 只不过是那些精心培养的花魁难寻,到时收益降低不少。 他这话说的暧昧,茉莉隐约有点吃瓜的兴奋感。 钱九多没着急答应,反问道: “哪三个?” 迟文卓:“不急,以后再说。” 钱九多讲价:“一个。” 迟文卓轻笑: “客官,现如今可是你主动找我买情报啊~” 言下之意就是你在求我。 钱九多气定神闲: “你的情报不能用金钱衡量,可你愿意和我这个只有钱的商贾合作,让我许你三个愿望。” “这就说明,你是在我身上下注,觉得今后的我可以办到你说的事。” 所以我这是不是在求你,而是在达成一种互惠互利的共赢局面。 “这位客官可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迟文卓一句不痛不痒的娇嗔,打破了围绕在两人身边那股似有似无的硝烟。 从迟文卓那里出来,茉莉越想越觉得钱九多有病。 “你最近降智了?” 这么晚过来,说了那么多铺垫,最后只问一句女皇有几个女儿。 这不明摆着脑子被门夹了吗。 钱九多脸色凝重,没和她说话。 茉莉看出她不对劲,接下来一晚都没再开口。 第二天没香软夫郎抱的茉莉,顶着两个黑眼圈和钱九多坐上去往郊外的马车。 看着沿路风景,她觉得好友像是被妲己迷惑住的纣王。 那个叫迟文卓的,该不会用那个愿望嫁给钱九多! 谈判什么的只是给他个台阶下。 茉莉越想越跑偏,连嘴里的肉包子都不香了。 换个糕点吃,突然想起临走前迟文卓说过的话: “两位官人家中的相处方式,倒让我十分向往。” 在女尊国,男人生来就低于女人,要无条件顺从妻主。 像是两人的夫郎,把她们拒之门外。 其他男子是万万不敢做,生怕下一秒惹怒妻主被浸猪笼。 第177章 何老 茉莉细品这句话的意思,更加坐实他是想加入钱九多这个大家庭。 不由升起几分感慨: “你可真是招蜂引蝶。” 美男一个接一个的往上扑。 矿上的工人一大早就开工了,一个个装满煤的独轮车,被工人推出矿洞。 程强早就接到主家要来的通知,带着钱九多几人参观矿洞: “自从有了这些车,工人挖矿的速度,增加了不少。” 刚开始这些煤炭,都是人背着一米多高的大背篓,一筐筐的倒出来。 费时又费力,特别耽误采矿。 后来钱九多得知此事,找人买数十辆推车。 采矿的速度上来了,工人也没那么累了。 程强滔滔不绝的介绍,期间有好几个工人向他打招呼。 这里的工人全都是程强招来的,一半是之前跟着他干过的老矿工。 另一半是后来新招的,新招来的矿工对管事是个男人特别不满。 闹过一阵被程强和他带来的人,压制的死死的。 如今也老实了。 他的这番手段,让钱九多更加放心把矿场交给他。。 “这里先前都拿炸药炸过,露出不少煤矿,开采这么久也没见底。可见下面还有不少,据我保守估算,开采一年不是问题。” 钱九多望向堆成好几座小山的煤,联想到在近日的收益,资金这块算是不缺了。 简单的巡视完矿场,从唐小丁爹爹嘴里得知,再往南边走个七八公里,有一猎户住在那。 这孤山野岭的,仅有她一人。 钱九多根据线索的方向一路寻找,太阳刚落山时,找到这座竹屋。 屋子外围被竹林包裹,小院干干净净,角落处被劈好的柴整整齐齐的堆在那。 旁边还晾晒着刚洗好的衣服,如此温馨的院子,可见这里的主人是会享受田园生活的。 一身穿兽皮,大概四五十岁的老人,晃晃悠悠的躺在摇椅上,闭眼睛晒太阳。 旁边用竹子做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坛好酒。 老人时不时的伸手,喝上一口。 拜访长辈不能空着手,钱九多手提一盒补品人参,守礼的站于院外,简单的说明要拜访的意思。 穿兽皮的老人听到有外人来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意外。 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随意中带着几分慵懒的挥挥手,示意她们进来。 钱九多从打开的门进去,送给老人的补品放在桌子上。 凑近才看清她满是岁月痕迹的容貌。 摇椅上的老人晃晃悠悠的喝一口酒,那道从鼻梁蔓延到耳朵附近的疤痕,给她和蔼的面容上平添几分嗜杀之气。 让人怯步。 在钱九多简单介绍自己的名字后,老人才开口。 第一句便是: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找到我。” 老人声音浑厚,带着岁月沉淀的庄严。 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钱九多一下就听出其中的含义, 原身身无长物且爱赌博,是十足的市井纨绔模样。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样的人,会一辈子碌碌无为的平庸。 她不卑不亢的朝老人作揖,语气平静的陈述: “年轻时确实不是个东西。” 在别人看来,从前的赌徒钱九多就是她本人。 与其开口否认,让人觉得这人畏畏缩缩 ,敢做不敢当。 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过去,让人觉得她为人心胸开阔,敢于面对曾经不堪的自己。 她的这份豁达,让何老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肯正眼看看这位好友之女。 她上下打量一番: “如今算是上得了台面了。” 好友丢失女儿多年,她动用所有势力才在三年前找到她。 可惜那时的她满口污秽之言,更是沾染上了赌博行骗等不好的习惯。 想不明白一生受百姓爱戴的好友,怎么会有这么个孩子。 甚是惋惜。 谁知近几个月突然肯上进,也算得上是浪子回头了。 “上酒” 何老朝屋里喊一声,让她们都坐下。 屋子的门被打开,一年轻男子蒙着面纱,端着一壶热酒。 将海碗一一放在三人面前,倒满酒。 茉莉总感觉这人莫名的眼熟,不由高声道: “哎!你是那天站房顶那个。” 茉莉追夫英雄救美那天,就是这人提醒的她们。 即便蒙面看不清脸,她也能认出来。 何老躺在摇椅上,缓缓开口: “哦?你见过他?” 这句话明明是该回应茉莉,眼神却看向钱九多。 混沌的眼里看不出情绪,钱九多却从中读出几分考验的意味。 她也记得此人,不止是房顶上提醒那次。 还有她刚穿来时,一次夜里在窗外看见过他。 第一次找汪员外,去男德学院卖石膏娃娃,就连茉钱小屋装修和刚开业那天,除了第一次的偷窥。 之后的每一次,都是以游客的身份过来的。 茉莉想起来了: “就阿言还赌场钱财那次。” 钱九多面对老人的目光,语气平静: “确实见过,不止一次。” 何老意味深长的慢悠悠道: “那还是真有缘分。” 钱九多面不改色,将这份‘缘分’直言说开: “都是您老疼惜晚辈,多让身边人常来探望。九多感激不尽。” 这男人之所以在她周围徘徊,全是受着这老人的吩咐,监视自己禀报她的所作所为。 如果‘自己’一直和从前一样上不了台面。 那枚玉佩的价值,便只是能是几百两黄金。 从前的种种,都是长辈对晚辈的考验。 要想支配数十万人,首先要得到这老人的认可。 她将一切说破,何老周围的气场不由带上几分血煞之气。 感官迟钝的茉莉,都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她不由的将手放在腰间,做出瞬时抵抗的姿态。 怎么好好的说话,突然就要拔刀相向了呢。 面对这种威压,在最前面的钱九多没有丝毫退缩。 她这副耸立有女人担当,不畏惧的样子。 让何老心情愉悦,当场豪爽大笑的拍钱九多肩膀: “好!不愧是她的孩子!” 这老人的手劲不小,打的钱九多肩膀直响。 身后的茉莉听这声音,呲牙咧嘴的替她痛了三秒。 一切都说开,何老留她们吃饭。 各种硬菜肉类上了一桌,摆了一圈十多坛酒。 每坛酒大概都有十斤,何老豪迈的表示让钱九多好好的陪她喝一杯。 钱九多余光扫过一百多斤的白酒: 这叫一杯? 茉莉小小的惊一下,心里为她默哀: 全喝完,是不是就该吃席了。 第177章 何老 茉莉细品这句话的意思,更加坐实他是想加入钱九多这个大家庭。 不由升起几分感慨: “你可真是招蜂引蝶。” 美男一个接一个的往上扑。 矿上的工人一大早就开工了,一个个装满煤的独轮车,被工人推出矿洞。 程强早就接到主家要来的通知,带着钱九多几人参观矿洞: “自从有了这些车,工人挖矿的速度,增加了不少。” 刚开始这些煤炭,都是人背着一米多高的大背篓,一筐筐的倒出来。 费时又费力,特别耽误采矿。 后来钱九多得知此事,找人买数十辆推车。 采矿的速度上来了,工人也没那么累了。 程强滔滔不绝的介绍,期间有好几个工人向他打招呼。 这里的工人全都是程强招来的,一半是之前跟着他干过的老矿工。 另一半是后来新招的,新招来的矿工对管事是个男人特别不满。 闹过一阵被程强和他带来的人,压制的死死的。 如今也老实了。 他的这番手段,让钱九多更加放心把矿场交给他。。 “这里先前都拿炸药炸过,露出不少煤矿,开采这么久也没见底。可见下面还有不少,据我保守估算,开采一年不是问题。” 钱九多望向堆成好几座小山的煤,联想到在近日的收益,资金这块算是不缺了。 简单的巡视完矿场,从唐小丁爹爹嘴里得知,再往南边走个七八公里,有一猎户住在那。 这孤山野岭的,仅有她一人。 钱九多根据线索的方向一路寻找,太阳刚落山时,找到这座竹屋。 屋子外围被竹林包裹,小院干干净净,角落处被劈好的柴整整齐齐的堆在那。 旁边还晾晒着刚洗好的衣服,如此温馨的院子,可见这里的主人是会享受田园生活的。 一身穿兽皮,大概四五十岁的老人,晃晃悠悠的躺在摇椅上,闭眼睛晒太阳。 旁边用竹子做的小桌子上,放着一坛好酒。 老人时不时的伸手,喝上一口。 拜访长辈不能空着手,钱九多手提一盒补品人参,守礼的站于院外,简单的说明要拜访的意思。 穿兽皮的老人听到有外人来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意外。 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随意中带着几分慵懒的挥挥手,示意她们进来。 钱九多从打开的门进去,送给老人的补品放在桌子上。 凑近才看清她满是岁月痕迹的容貌。 摇椅上的老人晃晃悠悠的喝一口酒,那道从鼻梁蔓延到耳朵附近的疤痕,给她和蔼的面容上平添几分嗜杀之气。 让人怯步。 在钱九多简单介绍自己的名字后,老人才开口。 第一句便是: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找到我。” 老人声音浑厚,带着岁月沉淀的庄严。 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钱九多一下就听出其中的含义, 原身身无长物且爱赌博,是十足的市井纨绔模样。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样的人,会一辈子碌碌无为的平庸。 她不卑不亢的朝老人作揖,语气平静的陈述: “年轻时确实不是个东西。” 在别人看来,从前的赌徒钱九多就是她本人。 与其开口否认,让人觉得这人畏畏缩缩 ,敢做不敢当。 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过去,让人觉得她为人心胸开阔,敢于面对曾经不堪的自己。 她的这份豁达,让何老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肯正眼看看这位好友之女。 她上下打量一番: “如今算是上得了台面了。” 好友丢失女儿多年,她动用所有势力才在三年前找到她。 可惜那时的她满口污秽之言,更是沾染上了赌博行骗等不好的习惯。 想不明白一生受百姓爱戴的好友,怎么会有这么个孩子。 甚是惋惜。 谁知近几个月突然肯上进,也算得上是浪子回头了。 “上酒” 何老朝屋里喊一声,让她们都坐下。 屋子的门被打开,一年轻男子蒙着面纱,端着一壶热酒。 将海碗一一放在三人面前,倒满酒。 茉莉总感觉这人莫名的眼熟,不由高声道: “哎!你是那天站房顶那个。” 茉莉追夫英雄救美那天,就是这人提醒的她们。 即便蒙面看不清脸,她也能认出来。 何老躺在摇椅上,缓缓开口: “哦?你见过他?” 这句话明明是该回应茉莉,眼神却看向钱九多。 混沌的眼里看不出情绪,钱九多却从中读出几分考验的意味。 她也记得此人,不止是房顶上提醒那次。 还有她刚穿来时,一次夜里在窗外看见过他。 第一次找汪员外,去男德学院卖石膏娃娃,就连茉钱小屋装修和刚开业那天,除了第一次的偷窥。 之后的每一次,都是以游客的身份过来的。 茉莉想起来了: “就阿言还赌场钱财那次。” 钱九多面对老人的目光,语气平静: “确实见过,不止一次。” 何老意味深长的慢悠悠道: “那还是真有缘分。” 钱九多面不改色,将这份‘缘分’直言说开: “都是您老疼惜晚辈,多让身边人常来探望。九多感激不尽。” 这男人之所以在她周围徘徊,全是受着这老人的吩咐,监视自己禀报她的所作所为。 如果‘自己’一直和从前一样上不了台面。 那枚玉佩的价值,便只是能是几百两黄金。 从前的种种,都是长辈对晚辈的考验。 要想支配数十万人,首先要得到这老人的认可。 她将一切说破,何老周围的气场不由带上几分血煞之气。 感官迟钝的茉莉,都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她不由的将手放在腰间,做出瞬时抵抗的姿态。 怎么好好的说话,突然就要拔刀相向了呢。 面对这种威压,在最前面的钱九多没有丝毫退缩。 她这副耸立有女人担当,不畏惧的样子。 让何老心情愉悦,当场豪爽大笑的拍钱九多肩膀: “好!不愧是她的孩子!” 这老人的手劲不小,打的钱九多肩膀直响。 身后的茉莉听这声音,呲牙咧嘴的替她痛了三秒。 一切都说开,何老留她们吃饭。 各种硬菜肉类上了一桌,摆了一圈十多坛酒。 每坛酒大概都有十斤,何老豪迈的表示让钱九多好好的陪她喝一杯。 钱九多余光扫过一百多斤的白酒: 这叫一杯? 茉莉小小的惊一下,心里为她默哀: 全喝完,是不是就该吃席了。 第178章 你可想横插一脚? 何与舟刚要倒进酒杯,何老就将孙子拦住 : “都是女人,用这小酒杯能喝出什么!直接上海碗喝。” 碗之大,比茉莉的大脸盘子还大出一圈。 酒被倒进去,钱九多估算这碗有一斤。 好友的女儿开窍,何老心情特别好,和她碰杯后,扬头就把酒喝了个干净。 长辈都喝了,钱九多自然也要跟着喝。 喝完的何老豪迈的一抹嘴,见钱九多没磨磨唧唧的很是欣赏,余光见茉莉的酒碗还是满的开口道: “你这小娃怎么不喝?” 茉莉一听还有自己,立马端起酒碗扬头。 来不及喝下的酒,顺着下巴滑落在地。 跟个河流似的,比她喝下去的都多。 何老把她的小聪明看在眼里,笑眯眯的亲自喂她: “女人喝这点小酒就耍计谋了?可不能跟那些娇气的男人一样。” 何老的酒量可谓是千杯不醉,一百斤酒钱九多喝下去三十斤。 茉莉被何老看着喝下三十五斤,剩下的都被何老自己喝了。 两人一觉睡到第三天下午。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钱九多只感觉头昏脑胀,身子都睡得有些僵硬。 坐起来伸伸臂膀,缓解酸痛。 何老的房子只有三间寝室,空间有限 茉莉耍小聪明被灌不少酒,在她旁边睡得四仰八叉。 一只腿搭在钱九多腰上,一把推开。 茉莉咂咂嘴,翻身继续睡,明显还没醒酒。 钱九多揉着脑袋起身出门。 夕阳淅淅沥沥的透过竹林洒在小屋,暖橙色的风景让人舒心。 索性就靠在窗边,欣赏这难得的静谧。 何老扛着刚打来的豹子进门: “可算是醒了。” 豹子被扔在院里,脑袋正中间插着一把匕首,往外溢出少许鲜血。 很明显这匕首是它的死因。 豹子迅猛,轻盈且会攀爬树木,尤其是速度快如闪电。 这种猛兽,大多数猎户都会选择用弓箭等武器,远距离射杀。 而何老使用的一把短匕首,近身搏弈杀死。 可见是艺高人胆大,对自己的技术绝对有把握。 钱九多走上前,想要帮忙被何老拦下。 何老将刀磨的锋利,放一根头发吹口气,轻易斩断: “这东西简单,不用帮忙。给我拿个盆来。” 拿绳子将豹子吊于空中,手起刀落几下就将豹子的皮整块剥出。 下手娴熟,动作利落,经常做这事。 抽刀放血,精准的落在盆中,无一滴掉落。 何老将豹子铺平绑在铁棍上,何与舟把炭火烧的通红,拿来葱姜蒜等腌料,塞在豹子肉里。 何老把豹子绑好,洗去手上的血迹,躺回摇椅上。 把烤熟的重任全都交给儿子,拉着钱九多说了不少话。 除了追忆往事外,还告知她不少关于京城皇家秘闻,可谓精彩。 豹子肉被火烤的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助燃火焰。香味飘散钻入鼻腔。 何老夸赞几句儿子,拉着钱九多的手诉说: “如今皇城三皇女控制,原先中立的官员大多数倒戈,近三分之二的人全都投靠在三皇女门下。你有何想法?” 问的随意,像是在说吃饭喝水般简单。 钱九多表面笑的恭敬,不准备把心中所想告知: “皇位是女皇要操心的事情,我一介普通商贾,何须操心这个,只要听从便是。” “不”何老布满老茧的手用力握紧她,看着她的眼睛极为认真: “你要好好想想,给出答案。” 这双眼里隐藏无数秘密,让人心生好奇的同时,又望而却步。 “娘,肉烤好了。” 两人谈话时间飞速,一个时辰悄然过去。 豹子肉已然烤好,何与舟轻声告诉。 “你的想法很重要。” 何老留下这一句,就去拿韭菜花配肉吃,留给钱九多一道背影。 钱九多仔细思考何老那句话。 是在隐晦的告知,下一任的皇女是谁,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那玉佩的三十万大军,加入谁便能定胜负。 可何老的眼神好像还暗藏着其它。 “什么味道这么香。” 茉莉是有口福的,豹子肉烤好没一会,她便被香气馋醒。 闻着味道追出来,一屁股坐在钱九多旁边,抢过她刚割好的肉。 钱九多嫌弃:“懒的出奇,刀就在那,不会自己割?” 茉莉被新鲜出炉的肉烫的嘶哈两声: “自己割哪有抢来的香。” 一天的时间就这般匆忙过去,夜晚月亮悬挂于高空。 何老坐在房顶赏月,把钱九多叫上来: “我饭前同你说的可想明白了?” 钱九多为她倒上一杯温好的酒: “您老说的晚辈自然仔细想过,只是有一处困惑望您给个答案。” 何老浅尝一口: “说来听听。” 钱九多低着头作揖: “当今女皇有几个女儿?” 何老没任何波澜反问: “这么简单的问题,人尽皆知啊。” 百姓皆知当今女皇子嗣凋零,只有三个女儿两个皇女。 除去二皇女和三皇女,其余的两个皆年幼,不满五岁。 钱九多意有所指: “那只是人尽皆知的答案。” 换句话说,她想问的是隐藏的答案。 何老听完她的话,猛地一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为尽,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她的手劲不小,像是在好奇钱九多的脑仁有多大。 何老对她的欣赏从未停止,意外她能得知这一层: “你是怎么猜出这层的?” 钱九多感慨万分的叹口气,一双精明的眼睛闪着光: “女皇万人之上的位置,怎会容忍一个在外的孤女手握如此大权。”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怕有人动摇她的位置。 只有把权力,牢牢握在自己亲眷手中才会放心。 自己一个流落在外,心性不明的人,万一拿着兵权跟外邦里应外,那皇家就要改名换姓了。 “哪有什么敢不感兴趣的,人人都告诉我是战神的女儿。” 谁知是不是女皇不想认她这个女儿呢? 最后一句钱九多没说出口,其中含义何老早已心知肚明。 她没说话,一双浑沌的眼眸,看向黑到看不见尽头的竹林。 竹林被风吹动,摇摇晃晃看的不真切,好似隐藏数不尽的危机。 何老拿起酒杯: “皇城的水深的很,你可想横插一脚?” 你可想与她们争一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第178章 你可想横插一脚? 何与舟刚要倒进酒杯,何老就将孙子拦住 : “都是女人,用这小酒杯能喝出什么!直接上海碗喝。” 碗之大,比茉莉的大脸盘子还大出一圈。 酒被倒进去,钱九多估算这碗有一斤。 好友的女儿开窍,何老心情特别好,和她碰杯后,扬头就把酒喝了个干净。 长辈都喝了,钱九多自然也要跟着喝。 喝完的何老豪迈的一抹嘴,见钱九多没磨磨唧唧的很是欣赏,余光见茉莉的酒碗还是满的开口道: “你这小娃怎么不喝?” 茉莉一听还有自己,立马端起酒碗扬头。 来不及喝下的酒,顺着下巴滑落在地。 跟个河流似的,比她喝下去的都多。 何老把她的小聪明看在眼里,笑眯眯的亲自喂她: “女人喝这点小酒就耍计谋了?可不能跟那些娇气的男人一样。” 何老的酒量可谓是千杯不醉,一百斤酒钱九多喝下去三十斤。 茉莉被何老看着喝下三十五斤,剩下的都被何老自己喝了。 两人一觉睡到第三天下午。 宿醉的感觉不好受,钱九多只感觉头昏脑胀,身子都睡得有些僵硬。 坐起来伸伸臂膀,缓解酸痛。 何老的房子只有三间寝室,空间有限 茉莉耍小聪明被灌不少酒,在她旁边睡得四仰八叉。 一只腿搭在钱九多腰上,一把推开。 茉莉咂咂嘴,翻身继续睡,明显还没醒酒。 钱九多揉着脑袋起身出门。 夕阳淅淅沥沥的透过竹林洒在小屋,暖橙色的风景让人舒心。 索性就靠在窗边,欣赏这难得的静谧。 何老扛着刚打来的豹子进门: “可算是醒了。” 豹子被扔在院里,脑袋正中间插着一把匕首,往外溢出少许鲜血。 很明显这匕首是它的死因。 豹子迅猛,轻盈且会攀爬树木,尤其是速度快如闪电。 这种猛兽,大多数猎户都会选择用弓箭等武器,远距离射杀。 而何老使用的一把短匕首,近身搏弈杀死。 可见是艺高人胆大,对自己的技术绝对有把握。 钱九多走上前,想要帮忙被何老拦下。 何老将刀磨的锋利,放一根头发吹口气,轻易斩断: “这东西简单,不用帮忙。给我拿个盆来。” 拿绳子将豹子吊于空中,手起刀落几下就将豹子的皮整块剥出。 下手娴熟,动作利落,经常做这事。 抽刀放血,精准的落在盆中,无一滴掉落。 何老将豹子铺平绑在铁棍上,何与舟把炭火烧的通红,拿来葱姜蒜等腌料,塞在豹子肉里。 何老把豹子绑好,洗去手上的血迹,躺回摇椅上。 把烤熟的重任全都交给儿子,拉着钱九多说了不少话。 除了追忆往事外,还告知她不少关于京城皇家秘闻,可谓精彩。 豹子肉被火烤的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助燃火焰。香味飘散钻入鼻腔。 何老夸赞几句儿子,拉着钱九多的手诉说: “如今皇城三皇女控制,原先中立的官员大多数倒戈,近三分之二的人全都投靠在三皇女门下。你有何想法?” 问的随意,像是在说吃饭喝水般简单。 钱九多表面笑的恭敬,不准备把心中所想告知: “皇位是女皇要操心的事情,我一介普通商贾,何须操心这个,只要听从便是。” “不”何老布满老茧的手用力握紧她,看着她的眼睛极为认真: “你要好好想想,给出答案。” 这双眼里隐藏无数秘密,让人心生好奇的同时,又望而却步。 “娘,肉烤好了。” 两人谈话时间飞速,一个时辰悄然过去。 豹子肉已然烤好,何与舟轻声告诉。 “你的想法很重要。” 何老留下这一句,就去拿韭菜花配肉吃,留给钱九多一道背影。 钱九多仔细思考何老那句话。 是在隐晦的告知,下一任的皇女是谁,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那玉佩的三十万大军,加入谁便能定胜负。 可何老的眼神好像还暗藏着其它。 “什么味道这么香。” 茉莉是有口福的,豹子肉烤好没一会,她便被香气馋醒。 闻着味道追出来,一屁股坐在钱九多旁边,抢过她刚割好的肉。 钱九多嫌弃:“懒的出奇,刀就在那,不会自己割?” 茉莉被新鲜出炉的肉烫的嘶哈两声: “自己割哪有抢来的香。” 一天的时间就这般匆忙过去,夜晚月亮悬挂于高空。 何老坐在房顶赏月,把钱九多叫上来: “我饭前同你说的可想明白了?” 钱九多为她倒上一杯温好的酒: “您老说的晚辈自然仔细想过,只是有一处困惑望您给个答案。” 何老浅尝一口: “说来听听。” 钱九多低着头作揖: “当今女皇有几个女儿?” 何老没任何波澜反问: “这么简单的问题,人尽皆知啊。” 百姓皆知当今女皇子嗣凋零,只有三个女儿两个皇女。 除去二皇女和三皇女,其余的两个皆年幼,不满五岁。 钱九多意有所指: “那只是人尽皆知的答案。” 换句话说,她想问的是隐藏的答案。 何老听完她的话,猛地一仰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为尽,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她的手劲不小,像是在好奇钱九多的脑仁有多大。 何老对她的欣赏从未停止,意外她能得知这一层: “你是怎么猜出这层的?” 钱九多感慨万分的叹口气,一双精明的眼睛闪着光: “女皇万人之上的位置,怎会容忍一个在外的孤女手握如此大权。”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怕有人动摇她的位置。 只有把权力,牢牢握在自己亲眷手中才会放心。 自己一个流落在外,心性不明的人,万一拿着兵权跟外邦里应外,那皇家就要改名换姓了。 “哪有什么敢不感兴趣的,人人都告诉我是战神的女儿。” 谁知是不是女皇不想认她这个女儿呢? 最后一句钱九多没说出口,其中含义何老早已心知肚明。 她没说话,一双浑沌的眼眸,看向黑到看不见尽头的竹林。 竹林被风吹动,摇摇晃晃看的不真切,好似隐藏数不尽的危机。 何老拿起酒杯: “皇城的水深的很,你可想横插一脚?” 你可想与她们争一争,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第179章 你要带兵打仗? 钱九多豁然一笑的看眼何老,躺平看星空: “您都说这水深,我还是不参与的好。不过我倒是想看一看。” 她对女皇的位置没兴趣,更不想插一脚。但她有些事想要知道。 两人说话都一语双关,都清楚对方话语中掺杂的意思。 何老看一眼随性潇洒的她,陪着钱九多躺在房顶看月亮。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钱九多随口问道: “您同我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何老喝一口酒: “你问的哪个?” 名义上的战神母亲,还是亲母女皇。 钱九多盯着北斗星: “哪个都行。” 何老把喝完的酒杯,随手扔进竹林: “我同女皇是在宫中认识,另一个……”顿了顿又道: “也是在宫中。” 钱九多悠哉的心,停顿了一秒。 何老虽以告老还乡成了平民,但她之前的威望还在。 军中有不少将领,还听从她的命令。 临走前何老告知她,三皇女控制女皇,立自己为太女,也就是下一任女皇。 如今圣旨已下,之前反对她的官员,眼下已经顺从。 宫中已经准备册封要用到的东西,甚至是将百姓的房屋推倒,建造楼台。 钱九多诧异,三皇女还没登上那个位置,就敢这般残暴行事,以皇权压人。 不怕朝中官员联合吗? “她们不敢。” 何老望向远方,凶气十足的脸上此时带上几分慈悲: “那些抗议的百姓都被屠杀了,血腥的手段人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钱九多不忍:“可我前两天还听百姓议论……” 何老:“那是因为消息还没传到这。” 从何老那出来,往煤矿场方向行走没多久,就碰见段命骑马而来。 在钱九多面前停下,马蹄扬起一片灰尘。 她停下马,递给钱九多一封书信: “有人紧急找你,托我务必把这信亲手交到你手中。” 钱九多隐约猜到是谁: “二皇女的信?” 家中的夫郎还有茉莉的亲人,短命都认识,如果是他们有信,她会直接告知。 无关紧要的事,短命不会插手。 那就只剩下,同短命做过交易的二皇女,也就是女主。 茉莉咬一口何老给的牛肉干,紧实的口感让她嚼都费劲。 她嘴里有东西,说话带上几分含糊: “说什么了?” 钱九多看完信,接过短命递来的火折子,将信烧毁: “要变天了。” 三皇女的册封礼办的盛大,各地官员皆上奏祝贺。 当日发生一件大事, 二皇女付诗咏意图谋害女皇,被当场戳穿。 畏罪潜逃,太女下令全国通缉,诛杀者重重有赏。 此事传到钱九多这座城时,她正陪着若初挑选奶父。 城中的宅院修建完成,搬进来将近一个月,景色优美,花园空气清新。 茉莉的宅院和钱九多差不多,此时她正感叹有钱真好: “富豪的人生,就是这么的虚华无实。” 那双贼手第三次伸向,钱九多扒好的橘子时,她再也忍不住,打在她罪恶的手上。 ‘啪’的一声,特别响。 引得认真给孩子,挑选奶父的若初回头。 钱九多:“想吃自己扒。” 茉莉坐没坐相,丝毫没有抢夺别人果实的自觉性: “自己劳作,哪有不劳而获的香。” 她这不要脸的样子,钱九多习以为常: “时言怀孕,你不陪着你夫郎,来这当电灯泡?” 茉莉提起一串葡萄,仰头吃: “这不是看你们选奶父吗,我那也缺。你家若初眼光好,顺带帮我也挑一个。” 钱也能让钱九多出,她赚那么多钱,留着也没用。 自己帮她花花,省的生锈。 钱九多调整一下座椅靠垫: “你到是会偷懒。” 茉莉到这不止是闲聊来了: “二皇女那件事,你真不准备帮忙?她可是女主。” 主角光环在身,就算她死了,都能卷土重来。 茉莉的意思钱九多明白,她是想让自己雪中送炭给女主,卖个人情。 总归笑到最后的,只能是女主。 钱九多拂去肩上的落叶: “忙当然要帮,我可不想看三皇女笑到最后。” 茉莉不紧不慢的问道: “那你这几天什么都不做,等什么呢?” 钱九多坐直身子: “昨个付诗咏的暗探递来书信,说边境外邦来犯。” 茉莉不解: “来犯?” “外邦狼子野心,偷窥凤灵国这块肉已久。如今女皇病危,朝堂动荡。是她们动手的好时机。” 茉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扯到这: “你要带兵打仗?” 钱九多跟她分析: “外邦来犯,三皇女必定会派兵出征。咱们这离边界最近,不出三日就会有大批的流民赶来。” 茉莉脑海闪过书中剧情: “粮食战要开始了?” 一旦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百姓先前都经历过战争,种不了粮食,挨饿的日子。 她们首先就会大量囤粮食。 地主和那些商贾,都不会放过这赚钱的好时机。 钱九多点头:“现在外边的粮价涨三四倍不止。” 鱼声同修外出采购归来,端着店里的奶茶。 先是给妻主和茉莉倒一杯,再把一杯温热的奶茶递给若初。 若初挑了这么久,口也渴了,接过奶茶小口喝。 鱼声也拿着一杯: “你好几日没出府,都不知道外面乱糟糟的,多了不少乞丐不说。连粮食价格都贵不少。。 若初挥挥手,让小斯把落选的奶父带走: “给他们二十文,算是辛苦钱。” 小斯恭敬低头:“是。” 妻主赚了很多钱,买了府邸。为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又买来不少小斯和护院。 家里可谓是安全不少。 修吩咐好外院事宜,回到内院同妻主说外面吃食价格飙升,等奇怪现象。 茉莉打开鱼声带回来的小吃: “你这眼线,可够多的。” 这两天她一直跟着钱九多,哪都没去。 足不出府,她却什么都知道。 钱九多抱住凑过来的鱼声: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诸多消息,不只是她自己派人打听,还有二皇女付诗咏与何老给她的。。 她们都对自己有所期待。 第179章 你要带兵打仗? 钱九多豁然一笑的看眼何老,躺平看星空: “您都说这水深,我还是不参与的好。不过我倒是想看一看。” 她对女皇的位置没兴趣,更不想插一脚。但她有些事想要知道。 两人说话都一语双关,都清楚对方话语中掺杂的意思。 何老看一眼随性潇洒的她,陪着钱九多躺在房顶看月亮。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钱九多随口问道: “您同我母亲是怎么认识的?” 何老喝一口酒: “你问的哪个?” 名义上的战神母亲,还是亲母女皇。 钱九多盯着北斗星: “哪个都行。” 何老把喝完的酒杯,随手扔进竹林: “我同女皇是在宫中认识,另一个……”顿了顿又道: “也是在宫中。” 钱九多悠哉的心,停顿了一秒。 何老虽以告老还乡成了平民,但她之前的威望还在。 军中有不少将领,还听从她的命令。 临走前何老告知她,三皇女控制女皇,立自己为太女,也就是下一任女皇。 如今圣旨已下,之前反对她的官员,眼下已经顺从。 宫中已经准备册封要用到的东西,甚至是将百姓的房屋推倒,建造楼台。 钱九多诧异,三皇女还没登上那个位置,就敢这般残暴行事,以皇权压人。 不怕朝中官员联合吗? “她们不敢。” 何老望向远方,凶气十足的脸上此时带上几分慈悲: “那些抗议的百姓都被屠杀了,血腥的手段人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钱九多不忍:“可我前两天还听百姓议论……” 何老:“那是因为消息还没传到这。” 从何老那出来,往煤矿场方向行走没多久,就碰见段命骑马而来。 在钱九多面前停下,马蹄扬起一片灰尘。 她停下马,递给钱九多一封书信: “有人紧急找你,托我务必把这信亲手交到你手中。” 钱九多隐约猜到是谁: “二皇女的信?” 家中的夫郎还有茉莉的亲人,短命都认识,如果是他们有信,她会直接告知。 无关紧要的事,短命不会插手。 那就只剩下,同短命做过交易的二皇女,也就是女主。 茉莉咬一口何老给的牛肉干,紧实的口感让她嚼都费劲。 她嘴里有东西,说话带上几分含糊: “说什么了?” 钱九多看完信,接过短命递来的火折子,将信烧毁: “要变天了。” 三皇女的册封礼办的盛大,各地官员皆上奏祝贺。 当日发生一件大事, 二皇女付诗咏意图谋害女皇,被当场戳穿。 畏罪潜逃,太女下令全国通缉,诛杀者重重有赏。 此事传到钱九多这座城时,她正陪着若初挑选奶父。 城中的宅院修建完成,搬进来将近一个月,景色优美,花园空气清新。 茉莉的宅院和钱九多差不多,此时她正感叹有钱真好: “富豪的人生,就是这么的虚华无实。” 那双贼手第三次伸向,钱九多扒好的橘子时,她再也忍不住,打在她罪恶的手上。 ‘啪’的一声,特别响。 引得认真给孩子,挑选奶父的若初回头。 钱九多:“想吃自己扒。” 茉莉坐没坐相,丝毫没有抢夺别人果实的自觉性: “自己劳作,哪有不劳而获的香。” 她这不要脸的样子,钱九多习以为常: “时言怀孕,你不陪着你夫郎,来这当电灯泡?” 茉莉提起一串葡萄,仰头吃: “这不是看你们选奶父吗,我那也缺。你家若初眼光好,顺带帮我也挑一个。” 钱也能让钱九多出,她赚那么多钱,留着也没用。 自己帮她花花,省的生锈。 钱九多调整一下座椅靠垫: “你到是会偷懒。” 茉莉到这不止是闲聊来了: “二皇女那件事,你真不准备帮忙?她可是女主。” 主角光环在身,就算她死了,都能卷土重来。 茉莉的意思钱九多明白,她是想让自己雪中送炭给女主,卖个人情。 总归笑到最后的,只能是女主。 钱九多拂去肩上的落叶: “忙当然要帮,我可不想看三皇女笑到最后。” 茉莉不紧不慢的问道: “那你这几天什么都不做,等什么呢?” 钱九多坐直身子: “昨个付诗咏的暗探递来书信,说边境外邦来犯。” 茉莉不解: “来犯?” “外邦狼子野心,偷窥凤灵国这块肉已久。如今女皇病危,朝堂动荡。是她们动手的好时机。” 茉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扯到这: “你要带兵打仗?” 钱九多跟她分析: “外邦来犯,三皇女必定会派兵出征。咱们这离边界最近,不出三日就会有大批的流民赶来。” 茉莉脑海闪过书中剧情: “粮食战要开始了?” 一旦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百姓先前都经历过战争,种不了粮食,挨饿的日子。 她们首先就会大量囤粮食。 地主和那些商贾,都不会放过这赚钱的好时机。 钱九多点头:“现在外边的粮价涨三四倍不止。” 鱼声同修外出采购归来,端着店里的奶茶。 先是给妻主和茉莉倒一杯,再把一杯温热的奶茶递给若初。 若初挑了这么久,口也渴了,接过奶茶小口喝。 鱼声也拿着一杯: “你好几日没出府,都不知道外面乱糟糟的,多了不少乞丐不说。连粮食价格都贵不少。。 若初挥挥手,让小斯把落选的奶父带走: “给他们二十文,算是辛苦钱。” 小斯恭敬低头:“是。” 妻主赚了很多钱,买了府邸。为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又买来不少小斯和护院。 家里可谓是安全不少。 修吩咐好外院事宜,回到内院同妻主说外面吃食价格飙升,等奇怪现象。 茉莉打开鱼声带回来的小吃: “你这眼线,可够多的。” 这两天她一直跟着钱九多,哪都没去。 足不出府,她却什么都知道。 钱九多抱住凑过来的鱼声: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诸多消息,不只是她自己派人打听,还有二皇女付诗咏与何老给她的。。 她们都对自己有所期待。 第180章 天价粮食 近日流民越来越多,都是外邦攻破城池,逃难过来的百姓。 她们全部家当皆被毁,身无分文来这求取一丝生机。 城中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都禁止儿子出门。 以防不测,坏了名声。 刚开始部分心善的百姓。还会怜悯施粥救济。 随着时间推移,流民变多。粮食价格疯涨,连自己夫女的口粮都成了问题。 粮食店铺前围了不少百姓,都等着店铺开门的同时闲聊两句: “近日这粮价多少了?” “东边那个铺子,现如今涨到一两银子一斤了。我多方打听,据说这里只要八百文。” “我也是大老远跑来的,我那的粮价,炒到一千五百文钱了。” “这么贵!这帮粮商真是要赶尽杀绝啊。” “她们是发国难财!一帮狗爹养的畜生!” “嘘!你小点声!” 有个百姓拦住要她: “你可小声点,要是被人听见了。小心不卖给你粮食。” “之前就要一个人辱骂粮商,被所有粮食店铺禁止向她售卖货品了。” 骂人的看了看,见没被注意到,压低声音: “你说这世道啊,原先一斤粮食才几文钱,最高才五十文。眼下都要一两多银子了。” 周边的百姓感慨万分,打仗最先上涨的便是粮食。 “开门了!开门了!” 不知谁先喊了这句,原本还懒散聊天的百姓,立马朝店铺门方向挤,生怕落后抢不到。 “谁挤老娘,起开!” “看着点啊,都踩我脚了。” “谁偷我钱了!” 场面乱哄哄的,人挤人。 四五个打手守在粮铺门口,防止这些百姓乱套。 “都给我闭嘴,在这么吵,粮食就不卖给你们了。都她爹的饿死。” 打手的话很管用,原本争吵的人群,全都噤声。 场面被控制住,粮铺的掌柜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圆滚的身材,突出的肚子,足以见得她不缺粮食。 掌柜一抹嘴上的油脂,开口便是一句理解: “大家都是为了便宜粮食而来,身为凤灵国的百姓,我都懂大家的苦 。 ” 百姓都想买价格低廉的粮食,她一开口立即有人附和: “大人您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心肠也是一等一的好。” “如此体恤我们,真是大恩难忘啊。” “我日后肯定日日烧香拜佛,祈祷您一辈子顺风顺水。” 为了今后的口粮,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 粮铺掌柜很是受用,笑得眼睛都没了: “大家说的都是心里话,可我也是百姓,靠着卖粮生活。大家总不能一文钱,都不给我赚。” “大人说得对,都不容易。您也要赚点。就是这价格能不能……” “懂,我都懂。” 掌柜笑的满脸堆肉,看上去是好说话的样。 “大家都是贪图便宜来的,我自然不会让大家空手回去。这粮价就六百文起。” 闻听此话的百姓,都以为今日能买到便宜粮食,脸上带发自内心的笑。 心中买不起粮食的忐忑,也减少了。 有人小声嘀咕,今晚终于能买得起粮食,喂孩子。 在她们全都放松警惕,心怀感恩。掌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们全都捏紧心脏: “这起价六百文,总共有三百份……” 她话还没说完,立马有心急的拿出银票要买: “我全要了!” “去你的!”同样着急买粮食的人,一把推开她,挥动自己手中的银票: “卖我,先卖给我。” 来这的都是平民百姓,手中的银票大多数都是砸锅卖铁凑出来。 承载着好几家的希望。 大家都着急争抢,场面变得乱糟糟,甚至有为争夺打起来的。 粮铺的掌柜几次开口,都被人群打斗声淹没。 没人听见,她不满的给旁边打手一个眼色。 打手心领神会,将打的最凶的几个扔出去,并警告不会卖给她们一粒粮食。 震慑剩下的都不敢乱动。 掌柜等安静再次站出来,高声道: “如今我这就三百份,起步价六百文。谁都能参与竞拍,价高者得。” “完了,完了……” 有百姓瘫坐在地,拍卖粮食比那些卖二两银子死价格的更畜生。 她这上不封顶,为了一口粮,为了能活下去,倾家荡产只为那一捧米。 钱九多同茉莉两人在茶坊二楼,把这些粮商的嘴脸看的一清二楚。 城中粮商地主,联合抬高粮价,还限量售卖。 将百姓耍的团团转,弄得民不聊生。 富商的消息要比百姓快的多,刚有动荡就大量收取百姓耕作的粮食。 价格会比平时高文,百姓为钱便会全部卖出。 这样粮食就都掌握在粮商手里。 茉莉心中气愤: “真不是人。无权无势的贫民百姓,只能任人宰割。” 联手发国难财。 钱九多赞同她说的话: “所以这种情况,才要有人背其道而行。破了她们之间的平衡。” 茉莉抬眼:“我们就是那个背其道的。” 钱九多在这些粮商之前,找人购买大量粮食。 为的就是今日。 粮铺装修完,试营业一段时间就关了。 今日是开业的最佳时机。 修派人把里面打扫的干净,粮食一袋一斤,都拿粗布装好,整齐摆在柜台上。 维持场面平和的唐火锅,带领七人守在四个售卖台前。 钱九多把挡门的木板拿开,买不到粮食的老人路过此处,见新开一家粮铺。 被粮铺骗多了,还心存一丝希望询问: “大人,您这粮价是多少?” 钱九多把东西绑好: “八文。” 这价格同打仗前差不多了,价格越低询问的百姓心越凉。 这城里简直要价格低,都是要进行拍卖的。 最后成交价,多半都三四两银子。 老人低下头,掏出怀中仅剩的八十文,这是她全部家当: “八十文。” 这钱少的可怜,在别处连一粒米都买不到。家中无米,她不得不多次尝试。 希望有一线生机,让她得到。 城中粮铺子都卖天价,饥饿营销数量有限,吊着城中百姓。 天价也争着抢着购买。 买不到粮食的百姓不在少数,比她钱多的比比皆是: “我出三百文!” “我五百!” “……” 第180章 天价粮食 近日流民越来越多,都是外邦攻破城池,逃难过来的百姓。 她们全部家当皆被毁,身无分文来这求取一丝生机。 城中有头有脸的富贵人家,都禁止儿子出门。 以防不测,坏了名声。 刚开始部分心善的百姓。还会怜悯施粥救济。 随着时间推移,流民变多。粮食价格疯涨,连自己夫女的口粮都成了问题。 粮食店铺前围了不少百姓,都等着店铺开门的同时闲聊两句: “近日这粮价多少了?” “东边那个铺子,现如今涨到一两银子一斤了。我多方打听,据说这里只要八百文。” “我也是大老远跑来的,我那的粮价,炒到一千五百文钱了。” “这么贵!这帮粮商真是要赶尽杀绝啊。” “她们是发国难财!一帮狗爹养的畜生!” “嘘!你小点声!” 有个百姓拦住要她: “你可小声点,要是被人听见了。小心不卖给你粮食。” “之前就要一个人辱骂粮商,被所有粮食店铺禁止向她售卖货品了。” 骂人的看了看,见没被注意到,压低声音: “你说这世道啊,原先一斤粮食才几文钱,最高才五十文。眼下都要一两多银子了。” 周边的百姓感慨万分,打仗最先上涨的便是粮食。 “开门了!开门了!” 不知谁先喊了这句,原本还懒散聊天的百姓,立马朝店铺门方向挤,生怕落后抢不到。 “谁挤老娘,起开!” “看着点啊,都踩我脚了。” “谁偷我钱了!” 场面乱哄哄的,人挤人。 四五个打手守在粮铺门口,防止这些百姓乱套。 “都给我闭嘴,在这么吵,粮食就不卖给你们了。都她爹的饿死。” 打手的话很管用,原本争吵的人群,全都噤声。 场面被控制住,粮铺的掌柜才晃晃悠悠的走出来。 圆滚的身材,突出的肚子,足以见得她不缺粮食。 掌柜一抹嘴上的油脂,开口便是一句理解: “大家都是为了便宜粮食而来,身为凤灵国的百姓,我都懂大家的苦 。 ” 百姓都想买价格低廉的粮食,她一开口立即有人附和: “大人您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心肠也是一等一的好。” “如此体恤我们,真是大恩难忘啊。” “我日后肯定日日烧香拜佛,祈祷您一辈子顺风顺水。” 为了今后的口粮,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 粮铺掌柜很是受用,笑得眼睛都没了: “大家说的都是心里话,可我也是百姓,靠着卖粮生活。大家总不能一文钱,都不给我赚。” “大人说得对,都不容易。您也要赚点。就是这价格能不能……” “懂,我都懂。” 掌柜笑的满脸堆肉,看上去是好说话的样。 “大家都是贪图便宜来的,我自然不会让大家空手回去。这粮价就六百文起。” 闻听此话的百姓,都以为今日能买到便宜粮食,脸上带发自内心的笑。 心中买不起粮食的忐忑,也减少了。 有人小声嘀咕,今晚终于能买得起粮食,喂孩子。 在她们全都放松警惕,心怀感恩。掌柜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们全都捏紧心脏: “这起价六百文,总共有三百份……” 她话还没说完,立马有心急的拿出银票要买: “我全要了!” “去你的!”同样着急买粮食的人,一把推开她,挥动自己手中的银票: “卖我,先卖给我。” 来这的都是平民百姓,手中的银票大多数都是砸锅卖铁凑出来。 承载着好几家的希望。 大家都着急争抢,场面变得乱糟糟,甚至有为争夺打起来的。 粮铺的掌柜几次开口,都被人群打斗声淹没。 没人听见,她不满的给旁边打手一个眼色。 打手心领神会,将打的最凶的几个扔出去,并警告不会卖给她们一粒粮食。 震慑剩下的都不敢乱动。 掌柜等安静再次站出来,高声道: “如今我这就三百份,起步价六百文。谁都能参与竞拍,价高者得。” “完了,完了……” 有百姓瘫坐在地,拍卖粮食比那些卖二两银子死价格的更畜生。 她这上不封顶,为了一口粮,为了能活下去,倾家荡产只为那一捧米。 钱九多同茉莉两人在茶坊二楼,把这些粮商的嘴脸看的一清二楚。 城中粮商地主,联合抬高粮价,还限量售卖。 将百姓耍的团团转,弄得民不聊生。 富商的消息要比百姓快的多,刚有动荡就大量收取百姓耕作的粮食。 价格会比平时高文,百姓为钱便会全部卖出。 这样粮食就都掌握在粮商手里。 茉莉心中气愤: “真不是人。无权无势的贫民百姓,只能任人宰割。” 联手发国难财。 钱九多赞同她说的话: “所以这种情况,才要有人背其道而行。破了她们之间的平衡。” 茉莉抬眼:“我们就是那个背其道的。” 钱九多在这些粮商之前,找人购买大量粮食。 为的就是今日。 粮铺装修完,试营业一段时间就关了。 今日是开业的最佳时机。 修派人把里面打扫的干净,粮食一袋一斤,都拿粗布装好,整齐摆在柜台上。 维持场面平和的唐火锅,带领七人守在四个售卖台前。 钱九多把挡门的木板拿开,买不到粮食的老人路过此处,见新开一家粮铺。 被粮铺骗多了,还心存一丝希望询问: “大人,您这粮价是多少?” 钱九多把东西绑好: “八文。” 这价格同打仗前差不多了,价格越低询问的百姓心越凉。 这城里简直要价格低,都是要进行拍卖的。 最后成交价,多半都三四两银子。 老人低下头,掏出怀中仅剩的八十文,这是她全部家当: “八十文。” 这钱少的可怜,在别处连一粒米都买不到。家中无米,她不得不多次尝试。 希望有一线生机,让她得到。 城中粮铺子都卖天价,饥饿营销数量有限,吊着城中百姓。 天价也争着抢着购买。 买不到粮食的百姓不在少数,比她钱多的比比皆是: “我出三百文!” “我五百!” “……” 第181章 你在与全城的粮商为敌 叫价的人越来越多,第一个询问的老人,心颤,摇着头低声喃喃道: “世道不公,天要亡我。” 逐步退出人群,钱九多拉住老人: “别走啊,粮食不要了?” 老人准备饿死的昏暗眼神睁大,不敢详细的抬头看她: “你……你说什么?肯……肯卖我?” 老人不敢相信,说出的话都带颤音。 还在叫价的其她百姓,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低廉的价格,不是让她们竞拍的? 钱九多的行动给她们答案,将粮食装好,递给她: “八文一斤,这是十斤。” 粮食拿在手里,真实的重量让老人明白这不是梦。 她开口想说感恩的话,其余的百姓一拥而上,将她隔绝在人群外。 钱九多带着唐火锅等人,忙碌收钱给粮食。 老人打开袋子,梦一样的抓起一把米,小心的放入嘴中,清脆的口感,米香蔓延。 “是米,是真的米!” 老人热泪盈眶,对着钱九多的方向,颤颤巍巍的跪下,给她磕头。 钱九多的粮铺卖底价米,不出三个小时,就被恶意抬价的粮商发现了。 她们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愣头青,带着一帮人闯过来。 几乎全城的人都得知消息,这有便宜粮食。 纷纷跑来购买,排队的人望不到尾。 粮商带来的打手,拿鞭子一路抽过来,才勉强凑近钱九多身边。 众目睽睽下,粮商李地主走出马车,对着钱九多一拜,先礼后兵: “咱们聊聊?” 示意她进入马车。 钱九多眸光沉沉的迎上去,意味深长的开口: “有什么话,在这说就是。” 李地主话里有话: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私下说的好。” 钱九多冷冷瞥她一眼: “我与你没交情,就不必私下说话了。” 李地主见她敬酒不吃,恼怒又不好当众发作,只能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威胁: “周边临城的粮商,都好几两银子一斤。你却十文都不到。如此恶意压低价格,是想与她们为敌吗?” 钱九多嗤笑一声: “我 这价格和战乱前价格差不多,要说恶意,是你们这些联手抬价的畜生。” 她这话不留余地,甚至是当面辱骂。 李地主一双眼充满怨毒,不屑与这黄毛丫头争口舌: “你想断我等财路,也得有那个命!” 撂下这句狠话,带着人走了。 钱九多售卖低价粮食,得罪这周边的所有粮商。 汪员外也收到了消息,夜里来到茉钱小屋商谈。 粮商联手抬价的事,她很久之前就得到过消息。 还曾邀请她一起。 被她找借口拒绝了,无奸不商也要有度。她不参与也不想得罪这些人。 便把粮铺关了,她手下做事的人不少,分分就全没了。不会放在仓库发霉。 她好心相劝,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人脉。 钱九多心领她的好意,表示自己绝不退步。 第二日粮铺照常开业,来买低价粮食的百姓,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 她们怕这家铺子,也会被威逼利诱提高价格。之前有不少粮铺,都是这么涨的价格。 人群中女人手持双斧,来到钱九多面前。 最近找事的人多,唐火锅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 “喂,你想干什么!” 拿双斧的女子,看起来力大无穷: “你们这不是卖粮食的地方吗,我自然是卖粮食的。” 钱九多没有丝毫畏惧,示意唐火锅继续给百姓装粮食。 她沉着面对: “这位是想买粮食吗?” 拿斧头的女子排队过来,不能直接撵走。 拿斧子的女人冷哼一笑: “我自然是要买粮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你们这的粮,有多少我要多少。” 银票面值一百两,足够买下钱九多所有存粮。 钱九多:“我们这每人每日限量十斤粮食,不多卖。你要是想买,可以明天再来。” 那女人一把将斧头插进桌面: “我以十倍的价格买你粮食。” “你是做生意的,无非是为了钱。卖我省时省力,还能得到不少钱。” 钱九多盯着入木三分的斧头,拿走银票: “这桌子算你友情价,十两银子。” 把银票递给身后的茉莉: “找钱。” 大额银子都在茉莉那,她精准不差的称出九十两银子。 钱九多扔向那女子: “买粮那边给钱,最多十斤。” 拿斧头的女子怒目瞪眉: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刚扬起斧头,就被唐火锅一脚踹出去。 自从开业找事的人不在少数,钱九多不畏权贵,为民低价售卖粮食。 收获不少民心,很多百姓都视她为恩人。 商贾视她为肉中刺,眼中钉。 当晚便有人潜入店铺,放了好大一把火。 大火熊熊燃烧,点亮了一整条街道。 一直忙碌的官府,带兵赶到,才勉强扑灭火势。 这火特别大,烧成灰的不止钱九多这一家铺子,还有周边百姓的家。 钱九多的粮食仓不在店铺,而是其它位置。 那些商贾放火,先前借口叫走周边的百姓,为的是威吓钱九多。 让她知道得罪她们的下场。 茉莉心疼的在火烧过的房子,边转圈边咒骂。 相比她,钱九多倒是平静不少。 她让人传信到家里,让修把茉有叔叔和时言叫到家里。 茉钱小屋关门歇业,所有员工回到府里。 所有人都不准踏出府半步,外院墙内雇来不少打手守护。 修按吩咐照做,若初心思缜密的察觉到要出事,挺着肚子来到外围。 鱼声陪伴他左右。 府中所有人都开始忙碌、戒备。 若初一身素衣静雅,除了肚子大出不少,身形没其他变化。 还是那么温儒尔雅。 他轻声询问:“妻主呢?” 自从他怀孕,便鲜少出门。家里生意也不用他操心。 可谓是自在悠闲。 有些消息知道的也少。 鱼声扶着他: “铺子那出问题了,闹得挺大。官府都来了。” 妻主同粮商为敌的事,没告诉若初。 怕他担忧妻主,伤到自己和孩子。 若初心思细腻,即便他不说,也能感知一二。 “府中守卫森严,妻主何时回来?” 许是怀孕后敏感多疑,总是希望妻主常回来。 第181章 你在与全城的粮商为敌 叫价的人越来越多,第一个询问的老人,心颤,摇着头低声喃喃道: “世道不公,天要亡我。” 逐步退出人群,钱九多拉住老人: “别走啊,粮食不要了?” 老人准备饿死的昏暗眼神睁大,不敢详细的抬头看她: “你……你说什么?肯……肯卖我?” 老人不敢相信,说出的话都带颤音。 还在叫价的其她百姓,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么低廉的价格,不是让她们竞拍的? 钱九多的行动给她们答案,将粮食装好,递给她: “八文一斤,这是十斤。” 粮食拿在手里,真实的重量让老人明白这不是梦。 她开口想说感恩的话,其余的百姓一拥而上,将她隔绝在人群外。 钱九多带着唐火锅等人,忙碌收钱给粮食。 老人打开袋子,梦一样的抓起一把米,小心的放入嘴中,清脆的口感,米香蔓延。 “是米,是真的米!” 老人热泪盈眶,对着钱九多的方向,颤颤巍巍的跪下,给她磕头。 钱九多的粮铺卖底价米,不出三个小时,就被恶意抬价的粮商发现了。 她们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愣头青,带着一帮人闯过来。 几乎全城的人都得知消息,这有便宜粮食。 纷纷跑来购买,排队的人望不到尾。 粮商带来的打手,拿鞭子一路抽过来,才勉强凑近钱九多身边。 众目睽睽下,粮商李地主走出马车,对着钱九多一拜,先礼后兵: “咱们聊聊?” 示意她进入马车。 钱九多眸光沉沉的迎上去,意味深长的开口: “有什么话,在这说就是。” 李地主话里有话: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私下说的好。” 钱九多冷冷瞥她一眼: “我与你没交情,就不必私下说话了。” 李地主见她敬酒不吃,恼怒又不好当众发作,只能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威胁: “周边临城的粮商,都好几两银子一斤。你却十文都不到。如此恶意压低价格,是想与她们为敌吗?” 钱九多嗤笑一声: “我 这价格和战乱前价格差不多,要说恶意,是你们这些联手抬价的畜生。” 她这话不留余地,甚至是当面辱骂。 李地主一双眼充满怨毒,不屑与这黄毛丫头争口舌: “你想断我等财路,也得有那个命!” 撂下这句狠话,带着人走了。 钱九多售卖低价粮食,得罪这周边的所有粮商。 汪员外也收到了消息,夜里来到茉钱小屋商谈。 粮商联手抬价的事,她很久之前就得到过消息。 还曾邀请她一起。 被她找借口拒绝了,无奸不商也要有度。她不参与也不想得罪这些人。 便把粮铺关了,她手下做事的人不少,分分就全没了。不会放在仓库发霉。 她好心相劝,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人脉。 钱九多心领她的好意,表示自己绝不退步。 第二日粮铺照常开业,来买低价粮食的百姓,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 她们怕这家铺子,也会被威逼利诱提高价格。之前有不少粮铺,都是这么涨的价格。 人群中女人手持双斧,来到钱九多面前。 最近找事的人多,唐火锅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 “喂,你想干什么!” 拿双斧的女子,看起来力大无穷: “你们这不是卖粮食的地方吗,我自然是卖粮食的。” 钱九多没有丝毫畏惧,示意唐火锅继续给百姓装粮食。 她沉着面对: “这位是想买粮食吗?” 拿斧头的女子排队过来,不能直接撵走。 拿斧子的女人冷哼一笑: “我自然是要买粮食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 “你们这的粮,有多少我要多少。” 银票面值一百两,足够买下钱九多所有存粮。 钱九多:“我们这每人每日限量十斤粮食,不多卖。你要是想买,可以明天再来。” 那女人一把将斧头插进桌面: “我以十倍的价格买你粮食。” “你是做生意的,无非是为了钱。卖我省时省力,还能得到不少钱。” 钱九多盯着入木三分的斧头,拿走银票: “这桌子算你友情价,十两银子。” 把银票递给身后的茉莉: “找钱。” 大额银子都在茉莉那,她精准不差的称出九十两银子。 钱九多扔向那女子: “买粮那边给钱,最多十斤。” 拿斧头的女子怒目瞪眉: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刚扬起斧头,就被唐火锅一脚踹出去。 自从开业找事的人不在少数,钱九多不畏权贵,为民低价售卖粮食。 收获不少民心,很多百姓都视她为恩人。 商贾视她为肉中刺,眼中钉。 当晚便有人潜入店铺,放了好大一把火。 大火熊熊燃烧,点亮了一整条街道。 一直忙碌的官府,带兵赶到,才勉强扑灭火势。 这火特别大,烧成灰的不止钱九多这一家铺子,还有周边百姓的家。 钱九多的粮食仓不在店铺,而是其它位置。 那些商贾放火,先前借口叫走周边的百姓,为的是威吓钱九多。 让她知道得罪她们的下场。 茉莉心疼的在火烧过的房子,边转圈边咒骂。 相比她,钱九多倒是平静不少。 她让人传信到家里,让修把茉有叔叔和时言叫到家里。 茉钱小屋关门歇业,所有员工回到府里。 所有人都不准踏出府半步,外院墙内雇来不少打手守护。 修按吩咐照做,若初心思缜密的察觉到要出事,挺着肚子来到外围。 鱼声陪伴他左右。 府中所有人都开始忙碌、戒备。 若初一身素衣静雅,除了肚子大出不少,身形没其他变化。 还是那么温儒尔雅。 他轻声询问:“妻主呢?” 自从他怀孕,便鲜少出门。家里生意也不用他操心。 可谓是自在悠闲。 有些消息知道的也少。 鱼声扶着他: “铺子那出问题了,闹得挺大。官府都来了。” 妻主同粮商为敌的事,没告诉若初。 怕他担忧妻主,伤到自己和孩子。 若初心思细腻,即便他不说,也能感知一二。 “府中守卫森严,妻主何时回来?” 许是怀孕后敏感多疑,总是希望妻主常回来。 第182章 连夜赶往京城 什么也不做,待在她身边,贪婪她身上的味道。 修大哥说,这是怀孕后的筑巢反应。 妻主先前就告知过城中要乱,鱼声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担心妻主的安危。 “应该快了。” 她这话说的迟疑,自己也没底气。 修向来听妻主话,让往东绝不往西。妻主不让出门,他就绝不出门。 在鱼声提出想找妻主,一口回绝: “妻主说外面暗流涌动,藏着危险。家里被妻主布置的绝对安全,不能出去。” 鱼声任性,一心想着妻主: “妻主都说危险了,为什么这个时间还不回来?” 修视线望向大门,他也希望妻主快点回来: “妻主有妻主要忙的事,忙完会回来。” 妻主做什么都要她的道理,身为夫郎在家等着就好。 鱼声噤声不再开口,心中盘算自己的小九九。 城中百姓本就生活不易,近日流民增多,为了活命到处偷粮食,被发现更是出手伤人。 不富裕的家里雪上加霜。 县令多次派人严加看管,也无济于事。 流民多,人口杂不好管。 民心不稳各个彷徨,这一火算是烧尽关押野兽的牢笼,将她们心中的恶无限放大。 这把火烧尽的后半夜,心有怨言的百姓和流民趁乱起义暴动,砸了城中天价粮铺的大门,抢粮食。 更有激进的闯入那些地主、粮商的家中抢夺财宝。 钱九多同茉莉两人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灯火凌乱,袭扰富贵人家。 心中升起几分唏嘘: “一个月前百姓还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今日成了这副场景。” 茉莉陪着她: “无论哪个时代,战乱首先殃及的就是百姓。” 钱九多眸中映出下面的灯火: “那些粮商联合欺压,发国难财。百姓触底反弹。也算报应。” 茉莉心中不好受: “可怜那些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没了性命。” 起义、暴动必然会有伤亡。 在粮商第一天抬价时,钱九多就猜到今天的局面。试图拯救过,可惜那些人做的太绝。 “等暴动结束,在城里开设粥铺,施粥。” 茉莉:“她们今夜抢粮食,不会缺饭吃了。” 钱九多:“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些只求独善其身,躲起来的百姓。会需要的。” 两人谈话间,暴起反抗的百姓,一家又一家的掠夺。 带不走的宝贝,都被放一把火烧的粉碎。 一道身穿金丝软烟罗裙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麻袋下移动。 逐渐靠近钱九多新开的那家粮铺,好在大火和珠宝吸引他人视线,没人注意到他 。 鱼声搂紧麻袋,确定周边没人,蹲着小碎步移动。 从窗户爬进自家家粮铺。 这边还没扫荡到,还算整洁完整。 钱九多站得高,熟悉的麻袋让她多加留意: “你先看着,我去办点私事。” 在房顶穿梭,几个跳步来到自家对面房上。 瞅准鱼声忘关的窗子,一个抛物线,抓紧上面的窗框,丝滑进入。 鱼声担忧妻主的安危,听外面的平民见粮铺就砸。 这才背着修和若初,偷偷溜出来,只为寻找妻主,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听身后传出脚步的声音。 吓得他脚下一软,直接栽倒在桌下。 钱九多进来,就看到他像个鸵鸟一样,顶着麻袋,把头塞进桌下。 整个身子还露在外面,靓丽的艳色衣裳格外显眼。 钱九多侧过脸,一手掩口轻笑。 鱼声自己也知道这样会被发现,被麻袋遮住视线的他爬起,往桌下又移动几分。 直到靠近墙边才停下。 就在他以为这样万无一失的时候,耳尖的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掺杂着笑声。 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在那道身影靠近一个挥手,手里的药粉刚要挥洒就被拦下。 钱九多抓住他的手: “让你好好在家待着,怎么又乱出来?” 鱼声听见熟悉的声音,放下警惕,惊喜的回头: “妻主!” 钱九多原本还在生气,他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鱼声一转头,圆溜溜的鹿眼亮晶晶的,眸中全是她。 开心的样子,把她的气扑灭。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好似暴起的百姓逼近。 鱼声一把把她拽进来,警戒的从窗子观察外边。 “妻主你先进来。” 怕外面的人进来伤到妻主,边说边用麻袋套住她,分她一半。 两人罩着麻袋,紧紧的挨在一起。 鱼声对自己的伪装很满意: “这样能安全点。” “你啊。” 钱九多的话语无奈中,又带上几分宠溺。 这场暴动在她的意料之内,早早的安排好家里。 却忘了这小东西,总是趁人不备,偷偷溜出来。不让人省心。 鱼声赖在妻主怀里,挡在她前面,保护妻主,时不时的观察有没有人进来。 钱九多近日因低价粮食,名声特别好。百姓感恩在心,抢夺杀戮也会略过她家。 便心安理得的抱着娇软夫郎,感受偷偷摸摸的时光。 顺便反省自己,太过于宠溺他。 这一夜城中粮铺都被摧毁,烧个干净。 城中到处都是炊烟,有人抱着尸体痛哭,有人抢的家财万贯,一夜暴富。 天一亮所有罪恶都被隐藏,县令亲自带人下来慰问,说一定会抓到领头的贼人。 那些粮商的家中最为惨烈,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有几位藏得好,活下来的地主,嚷嚷着一定要让那些强盗付出代价。 家中金银财宝、粮食都被抢劫一空。一夜间,家业散尽大半。 鲜明对比的反差,受不了的直接晕死过去。 钱九多的府邸一切平安,修守了一夜,家里无任何异样。 没有不长眼的偷溜进来,茉莉的院子倒是有人闯,好在防守坚固,没闯进去。 气急败坏的扔火把,也没点燃任何东西。都被熄灭了。 沈芸领着官兵慰问,挨个发放被子厚衣服。 修按照妻主吩咐,天亮暴动停止,就叫家中一半的护院,出府帮忙。 重建民宅,搭建施粥帐子。 至于钱九多和茉莉,连夜赶往京城。 二皇女付诗咏让亲信递来消息,二皇女以边境来犯,女皇缠绵病榻无力上朝为由。 将太女的册封礼,改为新任女皇登记。 如果让她名正言顺的成功登基,那么一切都完了。 第182章 连夜赶往京城 什么也不做,待在她身边,贪婪她身上的味道。 修大哥说,这是怀孕后的筑巢反应。 妻主先前就告知过城中要乱,鱼声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担心妻主的安危。 “应该快了。” 她这话说的迟疑,自己也没底气。 修向来听妻主话,让往东绝不往西。妻主不让出门,他就绝不出门。 在鱼声提出想找妻主,一口回绝: “妻主说外面暗流涌动,藏着危险。家里被妻主布置的绝对安全,不能出去。” 鱼声任性,一心想着妻主: “妻主都说危险了,为什么这个时间还不回来?” 修视线望向大门,他也希望妻主快点回来: “妻主有妻主要忙的事,忙完会回来。” 妻主做什么都要她的道理,身为夫郎在家等着就好。 鱼声噤声不再开口,心中盘算自己的小九九。 城中百姓本就生活不易,近日流民增多,为了活命到处偷粮食,被发现更是出手伤人。 不富裕的家里雪上加霜。 县令多次派人严加看管,也无济于事。 流民多,人口杂不好管。 民心不稳各个彷徨,这一火算是烧尽关押野兽的牢笼,将她们心中的恶无限放大。 这把火烧尽的后半夜,心有怨言的百姓和流民趁乱起义暴动,砸了城中天价粮铺的大门,抢粮食。 更有激进的闯入那些地主、粮商的家中抢夺财宝。 钱九多同茉莉两人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灯火凌乱,袭扰富贵人家。 心中升起几分唏嘘: “一个月前百姓还安居乐业,国泰民安。今日成了这副场景。” 茉莉陪着她: “无论哪个时代,战乱首先殃及的就是百姓。” 钱九多眸中映出下面的灯火: “那些粮商联合欺压,发国难财。百姓触底反弹。也算报应。” 茉莉心中不好受: “可怜那些无辜的人,受到牵连,没了性命。” 起义、暴动必然会有伤亡。 在粮商第一天抬价时,钱九多就猜到今天的局面。试图拯救过,可惜那些人做的太绝。 “等暴动结束,在城里开设粥铺,施粥。” 茉莉:“她们今夜抢粮食,不会缺饭吃了。” 钱九多:“正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些只求独善其身,躲起来的百姓。会需要的。” 两人谈话间,暴起反抗的百姓,一家又一家的掠夺。 带不走的宝贝,都被放一把火烧的粉碎。 一道身穿金丝软烟罗裙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麻袋下移动。 逐渐靠近钱九多新开的那家粮铺,好在大火和珠宝吸引他人视线,没人注意到他 。 鱼声搂紧麻袋,确定周边没人,蹲着小碎步移动。 从窗户爬进自家家粮铺。 这边还没扫荡到,还算整洁完整。 钱九多站得高,熟悉的麻袋让她多加留意: “你先看着,我去办点私事。” 在房顶穿梭,几个跳步来到自家对面房上。 瞅准鱼声忘关的窗子,一个抛物线,抓紧上面的窗框,丝滑进入。 鱼声担忧妻主的安危,听外面的平民见粮铺就砸。 这才背着修和若初,偷偷溜出来,只为寻找妻主, 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听身后传出脚步的声音。 吓得他脚下一软,直接栽倒在桌下。 钱九多进来,就看到他像个鸵鸟一样,顶着麻袋,把头塞进桌下。 整个身子还露在外面,靓丽的艳色衣裳格外显眼。 钱九多侧过脸,一手掩口轻笑。 鱼声自己也知道这样会被发现,被麻袋遮住视线的他爬起,往桌下又移动几分。 直到靠近墙边才停下。 就在他以为这样万无一失的时候,耳尖的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掺杂着笑声。 他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在那道身影靠近一个挥手,手里的药粉刚要挥洒就被拦下。 钱九多抓住他的手: “让你好好在家待着,怎么又乱出来?” 鱼声听见熟悉的声音,放下警惕,惊喜的回头: “妻主!” 钱九多原本还在生气,他把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鱼声一转头,圆溜溜的鹿眼亮晶晶的,眸中全是她。 开心的样子,把她的气扑灭。 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好似暴起的百姓逼近。 鱼声一把把她拽进来,警戒的从窗子观察外边。 “妻主你先进来。” 怕外面的人进来伤到妻主,边说边用麻袋套住她,分她一半。 两人罩着麻袋,紧紧的挨在一起。 鱼声对自己的伪装很满意: “这样能安全点。” “你啊。” 钱九多的话语无奈中,又带上几分宠溺。 这场暴动在她的意料之内,早早的安排好家里。 却忘了这小东西,总是趁人不备,偷偷溜出来。不让人省心。 鱼声赖在妻主怀里,挡在她前面,保护妻主,时不时的观察有没有人进来。 钱九多近日因低价粮食,名声特别好。百姓感恩在心,抢夺杀戮也会略过她家。 便心安理得的抱着娇软夫郎,感受偷偷摸摸的时光。 顺便反省自己,太过于宠溺他。 这一夜城中粮铺都被摧毁,烧个干净。 城中到处都是炊烟,有人抱着尸体痛哭,有人抢的家财万贯,一夜暴富。 天一亮所有罪恶都被隐藏,县令亲自带人下来慰问,说一定会抓到领头的贼人。 那些粮商的家中最为惨烈,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有几位藏得好,活下来的地主,嚷嚷着一定要让那些强盗付出代价。 家中金银财宝、粮食都被抢劫一空。一夜间,家业散尽大半。 鲜明对比的反差,受不了的直接晕死过去。 钱九多的府邸一切平安,修守了一夜,家里无任何异样。 没有不长眼的偷溜进来,茉莉的院子倒是有人闯,好在防守坚固,没闯进去。 气急败坏的扔火把,也没点燃任何东西。都被熄灭了。 沈芸领着官兵慰问,挨个发放被子厚衣服。 修按照妻主吩咐,天亮暴动停止,就叫家中一半的护院,出府帮忙。 重建民宅,搭建施粥帐子。 至于钱九多和茉莉,连夜赶往京城。 二皇女付诗咏让亲信递来消息,二皇女以边境来犯,女皇缠绵病榻无力上朝为由。 将太女的册封礼,改为新任女皇登记。 如果让她名正言顺的成功登基,那么一切都完了。 第183章 战败的三皇女 女主选在两日后,联合所有兵力,进攻皇城。 钱九多这时赶过去,到那也胜负分明了。 不过以女主的实力,这一战胜利的只会是她。 两人策马狂奔,途中驿站换马的功夫,茉莉找来两个梨,扔一个给钱九多解渴。 一口咬下直流汁: “消息收到的太晚了,咱们快马能晚点到,可那几十万军队不行。她们远在边境,过不去啊。” 这里没水洗梨,钱九多粗糙的在衣服上蹭蹭灰: “原本也没想让她们靠近皇城。” 茉莉扔掉梨核,掏出一把桂圆扒开,扔进嘴里: “什么意思?” 要兵不打仗,光看着玩啊。 钱九多从她手里抢走几个桂圆: “外邦进犯,三皇女找借口把二皇女手下的人,派去边疆了。” 茉莉继续吃: “都派走了,架空二皇女让她孤立无援?” “是这个意思,女主表面让人全都出征,实际上是埋伏在皇城一百多公里外,准备随时调遣。” “少这么多人,三皇女能不知道?” “所以才让我的兵去啊。” “李代桃僵啊。”茉莉擦擦嘴: “这么多人埋伏,不会被发现吗?” “这就不清楚了。” 钱九多所住的城,与皇城甚远,皇女的争夺,也不用知道的那么仔细。 茉莉抬头,天空万里无云,特别蓝。 不由心生感叹: “时间过的真快,感觉昨天才看见女主她们过来,怎么今天就要决一胜负了。” 钱九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许是我们不在京城,看不见她们之间的暗涌,所以才觉的时间过的快。” 你没身临其境,就不知道其中有多艰难。更感受不到其中蕴含的波涛。 偶尔的书信往来,也不过是一笔带过,寥寥无几。 茉莉估算的时间没有任何差错,她们纵马来到皇都,已是尸横遍野。 地面流淌着粘腻下鲜血,蔓延到门外数十米。 还没看清里面,就闻到浓郁刺鼻的鲜血,和烧焦的味道。 女主攻入皇城顺利,三皇女一党死的死,剩余的全都成为战俘,押入死牢。 此刻女主的手下正清理皇城,钱九多出示女主给的腰牌,门口清理死尸的官兵,才让她进去。 越往里走尸体越多,血腥味也越重。到处都是残尸断臂。 这场面比百姓暴动,还要惨烈的多。 周围的官兵分工明确,有人拖走尸体,有人捡起兵器。 茉莉不适的屏住呼吸,血腥味让她犯恶心: “这才算得上是人间炼狱,内脏都飞出来了。” 钱九多入眼皆是一片血红: “皇宫有最锋利好用的冷兵器,不是平民用农具,随手捡的木棍,比得了的。” 茉莉捂着鼻子,不明表都结束了。钱九多来这干嘛: “这都尘埃落定了,你来这帮忙收尸啊。” 钱九多想想:“算是。” 三皇女战败,免不了一死。她还有话想问问她。 付诗咏带人杀入皇宫,捉拿罪魁祸首三皇女及丞相等人。 解救女皇于危难之中。 大战结束收尸之类的收尾工作,自有下属去做。 此时刚洗去一身血腥杀气的二皇女,换了一身干净素雅,又不失风范的衣服。 听下人来报,说有人持她令牌入宫。 这个时间,瞬间猜出是谁。 若语跪下,为她穿上最后一件外衣。 付诗咏整理手腕处的袖口: “我的客人来了,一起去见见。” 若语颔首:“是。” 皇宫特别大,钱九多算是明白,为什么宫里那些妃子,出门都要坐轿子。 三皇女被安排在地牢中,付诗咏见到钱九多的第一句话就是: “好久不见。” 钱九多跟着她的脚步去往地牢: “恭喜,大战胜利。” 两人几句寒暄的功夫,来到阴冷潮湿的地牢,这里守卫森严。 严加看官里面战败的三皇女。 钱九多通过层层关卡见到她时,三皇女身上的华服都是刀痕,她浑身是伤。 头发散乱的披着,整个人都被钉在架子上。 手腕、腰间、脚踝都被铁钉穿刺入骨,还在往外淌血。 她这副样子活不了多久。 付诗咏见自己的亲妹妹,如此惨样。没有丝毫波动。 生在皇家,亲情寡淡是常态。 毕竟没人会去可怜一个,一直想要自己性命之人。 “还剩口气,特意给你留的。你们慢慢叙旧,我先行一步。” 钱九多与她联手,交易便是这三皇女的性命。 不然早就砍下她的项上人头,鼓舞士气。 女主的人全都撤走,毕竟一个平民斩杀皇亲贵族,有损皇家威严。 牢中只剩下三人,茉莉陪伴左右。 钱九多找来一把椅子,坐在三皇女对面。 正感受自己生命流失的三皇女,有所察觉抬起头。 见一陌生又没穿铠甲的陌生女人,坐在她面前。以为这是她的‘好’姐姐,请来继续折磨她的人。 “上一个用尽手段都没让我求饶,让我看看你又有什么手段。” 被关在这的一个时辰,受尽酷刑。 都说与她有恩怨,说是自己无故杀害她们的家人,要给家人报仇,要听自己崩溃求饶的声音。 她们说出的名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谁会在意一个蝼蚁的生命。 钱九多看她良久,在三皇女想打趣她是不是爱上自己前,开口道: “你知道金钗吗?” 三皇女听这话只觉得好笑: “怎么人人都问我记不记得谁,成王败寇是我技不如人,何必拿这种借口说事。想折磨我,来便是。” 茉莉察觉到钱九多心情低沉,: “皇女,生来就被供着。有点狂傲也正常。” 钱九多对三皇女道: “你放心,我不喜欢血腥,不会对你动武器的。” 她的语气平稳的陈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来这之前,钱九多认真想过,金钗的死和三皇女有什么关系。 金钗生来就被当作三皇女的刀,被灌下蛊虫。 即便三皇女从未露面过,那些枉死的人,甚至有很多都不知自己是三皇女的棋子。。 三皇女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句话。就能让这些人成为牺牲品,没了生命。 来这之前,在茉有叔叔那,要来几件好东西。 金钗死于蛊虫,让身份尊贵的三皇女也试一下。 让她亲自试验,自己控制人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受。 第183章 战败的三皇女 女主选在两日后,联合所有兵力,进攻皇城。 钱九多这时赶过去,到那也胜负分明了。 不过以女主的实力,这一战胜利的只会是她。 两人策马狂奔,途中驿站换马的功夫,茉莉找来两个梨,扔一个给钱九多解渴。 一口咬下直流汁: “消息收到的太晚了,咱们快马能晚点到,可那几十万军队不行。她们远在边境,过不去啊。” 这里没水洗梨,钱九多粗糙的在衣服上蹭蹭灰: “原本也没想让她们靠近皇城。” 茉莉扔掉梨核,掏出一把桂圆扒开,扔进嘴里: “什么意思?” 要兵不打仗,光看着玩啊。 钱九多从她手里抢走几个桂圆: “外邦进犯,三皇女找借口把二皇女手下的人,派去边疆了。” 茉莉继续吃: “都派走了,架空二皇女让她孤立无援?” “是这个意思,女主表面让人全都出征,实际上是埋伏在皇城一百多公里外,准备随时调遣。” “少这么多人,三皇女能不知道?” “所以才让我的兵去啊。” “李代桃僵啊。”茉莉擦擦嘴: “这么多人埋伏,不会被发现吗?” “这就不清楚了。” 钱九多所住的城,与皇城甚远,皇女的争夺,也不用知道的那么仔细。 茉莉抬头,天空万里无云,特别蓝。 不由心生感叹: “时间过的真快,感觉昨天才看见女主她们过来,怎么今天就要决一胜负了。” 钱九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许是我们不在京城,看不见她们之间的暗涌,所以才觉的时间过的快。” 你没身临其境,就不知道其中有多艰难。更感受不到其中蕴含的波涛。 偶尔的书信往来,也不过是一笔带过,寥寥无几。 茉莉估算的时间没有任何差错,她们纵马来到皇都,已是尸横遍野。 地面流淌着粘腻下鲜血,蔓延到门外数十米。 还没看清里面,就闻到浓郁刺鼻的鲜血,和烧焦的味道。 女主攻入皇城顺利,三皇女一党死的死,剩余的全都成为战俘,押入死牢。 此刻女主的手下正清理皇城,钱九多出示女主给的腰牌,门口清理死尸的官兵,才让她进去。 越往里走尸体越多,血腥味也越重。到处都是残尸断臂。 这场面比百姓暴动,还要惨烈的多。 周围的官兵分工明确,有人拖走尸体,有人捡起兵器。 茉莉不适的屏住呼吸,血腥味让她犯恶心: “这才算得上是人间炼狱,内脏都飞出来了。” 钱九多入眼皆是一片血红: “皇宫有最锋利好用的冷兵器,不是平民用农具,随手捡的木棍,比得了的。” 茉莉捂着鼻子,不明表都结束了。钱九多来这干嘛: “这都尘埃落定了,你来这帮忙收尸啊。” 钱九多想想:“算是。” 三皇女战败,免不了一死。她还有话想问问她。 付诗咏带人杀入皇宫,捉拿罪魁祸首三皇女及丞相等人。 解救女皇于危难之中。 大战结束收尸之类的收尾工作,自有下属去做。 此时刚洗去一身血腥杀气的二皇女,换了一身干净素雅,又不失风范的衣服。 听下人来报,说有人持她令牌入宫。 这个时间,瞬间猜出是谁。 若语跪下,为她穿上最后一件外衣。 付诗咏整理手腕处的袖口: “我的客人来了,一起去见见。” 若语颔首:“是。” 皇宫特别大,钱九多算是明白,为什么宫里那些妃子,出门都要坐轿子。 三皇女被安排在地牢中,付诗咏见到钱九多的第一句话就是: “好久不见。” 钱九多跟着她的脚步去往地牢: “恭喜,大战胜利。” 两人几句寒暄的功夫,来到阴冷潮湿的地牢,这里守卫森严。 严加看官里面战败的三皇女。 钱九多通过层层关卡见到她时,三皇女身上的华服都是刀痕,她浑身是伤。 头发散乱的披着,整个人都被钉在架子上。 手腕、腰间、脚踝都被铁钉穿刺入骨,还在往外淌血。 她这副样子活不了多久。 付诗咏见自己的亲妹妹,如此惨样。没有丝毫波动。 生在皇家,亲情寡淡是常态。 毕竟没人会去可怜一个,一直想要自己性命之人。 “还剩口气,特意给你留的。你们慢慢叙旧,我先行一步。” 钱九多与她联手,交易便是这三皇女的性命。 不然早就砍下她的项上人头,鼓舞士气。 女主的人全都撤走,毕竟一个平民斩杀皇亲贵族,有损皇家威严。 牢中只剩下三人,茉莉陪伴左右。 钱九多找来一把椅子,坐在三皇女对面。 正感受自己生命流失的三皇女,有所察觉抬起头。 见一陌生又没穿铠甲的陌生女人,坐在她面前。以为这是她的‘好’姐姐,请来继续折磨她的人。 “上一个用尽手段都没让我求饶,让我看看你又有什么手段。” 被关在这的一个时辰,受尽酷刑。 都说与她有恩怨,说是自己无故杀害她们的家人,要给家人报仇,要听自己崩溃求饶的声音。 她们说出的名字,自己根本就不认识。 谁会在意一个蝼蚁的生命。 钱九多看她良久,在三皇女想打趣她是不是爱上自己前,开口道: “你知道金钗吗?” 三皇女听这话只觉得好笑: “怎么人人都问我记不记得谁,成王败寇是我技不如人,何必拿这种借口说事。想折磨我,来便是。” 茉莉察觉到钱九多心情低沉,: “皇女,生来就被供着。有点狂傲也正常。” 钱九多对三皇女道: “你放心,我不喜欢血腥,不会对你动武器的。” 她的语气平稳的陈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来这之前,钱九多认真想过,金钗的死和三皇女有什么关系。 金钗生来就被当作三皇女的刀,被灌下蛊虫。 即便三皇女从未露面过,那些枉死的人,甚至有很多都不知自己是三皇女的棋子。。 三皇女什么都没做,只是一句话。就能让这些人成为牺牲品,没了生命。 来这之前,在茉有叔叔那,要来几件好东西。 金钗死于蛊虫,让身份尊贵的三皇女也试一下。 让她亲自试验,自己控制人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