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重生让侯府彻底败落》 第1章 重生 十年，秦瑶用了十年的时间。 本来破败的侯府，在她带来的嫁妆支撑下继续光鲜。 本来胸无大志的世子江肃在她的督促下七年前高中状元，被皇帝委以重任，她在幕后出谋划策，出钱打点，让他的位置越坐越高，到如今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十年里，她孝顺婆母，抚育一双儿女，照顾江肃的小妾以及小妾所出的庶子庶女。 她的贤名在外，谁提起都得赞一声好。 今天，是江肃官拜首辅的日子。 秦瑶领着一众人早早等在府门外。 江肃春风得意归来，侯府门前鞭炮齐鸣，秦瑶给府里的下人发了赏钱，这才领着一双儿女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肃有三个小妾，最受宠的是一个叫流月的戏子，至于原因，自然是流月最像他早死的白月光夏秋棠。 从流月进府开始，江肃大半时间都在她那里。 今天这个好日子也不例外。 对于这些，秦瑶是不在乎的，不然也不会张罗着给他纳回来。 她从来志不在此，现在她有儿有女，江家也如日中天，她的孩子以后会继承这份荣光，她很满意。 所以江肃去哪里她在乎什么？ 安抚好自己的孩子，又处理了些庶务，秦瑶这才有了属于自己的时间。 远处灯火通明，还能听到隔壁传来的欢声笑语。 这两年，江肃越发不待见她了，秦瑶身边的丫鬟嬷嬷都对侯爷有了微词，只是都被秦瑶压了下来。 不重要，只要掌家权在她这，权力可比男人靠谱多了。 夜幕降临，秦瑶的院子早早熄了灯，她以为这也是再平常不过的夜晚，甚至她睡得很快，比平时都要更快入睡。 只是再次醒来，她身下再不是自己精挑细选的锦缎，而是变成了稻草。 而自己的手上竟还被绳子捆着。 绑架？秦瑶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秦瑶还没有来得及呼救，黑暗中就亮起了灯光。 “醒了？！”压抑着兴奋地声音传来。 秦瑶借着灯光看清了他，她的丈夫，江肃！ “你这是做什么？”秦瑶镇定地问。 “哈哈……”江肃狂笑不止，随即继续说道：“秦瑶，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十年！整整十年！你知道我每次和你亲近有多恶心吗？还好，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江肃的面部已经扭曲，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听他说完，秦瑶也才明白，他如此厌恶自己。 他不喜欢自己，秦瑶是知道的，当初两人定下婚事，他也曾抗争过。 只是两人虽不曾有爱，但也算青梅竹马，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讨厌自己。 “为什么？”秦瑶还是问了出来。 “我自认嫁给你之后，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全心全意支持你，人脉也好，金钱也好，从不藏私……” “呸！”江肃对着秦瑶吐了一口，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阴狠。 “你一介商户，嫁给我是你高攀，还敢提！” “要不是你挟恩图报，我堂堂侯府世子，怎么会娶你一个低贱的商女！” 低贱？秦瑶第一次发现自己丈夫的丑恶，她秦家虽然是商户，但是祖上几代累积的财富都捐给了皇家，也讨了皇家封赏。 在她爷爷那辈就是皇商，只是家中一场事故，哥哥和父亲皆葬身，留她一个孤女，这才没落了。 没想到，在江肃的眼里，她竟然如此不堪。 更何况，婚事还是江家老侯爷和她爹在世时定下，江肃亲自上门提亲，她哪有高攀之意。 “江肃！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你家提的亲，并非我秦家要高攀！” 侯府说得好听，高门大户，虽然有两家幼时的情义在，但也不至于要结亲，当时秦瑶可是打听清楚了的。 彼时的江家已经是强弩之末，空有壳子罢了。 江老侯爷没有入仕，靠着祖上挣下的爵位生存，在满是皇亲国戚的京都并不显眼。 后来，江老侯爷做了一个小官，本想大显身手，结果正逢天灾人祸，为防止被圣上裁决，散尽家财这才扶住了缺口。 只是这样一来，本就不富裕的侯府更加风雨飘摇。 江老侯爷想到了秦家……这才有了结亲之事。 秦瑶明白，江肃虽然不大聪慧，但是也是大抵知道结亲对他有益，所以才会亲自上门提亲。 只是，对于现在的江肃，这是耻辱！ “哼！要不是你们不愿意出手相助，我会娶你？” “要不是因为你，秋棠又怎么会死？秦瑶！你要为她偿命！” 秦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夏秋棠死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受不了夫君流连花丛，婆母磋磨，自尽的吗？ 秦瑶想要开口质问，还没开口，江肃已经喊来了仆从，一左一右将她钳制住。 “你们要干什么！”秦瑶挣扎不开，只得恨恨瞪着。 “江流，把东西拿来！” 秦瑶再次不可置信地看着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 江流！真的是他！ “你……”秦瑶死死地看着他。 江流却没有看她，恭敬地向江肃递上了鞭子。 江肃身边养了一些人她是知道的，出门在外，有心腹跟着才安全。 秦瑶还亲自选了几人给他送过去。 江流便是其中之一。 江流是个乞儿，是被十岁的秦瑶从街上买回来了，以前叫秦流，后来跟了江肃才改了名字。 是以，他背叛她，让秦瑶觉得不可思议。 其他人都是半路买来送的，江流可是从她家里带出来的啊！ “秦瑶，你看，你做人真的不行！就连自己带来的人都背叛你！去！把她的嘴堵了！” “呜呜……”江流会武功，所以他的速度很快，秦瑶下一秒就说不出话来了。 还不等她有反应，鞭子就落了下来。 秦瑶被打的在地上翻滚，在江肃的狠狠的抽打下，秦瑶只能无助地发出呜呜的叫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苏肃打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这时的秦瑶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蜷缩在地上动弹不得。 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离开了，秦瑶缩在角落里，伤口不断渗着血。 身上的疼痛让她没办法思考。 此后的几日，没有人来看她，只有仆人送饭的时候才能看到外面的光亮。 饭菜自然都是馊的，可是仆人给她带了话，如果她不吃下去，那么她的孩子就会被带来和她作伴。 秦瑶就此遭受着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 每隔几日江肃都会来一次，自然他每一次来她的身上就会旧伤添新伤。 之后就是一桶盐水倒下，让她生不如死。 靠着一双儿女的意志，秦瑶一直咬牙支撑。 江肃说到做到，要让她受到千倍万倍的惩罚，变着花样折磨她。 一直拖了三个月，秦瑶受尽折磨，身上没一块好肉，实在遭受不住这样的苦楚，最终咽了气。 在咽气的最后一秒，秦瑶还在担心着自己的孩子，为自己嫁了一个这样的人而在悔恨。 不知道是不是怨气太重，她死后竟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飘荡在侯府。 她看着江肃找人把她的尸体用草席一裹扔到了乱葬岗。 看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没了母亲的庇护，变成了侯府谁人都可欺的下等人。 看着江肃把流月抬成了正妻，让她的两子一女成了侯府的嫡子嫡女。 看着自己孝顺的婆母庆幸她死去，终于没了这个耻辱。 她一心爱护的小姑子，也从夫家回来，庆祝她有了新嫂子。 整个侯府喜气洋洋之时，江肃和江流在湖心亭对饮。 一起缅怀那个逝去的女子，从他们的对话中，秦瑶才知道原来江流也喜欢夏秋棠。 只因为夏秋堂在他做乞儿时给了他一张胡饼。 而秦瑶这个救他于水火，给他温饱，让他习武，给他前途的人，竟然就因为夏秋棠的死被他恨上。 秦瑶好恨，恨自己识人不清，恨自己心慈手软，如果再来一次她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江家靠她上位，却在功成名就之时背刺她！ 江流被她所救，却帮着江肃置她于死地。 恶人怎么能逍遥！ 秦瑶被恨意包裹，整个人陷入癫狂，下一刻，她就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睁眼，她眼前是一张和蔼可亲地脸。 “瑶瑶？怎么了？” 秦瑶看看她，又看看周围。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不是变成灵魂了吗？ 还有眼前这个，不是侯府的老太君，在她嫁进去第二年就逝去了吗？ “这孩子，高兴坏了！”一旁的婶子捂嘴偷笑。 秦瑶这才发现老太君手里的镯子。 她想起来了，这是成婚前，老太君提前把代表当家主母的镯子送给了她。 她这是重生在了成婚前？ 第2章 拒绝 眼看老太君就要给她戴上，秦瑶急忙收回了手。 老太君一下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是的，在她看来，秦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孙媳妇，收她的东西也是理所当然。 周围的几个叔娘婶子也看了过来。 秦瑶深呼吸了几口，做了十年的主母，这点镇定还是有的。 扯出一抹羞涩的笑，秦瑶状似不好意思地说：“奶奶，还是……还是成婚之后再给！” 此话一出，大家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这是要做新媳妇了，害羞了。 老太君笑了一下，还想开口再劝，秦瑶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奶奶，我知道您对我好，可是，我作为晚辈，也得考虑伯母的感受。” 老太君是侯府里唯一对她好的人，虽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远离，秦瑶也不想和她撕破脸。 而江肃的母亲刘氏是最好的推脱借口。 江东刘氏是个大家族，可是江肃的母亲不过是个远的不能再远旁支，家里的父亲不过是个七品小官。 能嫁给侯爷，也是因为侯府败落，只能往下去找。 刘氏自以为登了天，瞧不上娘家人，攀不上世家大族，只能在家里逞逞威风。 管家打理商铺更是不在行，所以管家权一直是在老太君手里，她也早就力不从心了。 自然，秦瑶进了门，老太君想要把事情交给她。 直接略过现在的侯夫人，刘氏脸上无光，按照她的性子说不定会打闹出去也说不定。 想到这，老太君也歇了心思，婚后关起门来再给也可以。 秦瑶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上辈子她就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刘氏转天就跑到秦家阴阳怪气了一番，让邻里邻居看了好一阵笑话。 这件事更是持续到了大婚，拜堂的时候也给秦瑶脸色看，大家都跟着丢了脸。 秦瑶不在乎侯府的脸，可是她在乎秦家的。 这次她可不想再让邻居看她家的笑话！ 又拉了好一阵家常，秦瑶才从江家出来。 她和江肃已经定亲，她也常来这边，这次也是老太君让她过来提前见见江家的人。 那一屋子的女人，都是江家的旁系，江家没有起复，江家的旁系自然也过得不怎么样。 有了她加入，这些人都是高兴的，至少日子会好过很多。 前世，这些人当然也是她婚后一直养着的。 她的婚事还有两个月，熟悉亲人无可厚非。 只是她的未来婆母从来不会出席，每次她来，不是头疼，就是有约，或者照顾侯爷抽不开身。 侯爷已经卧病在床，他的好大儿，好大女也会找借口不来。 以前她是不在乎。 侯爷和她父亲是好朋友，侯爷想靠她家重振辉煌，她父亲也想她有依靠。 她要的自始至终都不是江肃这个人。 可是现在，重来一次，她不想再浪费自己的青春和银子。 江肃也好，侯府也好，她都不想要！ 要安身立命她可以靠自己，而上辈子自己受的苦，她的仇，她也要报！！！ 出了侯府，她的大丫鬟轻枝已经候在了马车旁。 现在的轻枝才十三岁，是母亲还在的时候给她选的，也陪着她嫁进了江家。 不到一年就嫁给了管家的儿子。 那时候她才怀孕，孕吐厉害，没精力管，江肃说轻枝和管家的儿子两情相悦，她也没深究。 只是自从成了亲，轻枝便没再出现过，差人去问，也不过是说两夫妻一起回了老家，两年后就传来了轻枝难产死亡的消息。 现在想来，只怕没那么简单！ 她和轻枝一起长大，竟然死了她才知道她死得蹊跷。 “小姐，怎么了？”轻枝伸手却不见秦瑶的动作，抬眼就看到她正看着她，不由地奇怪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吃城西的桃花酥了。”秦瑶说着扶着轻枝的手上了马车。 轻枝听到她的话，一下子喜上眉梢，对着驾车的小厮说了句去云香斋。 到了地方，轻枝很快下了车，再回来手上就多了两个食盒。 “小姐，买两个会不会太多了？赵嬷嬷……”轻枝有点担心。 “所以，我只要一盒咯。”秦瑶拿过一盒，笑意盈盈地说。 轻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解地看着她。 “为了赵嬷嬷不啰嗦我，就辛苦你和湫柳了。” 湫柳是秦瑶的另一个丫鬟。 赵嬷嬷是秦瑶的奶嬷嬷，也帮着管家，对秦瑶也很严格，特别是吃食上，喜欢也得有节制。 轻枝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会她有些受宠若惊，不敢接受。 “小姐，这……这怎么行！这太贵重了！” 这云香斋的东西多贵啊！一盒就要一两银子，平时都是小姐吃过了赏给她们，这直接买一盒…… “好轻枝，再这样就见外了！今天小姐心情好，想和你们分享，你怎么能不接受？” 轻枝这才不敢说什么了，云香斋的糕点她最是喜欢，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她只能忐忑加兴奋地接受。 她一定好好照顾小姐，来报答小姐的恩情。 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就到了秦家。 再次站在大门口，秦瑶只觉得恍若隔世，不，就是隔世。 自从她嫁入侯府，她便没能再回来，一是侯府人不喜，二是这里已经没人，回来也只能徒增烦恼。 这一次，她不嫁侯府，秦宅会一直是她的家，这里不会再荒芜。 踏进家门，穿过连廊，秦瑶走到了自己的院子。 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父母兄长布置的，花草都是自己的喜欢的。 好好的欢乐窝，不值得她为了那些人放弃。 屋里的摆设也是如此的熟悉，秦瑶的视线在屋里巡视，好半天才最终定在梳妆台上。 打发了轻枝，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铜镜映出她的脸，这是十六岁的她。 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肌肤胜雪，墨发乌黑，五官精致，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至于权，她也能得到。 所以，这样的她，江肃怎么配得上。 江肃，你准备好接受我的报复了吗？ 第3章 布局 两个月，足够她摆脱江家。 只是还没等她出手，江肃便来了。 彼时，秦瑶靠在门框上，看着从院外走来的男人。 有了一晚上的缓冲，再见他，秦瑶不会再失态。 他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袍子，头上是珍宝阁新出的却冠，价值千金，就连脚上是金丝绣的靴子。 这样可看不出侯府的破落，看来是时候让他们把不是他们的东西还回来了。 江肃在门前站定，看着秦瑶只披着外衫，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脸色十分不好，开口便是带着气性。 “秦瑶！你怎的如此不修边幅！” 秦瑶看着他，实在觉得好笑，也没憋着，笑了几声才停了下来。 “世子，这是我的闺阁，时辰尚早，我如此不是正常？” “倒是世子，直闯闺阁就算了，不等女倦洗漱……实在礼数有亏！” 江肃大概是没想到秦瑶会呛声，他在秦家霸道惯了，打心眼里也没瞧得上这商户，自然不会在乎什么礼数。 可是被人大喇喇地指出来，脸上实在挂不住。 哪有外男闯闺房闯得理直气壮的。 但江肃是谁？他会乖乖认栽？ 只见他斜了一眼带路的丫鬟，看着秦瑶说道： “实在不怪本世子要闯，而且秦小姐的丫鬟故意带着本世子过来，也不知意欲何为！” 这言下之意就是秦家治家不严，更有秦瑶不自爱，让丫鬟带外男直接到自己闺房。 阻止了想要理论的轻枝，“你去准备一下，替我梳洗。” 轻枝不满地撇了一下嘴，这才回屋去准备。 其实东西都准备好了，小姐这么说，轻枝自然明白这是支开她。 虽然不满，但她也不会说什么。 “世子说得对！这等背主的丫鬟，秦府要不得。” 秦瑶给立在一旁的湫柳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招呼小厮把人拉出去。 这拉出去……自然是要被处置的，赶出去也好，发卖也好，总之不是个好去处。 “小姐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带路的小丫鬟早就被这一变顾吓得六神无主，立刻跪在地上求饶。 只是，秦瑶可不会改变意见。 这个丫鬟可是江肃后来的妾室之一。 说起来，这丫鬟也不过是个二等丫鬟，秦瑶并没有过多在意，可是她却在秦瑶嫁进侯府的第二年就爬了床，抬了妾。 想是，现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瞧对眼了。 看秦瑶没有说话，小厮很快把人拉了下去。 那句“小姐饶命”渐行渐远。 她也知道只能让小姐饶命了，毕竟她的卖身契可在秦瑶这。 也知道，高高在上的世子不会为她求情。 可惜，她还是选择背叛主子。 “瑶瑶处事未免太过毒辣，不过是件小事……” 江肃话还没说完，秦瑶就摆摆手，阻止了他。 你看，称呼都换了，说他傻，其实他也挺会审时度势。 “带世子去会客厅！”这是对湫柳说的。 湫柳很是稳重，交给她，秦瑶很放心。 上辈子，湫柳可是跟她到了最后，嫁的人也是秦家的人，只是她被抓后，也被赶了出去。 不知她的结局又是如何。 吩咐完，秦瑶直接进了内室，等在里面的轻枝马上把准备好的衣服拿起迎了上来。 秦瑶不搭理，江肃也只能去会客厅等着。 他今日是来得早了些，但是秦瑶的反应也着实奇怪了些。 他虽然很少来，但是每次来，他都是直接到秦瑶的院子，难道只是太早了没洗漱打扮？ 江肃放下心来，第一次素面朝天见他，女为悦己者容，肯定是这样，所以发了怒。 湫柳来回来说江肃去了会客厅，而不是甩手就走，秦瑶并不意外。 她突然想起来，上辈子也有这出。 只是她当时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责怪江肃，听完他说的话，答应了下来，他就径直离开了。 也难怪他突然到来，她没什么印象。 “以后你们都记住，对江家人不要再客气，也不要失礼，按照规律来。” 退亲之前，不给他们泼脏水的机会，但是也不能再这么放肆。 湫柳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她也早就看不惯江家的所作所为。 又当又立，没有秦家，什么侯府世子，怕是学都上不起。 轻枝却有些不明白，把蝴蝶钗戴在小姐头上，问道： “两家是亲家，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轻枝！”湫柳警告地看着她。 “无事，轻枝还小，有些事得慢慢来。”秦瑶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扮，没什么问题，就站了起来。 轻枝也没再说话，她不像湫柳玲珑心，可还是明白，小姐有自己的打算。 知道了江肃放不了什么好p，秦瑶也不急着去见他，先去吃了早膳这才慢悠悠地过去。 果然一进去就看到江肃一脸怒意。 秦瑶并不在意，因为她知道，江肃会忍的。 果不其然，秦瑶刚坐下，江肃忍着怒气开了口。 “瑶瑶！听说你拒了侍郎家的帖子？” “是有这么回事！我与侍郎小姐并无接触，而且最近商铺上很忙，所以就托人送了东西过去，婉拒了。” 秦瑶也会参加一些小姐们的聚会，主要是她的生意里很多首饰衣服，这些小姐都是她的贵客。 当然相熟的夫人小姐也喜欢请她，不仅是她送的东西别具一格，更重要的是与她交好，以后店里最时新，最好看的东西她们也拥有优先选择。 有聚会她们自然也不会落下她。 这侍郎家的小姐说得好听，不与她相熟就算了，人也不过是排不上名头的庶女。 家里正经的主母小姐没发话，她还以个人的名义请她，请的还是外出游船，时下哪有越过主母请人外出的？ 还借着侍郎家突然请她，不是阴谋就是阳谋。 她为什么要去？ 只是，上辈子在江肃的游说下，她还是去了！ 这辈子，她还是打算去，不然好戏怎么上演？ “一天而已，也耽搁不了什么事！而且筱筱也要去……” “嗯，世子说得对。”秦瑶不想和他虚与委蛇，“筱筱都要去了，我就当是陪她了。” 江筱筱，江肃的妹妹，她上辈子的小姑子，秦瑶这么疼她，怎么能不依着她呢？ 江肃想了千万个理由等着说服她，没想秦瑶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让他一时不上不下，难受至极。 不过好在是目的已经达到了，江肃也不打算多留。 “既然如此，那你准备一下，等会来府上接一下筱筱。” “好！”秦瑶一口应下。 江肃也没话再说，转身就走。 怎么说呢？毕竟侯府的马车都是她送的，论华丽，可远比不上她的。 所以，江筱筱想出去摆摆阔，还得扒着她一起才行。 “小姐，我们真的要去吗？”湫柳担心的问。 那侍郎小姐一看就不像个好相与的，上次还出言讽刺小姐，这会又来邀请，能有什么好事？ “去！你过来！” 湫柳躬身凑了过去，秦瑶在她耳边耳语。 湫柳眼睛一亮，笑着应下。 “好了！叫秦流准备！跟着我们一起去。” 第4章 局中人 作为商人，家里会武功的家丁了不少，武教师傅都是好几个，秦流就是一种一个。 他已经学有所成，在习武的家丁中也算佼佼者，很多时候秦瑶出门都会带上他。 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看起来老实敦厚，如果不是上辈子，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背叛自己。 商人重利更重名，秦家更甚，秦父总是教导他们，要良心经商，良心做人。 是以，家里的仆从大多是被他们捡回来的可怜人。 无父无母，又有恩情。 更不怕被背叛。 秦流是她捡回来的，也一直跟着她，而他，因为一块饼，背叛她！ 不知道是她倒霉识人不清，还是应该说秦流本就是狼心狗肺之人。 不管如何，利用这种人，她毫无心理负担。 很快，秦流驾着马车等在门口，秦瑶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门。 她的马车很是华丽，是当年父亲得了圣上的亲许，为她打造的，请的是有名的工匠，民间蜀绣的魁首，用的是金丝楠木和蚕丝金线为主料。 里面也是宽大异常，虽比不得皇宫里的车架，但在京都除了皇家也是独一份的存在。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侯府门口。 以前都是秦瑶彰显大度，早早过来进府拜会，还得等着江筱筱梳妆打扮一番。 可是这次，她特意来得晚了些，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等不及的江筱筱已经站在了门口。 看到马车过来，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被后面的人扯了一下，这才端立在那里。 两个丫鬟已经下车去请她，江筱筱也一动不动，秦瑶掀开车帘，好奇地问她。 “筱筱妹妹，这是不去了吗？如果不去我就先走了。” 江筱筱没料到秦瑶竟然这么说，一下睁大了眼睛。 “谁说不去了？！” 心下气急，秦瑶怎么今天不下车请她上车了？ 她一个侯府千金，秦瑶竟然不下车，这让她怎么有面子？？ “那妹妹怎么不上车？时间不早了，妹妹再不上车，怕是要误了时辰。”秦瑶依旧一脸无辜。 “我……！” 江筱筱想要反驳，一旁的江肃已经开口了。 “好了，赶紧上车！” 江筱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扭捏了一下，还是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进来后也不理秦瑶，坐在一旁生闷气。 而前面，江肃已经上了马，正准备出发。 “世子这是要去哪里？”秦瑶明知故问。 “本世子送你们过去！”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只是送妹妹和未婚妻，和侍郎家的小姐可没有关系。 就算待会出了什么事，也和他没有关系。 秦瑶笑笑，“有劳世子。” 待会希望你也如此镇定。 放下帘子，马车朝着目的地驶去。 “给我们小姐拿点吃的垫垫！”江筱筱的丫鬟长芜开口说道。 她的声音并不小，正在闭目养神的秦瑶皱着眉睁开了眼。 江筱筱并没有训斥，转着脸不看秦瑶。 这是生气了，想让丫鬟给自己找场子了。 秦瑶看了轻枝一眼，轻枝立刻意会。 “长芜，你出门没给你家小姐准备吃食吗？我们出门才刚吃，小姐就没让准备，要不，让世子去给江小姐买一点？” 轻枝说起来气都不带喘一下的，她早就不满意她们得寸进尺的态度，当她们好欺负似的。 当然她也没说错，她们的确没带东西，就是故意的，这江家小姐每次都来找存在感。 一上来就要吃这吃那，后来小姐直接买了些备着，跟自己亲妹妹一样宽容疼爱，只是不见她感激。 长芜脸色一僵，看向江筱筱。 “秦姐姐，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江筱筱收起来傲娇，摆出了一副委屈的神色。 “没有啊？妹妹怎么会这么想？” “姐姐可是没打算去的，这不是你哥哥大清早的来找我，我才急匆匆地收拾出门，妹妹实在怪我没准备妥当吗？” 白莲花嘛，谁不会呢？ 不就装装样子，在商场上她什么没见过，江筱筱这段位，要不是她有意纵着，真当她是个好拿捏的傻子？ 本以为会被安慰并得好处的江筱筱：“……”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姐姐了。” 不善伏低做小的江筱筱自然不会道歉，也不会斥责自己的丫鬟，不咸不淡地扯了两句就冷了下来。 幸好，去神女湖的路不远，不然都不知道要尴尬多久。 马车就停在湖边，一艘画舫就停在眼前。 江筱筱第一个下了马车，也没等后面的秦瑶，就迫不及待地登船了。 秦瑶下来就看到路边停着的几辆马车和立在一边的江肃。 “世子还不回去？”秦瑶明知故问。 “本世子约了人，等朋友来了一起走。” 秦瑶点点头，看来工作做得不错。 上辈子她没问过，因为她还以为江肃也不放心她来着。 她们来得并不早，画舫上已经站了许多人，都是和侍郎小姐夏秋棠交好的。 只是都不是特别有身份就是了，不是庶女就是官太小。 来得也不多，真的高门主母也是不准的。 这也方便了他们不是，出了事对方身份不高，也不敢拿乔。 “秦流，你就留在岸边。”秦瑶吩咐。 “是，小姐！”秦流恭敬地回复。 如果不是那双眼睛不经意间偷瞄船上的人，秦瑶真信他忠诚。 可惜，他注定是夏秋棠的狗。 秦瑶上了船，夏秋棠就迎了过来，好似两人很熟一般，过来就亲密地挽着她的胳膊。 “瑶瑶，你可来了，来，我们去那边。” 伸手不打笑脸人，秦瑶也笑着应和，跟着她去了另一边。 这边人少，好操作！ 秦瑶看了一眼正在姐妹堆里的江筱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一个人来的呢！ “瑶瑶，你今天能来，我很开心。” 开心？秦瑶差点笑出来。 夏秋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她了！ 毕竟，她可是占了夏秋棠想要的位置。 “夏小姐客气了，主要是世子去请了我，筱筱也要来，我也不好再推辞。” 不管怎么，也是要让夏秋棠知道，她可没有要看夏秋棠的面子。 夏秋棠脸上的笑一滞，讪讪笑看两下。 那不真诚的模样，秦瑶都想劝她别笑了。 “来！瑶瑶，这个位置最适合看风景了。”夏秋棠转移地话题，把秦瑶往船边带。 秦瑶自然知道她的意图，没有异议跟着她走了过去。 站在船边，秦瑶笑意更深了，上辈子，她就是在这里掉下去的。 落了水，竟然有好几个小厮下水救她，要不是湫柳会水，先一步把她救了起来，怕是她的名声早就坏了。 侯府再怎么的也会接受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做主母。 那么，她的选择就只有两个，要么，嫁给救她的男人，要么，侯府还要她，让她做个妾。 不，也许只有一个，侯府不会让到嘴的钱飞了，所以还会履行婚约，但是贬妻为妾。 外面的人也只会赞一声侯府大义。 而这样一来，名和钱他们都有了。 “瑶瑶，你看到了吗？那边的山上有只红色的鸟！” 夏秋棠一边说一边靠近，就在她想要压在她身上的前一秒，秦瑶向旁边走了一步然后转身。 “哪里啊？” “啊！”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本来准备倒向秦瑶的夏秋棠被她这么一躲，重心不稳，向水里栽去。 “扑通”一声，周围了传来了小姐们的尖叫声。 “有人落水了，快！快救人啊！” 秦瑶装做惊慌的样子，后退了几步，躲开了船下的视线。 湫柳在她身后扶住她，然后对她点点头。 而轻枝已经跑到了一边，喊着秦流去救人。 早就准备好的小厮，秦流都下了水，湖里就跟下饺子一样，热闹极了。 第5章 破局 “世子也会游泳！我要不要叫他？”轻枝在一群小姐中间突兀地来了一句。 “肯定不行，世子要是救了她，那不得娶她？你家小姐怎么办？” 说话的是陈家小姐陈意如，和秦瑶打过几次交道，也认识轻枝。 秦瑶特意选了她来作证，她父亲是京都府尹大人，最是铁面无私。 周围的小姐都连声附和，赞同了陈小姐的话。 只是下一刻，大家就被一声吼叫吸引了注意力。 “住手，住手！你们干什么！落水的是我家小姐！你们不准救！” 大家都看向说话的丫鬟，是夏秋棠带来的人。 底下的人怎么可能听到她的声音，都奋力向落水的人游去。 丫鬟急了，想到什么，拨开人群就朝着岸边大喊。 “世子，江世子，我家小姐落水了，求世子救救我家小姐！” 众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个求救的丫鬟。 这……怎么能去求世子呢？ 谁不知道江世子和秦家结亲的消息。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个丫鬟都是病急乱投医的情况下。 那边的江肃却是想也不想地跃入了水中。 众人睁大了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就是不认识江世子的，刚刚经过轻枝和陈意如的提醒，她们也都清楚了。 所以，这个江世子为什么要去救人？ 他就不怕毁了自己的婚事，还被夏秋棠赖上吗？ “世子！”秦瑶趴在栏杆上，看着下水的江肃，露出了一张担忧且绝望的脸。 大家看向秦瑶的目光都带着同情。 怕有人听不到，秦瑶又撕心裂肺地叫了几声，人群里的江筱筱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挣扎着过来要让秦瑶闭嘴。 可是这会她怎么可能过得来，轻枝也在挤，不小心就把江筱筱挤进了水里。 “啊！江小姐也落水了！”人群里有人大叫。 这会大家也顾不得看热闹了，都纷纷远离船边，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船。 而水里的江肃已经把夏秋棠捞进了怀里，听到江小姐也落水了，他恼了一瞬，怀里的人已经晕了过去。 正恼怒，就看到一个姑娘已经把妹妹救了起来，这才放心带着夏秋棠游上了岸。 对于这个结果，秦瑶毫不意外。 有秦流在，救夏秋棠的只会是江肃！ 他也只不过是证明江肃故意不救秦瑶的证人之一。 这会秦瑶已经在轻枝的搀扶下下了船。 只是她去的时候，江肃已经带着夏秋棠上了马车，湫柳也把呛了水的江筱筱送上了马车。 湫柳转身想要去找秦瑶的瞬间，马车就被驾走了。 湫柳脸色一变，那可是秦家的马车！ “轻枝，带湫柳去陈小姐那边。”秦瑶面无表情地说。 湫柳看小姐没有意外，跟着轻枝去了陈小姐的马车。 她全身湿透，这会实在不宜到处跑。 主人都走了，被请来的客人也受到了惊吓，都纷纷离开。 离开前都看到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的秦瑶。 这会还没有走的就是陈意如。 等湫柳换了衣服下来，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用帕子正在抹眼泪。 “我得去问清楚！这……他到底是何意！” 陈意如看秦瑶伤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看得很清楚，那江世子就是故意的，听到了夏秋棠落水还要去救。 “我送你过去！”陈意如握着秦瑶的手。 她也只能帮到这里，希望秦瑶问清楚了，能认清人，不要犯傻。 一路上，陈意如都欲言又止。 秦瑶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她没开口，秦瑶也就装作不知道。 到了侯府，陈意如拉着她，“秦妹妹，我托大，叫你一声妹妹，当断则断，不要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秦瑶点点头，躬身扶了一礼，“谢谢姐姐提点，秦瑶晓得。” 秦瑶是真的很感激她，这么个善良的人，她利用了，只能从别的地方去弥补。 进了侯府，江肃已经跪在了大厅里。 老太君坐在主位上，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侯夫人刘氏也坐在一旁，只是她的眼里只有对儿子的担忧。 秦瑶一来，侯夫人好像找到的突破口，急急地就开口。 “母亲！你看秦瑶也来了，就让肃儿起来！” 只是老太君并没有理她。 “来！瑶瑶。”老太君和善地对着秦瑶招手。 秦瑶走过去，在老太君旁边坐了下来。 被这么忽视，侯夫人刘氏的脸色不太好，但是也不敢发难。 “瑶瑶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的！”老太君拍拍她的手安抚。 老太君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惜，她老了。 秦瑶低着头，像是接受了她的安抚。 “祖母，我真以为是瑶瑶妹妹落了水，这才下水救人的，造成这样的局面，孙儿也不想的！” 江肃找准了空隙，赶紧喊冤，也给秦瑶使眼色，让她帮忙说话。 可是，秦瑶一直低着头，根本没有接收到他的眼色。 江肃气急，却也不得不继续认错。 “世子，奴婢可没叫你您去救人……”轻枝一下跪倒在地。 “闭嘴！” “贱婢！” 两道声音分别出自江肃和刘氏。 老太君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对着轻枝发话，“继续说！” “老太君，奴婢就怕世子救错人，所以叫了家丁去帮忙，可是，可是世子竟然听夏小姐的婢女说小姐落水求救，竟然毫不犹豫地跳了水！” “贱婢！你胡说八道什么！”刘氏拿起旁边的茶杯就往轻枝身上砸去。 轻枝赶忙躲闪护住自己的头，茶杯打在她的手臂上，又落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 轻枝捂着手臂，伏在地上，“夫人，奴婢句句属实，不敢有一丝隐瞒啊！” 刘氏又被气到了，她是要实话吗？ 他儿子喜欢那个夏秋棠她能不知道？ “刘氏！你是当我这个老婆子死了吗？！”老太君一拍桌子，气愤地大声说道。 刘氏一下安静了下来，“母亲，这……媳妇只是想让她说实话。” “真相如何我会问！不用你插嘴！你再插话，就回自己的院子去！” 刘氏呐呐地闭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祖母，孙儿只是着急，并不是听到夏小姐的落水特意去救啊！”江肃咬死了不承认，谁能证明他怎么想的？ “那为什么把夏小姐带回来？又把瑶瑶忘在外面？！”老太君转着手里的佛珠，施施然开口。 活了一辈子了，她看事情自然入木三分。 不会简单就让事情轻轻揭过。 “祖母，我以为自己救的是瑶瑶妹妹，所以也没那么避嫌，所以才会……祖母，你信我！” 江肃一脸真诚，仿佛这就是事实。 不过，这也是很好的借口了。 仿佛真的无懈可击，看着老太君眼里的精光，秦瑶知道她被打动了。 说到底，她也不是真的要为秦瑶出头，不过是得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至于之后，她可以弥补秦瑶。 “奶奶。”秦瑶抱着老太君撒娇。 随即委屈道： “世子一开始没下水应该就是吓到了，后来，也可能是没听清，这才急急下了水，我在船上担心，也叫了他许久，想是也没听到……” 刘氏听到她这么说，眼睛都亮了，江肃也是一脸希冀。 只有老太君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当时在场的人太多，那夏家丫鬟的话也好，我叫世子也好，世子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她们都看到了……” “特别是陈巡抚家的陈小姐，刚刚还是她送我过来的……” 可以说江肃紧张没听清，也可以说他没看清被救人的脸。 关起门来你想怎么说怎么说，但是外面的人要怎么说，就不是她能控制了。 他们想要瞒也要看能不能瞒得住。 第6章 冤枉 秦瑶一通话下来，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老太君也是。 今天去的人可不少，更别说还有个陈家的人。 陈巡抚那个老匹夫可不是个会卖面子的人。 “奶奶，我觉得眼下还是得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才对，争论谁对谁错也没什么意义。”秦瑶十分体贴地给他们台阶下。 反正江肃是他们的宝贝，刘氏也是个爱子如命的，就算老太君舍得下请家法，刘氏肯定也得闹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还不如快些推动事情的发展。 这婚事多拖一天，她就得恶心一天。 老太君手里的佛珠停了下来，“瑶瑶说得对！” “肃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沾了别人的身子，肯定是要负责的，只是怎么个负责法。 “这……”光想着怎么推卸责任，江肃一时语塞。 他肯定是想娶夏秋棠做妻子的，可是现在秦瑶名声没有受损……他们又有婚约。 “两人已经这样了，抬个贵妾也就算了。”刘氏无所谓地说。 她对秦瑶不满意，因为她是商户，家里也没了亲人。 同样的，她也不太瞧得上夏秋棠，一个庶女而已，给她儿子做妾都是抬举了。 老太君看着江肃，等着他的回答。 她自是看出自己的孙子对人有意，但是侯府的情况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侯府不过表面光鲜，哪家的女儿愿意进门受罪的？ 就算是庶女，那也得拿去攀附有用的人家。 肃哥还未入仕，侯爷又做了那样的错误示范，不躲着他们都算好的了。 不过，那女子已经坏了名声，如果再加上肃儿和她两情相悦，上门去说说，委屈一下做了妾室，说不定也能成。 这件事就可以解决了。 江肃嗫嚅了半天，也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下来。 大不了就是第二种方案，先娶了秦瑶，然后想办法弄死她！ 只等着后面去和夏秋棠解释。 “好，那就这么办！”老太君一锤定音。 “不好了，不好了，夏小姐要自杀了！”一个丫鬟跑了过来，急急忙忙地通报。 “什么？”老太君站了起来。 比她更快的是江肃，转眼便没了踪影。 刘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银牙。 秦瑶不得她儿子的心，也对她造不成威胁，可是这个夏秋棠！真是个狐媚子！ 勾得她儿子想办法要娶就算了，还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 连她这个母亲都顾不上了！ 手段耍到了侯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贱人！ “走！去看看。”老太君拉着秦瑶的手就要走。 秦瑶却停了下来，“奶奶，我去不太好……” 毕竟这是侯府的家事不是？她又没过门，还和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是等世子把事情定下了，我再来拜会。” 老太君也回过味来，点点头同意。 “也好！好孩子，委屈你了，等把事情处理好了，我一定让江肃这个混小子给你赔礼道歉，以后侯府也不会委屈你的。” 秦瑶低下头，掩住眼里的嘲讽，朝着老太君盈盈一拜。 说到底，老太君虽然对她有几分怜爱，但是比起侯府的来说，她这个人算得了什么？更别说只是委屈而已。 秦瑶直接离开了侯府，而她马车也好好的停在门口，秦流正站在马车旁，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湿哒哒的，紧贴在身上。 看见她们出来，秦流放下了梯子，恭敬地请秦瑶上车。 “秦流，刚刚你去哪里了？” 秦瑶状似疑惑地问。 秦流身体一僵，话语中带着轻颤，“回小姐，是世子吩咐小的赶马车，小的以为小姐在马车上，没有多想就赶了马车。” “哼！我下车你明明看到了，秦流，你到底是谁家的奴才！”湫柳冷着脸质问。 她就是担心小姐，放下江小姐就回去找小姐。 她下来的时候正好秦流回来，是以两人是擦身而过的。 秦流立刻跪了下去，大喊冤枉，“湫柳姐姐，当时太混乱了，我真没瞧见你，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故意丢下小姐不管。” “我发誓，小姐，如果我说了谎话，就让我再也没办法做事，再次流落街头。” 连誓言都发出来了，轻枝都犹豫了。 想着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他。 湫柳则是被他的无耻惊讶到了，气得她想要揍人。 “好了，起来！还好今天没出事，要不然，我可不会轻饶了你！”秦瑶扶着轻枝的手上了马车。 湫柳还是气鼓鼓的，看秦流很是不顺眼。 “小姐！” 秦瑶“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她当然知道秦流不可靠，不过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他的演技这么好，连誓言都能发出来。 誓言嘛，对于他们那种人怎么能当真。 要当真肯定是由她来让它成真！ 回到府里，秦瑶把自己的想法和两个小丫头说了一下，省得在外面露馅。 特别是秦流，他真正感激的人是夏秋棠。 “那小姐你还留着他！这种人早点打发得了，趁着这次机会，把他赶走，不然谁知道他会不会害我们！”轻枝胆子小，最先发表意见。 想到刚刚秦流发誓，她还信了他，太可怕了这种人。 “当然要赶走，但是得要走正当的理由，他已经解释了，又是因为世子下的命令，最多也是稍加惩处，再说别忘了，他的武功。” 秦瑶坐了下来，继续说道： “我把他赶出去，转身他就去了夏秋棠和江肃身边，那对我来说，相当于给敌人送武器！” 轻枝立刻明白，“是要废了他的武功再把他赶出去！” “他真是白眼狼，当初要不是小姐可怜他，他肯定熬不过那个冬天！”湫柳愤愤不平。 她跟着小姐的时间最久，捡到秦流的时候她也在。 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一个孤零零的乞丐，吃饱尚不能够，别说穿暖了。 现在，他竟然为了别人去害自己的主子。 不管是从道德来说，还是从律法上来讲，都是不可饶恕的。 秦瑶很认同湫柳的话，只是拿下就得一举成功，还是得等，找个机会。 “湫柳，你去把林师傅叫来。”秦瑶吩咐。 湫柳离开没多久，一个40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秦瑶看着她，眼眶酸涩。 “嬷嬷，你回来了！” 第7章 解决秦流 赵嬷嬷本来板着一张脸，想要给秦瑶点颜色看看，但是一看到她微红的眼眶，一下就败下阵来。 心疼地把秦瑶抱进怀里安抚。 “小姐受委屈了，这几日老婆子不在，倒是让那家子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赵嬷嬷脸上是尽是对侯府的不满，当初这门婚事因为老爷亲自做主，赵嬷嬷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相处下来，就觉得侯府并不是什么好去处，奈何小姐也打定了主意，她也只好尽力为小姐铺路。 小打小闹使些银子她是不在意的，秦家其他东西不多，钱管够。 可是这样欺辱小姐是万万不可的。 这两天的事情赵嬷嬷早就听人说了，所以进来脸色才不好。 虽然小姐红了眼让她动容了些，但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赵嬷嬷拉着秦瑶坐了下来，这才语重心长地说。 “小姐，这江世子擅闯闺房的事你做得很好，下面的人要处理，但是也不要忘了本就无礼的江世子！” “再就是今天的事，那江世子摆明了和那夏家小姐有私情，你可不能糊涂，就这么草草揭过。” 其实赵嬷嬷更想劝她江世子不是良人，又怕秦瑶听不进去，只能从旁去劝。 秦瑶听懂了嬷嬷的意思。 前世，她的确铁了心要嫁过去，现在…… 秦瑶反握住赵嬷嬷的手，“嬷嬷，我已经打算退了这婚事，嬷嬷可要助我！” 赵嬷嬷听完半天没反应过来，半晌才一拍秦瑶的手。 “哎呀！大善！小姐哟！你想通了就好，老婆子还怕你一直钻牛角尖，一头栽进去，我好好的闺女就这样进了虎狼窝。” 赵嬷嬷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眼冒泪花，握着秦瑶的手都在微微的发抖。 “小姐！你放心，老婆子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退了这亲事。” 秦家跟侯府就再没有关系，以后也就不能再打着秦家的旗号肆意挥霍。 更不能伤害她的宝贝小姐。 秦瑶又把今天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并告诉赵嬷嬷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赵嬷嬷啐了一口，对侯府更加厌恶。 她以前只以为侯府端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尊容，好瞧不上她们而已。 没想到暗地里居然打了这么阴毒的法子，如果今天小姐没有设防，那不就让他们称心如意了？ 小姐不仅要做妾，还得给人家做嫁衣，替人家养侯府，养害她的那个女人，奉她做主母？ 还好她他的小姐早有打算，拆穿了他们的阴谋。 还好两个丫头也得力，把事情闹了下来，给后面的退亲埋下种子。 至于秦流，赵嬷嬷更倾向于打杀了得了，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活着也是浪费。 但是小姐有意要惩罚他，赵嬷嬷也没反对。 她见的人多了，对于像这样子的人让他一无所有，确实比直接杀了他更要残忍。 她们这边谈完，湫柳也带着林师傅来了。 “小姐！”林师傅施了一礼，这才站起身。 “湫柳，你先回去休息。”秦瑶先对湫柳说道。 “小姐，我不累！” “听话！你今天落了水，去泡个澡休息休息，不然生病了明天我就只能带别人了。” 听秦瑶这么说，湫柳这才曲身离开。 她会水，也有些拳脚，把小姐交给别人，她也不放心。 当然，也是赵嬷嬷培养的，赵嬷嬷的儿子就是落水身亡的，之后赵嬷嬷就十分怕水，也害怕小姐出事，当即就让湫柳去学了游水。 湫柳离开，屋子里就剩秦瑶、赵嬷嬷、轻枝，还有刚刚请来的林师傅。 “林叔叔，你是老师傅了，我想请问，如果对上秦流，你有没有胜算？”秦瑶如实开口。 这个林师傅曾经开过武馆，因为得罪了人开不下去，和秦老爷有旧，这才投奔而来。 也是秦家几个武师傅的老大，秦流就是他的徒弟。 敢这么信任他，也是有原因的，上一世，秦瑶嫁进侯府，秦家的武师傅也解散了。 秦瑶出钱给林坤开了间武馆，全是给他养老，也留在了京都。 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和已经是江流的秦流发生了矛盾，两人大打出手，林坤被打成重伤，休养了许久。 伤好了之后就搬走了，离开前，他还提醒秦瑶要小心秦流。 只是那时候秦流已经是江肃的人，她也查不到什么，只能作罢。 此时，林坤沉吟了一会，摸着胡子回道：“目前只能平手了！” 林坤很欣赏秦流，是个学武的天才，进步得也非常快。 “那如果你和邱师傅、万师傅一起，是不是就能十拿九稳拿下他？”秦瑶继续发问。 “这肯定没有问题！” “好！林叔叔，你也知道我父亲定下的规矩，谁破坏了规矩就得按照上面的处罚来！” “那是肯定！这……难道秦流？”林坤迟疑地问道，又看向一旁的赵嬷嬷。 他有些不敢相信，秦流犯了什么事？ 看赵嬷嬷点点头，林坤只能压下心里的疑惑。 “林叔叔只管等着便是，麻烦林叔叔也和邱师傅两人说一下，最近几天不要外出。” 这林坤肯定是没有异议的，“小姐只管放心，如果他真做了什么，我们这几个师傅第一个不饶他！” 秦瑶点点头，她自是相信的。 林坤走了之后，赵嬷嬷这才询问。 “小姐，你打算怎么让他露出破绽？” 毕竟秦流一直把自己经营地很好，就算今天发生了些事情，大家也会相信他的说辞。 纵然该罚，也不能毫无顾忌。 还是得让他自己露出马脚，这才好发落了他。 “嬷嬷，你忘了，他真正惦记的恩人了？如果让他知道他的恩人也记得他……恰好他的恩人想让他做点事……他会怎么做？” 赵嬷嬷了然。 那肯定是不遗余力了。 第8章 密谋 秦瑶把事情安排了下去，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 而另一边的侯府，此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夏秋棠醒来后知道自己的处境，第一时间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吓坏了照顾她的众人。 江肃过来正好看到她站在凳子上要上吊，周围的人根本劝不住，江肃一个箭步就过去把人抱了下来。 等刘氏和老太君赶来，看到的就是夏秋棠在江肃怀里挣扎，大叫，“让她去死”。 刘氏看没什么事已经放下心来，老太君却不同，她看得出来这个夏秋棠就不是个安分的，不解决好，怕就是个祸害。 “好了，不要再闹了！我已经派人去请侍郎夫人过府，大家商议一下亲事。” 老太君话一出，夏秋棠都忘了哭。 商量婚事？她和江肃？可是现在秦瑶没落水，名声也没问题啊！ “棠儿，你放心，我发誓，绝不会辜负你的。”江肃单手抱着夏秋棠，空出一只手来发誓。 可是夏秋棠哪是担心这个！ “世子！……”夏秋棠想问，可是又碍于这么多人不好意思问出口，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堵在喉咙。 直接退了秦瑶的亲，那侯府这个空壳子给她又有什么用？ 还是他们已经想到办法让秦瑶退让了？ 夏秋棠反正是没有想过做妾的，她虽然是庶女，但是侯府这个破落户她也是看不上的。 要不是看着有秦家做支撑，她根本不会搭理江肃。 不能问，夏秋棠只能继续抹泪，只是心里一直在想事，哭声没那么情真意切了。 老太君看到这里，也知道她这是不闹了，“走！去正厅等着。” 老太君说完转身就走了，后面的人也陆续跟上。 夏秋棠也在江肃的搀扶下跟着一起过去了。 正厅里。 除了夏秋棠大家都很镇定，静待着侍郎家来人。 只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来人。 老太君的脸色越来越差，就在大家都坐立不安的时候，终于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为了显示对侍郎家的看重，老太君还是让管家出去跑的一趟，只是这会管家满脸愁容。 老太君手上的佛珠转动的速度陡然加快。 刘氏往管家身后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 这……侍郎府就来了个嬷嬷？ “老夫人，夫人，世子。”管家依次见礼，这才介绍起身后的人。 “这是侍郎夫人的陪嫁嬷嬷，来……来接夏小姐。” 管家擦擦自己的汗，心下打鼓。 他去的目的可是去请侍郎夫人，这只来了个嬷嬷，他这任务可没做好。 而随着嬷嬷上前，夏秋棠也差点歪倒在江肃的怀里。 主母来彰显了她的地位，别人也不敢怠慢她，不来…… 夏秋棠脑子里一团乱麻，秦家那个没进门，她不想嫁江肃。 可是她也不能做妾啊！ “侯老夫人，侯夫人，奴婢姓钱，夫人说，三小姐出了这等子事，她实在脸上无光，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也觉着现下出面并不是个好时机。” 钱嬷嬷低着头继续说道：“所以，夫人的意思是，老婆子暂时把人接回去，至于两人的事还是等侯府上门再商议。” 钱嬷嬷说得隐晦，可是当家主母就连亲自来一趟都不愿。 一是没看得上破落的侯府，二是对这个女儿也没那么在意。 老太君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得不让面子上好看些不能驳了对方的话。 至于外面的谣言……她本是有意想让侍郎家出面压一下，这下她全是明白了，人家压根不想管。 钱嬷嬷话还没说完，夏秋棠再也站不住，整个人靠进了江肃的怀里。 江肃自然心疼她，本来都打算纳妾的，可是现在看她这样柔弱的样子，又没有娘家撑腰，如果再做个妾，还不得委屈死。 就这么回去，说不定还要被家里欺负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江肃下定了决心： “祖母，母亲，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造成的，夏小姐冰清玉洁，绝不能因为我蒙羞，既然侍郎夫人不能来，那我们便走一趟！” 纳个妾两家商议一下就可以了，现在江肃让祖母和母亲亲自上门，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刘氏没想到那么多，只觉得儿子太兴师动众了些，有老太君在，她也没开口。 可是，老太君可是清楚得很，她怎么能同意？ 她属意的一直是秦瑶。 “侍郎夫人想得周到，钱嬷嬷先带夏小姐回去！过几日我们再上门。” 不说我，也不说侯夫人，只是我们，至于去的是谁，谁也不清楚。 钱嬷嬷自然也听出来了，朝着大家施了一礼这才走到夏秋棠身边。 “三小姐，跟奴婢走！” 夏秋棠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就这么走了肯定不行，于是她收起了绝望的神情。 露出懦弱可欺的表情，眉目含情地看着江肃。 江肃哪里受得了，一再保证自己会尽快上门提亲。 夏家人一走，江肃便一下跪在地上，朝着老太君恳求。 “祖母！” “闭嘴！”老太君侧过身子，没去看他，蠢而不自知！被一个女人弄得五迷三道，简直丢侯府的脸。 “世子妃只能是秦瑶，你要喜欢，她也伤了名声，纳回来也就是了，也全了几家人的面子。”老太君说完就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离开。 “祖母！”江肃还要说什么，只是老太君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刘氏还没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心疼地过去拉儿子起来。 “好了肃儿，你祖母也同意了，母亲一定给你和夏三儿大办一场，比那个秦瑶更大场面！” 虽然她不喜欢夏秋棠的狐媚，但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可比秦瑶一个商户有身份得多。 以后她儿子也能靠着岳丈家不是？ 秦瑶一个商女，除了有点钱还有什么用？ 当晚，辗转难眠的江肃还是爬了侍郎家的墙，他得和心上人说说话。 侍郎家一处破败的院落里，两人抱在一起，夏秋棠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直把江肃的心都要揉碎了，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 “肃郎，要不我还是绞了头发去做姑子！不然得有多少人笑话我啊！” 夏秋棠是真的哭得很伤心，本来她还有别的选择的，江肃不行，她还可以攀上国子监祭酒的小儿子。 现在她名声坏了，除了江肃她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让她如何不伤心。 最主要还是嫡母的意思也是让她做妾，做一个破落侯府没钱没权没入仕世子的妾室。 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受得了。 “你放心，我一定娶你做妻子！”江肃保证。 “可是，你和秦瑶……” “放心，一个商户，让她做本世子的妾已经是抬举她了！这次没成功，那就再来一次！” 夏秋棠眼底闪过精光，“肃郎，其实咱们可以利用一个人！” 坏一个女人的名声，无非就是男女之间的事，正好她有一把刀。 夏秋棠和江肃说了秦流的事，江肃大喜过望，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那秦瑶如此信任秦流，栽赃他们有私情，简直是天衣无缝。 “我给他去一封信，肃郎过两日就去抓贼拿赃，到时候，你就装作大度，以秦瑶对你的感情，做不了妻子。一定会愿意做妾的！” 两人又是一阵密谋，难分难舍地抚慰了好久，江肃才离开。 祖母不同意又如何，到时候秦瑶没了名声，还不是得伏低做小，带着嫁妆进侯府。 虽然身份低微，好歹人长得美，妻妾同有，江肃笑得十分开怀。 第9章 身份 夏秋棠大概是真的很着急，特别是第二天有关于她和景林侯世子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所有人都在说她和世子早有私情，所以世子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救起，还把自己的未婚妻扔在神女湖带着她回了府。 众口铄金，夏秋棠辩无可辩，加上嫡母的不作为，她的名声雪上加霜。 于是，第二日晚上，一封信就送到了秦家，只是这封信直接被送到了秦瑶手中。 夏秋棠在信中说自己本不想挟恩图报，可是现在她就要被逼死了，如果秦流不帮她，那么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也为秦瑶着想，说秦瑶一个商女，嫁进高门是会被嫌弃的，但是自己会保护她，以后一起进门，她会把秦瑶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照顾。 …… 看完之后，秦瑶并没有截下这封信，而是让人给悄悄给秦流送去。 他没有动作，她怎么处置他？ 被人弄死，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重活一世的秦瑶怎么会坐以待毙。 第一个查的就是夏秋棠，不想还有意外之喜。 首先知道的就是这个夏秋棠可不是个简单的庶女，她的母亲算是侍郎大人的原配，只是升官发财死老婆，这个原配自然没得到该有的待遇。 她倒是没死，只是被贬妻为妾勉强在侍郎府活了下来，死的是她前头生的儿子。 而夏秋棠是她做了妾之后生下的。 这可是出好戏，如果婚事不顺，可以拿来用用。 其次查到的就是夏秋棠上辈子嫁的人，国子监祭酒的小儿子。 两人此时已经勾搭上了。 不仅如此，秦瑶还查到夏秋棠的备胎可不止这一个。 只是相对来说是个比较够得着的好亲事。 呵！她上辈子竟然因为这么个女人被害死，蠢得也可以，怨不了别人。 最后就是关于秦流，使了些银子就从夏秋棠的丫鬟长芜那打听出来了。 一张饼，一饭之恩。 还被秦流一直记在心中，结果只是那天夏秋棠的一个小丫鬟绿盈探亲的哥哥买的，绿盈突然被叫出来，没时间放东西，就一起带了出去。 夏秋棠嫌东西不干净，让绿盈扔了，正好有个乞丐在外面，绿盈随手丢了过去。 要说秦流要感激，也应当是感谢这个绿盈才对。 当夜，信到了秦流手中。 很快他的回信也被送到了秦瑶的手里。 他回得很简单，事成以后，两个条件，第一，保证秦瑶的安全，第二，他要跟着夏秋棠。 秦瑶随后递出去，让人把信重新誊写再送出去。 安全她自己会保证，他要跟夏秋棠，她也会成全他。 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演越烈，早就超出了预期。 当然，这里有很大的手笔出自秦瑶。 除了当时在场的小姐外，她还让人送了话本子去了茶楼，给了银子让说书先生变着法子说。 一本由秦瑶亲自书写的内宅故事，只是把侯府换成了县里家道中落的富户，秦家是空有钱财的绝户，侍郎家换成了县里的县丞。 这几日也只讲落水这一场戏，连着说，说到京都人尽皆知，说到大家开始联想猜测。 又找人散播点谣言，并找了几个在场的下人作证。 一下就把侯府和侍郎家炒了起来，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没两日，侍郎家就开始打压流言，只是为时已晚，侍郎除了怪侍郎夫人没及时处理，就是怪这个女儿不省心。 直言要把她送出去。 跪了两天祠堂，夏秋棠忍不了了，让江肃尽快行动。 江肃收到消息，觉得事情已经安排差不多了，就带着一大群七大姑八大姨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就在他们出发之时，一封密信送到了夏秋棠手上。 正在祠堂罚跪的夏秋棠握着信笺的手都在抖，看完之后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一旁的长芜和看守的嬷嬷还没反应过来，夏秋棠已经提起裙摆跑了出去。 “哎！三小姐！”看守的孔嬷嬷看她一跑，心下一惊，赶紧起身去追。 这可是老爷罚的，夫人派她来的，这要是一个不好，被罚的不就是她？ 长芜也跟了上去，她这几日也不好受，不仅被打了板子，还陪着小姐一起跪祠堂。 不过她有伤，是怎么也跑不过孔嬷嬷的，只是一瘸一拐地跟在她们后面。 夏秋棠一口气跑到了自己姨娘的院子，里面的仆从看到她都很惊讶，一时竟然没人拦她。 夏秋棠直接进了里屋，她的姨娘陈氏面色苍白地靠在榻上。 “姨娘！” 陈氏转过头看她，这一下惊得她要跳下来。 “棠儿！你不是在祠堂吗？” 也不怪陈氏惊讶，对于大人和夫人的话，不仅她言听计从，夏秋棠在她的教导下也是不敢违背的。 从小到大，夏秋棠从来没干过这种事。 至于突然解了惩罚更是不可能的，她这几日因为女儿的事日日去求主母，连主母的面都没见到。 倒是女儿和世子的事听说了不少，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解了惩罚！ “姨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父亲的原配妻子！”夏秋棠坐在榻边，拉着陈氏的手激动地问。 “你听谁说的？！”陈氏大惊失色，用力捏紧了夏秋棠的手。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先告诉我，是不是？” 陈氏眼中闪过许多情绪，不知怎么开口，就在这时孔嬷嬷追了过来。 “三……三小姐！哎哟！”孔嬷嬷毕竟上了年纪，身体又胖，这么跑下来，有些受不住了。 “三小姐……你……你可不能害奴婢……赶紧跟我回去，等会让夫人知道，又要多生些事端！” 夏秋棠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看着陈氏。 “姨娘！你说，是？还是不是？” 陈氏别开眼睛，不敢看她，“棠儿，别问了！” 见她这样，夏秋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冷笑出声。 她因为身份受了多少白眼，受过嫡母嫡姐多少气。 要不是因为她是庶女，自己的婚事如何需要自己去争取。 这些年她为了能够改变自己的身份，不择手段，去外面打听适龄的公子哥，想尽办法去接近他们。 结果，现在告诉她，她的母亲本来就是正妻，而她也本来就应该是嫡出。 她怎么甘心！！！ 她要为自己搏出路，她要靠自己！ 第10章 抓奸 秦府 监视江肃的人早早就把他们的动向传了过来。 秦瑶慢条斯理地让轻枝为自己打扮，穿上最新送来的嫩绿色留仙裙，戴上新打造的金步摇。 以前在侯府的人面前，她不仅要奉上钱财首饰，还得打扮素净些，不然就会显得她一身铜臭味。 说得好听，不过是怕她太华丽，显得他们太寒酸罢了。 现在她想怎么穿怎么穿，而且还要往贵气了打扮，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她这般的人不是他们能比得了的。 日上三竿，江肃带着一众人在大厅里吃了许久的茶也不见秦瑶，各个都是面色不渝，频频给江肃使眼色。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江肃一直忍着心里的怒气安抚大家。 都要压不住的时候，赵嬷嬷来了。 “世子，各位老爷，夫人，我家小姐正在往家里赶，大家稍安勿躁。” “今日小姐去了城东查账，也不知道大家今日上门，怠慢了！” 赵嬷嬷笑意不改，但是话里的意思却让在场的人大多脸色不好看。 他们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世子竟然没有提前通知秦瑶。 他们一来扑了个空，空坐了这么久不说，人家还好生招待，就算心里不满自己作为长辈等晚辈，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幸幸坐下继续等。 又过了许久，吃过饭后甜点的秦瑶这才出来。 一进门就看到客厅坐得满满当当地人，这江肃实在是舍得下血本。 这些人都是江家的旁系，这两代人也没出个得力的，因此一直就靠着江家过日子。 这次请动他们，不知道要许诺什么条件他们才愿意了。 “各位叔叔伯伯婶子婶娘……”秦瑶远远地给大家见了一礼，“晚辈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坐在主座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也是江家的族长。 秦瑶上辈子经常和他打交道，自然是熟悉他的为人。 他自诩清高，有读书人的傲骨，最是不屑阴私算计，嫉恶如仇。 江肃请了他来，怕是打定主意要钉死她，不过这也更方便秦瑶了不是。 “好了，也是世子侄儿没考虑周到，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族长大手一挥，下面的人也不敢说话了。 江肃在族长面前也不敢托大，起身认错。 “只是不知今日各位来晚辈这是有什么事吗？”秦瑶故作疑惑地看着众人。 “秦家丫头，咱们都是熟人，也不跟你打哑谜。”一个穿着墨色衣服的婶子站了起来。 “侯府世子妃不仅关系侯府声誉，也关系整个江氏，所以家世清白，个人德行都是很重要的。” 秦瑶点头，不置可否。 “所以，我们收到消息，说你……说你与下人有私……” “自然我们是不信的，所以今天过来就是要把事情弄清楚，不让你背上这个污名。” 秦瑶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迟疑道： “不知状告之人何在？证据何在？还有……侯府之人也没来吗？” 江肃一下反应过来，“瑶瑶莫怕，我们来只是证明你没有做过这种事，只要行得正坐得端……” 秦瑶直接偏过头，不想听他废话。 “族老，先不说这是莫须有的罪名本应该私下解决。” “就说我是侯府未过门的媳妇，侯府的当家人都不来，再加上，世子不知听了谁的教唆，就连这个人都交不出来……” 江家的人人都变了脸色，侯府虽然门庭高，但是今天做的事确实太过看不起人。 江肃也一时语塞，急着给秦瑶定罪，都忘了这些，不过等会找到证据，他这些事谁还会记得！ 族老的确不知，这世子竟然如此，就连告密之人都没带。 “未来侄媳妇，你莫担心，今日之事，我定当给你个满意地答复。” “族老的话我自然相信，不知告密者说我与……谁有私情呢？” 族长看向江肃，江肃立刻正声：“是你身边的小厮秦流！” “听说你二人一块长大，青梅竹马，他又生得不错，因此你二人暗生情愫，经常互通书信，只要我们去查一查秦流的住处，一看便知！” 江肃十分笃定，他的自信让在场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来可不是真的抓奸。 “这……”秦瑶为难。 这在江肃看来就是心虚。 “瑶瑶何必为难，不过一个奴才，搜一搜就得了，难道瑶瑶怕……？” “世子慎言！”赵嬷嬷几步过来，拉着秦瑶的手。 “小姐，虽说咱们秦家从不是欺压奴仆的人，但是也不能由得外人欺负，既然世子要查，那就查到底！这件事必须给秦家一个交代！” “嬷嬷放心！查完了自然是要交代的！”江肃自然十分自信。 他的自信来自于昨晚他亲自把东西送到了秦府，放在了秦流的屋子里。 若不是还要维持形象，他简直要笑出来。 “好！这是世子说的，也请各位长辈们做个见证，请大家随我来……”嬷嬷说着就开始往前带路。 不一会，大家就来到了秦流的屋子外。 秦家的宅子大，对下人也好，大多下人是有自己的屋子的，秦流也不例外。 本来还在做工的秦流已经被叫了回来。 一大群人乌泱泱地现在外面，秦瑶本来打算看他们让下人去搜，没想到江肃根本等不及了，直接冲了进去。 “小姐！”赵嬷嬷担忧地看着秦瑶。 毕竟秦瑶前面对江世子可是非君不嫁，他这样明晃晃地打秦瑶的脸，赵嬷嬷实在怕她受不住。 “无事的嬷嬷，世子是心急了些，大概也是想快些找到真相还我清白。” 秦瑶如此大度，看得周围的长辈都是连连称赞。 他们也觉得世子的行为不妥，不过只要秦瑶不在乎，也无甚大碍。 秦瑶又露出一个明明委屈，却又不得不宽容的笑。 收获了一波心疼。 转过头来，秦瑶露出了真心的笑，情绪已经拉满了，气氛也烘托得差不多了，就看江肃怎么收场了。 “找到了！”下一刻，江肃就出现在了门前，手中拿着几封信。 “秦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江肃满脸气愤，只是那眼里的喜色藏也藏不住。 第11章 定罪 江肃这话一出，除了秦瑶这边几人都变了脸色。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数落秦瑶。 “真是家门不幸！如果让她进门，那我江家百年清誉不就毁于一旦！” “是啊！秦家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子！” “没出嫁就与男子互传书信，就应该浸猪笼！” …… 江肃很满意现在的场面，只是为了装一装，还是得痛心疾首地对着秦瑶。 “瑶瑶，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竟然和一个下人……”说着像是十分难过一般别过头去。 呵！要不是他说的是自己，秦瑶都要相信了。 “世子，这是什么？你又在说什么？”秦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是啊！世子不能随便拿点东西出来就想定我们家小姐的罪！”赵嬷嬷帮腔。 “哼！不见棺材不落泪！”江肃直接把信递给了族长。 族长又分给了旁边的人。 “上面写着恩人亲启，回信虽然没有写，但是你自己的字自己应该认识！” 江肃继续说： “也是我侯府识人不清，竟然遇到了这样的荡妇！今天就请各位做个见证，秦瑶不配为侯府世子妃，当不得主母！” “不过念在以前的情分上，可以允你进府做个妾室！” “至于这个奴才，就交给我处置！这也是你进府的条件。” 江肃说完很是畅快，好像胜利在望的喜悦，只是很快他就发现不对。 因为他带来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附和他！ 特别是秦瑶，既没有表现出惶恐，也没有忐忑请求的姿态。 而是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江肃气急败坏，想要再说什么，他身后的族长出言打断了他。 “世子怕是误会了！这有私情的明明是这个姓夏的小姐才是！” “什么？”江肃诧异地转头。 这会不仅是江肃，就是一直被压着跪在地上的秦流也惊讶地抬起了头。 “不堪入目，简直不堪入目，这个夏秋棠的女子到底是谁，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写出这等淫秽的东西！” 一个婶子直接扔掉了手中的信，脸上都是被恶心到的嫌恶。 江肃急忙过去捡起地上的信，看完上面的内容双目圆瞪。 “这……这怎么可能？！” “夏秋棠？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秦瑶看着说话的婶娘，可不就耳熟嘛！最近都是她的风言风语！ “拿过来！不可能，这一定是被人掉包了！”江肃毫无形象地直接去抢他叔伯婶娘手里的东西。 随即又指向秦瑶，“一定是你！是你陷害棠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现在的江肃早已经维持不住他的翩翩公子的人设，把自己丑陋的一面露了出来。 只见他怒目圆睁，双目赤红，脸部因为愤怒变得扭曲。 轻枝和湫柳都挡在了秦瑶的前面，警惕地看着江肃。 “小姐。”秦流看向秦瑶，“这些信都是您给奴的啊！” “啪！”早就准备好的林师傅一巴掌打了过去，然后让人堵了他的嘴。 林师傅本来是不信的，还以为他也是一时糊涂，没想到他这一开口就要陷小姐于不义。 赵嬷嬷上前一步，对着江肃就是一顿输出： “世子好生无礼！人是你带来了，事情是你说的，东西也是你要查的，信也是你找到的，现在真相大白，你又倒打一耙，怎么？” “今天世子是一定要把这个罪名安在我家小姐头上不可吗？！” 秦瑶这时候出头不合适，躲在他们身后用帕子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 “我！我不是……”江肃看看手里的信，简直辩无可辩。 他怎么说？东西是他做的假，也是他亲自放的？ 就在这时，江肃突然急中生智，手指换了个方向，指着地上的秦流。 “一定是他！” “是他！恩人明明是瑶瑶，信里竟然说和夏小姐暗通款曲！一定是他，伪造书信，想坏了夏小姐的名节！” 江肃反应是挺快的，咬不住秦瑶，就要撇清夏秋棠。 可是谁会信呢？ 他身后的一群人都摇摇头。 “事实如何还需要经过调查清楚，江世子这么快下定义……是不是太早了。” 赵嬷嬷毫不客气地怼他，听说是小姐的时候，立刻认为小姐不检点。 现在对象变成夏秋棠，立刻为她洗清嫌疑。 这心眼子都偏到天边去了，难怪小姐突然就死心了。 怕是在这两个烂人身上吃过不少亏，才会醒悟过来。 赵嬷嬷对这一干人都没什么好感，当下也就开始赶人。 “好了！今天这个乌龙也算有个落幕了，秦家还有家事要处理，就不送大家了！” 本来大家来都是抱着走个过场，事实也是如此，结果让江肃这么一闹，大家都闹了个没脸。 所有人脸色不好，却不能发作，是他们理亏了。 族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向江肃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只是毕竟是自家人，还是要维护一二的。 “秦家小女，此事是世子侄儿考虑欠妥，世子侄儿，你给秦家小女道个歉。” 族长发话，江肃也不敢造次，不情不愿地躬身一礼，“瑶瑶妹妹，得罪了，请你原谅我的冒昧。” 秦瑶并不搭话。 白胡子族长也没在意，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告密的人就是诬告，世子侄儿把人交出来，也算给了秦家小女一个交代，了解了这件事。” “这……”江肃面色青白，哪有什么告密人？ 这让他去哪里找个人出来？ “世子，这人如此害我，难道世子还要包庇他？”秦瑶红着眼睛问他。 江肃有苦难言，身后的叔伯们这时候也不想再掺和，一个个告辞离开，剩下江肃呆立当场。 “瑶瑶妹妹！你放心，等我回去一定严惩撒谎之人！还你一个公道！” 江肃脚底抹油，不消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小姐！你怎么不拦住他，把事情闹大，坏了夏秋棠的名声，趁机退了这亲？” 赵嬷嬷很不解，这是多好的机会。 秦瑶却摇摇头，“退不了！江肃最多受点惩罚。” 毁了夏秋棠，她还怎么嫁江肃，他们两个可是要锁死的，要毁她也不是现在。 现在更重要的是把秦流解决了！ 第12章 罪奴 秦流被压着跪在地上，下人搬来了椅子，秦瑶坐在上首。 秦瑶摆摆手，让人取了秦流嘴里的布团。 此时已经没了外人，秦流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秦流，本小姐待你如何？”秦瑶轻声开口。 “小姐待奴很好！” 很好？秦瑶失笑，看来不是特别满意了。 “贱奴！小姐将你带回来，请最好的师傅让你习武，给你一个安身之处，很好？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恩将仇报！”赵嬷嬷恨声道。 这么个玩意，赵嬷嬷气得想上手。 “好了嬷嬷！”秦瑶安抚，然后继续问秦流。 “秦流，本小姐与你私相授受？鸿雁传情？这些可是真的？” 秦流头埋得更低了，“无！” “你承认便好，勾结外人，陷害主子，赵嬷嬷，这样的奴才应该怎么处置？”秦瑶问道。 “回小姐，背主的奴才，本应直接打死。” “但秦家向来仁厚，家规里明确了规定，发现背主，但是伤害并未造成，收回主家给的一切，赶出府去！” “那就收回一切！”秦瑶点头。 听到这里，秦流好像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瞬，他就瞪大了眼睛。 只听赵嬷嬷说道： “小姐，秦家给他最大的恩惠就是让他习武，赐给他家姓，他如今要离府，自然得收回姓氏，也得废了他的功夫！” 秦瑶自然深以为是，起身站了起来，往屋里退了退，两个丫头继续挡在她身前。 赵嬷嬷一拍手，一众家丁便鱼贯而入，将秦流围在中间。 “几位师傅，动手！”赵嬷嬷也退了出来，对着中间的林坤三人说道。 林坤作为他的师傅，肯定是他来动手最为合适。 林坤一步步走近，秦流没有求饶，但是，秦瑶知道，他不会就这么妥协。 果然，下一刻，秦流便使劲一挣，挣开了两个家丁的束缚。 “孽徒！你要做什么？”林坤大吼，对秦流十分失望。 “抱歉！我还有事情做要做！不能被废了功夫！”秦流难得对上屋里秦瑶的眼睛。 秦瑶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有了她专门让人送的信，秦流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夏秋棠身边。 他还想为他做事，想保护她，怎么能在这被废了功夫，成为一个没用的废人？ “抓住他！”林坤一声令下，周围的家丁纷纷冲了上来，想要拿下秦流。 可是他们怎么是秦流的对手，10多个人愣是连秦流的衣袖都没摸到。 秦流的身手林坤作为师傅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如此知错不愿受罚却是让他意外的。 小姐安排了这么多人，他还觉得小题大做了。 没找看来，小姐十分有远见了，知道此子不可信才是！ “孽徒！还不束手就擒？！” 林坤现在十分气恼，上前就和秦流扭打在一起。 林坤本想擒住他，再向小姐求求情，不要废了他的功夫。 可是秦流这一反抗，让他如何再开口？ 这样想着，林坤手下毫不留情，要尽快收服他，不能再让他犯错，要争取他的一线生机。 可惜，一心想要去找夏秋棠的秦流怎么甘心败下阵来。 秦流也是不甘示弱，对着自己的师傅也是毫无保留，两人都全力以赴，一时之间竟然平分秋色。 秦瑶看到此处，心下不免着急。 秦流还不像成为江流时再难逢敌手，如果今日拿不下他，怕是以后就在成为刺向自己的一把刀。 秦瑶大吼一声对着还在观战的两位师傅喊道： “邱师傅，万师傅！你们还在等什么！！！抓住这个叛奴！” 两位师傅迟疑了一下，来之前林坤可是和他们商量了一下，让林坤自己处理，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要出手。 就是这一下迟疑，秦流突然一掌向拍林坤身上拍去，林坤躲闪不及，被这一击拍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了下来。 秦流也不念战，立刻想要撤退，对着自己师傅抱了一拳，就一个飞身想要翻墙逃走。 这次邱师傅和万师傅没再犹豫，也是一个飞身将人截了下来。 再次落地，秦流面对的是三位师傅。 “你们不是我对手！当我离开！对大家都好！”秦流立在中央，毫不客气地说。 “哼！竖子狂妄至极！”邱师傅轻哼，对着秦流怒目而视。 他们三人当年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没想到有一天还被一个后生嘲笑。 “废什么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万师傅说完第一个朝着秦流攻了上去。 林师傅和邱师傅也一起加入了战斗。 他们都不信，可是秦瑶知道，秦流还真不是自大。 他的天赋极好，师傅又倾囊相授，的确让他进步神速，更重要的是他学的不止是师傅的功夫，还有来自他阴毒内心的暗器。 三位师傅光明正大，和他硬碰硬肯定得吃亏。 四人还在缠斗，突然寒光一闪，暗器没入三人身体。 “你！”最先有反应的是本就受了伤的林坤。 另外两人的动作也很快慢了下来。 不过一会就被秦流踢倒在地。 秦流嘴角的笑意还未完全绽开，就听到“啪啪！”两声，有箭矢破空而来，一箭射中他的脚踝。 本想立刻逃走的秦流被迫跪了下来。 一个穿着深蓝色劲装的男人从墙上跳了下来，朝着秦瑶跪了下来。 “小姐，莫尧幸不辱命！” “师……师兄！”秦流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了起来。 这个世上还有一个，在他之前，天赋极佳的人，莫尧！ 眼前越来越模糊，秦流一头栽倒在地。 “莫小将快请起！”秦瑶几步上前，虚扶起单膝跪地的莫尧。 “你已经不是秦家的家奴，也不用再拜我！” “在莫尧的心里，秦家永远是主家。” 秦瑶没再强求，莫尧是个固执的人，也是一个很懂得感恩的人。 只是上辈子她一直觉得有了秦流在，就不需要再去打扰已经从军了的莫尧。 再加上她已经成婚，莫尧就属于外男，因此莫尧送来的书信她都没看过。 只知道，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已经在边关拜了将军。 这辈子，知道秦流靠不住，秦瑶早早联系了莫尧，又恰好他正好回京，就安排了这一出。 “送三位师傅去休息！”秦瑶对几个家丁吩咐道。 全身酸软的三位师傅，满脸愧疚之色，在家丁的搀扶下离开。 秦流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莫尧踢了他一脚，问秦瑶： “这个狼心狗肺之人，小姐只废他的武功吗？” “当然还要送他去想去的地方！”秦瑶招招手，就有人过来把秦流拖了下去。 莫尧没有离开的意思，秦瑶提醒他：“不去看看你师傅？” 万师傅，是莫尧的师傅。 莫尧别过头，“我进门的第一天，他就和我说，心计和武力值一样重要，结果，他却被人暗算！” 秦瑶不置可否，也没打算深究，既然林师傅受伤，那秦流就让莫尧来处理。 第13章 赶出府去 已经昏迷的秦流被人牢牢捆住，防止他突然醒来逃走。 莫尧拿着刀缓缓靠近，秦瑶并没有回避，而是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 她要见证这一刻，前世伤害她的人，一个也不要想逃！ 就在莫尧举着刀准备下手的时候，林坤走了进来。 “小姐！我来！这个孽徒是我带出来的，也应该由我来结束。” 他本来是想为徒弟请求，这么好的苗子，要是因为一时想歪走错路多可惜！ 可是他看到了他的残忍，陷害小姐不够，对他这个师傅也是丝毫没有留情。 那么！他也就不能再留他了。 秦瑶对着莫尧点点头，莫尧立刻退开，将手中的刀递了出去。 不一会，还在昏睡中的秦流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秦府大门前。 还在流血的秦流被推了出去。 两个家丁站在门口，看着下面站不稳的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罪奴秦流，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秦家的人，收回你的名字。以后不得再叫秦流！” 两人说完朝着秦流吐了一口，这才回身关上了门。 这时正值午时，街上有很多行人，听到秦家家奴说的话都对秦流指指点点议论了起来。 秦家在他们的眼中可是大善人，被秦家赶出来和被捕快抓起来一个意思。 肯定是罪大恶极了。 秦流忍着疼痛，回头看了一眼秦府的大门，脸上都是不甘和屈辱！ 秦瑶这个伪善的女人，她有什么损失吗？ 亏他还想着看在她救过自己的份上，以后会护着她些。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 他一定要让她为她做的事付出代价！百倍千倍的还给她！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秦流只好拖着身体快速离开。 秦府。 心情大好的秦瑶正躺靠在椅子上，轻枝在一旁轻轻地摇扇，湫柳从门外进来，一下就看到了悠哉享受的小姐。 “小姐，秦流已经被赶出去了。”湫柳走到秦瑶身边，轻声说道。 “嗯！”秦瑶闭着眼睛回答。 “他还能走，要不找人打一顿？让他没法再走？”轻枝嘟着嘴不满地出主意。 秦流冤枉小姐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轻枝恨得牙痒痒，就这点走出去太便宜他了！ “别急！他一定会去找那两人，你们猜会发生什么？”秦瑶淡笑出声。 湫柳自然明白，心下了然，轻枝看了一眼湫柳，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随即眼睛一亮，兴奋道： “他去找江世子和夏家那个？天啊！那可有好戏看了！” 伪造信的事两个丫头也有参与，他们当然知道秦流不过是个工具而已。 可是秦流不知道啊！他还以为他的夏恩人还很惦记他呢！ 想到他即将要面对的，主仆三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晚上，天空突然下了一场大雨。 秦瑶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小姐，秦流……小乞儿先去了侯府，侯府大门都没进得去，之后又去了侍郎府，同样连通报的人都没有。” “没有人理会，他只能离开，去了城郊的一处宅子！” “哦～我倒是忘了，明天让人去把宅子收回来。”秦瑶淡淡吩咐。 因为对秦流的信任，秦瑶给了他很大的自由，也给了他相应的财富，这一处宅子就是她给他的。 当然，她也不是白给的，暂时给他住，他得拿钱来买，等到他存下了足够的钱，就可以用最低的价格买下来。 现在嘛！他的钱带不走，宅子也还不是他的。 “是！小姐！”男人抱拳离开。 这一晚，秦瑶睡得十分安稳。 江肃和夏秋棠却差点睁眼到天明。 江肃今天闹的这一场，外面的人不知道，侯府的人可瞒不住。 不论刘氏如何心疼儿子，还是免不了被老太君让人将他压到祠堂去。 老太君在祠堂好说歹说了一通，分析利弊，江肃一再保证，老太君这才放过他。 老太君走到门口，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 “为了以防万一，你们的婚事会提前，我让嬷嬷看了日子，就下个月十五！” 江肃震惊回头，老太君已经离开。 下个月十五，那不是只有20天？ 他还没搞定秦瑶，怎么有办法娶夏秋棠？ 江肃连忙给自己的贴身小厮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把这边的消息告诉夏秋棠。 而他则是跪到了下半夜，才被送回自己的屋子。 而夏秋棠下午才得知秦流这个棋子被废的消息，晚上都得知江秦两家的婚事要提前，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和江肃已经不清不白，家里还没替她出头，那边先乱了起来。 如果再不出手，她岂不是只能做妾了？ 这怎么行？ 夏秋棠一不做二不休，让长芜秘去做一件事，自己又跑去了父亲的书房。 她得再给父亲提醒提醒，尽管会失去父亲的心也无所谓，总比做妾好！ 长芜拿着银子就去了府中采买的管事家，让他明天清早传点事出去，又把银子给他，让他多找些人一起，闹得越大越好。 第二天，关于侍郎大人的女儿与江世子的留言又开始了。 这会传得更加离谱，只说江世子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却不想负责，侯府至今无人上门提起此事。 而那夏小姐也是刚烈的，已经在府上寻死了好几次，这好不容易救过来，这次病着呢！ 人人都在责怪江世子没有担当，江肃早就收到夏秋棠的信，对此并不意外。 可却急坏了侯府的其他人，老太君觉得奇怪，虽然没有过明路，但是她也给夏夫人透了口风，等世子妃过门，就把夏秋棠接过来。 夏夫人并没有说什么，想来也是答应的，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老太君遣了人把侯夫人叫了过来，派了嬷嬷过去夏家打听打听情况。 嬷嬷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大家觉着不可思议，那夏家的意思，竟是让主母过去谈，这是要抬夏家丫头的意思。 老太君的佛珠也不转了，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你可说了世子有婚约在身？” “说了老太君，可是那夏夫人的嬷嬷竟然说对方不过一阶商户，怎么和她家小姐相提并论。”嬷嬷很是无奈。 虽然她也不明白，怎么夏家突然抬举一个庶女，但是她也管不着不是。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老太君，不好了，不好了！世子又去秦家了！” 第14章 为妾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秦瑶并不着急。 江肃来的时候她正坐在池塘边喂鱼。 做了十年的侯夫人，她每天提醒自己注意形象，把自己关在一个既定的框里，古板又无趣，现在的日子才是人过的。 秦瑶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把手里的鱼食往旁边一放，败了兴致。 江肃还是穿着一身华丽的宝蓝色锦缎，秦瑶想了半天，终于想起这是上个月她新得的料子，还没过手，就让人给侯府送去了。 真是，自己送出去的东西，现在膈应自己。 这么想着，江肃已经走进了凉亭。 秦瑶没有起身，轻枝也没有和以往一样行礼后退开。 江肃心中有事，也没在意这些细节。 “小姐，我拦不住世子……”刚刚小跑着跟江肃进来的小丫头委屈巴巴地说。 有了上次的教训，府里的人都知道小姐这边不是江世子能随意闯的，自然上心了些。 只是今天世子特别着急，说好了通报，江世子直接理都不理。 看门的小厮被世子带来的人控制在一边，身为内院的丫鬟本来想去阻拦，也被江世子吓得不敢上前。 这才让他畅通无阻地进了来。 “下去！”秦瑶摆摆手，让她离开。 小丫鬟立刻喜笑颜开，行了一礼立刻转身。 江肃并不在意这些，更甚至被阻拦还很不高兴，当然也不会因为为难下人，不尊重秦家而心生愧疚。 “瑶瑶，我有事给你说，你让其他人都退下。” 江肃看了一眼秦瑶身后的轻枝，和站在亭子外面的小厮。 “世子，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你有话就直说！”秦瑶换了个姿势，慢悠悠地说道。 “好！”江肃本来也是为了秦瑶着想，既然她不想要，他为什么还要隐瞒？ “我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我想娶侍郎家的三小姐！” “我和你本有婚约，但是夏小姐毕竟是官家女，不能做妾，我也不想辜负你，所以，就委屈你以贵妾的名义进府！” 秦瑶并不意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上辈子这出也是发生的，只是江肃来找她是让她答应夏秋棠以平妻进府，平妻说得好听，也是妾而已。 上一次，她自然是同意的。 只要不影响她的位置，江肃要找阿猫阿狗都跟她没有关系。 可惜，夏秋棠并不想做妾，江肃也以为是她的不愿意，才让夏秋棠不选择跟他。 他哪里知道人家夏秋棠早就找好了下家，这边靠不住，立刻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瑶瑶，我知道这委屈了你，可是，夏小姐毕竟是官家女，而且侍郎夫人已经决定把她记在自己的名下，那样她就是嫡女。”江肃继续深情地说。 “嫡女出嫁，怎么能做妾呢？瑶瑶，你能理解我！” 说着，江肃想要伸手来拉秦瑶的手。 秦瑶立刻撤开手，“我知道了世子，只要你开心，秦瑶怎样都可以的。”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秦瑶做足了一个被退婚是女子应该有的表情，这才让江肃满意了。 这才对嘛！虽然他准备了一堆让她以大局为重的话说不出口了，但是结果是他想要的不是？ “你放心，瑶瑶，婚后以后我会补偿你的，夏小姐也是宽厚之人，以后也不会磋磨你。” 也许是秦瑶的反应深得他心，江肃也不介意多给些甜头。 秦瑶长得不差，又有整个秦家作为嫁妆，做个妾室他还是能接受的。 安慰完，看秦瑶还是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江肃又宽慰了几句，见她还是不搭话，也没了耐性。 他还要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秋棠，也顺便和祖母说一声。 反正只要秦瑶嫁过去，做妻做妾有什么区别？只要秦瑶同意，想必祖母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那行！我过两天再来看你！”江肃说完，也没再看秦瑶，转身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看他走远，憋了许久的轻枝这次急吼吼地开口。 “什么玩意！真以为别人非他不可了？做妾？我呸！就他那样？他也配？”轻枝指着他，感觉胸口有一股气发不出来。 要不是小姐早就嘱咐过不能多言，她怎么的也要和他们村里头那个泼妇一样，骂他个狗血淋头。 啥也没有，还想得美！ “小姐！你还笑得出来？！要是我，我一定要把夏秋棠勾搭的那个奸夫揪出来，让他看看自己的绿帽子！”轻枝跺跺脚，十分不满秦瑶的反应。 “那有什么意思？”秦瑶站起了身子，“他知道夏秋棠不好了，又回来缠着你家小姐怎么办？” 轻枝一想也是，“可是这么太憋屈了！” 就在这时，秦瑶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湫柳，十分高兴地回应了一下气鼓鼓的轻枝。 “你怎么知道不是在憋大招？走！我们赶下一场戏！” 此时的秦府外，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秦瑶就在这时候登场了。 “各位父老乡亲，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请大家做个见证！” 秦瑶让人从身后抬出了一座玉狮。 “当年侯爷定下我与世子的亲事时，是吹吹打打在大家的见证下定下我做世子妃的。” “但是今天，世子亲自登门来告诉我，我秦瑶不堪为妻，要贬妻为妾，改娶侍郎家的三小姐！” “我秦瑶虽为女子，但也知道承诺大于天，并，我秦家有言，秦家女不得为妾，所以，今日，我便送回这狮子，成全江夏两家的婚事，请大家见证！” 说着，秦瑶盈盈一拜，眼泪也适时流了出来。 轻枝和湫柳站在后面，感叹小姐的演技，要不是出门的时候小姐还在笑，这会她们都要以为小姐真的这般难过了。 特别是召集百姓的湫柳，她回去的时候，看到小姐好像正好见过江世子！ 她看见小姐的时候，那脸上可不见一丝伤心之色。 “我就说刚刚看到江世子进去了，还打了秦家的小厮冲进去，我还以为他要干什么呢？原来是来抖威风的！” “真是，谁不知道当年他爹怎么来定的婚事，这会他倒是拆得一手好台！” “就是！秦家帮了他们多少，竟然还这么折辱秦小姐！” “秦小姐放心！我们为你作证！” …… 被江老太君派过来的嬷嬷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下知道这是完了。 在百姓们的一声声议论中，两个小厮抬着玉狮子走上了大街。 一路上，跟着来的百姓，新加入的百姓，在赵嬷嬷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侯府门口。 第15章 退亲 侯府门前 赵嬷嬷身子站得笔直，小厮敲了门，里面一看外面这个样子，关上门就去通报了。 这也不能怪他，侯府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关注了，一下这么多人围观实在让他没法接受。 许多不明真相的人已经开始打听怎么回事了。 不过一会，大家都知道侯府世子去退秦家的亲，还想秦小姐做妾的事。 这里不少看热闹的人，可是大多都是义愤填膺的。 侯府大不如前的事平头老百姓虽然知道得不多，但也不是毫无所知。 两家联合也算是桩美谈，觉得侯府占便宜吃绝户的也是私下说说。 可是现在，世子要退亲？实在是退了大家也要赞一句是条汉子。 可是他退了妻，却要人家做妾，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些。 侯府内 看门小厮急匆匆地跑进内院，也顾不得要先去找管家了，直接冲了进去。 “老太君！老太君！”隔老远小厮就气喘吁吁地喊。 坐在主位的老太君一听这声音，就觉得不对，派出去的嬷嬷这时也从侧门回来了，凑到老太君耳朵旁小声嘀咕。 “这般没有规矩！大呼小叫干什么！”侯夫人刘氏放下茶盏，看着来人很不满意。 小厮跑进来跪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惧意： “夫人，不是小的咋呼，而且外面……外面围了好多人！” “什么人？”刘氏一下坐直了身体。 刘氏突然脑子嗡了一声，想起了一家被官兵围的那次。 现在侯府也没人做官，因为什么？ “是……是附近的老百姓！” 刘氏松了一口气，“干什么的？打秋风啊！” 又回头对老太君说，“母亲！我去打发了！咱们侯府是什么地方，也敢来这里撒野！” 说着就起身要往外走，老太君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成功阻止了她的步伐。 “母……母亲？”刘氏有些忐忑地看着怒容满面的老太君。 她不明白哪里有问题，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难道不应该去打发吗？还是不应该她去？ 老太君扶着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就在这时管家也过来了，看着屋里的情况没敢出声。 “世子呢？”老太君问。 管家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这……世子出去后就没再回来！刚刚跟着的小厮传回了消息，说……说世子去了侍郎家……” 管家的头埋得低低的，深怕被牵连，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尽管找了人跟着，可是世子哪里会听他们的。 他要去夏家，小厮也拦不住啊！ “这个孽子！”老太君捂住胸口，大口喘着气。 这可把一旁的嬷嬷吓到了，急忙给她顺气。 “老太君，你可要撑住啊！”撑不住今天这场闹剧怕就真得闹大了。 “母亲何必动气！有什么事好好说……”刘氏担忧地看着老太君。 毕竟老太君要是倒了，她可不知道怎么处置。 “去！把世子找回来，他不回来就把他绑回来！”老太君顺了气这才吩咐管家。 管家立刻屈身离开。 刘氏不明白，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边。 吩咐完，老太君又问自己身边的嬷嬷。 “门外只有赵嬷嬷在吗？秦丫头没来？” “是，只有秦家的几个小厮。”嬷嬷回答。 老太君沉吟了一会，“去把人请进来！” 就这样站在大门口也不是个事。 “请了……”嬷嬷有些为难，“那赵嬷嬷说，以前定亲的时候是当着百姓的面，现在退亲，也要当着百姓的面才是。” “这个孽子！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老太君偏着头喘息。 这会刘氏也从身旁的丫头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看着母亲生气的样子，刘氏实在是不明白。 “母亲，那秦家不过是商户，本来就高攀了，肃哥让她做妾也不算委屈了她！” “况且这夏家……如果能结亲，对肃哥以后得前途也是有助力的！” “闭嘴！你这个蠢妇！你看看现在外面的情况，这亲是随便能退的吗？” 老太君现在十分后悔当初选了刘氏做儿媳妇，管家不在行就算了，脑子也是糊涂的。 现在连孙子也不见得脑子灵光！ “走！老身亲自去会会赵嬷嬷！” 老太君走在前面，刘氏被说了一通，这会也不敢说什么，悄悄跟在后面。 大门打开，外面吵闹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赵嬷嬷回过神，看见老太君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老太君安好！” 老太君摆摆手，虚扶了一把，这才笑盈盈地说。 “赵嬷嬷来了怎么也不进来？这不是招待不周，都是亲家，有什么事进来说！那个混小子待会我会教训他的。” 老太君一番话把这一场大战归结于世子不懂事，也给了赵嬷嬷台阶，如果赵嬷嬷顺势下了，也全了两家的颜面。 赵嬷嬷当然听得出来，只是她注定要让老太君失望了。 她来可不仅仅是因为世子伤了秦家的颜面。 “老太君容禀，我家小姐上无亲长，今天老奴就托大了。” 赵嬷嬷侧着身子，把后面抬着的玉狮子让了出来。 “老太君，这是当初侯爷来定亲时送过来的聘礼，这是小姐和世子的婚书。” “今天，世子到咱们家告诉小姐，他心仪夏家小姐，也觉得秦家的家势比不得夏家，让小姐自请做妾。” “我们秦家虽然不是官宦人家，但是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给人做妾这种事，秦家也是不愿的。” “想着两家从上一辈的情义，小姐便让老奴将这些东西一并带了过来，退了这亲事。” 赵嬷嬷说完，不卑不亢地站立。 而老太君手中的佛珠转得更快了。 周围的百姓都睁大眼睛等着侯府的下文，刘氏看着赵嬷嬷对世子妾室的嫌弃，一股怒意上涌。 她儿子这么优秀，哪轮得到秦瑶挑剔。 想着，刘氏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赵嬷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错过侯府，秦瑶还不知道要嫁给哪个破落户了！” “刘氏！”老太君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下面的百姓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原来侯府真的有这个意思啊！” “本来就是，我早就知道，他们看不起秦家的。” “可是当初侯爷可不是这样啊！而且侯府……” …… “老太君！老太君！……” 看着侯府门前乱做一团，纷纷去扶倒在地上的老太君，赵嬷嬷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眼看着她们就要进门，赵嬷嬷吩咐嫌弃把东西放下。 “侯夫人！东西我就放在这里了！也请各位做个见证，我秦家以后与侯府就再无干系！” 本来已经转身的刘氏停了下来。 “砰！”玉狮子被放在了地上。 婚书也被一并放在了地上。 周围的百姓纷纷表示愿意作证，赵嬷嬷很是满意这样的效果，让小厮拿出些铜板和碎银子撒了出去，感谢大家仗义直言。 这才带着人离开。 “快快！快把玉狮子抬进来！” 刘氏看着外面为了抢钱乱作一团，生怕伤了自家的宝贝，叫人赶紧抬进来。 这可是天家赏赐的，可不能这么坏了！ 老太君醒过来知道刘氏的所作所为，又气得要晕过去。 抬回那玉狮子意味着什么？这个刘氏脑子装的稻草吗？？？ 第16章 定下亲事 秦瑶在家里躺着晒太阳等着赵嬷嬷的好消息的时候，侯府老太君又晕了过去。 而恰恰好，去找世子的人也把江肃带了回来。 刘氏守了老太君一阵，江肃一回来就直接找到她。 刘氏还没来得及和儿子说今天退亲的事，已经被儿子带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天大得好消息，侍郎大人的嫡女要嫁过来。 刘氏顿时心花怒放，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不是商女，不是庶女，而是嫡女！ 不管这个嫡女是不是庶女抬起来的，主要是这个名头也好听啊！ 这会刘氏也不嫌弃夏秋棠狐媚了，欢欢喜喜地准备定下亲事。 江肃以为秦瑶愿意做妾，刘氏觉得反正退亲了，两人一拍即合，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 这会老太君还没醒，可是这么好的亲事可不能出意外！ 所以两人一合计，也不等老太君了，反正她醒了这也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两人直接找了媒婆就上门商量婚事去了。 两人要做的事秦瑶自然一清二楚，很贴心的不用她吩咐，下面的人已经把江世子和夏秋棠定亲的事传了出去。 而当老太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不说婚事已经敲定，就是满城的百姓都已经知晓，她就是再晕几次也没用了。 “孽障！孽障啊！”老太君气得浑身发抖，手狠狠地捶在床上。 只是大局已定，她也无力回天，这会再去退亲不合适，还会得罪侍郎大人。 毕竟人家是嫡女的身份出嫁，侯府只有捧着的份。 秦瑶那边更没得说，直接退亲的东西都被侯府收下了！ 除了打感情牌，这怎么看都是死局。 和夏家把婚事定了，现在感情牌也打不了了，还能如何？ 老太君捂着胸口，只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她和儿子千挑万选出来的啊，想要侯府重现辉煌啊！ 好好的婚事就这么没了！ 真是侯府的好儿孙！ “老夫人！”嬷嬷担心地看着歪在床沿的老太君。 她一直跟着老太君，自然也知道秦瑶对侯府的意义，她和老太君一样，对侯府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没事！都是命！我老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如何？” 老太君闭上眼睛，不想再说话，上次夏家小姐落水自家孙子做的事已经很不好看了，现在更是过分，不要秦瑶，还要人家倒贴做妾。 她怎么有脸再去说什么！ 大概，真的是侯府气数尽了。 第二日，侯府除了老太君这边，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甚至已经开始布置了起来。 这次刘氏做了一回主，也没和还在病中的婆母商量，直接把婚期也定了下来。 就用上次老太君说娶秦瑶的那个日子。 虽然下聘纳彩很着急，但是两家都有意快些完婚，也不介意那么多了。 聘礼是现成的，老太君给秦瑶准备的，直接给侍郎府拉了过去。 老太君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来，看到满堂的红彩，特别是听到刘氏干的事，一下又气血上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好在嬷嬷经验多，及时给她顺气，扶着她坐下，这才好了许多。 “您别气！身子重要。”嬷嬷安抚着老太君。 老太君满是褶皱的脸上尽是苍白无力，对着嬷嬷连连摆手。 “管不了了，管不了了！” 她本来以为怎么的，侯府世子的婚事也是要经过她的。 她已经准备好先去安抚秦瑶，怎么也得把侯府剩下的产业让秦家打理出来。 不成还得找个有家底的给孙子添个助力。 结果刘氏竟然直接越过她！ 本来身子就不好的老太君越发觉得精神不济，在嬷嬷地搀扶下回了屋。 话是说管不了，老太君也不能真的不管，躺下前还是吩咐嬷嬷去找人。 “去找二房媳妇，让她把把关！” 嬷嬷帮她捏好被角，快速出了门。 夫人不靠谱，老太君病倒了，现在只能找二夫人帮忙了。 事关侯府未来，二夫人陈氏也没推辞，虽然她的家世也不显，但是胜在脑子正常，老太君还是很看好她的。 陈氏早就听说了侯府的事，也很担心侯府的变故会影响他们，所以来的时候自家丈夫和儿子也跟了过来。 有嬷嬷在一旁补充和建议，陈氏大概也知道了应该怎么说。 几人一进侯府，还没坐下，刘氏就得到了消息，派人过来说她很忙没空招待。 几人面面相觑，又面色平静地坐下。 陈氏叹息，她这个嫂嫂，还是一如既往地没脑子。 传话的小丫鬟并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看他们又坐了下来，急匆匆地跑去找刘氏。 刘氏自然没什么好脾气，把丫鬟骂了一顿，又把自己的贴身嬷嬷叫出来赶人。 最后还是老太君跟前的嬷嬷出马，用孝道压她，刘氏这才不情不愿地出来。 刘氏春风得意，能管家，儿子又要娶嫡女，走起路来都带风。 刚到客厅，就摆起了侯夫人的谱，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上前。 “我说弟妹，肃哥这婚事我忙得不可开交，你还来添乱！小叔也是，也不劝劝！” 刘氏得意极了，对平时不太看得上她的二弟二妹轻蔑出声。 她以后有侍郎家做亲家，可比什么也没有二弟家强，有点产业又怎么样？脑子灵光又怎么样？ 有她风光吗？ 陈氏为了接下来要说的事，好脾气地先道歉。 “大嫂，打扰了。” 接着继续说道，“我们也是为了世子的婚事！” 陈氏的儿子江澈早在母亲的示意下离开去找江肃。 丈夫坐在一边不发一语，让陈氏来说。 只是陈氏才刚开了个头，刘氏已经迫不及待地打断。 “婚事已经定了，弟妹到时候来喝喜酒就可以了。” 在刘氏看来，陈氏一家已经分出去了，肯定不能参与进来。 过来沾沾光也得问问她的意思才是。 “大嫂！我来是母亲的意思，现在外面侯府和夏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婚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秦家的婚事退了，但是两家还有利益往来，秦瑶那里也得安抚才是。” 这么急，才退秦家丫头，马上定夏家，还马上完婚，把秦家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京都老百姓的口水不得淹没侯府？ 这对侯府的名声有什么好处？ “还有就是母亲让我看看给世子选几个有助力的妾……” “呸！”刘氏不高兴地站了起来，“秦瑶一个商女，她敢！给她脸干什么？还有！我的儿媳妇，你相看什么？我自己不会找吗？” 刘氏最讨厌陈氏的越俎代庖，这会怼起来也是毫不嘴软。 没分家的时候陈氏就更得老太君青睐，分家了还在自己面前蹦跶，她能忍。 “我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二弟和弟妹了！” 刘氏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夫人，夫人！”老太君身边的嬷嬷追了过去，在刘氏的院子外吃了闭门羹。 第17章 一身轻松 侯府和夏家的婚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秦家却是从上到下从未有过的轻松。 一连几天，秦瑶都躺在家里休息，这再也不用操心侯府的事，不用去侯府讨好未来婆家，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日子果然幸福很多。 秦家的下人也不用再担心侯府上门找事，不用提心吊胆，干活都卖力得多了。 正午，秦瑶又躺在椅子上享受着日光浴，有小厮跑过来对着湫柳一阵急促的耳语。 正在打扇的轻枝好奇地张望，不一会湫柳就回来了。 “小姐，点翠阁那边出事了！” …… 点翠阁是秦家的产业，听名字也知道，是个首饰铺子。 这家店开得早了，秦瑶都说不清，只是从她出身就听过点翠阁的故事。 秦家祖上是做首饰起家的，一开始只是一个手工艺人，后因为为宫里的贵人打了一套首饰，得了贵人的相助，这才开起了自己的店。 贵人也是喜欢祖先的手艺，慢慢地点翠阁生意越来越好，铺子越开越大，这才有了后面的秦家发迹。 当然，点翠阁的东西一直令京都贵女趋之若鹜。 点翠阁的首饰款式一定是最新颖，质感也只会是最好。 甚至很多时候东西供不应求。 从前，因为和秦瑶的婚事，侯府可是没少去扫荡。 点翠阁的王掌柜得了秦瑶的话，也不敢说什么，看上什么就让人给侯府送去，到后面直接是把新出的东西直接送过去挑选。 选个一两样也还好，王掌柜也亏得起，可是那侯府就像个吃人的巨兽，东西进去出来就基本只剩在些不值钱的款式。 这让点翠阁的生意一落千丈，被隔壁铺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秦瑶不说什么，王掌柜也是面上无光，都想着做完这几个月就回老家了。 前几日两家退亲，王掌柜是最开心的人之一了，特别是秦瑶派人传话，以后和侯府割袍断义，也不用再去贴首饰了。 王掌柜觉得不真实，知道侯府准备婚事的事情传来，这才有了真实感。 这不，新品一出来，他就想着要和隔壁首饰铺子比一比，好出一口恶气。 谁说点翠阁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谁说点翠阁师傅老了，江郎才尽？！ 王掌柜憋了个大招，就等着今天呢！ 没想到店里就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秦瑶来的时候，店里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不乏和秦瑶有往来的小姐。 看到秦瑶过来，大家都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让秦瑶进去。 还在争吵的人根本没发现秦瑶来了。 侯夫人刘氏站在中间，左边是被她护着的准世子夫人夏秋棠，右边是正在冲锋陷阵的侯府小姐江筱筱。 “说了拿出来！听到没有！我哥哥嫂子大喜，懂不懂规律，再不拿出来我就让你这个掌柜没得做！” 王掌柜嘴角抽了抽，胖胖的脸上差点维持不住笑。 这都是什么奇葩？ 他家小姐都和世子退亲了，江筱筱的哥哥嫂子和他们秦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他为什么要把东西拿出来？ 以前都是把东西直接送过去，加上送得爽快，王掌柜还没见识过侯府的不要脸。 所以这侯府母女一开口，就把他雷得外焦里嫩了。 秦瑶自然是很懂她们的，看到刘氏那优越的目光和高高抬起的下巴，明白她也是赞同江筱筱的话的。 至于旁边的夏秋棠。 嗯……还算正常，低着头不说话，藏在刘氏的后面，挡去了大半的目光，也显得自己无辜。 东西拿到了，她赢了，拿不到，丢脸的也不是她。 说她正常，大概是她也知道刘氏母女这么做很是无耻了！ 王掌柜迟迟不开口，这让习惯了被捧着的江筱筱很是恼怒，眼看她已经伸手去拿桌上的东西，秦瑶怕她直接砸东西，即时开了口。 “这是怎么了？” 秦瑶一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 王掌柜仿佛看到了救星，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正想过来解释，不想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瑶瑶姐，你看这个老东西！他竟然欺负我！你快帮我！马上让他滚，换个人！”江筱筱十分亲昵自然地挽住秦瑶，好像两人的关系一如既往。 这让周围的看客都惊讶了，这是什么情况？ 秦瑶心这么大？和前小姑子关系还能保持以前的状态？ 秦瑶还没开口，那边刘氏也发话了。 “筱筱说得对，这狗还得用听话，秦瑶，如此不尊长辈的人，你还是尽快处理的好！” 刘氏自持身份，只是一开始和王掌柜掰扯了两句，后面一直是身边的嬷嬷和江筱筱在战斗。 这会看到秦瑶过来，这才开口，用自己长辈的身份压压秦瑶，不能让她轻描淡写地原谅糊弄过去。 秦瑶对此毫不意外，十年相处，刘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能不知道？ 有些人就是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你说破天了也没用。 只怕江肃那番做妾论在刘氏和江筱筱这里早就根深蒂固，加上平时秦瑶对她们的纵容。 就算东西退了回去，外面也传了秦家和侯府已经退亲，以后再无干系，她们也不见得会相信。 想到这，秦瑶微微一笑，既然她们不相信，她只能打破她们的幻想了。 “侯夫人，江小姐！”秦瑶的称呼让两人一愣，心里升起了奇怪的感觉。 然而接下来的话，她们又觉得是自己玩想多了。 “点翠阁打开门做生意，不会拒绝任何一位客人，王掌柜确做得不对。” “王掌柜，还不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王掌柜不明所以，还是照做了，从下面取出来最新的几款首饰。 江筱筱笑得合不拢嘴，指着最上面的流苏蝴蝶簪子，“就是这个，这个给嫂子戴正好。” 说着便要去拿，伸了一半的手却被秦瑶挡住。 “你干什么？”江筱筱不满道。 “江小姐，这是点翠阁的新款。” “我知道！不是最新的款式我还不要呢！” 秦瑶对她的话并不在意，而且对着王掌柜说，“王掌柜，按照惯例，新款都是怎么处理的？” 王掌柜一下心领神会，“回小姐的话，新款出来都是价高者得！” “那就开始！” 秦瑶退到了一边，王掌柜马上拿着托盘就要走到中间的看台上。 这下不仅江筱筱三人懵了，周围的人也都不明白这是唱哪出。 半晌才有人嘀咕，“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可以参加？和以前一样价高者得？” 这会王掌柜已经走了上去，第一个就拿得那款流苏蝴蝶簪子。 “大家看，这是出自点翠阁蒋师傅手的蝴蝶簪……” 这一下信号来了，小姐们都围了过去。 多久了？没有五年也有三年了，点翠阁的首饰再也没有这样竞买过，争不过侯府，她们都要放弃了，这会竟然重现了！ 谁不知道点翠阁出品必是精品！而且有几款都是绝版，只此一件！ 只要戴着去参加宴会，一定是万众瞩目。 这边的骚动也引起了外面的人注意，很快听说点翠阁竞拍的人相继进来，幸好这里够大，一时间也不拥挤。 她们高兴了，一边被晾着的三人脸上就很精彩了。 “什……什么意思？”江筱筱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看母亲又看看秦瑶，很是不解。 “秦瑶！东西我已经定了！你这是做什么？！”刘氏比江筱筱好一点，已经知道她的意思，当即不满起来。 秦瑶还是保持着微笑。 “侯夫人，点翠阁有自己的规矩，我虽然是老板，但是也不能破坏规矩不是？” “夫人看上了点翠阁的东西，秦瑶自然高兴，夫人请上前竞拍。” 说着又让了让位置。 这时那边的价格也开始节节攀升。 “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 …… 江筱筱：“我们看上的就是我们的！凭什么要去和她们抢？还得给钱！” 第18章 富贵不再 “江小姐说笑了，这买东西怎么能不给钱呢？” 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让热闹的店里一下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向来人。 陈意如带着丫鬟走了进来，直接越过江筱筱三人，站到了秦瑶旁边。 “秦妹妹，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这好东西我是赶上了！你放心，银子我是带够了的，绝不拖欠。” 陈意如看着掌柜的方向笑着，好像完全没看到一旁的三人。 “当然！陈姐姐能来是点翠阁之幸，来！带陈小姐上楼。” 秦瑶对着一旁的小厮吩咐。 喊价当然不用小姐们自己来，都是在主子的示意下让丫鬟们抬价，所以点翠阁都是有专门的地方供她们休息的。 陈意如别有深意地看了江筱筱三人一眼，这才看向秦瑶。 “不用去楼上，我看楼下就挺好，我就在后面坐坐几天。” 后面也是有位置的，只是一般去楼上的人会更多一些，陈意如并不想去，因为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行！”秦瑶自然不会拒绝。 陈意如一走，热闹继续。 此时价格已经炒到了500两。 秦瑶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如果是以前，一般的首饰1000两也是常事。 毕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谁不想自己拥有这种独一无二的待遇，但凡有点家底的，都想看着点话题出出风头。 点翠阁就是实现她们心愿的地方。 秦瑶站在一旁，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江筱筱一脸怒容的脸。 “娘！”江筱筱受不了秦瑶的忽视，跑过去找刘氏做主。 她是知道的，秦瑶很怕自己的母亲生气，刘氏只要稍微露出点不悦，她就只有上赶着哄的份。 江筱筱以往只要想要什么，秦瑶只要有点犹豫，她就会去找刘氏，刘氏不用说，只要往那一站，秦瑶就得赔笑脸把东西奉上。 这次也不例外。 刘氏深谙此道，立刻开始摆脸色，只是刘氏脸都拉成驴了，秦瑶也没回头。 “秦瑶！！！”江筱筱拉着刘氏怒指秦瑶。 秦瑶怎么敢！她母亲可是她未来婆婆！ 秦瑶慢慢回过身子，完全没看刘氏，只是满脸不解地看着江筱筱。 “筱筱妹妹也要加价吗？” 江筱筱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 刚刚才被陈意如讽刺买东西不给钱，现在她也不好意思再说，可是加价？她又哪里来的钱？ 刘氏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对着秦瑶吩咐。 “秦瑶，我们今天来是给未来世子妃挑礼物的，那个簪子就不错，你去拿过来！” 全程她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秦瑶早习惯了她这副样子，也不气恼。 在侯府还有老太君压着，她还收敛些，老太君死后，她是一点也不顾忌，要不是秦瑶在后面跟着擦屁股，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正好那边竞价的声音传来。 “一千两！” 秦瑶对着刘氏冁然一笑，“侯夫人，一千两，给您包上吗？” 刘氏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1000两？” 这几年，虽然侯府生活不错，可大多是秦瑶孝敬的东西，真金白银还真不多。 1000两？刘氏怎么能不吃惊。 “对啊侯夫人！点翠阁都是竞价卖东西的，1000两很多吗？” 秦瑶看似不懂地问。 秦瑶送去的衣服首饰，画作书法哪样不是顶级的，他们早就习惯的，自然也不懂东西是要拿银子去换的。 堂堂侯府女主人，就算是自持身份，也做不出当场崩溃抢东西的事情。 但是，今天要是拿不到东西，她这个未来婆婆怎么在夏秋棠面前立威？ 刘氏定了定心神，很不甘心地看着秦瑶，威胁道： “秦瑶，你想清楚了，你以后可是要靠着谁过日子！” “啊？”秦瑶捂住嘴巴，像是才想到什么。 刘氏和江筱筱都一脸得意，以为自己拿捏住了秦瑶。 “1000两！恭喜陈小姐！” 那边已经落下帷幕，陈意如的丫鬟已经过去交钱了。 刘氏和江筱筱也不着急，而且对着秦瑶指使道：“去！拿过来！” “这……这得问问陈小姐才行了。”秦瑶为难。 “小姐，不仅呢！陈小姐就算同意，还得赔钱才行呢！”轻枝提醒。 做生意讲究信誉，已经卖出去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来！ 就算卖错了也是要赔礼的，更别说出尔反尔的。 “那就赔呗！”江筱筱毫不在意。 “说得也是！轻枝，去请陈小姐！” 刘氏满意了，安抚性地拍拍一直不发一言的夏秋棠。 江筱筱也得意得跟什么一样，趾高气昂地等着。 不一会，陈意如款款而来。 轻枝已经告诉了她这边的情况，陈意如十分配合，一过来就煞有其事地说： “成人之美还是可以的，不过这补偿嘛，也要到位！” 秦瑶立刻回复： “那是自然，陈姐姐那就这样，东西你让出来，除了买簪子1000两，再补偿你500两可好。” 陈意如点点头，看向刘氏。 另一边的刘氏和江筱筱毫不在意，连看都不曾看陈意如。 秦瑶不得不提醒，“侯夫人？江小姐？已经谈好了！1500两，给陈小姐就可以了。” 说完也不去看两人震惊的神色，转身又和陈意如寒暄。 “这侯夫人是为自己的儿媳妇选首饰，钱多少不打紧，主要是瞧得上眼，这不，我刚来就听到说喜欢，倒是陈姐姐先下手了，让陈姐姐割爱了。” 首先沉不住气的是江筱筱。 “秦瑶，你什么意思？这钱让我们出？” 江筱筱怒气冲冲的样子，让陈意如都忍不住笑出来了，自然，江筱筱又冲着她吼。 “你笑什么？！” 侯府的门第高，但是内里却什么都没有，江筱筱从小在刘氏的洗脑下，觉得自己家虽然银子差了些，可是是有爵位的啊！ 比那些小官的女子肯定要高得多，所以，她是看不上像陈意如这样的女子的。 对她自然也不会客气。 陈意如收敛了笑容，看向江筱筱的目光也带着些怜悯。 “江小姐，东西是你们要的，钱不是你们出是谁出？难不成让我出？” “那是应该秦瑶出！秦瑶！……”江筱筱还想说什么，被刘氏一把拉住。 像是才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秦瑶却看得分明，是夏秋棠扯了刘氏，刘氏这才阻止了江筱筱。 “母亲！”江筱筱不服。 “闭嘴！”刘氏怒斥。 “我就不夺陈小姐所爱了，伯母，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夏秋棠柔柔地开口。 “夏小姐不喜欢了吗？”陈意如明知故问。 夏秋棠本来想拉着刘氏走，没想到陈意如会这么问，一下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 秦瑶也来加了一把火。 “对呀，陈小姐愿意割爱的！难道侯夫人舍不得1500两？” 侯府的情况如何，夏秋棠是了解的，1500两凑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得穷一阵子了。 她可不想一嫁过去就收拾烂摊子。 秦瑶也十分不对劲！不是说好的秦瑶愿意做妾吗？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个态度！ 夏秋棠心下着急，也没回应陈意如的话，这让江筱筱又逮到了机会。 “区区这点银子，秦瑶你看不起谁呢！让你出钱是看得起你！夏姐姐以后是你的主母，你再敢这样，小心夏姐姐不让你进门！” 江筱筱一顿输出，让夏秋棠根本来不及阻止。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了自己不想听的话。 “秦妹妹，这倒是怪了，你不是退了和侯府的亲事吗？怎么江小姐还在说你要进侯府啊？”陈意如不解的问。 “陈小姐，这我知道。”轻枝在一旁补充。 “江世子前几日来找过我家小姐，言明要我家小姐答应做妾，我家小姐怎么可能同意，也不知江世子回去怎么说的，这会他们还以为我家小姐愿意进去做妾呢！” “啊？”陈意如恍然大悟，别有深意地看向对面的三人。 “这哪有人上赶着做妾的？” “退亲？母亲……”江筱筱上次落了水就生了病，根本不知道。 而刘氏也是一脸懵，退亲她知道，可是儿子说了，秦瑶愿意做妾啊！ 第19章 富贵不再2 第二件饰品还没有开始竞价，大家都围过来吃瓜了。 江世子为了夏家女，退了秦家的亲事，她们都是知道的，这会江筱筱的一番言论让她们都嗅到了瓜的味道。 还是个惊天大瓜。 是八王劈了叉还是王八被劈了，总得让她们知道才是。 王掌柜看到这里，也识趣地没拿出第二件首饰，等着老板解决事情。 所有人都热切地看着她们三人，这让本就尴尬的三人顿时愣在当场。 就是再迟钝的江筱筱也明白今天这事不对，急忙拉住母亲躲到她身后。 夏秋棠看刘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暗骂了一句“蠢货！” “陈姐姐，这我也是很惊讶，虽说两家有点子情义在，可是这退亲的是他们，不补偿我这个受害者就算了，还想在我这打秋风……”秦瑶摇摇头，不忍再说。 刘氏一听这话，也不理一直扯着她袖子的夏秋棠，敢说她打秋风？她刘金凤这辈子没被人内涵过！ “小贱人，说谁打秋风呢！有几间铺子了不起？真当我侯府是吃素的？这簪子我们要了！” 后面跟着的嬷嬷根本来不及阻止，一听她说完，直想拍大腿。 “小姐！”宁嬷嬷想去拉刘氏，被她一把甩开。 “干什么？！回府！”刘氏一个人走在前面，出了店门。 “来！给侯夫人包上！”秦瑶一挥手，就有小厮去忙了，不一会一个精致的盒子就被他抱了出来。 刘氏说完其实就后悔了，可是这下她没法反悔了，因为点翠阁的小厮跟着她就出了店门。 等到了侯府，没人招呼，小厮也没进门，而且站在门口大肆宣扬了一番侯夫人为未来媳妇准备礼物不惜出重金买下陈家小姐手里的首饰。 这下侯府骑虎难下，只得让人把人请进去，给了银子让人离开。 点翠阁 随着他们的离开，大家议论了一会，又投入到了下一场竞价中。 而秦瑶则陪着陈意如去了二楼。 “今天很感谢姐姐的相助！”秦瑶倒了茶，轻轻放了过去。 陈意如端起茶，细细地品了起来。 秦瑶知道自己和那侯府的两个颠婆根本扯不通，一个不好可能还会吵起来，所以出门就让人去请陈意如。 陈意如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看不惯的事情她绝不会姑息，所以，她很合适。 而且有了上一次的提醒，秦瑶也相信陈意如愿意帮她。 “还是得你立得起来，如若不然，谁也帮不了你！” 陈意如放下茶杯，慢慢说道。 “姐姐说的是！” “还是得恭喜你，脱离苦海！”陈意如用茶杯碰了一下秦瑶的杯子。 秦瑶一头栽进去的这几年，陈意如看在眼里，也委婉提醒过，可惜两人一直只是泛泛之交，秦瑶也未曾回应过什么。 这次秦瑶突然醒悟，陈意如惊讶之余，也庆幸她终于清醒。 “还得谢谢姐姐的提醒。”说着秦瑶从轻枝手中拿过一个盒子，递了过去。 “姐姐看看可还喜欢？” 陈意如没有接，有些不高兴地放下茶杯。 “我帮你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可不是为了这些俗物，我可不是景林侯府那些人！” 秦瑶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忙打开盒子再次递了过去。 “姐姐莫恼！你先看看？” 陈意如低头一看，只见盒子里躺着一支白玉做得簪子，上面刻着一只洁白的兔子，可爱极了。 陈意如就是属兔的，她的衣物首饰都会带有特殊的兔子标记。 可是这一般人也不知道啊！ “这……”陈意如不明白秦瑶的意思。 “姐姐，你的生辰礼！你以前来打过首饰，我知道你喜欢兔子，就让人打了一个。” 秦瑶礼貌地道出原因，事实上，这是上辈子她就知道的事。 陈意如一直是个爽朗的女子，也帮助过很多人，可是也因此得罪了别人。 她本来有个美好的未来，会如愿嫁给自己的如意郎君。 可就在秦瑶成亲的第二年，她即将嫁给荣昭伯的嫡次子。 突然有人拿着陈意如的小衣找上了门，说是和她私定了终身。 那小衣上有陈意如特制的图案，这件事只有贴身伺候的人才知道，根本无从抵赖。 偏那人也不是什么泼皮无赖，而是个正经的读书人，年纪不过17，已经中了秀才，是十里八乡的老实本分人。 无法，陈家只得吃了哑巴亏，退了亲事，匆匆忙把陈意如嫁给了那个读书人。 这件事成了京都许久的谈资，都说陈家小姐爱上了那秀才，又无法割舍那伯爷家的泼天富贵，这才脚踏两条船，一不小心翻了船。 可是秦瑶却不这么想，那伯爷家的嫡次子余植她是见过的，是个风光霁月的人才。 也私下打听过陈意如嫁的那个书生，虽然是个秀才，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靠着老母亲和大哥一家过活，哪能和余植相提并论。 陈意如也不是那等隔陇望蜀的人。 只能是那秀才收了人好处，特意去害陈意如。 秦瑶很想帮助陈意如，可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陈意如突然暴毙。 本就在侯府畏手畏脚地秦瑶，在江肃的管制下，也不得不放弃调查。 只是，那个后来和余植相看的蒋家小姐很可疑。 这一次，秦瑶相信，陈意如一定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陈意如看着眼前的簪子，一时难以抉择。 她不应该收东西的，可是……这个东西也实在合心意…… 于是，她只能干巴巴地表示： “我的生辰还有些日子……” “提前给姐姐了。”秦瑶立刻回道，“以前也没参加过姐姐的生辰，这次也不知道有没有幸，还是早一步奉上……” “说什么！帖子明天就给你送过去！”陈意如看了一眼簪子，不舍地说，“那你到时候再拿过来！” 反正都是自己的，晚一步也没有关系，陈意如这样安慰自己。 “姐姐！”秦瑶站了起来，拿起簪子插进了陈意如的发髻中。 不等陈意如反抗，秦瑶轻靠着她的肩膀，“姐姐，这跟簪子很衬你，你的生辰礼已经在打了，到时候我拿着帖子上门，再带上礼物。” “可……”陈意如不明白，这不就是生辰礼吗？ “当然也是，只是这次姐姐的生辰可不一样，自然不能如此敷衍。” 秦瑶理所当然地说。 这是陈意如的及笄礼，她要去自然也不能只是送个小东西。 说起来，秦瑶的还在下个月。 本来是等及笄后才成亲的，只是侯府着急了，想提前。 还好没成。 “那好！”陈意如勉强道，“那过几日你一定要来，我给你介绍人认识。” 陈意如说着就起身站了起来，来了许久，她也该回去了。 秦瑶笑着点头，这个要介绍的人，八成是余植了，正好，她也想提前看看。 送走了陈意如，秦瑶也回了秦家，还没到家，八卦已经传了回来。 原来是刚损失了1500两的侯府，马不停蹄地去铺子里拿银子，把两家本就不太富余的两家店直接搬空。 两个掌柜哭哭啼啼地来找秦瑶，却被挡在了门外。 没有钱，他们的店怎么运转？ 而且这几日本来稳定的货源已经不再给他们提供低廉的货源了，谈好的合作也黄了好几个。 他们两个早就疲惫不堪，这会还直接被侯府来人把店里的银钱都拿走了。 巧妇无米，他们也没法啊！ 想着来找秦瑶救济，没成想这次他们秦家都进不去，在门口好一通说，直到赵嬷嬷出来，两人这才灰溜溜地离开。 “以后直接打出去！”秦瑶对着门房吩咐。 她家的打手也不是白配的。 没了她的支援，这两家铺子，不出半个月就得完蛋。 看侯府还拿什么充面子！ 第20章 喜事 又过了几日，秦家名下的产业都恢复了以往的高调，客似云来。 没了侯府的吸血，让所有店铺的掌柜都松了一口气。 秦瑶去巡视了一番，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倒是成衣铺掌柜给她递过话，说是侯府让他们送布料，都是些好料子，掌柜按照秦瑶说的，要他们留下定金，对方骂骂咧咧地走了。 秦瑶早就知道他们的德行，也不意外，只安慰他，以后不用再理会他们。 如果他们再来，定金多收一倍的钱。 侯府那边的消息也不时传了过来，本以为会无米下锅，没想到这次置办得还不错。 莫尧出去了一阵，回来便告诉秦瑶，江肃身边多了个谋士，这事是他做的。 侯府的两家店铺一家是卖米的，一家是酒楼，这几日眼看不行了，那谋士不知道做了什么，给米行拉来了货源，给酒楼拉了好些客户。 这让两家店一下又活了过来。 “小姐，你不会还给了那小子什么东西？”莫尧面无表情地陈述。 秦瑶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最后还是失败了。 她怎么会给秦流留什么东西，她恨不得他流落街头，被人乱棍打死。 没错，莫尧说，江肃身边的谋士就是秦流，不，现在应该叫他江流了。 他用回了前世跟了江肃后的名字。 “你小姐我又不是傻，会给自己添堵？”秦瑶皱着眉继续思考。 江流虽然脑子灵活，上辈子也帮了江肃不少忙，可是现在的他什么也不行啊！ “那就怪了，上次他还被赶出来了，这会又进了侯府做了门客。”莫尧奇怪道。 江流被赶出去，第二天又被通知房子被收回，莫尧是知道的，江流被扫地出门的时候身上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 生存都是问题，怎么还搭上侯府，还帮江肃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 早知道去巡防营报到之前，他就应该盯着他了。 背主之人，怎么能翻身！ “谁知道呢！命不该绝！”秦瑶话是这么说，脑子里已经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她能拥有记忆，那江流呢？ 毕竟现在的江流可没有那个能耐。 “让小五去盯着他！” 莫尧走后，秦瑶对着湫柳吩咐。 湫柳很快便下去了，秦瑶这才稍稍安了下心。 从处理了江流，秦瑶就选了十个人出来，让几位师傅帮着训练，成为她的探子。 重生过来，她是知道情报的重要性的。 只有掌握了敌人的一举一动，才有一击必中。 江流想要翻身，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不论是经商还是谋略，她秦家都远胜单枪匹马的江流，她现在可不是上辈子被禁锢在后宅的妇人，秦家亦不是归入侯府的产业。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小五那边迟迟没有传来消息，问了负责联络的人，才知道小五已经不在京都。 最后一次传来消息，竟是在相隔千里的江州。 他跟着江流去了江州！ 秦瑶沉默了。 她以为，江流最多是在京都的生意上下功夫，没想到，他竟然早早就做了长远打算。 这下，她可以确定，江流和她一样拥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因为上辈子，一样东西就是从江州传过来的，一经传入，风靡整个京都，大家纷纷效仿，成为潮流。 只是，那是五年之后的事情，那时江流已经跟了江肃，他经常被派出去拓展商路，可惜，京都风靡的时候他并不在。 只知道出自江州，江流太过着急，这次，就让她给他一个重生惊喜！ 秦瑶不在意地把花插进花盆里，然后让轻枝去点翠阁取东西。 明天就是侯府大喜的日子，秦瑶也收到了喜帖。 当然，她并不打算去，这种修罗场她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她要去的是陈意如的生辰宴。 点翠阁的东西约摸已经做好了，得看看有没有要再修饰的，还有两日就是陈意如的生辰了。 第二日 大街上热热闹闹地气氛让人恍惚，特别是知道这是侯府娶妻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江肃骑着马，一派喜气洋洋。 周围的百姓很多，江肃还以为大家都是来恭贺他的，坐在马上客气的拱手。 殊不知大家都是窃窃私语。 侍郎家嫡女出嫁，规格看起来还是不错的，请的也是许多高官，江肃和刘氏本来已经拟好了名单，参考了一下侍郎家的单子。 一看才知道一家请的人有多上不台面，匆忙改单子，给许多平时不接触的官员都去了帖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身份实力的去侍郎家也是看侍郎的面子，可这江家算怎么回事？ 主家不满意，下面的仆人自然也知道，这不一下就传了出来，京都大多都知道了。 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这江世子的席面会不会有人坐镇。 很快，江肃就从侍郎家把人接了出来，一路红红火火地回到了侯府。 有幸进侯府的人对侯府的装饰还是很看好的，只是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来得人着实少了些。 拜完堂，开席了。 大家这才发现，这人不是一般的少。 刘氏的脸上不好看，老太君更是，本来撑着病体出来的，一看这一出，连忙找了嬷嬷问。 得知刘氏竟然砍了大半与侯府交好的人家，转而邀请位高却没什么交集的人，老太君又觉得头脑发晕。 看着空了大半的席面，老太君根本待不下去，让嬷嬷扶着自己回房，就连面子也不想做了。 刘氏看婆婆离开，内心也十分焦急，急忙跑过去拦住老太君。 “母亲，这马上开席了，这……这可怎么办！” “蠢妇！”老太君骂了一声，根本不想理她。 早干什么去了？宾客单子早就定好了的，这是能随便更改的吗？ 她原以为东西都准备好了，再怎么也不会错到哪去，哪曾想会成现在这个场面。 老太君回来自己的院子，想了想还是吩咐身边的嬷嬷。 “去给住得近的江家人送个信，让他们找些人来，不要太难看！” 说是不想管，也不能真的不管。 这偌大的侯府，已经备受议论，再这样下去，明天不知要传成什么！ 江肃春风满面出来的时候，席上已经议论纷纷了。 他们坐了许久，还没开席……那刘氏也是心大的，看老太君走了，自己也去躲清净去了。 把客人撂在那里，侯府竟然只有管家在一旁安抚客人！ 有些坐不住的让人去打听，有的人已经起身想要离开。 江肃一出来就看到这个场面，一时呆愣当场。 还是在贴身小厮的提醒下，这才醒过神来开始安抚宾客。 也正是这时，江家二房带着人走了进来。 陈氏直接和丈夫儿子坐到了主位，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陈氏的脸色不太好，侄儿成亲，他家竟然没收到喜帖，这两日，她就在和丈夫商量，以后侯府的事不再过问。 刘氏做绝了，大家面子也不要了，反正他们家也从来没想要沾光，也不在乎这些。 陈氏的丈夫也是为难，一方面自己的母亲哥哥自己割舍不下，另一方面，他也一样，咽不下这口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 侄儿成亲，他这个嫡亲的叔叔，竟然没资格参加。 他们都没有帖子，更别说其他的族人，这是有多看不起人！ 还好，看到现世报了，想要巴结的人没巴结上，还闹出笑话来。 今天要不是母亲发话，他们也不会过来撑面子！ 人是齐了，但是大家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 哪有拜堂没有到，饭点到直接坐下吃饭的？ 江肃在管家的示意下，举着酒杯敬酒，大家都不太热络就是了。 这场喜事，真正喜的怕是只有江肃了。 第21章 丧事 隔日 侯府客人未到，找人充数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江肃和夏秋棠还没开始蜜里调油，就得先面对周围的流言蜚语。 整个侯府闭门不出，本来想要出去游玩一番的新婚夫妻，也只能龟缩在家里。 老太君昨夜临时救场后，又听说了刘氏的所作所为。 又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好不容易醒过来，她也看透了。 如今除了去佛堂，就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养病，免了媳妇孙媳妇的请安，也不让嬷嬷打听外面的事，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为了避免再鸡飞狗跳，还是在人舒服了些让人把夏秋棠叫了过来。 “这是府里的对牌，你收着！”老太君靠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 反正她早就有这个意思，让孙媳妇来管家，现在也只是换了个孙媳妇。 虽然不太满意这个孙媳妇，但也比刘氏强上许多，她也管不动了，不去放权，让人从旁协助。 初为人妇的夏秋棠，她并不想接，一个空壳子，接了有什么用？ 不过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接过，“是！谢祖母信任，孙媳一定不负所望。” 老太君也不管她怎么想，继续说道：“那两间铺子肃哥接过去了，你上些心，跟着看看。” “是，祖母！” 铺子的事夏秋棠也是知道的，现在生意很好，夏秋棠早有打算，侯府这个情况，要么找个有财力的妾，要么就扩大生意。 有钱的妾，一时半会她并不想让其进门，嫡子还没生，万一来个厉害的，她也腾不出手做自己的事。 她想等生意再好一点，用自己的嫁妆开两家铺子，增加收入。 老太君这样安排，也正合她的意。 又嘱咐了几句，老太君把身边的掌事嬷嬷派了过去，让她帮着夏秋棠快些上手。 夏秋棠走后，老太君又靠了一会，就觉得有点困意了，这一病，把她的身体腐蚀了个彻底，精力不足，人虚弱得很。 “老太君可要休息？”嬷嬷在一旁低声问询。 “扶我躺下！等会喝药再叫我。” 老太君在嬷嬷的帮助下，慢慢躺了下去。 就在要睡下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 “对了，秦家那丫头怎么样？” “回老太君，这些日子秦小姐出门都是去查账，其余时间都在家中，也……看不出来什么。” “哎！是侯府没福气，这丫头肯定是伤心了。” 秦瑶多喜欢自己的孙子，老太君怎么能不知道，这场婚事本就是天作之合，奈何肃哥儿是个拎不清的，错过了这么好的媳妇。 “我老了，侯府还得靠肃哥儿，希望这个夏秋棠能得力些，肃哥儿可以靠着岳家起复。” 老太君闭着眼说着，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老嬷嬷知道她是睡着了，放下帘子就走了出去。 侯府正院，得知了老太君见了夏秋棠，刘氏就把人叫了过来。 夏秋棠屈膝行礼，刘氏却装作没有看到，淡定地坐在主位上喝茶。 夏秋棠知晓这是婆婆对自己的下马威，却也不敢反驳，只祈祷江肃能快点过来。 孝道大过天，她就是公主也得孝顺，更别说她还不是！ 刘氏只要拿孝道说话，她就无从反驳。 还好，刘氏并不是真的要为难她，没一会就开始说起自己的目的。 “老太君把对牌给了你，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夏秋棠抚着身子，低眉顺眼地回答：“儿媳知道！” “知道就好，这府里上上下下开销也大，你来也要表示表示，让大家都信服你。” 夏秋棠昨夜才给了自己院里的人赏钱，这么快刘氏就知道了，这不得不让她怀疑院子里有人通风报信了。 让她表示！不就是让她出钱？ 她的嫁妆虽然也不少，可是哪有婆婆惦记媳妇嫁妆的？ 夏秋棠一时没有回话，正好这时，后面传来了丫鬟行礼的声音，夏秋棠脚一软，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刘氏被这一下整懵了，一时没有动作，那边江肃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夏秋棠摔倒在地，立马心疼地三步并作两步把人扶了起来。 “棠儿！” 夏秋棠抬起头，一双眼早就起了氤氲水雾，让江肃溺毙其中。 “不怪母亲，是棠儿没有站稳。”夏秋棠委屈地说着。 刘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江肃已经对着自己的母亲语气不善地说了起来。 “母亲，棠儿刚嫁过来，刚刚又接下祖母的对牌，本就疲累，不管是您想要立规矩，还是想做什么，也请看在儿子，看在侯府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 “我……！”刘氏想要反驳，江肃却不想听，扶着夏秋棠就离开了刘氏的院子。 刘氏看着他们离开，心里像堵了一团石头似的难受。 她为难夏秋棠了吗？ 她做了什么过分了事了吗？ 还有，她这个儿子怎么回事！怎么能对她这个母亲这么说话，这么维护那个小贱人？！ 这还是她儿子吗？ “夫人别动气！”一旁的嬷嬷想要上前，被刘氏一把打开。 这个夏秋棠，她就不该对她好！ 以前秦瑶多好说话，她都不用做，不用说，人家就把东西送过来了，这个夏秋棠，她都说明白了，还装糊涂。 还在她儿子面前给她上眼药。 “不行！我不能让她这么得意！”刘氏一甩帕子，进了后院。 身后的嬷嬷也赶紧跟了上去，只是刚到卧房门口，就被刘氏关在了外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氏的一声尖叫传来，嬷嬷和守在门口的丫鬟都是一惊，急忙推门进去。 刘氏好像被吓到了，跌坐在地。 还是嬷嬷反应快，对着小丫鬟吩咐：“快，快叫府医！” 小丫鬟跑了出去，嬷嬷把刘氏扶了起来，而床上的侯爷已经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 刘氏看着侯爷这个样子，顿时没了主意，拉着嬷嬷的手重复： “不！不是我！不是我！……”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侯爷侯府还有没有别的资产，她手里的嫁妆都拿出来填窟窿了，现在还得靠儿媳妇，这让她很不得劲。 侯爷能结下秦首富，说不定还有什么私产，她想问问而已。 没想到侯爷突然就激动了起来，问她昨日娶的是谁。 刘氏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告诉他改娶夏秋棠的事，就支支吾吾的踩着秦瑶编排了一番。 没想到还是把侯爷气到了，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了。 “别担心夫人，奴婢刚刚一直陪着您，侯爷是突发疾病，跟您没有关系！” …… 府医赶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府医给刘氏说的时候，刘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指责府医医术不精，害了侯爷。 江肃得了消息，带着夏秋棠急忙赶了过来。 一进来就看到刘氏正在撒泼，只得先拉开自己的母亲。 “母亲，先搞清楚事情再下定论！” 安抚好母亲，江肃这才去看了床上的父亲，侯爷怒目圆睁，显然死前有什么未了之事。 “负责照顾侯爷的丫鬟呢！”江肃一转头，看了一圈，没看到人，正想让小厮去找，门口就进来了两个人。 “世子，奴婢在！”一个十四岁左右的丫鬟跪在地上，而她身后进来的嬷嬷则站到了刘氏后面。 “侯爷出事的时候你在哪？”江肃问。 “回世子，奴婢去给侯爷端药了，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侯爷……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丫鬟匍匐在地，哽咽着说道。 江肃没再理会她，转而看向府医。 “李大夫，我父亲是怎么去的？” “世子，以老夫愚见，侯爷应该是气血攻心，口吐出的白沫堵塞气管，导致的气绝身亡。” 府医不卑不亢地说。 “还不说实话！”江肃一脚踢了过去，把地上的小丫鬟踢倒在地。 “世子！一定是这个丫鬟，奴婢陪夫人来的时候看着她从屋里出来，我和夫人进来就看到侯爷这样了。”刘氏身后的嬷嬷突然出声。 “不……”小丫鬟震惊地看着嬷嬷，却在嬷嬷狠厉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奴婢……奴婢……”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看她说不说实话！” 江肃身后的小厮立刻出来，让人把小丫鬟拖了出去。 不一会，小丫鬟就招了。 是她说漏了嘴，把没和秦家结成亲的事说了出来，才害得侯爷气血攻心。 刘氏愤怒至极，听完直接让人杖毙。 刚刚办完喜事的侯府，立刻进入了愁云惨淡的丧事筹备中。 第22章 侯府的烂菜叶子 半夜，秦瑶睡得正香，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秦瑶打开了门，就看到院子里已经灯火通明，莫尧站在中间，他的脚边还有个人。 “这是？”秦瑶问。 “小姐，莫大哥在乱葬岗捡到的。”轻枝在一旁解释。 “他是侯府的人，专门照顾瘫痪在床的侯爷。”莫尧说。 搞了半天，秦瑶终于明白了。 侯爷死了！这个丫鬟负责照顾，侯爷一死，丫鬟就被打杀了出来。 “所以，是她照顾不周？”秦瑶走过去，看着地上的丫鬟。 这个人她有印象，她好像叫什么金柚。 上辈子可没有这一出，侯爷也没在这时候死，金柚照顾到侯爷身死，又被调到了刘氏院子里干活。 一直到秦瑶死，她都好好的。 蝴蝶效应已经开始了。 “她照顾得怎么样不知道，不过现在侯府都说是她害死了侯爷，不打死也要送官。” 秦瑶：“那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还这么大阵仗？”重要的是半夜把她吵醒。 “当然，我跟着去了乱葬岗，趁着这丫鬟还没死透，问出了事情的经过。” 莫尧继续说： “那侯爷是被侯夫人气死的，那时她就在门口，但是侯夫人身边的嬷嬷用她家人威胁她，所以她就承认了是她不小心说漏了嘴，这才气死了侯爷。” 这么大的事！！！莫尧就不能说快些？还有这人死了吗？ “她怎么样？”秦瑶急急问。 说着还蹲下去看了一下，只是她面色发白，看着和死了也差不多。 莫尧还是不急不缓，“没死，但是也快了……” “湫柳，把李……沈大夫请过来！” 秦瑶说完又招呼着人把地上的丫鬟抬进了屋。 秦瑶这才想起来，李大夫被她送到了侯府，照顾那一大家子了。 李大夫可是秦父找来的神医，人家也不是什么一般的大夫，祖上出过御医，后来隐居了。 李有仁这一代家中没落了，医术可还在，他想开一家医馆，这才让秦父找到了机会，把他拉拢了过来。 京都有名的有仁堂就是秦父给他开的，李有仁一直感念秦父的知遇之恩，才愿意留在秦家。 可惜，秦瑶一直觉得自己会嫁进侯府，侯爷和老太君身体也不好，就让李有仁去了侯府待诊。 得想办法把人弄出来，不能便宜了他们。 秦瑶趁着沈大夫去看诊，把轻枝叫了过来，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半晌，轻枝便点头应是。 沈大夫给金柚看了诊，施了针，又抓了药，这才和秦瑶说起了自己看诊的结果。 “小姐，老夫已经尽力了，能不能活还得看这个丫头的造化。” 这个结果秦瑶也是意料到的，侯府的板子可不是那么好挨的，能活着已经不错了。 “湫柳，找两个人轮流照顾着。”秦瑶吩咐。 这一折腾，大家都累了，秦瑶直接挥手让他们都去休息。 这一觉，秦瑶一点也没睡好，还没亮就坐了起来，等天亮了就去看隔壁的情况。 金柚已经开始发烧，两个丫鬟一直在给她冷敷。 几碗药下去，人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看天已经大亮，秦瑶就让人去请沈大夫过来。 金柚可是侯爷死的见证者，不能就这么折在这。 回到屋子里，秦瑶吃过早膳，轻枝就神秘兮兮地回来了。 看到秦瑶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成了小姐！” 秦瑶也跟着露出了笑容，“去打听打听，不！我亲自去看看。” 侯府门口 秦瑶坐着马车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侯府门口停留了。 她今日选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就停在侯府的对面，很方便观察侯府的情况。 “小姐，我们是不是来得早了些，都还没什么人。”轻枝看着外面低声嘟囔。 “不会，这样才能看全貌啊！”秦瑶吃着湫柳递过来的桃酥，笑着回她。 看着侯府倒霉，她就开心，任何一分都不想错过。 又过了一阵，一直在关注侯府动向的轻枝兴奋了起来。 “来了，来了！” 秦瑶撩开帘子，看了过去。 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手里拿着烂菜叶子和鸡蛋。 出来挂白事灯笼的侯府小厮都被吓了回去。 “好戏要开场了。” 秦瑶笃定，昨晚她就让轻枝把状子交给了陈大人，又让轻枝找小厮把状子的内容传了出去。 这会大概大半的京都人都知道了，侯府的侯爷去世了，还是被侯府世子娶妻的事气死的，始作俑者还是侯府的夫人。 孝大于天，夫大于天。 侯府犯了禁忌，官府不会放过他们，百姓也不会。 又等了一阵，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有人就开始喊话的。 让他们出来说清楚，解释一下，毕竟侯爷虽然没有大建树，但也没有对不起百姓。 有些人还是不相信这样的侯府会生出害死亲爹，气死丈夫的事。 还想给他们知道解释的机会。 可惜，侯府里的人早就乱了套。 门口被百姓堵了，刘氏只能去找老太君。 可是老太君还病着，更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了。 刘氏一阵哭哭啼啼，也不敢说侯爷的事。 老太君听着她的哭声十分头疼，不耐烦地打断： “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来！要我出什么主意？有这个功夫在这里哭，还不如去打听打听！” 刘氏只得悻悻闭嘴，夏秋棠早就让人去打听了，也知道原因，和江肃一合计，还是过来把刘氏带了出去。 侯爷已经不在，老太君要是再出事，那对侯府那就更加不利了。 等江肃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百姓已经没有了耐性，门一开就有人对着他们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还没走出府门的江肃脑门上就被一颗鸡蛋砸中。 紧接着就是无数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啊……” “啊！” 夏秋棠和刘氏相继发出叫声，在最前面的江肃就护住了头，一身的锦袍全是脏污。 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剩下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都砸到了门上。 “哈哈……小姐，你看到了吗？江世子脸上和身上……全是烂菜叶子和臭蛋黄！” 轻枝乐不可支。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江世子，以前他多不可一世，看不上小姐，她们就更不用说，也被侯府的人看不起。 看到他们吃瘪，轻枝第一个高兴。 湫柳稳重些，但是也笑意不减，看了一眼轻枝这才对秦瑶说： “可惜了小姐给他送的料子。” 那一身的华丽锦袍，拿去卖可值不少钱，穿在他身上，可惜了。 轻枝很赞同：“哼！以后他们别想再占小姐一点点便宜！” 最好穷死他们，一群忘恩负义的人。 “看，官府的人到了。” 秦瑶的话一出，两人立刻也跟着看了过去。 官府的人已经到了，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去敲门。 那一整个脏兮兮的门，让捕快很难下手，只能用手里的刀敲了敲。 等了许久里面都无人理会，面对难闻的气味，捕快们受不了了。 在门上大力敲击，并大声喊道： “京兆尹有请，江世子和侯夫人请开门跟我们走一趟。” 这会没有办法了，大门只能打开。 一个小厮露了头。 “几位大人稍等，世子和夫人去换身衣服就来。” 几个捕快也没有为难，只是离门口远了些。 “都散了！京兆尹会把事情查清楚，再这样，都要跟我走一趟了！” 一个捕快扬声说着，不一会，围着的百姓都慢慢四散开去。 “哟！没得看了！”轻枝叹息。 “怎么会没有？进去了不是更精彩？”秦瑶不赞同。 “可是金柚还没醒，也没有人证啊？这个热闹还不知道能不能看成。”轻枝回道。 “看老天怎么收他们。” 秦瑶刚说完，侯府的大门就打开了，江肃和刘氏走了出来，江肃很坦荡，今天的事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 可是刘氏就不一样了。 她的脸色苍白，眼珠子也一直在乱转，一看就心虚。 看着他们远去，秦瑶才收回目光。 就算金柚醒不过来，她也不会让他们一身轻松地再出来！ 第23章 生辰 江肃一被抓，整个京都一时之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然这里有秦瑶的手笔在。 上面想要敷衍，也要看下面的百姓同不同意。 大家的都围在京兆尹府外看热闹，本来应该证据不足放出来的两人，也因为外面关注人太多而不得不放弃。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证据，轻枝拿去的诉状是替金柚送的，如果金柚醒不过来，他们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不过，也不重要，能打击他们更好，打击不了，看他们不好过也开心不是？ 秦瑶回去之后，金柚还在昏迷。 沈大夫看了几次，还是老话，能不能活看天看造化。 秦瑶没再多说什么，又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进屋，赵嬷嬷就过来。 “嬷嬷，人接过来了吗？”秦瑶起身迎接。 “接过来了，就安置在偏院。”赵嬷嬷握着秦瑶的手一起落座。 “老奴知道小姐心善，可是小姐也得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做事，别逼得狗跳墙，到时候还得防他。” 嬷嬷担忧地说。 救下金柚已经是积德，还要把她的家人接过来，更重要的小姐还让人递了状子。 这要是让侯府那些个豺狼知道了，还不得想方设法陷害小姐。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一个不注意就得把自己赔进去。 秦瑶知道嬷嬷担心自己，拉着她的手撒娇。 “嬷嬷，就算我不做什么，他们也不见得会放过我。” “您不知道，江肃和夏秋棠害我名声不成，这才想来软的说服我做妾。” “我虽然拒绝了，但是他们还在想办法呢！如果我不反击，他们不得找我麻烦？我可不想做妾。” 赵嬷嬷一听就火了： “去他的春秋大梦，我家小姐这么个水灵灵的姑娘，凭什么要给他做妾！小姐放心，老奴再去买些壮士，定要把秦家围得严严实实！” 赵嬷嬷说着就起身往外走，临了还嘱咐湫柳金柚醒了就赶紧让她和家人见面，再把人送到京兆尹。 怎么的也要把刘氏的罪名坐实才好。 赵嬷嬷刚走，轻枝就抱着衣服走了进来。 “小姐，衣服已经准备好了您看看，远哪一套明天出门穿！” 轻枝把衣服递给秦瑶，让她看看。 “要蓝色的这套。”秦瑶看了一眼随意说道。 “嗯？”轻枝不解，“小姐不再看看吗？这套粉色的更好看呢！刚刚绣娘还跟我说明天小姐穿这件肯定艳压全场。” “明天陈姐姐才是焦点，我穿得太华丽太抢眼了。” 轻枝似懂非懂地点头。 湫柳接过衣服，把蓝色的衣裙取了出来，另外的两件放进了柜子里。 又检查了给陈小姐准备的生辰礼这才回来和秦瑶说道： “小姐，东西都备好了，明天我们按时过去就可以了。” 秦瑶看过去，箱子上整齐地放着一套头面。 头面整个是由一颗颗亮晶晶的钻石镶嵌而成的，在光线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是这一年点翠阁的新作，钻石是从西域来的，从去年开始就在打磨，今年才初见成效。 这不，就做出了这套头面。 这是点翠阁给她准备的新婚礼，只是她用不上了，上辈子她也是有的，只是还没等她出嫁，就被江筱筱要走了。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般的头面。 而江筱筱，出嫁的时候戴了这套头面，在众人面前出尽了风头。 因为观礼者众多，那时侯府的地位也因为江肃踏入官场而不同，来的人非富即贵。 江筱筱的夫家是平西侯的小儿子，来的人自然也是贵不可言。 所以，江筱筱的头面第二天便进了宫里贵妃的耳朵，江筱筱因此得了贵妃青眼，在京都水涨船高。 若是她提了一句秦瑶，秦瑶也不至于这么不忿。 也能带动秦家的生意，可惜，为了能够独得青睐，江筱筱隐瞒了头面的来历。 并把头面送了出去，和贵妃成了知己，经常出去宫廷，也更加看不起商户出身的秦瑶，屡次向贵妃抱怨她的出身，让贵妃对她生厌，传出秦家养女不贤的名声。 江筱筱得了宫里贵妃的认可，在夫家的生活也更加滋润，整件事受伤的只有秦瑶。 送给江筱筱，这辈子都不可能。 反而即将迎来自己及笄礼和亲事，还对她释放善意的陈意如才配得上这套头面。 陈意如得到头面，也不会做出背刺她的事，相反，她相信，陈意如会好好把头面的来历传出去。 到时候点翠阁的名头只会更大。 生意也只会越来越好。 头面被湫柳小心地装了起来，第二天小心地放到了随行的马车里一起送到了陈意如府上。 秦瑶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来了，跟着陈家的丫鬟去了待女客的地方，秦瑶随意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 现在时间还早，她们都在陈家的花园里休息，一旁放着糕点和茶水，各家小姐也三三两两地交谈。 秦瑶旁边的是个十三四岁的圆脸小姐，她和秦瑶一样，好像不太熟悉，一直坐着没有说话。 秦瑶坐了一会，她才鼓起勇气抬头看了过来。 “这位姐姐……” 秦瑶转头看她，她这才继续说，“我第一次来，也没有家人带着，等会可以和姐姐一起吗？” 秦瑶看了一眼她的身后，只跟着一个丫鬟，再没有其他人。 按照惯例，这样的场合都是有家里的女主人带着的，除非像秦瑶这样，家里没有长辈了。 “你的长辈呢？”秦瑶问。 “没……没来。” 秦瑶看她低头的样子，大概也能明白，这大概是哪家的庶女，主母没有嫡女，不愿带着，让她一个人出来了。 “行，等会你和我一起过去！”秦瑶答应下来。 “谢谢姐姐，我叫柳青萍。” “嗯！”秦瑶点头，“我叫秦瑶。” “啊？姐姐就是秦家的独女？”柳青萍突然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姐姐和我一样，没人陪着呢！” 柳青萍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是对外面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秦家和江世子的事自然也在其中。 还没等再聊其他，已经有丫鬟过来传话。 “各位小姐，请移步正厅。” 秦瑶站了起来，和大家一起前往正厅。 柳青萍急忙跟上，在秦瑶的旁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正厅。 几个认识秦瑶的小姐点头致意，秦瑶也礼貌回应。 柳青萍看着秦瑶游刃有余的样子，很是羡慕，她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这样主母就不会嫌弃她小气了。 很快，陈意如就出来，及笄礼开始。 来这里的基本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小姐们，过了及笄的就没有多少，大多数还没有及笄，也很憧憬自己的及笄礼。 大家认真的看着，等到礼成，大家都开心地涌了过去，恭喜陈意如。 这时候大家的礼物也都被拿了过来。 陈意如一一道谢，轮到秦瑶的时候，东西刚拿出来整个正厅都震惊了。 不光是这个礼物的规格，更重要的是打开的那一瞬间整个厅里都亮了一个度。 “这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 “是啊！好漂亮！” “很闪啊！比金子银子好看多了。” …… 大家还在讨论，陈意如已经上手了。 特别是摸到那个特制的图案，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秦妹妹，你应该早点拿出来，你早点拿出来我今天就要戴这个了！” 还不待秦瑶回话，一道低沉的男声就插了过来。 “那我这个是不是就多余了。” 大家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是余植，陈意如的未婚夫！ 第24章 余植其人 看到来人，大家都默契地让开了一条路来。 余植直接走到了陈意如身旁。 “是很漂亮，难怪你这么喜欢。”余植看着一旁的头面真心夸赞。 “是，秦妹妹有心了，上次那只玉簪子也是她送的。”陈意如说着转向秦瑶。 “妹妹你这么送东西，我可要头疼了，等你及笄，也不知什么礼物才能配得上你。” 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都说秦瑶大手笔，这让其他人可怎么活。 这一来，也让秦瑶入了她们的眼，好像这一群小姐一直和她相熟一般。 看得一旁的柳青萍很是羡慕了，对着秦瑶一直星星眼的瞧着。 大家都在打趣，秦瑶却看到了余植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于是赶紧起开口：“姐姐可别这么说，我们送的都是姐妹情，回肯定也是看情义了。” “在说，有道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妹妹的东西再好也比不过余公子的情义啊！” 秦瑶一句话把话题又引到了余植身上，大家都看向了他。 陈意如也想起了余植的来意，整个人像煮熟的鸭子，一时有些无措起来。 看着害羞的陈意如，余植一时竟没了反应。 还是一边站着的穿着嫩黄色裙子的女子出声解围。 “余公子，你再不把东西拿出来，是想看陈妹妹的笑话吗？” 她是陈意如的表姐林小姐，她已经成婚，调侃一下也不会有人在意。 只是她这话一出，又引起了一阵低笑，余植这才后知后觉地把东西拿了出来。 “意如妹妹，这……这是我特意找人做的。” “看看，看看！”余植刚打开，林小姐便第一个上前要看。 后面又挤了几个好奇的女子，倒是让身处中间的男女一时不察，被挤到了一起。 等大家看到了礼物散开时，两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又引得大家哄笑一片。 余植把玉兔吊坠给了陈意如，还笑说什么，陈意如已经拿着东西转身跑了。 余植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后面有人打趣，“余公子还不去追，等会到手的媳妇的丢了。” 余植这才告罪离开，朝着陈意如的方向追去。 “哈哈哈……” 两人都不在了，大家这才放心的笑了起来，特别是林小姐，笑得最大声。 柳青萍没敢笑，看秦瑶浅浅的笑着，自己也跟着露出了一个笑脸。 “姐姐，那个余公子是陈小姐的未婚夫吗？怎么大家都在笑他们。”仪式结束，大家也要回去了，柳青萍这才敢发问。 秦瑶走在后面，看到大厅里的东西，抬了抬下巴，让柳青萍自己看。 大厅里摆满了红色绸布盖着的箱笼。 “这是？” 秦瑶摇摇头，觉得柳青萍真不知是太小还是真傻。 “当然是聘礼！陈小姐和余家的婚事早就定下了，今天余公子趁着陈小姐及笄，马不停蹄地就来下聘了，你说他们为什么打趣？” “哦！这样。”柳青萍似懂非懂，不过也没再发问。 两人走到大门口，一个丫鬟突然喊住了秦瑶。 两人停了下来。 “秦小姐，还好来得及，我们家小姐让您先等等，她有事找您。” 柳青萍识趣地要走，和秦瑶说道，“姐姐，下次我再找你玩。” 秦瑶点头，看她离开，这才跟着小丫鬟去了陈意如的院子。 陈意如坐在树下，手里还拿着那枚玉坠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等秦瑶靠近了也没反应。 还是她身边的丫鬟丫鬟提醒这才慌张地把东西收了起来，拉过秦瑶的手很是开心。 “来了，坐！” 秦瑶坦然坐下，等着她的下文。 看着秦瑶冷静地脸，陈意如坐不住了。 “你真沉得住气！也不知道前些日子怎么被那些人欺负得那么惨的。” 那些人自然是指江肃那一家子了。 “他们还没放出来呢！这也很值得高兴了。” 秦瑶拿起眼前的茶杯，慢慢地品了起来。 今天一大早，莫尧就把金柚的家人送了过去，还带去了一张血书。 控诉侯夫人刘氏害死了侯爷，还嫁祸给她，让人打死她。 就算金柚死了，京兆尹也不能就这么放人。 “就知道有你的手笔。”陈意如说着嗔怪，语气里却是幸灾乐祸。 秦瑶放下茶杯，转了话题。 “不说我了，你们的婚事定了吗？” “什么！”陈意如突然提高了音量，说完又四周看了看，捶了捶秦瑶“你别胡说。” 嫁过一次的秦瑶好像有点不能理解这种害羞，“那有什么？那大厅里的聘礼大家都看到了，这还不是好事将近？” “你！不和你说了！”陈意如站起身回了房。 彩霞这才小声提醒，“秦小姐，刚刚我家小姐才知道余公子那么着急，本来婚事是在明年的。” “小姐也想多陪陪老爷夫人，谁知道余公子直接先斩后奏，余老爷来了，现在还在和我家老爷商量着呢！” “那你家小姐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轻枝好奇问。 彩霞微微点头。 小姐肯定是愿意的，不然也不会拿着余公子送的东西出神。 秦瑶确实觉得怪异，婚事提前？ 上辈子可没这事，婚事还是拖到了明年的。 “我进去看看，轻枝你和彩霞说说话。” 秦瑶一进去，陈意如就转了个身子，秦瑶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的犹豫。 “姐姐。”秦瑶走了过去，在她旁边有站定，“姐姐可是对余公子不满意？” “哪有！”陈意如转了过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只是说好的婚事，突然提前……” “那是因为余公子想快点娶你过门啊！姐姐这么好，他怕有人跟他抢怎么办？” “就知道打趣我！”陈意如作势捏了她一下，这才继续说，“其实我心里也矛盾，妹妹不若帮我想想？” “我舅母……她前些日子刚找过我，说让我成亲前带带表妹，我答应了，过几日就要来了，如果这时候备嫁，我又出不去了……” “姐姐真是善良，一心为表妹着想。” 陈意如的母亲出身虽然不错，但是她舅舅可没什么本事，外公不在了一家人就回了老家。 这眼巴巴送个女儿过来，自然是想靠着陈家找个乘龙快婿，好帮衬娘家。 陈意如未必想不到这一点，只怕这里也有她母亲的推波助澜。 她才如此为难。 “毕竟答应了，我再反悔也不好。”陈意如脸上再次露出了犹豫。 她肯定是想嫁的，刚刚余植和她说了，想成亲之后带她去外地赴任。 如果她不同意，两人怕是要等明年才能见面了。 可是母亲那边……她也不好拒绝。 “姐姐，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啊！” “什么办法？” 秦瑶笑着卖了个关子，“姐姐你这么聪明，怎么突然想不通呢？” “你表妹让你带着也就认识几个相熟的女倦，你还能带着去相看不成？” 陈意如一下茅塞顿开，“对啊！” 不管是相看还是学规矩，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又能做什么？ “所以啊！不去让伯母来带，不管是替侄女相看，还是为养女筹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完全没有必要拖着你啊！” 陈意如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下一秒又拉着秦瑶的手，说道： “妹妹，你说这是为何？” 为何母亲苦口婆心地让她等，说舅舅一家不容易，为何舅舅舅母要让她去带表妹。 秦瑶则反握住她有些发冷的手。 “姐姐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他们做了自然是抱着什么目的。 “当务之急，姐姐还是要去争取才是。” 陈父是个很疼女儿的，但是陈意如不愿意的话，他也只能同意。 陈意如很快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我明白了妹妹，我先过去，就不送妹妹了。” 一刻钟后，秦瑶走出了陈家大门。 上马车的时候，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陈府的大门。 上次她没有想通的事，现在想通了。 陈意如的舅舅舅母，打的就是让女儿替代她的目的。 那个秀才怕也是他们找来的。 马车上，秦瑶突然问外面驾车的人。 “陈意如的母家姓什么？” 外面的男人很快回答：“姓蒋，小姐！” 秦瑶了然，这就是了。 把陈意如毁了，让她表妹嫁过去，对陈家蒋家都有利了。 秦瑶觉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了，随即吩咐道： “去查一下蒋家和陈家夫人。” 外面很快传来了回应，“是，小姐。” 第25章 打点 秦瑶回到家中，湫柳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说金柚退烧了。 虽然现在人还不清醒，但是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 秦瑶很高兴，正想着呢！这不就来机会了。 这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让沈大夫多上心些，早些好起来。” “是，小姐。”湫柳看她要走，又急忙开口，“小姐，那个李大夫回来了。” “嗯？这么快？”秦瑶虽然让人传了话，让他想办法溜，可是现在还没到时间啊！ “李大夫说，江世子和侯夫人被带走了没回来，世子夫人急着去打点，动用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银钱，还遣散了一大批的奴仆，李大夫也在其中。” 这……还真是，省得李大夫找借口了。 “让李大夫回医馆！”秦瑶说。 本来他也不喜欢这么豪门宅院的事，还是医馆适合他。 要不是因为她央求，他也不会愿意去侯府。 现在去事情了了，回医馆正好。 湫柳很快就去传信去了，秦瑶继续往前走，轻枝跟在后面，小声问： “小姐，要打点他们那点钱够吗？” 够？秦瑶失笑，肯定不够啊！ 侯府有多少家底她能不知道？ 不然夏秋棠也不会遣散奴仆，只怕也不知遣散，那些家奴，怕是要被卖了。 侯府 夏秋棠已经焦头烂额了，想着靠自己发家致富，这还没开始呢，侯府就出事了。 江肃也是个没用的的，说进去就进去，还出不来了。 和侯府交好的根本就没几个，现在也根本不接她的茬，找不到人银子使出去也是石沉大海。 这公爹的丧尸还没办，她还要急着去捞人，真是，这都什么事！ 在房里转悠了一阵，夏秋棠还是决定去找老太君。 “小姐，世子不是说……”身边的丫鬟想要拦，被夏秋棠转身给了一巴掌。 夏秋棠本来就急，现在怒气直接上涌： “贱婢，你忘了你是谁的人了？世子说，世子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世子妃吗？还是你就是存了爬床的心思？” 江肃都进去了，他说什么重要？ 再说，身边的丫鬟是给姑爷准备的，这是心照不宣的事，夏秋棠膈应，出嫁带的还是容貌不怎么样的丫鬟。 可见惯了这种事的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丫鬟都是想当姨娘的。 对身边的丫鬟都没有好脸色。 丫鬟也是深知自己跟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立刻跪了下去。 “小姐，奴婢不敢！”说着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等到小丫鬟额头都有点红肿了，夏秋，才大发慈悲让她起来。 “记住了，本世子妃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没让你做的事，你要是敢做，我就把你卖出去！”夏秋棠也斜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丫鬟。 两个丫鬟也默契地跪地，“奴婢不敢。” 夏秋棠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她的位置没人敢撼动，她一定会是整个京都都羡慕的存在。 现在，得把江肃先救出来。 夏秋棠很快到了老太君的院子。 她削减了用度，老太君屋子里的下人也只剩下两三个下人了，她来了都没有通传。 畅通无阻地进了内堂，老太君的贴身嬷嬷这才发现她，嬷嬷想要让她等等，夏秋棠根本没理她，酝酿了一会情绪就直接进去了。 “祖母……”夏秋棠的声音带着哭腔，嬷嬷一看就不好，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老太君刚醒，被她这一声吓得一个激灵。 “这是怎么了！”老太君无奈。 这几日她都在休养，也没过问外面的事，这会精神头好了些，烦心事就来了。 她不由地想起了秦瑶，以她的能力，想必是不需要她操心的了。 哎……老太君在心里叹息。 “祖母！母亲和夫君都被京兆尹的人带走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什么！！！出了什么事？” “这……”到底是怕把老太君气死，夏秋棠没敢说实话。 “这孙媳也不知道，孙媳一直在想法子，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钱送过去了连个响都听不着。” 她父亲那边更不用想，出了事撇清关系都来不及。 况且为了嫁过来，她都豁出去了，和父亲的关系也不好，小娘还等着她发达。 娘家根本靠不着，只能寄托于老太君这边了。 “去，去打听一下。”老太君催促着嬷嬷。 可是嬷嬷哪敢去，她可是知道外面怎么说的。 夏秋棠赶紧劝道： “祖母，现在重要的是想办法先把人保出来，母亲和夫君在里面还不知道受什么罪呢！他们出来了也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夏秋棠早就打听好了，京兆尹那边没有确切的证据，现在只是碍于百姓和金柚的血书，这才没放人。 可是金柚都死了，哪来的血书？ 只有一份不知真假的东西，也不至于把堂堂侯府的两个当家人关这么久。 一定是他们给的钱不够。 “祖母，只要多给些银子，那边一定会当人的。” 老太君迟疑道，“那边真这么说？要银子才放人？” “对啊！祖母，孙媳怎么会骗您。” “库房可还能拿出银子？” “拿不出了……”江肃让江流出去的时候已经卖了些东西，哪里还凑得出银子。 “那我只能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秦瑶对于老太君突然造访一点都不意外，大大方方地把人请了进来。 秦瑶让人奉了茶，就陪着老太君坐了下来。 以往都是秦瑶上门，老太君来秦家还是第一次。 只是她现在也没空关注秦宅的华丽，端了一下茶杯，就放下了。 “瑶瑶，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来意……” “我也不是挟恩图报，只是侯府现在出了事，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秦瑶知道她说的什么，小时候她就听父亲说过，老太君和老侯爷对他们家是有恩的。 至于是什么父亲并没有细说，这也是秦瑶一直特别尊重老太君的原因。 “老太君太客气的，知恩图报本就是应该的，秦瑶接手了秦家的生意，自然也该把恩还上的。” 秦瑶说完就吩咐湫柳去和账房说一声，京兆尹那边需要多少她就出多少。 老太君看到目的达成，心里越发心酸。 肃哥儿这样算计，秦瑶还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出手帮忙，心胸可见一斑。 “好孩子，是我们家没有福气。”老太君说着又想起了现在家里的一团糟，脸上都是灰白之色。 “姻缘天定，是秦瑶和世子没有缘分，老太君可以往好处想，世子和世子妃天定良缘，好日子还在后面。” 老太君摆摆手，自己家的事她还是清楚的，不奢求那些，平安顺遂就够了。 老太君在嬷嬷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那你忙，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送送您。” 秦瑶把她送到大门口，看着她上了轿子，这才转身回去。 轻枝跟在后面抱怨： “小姐，咱为什么要给钱啊？让他们出不来不是更好？” 最好关一辈子，死在里面才好。 “这次的人情用了，下次就不好用了。”秦瑶不在意地说。 是还恩情，也是还老太君的照顾之意，以后，他们之间就只剩下恨了。 而且，他们用钱就能出来吗？ 夏秋棠张口就要了五千两，秦瑶挥挥手，就把银票送了过去。 他们要，她当然要给，还要大大方方的给。 老太君回到侯府，刚下轿子，就听到周围指指点点的声音，她疑惑的四周看了看，的确是在议论她。 “这是怎么了？”老太君不解。 “没什么！夫人，我们进去！”嬷嬷急忙想要阻拦，老太君却不许。 “你！过来！”老太君手持佛珠的手指着人群里一个胖胖的妇人。 妇人一拍大腿，唾沫横飞。 “我……哎！我豁出去了，侯府老夫人，我们也是疑惑，您儿子死了，您怎么看起来这么……” 老太君根本没听清她后面说什么，一下气血上涌，指着妇人颤抖道： “你……你说什么？！” …… 第二天 账房把银票清点送出来，赵嬷嬷站在大门口给来领银票的侯府管家好生说道了一番。 让大家知道这是秦家还侯府的情，自然赵嬷嬷也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奚落他们。 把秦瑶遭受的一切又重复了一遍，越发显得侯府没脸。 这银票一送，管家几乎是小跑着跑走的，再待下去，他觉得周围的人大概要扔臭鸡蛋了。 悔婚，欺辱，还来要钱，妥妥的不做人啊！ 这次侯府的脸面都被摩擦了一遍。 而收到银票的夏秋棠也没有第一时间送过去，老太君昨日回府又病倒了，府医也没了，她只能去外面请大夫。 又因为老太君在大庭广众之下晕倒，她还得做做表面功夫，去侍疾。 这一耽误，银子还没送，那边金柚已经去了京兆尹。 第26章 蒋家心思 金柚一去，侯府的案子又悬了起来。 以前金柚的家人在，但是不能认定事情的真实性，血书也不能说就是金柚写的。 可是现在金柚活生生地又站在大家面前，没有为自己鸣冤，而且作为一个照顾侯爷的丫鬟，为侯爷的死不平，不想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而自己死不足惜，只希望真相大白于天下。 大家都在夸她大忠，京兆尹也因此加大了对这件事的重视。 秦瑶听轻枝叽叽喳喳地说完，只是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一切都在顺着她的想法发展呢！ “小姐，陈小姐送来了帖子。”湫柳走了进来，送上手中的帖子。 秦瑶接过帖子，打开看了起来。 “小姐，陈小姐说什么？”轻枝好奇地问。 “约我明天去喝茶呢！”秦瑶笑着合上帖子，递给了湫柳。 湫柳收了起来，也没问去不去。 轻枝和湫柳早看出来了小姐和陈意如投缘，喝茶肯定是会去的。 秦瑶让轻枝去准备明天的衣服，看了一眼湫柳，想到了什么，这才问道： “刘大和小五有消息传回来吗？” “刘大那边暂时没有，去蒋家那边至少得三天，小五昨天传回来消息，他跟着江流到了江州，只是江流去了那里，只顾着找一个叫玲娜的人，没再有其他动作。” 找玲娜？ 他能找到才怪！ 秦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对湫柳吩咐： “传信给小五，让他拖住江流，两个月之内不要让他回来！” “是！”湫柳干净利落地离开。 两个月，够她做准备，让江流的辛苦付诸东流。 …… 第二天一大早，秦瑶就带着轻枝出了门。 到了茶楼包间，陈意如还没到。 小二送来茶过来，先给秦瑶倒上。 “小姐，您慢用！” 小二倒完茶，就识趣地告退离开。 轻枝打开了窗户，秦瑶品着茶，看着下面，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坐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到了陈家的马车。 “来了来了！”轻枝靠着窗户，转过头来对秦瑶说。 “看到了，兴奋什么？”秦瑶摇头，对轻枝的行为一笑置之。 陈意如又不是不来，她们早来了一会，这会时间刚刚好，陈意如很准时了。 “哎？那是谁？”轻枝奇怪地看着刚从马车里走下来的姑娘。 秦瑶看过去，只见陈意如站在马车旁，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姑娘在彩霞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不一会，包间就被敲响，轻枝打开了门，把陈意如几人迎了进来。 秦瑶起身迎接，“陈姐姐。” 陈意如很自然地挽住秦瑶，“妹妹久等了，本来出门也挺早的，没想到耽搁了。” “没有，我也刚到。这是？”秦瑶看向旁边的粉衣姑娘。 陈意如顿了一秒，这才笑着介绍，“忘了介绍了，这是我舅舅家的妹妹，蒋倩倩。” 陈意如说完给了秦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秦瑶也回了一个明白的眼神。 这就是要陈意如带的表妹了。 秦瑶：“蒋妹妹你好，早就听陈姐姐提起过，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妙人。” 秦瑶语气很是平和，听不出情绪。 本以为大家会友好完成第一会面，没想到蒋倩倩却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 陈意如斜了蒋倩倩一眼，奈何蒋倩倩还是那副样子，也没看到陈意如的眼神，把陈意如气得够呛。 秦瑶拉着陈意如往前走，笑嘻嘻地说： “来，我们先坐下喝茶。” 陈意如跟着往前走，也没理一旁的蒋倩倩，还是彩霞在一旁引着，才让蒋倩倩不情不愿地往前走。 三人一坐下，轻枝和彩霞就忙了起来，轻枝是给秦瑶倒茶，彩霞是给陈意如和蒋倩倩倒茶。 只是这顺序不由得让秦瑶侧目，彩霞竟然先给蒋倩倩倒了茶。 陈意如好像并不在意，彩霞倒了茶柳退回了她身后，她也很自然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姐姐……” 秦瑶正想说话，就被旁边一声“呸！”打断。 秦瑶和陈意如都看向把茶吐出来的蒋倩倩。 “这是什么意思东西？这么苦！呸！”蒋倩倩并没有看到两人惊讶的眼神，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这一呸，把茶叶直接吐到了桌子上。 这可把两人惊得够呛，陈意如直接站了起来。 “表妹，你这是做什么！” 蒋倩倩直接用袖子擦了一把嘴，不客气地回道： “这东西这么苦！怎么喝？表姐你不会故意整我的！” “你！”陈意如被她倒打一耙的话气了个仰倒。 她没喝？她整她？ 而且这是什么毒药吗？ 秦瑶也站了起来，吐了茶水茶叶的桌子，已经不适合再使用了。 “陈姐姐，我们换个房间！” 秦瑶给轻枝使了一个眼色，轻枝很快便出了门，去看看哪间房还空着。 陈意如这会也回过神来，用娟帕擦了擦脸，恢复了淡定，这才笑着应和。 “好！我们走！” 秦瑶这是不想闹得太难看，陈意如也不想太落蒋倩倩的脸，两人默契地都没提她做的事，想要离开。 可是蒋倩倩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两人刚挪动脚步，就被蒋倩倩拦了下来。 “你们什么意思？请我喝茶喝了个什么玩意？还敢这么不理不睬！” 陈意如刚刚压下去的火又冒了起来，也不管身旁秦瑶还在，毫不客气地回怼： “首先，我今天请的是秦妹妹，没有请你！你是跟着来的！其次，你口中的什么玩意，那是西南的名茶，有价无市那种！最后，我们是想给你留面子！不想继续说让你难堪！！！” 陈意如不带喘气地把话说完，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你……！”蒋倩倩听她说完，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你竟然为了一个商户女这么对我？我要告诉姑姑！” 蒋倩倩说完恨恨看了秦瑶一眼，这才跑了出去，秦瑶无辜躺枪。 彩霞站在门口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小姐！”彩霞看着陈意如，眼里都是无助。 “你跟着去！把她送回家去！” 陈意如开口了，彩霞才追来出去。 这时候轻枝回来了，带她们去了隔壁的房间。 两人刚坐下，陈意如就唉声叹气了起来。 秦瑶给她倒了茶，随口问道： “怎么？这亲也定了，应该开心才是！” “还不是刚刚那个！”陈意如咬牙切齿。 “我生辰第二天她就来了，以前我以为是个娇娇软软的妹妹，没成想是个没见过世面还心思深沉的黑茶。” 生辰那天，陈意如听了秦瑶的话，和父亲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两家很快定下了亲事，就在下半年，还有3个月的时间。 母亲听说后，去她的院子闹了一通，还让她去悔婚，陈意如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母亲能说出来的话。 甚至她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让母亲带更方便，或者让母亲认她做干女儿，母亲都通通反驳。 她一直不同意悔婚，说道最后，母亲竟然骂起了她，说她不念亲情，不想帮扶外家。 陈意如第一次觉得母亲如此不可理喻！ 陈意如态度坚决，悔婚自然不了了之，母亲隔日就带着蒋倩倩进了府，还来找了她。 母亲虽然头天说话过分，这天却说尽了好话，这才让陈意如放下介怀，今天蒋倩倩想要跟着，她也把她带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在家给她上眼药就算了，出来还这么丢人。 “她一直可可怜怜，看上什么东西都想要，丫鬟都觉得彩霞顺眼！要过去陪她！我现在都不敢把东西摆出来了？” “只要她看上我没有主动送，她就去我母亲面前搬弄是非，母亲也是，什么都依着她。” 蒋倩倩家不知四个什么光景，丫鬟都没给带一个，只身就过来了。 也不知怎么她还看上了彩霞，一定要彩霞过去侍候，母亲竟然也同意了，给她另外找了个丫鬟。 虽说是暂时送过去，谁知道什么时候还回来？ 她还委委屈屈地谢她，说她也不止彩霞一个丫鬟，她一个也没有，送她一个也没什么。 想到她在母亲面前和自己面前的两副面孔，陈意如就觉得膈应，怎么母亲就这么相信她呢？ 这才几天，她的首饰都被她看上了一半。 再这样下去，她的屋子不得被搬空？ 蒋倩倩可怜是她造成的吗？她没见过好东西她就得送出去？不送就是不友爱，不待见亲戚？ “这个事好办啊！”秦瑶给她续上茶，“点翠阁随时欢迎伯母带着蒋小姐过来挑选！” 这倒是个好办法！ 陈意如陷入了沉思。 第27章 蒋家心思2 陈意如又和秦瑶在茶楼喝了一阵的茶，这才起身准备回去。 陈家的马车已经送蒋倩倩回去了，陈意如就和秦瑶一起坐上了秦家马车。 和秦瑶告了别，陈意如走进了陈家大门。 不出意外，意外已经在等她了。 陈意如刚走进去，就看见母亲身边的嬷嬷在院子里等着她，看样子等了有些时间了，嬷嬷一看见她似乎松了一口气。 “小姐，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陈意如点头，知道躲不过去，很自然地随着嬷嬷而去。 到了母亲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听到蒋倩倩的哭声。 “姑姑……表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这么折辱我！” 蒋倩倩哽咽着说。 陈意如听着她颠倒黑白的话，已经没了反应，从她进府，她就没有争赢过。 “母亲！”陈意如走了进去，很自然地和母亲行礼，好像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旁边的蒋倩倩。 陈母随意扬了扬手，让她坐。 陈意如也不在意，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蒋倩倩扯了扯陈母的袖子，泪眼婆娑地看着她，陈母一阵心疼，转而看向陈意如。 “如儿，今天不是说带着倩倩出去玩吗？怎么让倩倩一个人回来？” 陈意如看着母亲，多年的学习礼仪容不得她发火撒泼，可是心里到底是酸涩地不行。 “母亲，我也是一个人回来的，彩霞跟着表妹，马车也送表妹回来，如果不是我约了朋友，怕是只能走回来了。” “这……”陈母语塞。 蒋倩倩听她这么说，一下不乐意了。 “表姐这是怪我吗？难道不是你和那个商女先落我脸？给我喝难喝的茶，还训斥我！姑姑！” 陈母赶紧安抚蒋倩倩，又告诫陈意如： “就是，如儿，那秦家女还是别来往了，今天敢怂恿你慢待倩倩，还敢这么无礼，下次还指不定会做什么！” “还有你，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倩倩，她以前过得苦，现在既然来了陈家，咱们就要把她当家人，万不可任信！” 陈意如心底窜起了一股凉意。 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她刚刚说得话，母亲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她只在乎蒋倩倩说的话，只在乎蒋倩倩现在看似的委屈。 “母亲？你知道今天我约秦瑶去的是什么地方吗？” “茗香阁！我们喝的是紫娟茶。” 蒋倩倩可能不知道，但是一直在京城的陈母怎么可能不清楚。 茗香阁汇集了天下名茶，是达官贵人最喜欢的地方，而紫娟茶……那是除了贡茶最好的茶了。 陈母这下也说不出话来了，这么一看，人家也没有慢待倩倩才是。 眼看陈母被说动，蒋倩倩不乐意了，也听出来了这个地方和茶都不简单的样子。 “我问你们茶那么苦为什么你不说？还和那个姓秦的要走！” “表妹！”陈意如转向不说话的母亲，“我一直是宫里的老嬷嬷教习礼仪，我的为人母亲也应该知晓。” 蒋倩倩不想听这些，说得陈意如多高贵一样。 “说那么多废话！还不如说说为什么你们那么对我！” “倩倩！”陈母小声提醒，只是她也舍不得责怪。 “你表妹还小，又长在小地方，在外面你应该全她的面子才是。” “母亲，我不理她，是因为她喝不惯紫娟茶，把茶水茶叶吐到茶桌上，还质问我们为什么给她喝这么苦的东西。” “我和秦瑶想要换个地方，又被她不依不饶地拦下，说我们无视她！母亲，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毕竟是陈家走出去的人，她可是一直在想办法维护，不想因为蒋倩倩无知就害得整个陈家丢脸。 秦瑶也无意为难，可是在蒋倩倩的眼里成了什么？ 陈母听完直接呆愣当场，她不知道还有吐茶叶茶水这一出。 这种事，拿到平民百姓家也是相当不雅的，况且是在铭香阁。 “这……倩倩……”陈母为难的看着她，这事的确不能怪陈意如。 蒋倩倩还想说什么，陈意如站了起来。 “母亲。” “表妹来了这几天，也没置办什么东西，正好点翠阁和香衣宅都出了新品，不如带着表妹去看看，也正好认识认识京都的风土人情。” 听到要买东西，蒋倩倩自然高兴，兴奋地拉陈母的胳膊，完全看不出刚刚的伤心，也没有被拆穿的难堪。 对陈意如也难得没有得意黑脸，对陈意如的识趣很满意。 “好好好！”陈母连声答应。 “那母亲，女儿先回院子了。”陈意如屈身拜别。 得到陈母的点头，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陈意如离开，蒋倩倩也不装了，“姑姑！不是说让我和余家定亲的吗？怎么表姐已经把婚期定下了！这让我怎么嫁过去？”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明明说好的，突然变卦！没事，倩倩，你放心，嫁到余家的一定是你！” 陈母的眼神一下狠了起来。 本来还想着慢慢来，现在看来，得加快脚步了！ “放心，人姑姑已经找好了！她翻不出什么浪！” …… 后面的对话陈意如并不知道，出了母亲的院子，她看到了彩霞跪在院子外面。 显然这是做给她看的。 听了秦瑶的话，她也不想再让了。 “起来！”陈意如在彩霞旁边停了下来。 彩霞惊讶地抬头，看到陈意如眼中的严肃，麻利地爬了起来。 监督的嬷嬷看到了，皱着一张脸，急切地说： “哎哟！小姐，这丫鬟得罪了表小姐，夫人让她跪在这的，可不能这样就让她起来。” “嬷嬷！彩霞是我的丫鬟，就算做错了也应该是我来罚，况且她没做错事，相信母亲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情况，不会想要罚她。” “还有，嬷嬷告诉母亲，彩霞我带走了，毕竟是用惯了的丫鬟，别的用着不得劲，还是给表妹再派一个过去！” 陈意如说完，带着彩霞径直离开。 “小姐，我真的可以回来吗？”彩霞跟在后面，委屈地开口。 自从去了表小姐那里，彩霞觉得自己就像戏本里的哪吒，有三头六臂一样。 白天要寸步不离地跟着表小姐，吃饭布菜，喝水端茶，捏肩捶背，表小姐休息她守着，表小姐跑步她跟着，就连晚上也要她守夜。 再这么熬下去，她怕是就要去见太奶了。 明明夫人给她派了好几个丫鬟，表小姐就逮着她一个人用，说是喜欢她，她可没感觉到，想累死她倒是有可能。 陈意如大概也知道彩霞的事，对她安抚了几句，就给她吃了定心丸。 “以后你就待在我的院子，除非跟着我，谁叫你你就说小姐给你安排了事，走不开！” 母亲太过偏向蒋倩倩了，三人一起的时候，陈意如甚至觉得蒋倩倩才是她的女儿。 这样想着，迎面撞上自己的父亲陈意如也没发现。 “如儿！”陈父看着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皱眉。 陈意如看着一身官服的父亲，一下回了神。 “父亲！” 陈父点点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看她身后眼睛红肿的丫鬟。 “怎么回事？” 陈意如并不想让父亲担心，连忙摇头。 “我没事父亲，是表妹有些不习惯京都，母亲已经在安慰了。” 陈父也鲜少会管内宅的事，摸了摸胡须，点头道： “嗯！你表妹的事让你母亲操心就可以了，你要备嫁，最近就好好准备，不要往外跑了。” 陈父是个很注重家和的人，无伤大雅的事都不会在意。 陈母喜欢娘家，他也不会阻拦，只是女儿的事毕竟是大事，陈母突然把侄女接过来，陈父还是担心会影响到女儿。 “为夫请了族里的老人过来，你放心待嫁，你母亲没有时间，族里会有人帮忙，你不用担心。” 陈意如很诧异，但还是屈身道谢。 陈父很快离开。 陈意如却久久没有回神。 她突然惊觉，从小，但凡遇到大事，父亲都会插手，比如她幼时学习礼仪的嬷嬷，就是父亲从宫里请来的老人。 比如定亲，母亲看中的是她娘家的人，父亲已经和余家定了下来。 仔细一想，便会发现，母亲对她虽然好，但是却总是给她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 她不像弟弟，可以缠着母亲撒娇，弟弟哭了，母亲会把他抱在怀里。 她一直谨记，自己是陈家的大小姐，代表着陈家的脸。 在母亲的严格要求下，她独立，自持，冷静。 可是现在，她觉得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像表妹那样，才是在自己疼爱的长辈面前应该的样子。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第28章 削爵 侯府 夏秋棠终于腾出手来准备去救人，让人清点了银票，先送过去两千两过去。 晌午派出去的管家又跑了回来。 夏秋棠以为事成了，开心自己可以昧下三千两，就听到管家急急地开口。 “世子妃，不好了，世子回来了！” “回来了就回来了，什么叫不好了？仔细你的嘴！”夏秋棠躺在椅子上，很不高兴地指正。 “不是！世子妃，只有侯爷被放出来了，夫人没出来！” “为什么？”夏秋棠坐了起来。 “这奴才也不知道……”管家为难。 “走，去看看！”夏秋棠带着丫鬟就往外走。 来到世子的院子，夏秋棠想要进去，被江肃的贴身小厮拦了下来。 “世子正在沐浴，世子妃稍等。” 夏秋棠转身就去了隔壁屋子等着。 她心里也清楚，江肃刚出来，肯定也是仪容不整，他们这些人家，最怕别人看到自己不雅的一面。 况且，她也不想看见脏兮兮的江肃。 等了许久，才听到动静，夏秋棠赶紧出来迎接。 江肃已经整理好，恢复了以往的贵公子模样。 “夫君。”夏秋棠走了过去。 “进去说。”江肃带着夏秋棠进了刚刚的屋子，关上门，这才皱着眉说： “那个金柚没死，亲自去指认母亲，甚至在京兆尹以死明志，昨天母亲身边的嬷嬷受了刑，今天早上招了，是母亲气死了父亲。” “什么？”夏秋棠惊得站了起来。 “那母亲怎么说？母亲认了吗？” 江肃无奈点头，要不是母亲一口咬定他不知情，怕是他也出不来。 “那……那怎么办？”律法可是很严格的，妻都不能告夫，更别说害死夫君了。 这可是大罪啊！ “你去找岳父想想办法，我们毕竟是侯府，看岳父和京兆尹说说，从轻了判。” 江肃催促着，却没看到夏秋棠难看的脸色。 这个时候，夏秋棠也不能推脱，只好起身让人准备马车。 夏秋棠一走，江肃就跑去了老太君的屋子。 可惜，现在老太君还在昏睡着，不能给他拿主意。 嬷嬷委婉地提醒，侯爷的棺木还停在主院，江肃只好叫管家去准备丧事。 夏秋棠去了侍郎府，只是她门都没有进，就被主母赶了出来。 直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门都没来，现在来有什么意思？ 夏秋棠气急，她是不想回吗？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她走得开吗？再说回门的时候江肃都不在，她怎么回？让他们看笑话吗？ 就算她人没来，可是话是带过来的，回门礼也是送过来的，怎么就觉得她是泼出去的水了？ 夏秋棠在门口走来走去，看看时间，父亲也差不多要回来了，索性就躲进马车里等。 夏侍郎一回来，夏秋棠就跳下马车把急急把人拦了下来。 “父亲！” 夏侍郎回头，一看到夏秋棠就皱眉头，也没多说什么，挥挥手阻止了夏秋棠要说出口的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不用说了，回去等消息！” 说完背着手进了府。 “父亲！”夏秋棠还想再说什么，夏侍郎已经进了府，门也被重重关上。 夏秋棠也只能让人驾车往回走。 回去的时候侯府已经挂满了白帆白灯笼。 夏秋棠丧着脸进去，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江肃知道她回来，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夏秋棠也没瞒着，“父亲让我们等消息！” “等什么消息？岳父找人打点了？” 夏秋棠语塞，她怎么知道。 “总之就是让我们等着，我们先处理公公的丧事！明天再去看母亲。” 江肃无法，也只得同意。 侯爷的丧事定在五日之后，江肃第二日就去看刘氏，可惜并没有什么用，监狱里的刘氏也只会哭和诅咒金柚。 听得江肃烦不胜烦，难道不是因为她忍不住要去父亲面前乱说吗？ 江肃都很后悔要来了，匆匆送了些东西就走了。 夏秋棠张罗着丧事，老太君那边就顾不太过来了，人手本来就少，银票也不多（从秦瑶那里扣来的，她也舍不得再拿出来。）。 侯府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简陋之气。 江肃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在家里等着。 丧礼的帖子都发了出去，就等着办丧事。 秦瑶也收到了帖子。 可惜她根本没看，随手丢在了一边。 这跟她可没关系了，真不知夏秋棠怎么想，还给她帖子。 难道还要她送点钱过去？ 第五天，侯府的门前可以说是门可罗雀，除了本家人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过来送一送侯爷，其他人基本没来。 丧礼办得简陋不说，对他们这些吊唁的客人也没有一点客气之意。 夏秋棠今天累得，也不想招呼他们来，去自己的院子里躲清净去了。 跟着她的嬷嬷瞧她不高兴的样子，端了点心过来： “世子妃，您应该往好处想啊！” “什么好处？婆母被关，公公身死，祖母还躺着！还有什么好事可想的？”夏秋棠没好气的怼。 “话是这么说，可是侯爷不在了，那世子爷不就是新的侯爷了吗？世子妃的身份也不一样了啊！” “你是说……”夏秋棠眼神闪烁，一扫刚刚的疲倦，整个人精神百倍。 “走！咱们出去，不能让他们看笑话！” 夏秋棠重整旗鼓，重新回到家丧礼上，江肃是孝子，一直跪在灵前，宾客吊唁过后都去了客厅，他这会才能歇息。 夏秋棠关心了两句，又去了客厅招呼女客。 现在她的心里可没有一点不高兴，嬷嬷说得不错，天大的好事了。 今天之后，她就是侯夫人了。 虽然只是个头衔，没有实权，可是好听啊！ 等以后江肃有了官职，那她不就有诰命了？ 夏秋棠招呼着这群亲戚，心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的美好人生了。 老太君也在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病来如山倒，她的身体真是不行了，刚走到门口，就气喘吁吁，嬷嬷急忙让人搬来椅子休息。 靠着椅子休息了一会，老太君继续往前走。 今天是她儿子的葬礼，怎么的她也要走过去。 在场的人无不感叹老太君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个打击。 江肃过来搀扶她，担心地问“祖母，您还好？” “好！怎么能不好！” 她不好，这个侯府还能撑得下去吗？ 她这才病了多久，家里奴仆没剩几个，银钱得去借，儿子还被儿媳气死了。 她要是不好，这个侯府怕也不行了。 而此时的秦瑶正坐在茶楼安静地听着说书。 轻枝在一旁唉声叹气。 秦瑶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干什么？这么好的时刻你还扫兴。” 轻枝跺脚，“小姐，奴婢是心疼老太君，她以前对咱们也算好！前些日子本来就被打击地生病了，今天侯爷葬礼，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下去。” “是不是觉得你家小姐太狠了？” “也不是，本来嘛，就是他们不对，就是……轻枝觉得老太君无辜了些。”轻枝绞着衣袖，犹豫着说。 虽然老太君知道儿子死了不是她们做的，可是今天的事可有他们的手笔，万一老太君有个好歹…… “这是我们能掌握的吗？不管是为金柚申冤了也好，还是让刘氏得到应有的惩罚也好，上面人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她们能做的，也就是把事实讲出来，至于处理，什么时候处理，她不能左右。 “也是！”轻枝重新打起了精神，她们也没做错什么，不用自责。 …… “圣旨到！” 侯府众人跪倒在地，只有老太君可以免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景林侯府侯夫人不恭不贤…………现褫夺爵位，贬为平民，钦此！” 江肃还没回过神，夏秋棠更是一脸懵，太监总管读完圣旨，也无人上前领旨。 还是老太君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跪了下去，双手接过圣旨。 “臣妇接旨！” 太监总管急忙扶起她。 “老太君，您可不要折煞奴才，皇上这旨意里可不包括您，您以后还是诰命在身，安享晚年。” 老侯爷上过战场，和先皇还有几分情义在，这也是独独留下老太君的原因。 他自是不敢怠慢。 “圣旨已经传到，那杂家就回去了。” 太监总管一走，江肃和夏秋棠都瘫倒在地，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 江家只有这一门显贵，现在这一门都没有了，谁甘心？ 正在这时，老太君吐出了一口血，把众人吓了一跳，仆人七手八脚地来帮忙，整个正厅一团乱。 “世子，侯夫人回来了！”门房匆匆而来。 江肃停了下来，让夏秋棠跟过去照顾祖母。 等看到自己母亲，江肃又是一阵眩晕。 刘氏是回来了，但是人却被打得昏死了过去，整个人像是在血水里泡过一样。 耳边还是京兆尹衙役的声音，“侯夫人刘氏，害侯爷罪名成立，杀金柚罪名成立，判杖刑三十！” 第29章 郡主 侯府被夺爵的事第二天就传遍了京都。 大家都知道刘氏做的事，虽然侯府没什么实权，以前也算是有身份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侯府里除了老太君都庶民，和他们没什么不同。 本来就门庭冷落的侯府，现在更是无人搭理了。 老太君本就大病了一场，这场变故更是个巨大的打击。 当天就卧床不起。 江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也没出现，夏秋棠更是被打击了晕了过去，醒来连饭都吃不下。 夺爵就意味着本来还有点收入的侯府以后都得靠自己了，现在的的侯府哪还有钱？ 她的嫁妆，侯府的两家铺子根本不不足以维持。 没了身份，没了钱，这就像是挖了她的心那么难受。 怎么会变成这样？这让她怎么能在别人面前抬起头。 “去！去打听一下，江流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嬷嬷下去找人打听，夏秋棠才缓和了下来。 江流保证过，这次一定能在京都大火，到时候赚得盆满钵满，让秦家败落。 也不知他和江肃说了什么，江肃特别信任他，连带都开始把书本捡起来了。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选择相信江流了。 “世子妃……”丫鬟说完才想起侯府已经没了爵位，“夫人……” 夏秋棠转过身来，手里的茶杯就扔了过来。 “什么夫人？！叫世子妃！” “是……是世子妃！”丫鬟一下跪了下去。 “说！什么事？” “侯……侯夫人发烧了……那边传话说想请个大夫。” 夏秋棠皱眉，请什么大夫，她自己儿子都不管，她管什么？ 浪费她的钱！！！ “昨天不是让大夫看了吗？药也抓了，喝上就行了。” “世子妃，昨天那个大夫只治了外伤，这个发烧了，得换退烧的药。” 丫鬟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夏秋棠的脸色越来越黑。 跟了夏秋棠这么久，对于夏秋棠的为人，她还是比较了解的，这是不想出钱的意思。 她只是个小丫鬟，主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想到这，她低下了头，等着夏秋棠吩咐。 “去！去外面抓两副退烧药来，熬了给婆母送去，就说昨天大夫开来了的。” “是！” 看着丫鬟退了出去，夏秋棠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只觉得晦气。 她可是要做人上人的命，怎么能就这样被一大家子拖垮！ 没过多久，一碗黑乎乎的药就被灌进了刘氏的肚子。 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对此，江肃毫不知情。 老太君那边也是，病了也没有大夫，喝得也是前面大夫留下来的药。 眼看没有起色，嬷嬷想去找夏秋棠，也被她用头疼挡了回来。 侯府内一片愁云惨淡。 …… 秦瑶听着夏秋棠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 从前有她伏低做小，他们只觉得是应该的，现在没了她，他们还是挺习惯过苦日子的嘛。 “侯府……哦～不，是江家，月例发得出来吗？” 秦瑶本来是打算让李大夫以这个借口脱离他们，没想到没用上，就是不知道这每月一次大出血没了她的补贴，他们还发得起吗？ 轻枝一边打着扇，一边说： “小姐，你忘了，上次他们可是卖了一大批奴才，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但肯定钱是不多了。” “也不对，小姐，你上次不才送了5000两过去？” 秦瑶毫不在乎，“5000两你认为夏秋棠会拿出来补贴？” 夏秋棠可不是她，会真的替他们着想，大概率她会昧下来成为自己的私产。 “那为什么小姐还要给她？”轻枝不解。 “拿着！迟早是个定时炸弹。” 现在侯府指着剩下的一点钱过日子，夏秋棠和江肃肯定在等着江流回来。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的。 江流并不能帮他们脱离困境。 到时候夏秋棠瞒下来的钱，可就不那么好交代了。 湫柳端来了荔枝，放在秦瑶身边。 “我吃两颗，剩下的你们拿去吃！”秦瑶挑了两颗，对两人说。 她其实并不太喜欢荔枝，但是每年都会有人送来。 秦瑶知道这是习惯，有好东西都是要先紧着她，这是父亲生前就定的规矩。 秦瑶并不想打破。 以前她都是送去江家，现在不用了。 “小姐，这东西可金贵了。”轻枝轻呼，手上的动作都忘了。 “再精贵也是吃的，不吃就坏了！等会让人给陈家送点过去。” 她也没几个交心的朋友，以前是一心扑在江肃身上，现在她也该想想自己了。 秦瑶正吃着荔枝，一个小厮就匆匆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外面有人找！” “这般没有规矩！”湫柳呵斥。 这种人一般都是要通过她和轻枝转达的，就这样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不是，湫柳姐，外面那是公主家的车架，我……我也不敢怠慢。”只能急急地过来，生怕里面的人生气。 小厮略带委屈地说。 “你说什么？公主？”湫柳转头去看秦瑶。 秦瑶摇摇头，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她都没和公主有什么牵扯啊！ 难道是想要什么珍稀首饰和布料？ 秦瑶站了起来，“走，去迎客！” 秦家大门口。 车架上的人已经走了下来，背对着门口站着。 秦瑶走出来只看到女子的背影。 秦瑶走了下去，刚准备开口，面前的人突然转过了身来。 “秦姐姐！” 秦瑶睁大了眼睛，竟然是那日在陈意如及笄礼上碰到的柳青萍！ “你这？”秦瑶有点不敢相信。 看看公主府的车驾，又看看她。 直到进了屋子，秦瑶还在想，这个柳青萍什么身份，怎么坐着公主府的车驾。 “秦姐姐，你这宅子真好，比我的好太多了！”刚坐下，柳青萍就感叹。 一路走来，她就只有一个感觉，秦家虽然没有公主府华丽，规格也赶不上。 但是秦家做得精致啊！ 不管是大到墙壁砖瓦，还是小到地上的一草一木，用料品种都是罕见的好东西。 就像她手中现在端起的茶盏，不是贡品，胜似贡品啊！ 这花纹，这手感。 “哪有那么夸张，公主府的东西才是顶好的。”秦瑶给她续上茶，客气地说。 上辈子她也参加过公主的宴会，公主府可比她这里大得多。 用的东西也都是皇室贡品。 “你的特别的，物以稀为贵，你这东西可老值钱了。” 柳青萍调皮地说完，秦瑶失笑，这倒也没错，她家的东西都是从各种地方搜罗来的稀罕物。 只能说柳青萍识货。 秦瑶笑着转移话题。 “妹妹今天来是……？” “哦！这不是江家被夺爵了吗？我想着是件大喜事，过来看看姐姐，聊聊天。” 秦瑶：“……” 这还真是坦率了。 “姐姐开心吗？” 开心，可是她这样问出来好吗？ “也无所谓开不开心，毕竟大家也没关系了。” 秦瑶答。 “也是，那种人，就该老死不相往来才是。” 秦瑶不由自主地点头，的确。 但是不往来还是不够的，还得把自己的仇报了。 柳青萍在秦瑶这待了一下午，把自己的底都翻了出来。 等她离开的时候，秦瑶已经知道了，她是公主府的庶女。 她父亲是驸马，公主成婚多年一直未有身孕，这才纳了柳青萍的娘兰氏。 兰氏也争气，一胎就生了儿子，被公主抱在身边抚养。 柳青萍是第二个孩子，本来也应该金尊玉贵的长大，谁想兰氏非要争一争。 公主直接让人把她送出了公主府，连带柳青萍一起。 柳青萍被兰氏带到三岁，兰氏患病离世，但是公主并没有接她回去，而是派了嬷嬷过去照顾。 前些日子她才回公主府。 没出去参加过什么宴会，也没有交好的好，这才让她看起来有些胆怯。 但是她的吃穿用度一直是顶好的，也不存在小家子气。 “小姐，这郡主看起来人不错啊！”轻枝望着公主府的马车，缓缓说道。 “是不错。”秦瑶赞同。 “不过，您说公主真的不介意吗？”驸马的小妾带的孩子。 秦瑶直接进了屋，她怎么知道，看来还得让人打听一下。 第30章 计划提前 公主的事还没传来，秦瑶先迎来了侯府……哦，现在应该是江家了。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人，秦瑶想了半天也猜不出自己和他们还有什么交集。 大家身份一样，秦瑶也不装了，自顾自坐到了主位上。 江肃不是世子了，夏秋棠也不是世子妃，就是老太君身边的嬷嬷还有几分面子，只是来别人家也不能占主位不是。 江肃在秦瑶面前高高在上惯了，一时也低不下头，看秦瑶没怎么搭理他，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江筱筱更甚，直接在秦瑶下面坐了下来，秦瑶看过来，她还挑衅一笑。 秦瑶并没有在意她的小动作。 按照秦瑶掌握的消息，江筱筱这段时间过得十分不好，家里接连出事，她想找秦瑶麻烦，被老太君送去庄子上住了几天。 回来又面对家里父亲身亡，爵位被夺，母亲躺在床上，祖母病倒。 现在她能依靠的也只有哥嫂，一起过来也是正常。 夏秋棠紧随其后，老嬷嬷则是站在一边。 秦瑶也不想废话，直入主题。 “江公子携妻子上门这是有何贵干啊？” 江肃一阵恍惚，这是第一次有人叫他江公子，而不是世子。 夏秋棠看江肃没反应，心里不是滋味，想着今天的目的，也没表现出来，而且笑着和秦瑶说道： “秦妹妹，两家的关系这么好，用不着这么生疏。” 秦瑶挑眉，两家关系好？ 夏秋棠是怎么厚着脸皮说出这种话的？ 不说上辈子了，这辈子他们也是仇人！ 湫柳和轻枝把茶端过去，回来脸色也不太好。 没泼他们全是有教养。 秦瑶懒洋洋地靠着椅子， “这好不好，还是得看人心的，客气还是有必要的，江夫人不妨直说？” “秦瑶，你这像什么样子？”江肃看她靠着椅子，不满地皱眉。 这哪里像大家闺秀。 秦瑶：“……” 震惊好吗！ 他们什么关系？跑到她家来管她？ 秦瑶正想怼他癞蛤蟆想得美还管得宽，赵嬷嬷已经站了出来： “江公子，我姐小姐自在惯了，在家都是这样的，江夫人这样也很好，只是我家小姐也不去江家，秦家没这么多规矩。” 赵嬷嬷说得直白，在场的哪有不懂的。 可是就是有人懂装不懂。 “以后改改就好了，改改就好了。”老太君身边的嬷嬷打着圆场。 秦瑶四人都惊讶了。 江肃和夏秋棠却是不动声色。 这么明显，哪有不明白的。 秦瑶看着老嬷嬷，沉下脸来： “嬷嬷，你是老太君身边的老人了，秦瑶尊你一声长辈，但是，你也不能睁着眼睛乱说话。” “我和江家已经没了关系，我还要为了江家改自己的性子？这是什么道理？” 老嬷嬷一阵尴尬，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他们来的目的…… 夏秋棠见状，立刻解释。 “秦妹妹，这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我们过来是和你商量婚事的。” 秦瑶冷笑， “婚事？谁的？你的还是江公子的？总不会是嬷嬷的？不过呢？谁的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你们自个商量就可以了。” “秦瑶！”听到了一会的江筱筱站了起来，“你别不识好歹！” 秦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江小姐还是先管好自己！秦家的事就不用你说三道四了。” 说完也不管他们的面色如何，起身说道： “我就不送了，以后没事就少来往。” “秦瑶！”江肃铁青着脸，大声说道：“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今天亲自来，已经给你面子了，你若再拿乔，那这个妾的名分你也别想要了！” 没错，在江肃的眼里，秦瑶是不可能不想嫁给他的，以前做得那些，退亲也好，和他撇清关系也好，只不过都是赌气罢了。 前面是他刚成亲，腾不出手来，现在不一样了，家里缺钱的很，江流又没有消息，她嫁过来迫在眉睫啊！ “呵！”秦瑶撇撇嘴，像看傻子一样看江肃。 前世自己一定是眼睛瞎了，才会对这样的人掏心掏肺。 “不好意思，我对江家的妾不感兴趣！” “你……”江肃指着她，被气得直喘气？ “你是不是贪慕虚荣！看到江家败落，所以想要脱身！” 秦瑶只想翻白眼。 江家没有被夺爵，她就和他退亲了好嘛！ 再说脱身，她还有什么地方还在江家吗？ “神经！嬷嬷，送客！”秦瑶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瑶！” “秦妹妹！” “秦小姐！” 当然他们谁也不能阻止秦瑶的脚步。 赵嬷嬷三人很快把他们拦了下来。 江筱筱在后面看着潇洒离去的秦瑶，气得脸色通红，秦瑶她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和她说话！！！ 只有老太君身边的嬷嬷还在喊， “秦小姐，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秦小姐！……” 轻枝翻了个白眼，老太君有什么面子？ 就算有也早就用完了好吗？ 老嬷嬷看着赵嬷嬷，泪眼婆娑地哭诉： “赵家妹妹，你可得帮帮我给秦小姐传个话，老太君病得重啊！她又一直放心不下侯府……” “那你的意思是要给老太君看病？”赵嬷嬷明知故问，“这倒是没什么问题，我也可以做主的。” 老嬷嬷一时哑然，她自然有这个意思，但是更重要的是秦小姐要是去了江家，那不就所有的事都解决了吗？ 就像夫人承诺的那样，以后大家都不缺银子花，老太君的病也会好起来。 看她的样子，赵嬷嬷还有什么不懂。 “算了，看来老太君病得不重，来，二九，送客。”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江肃一见，气焰就被压了下去。 他现在可没有世子的身份，就算被打了，他都没地方告，在几人的有请下，拉着夏秋棠离开。 老嬷嬷看了一眼赵嬷嬷，不甘心地跟着离开。 “呸！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轻枝吐了一口，脸上怒意不减。 …… 这一出影响了秦瑶的午饭，完全没有胃口。 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秦瑶捶胸顿足。 “以后江家人上门直接打出去！太恶心人了！” 轻枝马上点头， “是，小姐！小姐想不想吃点别的？” 秦瑶摇摇头，没胃口。 让人撤了吃食，湫柳又急匆匆进来。 “怎么了？”正想去休息的秦瑶停下来脚步。 “蒋家有消息了。” …… 刘大等在客厅，不一会就听到了脚步声。 “小姐！” 秦瑶摆摆手，让他直接说。 刘大立刻把自己查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收到秦瑶的吩咐，他就动身去了蒋家，在那边住了几天，把蒋家打听得一清二楚。 蒋家没人做官，在当地也就是个一般的富户，和陈家完全不能比。 但是他们心大着呢！他们想要重现往日的荣光，回京都继续祖辈的繁荣。 可是他们下一辈中也只有一个中了秀才。 所以，他们把目光放到了嫁到京都的陈家的蒋氏。 说起这个蒋氏，此蒋还非彼蒋。 陈大人的原配夫人是蒋家的嫡长女，生下陈意如没多久就去世了。 而现在的陈夫人，是原配夫人的庶妹。 刘大还从蒋家下人那里知道了蒋家现在的当家人正是这个陈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蒋家的下人很骄傲，说自己家的小姐，去了京都就会成为官家小姐，还会嫁大官，他们都会跟着享福。 和秦瑶想的想得差不多，蒋家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蒋氏的所作所为也有了解释。 陈意如不是她的女儿，她又怎么会真的替她着想？ 而蒋倩倩不同，她的亲弟弟，感情自然不一般。 这也是上辈子蒋倩倩能代替陈意如的原因。 “我让你查的人查到了吗？”秦瑶问。 刘大的任务不仅是要打听蒋家的事，也要把上辈子害了陈意如的那个秀才找出来。 “找到了，前天才送到了蒋家，和蒋家的人都见过了。”刘大一五一十的说。 “送到蒋家？” “是的小姐，他们打算最近动手！” 第31章 入股吗？ 看来，因为她的告诫，陈意如选择了和上辈子不同的路，其实事情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本来应该在明年才上门的秀才怕是最近就要来了。 “派人盯着那个秀才了吗？”秦瑶问。 “盯着呢小姐！我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在给秀才请夫子，怕是要好好训练一下他。”刘大恭敬地答道。 小姐和他说的时候他还有点不相信，只道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这点刘大其实不太明白，就算想要自己的女儿替嫁，也不用找一个人品如此恶劣的人！ 找个周正的，人品端正的，难道不能达成目的吗？ 这样害自己的侄女…… 想到那个秀才在村里的所作所为。 刘大都看不下去了。 秦瑶当然知道，上辈子她所知道的秀才可是人人称赞的好少年。 不是这样，陈意如父亲怕是也不会忍痛嫁女。 “你亲自去看着，最好能够接近他，有什么事及时传回来。” “是，小姐。”刘大说着立刻转身出门。 刘大一走，秦瑶就带着两个丫鬟出门，去了城东了一个茶楼。 茶楼开了很多年了，听说这背后的老板还是个大官，没人敢来闹事。 其实做生意嘛，不是家大业大，就是背后有人，啥都没有，大概率也就是小打小闹。 这一点秦瑶最是明白的。 上一世，那个玲娜不就是因为后面靠着三王爷，才能把生意做起来的？ 若是无人庇护，这京都随便一家店铺都能把她那一腔点子都压到护城河底下去。 刚坐了一会，陈意如就来了。 “怎么这么着急约我出来？”陈意如在秦瑶对面坐了下来，好奇地问。 有事都是要提前下帖子的，也给对方准备的时间。 像秦瑶这样，突然让人上门让她出来，是少之又少的。 除非有特别着急的事。 秦瑶没有回答。 而是打量着这间茶楼。 茶楼分为三层，一口是大堂，来喝茶的一般是平民百姓，价格也便宜。 二楼是包间，有很好的隐私效果，她们现在就在二楼。 而三楼……怎么说，秦瑶还没有上去过。 听说只有身份尊贵的人才有资格上去。 “你觉得这个茶楼怎么样？”秦瑶转过头来问。 陈意如不解，还是回答，“自然是顶好的。” 虽然这里低调，和秦家开的不能比，但是人家后面有人啊！ 私底下大家都认为这才是京都第一茶楼。 “你想干嘛？”陈意如微眯着眼睛，警告道： “这个地方可是……”陈意如指了指上面，“你可不要打什么歪主意。” 秦瑶笑着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 “好姐姐，我当然知道，我怎么敢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瑶定了定神，这才开口， “姐姐觉得这里好，是因为这里生意好，而且还背靠大树，那妹妹觉得，这棵大树不错，也想歇歇脚呢？” 陈意如眉头紧锁，“别卖关子了！” 秦瑶这才笑着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个茶楼是很好，上辈子那个叫玲娜的就是在想这里开起了火锅店。 但是她不行啊！ 人家三王爷凭什么要把店给她？ 别说现在她只是一个平头百姓，就是上辈子，她成了首辅夫人，也和这个先皇留下的幼弟没有什么交集。 所以，想要做生意，还是得另辟蹊径。 她的想法是，在这个茶楼旁边把店开起来。 一来嘛，这个地方人流量大，很快就能曝光，这里人来人往总有人愿意去尝试。 二来嘛，新店，还是吃食，肯定会被老店打压，就算是她秦家开的也一样。 但是和这间茶楼比邻而居就不一样了，谁敢得罪三王爷？ 那可是五年前大破匈奴，屠了匈奴一座城的阎罗。 上辈子他把茶楼借给玲娜，不管她的想法多奇怪，多新颖，他都不插手，在后面说闲话，想嘲讽两句的都被他一一解决。 这才让本不好让人接受的火锅，一下火遍全城。 她想，如果她开在他旁边，总不会有人敢冒着得罪三王爷的危险蹙她眉头。 旁边的成衣楼和这边差不多大，做火锅店正合适！ “可是……”陈意如想了想，还是准备说出来，“那旁边也是……” 陈意如还没说完，一个中年男人急急跑了进来。 “小姐，成了！” 男人一脸喜色地拿着一张地契递给秦瑶。 秦瑶接过一看，脸上露出了笑容。 “什么地契？”陈意如问。 “我昨天就让人去问了那家掌柜，说我想盘下他的铺子，他说今天给答复，这不，我就让管家去问问，还真成了！” 秦瑶本来想成衣店生意也不错，怕老板不愿意，没想到这不就拿下了。 她准备的方法一二三四五都没用了。 陈意如看着秦瑶手里的地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了嘴。 可能她的消息有误？ “茶不错！”陈意如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复又问道：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秦瑶：“自然不是！” 收起地契，秦瑶才继续说，“我想开的店是一种全新的模式，我是个商人，挣钱的事当然得做，但是……” 秦瑶画风一转，“我毕竟是商人，还是需要有人在后面帮忙。” “你是想借陈家的势？”陈意如说。 秦瑶点点头，“还有余家的。”。 陈家也是现在她能找到的最好的，也最有可能帮她的了，有陈意如在，余家也会看在陈意如的面子上照拂一二。 “这没什么问题，你开店开始，我隔一阵去露露面。” 秦瑶却是笑着建议，“要不要入股？” “啊？”陈意如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们一起开店，投钱，出力，一起挣钱。” 秦瑶是知道女子的立身之本除了娘家的权势就是自己手里的钱。 有自己的私产也会被婆家高看一眼，这也是嫁妆的本质。 “可是我的私房钱也没那么多啊？怎么合作？”陈意如苦恼。 她现在还没出嫁，手里可没多少钱。 “你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主要啊，你是出人！”秦瑶笑着表示。 “行！”陈意如爽快答应。 占多少她是不在意的，她相信秦瑶的眼光，到时候肯定是稳赚不赔的。 况且她也不用做什么，露几次面而已，小意思。 “姐姐，你帮我的忙，我也还你一份礼。” 秦瑶拿出了一封信放在陈意如面前，“看看。” 陈意如满是问号地打开信封，仔细看了起来，越往后看越是心惊。 半晌，陈意如放下信，脸上是从未出现过得慌乱，拿着信问秦瑶。 “这……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信里说得很明白，你应该知道。”秦瑶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不！这怎么可能！我母亲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的母亲。 “陈姐姐，你难道不疑惑为什么你母亲偏向蒋倩倩？不疑惑为什么你这个嫡长女的婚事为什么要拖一拖？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 陈意如捏着信，嘴唇抿得紧紧的。 “这封信！你哪里来的？” 秦瑶抬起眼睛直直看向她，“查的！” 陈意如诧异她的坦诚。 秦瑶继续说，“那天看到蒋倩倩和伯母的相处，我就觉得奇怪，就让人留意一下蒋倩倩，没找到跟着她的人无意间截下了这封信。” 实际上，这封信是蒋倩倩的母亲写给蒋氏的，至于怎么会通过蒋倩倩，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信里的内容。 蒋倩倩的母亲把蒋氏的身份，包括和蒋倩倩父亲的亲兄妹关系，还有他们嫡姐的事都写了上去。 她的本意是提醒蒋氏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因为抚养了陈意如就忘记了谁才是她嫡亲的哥哥和侄女。 没想到这封信直接让陈意如看到，一看，就让她理清了几人的关系。 “难怪！”陈意如放下手中的信，脸上带着颓然。 不过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母亲对她的态度和对弟弟的态度是不同的，她见过父亲对弟弟，和她别无二致。 只有母亲不同。 以前，她总以为是自己还不够好，现在，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根本不是她亲生了，所以她怎么可能一视同仁呢！ 只是让她寒心的是，她的母亲。 她叫了10多年的母亲，就算不是亲生，总有养育之情，而且两人也有血缘关系。 她竟然舍得让自己给蒋倩倩让路。 “小姐，你看！”湫柳指着窗外，惊讶出声。 几人看过去，就看到蒋氏带着蒋倩倩从那车上下来，蒋倩倩挽着蒋氏的手一脸笑意地走进了成衣铺。 现在还不到换季，去成衣铺能做什么？ 只能带着蒋倩倩“见世面！” 而且两人那表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两人是母女一般。 秦瑶没去看陈意如难看的脸色。 “不是说要去我家店里挑东西，什么时候去？” 陈意如也想到了。 “去！等会就去！” 母亲不是喜欢蒋倩倩吗？那就让她大出血一次！ 第32章 大出血 陈意如让彩霞过去送信，就说今天点翠阁出了新样式，很适合蒋倩倩，香意宅也出了很多款式，让表妹去试试。 彩霞特意先跑回府再回来去隔壁的成衣店。 气喘吁吁的样子，让人没法怀疑。 蒋倩倩自然听过点翠阁的名字，放下衣服也不挑了，央着蒋氏带她过去。 很快，秦瑶和陈意如就看到两人出来上了马车离开。 “伯母果然疼表妹，打好招呼了吗？”秦瑶问湫柳。 “管家那边传了消息过来，已经安排好了。” 秦瑶满意点头，对着陈意如狡黠地说： “走！去看好戏！” 点翠阁对面的阁楼上，秦瑶点了几盒点心，慢悠悠地吃着。 陈意如没胃口，一直看着对面。 三个丫鬟也伸长了脖子，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 点翠阁的东西价值千金，更别说新品。 这次秦瑶也下了血本，让人把珍藏的东西拿了出来。 绝对能把蒋倩倩迷得挪不动脚。 而蒋氏嘛～ 陈意如说了，她的嫁妆在定亲的那一刻就被父亲锁好了，只等她成亲就随她离府。 想来那些都是她生母留下的。 而现在的母亲蒋氏，是在蒋家没落的时候嫁过来的，一个庶女，家中银钱都被她哥把持，根本没给多少嫁妆。 这些年靠着陈意如母亲的铺子收益过得也不错，可是让她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大多都是她辛苦存下的私产，怕她除了心痛就是吐血了。 点翠阁内，王掌柜已经按照秦瑶的吩咐把最后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在蒋倩倩面前。 “小姐，你看看这支流云八宝钗，大多数是银打造，颜色靓丽自不必说，在钗头还用了宝石做了点缀，这宝石可是产自西域，有市无价啊！” “再看看这个，这个额饰用的可是钻石，在整个京都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还有这个……” 王掌柜一路介绍下去，蒋倩倩听得两眼放光，手也忍不住往上面抚摸。 蒋氏听得心惊肉跳，她是知道点翠阁的东西出了名的贵。 可是那不是以前？ 自从秦瑶定亲，这里的东西都平价了不少，她这才敢带人过来。 可是听王掌柜一口一个世间少有，京都独一无二，西域贡品一样的存在，蒋氏已经开始头脑发晕了。 这一听就价值不菲啊！ 就是她，以前也只敢过些日子才来挑一件不怎么顶尖的东西。 “小姐，你看看这个，对比一下就知道品质。”王掌柜又取出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也算精美，但是和刚刚那些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蒋倩倩一看就摇头，继续看刚刚的首饰。 看那架势，像是都喜欢。 蒋氏眼看不好，急忙拉住她，“倩倩，我们再看看。” 蒋氏不停地挤弄着眼睛，蒋倩倩却是不甘心地甩开她的手。 一点都不接她的茬。 “这些东西都要了！老板都给我包起来。” 蒋倩倩一挥手，王掌柜立刻眉开眼笑，让人过来打包。 “等等！”蒋氏打断了掌柜，“这些多少银子？” 蒋倩倩不高兴地转过身子，觉得姑姑丢人，这还问什么银子。 王掌柜啪啪啪算盘珠子一阵响，蒋氏被这脆生生的珠子声弄得心惊肉跳。 啪！ 最后一颗珠子落下，王掌柜抬起头一脸笑得一脸真诚。 “夫人，小姐，一共三万八千两。” “多少？”蒋氏惊呼。 蒋倩倩也被这价钱吓到了。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以万来记的银子。 “夫人，三万八千一百二十两，夫人买得多，给您凑个整数，收您三万八千两。” 王掌柜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孔。 只是他脸上的笑却让蒋氏心里发慌。 别说三万，就是三百她都得考虑考虑了。 蒋氏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但是蒋倩倩就像看不到一样。 “姑姑，都买下来！倩倩都喜欢！” 蒋氏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是三万，可不是3两。 蒋倩倩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都不超过一两银子。 蒋家没落了，哥哥也不是个能挣钱的，家里剩多少钱她还是有数的。 可是现在蒋倩倩却在她这狮子大开口！ 刚刚买衣服也才花了5两。 三万，她的全部家当也没有啊！ 可是想到蒋倩倩的作用，她也不得不忍下心中的怒气。 “倩倩。”蒋氏把她拉到一边，“咱们买上一件，等出了新的我们再来，你看怎么样？” 下次肯定已经把人嫁出去了，也祸害不到她的银子了。 “姑姑！下次就下次再买，这些我都喜欢。” 蒋倩倩根本没理会蒋氏眼里的深意，过去拿起首饰瞧了起来。 在她眼里，蒋氏嫁得好，家里肯定不缺钱，买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这几件首饰就三万，想来陈家的钱更多，她以后再也不缺钱了。 蒋氏还想劝劝，忍着周围的目光，再次把蒋倩倩拉到了一边。 “哎呀！姑姑！表姐及笄收的东西我都听说了，比起她那些，这些东西算什么？！” 蒋倩倩这一嗓子，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蒋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只得讪笑，从她当上陈夫人，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丢脸。 想着，她有些埋怨地看着侄女。 再怎么无奈，她也只得找个地方坐下来，让贴身嬷嬷回家去拿钱。 “出来了，出来了。”彩霞一看到那个嬷嬷，就转头告诉小姐。 梁嬷嬷是蒋氏的贴身嬷嬷，也是陈氏管家的得力助手。 “彩霞，库房的钥匙收好了！”陈意如看着梁嬷嬷的方向，问道。 “收好了小姐。” 彩霞刚刚特意回去了一趟，把小姐库房的钥匙带了出来。 “这三万陈夫人凑得出来吗？”秦瑶吃完糕点，用手帕擦擦嘴，随口问道。 三万是陈意如说的数字。 “差不多，这些年她昧下的银子，加上私产进账，还有从我这抢去的东西。”陈意如算是了解她这个“母亲”。 如果是自己的母亲，她最多会难过，但是这个人不是！ 还任由一个表亲来抢她的东西，她当然不能忍！ 湫柳递过来一杯茶，秦瑶接过，也掩下自己眼中的同情。 陈意如还不知道，她们要的可不只是她的东西而已。 东西要慢慢抢回来，事情也要慢慢说。 秦瑶不想自己被怀疑。 好好的怎么就查起了蒋家。 还恰好查到了和她有关的事。 …… 点翠阁内，蒋倩倩已经拿着首饰在自己头上比划，王掌柜让她戴戴看，她就对着镜子迫不及待地试戴了起来。 蒋氏坐在里面喝茶，看到蒋倩倩兴奋的样子，只觉得丢人。 虽然她不喜陈意如，但是好歹陈意如在外十分得体，她带出去也是十分有面子。 可是蒋倩倩却是个实打实的小家子气。 这么短的时间，也只有金银堆砌，让她把眼光放高些了。 反正陈意如的嫁妆也是要给蒋倩倩的，正好，那些出来买下这些东西。 这样一想，蒋氏就冷静了下来，慢悠悠地喝茶。 蒋倩倩把所有的首饰都戴了一个遍，梁嬷嬷这才姗姗来迟。 梁嬷嬷在蒋氏耳边耳语了一阵，这才忐忑地看向蒋倩倩。 “找了小姐了吗？”蒋氏小声问。 “找了，府里府外都没有，秦家也去问了，没见着人！”梁嬷嬷心下也慌了，第一时间找人，没找到，这才过来告诉蒋氏。 蒋氏故作镇定的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往外走。 “王掌柜，我这奴才没找到钥匙，我得亲自回去一趟，后面我差人再给你送过来。” 蒋氏说得委婉，却没说要把东西带上，王掌柜是个人精怎么会看不出来，别人也就算了，这小姐亲自吩咐的，他怎么能不努一把力？ “好好，没问题，三顺啊，来，把东西都装起来，把东西带着送陈夫人回去。” 蒋氏憋着一口气匆匆出了门，也没管后面的蒋倩倩。 而蒋倩倩看着三顺手里装好的首饰，心里高兴，也没在意蒋氏的态度。 蒋氏怒气冲冲地上了马车，后面还跟着得意无比的蒋倩倩。 “怎么样？心里好受些了吗？”秦瑶问陈意如。 直到马车离开，陈意如才缓缓开口。 “无所谓开不开心，我只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毕竟喊了十多年的母亲，陈意如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但是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她怎么能任由她们欺负。 舅母也说了，她不过是隔了一层的亲戚，那她怎么能对他们掏心掏肺呢？ 回了陈家，蒋氏又派人去找陈意如，但是还是一无所获，她也不敢直接砸锁，怕惊动陈父。 她这些年从陈意如那里得了许多好处，都是背着陈父的，陈父一开始就言明了，那些都是陈意如的，陈家任何人都不得觊觎。 何况还有个专门把守的老嬷嬷。 无法，眼看拖不下去，蒋氏只好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又典买了一些从陈意如那里得来的东西，这才把钱凑上了。 而她送出去的东西，很快就到了秦瑶手上，被秦瑶给了陈意如。 因为那当铺，也是秦家的。 第33章 陈父发怒 陈意如特意等到晚些了才回去。 回去前让人打听了父亲的去处，何时回来，这才踩着时间回了陈府。 到了自己的院子，就有人过来请她去蒋氏的院子。 陈意如了然于心，没有问什么，直接跟着来人就去了。 蒋氏的院子里，只有蒋氏坐在主位上。 那个得了许多贵重物品的蒋倩倩，一回来就去盘自己的首饰去了，根本不想过来，蒋氏肉疼她的银子，也不想看到她。 而蒋氏的气还是得找个人发出来的。 陈意如刚迈进去，就被她扔出的杯子溅了一身水。 “母亲这是为何？”陈意如目光坦诚。 东西是买给蒋倩倩的，也是蒋氏自己愿意买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还问我！你今天去哪里了？约我们去点翠阁，你倒是不见了人影！” 蒋氏站起身来，气愤地指着她。 没错，蒋氏就是以为陈意如会付钱，这才放心过去的。 没看到陈意如她也没多想，这个女儿惯是心疼她的。 自然会乖乖送钱过去。 可是那后面的三万多两，可真真是要人命。 本来想的就让她填上，没想到人影都找不到！ 想到自己的私房钱，蒋氏再也忍不住脾气，“去！给我的私账上添四万两，就当你孝敬我的。” “为什么？”陈意如站得笔直。 蒋氏没少让她补贴，她觉得父亲虽然让母亲管家，账房却是独立出来的，还在心里埋怨过父亲。 也听蒋氏的话，常常补贴她。 让她胃口越来越大，上个月才从给她一千两，蒋倩倩过来又让她出了一千两。 现在还想要四万两！！！ “什么为什么？我是你母亲，你孝敬我怎么了？！别说四万，就是全部给我，那也是应该的！”蒋氏毫不客气地说。 “母亲！父亲早就说过，库房的东西是我的，而且我马上要出嫁了，你让我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这让我怎么办？”陈意如哽咽着说。 看着陈意如的样子，蒋氏更加来气，也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哼！不害臊！嫁人？那还不早着？女儿就是外向！还没出嫁就想着把东西带出去！” 砰！门被暴击踢了一脚，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你再说一遍！” 陈父站在门口，一脸怒容地看着蒋氏。 “我……”蒋氏看着来人，一下子没有气焰，恢复了一贯温和的样子。 陈父旁边的年轻男子看到这里，只得劝自己的母亲。 “母亲，姐姐一直敬重您，姐姐的东西就是她自己的，您怎么能这么安排她的东西呢？” 又转头对陈意如安慰道： “姐姐你别伤心，母亲做得不对，你的东西没人能拿走，父亲也会为你做主的。” 陈父点点头，“还是敏儿懂事。” “蒋氏，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管家了，好好抄抄家规静静心！” 蒋氏一屁股坐回了椅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她这么多年经营地形象彻底没有了。 陈意如和陈父走了出去。 陈敏之慢了一步，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这才离开。 “父亲！母亲为什么一直不太喜欢我……”陈意如走在后面，突然开口问陈父。 “从小到大，母亲都甚少管我，还经常要我拿银钱出来，几百几千的也不算什么，可是这次竟然要四万……虽然我的东西都给母亲也是应该的，可是母亲说出来……让孩儿觉得心寒。” 陈父沉吟了一会，这才开口。 “如儿，为父知道你的委屈，你母亲……算了，你安心待嫁，以后……把日子过好，有什么事和我说，父亲来解决。” 陈意如早就知道原因，父亲瞒了这么久，也不可能一下就说出来。 “是，父亲。”陈意如乖巧回答。 陈父满意离开。 陈意如站了一会，等来了陈敏之。 “姐姐，我送你回去。”陈敏之追上来，和陈意如一起走。 “今天母亲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肯定是太心急了才会口无遮拦。” 陈意如点头。 “我不会怪母亲，父亲一直对母亲严格了些，母亲委屈了。” 陈敏之深以为然，“姐姐安心，弟弟肯定站在姐姐这边，以后姐姐出嫁了，弟弟也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好！我到了，敏之你也快回去！” 看着陈敏之离开的背影，陈意如久久不能回神。 按照时间来算，这个她一直疼爱有加的弟弟，只怕并不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那么，他知道吗？ 他赞同蒋氏的做法吗？ 第34章 加入 秦家 秦瑶把上辈子玲娜的火锅复制了一遍，让人打造铁锅，尝试制作锅底，画出图纸，让工匠尽快把桌椅板凳打出来。 赵嬷嬷本来就是负责店面的事，现在就去督促成衣店搬东西。 再找人把屋子重新修缮一番。 陈意如隔了几日就过来瞧瞧，和秦瑶商量怎么把店做得更好，到时候要邀请哪些人。 这天，两人正在讨论，一个人影就盖住了两人头上的光。 秦瑶诧异抬头，就看到了柳青萍那张青涩的小脸。 “郡主！”秦瑶和陈意如急忙起身想要行李。 柳青萍一把拉住两人。 “好了！这么多礼干什么！”柳青萍嘟着嘴，把两人按了回去。 在宫里府里规矩多，她没办法，出来了还是一样能和以前一样和秦瑶相处。 陈意如有点汗颜，上次及笄礼，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家还又来了个郡主。 还是后来秦瑶说起，她才知道。 这郡主也太低调了些。 她家接待的管家都没有发现来得人竟然是郡主。 她回公主府，被赐封也很低调，除非去有心打听，不然都不会知道，京都多了一位郡主。 当然还是有很多人猜测公主对她的态度。 不知道不明白就是了。 那大家的态度也是不亲近也不得罪。 柳青萍坐在她们旁边，看看桌子上的东西。 “你们继续啊！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 其实她先去了秦家，秦家的管家告诉她秦瑶在这里，她这才过来的。 秦瑶自然也明白，顺路怎么会知道她们在这，她没有拆穿，继续和陈意如讨论了起来。 柳青萍一会看看秦瑶，一会看看陈意如。 半天才从她们的谈话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你们要开店？吃的？就在这？”柳青萍问。 秦瑶和陈意如停了下来，不约而同的点头。 “哦～”柳青萍四周看了看，再把桌上的图纸也拿了起来。 随即亮晶晶地看着两人。 “要不，我也加入，我们一起？” 秦瑶和陈意如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相同的东西。 当然可以！！！ 乐意之至！！！ 只是，秦瑶小心地问，“你家里人同意吗？” 主要是公主同不同意她出来抛头露面。 越是勋贵人家，越是严格要求子女。 特别是女孩子，嫁妆都是专人打理的，女子都是学学看账本。 陈意如也是偶尔像客人一样露面，公主府的规矩只会更严。 以公主的皇室之尊，怎么会让郡主纡尊降贵给她撑腰？ “公主母亲……应该没什么意见，她可好了，虽然对我有点意见，大概也是我自己的原因，父亲也不会管这些，哥哥对我最好了，只要我开心就行。” 柳青萍掰着手指数了数，总结没什么问题。 “你……确定？”陈意如睁大眼睛，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郡主的事情，秦瑶也和她简单说了一下，她觉得公主不膈应前面的儿子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可是柳青萍不一样，她被她母亲带走，是她母亲反抗公主的证明。 她跟着驸马姓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接了回来，封了郡主，也没改皇姓。 她的哥哥可是一直跟着公主姓杨的。 “确定啊！陈姐姐，你怎么这么问？”柳青萍天真地看着陈意如。 她今年才十二岁，又一直被嬷嬷养着，没见过外面的人和事，自然也没什么心眼。 陈意如佩服柳青萍的单纯，一时也答不出来，她要怎么说？怀疑公主？不想活了。 秦瑶赶紧打圆场。 “只要郡主觉得没问题那我们肯定是放心的，不过，郡主还是得回去和公主说一声，免得公主觉得你不懂事。” 柳青萍狠狠地点头，“你说得对，是该回去和公主母亲说一声。” 她不想公主母亲觉得她不懂事，哥哥时常提醒她要听话，她不能让他们失望。 “你们再和我说说这个店，我回去也好和公主母亲说说，她听着好说不定还愿意和我一起过来呢！” 秦瑶自然不会拒绝，和陈意如把整个事情完整地和她说了一遍。 她能说服公主同意她加入就已经很好了，她们可不觉得公主愿意过来。 说完了事，秦瑶让后厨做了点菜送过来，三人吃了饭这才各自回府。 秦瑶坐在马车上，思考着柳青萍，遇到她真是个意外。 上辈子也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公主府根本没这个人。 公主府一直只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柳青萍哥哥，杨煜。 后来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御前侍卫，官居三品。 “二九。”秦瑶对着马车喊了一声。 “在，小姐。”外面很快回应。 “问问莫尧，认不认识杨煜。” “是！” 轻枝不明白，疑惑地看着秦瑶，“小姐怎么突然问他？” 轻枝突然捂着嘴，“小姐，你不会？！” “想什么！只是想打听一下，毕竟要和郡主打交道，她家里人也得清楚一二。”秦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小姐……” 秦瑶只想翻白眼，一提男人就只能想这么多？ 靠着马车，秦瑶开始闭目养神。 按照前世的轨迹，杨煜应该已经去巡防营隐姓埋名开始打拼了。 莫尧也在，说不定就认识呢！ 既然认识了郡主，她也想知道上辈子怎么京都就查无此人？！ 是发生了什么改变，还是在她接触到公主府之前柳青萍就出事了？ 而另一边，马车刚停下，柳青萍就懊恼地拍脑袋。 “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她今天出门找秦瑶，是要告诉她江家的事的！！！ 怎么你听到她们的开店事宜，就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正想着，柳青萍挎着脸刚想跨进门就撞到了自家哥哥。 柳青萍“哎哟”了一声，被杨煜扶住这才没有摔倒。 “想什么呢？走路也不看着些。” 哥哥的声音里关心多过责怪，柳青萍不好意思地揉揉被撞疼的额角。 “就是今天出门本来想去找秦姐姐说江家的事，结果太高兴给忘了。” 杨煜笑着摇头，对妹妹的粗心早就习惯了。 “忘了明天就再去一次，这还能把你难住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明天就不新鲜了，说不定明天她就知道了，我的信息就没用了……”柳青萍一本正经地说。 杨煜再次摇头。 “好好好，那就再找个新鲜的去说。” 柳青萍轻哼了一声，“不和你说了，我要去找公主母亲！” 说着提着裙摆就往正院跑去。 后面跟着的丫鬟小兰阻拦不及，只得跟着她跑了起来。 出门才被嬷嬷耳提面命的小兰，郡主真的太跳脱了。 她都已经准备等郡王走了，就提醒郡主注意姿态，等会去公主面前也要做好世家闺女该有的仪态。 可是哪知道郡王还没走，郡主先跑了！ 小兰只好追上去了。 还好，她的脚程比郡主快，在郡主踏进院子的前一刻拉住了她。 柳青萍这才端正了自己的仪态，慢慢地走了进去。 跟着嬷嬷到了花园，柳青萍小心地走到正在浇水的公主身边，这才细声细语地请安。 公主放下手里的东西，这才抬抬手， “行了，找我什么事？” 公主的面上冷峻，看不出表情，柳青萍还是有点打怵。 “我……公主母亲，我想和你说个事。” 柳青萍把秦瑶开店的事说了一遍，重点就在店的新颖上。 又把自己的想法和公主母亲说了一下，说完之后就站在一旁，等着公主母亲发话。 “这个秦……秦瑶，是那个前些日子吵得沸沸扬扬和江家退婚那个？”公主侧着头问身边的嬷嬷。 “回公主，是的！” “是个有胆识的！”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公主擦了擦手，走进了旁边的亭子。 柳青萍跟了上去。 “公主母亲，我可以和她们一起吗？” “想法不错，可以试试！” 柳青萍高兴地要跳起来，刚“啊！”了一声，就急忙收声。 等她离开，公主身边的嬷嬷这才上前。 “公主，郡主这般单纯，和别人合伙做生意，会不会……”不太好。 “单纯才要出去闯闯，秦家这个姑娘听着人也不错，正好让她带带青萍，明天把人叫过来，我亲自见见。” 公主说完，起身离开。 第35章 老太君去世 江家 江肃跪在祠堂里。 老太君亲自罚的，无人敢质疑。 江肃一直觉得江家的牌子换了，但是好歹还住在侯府，总还有翻身的一天，所以他并不着急。 夏秋棠逼他读书，他也是一笑置之。 现在出门会被嘲笑，索性就待在家里。 家里的钱不够用，去秦家又没讨到便宜，现在就靠这卖家当生存。 夏秋棠一天天急得嘴角冒泡，江肃却和没事人一样。 江母那边才好了一点，江筱筱又成天闹，吃穿用度都缩减。 大小姐根本受不了。 夏秋棠焦头烂额，关起门来躲清闲，让府里自己乱去。 老太君清醒过来就看到乌烟瘴气的侯府。 她当了一辈子的老太君，临到要死了才被夺爵，虽然她没有受影响，可是江家没有爵位，她如何有脸去见江家的列祖列宗！ 看着颓废的孙儿，事不关己的孙媳，还有还躺下的儿媳。 老太君忍着剧烈的头疼，重新掌起了家。 第一件事就是把关在书房的江肃提到了祠堂，让他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反思。 又把夏秋棠叫来，让她把对牌交出来。 夏秋棠巴不得甩了烫手的山芋，交得十分痛快。 江母撑着病体来告状，说夏秋棠要害死她，老太君烦不胜烦。 让身边的嬷嬷去把自己的体己拿出来填补窟窿。 又把府里的人都叫了过来骂了一顿，还要作妖的都赶出去，这才安生了下来。 跪祠堂的第二天，体力不支的江肃倒下了。 老太君给他请了大夫开了药，就让人都散了。 夏秋棠担心，想留下来照顾，老太君头也不抬。 “你婆母发烧，你连大夫都不请，现在担心什么？” 夏秋棠说不出话来，被迫离开。 “老太君，您去休息！老奴在这里看着，您的身体还没好呢！”老嬷嬷担心地劝。 “我的身体我知道，老了，不行了，江家就肃哥儿一个孩子，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出事。” 娶妻娶贤，老太君现在无比后悔，后悔当初儿子要娶刘氏她妥协，刘氏本就是不堪大用。 儿子执意要娶，她想着自己还年轻，可以看顾。 孙媳认真挑，接替过去也行。 结果肃哥儿和他爹一样，竟然喜欢上别人，还非娶不可。 间接导致了侯府被夺爵。 老太君看着孙子，撑不住就去隔壁睡一睡。 刘氏倒是心疼儿子，想过来把老太君赶走。 害死了她的儿子的人，她做不到原谅。 江筱筱来看过，傍晚就以身体不适回自己的院子了。 老太君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一累，第二天就不行了，老嬷嬷把她送回院子，让人去熬药，又请了大夫过来。 药是没问题，大夫也看了。 只说油尽灯枯。 “这药应当是针对老夫人开的，一段时间还有改动，这副药吃得太久了，没更改药方，如果这大夫还在，老夫人本来还有一年寿元的。” 来看病的大夫遗憾摇头。 大夫一走，老嬷嬷泣不成声。 府里的大夫是秦小姐请的，又被新来的夫人赶走了。 如果大夫还在，老太君怎么会突然病危！ 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隔天，老太君已经是弥留之际，江家的人都被集中到了老太君院子里。 大家哭声震天。 刘氏尤其突出。 夏秋棠频频侧目。 觉得刘氏忒假了些，平时可没见她这么喜欢老太君。 江肃醒过来的时候把身边伺候的小厮吓了一跳。 “公子，您醒了？” 江肃看看周围，又看看自己的小厮，半天回不过神来。 “公子，老太君怕是不好了，咱们得过去……” 小厮低声提醒。 “不好？老太君？不对！你叫我什么？” …… 老太君的内室。 江肃一过去就跪了下来，一步一跪到老太君床前。 “祖母！” 老太君艰难地睁开眼，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子，挤出笑来。 “肃哥儿，江家就交给你了。” “是，祖母！孙儿一定会把重振江家！” 老太君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祖母！”江肃痛苦地大喊。 后面的江家人都哭做一团。 为祖母整理了一下，江肃这才站了起来。 当他看到跪在地上的夏秋棠，恍惚了一下，突然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江家已经再次挂起了白帆。 江肃站在大门口，背着手看着门上的牌匾入神。 “江卒，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江肃身后的小厮回神过来，才听清自家公子说的话。 自从公子醒过来，江卒觉得公子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 这么一问，姜卒突然惊觉，公子像是换了一个人。 “江卒？”满含威胁的声音响起。 江卒立刻请罪，把侯府出事之前之后的事都说了一遍。 虽然特意措辞，江肃还是听得明白，父亲死了，是因为母亲口无遮拦气的。 爵位被夺了，是因为母亲不仅气死了父亲，还想拉金柚顶罪，金柚告到了京兆尹。 祖母被一系列的变故气得病了好几次，一直负责祖母病情的李大夫被夏秋棠赶走了。 所以祖母也离开了。 江肃闭了闭眼睛。 半晌才睁开眼睛问， “秦瑶呢？” 江卒不明白怎么回答，还是硬着头皮说： “嗯……秦小姐……应该在秦家！” 江肃不明白。 秦瑶怎么没嫁给他？父亲和祖母也不应该现在去世！ 夏秋棠……棠儿又怎么会嫁给自己呢？ 一切怎么和他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这几日，江肃都在书房，从江卒的话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棠儿应该是无辜的，他要去看看她。 一定是秦瑶做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瑶不想嫁他了，棠儿嫁给他也正合他意，可是秦瑶不应该陷害棠儿，害得棠儿名誉有损。 老太君的葬礼在三天之后，府里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刘氏和夏秋棠一起在处理这件事。 老太君没有把对牌给谁，刘氏不想放弃管家，也不想夏秋棠躲懒。 老太君身边的老嬷嬷在一旁辅助，好在也没出什么大事。 江肃来的时候，夏秋棠正站在刘氏后面。 一连几天，夏秋棠都这样站着，这是刘氏对她的惩罚。 惩罚她在生病的时候大夫都不给请，这是想要她的命！ 让她站几天，便宜她了！ 只是在江肃看来，这就是母亲在磋磨儿媳妇。 “母亲！”江肃恭敬一礼。 刘氏还没来得及喊他起身，江肃已经走了过来。 “孩儿找棠儿有些事，母亲，孩儿先带她下去了！” 说着，江肃拉着夏秋棠就走。 夏秋冬蓄的眼泪没了用，刘氏也傻眼了。 她儿子这么无视她？？？ 第36章 拜见公主 江家的事，秦瑶是第二天知道的。 留在江家的人送信过来秦瑶不在，等秦瑶回来已经有些晚了，湫柳第二天才告诉她。 听完后，秦瑶继续喝着甜汤，没什么表情。 对侯爷，秦瑶没什么大的感情，上辈子也只是有这个公爹，见面说话都甚少。 老太君…… “葬礼的时候让人备一份礼过去。”秦瑶放下勺子，淡淡说道。 就当是全了最后一分颜面。 上辈子，老太君死的时候她很伤心，全权操持着葬礼，收罗了许多老太君喜欢的绸缎，古玩给她陪葬。 葬礼也是办得很是风光，就连一直挑剔的江肃都对她十分满意。 可是这次嘛，怕是最基本的席面都难以维持！ “给小六递个消息，把江家破落了传出去，有多难写多难，不够难就加把火。” 江肃这个人最好面子，如果让他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议论他，八成会躲起来要死要活。 “是，小姐。”湫柳招呼人收拾碗筷，就准备扶着秦瑶出去。 就在这时，轻枝进来禀报，说是公主府来人了。 秦瑶疑惑，柳青萍？ “小姐，人已经在客厅了！”轻枝提醒。 秦瑶了然，那就不是郡主了。 “那走！”整了整衣衫，秦瑶走在最前面。 轻枝和湫柳跟在后面。 客厅里已经有小丫鬟奉了茶，赵嬷嬷做陪。 秦瑶一来，赵嬷嬷笑着介绍。 “小姐来了！来小姐，这是公主府的姜嬷嬷。” “嬷嬷安好！”秦瑶屈身行礼。 公主身边的人，自然也是身份高贵的。 “哎哟！哪使得！”姜嬷嬷扶起秦瑶，笑着打量她。 “真真是个妙人，难怪郡主喜欢，这公主听说了，非要老奴过来请小姐过府，对小姐也是万分好奇呢！” 姜嬷嬷这么一说，把自己来意都说清楚了。 秦瑶立刻乖巧地应答，“劳烦嬷嬷跑一趟了，秦瑶梳洗一下，烦劳嬷嬷稍等。” “无事无事，我与赵嬷嬷再聊聊，小姐慢慢打扮。” 姜嬷嬷十分贴心，第一次见公主，慎重肯定是需要的，给贵人留个好印象，说不定还能讨个赏。 “姜姐姐，来！”秦瑶一走，赵嬷嬷就让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小丫鬟手捧着托盘走了过来。 “哟！这可使不得！”姜嬷嬷一看托盘里的东西，连忙摆手。 姜嬷嬷也是识货的，一看这里的东西哪个不是价值连城！ 她哪里敢要！ 身为公主身边的嬷嬷，谨言慎行是最基本的。 不然也不能这把年纪了还得公主的信任。 “姜姐姐，别误会。”赵嬷嬷拉住她，继续说。 “这个不值什么，是我托人从西南那边带过来的，就知道作用，养生！” “你看咱们伺候人，伺候了一辈子，现在老了，身子骨不行了，还不得多想想自己！” “我一看到姜姐姐就觉得亲近，所以啊！和姜姐姐分享。” 说到养身体，姜嬷嬷没那么排斥了。 “怎么个养法？” “是个古法，养骨……”赵嬷嬷把自己找来的东西取了过来，细细和她说了起来。 “咱们老了，就是这骨头不争气，养骨啊刻不容缓！你看！我用了这几年，腿脚都利索了不少！” 姜嬷嬷心动了，看着手里的东西移不开眼。 “姜姐姐，你先试试！有用咱们可以一起让商队带啊！”赵嬷嬷别有深意地拍拍她的手。 姜嬷嬷一直有腰疼腿疼的毛病，看了大夫也不管用。 如果这东西真能养骨…… “成！若是有用，以后咱们就一起买！” …… 秦瑶再次出来，就发现姜嬷嬷对自己热情了不少，当下就对赵嬷嬷点了点头。 马车一路驶到公主府。 秦瑶在湫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姜嬷嬷让人去通报，这才过来接秦瑶。 “秦小姐，跟老奴来！” 秦瑶点头，跟在她后面进了公主府。 柳青萍早就听说了秦瑶今天要过来，一大早就过来候着。 秦瑶进来了时候她就要起身，被身后的钱嬷嬷压着，这才坐了回去。 “秦瑶见过公主殿下，郡主殿下。” “起！”坐在主位上的公主扬手。 秦瑶这才起身。 “坐！” 公主一发话，姜嬷嬷立刻给秦瑶指了位置。 秦瑶刚坐下，旁边的柳青萍就不断给她使眼色。 “咳！”公主假咳了一声，柳青萍这才端坐起来。 “秦小姐！”公主开口。 “是！” “昨日青萍回来和本公主说了你要开店的事，听着也十分有趣，今天叫你过来，想听你说说。” 秦瑶自然不敢推辞，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公主坐在上首不住的点头。 “想法很好！秦小姐不愧是秦家的后人，很有生意头脑。” 听公主母亲这么说，柳青萍很高兴，手扶着椅子的把手，快要克制不住的欢呼。 可是下一刻，就听到公主母亲对她说，“青萍，你先下去，我有些话要和秦小姐说。” 柳青萍兴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只得规规矩矩地站起身告退。 “是！” 柳青萍一走，公主扬扬手，屋里伺候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公主和秦瑶。 柳青萍不敢走远，在外面等了许久都不曾离开。 “郡主，要不我在这等着，您先去休息，秦小姐出来了我带她过去。”小兰在一旁建议。 “我不放心！公主母亲找秦姐姐单独聊什么？不行，我还说等着！”柳青萍越想越担心。 公主母亲对她挺好的，可是对那些有旁的心思的人可从来不会手软，也不知道秦姐姐能不能应付。 柳青萍坐在石桌边，等着等着就睡了过去。 “郡主，郡主！”小兰喊了几声，柳青萍才醒了过来。 她抬头一看，就看到了秦瑶走了过来。 “秦姐姐！”柳青萍站了起来，两步过去就挽住了秦瑶的手。 “走走走，去我的院子。” 柳青萍鬼鬼祟祟地拉着秦瑶进了自己的屋子。 “怎么样？公主母亲有没有为难你？”刚坐下，柳青萍就迫不及待地打听。 “没有，公主很和蔼可亲。” “那也是……”柳青萍深以为然，放下心来。“那开店的事？” “公主……也同意了。” “太好了！我就说这么好的点子，公主母亲一定会看好，说不定还要出点银子呢！” 柳青萍捧着心，笑容灿烂。 这也不是没有先例的。 以前三王叔的茶楼公主母亲就投了银子的。 秦瑶不置可否。 和柳青萍聊了一会，约了下次一起去店铺商量。 午膳前，秦瑶就离开了公主府。 回到秦家，秦瑶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湫柳和轻枝一头雾水。 赵嬷嬷问起两人也不清楚。 秦瑶上了阁楼，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 听公主的意思，她……应该和玲娜来自同一个地方。 就在刚刚，公主一直说着奇怪的话试探她。 比如，火锅源自哪里。 她答江州。 比如，江州最喜欢哪里？ 她答洪崖轮渡。 比如，她是哪里人？ 她答双重喜庆。 …… 虽然秦瑶一一应答，可难保她的答案不会有问题。 她毕竟不是！ 她不过是在前世和玲娜交往中，从她口中知道了一些她世界的东西。 但是更深层次的了解却是没有的。 虽然到了最后，公主还是笑着同意了，还让她照顾照顾柳青萍，秦瑶的心里还是担心。 如果……如果玲娜来了。 她会不会被拆穿，公主会不会怪罪，会不会因此结仇？ 秦瑶看得出来，公主很思念她口中的世界。 她和秦瑶说了许多，说她去过秦瑶的家乡，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她想过在那里定居，可是身体却不允许。 在那里待了两个月，她就不得不回了首都，住进了医院。 再醒过来，她就到了这里。 以前她因为疾病没有自由，现在她因为身份没有自由。 驸马是她选的，因为不选就要和亲，可是驸马心中还有人是她没想到的。 她本来想成全他们，没想到阴差阳错，他们一起过了这么多年。 貌合神离的日子也非她所愿。 真正是难熬。 秦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看到公主已经摆手安慰起她。 “你还小，还有很多选择，一定不要像我。” …… 秦瑶拿起桌上的玉佩，觉得它怎么看怎么烫手。 这是公主给她的，并告诉秦瑶，有事可以拿着玉佩去找她。 这场戏既然演了，就得演下去。 演好了，她身后多一个靠山，演不好，她可能就要提前往生了。 第37章 再见江肃 江家老太君的葬礼过后，江家人都觉得自家少爷变了。 夏秋棠作为妻子，自然第一个感觉到。 以前江肃也会护着她，但是总归还是要劝她忍忍的，可是现在不会，不知道他和刘氏说了什么，晨昏定省都给免了。 现在她只需要在自己的院子待着，他也不拘着她，想出去就出去。 最重要的是，夏秋棠觉得江肃身上的气质也不一样了！ 跟他在一起，夏秋棠总觉得是跟他爹那样深居官场的人相处。 两人之间没有以前的懵懂少年情，更多的是江肃像爹爹一样的宠爱着她。 而且，夏秋棠看着正在温书的人。 他不再像以前只是做做样子，现在他是真的在认真读书。 所以，在她提出让她去找父亲引见康山书院的院长时，她没有拒绝。 刘氏本来还想摆摆婆婆的谱，就是没有侯夫人的头衔，她也是夏秋棠的婆婆。 可是儿子过来一阵敲打，他们现在一无所知，如今老太君一死，如果圣上让他们搬出这座宅子…… 还不对夏秋棠好些，怕是连个住处都没有。 刘氏歇了心思，在老太君留下的嬷嬷帮助下处理家事。 而偏居一隅的江筱筱，如今更是没了管家里事的心，她已经十四了。 现在父亲和祖母接连没了，她得守孝。 守就守了，关键是，她还没相看呢！ 等三年以后，她都十七了！ 哪还有什么好人家！ 本还想借着侯府的身份，加上秦瑶的钱财，为自己谋个好亲事，现在完了。 在自己的屋里大哭了一场，更加深居简出了。 夏秋棠去了夏家，这次她身边还站着江肃。 以回门的名义过来，他们自然没被拦在外面。 夏侍郎回来就带着江肃去了书房。 夏秋棠和嫡母相见两厌，说不了两句，就去了自己小娘屋里。 自从知道自己的母亲才是原配，夏秋棠心里对这一家子都是埋怨的。 本以为江肃那边也谈不了多久，没想到这一聊就到了晚上。 吃饭的时候，夏侍郎还破天荒的把夏秋棠的小娘也叫了出来。 席上，夏侍郎一个劲的夸江肃是个可造之材，后生可畏。 夏秋棠都是一头雾水，就连嫡母都夸了夏秋棠几句。 出了夏家，夏秋棠还没回过神。 马车上，夏秋棠忍不住问了出来。 “夫君，你和父亲说了些什么？” “是些四书五经和政事闲谈，棠儿别担心，岳父已经答应为我引见，今年我就下场，一定能取得不错的名次。” 江肃温声细语地说。 “今年？那还有几个月了，夫君……”夏秋棠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 从来不努力的人，突然温几本书，就想和寒窗十几年的人去比？ “棠儿放心，岳父也支持。”江肃并不想多说。 到时候自会见分晓。 过几日便要去书院，几个月怕是都要呆在那里，江肃给自己放了两天假。 一天陪着妻子出门游湖。 一天……去找秦瑶。 秦瑶早就下过命令，不准江家的人进来。 所以江肃只能等在门口。 结果就是，秦瑶一出门就看到被收站在门口的男人。 许久没有做新衣了，江肃还穿着秦瑶让人送过去的成衣。 嗯……真是好想给他扒下来！ 听到脚步声，江肃也没有转身，而秦瑶也没理会，给湫柳和轻枝使了个眼色，准备悄悄上车。 直到马车的声音响起，江肃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马车已经起步，他也顾不得许多，拦在了马车前面。 “秦瑶！下来！” 马车停了下来，秦瑶却没有动作。 湫柳的声音传了出来。 “江公子，我家小姐云英未嫁，私见外男怕是不妥，江公子还是请回！” 江肃没想过会吃瘪的。 这段时间的记忆他都是听江卒说的，虽然听着两家闹得不愉快，可是江肃却还记得秦瑶为了嫁给他什么都愿意做得。 所以，他并不觉得秦瑶真的能放下。 “江公子，请让一让！”驾车的二九不客气出声。 “秦瑶，你下车，我们谈谈！” 秦瑶撩起帘子，毫不客气的反问： “谈什么？谈钱？谈做妾？还是谈你和夏秋棠无媒苟合？” 按照秦瑶对他的了解，她这么说，江肃一定气得转身就要走。 可是，今天他竟然没动！ 而且站在原地，继续说道：“瑶瑶，我们之间有误会，你下车，我们聊一聊。” “二九！出发！”秦瑶果断放下帘子。 二九也不含糊，直接“驾”了一声，马儿向前一动，江肃忙不迭地闪到一边。 马车渐渐远去，徒留一地灰。 留在原地的江肃黑着一张脸，沉沉地看着远去的马车。 秦瑶这是犯了什么病，竟然敢这么对他！ 江肃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还想通过和秦瑶谈一谈找到关键，顺便安抚好她，让她继续为自己出钱出力。 虽然娶了夏秋棠他很高兴，夏秋棠好好活着，他也可以不计较秦瑶害棠儿的事。 可是没了秦瑶的助力，很显然他的路并不会那么顺利，至少康山书院的束修就是个大头。 还有他想在书院过得舒适，也少不得要秦瑶出点力。 无功而返，江肃回家之后脸色也不好。 夏秋棠和他说话，他也没心情理，去了书房把江卒叫了进去。 “你说，秦瑶是怎么回事？” 秦瑶和他记忆中那个为了他付出一切的女人完全不同。 完全是避他如蛇蝎。 “这……”江卒欲言又止。 “还敢瞒着我！”江肃随手把砚台扔了过去。 想到刚刚自己碰了壁，江肃就气不打一处来。 吓得江卒立刻跪了下去。 “就是……就是……”江卒思考了一会，把秦瑶、夏秋棠，还有江肃之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所以，秦瑶是不满意我让她做妾？” 江肃坐了下来，记忆里没这回事，秦瑶是直接做了正妻的。 “就为了这？”江肃冷笑，自己能接纳她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敢有要求？ 那些陷害什么的，江肃根本没在意，毕竟在他眼里，秦瑶就是爱他爱得不可自拔。 江卒跪趴着，没敢抬头，他想说可能不止这样，但一想到公子刚刚的样子，他又咽了回去。 江肃让江卒退了出去，想着自己走之前再去秦家一次，一定要和秦瑶说清楚。 如果实在不愿意进府，安排她在外面也是可以的。 第38章 耻辱 小六的速度还是挺快，只是外面的消息还没开始传。 就先传来了江肃要去康山书院的消息，顺带还有江肃出门准备堵她的消息。 康山书院是秦瑶前世给他选的地方，托了关系，送了一万两捐赠，买了三千册书，才把江肃送了进去。 没想到这辈子没有她帮忙，江肃还能去！ 轻枝第一个不服气。 “小姐！夏侍郎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帮他引见？就算是女婿，可是他那个草包……也够不着啊！” “对啊！夏侍郎怎么会愿意帮他？”秦瑶也呢喃。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不说江肃草包不草包，就是夏秋棠为了嫁出去做的那些事，夏侍郎也不会想着帮忙的。 所以到底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难道，他手里有夏侍郎的把柄？”湫柳猜测。 秦瑶摇头，“就算有夏侍郎举荐，康山书院也不会要草包。” 上辈子，她可是花了大价钱，请了大儒给江肃恶补，不然就是她有钱，康山书院也不会要他。 “让小六打听打听，最近江肃身边有没有出什么事，或是出现什么人！” 秦瑶对湫柳吩咐。 湫柳下去传信。 轻枝很快转移了话题。 “小姐，咱们还是想法子躲躲，小六哥说他还要去府外堵您呢！！” 秦瑶丝毫不担心。 “怕什么？他喜欢等就让他等。” 正好，江家的事传出去的时候他在外面，正好让大家好好议论议论。 秦瑶此时还在监督火锅店的进度，回去大概都是夜幕降临的时候。 她怕什么？ 让轻枝去隔壁要了一桌吃食，秦瑶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主要是也没人见过火锅，不然她也不用这么累。 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她也不得不先吃些苦，玲娜的想法这么超前，很多东西前所未有，必须得小心谨慎才是。 轻枝站在一边布菜，和秦瑶随口聊了起来。 “小姐，金柚一家子已经到了金陵，送他们过去的镖师已经启程回来了。” “镖局那边传回来的消息，金柚在那边盘了间铺子，打算做买卖呢！” 当然很是感谢她们家小姐就是了。 送她们离开京都，给银钱帮助她生活，命也是小姐救的。 小姐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她想开什么店？”秦瑶问。 “嗯……应该是刺绣布庄之类的！我听说金柚和她的母亲都做的一手好绣品。” 轻枝猜测。 “等会湫柳回来，让她和金陵那边的商行打个招呼，给她们开个后门！” “是！小姐！”轻枝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她就知道小姐对她们都好。 你看，一个没怎么有交集的小丫鬟也愿意帮她改善生活。 轻枝的心里，秦家就是大善堂。 秦瑶却是觉得做生意可不简单，怎么着他们一大家子还得靠这个过活。 金柚帮了她，她也投桃报李。 吃过饭，秦瑶继续监督木匠改造房屋。 而此时的秦家门前，江肃已经等了许久。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江卒也跟在他身后。 不一会，江肃就感觉到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都围在四米开外，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刚开始还是低声议论，到后面直接提高了声音。 议论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江肃的耳朵。 “这是以前的侯府世子？” “对，我看着也是！” “他来这干什么？” “你不知道？早上我都瞧见过来了。” “啊！他要干什么？” “你们不知道？江家……” …… 众人七嘴八舌，把江家的事说了一个遍。 什么葬礼简单，遣散家仆，吃穿用度大大削减，不做新衣，不置办家具…… “这不是过来找秦小姐出钱的？” 听到这里，江肃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声。 “闭嘴！！！” 记忆力只有顺风顺水的江肃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下指着那些胡言乱语的人，眼神阴鸷。 “尔等竟然敢编排……”江肃突然停下，他现在不是朝廷命官。 而且，就连爵位也没有了，他和这些平头百姓没什么两样！ 江肃闭了闭眼睛，掩下心中的愤怒，这才睁开眼睛，深深看了这些人一眼，这才一甩袖子走人。 “哼！” 他一定会尽快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洗刷这些屈辱！ 后面爆发出一阵轰笑，都在嘲笑江肃，纷纷在猜他那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世子？侯府？ 真真是个大笑话！ 江肃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离开。 “公子，我们不等秦小姐了吗？”江卒在后面提醒。 公子让他过来，也是想着让他帮忙解释，让秦小姐能释怀。 虽然他觉得不太可能…… 但是公子怎么就这么走了？ 上了马车，江肃看着追过来的江卒，恨恨开口。 “你！走着回去！” 正想上车的江卒立刻收回了脚，跟在马车后面。 自从公子醒来后，阴晴更加不定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说错了，就会被罚。 一路走到江家，江卒还是没想明白。 江肃无比想念以前的江流，自己一个眼神，对方就能立刻意会。 哪像这个江卒，烂泥扶不上墙。 江肃等了一会，就看到江卒的身影。 江卒也很快跑了过来。 虽然脚还痛，但是公子可是在等自己！ “公子，公子！” 江肃没有错过他眼里的惊喜，但是他并没有回应。 “江流……”江肃想了一下，现在应该还是叫秦流，正想改口，就听江卒说道： “江流去了江州，公子，还是您派他去的，也一直有信送过来的！” 江肃沉默。 怎么秦瑶没进府，这他的左膀右臂倒是先进府了。 难道是秦瑶送过来的？ 江肃去了书房，把信都取了出来，一封一封地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江肃把信一把拍在了桌子上。 原来江流也有和他一样的记忆，所以跑去江州，想把记忆中大火的火锅带回来。 最新的一封信里，江流表示有了高人的消息，还一直在寻找。 “这么久了！还在寻找！等他把人找到都什么时候了？” 江卒站在一边没敢应答。 这不是公子自己同意江流继续找的吗？ “送个信过去，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滚回来！” 江卒立刻答应，转身离开。 江流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大批的钱，要是他不成功，那不就都打水漂了？ 而且一个月怎么都够了，还找不到，那就不用找了。 他马上要去书院，他已经习惯了用江流，生意的事可以在秦瑶那里下功夫。 不行，他就把自己种的火锅让人做出来。 总之，江流得回来！ 第二天。 江肃要启程了。 夏秋棠和刘氏让人把准备好的东西都装车。 刘氏被儿子警告了，现在安分了许多，尽心安排儿子的事。 江筱筱无精打采地站在门口，就是来露个面意思意思。 只有夏秋棠，她正和江肃手拉着手，眼泪哗哗地流。 别说刘氏看不下去，江筱筱都没眼看。 “好了，等我高中！咱们就能日日相伴！”江肃拍着夏秋棠的手安抚。 “嗯！夫君要努力！书院父亲都安排好了，缺什么你就来个信，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也不怪夏秋棠突然这么看重江肃。 这几日她是看到了他的变化的，再加上，父亲让人送信过来提点她，直言江肃非池中之物。 父亲都看中，夏秋棠自然是信的，所以这才这么深情。 就算要补贴，她也算是为自己长远打算。 江肃正想上马车，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江肃看到这里，眉头一皱，迅速上车，还在大家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绝尘而去。 下一秒，江家的人就被百姓的目光包围。 他们现在可没有忌讳，讨论的声音充满了讥讽。 刘氏赶紧让人关门。 她就知道，老太君没了，他们也快完了。 只盼着圣上别把他们赶出去。 第39章 及笄 这天，秦瑶约了陈意如和柳青萍一起去火锅店看看进度。 现在的火锅店里面已经基本完成。 一楼定制的桌椅板凳都已经就位。 二楼的包间也已经提好了字，里面的屏风字画都已经安排妥当。 三人在整个店面走了一圈，成就感满满。 特别是负责给包间取名的柳青萍，在每个包间门口停留的时间最长。 这些可是她花了大价钱请了公主府的门客想的。 清幽高雅。 秦瑶拍板决定的。 本来玲娜取的有名字，但是在秦瑶看着不太恰当。 什么洪崖洞，白象居，千厮门…… 秦瑶问过这些名字的由来，似乎是玲娜家乡的地名。 可是这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 改成他们的名字更亲切些。 所以，现在的包间叫八宝阁，状元居…… 三楼的包间里，三人相对而坐。 这里大多是长期预定的地方，基本都是达官贵人的场地。 秦瑶和她们商量了一下，给她们自留了一间，方便她们以后待客这些。 “两位姐姐，这都差不多，我们什么时候开业啊？”柳青萍问。 “这么着急？早着呢！”陈意如回道。 秦瑶也笑着应和。 “铁匠那边东西还没做出来，配料也还在研究，估计还得等上半个月。” “半个月，正好啊！秦姐姐，你的及笄礼过了再开业，我要送什么呢？陈姐姐，你送什么？”柳青萍两眼放光地看着陈意如。 陈意如：“礼轻情意重！” “这是什么回答！”柳青萍不满。 “你知道的，秦瑶上次给我送了啥！我送什么都越不过去了啊！不都是礼轻情意重？” 柳青萍一想，好像也是。 那头面，就是京都都是头一份！ “哎！我得好好想想！” 秦瑶看她苦恼的样子，打趣道：“公主府什么东西不是价值连城？你还纠结什么？再说，你们送什么我都喜欢。” 友谊最重要不是？ 柳青萍还是想不到。 她的东西可多了，小时候公主母亲送的，回府后公主母亲送的。 还有许多皇伯伯送的，还有宫里的娘娘啊，她的东西很多，库房都有两个。 可是要说什么送给秦瑶恰当，她还真不知道，得回去问问公主母亲。 三人又坐了一会，打算各自回家。 柳青萍心事重重，率先离开。 陈意如正准备上车，秦瑶突然拉住了她。 “怎么了？”陈意如眼里都是疑惑。 “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你母亲……陈夫人和蒋倩倩有没有为难你？” 陈意如沉默了一下，不在意地笑着说： “最近倒是老实了许多，大概是没钱了，也从我这里拿不到好处，对我没有以前那么亲热了，正好，我也不想和她们虚与委蛇。” “还是要小心些。”秦瑶叮嘱。 “我知道，婚期也快了，估计后面我也难得出来，这店还得你多操心了。” 秦瑶点头，本来她就是挑大头的，也是应该的。 陈意如的马车渐渐远去，秦瑶担心得久久回不了神。 蒋家那边肯定会在这段时间动手脚。 “刘大那边有消息了没？” 湫柳：“没有，小姐放心，刘大一直跟着，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传回来的。” “我还是不放心，找个人混进陈府去。” 秦瑶吩咐，她总觉得不安，陈意如现在身边可都是想要害她的人。 “好的小姐，我等会就去安排。” …… 很快，就到了及笄这天。 秦瑶一大早就被叫了起来。 她没有长辈，秦家的族老也不在京都。 所以她并不打算大办。 只给和自己交好的小姐妹们去了请帖。 赵嬷嬷很是心疼。 谁家小姐及笄连个正经的长辈都没有？ 她倒是托大了，给小姐当攒者。 上辈子是老太君……宾客里也有许多江家人。 这次秦瑶是准备请陈意如的母亲的，谁知道那蒋氏还是个黑心的冒牌货。 得了，秦瑶直接歇了心思，让嬷嬷来。 陈意如很早就过来，除了她，蒋氏和蒋倩倩也来了。 陈意如本不太愿意，奈何蒋氏占着她母亲的名头，她也不得不听。 她来得早，蒋倩倩还嘟囔着不愿意，陈意如差点就打算直接走人，还是蒋氏打了圆场，这才一起过来了。 客厅里，陈意如喝着茶，也没去找秦瑶。 怕蒋倩倩也要跟着去，扫兴得很。 蒋氏毕竟做了许多年的当家主母，派头还是有的。 只是蒋倩倩就不同了，从进来眼珠子就没停下来过。 眼睛四处打量，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蒋氏给她使了好几个眼色，她都不接招，气得蒋氏也喝起了茶，就当看不见。 如果说之前她是真心想帮蒋倩倩，那么自从付了三万八千两，蒋氏心里对这个侄女就只剩下利益了。 只要目的达成，蒋倩倩的名声风评关系也不太大。 坐了一会，陆陆续续有人到了，客厅里人多了起来。 也有陈意如相熟的，友好的打招呼。 蒋倩倩认识的人不多，端坐着等着陈意如介绍，谁曾想，陈意如压根没这个意思。 “表姐！”蒋倩倩低声叫她。 陈意如装作听不见。 蒋倩倩连着叫了几声，这才把目光投向姑姑蒋氏。 蒋氏倒是不会真的不管她，可是这来的很多都是经商人家的小姐，她也不认识几个啊！ 蒋氏摆摆手，让她稍安勿躁。 怎么的也要结交有用的，这些蒋氏没结交过，也不想结交。 蒋倩倩只好作罢，端起桌上的茶喝了起来。 有了上次闹的笑话，她也不敢大口去喝，细细一口，还是难受得放下了。 这些东西也不知道高贵在哪里，苦不拉几的。 还是难得的上品，蒋倩倩嫌弃。 又坐了一会，蒋倩倩坐不住了，可是大家都没动…… 蒋氏可是耳提面命，出门在外不要做出阁的事。 直到柳青萍过来。 陈意如知道她的身份，正准备行礼，就被柳青萍拉住了手。 “陈姐姐，我准备了很特别的礼物！”柳青萍兴奋地像个小孩子。 “那我要期待了，不知我们俩谁更有新意。” 两人你来我往，突然旁边传来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 “嗤！” 两人看向声音的来源。 蒋倩倩翻了个白眼，“你们能有什么好东西？” 蒋倩倩根本不认识柳青萍，当然更看不出她的着装。 只是下意识不喜欢陈意如这么看重别人，把她撂在一边。 而且，她也没说错，陈意如可没准备什么贵重的东西。 柳青萍不服气地要争辩，陈意如已经先开了口。 “当然，我们可比不过表妹，什么也不准备，白蹭来着。” 眼看蒋倩倩要回怼，蒋氏怕两人吵起来，赶紧阻止。 “如儿！” 陈意如移开目光，拉着柳青萍去了另外一处。 蒋氏还是她的母亲，她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她闹僵。 陈意如走了，蒋倩倩却没有善罢甘休。 “有什么了不起！一介商贾也敢狂妄！” “闭嘴！”蒋氏拉住蒋倩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她们大多都是商户！ 蠢货！蒋氏在心里暗骂。 正好，这时有人来请她们。 蒋氏顺势带着蒋倩倩离开。 秦瑶的院子里，大家都已经准备妥当。 陈意如和柳青萍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 蒋倩倩来的时候，位置已经在靠后了。 这对于自认为自己是官家女的蒋倩倩来说是不能忍的。 “让开！让开！” 蒋氏还没反应过来，蒋倩倩已经推开人群挤了进去。 被她挤得差点摔倒的小姐们群起而攻之。 “你干什么？” “太没礼貌了！” “哪来的鲁莽女！” …… “哼！本小姐能挤你是看得起你！”蒋倩倩毫无悔意，高傲地说。 “你！” 自持身份的小姐们做不出吵架的事，指着蒋倩倩说不出话来。 蒋倩倩看着站在中间的秦瑶，依然是那副高傲的样子。 “秦瑶，本小姐过来是看得起你，让她们都避着点，别惹我不高兴。” 陈意如看她这样，气得要死。 “蒋倩倩！你不要太过分！” 在家无法无天，在别人的及笄礼上还目中无人，陈意如都觉得丢人。 这时，赵嬷嬷带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走了进来。 蒋倩倩一看对方华丽的衣裙，眼中闪过嫉妒。 她今天的衣服也华丽，可是比之却是差得远的。 看着这个贵妇，蒋倩倩面露嘲讽。 “一介草民，穿金戴银像什么话，我看还不如赏些粗布麻衣看着顺眼。” “你！你放肆！”柳青萍第一个站出来。 对她无礼就算了，还敢对公主母亲这样说话！！！ “放肆，你们这些商女都应该禁止穿绸缎，首饰花衣都不配！看看你们一个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高门大户呢！” 蒋倩倩一顿输出，完全没看到大家的怒意。 也没发现对面贵妇黑下来的脸。 商人地位低，许多面前的确是有禁止科考，禁止使用绸缎的。 但是现在并没有，特别是秦家成为皇商后。 商人也有了一定的地位。 “看来这位小姐对皇家的政策是不满的，不知道家里是不是也是这么个意思，来人！把她送京兆尹去，好好掰扯清楚。” “是，公主殿下！” 公主的侍卫走出来招招手，几个穿着侍卫衣服的人走了进来。 而来不及阻止的蒋氏，已经傻了的蒋倩倩，都怔愣在原地。 这，眼前的贵妇是公主？？？ 第40章 公主饶命 蒋氏毕竟经历得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拉着蒋倩倩跪了下来。 “公主息怒！” 蒋氏跪得结实，蒋倩倩却是被迫跪的，跪下去后也回过神来。 她说是公主就是公主了？ 这里的人，包括差点嫁进侯府的秦瑶，不过都是商户，怎么可能认识公主。 更别说甚至做了这么久的官夫人的姑姑，也没有认出来。 所以，蒋倩倩觉得这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吓唬她罢了。 想到这蒋倩倩挣开了蒋氏的手，站了起来。 “什么公主？！！秦瑶你找人假扮也找个像样的！一身铜臭味！” 蒋氏吓得想去扯她，可惜手有些抖，轻易就被蒋倩倩甩开。 秦瑶和柳青萍都想斥责，不想公主已经开口。 “哦～这位小姐的意思是我在假冒公主？” “难道不是？” 蒋倩倩立刻回嘴，她见过最大的官也就是陈父。 再看陈夫人和陈意如的打扮，心下对管家的印象就出来了。 肯定不是秦瑶这等把招摇过市穿在身上的做派。 再看公主身上华丽得闪她眼的衣裙，就更确信自己的猜想。 这妇人八成是和秦瑶一样，家里有几个臭钱。 还自称公主！ 胆子真不小！ 这里怕只有一家姑父的官职最高，她怕什么？ 看妇人不说话，周围的人也没动，蒋倩倩更加猖狂了。 “姑姑，我就说她是假的，你请来！还找人抓我，今天我才要把你们送到牢里去！” 蒋氏撑起身子，一耳光扇了过去。 “啪！”蒋倩倩被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闭嘴！” “公主殿下，臣妇这侄女失心疯了，臣妇回去之后一定重重罚她！请殿下恕罪！”蒋氏再次叩拜。 陈意如也走了过去，和蒋氏跪在一起。 但是她什么话也没说。 给蒋倩倩求情？还是算了，只要她们不连累陈家就可以了。 “陈家小姐起来！你是个懂事的。”公主淡淡开口。 陈意如看了一眼蒋氏，站了起来，有公主这句话，大概率是不会怪陈家。 “不过陈夫人有点糊涂，女儿教得不错，侄女却教不好，今天本宫就替你教教！” “来人！”公主的声音陡然提高，满含威压。 “赏这位小姐十杖，以儆效尤！” “是！” 蒋倩倩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侍卫已经上前左右架起她。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姑姑！姑姑！” 蒋倩倩没想到他们真的敢，这才慌了起来。 可惜，蒋氏自身难保，也帮不了她。 蒋倩倩尖叫着被拖到了院子里，一个侍卫很快拿来了长凳。 蒋倩倩被压了上去。 “不！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们！姑姑！快阻止他们！周嬷嬷，你是死的吗？” “把嘴堵上！” 公主一发话，马上有侍卫上前将一块布塞进了蒋倩倩的嘴里。 “啪！”第一杖落下。 蒋倩倩痛苦的闷哼声传来。 蒋氏随即一抖，头埋得更低了。 一声声好像打在她身上一般。 “赵嬷嬷，我们继续。” 公主发话，大家都回过神来，继续观礼。 赵嬷嬷一改刚刚的严肃，满脸喜色。 “今日我秦家有幸请到长公主殿下为我家小姐主持及笄礼……” 伴随着啪啪声，及笄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蒋倩倩被打完后直接扔在了地上，无人过问。 仪式完成，蒋氏也起来了，但是她也并不敢去管蒋倩倩。 其他人更不可能去触霉头。 柳青萍吵着要看大家的礼物，秦瑶便让她先打开瞧瞧。 柳青萍看了一眼公主母亲，这才小心翼翼把盒子取了出来。 盒子打开，一颗夜明珠出现在大家眼前。 “哇！好漂亮！” “啊！是彩色的！” …… 大家此起彼伏的夸赞声响起。 柳青萍得意的笑。 这可是她花了不少时间精力才得到的。 “秦姐姐什么东西没见过！送东西嘛礼轻情意重！所以我送了的夜晚的光明！” 柳青萍说完，又从丫鬟手里接过几个盒子。 “一共二十颗！保证秦姐姐的屋子亮如白昼！” 大家都在羡慕，陈意如却是觉得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是礼重情义重！ 果然，郡主出手，哪有什么礼轻的。 “秦姐姐，你喜欢吗？”柳青萍亮亮地看着秦瑶，等着表扬。 “喜欢！一颗都是珍品，更别说二十颗！”秦瑶终于感觉到了陈意如收到头面时的担忧。 这个礼不好还。 大家关系好归关系好，这柳青萍的身份摆在那里…… 可兴不了什么礼轻情意重。 一个送得不好，说不得就得罪了公主府。 柳青萍高兴了，“喜欢就好！陈姐姐，你送的什么？” 要不是这么多年的大家闺秀仪态在，陈意如只想翻白眼。 不用说，在场没人比得过柳青萍。 彩霞把盒子拿了过来，陈意如直接放在秦瑶手上。 “礼轻情意重！”陈意如事先打预防针。 免得失望太多。 秦瑶失笑，打开盒子。 里面放着一张房契，柳青萍疑惑，凑过来和秦瑶一起看。 “这是什么？”看到上面的地址，柳青萍一下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是我们隔壁的那个店铺？”柳青萍惊讶地看着陈意如。 秦瑶也意味不明地看向陈意如。 就连蒋氏也惊讶地看了过来。 这及笄礼，不都是送首饰什么的，还送房契？还是个价值不菲的铺子！ 蒋氏虽然也准备了东西，但也是不值什么钱的簪子，自己这个女儿这么大手笔？！ 陈意如小声对着两人说道： “这是一家专门做采买的，咱们得火锅店正好需要！” 柳青萍点头，觉得在理，虽然她不曾开过店，也是知道吃食都是需要采买的。 人多也不好多言，秦瑶只好先道谢。 礼物一一看过去，直到一件无人认领。 赵嬷嬷翻了礼单，这才发现竟然是江家送来的。 赵嬷嬷本不欲拿出来，没想到那边柳青萍已经打开了。 柳青萍取出里面的木簪，递给秦瑶。 “看起来挺别致！” 就是手工略差了些。 秦瑶看着木簪，心里有了猜想。 没钱买贵重的东西，又手工粗糙，除了江肃找不出第二人。 “轻枝！”秦瑶把簪子放进盒子里，递给轻枝。 “这才是礼轻情意重，不知道是谁送的啊？”有人在打趣。 秦瑶笑着回应，“大概是放错了。” 公主已经被赵嬷嬷请去了内堂，现在只有她们这些年轻的小姐妹，大家说话也放开了许多。 秦瑶带着大家去花园，陈意如没跟上。 公主没有说对蒋倩倩接下来的惩罚，蒋氏就让人把她扶了起来，准备回府请大夫。 陈意如作为女儿，自然要跟着回去。 这时候的蒋倩倩脸色苍白，已经疼晕了过去，裙子上也染上了血。 蒋氏也顾不得数落陈意如，一路无话回府。 一到家，蒋氏就张罗着请大夫，又让人去找陈敏之。 她是不敢去找陈父，得罪的公主，万一陈父再怪罪…… 她已经在陈父面前失过态，不能再次因为蒋倩倩在陈父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着站在一边的陈意如，蒋氏嘱咐：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你父亲。” “是！母亲。”陈意如低眉顺眼的回答。 “好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回自己自己院子！” 陈意如屈身告退。 大夫一过来，蒋氏就让丫鬟嬷嬷去候着，自己则在外面等儿子。 等了一会，陈敏之急步而来。 “母亲，什么事这么急着找儿子？” 蒋氏一下找到了主心骨，把在秦家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陈敏之听完大怒，“表妹怎么如此不顾大局？！这件事传出去，她还哪有名声在！而且公主那边若是怪罪，怕也会连累我们！” 蒋氏无奈，“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得想想办法啊！” 陈敏之开会踱步，“让舅舅那边尽快行动，如果不行，就放弃这步棋。” 陈敏之并不觉得一定要蒋倩倩，他和阿姐的关系也是不错的。 同样也不过是蒋倩倩更容易控制，这颗棋子废不废也无甚大碍。 第41章 开业 宾客一走，轻枝就拿着盒子来问秦瑶怎么处理。 湫柳一把抢过盒子，没好气得点了一下轻枝的脑袋。 “这个需要来烦小姐吗？” 湫柳拿出里面的木簪子，面露嫌弃。 整个簪身凹凸不平，色也没上，簪子光秃秃的，一点装饰都没有。 “这种东西，拿到外面去都不会有人会看一眼，再说，你看看这个盒子！眼熟吗？”湫柳把盒子怼到了轻枝眼前。 轻枝仔细一瞧，惊讶道：“这……这不是咱们点翠阁用的盒子吗？” 这显然是以前点翠阁送过去首饰用过的。 簪子用个半成品，盒子还用个旧的？ 也太寒碜了！ “所以啊！你还要问小姐怎么处理吗？”湫柳无语。 轻枝抢过盒子， “我去扔了，别脏了小姐的眼。” 秦瑶坐在梳妆台前，全程没有说话。 轻枝一走，湫柳这才转过身来收拾东西。 “小姐，你说，这江公子是个什么意思？” 秦瑶摇头，她管他什么意思！ 爱什么意思都无所谓。 “随他！不用管，以后看到江家的东西直接扔出去就行了。” 以前只是说江家的人来要赶，倒是让他钻了空子，把东西送进来了，那以后东西也赶。 “对了小姐，小六那边传来了消息。”湫柳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 秦瑶接过打开。 “小姐，小六说什么？” 秦瑶收起信，脸色不太好。 “小六说老太君死的时候，江肃病了一场，醒来就像变了个人。” 具体怎么变了，一个人的气质无法形容，可是小六说他突然开始温习书，还主动让夏侍郎给他引见康山书院的院长。 并且已经成功进了康山书院。 没有真才实学，康山书院是不收的！ “难道江公子被人冒名顶替了？”湫柳猜测。 秦瑶心中隐隐有个猜测。 哪有人突然会变，更别说一个草包突然被大儒赏识。 除非，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她能重生，江流也有前世的记忆，那么江肃呢？ “小六还在江筱筱院子里吗？”秦瑶问。 小六进江家是在夏秋棠成婚之后，正好江筱筱要找会武功的家丁，小六正合适，就混了进去。 “是。”湫柳回答，“前几日还说江小姐想要找小姐您要东西，不过被江公子挡了回去。 江筱筱虽然不爱出门了，但那也是因为家里的变故，可不代表她不喜欢花银子买东西。 秦瑶这个冤大头自从退亲后就再也没送过东西过去，她哪里受得了？ 只是迫于老太君和江肃，一直没能成功罢了。 秦瑶对江筱筱的作为并不意外，但她也并不在乎，一个没什么心思又纯纯坏的人，都用不着她出手收拾。 于是，秦瑶吩咐道： “让他想办法调去夏秋棠的院子，打听一下夏秋棠和江肃。” 她只要掌握他们就可以了。 湫柳正准备离开，秦瑶又叫住了她。 “让赵嬷嬷去联系一下康山书院，就说秦家要出资修缮书院。” 要对付江肃，还是得从江肃身上下手，首先，她要确定，他是不是也重生了！ 秦瑶吩咐完，湫柳很快下去安排。 既然江肃已经发生变化，那这个变化她也要扼杀在摇篮里。 湫柳走后，秦瑶就一个人走到院子里，让外面的丫鬟不用守着，之后就在树下的秋千上坐了下来。 今天公主的到来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虽然上次去拜见公主，公主对她的印象好像不错，但是亲自过来给她主持及笄礼，秦瑶还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也许，真的像公主说的，她的世界人人平等。 所以也不会因为身份地位去喜欢或者讨厌一个人。 不得不说，有公主给她做脸，她秦瑶也算是头一份，明日肯定就会传出去，秦瑶身后有公主撑赞。 这可比上辈子她汲汲营营去找门路要有用也轻松得多。 看公主对柳青萍的态度也是不错的，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可是柳青萍这个女儿，公主显然就是认的。 莫饶那边传来的消息，杨煜已经进空间巡防营。 这倒是让秦瑶拿不准公主的态度。 一个郡王，是得到皇室承认的，就算他不上进，这辈子也是衣食无忧。 而且，就凭他的身份，封荫也是可以的，直接送到宫里不是更好。 …… 日子过得很快，秦瑶应了陈意如两次约，火锅店就要开业了。 秦瑶给相熟的人都去了帖子，也给陈意如和柳青萍送去了空贴，让她们邀请自己相熟的人。 开业前一天，秦瑶做得牌匾也挂了上去。 本来秦瑶想用前世玲娜的名字，神仙锅。 公主那边却给她送了消息，亲自提了字给她送了过来。 现在的名字叫……锅里仙火锅店。 说起公主，不得不说在秦瑶及笄礼上被打的蒋倩倩。 陈意如本以为公主还会降罪，没想到公主竟然没再过问。 虽然那天去参加秦瑶及笄礼的小姐妹有小范围的传播，但是也在可控的范围。 陈父当然也知道了，他很生气，但是看在公主没有责怪，骂了蒋氏一通，还是帮着把流言压了下来。 不过蒋氏和蒋倩倩都被禁了足，陈意如的婚事也让陈父交给族里的老人来操持。 陈意如说起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满，秦瑶确实不满意的。 如果陈意如知道她这个继母和表妹背着她干了什么，大概就不会这样无所谓了。 秦瑶这么想着，没想到晚上就收到了刘大的消息。 蒋家已经把那个书生送出来了，约摸这几天就要到京都。 秦瑶还没说话，轻枝先急了起来。 “这么急，这可怎么办？” 湫柳拉住她，“闭嘴你，小姐早就知道她们不安好心，用得着你着急吗？” “这也太快了……”轻枝抿着唇没再说下去。 小姐说过要改造一个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那么，蒋家至少得没日没夜得干上两个月。 可是现在才多久？ 一个月！ 她们也没有想好怎么应对啊！ 秦瑶收好信，脑子飞快运转。 “不用担心，刘大他们跟着呢！他们要做的事一五一十刘大都告诉我们了。” 来一件事拆一件事，她就不信，还搞不定一个什么也没有的书生！ “你们也去休息，明天开业还有得忙！” 两个丫鬟的房间都在隔壁，叫一声也能听到，所以秦瑶也不用她们守夜。 一夜无梦。 第二天，秦瑶梳洗完毕，早早就到了店里。 第42章 贵客 秦瑶刚安排好店里的事，已经有客上门。 早就站在门口的湫柳和轻枝立刻把人迎了进来。 秦瑶一看，竟然是长公主一家人。 柳青萍在公主后面对秦瑶挤眉弄眼，很是高兴的样子。 “拜见公主殿下。”秦瑶带着众人叩首。 公主却是一把扶起秦瑶，“好了！出门在外就不要这么多虚礼，大家都起来。” “秦姐姐，公主母亲是来贺喜的。”柳青萍也站了出来。 “秦小姐！”杨煜对着秦瑶微微颔首。 “郡王。”秦瑶立刻回礼。 柳青萍打断了两人，拉着长公主和秦瑶说： “哥哥今天特意告假的，说要尝尝我们的新鲜东西，秦姐姐，我先带他们上去。” 秦瑶点头嘱咐她慢一点，这才让开位置，让他们一家三口上楼。 柳青萍一边走一边说，直接带人上了三楼。 杨煜一看，有些不解，“这二楼的名字倒是雅致，只是这三楼，怎么……” 柳青萍打开了房门，拉着长公主先进去，这才对自己哥哥说： “三楼更雅，天，地，玄，黄！” 他们所在的这间正是天字一号。 杨煜自知说不过她，摇摇头走了进去。 柳青萍打开窗户，“看！视野好！这可是专门留给咱们自己的！其他人可进不来！” 柳青萍很自豪，以前去外面吃东西，去的地方不满意还不好换，现在好了，她都有专属的地方了。 “这里面还有房间？”杨煜转了一圈询问。 “当然啦，走，公主母亲，我们去选一间。” 柳青萍拉着长公主就去选房间。 这里面是有三个房间的，她们三个人嘛，肯定要有三个房间才够的。 这也是她这么早过来的原因，她可以让公主母亲选一个最满意的！ 长公主一路都是笑着的，特别是看到房间里的摆设。 “就这里！”进了一个房间，长公主坐了过去。 “不再看看吗？”柳青萍疑惑。 长公主摇头，房间的摆设都差不多，她要的感觉已经有了。 杨煜倒是把三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格局都差不多，就是窗户的朝向不同。 的确是哪里都一样，所以他也没说什么，在长公主下首坐了下来。 “桌子很别致，不知道今天怎么吃？”杨煜望着中间的洞沉思。 “哼，这你就不懂了！小兰，去叫小二。”柳青萍傲娇地吩咐。 不一会，就有人把东西端了过来。 都是经过培训的，都很麻利。 两个人升火，把烧好的炭放进桌子中间的空洞里面，另一个人把手中的锅放了上去。 “几位贵客，这是菜单，大家喜欢什么就在后面画上勾，小的马上给贵客端上来。”小二喜笑颜开地说着。 杨煜还没看清菜单长什么样，就被长公主拿了过去。 “我来！” 看着熟悉的菜单，长公主十分动容，拿起笔很快把自己喜欢的菜勾了起来。 接着是杨煜，看他新奇无从下手，柳青萍还演示了一下。 点完菜，杨煜笑着打趣。 “还是母亲适应快。” 柳青萍不满，“那是你笨，公主母亲可聪明了！” 杨煜失笑。 长公主也借着喝茶挡住了杨煜的视线。 她自然不是聪明，而且这种事情做过无数遍。 菜很快就端了上来，这次柳青萍亲自上手，给两人讲解怎么吃。 锅中的底料已经开始沸腾，柳青萍拿起一盘肉片就开始下锅。 培训她也是亲自参加过的，这种事做起来十分轻松。 不需要技巧，还能亲自动手，找回面子的神器。 “郡主，奴婢来！”小兰上前想要接手，被柳青萍瞪了一眼。 “去，外间等着。”柳青萍这话一出，几个丫鬟都互相对视，不敢动。 直到公主发话，让他们都出去。 “不知道享受！”柳青萍嘟囔了一声，这才继续手里的动作。 秦瑶想得周到，有身份的人来都会带仆人，这些人要伺候还好，候着也可以。 要是他们要有单独的时间，这些仆人也得安排好。 这不，小二会询问是否要带仆人下去吃点，顺便也培训一下进店后怎么侍候主子。 秦瑶也在包间的外面设了桌子，专门给贵人们的仆人使用。 而此时楼下。 秦瑶又迎到了陈意如。 不同于柳青萍的拖家带口，陈意如是一个人过来的。 她继母和表妹都在禁足，父亲和弟弟也忙，她就自己过来了。 她的后面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朝这边走来，陈意如和秦瑶说了两句，就带着彩霞上了楼。 她们的目的地也是天字第一号。 有了柳青萍和陈意如的宣传，来的人不少。 二楼的包间很快就被订完了，来得迟了一点的只能在大厅里用餐。 对于这样的情况秦瑶还是比较满意的。 采买就在后面，食材肯定跟得上，就是店里的伙计有点忙了。 秦瑶把家里的人也叫了一部分过来，也还算接待得下。 就在秦瑶想上三楼去看看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 秦瑶转身又回到了大门口，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的男子正和门口的伙计争吵。 看他的穿着打扮，不像一般人。 秦瑶走过去，伙计就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眼看着男子身后的人要上前揍人，秦瑶急忙出声阻止。 “这位公子，我是这里的老板。不知道，我这伙计哪里没有照顾好，您可以告诉我！” 男子鼻孔朝天，看秦瑶一身未婚打扮，又长得漂亮，这才脸色好了些。 “小娘子，马上给我安排一间上房，要最上面的房间。” 秦瑶知道了伙计为什么挨打了。 三楼……现在已经满了。 还都是得罪不起的权贵。 “这位公子，是现在就要用膳，还是……” “自然是现在。” 秦瑶现在庆幸自己留了一手。 火锅的时间都比较长，这包间还真不好留，所以二楼和三楼都留了两间备用。 “公子请跟我来！” 秦瑶带着人就上了三楼。 地字一号！ 男子皱眉，回头看对面的天字一号。 “老板，我要对面天字一号。” 秦瑶皱眉，“公子，里面已经有人了。” “哼！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后面的人是谁吗？里面不管是谁，都给我赶出去！” 秦瑶没动，她本着息事宁人的想法，没成想这还是个钢铁刺头。 京都，天子脚下。 就是皇子公主也得低调些，他怎么就有很多狂呢？ 看秦瑶不动，男子衣袖一甩，让身后的仆人过去把人赶出来，自己则慢悠悠地走过去。 秦瑶来不及阻拦，几个仆人已经踢开了房门。 “啊！”几个人又被踢了出来。 男子几步跑了过去，对着房里的人就是一顿骂。 “的，谁干的，连小爷的人都敢打，给小爷滚出来！看小爷不打断你的腿！” “你要打断谁的腿？” 秦瑶跑过去，正好听到长公主这句话。 而旁边的男子已经吓傻了，捏着耳朵跪了下去。 “姑姑！” 第43章 天字第一号 长公主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男子名叫杨鸿运，是从前的二皇子的遗腹子。 二皇子早逝，也没有封号，就留了这么个儿子，大家对他也是关爱有加，特别是现在的皇帝，赐了府邸，赏了封号，还把宫里的嬷嬷派出来教导他。 只是现在看来，人到底是长歪了的。 二皇子是长公主的兄长，幼时对她也颇为照顾，所以杨鸿运小时候，长公主也经常去看他。 只是后来自己的婚姻不幸，看顾的也少了。 嬷嬷端来了椅子，长公主坐了下来。 杨鸿运对自己这个姑姑自然是很熟悉的，她处事严格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才这么怂。 “姑姑……您听我说，刚刚那是侄儿太心急了，但也是有原因的，皇叔不是回来了吗？我想着给皇叔留个好位置……” 长公主冷哼了一声。 “你皇叔让你赶人的？你皇叔让你找打手打人？还是你皇叔让你抢房间？” 杨鸿运赶紧解释： “不不不，那倒是没有……是侄儿太着急了。” “那就是表哥你自己的问题了。”柳青萍低声说。 杨鸿运立刻瞪了她一眼。 杨煜看到了，对他的行为也不赞同。 “表哥，青萍也没说错，你太冲动了。” “三皇叔要是知道了，怕是也会不高兴。” 谁不知道三王爷铁面无私，最讨厌有人打着他的旗号仗势欺人。 杨鸿运今天的所作所为只怕也是踢到铁板了。 “话是这么说！表弟，皇叔最喜欢新鲜事，这京都哪里出了新菜，新样式，他都会去，作为被皇叔照顾的侄儿，自然要为他老人家打听好了。” 杨鸿运说起来头头是道。 长公主却是摇头不想看他，什么话都敢往外蹦。 “你皇叔知道你叫他老人家吗？”长公主扶额。 柳青萍看到了楼梯口的走来的一身月牙衣的男人，默默说了一句。 “现在大概知道了。” 贵客们神仙打架，秦瑶过来就清了场，所以现在在三楼的基本都是自己人。 陈意如也知道外面的情况，索性都没出来。 男人高大的身影从秦瑶面前走过，秦瑶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杨鸿运听完柳青萍的话就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等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杨鸿运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怎么来得这么巧！ 他这里还没训完呢！早知道地就地了。 姑姑在这里，皇叔肯定也不能和她抢啊！ 只能说，千金难买早知道。 秦瑶眼观鼻鼻观心，就当做不知道，长公主们带来的下人早就跪了一地，这会也不用她再诚惶诚恐的下跪。 “皇姐！”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三王爷杨洛恭恭敬敬地给长公主见礼。 长公主摆摆手，头疼起来。 “行了！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个先锋，赶紧带走！回去了好好管管，不然我就替你管了！” 好好出来回味一下过去，还被人打扰，长公主的心情怎么能好？ “是，打扰皇姐了！” 三王爷再次施礼，这才踢了一脚跪在地上的杨鸿运。 杨鸿运拜了拜，这才起身跟自个皇叔走了出去。 他每次做事都是背着皇叔的，这会也是知道他还没来，找人送了信就过来清场，没想到踢到自己姑姑头上。 还暴露了自己一直在外面做的事。 皇叔不会对自己军法处置？ 杨鸿运这会心里直后悔。 他虽然有那么一点仗势欺人，可是也牢记不能欺压百姓，最多，最多就是打几下，踢几脚吓唬吓唬人。 应该没事？ 三王爷路过秦瑶的时候停了一下，秦瑶头埋得低，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人挑不出错。 杨鸿运看到这，立刻上前狗腿介绍， “皇叔，这是这家店的老板！” “嗯！”杨洛随意嗯了一声，大步离开。 杨鸿运摸不着头脑，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 秦瑶松了一口气。 这三王爷向来低调，也不轻易在外人面前露面，这也是秦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他。 果然是经历过战场杀伐的人，气场果真不一般。 压得人喘不过气。 屋子里，长公主重新回了房间。 火锅已经沸腾。 柳青萍给她夹菜，逗她开心，气氛才算好了些。 秦瑶看了一眼，去了旁边陈意如的房间。 秦瑶走了进去，把门带上，这才开口。 “没约朋友吗？一个人吃冷清得很。” “要不咱们就凑合一下，反正你不是也是一个人？”陈意如笑着回应。 外面的事她进来之后才发生，只是她出去并不合适，所以只当做没发生。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自然是更无事发生了。 秦瑶坐了下来，取了筷子夹了菜放进锅里。 “说得也是，这样想来，这房间还大了些。” 她一个人，陈意如也一个人，只有柳青萍那边满座。 陈意如不赞同，反驳道： “哎！话不能这么说，说不得以后我要带人来呢？” 秦瑶抬头，就看到她脸色绯红一片。 立刻意会，陈意如马上要成亲了。 这成亲了自然就有人了。 “是，那我等着你和姐夫一起过来。” 陈意如嗔怪一声，两人这才顺利开始吃东西。 …… 而另一边，三王爷杨洛带着杨鸿运去了另一边的包间。 在包间门口，杨洛驻足，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字第一号，又看了一下后面的天字第一号。 然后斜了一眼杨鸿运。 “是有些不符合我的要求。” 他每次去的地方都是最好的，最好的视角，最好的位置，最好的待遇。 这次，是有些憋屈。 “去打听一下，对面的天字第一号被皇姐包下了吗？” 本来以为大难临头的杨鸿运：“……” 这是和他一样看上对面了？ “我马上打听去！”杨鸿运马上转身下楼，只留下一个快速消失的背影。 “王爷？是否要用膳。”一直跟着杨洛的侍卫询问。 “嗯！让人过来！” 一个时辰后 吃饱喝足的公主一行人准备离去，秦瑶和陈意如也吃好了，一起出来相送。 柳青萍本想留下，可是人多眼杂，长公主还是让她跟着一起走了。 他们刚走，三王爷也下来了。 大厅里人本就多，秦瑶本来想躲一下，没想到他们直接朝她这走了过来。 “王爷！” “王爷！” 秦瑶和陈意如一同屈膝行礼。 杨洛在她们眼前站定，顿了几秒这才开口。 “天字一号既然空着，不去就留给本王！” 说完径直离开。 杨鸿运走的时候看了秦瑶和陈意如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秦瑶和陈意如：“……” 所以三王爷还是要抢天字第一号？？？ 第44章 密谋陷害 “他……他是什么意思？”陈意如愕然。 刚刚不是说好的这个三王爷可是不赞同杨鸿运的做法的。 怎么现在好像反悔似的？ “瑶瑶，他……天字第一号，那可是你特地改出来的，不会真的要给他？”陈意如担忧。 虽然她们根本没办法跟三王爷叫板…… “要不……找公主帮忙？就说公主已经定下了？” 秦瑶摇头，安抚陈意如，“还没到那一步！” 随即有摊摊手说：“他只说要天字第一号，又没说要那间房！” 有区别吗？陈意如呆呆地看着秦瑶。 “好姐姐，他要订房，我就给他房，他要那块匾，我也可以给他啊！”秦瑶笑得十分得意。 这会陈意如也明白了，两人相视一笑。 等到杨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天字第一号已经挂到了他定的房间上。 而原来的天字第一号挂上了地字第一号的牌匾。 …… 陈意如也不能多待，聊了几句也离开了。 秦瑶看了看天，现在正是午膳时分，店里也忙得热火朝天。 打发轻枝去看看人手，秦瑶带着湫柳去看了采买的地方。 食材都是备够了的，今天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吩咐了掌柜采买注意些，秦瑶又回到了店里。 今天第一天，她还是要守着的。 好在第一天，火爆程度还算一般，可是照这个速度，爆满也是迟早的事。 二楼三楼只会供不应求，一楼怕也是要排队等候。 秦瑶还是采取了玲娜的方法，备一个等候区。 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玲娜背后有人，可以肆无忌惮。 她可不一样，她只是一个商人。 她背后可没有无条件支持她的人。 别人会因为长公主和陈大人给她几分面子，就算陈意如和柳青萍算半个老板，可是她毕竟才是明面上的老板。 人家仗着身份闹一场她也得认栽。 还是得想办法。 秦瑶从窗户看出去，正好看到对面的茶楼。 而此时，一身月牙长袍的男人也正对窗而坐。 秦瑶想也没想，两步过去把窗户关上。 她不想和三王爷有什么牵扯。 毕竟是玲娜的男人，玲娜迟早会出现，到时候不管是不是君子之交，以玲娜那个小肚鸡肠的样子，也会想尽办法不让她好过。 惹不起，躲快些。 话说这个三王爷看着年纪也不小，秦瑶没记错的话，今年二十有二。 只是一直都没婚配，听说以前有过一门婚事，女方家里获了罪，婚事也黄了。 都说三王爷一直不成亲是因为那个女子，后来玲娜出现，大家都默认了玲娜是那个女子。 秦瑶却知道，玲娜在人后一直在打听那女子的下落，她和长公主一样，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就连三王爷身边唯一的丫鬟都莫名放出了府。 这种人，加上三王爷的纵容。 她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 免得殃及池鱼。 秦瑶在店里待到了下午，这才回府。 现在没有宵禁，锅中仙开到晚些没有关系，但是身为女子，秦瑶还是不得不早点回去。 到了家，秦瑶用过晚膳正准备休息，湫柳就带来了刘大的消息。 他们已经到了京都。 安置在城西。 蒋家亲自派了本家的两个公子送那个秀才过来，一路都在计划怎么接近陈意如。 是的，他们得坐实秀才和陈意如的关系，肯定还得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到两人有接触。 至于具体的计划，他们明天会去新开的锅里仙商议。 刘大并不知道锅里仙是自己小姐开的，所以还在信里让小姐要去的话要早点预定房间。 这不正好了吗？ 秦瑶让湫柳去打听一下蒋家的人定了哪间房，把隔壁的房间留下来。 这么大的事，秦瑶也不打算瞒着陈意如。 连夜让人给陈意如递去了帖子，说是有事商议。 第二天。 秦瑶早早就去了店里，等陈意如过来，秦瑶若无其事的拉着她进了店。 陈意如本来以为去三楼，没想到秦瑶却拉着她去了二楼。 “就是有事商议，我们也可以去三楼！怎么今天到二楼来了。”陈意如不解。 秦瑶也不着急，让湫柳去推开窗户。 这里的对面正对茶楼的大门口。 秦瑶拉着她走了过去，“姐姐看，对面的茶楼怎么样？” 陈意如还是一脸懵。 “什么怎么样？” 随即又惊讶，“你不会还在打茶楼的主意？” “我倒是想打，可惜……三王爷位高权重，我想打也打不着啊！”秦瑶可惜道。 她就是看看，如果这个茶楼给她，她一定得给她发扬光大。 “那你想干什么？”陈意如问。 “姐姐莫急。” 秦瑶让轻枝上了糕点和茶，让她们去外面候着，这才继续说： “我昨天看了一下店里的情况，今天已经开始有人等位置了，我觉着要不了多久这里的容纳量就不足了。” 下面的情况陈意如也看到了，不知是新鲜感使然，还是有她们的邀请，锅里仙生意异常火。 “所以，你想扩大规模？”陈意如问。 秦瑶点头。 她比较中意对面的茶楼，可惜要不来。 “我昨天让湫柳去打听了周围，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陈意如沉默，这边的商铺的确紧俏，而且适合开一家分店的也确实也没有。 怨不得秦瑶要让她看对面的茶楼。 那真是合适得不得了。 “这……我在这边的商铺也只有采买的店，这店还小，这分店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秦瑶的目的本就不是让她想办法，自然不会真要商议什么。 “我也在考虑分流的问题，如果这边开不了，要不我们开到别处去？”秦瑶给陈意如倒了一杯茶，建议道。 “你拿主意就好，我都同意。”陈意如没有异议。 反正秦瑶的经商头脑好，她跟着投就行了。 茶喝完，陈意如就起身想要离开。 “我还得回去绣嫁衣，瑶瑶……” 秦瑶正想拦，隔壁就传来了声音。 “我这表妹可是官小姐，人漂亮，你小子走运了！” 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陈意如无意听，就想低声和秦瑶告辞，没想到下一刻，隔壁就出现了她的名字。 “是，以后陈意如成了我的娘子，两位也是我的哥哥！” 陈意如一惊，什么娘子？这不是余植的声音啊！ 而且这人声音听着虚浮，哪里是个正人君子。 秦瑶顺势把她拉了下来，继续听。 这次陈意如没有拒绝。 …… 第45章 将计就计 陈意如面色沉重，秦瑶也是一言不发，等着隔壁的人继续说。 “哥哥就不用了，成亲之后赶紧把人带走，我们会给你一笔钱，到时候你把人带回村里，要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只要别让她再出现在京都就可以了。” 另一个男声传来。 看来这就是那个秀才和两个蒋家少爷了。 “是是是，曲某不敢高攀。” 曲靖，是那个秀才的名字。 他大概也知道蒋家让他来的目的，污人清白，把人带走。 他求财，蒋家求权。 自然是一拍即合。 秦瑶喝了一口茶，继续听着对面的谈话。 “这是我那表妹的贴身衣物，你收好了，成亲前一天，你上门去，就说你和她早就私定终身，再拿出这件小衣，她的衣服上都有玉兔的绣样，她无可辩驳！” 先前说话的男子再度开口。 秦瑶侧过头，听到这里，陈意如的脸上已经从刚开始的愤怒茫然到现在是惊慌绝望。 她的贴身衣物？她衣服上的绣样？ 他们手里怎么会有？他们又怎么知道的？ 还有，刚刚那个男人说成亲之后那两个人就是他哥哥。 意思是这两人也是她的哥哥？ 哥哥？陈意如心头狂跳，陈家她最大！所以只能是蒋家那边的人！ 看陈意如情绪不稳，秦瑶赶紧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 对着她摇摇头。 隔壁房间。 曲靖接过小衣，猥琐地凑近闻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 “放心放心，我一定办好！只要到时候不要忘了小弟的报酬。” 对面的两兄弟对视一眼，眼底都浮现轻蔑之色。 他们这表妹可是难得的好颜色，要不是怕留在身边坏事，他们都想自己上了。 可惜，只能怪她命不好。 两人碰了一杯，招呼曲靖开始吃东西。 他们的事也差不多谈完了，秦瑶扯了扯陈意如，把人带出了房间。 到了三楼，陈意如还是没回过神。 把三个丫鬟都打发在外面守着，秦瑶这才叫开口。 “姐姐，我让人大厅里了，那屋里有两个男人都姓蒋……” “我知道！” 现在这个情况，陈意如也不会去多想怎么一下就打听出了人家姓什么。 相反她心里已经有了判断，只会更加确信。 “姐姐，我们得从长计议。” 秦瑶安抚，她很怕陈意如担心一气之下冲出去。 陈意如却是坐了下来，心里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今天过来，不小心听到他们的谋划，也算是老天开眼。 要不然，真等到成亲前出这种事，没时间去查证不说，怕是众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她逼死。 想到这，陈意如反倒是感谢起秦瑶来。 “瑶瑶，今天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邀我过来，我怕是就得栽在他们手上了。” “是姐姐心肠好，老天都看不下去，让他们的谋害不能成功！” “不过，姐姐，那个小衣……”秦瑶欲言又止。 女子的衣物都是十分谨慎的，特别是像陈意如这种官家女子。 平时都是有专人打击的。 她这种绣样更是秘密。 只有负责打理和特别亲的人才知道。 陈意如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瑶瑶不必担心，总不过就那几个人，要查一定能查到，既然知道了，应对起来也不算什么。”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蒋氏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不是事先知道蒋家舅舅们根本不把她当一家人。 可能她还会慌张，会手足无措。 可是她知道了，这件事不用思考，都能知道除了她们不会再有旁人。 “姐姐心里有法子就好，只是……”秦瑶犹豫了一下，继续说： “姐姐你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毁了你，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陈意如一惊，她刚刚一直在想怎么把这件事捅到父亲面前，把这件事平下去，没有想过为什么！ 秦瑶这么一说，她突然惊觉。 对啊！ 她是要去联姻的，这场婚事，对陈家也好，对蒋家也好，都是有益无害的。 他们为什么要破坏？ 陈意如又想起了定亲前母亲的百般阻扰。 她的目的……是想扶蒋倩倩！ 陈意如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早就打着要蒋倩倩代替她的目的！ 这就说得通了，为什么要她推迟婚事，为什么要她带着蒋倩倩，为什么要找人污蔑她的清白！ 她叫了十多年的母亲，不仅要毁了她的婚事，还要毁了她。 让她给蒋倩倩铺路！！！ “姐姐，你想到了什么？”秦瑶故作不解地问。 陈意如看着秦瑶，嗫嚅着说不出口。 这毕竟是陈家的秘辛。 蒋氏还是当家主母，代表着陈家，如果她的事败露，陈家的名声也会受损。 秦瑶知道她的顾虑，也没强求，只是安慰陈意如。 “姐姐心中自有沟壑，妹妹就不多嘴了，不过，这蒋家人真是可恶，如果能让他们自食恶果就好了！” 陈意如心中一动，自食恶果？ 他们要她为蒋倩倩做嫁衣，不如，她亲手为蒋倩倩做个嫁衣！ 看陈意如的表情，秦瑶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法子。 既然这样，以陈意如的聪慧，对付他们应该没什么问题。 秦瑶也不着急，等陈意如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这才宽慰。 “想来那个男人就是个村汉，陈伯父一定可以帮姐姐解决的。” 陈意如点头，她手里可没有能人，自然是要借父亲的手的。 但是她不想这么快让父亲知道，她要查清楚，她的好弟弟，陈敏之是否也有参与。 如果他也牵扯其中，那么，陈家决计不能交到他手中。 “瑶瑶妹妹，感谢的话姐姐就不再说了，你要做什么姐姐都全力支持，以后遇到什么事就给我递个信，只要姐姐能做得，绝不推辞！” 说着陈意如站了起来。 “姐姐不便多留，就先回去了！” 秦瑶今天虽然是无意，可是实实在在救了她一命，陈意如心中十分感激。 心想，秦瑶要是有事，哪怕是她做不到的事，她也会全力以赴帮忙。 “那姐姐慢走，后面妹妹再去拜会。” 秦瑶把她送出门，看她的马车远去，这才回了店。 “刚刚他们还有没有再说什么？” 秦瑶问。 刚刚她带着陈意如离开，还是让二九留意一下那三人的动静。 “说了些污言秽语……没什么特别的。” 二九挠挠头，很是苦恼。 那三人竟然在房间里讨论要不要趁着那女子还没被带走，一起玩一玩。 这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第46章 修建藏书楼 陈意如的事解决了，秦瑶让湫柳在店里看着，就带着轻枝准备离开。 马车摇摇晃晃离开，经过茶楼的时候，秦瑶没忍住掀开了帘子。 意外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三王爷杨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茶楼门口，不期然地一抬头就和秦瑶四目相对。 秦瑶一惊，完全忘了打量茶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好像……不认识他！ 话也没说过？ 还好，马车行驶得快，不一会就离开了茶楼的范围。 “小姐？怎么了？”轻枝没看到刚刚对面的人，见秦瑶脸色不太好，不由地问出了楼。 “没事。”秦瑶放下帘子，心下暗动。 以后还是不要肖想别人的茶楼了，万一被他知道了，挤她的店可就不好了。 回到家，秦瑶暂时没空去想茶楼的事，因为她刚到家就被江肃送来的信恶心到了。 深吸了一口气，秦瑶转向一旁的赵嬷嬷。 “嬷嬷，康山书院那边同意了吗？” “我正想和您说呢！那边传信过来，同意是同意了，就是不是修缮，而且一样咱们给修个藏书楼。” 秦瑶默，她就知道，康山书院一定会同意，只是没想到，这次的胃口有点大。 她还以为最多捐个书册。 康山书院这么穷了吗？ 她怎么记得里面的学子很多都是非富即贵，随便找几个捐捐也不至于啊！ 再说，康山书院也有自己的产业！ “小姐，咱们怎么回？”赵嬷嬷问。 秦瑶想了一会，咬咬牙，“捐！” 康山书院囊括了大多数的举子，秦瑶并不觉得这是赔本的买卖。 “不仅捐，还告诉院长，秦家为寒门学子提供衣食住行。” 赵嬷嬷欲言又止，这江肃到底在信上说了什么？让小姐这么豁得出去？ 虽然秦家不缺钱，可也没有这么花的…… 倒不是不舍得，而是这是个长久的事！ 这句话一出，就得一直帮助那些寒门子弟，不管出了什么事，这件事都不能停。 一旦停止，面对的就是文人学子的口诛笔伐。 赵嬷嬷是相信秦家的实力，但是就怕万一。 秦瑶也看出了赵嬷嬷的顾虑，立即出声解释。 “嬷嬷别担心，肯定不是谁都可以的，秦家只对那些上进的学子，我会修书一封，让管家去代为转交。” 那些不能力争上游，品德败坏的人她才不会去管。 秦瑶在心中已经打好了草稿，就让院长推荐几个人支助。 以院长的品行，只有得到他认可的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而且，这康山书院贫困的学子本来也不多，更出不了什么事。 江肃不是抱怨环境不好吗？不是在信里说希望她去看他，给他带点东西吗？ 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肯定要拿点东西出来，让他看到得不到！ 一晃几天过去，书院那边很快回了信。 除了对秦家的感谢，就是希望能够尽快动工，最好能在冬季来临之前建成。 秦瑶知道，康山书院这是想要摆一摆天下第一书院的谱。 年前会有状元吉利日，说不定皇帝也会亲临。 上辈子秦瑶是在几年之后给康山书院捐钱款书的。 那时候康山书院正在到处筹钱，目的就是为了天下第一书院的名头不止是在输出人才上。 而且在建筑，藏书上都要略胜一筹。 这也是她能把江肃塞进去的原因。 这一次她也要这么做，也是为了江肃，但是，是为了让他更难受。 所以，秦瑶收到回信，马不停蹄地就让管家去对接工人，浩浩荡荡就把人送了过去。 吃住都有秦家包圆，需要的木材工具第二天也送了过去。 第三天，康山书院的新藏书楼就开工了。 江肃和几个同窗一起吃完午饭准备回去休息，就看到了远处空地上来来回回的人。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一个拿着扇子的学生突然开口。 “你们还不知道？”另一个学生夸张的问道。 “知道什么？” 江肃没有说话，但是耳朵却是竖了起来。 “哟！还是我的消息比较灵通。” “那是秦家为书院修藏书楼的人，这秦家真是大手笔！不仅一口气捐一个楼，还要给书院里的寒门学子提供帮助……” 江肃听到这里，转身离开。 “诶？”不明所以得同窗：“……” 江肃一口气回到住处，江卒已经收拾好床铺，看到他回来，正准备叫他休息，没想到被江肃一把揪住了衣领。 “公……公子。”江卒吓得说不出话来。 “信送出去了吗？” “送……送出去了！小的亲手送到赵嬷嬷手上的。” 江肃一把甩开他，烦躁得到处走。 “你去！去问问那边可有回信过来。” “是！是！小的马上去！”江卒连滚带爬的离开。 这段时间，面对情绪极不稳定的公子，江卒已经学会了逆来顺受，只要公子说什么，他都听。 只要听话，他就不会被罚，日子也会好过得多。 江卒摸着自己的腿，想起自己被罚跪的一夜，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怕被人发现他虐待下人，怕是他的腿就要废了。 江卒一路小跑下山，一路气喘吁吁的到秦家。 敲开了大门，江卒赔着笑说明来意。 门房早就收到了消息，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咱们秦家和江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你就不要再来了。” 说完，门房就把门关了起来。 江卒脸一下垮了，这要他回去怎么交代。 江卒不敢回去，只能蹲在秦家门口等着。 一直到赵嬷嬷回来，他便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嬷嬷，嬷嬷！”江卒被人拦了下来。 赵嬷嬷皱着眉头看向来人，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 这是那天塞给他信的小厮。 江家的信她怎么可能要？自然是这个小厮硬塞给她的。 想到这，赵嬷嬷也没好气，“扔远一点。” 江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人架着扔了出去。 门再次被关上。 江卒这才彻底死心。 他是个明白的，只是他的少爷不是，江肃一直给他洗脑，说秦瑶放不下他。 这哪里是放不下的样子…… 天已经黑了，江卒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上返程的路。 第47章 谎言 江卒回到书院，书院已经关门，不得已，他只能硬着头皮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者，这时候已经休息，看到江卒没个好脸。 “大晚上了出去干什么？” 江卒陪着笑，心虚得紧，“卢伯，对不起，是我不对，打扰您了。” 江卒从自己的兜里掏出几文钱，塞进卢伯的手里，见卢伯瞪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一路小跑回到住处，江肃已经睡下，江卒不敢打扰，轻手轻脚的进屋。 还好，屋子分里间和外间，他轻一点也不会惊醒里面的人。 躺在床上，江卒根本睡不着。 今天走得路太多，他的脚已经麻木。 而且一想到明天起来要面对少爷的询问，他就忐忑得不得了。 他应该怎么回答？ 秦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如果他原模原样转述，怕是还会迎来少爷的惩罚。 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天边泛白，他才沉沉睡去。 江卒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现在天热，但是大早上被冷水一激，他还是打了个冷战。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少爷正黑着脸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个脸盆。 “少……少爷。” 江卒立刻爬起来。“奴才这就去打水。” “哼！你这个奴才倒是比少爷我会享受。”江肃扔掉脸盆，转身回了里屋。 江卒什么也没说，捡起脸盆就出门，不一会就把水打了回来。 江肃洗了脸，收拾一下就准备出门。 江卒正准备去换洗衣服，被正要出门的江肃叫住。 “回信呢？”江肃摊开手。 江卒脑子里飘过许多不好的话，最后还是低着头撒谎。 “秦小姐说，回信怕被人诟病，所以……。” 江肃肉眼可见的不满，但是不一会又雨过天晴。 “找人传信也可，你去问问。” 江肃一走，江卒整个人都像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 他去哪里找传信人？ 江卒在房间里待了许久，这才出了门去饭堂。 在饭堂里吃饭，隔壁坐的正是修建藏书阁的工人。 从他们的谈话中，江卒知道了院长正在筛选资助人，而这出资人恰好是秦家小姐。 江卒想到了自家少爷找秦小姐的目的，一下计上心头。 吃完饭也顾不上去帮江肃收拾上课要用的东西，一口气跑到了院长的住所。 …… 等江卒再回来，江肃已经去上课了。 虽然等会江肃下了课后免不了又会打骂惩罚自己，可是一想到自己解决了秦家的事。 江卒还是开心地傻笑。 只要瞒着少爷拿到钱，再谎称是秦小姐给的，那不就天衣无缝了吗？ 就算后面少爷回去找秦小姐，那都是几个月后的事了。 说不定那时候秦小姐都嫁人了，就算没嫁人，他就说秦小姐害羞。 几天之后，资助名单公布，但是为了保护学子们的自尊心，只公布了一部分。 康山书院的人哪会关注这个，大家都是一笑置之。 只是对出资的秦家大小姐佩服不已，都说这小姐有大家之风。 家中已无亲长，不仅能以一己之力扛起家中的生意，还能心胸宽广，资助寒门学子。 在被资助的人中，她自然是个伟大的存在。 家中清贫，他们能进康山书院，已经用尽了家财，能在这里勤工俭学已经很好。 他们不求吃住好，只怕影响自己求学。 现在好了，秦大小姐把他们的后顾之忧也解决了。 他们可以安心读书了。 他们都在心里默默感谢秦瑶，要是能够高中，他们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资助也很快到位，秦瑶专门让管家跑了一趟。 正巧，江肃看到了管家离开的背影。 回到住所，江肃不见江卒，心中烦闷之意更甚。 上辈子他带的是江流，哪有找不到人这种事，这个江卒越来越不堪大用。 江肃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耐心将要用尽的时候，江卒终于回来了。 还不等他发火，江卒便拿出了手中的盒子递了过去。 江卒迫不及待地打开，江肃一看，竟然是银子！ 江肃不是很明白，这还没到送银子的时候啊？ “这是？” 江卒立马把银子收好，放在案几上。 “公子，奴才上次不是和秦小姐说了您的事嘛，所以……” 江卒没有说完，但是江肃却已经明白了。 这是秦瑶送过来给他的。 这会，江肃心里的怒气已经消散，看江卒的目光也和善了许多。 “既然宽裕了，就去采购点东西，吃食也改善改善。” 江肃吩咐完，就转身进了内室休息。 从来这里开始，他就一直吃的饭堂里的饭菜，一点都没有换的意思。 只因为家中实在给的银钱不多，他也不好找岳父伸手。 有点钱的公子哥谁不在外面买点吃的来打打牙祭？ 就他一身华服，却在吃食上和他们千差万别。 这下好了，秦瑶想通了，给他送来了银子。 他也就不用再躲着同窗，也可以和他们分享着自己买的东西了。 康山书院说得好是天下学子的向往之地，但是也是有自己的等级的。 有钱的，有学识的。 没钱的，有学识的。 还有学识一般的。 大家都有自己的鄙视链。 特别是有钱有势的公子哥，他们一般都是独立的存在。 像是江肃一直走得都是有钱有学识的路线。 结交的都是有钱人，他自然不想被他们看不起。 而且记忆里，朝中大员并不在这些人中，他知道这部分人里只有几个人有钱学识不错的人当了小官。 虽然看不上，但是聊胜于无。 先前没有钱所以疏远一点，只讨论学识，现在他也可以和他们一样享受生活，肆意挥霍了。 而江卒也认命地出了书院，花几个铜板坐了牛车去了城里。 他不得不完成江肃交代的事。 谎一旦撒出去，就得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买了点心，定了衣物，用具，江卒又坐着牛车回了书院。 这次有了钱，他回来得很快。 也不会有腿疼的毛病，因此，江肃也没有挑他的错。 下午，课后。 江肃提着糕点就去找了自己交好的同窗。 …… 第48章 杨景洪 一连几天，江肃春风得意。 他现在仿佛回到了他记忆中登上高位的时候。 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崇拜和讨好。 他也越发享受现在的生活。 只是苦了江卒。 从院长那申请来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 他委婉地告诉公子，却被呵斥，并且让他继续找秦瑶。 在江肃看来，秦瑶就等于金山银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他哪里知道，现在这座金山银山已经不属于他了。 江卒绞尽脑汁想办法。 他总不能真的去要钱？秦家那架势，还不得打他一顿，再把他扔出去？ 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什么办法。 第二天，江卒拿着仅剩的银子出门，颓废地走在大街上。 秦家给的这银子是一个月的花销，现在才过去5天，银子就花完了。 今天倒是可以凑合着，那明天怎么办？ 买完东西，江卒这次没有坐牛车，而是步行回去。 当然时间肯定要久一些，他也顾不上了，已经没钱了。 正爬着坡，江卒听到了后面马车的驶来的声音。 他急忙让到一边，不想马车却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正疑惑着，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了一张清秀俊逸的脸。 “这位小哥，打听一下，这里到康山书院还有多久啊？” 江卒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却贵气逼人。 一时竟然忘记了回应。 “小哥？”男子疑惑。 江卒这才回神，移开了视线。 低着头回应。 “不远了，马车上去也就一刻钟的时间。” 男子看了一眼上山的路，再看看江卒。 随口问道： “小哥也要上山吗？” 江卒点点头，还是不敢抬头。 男子看了他一眼，对着车夫点头，车夫这才邀请道： “来！小伙子，上车，我们带你上去。” 江卒这才惊讶的抬头。 车夫是个中年男子，笑得十分爽朗，看他不敢相信的眼神，解释道： “我家公子同意了，上来！这里走上去还得一段时间呢！听说书院都是有饭点的，等你上去，怕是已经错过了。” 江卒哪里不知道这个情况，他只是真的没钱了。 相比是被公子惩罚责怪，还不如饿两顿来得好。 摸着自己已经有些发颤的双腿，江卒还是决定接受好意。 下山已经走了，回去的路也走了一大半，能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那就感谢公子，感谢大叔了。” 江卒坐在大叔的旁边，大叔一鞭子下去，马车飞快向前驶去。 马车很快，不到一刻钟就到了书院门口。 江卒本来打算告辞，马车里的公子却叫住了他。 “小哥，我们初来乍到，还不知道书院的情况，可否带个路，顺便讲讲书院的事？” 男子的表情真挚，对江卒也十分有礼，这是江卒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尊重的感觉，当下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江卒带着他们往院长的院子走，一路上，把自己知道的事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心，江卒发现他对自家公子的事很感兴趣。 每次说到自家公子，他都会问上一两句。 虽然不多，但是说到别人就不会。 回去的路上，江卒思考了一会，还是被公子温文尔雅的气质和身上的贵气折服。 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回到住处，江肃并不在。 这会应该下了学去吃饭了，江卒把买的东西放下，也去了饭堂。 他去的地方和学子们吃饭的地方是隔开的，他也不担心会碰到他家公子。 只是意外的，他碰到了刚刚驾马车的大叔。 大叔也看到了他，很热情的和他一起吃饭。 江卒被他的热情感染，笑容也多了起来。 吃了饭，两人又一起往回走。 报道上，几个学子正在一起讨论学问，旁边还有人围观。 江卒和大叔也停了下来。 江卒一眼就看到了围在中间的人，是他家公子。 “江肃兄学问了得，在下佩服！” “是是是，今年的秋闱的头名怕是只有江兄有资格摘得了！” “江兄不凡！” …… 此起彼伏的恭维声让身处中心的江肃很是得意。 他是有些看不上这些人的，只不过现下没有办法，只能靠着他们才能打出自己的才名，到时候他三元及第，才不至于这么突兀。 那边江肃还来不及谦虚，这边就传来了一道不同的声音。 “不知……这么厉害的人，院长可否为景洪引荐一二。” “哈哈哈，来来来，正好你们以文会友，切磋一下。” 众人看去，只见院长大步走开，后面还跟着个蓝色织金锦袍的男子。 江肃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一下就放松了下来，心想，不过又是个普通人罢了。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院长摸着胡子继续说。 “这是咱们书院的头名，老师们都争相夸奖的难得的人才，江肃。” 江肃微微颔首示意。 院长点点头，继续介绍。 “这是刚来书院求学的学子，来自凉州书院，名叫杨景洪！” 杨景洪很快回礼。 “江兄！” 又对旁边的学子们抱拳见礼，“以后都是同窗，望大家多多关照。” 杨景洪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江肃。 “江兄的名字是单名一个肃字？” “是！”江肃心里奇怪，还是答道。 “这就怪了！”杨景洪看着他皱眉。 “杨兄何出此言？”江肃问。 杨景洪犹豫了一下，还是看着院长说道： “我听说那前景林侯府的世子也叫这个名！可能是巧合！堂堂世子，就算被夺了爵位，也不至于，不至于……” 听他这么一说，人群立刻激动了。 “杨兄说的可是那个退了秦家亲事，娶了一个坏了名声的夏家庶女的那个？” “可不就是！京都谁不知道？” “那不说是丢了西瓜捡芝麻？这个前世子可真是糊涂了。” “可不是，秦家多风光，祖上是皇商，家里的钱多到花不完，不比那个庶女好？” …… 议论声不止。 院长的脸却已经黑了下去。 他可是记得引荐江肃的正是夏侍郎！ 而且刚刚他才把资助名单给杨景洪看了，杨景洪还奇怪了一下江肃这个名。 当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被直接点出来，就不由得他不想了。 一个前侯府世子！现在还是夏侍郎的女婿，会缺钱得想要寒门学子的资助？ 想到这，院长压下自己的怒意，对着江肃说道： “江肃！你跟我走一趟！” 第49章 买卖 江肃莫名地跟着院长去了。 他的身后江卒一张脸煞白。 没有理会大叔的担心，江卒飞也似的奔跑了起来。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院长一定是知道了。 跑回住处，江卒又为难了，他应该做什么？ 他是江家的奴才，江肃要找他官府都会帮忙，他还能怎么办？ 江卒灰白着一张脸，颓然地坐在自己床上。 院长的院子里。 江肃看着院长递过来的资助名单，一下睁大了眼睛。 下一刻，他急忙解释。 “这……院长，我没有申请过……” “虽然我家中并不富裕，但是也算是衣食无忧，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而且，秦瑶……本就与我两情相悦，我也犯不着以这样的方式……” 江肃突然说不下去了，他想起了，如果江卒拿回来得钱不是秦瑶给的，而是从院长这里给的。 那么，秦瑶那边…… 江肃心慌了起来。 “江肃啊！你的才能我是很看好的，可是你要知道科举看得不仅是个人的才干，也会考察你的品行，若是传出品行不端的流言……” 院长言尽于此。 他对江肃有爱才之心，也愿意相信他的人品，但是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不管是对他个人还是对书院都不是件好事。 “院长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好！” 江肃保证完，立刻离开。 不过一会，江肃的院子里就传来了声响。 江肃找来了书院里的司监，把江卒交了出去。 司监得了院长的叮嘱，例行盘问了一番。 杨景洪代表秦家做了旁听。 江卒知道自己在劫难逃，直接承认了自己谎称家里清贫需要资助。 只是当司监问到钱财去向的时候，江肃突然发难，控制不住地对着江卒拳打脚踢。 “恶奴！你竟敢大逆不道做出这种事！”江肃被人拉着还不解气地踩了他一脚。 踢不到人了，江肃又一脸痛心地说： “司监，这个奴才在府里手脚就不干净，这几天我天天见不着人，他一定是拿着钱去花掉了！” “本来我还念着他是家奴，给他一个机会，没想到他竟然死性不改，请司监一定要严惩！” 江卒抬头看向江肃，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 想到刚刚公子说得话，他还是选择一言不发。 公子说了，只要他担下所有罪名，他就给他一笔银子，放了他的奴籍，让他离开京都。 只要过了今晚！ “江卒，你可认罪？”司监得话威严中带着些许冰冷。 江卒低下头，认了下来。 “是！” 司监摇摇头，一脸痛惜。 “既然如此，江肃，人，你自己处置，只要这钱必要要回来。” “是，司监放心！我一定让他把钱交出来。” 江肃带着江卒回了房间。 江卒跪在地上，说话声中带着哽咽。 “公子，奴才不是有意要骗您的！我只是想着先借用……” “行了！”江肃打断他的话。 “公子……”江卒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刚刚司监可是说了，要把钱还回去。 钱已经花完了，怎么还回去？ 除非公子愿意补上。 江肃不愿意多言，打发江卒下去。 因此，江卒并不知他怎么想的。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天大亮了江卒醒过来，一醒过来就被站在自己床边的人吓了一个激灵。 “公子？” “醒了？醒了就下山一趟。” 江肃扔过来一包东西，稳稳落在他怀里。 江卒早有预感，也没有意外。 他算了冒名拿了书院的钱，书院怎么可能还愿意留着他。 江卒麻利地起来，把包袱背上，给江肃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公子，江卒不在，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江卒铭记公子大恩，以后也会时时为公子祈福！” 江肃背对他站立，始终没有回头，江卒也不强求。 奴才为主子顶罪本就是常事，况且这件事一开始本就是他自作主张。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奔赴新的生活，江卒还是很开心的。 现在书院的人还不多，江卒一路走过去也没有遇上几个人，等到终于出了书院大门，江卒回头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继续下山离开。 这一次，他依然没有马车，可是心里不再压抑，这下山的路却轻快了许多。 江卒一走，书院门口就走出来两个人。 赫然就是杨景洪和那个车夫。 “公子？就这样让他离开吗？” 杨景洪摇着折扇，斜了他一眼，“我们的目标又不是他，为什么不让他走？” “可是，他是证人啊！把他扭出来不就能拆穿江肃的假皮了吗？” “他现在愿意？” “这……”大叔语塞。 大概事情经过他们也是知道了，钱肯定是江肃花了的，可是事情还是江卒做的不是？ 最重要的是，江卒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江肃完全置身事外。 “那怎么办？看着他逍遥？”大叔愤然。 杨景洪收起扇子，用扇子拍了拍大叔的肩膀。 “怎么对自己的主人一点信任感都没有？” 说着也不管大叔什么反应，转身回了书院。 留下大叔看看走远的江卒，又看看身后的杨景洪，一脸茫然。 而走下山的江卒，在半路上被一个麻袋套上，塞进了一辆马车。 秦家 秦瑶正在低头看账本，湫柳急匆匆地过来，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秦瑶听完毫不意外，继续翻看手中的账本。 从江肃去康山书院，她就想着找人进去，一方面看着他，一方面想办法毁了他的前途。 往康山书院投那么多钱，也是这个意思。 只是这人选嘛～ 从她手底下的人变成了杨景洪，她的人变成的赶马车的大叔。 对于江肃的选择，她一点也不意外。 就是普通人，也会选择保全自己。 他只是比平常人都多做了一步。 “小姐，那个小厮……是被卖到那种地方！”湫柳有些不忍。 一般卖给市场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大不了就是干的活脏点累点，可是卖到烟花之地，不论男女，那可就是一辈子都完了。 “让他吃两天苦头。”秦瑶头也不抬的回。 末了，还是补充道。 “你让人看着些，他家人那边也是，过两天再把他们接出来。” 湫柳这才放下心来，笑着答道：“是，小姐。” 是的，江肃不仅要卖了江卒，还有他的家人。 一双父母，还有一个年仅十岁的妹妹。 父母年龄大了，只能去做苦力，可是妹妹还小，烟花巷柳之地最是喜欢。 价格也是最高的。 第50章 你好狠 天气热了起来，但是锅中仙火锅店的生意却越来越红火。 为了给客人好的体验，秦瑶在包间里都加了冰鉴。 又推出了许多不同种类的冰饮，客人体验感更好，生意自然也就更好了。 陈意如的婚期越来近，现在已经不能出门了。 秦瑶这边出了新饮，就会给她送去几份。 公主府送了两次，柳青萍就找了过来。 之后就是她自己和秦瑶一起来店里，先自己品尝，然后再带回去给公主母亲和她的哥哥。 今天也不例外。 得了秦瑶的信，柳青萍早膳都没吃，直接过来等着和秦瑶一起用。 秦瑶已经习惯了，也没在意。 有个人陪着她也开心。 吃完早膳，两人一起坐马车去了锅中仙。 一路上，柳青萍都在感叹这个店开得好。 公主母亲以前多严肃的一个人，现在只要看到锅中仙的东西每次都是喜笑颜开的。 如果不是要维持公主的威仪，她都怀疑公主母亲要天天来火锅店了。 “你说公主母亲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给她带火锅啊？” 柳青萍冷不丁的问。 她想着公主母亲喜欢，但又不能经常去，也可以直接让人把锅送过去，现场煮也可以啊。 可是，公主母亲却不同意，还说她乱出主意。 “可能是，公主觉得气氛不太对。”秦瑶若有所思地回答。 “有什么不对的，不都是吃嘛？”柳青萍不解。 秦瑶摇头，好笑地看着她。 “那你为什么不在公主府等着我把东西送过去？” 嗯？这可把她问住了！ 柳青萍想了想，说：“好像是有点不对。” 在家里吃和在店里吃，虽然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但是那种感觉总是不对的。 嗯！就是感觉。 “我明白了！”柳青萍点点头，“场合不对，人不对，所以气氛也不对！” 说着，柳青萍突然觉得公主母亲好可怜。 秦瑶感受到了柳青萍的低落。 “等过几天，把长公主请过来！就以我们三个的名义，感谢感谢长公主殿下。” 柳青萍的兴奋藏都藏不住，“好好好！” 秦瑶只好安抚她。 到了店里，秦瑶和柳青萍直接去了后院。 已经做好了冰饮的厨娘马上把东西端了过来。 冰饮一上来，柳青萍就迫不及待的选了起来。 红红绿绿的，柳青萍一下难以抉择。 对于柳青萍的喜爱，厨娘很是高兴，胖胖的脸上笑得满是褶子。 “小姐，按照你的意思，我给加了颜色，沙冰也是满满的。” 秦瑶很满意，“你做得很好，还是老样子，卖出去的饮品都给你提一文。” “哎！”厨娘很高兴，“那小姐，您们先尝尝，有问题我再改改。” 厨娘笑嘻嘻地离开。 柳青萍已经忍不住拿起一碗吃了起来。 “有名字吗？” 秦瑶摇头，“你给取一个。” 柳青萍看着手中公公的沙冰，“就叫红酥手！” 秦瑶点头，觉得也可以。 都尝了一遍，柳青萍满意了，决定都要带回去给公主母亲们尝尝。 “这厨娘的东西越做越好了，你不怕她跑了？” 秦瑶摇头：“不怕。” 这厨娘是她秦家的人，她一家人都在秦家，而且她给的待遇，别家可给不起。 让人也给陈意如送几份过去，秦瑶这才和柳青萍一起回了家。 陈家那边，陈意如知道了蒋氏和蒋倩倩她们的打算，一直避着她们。 一连半个月都在自己房里绣嫁衣。 但是为了不让她们怀疑，她还是会在父亲回来的时候出去和她们一起用饭。 她身边的人手不够，要去调查还是需要有死心塌地的人。 看了一圈，她觉得向余植要人。 很快，余植那边就把人送来了。 她也把要人的原因告诉了他，以后他们是夫妻，她也觉得余植这个人可靠。 以后她的娘家也是余植的岳家，他不会坐视不管。 人到了之后，陈意如就让他去监视蒋家两兄弟和曲靖。 意外的，他们都以为事情已经在掌控之中，完全不设防备，整天流连烟花之地。 她的小衣很轻松就被拿了回来。 她把所有带有绣样的衣服都拿了出来，让人找了个地方一把火烧了。 隔天，她就给府里的绣娘们说，用自己的私房钱为大家做衣服，里外都要有。 绣娘去了各个院子，拿了样子。 蒋倩倩的绣样就到了她的手中，不出两天，蒋倩倩的小衣就送了过来。 看着手里和自己小衣一样布料，不仔细看，根本区分不了。 陈意如很满意，当下就让人送到了曲靖手中。 而她自己的小衣，用了很平常的布料，角落里还是兔子，但是兔子所用的绣线颜色发生了改变。 谁还能证明，她的小衣曾经在那个男人手中过？ 她的动作瞒不过彩霞，自然，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查是谁动了她的衣服。 洗衣的丫鬟，嬷嬷，送衣的丫鬟，嬷嬷，还有她自己的丫鬟。 一通下来，才发现她身边危机四伏。 这些年蒋氏掌家，陈家四处都是她的人，她的衣服只要蒋氏开口，直接就送过去。 那段时间彩霞被要走，她竟然都不知道自己的小衣少了一件。 彩霞她也观察过，还让余植派来的人跟踪过，没有问题。 她的动作彩霞看在眼里，也没有任何通风报信的举动。 陈意如让她做什么，彩霞也不会问。 陈意如很满意，她不告诉彩霞，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兹事体大，她不想有意外。 …… 而俊男坊里。 江卒被打得奄奄一息，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他不愿意。 他是个男人，怎么能和男人…… 就在他觉得自己会死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妹妹的声音。 门被踢开，两个男人把一个小女孩提溜了进来。 “哥哥！……” 小女孩害怕地大叫。 江卒撑起身体，努力地睁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燕儿！”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妹妹！” 江卒想要上前，奈何他身上的伤太多，根本没办法起身，刚一动就又跌了回去。 “切！”为首的大汉不屑的轻渍。 “看好了，这是你妹妹，你不愿意，那就她来，想清楚，你妹妹怕是撑不过一个晚上。” “你们这是犯法的！”江卒吐出一口血，“我妹妹是良民。” “良民？呵……”大汉拿出卖身契凑到他面前，“看清楚，我们可是按照要求来的，违法的事我们可不做！” 江卒也是识字的，看着下面明晃晃的江家的印章，睁大了眼睛。 “怎么会！我妹妹没有卖身！是老太君特批的放出府的良民！” 燕儿哭得不能自已，吞吞吐吐地说道： “哥……哥哥！是……是公子……和夫人，他们……卖了我们，爹娘……都被卖了！呜呜呜……” 江卒趴在地上，满眼都是绝望。 他父母在江家做了一辈子的工，竟然得了这样的后果。 “公子，你太狠了！！！” 第51章 相救 俊男坊 今天是新人挂牌的日子，江卒……不……现在应该叫玉京，换上了一套红色的薄纱跟着人群慢慢走上了台。 和他一样的人有10多个。 他们穿着不同颜色的沙衣，袒胸露乳，像笼子里被挑选的畜生。 他们的身后，有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他们的名字。 而他们的对面，是一群满脸红光，用猥琐眼光打量他们的男人。 这是江卒第一次，受这样的侮辱。 可是他连死都不敢。 那些人说了，他不愿意，就让他妹妹来，买他们花了大价钱，怎么也得回本。 反正有些人就喜欢年纪小的，一次性买断，价格也高。 就算他死了，他妹妹的命运也不会改变。 相反，他要是听话，他妹妹就不会有事。 他知道他不应该赌，可是现在他除了听话，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下面的人已经开始选自己喜欢的人，他们讨论的声音很大，完全不会避讳。 哪个人身材好，哪个脸蛋漂亮，哪个皮肤嫩…… 江卒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身子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 他虽然是奴才，可是这么多年跟着公子，他还是有些脸面的。 比死更可怕的是完全没有尊严。 他没有选择。 竞价开始。 一共就10多个人，僧多粥少，自然是价高者得。 江卒不敢抬头，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终于轮到他了。 “玉京……十五岁！贵人身边伺候的小子，50两起拍！！！” 龟公的话一出，大家都惊讶的。 前面的也有超过100两的，但是起价不过30两，这也太高了些。 下面得人议论纷纷。 “各位客官，请听小的一言，玉京的价格绝对童嫂无期。” 龟公手指上面，继续说： “贵人身边贴身伺候，这颜色，这身段，高门贵府里的小子肯定不一样……” 龟公说得隐晦，但是话中的意犹未尽，却让大家浮想联翩。 能来这里的也不是泛泛之辈，当下就同意了。 场面又热络了起来。 江卒觉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站在大街上任人打量挑选。 大家竞相出价，江卒俨然成了香饽饽。 当然，越出得起价，越变态。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站起身，“都别抢了，老子出500两！” 看着大汉，大家都默契的闭嘴，刚刚才涨到200两。 要不要这么跳跃！ 而且，还想加价的人都被旁边的人扯了袖子。 这个人可不好惹。 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这个络腮大爷的名头，他身后可是镇南王世子。 大家都偃旗息鼓，等着拍下一个。 络腮胡大爷抱得美人归。 江卒麻木地被人带了下去，扔进了三楼的一间房里。 屋子里布置了一番，到处一片红色。 特别是离他最近的床，上面铺着红毯，挂着红布，像极了婚床。 江卒站起来，往后退，这一刻，恐惧感达到了顶峰。 他跑过去想要打开门，门外的两个打手又把他丢了回来。 他又跑去拉窗户，窗台根本拉不动。 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江卒目光空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今天过后，他如果自杀，会不会妹妹就不会有事？ “砰！”门被一脚踢开。 江卒生无可恋地抬头。 只见刚刚台下那个络腮胡的男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继续喝！把门关上！不许偷听！来！我们继续喝！” 男人手里拿着酒杯，眯着眼睛看向江卒的方向。 “来！美人～” 江卒抖着腿向后退。 “别……别过来！” 男人却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向他迈了过去。 江卒转身就跑，男人就在后面追。 很快，江卒就被堵在了角落里。 男人淫笑着，扔了手中的酒杯，一把过去把他抱了起来，随即不顾他的挣扎把人带到了床上。 “你放开！你放开我！”江卒奋力挣扎呼喊。 就在刚刚，他还在幻想，也许买下他的人，其实也是好人，也许，他可以和他商量，他可以还钱。 只要他能放过他。 可是，谁想到进来的是个醉鬼，他根本没法和他正常交流。 “别怕美人，这楼里谁不知道大爷的威名，以后大爷罩着你，包你以后吃香喝辣！” 男人说着就压了上去。 恶心的臭气扑面而来，江卒挣扎得更起劲了，脸不住的左右闪躲。 男人失去了耐心。 “啪！”一声脆响响起。 江卒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五指红印。 “给脸不要脸！给老子老实点，不然老子今天把你扔出去千人骑！” 男人威胁完，再度俯下身来。 江卒紧握着拳，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砰！”门再次被踹开。 大汉怒气冲冲回头。 “谁，谁敢坏老子好事！” “砰！” 一声闷哼响起，江卒突然感觉身上一清，眼前光明一片。 “能起来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睁开眼，江卒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 夜深人静，郊区偏远的一间农房里，江卒换上了一身粗布衣服，忐忑地坐在椅子上。 江卒不安地看向门口的女子。 她可真厉害，一花瓶下去把人打晕，又带着他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虽然这一路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是没由来的他就相信她不会伤害他。 来了这里，她就递给自己一套衣服，然后就站在门口，不知道在等什么。 就在江卒手足无措准备开口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女子本来靠在门框上的身体一下就直了起来，几步就到了大门口。 江卒也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后不知道应不应该再往前。 “哥哥！”一声脆生生的叫声把江卒叫醒。 燕儿已经从大门口飞奔了过来。 江卒上前几步，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卒儿！” “卒儿！” 江卒抬头，自己的父母正蹒跚着走过来。 两人面色憔悴，腿脚都有些不便了。 “爹！娘！”江卒差点哭出来。 他爹娘在侯府做了一辈子的活，虽算不得富贵，但也是身体康健，有几分薄面的人。 哪有过这样穿着破烂的衣服，满脸脏污，腿脚不便的破败样？ 江卒跪行了几步，一家四口抱头痛哭。 身后脚步声响起。 四人收起了哭声，转头看过来。 秦瑶一身华丽蓝色衣裙和他们仿佛格格不入。 还是江卒的娘最先反应过来。 “来！卒儿，燕儿，来谢谢小姐救命之恩。” 燕儿很顺从地跪了下去。 “秦小姐？”江卒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江家人良心发现？有人路见不平。 却从没想过他会看到秦小姐。 转眼，他又觉得不算意外。 他一直跟着公子，对秦小姐也算熟悉，公子对秦小姐百般嫌弃，但是他却知道秦小姐十分善良。 看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就知道，她待下人也是极好的。 “秦小姐，江卒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燕儿也给您磕头……” 江卒的爹娘也对着她拜了下去。 江卒的娘：“是是是，谢谢小姐救了我们。” 江卒的爹：“感谢小姐！” 秦瑶让他们都起来，这才开口问江卒： “你还要姓江吗？” 第52章 鞠躬尽瘁 秦瑶离开的时候，江卒还跪在院子里，对着她的马车深深叩首。 “小姐，就这样吗？不用派人跟着他吗？”湫柳有些担心。 毕竟江卒是江肃的人。 虽然同为下人，她同情他的遭遇。 可是若是他威胁到小姐，她是不能忍的。 “怎么会？现在束缚他的可不是我！” 秦瑶靠着马车轻轻说道。 她刚刚问的那句，“你还想姓江吗？”就是在点他。 要放弃江姓就得和过去，和江家划清界限。 其实江卒不姓江，他本家姓王，因为被选给世子做小厮改了江姓。 随主家姓，也代表着终身追随，这一生都是主家的人。 而江卒也没有让她失望。 本来，他是要改秦姓，发誓追随秦瑶，但是秦瑶拒绝了。 他现在不过是对救他的人有感恩之情，可没有达到追随他的目的。 她要来有什么用呢？ 不如让他先报了仇，再来谈谈去留。 江卒，现在改回了原来的姓，现在叫王卒。 他们一家就住在这间民房里。 明天一早，王卒会来找她。 她给他安排了好去处。 …… 锅中仙火锅店里 秦瑶已经等候多时，长公主的车驾停在门口，柳青萍蹦蹦跳跳就下来了。 看到秦瑶，她就兴奋地想要过来，被她身后的小兰急忙拉住。 平时也就罢了，长公主殿下可在后面呢！ 柳青萍急忙淑女地站在一旁等着公主母亲。 长公主扶着嬷嬷的手下车，把柳青萍的动作瞧得一清二楚。 “算了，疯丫头就是疯丫头，本宫拘也拘不住。” 长公主摇摇头感叹。 她倒是不觉得女子活泼些不好，只是这个时代是不允许的。 她也不想柳青萍以后难找婆家。 现在看来，本性如此。 在“老乡”面前，她也不想太迂腐，算了，松快些也好。 柳青萍不好意思地去扶着长公主，一脸乖巧的样子。 “公主母亲对我好，我才这样的，你看在其他人面前，青萍可是乖乖的。” 要不说柳青萍会说话？ 长公主只能无奈。 “长公主殿下，郡主殿下。”秦瑶低头屈身行礼。 “好了！不必多礼！”长公主摆手。 “就是，秦姐姐老是见外，公主母亲要的，我就不要了，我们是好朋友，没有身份差别那种。” 秦瑶只是笑笑，然后侧身让她们进店。 身份的差距哪是这么简单的，她自然不会当真。 这次聚会，陈意如没有来，她现在不便出门。 所以，这次宴请长公主，就是她和柳青萍一起作陪。 上楼的途中，柳青萍一直喋喋不休，从她那很久没回来的父亲，到她那上值了好几天没回家的哥哥。 秦瑶只得出声安抚。 终于上了楼，里面已经安排好了，一进去，虽然生了火，但是温度却不会太高。 小二已经把冷饮都端了上来，放在冰上面。 长公主一进去就看到各色的沙冰，虽然吃过了，但是在这里看到又是不同的感觉。 “秦丫头，我们就这几个人，你上了这么多冷饮，这要是吃下去，明天怕都爬不起来。” 公主笑着揶揄。 柳青萍：“公主母亲，这您可错怪秦姐姐了，这是可供选择的，哪能都吃了？您要是都想吃也只能每一样都尝一口。” “你这个臭丫头！”长公主佯装生气。 柳青萍立刻求饶，把她扶过去坐了下来。 小二立刻递上菜单，堵住了长公主的嘴。 秦瑶和柳青萍作陪，长公主招手让她们也坐了过去。 秦瑶和柳青萍相对而坐，柳青萍一坐下就对她眨眨眼。 秦瑶默契地点头，然后移开了眼睛。 店里新上的菜色，新的饮品都拿了出来。 这一餐自然是宾客尽欢。 吃饱喝足，再欣赏一下美景，屋子里的气氛达到了最和谐的时候，柳青萍突然开口了。 “公主母亲，我想向您举荐一个人。” 王卒走了进来，跪倒在地。 长公主来了兴致，先问柳青萍。 “举荐？要干什么？” “公主母亲忘了？前不久我的表哥不才去了康山书院？他回来可连个小厮都没带！他做书童不是正好？” 柳青萍指着王卒说。 “书童是可以。”长公主点头，话锋一转，继续问：“书童家里也可以找，你叔父也可以派，为什么要用他？可有什么过人之处？” 长公主问到了点子上。 柳青萍一下子来了劲，开始侃侃而谈。 “首先，公主母亲，他本就是书童出身，只是前面的主子出了事，现在也是孑然一身。” “其次，公主母亲，他以前的主子去过康山书院，对里面也熟悉，说不得，还能帮帮表哥。” “最后！他！现在被我买了。” 柳青萍十分自豪。 长公主看着柳青萍，又看看跪在地上的王卒。 “你叫什么？”长公主问。 “回公主，奴才王生。” 王卒恭敬地回答。 郡主的确买了他，也给他赐了新的名字。 他以后就叫王生了。 “可认得字？” 公主继续问。 “识得，和公子一起上过几年族学。” 长公主点点头，也是不错。 “你的主子，以前的主子是哪家人？” 王生一时没有答复。 柳青萍紧张了起来，频频看向秦瑶，秦瑶却没有抬头。 “回公主。”王生微微抬起头，“奴才是前景林侯府的人。” 公主皱眉。 “哦？那怎么又沦落到外面去了？” 长公主倒是没有想起秦瑶和江家的恩怨，而且觉得好歹是个侯府，怎么贴身的书童还给放出去了。 “回公主的话，因为……因为府里缺钱，所以奴才被卖到……卖了。” 长公主看了一眼自己的嬷嬷，很不可思议。 嬷嬷凑近长公主，和她一番耳语。 长公主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也是可怜人。既然青萍，现在她是你的人，你就自己决定他的去处！” “谢公主母亲！” “谢长公主，谢郡主！”王生深深拜了下去。 长公主和柳青萍离开了，把送王生去康山书院的事交给了秦瑶。 秦瑶现在门口，送走了他们，这才带着王生回来秦家。 接回王生前，她就给柳青萍去了信，把王生的事说了一遍。 柳青萍自然很同情他，秦瑶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说了一下，柳青萍没有犹豫，马上同意了。 这才有了这一出。 王生想要成事，依靠她是万万不够的，他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一个有分量一点的身份。 杨景洪就很合适。 回了秦家，秦瑶让人驾了马车送王生过去。 王生拿着收拾好的包袱和秦瑶给的银子，在马车旁跪下，给秦瑶磕了三个头。 是秦瑶给了他新生，给了他家人活命的机会。 所以， “小姐，王生以后就是秦家的人，为秦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53章 大婚前夕 康山书院 以长公主的名义送来的人，自然是畅通无阻。 王生很快就重新进了书院。 这一次，他没了第一次的惶恐自卑，下了马车挺直了脊背，大步向前走去。 现在正是开课时间，路上行人也不多。 没有去住所，王生直接去了院长的院子。 院长前一天就得了信，正在等着他。 院长的侍从看到他惊吓了一下，还是把他带了进去。 院长对他也是有印象的。 “王生见过院长！” “这……”院长看向自己的侍从，“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侍从两步上前，在院长耳边耳语，院长这才想起有这么回事。 “是了！是了！”院长感叹，“不过人有相似，也是正常！” 长公主府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前头那个拿着主子名头骗取钱财的人？ 侍从也疑惑，长得着实太过像了。 只是这衣服，还有这气质。 侍从摇摇头，好像又不太像了…… “院长说的是……”王生犹豫着问。 “诶！”院长摆摆手，不想谈这个问题，“一个违反书院规定的人，你和他是不同的，长得像而已。” 王生点点头，也不再过问。 侍从带着他去了杨景洪的住所，这才离开。 很巧的。 那个替杨景洪赶车的大叔也在。 “大叔！”王生十分有眼力见地施了个礼。 “哈哈哈，你小子就是新来的书童！”大叔笑得十分爽朗，还用有力的大手拍了拍王生的肩膀。 “是，以后我就是杨世子的书童。” “诶！可别叫什么世子！这里只有公子！” 王生立刻点头改口，“是，我是公子的书童。” “好好好！”大叔又笑了起来。 “你来了就好，这几天都是我替公子准备东西！我是个糙人，哪会这些细致活！我给谁去照顾我的马去！” 大叔把王生拉了进去，说道： “来来来，你快进去，东西都在里面，我先走了！” 说完脚底抹油，很快就消失了。 王生全程微笑着，大叔离开了嘴角依然带着笑。 院长都对他有几分印象，这个大叔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只能说明他早就知道他是谁！ 那么杨世子呢？他知道吗？ 看着日头，已经快要下学了，王生转身进屋铺好了床，检查了水壶，果然没有水。 也不知这个大叔是真的还是装的，水都不给打。 王生拿着水壶出了门，这一出门自然碰到了不少熟人。 他一一打招呼，自报家门，一派落落大方。 这样一来其他人都有些不确信了。 王生也不管他们什么表情，径直去伙房打水。 倒是伙房的大婶看着他晃了神。 以前王生还是江卒的时候，和她可是很熟的。 这还是因为江肃，他习惯了经常沐浴，但是他又不喜欢去澡堂，总是让王生去打水。 这一桶一桶地提回去，让大婶颇为同情。 偶尔也会帮忙。 这会看到和江卒长得如此像的王生，大婶忍不住说了他。 大婶絮絮叨叨地说完，感叹道：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需要那么多钱！那几天我看他魂不守舍的，要是多问几句就好了。” 王生一边装水，一边不经意地问： “那他现在怎么样？” “哎！被赶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他那个主子也是蛮好的，把钱还上了不说，还多拿了些捐给了书院，说是为那小子赎罪。” 说起江肃，大婶也是佩服的，这哪个做奴才的骗了钱只是赶出去，既不让他把钱要回来，也没有其他惩罚的？ 只是赶走，主子算是心善得很。 “那还真是好个好主子！” 王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提着水壶和大婶告了别。 一路上，王生一直维持着笑意，这还是他和秦管家学的。 笑着，一直笑着。 不管面对谁，面对什么事。 这样子的他和江卒早就割裂开来，再没有相似的地方。 他也总算知道，为什么江肃要卖了他们一家，还要把他和妹妹卖到最下等的地方。 江肃需要钱，不仅需要钱填补窟窿，更需要展示他的财富和胸襟。 而他，不过是个奴才。 回到住所，刚放下水壶，杨景洪就回来了。 王生立刻跪下请安，杨景洪没有理他，而是进了屋子坐在椅子上端起了杯子。 “不错！”温度正合适！看来是比那个只会驾车洗马的大叔好多了。 杨景洪喝完水，这才看向跪着的人。 “起来！以后没事就不要跪了，你是来做书童的，书院里不用守那这个规矩。” 杨景洪打开了折扇，扇了起来。 他来本就是借的别人的名头，也不想暴露身份，低调些好。 “是！公子！”王生站了起来，走过去为他倒茶。 “王生是？”杨景洪接过水杯，喝了起来。 “是，奴才王生！” “嗯！期待你的表现！”杨景洪意有所指。 王生低头称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秦小姐愿意救他出火坑，郡主愿意帮助他。 而眼前的男人，镇南王世子，也愿意支持他的！ 江肃，你做好准备了吗？ …… 陈府 今日是添妆的日子。 陈家邀请了许多人过来，秦瑶和柳青萍也在其中。 柳青萍还是一如既往地粘着秦瑶，先一大早坐车过来等秦瑶，再和秦瑶一起出发去陈家。 湫柳和轻枝已经习惯了，早早准备早膳就告知了厨房，她来的时候正好早膳上桌。 吃完早膳，这才晃晃悠悠地出发。 马车里，柳青萍看着秦瑶身边的盒子欲言又止。 秦瑶假装看不到，她当然知道柳青萍这是想要知道她送的是什么？ 她刚刚也看到了小兰手里的盒子，老样子也不是小意思，还怕什么？ “秦姐姐，你又送了什么新奇玩意？要不先让我过过眼？” 柳青萍的眼中都是兴奋之意。 上次的头面，她是跟一众小姐们一起看的，一起被惊讶到的。 这次怎么的也不能如此啊！ 先看看，然后在一群人的惊讶中，镇定自若！ “我哪有那么多新奇玩意？倒是你，公主府的东西才是真的珍贵无比！” 上次的夜明珠可不是大手笔，比富贵秦家是有些，若是珍贵程度，皇家的可是贡品，总是差了些的。 柳青萍不信，还是偷偷看上了一眼这才罢休。 不过，秦瑶真没送什么打眼的东西。 只是简单的几样首饰，好看，低调，都是出自点翠阁。 柳青萍倒是别致些，送了好些个摆件。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陈府。 秦瑶下车就发现了不远处印着蒋家标志的马车。 陈意如的外家也来。 只是，秦瑶抚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发簪，怕是来者不善。 第54章 私相授受 人多热闹，但是交际也多，柳青萍一看人多，就拉着秦瑶躲。 无奈，陈意如直接让人把她们领去了后院。 秦流是理解的，柳青萍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多少人，不太喜欢交际也是正常的。 长公主也是着急了，逼着她出来。 现在跟着秦瑶慢慢接触多了，也许就会好许多。 两人在后院喝了一会茶，这才去了陈意如的院子。 人多，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添妆开始，大家又开始说吉祥话。 秦瑶带着柳青萍上前，把东西放在陈意如旁边的箱笼上，这才准备开口，柳青萍已经说上了。 “祝陈姐姐和姐夫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来的人虽然也会打趣，但好歹含蓄些，这柳青萍直白得让大家都忍俊不禁。 陈意如也羞红了脸，瞪了一眼柳青萍。 柳青萍还一无所知，把自己的东西都介绍了一遍。 自然，大家都羡慕了，不说这些摆件都是出自公主府的东西，就光看成色也知道价值不菲。 大家都在赞美，柳青萍自是高兴，这会也不忘捎上秦瑶。 “秦姐姐送的东西都是点翠阁的精品哦！” 秦瑶失笑，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头。 大家笑成一片。 就在这时，好久不见的蒋家人也上场了。 大家这才看过去。 按照常理，女儿出嫁，母亲应该是最累的。 但是蒋氏正好相反，她清闲的很，从添妆开始，她就露过面，包括她身后的蒋家人。 特别是，自己的女儿跟着嬷嬷，蒋氏却把侄女带在身边。 不过，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开口，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挽着蒋氏手的蒋倩倩。 陈意如身后的嬷嬷轻咳了一声，拉回了大家的视线。 嬷嬷上前一步微微俯身行礼。 “夫人们既然来了，也请上前！” 上前干什么很明显。 大家也没意外，外家人肯定是表示的大头。 只是令大家想不到的是蒋家人包括蒋氏没有一个人上前。 “这……” “这是怎么了？” “对啊！” “不知道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下面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就连柳青萍都看出了不对劲，紧张地扯了一下秦瑶。 蒋家这次来的人可不少，蒋倩倩的母亲，一个姐姐，两个妹妹，都在这里。 当然，前厅还有她的两个哥哥。 她们所有人都盯着陈意如。 陈意如很坦然地回视。 蒋氏走了过去，坐上了主位，蒋倩倩也跟了过去，蒋家人也过去自己找位置坐下。 这样一看，倒有点三司会审的意味了。 陈意如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行礼，这样一看，倒有点三司会审的意味了。 本来今天她是主角，亲戚之间叫一声见个礼就可以了。 可是蒋氏一没介绍，二没顾她的面子，直接坐下，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陈家的脸。 陈意如行了礼也没等蒋氏说什么，就自己起来了。 本来还打算为难她的蒋家人，直接把脸沉了下来。 陈意如看了看她们，不解地看着蒋氏问。 “母亲，这是……？” 蒋氏没有回答，蒋倩倩更是一脸傲气地仰着下巴。 “她们……这是干什么？”柳青萍小声地问秦瑶。 那蒋氏，看着并不像自己女儿大喜该有的喜悦。 那一帮子的人，也不像是来祝贺的。 秦瑶拍拍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柳青萍这才冷静了下来。 很快，外面便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众人回头，就看到一个男人被两个小厮压着走了过来。 蒋倩倩推开众人第一个上前，“何事如此喧哗？！” 压着男人的小厮停了下来，对着蒋倩倩毕恭毕敬地回道： “表小姐，这个登徒子，竟然敢污蔑小姐的清白，小的这正要把人压过去交给老爷处理！” 这一打岔，那个一直被压着的男人抬起了头，急忙对着蒋倩倩说道： “没有！我没有污蔑！这位小姐，小生真的和贵府的小姐两情相悦，只要您让她出来，当面对质，就知道小生所言非虚了。” 男人话一出，在座的小姐夫人们都惊讶地捂住了嘴。 这可是什么惊天大瓜。 陈家可就一个小姐！而且马上就要成亲了的！ 这是什么？私相授受？还被人找上门来？ “你……你休要胡说！我表姐岂会是那种人！”蒋倩倩急急反驳，倒像是欲盖弥彰。 “我没有！小姐，我有证据！就在我怀里！”男子奋力挣扎，生怕蒋倩倩不相信一样。 “姑姑！” 蒋倩倩像是六神无主了，转过身子来找蒋氏。 就在大家觉得蒋氏会让人把男人拉下去的时候，蒋氏竟然拉过蒋倩倩的手安抚，还让两个小厮把人带了上来。 人群自然往两边散开，男人也终于出现了在所有人面前。 陈意如见状还是在一旁劝道： “母亲，是否让人把他带到父亲面前？” 蒋倩倩为难地开口：“表姐，你怕什么？清者自清，再说我相信表姐。” 蒋倩倩的母亲也紧跟着开口： “就是，姐姐，不是我说，这等胡言乱语的人，就应该弄清楚了送官查办，看他还敢乱咬人！” 话里话外，都在强调把事情查清楚。 厅里安安静静地，都等着蒋氏发话。 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被冤枉，怎么处理是蒋氏的权利。 不过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蒋氏会私下处理，这有人上赶着攀咬，肯定会说出些不好听的话，这对于女子的名声也不大好。 她们倒是不觉得陈意如真的会做什么，陈家的家风还是有的。 “刚刚你说什么？你和谁两情相悦？” 蒋氏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蒋氏竟然当场就要处理？ “回夫人！小的曲靖，今年十七，晋元二年中的秀才，和小姐去年在茶庄相识，对小姐一见倾心，小姐也……所以我们已经许下终身，请夫人成全！” 曲靖跪倒在地，说完深深地叩首。 这一番话让人群再度小声嘀咕起来。 蒋氏听完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指着跪在地上的曲靖，厉声说道： “胡说，我女儿秀外慧中，怎会与你私相授受！你要是今天拿不出什么证据，我定要把你押送官府！” “有的，我有证据！”曲靖急忙喊出声。 “这是在做什么？”一道沉稳的男声由远及近。 是陈父带着陈敏之和蒋家兄弟过来了。 秦瑶把自己的袖子从柳青萍手中扯出来，继续看。 “老爷！”小厮上前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陈父听完，眉头紧锁，随后走了进去，也没看地上的人，说道： “把人带下去，我要亲自查证！” 曲靖一听就着急了。 “不，老爷……夫人！我和小姐真的两情相悦，这是情浓时小姐所赠！” 曲靖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递了出来。 “竖子还敢！来人！带下去！”陈父大怒！ “老爷，让他说！我相信如儿不会做出这种事！”蒋氏站得笔直，说话也是铿锵有力。 “父亲！我也相信姐姐！”蒋敏之淡淡开口。 第55章 对质 蒋氏和陈敏之的话让陈父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他的脸黑得不能再黑，奈何蒋氏和陈敏之就像没看到一样，都注视着陈意如。 像是在用目光告诉她，他们相信她一样。 迷糊的众人还是迷糊的。 不明白她们只是来参加个添妆宴，怎么就变成了抓奸现场了。 这种事不都是关起门来处理？ 怎么还都想当着她们的面审问了？ 这让她们一时之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尴尬的继续待着。 她们不说话，蒋家人更不可能说什么。 柳青萍倒是想说，被秦瑶拉住，这种时候，郡主的身份也不好使，说不定场面会更乱。 更何况，秦瑶看向陈意如。 “父亲！”陈意如站了出来。 “女儿同意对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女儿没有做过的事，女儿相信没有人能冤枉我认下。” 陈意如说完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蒋氏和弟弟陈敏之。 “表姐说得对，姑姑！”蒋倩倩迫不及待地拉着蒋氏。 蒋氏却没由来地觉得心下慌，蒋敏之倒是镇定，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 到了这一步，蒋氏也不可能退缩，因此，她坐回了主位，陈父深深看了一眼陈意如，这才走过去坐下。 “小姐，意如！我是曲郎啊！你看看我！我……” “曲公子！是非对错还尚无定论，还请曲公子自重。” 陈意如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这让曲靖的脸有些扭曲。 装什么装，等他把她弄到手，看她还怎么装！ 曲靖看着陈意如姣好的面容，心下意动，这么个美人，他还是很满意的。 到时候回了乡下，还不知道会羡煞多少人。 想到这，曲靖按下心神，继续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你说与我家如儿两情相悦，可有证据？”蒋氏第一个开口。 “回夫人，这是小姐所赠的小衣。”曲靖双手呈上。 本来准备上前的嬷嬷顿住了脚，不安的看向自家夫人。 而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小衣？那可是女子贴身之物，什么情况下才会送给别人？ 有人惊呼，自然有人窃窃私语。 秦瑶甚至看到了蒋家一行人的幸灾乐祸。 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女儿，陈父大怒，才一拍桌子，蒋氏就站了起来。 “意如，你怎么如此糊涂，哪怕是你真的喜欢，也应该禀明父母，让我们为你做主，你怎么能……” 蒋氏说完仿佛受不住打击，一下跌坐回去。 陈父被打断本就处于断片中，这会听蒋氏这么一说，根本回不过神来。 “就是啊！表姐，你与他两情相悦，退了余家亲事就是，你怎的如此糊涂？！你看把姑姑气成什么样了！”蒋倩倩也恨铁不成钢的开口。 说完还亲密地揽住蒋氏，用眼神指责陈意如。 陈意如没有动，也没受她们的影响，而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曲靖手中的小衣，又看看入戏颇深的“母亲”和表妹。 “母亲！你都不看看这个所谓的证据吗？” 蒋氏的哭声停顿了一秒，又继续抹眼泪，而蒋倩倩立刻接过去，看着陈意如很气愤： “还看什么！表姐，这种丝缎都是你在用，你还想反驳不成？！” “父亲！”陈意如盈盈一拜，这才说道： “女儿没有做过这种事，自然是不能认的！光凭借丝缎就说东西是我的，那京都用这种布料的人岂不是都要背上私相授受的骂名？” 陈父狠厉地看了一眼蒋氏。 “意如说得是！夫人下定论下得过早了！” 曲靖看她们不信，立刻说道：“大人，这真是小姐的东西，你看看，这里有小姐的生肖绣样！” 见曲靖这么说了，大家都沉默了，陈意如喜欢兔子的事也不是什么秘事。 这会大家都相信了大半。 陈父冷着脸看着曲靖手里的东西，恨不得提剑将他的手砍下来。 她的女儿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混小子想要害他女儿。 而蒋氏听完抹泪的声音更大了，蒋倩倩作为她的嘴替，自然要补上。 “姑父，表姐做出这样的事，还请姑父定夺！” “是啊！妹夫，我们蒋家可容不下一个婚前与人苟且的女子！” 陈父横了她们一眼，却不得不说，他再次被架在火上炙烤。 “伯父！伯母。”秦瑶慢慢上前，站在陈意如身边。 曲靖手中还拿着那件衣服，秦瑶的目光从衣服上移开，看向陈父。 “伯父，伯母大概是爱女心切，没了主见，不如伯父……？” 陈父自然明白，当下就让人把东西拿过来。 “李嬷嬷，你来看看！”陈父把一直照顾陈意如的嬷嬷叫了过来。 蒋倩倩立刻给蒋氏身边的郑嬷嬷使了个眼色，郑嬷嬷也很快走了过去。 李嬷嬷从曲靖手中接过衣服，仔细地检查了起来。 “这……”李嬷嬷脸色微变。 郑嬷嬷脸色也不好看。 蒋倩倩压抑不住的兴奋，“郑嬷嬷？有什么话就直说，大家都看着呢！” 陈意如还是一惯的云淡风轻，“李嬷嬷，既然这样，你就说！” 陈父见女儿如此镇定，也点头，“说！” 这会陈父已经在想，如果这话不是他想听的，这地上的人他应该处理。 “大人，奴婢仔细看了，这丝缎的确和小姐平时用的衣服是一样的。”李嬷嬷如实回答。 蒋家那几个人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特别是蒋倩倩，那眼睛里全是奸计得逞的笑意。 可惜，下一刻她就笑不出来了。 “但是，大人，小姐的衣服早就没用这种料子了，现在用的都是从秦家送来的斜织锦缎，而且……这上面的绣样也不是小姐喜欢的样式。” 李嬷嬷皱着眉说完，看向跪在地上的曲靖，满脸厌恶。 “怎么可能？！！！”蒋倩倩不可思议地大叫出声。 所有人都看向她的方向。 蒋倩倩死死盯着郑嬷嬷，而李嬷嬷根本不敢抬头，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秦瑶诧异地适时开口，很是不解地问： “怎么不可能？我怎么听着表妹很不希望陈姐姐洗脱嫌疑？” 秦瑶这话一出，本就疑惑的人豁然开朗。 对啊！这个寄居的表小姐怎么这么希望自家表姐出事？ 阴谋论已经在大家心里产生。 第56章 自食恶果 对于大家怀疑的目光，蒋倩倩是受不住的。 于是她急忙拉起还在假哭的蒋氏。 “姑姑，我没有！” 蒋氏也哭不下去了，红着眼睛安慰，“我知道，我知道，倩倩没有那个意思。” 转头又看向地上的曲靖。 “你这贼子，怎的冤枉我家意如。” 陈父听完李嬷嬷的话，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而他旁边站着的陈敏之一直低垂地头，看不清表情。 只有那蒋家人和蒋家兄弟，秦瑶看得分明，都是紧张，难以置信和焦急。 至于，蒋氏…… 她这话说的，看是为陈意如抱不平，其实是在问曲靖有没有冤枉。 果然，下一刻，曲靖就反应了过来。 “夫人，我没有，这真的是小姐的，意如，这可是你给我的，就算不是平常穿的，也是你的啊！你不能这么无情否认啊！” 反正这件衣服就是陈意如的，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只要一口咬定，任陈意如说出一朵花，也洗脱不了嫌疑。 谁规定了她就不能送一件让人不知道的小衣给他？ 曲靖胜券在握。 蒋氏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看向陈意如。 “意如？你怎么说？” “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陈意如直勾勾地看着蒋氏。 “表妹一句话，您就马上安慰，而我，在这里被所有人围观，您却看也不看一眼！” “李嬷嬷都说了东西不是我的，你也不认，还相信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子的鬼话，质疑我？” “所以，您真的是我的母亲吗？” 陈意如这话一出，除了不知情的宾客，其他人的都是一僵。 特别是陈父，看向蒋氏的目光十分不善。 “姐姐，母亲是关心则乱，也是想把事情弄清楚，你不要多想。”陈敏之解释。 陈敏之不想自己的母亲在父亲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只是陈父并不买账。 “大人！”李嬷嬷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衣服的确不是小姐的，因为这个绣样是表小姐的！” “什么？” “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 几个声音重叠而至，分别是蒋倩倩，蒋氏和陈敏之。 李嬷嬷可不管他们，继续对陈父说道。 “前些日子，府里出银子，给大家做衣服，全府上下都有。” “这料子还是表小姐看上了，专门送到表小姐那里去的，绣样也是表小姐送过去的，绣娘都可以作证！” 绣娘很快被带了过来。 对李嬷嬷说得话没有异议，并且很有印象。 “因为以前这个料子都是小姐喜欢的，但是表小姐那边已经先选了，我还问了小姐的，小姐同意了，料子才给了表小姐的。” 绣娘低眉顺眼地回答。 “我没有！我什么时候要过这料子了！我没有！” 蒋倩倩急得跳脚。 蒋氏怕她露馅，急忙拉住她。 “还有这绣样。”绣娘从后面的小绣娘手中拿过托盘，递给了李嬷嬷。 “绣样都是各个院子送过来的。” 李嬷嬷把绣样给了陈父。 又把小衣的刺绣展示了出来。 “哼！”陈父一把把托盘砸在地上，“好！好得很！” “蒋氏，你自己看！” 蒋氏捡起绣样，再看看李嬷嬷手中的绣样，瞳孔骤然收缩。 “这……”她急忙看向儿子和侄子。 “不！这不可能！”蒋倩倩疯了一样从李嬷嬷手里夺过小衣，疯狂的撕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变成她的小衣！！！ “拦住她！”陈父沉声说道。 李嬷嬷赶紧上去想要拿回东西，可是蒋倩倩哪会愿意，转身就往蒋氏身后躲。 “姑姑！姑姑！我没有，这怎么可能，你快告诉她们，不是我！是陈意如……” “啪！”蒋氏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巴掌。 “你胡言乱语什么！” 蒋倩倩被打偏了头，这才停止了歇斯底里。 火已经烧了过去，陈意如看着她们狗咬狗，内心十分畅快。 今天若不是她早就知道，怕是自己长了一百张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曲靖早就被这个变故吓得咽了一口口水，他不安的看向蒋家兄弟。 蒋家兄弟瞪了他一眼，想让他继续咬陈意如。 曲靖眼睛却是滴溜溜转了一圈，他也不知道小衣怎么就变成了表小姐的了。 明明他一直收得好好的啊！ 陈意如看蒋氏不说话，转头就问曲靖： “就是不知道，这表妹的小衣怎么会在曲公子的手里？” “这……”曲靖一时语塞，他怎么知道？他还想问呢！ 曲靖说不出来，蒋倩倩却是又跳了起来： “都说了不是我！陈意如你听不懂吗？！” 这下连表姐都不叫了。 而且她那恶狠狠的表情，不知道还以为陈意如是她的杀父仇人。 “就是，意如，这怎么会是倩倩的。”蒋氏拉回蒋倩倩，这才继续说道： “老爷，不如就将他送官，让他吐出真话！” 曲靖听罢，身子一下子绷紧了。 送官？他不过是个秀才，要是犯事撸了他的秀才名…… 不等他开口，陈意如已经冷笑出声。 “哦～母亲，刚刚您不是说要弄清楚真相吗？怎么现在要送官了？” 面对陈意如和陈父的打量，蒋氏脸已经挂不住了。 更别说在场还有这么多人。 第一次，蒋氏感觉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就弄清楚！”陈父一发话，就定了性。 蒋氏心下一紧，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 蒋倩倩更是面色煞白。 怎么弄清楚？ 他们打的就是把陈意如的小衣给了外男，哪怕她否认，当着这么多的人，她也名节尽失。 可是现在变成了她！ 蒋倩倩把目光向自己的两个哥哥，可是他们也是六神无主，这会还在神游天际。 蒋氏更是像失去力气一样瘫在椅子上。 蒋倩倩向后看，她的的母亲紧皱着眉头，也根本没想过给她递什么信。 她的姐姐和妹妹，面无表情。 蒋倩倩脑子一片空白，麻木地看着周围的人。 陈父端起茶，慢悠悠地品了起来，半晌才问道： “说！谁派你来的！为何要来攀咬我陈家人？” 秦瑶在心中暗叹，陈父真是君子，这会还是没有想要坏蒋倩倩的名节。 只是想要抓出幕后的人。 他怕是要失望了，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 “大人！没有人指使我，我真的与小姐两情相悦。” 曲靖好歹也是秀才，对律法也是知晓的，他要是承认他冤枉女子名节，那他这个秀才也算是到头了。 只能如此了，曲靖再次叩首。 “小姐与我相交都是带着帷帽，又赠予小衣，告诉我是陈家小姐，曲某才以为是意如小姐，如今看来，与我有旧的应该是表小姐才是！” 秦瑶在心中为曲靖拍手叫好，真不愧读了几年书，脑子还是转得快。 “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蒋倩倩看大家都不说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带着审视，一下慌了。 她快步走了出来，跪在陈父面前。 “姑父，我没有！是他！他污蔑表姐不成，又想污蔑我！” 曲靖痛心疾首：“卿卿，我怎么会？我只是听说陈家小姐要成亲了……我怕你是不得已的，所以才会上门！”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 “好了！”陈父阻止了他们继续丢人现眼。 陈意如看了半天的戏，眼看着没有进展，只能开口讽刺： “曲公子口口声声说同陈家的小姐两情相悦，不会只拿得出一件衣裳？” 蒋倩倩却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对！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偷偷给你的！” “卿卿。”曲靖看着蒋倩倩，继续说，“你胸口有一个胎记，你忘了吗？你还给我看过，一个月牙的胎记！” 这会不止蒋倩倩，大家都开始张大嘴巴，震惊地看着他们。 蒋倩倩跌坐在地，不敢相信。 她胸口的胎记……曲靖如何知道？ 陈父看二人的表情，也知道了这事是真的。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就自家事自己处理！” 蒋倩倩是蒋家人，自然轮不到他这个姑父来处理。 “姑父，姑父！我没有！姑父，姑父您为我做主啊！”蒋倩倩爬了过去，在陈父面前磕头。 陈父却没有理睬她，他还记得刚刚她说陈意如的事。 没有落井下石他已经很有君子度量了。 陈父开始招呼客人， “今日辛苦各位来为我女儿添妆，席面已开，大家入座！” 众人正准备随着陈父离开。 那边蒋倩倩已经求到了自己姑姑，表哥身上。 但是他们都不打算再插手。 他们是陈家人，陈父已经发话，他们只能听从。 蒋家人更不会出面。 纷纷让她不要再闹，蒋倩倩破防了。 她不想嫁给曲靖。 想到这她站了起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姑父！这一切都是……呜呜……” 蒋倩倩想说什么，被自家哥哥一左一右压制住，嘴也被堵了起来。 “姑父，妹妹做出这种事，我们会处理的，不会连累陈家！” 陈父没有回头，在蒋倩倩绝望的眼神中带着众人离开。 而地上的曲靖则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这个表小姐也不错啊！ 第57章 不嫁 今天毕竟是陈意如的好日子，虽然有点小插曲，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散了。 陈父让李嬷嬷招呼客人，一定要宾主尽欢。 陈意如也跟着她们一起去吃饭，现在厅里就只剩下蒋家的人，还有一个曲靖。 蒋敏之看大势已去，也拉着蒋氏离开，给他们留空间解决。 蒋倩倩看着一直疼爱自己的姑姑也要走，顿时剧烈挣扎起来。 她知道的，姑姑是她的跳板，只有姑姑愿意，她才能离开，才可能嫁入高门大户。 如果姑姑不帮忙了，那她的命运可想而知。 “呜呜……”蒋倩倩见挣脱不开，一口咬在了自家哥哥手上。 待他一松手，蒋倩倩急忙喊道： “姑姑，你帮帮我！” 蒋倩倩又被拉了回来，只是眼睛还是希冀地看着蒋氏。 “啪！”蒋倩倩的二哥给了她一耳光。 “小贱人，敢咬我！” 蒋倩倩不敢反抗，从小就是这样，她的大哥二哥是家中的顶梁柱。 而她和姐姐妹妹是赔钱货。 她的哥哥要什么有什么，而她的姐姐早早就嫁了当地的一个死了老婆的暴发户。 如果不是她被选中来代替陈意如，哪怕她还没有及笄，父母就已经给她相看好了一家破落户。 只因为那家出个秀才，家里要钱没钱，要地没地，全靠老娘卖豆腐吃喝。 如果这次她不能留下来，那么等待她的要不就是嫁给曲靖，要不就是回去嫁给那个破落户。 不管是哪个，她都不能接受。 这个曲靖，是他们特地给陈意如找的，目的就是让他磋磨死陈意如。 这能是什么好人。 如果姑姑愿意留下她，保住她，那么她嫁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惜，蒋氏并没有停留，而是跟着儿子就离开了。 没了外人，也没了压制蒋倩倩的必要，蒋家兄弟默契的放开蒋倩倩，走过去和母亲商量怎么处理这个事。 蒋母：“还能如何，现在她名声尽毁，留着有什么用？带回去，趁着别人还不知道，尽快找个日子把她嫁过去。” 蒋母十分无所谓，女儿她都有4个，更别说还有几个庶女。 损失一个两个根本没什么影响。 “不！我不嫁！”蒋倩倩梗着脖子硬气道。 “有你说话的份？”蒋母根本想理她。 曲靖看他们在商量把蒋倩倩嫁过去，这显然不是嫁给他啊！当下就急了。 “蒋伯母，小姐应该嫁给我才是！” 蒋家几人看过来，曲靖此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在陈家人面前是抬不起头的，可是在蒋家人面前，他们一起想要陷害陈小姐，谁比谁高贵呢？ 所以，他趁着陈家人都走了，自己就站起来了。 “有你什么事？事情办砸了还没找你算账呢！”蒋家大哥鄙夷地看着他。 什么玩意，他蒋家好歹是有点家产的，这个曲靖有什么？ 住在乡下，家徒四壁，侥幸得了个秀才，读书钱都拿不出来，还喜欢赌博流连烟花场所。 这种人她妹妹嫁过去有什么好处？对他们家有什么好处？ 还不如一早看好的那个，虽然也穷，好歹人家在城里，还有亲戚在做官。 蒋家几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继续商量着回家后赶紧把蒋倩倩嫁了，省得闹出什么幺蛾子，赔了夫人又折兵。 蒋倩倩被打了也不敢再闹，可是那怨毒的眼神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她怎么能甘心！她已经看到了陈家的富贵，她差点就可以嫁到余家。 她不能就这么认命！ 曲靖更不可能空手而归了，他本就是无赖，这会也不装了。 “蒋兄，你们这样可不厚道，说好的我过来给我个媳妇，现在反悔了？” “别忘了你们的目的，大不了我也鱼死网破！反正你们是主谋，相信陈家也很愿意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捅刀子！” 曲靖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是打鼓着的。 他不想闹大，也不想去官府。 但是他觉得蒋家人也是，所以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各退一步。 果然，听他要去告发，蒋家人脸色都不好了。 他们现在能靠着的就是陈家这门姻亲，如果失去这个助力，他们想要回京都的事怕是完全被堵死了。 为了个无赖，不值当！ 蒋母看向还低着头的蒋倩倩，和两个儿子对视了一眼，已经有了主意。 蒋家两兄弟一副哥俩好的笑着把曲靖拉到了一边，说悄悄话去了。 蒋母看向身后的三个女儿，“你们去，把准备好的添妆礼都给了。” 三个女儿：“……”她们哪有什么添妆礼？ 她们都是来看陈家笑话的，顺便给自己的“姐姐，妹妹”撑场面的。 但是蒋母这么说，她们也只能听从。 没带什么添妆礼，那就从自己带的首饰里拿，把面子先做了。 先稳住陈家。 三个女儿走了，蒋母这才走过去，拉着蒋倩倩的手。 “倩倩，娘知道委屈你了，你一直很听话，蒋家的女人出生就是为了蒋家的荣耀！你放心，以后娘会时常去看你，蒋家起复了，也会拉一把你们。” 蒋母说得好听，蒋倩倩想起了姐姐出嫁时她说的话。 什么有娘家在，他不敢如何，姑爷已经跟他们保证了会好好对她，还有什么蒋家以后会大富大贵，姑爷也得靠着他们。 结果呢？ 长姐嫁过去后天天挨打，长姐甚至跑回来求救，他们却狠心把她关在门外。 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有长姐的前车之鉴，这样的娘家她怎么相信？ 心里这么想，蒋倩倩不动声色，低着头，哽咽出声： “我知道的母亲。” 知道你们打算推她出去挡刀。 那边蒋家兄弟也和曲靖商量好了，三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蒋母放下心来，说道： “行！那就这么定了，今天就启程回去。” 蒋家兄弟和曲靖都点头同意，早一点完成，也早一点放心。 “母亲，两位哥哥。”蒋倩倩为难道： “能不能等两日？我……姑姑给我在点翠阁定了些东西，还有两样还没送过来……两样东西加起来一万两呢！我……” 几人听了眼冒绿光，一万两！！！ 这怎么能不要？？？ 蒋家三人想的是这东西是属于他们蒋家的。 曲靖想的是这东西是要和蒋倩倩一起嫁到他们曲家去的。 最后几人一致同意再留两天。 把东西拿到之后再回去。 蒋倩倩看着他们兴奋地面孔，哪里不懂他们的权利。 当然，她不在乎，因为她也有自己的计划！ 想让她嫁给曲靖，门都没有！ 第58章 发落 除了闹笑话的蒋家人，这场宴会还是圆满了的。 陈父气得不轻，送完客人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陈意如落落大方地和亲戚朋友道别，和她旁边的蒋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蒋氏大概也是受不了大家打量的目光，只在一旁陪着笑，场面话都让陈意如来。 秦瑶和柳青萍是最后走的，陈意如把她们送出了府，三人手拉着手，说着体己话。 “刚刚吓死我了。”柳青萍想起还心有余悸。 “都过去了！”陈意如反过来安慰她。 “我还在想呢！如果实在不行，我就去求公主母亲请衙门的人过来，一定要还你个清白！好在有惊无险！” 这一趟下来，柳青萍都是不知道实情的，所以也是最心惊肉跳的。 她是郡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外援。 陈意如很感动，本来认识柳青萍就是秦瑶的缘故，今天之前，她也没觉得她和柳青萍有多好。 但是她愿意帮她，相信她，也是一份情义。 “青萍妹妹，谢谢你！” 三人一直是姐妹相称，柳青萍也不喜欢她们叫她郡主，觉得生分。 对于陈意如的道谢，柳青萍十分豪气。 “咱们是姐妹嘛，都是应该的。” “总之，今天要谢谢你们！”陈意如握紧两人的手，真诚的道谢。 特别是秦瑶，两人相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 送走了秦瑶两人，陈意如这才转身回去。 今日，她给过蒋氏机会，也给过蒋倩倩机会。 她们想要害她，她自然不会让她们好受，但是同为女子，而且，也事关陈家，她也是想关起门来处理。 蒋氏也好，蒋倩倩也好，她们要为自己的做法负责，但是不能连累陈家。 但是她们对她天大的恶意是没有办法阻止的。 现在这个无法收场的场面，是她们咎由自取！ 陈意如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 她母亲的事应该有个结果了！ …… 陈意如的事解决了，秦瑶也放下心来。 和柳青萍分开后，又去看了几家店面。 京都这么大，要满足要求，要不就扩大面积，要不就开分店了。 可惜看了几家，都没有满意的。 秦瑶打道回府。 一回去就听到了江州那边传来了消息。 江流放弃了寻找玲娜，准备回来了。 秦瑶正奇怪着，便听湫柳说道： “小姐，小六那边说，是江公子让江流回来的，说是他身边没有伺候。” 秦瑶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江肃用惯了江流，而且江流的确能力不错，他自然要把江流召回来。 秦瑶把信扔在一边，回来就回来，火锅店已经开上了，他回来了又能怎么样？ 而且，江流……没有钱，没有人脉，他的作用还有上辈子那么大吗？ “给王生说，动作快一些！”秦瑶对湫柳吩咐。 湫柳点头，抚了抚身子出去了。 轻枝进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她匆匆离去，也来不及打个照面。 轻枝端着银耳汤放在桌子上，转过身来叫秦瑶。 秦瑶理了理鬓角，这才坐了过去。 “小姐，这么晚了，湫柳姐姐去哪里啊？” 秦瑶拿起勺子，头也不抬，“去送信去了。” “哦～”轻枝失落地哦一声。 秦瑶这才发现她不对劲。 “怎么了？” 轻枝扭捏了一会，这才壮起胆子说，“小姐，奴婢也想像湫柳姐姐一样，为小姐分担。” 秦瑶：“难道你没用为我分担吗？” 轻枝不解。 秦瑶细数起让她做的事。 照顾秦瑶的生活起居，帮她看管店铺，替她跑腿传话…… 可以说，在秦瑶这里，是湫柳主外，她主内。 “所以啊！你和湫柳做的事同样重要，如果你去帮湫柳做事了，那家里的事怎么办？那不是就乱套了，你小姐我怎么办？” 轻枝低着头想了一下，觉得也是，小姐用她用习惯了，如果换个人来，哪怕是湫柳姐姐，也不一定能做好的。 “也是，奴婢做的事别人不一定做得好，奴婢伺候好小姐，小姐才能干大事！” 轻枝突然十分自豪。 秦瑶见安抚好来，也继续吃着银耳汤。 湫柳性子稳重，外面的事交给她，秦瑶是放心的。 而轻枝，她跳脱，活泼，在生活上却很细心，在秦瑶身边正好。 秦瑶这边相安无事，陈家才到晚上就闹开了花。 首先是陈父以蒋氏无德夺了她的掌家之权，把象征主母的对牌交给了沈姨娘。 无论蒋氏怎么大呼冤枉，陈敏之怎么说情都没有用。 陈父本就不喜蒋氏，是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和有陈敏之这个儿子在，这才没动她！ 现在她竟然敢动他女儿，他怎么能再容忍。 要不是有陈敏之在，他都想休了她。 其次是蒋家一行人本来都安置在陈家，这会陈父竟然下了逐客令，他们哪里能做愿意？ 为了蒋倩倩的1万的首饰，他们大骂陈父忘恩负义。 扬言要是今个他们离开，就会把陈父苛待蒋氏，剥夺蒋氏掌家权，扶持妾室的事。 还在发落妻子之际，赶走娘家人，让陈父这个官做不成。 最后他们以安慰蒋氏为由，死乞白赖的留了下来。 陈父没有强行赶人，但是也勒令他们三天之内离开。 曲靖但是第一时间就被“请”出去。除了曲靖，大家都没有意见。 对于这样的结果，陈意如不是很满意，但是已经成功了第一步不是？ 蒋氏要倒，还得从她那个弟弟身上下手才行。 毕竟蒋氏只是对付她，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且她也没事。 她还怀疑自己的亲生母亲出事是不是和蒋氏有关，然而一番调查下来，也没发现什么。 所以，陈意如并不意外父亲的决定。 这么多年，就是条狗，都会有感情，更何况她还有个嫡子。 这个嫡子…… 陈意如看着夜空露出来笑容。 蒋倩倩，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后院，蒋倩倩趁着黑夜打开了房门，而她的门前站着她的小丫鬟。 小丫鬟左看右看，从怀里取出了一包药，快速塞到蒋倩倩的手中。 “表小姐，老板说这药不能用多了，一次只能一点点……” 蒋倩倩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我知道，你赶紧走，别让人发现。” 说完，蒋倩倩立刻把门关上。 而她关上后，小丫鬟原本慌张急切地脸马上变了。 她看看周围，大摇大摆地离开，哪还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第59章 下药 隔天便是陈意如出嫁的日子。 陈府一天到晚所有人都忙了起来，蒋家人倒是清闲了下来。 一天不是这里逛逛，就是那里挑挑。 大家都知道了他们的德行，也不理睬他们，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还是他们自己觉得无趣了，才去蒋氏的院子找找存在感。 蒋氏被沈姨娘爬到头上去，这会正郁郁寡欢，看到娘家人，倍感亲切。 也算是相处得十分融洽。 特别是蒋倩倩，虽然昨天的事让他们都有些恼火，但是想到她就要嫁给那个无赖，蒋氏心里还是心疼的。 她能嫁进陈家，多亏了自己的长姐，那时候陈意如太小，自己又因为照顾长姐的关系住了进来，正好她与长姐又有几分相似…… 真要论起来，她比蒋倩倩幸运得多。 这样算，蒋倩倩坑她的钱也算不得什么了。 蒋家一行人在这边用了饭这才回到自己的住处，蒋氏特地把蒋倩倩留了下来。 作为过来人，蒋氏也是懂嫁妆是女人的底气。 自己就是因为没什么嫁妆，所以一直在陈家抬不起头。 蒋氏从自己的首饰里挑出一些装了盒子，递给了蒋倩倩。 “姑姑？”蒋倩倩下意识抬手接过。 蒋氏拍了拍盒子，面上都是同情，“拿着！” 她能进陈府，反正是吃穿不愁，又有儿子傍身，就算惹了陈父厌恶，也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但是，蒋倩倩不同。 她要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无赖，前途如何还尚未可知。 但是蒋家……怕是不会出什么嫁妆。 到时候，蒋倩倩娘家靠不上，夫家又一穷二白，怕是日子只有艰难的份。 蒋倩倩这会是真的感动了，“谢谢姑姑！” 她的父母，兄长，姐姐妹妹，在她被冤枉的时候，想的是怎么撇清关系，怎么不连累自己。 只有姑姑，好像从头到尾都在帮自己。 这一刻，蒋倩倩更坚定自己的想法。 姑姑这么好，以后的日子肯定也不会差。 蒋倩倩抱着首饰回去，还没走到院子，就远远看着门口站着的小丫头。 那是她母亲的丫头。 蒋倩倩把手里的盒子往后一藏，送到自己的丫鬟手里。 “去！放你屋里，晚上再送过来。” 小丫鬟立刻接过小跑着离开。 蒋倩倩看她走远，这才向自己的院子走去。 从蒋母他们过来，就看上了蒋氏给她安排院子，把里面住的丫鬟婆子都赶到了别的院子，自己住了进去。 也是因为这样，蒋倩倩才有机会把贵重的东西都藏了起来。 作为蒋家人，蒋倩倩可是十分明白他们是什么样的，说雁过拔毛也不为过。 她房里都被搜刮了一个遍，若不是她还要见人，还要去抢陈意如的位置，怕是一件好衣裳都留不下来。 一进门，她的屋子已经挤满了人。 而自己的东西到处都是。 姐姐在挑自己的衣服，两个妹妹在挑自己的首饰。 她的母亲，更是指挥着丫鬟翻箱倒柜。 看到她进来，她们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了她一眼就继续手上的动作。 蒋倩倩也不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喝了起来。 蒋母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就开始，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过来戳她的脑门。 “死丫头，还有心情喝水！你来了这么久，怎么就这点东西？！快说！还有没有藏东西？” 蒋倩倩无语凝噎，来了陈家，越发看不上自家人的做派。 看看人家姑姑和表姐，再看看自己的母亲姐妹，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母亲，你们刚来就把我的东西都拿走了大半，现在剩的可不就不多了？再说，我一个人，表姐给一点，姑姑给一点，能存下一个金山银山不成？” 蒋倩倩一说完，蒋母想起了她们刚来就从蒋倩倩屋里搬走的东西。 只是她也就尴尬了一下，立刻板着脸训斥。 “还不是你这个死丫头没本事，得了那么点东西！你看看那个陈意如，屋子里的好东西都堆成山了！” 想到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变成蒋倩倩的，后面也会落到自己手里，蒋母就后悔不已。 要是成了多好！ 蒋母想着想着把自己的帕子捏得老紧。 “诶！要不是现在闹翻了，就把琼儿和容儿留下来，说不定还能捞点东西！” 蒋琼和蒋容听到母亲这么说，一下眼睛都亮了起来。 “母亲！要不去和姑姑说说？” “对啊！反正姑姑没有女儿，我们给她当女儿！” 蒋琼和蒋容前后说道。 虽然蒋氏现在地位有损，但是好歹也是高门大户的主母，她们跟着她也只会有好处。 总好过和大姐一样匆匆嫁人。 蒋母想了一下，没有一下答应。 “等等！明天再说！” 刚刚才折了一个女儿，剩下的两个都是有用处的，蒋母虽然也舍不得陈家的富贵，但是丈夫已经有了安排，她也不能违背。 屋子里，只有大姐蒋知云没有说话。 她是出嫁女，没有资格说什么，再者，她观察得仔细，她的好妹妹，可不像母亲认为的那么单纯。 不过这也和她没关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是她回去求救的时候母亲说的，她们来拿蒋倩倩的东西，也不许她拿贵重的。 她手里的布料衣服，也是挑出来给蒋母送过去的。 而她能来京都，也不过是陈家光鲜，自己丈夫也想攀攀交情。 所以，什么事情她都无所谓。 马上就要走了，蒋母硬是把蒋倩倩的屋子的地板都翻了一遍，这才罢休。 等他们离开，天都暗下来了。 蒋倩倩没出去吃饭，而是召来了丫鬟给了几两银子，让她把东西藏起来，又去厨房那边定了两道菜。 夜幕降临，蒋家一行人又跑去了蒋氏的院子蹭吃蹭喝。 蒋倩倩让人告诉母亲自己不舒服，不吃了，等她们走后，蒋倩倩急忙起身准备。 准备妥当，蒋倩倩在屋子里开会踱步，生怕出什么岔子。 还好，不一会，就听到了敲门声，蒋倩倩把门打开，人就被扔了进来。 蒋倩倩没犹豫，赶紧闪开，砰的一声，重物落地。 “你不帮我扶上去吗？”蒋倩倩看着门口蒙着面的男人。 “钱！”门口的男人伸出手。 蒋倩倩掏出银子放在男人手中。 男人掂了掂，满意地转身离开。 “诶！”蒋倩倩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叫，又下意识地捂住嘴。 只能眼看着人一个跳跃，消失了。 看了一眼地上的人，蒋倩倩只好认命，关上门，把人往里拽了拽。 她扶不起人，也没打算扶，办正事要紧。 蒋倩倩拿起准备好的酒壶，掰开蒋敏之的嘴就往里灌。 不一会，一壶酒就被她全给灌进去了。 灌了酒，蒋倩倩又把房间收拾了一下，地上的酒渍被擦拭干净，酒壶也被她收了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放下心来坐在床上等待。 药效发作得很快，她特地要的快的，她和蒋家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等她们回来，打断了她的计划怎么办？ 所以，只能快！ 蒋敏之很快难受地在地上翻滚。 “表哥？你没事？”蒋倩倩适时出声。 蒋敏之很快确定了她的位置，猛地扑了过去！ …… 第60章 废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陈意如就在彩霞的伺候下开始洗漱。 整个陈府都笼罩在喜悦之中。 和陈家人的欢喜不同，蒋家一行人并没有什么动作，已经得罪得差不多了，他们也不想做表面功夫了。 直到要出阁了，蒋家人竟是一个也没来。 陈意如拜别父母的时候，沈姨娘也出来了，她得了管家权，在府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是她的儿子，也是陈意如的弟弟陈瑾之，今年十四岁。 他父亲洁身自好，此生也就娶了她母亲和蒋氏，纳了沈氏。 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 对于陈瑾之，他也是喜爱的，和陈敏之一样，送学也是一样。 只是陈意如不同，以前，她以为蒋氏是她的母亲，在蒋氏的扭曲下。 她不喜沈氏，也不喜欢她生儿子，也鲜少和他们接触。 现在看来，豺狼一直在她身边，而通过她最近的调查，沈姨娘这些年不争不抢，陈瑾之也乖顺。 更是在蒋氏和陈敏之的打压下，两人还能保持平常心，也是不易。 时间已经到了，陈意如也拜别了父母，但是陈敏之却没有出现。 陈父不想在大喜的日子发怒，压抑着问旁边的蒋氏。 “敏之去哪里了？” 蒋氏哪里知道，昨晚儿子还劝她来着。 说他们是陈家人，万不能置气，失了父亲的心。 她倒是好好坐在这，可是陈敏之呢？ “我让人去找找！”蒋氏给自己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赶紧离开。 “算了！”陈父站了起来。 嬷嬷的脚步一顿，回头不安地看着蒋氏。 大喜之日，陈敏之竟然晚到，这不是啪啪打他的脸？ 他已经很给这个儿子面子了，没想到他还能做出这种事。 当下，陈父也想也不想，指着沈姨娘后面的陈瑾之。 “瑾之，你来背你姐姐出门！” 陈瑾之瞪大了眼睛，还没震惊完，蒋氏已经坐不住了。 “老爷！这不符合规矩！” “什么规矩？你定了？”陈父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招呼着不要误了吉时。 这会蒋氏也没法阻止了，只能看着她一直瞧不上眼的沈姨娘和一个庶子出风头。 陈意如顺利出了门，一阵鞭炮齐鸣，陈瑾之紧张地手心出汗。 小心地把陈意如放下，他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瑾之！” 陈意如轻轻的声音传来，陈瑾之一下呆住了。 直到喜婆笑嘻嘻地去拉他，这才回过神来。 随着喜婆的一声“起轿”，送亲队伍在余植的带领下缓缓前行。 陈瑾之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队伍，久久凝视。 刚刚长姐是对他说话了，说谢谢他？ 这是长姐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对他说话。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姨娘也让他避着些，他以为会就这么过一辈子。 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接近长姐，得长姐一声谢谢。 从继续都只能偷偷送的陈瑾之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似乎有了盼头。 陈府后院。 蒋家人终于在鞭炮声中起床了。 今天是他们待在陈家的最后一天，拿了东西就离开，但是这饭还是得吃的。 蒋母洗漱好，蒋家三姐妹也收拾妥当了，都在门口等着。 蒋母没看到蒋倩倩，脸色不太好。 “这个死丫头，昨天说不舒服，今天还不起？” 蒋母转身就到了蒋倩倩的门外，在门口啪啪啪拍门。 拍了半天没反应，蒋母气得半死，直接让旁边的婆子来撞门。 正巧蒋氏身边的郑嬷嬷找了过来，看到她们在撞门，正准备问问她们见到大公子没有，“砰”地一声门就被撞开了。 “死丫头！给贪睡！”蒋母第一个走了进去，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场景吓到了。 随着她一起进来的人也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凌乱的衣服散落一地，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味道。 蒋氏很快冷静下来，可是下一秒怒气直接上涌，几步就上前想把人扯出来。 刚把人翻过来，蒋氏就捂住了嘴，后面几人也看到了里面的人。 “天爷啊！”郑嬷嬷一拍大腿，转身就跑。 收到信的蒋氏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也顾不得宾客了，跟着郑嬷嬷就到了后院。 这会一桶冷水下去，蒋倩倩和陈敏之都醒了过来。 只是相较于蒋倩倩略微苍白的脸，陈敏之的情况就要差许多。 只是这个时候，大家的关注点是在两人共处一室，哪会看到他的不对。 蒋氏到的时候蒋母还在打陈敏之。 嘴里都是杀千刀，没心没肺，坏人清白…… 蒋氏一过来就把她推到了一边。 看着房里的情况，当下很是愤怒，可是当她把目光转向儿子的时候，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敏之，你怎么了？” 陈敏之还没回答，就晕了过去。 蒋氏赶紧让人请大夫。 “姑姑～” 蒋氏让人抬了陈敏之就要走，蒋倩倩准备好的说辞都没了用，撑起身子想要叫她，可惜，蒋氏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蒋母“诶”了两声，依然是没什么用。 从她发现男人竟然是陈敏之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女儿打的什么主意。 她并不反对，甚至马上想出了主意，帮女儿赖上陈敏之。 反正都是嫁，嫁给陈家，可比曲靖好太多！！！ 拿捏住陈敏之，这泼天的富贵以后都是她家的。 可是这蒋氏…… 外面，陈父已经过来了，看着被下人七手八脚抬出去的儿子，怒从心起。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外面的动静，蒋母计上心来，“哎哟！”一声开始了表演。 “天爷啊！这个杀千刀的，让我的女儿怎么活啊！” 蒋母推开还站在一边的女儿门，抹着泪出了门。 蒋母这一嗓子，成功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蒋氏知道她要做什么，狠狠地看着她，“你给我闭嘴！” “凭什么？妹妹！你儿子欺负了我女儿，怎么？不想负责？我好好的黄花大闺女啊！”蒋母大声嚎叫了起来。 “你胡说！敏之才不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们！你们陷害他！” 蒋氏难得聪明了一回，想到她们的心思，算计陈意如不成，这会想把女儿塞给她儿子也不是不可能。 陈父脸黑得要滴血，眼看蒋氏就要跑过去和蒋母扭打，立刻出声喝止。 “先看看敏之如何！如果真是他坏人清白，那就应该负责，如果不是！那也应该把事情真相找出来！” 说完，陈父大步离开。 很快，大夫就赶来了，给陈敏之诊治了一番。 得出了一个结论。 陈大公子用药过度，伤了根本，以后怕是……子嗣艰难！ 第61章 笑话 陈府 前院已经开席，秦瑶带着柳青萍去了女客的席面。 两人刚坐下，正在商量商铺的事情，就听到一阵喧哗。 两人寻声望去，就看到几个奴仆正拉扯着两个人。 宾客也是一阵骚乱，都起身准备过来看看。 秦瑶看着奴仆中被扯得头发散乱的蒋母和蒋氏，眉头皱了起来。 柳青萍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很是兴奋得要过去瞧瞧，秦瑶随着她走了几步，还是为离她们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人打得正欢，万一伤着了就不好了。 两人过去，正好听到了蒋氏的话。 “你这个烂心肠的，竟敢这么对我儿子，我和你拼了。” 说着又开始挣扎着要扑向对方。 蒋母也不甘示弱，先呸了一声。 “明明是你儿子欺负我女儿！你也好意思倒打一耙！今天你们要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把你们的事都抖出去！” 儿子？陈敏之？ 秦瑶还想再听，两人就被赶来的陈父让人拉走。 沈姨娘这会也过来了，安抚了宾客，让大家重新入席。 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是大家都在猜测，一直没有露面的陈敏之肯定是首当其冲。 其次就是蒋家女。 蒋母的女儿，蒋母有四个女儿，但是只有蒋倩倩一个人在陈府长住。 “秦姐姐，什么是欺负？那个陈家公子做了什么让蒋家母亲那么生气？” 秦瑶语塞，她能说什么？ 只能故作镇定地摇头。 而她们这边不乏听到那几句话的人，闺阁小姐们可能不懂，但是这里面也有夫人们啊！ 这会她们正心照不宣的笑着。 秦瑶心里却大致有个猜想。 蒋倩倩一心想攀高枝，现在事情败露，她嫁不了余公子，那么，嫁给陈家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处。 …… 后院 蒋氏已经陷入了癫狂，她和蒋母掐了一阵，被拉回来还要闹，被陈父一巴掌打了，这才安静了下来。 只是转而一下跪在陈父身边， “老爷，你要为敏之做主啊！” “哼！妹夫，不是我说，现在情况很明朗，敏之必须得为倩倩负责！”蒋母也不看地上的蒋氏，对着陈父说道。 蒋家兄弟也过来了，在路上已经通过两个妹妹解释了事情，这会自然要为母亲撑赞。 他们都赞同母亲的说法，一个泼皮无赖的妹夫，和陈家嫡子妹夫，他们还用考虑吗？ 不过他们这个妹妹脑子不错，眼看姑姑和陈父闹开，两家的关系破裂，她这一架过去，一下解了自己的困局，也帮他们巩固了一个助力。 陈父经历了这么多风雨，哪里会凭一两句话就下定论，他扫视了周围一圈的人，都到齐了！ “事实如何我会查证！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这个院子！” 不待其他人反应，陈父大步离开，而后面的人想要跟上，都被奴仆拦了回来。 男宾那边，有陈瑾之和管家一直看着，倒是没什么事，女宾这边沈姨娘却有些扛不住。 出了蒋氏和蒋母大打出手的事，她们哪里还坐得住，旁敲侧击地问沈姨娘。 沈姨娘哪里知道，就是知道，她又哪里会把自家事往外说？ 是以，她一直和夫人们打着哈哈。 一场宴席下来，沈姨娘觉得比她这辈子做的事都要累。 好不容易送走宾客，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也是这会，她才从婆子口中知道了后院里发生的事。 “天啊！这可怎么办？”沈姨娘捏着帕子，急得团团转。 “姨娘？这……自有老爷做主，咱们……不关咱们的事啊！”婆子不解。 沈姨娘哎了一声，声音里都是急切， “是不关咱们的事，可是老爷的嫡子出事了！他们第一个不得怀疑我啊！哎呀！怎么就偏偏出事了！” 婆子这才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 沈姨娘是在现在的蒋氏进门之后被老夫人指给老爷的良妾。 人是个好的，就是太懦弱了些。 这也怕，那也怕。 有些本事，也认字，就是在外面话都不敢说。 婆子正想安慰，就有人过来请，让沈姨娘去后院。 沈姨娘一看，果然怀疑上自己了，心下惶然，不得已还是跟着去了。 后院里，奴仆跪了一地，陈父坐在主位。 一脸病容的蒋倩倩也被搀扶了出来。 现在陈敏之昏迷不醒，也只好先问她这个当事人了！ 陈父：“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昨晚怎么回事？” 蒋倩倩一副要哭的样子，难堪地低头。 蒋氏看她半天不说话，也着急地问：“你说！是不是你母亲做的！你说出来！” 说着恨恨地看着蒋母，蒋母也不示弱，两人用眼神斗了起来。 “姑父，姑姑，我……我也不知道。”蒋倩倩泪水掉了下来，“我昨晚不太说服，已经准备休息了，突然有人敲门，开门就看到表哥……” 说到这里，蒋倩倩忍不住哭出声，“他一身酒气，也不知喝了多少……就……” 蒋倩倩回身扑进姐姐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陈父脸上没有表情，蒋氏却觉得一定是蒋母。 “肯定是你，你给我儿子吃了什么？还有你们两个！”蒋氏愤愤地看着蒋家兄弟，“是不是你们拉他去喝的酒？” 蒋氏的猜测也不是全无依据，毕竟蒋家兄弟找来曲靖的事也知会了儿子，儿子也好几次和他们出去喝酒。 “好了！福伯！”陈父打断蒋氏，让管家福伯上前。 “老爷，奴才问过了，正门侧门昨夜都无人外出。” “嗯！厨房呢？” 厨房的大娘方婶站了出来，“老爷，奴婢昨夜也是正常给各房送吃食，只是有个小丫头过来说要给大公子加两道菜。” 陈父让人把陈敏之身边的人都叫了过来，问了一遍也没找到加菜的丫头。 这下方婶慌了，急忙跪下，“老爷，奴婢没有撒谎啊！” 陈父摆手，让她停下来，这才让管家带着方婶去认人。 所有人都在等待，只有蒋倩倩，她的拳头握了起来，指尖泛白。 方婶很快找到了她说的那个小丫头，人一进来，大家都愣住了，这是蒋倩倩的丫鬟？ “不！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过！”小丫鬟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陈父一言不发，管家上前，“实话说出来，不然陈家的家法你这个小丫鬟怕是没命看明天的太阳！” 小丫鬟惊恐地看着管家，不听话的下人都是要被打死的！ 小丫鬟转头就看向蒋倩倩，蒋倩倩似有所感，抢在小丫鬟前头说道： “红鸢早就没在我房里伺候了，这段时间我都是一个人！如果要是有人陪我，也不至于……” 小丫鬟，也就是红鸢一下眼泪也掉了出来，看着蒋倩倩一副心碎的模样。 “表小姐，您不能这样！您说的，等你嫁给大公子，就抬奴婢做姨娘的啊！” “你胡说！” “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蒋氏先是震惊，这会是又惊又怒，两步过去就朝蒋倩倩的脸上招呼。 她的动作太快，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蒋倩倩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本来苍白的脸上全是红血印。 陈父立刻让人去搜红鸢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只是迷药。 蒋氏却不管，迷药也是她让人下的，不然她儿子怎么会出事？！ 除了怒，蒋氏心中还觉得自己就像个笑话。 她还心疼蒋倩倩，想给她多些压箱底的钱，可是她的心疼得到了什么？ 蒋倩倩竟然盯上了她的儿子！！！ 蒋氏悔不当初，她引狼入室啊！ 第62章 交恶 接下来了三天，秦瑶和柳青萍跑断了腿，终于找到了一处店铺。 老板是做酒楼生意的，虽然只有两层，但是格局也不错，两人当即就决定和老板谈一谈。 自然，这件事是由管家出马。 只是这一场并不像上次一样顺利，老板说要考虑考虑。 “他生意不是不好吗？”柳青萍不解。 她们专门打听了的，这家酒楼从去年开始就入不敷出的。 怎么还不愿意转手？ 管家立刻回复：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要不，找人打听打听？” 秦瑶点头，管家就下去安排了。 入不敷出还不愿意出手，怕是原因不简单了…… “我也去打听打听……”柳青萍猛喝一口茶，招呼着小兰跟上，风风火火地就走了。 她要回去问问公主母亲。 秦瑶摇摇头，已经习惯了柳青萍风风火火的性格。 秦瑶看向远处，正是新婚燕尔，她也没去打扰陈意如，今天是她回门的日子。 不知道……陈家是不是还有一场腥风血雨。 …… 陈家 陈意如和余植刚进门就发现了家里的气氛不同寻常。 陈父带着余植去了书房，陈意如则去了蒋氏的院子。 没意外的，蒋氏的院子里蒋家人都在，包括蒋家兄弟。 蒋氏这几日眼睛都哭肿了，看到陈意如进来，好像忘记了前几日的为难，走过去就拉着她的手就要掉眼泪。 “如儿，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啊！他……” 陈意如不着痕迹地抽回手，“母亲，这是怎么了？敏之出事了吗？” 陈意如当天就知道，还没入洞房，余植派过来的人就把陈家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她和余植自然是当笑话听。 不光是她，余植对蒋家人也是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偶然间听到他们密谋，那他和陈意如今生怕就要错过了，这样的“岳母”和亲戚，他怎么还敢认？ 但是现在，她肯定要装作不知的的。 “你弟弟他吃了些不该吃的，大夫说怕是不好，你……能不能让女婿帮忙找个御医看看？” 蒋氏说完，陈意如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这么严重？城里的好大夫都看过了吗？” 御医是不可能请的，别说现在她和陈敏之的关系如何，就是以前，这御医也不是他们能请过来的。 还好，这个话题被蒋倩倩和蒋母打断了。 蒋母阴阳怪气地看着蒋氏。 “哟，这马上亲上加亲了，一家人还不能说吗？” 转而又看向陈意如，笑嘻嘻地说“你弟弟啊，以后怕是只能看倩倩的了，一个男人总不能没有后代不是……” “你给我闭嘴！大夫只是说子嗣艰难，又没说不行！”蒋氏说完这才惊觉，忙捂住自己的嘴。 “那有什么区别？倩倩怀上了不就万事大吉？” 蒋氏看着自己的弟媳，眼睛都要喷火了，可是一想到蒋倩倩的肚子，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那天知道蒋倩倩叫人送了菜里有迷药，她就上了手，后面又知道她房里竟然找到了酒壶，事情真相大白。 蒋氏又扑了上去，对着蒋倩倩就是一顿挠。 蒋倩倩也不装了，和蒋氏对打了起来，但是她身子还没恢复，占了下风。 还是蒋母看到她摔倒在地，这才一拍手，把蒋氏拉开。 “小心肚子！说不定这里已经有了呢！” 蒋母这一嗓子把蒋氏也喊醒了，再不敢动手。 蒋倩倩从此也破罐子破摔，和蒋母一起，在陈家作威作福，时不时来蒋氏的屋子转悠，看上什么拿什么。 蒋氏尝到了以前陈意如被拿走东西的感觉，偏偏她还不能说什么！ 陈意如低着头，没去掺和。 蒋氏不想和蒋母拌嘴，又拉着陈意如要说，陈意如赶紧以看陈敏之的借口脱身。 蒋氏也正好不想见他们，跟着陈意如就去了陈敏之的院子。 陈敏之已经卧床了几天，今天好了些，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陈意如一进来，就看到他躺在躺椅上，惬意的样子。 他的病，蒋氏是瞒着他的，全府上下都不敢提那天发生的事。 所以，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陈意如和蒋氏走过去，小厮已经端来了椅子。 陈敏之从她们进来就知道了，看着她们坐在了自己对面。 陈意如刚坐下，就问道： “敏之，感觉怎么样？” 陈敏之虚弱地笑笑： “好多了，就是身子虚，还得休息两天。” “对不起，姐姐，你出嫁我都没能出去送你，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 蒋氏对他的说法是他突然晕倒在房里。 大夫也只是说他身体虚。 陈意如淡笑着安慰他，蒋氏也在一边附和。 三人才没说了几句，就进来了几个人。 蒋氏一看到蒋母和蒋倩倩就大惊失色。 “谁让你们过来的？赶紧出去！” 蒋母和蒋倩倩几个却像没听到一样，径直走了过来。 蒋母更是让人端来了椅子，让蒋倩倩坐下，自己则对战蒋氏。 “我们来看看敏之啊！” 前几天蒋氏让人拦着不让她们过来，说是陈敏之要养病，现在陈意如都来了，她们怎么能不来？ “敏之啊！你看看倩倩，这几天你在养病，我们都不能过来，倩倩都瘦了。” 蒋氏气得胸口起伏，转身就让人进来，要把几人赶出去。 蒋母瞬间暴怒，“你凭什么不让我们看敏之！倩倩以后是他的妻子，怎么不能在这里！你不是嫉妒！丈夫不疼，儿子也要成亲了。” 蒋氏听她胡言乱语，理智一下子就没了。 “闭嘴你！八字都没一撇呢！一天就在叫唤！” 蒋敏之坐直了身体，“什么意思？我要娶表妹？？？” 蒋氏这才发现自己捅了篓子，对着蒋母也不客气了，让人赶紧把她们赶出去。 陈意如赶紧退开，生怕误伤了自己。 陈敏之还没问出来什么，奴仆们一拥而上，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 陈敏之没来得及退开，被混乱的人群掀翻在地。 陈意如赶紧让人去请父亲，等到一切平息，在场的没一个完好的。 陈敏之也从蒋倩倩口中知道了事情真相，没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蒋氏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陈父下了命令，所有人都离开了。 对于蒋倩倩，他也是忍着的。 吃饭的时候，陈父没让蒋氏出来，让沈姨娘和陈瑾之出来作陪。 好好的回门，最后闹得不愉快，陈父也一再安慰陈意如，也让余植担待。 陈意如看着陈父，内心有些愧疚，可是一想到他们做的事又觉得没错。 以后陈年，不能交到陈敏之手里。 陈意如岔开了话题。 “父亲。瑾之也该入学了，要不给他找个书院？” 陈父看了一眼小儿子，点点头，是该找个书院了。 本来他打算两个儿子一起送书院读书的，现在也只能让瑾之先去了。 陈瑾之很兴奋，看着陈意如的目光中带着感激。 哥哥出事，他都以为他去不了书院了。 陈意如不着痕迹向他点点头，继续用饭。 第63章 偷盗 陈家的事情，秦瑶和柳青萍是第二天知道的。 陈意如特意给她们递了帖子，邀请她们去余家做客，就是为了这场笑话。 秦瑶和柳青萍没听完的故事被她一字一句地补全了。 柳青萍听得目瞪口呆。 对于那个什么劳子的表妹蒋倩倩，她是恨得牙痒痒的，还表示如果陈意如不方便，就让她找人给绑了，好歹得揍一顿。 还有那个什么陈夫人，一心帮着蒋倩倩，看着也不像好人，陈敏之虽然话少，但是说得她都不爱听。 这下听到真相，她简直不敢置信，原来，陈夫人竟然不是陈意如的亲生母亲，自然，那个陈敏之也不是亲弟弟了。 听到她们自食恶果，柳青萍一拍桌子，“活该！谁让他们害人！现在害人害己了！” 陈意如颇为同意， “是啊！如果他们不想着害我，也不会出后面的事！” 不害她，她也不会出手，大家也还是貌合神离的一家人。 最多一个月，蒋家那群人就得滚回老家，陈家也能恢复以往的平静。 蒋倩倩没怀上，就凭她做的事，不被赶出去，也最多个妾，蒋家人更是不可能再在陈家耀武扬威。 柳青萍又想到了什么，问道： “要是……怀上了，那……” “柳妹妹，你可能不太了解男人，特别是我弟弟那种自负的男人。”陈意如意有所指。 柳青萍不懂，转头看向秦瑶。 秦瑶笑着摇头。 现在陈敏之以养病为由，被陈父送到了庄子上，蒋家人自然也送了过去，包括蒋氏。 陈父眼不见为净，任他们在庄子上斗。 他只需要知道结果。 而站在陈敏之的角度，正是意气风发大展宏图的时候，发现自己废了，随时会面临被抛弃。 现在又远离了陈家，他哪里受得了？ 而现在的始作俑者，蒋倩倩和蒋家人是他最恨的。 蒋倩倩怀上了也好，怀不上也好，等待她的都是一个死。 一个废了的儿子，只要他生不出儿子，或者这个儿子长不大，陈家……以后就得按照陈意如的安排去走了。 柳青萍没听懂，也不再问了，反正回去之后她要说给公主母亲听，她一样知道为什么。 柳青萍重重吐出一口气，让小兰大力扇，现在正是酷暑，虽然三人坐在湖边，还是觉得热。 就在这时彩霞带着人端着冷饮过来，柳青萍急忙放在手中降温。 “诶！真凉快，不说那群遭了报应的人了，说说咱们的火锅店！” 陈意如也好奇：“店盘下来了？” 柳青萍也看向秦瑶。 秦瑶点头，“老板同意了，但是……他要做掌柜。” “做掌柜倒是没什么，反正我们也需要掌柜，就是……秦姐姐，他把酒楼经营成那个样子……会不会不太会做生意啊？” 柳青萍说完，陈意如也赞成道： “对啊！要是请他做掌柜，倒是把我们一起搭进去了。” 秦瑶面色不变，只是语气中带着着疑惑。 “我找人查过，他这个酒楼以前生意是很好的，整体也没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去年开始去的人就少了很多。” “但是更奇怪的是，他的采购却没有减少，这才亏损的厉害。” “啊？” 柳青萍和陈意如都是疑惑不解。 正常情况下，人少了采买也会相应降低才对啊！ 不然买那么多东西堆着干什么。 “我觉得奇怪，找人查了那个老板，但是没发现什么异常。”秦瑶喝了一口冷饮，继续说道： “我这边查不到，所以，青萍，你那边查查？” 柳青萍下意识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陈意如：“那就再等等，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公主府的人，肯定很快能给她们答复。 …… 秦瑶回到家，已经是下午的事了。 离开的时候，陈意如特意和她说了陈瑾之的事。 她有意让陈瑾之去康山书院，也知道秦瑶给康山书院捐楼的事，所以想让她去疏通疏通。 按理说，陈父也是可以举荐的，可是陈父觉得康山书院门槛太高，一开始也没选择送两个儿子过去。 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入学时间，陈瑾之的学问陈意如并不了解，在陈敏之的打压下，陈瑾之是藏拙的，但是具体如何，她也没必定的把握。 还不如让秦瑶出马。 秦瑶自然是应下的，上辈子，这个陈瑾之是在二十二岁连中三元的。 在他中榜之前，连个水花都没有，想来就是因为陈敏之的关系，才让他耽误了许多年。 这次没了陈敏之挡路，他的前途一定是一片坦途。 陈意如也可以有个靠谱的娘家人。 秦瑶很快写好了信，院长答应过的，她可以举荐两个人过去。 上次杨景洪过去用了一个，正好这次把陈瑾之也送过去。 既完成了好姐姐的托付，也得了未来状元爷的一个恩情。 上次杨景洪就是管家送了信过去，这次，秦瑶也准备送个信过去。 只是信还没送出去，康山书院的消息先传了过来。 有人状告江肃偷窃财物，不仅有同窗指证，还有管理书院财物的夫子带头状告，要求院长处理。 今天已经在收集证据，明天就要出结果的。 也就是对江肃的处罚。 秦瑶看到这个消息，顿时喜不自胜。 这一天终于来了。 “让王家三口去京兆尹，再把江家买卖家奴到下等地阶，出来人命的事散播出去。” 湫柳听完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小姐？这信还送吗？” 湫柳看着还摆在桌上的信，提醒着。 “不送了！”秦瑶拿起信，扔到一边，“明天我亲自去一趟！” 这么精彩的时刻，她怎么能不亲自见证呢？ 湫柳离开后，秦瑶又拿起了另一封信。 利落地拆开，看了起来。 这是小五的来信，收到江流要回来的消息，秦瑶是不怕的，可是……她不想有了前世记忆的江肃和江流再结合。 所以做了两手准备。 一边要坏了江肃的名声，一边她要要了江流的命。 看完信，秦瑶面无表情地放下。 信上的最末上，写着的是： “江流重伤逃走……” 第64章 德行有亏 去书院之前，秦瑶特地换了一身男装。 毕竟是书院，一般都是不接待女客的，秦瑶也不想太过招摇，扮成男子正好，也不耽误看热闹。 这次她带了轻枝出门，湫柳还有更重要的事。 转了个弯，去陈父带上陈瑾之，就朝着康山书院而去。 怕错过好戏，秦瑶专门起了个大早，到康山书院的时候时间也还早。 说明来意，看门的大伯很快让人带着他们去院长的院子。 院长刚吃完早饭，正烦恼着等会要处理的事情。 江肃他是喜欢的，学识在这一届的学子中算是数一数二，上一次出事他就提醒过他了。 品行也是考核的重要一环，读书人要注重自己的言行。 可是现在，他又出事了。 这次还是偷盗书院，这让他……哎！ 院长长吁短叹。 就在这时，有人通报，秦家来人了。 院长虽然诧异秦家怎么会来人，还是让人把他们请进来。 秦瑶一进去就捏着扇子恭敬地给院长施礼。 “小生秦昭，见过院长！” 陈瑾之也紧随其后。 “陈瑾之，见过院长。” 院长对他们点点，“来！做！” 两人回礼感谢这才落座。 对于秦家的人，院长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这会也不想其他，问道： “不知两位所来何事？” “这是我家小姐的信，请过目！” 秦瑶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呈了上去。 院长看完信，沉吟了一下，也没说什么，把陈瑾之叫了过去。 康山书院都是有原则的，接受举荐，但是入门还是得过院长这一关。 几个问题下来，院长满意地摸了摸胡子，笑意是怎么也压不住。 “好！好！好！” 陈瑾之连忙谦虚道，“院长过誉了。” “诶！我从不轻易夸人，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学识，难得！” 院长满意地看着陈瑾之。 上次的杨景洪已经让他惊讶了，这次秦家送来的这个更是惊才绝艳。 一下得了两个好苗子，他怎么能不高兴？！ 这样一来，他对秦瑶的态度也更和蔼了。 闲聊了几句，对着秦瑶的到来，院长也提出了疑惑： “瑾之直接过来就行了，怎么这次还要你亲自送过来？” 上次杨景洪不就是自己拿着信上门的。 “哦～是这样，小姐除了让我送瑾之之外，也让我来看看藏书楼的进展，顺便把补贴和工钱也带了过来。” 听秦瑶这么说，院长就理解了。 不过说到补贴，院长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怎么了院长？”秦瑶适时问道。 院长长叹了一口气，“师门不幸啊！你不来，怕是我也要给秦家去一封信的。” 院长娓娓道来： “前些日子，管理银钱的梁夫子突然发现了少了些银子，一番调查之下，竟然是山中的一位学生……哎！” “被偷盗的正是秦家送来的银子，而且已经被花去了不少，老夫深感惭愧啊！” 秦瑶早就知道，只是没想到江肃拿得还是她的银子，真是冤家路窄了。 “这等品行恶劣的学子，不知道院长如何处理？” 院长摇摇头，“书院是不能留的，这银子也得补回来！至于其他，老夫实在不忍坏他一辈子的前途……” 秦瑶没有意外，院长是出了名的爱才，而且也十分愿意给犯了错的学生机会。 如果不是他这般好的性子，三甲进士出身，又何苦不入仕做官呢？ 江肃遇到他真是好命，只可惜，他还遇到了她。 正好，这时候有人进来请院长。 院长起身，对着秦瑶说道：“这事也事关秦家，你也一起去看看！” 秦瑶点头，跟在院长后面一起出去。 陈瑾之也一同跟了出去。 来到大厅，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这次的事和上次可不一样。 上一次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而且还有个背锅的江卒。 这次可没有，有人亲眼看到江肃鬼鬼祟祟去过梁夫子的住处。 也有许多同窗证明这段时间江肃的生活十分奢靡，也在去江肃住所时看到过装了银子的檀木盒子。 那盒子正是梁夫子那里的。 就在昨天，梁夫子还带着人去江肃的住处找到了失窃的银子，盒子上做的记号，梁夫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会江肃跪在孔子像前，沉默着，任由身边的人议论纷纷。 从找到银子，他就开始反驳，他没有做过，他堂堂侯府世子（以前），怎么会做出盗窃的事。 他指认杨景洪身边的书童，那是他以前的小厮江卒，说江卒一定是怀恨在心，特意回来报复他。 虽然江卒不承认，但是从小跟在身边的人，就算他如今看起来不一样了，江肃也不会认错！他就是江卒！ 可惜，没人相信。 因为江卒跟着杨景洪，是公主府出来的人，而杨景洪的身份更是不简单。 他这么说，难道是在怀疑公主？ 他不敢。 所以，只能默认自己认错了人。 更可怕的是，他没办法解释那些银子的去处，还有为何要偷偷去梁夫子的住处。 他从来不管这些的，新来的书童也不过是他临时让人送过来的，他的要求也不高，在江流回来之前打理一下他的起居。 他全身心投入读书，哪里能知道屋子里多了些银子的事？ 更何况，他那书童常常下山给他买东西，他问起，回来只是说家里给的银子多。 他也并没在意，他还怀疑书童，结果一问，书童就说房里银子多，以为是家里送来的。 房里怎么可能突然多银子？定然是有人拿过来的，江肃想把罪名给书童安上脱身。 就听他的同窗们说看到他偷偷去过梁夫子的屋子。 大家一片哗然。 江肃一下子觉得脚下的地塌了，他去梁夫子的住处，他真的去了，而且，他去是因为他知道梁夫子会成为下一次的科举出题人。 他对自己的学问很自信，但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学问上总会有疏漏。 这次的考试他也没参加，如果知道题目…… 这时候梁夫子已经有了粗略的想法，他就想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被别人看到了！ 他还能怎么说？ 他感觉有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自己，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能接受死亡一般可怕。 现在没人相信他，就连上次给他机会的院长，对着他也是一阵摇头叹息。 不过没关系，书院的丑事不会传出去，他还能继续考试。 这样一想，他突然就不怕了。 等他高中！这些人都只有巴结他的份！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院长走进来，听了司监的陈诉，叹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就逐出书院！” 江肃没有意外，恭敬地对着院长施礼。 “感谢院长，夫子栽培，学生今日不能洗刷冤屈，让各位蒙羞了，他日，学生一定清白回来……” 江肃还未说完，外面就急匆匆跑出来一个人。 “院长，院长，不好了”！ 那人对着院长一阵耳语，院长听完本来有些感动的眼睛瞪得老大，指着跪在地上的江肃， “你……你！你竟然……” 江肃不明所以，其他人也是一脸懵。 现在最后的秦瑶默默让开了位置，几个捕快走了进来。 他们是来抓江肃的…… 第65章 赶出书院 江肃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外面的捕快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院长，我们奉命请江公子到京兆尹问话。” 两个捕快抱拳行礼，说明来意。 院长看了一眼地上的江肃，完全没了刚刚的惜才之心。 “他已不是我康山书院的学生，两位官爷随意。” 说完，院长挥了挥衣袖大步流星地离开。 两个捕快看他离开，和司监悄悄说了几句话。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秦瑶和杨景洪使了个眼色，杨景洪立刻会意，站了出来。 “该说不说，我这马夫昨天下了山，听了点八卦。” 这下他可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什么八卦？说说看！” “对啊！别卖关子了杨兄！” …… 跪在地上的江肃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景洪笑着打开折扇，走了两步，这才开口。 “昨日，有人击鼓鸣冤，受害人直接在大街上陈情。” “状告原景林侯府世子江肃，不但撒谎领取书院补贴，还把责任推给书童，最后更是把书童一家卖进勾栏，害得书童惨死！” 杨景洪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包括上首的司监，夫子，还有前来抓人的捕快。 大家都是见过江卒的，突然听到他的死讯，大家都唏嘘不已。 又想到他如何死去，顿时议论纷纷。 “这……不是说只是赶出书院吗？” “对啊！当时那么多人说江肃仗义来着。” “什么？你们都不怀疑他的钱哪里来的？脏呢！” “难怪要偷书院的钱……”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直接定了江肃的罪。 江肃更是有口难辩，江卒死了他知道，只是谁去告的状？？？ 那一家子不都被卖了吗？ 捕快大哥看大家越说越激动，只好开口阻止。 “大家肃静，这件事正在调查，大家不要乱传。” 这会他们也和司监沟通好了，过来直接就押着江肃要走。 江肃站了起来，口中依然还是大义凛然，“子虚乌有的事！假的如何成真？！” 他扫了一圈周围的同窗，用眼神告诉大家，他还会回来的。 到时候，就是他们巴结他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他扫到了人群里的秦瑶。 这么多年的相处，就算她一身男装，他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秦瑶！”江肃想要过去，被身后的捕快一下拉了回来。 “老实点！”捕快威胁道。 江肃只好解释， “我和她认识，说两句话！” 江肃本来想下了山让人去找秦瑶，现在看到她不是正好？ 怎么说以秦瑶对他的情义，也不会眼睁着看他被抓，她一定会让他们温柔一些，而且马上帮他脱罪。 有秦瑶帮忙，他一定不会受什么罪。 “两位官爷，我可不认识他！也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突然朝我奔来，别不是想趁机逃跑啊！” 秦瑶打开扇子，缓缓说道。 秦瑶一说完，两个捕快的手都紧了些。 这要是人丢了，他们的脸往哪里放？ 必须捏紧些。 江肃则是不敢相信这句话是她说的。 “你明明是……”妻子两个字还没出口，就有人打断了江肃的话。 杨景洪一脸不屑地看着江肃，嘴巴更是不留情。 “哟！这位可是秦家的大掌柜秦昭，长年在外经营，江公子能认识？据我所知，江公子这辈子进秦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江肃看秦瑶一身男装，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可是他又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 他现在也顾不得杨景洪为什么帮秦瑶说话，只想把秦瑶拉出来替自己说话。 “什么秦昭！她分明是……呜呜！” 江肃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杨景洪用不知哪里来的抹布堵住了嘴。 “嘴欠得很，官爷，不用谢我！” 两个捕快自然不会说什么，押着江肃就往外走。 任凭江肃怎么挣扎，两人也无动于衷。 “真是没想到，这江肃竟然是这样的人，亏我还请他吃过几次点心。” “谁说不是！家里拿来的东西，我也分给他来着！” …… 江肃走了，但是属于他的流言蜚语会一直存在！ 杨景洪正想去找秦瑶说两句话，就被一个同窗拦住了去路。 “杨兄，你说江肃刚刚为什么就要找那位姓秦的小哥啊？” 杨景洪淡淡看了他一眼，这才用在场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刚刚那个是秦家人，你想，如果他攀上了秦家，秦家愿意为他出头，他不是就能花钱来摆平某些事？” “人家凭什么帮他？”同窗不理解。 杨景洪还没说话，后面已经有人解释。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江家和秦家秦是有婚约的，江肃虽然悔婚另娶，可是秦家小姐还没许人家呢！八成是觉得自己还有戏，想再攀攀秦家！” “还有这等事？” …… 一众学生开始讨论江秦两家的事，杨景洪脱了身，跟着秦瑶就往外走。 一到了外面，杨景洪严肃了起来，朝着秦瑶抱拳颔首。 “还没谢过秦小姐相助。” “杨世子客气了，不过是凑巧，而且世子也帮了我。”秦瑶客气地回复。 秦瑶说得也没错，她只是顺势而为。 上辈子杨景洪也回来了，想要进康山书院，只是他低调得很，没带什么人，还没进城，就被一伙地痞流氓当肥羊盯上。 虽然性命无忧，但是伤到头，昏迷了许久，也错过了进书院和考试。 这辈子，他被正在巡逻的莫尧救下送到了秦家，这次他没伤到头，但是也在秦家休养了几日。 本来打算直接去康山书院，他又和柳青萍相认，这才用了秦家的名额，由秦瑶推举他过来。 救他的不是秦瑶，送他来也有他身份特殊的原因。 所以，的确是凑啥。 “不管如何，景洪都铭记于心，以后用得着的地方，秦小姐只要知会一声。” 杨景洪是真心感激，若不是秦家搭救，怕是他就要错过这次考试了。 他的事也会做不成，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家里，所以，秦瑶他是非感激不可了。 秦瑶没有推辞，又寒暄了几句，让人把银子送到梁夫子那里，就离开了书院。 她还要赶下一场好戏。 第66章 赶出侯府 下山的路很顺利，秦瑶出来得晚了些，紧赶慢赶，到了京兆尹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围了过去。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轻枝也泄气，根本挤不进去！ 就在两人觉得今天怕是只能听个声的时候，小兰突然出现了。 “秦小姐，请跟我来。” 秦瑶立刻明白柳青萍也在里面，这是过来接她们近距离看戏了。 当即就带着轻枝跟了上去。 小兰带着她们从侧门进去，绕了许久才到一个院外。 秦瑶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长公主殿下。 秦瑶马上跪下，恭敬地行礼。 “请长公主殿下安。” 轻枝慢了一拍，直接跪了下去。 “好了，起来！”长公主无赖地摆手。 秦瑶起身，在嬷嬷的指引下坐了过去。 她的旁边就是柳青萍。 见她过来，柳青萍对着她眨眨眼。 秦瑶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看了一眼已经在柳青萍身后的小兰。 这个小兰，就不能在来的路上说一声吗？她完全没想到长公主也在！ 就以为是柳青萍在，很随意地就进来了。 屋子里很安静，秦瑶也就安静地坐着。 等了一会，就听到外面响起来惊堂木的声音。 原来这里是衙门的内室！ 秦瑶抬头，透过屏风，还能看到外面隐隐约约的身影。 这和站在外面第一排的效果更好啊！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接下来就是王家一家人略带哭泣的声音。 他们哽咽着控诉江肃为了添银子，卖了他们的儿子，还逼死了他。 特别是才十岁的燕儿，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她还小，王家夫妇怕她说漏嘴，直接告诉她王生已经死了，这个小丫头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嚷着要哥哥，现在说起哥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江肃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堵了回去，直到让他说话，他这才匆匆解释。 “这三个人在这里混淆视听！原本就是他们的儿子犯错，家奴犯错，主人难道没有处置的权利？” 就算是卖到那种地方，那又如何，不过是名声不好，他们又能拿他怎么样？ 江肃这话一出，百姓们都议论纷纷，主子可以卖，但是卖到窑子里，这缺大德了！ 秦瑶这边大家都很镇定，秦瑶也只好低下头，认真地听着。 惊堂木再次响起，外面安静了下来。 “证据拿过来！” 江肃的眼前多了几本账本。 江肃拿起来一看，瞬间慌了起来。 这都是江卒给他买的东西，上面详细地记录了时间。 江肃当然不能认！ “大人！这是什么？”江肃明知故问。 上面又没写名字，怎么能证明这是江卒买的？他用的？ 很快，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几个掌柜小二走了进来，详细地介绍了江卒来买东西的过程，而且他们还特意记录了下来。 “这个江卒啊，来得勤，要的东西也多，有的东西没有，小的还特意记录下来让人采购呢！” 何芳斋的老板一脸诚恳地说。 吃食说江卒昧下了还说得过去，但是笔墨纸砚，衣裳这些可就不是江卒能用得上的。 而且，成衣店的老板一眼就认出来江肃今天穿的正是江卒去他店里买的！ 江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拳头捏了又捏。 “大人！就算如此，也只能说江卒拿了钱内心不安，也愿意为我这个主人花钱！” 江肃的话再次刷新了大家对他的认识，虽然是下人，但是人家时刻想着你，你却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都是平头老百姓，也有过不下去卖身为奴的，哪里能够忍受江肃这么不把他们当人看！ 顿时，外面的百姓躁动了起来。 “肃静！”惊堂木一拍，外面又安静了下来。 “师爷！” 京兆尹一开口，师爷赶紧上前。 把手中已经算好的账目念了出来。 江卒除去吃食，一共花了二十五两，而他一共也才拿了三十两！ 江肃心下一紧，“啪！”一声惊堂木让江肃全身一震。 “江肃！你还有什么话说！” 江肃一抬头，就看到京兆尹铁面无私的脸。 “大人！东西的确是我在用，但是我真不知情啊！” 江肃急得冷汗直冒，这是事实，但是，谁相信呢！ 秦瑶内心冷嘲，也不枉她让人特意留下证据。 “还敢狡辩！本官已经问过康山书院的人，你在江卒被赶出去的时候，明说了这些钱都是江卒花了，而你……还借着他的名头还钱，博得好名声！” “啪！”惊堂木再次响起。 “还不从实招来！银子从何而来？” 江肃没说话，他熟读律法，只要他不认，不管是银子也好，卖奴隶也好，他都不犯法！ 京兆尹正想再拍惊堂木，外面就响起了“夏侍郎到！”的声音。 京兆尹站了起来，夏侍郎一进来就让人看坐。 和夏侍郎一同来的还有夏秋棠。 看来是去搬救兵了，难怪江肃一直都不怎么慌张。 柳青萍也看到了，有些担心地看向秦瑶。 秦瑶冲她摇头，继续看着外面。 “许大人不必管我，继续审案即可，老夫旁听。”夏侍郎坐在下面，客气地对京兆尹说道。 这下京兆尹有点为难了，这他倒是想直接判了，可是这江肃不是夏侍郎的女婿？ 京兆尹有点摸不透夏侍郎的意思。 京兆尹重新拿起惊堂木，“江肃！回答本官的问题，银子从何而来？” “我出的银子！”夏秋棠跪了下来，“大人，是民妇知道了丈夫的情况，拿了银子出来！” 京兆尹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夏侍郎，又偷瞄了一下后面，继续问道。 “江肃，她说的可是真的？！” 就在江肃要点头的时候，王母跪了过来。 “大人，民妇给有证据！” 王母从怀里取出几张纸递了出去。 大家的眼睛都随着新的证据来到了京兆尹手中。 京兆尹看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把东西递给了夏侍郎。 夏侍郎本来就是听了女儿的话，认为江肃是无辜的，这才过来坐镇，但是看了手中的证据，是再也坐不住了。 “许大人，本官还有事，就不多呆了。” 这是不管的意思了！ 京兆尹脸上都是喜色，恭送夏侍郎。 “爹！”夏秋棠错愕地看着父亲。 可惜，夏侍郎并不理会，径直离开！ “啪！” 众人回过神，就听京兆尹说道： “江肃！你还不认罪！这里有你卖江卒和他家人的契约，你亲自画押，盖了手印，你还要狡辩吗？！” 江肃看着飘落在地上盖着自己手印的契约，一时脑子一片空白。 卖奴隶没什么，卖到下等地方也没什么！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被冤枉的，还因此死去…… 那他就犯法了！ “我……”江肃脑子飞速运转，想着如何脱罪。 人说不定没死呢？就算死了，尸身也坏了，怎么说明那就是江卒。 江肃正想反驳，他旁边的人已经开始求饶了。 “大人，我夫君只是一时糊涂，请大人高抬贵手！” 江肃目眦欲裂，这夏秋棠是帮他认下罪了？ 京兆尹看他不服气的样子，还叫出了当日俊男坊殴打江卒的人。 在听到江卒抵死不从，又被拿没没有威胁，最后自尽身亡的时候，众人一片哗然。 “打死他！” “对！打死他！” 外面的百姓群情激愤。 江肃顿时泄了气，这么多年的上位日子，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但是他罪不至死。 最多判个杖刑。 等他科考过后，一定要让所有人好看！ 江肃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个京兆尹上辈子也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等他上去，第一个弄死他！ 就在江肃等着宣判的时候，京兆尹却站了起来。 “参见长公主殿下！” 京兆尹带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江肃惊愕抬头，不明白公主为什么在这！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江肃目无法纪，德行有亏！杖责五十！牢三月！三年不得参加科考！” “江夏氏，当场做伪证，杖二十！” “江家已与无爵位，即可搬离景林侯府！” 刚走到门口的刘氏，听到的就是要他们搬离侯府，还没进去，就晕了过去！ 而离开的夏侍郎，听说长公主也在，庆幸自己离开得早，不然还真不好交代。 第67章 丧家之犬 欣赏了江肃和夏秋棠的杖刑，秦瑶告别了柳青萍，去了江家。 把马车停在江家对面，微微掀起帘子，江家一伙人很快被赶了出来。 为首的竟然是江筱筱，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撵了出来。 刘氏自然是被搀扶着出来了，至于夏秋棠，她根本没能进去。 刚打完板子，被人抬着，还来不及看大夫，就被堵在了门口。 他们的东西也被扔了出来，一众奴仆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喘。 江筱筱仗着自己大小姐的身份骂了几句，发现那些人压根不理她，最后还拿着刀威胁她。 本就欺软怕硬的江筱筱瞬间噤了声。 刘氏也想大骂，可是他们已经是平民百姓了，而且是长公主下的令，她根本不敢说。 因此也只能在一旁痛心疾首地捶着胸。 看主子们一个个都只顾伤心难过，管家只好出面让人把行李收拾起来，把东西装上马车。 “老夫人……”管家犹豫着上前，“咱们现在去哪里？” 刘氏是个不管家的，现在哪里有什么主意，一听管家这么问，差点哭出声来。 她怎么知道去哪里，她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也不想去那里。 夏秋棠还躺着呻吟，看到一大家子堵在门口，气不打一处来。 “管家，去……去城西那处宅子！”夏秋棠一说话，又疼得直抽抽。 夏秋棠觉得自己再不去医馆，怕人就不行了。 她得先过去，处理了伤还得有去处不是？ 管家先去收拾，等她回去也可以直接养伤了。 夏秋棠正想说去医馆，就听到刘氏反驳的声音。 “那里那么小怎么住！” 夏秋棠疼得冷汗直冒，哪有空理刘氏？！以前她是侯夫人，夏秋棠得让着着。 后来又住在一起，刘氏仗着自己是婆婆，又做了这么多年的侯夫人，对她也实在算不得好。 可是现在呢？都被赶出侯府了！还想着大院子，奴仆成群？ 夏秋棠也没惯着她。 “母亲若是觉得不妥，就自己寻个去处！” 说完，夏秋棠也没再机会，让驾车的师傅去医馆。 城西的宅子还是她的陪嫁！当她很欢迎他们吗？ 她筹谋了一场，现在夫家连个住所都没有！这算个什么事！ 夏秋棠忍着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去了医馆。 而她后面，刘氏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她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我可是……是她婆婆！” 江筱筱靠着马车等着丫鬟小厮收拾东西，对着刘氏就翻了个大白眼。 以前虽然侯府没有钱，但是好歹有爵位，他们家也算有地位，如果再加上秦瑶，他们家就什么都有了。 她哥硬要喜欢夏庶女，她娘也嫌弃秦瑶，夏家女一进门，她的生活一下子下降了好几个度。 更可怕的是，她引以为豪的身份也没有了，被她娘作没了！ 以前和她交好的贵女都不理睬她了，她递了好几次帖子，人家直接病都不称，直接告诉她，身份有别！ 她还有两年就玩及笄了，本来她很看好吴家，人家吴大人可是在翰林院，她和吴家小姐也玩得可以。 现在好了，人家直接和她断交了。 她知道吴小姐喜欢秦家的首饰，还去找过秦瑶，可恶的秦瑶也不见她。 这下她真的没脸出门了，一出门就觉得周围的人都在嘲笑她，这段时间都躲在家里。 没想到，躲着也没用，还被赶出了家门。 周围的人开始对她们指指点点，江筱筱再也无法忍受，两步就上了马车。 而她丢人的母亲刘氏，还在那里哭泣。 江筱筱气得胸口起伏，“长芜，走！我们先过去！” 她真是一刻都受不了了。 自从失去爵位，她的母亲越发没有大家风范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丢人，她之后怎么嫁人！ “驾！”马车离开的声音惊醒了刘氏。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离开的马车，半晌才想起这是她女儿的马车。 她们家一共就只有两架马车，夏秋棠都是租回来的，现在她面前这个要装行李，她……要怎么离开？ 周围的人的指指点点终是刺激到了刘氏，她急忙用手帕遮面。 “先……先送我过去！”刘氏爬上马车，让人驾车。 还在指挥搬东西的管家：“……” 这下好了，这是让他们把东西抬着过去？ “小姐，她们怎么这么好笑！”轻枝全程看下来，已经压不住唇边的笑意。 “当然，团结靠的不仅仅是血缘和情感，还需要物质和认同，他们现在一无所有，怎么可能还能像以前一样。” 秦瑶放下帘子，戏看完了，她也可以离开了。 马车悄悄离开，好像没来过一样。 江肃没了考科举的机会，真是个好消息。 不过，这还不够！ “轻枝！” “小姐。”轻枝转过头来，听着吩咐。 “江家的管家是个忠心的，就算他们搬了家，怕是精打细算也能过。” “小姐的意思是？” “小姐我不想再在京都看到他们一家，你说从管家那里下手怎么样？” 轻枝点头，“当然啊！小姐想做的事肯定都是有道理的，轻枝都支持，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吗？” 轻枝的眼睛亮亮的，心里都是小姐要给任务的喜悦。 秦瑶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轻枝就是单纯，要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被管家的儿子那么容易就骗走，还没有向她求救。 “那就交给你了！”秦瑶凑近她，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轻枝听完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小姐，轻枝一定完成任务！”第一次做这种事，轻枝心中都是激动。 终于可以和湫柳姐姐一样，帮小姐分担了。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秦瑶想到了上辈子她去得不明不白。 就是他们！ 江肃是主谋，江家的管家和儿子确实施害人。 这一次，她要和轻枝一起动手，把害她们的人拖下深渊。 把他们的退路毁了，看他们还能如何。 一回到家，湫柳刚准备和小姐汇报今天的情况，就看到轻枝一脸喜色的离开，就连湫柳在身后叫她她都没听到。 湫柳进了门，就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江肃做的事，没有人帮助，被人唾弃，他很难翻身！ 下一个，就要看轻枝那边了。 第68章 回归无望 江流是怎么也没想过再见自己的主人会是在大牢里。 有人追杀他虽然奇怪，但是也靠着自己的两世为人的小心谨慎逃了出来。 但是一回到京都就发现本该在书院的江世子不仅成了平民，还身陷牢狱。 他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江肃可是堂堂首辅，怎么能沦落到大牢之中！ 大牢中 江肃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江流过来他也没有什么反应。 间接害死人，罪名不算大，探监也是允许的。 “世……公子？公子？”江流站在外面呼喊。 江肃过了许久才微微侧过头来。 看到江流，江肃眼中才有了几分光亮，正想撑起身体，疼得他直抽气，无奈又跌了回去。 “公子，您别急！”江流眼中带着担忧，“公子，您的伤大夫来看过吗？” 江肃摇头，打完以后他就晕了过去，但是现在他能感觉到身上的伤还在渗血。 这肯定是没有来过的！ “怎么会？”江流不敢去想。 一路来他也听说了，知道出事了，大家都被告出了侯府，可是，也不应该没人管公子啊！ 夫人也被打了，她来不及吩咐，但是老夫人刘氏呢？ 再不济还有小姐江筱筱，或者是管家。 怎么会到现在都没人请大夫过来！ 江肃抬头看了一眼小小的窗户，知道天都黑了，心里也是又气又急。 “江流，找个大夫……”江肃面色痛苦地说。 他这样子，要是发烧了，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他可不想落下病根。 想到家里人，他还是没由来的心寒，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一个人想起他来！ 江肃不知道的是，江筱筱压根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知道他出不来，还不知道他挨板子的事。 夏秋棠自顾不暇，早忘了还有他，刘氏正伤心离开了侯府，管家更是一直忙到半夜。 一大家子，愣是没有人想起来给他找个大夫过去！ 江流动作倒是可以，大夫来得很快，药粉敷上去，江肃感觉舒服了许多。 江流也不能多待，看完病，就得出去，江流把带来的东西留下，这才离开。 江家没人过来，自然也没准备江肃坐牢需要的东西，江流还特意买了一些备着。 他这一趟虽然没有找到玲娜，但是靠着前世的经历，还是挣了不少银子。 打听了江肃如今的状况，江流觉得他还是可以供江肃几年，等他如愿中了，以后的好日子指日可待。 天已经黑了，他也打听不到江家的住处，因此就去住了店。 江流去看江肃的事一大早秦瑶就知道了。 轻枝给她梳着头发，嘴巴撅得老高。 “小姐，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废了他还不够，应该找个地方关起来！想起来了抽他几下！” 想到刚刚听到的消息，轻枝就气得火冒三丈高。 那个可恶的江肃陷害她家小姐，还想小姐给他做妾，没人管正好！ 死了也没人管最好，可是这个江流竟然给请了大夫！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回来就回来！至少他想带着江肃越狱是不可能的！”秦瑶无所谓地说道。 “小姐，您还说笑！他身上还有不少银子呢！到时候又接济江家……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轻枝手上收了尾，又去拿首饰，让秦瑶选。 秦瑶随手指了两个，让轻枝给她带上。 扶了扶簪子，秦瑶打趣她。 “你呀！一天天操心太多，小心长皱纹。” 秦瑶的话并没有让她害怕，她才几岁，哪里担心皱纹，小姐是拿对付赵嬷嬷那一招来对付她了。 她才不上当。 “赌场那边安排好了？”秦瑶起身问。 轻枝急忙邀功，“当然！昨日就和张老板说好了！” 秦瑶点头，“张老板出马，那就不用担心了。” 看着她还是一副撅嘴模样，秦瑶只好安慰，“江流哪来的钱？论做生意，他强得过秦家？你放心，他来了京都，保证他一个字也没有！” 当然江家也是，他家那两家铺面也该倒闭了！ 前面是有夏侍郎在，秦瑶还是忌惮两分，再怎么不待见也是自家女婿，不看僧面看佛面。 万一惹急了夏侍郎出面，秦瑶也不得不退让。 现在好了，夏侍郎还会管他？一个不能科考，没有家底，一无所有的平头老百姓？ 秦瑶很是舒爽，出门还没吃早膳就让人去给赵嬷嬷传信，用最快的时间搞垮江家的商铺。 吃着早膳，秦瑶问轻枝， “好久没见嬷嬷了，嬷嬷现在在哪？” “小姐，嬷嬷去了庄子收租，也快回来了。” 赵嬷嬷可以说是秦瑶的左膀右臂了，很多秦瑶不方便做的事都是她代替的，因此，她长年都是在外奔波。 要是没有她，秦瑶也不可能这么快撑起秦家。 女子多有不便，特别是未出嫁的女子。 嬷嬷几次和她提过成亲。 可是重生后，秦瑶还没有想过成亲的事，男人，大多是寡情的。 嬷嬷说让她招婿，可是就算是江流，她于他有救命之恩，也能背叛，她还能相信谁？ 就是入赘，又真能碰上个好的？ 秦瑶不敢想，她好不容易摆脱的噩梦，她要是再陷进去她该怎么办！ …… 锅中仙火锅店 秦瑶坐在三楼等着柳青萍，她们约好了在这里碰头说说酒楼老板的事。 至于没什么约在这，秦瑶觉得大概是柳青萍嘴馋了。 大厨最近研究了新菜，柳青萍馋了几天，今天正好过来尝尝。 秦瑶坐着无聊，轻枝却突然看到了什么，“小姐，您看！” 轻枝指着下面，示意秦瑶往下看。 湫柳正在倒茶，轻枝这么一提醒，也往外看去。 “秦流？”湫柳诧异。 “是江流！”轻枝纠正！ 他现在和秦家可没关系了！ “小姐？要不要找人把他赶走？”湫柳看向秦瑶。 秦瑶看着下面的人，淡淡摇头。 “来着是客，为什么要和银子过不去。” 而且，秦瑶看着江流那一副天塌地陷的表情，心情舒畅得很。 他还想早一步让火锅风靡京都，赚个盆满钵满，没想到他没找到人，回来一看，有人已经开上了。 他现在肯定已经在怀疑人生了。 这么开心的事，她怎么能不多看一会？ 第69章 闹事 带着满眼的不可置信，江流还是由进了锅中仙火锅店。 里面的格局和前世玲娜的神仙锅倒差不差，热情的小二已经过来询问他几个人，需要包间吗？ 江流看了一圈，到处都是冒着热气的火锅，往上看去，包间也能看出人满为患。 “你们老板是谁？”江流黑着脸颤声问道。 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奇怪地问，“公子，你要用餐吗？不用的话我就招呼别人去了。” 江流看他也一脸不知道的表情，直接杀到了掌柜那里。 掌柜被他吓了一跳，还是礼貌地问道：“这位公子？有何贵干啊？” “你们老板是谁？！” 掌柜想了想，笑嘻嘻说道，“公子找我们老板？不知找哪一个？公主府？陈大人家？还是……” 这是秦瑶教他的，有人问老板，首先把地位最高的抬出来镇场子。 谁敢砸公主殿下的店？ 至于她，留个悬念，没有必要就不说。 果然，掌柜在江流的话语中迷失了。 这些人他都得罪不起。 只能逼自己冷静下来。 “公子？用餐吗？”掌柜再次询问。 这次江流没有拒绝，跟着小二上了二楼。 点了菜，很快就有人把菜都送了过来。 “公子，火锅要人多吃着才热闹，公子下次可以把朋友家人叫上，感受一下热闹的氛围。” 小二上了菜，还不忘和江流说句心里话。 江流却没有说话，看着眼前逐渐冒着热气的火锅，心里五味杂陈。 这…… 火锅已经被人做出来了，他还怎么先下手为强？ 而且，他是因为有了上辈子的记忆所以知道火锅，那这个老板呢？ 玲娜被他们找到了？还是他们也有了前世的记忆？ 他们的身份尊贵，他连去问问的资格都没有！这让他心里憋屈的不行。 江流要了几壶酒，就着火锅喝了起来。 到最后，他是菜没吃几口，酒倒是喝了不少。 他跟着江肃常年喝酒，早就练出了一身酒量，但是他忘记了，现在的他还是个没怎么喝过酒的。 一连灌了几壶酒，江流很快就不清醒了。 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四周，恍惚自己回到了上辈子，作为首辅的心腹，他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重的。 吃饭更是从来不用给钱。 喝醉了的江流摇摇晃晃地开门出去，小二迎了上来，看他醉了，还贴心地扶了扶。 “公子小心……” 江流摇摇晃晃地下了楼，正想出门就被小二拦了下来。 “干什么？走来！” 小二哪里敢让开，只得陪笑道： “公子，您忘了结账了！或者您是哪个府上的，小的让掌柜给您记账？” “钱？结账？”江流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大笑了起来。 “知道我是谁吗？敢找我要钱？” “公子说笑了，不管您是谁都得给钱不是？”小二依然保持笑脸。 “滚开！”江流一把推开他。 小二这是也不笑了，踉跄了两步，对着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他们锅中仙可是打着长公主的名号，哪有人不给面子的？ 小二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客人。 江流进去之后，他就打听了一下，这个人也不是什么世家公子。 就这样的，还敢在这里撒野？ 江流才迈出去一步，就被五六个大汉拦住了去路。 “公子，结账！”为首的壮汉客气地伸手。 奈何，江流根本不理。 他堂堂首辅的心腹，怕他们？ 江流还想硬闯，几个大汉围了过来，把人提着就往后院去。 小二连忙给正在吃饭的客人道歉，请大家继续吃好喝好。 楼上 柳青萍靠在栏杆上，不满地看着被拉走的江流。 “那个就是以前你家的仆从，好大的口气！不知道还真以为他背后有皇伯伯撑腰呢！” 秦瑶笑着没有说话。 虽然隔得远，但是江流的话还是听得清的，那种口气，那样的目中无人，怕是喝多了，把自己当上辈子的狗腿子了。 那就让他尝尝苦头醒醒满意。 “走！咱们去看看他的下场。”柳青萍坏笑地拉着秦瑶走到了另一间房。 打开窗户，正好下面就是后院。 江流显然还没醒酒，被人扔在后院的地上还在大叫“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一个大汉提起一桶水就浇了过去，江流浑身一个激灵，茫然地看着他们。 “打！” 下一秒，雨点般的拳头落了下来，江流抱着头在地上翻滚。 “哈哈哈……”柳青萍看到这里笑了起来。 这和刚刚那个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人，是一个人吗？ 一顿殴打结束，江流蜷缩着身子，半天没有反应。 一个大汉一脚踢过去，“别装死！” 江流放在手，脸上没有刚才的倨傲，眼珠子转了转，这才从怀里掏出银子。 “结……结账。” 大汉从他手中拽过钱袋，“这还差不多，早这样，何必受一顿打？！” 眼看大汉拿着钱就要走，江流赶紧爬了起来，“大哥！剩下的钱……” “什么剩下的钱？兄弟们这么累，自然是咱们的辛苦费！” 江流傻眼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还以为他有什么后招呢！就这样挨揍啊！然后乖乖交钱啊！笑死了！” 柳青萍觉得无趣，“秦姐姐，这样的人你留着逗个乐吗？要是我早就处理了。” 背主，陷害，帮着仇人。 这样的人在公主府是活不下来的。 公主母亲虽然宽容，但是也容不得这些渣子坏了公主府的名声。 秦瑶想说本来打算看他落魄的，没想到他还能搭上江肃，现在想处理来着，却被他命大逃走了。 他回了京都，天子脚下，她倒是不好动手了。 秦瑶带着柳青萍回了包间，准备问问酒楼的事。 而一楼，江流鼻青脸肿地出来。 想了想还是走到了掌柜面前。 这一次，江流有礼貌多了。 “掌柜，刚刚结账的钱剩下的可否找给我……” 他虽然挣了不少，可是现在公子还在牢里，侯府也被夺。 他还要负担未来三年公子的生活，银子自然是能省则省。 掌柜翻了翻账单，“这位公子，您的账已经结清了，没有多余的银子了。” “刚刚那几个人！抢走了我的钱袋！”江流四处寻找那几个人。 掌柜的脸却黑了下来， “公子慎言，咱们打开门做生意，怎么会抢客人的钱！” “你胡说！大家来评评理……”江流想煽动大厅的客人，下一秒就被几个人抬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江流奋起反抗。 “砰！”江流结结实实被甩了出去，摔在地面上。 “晦气！以后锅中仙不欢迎你，吃霸王餐吃到锅中仙，也不打听打听锅中仙是谁的！” 周围的百姓听锅中仙的人这么说，纷纷指着江流议论纷纷。 江流哪里受得了这个，立马爬起来连滚带爬地离开。 全然忘记了今天他的目的是出来找江家人的…… 第70章 分店 秦瑶本来以为柳青萍约她过来，一定也是有什么大事要说的。 最起码一定不是她口中的，“没问题，可以用！” 就这样？ 秦瑶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愕，柳青萍却好似完全没发现，只自顾自吃着大厨端上来的秘制菜肴。 …… 秦瑶看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终是忍不住开口。 “你好歹说两句！” 比如那个酒楼的老板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有什么幕后之人？…… “哎呀！秦姐姐，是公主母亲说的，咳咳！”柳青萍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咳了两声，开始用长公主的口气说话。 “你就和秦丫头这么说，人没有问题，可以用！” “没了？”秦瑶瞪大了眼睛。 “没了……”柳青萍弱弱地回答。 秦瑶沉默了。 这就是长公主的答复？ 意思是这个掌柜没什么问题，或者不是对她们有害的问题。 柳青萍继续吃饭，这回秦瑶也不打扰她了，和她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回家后，秦瑶留给陈意如去了信，说了酒楼的事，分店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陈意如成了亲，出门都要婆婆同意，现在比以前更难出门了。 被困在侯府十年的秦瑶感叹，还好不久他们就要离开京都，过自己的日子，如果一直这样媳妇熬成婆，还不知道要多久。 秦瑶死的时候，刘氏可是活得好好的。 看那架势，没个10年20年的身体都不会有问题。 所以，嫁人有什么好？ 把自己的一生搭在一个男人身上，赌他的品行和担当？ 写完信，秦瑶趴在梳妆台上，一动也不想动。 江家现在倒了，她再加把劲，一定可以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可是打倒江家之后呢？ 秦瑶迷茫了。 “小姐在想什么？” 秦瑶直起身子，就看到赵嬷嬷关切的眼神。 “嬷嬷，你回来啦？”秦瑶一扫阴霾，高兴地拉着嬷嬷坐下。 赵嬷嬷当然没有拒绝，顺势坐在她的旁边，笑嘻嘻地开口。 “刚回来，一进来啊，就看到你发着呆，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秦瑶笑着回复： “倒是没什么事！给陈姐姐去了信，告诉她酒楼的事解决了。” 赵嬷嬷一脸不信，“写信是真，感叹也是真。” “你是不是还在想招婿的事？” 秦瑶低垂下头，为难道：“嬷嬷，我还不太想……” “嬷嬷知道！”赵嬷嬷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嫁人就像投胎，投错了，这一辈子就完了。” “嬷嬷先前觉得找个男人进来也可以帮你处理一些事，但是这品行的确是难以看得清的，若是一个不好……” “算了算了，反正现在朝廷也没有要求几时必须出嫁，小姐多呆几年也是可以的，咱们慢慢看……” 嬷嬷宽慰着，反正她的身子骨也还硬朗，撑个几年肯定没什么问题。 秦瑶也放下心来，嬷嬷总是催着她也烦恼。 嬷嬷总归是为了她着想的，秦瑶又不能告诉她自己上辈子的事，嬷嬷能想开不催她自然再好不过了。 不用再烦成亲的事，秦瑶又说是了江家的事。 嬷嬷嗤之以鼻。 “那两家铺子算什么，不出三天，小姐您看着，老奴就让他们关门！” 秦瑶自然相信的，秦瑶家的生意涉及各行各业，那两家势单力薄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以前是靠着秦家吃便宜，后来是江流不知道找了什么渠道弄到了货源。 可是，不管他们有什么，秦家只要想对付他们，就没有不成的。 三天后，秦瑶正式接管了那家酒楼，而江家的两间铺子也因为亏损严重易了主。 正巧，酒楼的位置离那两家铺子还不远，秦瑶还欣赏了江家人过来闹了一场。 二楼，秦瑶看着窗户，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大哭的刘氏。 短短几天过去，她的光鲜就不复存在，现在正像个泼妇一样阻止别人搬店里的东西。 秦瑶听不清她嘴里说了些什么，不过看周围人一言难尽的神色，大概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话。 刘氏身边还跟着那个嬷嬷，只是嬷嬷根本不敢去拉她。 城西的院子太小，刚一搬过去，就处理了一批奴才，还有不少去家生子。 本来就不多的奴才，现在更少了。 可是她依然不敢得罪刘氏，万一一个不好把她卖了，卖个好人家还好，要是为了卖高价卖到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 嬷嬷呐呐站在一边，不敢阻止。 刘氏一开始只是骂，结果对面的人都不理她，只是低着头搬东西。 怒气一上头，她就让人去阻止，自然她带来的人被打趴下了，她又开始哭，一边哭一边咒骂。 买下店铺的老板走出来，她还想上去撕扯，被那老板身边的人推了一把，成功摔倒在地。 刘氏又开始哭，秦瑶知道，她是在哭她以后的生活。 侯府没了，秦瑶送去的东西也卖得七七八八，现在唯一的收入店铺也没了，那以后她的日子怎么过？ 儿子还在牢里，媳妇也躺在床上，她连个能指望的人都没有，不然也不会自己亲自跑出来闹。 只是她闹也是没用的，当谁都是秦瑶？好欺负？ 刘氏已经被嬷嬷扶了起来，看来是知道闹也没用，准备回去了。 秦瑶也准备谈谈正事，只是她还没收回视线，下面的刘氏就抬头看到了她。 那一瞬间，刘氏的眼里迸发出了光彩，秦瑶心道不好。 果然没一会，楼下就传来了刘氏的大嗓门。 秦瑶站起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带着轻枝下了楼。 楼下掌柜的和湫柳已经和刘氏对上了。 秦瑶正准备下楼，就听到刘氏正说着她。 “什么没有！秦瑶是我没过门的媳妇！怎么？我还不能来看看？！” “这位夫人！我家小姐已经退亲了，请您不要污蔑她的清白！”湫柳一脸怒气地看着她。 以前还是侯夫人，简直不要脸。 刘氏还想说什么，秦瑶已经开口了。 “这位夫人怕去出门忘记漱口了，湫柳，让人帮帮她！” 湫柳疑惑了一瞬，立刻会意，让人去提水过来。 “你！你想干什么！秦瑶，我可是你婆婆！”刘氏还想摆谱，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提水的人很快来了，嬷嬷赶紧拉着刘氏，“夫人，我们快走！” 刘氏顺坡下驴，也不敢和壮汉手里的水硬扛，不情不愿地离开。 只是那双眼睛一直恨恨地看着秦瑶，好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小姐，她们是不是都有病？”轻枝指了指脑袋。 可不是有病？还是被秦瑶惯出来的病。 湫柳和掌柜的谈得也差不多了，又交代了几点，让他不明白的可以去找锅中仙的掌柜，秦瑶也离开了。 既然长公主说掌柜的没问题，那就交给他好了。 这样她也能轻松些。 只希望验收的时候不要让她失望才是。 回到家，刚坐下没多久，轻枝就喜滋滋地跑来告诉秦瑶，事情成了…… …… 第71章 窟窿 城西江宅 刘氏嚎了半天，也累了，回来就去休息了。 夏秋棠还躺着养伤，也没空管，都是嬷嬷问问，她有精神的时候过问一下。 没什么大事都让管家全权处理。 也因此，管家的权力很大。 所以，现在的江宅几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对此，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房子换小了，跟的主人也没了爵位。 可是他还是有权利啊！而且权力还很大。 那些不想被卖的奴才，或者想去个好地方的，都会来巴结他，送上他们的月钱，让他安排。 现在江家最滋润的莫过于他一家子了。 这天，管家处理完事，刚回到自己的屋子坐下，他婆娘就端来了花生米，又给他倒了酒。 这是他每天的乐趣，眼看采买的人出去杀价都买不到好菜，可是他却可以让他婆娘买点吃的给他下酒。 正得意着，远远就听到他儿子哭爹喊娘的声音。 “爹！爹！救命啊！救命啊！” 管家皱着眉，让婆娘先出去看看。 他这个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吃吃喝喝倒是不少，长了一身肥肉，他没少和婆娘置气。 可惜，就这么个儿子，他也下不了狠心，就这么耽搁。 以前想着反正靠着侯府，他们也不能差，现在虽然落魄，但是吃喝的钱还是拿得出来。 媳妇更不用说，这么多小丫鬟，他儿子也可以随便挑。 他倒是觉得夫人身边的小兰不错。 主子身边得脸，以后也能帮衬些。 看什么时候和夫人提一嘴。 这么想着，儿子也被他娘扶了进来。 看着儿子脚步虚浮，面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管家也坐不住哦，急忙过来帮着把儿子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管家急得瞪着自己婆娘。 韩氏：“我怎么知道！”说完又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游儿，你这是怎么弄的？” 管家也一起看向还在呼痛的儿子。 方游放下摸着伤口的手，为难地看着父亲。 “我……我……”方游狠狠心，一下跪倒在地。 “游儿，你这是做什么？”韩氏很是惊讶，连忙去拉他。 管家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韩氏没有扯动方游，只能任由他跪着。 韩氏正想让丈夫帮忙，就听到儿子已经开始诉说。 而儿子的话，也让她呆愣当场。 只听方游说。 “父亲，您一定要救我！儿子欠了赌坊钱，他们说三天之内不还钱，就打断儿子的两条腿，父亲！我是您唯一的儿子啊！您一定要救救我！” 管家夫妻俩都很震惊，他们儿子虽然混蛋，但是最多就是调戏府中的丫鬟，有了钱可能还会去花楼。 可是赌博！他是从来不粘的啊！ 这会，管家也顾不得问原由了，而是问他欠了多少？ 京都的赌坊都是背后有人的，但是只要还上钱，都没多大问题。 他也算小有积蓄，填个小窟窿也没太大问题。 方游哆哆嗦嗦了半天，把他老爹的耐心都磨光了，他才开口。 “一万两……” “多少？？？”管家瞪大了双眼，失声问道。 在两夫妻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方游重复，“一万两……” “老子打死你！！！”管家听清楚了，愤怒地到处找趁手的工具。 韩氏看看儿子，又看看丈夫，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看丈夫拿来了棍子，韩氏想也没想就挡在儿子前面。 “老方，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打坏了怎么办？咱们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管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一万啊！不是一百两，一千两，是一万啊！我们哪来的一万两！” 管家这么多年辛苦攒钱，身上的积蓄也不过几千两，他哪来那么多钱去还账！！！ “爹！爹！您没有，侯府这么多年，家底也该有的啊！您为侯府操劳这么多年，我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啊！难道他们都不给您留个后？” 方游理直气壮地说。 在得知自己欠了那么多钱的时候，他也是慌张的。 可是赌坊的人说了，侯府有钱，只要他回来让他爹出马，一定能拿到钱，他也就没那么慌了。 只要他说服父亲…… 管家哪里听不出儿子的意思，他虽然昧下了不少钱，可是侯府可是他的主家！ 他怎么能张这样的大口！ 还是在两家落魄的时候。 看到父亲犹豫，方游继续再接再厉。 “父亲，侯府以前多风光啊！还有天家赏赐，肯定还有很多宝贝的，这一万也不过是小意思。” 听到这管家眼睛闪了一下，现在江家的大半财产都是他在打理，有多少他是有数的。 可是他们的私产…… 管家想到了夫人夏秋棠，她的嫁妆并没有全部充公，而且…… 大家吃的用的都降了好几个等级，可是夫人可没受什么影响。 她手里……有钱！ 管家思索了半晌，看着地上的儿子，还是决定去试试。 看着父亲出去，方游知道自己得救了，顿时泄了一口气，韩氏把他扶了起来。 “放心，你父亲一定可以解决的。” …… 管家趁着天还没黑，直接去了刘氏的院子。 刘氏正在吃燕窝，一边吃一边数落厨房送来的东西越来越难吃。 看到管家来，她也只是懒懒的抬眼。 管家说了一下最近的情况，刘氏懒洋洋的。 “这些事你解决就行了，不用特意来告诉我。” 管家连声应着。 又等了一会，管家还是慢慢开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老夫人，最近犬子遇到了事，需要银子，老夫人看，能不能……借我一点应应急……” 管家好不容易说完，低着头就等着刘氏的回答。 “行！你看着办。” 刘氏答应得快，管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确认之后，急忙跪了下去。 “谢谢……这老夫人，奴才一定看好江家……” “好了，好了，去！”刘氏不耐烦的让他下去。 “诶！诶！”管家一脸喜色地离开。 现在江家这么困难还愿意帮他，他也不拿多的，凑够一万就可以。 现在江家账面上也就还剩两万，得留着急用。 管家走了几步，还没踏出院子，又想起还没和刘氏说公子的事，又转身回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刘氏和嬷嬷的对话。 “老夫人，您真打算借钱给他也应该问问多少钱才是！” “谁说我要借？！明天就找借口把钱收回来，就说没钱了！他儿子关我什么事，让我掏钱？做了几年管家，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管家站在门口，一动也没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半晌，他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院子。…… 第72章 忠心 一万两的银子不少，一万两的银票却很不起眼。 方游揣着银子就去了赌坊，还清了账，还顺便赌了几把，把身上剩下的几十两银子也给输了。 从赌坊出来，他倒是没再做什么，听话乖乖地回了家。 为江家劳碌了一天的方管家刚进屋，韩氏就迎了上来，把今天的安排都说了一遍。 方管家点点头，嘱咐她小心一点，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而方游的钱有三分之一送到了秦瑶手中。 钱一到手，秦瑶就知道，方管家那边也快了。 当铺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珍品，秦瑶也大方，兑换得很及时，这给方管家极大的便利。 第三天晚上。 趁着夜色，方管家一家人坐上了马车，三辆马车，一辆坐人，后面两个都是装的东西。 等在城外的二九几人，第一次玩这么刺激的。 以前都是保护小姐，保护货物，第一次穿夜行衣偷鸡摸狗…… 不过小姐说了，这些东西都是赃物，抢来也是做慈善的，他们的行动是光荣的。 马车渐渐驶来，随着一声口哨，二九率先冲了出去。 下面的方家三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面的两个车夫就被掀翻在地，马车也被驾走了。 理都没理还坐在前面马车的三人。 本来瑟瑟发抖的方游和韩氏：“……” 现在的盗贼都这么直接了吗？ 而方管家掀开帘子看着远去的马车，一个劲的捶胸顿足。 本来为了目标不大，才没找人，本来想出了城去下一个地方就雇镖师，没想到这才出城就被人盯上了。 早知道就雇人了！ 但是现在后悔也没用，东西已经被抢走了。 “爹！我们现在怎么办？”方游忐忑地问。 黑灯瞎火的，他们又势单力薄，还能怎么办！ “继续走！”方管家当机立断，让车夫继续走。 “老爷，那他们……”车夫指着地上的两个已经晕过去的车夫说。 “不用管！我们走！” 车夫也没办法，只能一甩马鞭，绝尘而去。 “的！小姐说的果然没错，这几个狗娘养的，真狠心！” 二九啐了一口，让人带着马车先走，自己又带着两个人脱了夜行衣回去。 在两个车夫脸上泼了点水，两个人很快醒了过来。 “你们……你们是谁？”遇到抢劫，两个车夫还处于害怕之中。 “我们刚准备进城，就看到你们躺在这里，这是怎么了？”二九担心地问。 “哎哟！我们遇到强盗了！” “走走走！城门要关了！我们快进城去报案。”二九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急忙拉着人就走。 进了城，又把两人送到衙门，二九这才放心的走了。 任务完成！ …… 江家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发现管家不见了的，不过管家不见了刘氏也并不着急，觉得可能是去处理他口中的事了。 还是江筱筱那边闹着要去买东西，让人去账房支取银子，账房先生去找管家，却发现人去楼空，这才觉得不妙。 方管家在江家这么多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都知道。 账房先生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去找刘氏，只是刘氏随意敷衍了两句就想打发他。 直到听到账房先生说他一家都不见了，家里也被收拾了一番，这才重视了起来。 刘氏带人过去一看，还真是干净！ 被褥衣裳，就连摆件都一个不剩。 联想到什么，刘氏让人去看看库房里的东西。 等到账房先生和嬷嬷一起回来告诉她，库房也被搬空的时候，刘氏再也忍不住，晕了过去。 江流这几天都在照顾坐牢的江肃，还有为夏秋棠请大夫，两人都稳定了不少。 他也打算等他们好了，他就开始大显身手，用自己的积蓄为江家挣些银子。 只是这天他才从牢里和江肃商量回来，就发现江家的气氛不对，大家的脸上都是一片灰败之色。 原来是管家卷了主人家的财产跑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江流略微一打听就都清楚了。 江流茫茫然看着现在的江家，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现在的江家，风雨飘摇，哪有上辈子的光鲜亮丽？蒸蒸日上？ 这一刻，江流都有些怀疑自己了，他的选择真的对吗？ 可是下一刻，他又拍拍自己，虽然现在走向不一样了，但是公子也有了前世的记忆，只要他出来，参加科举，一定可以再次登顶！ 而他也可以跟前世一样，享尽荣华富贵，所以，他没在错！ 想到这，江流重新燃起了希望。 先去看了夏秋棠，送去特意去买的栗子糕，江流才去了刘氏的院子。 刘氏此时还在歇斯底里的哭泣。 她已经从侯夫人变成了庶民，又被赶出了住了大半辈子的侯府，现在又被管家偷走了几乎所有的身家。 这可让她怎么活！ 嬷嬷劝了许久都没用，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 就在这时江流走了进来。 看见江流，刘氏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以前儿子相信他，她就没说什么。 可是现在儿子进去了，两个店面也没了，江流对她来说就是个废物。 要不是没签卖身契，她现在第一个卖了他！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刘氏没好气地让他滚。 江流也不生气，让嬷嬷先下去。 嬷嬷没动，看着刘氏。 “老夫人，是公子让小的带话给您的。” 听江流这么说，刘氏才让嬷嬷下去。 “什么话？”刘氏擦干眼泪，直起了身子。 江流把江家目前的情况说了一遍，分析了现在的状况，说得刘氏皱起眉头，十分不悦。 现在的情况需要他说吗？她又不傻，不会看？ “说了那么多废话，所以呢？” “老夫人，我手里还有一笔钱，要翻盘不成问题，可是江家已经没钱了……” 听到江流手里有钱，刘氏来了兴致，也有些着急。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是！老夫人，公子还在牢里，需要用钱，江家一大家子也要用钱，当务之急是要缩减开支！” 刘氏思索了一会，倒是也不是真傻，明白了过来。 江流能让江家的店铺起死回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儿子也信他，刘氏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你是个忠心的，你就接替方管家，现在你就是江家的管家了。” …… 第73章 不翼而飞 江流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当晚，他就快刀斩乱麻，把剩余的奴仆卖得只剩3个。 刘氏身边留一个嬷嬷，江筱筱身边留一个丫鬟，江肃留一个小厮。 厨房的人，账房的人，还有其他负责看家的人都被他通通打发的打发，卖掉的卖掉。 最后，是这处宅子，他也和夏秋棠商量，先卖掉换资金。 夏秋棠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是江流是谁，被他一顿说，好处夸了一箩筐，她也就答应了。 江流另外找了个一进的宅子，让他们住进去。 人不多，房间也够，江流对他们夸下海口，一定在半年之内让他们恢复到以前在侯府的日子。 对于方管家的事，江流也及时去报了案，因为已经有两个车夫报案，京兆尹的速度很快。 寻着线索很快就逮住了已经逃走的方管家一家人。 捉拿归案那日，刘氏也去了京兆尹。 看到堂下跪着的三人，她发了疯似的过去厮打，嬷嬷伸手都没能拉得住。 “你这个恶奴！你竟然敢……” 方管家也没惯着他，一把把她掀翻在地。 刘氏被嬷嬷扶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敢这么对自己。 “你……”刘氏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方管家却是看也不看她。 刘氏还想闹，一声惊堂木刘氏立刻乖了起来。 “堂下何人？！” 方管家很快交代了自己的身份。 “江家状告你偷盗财物，你可认罪？” 方管家抬起头，“回大人，小人在江家做了一辈子工，自认兢兢业业，从不懈怠，虽然这次不告而别，但也不能被人污蔑，小人不曾做过，请大人明查。” “你胡说，就是你拿走的！”刘氏听他这么说急眼了。 江流不得不出来拦住她。 “大人！方管家管理着江家的财物，看守的小厮可以证明当天确实是他支开了人。” “而且，大人，听说前两天有人过来报案，说有财物失窃，小的觉得，这两者似乎有关联。” 方管家深深地看了江流一眼，还算淡定，反正现在东西找不到，他也不怕。 可是方游和韩氏却低着头，身子有些微微发抖。 他们那天也有想过那两个车夫，只是天都快黑了，又在城外，他们觉得要不就是被野兽拖走，要么就是第二天灰溜溜地回去。 毕竟遇到了强盗，平头百姓谁不怕报复？ 谁能知道，他们竟然还去报了案。 两个车夫很快被带了过来，对那天的事详细说一了一遍，并且指认了一旁的方家三口。 本来以为板上钉钉了，谁料方管家却说， “我们的确雇了他们，我们一家的东西多，被褥都装了一个马车，自然是得雇人了，可是那里可没江家的东西。” “你！……”刘氏看他还在负隅顽抗，气得差点晕过去。 “大人，已经被抢走的东西没办法证明，但是。”江流走了过去，把韩氏的手举了起来。 “她手上的戴着的可是我家小姐的首饰！” 韩氏赶紧抽回手，捂住手上的镯子。 “这是小姐送我的！” “胡说！这是筱筱的生辰礼，怎么可能送你！”刘氏大声呵斥。 事实上，这是秦瑶送的，刘氏也不好再提。 秦瑶送的，肯定是好东西，不然韩氏也不会偏偏就挑这个带上。 “大人，这是江家的失窃名单，这个镯子就在这里面。”江流把一份名单递了上去。 方家一家这次算是有口难言了。 京兆尹一拍定案，方家偷盗主人财物罪名成立。 虽然罪是定了，方家一家三口也被收押了，但是这丢掉的财物却是要等着。 如果官府的人找到了会通知他们。 这就是如果找不到，那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刘氏一想到自家的银子，胸口就疼。 看着他们即将被人带下去，忍不住开口。 “你这个恶奴才，一辈子的奴才命，见钱眼开，等你出来，本夫人一定给你找个好去处！” “哼！呸！像你这种无良的主家，也没人愿意来，借几个钱都不愿意，不管下面的人死活，谁肯给你卖命？！” “你你你！你的命都是我的，死了也活该！别说你儿子！就是你也是活该！……” 江流急忙阻止她继续说，外面听到她这么说的百姓已经群情激奋了。 江流只能带着他们冲开人群灰溜溜地离开。 刘氏的豪言壮语自然是在百姓之间传来了，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个小巷子，也都是百姓聚集的地方。 这样一传，他们是门都不敢出了。 江流是个生面孔，走动倒是没多大问题，刘氏的面容是被大家传出去了。 方家一家人被判了刺字，牢三年，一生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因为是家奴，出来之后还要送到江家，等待江家的处罚。 刘氏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杀了那一家三口，江筱筱看着一降再降的吃食，也忍不了了。 天天在屋子里大发脾气。 屋子越换越小，衣服是一件没做，首饰被偷，现在吃的是什么？ 天天青菜萝卜，简直要疯了。 对于方家三口，更是恨之入骨。 她从小生活在侯府，虽然侯府落魄，可是她却没吃过什么苦，可以算得上锦衣玉食了。 竟然害她只能吃这个！ 刘氏只知道大骂，江筱筱却把自己的首饰拿了出来，悄悄让长芜拿出去当掉。 银子送到京兆尹，让人好好招呼方家三口。 不让她好过，她也不能让他们过好。 就这样，方家三口在牢房里的待遇变成了最差的。 吃的只能被摔在地上的嗖了的，动不动就被狱卒小皮鞭伺候，没出一个月，就瘦得跟街边的乞丐一样。 江筱筱没那么多银子，也顶多让他们难过几天，可是他们坐牢这三年，这样的待遇就没断过。 当然这里少不了秦瑶的推波助澜。 三年之后，以江家对他们的仇恨！等待他们的一定是比这更严重的惩罚！！！ 第74章 落魄人家 有江流的照顾，江肃的日子倒是好过不少，虽然吃食没什么特别，但是时不时还是能改善改善，所以，他恢复得也快。 江流安置好了江家人，就经常去牢里看江肃，然后商量着如何快速挣些银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的谈话自然一字不落地进了秦瑶的耳朵。 两人想法出奇的一致，江流打听了半天，也没查到玲娜来了京都，但是两人都觉得要么是有人和他们一样有前世的记忆。 要么就是有人和玲娜一样来自同一个地方。 不管如何，他们既然占据了先机，就不能白白浪费。 所以，他们决定要把火锅店开起来！而且就要开在以前玲娜开的那个地方。 江肃出不去，江流当仁不让，成了和三王爷谈生意的人。 江流信心满满，觉得自己的主意肯定能得到三王爷的看中，就像上辈子玲娜那样。 秦瑶看到他们的计划，毫不客气地嘲笑了起来。 跟着江流的人回来告诉秦瑶，江流进不去三王爷府，就在门口堵人，等王爷回来，他还没说两句，就被王爷的人当成刺客揍了一顿。 这下不止秦瑶，就连轻枝和湫柳也忍不住了。 他当他是谁？ 人家堂堂王爷，凭什么要听他一个平民百姓家的管家说话？ 真是在高的地方待久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不过令秦瑶没想到的是，江流竟然没被打击到，第二天竟然去了三王爷的茶楼。 他以客人的身份去的，掌柜也不好赶人，只是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 这个茶楼不仅是三王爷的产业，也承担着打探消息的任务，怎么可能因为江流口中能挣钱的生意就放弃？ 异想天开！ 掌柜不理睬，江流也不泄气，天天去报到，直到被人丢了出去。 被人架着，江流还在大叫。 “我是客人！你们怎么敢！就因为是三王爷的店，就可以这么店大欺客吗？！” 江流打的是三王爷要名声的，肯定不会对他如何的目的。 可是回应他的就是“砰”的一声落地摔。 扔他出来的两个伙计长得人高马大，对着他就吐了一口。 “客人？你天天来，点了最便宜的散茶，一坐就是一天，还连带骚扰我家掌柜，你有什么特殊癖好我们不在乎，可是你骚扰掌柜就是不行！” 另一个伙计也帮腔， “就是，我们正经做生意的，不欢迎你！大家也来评评理，这种客人能要吗？” 江流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特别是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他哪有骚扰？他不就是追着掌柜想多说几句话？ 还有最便宜的茶…… 他现在只是囊中羞涩…… 江流看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待不下去了，爬起来转身就跑。 耽误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进展，江流也没脸去见江肃，只能先回去。 一路上，江流都在想如何才能把店开起来。 三王爷那里行不通，那…… 江流一拍脑袋，只要酒香，怕什么巷子深！ 江流笑了起来，他另外找地方也行啊！ 刚走到门口，江流的笑意就顿住了。 这间宅子并不大，所以吵个架门口都能听到。 里面，江筱筱正在大吵大闹，她要吃肉。 不是什么珍珠膏，糯米蹄…… 而且肉…… 刘氏这几日吃青菜吃得面色蜡黄，对于女儿的要求也不置可否。 特别是对象是夏秋棠的时候。 他们一天还有三个菜，三个奴仆还只能在厨房随便对付对付。 而夏秋棠呢？每天每顿都有肉！这是什么差别待遇？ 江筱筱还在闹，江流走了进去。 “你！就是你！这个管家你怎么当的？！你就这么苛待我们？还只给夏秋棠房里送肉菜？” 江流还没开口，脸上已经挨了一巴掌。 刘氏坐在椅子上，任由女儿发疯。 “小姐，老夫人，现下银钱紧张，夫人又病着，所以才照顾着些……” “废话！我们不需要照顾吗？”江筱筱把这几天吃青菜的怒气都对着江流发出来。 “母亲年纪大了，不要照顾，我这个小姐还小，也不需要照顾？只有她夏秋棠已经好了还需要进补是！” 江筱筱像是反应过来，看看两人，眼珠子一转，话已经脱口而出。 “你还别说，自从我哥进去了，就数你去她院子最勤，你们什么关系？！” “妹妹慎言！” “小姐慎言！”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夏秋棠和江流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别过头去。 “母亲，你看他们都有默契！别真的有什么？我哥哥这顶绿帽……” “好了！”刘氏打断了她。 刘氏虽然也是一惊，但是这种事到底兹事体大，不能乱说。 “筱筱说得也没错，秋棠需要进补，我们也需要，江流啊！从明个开始，每天都加个肉菜。” 说完，刘氏也不等江流再说什么，摆摆手让他下去。 他要和儿子做大事她不拦着，她的生活质量下降她也忍着，江流承诺的，一定会挣到钱恢复他们的生活。 但是让她过贫民的生活，这怎么行呢？ 江流劝不了，也只能妥协，想着只要度过这次难关，以后挣了钱肯定没问题。 江流没耽搁，第二天就去找地方了，为了节约时间，他就在以前的店铺旁边找。 也不求有多大，位置多好，只求快。 还真就一天就谈妥当了。 他又开始火急火燎地安排人开始布置。 秦瑶得知，也没阻止。 江流找的地方就隔她的分店一条街，租的还是她的店。 是的，租，因为江流银子实在不多了，所以只能租了。 秦瑶之所以会同意，就是因为她也要开张了。 到时候，开业她肯定要亲自去。 不知道江流知道店是她的，之后脸上会不会很精彩。 真是拭目以待。 第75章 开业乌龙 很快，就到了开业这天。 秦瑶特意选了和江流同一天开业。 江流的神仙锅刚放完鞭炮，秦瑶这边也点燃了鞭炮。 围观的人群很是惊讶，怎么一下开了两个店？ 不过看着相似的内里，大家都以为这是和锅中仙同一个老板的店。 既然是同一个老板，自然去哪里都无所谓的。 鞭炮一停，不少人就往里走。 锅中仙火锅有点远了，去过的人都说好，可是要天天去那也是不行的，现在好了，分店开在这正好，近了不少。 约个好友，正好凑上一桌。 而秦瑶这边，有公主府的马车，伯爷家的马车，再加上秦瑶亲自在门口迎接，还有明晃晃的锅中仙的牌子，没有任何疑问。 有好奇的上前去问另一条街是否也是她们开的。 秦瑶立刻否认。 有人听闻，吓得赶紧去告诉自己的朋友。 这花钱事小，体验感极差才是最重要的。 秦瑶也没大肆宣扬，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分店来得人多，柳青萍带着公主，陈意如也带着自己夫君一家自己去找位置。 倒是让秦瑶省了不少事。 令秦瑶意外的是，三王爷也来了，看来也真是爱凑热闹的。 天字一号给他也不见他去过几次，倒是分店一开他就出现。 秦瑶让人去招呼他，自己躲到了后院。 正在店里热火朝天的时候，外面闹了起来。 秦瑶也不得不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在门口大闹。 秦瑶不解，询问地看着掌柜。 掌柜也很快走过来，在秦瑶耳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神仙锅的伙计过来闹事，本来进了他们店的客人，突然又扭头走了，已经坐下上了菜的客人，吃了两口听别人说了什么也走了。 而这些客人无一例外的都来了秦瑶这边。 所以才有了他们过来闹事这出。 开业大吉，求个生意兴隆，掌柜并不想为难他们，所以也没让里面的小厮壮汉出来。 而是想和他们讲道理。 和气生财，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没必要闹不愉快。 可惜，对面的人却以为他们心虚了，越发得意起来，秦瑶再不出现，怕是已经要打进来了。 秦瑶拍拍手，五六个壮汉就出现在她身后，随意活动几下，骨节嘎嘎作响，吓得对面没有二两肉的小厮们抖了抖。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影响生意，秦瑶挥挥手，让人把对面的几个小厮请到了一边。 轻枝和湫柳搬来了椅子，秦瑶就这么在大街上坐了下来。 秦瑶看了一眼几个人，不耐烦地开口。 “有没有个主事的？出来说话！” 这几个人一看都是小喽啰，没什么能耐，也没有话语权。 秦瑶随手指了一个人，说道， “去，把你们老板找来！” 被指到的人迅速转身，跑着离开了。 没一会，江流就匆匆而来。v 他没想过这边还有一家火锅店，所以想着通过闹事让这些客人没法好好用餐。g 结果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还被对面的一个女人给安排上了，他怎么能忍？ 气冲冲地拨开人群，江流一眼就看到了歪坐在椅子上的秦瑶。 这下他的气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疑惑。 “老板……”几个小厮齐齐叫道。 轻枝第一个站出来讽刺： “哟！小姐，这不是咱们府里不要的奴才秦流吗？这才多久啊！人家都成老板了！” “看来真是咱们秦家庙小，装不了他这尊大佛啊！” 江流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说什么这也是他的前主人，他能说什么？ 不对，江流很快看向秦瑶，指着她语气里带着颤抖。 “你……！火锅店是你开的？” 秦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像在说，这会才想起来？ 江流哪里会不明白，一下子心中掠过了许多事。 秦瑶没有嫁给江肃，几次陷害她都能完美躲过，他明明一直忠心，唯一一次帮夏秋棠，就被发现。 还被废了武功赶了出来，他去找玲娜找不到人，半路被人劫杀，秦瑶开起了火锅店，而江家……现在连个宅子都没了。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 轻枝打掉他指着秦瑶的手，嘴里都是鄙夷： “指什么指，再指就把你的手剁了！我们家小姐光明磊落，跟你们一伙子小人可不一样！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这边扣！” 被轻枝打断，江流也意识到重生的事不能动到处乱说，只能咽下这句话。 “老板……”旁边的小厮小心地喊了一声。 江流回过神来。 他差点忘了是来做什么的！ 想到自己的目的，江流重新看向秦瑶，恭敬地拱手。 “小姐，小的自知对不住小姐，小的也受到了惩罚，请小姐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不要赶尽杀绝。” “哦～”秦瑶阻止了要发怒的轻枝，好笑地开口，“不知道本小姐怎么赶尽杀绝了？” 江流看她不承认，立刻指着周围的客人说了说来。 “这，这，这，这些客人都是去我神仙锅的客人，可是他们无一例外的都过来了你这里，这还不明显吗？” 秦瑶笑着换了个姿势， “明显什么？” 江流说得这么明白，秦瑶还要装傻，就直接开口说明了， “你！肯定是你找人去把他们拉过来的！” “哈哈哈～”秦瑶主仆三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瑶笑了一会看江流脸黑得要滴墨了，这才站了起来。 秦瑶走到一个中年男子面前，轻轻抚了一礼。 “这位客人，您能帮这位江老板解惑吗？” “当然可以！”中年男子早就被江流的话惹生气了，这会迫不及待地对着他说道： “我们是冲着锅中仙来的，看到神仙锅的招牌还以为是锅中仙换了招牌，这才会进去。” 江流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这会被人点破，脸色更加不好了。 敢情他的生意不错还是沾了锅中仙的光？ “谁说不是，秦老板，本来我也以为是你家的店呢？菜都点好了，结果那味道！……”另一个男子也开始了吐槽。 说到最后恨不得吐出来。 这话头一起，大家都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什么寡淡无味，菜品不新鲜，劣质锅具，一股怪味…… 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夸他们的。 江流快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不用秦瑶赶，他已经站不住了，也不管自己的伙计了，直接转身就跑了。 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真以为攀上江家就是凤凰了？呸！” 轻枝对着他的背影唾弃。 第76章 门庭冷落 对江流的一阵奚落还是很有效的，分店的生意越来越好，神仙锅的生意就只能用惨淡来形容了。 大家都知道了正牌就在不远处，这个盗版的怎么可能还有人去？ 而且更可怕的是去过的人都绘声绘色的把自己在神仙锅里的感受说了一遍。 火锅最重要的是个味道，那味道……吃过的人直摇头。 说不出的怪异，能来光顾的人都是上层人士，嘴自然叼得很。 秦瑶结合上辈子玲娜的火锅口味，又让大厨们根据贵人们的习惯偏好设计的底料。 和江流随意搭配的一锅看起来相似的锅底可是天差地别。 而空有其表的神仙锅自然被他们排斥在外。 还有个令众人不喜的地方就是服务。 秦瑶为了在夏天可以让大家吃得舒服，店里的冰可用得不少，再加上沙冰饮料，客人自然是满意至极的。 反观江流，因为资金有限，像冰这种奢侈东西他自然是弄不到的。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上辈子的江流，也不过是沾了秦瑶的光，江肃爬得越高，他的地位也就越高。 但是说到底他还是奴才，能去玲娜的火锅店的机会也并不多，所以对火锅的了解也只是表面的。 不然他也不会必须要去江州找人了。 这样的他，做出来的东西能抓住人心才怪！ 连续几天，江流的店里人都很少，他连降了就好价，也没能吸引几个人，店铺就这样一天天亏损。 牢里的江肃很快知道了秦瑶开的火锅店。 只连说了几个“难怪”，只是他出不来，不然他肯定要第一时间冲过去找秦瑶。 他要去解释，他也相信秦瑶一定会原谅他的，以后他们的日子也会和记忆中那样和谐美满。 还有他们的孩子…… 江肃很担心江流会和秦瑶有冲突，嘱咐道： “你不要和她起冲突，等我出去，我亲自去解释！” “你也不要心存芥蒂！毕竟棠儿好好活着，也成为了我的妻子……” 说到这里，江肃突然发现他坐了半个月的牢了，他家里的人还没来看过他。 特别是他的妻子！ “棠儿好了吗？”江肃问。 江流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也浮现出了疑惑，但还是回答道。 “公子，现在我们缺银子，每次来也都要疏通，所以……” 江肃听完表示理解，他已经感受过没有银钱的痛。 而且也知道他的母亲妹妹妻子都住进了一进的宅子，吃的还没有他好。 进不来看他也是自然，说不定他们怎么思念担心他。 他怎么会怪他们。 江流心下觉得怪异得很，虽然他说得是实话，他们的确没有钱。 可是老夫人也好，小姐也好，包括夫人……他们都没说过一句要来看公子的话啊！ 真的是体谅，还是…… 江流不敢想。 又聊了几句，江流就出来了。 其实江肃对做生意并不在行，上辈子掌舵的是秦瑶，干事的是江流，他只是坐享其成罢了。 现在江流来找他，不过就是因为他们都有上辈子的记忆，想要一起找找办法。 现在火锅店的失利，江流着急了，本来想商量看看找找别的出路，没想到江肃会让他避开秦瑶的锋芒，还要…… 要他在江肃出来之前尽量帮助秦瑶…… 江流走出大牢，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追得上江肃。 虽然不太愿意，但是江肃可是首辅，三元及第的才子，江流没办法不相信他。 所以第二天秦瑶就看到以江肃名义送来的礼物。 江肃说秦瑶在生气，所以现在秦家不让他们进，让他送到店里，江流就照做了。 江肃又说秦瑶从小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心意最重要，所以江流去找木匠打了几支木簪子。 轻枝拆的信，看了几眼就丢了，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傻子对话。 “就算不是自己做，真有心也应该是找个专门做簪子的匠人！这一看就是城东那个老头做的！” 秦瑶奇怪，“你怎么知道是谁做的？” “这还不简单，这个工艺一看就粗糙，厨房的小翠和我说过，她的表姐她们就会去找那个老头打，就图一个便宜！” 那个老头是专门做家具的，接着小东西的活也就是顺手的事，反正买家不图好看，能用就行。 由此可以看出，这个江流送来的东西，次得不能再次！ “哼！他还说是他家公子在牢里惦记小姐，特意给小姐做的……呕……我实在受不了了，我去扔了！” 轻枝抱起东西就走，怕走慢了污了小姐的眼睛。 秦瑶没说话，任由她处置。 只是秦瑶有点不太能理解这两人的脑子。 她针对他们的还针对得不明显吗？ 他们看不出来她有多讨厌他们？ 还上赶着被她糟蹋？ “小姐，需不需要立个牌子？”湫柳给秦瑶倒了一杯水，建议道。 秦瑶看了她一眼，赞赏道：“这个主意不错！” 随即端起杯子喝了起来。 湫柳也笑着告退。 不一会，湫柳就让人写了一块牌子放在了门口。 上面写着： “江流与狗不得入内！” 第二天，江流再来的时候，一到门口就被伙计拦了下来，伙计指了指旁边的牌子，让他过去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先把自己气得七窍生烟。 江流当即愤怒离去。 回去后的江流看着店里没有一个客人，伙计还懒懒散散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他可是一开始就打着超过秦瑶的想法，现在怎么能放着自己的生意不管，去一个劲的讨好她？ 等他生意起来了，秦瑶还能这么看不上他？还敢说他是狗？ 江流不再管江肃的吩咐，左右不过是江肃的后宅事，他出来了再去做也来得及。 他还是顾好自己的生意。 为了盘活自己的店，江流想了个法子，走不了高端，那就走底层。 他让人散布消息，神仙锅是得了仙人的指点，吃了神仙锅里的东西，就能摆脱厄运，贫苦。 隔天，他就以神仙托梦的名义，把价格降到了普通百姓能够承受的范围。 他这一通操作操作倒是真的吸引了不少人。 轻枝还担心很久，怕他因此生意好起来了。 秦瑶却不担心。 平民百姓只求温饱，哪有那么多闲钱去支撑他的生意。 江流是在上面待久了，忘记了下层百姓的需求。 没过几日，江流的火锅店再次无人光顾，他不知道为什么，又跑来找秦瑶。 可是秦瑶这边都是些达官贵人，根本不存在抢生意，江流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去。 坚持了半个月，江流手里的钱眼看要见底了，店里的生意还是没有起色。 江家的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直接闹了起来。 第77章 黑店 刘氏和江筱筱一直没出门，也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可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伺候刘氏的嬷嬷在外面听了一耳朵，说是江流开了一家店和秦瑶撞上了，现在赔得本钱都没了。 回头就和刘氏嘀咕了几句，这下刘氏知道了。 本来就没多少家底，刘氏怎么受得了这种话，当下就拉着江筱筱去看看情况。 没了马车，两人只能走路过去，等到了地方，看到这么气派的店，两人心里还觉得嬷嬷说得不对。 这么好的店面，怎么的也不会亏本才是。 只是一进去，看着冷冷清清的大堂，两人都同时咯噔了一下。 “两位客官，吃火锅吗？”伙计很有眼色地过来招呼，也不在乎两人的脸色。 这都好久没开张了，能进一个是一个，能坑一个是一个不是？ “江流呢？把他给我叫出来！”刘氏没有理他，只想找江流问个清楚。 “这……这位夫人，我们老板不在，您要吃饭和小的说就可以了！” 说着，伙计就想引着两人进去。 刘氏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看看情况再说。 “我们去楼上，要个包间。” “好勒！”伙计一听，十分高兴，带着她们往楼上走。 在包间坐定，伙计拿出了菜单，江筱筱拿过来一看，又听伙计一解释，觉得十分新奇。 点完菜，江筱筱好奇地打量周围。 “母亲，看起来这个店不错啊？怎么会亏本？我瞧着都挺喜欢的。” 刘氏当然看得出来，至于亏本，没人来不就会亏本？ 火渐渐起来，锅里的汤汁开了，按照伙计说的，两人开始下菜。 刘氏和江筱筱是什么人？ 侯府就算落魄，也是有点斤两在的，再加上秦瑶的供养，两人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这嘴里的东西味道对不对她们尝一口就知道了。 “呸！”江筱筱吐了出来。 “这么咸，还有股酸味，这是什么东西？！” 刘氏放下筷子，把嘴里的菜吐到了一边。 伙计早就溜了，她们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怒气无处发泄。 锅里的汤还冒着香气，她们两人却没了胃口。 “走！”刘氏站了起来。 两人打开门下去，掌柜也不意外，等她们走下来还没开口说难吃，掌柜已经啪啪拨了几下算盘珠子。 “两位客人，一共是二十两银子。” “什么？”江筱筱大叫出声。 这可是她们家的店，还收她们钱？还二十两！ 二十两！！！抢钱吗？ 这江筱筱哪里能忍？ “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敢找我们要钱？！” “哼！”掌柜冷哼，一拍手，几个伙计就走了出来，站在刘氏两人身后。 刘氏大吼一声，阻止他们靠近。 “你们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们家开的店！你们都是给我做事的！你们敢以下犯上！” 刘氏身边只有一个嬷嬷，江筱筱没带丫鬟，这会她们可以说是势单力薄，也只能虚张声势了。 但是掌柜是什么人？这么多天没有生意，眼看老板工钱都发不下来了，他不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好不容易来个冤大头，他岂能因为她三言两语就放人。 “你的店？”掌柜轻啧了两声，“交钱还是挨打，你们考虑一下？” 看他不像开玩笑，刘氏急了，“这真是我家开的，江流！江流是我家的管家！你让他过来！他过来你便知道了！” 江筱筱看着几个伙计围过来，早就把嬷嬷抵在了前面，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虽然这地方的确是她家的，但是……万一呢？拳脚不长眼睛，伤到她怎么办？ “还攀扯，算了，先打一顿！”掌柜话音刚落，几个伙计已经挥舞着拳头走了过来。 对付三个妇道人家，工具都是多余的。 “等一下！” 眼看着拳头就在眼前，刘氏不得不尖声叫停。 “那就给钱！”掌柜隔着柜台阴阳怪气地说。 这三个人一进来他就观察过，没有马车，身上的衣服也是过了季的，虽然料子还不错，但是一看就有些日子了。 当下就判断这几个人手里有些钱，但是家道中落肯定舍不得给多，二十两，差不多也就这个价。 不至于给不起，也不会让他们狗急跳墙。 “母亲？”江筱筱看向刘氏。 她们出门都没带钱，而且……她们也给不出这么多钱啊！ 刘氏哪里不知道，但是不给，显然她们就别想囫囵着出去。 刘氏拔下头上的发钗，又取下江筱筱头上的簪子，让嬷嬷送过去。 “走的匆忙，也没带银子，这两件首饰就抵作饭钱。” 嬷嬷把东西放过去，笑呵呵地说。 掌柜掂了掂两件首饰，这才重新换上笑脸，给围着的伙计使了眼色，让他们退开。 “送送两位客人，欢迎下次再来！” 三人这才顺利出了门。 再转身看神仙锅的招牌，江筱筱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说： “这个江流，不知道怎么办事的，竟然招了一伙土匪，开的是黑店吗？竟然还敲到我们头上了！” “娘！咱们不能这么放过他！” 刘氏怒气值不比江筱筱少，要是此刻江流在她旁边，她恨不得立刻一巴掌打过去。 可是，他不在！里面的伙计还瞧着她们，刘氏不想再被抓进去，只能拉着江筱筱先走。 “走！去秦家的店看看！” 她们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对比两家的。 撞店不要紧，谁差谁害怕。 神仙锅……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刘氏心下一紧，一路上都带着忐忑。 等到了秦家的店外，看到热火朝天的场面，刘氏的心跌到了谷底。 只是站在店外，都能闻到里面飘出来的香味，能听到客人的赞美声，不用去尝一尝，也能从他们满足的声音里听出一定是十分美味的。 “娘！”江筱筱好久没吃过美食了，这会馋虫都出来了，晃着刘氏的胳膊，意思很明显。 刘氏也是一样，本来想在江流的店大快朵颐，没想到是个难吃的，这会面对美食，她也没有抵抗力啊！ 咬咬牙，刘氏和江筱筱走了进去。 嬷嬷没想到她们竟然真的进去了，快步跟过去，在刘氏的身边小声提醒。 “老夫人，咱们没钱啊！” 刚刚还是用首饰抵的呢！现在她们怎么去吃？ “你去那边守着，江流回来了让他过来接我们！” 刘氏说完拉着女儿就进了门。 嬷嬷在后面一脸苦涩，江家多没钱，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最清楚，就连长芜都留在家里做工了。 嬷嬷没办法，只好照做，只希望江流能早点回来了。 第78章 收网 一样的格局，一样的菜色，但是刘氏和江筱筱就是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到处都是火热一片，偏偏让人觉得凉爽。 店里的伙计全程伺候，除非有要求，不然菜都给你烫好了送碗里。 除了味道很美，五颜六色的沙冰也很美味可口。 江筱筱连着吃了好几碗，还是不过瘾。 吃了一个月的“下等菜色”，两人简直就是风卷残云一般吃下了4个人才能吃得下的菜。 一旁的伙计都看花眼了。 这两人……厉害了！ 两人吃饱喝足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伙计也没催促，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吃好了要坐一会聊聊天也是常有的事。 伙计还贴心地再上了两杯冰饮。 “两位客人慢用，这是赠送给两位的。”伙计说完退了出来。 把空间留给她们。 这个贴心的服务，刘氏和江筱筱都很满意。 换做以前，这不得给他打个赏钱？夸赞他懂事了。 只是她们还得等江流，也没钱打赏。 两人又坐了一会，楼下还是没动静，江筱筱有点坐不住了，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刘氏。 “娘！这里是秦家的开的？” “是啊！怎么了？” 江筱筱被刘氏的迟钝弄得不悦，“那就是秦瑶的啊！秦瑶啊！娘！” 一听秦瑶的名字，刘氏马上回过神来。 只是片刻，她又沉默了。 上次她来可是差点被水泼出去…… 秦瑶还会给她面子吗？ 看刘氏犹豫，江筱筱坐了过去，挽着她的手劝她。 “娘！你想想秦瑶以前怎么对我们的，我们又怎么对她的？她还不是照样该送钱送钱，该讨好讨好！” “可是……”刘氏还是犹豫，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想去丢人。 “哎呀！娘！你别怕，秦瑶拒绝我们不过是因为没有嫁成我哥，迁怒罢了，只要咱们说两句软话，帮着她劝劝我哥，大不了哥娶她做平妻！” 刘氏听完也觉得可行，秦瑶不就想嫁进她家吗？ 不是做妾，而是平妻呢？ 秦瑶能不动心？ 刘氏觉得可以一试，江筱筱却太憧憬以前一样的富贵生活。 秦瑶嫁过去也就是她家的人，那她的财产不就是她家的。 这个店！！江筱筱心脏怦怦跳，她刚刚还在感叹这的东西真好，要是能经常来就好了。 现在一想到这家店就是自家的，她的心就止不住的乱颤。 天啊！以后不仅家里可以焕然一新，外面的店铺……还有那个点翠阁，成衣铺子…… 落到了泥里，江筱筱的眼中只有富贵，以前看中的门第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特别是现在的嫂子夏秋棠，完全没什么作用！ 要不是有个好爹，一定让她和休了她！ 两人一合计，决定主动找秦瑶说这件事。 找来了伙计，江筱筱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模样。 “你们的老板秦瑶在哪？” 伙计看她说起老板熟稔的样子，以为她们关系不差，想也没想就回复。 “老板在楼上呢？二位这是？” “带我们过去，和她有些事要说！”刘氏站起来，充满傲气地说。 伙计也不敢耽搁，打开门带她们上楼。 楼上，秦瑶和柳青萍正举着杯和陈意如话别。 余植外放，陈意如明天就得和丈夫一同离开京都。 好不容易找到的好朋友，柳青萍很是舍不得。 “要不，我去叔叔皇伯伯，让余家公子留下来？这样陈姐姐也不用大老远的跟着奔波了！” 陈意如看着她担忧的神色，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妹妹，权利可不是这么用的！圣意都下了，你去说情，要是皇上真改主意，那不是打皇上的脸？你皇伯伯怎么想你？” “再说，这也是皇上对余植的信任，要是皇上知道咱们不愿，那余植这官也是做到头了。” 柳青萍摸摸脑袋，觉得陈意如说得也有道理。 “那陈姐姐有什么事就写信和我们说，能帮忙的我和秦姐姐一定全力以赴！” 柳青萍说完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拜托别人了。 秦瑶和陈意如相视一笑，也没阻止。 店里新上的果酒，不醉人，好不容易有机会，她们也不想拘着柳青萍。 陈意如要去的是南方的一座小城，气候不同，秦瑶想着让他们多带些药材，预防生病和虫蚁。 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敲门声。 秦瑶让湫柳和轻枝去看看，没想到她们俩没回来，倒是先吵上了。 秦瑶也站了起来，让陈意如和柳青萍先坐坐，自己出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江筱筱大言不惭地声音。 “秦瑶可是我的嫂嫂！你们两个下人还敢拦我们，信不信我让她把你们卖了？！” 秦瑶一出来，她马上收了声，看着秦瑶甜甜叫了声，“秦姐姐。” 轻枝对她的变脸嗤之以鼻，刚刚还不是说嫂子？墙头草！ “让你们出来瞧瞧，出来了就不回去了？旁边还有客人，吵吵像什么样子？” 秦瑶明着是说两个丫鬟，暗里却在说外面两人十分没有礼貌。 要是换做其他人，现在要么识趣离开，要么和秦瑶好好说话，但是江筱筱和刘氏能是一般人？ “秦姐姐，你先不要着力管她们，我母亲在呢！你得先和长辈打招呼行礼才对？” 江筱筱一如既往的撒娇。 可惜，她面对不是以前的秦瑶。 “不知两位来是……吃饭的话可以去楼下……” 江筱筱生怕她说让她们下去，赶紧说： “我们已经吃过了，特意来找你的。” 秦瑶一脸莫名，“不知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江筱筱推了推刘氏，刘氏愣了几秒这才开口。 “瑶瑶啊！你和江肃的事伯母也觉得遗憾……” “停……”秦瑶不耐烦的打断，不想再听下去。 “送客！”秦瑶给伙计一个眼神，让他把人请走。 刘氏怎么可能走，下去可就要结账了。 “瑶瑶，我同意肃哥娶你做平妻，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天这顿饭就算了！” 正要转身的秦瑶算是听明白了，她们来的目的，想吃霸王餐，还顺便恶心她一下。 “带她们去结账，结不出来，就带到后厨去做工，什么时候抵够来工钱什么时候让她们走。” 刘氏和江筱筱还想说什么，伙计已经明白了老板的意思，轻枝和湫柳也去帮忙，推搡着两人下楼。 很快两人的声音就慢慢消失在楼下。 陈意如和柳青萍走了出来，对于他们的行为十分不解。 “这么个奇葩还留着干什么？”柳青萍很气愤。 陈意如也是一脸凝重。 这种人，留着总是恶心人的。 “放心，我会处理的！”秦瑶看着她们离开的地方，安抚两位好友。 看来是现在的住所还没让她们明白自己的处境。 那就让他们再降一降！ 江流那边也该收网了！ 第79章 一无所知 这几日，江流都在想别的出路。 江肃没怎么管过挣钱的法子，江流只好靠自己。 可是上辈子他都是听秦瑶的吩咐，大多数决策他也没做过。 而且除了这个大火的火锅，其他的门路都是秦瑶中规中矩的生意。 和秦瑶抢生意……有钱，有时间也许可以，问题是他们没有！！！ 江流费了好一番脑子，才想到可以从哪里下手。 这刚去谈妥，交了定金，一回来就碰上了刘氏身边的嬷嬷。 嬷嬷也是老人精了，肯定不能说老夫人和小姐是主动进去吃饭。 只说是她们见不得秦瑶抢生意，这才过去找秦瑶的麻烦。 至于这店里的人，等会老夫人回来肯定要收拾，现在赎人要紧！ 在江流身边好一顿哭诉，嬷嬷成功让江流店门都没进，就火急火燎地赶往锅里仙。 江流到的时候秦瑶正在送陈意如。 陈意如坐上车，马车刚走，他就走了过来，左右看看没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对这秦瑶也不再客气。 “秦小姐，有什么事大家光明正大，没必要为难我家夫人和小姐！！！” 秦瑶才回过神，面前就多了一个人，还没看清楚谁呢！劈头盖脸就被人一顿输出。 秦瑶退了一步，和柳青萍站在一起。 两人对视，仿佛看到对方眼里的“这人有病？” 嬷嬷追着江流就过来了，她可跟不上江流的步子，所以这会才到。 等她过来，江流已经跟秦瑶对上了，她想上前解释，秦瑶已经鄙夷着开口了。 “不知道我怎么为难她们了？吃霸王餐让她们付钱不对？还是让她们做工抵债不对？” “吃……吃霸王餐？？？”江流满眼震惊。 不是来找秦瑶晦气？指责她一顿？ 怎么和吃霸王餐扯上关系了？ 江流转眼看向刚来的嬷嬷，嬷嬷立刻低下头。 她哪里知道已经事发了？她以为夫人和小姐怎么着也会等着，到了里面，老夫人解释一番，江流付了钱，不就完了？ 江流看嬷嬷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让他的面子上根本挂不住！ 吃霸王餐被扣下！这是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 他在秦家，在江家，身边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哪里碰上过这种事？h 还……还是他现在的主子，江流觉得现在是刘氏和江筱筱简直就是在摩擦他的脸。 丢人！ 江流嘴角抽了抽，很想转身就走，可是……他现在是江家的管家，她们在这里做工算个什么事？ 江肃要是知道自己母亲和妹妹……算了！ “不知……我家夫人和小姐需要付多少银子？” “这个好说！”秦瑶找来了掌柜，让他和掌柜去谈。 秦瑶则是和柳青萍一起坐马车离开。 走之前秦瑶还不忘叮嘱掌柜，钱到账了才能当人 江流忍着怒气，付了银子，把人领了出来。 刘氏和江筱筱鹌鹑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被里面的人吓到了。 一直到到了江流开的神仙锅，两人才像活了过来。 一看到掌柜和坐在凳子上懒散的伙计，江筱筱就开始告状。 “就是他们！江流！把他们都打一顿赶走！敢抢我们的东西！还想打我们！” 刘氏没有阻止，刚刚在秦瑶那边憋屈，在这些人身上找回一些人上人的傲气也是不错的。 两人都在等着他们的下场，但是等了一会，江流也没有动静，两人都看了过去。 江筱筱一看他沉着一张脸色，也不敢造次，还是刘氏喊了一声。 “江流？” 江流没说话，“所以你们不仅去对面吃霸王餐，还在这里也吃了？” “这……这怎么能叫吃霸王餐？我们只是来看看你这里的味道怎么样？”说到这，刘氏也想起来了，自己是来找江流麻烦的。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我们给你钱你就干了个什么东西，还……还养了这一群趁火打劫的土匪！” “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代，要不然，就把钱给我吐出来！” 江流听完满脸黑线，怒气根本压不住。 什么她们给的钱？她们给了几个钱？ 她们给的钱还不够她们自己花销的，还要给牢里的公子送东西。 他开店的钱可都是自己的！！！ 和她们有什么关系？ 再说，他店里的人！他店里的人怎么了？要不是有他们在，这个店怕是早就亏得一个子都没有了！ 伙计和掌柜也围了过来，听刘氏两人对自己大哥这么不客气，掌柜也来了气。 “大哥！这几个娘们一来就没把咱放在眼里，吃了东西还不想给钱！” 江筱筱有了江流在，胆子也大了起来。 “这是我家开的！我们为什么要给？赶紧把簪子给我拿过来！” 只有刘氏听到了那句“大哥！” 这是什么称呼？这个掌柜年纪可比江流大，肯定不能是什么亲戚关系！ 只有拉帮结伙的江湖人才这么称呼人。 “没什么事老夫人和小姐就回去！”江流说完径直离开，眼神都没给她们留。 江筱筱还想说什么，被刘氏拦住，拖着离开了。 出了门，刘氏刚送来她，江筱筱就不满道： “娘！你拉我干什么？！东西还没拿出来！” 刘氏恨铁不成钢，使劲戳她的脑门。 刘氏把自己的猜想说了一遍。 “怎么会？娘你多虑了！不就是一伙下人！”江筱筱不信。 “先回去！”刘氏可顾不得江筱筱还在想什么，现在她只想赶紧回家。 东西可以回去再要，事情也可以回去再商量。 站在大街上，总有种会被人盯上拖走的感觉。 …… 又过了几天，江流等的货到了，他欣喜地带人去码头接货。 这是一批从西边运来的新奇玩意，上辈子秦瑶让他去走货，认识了一些人，这次他特意去找了人，给他留了一批货。 这些东西在京都可是稀罕东西，达官贵人们也最喜欢。 他要靠着这批货翻身！ 把东西运到仓库，江流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 随即他的脸上的笑马上消失。 只见箱子里的东西破损严重，严重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江流连开了几个箱子，无一例外都是些损坏的东西。 江流后退了好几步，呆了好久才想起来要去码头找人。 只是等他到码头，哪里还有人。 江流现在码头上，看着远去的船只，一瞬间气血上涌。 “噗！”江流吐出一口血。 “大哥！”掌柜第一个上前扶他。 江流什么也听不见，心里只剩下完了！ 他的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了，如果这批货有问题，那他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第80章 贫民窟 江流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他一睁开眼睛面对的就是上门催债的人。 本来就不大的房子现在挤满了人，为首的几个男人他认识，正是出钱和他一起购买那批货的人。 此时他们带着人堵在门口，让人在各个房间搬东西，江家本来就不剩几个人了，哪里拦得住他们。 刘氏看他们搜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值钱的，把她们的衣服床铺都搬了出来，只能站在那里哭天抢地。 江筱筱躲在刘氏身后，敢怒不敢言。 而夏秋棠……江流看到她的屋子紧闭，有人在门口叫嚣，再不开门就要撞门了。 江流先是安抚好正要撞门的几个人，这才走到为首的三个人面前。 “黄兄！刘兄！梁兄！”江流拱手打招呼。 为首的男人连忙摆手，不接受他的示好。 “别别别，江老弟，咱们不来虚的，当时你说了一定能挣钱我们才和你一起买的，现在东西到手全是坏的！我们的损失你也要赔偿！” 虽然江流明白这不过是欺负他这个小人物，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无力抗衡，只得伏低做小。 “三位哥哥，都是小弟的错，你们的损失小弟是应该赔！” 三人看他态度好，也没为难他。 “那你就让开！这里的东西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能补一点是一点，其他的你后面再续上。” “黄兄，请听我一言！”江流上前几步，在他耳边一阵耳语。 黄忠听完，诧异地看着他，半晌才点头。 “行！我再信你一次！过两天把银子送过来，不然下次我来就把这里的人全部拉出去卖了！” 江流陪笑着把人送走，也保住了刘氏正在争抢的被褥。 哭喊声戛然而止，屋子里的人都离开了，刘氏还愣愣回不过神来。 江筱筱红着眼睛看着江流。 “都是他！娘！都是江流，我刚刚都听到了！就是他招来的人！” 刘氏能容忍江流，不过就是看中了他手里的钱，还有现在江家已经没人可用了。 但是现在他给她们惹来这么大的麻烦，他怎么还能忍。 刘氏恨恨地看着江流。 “把银子给我交出来！马上滚出江家！” 江流回过身，眼神都没给她们一个。 “如果你们想流落街头，我也可以不管你们！” “什么意思！这宅子是我们的！”刘氏大惊，不解地紧盯着他。 “可惜收账的人不会这么觉得！钱我是以江家的名义集的，自然也是大家一起还！” 刘氏听完垮着肩，两眼无神。 江筱筱反唇相讥，“都是你去做的，我们去官府告你！” “随便！只是小姐，你们去了，我可就不管了，这笔笔账都归你们了！” “你……”江筱筱语塞，这怎么能归她们！ 刘氏停了半晌，这才问道： “你有办法还得上？” “自然，他们不都走了！”江流十分笃定。 “好！”刘氏一口应下来。 “娘！”江筱筱还想说什么，被刘氏瞪了一眼，悻悻闭了嘴。 江流站在大门口，不安的看了一眼夏秋棠的屋子。 那里的房门一直紧闭，刘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自然也想起了还有一个人不在这了。 和江流眼里的担心不同，刘氏是愤怒地找不着北。 外面乱成这样，这个小贱人还待在屋子里不出来！！！ 刘氏推开还拉着自己的女儿，快步走到夏秋棠房门前，抬手就砰砰砰敲了起来。 “夏秋棠！！！你给我出来！” 敲了一会没有反应，刘氏又猛地踹了一脚。 “夏秋棠！” 这会夏秋棠不能再装死了，让丫鬟开了门。 “母亲！”夏秋棠委屈着一张脸看着刘氏。 在刘氏开口之前，把银子从身后拿了出来。 “母亲，这是我们仅剩的银子了，媳妇想着他们就算搬空了这里，媳妇护着些银子，也不至于让母亲挨饿受冻……” 夏秋棠声泪俱下，哭得好不凄惨，把一个为了一家人着想的委屈小白莲演得淋漓尽致。 刘氏看到银子就傻了，哪还说得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现在他们缺的不就是银子！ 她可是为了保护银子这才没有出来！ 刘氏拿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脸色好看了不少。 “娘！去找找还有没有！”江筱筱看着刘氏银子，不怀好意地看了看夏秋棠的屋子。 刘氏一想也是，推开夏秋棠走了进去。 两人在夏秋棠的屋子里翻找了一番，没找到什么，这才拍拍手离开。 夏秋棠一直挂着笑脸，送走了两人。 “夫人……”江流看着她的笑，很是担心。 “我没事！那边的事你要处理好！”夏秋棠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说完就让丫鬟关上了门。 江流在门口站了一会，这才离开。 屋里的夏秋棠哪还有一点伤心难过的模样。 “银票呢？藏好了吗？”夏秋棠坐下来，问自己的丫鬟。 “藏好了小姐！”丫鬟小心着回答。 从那群人进门开始，夏秋棠就把银票取了出来，让丫鬟找个地方藏起来。 丫鬟拿着银票就跑到了角落里，从小洞把银票塞到了隔壁的夹缝里。 夏秋棠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直到那些人离开，她这才把自己贴身放的几两银子拿了出来。 她的嫁妆都已经搭进去了，如果从秦瑶手里薅的这点东西都保不住，那她不就和江家人一样，彻底落魄了？ 她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江流所谓的处理，不过是想用火锅店去抵押，只是火锅店店铺可是租的！ 他过去的时候黄忠几人已经等在那里了，一同来的还有店铺的老板。 江流一阵头大，想要蒙混过关的计划失败，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寒暄。 店铺他租了半年，本来想刚回本了就有下半年的租金，说不定还能买下来，现在…… 一番交谈，黄忠点了点桌子。 “江老弟！你这店加上几个月的租金……也还不够啊！” 江流哪里不知道！ “黄兄放心，明日我就把剩下的钱送过来。” 黄忠点头，他是京都出了名了地头蛇，除了当官的，他谁也不怕。 更不怕江流这种小角色反悔。 出了店门，江流就去找人卖宅子。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还好当时买宅子的契书还在他手里，出手也方便。 至于江家几人，再找个便宜点的地方就是。 等度过难关再说！ 还在家的刘氏几人，还不知道她们即将被扫地出门，住进京都有名的贫民窟…… …… 第81章 手段 江流连哄带骗，把刘氏几人带出了宅子，特意叫了马车过来，把她们的东西都搬了过去。 看江流的做派，夏秋棠都以为江流发达了，要带她们去过好日子了。 结果三人一下马车，看着脏乱差的街，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刘氏和江筱筱哪里愿意，转身就要走。 刚叫车夫调头，江流就冷冷地开口。 “老夫人想清楚了，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那边已经是别人的了。” “你……江流！你竟然敢！”刘氏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流也不管她如何，直接让人开始搬东西。 这里的房子都很小，而且是几户人家共用一个院子。 江流只租了其中三间屋子。 江筱筱看着她的东西和刘氏的东西都往一个屋子里搬，江筱筱赶紧阻拦。 “停下！停下！这是做什么！我和母亲怎么能住一个屋！” “怎么不能，只有三间房，少夫人一间，仆人一间，只剩一间了！难不成小姐想睡外面？”江流毫不客气回怼。 江筱筱注意力没再只有三间房里，而且指着夏秋棠。 “凭什么她单独一间？” 夏秋棠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忍住了笑意。 江流：“小姐是忘了还有公子吗？公子出来不和夫人一起住吗？” 江筱筱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哥哥。 刘氏也是一脸尴尬。 江肃进去一个多月了，她们操心自己的日子，不仅没去看过，就连这个人都差点忘记了。 因为这样对儿子的愧疚，刘氏难得没再发火，拉着江筱筱进去了。 只是进去之后，抱怨，诅咒是免不了的。 因为里面的环境是真的差，仆人已经开始有条不紊的打扫，她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因为她们骂骂咧咧的声音吵到了旁边的邻居，双方还爆发了争吵。 听着里面的动静，江流几不可闻地叹息起来。 还没进去的夏秋棠适时开口安慰。 “你别担心，相信以后会好起来的。” 江流十分感动，低头拱手作揖。 如果说刘氏和江筱筱只是因为江肃的原因不得不管，那夏秋棠就是他心甘情愿的了。 不仅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这么善解人意。 这样美好的人，自己怎么能不守护？ 这一刻，江流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 夏秋棠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去，江流则在后面久久凝视。 …… 街头，秦瑶坐在马车里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小姐，还动手吗？”二九在马车外摩拳擦掌。 这里已经在城外围，只要把江流引出去，让小五弄点什么意外，还不是轻而易举？ 轻枝也好奇地看着自家小姐，期待从她嘴里听到行动的命令。 她早就看不惯江流了，看到他活蹦乱跳就不爽。 秦瑶看着江流那直勾勾的眼神，突然笑了。 “也许，不用我们动手？” 让他们自食恶果不是更好？ 江流那个眼神可不是看救命恩人的眼神，难怪他对自己这个真正的恩人这么狠，原来……还有这层意思。 “啊？小姐，不揍他了？”轻枝失望。 湫柳对着她摇头，让她不要再烦小姐。 湫柳和轻枝这个简单的脑袋想得可不一样，但是小姐有自己的打算，她自然也是支撑的。 回程的路上，秦瑶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问道： “小六呢？” 架着马车的二九憋着笑，回道： “回小姐，小六本来就要被卖到俊男坊了，不过他当晚就偷了卖身契跑了，没给江家贡献银子。” 俊男坊是什么地方？如果花楼是男人的天堂，那俊男坊就是男女都爱的天堂。 轻枝和湫柳都震惊了，然后悄悄红了脸。 没想到小六竟然差点被卖去俊男坊了，难怪都没见到人…… 秦瑶听到他没事，也没想那么多，她也不是没嫁过人的小姑娘，对此也没多大感觉。 上辈子和她相熟的夫人小姐们还讨论过俊男坊头牌，甚至有个寡居多年的夫人还去过…… 虽然她没去过，但是也不避讳就是了。 “让他想办法再回江筱筱身边去。” 二九听完秦瑶的吩咐，在心里默默为兄弟点了一根蜡。 小六从回来就被他们嘲笑，气得出去了好几日都没回去，所以秦瑶他们才没见着人。 只是想想也是，好好做个探子，差点把自己给作到那种地方，要不是他中的迷药轻，怕是醒来已经晚了！ 小六肯定是不愿意再去江家的，的，不弄死他们都是他仁慈了，还要去伺候他们！想上天啊！ 回去之后，二九一和他说，他就翻脸，但是一听到是小姐的吩咐，他又不得不去。 脸上别提多憋，二九只得安慰。 “小姐和我说了，你的仇得报不是？所以……” 傍晚，小六提着包袱就上了门。 他以前是江筱筱的护卫，因着护过她几次，在江筱筱面前还是有些得脸的。 小六直接找到江筱筱，哭诉自己好不容易赎身出来，只求跟在小姐身边，令江筱筱十分动容。 正准备答应，刘氏狠狠捏了她一把。 “不是我们心狠，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的情况，你还是……”刘氏拒绝道。 “老夫人放心，小的只求留下来，我有一身力气，可以做工，而且……我还有些银子……”小六从包袱里掏出几两银子。 虽然不多，但是对于现在的刘氏来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何况他还能挣钱！ 刘氏眼珠子转了转，觉得只靠江流怕是不稳当，如果小六也能挣钱。 “好！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就留下！”刘氏从他手里拿过银子，摆摆手让他下去。 反正下人住一起，也影响不到她。 小六又是一阵感谢，这才出了门。 出来就碰到了夏秋棠，急忙行礼，“小的见过夫人。” 夏秋棠看了看眼前眼熟的下人，眉头紧锁，这都没钱了，还留一张嘴吃饭！ 她这婆母昏了头不成。 夏秋棠没有理他，朝着刘氏的房间走去。 小六抬起头，挂着包袱去了下人房。 就是这个夏秋棠了。 小姐让他从她下手！ 哼！等着看他的手段！！！ 第82章 信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马上就要到秋闱的日子。 京都的秀才们都忙碌了起来。 秦瑶这边没有人要参加考试，轻松得不得了。 比较忙的是客栈，远一些的考生已经住进了客栈，秦家的客栈也住进了不少人。 秦父是个心善了，也爱广交天下朋友，一到这个时候，就是他为学子们尽一份力的时候。 掌柜们来问的时候，秦瑶照样也是和父亲一样，给考生们房价减半，提供简单的饭菜。 别看只是提供简单的饭菜，对于家境不好的考生来说，这待遇已经相当不错了。 那些条件好的，自然也会自掏腰包吃饭，这些根本不用的安心。 安排好了客栈的事，秦瑶就收到江肃要出来的消息。 三个月的牢狱生活要结束了。 秦瑶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这才问一旁的轻枝：“小六那边如何了？江肃赶得上？” “小姐放心，小六哥说了，一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秦瑶满意了。 因为前面有江流的干预，牢里的江肃可是过了好长时间的好日子，虽然后面没法管了，过得比较惨，但是也少了些折磨他的乐趣不是。 那就出来了补上一份大的好了。 有了小六的帮忙，江家还是住在那个大杂院里，江流最近觉得哪哪都不顺利。 他想进货，就总有人拿出比他低的价格买走，他想帮人做工，也有人工钱拿得比他低。 这一个多月，除了小六去外面做工换了些吃食，他竟然一分钱也没挣到。 要不是他还剩点银子，怕是饭也吃不上了。 还好，公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他一定可以想到办法，他们也一定能很快改变现在的状况。 正在想着，江流一抬头就看到了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夏秋棠。 她今天穿了一件藕色的外衫，看起来十分娇嫩。 江流一不小心晃了神，定定的看着。 站在江流后面的小六鄙夷地看着，嘴角止不住的抽抽。 果然是个贱人，背叛小姐，觊觎新主子的妻子。 不过看着那边刘氏们要出来了，他也不的不出声提醒。 “管家，管家！” 江流清醒了过来，尴尬地咳了两声。 小六继续翻白眼，要不是怕江肃看不到这出好戏，他才懒得为他遮掩。 今天是江肃出狱的日子，大家一起出动，江流还特意雇了两辆马车。 小六肯定只有赶车的份，江肃作为管家也只能坐在外面。 马车朝着京兆尹的方向驶去，刘氏和江筱筱是开心的，家里没有男人，没有主心骨不说，重点是也没有钱。 江肃回来怎么的也是好事。 夏秋棠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江流还在期待三年之后江肃一飞冲天，她的心却怎么也定不下来。 她不怀疑江肃的才学，毕竟她父亲都赞赏过他。 她是不信江肃有那个命！ 好好地去书院也能惹上事，还不止一次，俨然是个倒霉的。 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继续倒霉？ 三年？三年以后要是还遇到这种事，难道再等三年？ 夏秋棠并不高兴，但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她现在还是江肃的妻子，她不能让他们怀疑自己。 很快，马车就到了，夏秋棠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去。 约摸等了一刻钟，江肃终于出来了。 只是一见到人，大家都不敢认。 眼前这个身形消瘦，脸颊凹陷，头发乱糟糟，衣服破破烂烂的人是以前那个光鲜亮丽的侯府世子江肃！ 刘氏没忍住，一下嚎了起来。 “我的儿啊！” 刘氏扑过去一把抱住江肃，差点把瘦弱不堪的江肃扑倒在地。 “你怎么样？肃哥！天杀的，他们竟然这么虐待你！我要找他们讨个公道去！” 刘氏心疼地要死，说着就要去找里面的人要说法，被江肃一把扯住。 “娘！别去！” 江肃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找你江流告诉他生意失败，以后只能给些银子打点之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起来。 他的饭食就没有准时过，也没有干净过，有时候甚至已经馊了。 他说过，换来的是一顿鞭子，他只能忍着。 好在他熬出来了，现在他娘要是去闹，他要是再进去怎么办？ 这三个月的牢狱之灾已经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首辅。 现在，他是平民，是蝼蚁，是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只有他爬上去，才能洗刷这些耻辱。 “我们回去！” 江肃看了一眼身后关了他三个月的地方，转身离开。 他会爬上去的，然后让看不起他的人，欺负过他的人，通通下地狱！ “夫君！” “哥哥！” “公子！” 江肃点点头，在江流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他现在又累又困，身体和心理都需要恢复，他只想回去好好休息。 江肃一直在闭目养神，直到马车停下，他才睁开眼睛。 下了马车看到周遭的环境，这才狠狠地皱眉。 进了屋子，刘氏让人去张罗吃得，烧些水过来，江筱筱看没有事就回了自己屋，江流也安置好江肃后离开。 现在屋子里就剩江肃和夏秋棠。 看着房间里的简陋情况，江肃突然红了眼眶。 “棠儿，委屈你了！” 夏秋棠倒水的手一顿，这才明白江肃说的什么。 这个地方的确很委屈她，虽然她只是住得差一点，吃的方面可从来没亏待过自己。 夏秋棠拿起帕子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不打紧，只要夫君没事，棠儿吃点苦没什么的……” “棠儿……”江肃很是感动。 夏秋棠也顺势倒在了江肃怀里。 可惜还不到一秒，夏秋棠赶紧推开他。 “怎么了棠儿？”江肃被推开，疑惑地看着她。 “等会母亲过来看到不好……”夏秋棠哪里敢说是因为他太臭了，只能找个借口。 “也是！那晚上……” 夏秋棠扯着嘴角给了他一个微笑，这才安抚好江肃。 洗漱一番，再吃了饭（虽然是简单的饭菜，但是江肃却觉得十分美味。），江肃已经撑不住了，他所说的晚上……自然也没了。 夏秋棠狠狠松了一口气。 等他睡着了，趁夜出了门。 江流已经等了一会了。 她这段时间一直吊着江流，让他对她越发死心塌地帮她做事。 当然她是看不上他的，只是利用他传个信。 这件事还说来话长。 两个月前，她回了一趟家，只是现在的夏家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和以前一样，门都进不了，而她的姨娘更是被送到了庄子上。 失意之际，她遇到了一个人…… 想到他，夏秋棠心就止不住的狂跳。 从江流手中拿过信，夏秋棠还微微对他抚了抚身子。 这让江流十分受用。 等到江流离开，她才迫不及待地打开信。 江流以为她收到的是家书，实际上，她收到了是一封写满了污言秽语的求爱信。 夏秋棠看完之后，还是像以前一样用一个盒子装了起来，脸上是藏不住的满足之色。 躲在暗处的小六：“真颠！受不了！” 第83章 败露 江肃这一睡，第二天就病了。 家里一贫如洗，刘氏不得不把自己的传家宝给当了，这才给江肃找来了大夫。 夏秋棠松了一口气，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和江肃亲近了。 江肃一病，正合她意。 江肃一醒，她就哭兮兮地凑过去做做样子。 倒是把江肃感动的不行，刘氏这个当了传家宝的娘也要往后站。 刘氏气得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 病了半个月，江肃终于好了，也了解了自家的情况，当即就要去找秦瑶。 吓得江筱筱和刘氏赶紧拉住他。 秦瑶现在对她们可不会留情，江肃要是去了，那不是和他们一样一个下场？ 刘氏把自己和江筱筱被秦瑶“欺负”的事和江肃说了一遍。 “儿啊！你可不要再去了，那秦瑶现在是疯了，六亲不认，娘都说了给她平妻，她都不松口，不知道是不是攀上了什么高枝。” 刘氏苦口婆心地劝说。 江肃听完觉得很诧异，秦瑶在他眼里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女人，怎么会这样对他的母亲和妹妹。 江肃自然也不会去怀疑自己的母亲和妹妹，安抚好她们，这才把江流拉到了一边。 “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江流点头，想上点眼药，又怕江肃反感。 “我让你送东西等我出来，你送了吗？” 江流哑然，“送……送了……只是……” “只是什么？” “被……”想到锅中仙门口的羞辱，江流不再隐瞒，“东西被扔了，她还骂我是狗，不让我再进去！” “你没说是我让你送的吗？” 江流：“……” 就是说了，才被扔的好吗？ “说了，公子，这秦瑶铁了心的不愿意，怕真像老夫人说的，有了新目标了！” “不可能！！！” 江肃气急，一甩衣袖离开。 江流立刻让小六跟上，小六会些拳脚，也不怕被秦瑶欺负了去。 江肃一口气跑到锅中仙，等到看到和前世一样的火锅店，一瞬间恍然大悟。 这是她的店？！ 这不是江流要去找的那个什么玲娜开的吗？ 为什么现在是她的？ 所以……她也和他一样？ 小六追上他的时候，江肃正在怀疑自己。 小六一个箭步过来，拦在江肃的前面。 “公子，公子，咱们回去！” 江肃木木地看着他，半天没回过神来。 小六趁机拉着他就走。 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能耽误了。 来的时候，他可是看好了，夏秋棠那个丫鬟正好溜出门，现在去正好看好戏。 江肃跟着小六一路到了留香居这才停了下来。 小六装作劝解，慢慢停下了脚步。 现在不在饭点，留香居的人并不多，所以从里面出来的人也很显眼。 江肃一抬头就看到从里面出来的丫鬟。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张望了两眼这才提着食盒离开。 “诶！那不是夫人的丫鬟吗？”小六装作刚刚看到，奇怪地摸摸自己的后脑勺。 “她怎么提着个食盒？难道是看公子您大病初愈，想给您补补？” 江肃本来还奇怪，小六这么一说突然豁然开朗。 棠儿对他是真的好，只是来这里提吃食还是浪费了些，他们都没剩多少银子了，去买点回去做划算得多。 这么想，江肃还是挂上了笑容。 棠儿没过过苦日子，对他好他也不能不接受，只是得提醒她一下，等以后再好好补偿她。 打定了主意，江肃暂时也不想去想秦瑶的事，而是打道回府。 还得去找江流问问，他们也应该想想办法弄些银子，记忆中的江流那么厉害，就算没有秦瑶，也应当是没问题的。 回到家，江肃直接回了屋子，等着和夏秋棠一起用饭。 虽然是给他补身体的，但他还是想和她一起分享。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夫妻了。 只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夏秋棠回来，江肃等得不耐烦了，正准备出门去找，就听到了脚步声。 “夫君，你回来了？”夏秋棠出现在门口。 江肃很高兴，立刻迎了上去。 “棠儿，怎么去了这么久？” “就出去走走……”夏秋棠很自然地挽上江肃的胳膊，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两人在桌前坐定，江肃等着小丫鬟上菜，等了一会也没动静，江肃不悦地看向丫鬟。 这一看，他就愣住了，丫鬟的手里竟然什么都没有！ “你……”江肃指向丫鬟，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怎么了夫君？”夏秋棠疑惑地看向自己丫鬟，又转头望着江肃问道。 “没……没什么！”江肃按下心中的疑惑。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等着她们送来饭菜！ “我先出去一下！”江肃逃也似的离开。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刚刚夏秋棠的丫鬟从留香居出来的画面。 江肃直奔下人房，把小六叫了出来。 两人走得远远的，江肃四下望了望，这才开口。 “刚刚看清楚了吗？从留香居出来的是夫人的丫鬟？” “对啊！”小六点头如捣蒜，“没错啊！就是她！” “那！……”江肃闭了闭眼，这种事他怎么能问下人。 小六自然不会放过他，问道： “公子刚刚和夫人去隔壁吃的吗？” 江肃说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隔壁院子，正想摇头，小六已经先一步说了出来。 “我刚刚看到夫人从那边过来，猜想的，想想也对，虽然是夫人的一片心意，可是被老夫人和小姐知道了，总归是不好的……” 江肃满脸黑线，他根本没出去过！更没吃过什么！ 小六话还没说完，江肃已经气得转身就走。 他要弄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之后的两天，江肃一直关注着夏秋棠的一举一动，奈何都很正常。 江肃和江流商量着挣钱，试了几次都败兴而归，正苦恼着，办法还没想出来，江肃就发现夏秋棠偷偷出了门。 想到那天的饭菜，江肃偷偷跟了上去。 …… 第84章 抓奸不成 隔壁是一个单独的院落，江肃回来没多久，也没来过，只知道这边好像没人居住。 夏秋棠和丫鬟进去之后，大门就被关上了，江肃只好想其他办法。 小六适时送上梯子，搭在墙上，江肃一进来就看到已经搭好的梯子，自然动作麻利地爬了上去。 只是这一看不打紧，吓得他差点没抓稳，夏秋棠的丫鬟还守在大门口。 他要是这么下去，肯定会被撞个正着。 江肃又爬了下来，扛着梯子准备从后面过去。 搭好梯子，江肃才爬到一半，就听到前面有吵闹的声音，江肃加快了脚步，三两下爬了上去。 结果这一冒头，就看到刘氏和江筱筱正在隔壁的院子里大闹。 刘氏现在俨然就是一个气急了的疯婆子，隔了几条街都能听到她的骂声。 “给我滚出来！夏秋棠你这个破烂玩意，竟然敢背着我儿子养汉子！” “滚开！你信不信等会我就让人把你卖了？！” …… 夏秋棠的丫鬟也没法，只能死死拦住两人。 江肃一下傻眼了，他母亲怎么也来了？ 还有，什么男人？不是偷吃点饭菜吗？ 江肃不太敢相信，而且就算有什么，这样大吵大闹不就打草惊蛇了吗？ 到时候怕饭菜的事都找不到证据，解决不了了。 江肃爬上墙，把梯子移到另一边，急急忙忙地从墙上下去。 看了一眼正在和丫鬟纠缠的母亲和妹妹，江肃果断选择推开了房门。 夏秋棠惊恐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江肃，江肃快步走进去，在房间里四处扫视了一圈，最后又定在夏秋棠脸上。 “夫君……？”夏秋棠不安地喊了一声。 这时候刘氏在江筱筱的帮助下也冲了进来，她也顾不上自己儿子，在屋子里一通翻找。 “人呢！人呢！”翻找了一圈，床底都看了，却是一无所获。 刘氏没找到人，直接几步杀到夏秋棠跟前，指着她的鼻子愤怒道： “你把奸夫藏在哪里了？” 夏秋棠露出可怜又震惊的表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什么奸夫？儿媳怎么会……” “你为什么在这里？”江肃面无表情地问。 夏秋棠哭声一顿，被问住了。 刘氏也算抓到了她的尾巴，立刻追问。 “对啊！你怎么在这？今天你要是说不出来，就别怪我把你送到官府去！” 通奸可是大罪！ 夏秋棠自然不能任由刘氏给她定罪，于是拿起帕子抹了抹眼泪，这才开口。 “这里无人居住，我是想着如果没人，我们住过来不是正好？所以，我就过来坐坐，如果没人管，我们就搬过来……” “呸！”刘氏第一个不相信，“这么光明正大的事你为什么要偷偷来？而且有人看到有男人进来过这个院子！还不是你的奸夫！” 看到有男人自然不是今天，但是只要有，刘氏就肯定他们一定要有关系。 “冤枉！”夏秋棠崩溃大喊，“夫君，你相信我，你看看这，哪有什么男人！” 这个屋子一眼望到边，能藏人的地方也就那几处，刘氏都找过了，显然是没有的。 “你个小贱人……”刘氏还想说什么，江筱筱这时候也进来了，扯扯刘氏，然后摇摇头。 她刚刚把其他的房间也找了一个遍，是真的没人。 刘氏这次是真的没话说了，捉奸捉双不是？ 这捉不到…… 不，刘氏怎么可能承认自己错了，“肯定是男人还没来！总之这个小贱人一定是在这幽会男人！” 江肃不知道什么男人的事，可是事关自己男人的尊严，还是等着刘氏闹了一通。 这会看抓不到什么证据，江肃都开始怀疑刘氏在自导自演了。 “好了！娘！” 江肃得话很有效果，刘氏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恨恨看着夏秋快乐。 她总会抓到的！ “棠儿，说实话，你在这里干什么？”江肃板着个脸问。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希望她可以对自己坦诚一些。 但是他失望了，夏秋棠得眼睛里眨着无辜的光。 “夫君，你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是……” 江肃看着的嘴脸的油光摇摇头，“你的嘴角还有残留的油渍，夏秋棠，你在这里偷吃！” 夏秋棠惊讶地看着江肃，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偷吃”不是她想的那个“偷吃”。 “什么意思？”刘氏狐疑地看着江肃。 江筱筱却是早就反应过来，指着夏秋棠恨不得过去扇两巴掌。 “好啊！娘！夏秋棠竟然背着我们偷偷吃好吃的！我就说着几个月咱们都饿瘦了，怎么就她没什么变化，气色还越来越好了！” 别说夏秋棠，就是她身边的丫鬟，也看起来脸色红润的。 吃的都是一锅饭，江筱筱哪里会怀疑，最多是觉得夏秋棠以前就过得差，吃得差了也没事！ 谁知道竟然是在外面偷偷的吃。 “搜她！她肯定还藏了银子！” 江筱筱过去就要朝夏秋棠伸手，被江肃拦了下来。 “哥！难道你还要帮她？你别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你看病的钱都是母亲当了传家宝才凑出来的！” 江肃没有回答，而是让外面控制夏秋棠丫鬟的小六把人带进来。 小六看里面这架势，也猜到了几分， 得！来早了！ 早知道就早一会了，刚刚他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男人鬼鬼祟祟地离开了，而这边已经闹了起来。 所以，今天这奸是抓不起来了。 只能……想到这，小六直接把手中的丫鬟推倒在地。 “说！你家小姐在这干嘛？”江肃问。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跪好，听到江肃的话下意识抬头看夏秋棠，夏秋棠吓得半死，生怕她出卖自己。 于是，夏秋棠很主动想要交代一部分不太严重的事，可是她才开口，就被江肃一眼瞪了回来。 “说！别以为你的卖身契不在我这里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是个下人，打死了也没人知道！” 江肃说得也没错，如果没有去报官，就没人管，打死了就打死了，的确没什么。 小丫鬟颤抖着，不敢看夏秋棠，还是慢慢说了出来。 “奴婢……奴婢只是帮小姐买吃食，还……” 眼看着就要抖出些不好的事，夏秋棠急忙接了过来。 “夫君，我只是太馋了……” 江肃还想着问，馋了好久的江筱筱已经迫不及待动了手。 “你有钱？钱在哪？！小贱人，把钱交出来！”江筱筱一边说，一边去搜夏秋的身。 衣服被扯的夏秋棠花容失色，“夫君，救我！” 刘氏没有动，她还怀疑夏秋棠和外男有一腿，衣服扯坏了更好。 “好了！筱筱！松手！” 江肃一吼，江筱筱不得不松手，夏秋棠急忙拢好衣服。 家里的银子都搭出来了，这事江肃是知道的，现在夏秋棠竟然还有钱，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当然，这钱还是得拿出来，他们现在正好缺钱。 “把钱交出来！” 回了自己的院子，夏秋棠拿出来藏起来的银票。 刘氏和江筱筱在她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又翻出几两碎银子，这才心满意足的了。 “从明天开始，两天，不！三天，别给她吃，看她这么狂妄，还敢私藏银子！” 刘氏放下狠话，把银票都给了江肃。 零散的银子她就收了起来，改善改善伙食。 大家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夏秋棠和江肃。 夏秋棠想说些什么挽回一下，江肃已经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他真的很难受，他的棠儿怎么会这样？ 他的心里，夏秋棠应该是个心地善良，一心为他的女人。 可是现在，他有些不认识她了。 他坐牢，她不去看他，他以为是没钱打点，他生病，她认真照顾，他很感动，母亲出钱他也觉得大家没钱，也是应该的。 可是……就在刚刚，她拿出来两千多两银票！！！ 这代表什么？ 江肃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索性离开了家。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来到了秦家大门口。 …… 第85章 还是你好 江肃在门口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离开。 他想起了记忆里秦瑶一直以来对他的支持，钱财也好，人手也好，她从不藏私。 哪怕是后面他妻妾成群，秦瑶还是把秦家产业摆在了明面上，他的心腹江流参与了秦家几乎大多数的生意往来。 秦瑶对他是没有私心的，也是全心信任的。 若不是……若不是秦瑶害死了夏秋棠，那么他……也许不会那样对她。 江肃又想到了夏秋棠手里的两千多两银票，要是秦瑶，一定……一定会拿出来救他的！ 包括他的家人，她也一定舍不得她们受罪。 江肃长叹一声，一转身却看到了一辆马车渐渐驶来。 秦瑶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下来。 江肃没想到会这样猝不及防地见面，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紧张了。 他还在想怎么和秦瑶搭话，秦瑶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和他擦肩而过。 江肃愣了一秒，这才开口叫住了她。 “秦瑶！” 秦瑶转身，莫名地看着他。 身上的衣服很眼熟，面料是去年出的，这次他的头上倒是简单了些，连个冠都没有，脚上的鞋子也是普通的料子。 看来江家真的快不行了。 “这位公子有事？”秦瑶歪着头打量完，这才笑着问。 江肃看着眼前的人，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眼中却没有记忆中的温情。 还有，她竟然叫他……这位公子？ 虽然知道了她可能和自己一样拥有以前的记忆，江肃还是接受不了她的冷漠。 秦瑶那么爱他，怎么会因为他关了她打了她就和他翻脸，甚至老死不相往来呢？ “秦瑶，我们……谈谈？” 秦瑶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我们之间……还有可以谈的内容吗？哦～难道是又想给我一个平妻的位置？你看我很缺人养？” 秦瑶指了指自己府上的人。 轻枝很快回复：“不缺，小姐养我们已经很累了，不需要再增加负担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江肃自然知道母亲说过的话，但是他的确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想和她说说话。 “那我就直说了，免谈！”秦瑶说完掉头就走。 轻枝给他一个白眼，和湫柳一起进了门。 “砰！”门被用力关上。 这个地方他和秦瑶成亲后就没再来过，没想到现在竟然被关在外面。 他真的只是想和她说说话而已。 这几天，他真的觉得很无助，江流让他出主意，母亲和妹妹一天在家待着，就会为了衣服吃食埋怨争吵。 而夏秋棠更过分，本来以为她是个好的，吃食大部分让给他，生病也在跟前照顾。 没成想，她竟然背着她藏了那么多银子，还偷偷吃…… 江肃在秦家大门口站了许久，这才转身。 想想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倒霉的？ 好像是和秦瑶退亲开始，他就一直不顺。 如果是按照记忆中他娶了秦瑶，那么现在他已经在认真读书考取功名了。 江家不会被夺爵，不会被赶出侯府，他也不会这么狼狈…… 可是那样他的生命里就会失去夏秋棠…… 江肃又想到了今天的事，这一瞬间，他又有些怀疑自己，他选择真的对吗？ 天空中电闪雷鸣，江肃又走回了家，推开房门，夏秋棠正趴在梳妆台上哭泣。 不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江肃又叹息了一次，这是他好不容易盼了许久的人，他应该给她一次机会。 “好了！别哭了，我不怪你，以后咱们的日子好了，你想吃什么都有。” 不过是馋嘴了些，藏的银票都买了吃食，她住的用的也还是和他们一样，江肃选择性忽视了自己在牢里吃的苦和前几日生病她也没拿出钱来。 就是嘴馋了，他安慰夏秋棠，也安慰自己。 就这样自欺欺人，他总不能承认自己选错了人的。 等他登上了高位，什么没有？ 就连秦瑶……也只会匍匐在他的脚下。 这辈子，他拥有了夏秋棠，秦瑶……如果她愿意继续资助他，就让她做个平妻也不错。 这时候，他也选择性忽略了秦瑶的不愿意…… “夫君，你真好！”夏秋棠转过身来，抱住了江肃的腰。 她是真的在哭，不过哭的不是江肃怪不怪她。 而是哭自己辛苦昧下的银子。 还藏得多辛苦？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现在还把藏得银票给了出去。 她现在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江肃还在安抚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 夏秋棠却恶心地不行，江肃废了。 夏家她也回不去了，她可不想在这个贫民窟生活一辈子！ 她得离开这里！ 不过，现在她不能和江肃闹掰。 “夫君，外面下雨了，你没有淋湿？” 夏秋棠泪眼婆娑的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手还摸了衣服好几处，像是确定没有湿。 “没事，回来才下的雨。”江肃握住她的手，顺势把她捞了起来。 夏秋棠惊呼一声，羞涩地倒在他的怀里。 江肃好似证明什么一样，抱着夏秋棠就往床的方向走去。 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夏秋棠怎么敢反抗，只能忐忑且恶心地接受。 屋外，小六叼着根草，啐了一口这才离开。 今天好不容易江流那个狗腿不在，还没成。 夏秋棠真是好命！下次他得注意些，一定要来个人赃并获！ 等解决了这对狗男女，他就可以功成身退。 不对！敢卖他！他高低得把他们也卖一遍才行！ 第二日，江肃起来之后神清气爽。 吃过饭就和江流出了门。 这几日，学子们都来了，江流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很火的状元局。 虽然时间太久了，但是也不影响他们记得解元和状元。 他们只需要看看名字，就知道谁是这一届的解元状元！要赢这个赌局还不是手到擒来？ 两人信心满满去了扶光楼。 此时，扶光楼已经挤满了人，大厅中间挂了许多人的名字，都是有望夺魁的人。 两人好不容易挤进去，在上面疯狂的找名字。 只要是，他们一定可以认出来。 “那！在那！”江流兴奋大叫。 江肃一看，白子遇，就是他！ “他是解元还是状元？”江肃低声问。 “都是他！”江流十分笃定。 上辈子秦瑶很关注科考，他自然就是专门打听的人，这个是最清楚不过的。 倒是江肃，他前期总是不学无术了些。 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不错了。 确定了人，江肃把银票给了江流。 整整五百两，全压在白子遇身上！ 以一赔五，赢了他们的本钱都有了。 江流本来还想追加，只是这里还设了上限，只等下次状元再来一次了。 …… 第86章 交好 还有一日便要进考场，书院的学子们也离开了书院各自回家。 杨景洪带着王生直接去了公主府，惩治了江肃，王生本来想离开，却被杨景洪留了下来。 反正他没有书童，王生也着实不错，而且王生这样突然离开，总归是容易惹人怀疑的。 王生就就这样留了下来。 到了公主府，杨景洪带着王生先去拜见了长公主，然后才带着他回了住处。 作为长公主的侄儿，他的待遇自然是不差的。 王生把东西收拾妥当，也没心情去欣赏公主府的华丽。 杨景洪自然也看出来了他有心事，直接问了出来。 王生跪了下来，这才踌躇着开口， “奴才想去谢谢秦小姐……” 他现在是世子的书童，这个要求……但是他还是过不了自己那关。 如果不是秦小姐，他一家都不在了。 现在他们住的地方还是秦小姐给的，他怎么能不去磕个头谢个恩呢！ “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等会跟着郡主过去！” 杨景洪刚说完，柳青萍就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该低调还是要低调。 柳青萍和秦瑶关系好，她过去并不打眼，就算带着王生，也只是带了个公主府的家奴而已。 柳青萍得了个出门的机会，自然也是十分开心的，和公主母亲说了一声，就带着王生和小兰出了门。 事先去过信，秦瑶也没出门，就在家里等着他们。 熟门熟路的，柳青萍一进来就放飞自我，小兰提醒了又提醒，总觉得自己的心脏不太好了。 秦瑶在花园里坐着，轻枝已经准备了许多吃食和茶水，柳青萍一来就坐了过去。 “还是你这里好，我在公主府什么都要管，吃个糕点都要定量。” 柳青萍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小兰在她后面欲哭无泪。 明明是郡主自己管不住嘴，嬷嬷才给她规定了食量，而且，她现在这么吃，回去了再吃，还不得积食了。 不过小兰也不好说，只能看着她一块接一块。 秦瑶瞄了一眼小兰，好笑地看着柳青萍。 “好了！你再吃，小兰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柳青萍不满地嘟嘴，想了想还是放了下来，凑近秦瑶， “那等会我们去吃火锅。” 秦瑶摇摇头，天气太热，她已经不想吃火锅了，“等会让你尝个新东西。” 轻枝和湫柳下去准备了，而柳青萍看她们离开十分期待地坐了回去，随即对后面的人招招手。 “小姐，王生给您磕头了！”王生跪在地上，不等秦瑶说话，就自顾自磕起起了头。 秦瑶无奈，只得出声， “好了！起来！” 救他也是她计划的一环，说什么天大的恩情。 “不！小姐再造之恩，奴才磕几个头也是不够的，以后奴才还要为小姐立长寿牌坊，奴才一家都会永远供奉……” 秦瑶笑着摆手， “越说越离谱了，你现在跟着杨世子，以后就是他的人，凡事要以世子为重。” 说完又从桌上拿过一个盒子，“你的家人都在庄子上，去看看他们，认认门，到时候你若发达了，也可过来接了他们去。” 王生感激地接过盒子，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离开。 他家人在农家，其实也是挺好的了，但是秦小姐想得周到，还给接到庄子去了。 这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王生自然是明白的，除了感激，他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只能听秦小姐的话，以后真的发达了，第一个报答她！ 柳青萍自然是听懂了秦瑶点王生的话，公主母亲总是说秦姐姐是个通透了，让她学学，这不，她学到了！ 秦姐姐明着说王生，其实是在提醒他，以后是世子的人，要向着世子，不要再想着她。 自己的奴才想着别人，搁在谁那里都不舒服的啊！ 秦姐姐这是提醒他呢！要想立起来，就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王生离开没多久，轻枝和湫柳就端着托盘过来了。 看着她们手上的东西，柳青萍满眼放光。 “哇～这是琉璃！” 轻枝和湫柳刚把东西放下，柳青萍就迫不及待地凑近了去看。 琉璃的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冰饮，刚从冰窖里取出来，还冒着白烟。 “这是竹子做的！”柳青萍好奇地拿起杯子里的管状物。 “试试？”秦瑶当着她的面端起琉璃杯，用吸管喝了一口。 柳青萍也喝了几口，“哇！这可比锅里仙的冰沙带劲！要上新品吗？” “我准备开个店，专门给客人送，或者客人也可以选择进店品尝。” 这个店还得开多一些，离那些酒楼，花楼都要近，方便做他们的生意。 “好呀！我都这么喜欢，他们肯定也喜欢！什么时候开？”柳青萍兴奋地看着秦瑶。 这要是开上了，她不是又能沾光，又能蹭吃蹭喝了！ 不！还有钱拿！ 这几个月光火锅店的收益都比她领的月银多了不知道多少。 太可了！ “过几日！等秀才们考完试，这几日想给他们送一些。” 相比送吃送住，送冰饮对考生来说，也是一个很大收买人心的福利。 “我也去！” …… 秦瑶调了许多人手在府里帮忙，忙活了一天，做了许多出来。 琉璃杯做不出来那么多，还去火锅店取了许多碗过来。 还没到考生进场的时候，秦家的招牌已经打在了考场门口。 陆陆续续有考生过来，这边就开始吆喝了。 很快，就有考生过来，喝上凉凉的一杯饮品。 秦瑶和柳青萍坐在那车上，看着摊子旁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考生。 这年头，本来冰就不容易，还有人送，不是天大的好事？ “姐姐，你只是为了让大家知道这个冰饮，也不用送这么多！来考试的人可多了！” 柳青萍看大家都忙不过来了，有些不解。 “当然不止了！来考试的至少是个秀才，这里面肯定还有不少以后取得不错名次的，对咱们只有好处！” 秦家一直以来的奉行的从善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她要做的就是把他父亲想做的事发扬光大。 她要和天下学子交好！！！ 第87章 白子遇 柳青萍觉得很有道理。 “也是，毕竟是京都的学子，考中的概率也挺大！春闱我们再来！那可是集齐天下英才啊！更厉害！” “春闱我们准备什么？” 秦瑶但笑不语，柳青萍苦恼地想了一会，还是决定等着。 秦瑶这么有把握，肯定是有想法了，到时候她坐享其成就是。 这么一想，她又开心起来，继续看着外面。 “诶！那不是表哥？” 秦瑶也看了过去，只见杨景洪站在离摊子不远的地方，用扇子半遮着脸。 “他在干什么？” 秦瑶刚问完，就看到王生取了冰饮递给了杨景洪。 秦瑶&柳青萍：“……” “他干什么偷偷摸摸的？”柳青萍不解。 秦瑶更不明白，看他喝着还在偷瞄，真有些鬼鬼祟祟的意思。 怕被谁瞧见一样，令人费解。 “也许，怕破坏自己翩翩君子的形象？” 秦瑶猜测，那边也有些公子哥拉不下面子的，让小厮过来取的。 “可是人家也没挡脸啊！不会是怕被我们看见！” 柳青萍一掀帘子就下去了，秦瑶拉都没拉住。 只能看着她走近杨景洪。 而杨景洪一看到她，也的确如柳青萍所想，立刻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恐样，特别是越过柳青萍看到马车里的秦瑶。 杨景洪把没喝完的饮品往王生怀里一塞，转身就朝着考试大门跑去。 看得柳青萍目瞪口呆。 “我怎么了？很吓人吗？”柳青萍问王生。 王生也正奇怪呢！对于柳青萍得询问下意识摇头。 “郡主怎么可能吓人！”王生也摸不着头脑，“世子可能着急进去！” 柳青萍只能暗暗说了一声有病，又走回了马车。 她的丫鬟小兰也去帮忙了，现在只有她和秦瑶在，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在马车里备了些吃的，不然现在她们都挤不进去。 柳青萍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公主母亲听说了咱们的计划，还准备给我们派人手了，不过我拒绝了。” 事实上，公主母亲听到秦瑶要做的事，是很赞赏的，还说秦瑶是个做大事的人。 柳青萍不太明白什么叫做大事，只是明白公主母亲是认同的。 只是派人嘛，人够的啊！ 不够她还有几个丫鬟，把公主母亲的人拿出来用，太大材小用了！ 她可是知道的，公主母亲的侍女都是经过训练的，会功夫，做事情也麻利得很。 派出来送东西，还是她那几个皮实的丫鬟合适。 秦瑶的胃口并不好，只是喝了几口水，回道： “长公主殿下真好，不过我们忙得过来，的确不应该麻烦她。” 柳青萍点头称是，她就是这个想法。 马车外，考生进去得差不多了，轻枝她们也清闲了下来，开始收拾东西。 这场考试要经历9天，她们过几日下考再来。 就在秦瑶准备让二九走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穿着深色长衫站在树下的人正看着考场的大门。 是江肃！ 柳青萍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马上没了食欲。 “哼！要我说像他这种人就应该终身禁考！才三年！那不是下次的秋闱他还能赶上？”柳青萍放下手中的糕点，气鼓鼓地说。 这样品行恶劣的人，还要做官，他到哪里，不是哪里就不得安宁？？！ “是啊！”秦瑶若有所思。 三年之后的考试，正是前世江肃参加的那次考试！ 如果他能如期考试，那…… 不知道试题他尚且能考中，现在知道了，那不是随随便便碾压其他人？ 这不公平！ 就让她亲手碎了他的梦好了！ 一个残废！还能参加考试？ 他还是一辈子待在泥里，会让她比较高兴！ …… 考试这段时间，秦瑶敲定了好几家店铺，准备专门做饮品。 这些店店面都不大，但是都有后院，可以在院子里储冰，制作冰饮。 有了送考生的热度，又是秦家的店，更有火锅店的珠玉在前。 大家对冰饮的接受度非常好，刚开业就迎来了络绎不绝地生意。 考生出来的日子，秦瑶如法炮制，让人支了摊子，不过这次支了两个摊子。 多加了一个糕点摊子。 在里面呆了这么久，身子弱一点的人，身体怕是吃不消了，加点吃食也好为他们补充些体力。 只是这次不止秦家来了，另外还出现了两家铺子的人。 不过都是效仿秦瑶支了茶水摊子。 秦瑶并不在意，就算他们送满汉全席也无所谓。 只要牵头的是她，那么这个名誉她就占了大头。 很快，大门打开，考生们陆陆续续地出来了。 秦家这边供应糕点饮品，等待着的仆人和考生的家人们都过来领了一些。 等到里面的人出来，他们就送了过去。 无人接的考生也有自己去领的，轻枝还搬了几把椅子放在旁边，让他们歇息。 杨景洪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扶着一个。 王生过去帮忙，把人扶到了椅子上。 “来！来点水。”杨景洪吩咐王生。 王生赶紧过去取了水过来递给杨景洪。 “白兄！”杨景洪把水递了过去，白子遇赶紧喝了起来。 好半晌，他才缓过劲来，“多谢杨兄。” 白子遇真诚道谢，为了赶上进度，他已经一天不曾喝水，这会才算是活过来了。 “白兄客气了，身体不适，应该报给考官才是，刚刚要不是我发现，你……” 杨景洪看到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扶起来脸色煞白，真像是出了事的样子。 白子遇摇头，“我已经错过了两次考试，这次不能再有意外！” “行！我送你回去！”杨景洪也不欲多说，科考对学子的重要性他比谁都清楚。 人生能有几个三年？ 白子遇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是。” “别客气了！” 杨景洪招手让王生过来搀扶，连个接的人都没有，现在还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怎么回去？ 白子遇退拒不了，只得连声道谢。 “等等！” 白子遇走到轻枝几人面前，拱手相拜。 “子遇在此谢过秦家诸位！” 进考场前，他喝了秦家的水，出来，他又得秦家的救命之水，应当感谢。 白子遇深深地鞠了一躬。 湫柳急忙出面，对他抚了抚身， “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只是听小姐的命令行事，当不得的。” “姑娘不必自谦，小姐的命令是真，你们出面也是真，子遇都应当感谢！” 白子遇又是一拜，众人皆是回礼。 “若是子遇有幸高中，必当回报！” 杨景洪怕他继续酸，急忙过去拉他离开。 “好了，不打扰他们做事了，我们先回去。” 杨景洪带着他上了马车，王生驾着马车按照白子遇说的方向驶去。 到了地方，杨景洪狠狠惊了一把。 白子遇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裳，他知道他的家境不是很好，但是没想到差成这样。 虽然屋子还在城中，但是他住的地方瓦片都要透光了，里面也没什么家具可言。 一间房子，一张桌子，一张床。 “寒舍简陋，杨兄……”白子遇十分难为情。 “这样的环境还能出白兄这样的人才，实在难能可贵。” …… 第88章 花落谁家 从白子遇那里出来，杨景洪感慨颇多。 他和白子遇接触并不多，但是看谈吐也知道他的学识不错。 若不是家贫至此，怕是早就一飞冲天了。 杨景洪回了公主府，让王生以秦家的名义给白子遇送了些米粮过去。 就说是秦家对学子的慰问，大家都有，也不至于伤了他的自尊。 无亲无故，举目无亲的，着实可怜。 杨景洪这一行为，倒是无形中又给秦瑶添了一笔，也为后面秦瑶解决了一次危机。 此后，杨景洪也借着学习的名义去找过白子遇，两人相谈甚欢，引为知己。 一个月很快过去，这一个月里，秦瑶的生意蒸蒸日上，不过也出现了些许危机。 天气也渐渐凉了，冰饮的需求也少了许多。 柳青萍着急上火，开了这么多家店，可不能就这么倒了！ 直到秦瑶提醒她，冬天换个营生，她才放心下来。 而江家有了一笔银子，日子好过了许多，小六频频传消息，要不要把钱给偷了得了。 却接到了秦瑶的另一个指示。 从那天开始，江肃的噩梦就来了。 首先是他一出门就会莫名其妙倒霉，不是遇到有人打架连累他，就是碰巧有人扔东西，不小心砸到他。 连着好几日带着伤回来，他不敢出门了，有什么事就江流去办。 其次就是在家里也不安生，平地都会摔跤，砰得鼻青脸肿的，半夜睡觉老觉得有人盯着自己，自此开始夜夜失眠。 受不了得江肃只好瞒着所有人，偷偷跑了出去。 只让江流通知大家，他去找朋友聚聚。 实际上是躲灾去了。 小六知道之后，狠狠拍了身边的桌子，骂道：“狗娘养的，运气还挺好！” 特地给他准备的断手断脚套餐，竟然让他躲过了。 没完成任务，人还跑了，小六只好给秦瑶传消息。 秦瑶倒是不着急，让他等着。 一个月之期一到，他肯定得回来，到时候两份大礼一起送上。 …… 放榜的日子到了，有参考的人家一早就在等待，秦瑶是最不急的。 毕竟不用担忧什么，自家的生意还能火爆几日。 她只让人去看榜，有认识的就回来说说。 柳青萍倒是积极起来，他的表哥不还住在公主府，作为表妹，还是得为她捏把汗的。 榜一出，去看榜的刘大和二九就匆匆跑回来了。 刘大比较镇定，二九却是个聒噪的，还没进门就开始大叫。 “中了！中了！” 成功让赵嬷嬷斜了他一眼。 家里又没有考生，中了？谁中了？难不成是她这个老太婆？ 二九接收到赵嬷嬷的眼神，讪讪笑了起来。 “这不是认识……看到了总激动了些。” 赵嬷嬷看了一眼还在吃早膳的秦瑶，见她没什么表情，这才让二九继续说： “哪些人？说说！” “诶！” “咱们认识的，杨景洪杨世子，陈家次子陈瑾之……” 二九又报了几个有名气的在秦家落住的学子，这才笑嘻嘻诶停了下来。 秦瑶没多大意外，是金子总要发光的，但还是说道： “是件喜事！青萍的表哥，陈姐姐的弟弟，报喜的人去了吗？” 二九马上回答： “去了！我们隔老远都听到报喜的人敲锣打鼓的去了。” 秦瑶点头，这么大的事，肯定要庆祝一番， “看来过几日，我又要去参加宴席了。” “对了，解元是谁？” …… 此时的扶光楼。 江肃全副武装，和江流一起等结果。 他们已经做好了领银子的准备。 可是，当扶光楼掌柜派出去的伙计回来说解元是谁后，江肃和江流人都傻了。 “叫什么？你说那人叫什么？” 江肃也顾不得伪装自己了，跑过去就拎起伙计焦急地问。 “叫……杨……杨景洪！” 伙计颤抖地声音，很怕凶神恶煞的江肃。 “杨景洪？？？不可能！不可能！” 江肃把头转向江流，江流也是一脸震惊。 他明明记得是白子遇啊！ 江流不可能骗他，那就是……和记忆中的事实发生了偏差。 这个杨景洪自始至终就没有出现过！怎么会！ 来不及可怜自己丢进水里的银子，江肃更大的是对未来的恐慌。 他一直以为记忆中的自己登上高位才是最终的走向，可是，现在已经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如果说夏秋棠对他来说是喜，那解元换人对他来说就是晴天霹雳。 解元会换人，那他的位置呢？ 身后已经开始兑银子，有人欢喜有人仇。 江肃和江流失魂落魄的出门。 “对不起！公子！” 江肃恍若未闻，径直朝前走。 走出门，旁边就有人在议论： “没想到这白子遇这么厉害，都没进康山书院，还能夺得第二名，如果进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和景洪兄一争高下呢！” 江肃眼前一亮，忙问道：“白子遇第二？” 江流点头，“他们是这么说的。” 江肃沉思，就算白子遇的解元被杨景洪夺了，但是他的真才实学还在啊！ 那是不代表，他还是有机会的？ 江肃加快了脚步，遮挡了自己的脸，快步朝家里走去。 刚走到巷子里，就看到一个男人开门进来隔壁的院子。 江肃疑惑，不是说隔壁院子没有人吗？ “怎么了公子？”江流问。 “隔壁有人住？”江肃皱眉看着江流。 江流摇头，“没有啊！一直空着呢！” 江肃想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想抬手敲门，又怕自己误会了。 回了自家的院子，江肃夺过小六手里的梯子，从围墙上爬了上去。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江流看着江肃爬了过去，也顾不得其他，担忧地急忙爬上去。 而被甩在一边的小六，立马关上惊慌的表情，冲进了刘氏的屋子。 “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 刘氏被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而江筱筱也被吓了一跳。 这两日刘氏身子不爽利，正躺着呢！照顾着刘氏的江筱筱也没出门的打算。 这会突然一惊一乍地，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你叫什么！号丧呢！”江筱筱刚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停了下来。 “不是啊！是公子！公子又去隔壁了！”小六焦急地说。 刘氏反应了过来，“这个小贱蹄子！是不是还藏着钱呢！” 刘氏爬了起来，以为夏秋棠又去偷偷吃好吃的了。 她这次一定要把她那屋地都挖起来！ 刘氏在江筱筱的搀扶下急冲冲朝着隔壁走去！ …… 第89章 狼狈逃走 刘氏带着丫鬟婆子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 这处宅子她打听过了，很多年没有人过来了。 上次问夏秋棠也说是没人过来的，现在刘氏气急了，反正就是她破了门也不会有人来说什么。 破开门，刘氏骂骂咧咧地走了进去。 只是等他靠近房门，才发现不对。 里面竟然有打斗的声音。 “去！去看看怎么回事！”刘氏对嬷嬷和丫鬟说。 自己则拉着江筱筱站到了一边。 她是不会觉得儿子会吃亏的，不是还有江流在？ 只是不知道怎么打起来了，难道是儿子气得打了夏秋棠？ 可是也就只有夏秋棠一个人啊！加个丫鬟也不能这么大动静啊！ “那个小六也是！好好的，又跑哪里去了！”刘氏本来想让他去看呢，回过头来却没人，不由地抱怨。 “哎呀！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家公子！” 里面传来嬷嬷焦急恐惧的声音，刘氏心一下跳了起来，赶紧跑过去。 这一看，吓得她三魂没了七魄。 只见她的好儿子正被人压在地上，用木棍一下一下的打着。 刘氏也不知哪里来的的力气，一下冲过去撞开了压在江肃身上的人。 这一撞，把正在施暴的人也撞开了，江肃这才爬了起来。 “儿子！你们是谁？！凭什么打我儿子！！！”刘氏心疼地看了一眼江肃，对着刚刚的两人咆哮。 “哟！又来一个，别客气！一起打得了！” 刘氏这才看向说话的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和她儿子差不多，看起来人模狗样，衣服却随意披散着。 他的嘴角挂着痞气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也残忍至极。 刘氏还来不及思考，一旁的人已经拿起棍棒再次走了上来。 “你们敢！”刘氏刚说完，一棍子就打在了她的身上，疼得她使劲嗷了一声。 接种而下的棍棒很快让刘氏两人招架不住，好在这时候江筱筱在外面大叫。 “来人啊！杀人啦！” “公子？”棍棒停了下来，看向一旁的男子。 “走！” 刘氏还没从疼痛中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离开。 “娘！”江筱筱跑了进来，小心扶起刘氏。 刘氏站起来，借着江筱筱的搀扶坐了下来。 哎哟了两声才想起自己的儿子，“快！快去看看你哥！” 江肃也被扶了起来，只是他的伤比刘氏看起来重得多。 刘氏心疼坏了，“这些杀千刀的！到底做什么打我儿子哟！” 江肃喘了几口气，这才转过头，死死盯着里面的床。 刘氏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还躺着人。 “谁？” 刘氏脑子这下回来了，几步上前揭开被子。 “啊！” “啊！” 两道女声接连响起。 刘氏看着光溜溜的两人，眼前一阵发黑。 床上的赫然是她要来抓的“偷吃”的媳妇主仆二人。 联想刚刚儿子被打，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你这个小娼妇！”刘氏直接一巴掌呼了过去，直接打在夏秋棠脸上。 上次就听到有人说有男人，还被她三言两语敷衍过去，现在被抓个正着，看她怎么狡辩！！！ 刘氏把主仆两人从床上扯下来，一巴掌一巴掌的招呼。 江肃坐在一旁冷眼旁观。 “夫君！救我！我不是自愿的！”夏秋棠连挨了几巴掌，连忙向江肃求救。 江肃动也没动，看着她哭求的样子笑得残忍。 刚刚他过来可是在外面观察了一阵的，三人的污言秽语也一字不落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不是自愿？ 骂他窝囊废的时候？还是后悔没有嫁给那个男人的时候？ 夏秋棠看他无动于衷，又转向地上的江流。 只是很可惜，现在江流根本爬不起来。 他为江肃挡了大部分的攻击，现在已经昏死过去。 刘氏还在撒泼，夏秋棠看着她还不依不饶，也不装了，握住她又要落下的手，狠狠甩开。 “你！你敢！”刘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下一秒就要让嬷嬷上去抓人。 “母亲，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知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吗？” “勾搭别人媳妇的烂人，我需要知道什么？我还要去告他呢！还有你这个贱人！让你们一起蹲大牢！” “呵！”夏秋棠冷笑，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他父亲可是国子监祭酒，就凭你们现在平头老百姓的身份？告他？” “别还没出门，就被人打死了！” 刘氏果然被吓住了，没了侯府的身份，她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妇人。 周围的人也都是些贩夫走卒，没有什么素质可言。 更不论那些有点势力的人。 如果那个男人是国子监祭酒的儿子，那他们还不得打碎牙齿和血吞？ 刘氏转头看自己的儿子。 这顶绿帽可是儿子戴的啊！ 江肃没有忘记上辈子夏秋棠嫁的人就是刚刚那个男人。 所以…… “我只问你！是不是婚前就和他勾搭上了？” 夏秋棠丝毫不在意，从丫鬟手里拿过衣服套上。 “是又如何？怪只怪你自己没本事，有机会都抓不住的废物！” “钰郎说了，过几日要过来接我了，谁还在这个破地方呆！” 夏秋棠说完，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也没理其他人，出了房门。 江肃捏紧了拳头，看着夏秋棠的背影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他现在终于可以确定，夏秋棠对他可没什么感情，他落魄了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他。 以前那些温柔小意，爱他入骨都是假的！ 所以，记忆中他一直念念不忘，甚至囚禁伤害秦瑶的行为算什么呢？ 回了家，小六已经找来了大夫，先给江流看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又给江肃瞧了瞧。 小六伸长了脖子，等着大夫的诊断。 “大夫，我的手没事？”江肃问。 “没事，但是要注意休息，不能再受伤，最近也不要用力，不然会留下后遗症。” 小六一阵失望，竟然没事！他可是专门说了江肃写了一手好字吸引了不少女子呢！ 大夫开了药离开，让江肃好好休息。 江流还没醒，江肃直接抬到了自己屋里。 夏秋棠准备让人抬走，被江肃阻止。 夏秋棠气不过，“就一张床，你让他在这？我去哪？” 江肃甩了她一记眼刀，“滚出去！” 夏秋棠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到江肃继续说道： “你不会以为你和别人睡了，还能待在这里？” 难道不是？ “别再让我说第二遍！！！”属于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夏秋棠吓了一跳，和丫鬟一起退了出去。 那一瞬间，夏秋棠仿佛看到自己的父亲。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但是还是不想进去面对江肃，索性和丫鬟去了下人房。 江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周围漆黑一片，但还是能借着光看到些。 一个黑影拿着棍子慢慢在黑夜中摸索。 “公子！小心！” 江肃直起身子，黑影一棍子打偏，打在桌子上发出沉闷地响声。 他还想再出手，江肃已经向门口奔去。 “啪！”棍子落到了身上。 江肃强撑着开了门，跑了出去。 黑影正想追，腿却被人抱住。 黑影也没留情，一棍子打在江流身上，江流松开了手。 外面下起了雨，江肃捂着手臂在雨里狂奔。 身后是紧追不舍的黑衣人。 …… 第90章 出事 江肃失踪了。 江家人第二天发现江流倒在地上，而江肃不见踪影，立刻报了官。 只是昨夜下了大雨，雨水冲刷了痕迹，很难判断他离开的方向。 至于得罪的人，为了江肃的安危，刘氏也顾不得脸面，说了夏秋棠的事。 只是官差们走了一趟，只得到人家压根没出门的答复。 只能不了了之。 而听到官府找不到人，刘氏一下失去了主心骨。 她习惯了依靠别人，现在儿子不见了，江流昏迷着，夏秋棠也背叛了儿子。 江筱筱还不如她，这让她怎么办啊！ 刘氏恨不得晕过去，官差那边回复遥遥无期，刘氏这得和嬷嬷他们一起出门寻找。 江筱筱找了一路，抱怨了一路。 “那个挨千刀的小六，怎么总是在需要他的时候找不到人！” 可惜，已经回了秦家的小六听不到了。 找了几天不见人影，刘氏也不得不放弃。 心中总是有期盼，也许江肃只是出了一趟门，过几日就回来了。 而秦瑶这边，同时收到了两份请帖，都是邀请她参加宴会的。 一封是来自公主的府的，另一封是陈家的。 还好两处的时间相差了一天，不然她还得赶趟了。 湫柳很快就备好了礼物，让秦瑶挑选。 送给读书人的东西，不外乎是些笔墨纸砚，孤本字画的，秦瑶觉得也没什么好挑的，主要是看人家缺什么。 湫柳让二九去问问王生，秦瑶也在给陈意如的信上提了一嘴。 很快两人的礼物就挑了出来。 杨景洪酷爱书法，送的是一幅前朝云逸先生的书法。 陈瑾之爱读书，秦瑶挑了几本孤本送过去。 陈意如回不来，还让秦瑶多照顾些她弟弟。 秦瑶没太在意，毕竟是陈家现在唯一的宝贝子孙，除了去书院她帮一把，她还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以照顾的。 只当是陈意如关心则乱了。 公主府的日子在前，到了日子，秦瑶坐着马车去了公主府。 杨景洪低调，从没有公开过自己的身份，这会长公主给她办宴席，众人才知道他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定北侯世子。 当然，定北侯的事秦瑶也略知一二。 定北侯驻守在北边，无召不得回京，虽然定北侯一家为国家做出了牺牲和贡献，但也被天子忌惮。 他们的结局，要么被没收兵权，困在京都，要么……战死沙场！ 定北侯想要自救，自然只能让孩子们从文。 求了恩典让自己的儿子进书院，参加科考。 只是……上辈子，杨景洪没能参加考试，怕也有上面人的意思。 这辈子不同了，希望这些忠良将可以有个好的结局。 长公主的席面邀请的人非富即贵，很多人秦瑶都没有见过，还好，她一到就被柳青萍拉走。 柳青萍怕死了一大堆的亲戚，见到秦瑶分外可亲，两人躲在院子里偷闲。 直到宴席开始，两人才走出来。 当然，柳青萍肯定有要被训斥的，她作为主家，竟然跑得没影了！ 懒都偷了，她也没不好意思，告了罪也就过去了。 这场宴会办得大，柳青萍这会不能陪着她，秦瑶跟着丫鬟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坐下，秦瑶环视了一周，礼貌地对大家回以一笑。 这桌都是些小姐夫人，相熟的说两句，不相熟的正在介绍。 秦瑶一来，就收获了大家疑惑地眼神。 等到有人介绍是秦家的秦瑶时，大家都恍然大悟。 “原来秦小姐……” 秦瑶一一见礼。 能来这的，身份上大多都是高过她的。 “这点翠阁的东西，我是想了许久了，不知道秦小姐可方便开个后门？” 秦瑶看向说话的妇人，是户部侍郎的夫人姜氏。 喜欢是真，但是买不到可就不真了。 自从断了和江家联系，点翠阁的东西都是紧着贵人们的，怎么会买不到，不过是不稀得去抢罢了。 知道她的意思，秦瑶也就笑着回应。 “夫人说笑了，什么方便不方便，夫人看上点翠阁的东西，那是点翠阁的福气。” “各位夫人小姐，下个月，点翠阁师傅们要办一场锻造首饰的比赛，夫人小姐们一定要来，到时候店里的东西都削价，包大家尽兴而归！” 这女人聚在一起不是衣服，就是首饰，这一说到首饰，大家话都多了起来。 特别是谈到陈家嫁女时的头面。 那东西，有价无市，没得呢！谁不想有。 秦瑶这边游刃有余，柳青萍却难住了。 她身边都是皇亲国戚。 特别是还有她最不喜欢的静安公主。 柳青萍自小没去过皇宫，算是半道出现的郡主，还是个被“认”的公主女儿。 静安这种自诩高人一等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她。 两人基本就是见面就掐。 静安一坐下就对着柳青萍开火： “听说青萍与一个商女，还是一个被退了亲的商女走得很近？” “青萍妹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白白丢了皇室的脸面！” 柳青萍本来没想和她说话，可是她竟然说秦瑶，她怎么能忍？ 正想发火，突然就想到了秦瑶说过，有的人就是喜欢看别人跳脚，你越是淡定，她才越着急。 这时候你再戳她的痛处，让她跳脚。 柳青萍压下怒意，淡淡地说道： “的确是不能和静安姐姐比，我不过是得了些分红，姐姐可是得了个未婚夫呢！” 静安公主和另一位静音公主两女争一男的事谁不知道？ 静安虽然得了赐婚，可是名声却是彻底没了！ “你！……” 静安公主气得脸色铁青，却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这一局，柳青萍胜。 长公主坐得端正，也没理睬她们之间的争斗。 不过她嘴角的笑还是看得出她对柳青萍的表现很是满意。 宴席结束，秦瑶和柳青萍道了别就离开了。 还得准备明天陈瑾之的高中宴。 只是，秦瑶刚到家，就有人急急来报，说是陈瑾之出事了！ …… 第91章 来信 陈瑾之是被人抬回去。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秦瑶突然想到了陈意如让她照看一下陈瑾之。 难道是她知道些什么？ 秦瑶不敢耽搁，着人去请李大夫，自己则匆匆去了陈府。 陈府现在当家是沈氏，听到秦瑶来了带着大夫过来，想着她和陈意如的关系，也没说什么，而是去请示了陈父。 陈父已经请了大夫，正在为陈瑾之看诊，就想婉拒了秦瑶的好意，没想到管家却说秦瑶带来的是李有仁。 李有仁的医术他是知道，虽然现在还不确定瑾之的情况，但是有个名医在也多了一重保险不是。 陈父亲自去接人。 秦瑶看到他很惊讶，但是也只是一瞬， “伯父！” 陈父没摆摆手，“辛苦贤侄女了，这位便是李大夫了。” “陈大人有礼。”李有仁不卑不亢地回应。 “李大夫请！” 秦瑶跟在后面一起进了陈家。 一路上，陈父把陈瑾之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身上有伤，但是看起来并不严重，只是人一直昏迷着，不知道什么情况。 大夫还在诊治，具体的还得过去再看。 很快便到了陈瑾之的院子。 陈瑾之的院子还是之前那个偏僻的小院，沈氏虽然管了家，但是却从没想过要给儿子换个好点的地方。 此时，她正在里面焦急地等待着。 秦瑶不方便进去，就让丫鬟带着去了隔壁。 陈父则带着李有仁进去了。 坐在隔壁，秦瑶心里很是着急，虽然李大夫医术很好，可是陈瑾之到底怎么样也尚未可知。 一刻钟后，经过两个大夫的诊治，结果终于出来了。 湫柳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给秦瑶递消息。 “怎么样？”秦瑶站了起来。 “小姐……李大夫说是中毒了！”湫柳快速说道。 秦瑶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以为最多是被人打了，打到头了，没想到竟然是中毒！！！ 这怎么肯定！ “去问问，陈瑾之今天去了哪里？” 湫柳很快去而复返，跟着陈瑾之的书童说，昨天陈瑾之就出门了，说是去会书院的好友。 今天被人发现太普华寺的山脚下，这才被送了回来。 读书人访友是常事，可是陈瑾之怎么连书童都没带？ 秦瑶觉得不寻常，再加上陈意如的特意提醒，怕是…… 秦瑶走了出去，正好看到陈父过来，秦瑶两步上前说了自己的猜想。 “贤侄女放心，此事伯父心中有数！” 陈父大步离去，秦瑶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陈大人怕是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 “小姐！” 秦瑶转身看向李大夫。 “陈公子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毒已经逼了出来，再喝几副药就行了。” 跟出来的大夫听到李有仁的话，差点绷不住。 什么没什么大碍，他刚刚都不确定这是中毒，更没法子解毒。 李有仁要是再不来，他都要给陈大人说节哀了。 不过，李大夫名声在外，这医术肯定不是他能比的。 他也是虚心好学的，所以，他厚着脸皮上前，准备讨教讨教。 “李大夫，那个……刚刚那个毒……” “小姐，我先走了！……”李有仁脚底抹油，捂着自己的药箱就开跑。 “哎，李大夫，你等等我！” 李有仁怎么可能让他追上，跑得更快了。 里面沈氏安排丫鬟照顾，就走了出来。 看到秦瑶，快步走了过来。 “秦小姐，今天多谢你，不然瑾之可就……”沈氏开始抹眼泪。 她就陈瑾之一个儿子，如果陈瑾之没了，她都不知道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姨娘不必客气，瑾之是陈姐姐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都是应该的。” 沈氏把秦瑶送了出去，李大夫已经不见了踪影，沈氏把答谢的东西都给了秦瑶。 秦瑶也没客气，代替李大夫收了下来。 回到家后，刘大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陈瑾之不是去赴同窗的约，而且去了庄子。 庄子？！ 秦瑶想到了什么，看向轻枝。 “今天是不是有陈姐姐的信？” 轻枝很快把信取了过来。 “本来是前几天就要到的，但是不知怎么耽搁了，今天才送到。” 秦瑶快速把信拆开。 陈意如出嫁后，秦瑶也没再关注过秦家。 但是陈意如不一样，她还对陈家的事事无巨细地关注着。 这里面就包括已经去了庄子的陈敏之。 陈意如在信里说： 陈敏之在庄子上可一点没闲着，刚开始一个月倒是正常，他在养伤，蒋倩倩等着肚子里的动静。 陈敏之沉得住气，一个月后还开始打蒋倩倩，陈意如都以为蒋倩倩肚子没动静。 没想到就在半个月前，她收到了消息，蒋倩倩已经被陈敏之送到了蒋家养胎，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而陈敏之掩人耳目这么久，肯定不只是为了孩子。 陈意如很担心陈瑾之，这才马不停蹄地给秦瑶写信。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刘大思索片刻，还是说了一句。 “陈少爷这毒怕是他哥哥给下的。” 他去了庄子，一夜没出来，第二天才被人发现在山脚，明眼人都能看出门道。 只是不知道陈大人要怎么解决，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 “陈大人会解决的。”秦瑶倒是觉得，一个跟自己有隔阂的儿子，和一个已经高中，有望三甲的儿子，很好选择。 反而是陈意如。 “陈姐姐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刘大没有说话，反倒是湫柳听了一耳朵，犹豫了一下说了出来。 “小姐，我听说，那边出事了……” 湫柳也只是听说，所以只知道个大概。 只是说发生了暴乱，朝廷给了压力，让官员们想办法镇压。 而余植就是里面的官员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陈意如的信会晚到几天。 湫柳以为小姐听了原因，只会了然点头，最多也就担心一下陈小姐。 没想到秦瑶直接站了起来。 暴乱！秦瑶突然想到了什么，前世也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那时候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快要过年的时候了。 暴乱已经平息，但是是以屠村，死了许多官员百姓为前提。 而余植和陈意如现在就陷在里面。 秦瑶来回走了两圈，心下越来越急。 “不行不行，快！研墨，我要写信！” 湫柳和轻枝也没问什么，急忙过去帮忙。 轻枝铺纸，湫柳研墨，秦瑶则快速整理思路，拿起笔沾墨，开始写信。 …… 第92章 逼婚 陈家并没有取消宴席，秦瑶第二天也按时到场。 昨天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陈家也不会给他们打听的机会。 一家人，兄弟阋墙，传出去终归是不好听的。 好在，除了主角出了事，其他的都是提前备好的，也不会仓促。 而陈瑾之，解了毒服了药，人已经清醒了。 敬酒的时候说一声昨晚偶感风寒，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陈家的家事，秦瑶也不能掺和，早早就离开了。 她相信陈父会处理好的。 她还是比较担心她送出的信什么时候能到陈意如手上。 去得晚了怕是要出事。 秦瑶刚回到家，陈家就出事了。 陈敏之想得好，偷偷把陈瑾之弄死，然后靠着蒋倩倩肚子里的孩子博一把。 只是没想到陈瑾之命大，那么罕见的毒药都没毒死，他还被父亲给带了回来。 昨夜陈父连夜把庄子上的下人都审问了一遍，只知道陈瑾之确实去了庄子，还和陈敏之一道坐了一会。 但是后续发生了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甚至陈瑾之什么时候走的他们也不知道。 陈敏之一口咬定陈瑾之当天就自己离开了，他并不清楚后面出了什么事。 陈父内心还是心存幻想的，没有给他定罪，只是把他关在家里，等宴席过了再说。 没想到就在宴席快要结束的时候，蒋家人却上门了。 当时还有许多宾客在场，蒋家人直接打上门来，让陈父给说法。 蒋倩倩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站在那个捂着脸哭泣，蒋家兄弟更是带着武器上门，冲在最前面。 当然他们的目的不是陈父，而是在场的宾客，陈父还来不及阻止，蒋母已经把陈敏之和蒋倩倩的事宣扬了出来。 蒋倩倩更是捂着肚子要去撞墙。 陈家的事再次闹得沸沸扬扬。 陈父板着脸送走了宾客，把陈敏之放了出来。 陈敏之还以为陈父找不到证据，还在沾沾自喜，在他看到蒋倩倩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你怎么在这？！”陈敏之瞪大了眼睛。 蒋倩倩瑟缩了一下，躲到了蒋母身后。 蒋母霸气了一回，把她护在身后。 “怎么不能在这？我女儿肚子都大了！还无名无分地跟着你算什么？当然是找你们陈家要名分的！” 陈敏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不是说好的等他消息吗？ 这是闹什么？ 蒋母却不理他，看向陈父。 “你们的事自己解决！”陈父看了一眼陈敏之。 “父亲！”陈敏之心下惶恐。 他是想要蒋倩倩，可是他只是想要孩子，妻子的位置他可不想给她啊！！！ 陈父要是不管，那蒋家人还不得逼他娶了蒋倩倩？ 这怎么可以！ 陈父根本不想看他，摆摆手，让他们自己解决。 “和你母亲商议！好好办一场，也给大家一个交代。” 蒋家人见他不反对，哪里管他走不走，欢天喜地地去找蒋氏。 陈敏之也被蒋家兄弟半拉着过去。 蒋父是个沉得住气得，一进门就没说过话，这会要去自己妹子院里，这才端起了一家之主的架子，走在了最前面。 蒋氏萎靡不振了好久了，看到陈敏之自然是很高兴的。 虽然和蒋家闹得不愉快，但是自家哥哥来了，她也还是得给面子。 一大家子涌进来，院子里就显得拥挤了。 蒋氏让人取了椅子，大家依次落座。 蒋氏本来想问问陈敏之的情况，她被关在屋里，院子里的人也不许出去，她彻底和外面断了联系。 所以，她并不知道蒋倩倩怀孕的事。 在蒋氏开口前，蒋母已经热情地拉过蒋倩倩，把她推到了蒋氏跟前。 “看！倩倩有了，妹妹你马上就要抱孙子了！” 蒋氏站了起来，看着蒋倩倩的肚子，“有了？” 蒋父适时开口， “是啊！妹子，我们过来就是商量孩子的婚事的！” 蒋氏也没什么异议，“是，应该的，看个日子办了！” “母亲！”陈敏之皱着眉头给她使眼色。 蒋氏没明白什么意思，蒋母已经说了出来。 “妹妹，不！亲家母！这日子可得好好看看，办得风风光光的。” “虽然这月份等不得，但是这流程可不能省，特别是聘礼！咱倩倩肚子里可怀的是你们陈家的金孙啊！” 蒋氏这会脑子还迷糊着，“什么流程？聘礼？” 蒋母：“娶妻啊！这彩礼可得好好商量商量……” “娶……娶妻？？？”蒋氏疑惑地看向陈敏之。 陈敏之脸色很难看，对着蒋氏摇头。 蒋氏瞬间懂了。 为了自己的儿子，她得硬气，尽管对方是自己一直害怕的哥哥。 “哥哥，嫂子，倩倩这孩子我也是喜欢的，只是这孩子的名声已坏，做主母怕是不合适，但是现在她已经怀孕了，不去让敏之纳了她……” 皆大欢喜还没说出口，蒋母已经冷哼了一声。 “老爷！看来妹妹是没什么诚意谈这婚事了，那就算了！” 蒋氏和陈敏之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就听到她继续说道…… “咱们蒋家庙小，容不下这种不听话的人，还有陈家，纵容儿子糟蹋别人家的闺女，直接上京兆尹告去！” 蒋母说完，作势就要带着蒋倩倩离开。 这可把蒋氏吓了一跳，陈敏之也好不到哪里去。 蒋氏只好出声挽留。 “别啊！咱们再商量商量！” 蒋母根本不搭理她，拂开她的手就要继续走。 “好！我娶！” 陈敏之一说完，除了蒋氏，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蒋倩倩更是，虽然他没听话找上门来，可是能做表哥的正室，就算他生气，也是值得的。 她肚子里可是他唯一的孩子了，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这边才敲定娶妻，陈父那边就知晓了。 随之就放出了风声，陈敏之和蒋倩倩两情相悦，不日就要成亲。 当然他是不准备管的，也吩咐了沈姨娘不用管，让蒋氏自己操持。 当然蒋氏哪有什么法子，她连银子都拿不出来。 陈父不管那还办什么？ 最后陈父还是出了彩礼，蒋家人眉开眼笑收了，却不知道这是断亲钱。 成亲来的人并不多，蒋倩倩的嫁妆更是少得可怜，陈父拿出来的钱都被蒋家扣下，给她的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她以为她过来是过好日子的，没想到刚成亲第二天就被打包赶去了庄子。 没有银子，没有高门大宅，更可怕的是曲靖也找上了门！ 第93章 良方 蒋家得了便宜，蒋倩倩也没了利用的价值，在听到他们被赶出陈家后，更是门都不用她回了。 蒋倩倩没料到这个情况，去了庄子人都傻了。 但是她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比起陈敏之的阴沉，她的表现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陈父找了人看着他们，他们想跑都没法。 就在这时，曲靖竟然找上了门。 曲靖要说也单纯，觉得自己娶蒋倩倩是板上钉钉的事，老实回了家准备。 结果自己左等右等等不到，只好去蒋家瞧瞧，蒋家也是狠，瞒得死死的一点风声都没露。 曲靖还一直以为是日子没看好，傻傻地在家里等待，直到蒋倩倩大着肚子回去，他才从别人口中知道。 蒋家是不怕别人说什么的，还风风光光办了婚事。 曲靖也不是没去过，只是他势单力薄，被蒋家人扔出来了罢了。 蒋倩倩出嫁后，他继续去闹，蒋家人才告诉他可以去找蒋倩倩和蒋倩倩的夫家赔偿，他这才找了过来。 他的目的就是赔偿，找谁要无所谓，只要能要到。 而此时，他就站在庄子门口扯着嗓子吼着。 “陈敏之，你这个懦夫！抢了别人的媳妇还躲起来的龟孙子！” “你给我出来！” “还有蒋倩倩，你这个荡妇！竟然背着我勾搭自己的表哥！” …… 这里不在闹市，自然人不多，可是这里也有人啊！ 现在还正是农忙的季节，庄户人家都在地里，来来回回的人也不少。 曲靖闹了没多久，就有好事的人特意经过这里，要听一听他在说什么。 蒋倩倩羞愤欲死，陈敏之让她去处理，不然就把她赶出去，蒋倩倩不敢违抗只得让人开门。 她是正头娘子，但是陈敏之不喜欢她，她的地位就低，这也是她现在才明白的道理。 陈敏之娶她之前就把她的丫鬟红鸢纳了妾，她以为不过是个妾，也不在乎。 没想到自己差点做了妾，现在还没有妾有地位。 她本以为世间夫妻都是一体，荣辱与共，就像她姑姑，虽然姑父爱的不是她，但是也会给她体面，也是很有派头的正头夫人。 可是在陈敏之这里一切都变了，他不会尊重她，也不会给她体面，她甚至还不如妾。 按照陈敏之的说法，她不想呆，随时可以走。 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好像不太在乎了，有一回差点把她赶出庄子。 她怎么敢？她嫁出来了，家里已经回不去了，如果被休了，那她还能活吗？ 当然，她不敢闹的。 毕竟她不仅没带回嫁妆，还把他的计划打乱了。 陈敏之讨厌她也是情理之中。 现在曲靖来了，把她推出去也……也说得过去。 蒋倩倩打开了门，外面曲靖的声音随着门吱呀的声音戛然而止。 “哟！是我的前未婚妻啊？”曲靖站在门口不着边际的调笑。 “进来说！”蒋倩倩看了一眼外面的人，侧身让开位置。 “为什么要进去！我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在这里说！” 蒋倩倩哪里不知道他在拿乔，只得威胁， “如果你还想要钱的话就进来！！！” 曲靖还是走了进来，他也不是没有准备就过来的，他旁边还跟着两个男人，这是他的同村好友，过来给他撑场面的。 （还有防止不认账套麻袋打他的。） 蒋倩倩没理会，把人带到了院子里。 就在曲靖三人欣赏院子的时候，蒋倩倩从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曲靖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盒子里的碎银子的时候当下脸就黑了。 “你打发叫花子呢？给这么点东西？？” “你来之前都不打听打听吗？我的聘礼可都被扣下了，我们也被陈家赶出来了，现在手里能有点碎银子都不错了。” 蒋倩倩说着差点哭出来。 要不是她有身孕，陈家准备丫鬟都不给她配，家里的小厮也被调走，陈父准备让他们自食其力，去地里找吃的。 要不是陈敏之身体还没恢复，而自己肚子里还揣了一个，他们已经下地了，这让她如何能忍。 “呸！骗谁呢！堂堂一个官少爷，没钱？曲靖，走！搜！” 蒋倩倩目瞪口呆，看着曲靖三人进了她的屋子。 “这是我的房间！你们不能进！”蒋倩倩想去拦，被人一把甩开，要不是旁边的丫鬟扶住她，怕她已经摔倒了。 第一次，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强盗，这还了得？ 蒋倩倩让丫鬟去找陈敏之。 “去！去找大公子！” 丫鬟马上跑了出去，一步也不敢耽搁。 陈敏之带人过来的时候，蒋倩倩的屋子已经被他们翻了一个遍。 没找到银子，就把首饰拿上，首饰没多少，就把看得过眼的绸缎衣料拿上，就连摆件也不放过。 要不是桌子太重，他们也准备搬走。 三个人大包小包地准备出门，和赶来的陈敏之撞了个正着。 陈敏之带了两个家丁，哪里是曲靖两个庄稼汉子的对手，没几下就连陈敏之也一起打了一顿。 曲靖三人一路走一路扫荡，出门的时候三人已经拿不下了。 陈敏之出来让附近的佃农拦住他们，谁想却没人理会，让曲靖几人逃之夭夭。 本来就贫困的陈敏之和蒋倩倩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曲靖三人从庄子往下走，幻想着去当铺兑银子。 三人走到半路，突然窜出几人，三两下把他们的东西拿走，还顺道给了他们一闷棍。 三人再醒过来，已经到了京兆尹。 曲靖因为抢劫，被判杖五十，财物丢失，说不清去处，又被扔到了牢里。 和他同去的两人也分别被杖责了二十。 他们就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失去财物，失去自由。 而他们的东西，被二九拉到了郊区，送给了这里的孤儿。 没有什么比劫富济贫更让人快乐的了。 解决了他们，二九很快回去复命。 …… 此时，秦瑶的信很幸运的也送到。 陈意如刚开始没在意，等到打开一看，瞬间就兴奋了起来，忙叫人去找余植。 这可是良方啊！！ 第94章 调兵 陈意如收到了信秦瑶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她一直处于担忧之中。 余植没有死在这次暴乱中，这是肯定的。 但是陈意如却是个未知数，她上辈子可没有去那里，所以她的结局呢？ 秦瑶担忧不已。 时间太久远了，没有一定的引子她还真想不起来。 虽然秦瑶之后又连写了几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了出去，还是怕被拦在外面送不进去。 陈瑾之来的时候，秦瑶还在想前世的事。 直到湫柳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秦姐姐有礼！”陈瑾之客气地一拜。 这可折煞了秦瑶。 “这怎么可以……” “姐姐不必自谦。”陈瑾之抬手阻拦了秦瑶上前的脚步。 “书院的事瑾之已经是无以回报，这次又劳烦姐姐请来大夫相救，瑾之怎能不拜？” 说完又深深地给秦瑶鞠了一躬。 对于陈瑾之，秦瑶是满意的，学问好，人品好，懂得感恩，这样的人才值得相交。 “那我托大，叫你一声瑾之，来，坐！” 本就是在厅里，又有丫鬟嬷嬷在，倒也不必过于避嫌。 但是陈瑾之还是觉得抱歉。 “瑾之本来想让家中长辈陪着过来，只是现在……唐突了……” 秦瑶怎么会不明白，蒋氏如今不当家，就算当家也不会帮他一个庶子。 而沈姨娘更不用说，是没办法出门见客的。 秦瑶还是未嫁之身，外男上门，也怕被人诟病。 只是救命之恩，他也不想草草揭过，亲自登门也表诚意。 “瑾之不必忧心，你上门拜访的是秦家，无人敢置喙。” 秦瑶敢担起秦家，自然也就不怕流言蜚语。 再说，流言蜚语都是舆论，什么舆论是钱解决不了的？ 谁敢说她，赶明就让人把他裤衩子都扒出来说，看谁的八卦更吸引人。 陈瑾之见秦瑶这么说，也放下心来。 “对了，还没恭喜瑾之高中！”秦瑶笑着说。 她是女客，也没见到他，只是送去了礼物，又早早离开，这会恭喜正好。 “还要谢谢姐姐的贺礼，瑾之很喜欢。” 其他人送的都是些珍宝，冲得是他爹的面子。 只有秦瑶，送的东西是对他这个人。 “你喜欢就好，以后若是需要什么，也可以去珍宝阁看看。” 东西都是来自她的店铺，不是自己珍藏，这也没什么避讳。 秦瑶看着陈瑾之，突然话锋一转，说起了陈意如。 “你姐姐那边可给你来过信？” “来过。”陈瑾之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姐姐提醒过让我小心大哥，可是……” 毕竟是自己哥哥，血脉亲缘在，哥哥给他送信让他过去，说有事商量。 他也没有怀疑，想着都是自家的庄子，也有仆人在，结果…… 不过他也没有实际的证据，毕竟他的记忆就停留在和陈敏之一起吃饭。 大家都知道除了他不会有谁，可是谁也没有证据。 “都过去了，他也受到了惩罚。”秦瑶安慰。 如果说陈父以前对他还有几分父子情，那么现在就是彻底放弃他了。 蒋倩倩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是威胁，他们最好祈祷是个女孩，不然…… 怕是过不长久的。 陈瑾之没坐多久就离开了，轻枝把礼盒往里拿，一边走还一边说。 “这陈公子可真是客气，一下子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湫柳，“比起自己的命，这点东西算什么？而且咱们小姐出得力只多不少！” 除去康山书院的钱，李大夫的钱，药，还有帮忙打劫陈敏之。 这可不是简单的银钱可以衡量的。 秦瑶懒懒地听她们拌嘴，靠在椅子上发呆。 陈意如还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她家里怕是除了陈父，谁也不清楚情况。 午膳刚摆上，柳青萍就来了。 正好赶上，碗筷添上，柳青萍就和秦瑶边吃边分享着刚刚自己看到的事。 “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三王叔竟然带着亲兵出了城，还把景洪表哥也叫走了。” 要不然她也不会出来，本来想追上去八卦一下，没想到被呵斥了一顿，柳青萍撇撇嘴，三王叔还特意去找公主母亲商议的。 哥哥也回来了，就她一个人被排除在外。 “亲兵？出城？”秦瑶放下碗筷，脑子里飞速转着。 三王爷是谁？他带着亲兵出城？ “他们有没有……”秦瑶看着柳青萍迷茫的眼神，收回了虎符调兵的问话。 显然是不知道的。 “有没有什么？”柳青萍问。 “没什么，你先吃！”秦瑶说完站了起来，让人去找莫尧打听一下三王爷的去向。 “诶！秦姐姐！”柳青萍也站了起来，看到秦瑶出门，也顾不得吃饭了，追着秦瑶也出了门，“等等我！” 秦瑶直奔城门，柳青萍也让人驾马车在后面跟着。 莫尧今天当值，收到秦瑶的消息，已经等在了门口。 秦瑶到了城门楼，直接掀开帘子，莫尧走了过来，小声说道： “小姐，三王爷往南边去了。” 莫尧不知道为什么小姐打听三王爷的去向，但是他相信秦瑶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他只需要听从。 南边正是军营的方向，三王爷此行……真的是要去调兵平乱！ 秦瑶只想赶紧出城，也没和莫尧说什么，让二九驾车出城。 柳青萍随即跟上，刚看到莫尧和秦瑶说话的杨煜，又看到自己妹妹的马车，和同僚打了个招呼骑马追了上去。 秦瑶的马车很快，柳青萍追得很吃力，但是她也没停，听到杨煜的声音也没停。 她现在大概知道秦瑶是要去追三王叔的，刚刚她哥哥才呵斥她不懂事，不让她靠近，现在她就要自己去看看。 等到杨煜追上来的时候，秦瑶已经看到了前面的不远处亭子里休息的人。 正是出了城的三王爷和杨景洪。 秦瑶在离亭子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这会她才觉得自己唐突了些。 她凭什么拦他，他又凭什么要听她的“胡言乱语”？ 就算是真的，难道他就不会怀疑她…… 秦瑶犹豫了一会，后面都传来了杨煜教育柳青萍的声音，这才掀起帘子走了下来。 对面的人都看了过来，特别是三王爷的亲兵。 他们充满了戒备，手放在自己的兵器上，就算看到秦瑶一介女子，也没有丝毫放松。 秦瑶走了下来，没有选择去找三王爷，而是看向杨景洪。 第95章 拜托 作为杨景洪的表妹，三王爷的侄女，柳青萍过来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秦瑶…… 特别是当她看向杨景洪的时候，杨景洪还特意指了指自己。 哦，也可能是书院的事？ 杨景洪到底还是过来，只是多少有些局促。 杨景洪刚过来，柳青萍那边也到了白热化。 “你不要管我啦！”柳青萍摆脱了哥哥的说服教育，小跑到了秦瑶身边。 正巧，旁边还有来送人的小媳妇，嘱咐自己的丈夫在外小心些。 杨景洪更紧张了，说话都有点哆嗦。 “秦……秦小姐，表表……妹，有……有什么事吗？” 秦瑶回头看了一眼正朝这边走来的杨煜，和柳青萍使了个眼色，柳青萍默默放开了扒着秦瑶的手，转身拉着杨煜走到了一边。 “哥！我有事给你说……” 杨煜被迫走到了另一边。 “秦小姐？”杨景洪不解。 秦瑶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递给了他。 “请世子代我转交一封信。”为了打消他的疑虑，秦瑶故作轻松道： “听郡主说你们要南下，我想着如果能碰到余植余大人，就麻烦把信给他，让他转交给他的妻子陈氏。” “如果碰不到也没关系，世子回来再给我便是。” “一直没收到陈姐姐的回信，有些担忧……” 一口气说完，秦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这个简单，秦小姐放心……”杨景洪把信收到了大袖里，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对，补充道： “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如果遇不上，那就只能辜负秦小姐了。” 秦瑶回以福礼，“麻烦世子！” 三王爷一直瞧着这边的动静，等到杨景洪回来，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你与秦家小姐，何时这么熟稔？” 杨景洪瞬间秒懂，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没有没有，让我带个信而已。” 三王爷不相信地审视，杨景洪如坐针毡。 “不是，王叔，真的！我发誓！” 三王爷又看了一眼秦瑶的方向，说道：“哦，那就是青萍？” 杨景洪背过身去，没再理会。 秦瑶他们很快离开，三王爷起身上马，准备出发。 杨景洪也跨上马，手里的信突然千斤重。 什么样的信需要他去送？ 还有他们离开的事柳青萍的确知道，可是南下…… 他不想用恶意去揣测她，但是信…… 杨景洪犹豫了。 要不要打开看看再考虑送不送？ …… 和来时不同，回去的路上秦瑶悠闲得很。 柳青萍也坐进了秦瑶的马车，把一家哥哥隔绝在外。 到了城门口，杨煜把马停在秦瑶马车旁，轻轻敲击了几下，秦瑶掀起帘子，看向他。 “秦小姐下次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一声，杨某可以代为转交，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说完还特意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柳青萍。 他担心的肯定不是秦瑶，而是柳青萍。 柳青萍自知理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撇撇嘴，也没说什么。 “是，今天是秦瑶没鲁莽了。” 杨煜见目的达到，驾马离开。 “老古板，秦姐姐，你别理他！”柳青萍安慰。 本来就是她跟着秦瑶出来，还连累秦瑶被说，柳青萍心里跟不上滋味。 也没心情再去问秦瑶找杨景洪干什么去了。 之后的日子，秦瑶除了让人留意陈意如那边的动静，就一心扑在生意上。 本以为直到捷报传来都是风平浪静的日子，没想到却有不速之客上门。 江筱筱进不去秦家，只能堵在秦瑶出门的路上。 秦瑶皱眉，轻枝和湫柳下车去解决，没想到江筱筱直接发疯，两个丫鬟还抓不住她，让她直接凑到了马车旁来。 “秦……秦姐姐，我有话给你说……” 秦姐姐？ 秦瑶听着新鲜，江筱筱什么时候用过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喊过她姐姐？ 就算是上辈子，她为了江筱筱的亲事跑断了腿，也没得她一个真心诚意的感激。 这辈子她什么也没给，江筱筱倒是客气了起来。 秦瑶没出声，湫柳和轻枝又去拉她，不让她靠近马车。 “江姑娘，我们家小姐很忙，没空见你，你还是离开！” 湫柳很不客气地说。 江筱筱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秦姐姐，你帮帮我！等我嫁了好人家一定会回报你的！” 秦瑶拉开了帘子，看向她。 如今的江筱筱，和以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小姑娘可不一样的。 不仅脸色蜡黄，身体也干瘪了不少，就连她身上的衣服…… 秦瑶皱眉，说不出什么形容的话。 简直能和乞丐相媲美。 破烂，还不干净。 看来这个日子过得是相当不好了。 不过，秦瑶还是对她说的话比较感兴趣。 “你刚刚说什么？嫁人？”秦瑶好奇地问。 秦瑶这么一问，江筱筱马上来了劲，看着秦瑶兴奋地说。 “秦姐姐，吴小姐回来了，只要姐姐帮忙牵线，以我和吴小姐的关系，我和她哥哥的事一定能成！” 吴小姐？秦瑶一下豁然开朗，那是上辈子江筱筱的婆家。 人家翰林院学士，上辈子人家没看上她，这辈子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要不是她逼着江肃上进，有了点成绩，再加上她时常和吴家打交道，和吴小姐和吴夫人关系好，哪有她什么事？ 吴家的大儿子更优秀一些，但是人家早早定了亲事，江筱筱一开始的目标是他。 但是别人怎么可能愿意为了江筱筱退亲，所以秦瑶和吴夫人谈的是吴家小儿子。 这也成了江筱筱不满的由头，觉得她这个做嫂子的没有尽力，就是嫁过去做了正头娘子，心里还是对她十分不满。 总是在刘氏面前说自己过得不好，埋怨秦瑶给她找的婆家不好，害得秦瑶又被刘氏叫过去立规矩。 想到这些，秦瑶上下打量了一下江筱筱。 吴小姐回来是件好事，不过，这和她江筱筱有什么关系？ 秦瑶挥挥手，轻枝两人使劲把她拖到了一边。 马车继续前进，等到秦家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吴家的马车。 …… 第96章 吴家 凉亭里，秦瑶和吴诗韵相对而坐。 “还是这里舒服，风凉凉的。”吴诗韵靠在躺椅上，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普华寺在山上，不是更凉爽？”秦瑶不解。 “那怎么一样？”吴诗韵偏过头，心里闷闷的， “太后礼佛，我们都要跟着的，一天三次，一次不落，这几个月是我这辈子最累的时候。” 晨课，午课，晚课，次次不能缺席。 她们还得早些到，这样才显得她们对太后，对佛祖的尊重。 她不过是个连宫里都没去过的小官之女，哪有资格拿乔。 只要不是病得起不来，嬷嬷都会把她弄起来，一天在她耳边念叨，她们家得罪不起宫里的人。 耳朵都起茧子了，她能怎么样？ 她可不是公主，可以尽情享受寺庙的风景。 她能想的就是赶紧结束，她要回家。 这和在这里无所事事的躺着，享受着凉风哪能相提并论！ 秦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太后的命令这天下谁敢不听？ 就是长公主在，一个孝字压上去，她也只能乖乖听话。 何况吴诗韵？ “吴小姐您辛苦了，快来尝尝咱们新出的冰饮，包您忘记烦恼。” 轻枝正好端着东西过来，湫柳赶紧上前接过，顺道接过话茬。 吴诗韵果然被她手中的东西吸引，“我早就听说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去看看。” 吴诗韵对着湫柳招招手，继续说道： “来！给我介绍介绍！” 湫柳福了一下身子，这才开始介绍。 秦瑶接过轻枝手中的沙冰，让她带着吴诗韵的丫鬟下去。 吴诗韵在湫柳的介绍下眼睛一直亮晶晶的。 谁能不喜欢这种颜色漂亮，又很有食欲的东西呢？ 秦瑶和吴诗韵的缘分还要追溯到两年前。 吴诗韵要给吴太太选生辰礼物，正好去了点翠阁。 秦瑶给她介绍了一款头冠，很适合吴太太，自此吴诗韵就看上了点翠阁的秦瑶的眼光，总是让她帮忙选东西。 秦瑶自然是很乐意给她参考，每次吴诗韵去都是她招呼。 吴诗韵知道了她的身份，还惊讶了一瞬。 那时候的秦瑶，穿着朴素，也不爱出风头，她真没看出来她竟然是点翠阁的老板。 后面也就水到渠成，两人因此成了好友。 吴诗韵吃了几口，顿时赞美了起来。 “果然是秦家出品，有卖相，口感更是不错。” 难怪她都听说刚回来就有好几个小姐使唤丫鬟去买。 的确值得。 “不过，我还听说了你和江家的事，我怎么都说不通，你是怎么想通的？” 吴诗韵其实很不喜欢江家，但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秦瑶一头栽进去，她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次回来就听说婚事告吹了，江家还垮了，要不是想知道原因，吴诗韵只想大笑几声。 然后骂一句活该！ “这还得感谢陈小姐……” 秦瑶不能说自己已经试了一遍，惨的不能再惨，这才想通。 只能把这个原因推给陈意如。 秦瑶把陈意如发现江肃的阴谋并提醒自己，而自己也因为江肃上门的几次羞辱，彻底死心。 “做得好！本来就应该这样！景林侯府说得好听是侯府，说得不好听就是个破落户，人家就打着吃你的绝户，偏生你还心甘情愿！” 秦瑶笑笑，她身边的人都看得清，只有她，着了魔一样，不顾一切跳进去。 “都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秦瑶无所谓的说，好像在说以后，也好像在说上辈子。 “这也倒是，你啊！及笄我没赶上，不过这婚事嘛，我得找母亲帮你掌掌眼，别又跳进去了另一个火坑。” 及笄礼没赶上，但是礼物却是早就备好了的。 当天也送了过来，所以也不能算错过。 “我还不急，倒是你，明年是不是就要定下来了？”秦瑶打趣。 榜下捉婿是一直以来心照不宣的事，有适龄女子的官宦人家都会在这时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上辈子吴诗韵的丈夫就是这么来的。 虽然状元被吴大人拿下大家还是有些意外，但是谁让状元愿意呢？ 婚后他们的生活也是美满非常，秦瑶以为吴诗韵会欣喜或是害羞，却没想到她竟然低下头，一脸难过的样子。 “怎么了？”秦瑶问。 不明白她怎么就变了脸。 “哎！你不知道……我有婚约的……”吴诗韵放下手里的冰沙，没再开口。 而秦瑶也是惊讶非常。 有婚约又怎么会上辈子又怎么会…… 秦瑶正思考着，吴诗韵打断了她 “不说了！好不容易见面，那些烦心事就不去想了。” “我还听说你和长公主搭上线了？恭喜啊！” 不能怪她只说长公主殿下，主要是陈意如也好，郡主柳青萍也好，都不如长公主的名头响亮。 “托吴小姐的福。” 秦瑶毕竟年纪小，秦父经营的人脉能买她的账本就不多，再不用去想那些官员。 所以，秦瑶当时能做的就是紧紧抓住侯府这个救命稻草，想凭借它改变秦家的现状。 可惜，她失败了，还把秦家赔了进去，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所以她只能换人。 当然，她的目标也不是长公主。 能搭上郡主是偶然，公主支持更是意外。 吴诗韵其实是她想拉拢的第一步，只是她并不在。 听秦瑶说托她的福，吴诗韵连忙摇头否认。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不过有好事可不要忘了我，本小姐乐于支持。” “当然！” 多一个人，还是多一个官小姐加入，秦瑶欢迎之至。 两人交流了一下最近的所见所闻，吴诗韵也要打道回府了。 吴家家风严，她出来的时间也不能太长。 秦瑶把她送出去，看她离开这才回去。 这一天，秦瑶脑子里都是吴诗韵说得“她有婚约。” 听她的语气，对这个婚约还是挺在意的，可是她怎么会又和状元郎举案齐眉了？ 日久生情？ “去查查吴家小姐和哪家订过亲！”秦瑶吩咐二九。 …… 而出了秦家的吴诗韵满脸愁容的拿着一块丝帕。 她父亲的确有意明年定下她的亲事，也的确是想找个有功名在身的人。 而她的婚事，无人上门那便是没有这回事。 她母亲都不会同意她等一个可能已经不在的人。 第97章 浆洗 吴家的事很模糊。 二九传消息回来也只是说吴大人还没发迹的时候和人订过娃娃亲，双方换了信物。 但是那家人具体的消息不清楚，后面也没再出现过。 吴诗韵还是那样开心，好像说有婚约的人不是她。 秦瑶邀请她去了锅中仙，没想到吴夫人也来了。 见到秦瑶，吴夫人露出了笑容，“瑶瑶啊，你不用招呼我们，我来过，熟人，这个皮猴还是我来带，你自去忙去。” 吴夫人对秦瑶是说不出的满意。 一个人撑起偌大的家业，可见手段了得，可惜，身份低了些，不然，她大儿子非得定下秦瑶不可。 小儿子年纪又小，加上秦瑶那番不为妾的言论，她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不过自己女儿和秦瑶交好，她也是乐见其成的。 秦瑶知道这是吴夫人一家要说点体己话，哪有不让之理，让小二好好招待就退了出来。 至于吴夫人身边的其他人，她自然没去看的。 大概就是吴家的两个儿子了。 没有她的事，秦瑶就去了后院，火锅店还是一样的人满为患，后院也忙得热火朝天。 不管是大厨，还是伙计，都顾不上她。 秦瑶看了一圈，就退了出来。 账目会定时送去府里，店里也有掌柜在，她要操心的事着实不多。 秦瑶打算去点翠阁看看进度，成衣铺子新进的衣料也要顺便去瞧瞧。 马车一路颠簸，走到一处路口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湫柳询问外面的二九。 二九的声音也很快传来。 “没事，有几个人吵架拦住了去路，咱们等等。” 吵架？湫柳掀起了一条缝往外看去。 马车前面是几个妇人正在争吵。 “什么事啊？”轻枝好奇地张望。 “好像是一个妇人浆洗衣服，把人家衣服洗坏了。”湫柳回答。 秦瑶了然。 “洗坏了就得赔了，可是沦落到浆洗衣物，怕是也没钱赔。” 轻枝皱眉张望，看前面还没有停下的意思，建议道： “要不我替她付了？”反正也要不了几文钱，就当助人为乐了。 “怕是不行！”湫柳头也不回地说。 “为什么？”轻枝不解。 秦瑶：“你听不出来这个声音很耳熟吗？” 轻枝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好像是有点耳熟。 “小姐，我们绕开？”湫柳询问地看向秦瑶。 秦瑶点头，还没来得及和二九说，那边的争吵已经停了下来。 秦瑶心下暗道不好，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刘氏的声音。 “是秦家的马车！秦瑶！秦瑶！”刘氏伸着胳膊拍打着马车。 “喂！走开！不许骚扰我家小姐！！” 二九甩着马鞭挥敢，他手里握着缰绳，也不敢就这么放开，这倒是给了刘氏机会。 “秦瑶，出来！你今天要是不出来我就不放手了。”刘氏无赖地用手死死扒住马车。 “小姐？” 轻枝这会知道是谁了，倒霉得要死，出门还碰到这种不要脸皮的人。 还没被羞辱够吗？竟然还来！ 轻枝还是想打发她，从怀里掏出二钱银子。 湫柳赶紧拦住她。 “你想干什么？” 轻枝凑过去，用三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计划。 “我先给她，现在人多不好动手，等会天黑了，找人抢回来，再揍她一顿！” “是个不错的主意。”秦瑶点头，“不过，我更想现在就解决。” 秦瑶拿出了一直藏在马车里的棍子，递给了轻枝。 轻枝没明白，湫柳在她耳边一阵耳语，她这才明白过来。 拿着棍子就出去了。 在二九疑惑的目光中，轻枝一棍子就打在了刘氏的手上。 刘氏痛呼一声，松开了手。 轻枝叉着腰，一脸鄙夷地看着她。 “哪来的泼皮无赖！竟然敢讹上我们，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当我们秦家是好拿捏的软柿子了！” “走不走！再不走本姑娘的棍子可不长眼睛！” 轻枝作势还要打，刘缩了缩身子，到底不敢赌。 而刚刚和刘氏吵架的人看她拦马车，还以为她找到了帮手，没敢上前，这会看她被打，哪还有不敢的意思。 当下指着刘氏就开骂。 “赔钱！你个烂娼妇，今天不赔钱，我让当家的把你女儿卖到窑子里去。” 好好的一件新衣裳，洗烂了一个洞，这怎么能忍！ 还是他儿子准备娶新妇的时候穿的。 “大婶。”湫柳伸出头来，扔出二钱银子。 骂刘氏的女人马上抬手接过。 “你们的事可以去一边解决吗？我家主人着急赶路，麻烦你行个方便！” “诶！诶！好的！好的！”女人连声道谢，和她身后的女人扯着刘氏就到了路边。 轻枝收了棍子回去，刚坐下马车就动了。 太爽了，虽然按照她的做法也能达成目的，就是委实憋屈了些。 现在人也打了，气也出了，还把问题也解决了。 “气死她！有钱也不给她！老女人，坏得很！”轻枝唾弃。 而后面，刘氏看到对方手里的银子，眼睛瞪得老大。 “放开我，钱都到手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女人还看着华丽的马车，她哪里不明白马车里的人和刘氏有仇。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刚刚只是衣服的事，现在嘛！ “这钱与你有什么关系？那是贵人钱给我的！至于你嘛！这身衣服还不错……” 刘氏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 “放开我！放开我！” 任凭刘氏怎么挣扎都没有用，她的外衫被扒了下来。 “筱筱！……” 躲在角落里的江筱筱…… 她怎么敢出去！ 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娘，她怎么是对手？ 等到对方扒了刘氏的外衫离开，她才敢出来。 她们今天知道吴家要去锅中仙，特意把最好的一身衣服穿上，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下来。 刘氏舌战群雄，江筱筱却害怕得躲了起来。 “娘？”江筱筱没去扶倒在地上的人，只是居高临下地喊了一声。 她觉得刘氏很丢人。 刘氏并没有发现她的小心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 “拉我一把！” 这次江筱筱没拒绝，把刘氏拉了起来。 两人搀扶着往回走。 巷子里人不多，但是不代表没有人。 江筱筱觉得很难堪。 她以前可是大小姐，出门都是坐最豪华的马车，哪会像现在这样，被他们指指点点。 要是秦瑶还在就好了！都怪秦瑶，竟是离开了自己哥哥。 害自己现在一无所有。 两人回了家，里面已经没人了。 现在她们只租了一间房。 江流去找她哥了，一去就没再回来。 夏秋棠带着自己的丫鬟给人做妾去了。 而刘氏的嬷嬷和她的丫鬟长芜，因为没钱了都给卖了。 而她们娘俩，没钱了，只能做点浆洗的活。 江筱筱把刘氏扶进屋，继续打着自己的算盘，她还是要想办法，她要重新回到富贵的日子里去。 秦瑶，吴诗韵，她们都是她的跳板！ …… 第98章 珠宝大会 转眼就到了点翠阁的大日子。 有了前期的宣传，加上秦瑶时不时在贵人面前提一嘴，请柬更是像雪花一样发出去。 这次的锻造珠宝比赛来得人可以说比以往加起来还要多。 点翠阁的容纳量肯定是不够的，秦瑶特意让人把隔壁的铺子空出来，打通了纳入点翠阁。 这才勉强够用。 师傅们已经打造好了自己的首饰，掌柜给他们都分了位置，用屏风做好了分割，让客人们可以现场欣赏。 当然，更有人早就送了花样过来，和师傅们商讨好了首饰的细节，这会也会过来亲自取自己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夫人小姐们也要趁机显摆显摆。 那日在长公主府，秦瑶特地说了锻造比赛，也给她们去了邀约，这会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一大早，点翠阁就开门迎客。 大多来的都是女客，秦瑶自然要作陪。 来得最早肯定柳青萍了，点翠阁还没开门，她已经到了秦家，是跟秦瑶一起过来的。 虽然不是东家，胜似东家。 按照她的话说，“要不是这家店早就开了，高低她得占个位置！” 秦瑶是不在意的，有郡主这块活招牌，以后她的生意能差？ 所以就和她商量，以后她帮忙拉人宣传，以后她要的首饰，给她造！ 柳青萍哪有不愿意的，不说材料精贵不精贵，就说师傅们也难得有时间接私活。 这等于给她开了后门了。 那以后她送的礼物那不都是独一无二？ 特别是还有不久就是太后生辰。 她虽说一天在嘴上都是佛，但是最喜欢别人送她亮晶晶的东西了。 去年还因为静安找来的琉璃摆件大肆赞扬。 这次她要替公主母亲打个翻身仗。 柳青萍心思完全放在了选材料去了，东西不能小，免得被说小气，这材料得去公主府找找。 店里准备妥当，客人也陆续上门了。 客人被带到偏厅休息，吃些茶点，顺便让画师画了些小样让她们欣赏，看看自己需要些什么，提前知道有些什么，到时候也方便买下。 等到人差不多了，就有人领着她们参观今天的大师作品。 卖出去的越多，价格越高，证明师傅的水平越高。 夫人小姐们来做决定。 有伙计帮忙把价格和数量记录在旁边。 秦瑶站在二楼，身边是来了许久的吴夫人和吴诗韵。 她们当然也是早就定了首饰了，也不去凑下面的热闹了。 只等人少些了去取自己的东西。 秦瑶一眼看去就看到了楼下穿着粉紫色衣裙的姑娘，有些奇怪地小声问吴诗韵。 “刚刚和你们一起来的那个姑娘怎么不上来？” 吴诗韵往下一看，不悦地皱眉。 “那是我家的庶妹，心气高着呢。”要不是她想出门，根本不会和他们一路走。 秦瑶一听就知道她们关系不好，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种人不需要去维护，表面上过得去就可以了。 等到许多人走了一圈，也差不多买了一遍，就有人带她们去休息。 定了首饰的夫人小姐们也差人去取东西了。 吴夫人是亲自取的，打造她的首饰的师傅姓徐，从他手上出过很多有名的首饰。 更重要是徐家，以前是专供皇室的，只是鲜少有人知道。 吴夫人此举自然是为了太后的生辰。 秦瑶带着吴诗韵继续看，给吴夫人留下空间。 不巧，她们刚好要去取吴夫人给吴诗韵的东西，就碰到了吴诗韵的庶妹。 来者是客，秦瑶本不想说什么，点点头就想绕过她，没想到却被拦了下来。 秦瑶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吴诗韵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也没阻止她过来。 “姐姐，不给妹妹介绍一下吗？” 听她看似无状的话，吴诗韵想也没想回复。 “不给！” 吴诗韵说完拉着秦瑶就要走，她却再次开口。 “哦～我还以为姐姐是来拿这个玫瑰簪子的了，原来不是！那妹妹就拿回去了！正好啊！妹妹喜欢得紧。” 吴诗韵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看她。 这不看还好，一看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吴诗琪！！你把东西给我放下！” 那是吴诗韵母亲特意让打造的，吴诗韵就来拿这东西的，现在竟然在她身后的丫鬟手里。 “姐姐真是的，一个簪子而已，也值得你这样？也是，你不像我，有父亲宠着，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吴诗琪夸张地用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钗，笑得十分得意。 她的母亲是没什么钱，可是父亲有啊！ 比起吴诗韵只能靠月例和母亲，她的父亲对她可是大方得很。 这是吴诗韵羡慕不来的。 “一个簪子？！你给我拿过来！” 想到母亲为什么打这个簪子，吴诗韵只想把东西拿过来，可是吴诗琪怎么会这么轻易给她。 给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手中的盒子就应声落地。 “哎呀！姐姐，你看看你，你这吓到这个丫头了，你这丫头也是，怎么这么不小心！” 吴诗韵呆呆地看着地上摔坏的簪子，一下没了反应。 吴诗韵想要去捡起来，被秦瑶拉了起来，两人进了休息的房间。 秦瑶这才找伙计过来一问，也不知道这吴诗琪怎么知道的，说自己是吴家的女儿，来取东西。 信息都对得上，伙计就把东西给她了。 这…… 吴夫人被叫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等到看到丫鬟手中的盒子，这才明白过来。 “这个小贱人！”吴夫人也顾不得仪态了，转身就要去找吴诗琪。 “伯母！”秦瑶拉住她。 她大概也看懂了些，吴诗琪哪里会怕她们，吴夫人和吴诗韵在家里的地位怕是堪忧。 “我气疯了。”吴夫人坐了下来，看吴诗韵没反应，这才拍拍她的手，安慰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你祖母不会怪你的。” “祖母本就喜欢吴诗琪，这回好不容易让我做件事，还弄砸了，肯定更加……” 吴诗韵难过道。 吴夫人也是顿时唉声叹气。 秦瑶不解。 “这本就是她弄坏的，怎么会怪在你身上？” 吴诗韵垂眸，“你不懂，她不会承认的，祖母也不会信。” 秦瑶：“那就让她亲眼看到啊！” “啊？”吴诗韵抬头看秦瑶，“怎么看到。” 不都已经过去了？ 吴夫人却已经明白过来。 “是了，你祖母亲眼看到，还能有假吗？” …… 第99章 纠缠 午膳大家是在点翠阁吃的，秦瑶特意留了饭，也算为自家的酒楼积攒名声。 大家其乐融融，除了吴诗琪。 不是嫌菜不好，就是说喝的不行。 秦瑶没理会，大家也是有头脑的，有自己的判断能力。 吴夫人端着主母的架子，没有撇下她，她作吴夫人就不痛不痒地说两句。 轻轻揭过，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不敢责骂庶女的懦弱主母。 这样一来，大家看吴诗琪的目光就多了一层。 反正仪亲是不会考虑了，自家的女儿也得离得远些，免得被连累。 吴诗琪当然是觉察不到的，她还在为为难了吴诗韵所谓的朋友而沾沾自喜。 午膳后，评比结果也出来了，不例外的，是徐师傅名列第一。 恭贺之余，秦瑶也不忘把礼物给各位夫人小姐带上。 礼物不甚珍贵，但是胜在独特。 不仅有秦家的标志，也点缀了独特的绿松宝石。 所有人都是笑意盈盈的接受，除了吴诗琪。 “算了，我就不要了，免得让秦小姐破费了！” 她把破费咬得很重，让人想不明白她的意思都不行。 听到的人都摇摇头，纷纷离她远远的。 点翠阁的东西哪有便宜的，更别说这个东西只有她们手里有。 以后也是一个炫耀的资本。 这个吴家小姐，真真是鱼目混珠，不识货！ 她不要，秦瑶还不想给了。 “那就辛苦吴小姐为我考虑了！”秦瑶把伙计手中的盒子拿过来，让人收了回去。 吴诗琪脸色微变，哼了一声离开。 “她还不要？” 柳青萍选了半天的石材，一出来就听到这个长得不咋的的女的说不喜欢送的东西，气得一把夺过伙计手里的盒子。 “郡主！”周围认识的人已经开始屈身行礼。 柳青萍烦躁的让她们不用多礼。 “她谁啊？” 柳青萍一问，吴夫人就站了出来。 “是家中的庶女，妾是翰林院吴畅的夫人段氏。” 柳青萍看了一眼吴夫人，又看看她身后的吴诗韵，到底是没把话说得太难听。 “这是本郡主贺此次比赛亲手设计的，既然入不了吴大人庶女的眼，那以后长公主府怕是也入不了她的眼。” 这是要绝了吴诗琪以后进长公主府的机会。 吴夫人巴不得呢，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是，妾明白。” “哼！”柳青萍拿着盒子就走，“我带给公主母亲。” 这会大家更加惊喜了，这东西不仅是郡主亲手设计，连长公主手里也有。 说出去多有面子。 夫人小姐们欢天喜地地离开。 吴夫人和吴诗韵留在了最后。 “你就是吴小姐？”柳青萍饶有兴趣地看着吴诗韵。 “是！郡主叫我名字就好。” “和秦姐姐交好，肯定不差，那以后我也叫你卒姐姐好了。” 吴诗韵很惊讶，连忙拒绝，“这怎么可以，郡主身份尊贵……” 柳青萍立刻打断她。 “哎呀，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出来呀，又多了一个人玩。” 秦瑶：“……”被玩的人之一。 吴夫人很高兴，没让吴诗韵再拒绝。 她现在在吴家已经被妾室压了一头，女儿这边有个助力怎么不好？ 秦瑶把她们送出门，马车已经等在那里。 只是门口还多了一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两个人。 一个躺在地上。 柳青萍指着在吴诗琪身边哭得不能自已的姑娘？ “那……那不是差点成你小姑子的江什么……” “江筱筱！”秦流补充。 吴诗韵没有说话，江筱筱她自是认识的，可是这是闹哪出？ “诗琪，这是怎么回事？”吴夫人开口询问。 “怎么回事？这就要问秦小姐了！” 被吴诗琪怒瞪的秦瑶，“……” 她应该知道什么？ “小姐莫怪秦姐姐，都是母亲命不好，都是我的命不好。” 江筱筱大声地哭嚎起来，惹得吴诗琪一阵心疼。 “你起来！怎的不怪她！要不是她，你母亲怎么会死去，你又何需在此卖身葬母！” “秦瑶，你如此行事，残害人命，我一定要禀明父亲，治你的罪！” 秦瑶不说话，其他人也是无语中。 她在说什么？ 残害人命？ 江家和秦瑶的事这京都还有人不知道？ 秦瑶只觉得好笑，这个吴小姐是不是脑子不行。 “不知道秦瑶是做了什么？让吴小姐这么生气？”秦瑶问。 “你竟然还不自知！这个人你认识吗？” 秦瑶看了一眼江筱筱。 “认识！” “那这个呢？”吴诗琪指了一下地上的人。 “可能……也认识？”秦瑶看着被遮挡了脸的尸体。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吴诗琪下了结论。 秦瑶差点气笑了。 “不知道，我认识她和我做了什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当初和他家定了亲事，后来人家家道中落你又退了亲事，现在人家家破人亡难道你没有责任？？？” 秦瑶侧过头去看吴诗韵，吴诗韵这才说道： “我这庶妹是刚从南方回来的，怕是不太清楚以前的事。” 又挺笨，所以才上了江筱筱的当。 “哼！本来要是你认错，并且补偿她们，本小姐也就放过你了，现在嘛！”吴诗韵拉起江筱筱。 “秦瑶，我一定要拆穿你的伪善！” 说完也不理还站在一旁的吴夫人和吴诗韵，带着江筱筱上了马车。 “她……没事！”柳青萍愕然。 没弄清楚事情真相，就在那里自以为是，还告官…… 她以为吴大人是谁？管这个？ “大概是有事”！秦瑶指了一下地上的人。 刘氏还在那里躺着。 口口声声说卖身葬母的江筱筱和要解救江筱筱的吴诗琪，都忘记了地上还躺着的刘氏。 还真是好一出大戏。 吴夫人来的时候是用的两辆马车，这会也方便了吴诗琪，人家带着江筱筱就扬长而去，一点都不带留念的。 而留下的刘氏…… 第100章 寿宴 吴家的事秦瑶和柳青萍感兴趣得很。 第二天就把吴诗韵约了出来，三人在秦瑶院子里支了个摊子。 摆上瓜果沙冰，听着吴诗韵说吴诗琪的事。 吴诗琪是个半道出现的人，她的母亲是吴大人的表妹，两人全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但是阴差阳错，这个表妹没有嫁给吴大人，而是嫁给了他们当地的一家富户。 吴大人高中后娶了吴夫人，婚后两人和和美美，生下了三个孩子，虽然也纳了两个妾室，但是也没影响两人的感情。 问题就出在五年前，吴诗琪突然找上门，吴夫人这才知道，吴大人竟然在和她成亲几年后遇到了被夫家赶出门的表妹。 两人竟然珠胎暗结，有了孩子。 那表妹被安置在她的一处庄子，直到五年前生病去世，她才知道两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快活可以了这么些年。 而吴老夫人也显然是知情的，还帮忙打掩护。 吴诗琪回来之后，老夫人更是把偏心发挥得淋漓尽致。 就连吴诗韵的两个哥哥都要避其锋芒。 老夫人总说她妹妹命苦，她侄女也命苦，所以要加倍对吴诗琪好。 可是这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呢？ 吴诗韵很不明白。 她母亲出身好，所以欠她们？她是母亲的女儿，所以欠吴诗琪？ 什么道理？ 她父亲也是，养个不明不白的外室就算了，还因为外室的女儿和她母亲争吵。 吴诗琪天天作妖，她和母亲累得很，那个家简直乌烟瘴气。 吴诗韵吃着桂花糕，继续说道： “上次和太后去礼佛，她也要抢来着。” 吴诗琪知道吴家要去一个女儿，跑去祖母那里撒娇，祖母一口就应了下来。 还好她父亲还没老糊涂，说明了情况。 不过她是明白的，要不是人家指定了要嫡女去，吴诗琪怕是已经成功了。 谁叫她爹心疼表妹遇人不淑，心疼吴诗琪失去母亲呢。 她这个有父有母，光鲜亮丽的嫡女就得给她让步。 “这般没有规矩，也没有人管管？”柳青萍想到了自己在长公主府，一天可都是被耳提面命的。 嬷嬷也好，小兰也好，天天规劝她，不能出一点错。 她也是半路回家，可是她可不敢放肆。 秦瑶却是有些明白。 “怕是伯母手里的权利已经被夺了！” 好好的当家主母怎么不能好好管教，只有不能管了。 “瑶瑶说得没错。”吴诗韵叹了一声。 她母亲不是不能容人，家里的庶女庶子她都一视同仁。 是吴诗琪仗着自己有祖母和父亲的宠爱，无所顾忌。 不仅不服管教，还屡屡去告黑状。 害得母亲被责骂，最后还失去了管家权。 柳青萍很震惊，但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家事，涉及不到宠妾灭妻，只是说妻子苛待庶女，小惩大诫，朝廷都管不了。 “伯母太重感情了些，不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秦瑶靠着椅背，淡淡说道。 吴夫人管家能力很强，光是看吴家进几年越过越好就知道，但是她放不开手。 吴诗韵赞同地点头，“是这样，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母亲也舍不得。” 舍不得下手去整治吴诗琪，怕和父亲离心，而且和一家人对抗……身为女子总有些底气不足。 秦瑶：“吴姐姐，人啊！要是心不狠，这地位就会不稳的。” 上辈子江肃整整十年才敢杀她，不也是因为她掌握着一家人的吃穿用度。 如果她再大方些，放了所有的权，可能早就死了。 现在吴夫人和自己面对的何其相似。 赌男人的感情是最没用的，还不如拿回点实际的东西。 吴大人一个底层上来的人，哪有什么资产，就是后来做官了有，也支撑不起一家人的开支。 不然也不会养个外室还要养在妻子的庄子。 没有吴夫人，吴大人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更不用说吴老夫人。 由奢入俭难啊！ 这权利不就回来了？ 吴诗韵端坐着想了一会，突然就明白了。 “我懂了，你们先聊着，我这就回去和母亲说说。” 吴诗韵站起来就走，脸上都是志得意满的笑容。 秦瑶没留她，只是让她小心些。 吴诗韵有两个哥哥，都是嫡子，没人能撼动吴夫人的位置。 而她的嫁妆也是她的底气。 既然老夫人不想好好过日子，父亲要偏向吴诗琪，那就让他们自己过自己的好了。 没有了她娘的银子，看他们的日子如何逍遥得起来。 吴诗韵走了，柳青萍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 “秦姐姐，你是让吴夫人断了吴家的开支？” 秦瑶自然不认，“我可没说！” 至于吴夫人要怎么做，那也是她的事。 “我都听懂了，吴姐姐肯定也听明白了，她肯定是回去和吴夫人一起整治他们了。” 柳青萍看着吴诗韵离开的方向继续说道：“真想去看看，一定很精彩。” 还很解气。 她可没忘那个嚣张跋扈的吴诗琪。 秦瑶从轻枝手中拿过帖子，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还不简单，过几日一起去就成了。” 吴老夫人的寿宴就在五日后。 “那我是不是也收到了？”柳青萍看了一下帖子的内容，兴奋地就要跑回去看看。 刚起身又坐了回来。 “对了，秦姐姐，我一直想问你呢！昨日那个江筱筱跑了，那地上的那个……她找人收了没。” 地上那个自然是刘氏。 秦瑶摇摇头，昨日送走了柳青萍和吴夫人她们，她还特意等了等。 想着毕竟是江筱筱的母亲，她不至于就让她躺在大街上！ 结果大失所望，江筱筱一去不回。 刘氏怎么死了她不关心，但是把尸体放在她店门口，这肯定不行。 秦瑶让人去找了江筱筱，不意外地被赶了出来。 没办法，秦瑶总不能给她收尸！ 于是找来了义庄的人把尸体带走了。 至于他们要怎么处理，她就管不着了。 柳青萍听完，心下久久不能平复，这是什么人啊！ 她记得刘氏可是很护着江筱筱的，怎么临到头了，这个女儿却连尸体都不愿意给她收了。 太没良心了！ …… 她们都不知道的是义庄的人本就不会留尸体多久。 过了几日无人认领，就把人扔去了乱葬岗…… 曾经的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成了乱葬岗的一员。 尸体被野狗啃食，成了无主之魂。 第101章 救场 吴家老夫人的寿宴，秦瑶让人准备了一株长寿松，图个好的寓意。 柳青萍有长公主安排，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出门那日，两人约好了一样，在吴家大门口相遇，柳青萍让人先把东西送进去，和秦瑶一同进门。 吴家的院子挺大，走了许久才在丫鬟的引路下走到了后院。 此时已经是高朋满座，秦瑶过来并不起眼。 当然柳青萍低调，也不喜人行礼，悄悄地过去也没人发现。 “你看！” 柳青萍抬了抬下巴，让秦瑶看前面。 秦瑶抬头一看，就看到吴诗琪站在一个穿着金丝锦绣服的老太太身边。 这应该就是吴老夫人了。 吴诗琪扶着她，两人相携着走出来，吴老夫人坐上主位，顺便把吴诗琪也拉了过去。 “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吴家大小姐呢！” 柳青萍无语。 这么明目张胆的偏爱，吴老太太也是做得出来。 吴诗韵和吴夫人站在那里招待客人，脸上不见什么表情，但是那手上的帕子可是捏得死紧。 管家权她们没有，但是活可不能少干。 总不能老夫人这个寿星出来迎客？ 能来这的各位夫人都是人精，怎么能看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只是大家都装作不知道，和吴夫人寒暄完，又去老夫人那里说两句吉祥话。 可是对于她护着的吴诗琪，却无人搭理。 吴老夫人到底是个农家女，虽然儿子出息了，但是也改不了她的眼界。 就像现在，她逢人就要推出自己看好的孙女，把吴诗琪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得。 让人笑话不说，也掉价。 吴夫人并不去阻止，只任由她作。 她也想明白了，与其让人说她不贤不孝，被婆母立规矩磋磨。 还不如现在这样轻松，她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丢的是她儿子的脸。 要开席了，吴诗韵终于得了空闲，过来找秦瑶和柳青萍。 不过作为东道主，她还是得回到自己的位置。 到了献贺礼的时候，大家都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一声声的长命百岁，福如东海，让吴老夫人笑意就没停过。 吴诗琪赶在所有人之前把自己做的绣品拿出来。 “祖母，这是孙女花了三个月绣出来的。”说着还不忘展示自己受伤的手。 惹得老太太好一阵心疼，抱着她直说孝顺。 只是这席面上除了她们没一个脸色好看，包括吴大人。 一个庶女，虽然他也疼爱，可是这是什么场合？ 在家里怎么宠都无所谓，可是要是拿到明面上，打妻子和嫡子嫡女的脸，那不就是在说他教女无方，后宅混乱？ 当然，要是吴夫人发难的话。 吴夫人又怎么会发难呢？她走出来，先是恭贺老夫人，再让人去取东西。 全程都没在意还躺在老夫人怀里的人。 吴诗琪只觉得难堪，吴老夫人只好拍拍她的背，让她起身。 也算是安抚。 吴诗琪走了下来准备回自己的位置，恰巧这时候丫鬟取来了东西。 吴诗琪想到了点翠阁里摔碎的簪子。 “啊！”丫鬟失去中心摔倒在地。 众人都惊呆了，丫鬟手中的盒子落了地，里面的簪子也掉了出来，应声而碎。 已经坐下的吴诗琪满意地扯了一下嘴角。 想抢她的风头，也要看自己够不够格！ 众人还在惊诧之中，吴老夫人已经劈头盖脸开始训斥吴夫人。 “段氏！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吴诗韵看着她，眼中全是冷漠和憎恶，下一秒就被吴夫人扯了一把，垂下了眼眸。 “母亲教训得是！”吴夫人大方承认，然后站了起来对着下面的小丫鬟忍着怒气问道： “怎么回事？” “夫人！夫人！不是奴婢！是她，刚刚伸腿绊了奴婢。”小丫鬟指向一旁的丫鬟。 秦瑶看向那个丫鬟，还是个熟人，江筱筱。 真是稀罕事，她竟然做了吴诗琪的丫鬟。 “老夫人，奴婢没有！奴婢是二小姐的丫鬟，奴婢怎么可能做这种人！” 江筱筱得了吴诗琪的令，自然知道找谁有用。 果然，老夫人开口了。 “好了！段氏，你安排的人，出了事就不要去怪别人！” “母亲说得是！……”吴夫人立刻认错。 老夫人很满意她的识趣，但是惩罚也不能少。 “既然这样，那就罚你……” 就在这时，一位夫人站了起来。 “吴老夫人！不知道本夫人能不能做个证人。” 是太傅夫人。 这个面子谁敢不给。 “本夫人刚刚亲眼看到这个丫鬟伸出脚绊了人，吴夫人心善，不想和人计较，但是也不能随便就为人受过？” 此话一出，配合吴夫人委屈的神色，还有吴老夫人的铁青的脸色，可谓十分精彩。 江筱筱本来胜券在握的心一下提了上来。 而坐着的吴诗琪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啪！” 江筱筱被打懵了，迷茫地看向打她的人。 “小小。虽然我知道你记恨母亲和姐姐没有为你出头，但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啊！” 吴诗琪一说完，就跑到吴老夫人那里哭着把江筱筱卖身葬母的事说了一遍。 江筱筱人都傻了，她是因为这个？ “奴婢恶奴，怎么能再待在这里，让人发卖出去！诗琪啊！你就说太善良了。” 吴老夫人感叹。 要不说下面的人都是人精，丫鬟没有主子的许可怎么能做这种事？ 但是都是这样，下人背锅屡见不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柳青萍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对秦瑶说道。 “这倒是奇怪了！秦姐姐，你看那东西眼熟吗？” 秦瑶配合道：“眼熟！好像是点翠阁出的东西。” “哎呀，姐姐你忘了，这是第二支了！前头这位吴小姐的丫鬟不是才当着你的面摔了一支吗？这不是吴夫人托你让人赶制的第二支！” “没想到，又摔了，还都是这位吴小姐的丫鬟，真是奇怪！” 柳青萍夸张的声音传进了在座的所有人的耳朵，这会大家看吴诗琪的眼神更加不对劲了。 什么失误能连续发生两次？还都是她的丫鬟。 吴老夫人深深看了一眼吴诗琪，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孙女，这会也不忍心她丢脸。 所以，吴老太太选择向柳青萍开火。 “你是谁家的丫头！没有规矩！” “母亲！”吴夫人正想过去劝，吴老夫人的眼刀就甩了过来。 “闭嘴！这个丫头没一点规矩，我老太婆还不能说说了！” 吴老夫人想得很简单，太傅夫人她说不得。 这个丫头还不能说。 只要教训这个不懂事的丫头，那刚刚的事就能遮掩一二。 至于簪子的事，等会关起门来再说！ 第102章 谁的错 “吴老夫人好大的排场！连父皇封的郡主都要教训几句！” “不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吴大人的意思？” 是静音公主！ 本来还想起身讽刺老太婆的柳青萍，惊喜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 “静音姐姐！”柳青萍几步跑了过去。 跟静安公主相比，静音公主在她的心中可以说是仙女了。 对她和善得不得了。 吴诗韵拉着母亲跪了下来。 “参见公主殿下！” 这会女倦这边都反应了过来，纷纷跪下。 男席那边隔得远些，放心吴夫人的吴大人还在招呼客人，也就没有听到这边的动静。 只有坐在上首的吴老夫人和贴着她的吴诗琪没有动。 吴诗琪脑子飞速思考，突然找到了突破口，指着柳青萍大声说道： “肯定是假的！祖母，那个女的我在点翠阁见过，一个小首饰都宝贝得不得了，怎么可能是郡主！！！” 吴老夫人听了吴诗琪的话，也怀疑地看着她们。 静音公主看吴老夫人的架势，也不恼怒，只是对自己身边的嬷嬷吩咐道： “去！把吴大人叫过来，我倒是要瞧瞧，今天是谁要造反！！！” 嬷嬷应声而去。 吴夫人急忙陈情，“公主容禀，老太太没有见过世面，唐突了公主和郡主，臣妇在这里替她告罪，但是我家老爷的心天地可鉴啊，请公主明查！” “段氏！”吴老夫人气得站了起来。 她根本没听到什么造反，什么天地可见，她只是听到吴夫人在说她不对。 “你个不孝的东西！竟敢说婆母的不是！” 吴老夫人没什么文化，但是根深蒂固地认为孝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没什么事可以大过她！希望只要她拿出孝道，段氏都能第一时间屈服。 “婆母！快跪下！”吴夫人着急地看着她，奈何人家根本不理她。 还恨恨地看着她，竟然让她跪下。 “你这个不孝的媳妇！我今天就让我儿休了你！” 吴大人一过来就听到了这句话，还以为自家媳妇怎么得罪了母亲，正想说两句，静音公主已经发话了。 “吴大人！” “公主殿下！”吴畅跪了下来。 正想告状的吴老夫人：“……”儿子也跪了，难不成真是公主？ 他们这个席面公主也来了？ 不！还有郡主！ 吴老夫人不太明白这些贵人，但是也知道人家身份尊贵，这会腿已经有些软了。 吴诗琪更是，公主是真，那……那个郡主…… 吴诗琪跌坐在地上，下一秒又跪了起来。 静音公主身后的嬷嬷让人端来了椅子，伺候静音公主坐下。 看吴老夫人还站在高处，对身后的两个女使吩咐。 “去！帮一下吴老夫人。” “是！”两人很快上前。 吴老夫人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两人还没碰到她，她就先软了身子跪了下来。 静音懒懒一抬手，其他人都起来了，只是吴家一家人却不敢动。 静音看了吴畅一眼，这才说道： “吴大人真是治家有方，今个要不是本公主过来瞧见，怕是也不知道你们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 吴畅跪下来还不知道情况，这会母亲连公主都不跪，哪里还不知道，急忙告罪。 “老臣不敢！公主殿下恕罪！老臣的母亲一介乡野村妇，没见过大世面，老臣一定好好规劝反思，请公主殿下息怒。” 静音笑了。 “吴大人怕是不太会管家，今个我来替你管管！” “把人带过来！” 吴老太太和吴诗琪都被带了过来。 “公主！”女使把地上簪子的碎片也捡了起来。 静音公主端详起簪子来。 “吴夫人！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样式的簪子是要送给我母妃的？” 吴夫人：“回公主，臣妇知道娘娘也喜欢，所以特意打了两支，只是两支都被……都被摔坏了。” “不过公主放心，臣妇已经重新定了一支，过两天一定给娘娘送去，不会耽误了太后娘娘的寿辰。” 吴夫人也不算说谎，只是打碎的是同一支，她可舍不得把后面那支更精致的簪子让吴诗琪嚯嚯。 但是谁又能证明呢？ “这倒是稀奇了，同样的东西，同样都碎了，嬷嬷，你觉得这正常吗？” 静音公主漫不经心地欣赏着破碎的簪子。 “公主殿下，除非有人故意的！”嬷嬷回答。 “不！不是的！”吴诗琪抬头否认，在家里她逞逞威风没什么，但是在外面也就是纸老虎，她怎么能背上这个罪名。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掌嘴！没规矩！”嬷嬷一声令下，女使上前就是几巴掌。 吴诗琪脸顿时肿了起来，再不敢言语。 两个打碎簪子的丫鬟被人拖了下去，惨叫声响起，心虚的吴诗琪身子不由地晃了晃。 “好了。他们先审着，咱们继续。” 静音公主不用说什么，吴诗琪被拉了出来。 秦瑶站在人群后面，有些遗憾没能去看看外面江筱筱的惨状。 本来只是想整治吴诗琪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这静音公主来得太及时了。 她害怕按照柳青萍的性子，最多骂他们一顿，这回好了，他们不脱一层皮怕是脱不了身了。 藐视皇族可是大罪。 光看上位者怎么想。 柳青萍也得了个椅子，坐在静音公主的旁边。 “青萍，这人对你不尊敬。你想怎么罚她？” 柳青萍猛地侧头，她怎么罚？ 巴掌打了，要不打屁股？ 柳青萍本来想让静音公主决定，又想起了嬷嬷总是提醒她，要注意郡主的仪态。 “小兰，赏她十杖，长长记性！” 小兰很快和女使配合，把吴诗琪拉了下去。 她还想求救，小兰几巴掌下去，老实了。 吴大人心疼得紧，却也不敢说什么。 吴老夫人自身难保，更不敢说话了。 吴夫人和吴诗韵更不会为她说话了。 “吴大人这个庶女太没规矩了些，以后这婚事啊就不要往高处看了。” 静音公主一锤定音，吴诗琪的婚事难了。 “吴老夫人！” 静音公主喊了一声，吴老夫人立马抖如筛糠。 她还想横的，可是听到外面的惨叫，她不敢了，她一把老骨头，怎么受得了什么惩罚。 “公主，老臣愿意替母受罚！”吴畅叩首。 静音公主饶有兴趣地看向吴畅。 吴大人这番话，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不好再罚了。 她今天要是罚了，不是证明她为难一个年迈的老人，为难朝中的大臣？ 父皇总是说仁德，她这么做总是会惹人非议的。 “吴大人孝顺，本公主自然不能不成全。念在老夫人年迈，就静心养性，抄抄佛经。” 她这次陪太后礼佛，抄得可不少，正好也让她试试。 大字不识的吴老夫人：“……” 她可以拒绝吗？ “公主！招了！”女使过来回复。 “带过来！” …… 第103章 静音公主 被打的三人都被带了过来。 江筱筱，现在改名叫小小了，是第一个招了的，也是三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 吴诗琪是被人拖进来的，她的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嬷嬷一开口，小小就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 “我说，我说，是小姐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东西坏了，老夫人就会更加不喜欢夫人和大小姐！” 吴诗琪看着她，恨不得吃了她。 “你呢？”嬷嬷看向另一个丫鬟。 她已经被打得剩下半条命了，嘴巴还是硬得很。 “奴婢是不小心的……” “拖下去！”嬷嬷看了一眼女使，这也叫招了？ 女使很有眼色地让人下去继续打。 吴诗琪听着自己的丫鬟被打，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直到听到外面的回复说“打死了！” 吴诗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也抬起来了。 松了一口气是她少了一个罪名，而提起来的心是因为，她的事还没完。 “倒是个忠心的，可惜跟错了主子。”静音公主感慨。 “吴大人。” “老臣在！” “对本公主不敬，看在吴大人的面子上，本公主可以不计较，可这打碎的簪子……” 静音公主扬了扬手中的簪子。 怎么说也是准备给她母妃的，怎么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碎了！ 吴畅哪还不明白静音公主杀鸡儆猴，立刻承诺。 “公主放心，老臣一定严加管教，簪子，簪子老臣马上再打造一支，请公主息怒。” 静音公主站了起来，目光和吴诗韵一触便移开。 “既然如此，本公主也就不多留了，吴大人，记得每日送佛经过来。” 静音公主来得快去得也快。 大家还在感叹公主来参加吴家老夫人的寿宴是多么光荣的事，结果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秦瑶却觉得静音公主好像是特意来惩罚她们的。 特别是上次陪太后礼佛，静音公主也去了的。 秦瑶看向吴诗韵。 会不会是…… 静音公主走了，但是柳青萍还在啊！ 柳青萍把吴夫人和吴诗韵扶了起来。 也没说吴大人他们怎么样。 因此他们也只能跪着。 这会吴氏的两个儿子也过来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也好不精彩。 这场宴会最终还是草草收场。 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情吃吃喝喝？ 柳青萍特意嘱咐了吴畅那个叫小小的丫鬟可要好好处置，这才离开。 自然，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个卖身的丫鬟，还背主。 吴家肯定是容不下她的。 这不，秦瑶还没回到家，半道上就看到了被压着去人牙子处的江筱筱。 “活该！”轻枝轻呸了一声。 最好卖去做下等奴隶。 连自己母亲都下得去手，还算是个人吗？ 江筱筱卖身葬母的第二天，她们就查到了刘氏是被江筱筱硬生生拖死的。 不过是个小风寒，连个大夫也不请，药也不给抓。 邻居都说听到刘氏在屋子里剧烈的咳嗽，让江筱筱请大夫，可是江筱筱却无动于衷。 直到刘氏死了，江筱筱这才找人把她用草席一裹，拉了出去。 秦瑶不置可否。 刘氏的死是她意料之外的，但是好像又是情理之中。 毕竟她们没有生存能力，又自私自利不是。 “江肃和江流有消息吗？”秦瑶问。 “还没有，可能不在京都了。”湫柳回答。 …… 此时的普华寺，江肃跪在佛祖面前，虔诚地祈祷。 如果说路上遇到的事是他倒霉，那么半夜潜进他家杀他，他还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对方的目的却很简单，要他死！！！ 先适应特别参加考试，后来直接要他的命，江肃没有办法，他现在一无所有，只能躲藏。 只要他高中，一定可以纠出后面的人，那时候，他一定要让对方生不如死。 拜了佛祖，江肃去了后院，江流已经等候多时。 “公子，我们真的要离开吗？”江流把东西收拾好，不确定地问。 毕竟老夫人还在城中。 “先保住命要紧，我们先离开，后面再想办法联系她们，她们手中还有银子，撑一段时间没有问题。” 江肃登上了马车，他是万万不能再露面了。 不然处在黑暗中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 江流沉默了一会，也上了马车。 银子……他大多都带上了。 但是不是还有小六在嘛！她们有他照顾，总不会饿死。 还是公子比较重要。 两人乘着马车很快下了山，朝远方而去。 …… 秦瑶和柳青萍一起离开，时间也还早，柳青萍就在秦家停了下来。 正好，秦瑶也想和她打听点事。 叫厨房去准备饭菜，两人就在秦瑶的房间坐了下来。 说是静音公主，柳青萍话都多了起来。 静音公主的母妃是因为名字里有个梦字，被封为梦妃。 梦妃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官，因此也得不了什么助力，她不争不抢，倒是在皇帝面前得了一席之地。 静音公主也以贞静闻名，很得太后喜爱。 这次也是太后特意选了她跟着去礼佛。 值得一提的就是和静安的事，静安公主的母亲是皇帝最宠爱的贵妃娘娘，从小就比其他公主皇子得宠。 当然，什么东西都是要争一争的。 她和静音就是竞争的关系。 这个东西还是一个男人，本来要指给静音的男人。 说起这个男人，柳青萍就有些不解了。 “这个男人也挺优秀的，上一届的探花郎，长得还不错，但是比起状元啊，还有那些世家公子肯定要差一些的。” “皇伯伯给了他一个六品外放，又想把静音姐姐指给他来着。” “没想到静安姐姐竟然也看上了他，硬是要嫁，真是奇了怪了，贵妃娘娘可是一直属意她娘家的侄子的。” 皇帝就差下圣旨了，这件事基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结果静安公主这么一闹，还是闹得人尽皆知。 皇帝脸上挂不住，静安也在大众面前失了名声。 最后她是得了赐婚，可惜她也成了大家晶晶乐道的恨嫁女。 秦瑶听得起劲，时不时差上一句，最后问道： “那个未来驸马爷……金世炎，金大人，外放到哪里了？” “好像是南方……叫什么殷州？” 秦瑶愣住，那不是和陈意如他们去得地方很近？ 那这次暴乱…… 前世有这个人吗？秦瑶想不起来。 第104章 解决 陈意如那边一直没有消息，秦瑶除了担忧也做不了别的事。 柳青萍打了包票，做了包打听，让秦瑶等消息，秦瑶也就放下心继续做自己的事。 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她又要忙起来了。 那么多家的冰饮店也要做点别的营生。 得了路边摊贩的灵感，秦要让他们把饮品从冰的改成不加冰，到冬天再卖些热饮。 天气凉了喝水需求也会减少，秦瑶再让他们搭配卖些吃食。 这样一来既不耽误主营生，也不会让这些店铺做亏本买卖。 说干就干，秦瑶和赵嬷嬷合理了一下，就提了还在管庄子的三七做这些小店铺的掌柜，开始安排。 …… 而江家，江筱筱得去处秦瑶已经知道了。 是京都一家有名的花魁楼。 她还未及笄，挂牌倒是不至于，但是无法承受的羞辱可能不会少。 秦瑶没心情去关注，江家现在值得她关注的就是江肃和江流，可惜这两人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她派出去的人一点眉目都没有。 不过，她心里还是隐隐约约有些猜想。 她多次下手，江肃肯定是猜到了什么，而他的消失，大概率是为了躲起来伺机而动。 天下这么大，他要是真的躲到犄角旮旯里，还真不好翻。 小五自告奋勇，也是为了将功补过，主动去找江肃两人。 刘大也向秦家的各个商行发去了江肃和江流的画像，让他们留意。 离京都很远的王家村，江流和江肃在这里住了下来。 两人编了一个凄惨的上京赶考身世，成功获得村长的同意留下。 江流付了银子租了村里无人居住的茅草屋，江肃在这里温书，他负责江肃的起居生活。 买了两亩薄田，江流打算辛苦些，劳作养活两人。 这样也可以避免幕后人的探查，只要江肃三年后高中，那么就没人敢为难他们了。 就算有权有势，也得掂量着些。 而两人安顿下来后，日子过得一日不如一日，银子也越来越少，以至于说去接江筱筱和刘氏的事就搁置了。 她们在城里，日子再怎么也比他们在乡下好。 有了这样的想法，一直到考试的机会到来，他们也没有再去探听过刘氏两人的生活如何。 也就不知道刘氏早就不在了。 而江筱筱也早就开始挂牌接客…… …… 秦家的生意有条不紊地继续着，最近因为太后的寿辰即将到来，订单多了许多。 首饰，衣服，要去参加宫宴的都要换新。 自家有绣娘的也要购买布匹，而秦家的东西，不论是首饰还是布料衣裳都是一流。 都是这些贵人们的首选。 赵嬷嬷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又是收租又是忙着店铺的事。 秦瑶还特意让湫柳过去帮忙，也顺便让赵嬷嬷注意身子。 出谋划策她在行，但是有些事还是得赵嬷嬷帮忙。 虽然上面没有禁止女子抛头露面，也设了女户，可是毕竟是男人主宰的天下。 女子还是多有不便。 看了几天的账本，秦瑶打算过了这段忙碌的时间再查账，让二九下去通知。 京都眼皮子底下的账她还是有信心的，怕就怕远一些的铺子。 那些铺子因为隔得远，要么是秦父信得过的旁系叔伯在帮忙，要么是秦家的老人在。 大多都是半年或者一年报一次账。 这里面水分肯定有，水深多少她却是不知道的。 就算是上辈子，她也只是让江流几人去查过几处。 有了侯府的助力，这才把那些有异心的人压了下来。 现在的她，不过是堪堪稳住了京都的生意。 以后的路还任重道远。 而且，她一天未嫁，还退了亲事，她的那些被她父亲放到外面的叔伯兄弟们，怕是已经动了心思。 她得加快脚步，尽快绝了他们的心思。 想到这，秦瑶取出了长公主的送给她的玉佩。 朝廷规定了女子及笄不嫁，家中无亲缘。 或者守寡，家中无兄弟或者年幼，方可申请女户。 秦家旁系多着呢！她显然是不符合的，但是如果可以呢？ 想到昨天收到的消息，她还是想试一试。 申请女户，总好过随便找个男人，或者把家业交给旁人！ 马车停在了长公主府，没有事先递帖子，秦瑶就站在门口等着。 很快，柳青萍就出来了。 秦瑶以为她是来接她的，正欲上前，就被柳青萍拉到了一旁。 “我刚刚听到……” 柳青萍觉得自己就像个外人一样，每次公主母亲院子里来人都要把她赶出去。 就算是她哥哥也是。 就像刚刚，她像个小偷一样贴在窗户下，才听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消息是从殷州那边传过来了，本来暴乱挺严重的，波及了周边的好几个县。 有两个县衙都已经被暴民冲进去打砸，县令都被抓了。 周围的几个县令人人自危，都想收拾东西跑路了。 没找到突然这些暴民就不动了，还派人出来和谈。 现在和谈已经进行了半个月了，说不定已经谈妥了，下次传来就是成功安抚住这些暴民的好消息了。 秦瑶由衷的开心。 “那就证明陈姐姐他们安全了！好事啊！” 为他们夫妇，也为那些不得不揭竿而起的百姓。 “谁说不是呢！对了，上次不是和你说那个静安公主的未婚夫外放到殷州了嘛！不知怎么的她竟然知道了，还想派人去救人来着……” 柳青萍这个半吊子都觉得无语。 那是什么地方，三王叔都带亲兵去，她还想去，不是找死呢？ 再说，她去了有什么用？ 别去把人惹急了，帮倒忙了。 当然，她是没去成的，还没出宫，就被贵妃带人过来扇了几耳光，带了回去。 皇帝知道了自然不高兴，只是到底是自己最喜欢的孩子，也没舍得重罚，禁了足而已。 就在这时，门房过来了，她身边的嬷嬷走到了秦瑶两人旁边。 “秦小姐！长公主有请！” 柳青萍急忙退开，“我在里面等你！” 秦瑶看柳青萍提着裙子跑了进去，这才跟着嬷嬷进了公主府。 第105章 女户 秦瑶进屋的时候，杨煜正好出来。 秦瑶虚福一礼，杨煜点点头，从容离去。 柳青萍跑得挺快，这会已经站在长公主旁边，殷勤地给长公主递着茶。 秦瑶目不斜视，走过去跪了下去。 “秦瑶拜见长公主殿下！” “免礼！” “谢长公主殿下！”秦瑶站了起来，在嬷嬷的指引下在一旁坐下。 长公主喝了一口茶，这才看向秦瑶： “你拿着玉佩过来，看来这事还不小？说说看？” “长公主殿下……”秦瑶站起来，正想拜下，就被长公主抬手阻止。 “行了！这些个虚礼就不用了，你直接说！” 秦瑶重新坐了回去。 “殿下，我想向官府申报，获得一个女户的资格……” 秦瑶慢慢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自己无意找个男人靠着，也不想父亲好不容易守住和开拓的家业落入别人之手。 未来如何尚未可知，但是现在，她只想守好自己的家业。 秦瑶说完，静静等着长公主发话。 而长公主放下茶杯后却是陷入了沉思，柳青萍在一旁干着急，也不敢催促她。 良久，长公主这才叹息出声。 秦瑶以为是这件事难办，急忙找补。 “秦瑶知道这有些为难，但是……” “公主母亲……” 柳青萍也想劝劝。 长公主却看了两人一眼，淡淡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本宫只是在想自己！” 那时候如果她有勇气，怎么也不会落到后来这么被动的局面。 “你！很好！”长公主看着秦瑶，很是欣赏， “有勇气，有想法，也有魄力，放心！户籍的事本宫会打声招呼，你在家等着便是！” 秦瑶不知怎么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长公主是出了名很有原则的人，她此时过来也是存了利用“老乡”的情义，希望她可以帮自己的。 没想到，她竟然更欣赏自己的的胆识。 秦瑶激动地站起来，“多谢长公主殿下！” 福礼肯定是不够的，秦瑶直接跪下去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有了长公主这句话，以后她就不用再受制于人，可以安安心心地打理生意，无人敢置喙。 “起！没什么事就退下！我也乏了。” 秦瑶怎么敢打扰，再次叩谢，然后拜别。 柳青萍也小步追了出来。 “恭喜秦姐姐得偿所愿！” “谢谢！”秦瑶真心觉着柳青萍就像是她的福星。 遇到她是个偶然，交好也是偶然，但是柳青萍带给她的要比她带给柳青萍的要多得多。 “谢我做什么？刚刚你不是已经谢过公主母亲了？而且我也没帮什么。”柳青萍不好意思的说。 她想开口来着，只是还没开口公主母亲就同意了。 她这啥也没做，怎么好意思要谢谢。 “因为你，我认识了公主，因为你，公主才高看我一眼，所以，我应该谢谢你。” 柳青萍不太明白，但是也没再拒绝秦瑶的感谢。 一直把秦瑶送上马车，她才回来。 长公主的院子。 嬷嬷扶着她进了屋，长公主靠着软垫休息。 嬷嬷看了长公主的神色没有什么不同，这才斟酌着开口。 “殿下为何要帮那个秦瑶？这对您要做的事并没有什么好处！” 不仅没有好处，反倒是一个不好，惹得一身骚。 长公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嬷嬷的问话并不赞同。 “黔心，换个人，你就觉得他会为我所用吗？不说她女子的身份，单说她和青萍的关系，以后也只有好处。” “再说，不过是和几个老匹夫周旋周旋，倒不至于是个难办的事！” 相较于秦瑶能带来的好处，这些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殿下思虑周全！”嬷嬷恭敬回应。 想到什么，长公主睁开了眼睛。 “杨洛他们可有消息传回来？” 嬷嬷摇摇头，“还没有，兴许他们事情已经有了转机，他们不会再动用军队的力量了！” “不用最好，南下富庶，能留就留着！” 长公主继续闭上眼睛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北方才安定多久？南方又出了事。 她那兄长一天高坐朝堂，却是个不怎么爱理事的。 只要没有兵临城下，都是以前岁月静好。 消息都送到案几上，他也能几日没有批阅。 也不知先皇到底看上他什么！ 要不是安排了内侍提醒，怕是这封密信的作用就只剩下证明前方的战士没有渎职了。 长公主头疼得紧，她并不是个爱管事的人，但是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皇帝，现在弄得她不得不上手。 嬷嬷熟稔地上前给她做按摩，“殿下放宽心，相信王爷和世子一定会把好消息带回来的。” 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但愿如此了。 …… 此时的南下。 和谈很是顺利。 暴乱的首领接受了余植几人的意见，缴械投降，跟着他们回京等待发落。 而其余的百姓，立刻回归自己的家乡，一个个进行登记，官府开仓放粮，秦家的商号纷纷响应，一车一车的粮食、种子、衣物被送了过来。 有了物资保障，百姓对几个县令的话更加深信不疑，纷纷奔走相告，不到半个月，就把所有人安置妥当。 南下各部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事情得以解决，几个县令联合上书陈情。 而三王爷和杨景洪也带着亲兵，押着犯人原路返回了。 一路上，杨景洪都在感叹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 第一百零一次抱怨的时候，三王爷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出来都是瞒着上面了，就算让你做了英雄，那也是无名英雄！” 杨景洪立刻反驳。 “那怎么能一样！能一展拳脚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他从小就被送走，读书考取功名是他的使命。 但是他更希望可以翱翔在边关，和父兄一起驰骋疆场，马革裹尸。 这是一次多么难得的机会。 虽然只是以文出战，但是也光荣啊！ 就在他热血沸腾，想要大干一场的时候，他竟然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秦瑶给他的那封信。 说好给余县令的妻子，可是他们这次血战之后，也不知还能不能再送，弄丢了也不无可能。 好，他承认，他更想知道真相。 他就想着自己先看了，有事就传，没丢就给，只要写封信正常。 结果这不看还好。 一看，完了，计划得变。 这封信最后肯定是落到了三王爷手中。 他没说什么，杨景洪也没问。 两人就这么默契地改变了计划，连夜找人确定了余植那边的情况，这才有了和平和谈解决这件事的结果。 至于秦瑶…… 杨景洪决定装死……他什么也不知道！ 第106章 管家权 吴家 自从被静音公主惩罚过后，吴诗琪安生了一段日子，毕竟板子是真的打。 她的伤实实在在，一天到晚躺着，也没办法作妖。 吴老夫人被罚抄佛经，第一天硬生生抄了一天还没抄完一页，老太太这辈子没吃过这种苦。 和儿子哭也没用，反而让他用心些，哪还有时间去管家里的事。 吴畅吴大人更是，因为那天的事，同僚都不敢跟他走得太近。 这让他郁闷不已。 这样一来，吴家的后院反倒是平静了。 只是安生了没几天，吴家就乱了起来。 最开始只是要点东西久久送不过来，催一催也就来了。 到了后来，送来的饭菜都没法下咽了。 第一个发难的就是吴诗琪，她的伤还没好，每日都要进补，可是厨房越来越敷衍。 刚开始还是各种靓汤，后来只剩下骨头了，今天直接骨头都没有了。 她的丫鬟大闹了厨房，厨房那边也没法，只说采购跟不上。 采购那边更冤枉，他都没领到钱，哪有钱去采买？ 找了一圈找到了账房。 吴诗琪告到了老夫人那里，正好老夫人那边的燕窝人参也停了，嬷嬷和吴诗琪的丫鬟一起去了账房。 正赶巧碰上了来支取银子的吴大人。 “老爷……”嬷嬷把老夫人和吴诗琪这边的事都说了一遍。 她们作威作福怪了，根本不把账房放在眼里，当着他的面就开始给他上眼药。 账房哪里不知道？当下就开始反驳。 “老爷！您可要明察啊！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昧府里的银子！” 嬷嬷见他喊冤，直接指了出来。 “你没有？你没有为什么府里都说没见着银子？吃穿用度都下了一个台阶，这还有假？” “这……”账房先生一时之间难以启齿。 吴大人却是没了耐性。 “刘先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他本来是来支取银子的，这几日在在宴请友人，已经花去了不少银子，记了账的银子也要到期了。 这还没开口，这边又来了人要钱，吴大人心中烦闷，只想赶紧解决了出门。 “这……大人，实不相瞒，府里已经拿不出银子了！”刘先生一脸为难。 难道他这活不想干了不成？敢克扣主家的伙食？！ “什么叫没有银子了？怎么会没有银子了？”吴大人显然是不相信的。 吴老夫人的嬷嬷和吴诗琪的丫鬟也不相信。 他们吴家怎么可能没钱？ 那庄子铺面都是摆设不成？ 就是现银都不知凡几！ “老爷，这本来等庄子上租收上来了，这银子也不差，可是……”刘先生看了一眼吴诗琪的丫鬟。 “二小姐不是打碎了两支簪子，这……这重新打造的费用前些日子已经送去了点翠阁，足足一万两啊！” 刘先生伸出一根手指，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这是个什么败家孩子。 “老夫人日日燕窝人参，二小姐也是天天要补身体，这府里的现银已经支不出来了！” 这也是刘先生要对吴大人说的话。 吴大人要支银子出去应酬，他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吴大人听他说了这么多，就两个字没钱！当下也火了。 “那以前是怎么处理的？难道我吴家就这么点家底？” 那个家族拿点银子出来就破产了？以为谁都是侯府那个破落户呢？ “以前……以前……”刘先生看吴大人要发火，也不敢隐瞒了。 “都是夫人用自己的嫁妆贴补的！” 吴大人这下噎住了，他花钱大手大脚，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钱的来处。 当官了，他也置办了些产业，收益他都交给了吴夫人，也没管过进账什么的，没钱了就过来支取。 反正家中的钱都是够用的，他根本不用操那些心。 可是现在账房突然告诉他，他的俸禄和店铺收入根本不够！ 以前也都是夫人用自己的嫁妆来填补的。 这让身为一家之主的吴大人怎么能接受。 吴大人说不出话来，不代表其他人也说不出来。 特别是老夫人的嬷嬷。 “以前如何现在也如何不就好了？难道夫人还会克扣老夫人的吃食不成！” 三言两语就把夫人的好意变成了不孝顺。 刘先生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也很为夫人不平，他是被夫人找来的人，自然也心向着夫人。 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本来也没事，只是这管家对牌不在夫人那边，除了老夫人下令，夫人不得干涉家里的事……” 这件事谁不知道？ “没有对牌只是不能动府里的东西，又不是……”嬷嬷急忙收嘴，没往下说。 虽然大家明目张胆地要夫人补贴，但是大喇喇说出来，还是面子上挂不住的。 刘先生自然是秒懂，还是一脸为难道： “老爷，夫人肯定不会对府里的事不管不问，就算没有管家权不也在出力？主要是夫人病了，这几日都……都没清醒过几次……所以也没办法……” 他总不能抢了夫人私库的钥匙去取东西？ “夫人病了？”吴大人终于是想起了自己的夫人。 好像上次寿宴过后，他就没去过夫人屋里。 吴老夫人罚了她闭门思过，她不能出来，吴大人自然为了响应母亲，也没再过去看过她。 “从上次被公主……夫人忧心老爷，所以病倒了，小的去过好几次，夫人都没醒，所以只好先紧衣缩食……” 刘先生的一番话让吴大人心生愧疚，夫人一心为他，他却…… 哎！吴大人想起了两人甜蜜的时候，想着先去看看她的情况。 吴老夫人身边的嬷嬷看老爷不再提银子的事，心下着急，她可是特意来要银子的。 “老爷，老奴多嘴一句，夫人的身体重要，这大夫要请，也要听听大夫怎么说。” 这是提醒吴大人也许夫人装病来着，得把大夫叫上。 嬷嬷继续上眼药。 “还有啊！这夫人病了，她身边的管事嬷嬷也是可以理事的啊！” 哪个主母身边没有嬷嬷帮衬的？ 难道主母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让家里的一摊子事等着不成？ 夫人私库的钥匙，她身边的嬷嬷也一定有！ 吴大人欲走的脚步一顿，想想也是，让小厮去请府医过来。 刘先生在后面一直摇头，为夫人不值，这一大家子愚不可及！ 想占别人的便宜，还得把自己的位置放得高高的。 这次一定要让他们狠狠摔个跟头！不然不长记性！ …… 第107章 管家权2 府医很快就来了，听到吴大人说要去夫人的院里，还以为这是要探听一下夫人的病情。 谁知道他还没开始说话，吴大人就先一步离开了。 府医：“……”这也不像是担心夫人的样子啊！ 刘先生冲他摇摇头，示意他跟上。 吴大人走在最前头，后面依次跟着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吴诗琪的丫鬟，然后是刘先生和府医。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夫人的院子。 吴夫人身边的丫鬟正行礼，另一个丫鬟要去通报，被吴大人抬手阻止。 一进屋，扑面而来的药味熏得人难受，吴大人这会已经在相信了几分。 吴夫人身边的嬷嬷给吴大人行了礼，这才看向府医。 “张大夫，刚刚不是才诊完脉？怎么又回来了？” 这会板上钉钉，吴夫人怎么会装病？ 吴大人内心又愧疚了一分。 他怎么会这么想她呢？就是府里姨娘怀孕，甚至吴诗琪进府，她也没试图用这种方式争过宠的！就连生气也是没有的。 她惯是大家小姐的风范，虽然母亲和诗琪总是抱怨她，他也知道她绝做不出那种下作的事。 吴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夫人，这是什么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老夫人们那边都不知道，不然早就让奴婢过来看看了。” 吴夫人身边的嬷嬷对答如流： “老夫也说不清，只说思虑过重，有清醒的时候，只是也不知道几时会醒。” “没有告诉府里的人，是因为夫人怕老夫人担心，毕竟现在老夫人还在抄佛经，要是因为夫人的事耽误了给公主那边送佛经就不好了。” “所以，夫人就吩咐我们不要惊动府里的人，两人公子也是不知道的。” 这下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咱们不认得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不像有些人，只会惹麻烦。 吴大人赞同的点头，现在的确不适合节外生枝。 只是母亲那边在抄佛经，诗琪在养伤，两个儿子也在读书，那吴诗韵呢？ “那诗韵呢？母亲生病了，她应该过来侍疾才是！” 嬷嬷赶紧回答。 “回老爷，大小姐晚上会过来。” 吴大人点点头，虽然只是晚上过来，到底是来了，他也没有多想。 想到来的路上母亲身边嬷嬷的建议，吴大人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 “嗯！如今家里出了事，母亲那边也无力管家，既然夫人也病了，就让诗韵来管家！” 反正诗韵也大了，学了管家这么久，暂时管管也没什么问题。 嬷嬷看着吴大人，为难道： “这……老爷有所不知，大小姐之所以晚上过来，也是因为白天大小姐被静音公主叫去帮太后抄经书了。” 吴大人一惊，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嬷嬷委婉地告知： “老爷最近也忙，小姐找了您几次，您太忙了，老夫人也没空，公主的命令也不能不听，这才在夫人清醒的时候告知了夫人……” 吴大人这才想起前几日吴诗韵好像真的来找过他。 只是他忙着挽回形象，和同僚拉近关系，没空理会，让她自己找人解决。 所以，这…… 吴大人难为情的表情，吴老夫人的嬷嬷看在眼里。 吴诗琪的丫鬟的也紧张地扯了嬷嬷的衣服。 重点是银子啊！ 嬷嬷只好继续开口建议。 “老爷，那就让宁嬷嬷来！反正是夫人的人，夫人肯定都有交代的！” 有私库钥匙就行，谁做主都无所谓，达成目的就行。 吴大人也被说动了，想到自己赊的账和他要请客的银子，他只好同意。 “也行，就让宁嬷嬷出来一下，府里的对牌……” 刘先生站在一旁，心里只剩下无语。 那个对牌还有用吗？ 账上一点银子都没有！ 吴夫人身边的嬷嬷打断了吴大人的话。 “老爷，这恐怕不行，这宁嬷嬷不在府里！” “她去哪里了？”吴大人问。 “大人。！”嬷嬷无奈，朝里屋看了一眼，“府医诊断不出，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宁嬷嬷回李家请大夫去了。” 李家是吴夫人的娘家，前些年外放做了巡抚，去李家……来回都得好几天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 吴大人的心思也终于回到了吴夫人的病上，和自己的小厮吩咐。 “去外面找几个大夫过来瞧瞧！” 小厮很快离去。 府医在一旁很尴尬。 不过，他的确看不出夫人有什么病。 事情发展到这里，吴大人和一同过来的两人都是没有想到的。 想过夫人故意为难，想过大不了让她重新当家，不成就是一个嬷嬷暂代。 没成想这边竟然一个能用的都没有！ 那她们怎么办？ 回去怎么交代？ 吴大人吩咐完，还是进去看了一眼吴夫人。 看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一时之间怜惜之意顿起。 要是没有李氏，他的路不会走得这么顺畅。 养外室也好，忽视她也好，他虽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但是终归她是他的妻子，体面还是要给的。 出来之后，吴大人直接离开，老夫人那边没法交代的嬷嬷和吴诗琪的丫鬟只好追了出来。 刘先生和府医也跟着离开。 吴大人也想明白了，也不是非得用李氏私库里的东西，自己还有些字画，典当典当也还能撑撑。 “老夫人那边也好，二小姐那边也好，先自己想办法，先撑过这段日子再说！” 她们那边他更是不用担心的，妇人的首饰都是可以周转的。 自己顾好自己，等租子一收，手头宽裕了也就好了。 大女儿也是过得，其他人也是过得的。 刘先生哪有不同意，正中夫人的下怀。 先掏空他们，再刚他们无东西可卖，那不就任人拿捏了？ 吴家很快出了一大批的典当品，只是价格都不是很高。 又是活当，换的银子不是很多。 不过好歹是有些周转的在，可是就在吴大人放松下来之时。 刘先生又找到了他。 下人发月例的时候到了！ …… 第108章 丢人 今天是发月例的日子。 吴诗韵特意起了个大早，没等刘先生找来她的父亲，她就已经出了门。 而吴家，此时的对牌还在老夫人手里，要月例也应该找她。 吴老夫人这几日舍不得自己的金银珠宝，吃的都是厨房送来的平常的清汤寡水的菜，人早就吃得面色寡淡，浑身不得劲。 还得每天磨着抄佛经，人哪里还受得住。 刘先生不来还好，一来说要银子，她直接直挺挺地倒下了。 这下可把刘先生吓得够呛，小丫鬟们去找大夫，他也匆忙跑了。 趁着还早，他得去找府里能做主的人，不然下面等着领月银的下人，还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正好跑过去正院的时候，吴大人还没出门，刘先生苦着脸过去。 他可是特意今天才来说的，就是怕吴大人想到办法堵缺口来着。 隔得老远了，刘先生就开始大声呼喊。 “老爷……” 吴大人吓得一个激灵，看到他过来，直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刘渠！没事就不要跑来吓老爷我！还有半个月租子就交过来了，你等着便是！” 说完，吴大人就准备离开，没想到直接被刘先生拦住了去路。 “老爷，十万火急啊！等不及了！” 吴大人被拦住去路，脸顿时沉了下来。 “你今天最好是有事！” 刘先生搓了搓手，这才说道： “老爷，账上没银子了，您是知道的，今天是发月例的日子……” 吴大人突然脑子不太够用了，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了他有俸禄，下人也有月银。 “你怎么不早说！”早说他昨日就不点那么贵的菜了，还能省点出来凑凑下人的月钱。 “这……老爷，您这几日都不在……” 刘先生的借口张口就来，谁让吴大人经常在外应酬，总是不着家。 这还不是现成的把柄！ 吴大人来回走了两圈，指着刘渠说道： “你！你赶紧去想办法！” 刘先生立刻挂上苦瓜脸，他有什么办法？ 吴大人转了回来，带着期许问道： “夫人怎么样？醒了没？” 刘先生立刻摇头。 夫人要是醒了，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老夫人那边……” 吴大人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一辈子节约惯了，一定还有银子。 但是刘先生的话一下打碎了他的梦。 “老夫人听说要出钱，刚刚晕了过去……” 吴大人语塞，这也像他母亲，不过晕倒了，他这个做儿子的还是得过去。“过去看看再说！” 吴老夫人这会已经醒过来了，看着吴大人和刘先生过来，看也不看他们，让他们出去。 这个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母亲……！”吴大人还想劝，吴老夫人已经火了。 “李氏那个小贱人肯定是装的！以前都是她出钱，怎么一出事她就病倒了？！肯定是不想出钱！” “你来找我做什么！砸了她的私库，反正是我吴家的东西，凭什么一定要经过她？” 以前是看她爽快，再多的银子也往外使，现在拿不出来，还不抢过来干什么？留给她不成？ 吴大人好歹是饱读圣贤书的，妻子的嫁妆归属哪能不知道？ “母亲，这话谁和您说的，娟子的钱是她的嫁妆，怎么会是吴家的东西？” “怎么不是咱们的东西了！”吴老夫人爬了起来。 “她都嫁过来了，东西自然是我们的！以后也是要给诗琪做嫁妆的！咱们不过是提前取出来用而已！” 吴老夫人说得理直气壮，吴大人竟然一时无语。 “母亲啊！这哪跟哪啊！” 吴老夫人就是个普通的乡下老太太，家里穷，夫家没什么钱，娘家也没给什么陪嫁，两家人凑在一起也凑不出几两银子。 大家的钱都是放在一起用，当然理所应当的觉得吴夫人嫁过来了东西也是她的。 她用起来毫无压力。 吴大人一个头两个大，他理解母亲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想法在他们这个圈子是不合适的啊。 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李氏补贴家用，但是不能直接要，更不能直接抢啊！ 外面人要是知道了，那不得戳他脊梁骨啊！ 吴大人三两句把嫁妆彩礼，以后如何处理和吴老夫人说了一遍，不期望她能马上改变，至少不能用再这么糊涂。 以前母亲和诗琪抱怨李氏对她们不好，他还觉得是李氏瞧不上他娘泥腿子出身，诗琪又是外面长大的，没个好规矩。 现在一看，好家伙，没了李氏接济，吃饭都成问题，以前的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 他现在严重怀疑他母亲口中苛待她和诗琪的事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这样！一家人哪有说两家话的！再说诗琪也是她半个女儿，以后再怎么也应该分一半嫁妆给她……” 吴老夫人梗着脖子争取，反正就是自己没钱，李氏应该出钱。 吴大人也是孝顺之人，哪里敢逼迫母亲，只得嘱咐母亲好好养病。 出了院子，吴大人又唉声叹气了起来，去了吴诗琪的院子。 大半个月的休养，吴诗琪好得差不多了，这会正在院子里休息。 她的日子还算不错，虽然用了一些首饰，但是她多啊！ 自从她回来，除了每个季度，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首饰衣服，她还时不时借着老太太的名义去要东西。 吴大人为了补偿她，有点好东西也是往她房里送，就是送到吴诗韵的房里，她也有办法想办法让吴诗韵吐出来。 所以，她的东西实在是多的数不清。 这几日说是府上吃紧，她可不紧。 银子够，不喜欢的首饰更多。 随便换换，她的日子也滋润的很。 吴大人来的时候，她躺着的旁边还放着许多吃食。 都是外面买来的吃食，还都是出自京都最贵的珍馐阁。 吴大人哪里不认识！！！ 一进来就被桌子上的糕点吸引了。 这种奢侈程度，家中不缺钱的时候，他也是不敢这么费的。 可是他一直以为的被苛待，日子不好过的女儿，却吃得比他还好。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他可以帮助弱小，可以做大英雄，可以为了女儿出钱填补亏空。 可是他不允许，她的日子比他好这么多，他还被蒙在鼓里。 因此，一开口，就透着浓浓的不满。 “府上最近不太宽裕，诗琪这边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 第109章 爱莫能助 吴诗琪被吓了一跳，捂着屁股站了起来。 “父亲！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的日子过得这么好？” 吴大人讽刺，他可能还在为昨天点了一道贵菜在后悔。 他的好女儿竟然关起门来自己享受。 “父亲！”吴诗琪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精致点心，一时无言。 家里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在庄子上她没吃过苦，没道理回来了还得受苦不是。 “父亲……女儿受了伤，如果……不好好养养会落下病根的……”说着吴诗琪开始抹眼泪，“要是母亲还在……” “行了！” 换在以前，吴大人早就心疼坏了。 可是现在他现在的腹背受敌，哪有心情听她哭诉！ “你既然还有银子，就拿出来先给府里应急，等过段时间，为夫再补给你！” 吴诗琪还想狡辩两句，吴大人已经甩袖离去。 “小姐，怎么办？”丫鬟忐忑地站在一边。 “还能怎么办？！”吴诗琪气急，冲着小丫头发火， “父亲来了你就不知道提前通知我吗？还有你放得是些什么？不是说了要低调些吗？！” 小丫鬟低头不说话，这个时候不说话才是最明智了，如果小姐再生气些，她就跪下认错。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父亲说吗？去把床底下那个盒子送过去！” 小丫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走进屋里拿东西。 这里的东西不是很值钱，比起吴诗琪这几年收集的东西，那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可是，这里都是姨娘给她留的东西啊！ 这对于儿女来说，不应该是无价之宝吗？ 吴诗琪竟然要把这些东西拿出去换钱？…… 临出门，小丫鬟还是不放心问了一句，“小姐，这真的要卖吗？这可是姨娘……” “废什么话？不卖它难道卖你？”吴诗琪没好气的说。 姨娘留的东西都是些银打造的，又不是什么名门大师之手，有什么好可惜的。 相反，她的银子才是最重要的，存起来的银票她舍不得，那些首饰都比这贵重，她也舍不得。u 当然只能卖这些了。 小丫鬟只能听话，熟稔地找了当铺把东西处理了。 然后拿着银子去了账房找刘先生。 刘先生很高兴收到了第一笔银子，欢天喜地的把她送走。 可惜，这点银子还不够塞牙缝。 等吴大人下朝回来，刘先生第一时间汇报了这个情况。 吴大人哪里不知道这是吴诗琪不愿拿出来，气冲冲去了她的院子。 吴诗琪早就想好得措辞，也不担心他来。 反正一问就是自己花钱大手大脚，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这不，当了剩下的首饰，才有钱给父亲。 吴大人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也不能去里面搜，只能独自生闷气。 一抬头就看到还跟着他的刘先生，只能先无奈，和他说：“先把外面的账结了。” 丢人还是不要丢到外面去。 “府里……和下人们说说，缓两天发……” 这下刘先生惊了，吴大人一直很要面子的。 现在竟然要在下人面前丢脸了？ 吴大人自然是不想的，可是他哪里还有银子！ 吴诗琪都出来，他也想到了大女儿，其他的孩子他根本没考虑。 除了每个月的月例，他都没关注过，也不可能收得出什么油水。 “大小姐呢？”吴大人问。 “还……还没回来！” 刘先生如实回答。 “她回来了，让人通知她来找我！” 刘先生赶紧称是。 ……此时 吴诗韵正在长公主府里吃着茶。 静安公主，青萍郡主，秦瑶都在。 现在吴家的事都摆在明面上了，四个人没事就听听最新的情况，一起乐呵乐呵。 静安公主听丫鬟绘声绘色地讲完，并没在开心的神色。 “要不是你说还有后续，那天我就将她打死了，一个庶女，在府里骑你们头上，在外面还嚣张跋扈！” “没有银子这个惩罚算什么？真正打在身上的才是板子，才是最让人疼的东西。” 秦瑶很赞同，只是……秦瑶看了吴诗韵一眼。 “公主息怒，吴夫人想要收回权利，又不能和吴大人撕破脸皮，还是得徐徐图之。” 静安公主聪明得紧，哪里不懂，如果打死了吴诗琪，吴诗琪和她那个娘就会成为吴畅心中永远越不过去的坎。 而如果吴畅知道她和吴诗韵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他都会怀疑。 更不说吴老夫人，真罚得重了，吴畅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逆反心理。 她只是心里不服。 凭什么得靠着男人立足？女人为什么不能和男人一样，什么都需要解释，需要理由，需要徐徐图之。 “说来说去，还是这男人不好，有了好妻子，还想着外面的新鲜货色，这才闹出这些个烦心事。” “你们动作还是快些，吴大人的俸禄也要发了，别缝缝补补还能过，你们白忙活一场。” 秦瑶和吴诗韵相视一笑。 快了，就是今晚。 …… 吴诗韵回家的时候已经日暮西斜。 刚去院子里看过吴夫人，就被人请到了书房。 吴大人在她这个女儿面前一般是不会掩饰的，这次也不例外，直奔主题。 没把要钱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父亲，女儿是家中的一员，也应当为家里出一份力。” 吴诗韵说完，吴大人还颇为赞同地点头。 正想夸赞她懂事，再说几句让她多出一些，就被吴诗韵接下来的话打懵了。 只听吴诗韵继续说道： “只是父亲，女儿可能只能拿出这些了。” 吴诗韵取下头上的簪子，脱下手上的镯子。 “什……什么意思？”吴大人不解地看着她。 “父亲！您忘记了吗？” 忘记什么？吴大人还是迷茫着。 “哎！自从妹妹回来，我就没再添置过首饰和衣物了，送到女儿院中的也被父亲或者祖母叫人取走了。” “甚至是以前的东西……妹妹也……女儿这几件东西也是因为我要出门，母亲才让人特意从嫁妆里找出来给我的。” “女儿实在是爱莫能助！” …… 第110章 追回银子 吴大人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看看自己的女儿，又看看桌子上放着的首饰。 他一直觉得吴诗韵在家里娇养着长大，什么都不缺，而吴诗琪不同，她一直跟着他表妹生活在庄子。 生活应该是很艰苦的，虽然自己时常接济她们，可是那毕竟是庄子。 没有定时量体裁衣，不会按时送首饰过去，也不会有节日的相聚。 她们多苦啊！ 现在表妹也去了！一辈子没享受过什么好日子。 所以他才多补偿补偿吴诗琪。 她喜欢的他都尽量满足。 可是现在…… 他竟然发现不是这样的，他的大女儿委屈得多，但是她却从来不说。 李氏稍微严厉一点，说两句他就觉得李氏在苛责吴诗琪，可是吴诗韵过得是什么日子？ 连样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了！ 不！也可能是像不像样的都没了！ “你这孩子！你怎么不和父亲说？”吴大人只能用很多安慰自己。 他知道肯定不会不管。 吴诗韵怎么可能给他掩耳盗铃的机会！ “父亲！女儿说过的，您忘了吗？就在去陪太后礼佛之前，我告诉您，我已经两年没做新衣了……” 当时吴大人怎么说来着。 说她想要新衣就和李氏说，李氏是她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亏待她。 李氏的确不会，但是架不住有个偏心的爹啊！ 加上本就不喜她母亲的祖母，爱抢东西的妹妹。 她房里现在比她脸都干净。 “这……是为父思虑不周了。” 吴大人把她拿下的东西都还给了她，如果女儿剩下的东西他都拿了，他真的不配做父亲了。 吴诗韵走后，吴大人又去了一趟吴诗琪的院子。 这次，显然吴诗琪有了防备，外面都有丫鬟守着，吴大人早有准备，身后的人早就上去把人制服，不让她进去通报。 吴大人轻手轻脚走进去，刚到门口就听到吴诗琪大言不惭的话。 “还是我娘聪明，庄子的钱握在手里，每年还能从便宜父亲手里拿一笔钱，我也聪明，从吴诗韵那对傻子母女手里拿到这么多钱！” 接着是一阵哗哗的声音，像是金银碰撞的声音。 吴大人推门而入。 正在数银子的吴诗琪愣在原地，手还保持着高高捧起的姿势。 “父……父亲！” 吴诗琪放下手，金银碰撞的声音再次响起。 吴大人的视线放在那堆金银上。 他想起来了。 他心疼表妹没有傍身的钱财，所以那个庄子的钱就让人直接给了她们。 这些年一直没有收回来，他还特意给李氏扯了个谎，说是他拿去接济朋友了，李氏也没过问。 没想到，这些年，她们靠着庄子生活得不错，还把他当冤大头。 吴大人深吸了一口气，好歹是自己的女人和女儿，冤大头就冤大头。 可是，这私藏钱财，不尊嫡姐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还有这些钱，都是府里的。 他也要收回来。 “去！来人，把刘先生请过来！” 外面的小厮立刻离去。 吴诗琪还没明白这是做什么，只是无措地看着吴畅。 看着自己手下的金银，吴诗琪又开始了自己一贯的撒娇卖惨。 “父亲，这些都是母亲留给我的，我也是思念母亲，这才……” “行了！你先把你从诗韵那里拿得东西拿出来，你嫡姐的东西都是按嫡出的规格置办的，你用不合适。” 吴大人自觉亏欠她们母女，这才愿意哄着。 可是现在知道了她们的情况并不像他想得那么坏，为什么还要心疼？ 吴诗琪听到要把吴诗韵的东西拿出来，惊到停止了动作。 她的眼泪已经到了眼眶，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就这么尴尬了愣在当场。 嫡姐？嫡出？ 还她用不合适？！ 这是什么话？ 吴诗琪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回来的时候，她父亲可是说过，她和吴诗韵是一样的！！ 如果不是李氏不同意，她已经记在了李氏名下，成为嫡女了！ 这也是她和祖母针对李氏的原因之一。 她愿意认李氏做母亲，是李氏的荣幸，李氏竟然还不愿意！ 还说什么她们李家从来没有认外室女做女儿的，她和祖母怎么受得了，当下就计划怎么弄得她权利丈夫尽失。 可是现在她父亲是个什么意思？ 为李氏女儿抱不平？ 要从她这里拿东西，哪有这么容易。 吴诗琪收起了眼泪，不平地说道： “父亲，那些东西都是嫡姐赠予我的！怎么送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不成？” 吴诗琪的话直指想要回东西的吴诗韵，吴畅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他这才好好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女儿。 以前只是觉得她天可怜见的，现在突然清醒的，竟然觉得她的话全是刺。 他不得不为诗韵辩解两句。 “你姐姐没有要要回去，这是为父的意思，你姐姐愿意捐出自己的东西，让吴家度过难关，这是大义。” “为父知晓她受的委曲求全，也不会和你计较，只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诗琪还是不要为难为父。” 简而言之，吴诗韵为吴家着想，他也要为吴诗韵着想。 吴诗琪更加不服了， “父亲，我也捐了银子的！” 吴畅不想理会，她捐的那几个子，他还以为她多穷呢！ 见父亲不想理自己，吴诗琪还想辩解，刘先生来了。 吴大人不想再扯，就让刘渠先过去。 “先算算这些年庄子的收支！” 吴诗琪哪里不懂这意味着什么，急忙阻止。 “父亲，您说过的，庄子收入归我和母亲的！” 吴大人转过头，任由刘先生翻账本。 吴诗琪气得跺脚，也阻止不了什么。 刘先生对照账本，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吴诗琪恨恨地看着，只能干看着。 很快，刘先生把账算了出来，递给吴大人。 吴大人惊讶这个庄子的生财能力，别的庄子一年到头有个几千上万已经很了不得了。 这个庄子竟然能达到一年三万往上。 这么多年，他竟然一无所知！ 而他的好表妹还经常说银子不够花！ 他还觉得亏欠她们！ 他想到了李氏听说他用庄子接济别人时诧异的眼神。 这些银子要是都收归家里，他哪里还用抠抠搜搜的？ 想到这，吴大人看着吴诗琪的眼神都带着狠意！ “查！把剩下的银子都给我追回来！” “是！” …… 第111章 认清 第二天 吴大人休沐，让人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刘先生同时使了好几个算盘，在院子里使劲算着。 昨夜太晚了，只是粗略估计就一下一年的收入。 今天才是正儿八经地的算账！ 吴诗琪被叫了过来，她的屋子也被人搜了一遍，把值钱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这不搬不知道，值钱的东西还真不少。 就是首饰盒子都堆了一座小山。 吴诗琪脸色不好看，幽怨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可惜，这会吴大人根本不想看她。 只想知道他的银子还剩多少。 整整一天，刘先生的手就没停过。 不过他干得开心，一点也不累。 这些可都是夫人的，那个死了的外室要把占了夫人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想想都开心！ 吴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传到了长公主府，听到的吴诗韵几人也是好一阵高兴。 吴诗琪真是踢到铁板了。 如果她没那么贪，老老实实地交点银子出来，帮她父亲度过难关，她父亲都不会动她。 可惜，她太惜财了，就像她那死去的娘一样。 “要不要再添一把火？”秦瑶看着吴诗韵，笑得意味深长。 静安公主安静地喝了一口茶，没在意她们打哑谜，而是提醒道： “你们还是快些，这总是让我叫诗韵出来的借口也用不了几次了。” 太后的寿辰越来越近，太后也要召她去作陪了。 这件事肯定瞒不了吴大人。 吴诗韵是知道的，静安公主愿意帮忙她已经很感激了，肯定不能让她为难。 “公主放心，明日就太平了！” …… 吴诗韵回来的时候，吴家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院子里不是哭就是闹。 仔细一听，吴诗韵就知道是自己的祖母和庶妹了。 她很自然地走进去，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院子里的一片狼藉。 她的祖母正拉着吴诗琪和她父亲对峙。 吴诗韵不敢走太近，只是远远地看着问道： “祖母，父亲，这是怎么了？” 几人看了过来，却没有人理会她。 周围的仆人也不敢上前，刘先生不知道受了什么委屈，直接蹲在了地上。 吴诗韵还在考虑怎么拱火。 吴诗琪哭了起来，好不伤心的样子。 吴老夫人心肝宝贝地把吴诗琪搂在怀里安抚。 “我说了，不管诗琪犯了什么错，天大的错！你也不能打她！说两句得了，不要以为我们是李氏好糊弄！” 吴诗韵：“……”这和说她有区别吗？ 她这个祖母还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她的两个哥哥以后才是吴家的未来，她却只顾着吴诗琪。 “母亲！你知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吴畅本来拿着扫帚的手垂了下来。 “不就是要了点银子，拿了点首饰衣服！这有什么？李氏那边那么多，逢年过节就给那个赔钱货置办那么多东西，现在我的乖孙回来了，拿她点东西怎么了？这都是她们欠她的！” 吴老夫人说得理直气壮。 而吴诗琪更是有人撑腰了越发嚣张了，哭声都大了几分。 吴诗韵听着心烦。 她和她母亲一样，都讨厌这种手段。还好，下一秒，她父亲就开口了。 “闭嘴！” 吴大人这一暴怒，吴诗琪收了声。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 “母亲知不知道最近府里的事？” 吴老夫人怎么不知！ 他儿子脸黑得像锅底，她但凡好好看看吴大人，也不会不理解这几年还有别的事。 可惜，她是个冥顽不灵的，一个劲的还在维护吴诗琪。 “都和你说了，李氏的私库那么多东西，你随便取点就够了，难道你还想到诗琪的主意？” 吴大人很是无力，他终于体会到李氏说的，秀才遇到兵。 “是！母亲说得是，李氏是我的妻子，所以应该为我这个家付出！” 吴老夫人高傲地抬起头，丝毫没听出吴大人口中的讽刺，还回了一句，“本来就是！” “那么母亲的？还有她呢？”吴大人指着她怀里的吴诗琪。 “什么？”吴老夫人不明所以。 “难道你们不是吴家的人吗？李氏拿出自己的东西贴补了家里这么些年，诗韵也是，听说了之后还想着去外面借，你们呢？” 吴大人说完眼睛都红了。 下人的月钱发不出来，他的脸都丢完了，而有钱的人却在一旁捂紧自己的口袋，生怕他觊觎，这人还是他的母亲和女儿。 这让他怎么不气！ 吴老夫人哪里懂他的忐忑。 收敛了半辈子的钱财，她怎么可能拿出来。 苦了前半辈子，后半辈子有这么好的条件，她为什么还要苦？ “她有为什么还要找我们拿？”吴老夫人回答地理直气壮。 她甚至觉得吴诗琪拿了这些银子也没什么错。 和她像！是她的孙女。 吴大人是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他以前只知道孝顺，从来没想过一心为自己的母亲会变得这么自私。 从前……她可是一个红薯都舍不得，要留下来给他的。 吴大人突然觉得身心俱疲。 手中的扫帚落了地。 “行了，散了！”吴大人摆摆手，退了几步，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刘先生把这些年庄子的租子收拢一下，给夫人送过去。” 吴老夫人不服，“凭什么给她？” “就凭这是她哥哥给她的！不是你的！” 吴大人第一次这么凶地说话，吴老夫人被吓到了，也不敢再说什么。 “诗韵！过来。” 吴诗韵走了过去。 “哪些是你的东西，都拿回去，以后东西是谁的就是谁的，不准再拿，也不准再送！” 吴大人把送咬得很重，吴诗琪在吴老夫人的身后缩了一下身子。 她说的，是吴诗韵送她的。 “是，父亲！” “父亲，要不都拿去活当，也好……” 吴诗韵还没说完，吴大人已经摆摆手，“不用了！” 吴诗韵只好让丫鬟上前，把自己的东西都搬了回去。 吴老夫人和吴诗琪脸都绿了，但是又碍于吴大人在不敢说什么。 等着院子里的东西都搬得差不多了，吴大人也起了身。 “看在你娘的面子上，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还有下次！……” 吴大人还是念着表妹的，因此对吴诗琪的处理也只是要回东西。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又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老爷，当铺那边来人说，这个木簪子刻了名字，不收！” 吴大人回头，就看到当年自己亲手为表妹刻的簪子出现在了管家手里。 …… 第112章 顶罪 吴诗韵拉着丫鬟往旁边躲了躲，害怕等会殃及池鱼。 反正她的东西搬得差不多了，不伤到人就行了。 看着管家手里的东西，吴诗韵佩服起了秦瑶的动作，怎一个快字了得。 刚刚才说要不要加把火，这会火就烧起来了。 吴诗韵看着自己的父亲不可置信的走过去，从管家手里拿出簪子，仔细辨认上面的刻字。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惊疑不定地看向还躲在吴老夫人身后的吴诗琪。 这些东西，都是他送给他表妹的，也就是吴诗琪的娘。 他接吴诗琪的时候，这些东西她说要留做念想，他就是再想要，也还是心疼她年纪小就失去了母亲，把东西都给了她。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而吴诗琪，在听到管家说的话的时候，心就咯噔了一下。 现在她除了装死还能做什么。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吴大人眼中闪着疯狂，快走两步到了吴老夫人面前。 “吴畅！你这是做什么？”吴老夫人被他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对儿子的称呼也变成了全名。 吴大人被气急了，也顾不上母亲了，一把把吴诗琪扯了出来。 “这是莲娘的东西，我送给莲娘的东西，怎么会到了当铺？！怎么会？！吴诗琪，你说！” 吴诗琪被扯了一个踉跄，知道今天要是自己说不出个一二三，怕是过不了这个坎了。 急忙在心里想主意，这堆不值钱的玩意，她怎么知道还有刻字啊！ 早知道她就检查一下了。 还有她的丫鬟，兰香这个死丫头，竟然也不检查一下就当了。 对了，兰香。 吴诗琪计上心来。 “父亲，父亲！这是母亲的东西，我都是好好保管了，肯定是兰香，对！就是她！前几天就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她偷拿的！” 还跪在地上的兰香：“不！小姐！我没有！” 兰香也顾不得自己已经麻木的双腿，爬过来抓住吴诗琪的腿。 “小姐您不能这样啊！兰香从小跟着您，您可不能这么冤枉奴婢啊！”兰香绝望撕扯。 她可不想死啊！ 兰草才被打死，兰草忠心，宁死也要保小姐，她也忠心，可是她不想被打死啊！ 上次是公主，小姐没有办法，可是这次是家事，只要小姐肯保她，她肯定不会有事的。 她和兰草从小跟着吴诗琪，怎么会没有感情啊！ 兰香并不想出卖她，只要她肯保自己。 “贱婢！”吴诗琪踢了她一脚，兰香被她踢倒在地。 兰香的腿本就麻木了，倒下后竟然爬不起来了。 “爹！肯定是她！我身边就只有她了，谁还能动得了我的东西？”吴诗琪像是大义灭亲一般，指着继续兰香说道。 “肯定是她知道了府里发不出月钱，有了别的打算，爹，这种人，女儿不齿，就算是有一起长大的情义，女儿也不要！” 一直听着的吴诗韵真想为她拍手叫绝，好一出弃车保帅。 就是不知道她爹信不信了。 吴老夫人站在一旁，也被这波变故打得措手不及，左看看右看看，还没看懂发生了什么。 “是你吗？”吴大人冷声问兰香。 兰香摇头，眼泪流了出来，“老爷，我没有！……” 兰香看向吴诗琪，吴诗琪害怕她供出她来，急忙开口。 “父亲！她肯定不承认，但是当铺的老板肯定知道啊！” 兰香彻底绝望了。 当铺的确是她去的啊…… 吴大人让管家去请当铺的人进来。 吴诗韵知道，这样下去吴诗琪这把估计赢了。 于是出声提醒，“就算是兰香去的当铺，怎么证明就是她偷拿的呢？再说……” 吴诗韵话还没说完，回过神来的吴老夫人立刻堵了回去。 “胳膊肘往外拐得死丫头，琪丫头是你妹妹，你怎么一点也不向着自己的妹妹？她是什么人我老婆子还能不知道？” 吴诗韵作为晚辈，做不出顶撞的事来，只得屈身认错。 “祖母说得是！” “哼！”吴老夫人把吴诗琪重新拉到身边，轻声安抚， “别怕，奴大欺主，对下面的奴才可不能心软，今天就让这些奴才好好看看，怎么当好一个奴才！” 吴诗韵白眼翻上天，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她只想转身走人。 她这个祖母，别的本事没有，磋磨下人倒是很在行，动不动就要给下人立规矩。 要不是她母亲事后安抚，又给了银子打发，怕是祖母的院子里早就没人了，她的名声也早就坏透了。 想到自己的母亲还在她手里吃过瘪受过苦，吴诗韵对她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不，是两人互不喜欢。 这时候，当铺的人也进来了，拜过吴大人之后又给吴老夫人请安。 吴大人直入主题：“这个簪子，是这丫鬟去当的吗？” 当铺来得正是收货的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兰香，当即点头。 “是的老爷，就是这个丫鬟来当的东西！” 兰香彻底绝望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从当铺找上门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要被舍弃。 兰香静静地等着，等着自己命运的到来。 吴大人面无表情，也不知信了没有，吴诗琪频频看向自己的父亲，心里不停打鼓。 “剩下的东西呢？”吴大人继续问。 “老爷，都在当铺呢！因为是死当，而且东西也……所以老板还是让小的过来问问。” 这段时间从吴家出来的东西可不少，但是都是活当，这种直接死当的还是第一个。 而且，这堆东西比起吴家送去的其他东西，也忒不值钱了些。 “这次是个乌龙，是家里的丫鬟自己偷了东西出去卖，我这就让伙计把东西取回来。” 吴大人一句话，定了兰香的罪。 “是，那小的先告辞！” 吴大人也让小厮拿了银子跟了上去。 他送给莲娘的东西肯定不能流落在外。 吴大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兰香，大声喊人。 “来人，兰香偷盗小姐首饰，拖下去，按照家规处置。” 家规，偷拿也就是杖刑，一顿板子，也还好。 打不死，继续干活，打死了，命不好。 兰香任凭着他们把自己拖下去，到底是没有供出吴诗琪。 吴老夫人对这样的处罚却不怎么满意。 “畅儿，这种丫鬟还留着干什么，直接杖毙！而且还得把钱还回来，还不回来打一顿就给卖了！” “母亲，我自有论断！” 吴大人说完深深看了一眼吴诗琪，这才离开。 没了戏看，吴诗韵也屈身一福，然后回了自己的院子。 吴诗韵身边的丫鬟不解，“老爷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就是二小姐指使的！不然兰香怎么敢！” “你怎么知道他不知道？”吴诗韵反问。 他就是知道，但是家丑不可外扬。 他也没彻底放弃这个女儿，不想她的名声受损罢了。 可是怎么办？ 她已经计划好了，这个女儿他真要不得了！ …… 第113章 大瓜 兰香挨了二十杖，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好歹是没打死。 吴诗韵等了许久，才让丫鬟过去探探情况。 兰香被扔到柴房自生自灭了。 如果主子有意留一命，大概会给点药，送些东西过去。 但是主子要是想让她死，那就不好说了。 吴诗韵去看母亲，让人守在院子外面，吴诗韵刚坐下，原本躺在床上的吴夫人腾地坐了起来。 “憋死我了！”吴夫人长舒了一口气，让人上了吃食，和女儿一同吃了起来。 她们这段时间都是这样过的，府里鸡飞狗跳，她们自成一方天地。 吴夫人给吴诗韵夹着菜，嘴里都是“辛苦了”之类的话。 吴诗韵：“……”她也没辛苦！ 虽然天天往外跑，可是长公主府吃食那可是一顶一的好。 而且还有几个好友相伴，哪里谈得上辛苦。 反倒是吴夫人，每天躺在床上应付府里的人。 要是弄出点动静都怕有眼线，只能真的躺着，憋得够呛。 吃也吃不好，好在院子里有小厨房，还能是自己过来才做些吃的。 “母亲，你明天就可以慢慢好起来了。”吴诗韵淡淡说道。 吴夫人却来了兴致，“找到了？” 吴诗韵点点头。 她们的目的是拿回吴家的管家权，当然更重要的是让吴诗琪再无翻身的可能。 吴老夫人，也得滑铁卢，不然，她母亲以后还得受制于人。 “行！”吴夫人一拍桌子，“明天你外祖父那边的神医就过来，明天为娘就苏醒过来，这出戏，还得有我在才好看。” 吴夫人不想和吴大人撕破脸，当然不是因为她爱他，而是她作为一个女人，不得不对她的丈夫低头。 所以，他的好戏，她怎么能不看？ 吴诗韵说起了兰香。 作为从小跟着吴诗琪的人，她对吴诗琪肯定是了解的。 而且，她的忠心也是有限的。 这个人也得好好利用利用。 …… 夜半 一个黑衣人手持一把刀走进了柴房，本来趴在地上的兰香被惊醒，等到她看到刀子的寒光，吓得大叫起来。 一击不中，黑衣人又举起了刀子，就在兰香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大门被一脚踢开。 随后，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刀子没有落下来，兰香睁开眼睛，就看到黑衣人躺在地上，等他爬起来还想再杀兰香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黑衣人转身就跑，很快便消失了。 兰香看着赶来的嬷嬷和小厮，哭得不能自已。 门是锁着的，那人是怎么进来的？ 守门的人呢？ 谁又能轻易把人弄走？ 很显然，这人是府里的人，而且还是主子。 而现在，要她宁的人很明显，兰香觉得委屈极了。 她从小被卖进吴家，6岁被送到庄子上跟了吴诗琪。 她不求什么，只安安分分当个丫鬟，和兰草一样，对主子忠心耿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们都是这样的下场？ 她真的很不甘心！ 这场风波平息得很快，几个婆子也不想惹事，也没上报，只让人看紧了，别再出事。 柴房里归于平静。 兰香从地上捡起了刚刚看到的东西，是一包金疮药。 有人要杀她，也有人要救她。 杀她的，她知道。 要救她的……不过没关系，活下去，才有希望。 …… 第二日，吴诗韵难得没有起，吃过早膳才慢悠悠去了吴夫人的院子。 李家那边送来了神医，吴大人亲自去接了进来。 经过神医的施救，吴夫人很快睁开了眼睛。 虽然吴夫人面色还是惨白，眼睛也无神，好歹是醒了，吴大人很高兴，握着吴夫人的手一脸欣慰。 要不是知道他来的时间屈指可数，吴夫人都要被他感动了。 神医开了药，吴诗韵让人去抓药，很快，仆人就去熬药了，而吴大人依依不舍地去上朝了。 “装得可真像！”吴大人刚走，吴夫人就坐了起来。 “不得不说，还是得是他，当年金屋藏娇都没露点马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难为他两边应付，还两边都不差。 她一直想，要不是有吴老夫人，这个丈夫还是不差的。 “淡定！反正母亲要的马上就有了。” 吴诗韵这么说，是在为母亲不平，也是为自己不平。 小时候父亲也是疼爱她的，只是父亲的心总是偏的。 他喜欢吴诗琪那种撒娇似的女儿，而她过于独立端庄。 所以让他没有保护欲，可是那个世家女孩子会那番做派？ 就是庶女也做不出来，她这个嫡女又怎么会去做？ 时间过得很快，服了药的吴夫人很快好了起来，在嬷嬷的搀扶下在院子里走了走。 府里无不感叹李家送来的神医真是神奇。 夫人昏睡了这么久，神医一来，就药到病除了！ 吴老夫人破天荒地过来看了一眼，当然她不是来看李氏的，而是来看看神医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她最近抄佛经，人都憔悴了，失眠，胃口也不好，府医只说好好休息就好了，可是她怎么好好休息？ 公主那边的嬷嬷每天过来取她抄的佛经，她有时候整夜都睡不了！ 等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又睡不着了。 这样熬下去，她的身体怎么可能熬得住！ 待她看到李氏下地走路了，这才真的信了，忙回了自己的院子，让人把神医请过来。 可惜，人家神医根本不搭理。 直言，他此次是受人之托，为李家女治病，也只为她治病。 吴老夫人气得直接杀了过来，只是才到吴夫人的院子，外面又闹开了。 吴老夫人不得不先出去看看，到了外面院子，一个中年男人被人捆了扔在地上，而她的儿子，正一铁脸青地坐在首位。 “这是怎么了？”吴老夫人看向儿子。 吴畅阴沉沉地看向地上的男人。 “来！你告诉老夫人，你刚刚在门口说了什么？” “小的来找吴家小姐，我是他父亲！……” …… 第114章 亲生？ 整个屋子里最吃惊的要数吴老夫人了，她怎么允许这种事发生。 “反了反了，把李氏母女给我叫过来！” 还没人动，后面就传来李氏的声音。 “母亲，什么事惹得您这么生气？” 吴诗韵扶着吴夫人走了进来。 吴诗韵把母亲扶到座位上坐下，站到了母亲旁边。 吴老夫人早就看不惯这个儿媳妇，这会说起话来更是冲。 “你还有脸问我什么事？！吴诗韵，你过来，看看这是谁？” 吴老夫人用手杖指着地上的男人。 吴诗韵看了一眼祖母，又看看地上的男人，不解： “祖母？我怎么会认识他？” “你不认识，你娘肯定认识！”吴老夫人一脸笃定，随后颇为不屑地说： “他可说了，他是你父亲！” “我父亲？？？”吴诗韵看向自己正坐在上首的父亲。 吴诗韵走出来两步，俯身去看地上的男人。 让地上的男人看清楚她的样子。 “你说……我是你的女儿？” 男人看着她，然后摇摇头，“不是你！” 吴老夫人睁大了眼睛，看着男人不敢相信： “什么？你不是说是吴家的小姐？” “祖母！”吴诗韵无奈，“这吴家小姐可不止我一个！” “不是你还有谁？” 也不怪吴老夫人这么质问，毕竟另外两个庶女，一个五岁，一个三岁。 姨娘也是家生子，根本不让出门。 “祖母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吴诗韵提醒。 “呸！小贱人，我看就是你！还有……”吴老夫人指向坐在椅子上的李氏。 “砰！”吴大人一拍桌子，成功阻止了吴老夫人更过分的话。 “母亲，诗韵是我的女儿，是您的孙女！我不想再听到您这么侮辱她！” 吴老夫人只得恨了一眼吴诗韵，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吴老夫人有很重的媳妇熬成婆的思想，以前她在婆婆手里没少受磋磨，现在她是婆婆了，怎么能不在媳妇面前摆摆谱？ 可是，李氏这个高门贵女怎么可能像乡下媳妇一样伺候她？ 所以她对她的不满由来已久。 “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吴家的小姐是你的女儿？” 吴大人黑着脸问。 这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被人戴绿帽子，还帮别人养孩子！这是多大的耻辱。 “老爷，我有证据！”男人挣扎着起来，“我和那丫头见过，她肯定认得我，而且我还有她娘的东西。” 男人示意自己的怀里，吴大人让人从他怀里取出东西。 吴老人接过下人取过来的东西，脸顿时沉了下来。 这是一支银簪，因为莲娘不喜欢金钗，他特意找人打的。 现在竟然在外男的手中。 想到被当的东西，吴大人没有第一时间相信，而是让人把吴诗琪叫过来。 吴诗琪很快就过来了，瞧着睡眼惺忪的样子。 吴诗韵想，大概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昨晚睡不着！ 看到她过来，最兴奋的就是地上的男人了。 “妮子！妮子！”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吴诗琪迷茫了一瞬，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地上的男人。 “樊叔叔？你怎么在这？”吴诗琪看着他被绑在地上，伸手就要去帮他解开绳子。 “诗琪，你认识他？”吴大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吴诗琪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是啊！他是我母亲以前的邻居，后来在庄子上做工的……” 吴诗琪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发现了吴大人的脸越来越黑了。 “父亲！”吴诗琪不明所以，忐忑地喊了一句。 “妹妹，这个男人说他是吴家小姐的父亲！两个妹妹年幼……只剩下你和我了……刚刚他已经说了不认识我……” 吴诗韵好心开口解释。 “胡说！”吴诗琪对着吴诗韵怒目而视。 “父亲，你看姐姐说的是什么话！” 吴诗韵无语，她真的不听全她的话吗？ 吴诗韵再次开口。 “妹妹！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而是他说的！” 吴诗韵指了指地上的男人。 “怎么可能！樊叔叔！你快告诉她。”吴诗琪自信地说。 她和吴叔叔可是认识好多年了，怎么可能是吴诗韵两句话就可以离间的。 下一刻，吴诗琪的傻了，因为她的樊叔叔说： “妮子，我才是你的父亲啊！” 吴诗琪：“……” “口出狂言！”吴老夫人听不下去了，手中的手杖不停击打地面。 “畅儿！你就让他在这里污蔑莲娘吗？还不打出去，什么阿猫阿狗都敢登我吴家门，胡乱攀咬吴家人！！” 吴夫人咳了两声，刚刚她以为是她和韵儿的时候，可没说别人在胡乱攀咬。 吴家人？或许在她心里，她和韵儿也不算吴家人。 眼看着吴老夫人就要找人把他拖下去，樊俊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急急地就开口。 “老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莲娘来京都还是我护送来的，要不然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走这么远的路到这里来！……” 樊俊和莲娘的确是邻居，但是严格来说是莲娘夫家的邻居。 莲娘嫁人后过得并不如意，终日郁郁寡欢，两人相识也是一场意外。 樊俊被人冤枉入狱，莲娘给他做了证，虽然家产尽散，好歹是保住了命。 后来莲娘夫君离世，莲娘又被赶了出来，樊俊感念她的恩情，答应把她送到京都。 两人一路上竟是生出了情义，莲娘投奔了吴老夫人，没想到吴老夫人竟然撮合了莲娘和吴大人。 没有任何依靠的莲娘无奈同意了，樊俊也留了下来。 “老爷时常不在，莲娘时常孤单得很，所以就与我……”樊俊不好意思的低头。 樊俊本来想出去闯闯，然后回来接莲娘，没想到他再回来吴诗琪已经出生了。 他并没有闯出什么名堂来，怕孩子跟着自己受苦，樊俊只好再次离开。 “后来我离开了庄子，去了许多地方，我没那个富贵命，只能偶尔回去看看妮子！” “老爷，我这把年纪了，也没个孩子，只希望以后有个儿女傍身，所以……妮子能不能跟我离开？” 樊俊不好意思地开口。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过分了些，可是他也没办法。 不能死了连个后人都没有，女儿也是后代，招个入赘的，以后孩子跟自己姓，总比没有好。 吴家一大家子人听得目瞪口呆。 莲娘是吴大人的外室，两人恩爱得很，现在突然冒出来个第三者。 吴大人成了笑话，吴诗琪成了污点。 吴老夫人最是受不了的那个，这个婚事还是她撮合的。 “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吴老夫人手里的手杖不间断地落到樊俊身上。 一旁的嬷嬷拉都拉不住。 …… 第115章 一根刺 樊俊被捆住，只能被动挨打，在吴老夫人的手底下不断翻滚着身体躲闪。 这会没有人上前，这么大一顶帽子，还是吴大人的，谁敢去触霉头。 吴夫人和吴诗韵纯粹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恨不得来点瓜子，更不可能阻止。 直到吴老夫人打累了，被嬷嬷扶过去，这才算告一段落。 “老夫人，您可不能不认啊！当初送莲娘过来，您是见过我的，后来您去庄子上看莲娘也曾瞧见过我。” 樊俊就差说我们的事你能不知道吗？ 气得吴老夫人顿时气血上涌，拿起手杖又要动手。 “母亲，他说的可是真的？”吴大人沉声问。 一个久见不到面的外室，就算是他的表妹，他也相信她，该防着的他也是防着的。 就比如男人。 他怎么会允许有男人接近自己的女人？ 一开始他就不知道莲娘还有个一同上京都的邻居，更不知道他还进了他安置莲娘的庄子。 可是他的母亲竟然知道！ 他吩咐过，庄子里的人除了他送去的丫鬟婆子，都不能接近莲娘的院子。 这个男人是怎么接近她的？ 吴老夫人被吴大人问得一怔，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她看向樊俊，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从前的样子。 是了，她想起来了。 当时莲娘还想跟着这个男人，还想让她成全来着！ 但是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侄女跳入火坑，所以她拆散了他们，让儿子安置了莲娘。 莲娘不想进府，还是她建议儿子把人养在庄子上。 至于后面的事，她…… “总之！莲娘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琪儿也不可能是他的孩子！我相信莲娘！” 吴老夫人笃定开口。 樊俊还想说什么，被吴老夫人一个眼神止住。 这下大家都看向吴大人。 吴诗琪这会要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那就是蠢得无可救药了。 于是，她急忙找补。 “父亲，母亲也说我是您的孩子，她和樊叔叔是清白了！” “樊叔叔，到底是谁让你来坏我母亲名声的！她都已经不在了，你还要让她不得安宁！” 吴诗琪满脸的痛心，吴诗韵只想拍手叫好。 跳出这个圈，她才知道，她和母亲被这样的人压着也不算冤。 虽然父亲是偏心的，但是也架不住人家是真的厉害啊！ 绝壁求生，吴诗琪一定是个中翘楚。 “妮子！我不是！我只是想认回你，没想过要怪你母亲名声，你放心，现在我有钱了，以后你跟着我也不会吃苦的！” 樊俊同样回以真诚，看着吴诗琪也是一件慈爱，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他只是一个想要认回女儿的父亲。 而不是……一个赌鬼！ 有钱……大概是说秦瑶给的钱，真是难为她的朋友了，不仅把人找到了，还送了过来，还给了人家来叫板的底气。 “你放屁！！！我母亲清清白白，你不许侮辱她！” 吴诗琪气得跺脚。 吴家有权有势，要什么有什么，而这个男人！ 穿的还不如在庄子上的时候，还有钱？当她傻吗？ 离开吴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吴诗琪又不傻，怎么可能会认她！ “父亲！你要为我母亲做主啊！”吴诗琪哭得梨花带雨。 如果是以前，吴大人说什么也不会不管，这会早上去安慰了。 可是有了昨日当首饰得事，她对这个女儿到底是多久几分芥蒂。 “妹妹！容我提醒一句。”吴诗韵站了出来，朝着父亲和祖母一拜。 “母亲在这里好好的，妹妹可不要再叫错了！” 这也是在提醒她的父亲和祖母。 以前在庄子上，他们和那个莲娘如何她管不着，但是现在既然回来了，还是得守规矩。 她母亲是主母，这吴家的孩子都只有一个母亲。 吴诗琪知道，她只是不愿意，也仗着她受宠，不断挑战李氏和吴诗韵。 这会，吴大人可不会再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韵儿说得是，以后注意些。” 吴夫人适时咳了起来，吴诗韵赶紧过去为她顺气。 吴夫人自然看出了丈夫眼里的犹豫。 他想相信自己的表妹，但是对于樊俊的话也有怀疑。 “夫君，这件事毕竟过去多年，而且当事人都不在了，我也相信妹妹不是这样的的人。” 吴夫人一口气说完，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 吴大人听完点点头，也默认了她的说法。 樊俊自然也没讨到什么好，被人堵了嘴拉了出去。 吴诗琪还在嘤嘤哭泣，吴大人却只剩下烦躁。 吴老夫人没再说话，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对于吴夫人帮着说话，她并不在意，在她看来也是应该的。 吴诗韵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不明白怎么突然帮着说话了，她们不是说好了罪名就算坐不了实，也要让她们背上。 回了院子，吴夫人才说道：“你今天太心急了！” “你这么急切，他们会怀疑你的！所以这个底还是其他人去揭比较好。” 反正目的都是一样的达成。 樊俊被打了一顿，扔了出去，他也是真的想认回女儿，可是认不会其实也无所谓。 主要是钱到手了，他的赌债还上了，还剩了一笔，够他好好生活一段时间了。 离开了吴家，他一瘸一拐地走了，丝毫没什么留念。 而吴家，兰香半夜溜了出来，成功进了吴大人的院子。 吴诗韵听到丫鬟来报，没有一点意外。 有时候抓住一线生机，以后的日子就好了。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第二天，吴家多来一个香姨娘。 而吴诗琪搬出了原来的大院子，被安排到了最偏最小的院子。 仆人们一件一件的搬东西，根本不理会气急败坏的吴诗琪。 吴诗琪去找父亲告状，以前畅通无阻的地方，现在她进不去了。 她又去找吴老夫人，吴老夫人的院子更是乱做一团。 听说是昨晚失窃了，吴老夫人本来就没睡好，听说自己的小金库被偷了，正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吴诗琪这会就知道自己的事没戏了，只能等父亲下朝了去堵他。 吴诗韵本来准备去看好戏的，吴夫人却不同意，痛打落水狗是好，可是她们现在不能让人怀疑。 索性就关起门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第116章 彻底失心 吴诗琪倒是想去找吴夫人闹，可惜她根本进不去。 而兰香却能够畅通无阻，她是来给主母敬茶的。 她来的时候，吴诗韵陪着母亲，三人心照不宣，敬过茶了兰香还被留下来吃饭。 她的伤还没好，吴夫人特意让李家来的神医给她看，兰香受宠若惊。 一把刀好不好用，端看她利不利。 送走兰香，吴夫人靠着椅背笑得开怀。 她和吴畅也算是少年夫妻，她嫁给吴畅的时候吴家可以说一无所有。 她不在乎，父亲也觉得吴畅是个有前途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 两人一开始也有甜蜜的时候，虽然婆母总是刁难，但是总的来说日子还是不错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大概是她生了二儿子之后，她明显感觉和夫君的感情大不如前，作为从小接受大家闺秀教育的吴夫人，自然大方地给夫君纳了妾。 她是主母，就像她的母亲，就算父亲院里有几个女人，但终归是越不过主母的。 她一直这么认为，抓住夫君的心很重要，就算是要违背自己的本心，与别人分享夫君，也是应该的。 可是纳的妾却还是抓不住他的心，她怀上诗韵的时候那种感觉更甚。 她还是让人查了吴畅的去处，知道了他包养了外室。 她不记得她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她试探性地问过，他要是有喜欢的女子可以带回来。 可惜，一心要给心上人自由的吴大人并没有对她坦诚相待。 还安慰她不要多想。 她就这么看着外室的孩子出生，一直装聋作哑到现在。 一个外室，她还不放在眼里，直到吴诗琪被接回来，她才真的慌了。 吴诗琪不仅巧舌如簧，还有婆母和夫君一起做后盾。 而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她面前失态，还被夺了管家权。 真真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幸好，她醒过来了。 秦瑶说得对，她要手段有手段，要钱财有钱财，何必要因为一个男人心慈手软。 她想要的家和，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味牺牲自己。 她出嫁的时候母亲就叮嘱过，女人是不能把心思全放在男人身上的。 她不懂，现在她懂了。 她的儿子才是她的依靠。 夫君……不过是别人的夫君和父亲，只有她的孩子和她才是一家人。 “母亲，我不明白，兰香去告发就可以，为什么要让她做父亲的妾？”吴诗韵坐了过来，不解地看向母亲。 多一个女人来分享父亲，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那怎么够？有个人天天在他面前提醒他被人戴了绿帽子，他还能对老太婆和吴诗琪好？” “再者，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香姨娘对吴诗琪的恨意可不比我们少。” 她们不用亲自动手，香姨娘就能做她们的刀。 有她在，吴诗琪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吴诗韵若有所思的点头。 吴诗琪被迁去偏院的事她是知道的，这就是香姨娘复仇的第一步。 昨夜。 香姨娘知道吴诗琪弃车保帅，肯定不会放过她，所以，她果断选择能保住她的吴夫人。 趁着看管的人被叫走，她直接去了吴大人的院子，跪下来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脑全说了。 她知道的无外乎就是莲夫人和樊俊私下确有往来，而且老夫人也是知晓的。 甚至有一次，她还听到老夫人警告了莲夫人，不准她再做出阁的事。 而那个樊俊也是那时候被老夫人逼走的，根本不是他说的要出去闯荡一番。 而吴诗琪就是那段时间怀上的，所以，吴诗琪的身份就存疑了。 最后，香姨娘是很熟悉莲夫人的，自然也懂得怎么激起吴大人的保护欲。 柔弱是她最好的保护色。 香姨娘一番声泪俱下的控诉和哀求之下，吴大人只好承诺她以后无人再敢动她。 所以她成了吴家的姨娘。 刚刚成为姨娘，她还没有自己的院子，吴夫人为了让她好好养伤，把原来吴诗琪的院子给了她。 东西一件一件往里抬，挑好了丫鬟婆子也送了过去。 这一番下来，吴诗琪终于得了消息，不顾身边人的阻拦，跑过来大吵大闹。 本来还在养伤的香姨娘被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拖到了院子里。 香姨娘这会哪有力气反抗，只能由着她拉扯。 一旁的仆人们更是畏缩着不敢去招惹这个“最得宠”的二小姐。 一到院子里，吴诗琪一巴掌就扇到了兰香脸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抢东西！” 吴诗琪被气狠了，抓着兰香的头发就是一通乱扯，把刚刚被迁了院子的怒气全部发泄在兰香身上。 完全没考虑为什么兰香为什么会被放出来，为什么会在她的院子里。 香姨娘本来就有伤，这会只有惨叫的份。 吴诗韵和吴夫人赶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吴夫人大叫一声，“这是在做什么！” 正要上前却是眼前一黑，吴诗韵赶紧过去搀扶。 “母亲！您没事！” 就在这时，吴大人也到了。 吴诗韵和母亲对视一眼，吴夫人成功晕了过去。 吴大人叫人分开了她们，吴诗琪完好无损，只有动手打完人的满脸涨红。 可是香姨娘就不行了，整张脸都是巴掌印，头发散乱，身下更是渗出了血迹。 吴大人让人送吴夫人回去，有神医在也不用特意请大夫，倒是香姨娘，这会也晕死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抬进去！管家，去把府医找来！” 下人们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屋，吴大人这才看向吴诗琪。 “父亲！”吴诗琪弱弱地开口，忐忑地看向吴大人。 正准备告状，吴大人就转身离开了。 吴诗琪原地跺跺脚，跟着吴大人的方向去了。 吴夫人的院子，神医已经替她把过脉，吴诗韵在门口迎了父亲，也没管后面的吴诗琪。 吴大人问起，神医也对答如流。 “夫人身体本就没有好，现在又急火攻心，这才晕了过去。” “父亲，女儿有事和您说！”吴诗琪急着告状，跟进来就直接说了出来。 她得要回自己的院子，还有兰香那个死丫头，她要弄死她！ 没想到她还没开始说，吴大人就一脸怒意地转向她。 “说什么！？你母亲被你气得病倒了，你竟然没有一点反应！看来这些年你的规矩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跟着苏嬷嬷学学规矩！” 吴诗琪懵了，她父亲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凶过！还要和苏嬷嬷学规矩！那个老巫婆是李氏的人，怎么可能会善待她！ “不！父亲！您听我说……” 吴诗琪被人拉了下去，吴大人疲惫地按了按自己太阳穴。 以前李氏好好的家里也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李氏一病，整个家都不像个家了。 这段时间，他已经很疲惫了。 再加上吴诗琪的事，他真是头疼得厉害。 吴诗韵看着他一脸倦容，贴心地问： “父亲，要不要廖神医给您瞧瞧？” 吴大人摆摆手，“不用，你好好照顾你母亲，我去看看你祖母。” 他要去把管家权要回来，这家宅里还是得有人撑着，他也看清了，只有李氏才有这个能力。 …… 第117章 收回管家权 吴老夫人在自己院子里哭嚎了一天，饭都没吃，抄佛经之余都用来哭丢失的钱财了。 吴老夫人派人去等着儿子，想让儿子做主，但是吴大人一回来就被香姨娘那边绊住，下人也不敢催。 这会吴大人要去老夫人院子里，他们高兴还来不及，都不用说什么了，急忙跟着就过去了。 吴大人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委婉地和母亲提这件事，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吴老夫人哭泣怒骂的声音。 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让人把母亲的私库给一窝端了。 沉吟了半晌，吴大人这才走了进去。 这些年，他母亲得的东西太多了，多得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帮着莲娘隐瞒他。 如果不是家里缺钱，不是樊俊突然上门，不是兰香过来告密。 他是不是一辈子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心里念着莲娘，照顾着吴诗琪，做一辈子的乌龟王八？ 现在开始，她不需要再拥有那么多，这样，她就知道只有他才是依靠，也不敢再做这种伤害他的事！ 吴大人刚进去，吴老夫人就眼前一亮，大步奔了过来。 “儿啊！你可回来了！你可要替娘做主啊！” 吴老夫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慢慢把自己失窃的事说了出来。 “儿啊！是不是需要报官？咱这就去！把那贼人赶紧抓到，把钱拿回来！” 吴老夫人说得十分激动，可是吴大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眼看着吴老夫人就要拉着他往外走，吴大人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拂掉吴老夫人扯着他手臂的手，吴大人也生了气。 “母亲！这都什么时候了，报什么官？再说！让人知道我家里失窃，多丢人！又没多少银子，何必要去丢人现眼！” 吴大人说得理直气壮，反正他笃定母亲不敢说出到底有多少银子。 “怎么不能报！而且银子……也不是一点点银子！”吴老夫人一听就急了，双手不受控制地摩擦着衣角。 “母亲，您来京都的时候就二两银子，后面的几间铺子和我的俸禄都用在日常开支上，就算这么多年，您能存下多少？” “再说，您真有钱，前些日子怎么不愿意拿出来救急？” “我……”吴老夫人百口莫辩。 她能说这些年贪了许多吗？能说这些年李氏给得多在她这里吗？ 还有莲娘那边的…… “不管怎么官府总得管管！不管银子多少，咱们都是苦主啊！”吴老夫人辩解道。 哪有失主害怕的。 “母亲！这银钱事小，面子才重要，为了那点银子，让人知道我吴家被贼人来去自如，那就是耻辱！” 吴老夫人哪里知道这些，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她只想要钱，可是儿子的话她也得听。 毕竟儿子当了官了。 儿子说面子重要，那就是重要。 可是她的银子不是一点点啊！ “儿子，能不能私下和京兆尹说说……” “好了母亲！”吴大人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吴家也不缺那一点银钱。” 吴老夫人张张嘴，正想反驳，又被儿子打断。 只听他继续说道： “还有，母亲，我过来是和您说，李氏已经醒了，以后还是让李氏来管家，您还是好好休息，就不要操劳了。” “我……”吴老夫人还想说什么，吴大人已经安排人去取对牌，让人把东西送过去。 吴老夫人还来不及表达自己的意愿，对牌就已经拿走了。 虽然她知道公中没有钱，这块烫手的山芋她也不想要。 可是现在被儿子这么直接拿走，她惩罚李氏的事不就不了了之了吗？ 而且，她还没有亲自去找李氏，说她一顿，讨点好处，这样直接给李氏，那她不是很没面子？ 只是这次，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先护住对牌还是应该继续谈报官的事。 就这犹豫的空档，吴大人竟然说了一句“母亲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吴老夫人傻眼了，看着儿子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就这么不管了？”吴老夫人敢相信。 就这么算了？ 她的银子，还有管家权…… 吴夫人已经醒了，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老夫人院子里送来的对牌。 这也代表，她们赢了。 “母亲，再休养两日，您就彻底好起来！现在不管是祖母还是吴诗琪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吴诗韵小声说道。 吴夫人没有异议，点点头说道：“现在公中的银子是够了的，以后没有你祖母中饱私囊，没有吴诗琪截胡，府里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而且，削减了老夫人和吴诗琪的用度，府里的开支都能省一大笔。 她根本不需要动用自己的嫁妆。 以前用的，也可以补些回来。 她的东西都是要留给自己的孩子的，可不是给他人做嫁妆的。 第二日。 吴夫人第一件事就是把下人的月钱发了，这一下得了好多下人的感恩戴德。 夫人一病，家里就开始乱，月银都发不出来。 夫人这一醒，立马就有银子了，这次不够明显？ 下人也是人，心偏向夫人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第二件事就是重新定了以后各个院子的用度。 不合理的直接剔除。 老夫人这一下算是被绝了生财之路。 吴诗琪更是，所有的份例和以前天差地别。 她想理论，还没出院子就被提溜了回去。 苏嬷嬷：“小姐，你是庶女，庶女有庶女的规矩，看来小姐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去！把戒尺取来！” 这已经是她第十次挨打了，吴诗琪被压着伸出手，戒尺一声声地打在她手上。 她咒骂过，挣扎过，可是她那点力气，够个什么？只能结结实实地挨了二十戒尺。 打完了，苏嬷嬷这才提醒： “学不好！小姐就永远出不去！” …… 第118章 封赏 吴家终于恢复了平静，吴大人这几日神清气爽，走路都带风。 回去之后就去吴夫人的院子里看她，没了吴诗琪的糟心事，家里也被吴夫人打理得井井有条，吴大人别提多高兴。 吴老夫人还想找他说说，奈何直接找不到人，吴大人躲着她，她也无奈。 这个哑巴亏她吃不下也得吃。 一下失去了攒了半辈子的钱，吴老夫人有些受不住，劳累之下彻底病了。 这下吴大人没法，只得去看她。 不过他还带来了李家的神医，神医就是神医，第二天吴老夫人就活蹦乱跳了。 吴老夫人还想和儿子商量报官，吴大人就又没了踪影。 吴老夫人也瞧出来了儿子的意思，只得作罢。 安安分分地在院子里抄佛经，还好，太后的寿辰快来了，她的惩罚也快结束了。 至于吴诗琪，苏嬷嬷可不是吃素的，她是吴夫人的陪嫁嬷嬷，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庶女是怎么欺负她家小姐的。 现在人落在她手里，她怎么能不好好利用一番？ 每天的坐姿站姿行礼训练就是两三个时辰，再加上各种类似吃饭，伺候主母，以后得婆母用饭。 再到嫡庶有别，吴家家规…… 吴诗琪一天从早到晚都在学习，吃饭都不放过。 睡觉自然也会被围观，几天下来，她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任凭苏嬷嬷修剪。 等到她再次出来，吴诗韵差点认不出她来。 她双目无神，形容枯槁，面目犁黑，看到吴诗韵还会规规矩矩行礼。 完全没有了以前嚣张跋扈的影子。 吴诗韵偷偷问苏嬷嬷是怎么做的，苏嬷嬷淡笑不语。 摧毁一个人就得先毁了她的意志。 苏嬷嬷每天在精神上折磨她，身体上也不放过，不如意就戒尺上手。 再厉害的人也会受不住，别说只是个没吃过苦的小女子。 吴夫人对吴诗琪的变化很满意，给苏嬷嬷赏了好几件首饰。 吴诗琪现在是吴大人心里的一根刺，过得好了他会膈应，但是过得太差他大概也会想也许吴诗琪是她的女儿呢？ 所以，吴夫人不想让他有机会去想这个事。 以后，吴诗琪就是一个乖乖的庶女，过两年让香姨娘吹吹枕边风，随便找个人嫁了，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这么件大事，吴诗韵自然要告知帮助自己的秦瑶几人。 这次聚会的地点改成了秦家的酒楼，也正好酒楼出了几种果酒，秦瑶正好邀请她们尝尝。 吴诗韵邀请，秦瑶做东，柳青萍拉着静安公主，四人一起在望尚酒楼坐了下来。 四人说些悄悄话，丫鬟都被打发到了隔壁去吃些东西。 吴诗韵是主角，第一个开口。 她要讲的自然是自家的事。 她把最近发生的事和三人说了一遍，这才举起杯子。 “这次要多谢你们，现在家中肃清豺狼，一切祥和！” 秦瑶只是笑笑，和她碰碰杯，静音公主也举着杯子喝了一口，唯独柳青萍没喝。 “郡主？”吴诗韵不解地看着她。 “我是想了一下，我除了看好戏，听了你们的计划，好像也没做什么？这个谢酒……”受之有愧的感觉。 “怎么会？若不是郡主，一开始我们的计划就很难开展了，而且咱们后面一直都在府上叨扰，郡主怎么会什么也没做呢？” 吴诗韵说完，静音公主也插了一句。 “清萍妹妹太谦虚了，忘记佛经的事了？” 柳青萍想到了什么，笑逐颜开。 的确。 让吴老夫人抄佛经可是过了明面的。 她说都没出说去，而这个明面自然是她去找公主母亲求的。 “那我就不客气了！”柳青萍说着一口气干了手中的果酒。 “这味道不错啊！秦姐姐，像是葡萄，又有点不太像……” 秦瑶笑着给她又倒了一杯，“是葡萄，只是品种不一样，刚从西边送过来，做好了就让你们来尝尝。” 静音公主细细品了一口，也开口夸赞。 “是不错，你把秦家生意做得越发好了，昨日还听皇祖母身边的嬷嬷在说秦家的吃食，怕是你这东西都得上达天听了。” “如果是这样，那秦瑶就要先谢过公主了。” 静音公主笑容一滞，颇为无奈地继续喝着果酒。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下一秒就被柳青萍打破。 “诶，我听说南边大获全胜，不日就要回京了，王叔这次又立了一次大功。” “你听谁说的？”静音公主斜了她一眼。 柳青萍立刻吐舌头，当然是头听见来的。 转而又想到就这几日的事，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反正他们都要进城了，大家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静音公主不置可否，没再搭理。 柳青萍看她没说话了，更加兴奋地继续讨论。 “这次这么成功，一定会大肆封赏，连同下面的官员，那个陈姐姐的丈夫，会不会也升迁回京都啊？” 吴诗韵摇头。 “不会这么快！他才下去几个月，就算立功，也不至于这么快回来的。” 最多赏赐，或者升一级，破格升迁还是很少的。 秦瑶也赞同，上辈子余植可是在地方做了七八年的官才回了京都。 这次虽然有个机会，但也不至于就立刻回来了。 “哎，这么说，陈姐姐是回不来了。”柳青萍可惜道。 她的朋友本就不多，和陈意如相处得也不错，如果陈意如回来多好，她就多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诶，陈姐姐他们回不来，那……那个金世炎呢？” 柳青萍边说边观察静音公主的神色，看她毫无反应这才放心下来。 那个金世炎可是外放了许久了，这次也是立了功的。 那么他……会不会调回来呢？ 毕竟静安公主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再拖下去也是不成的。 吴诗韵没说话，秦瑶更不会搭话。 毕竟是皇家的事，还和面前这个静音公主相关，柳青萍可惜提，她们俩可不行。 还是静音公主自己开了口。 “他大概是可以回来的！”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 送走大家的时候，秦瑶让掌柜一人送来一个食盒，让她们带回去，而她额外还给静音公主提了一个。 静音公主让人接下，脸上都是对她的赞赏。 “秦老板真是会做生意，这次本公主帮忙，下一次可不要忘了本公主。” 秦瑶低头拜谢，“那是自然，公主大恩！” 第119章 金世炎 南下的事在小范围是有传播的，但是没有铺开了去说，所以三王爷回来的时候也很低调。 亲兵跟着出去，也就亲兵跟着回来。 秦瑶在家等了两日，终于是等到了陈意如的信。 陈意如在信里对秦瑶一阵猛夸加感谢，也说了当时的凶险。 余植已经打算孤注一掷，把她送走，然后独自去面对山匪，秦瑶的信就是他们的及时雨。 谈判的及时，条件也开得很好，余植第一个过得了他们的信任。 说到底，都是些苦命的人，如果有办法，谁愿意拿命去赌呢，还不是被逼得没了办法。 南边本来土地肥沃，一直都是朝廷需要的上税大户，但是前些年洪涝频繁，百姓已经是苦不堪言。 但是以前的县令为了功绩，瞒报灾情，还加重的税收，很多百姓死在了饥寒交迫中。 几方县令勾结，百姓更是申诉无门，这才有了山匪。 新上任的县令根本不知道情况，老油条们更不可能拆自己的台。 所以，余植他们过去也是两眼一抹黑，请教无门。 只能硬着头皮上，这才造成了上辈子的悲剧。 而现在，她把事情始末告知了他们，还把土匪头子的需求也告诉了他们，这场谈判肯定是稳赢了。 除了和她说这次谈判胜利，陈意如也说了他们近期忙着安抚百姓，也感谢秦家出手，这才不至于让他们手忙脚乱。 粮仓的粮食所剩不多，要不是秦瑶出手阔绰，怕是最初的安置都做不到。 还有一件好事告知秦瑶，她怀了身孕。 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秦瑶也为她高兴。 上辈子这个时候，陈意如的生命都进入倒计时了，而现在，她即将迎来新生命。 她们的命运都改变了。 …… 静音公主的速度是极快的，没过几日，秦家收到了宫里来的旨意，让秦家在太后寿辰头一天送两个厨子过去，还从秦家定了些果酒。 静音公主果然很得太后喜欢，东西送过去，这么快就有了回应。 秦瑶欢天喜地的让人准备，皇家的东西可不能出一丝纰漏。 为了感谢静音公主，秦瑶又特意选了些新出的糕点和几瓶果酒，让柳青萍帮忙送给公主。 这一下可让住在长公主府的杨景洪闻着味了。 第二日秦瑶就在自家酒楼碰上了他，还有……白子遇。 而柳青萍则是很无奈的表示，“是他非要来的，我拦都拦不住！” 秦瑶只是惊讶了一瞬，就恢复了一贯的笑容。 “打开门做生意，有人来我高兴都来不及，青萍你可别拦。” 柳青萍小声嘟囔，“打折加我付钱，我亏啊！” 这话杨景洪可不爱听，急忙扯她，一共才让她付了两次钱，这么记仇。 “秦小姐，今个我做东，请我这个朋友，表妹就劳烦你照看了。” 秦瑶点头应下，让伙计带他们上楼。 柳青萍一脸震惊，指着杨景洪的背影，不敢相信，“他，他让我带他出来，还把我扔一边？” “他还要请别人吃饭？没有我的份？” 秦瑶：“……”好像是这样。 “不过，杨世子怎么没去书院？”秦瑶转移话题。 按道理，他回来了应该去书院报到才对。 而且，据她所知，白子遇因为成绩颇好，已经被康山书院收了，这会也应该在书院才是。 柳青萍果然被她的话吸引，开始说是杨景洪了。 “这不是太后马上寿辰要到了，他就索性一起告假，说等寿宴过后再去。” 其实她比较倾向于杨景洪懒得去，在长公主府也没见他怎么拿书，更别说跟着王叔去剿匪了。 说不定就是骨子里不爱念书。 秦瑶没说话，想拉着她去包间，还没上去，她就惊呼一声。 秦瑶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怎么了？你认识他？”秦瑶问。 柳青萍用力点点头，凑过来神神秘秘地告诉秦瑶，“那个就是金世炎，静安公主的未婚夫！” 秦瑶惊讶地看过去，金世炎已经跟着伙计上了楼。 看背影不错，但是正面没瞧见，不过，人家吃饭也挺正常。 “你刚刚惊呼什么？” “哎呀，秦姐姐，你不知道，这个金世炎家里可不富裕，他母亲我见过，没钱爱面子，总说外面不好，坚持自己给儿子做饭……” 在公主府大放厥词，说以后还要静安像她一样照顾金世炎，真是笑死人了。 要不是金世炎阻止，还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反正她听了是觉得奇葩得不行，完全受不了。 静安是谁，那可是皇伯伯最喜欢的公主，贵妃娘娘的心肝宝贝。 不说以后他们成亲了是要住公主府的，就算是搬出去，静安的身份也不是她一个老太太可以任意说教的。 她真是蹬鼻子上脸了。 还好，那天之后金世炎被训斥了一顿，他母亲就再也没上过门了。 想必也是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了。 “所以，他现在竟然来酒楼。你觉得很奇怪？”秦瑶问。 “对啊！”柳青萍理所当然。 “我怎么觉着你和他母亲一个想法？” “啊？”柳青萍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秦瑶。 “金世炎如今身份不同了，环境也不同了，他母亲还能拘着他不让他出来不成？当官的应酬不少，他现在根基不稳，哪能拒绝。” 所以，他出来，不是很正常？ 柳青萍若有所思地点头，好像也是。 “哎！就是不知道静安和他怎么样，还有静音姐姐……太后寿辰后，大概就要定日子成亲了……” 柳青萍感叹。 这个金世炎真是祸害，惹得两个公主相争。 秦瑶却有不同的想法。 静音公主大抵是看不上这个男人的！ 第120章 太后寿辰 宫里，秦瑶是去不了的。 但是生意还得做进去，宫宴前一日，秦瑶就把早就挑好的人送了过去。 果酒糕点也不要本的往里送，这可是个好机会，能出现在宫里的不都是这个权力巅峰的人？ 宫里头忙忙碌碌，宫外了热闹非凡。 太后过寿，普天同庆，皇城内外都是一片喜庆。 这一日，秦瑶过得十分漫长，既忐忑自家厨子在宫里的表现，又期待自家的东西可以一鸣惊人。 好不容易日头偏西，秦瑶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 要出事早就出事，也不会等到现在。 回了家，秦瑶让人去长公主府等等，有什么消息就送回来。 等到天黑了，也没见人回来，倒是把柳青萍等来了。 看到她，秦瑶下意识地问，“你怎么来了？” 不说皇亲国戚都是要陪着太后的，就是参加完了，现在天也晚了，不应该还被允许到处跑！ 柳青萍一屁股坐接下来，声音里带着闷气。 “受不了了！心里太郁闷了，我一定要过来和你说！” “怎么了？” 柳青萍嘟着嘴，把宫里的事说了一遍。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大家祝寿说吉祥话，也把太后娘娘哄得很开心。 皇帝还趁着这个欢乐的日子把封赏的圣旨都发下去了。 三王爷自然没得说，赏了好些东西。 金世炎也被调了回了京都，余植升了两级，而那些欺上瞒下的官员全部下了狱，也算是给冤死的百姓一个交代。 而那个被带回来的土匪头子，因为性质恶劣，被判了斩立决，其他从犯都是关押。 朝廷也是要面子的，这也是扬威。 贵妃娘娘也请了旨，给静安公主把婚期定了下来，定在年前。 静安公主已经开府，现在不过是从皇宫里搬出去，早有预料，柳青萍也不意外。 可是有的人就是要找不痛快！ “你不知道，静安真的太过分了！静音姐姐不过是在提了一嘴果酒出自秦家，她就开始阴阳怪气地说我和静音姐姐自降身份，和……” 柳青萍没再说下去。 秦瑶却把她的话接了下去，“和我一个商女来往密切？” 柳青萍咬着唇点头，“气氛好好的，你说她这不是找茬吗？” 太后都对秦家的东西赞赏有加，也同意让秦家的厨子进宫，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也是对秦家的认可，这些静安竟然还在贬低，说她和静音与商女交好，没有皇家气度。 柳青萍被她气得脸红脖子粗，今天也是静安公主的好日子，柳青萍本不欲与她争吵，结果人家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她也顾不得公主母亲的提醒，站起来就和她理论了一番。 最后自然是两人都受了罚。 柳青萍揉揉自己的手，感觉那股痛麻的劲还没过！ “静安公主……为什么这么讨厌商户？”秦瑶不解地问。 还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说出这种话。 “好像……是她表哥，也就是贵妃娘娘的侄儿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身份不太高，闹得挺大。” 柳青萍思考了一下，说道。 当时还听说贵妃娘家人都在说什么攀高枝，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虽然后来没成，但是这种身份的女子就是碍了他们的眼了。 静安也有样学样，看不起，看不上。 还出言讽刺那些贵女，也因此结了好些梁子。 不过她是公主，本也不在乎这些。 柳青萍还在气鼓鼓的，秦瑶给她倒了杯水，安慰道： “别生气了，她一个人的想法并不能代表我们，我们问心无愧就好了。” “也是，反正以后也不会有多少交集，她去过她的日子，我们挣我们银子！” 柳青萍喝了一口茶，又开心起来。 “对了，你那两个厨子厨艺是真不错，皇伯伯都夸了的，太后也很满意，还说要赏你呢！” “他们都说好，那这个朝中人谁能说不好？哈哈哈，秦姐姐，生意兴隆啊！” 秦瑶自然也是喜不自胜，这次静音公主可是帮了大忙。 第二日，赏赐的东西就到了，东西前脚刚到，柳青萍后脚就来了，后面还跟着杨景洪。 杨景洪还是那副样子，摇着个扇子吊儿郎当地打量着院子里的东西。 柳青萍也不管他，把秦瑶拉到一边，秦瑶还以为她是恭喜她的，没想到她却拿出了一个东西，献宝似的递给了秦瑶。 秦瑶疑惑地打开，竟然是户籍文书，官府同意了她的女户申请。 “恭喜姐姐，以后秦家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了！” 想到即将上京的那几个人，秦瑶由衷地笑了。 他们吃绝户的希望怕是要落空了！ “替我谢谢长公主殿下！” 当然口头的谢谢是不没用，秦瑶肯定要亲自去谢恩才是。 而一旁的杨景洪欣赏完赏赐的东西，站在一旁长吁短叹。 他这个黑户真的是毛也没捞着。 秦瑶和柳青萍是知道他白跑一趟的。 柳青萍安慰道： “表哥，没事！我们记得你，再说，三王叔不是分你了？” “小声点！”杨景洪看了看四周，一扇子打在柳青萍头上。 这种事是可以到处说的吗？ 要是让上面知道了，他还能活吗？ 柳青萍嘟囔了几声，看不惯他又勇又怂的样子，拉着秦瑶就走。 …… 而此时，几辆马车正朝着京都而来。 马车里，一个青年担忧地问老者。 “父亲，表妹能乖乖交出秦家吗？” “哼！她敢不交！秦家又不是她的，一个女人而已，都被退亲了，还能依靠谁？” 老者很自信地说。 他是秦父的堂兄，名叫秦岩。 秦家传到他们这一辈，和他们的关系都不大好了，他也一直在老家打理生意。 虽然有心争一争，奈何秦父和他儿子都是有能耐的，他也就歇了心思。 可是现在，他们不是都没了？ 就留了个丫头片子，早几年他就想来抢来着，可惜，死丫头还定了门亲事。 侯府，他们惹不起！有侯爷发话，他不同意也没办法。 这不是侯府垮了！秦岩只想大笑，你看，上天都在帮他！ 这一去，秦家的家主就是他了！秦家泼天的富贵也是他的了。 青年却有些担心，堂妹她见过，这几年也对她的事有所耳闻，他并不觉得表妹会乖乖就范。 望着越来越近的京都，青年面露担忧。…… 第121章 秦家归属 秦家老宅 秦岩在门口站了许久才让人去敲门。 这个地方啊！他还是小时候来过，自从随着父亲搬走，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这里是他们秦家人都向往的地方，以后，他就是这里的主人！ 秦瑶亲自出来迎接，她想过来的人必定不少，只是没想到这么多。 秦瑶粗略扫了一眼，起码得有个十多个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打架的了。 “各位长辈，请！”秦瑶低眉顺眼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秦岩也没客气，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秦瑶抬头看到走在他后面的白发老翁，猜想这应该就是秦家最为年长的族老了。 那前面这位……会不会有点不尊重人了。 秦瑶走在最后，让人把门关了，这才跟了上去。 赵嬷嬷是秦家的的老人了，面对这种场面也不带改色的。 等他们进来，大厅里已经把茶水糕点都准备好了。 秦瑶还没进来，秦岩已经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还把刚刚那个白发老人也扶了过去。 其他人也依次落座。 这下好了，秦瑶这个主人家倒是没地方坐了。 赵嬷嬷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没说什么。 只冲着秦瑶道：“小姐，来，这是您的二叔，老爷的堂弟。” 秦瑶第一个见礼，秦岩看也不看他，只顾着和旁边的老者说话。 这个下马威使得不错，如果是上辈子的秦瑶，怕真的是措手不及。 可是现在的秦瑶怎么会怕？ 赵嬷嬷继续给她介绍，“这位啊是咱们秦家现在最年长的族老了，您得叫叔公。” “叔公！” 赵嬷嬷一一给秦瑶介绍，秦瑶也一一打招呼，丝毫没有受秦岩的影响。 一派落落大方，倒是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看着是个不错的，肖哥教育得不错。” 其中一个叔叔突然说道。 立刻上面就传来了秦岩的咳嗽声。 他们是来找麻烦的，还夸奖，那后面的话还怎么说？ 平辈之间但是不用太客气，两个堂哥，三个表哥，大家互相认识。 很快就见完礼，秦瑶施施然走了过来，赵嬷嬷已经让人搬来了椅子。 这个椅子不在左右两侧，反倒是放在了中间，秦瑶没看他们，直接坐了上去。 这下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秦岩黑着脸看她。 “瑶丫头！你还是坐到下面去！坐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秦瑶不为所动，看向秦岩，“二叔！这是我家！” 言下之意，在主人家占主位，还要赶人家下去，做得过了些。 谁知秦岩哼了一声说道：“这是秦家！我们都是秦家的人！” “而且，我们今日来就是要来告诉你，秦家不能落入外人之手，既然你家已经无人，就该收回本家，放心，二叔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秦瑶听完往后一靠，姿态十分慵懒，这么明晃晃的不尊重，看得秦岩两眼冒火。 秦岩说得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家都是抱团取暖。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要有儿子来支撑门庭的原因。 没有儿子，那就是绝户，姓氏传不下去，家业也会跟外人姓，落入外姓人之人。 像秦瑶这样，家里的父兄皆不在了，要么招个赘婿传姓氏，要么就得把家产给本家人，自己嫁出去。 当然，大多都是嫁出去的，因为……谁不觊觎别人的家产呢？ 今天，他们来的目的也很简单，拿捏她，给她寻门亲事，给她一笔钱，然后从此她不再是秦家人。 “二叔，叔公，各位长辈。”秦瑶站了起来，给大家施了一礼。 她是晚辈，这都是应该了，她做了，他们也就挑不出错来。 秦瑶起身，继续说道：“想必大家对秦家的事都是很了解的，或者比我更了解，那么大家对我们这一脉的事也是应当知晓的。” 秦瑶这么一说，有些人的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不定了。 谁不知道秦家虽然传了几百年，但是也不是一直这么一帆风顺的，光是起落都有好几次，分家都不知道分了多少次。 最近的一次就是秦父这一代。 秦父接手之前，秦家已经风雨飘摇，秦瑶的祖父和父亲力挽狂澜，这才有了今天还遍布天下的秦家产业。 秦家的各房也才还有今日的荣光。 没有秦瑶这一脉，他们连个商人怕是都做不了，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 “不要说这些有的没有！”秦岩看向老者，“叔父，这里您的辈分最高，您来说，这件事怎么办好？” 秦瑶看着叔公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一根筷子易折断，十根筷子抱成团，瑶丫头，不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也没了依靠，以后，你二叔会看顾你的。” 秦瑶哪里会信那个所谓的二叔，真有脸，也不会上门来逼她这个孤女了。 要知道，秦岩现在管理的商铺都是秦父分给他的，都是些赚钱的买卖。 有什么新路子，秦父也不藏私。 可惜，还是个见利忘义的。 “秦瑶无意嫁人，叔公放心……” 秦瑶正准备说出自己已经有了女户，也可以当得起秦家，就被秦岩打断。 “你一个女子！不嫁人成何体统！还想招个外人不可？在场的没一个同意！” “来之前我们也一起商量过了，也理解你出去怕被人欺负，特意选了三个优秀的后生，来，你们三个！” 秦岩的话音刚落，落座的三个年轻人就站了起来。 正是秦瑶刚刚见的三个表哥！ 秦瑶还在疑惑，秦岩已经开始解释。 “你这三个表哥虽然家远了些，可是学识都不错，都是读书人，你意澜表哥中了秀才，也算是有了身份，你瞧瞧可还满意？！” 不止秦瑶，现在厅里的赵嬷嬷和她的两个丫鬟都震惊了。 这还带来夫婿过来让她挑选？ 她这二叔还真是用心良苦！ “咱们是商户，能做个秀才娘子也算高嫁，你放心，亲事二叔已经给你说好，他们三个家里也都同意……” …… 第122章 没用？ “二叔？你们决定了，是不是也不需要我同意了？” 秦瑶打断了秦岩的话，话语中带了丝丝冷意。 看他们这个架势，也没给她留后路。 人都给她找好了，现在就可以打包让她滚出去，然后鸠占鹊巢？ 秦瑶扫视了一圈，除了少数两个没有反应之外，大多数人在她的注视下都移开了视线。 很好，还有些羞耻心在身上。 知道自己无耻！ 如果说她父亲的亲兄弟，她可能还要费一番功夫，秦岩算个什么，祖父都是堂兄弟，还跑回来抢东西，真当她是泥捏的？ 秦岩理所当然： “婚事都是父母之名，媒妁之言，你父母已经不在了，我这个做叔叔的还不能管了不成？还是你对这三个表哥不甚满意？” 他的话一说完，三个表哥的视线都落在了秦瑶身上。 秦瑶毫不在意，继续靠着椅背。 “他们如何和我没有关系，我何必要去满意？” 秦岩好像没有看出她的无所谓，或者也是不在意，觉得是板上钉钉的事，秦瑶无从反抗。 “怎么没有关系？他们三个会有一个是你未来的夫君！虽然三个都是过了我们的眼的，还是得你来决定才是！” 秦岩像个长者一样劝她。 秦瑶直接笑出了声。 “三位表哥也这么认为？”秦瑶转过头看他们。 似乎羞愧难当，三人都不敢看她，自然也没有回应她的话。 他们这样子，让秦岩这个保媒人很是不满，皱着眉训斥他们。 “男子汉大丈夫，像什么样子？” 郑意澜好歹是秀才，也有自己骨气，也做不出这等强人所难之事，所以面对秦岩的指责第一个站了出来。 “表舅，这还是得看表妹，强求不得，强求不得……” “哼！”秦岩冷哼，“没出息！” 郑意澜哑然，退了回去。 看他这个样子，秦瑶心下也明白，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秦岩这般，吃相难看的。 “看来，这是二叔一个人的意思了？” 秦瑶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珠串，语气毫无起伏。 就像事不关己一样。 秦岩也不装了，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 “是又如何，今天，你同意也得不同意，不同意，哼！也得同意！” 他带了这么多人来，可不是就带来看看的。 秦瑶撑着椅子站了起来，对着叔公盈盈一拜。 “首先，秦瑶要告个罪！” 接着继续说道： “对秦瑶的情况，一个人的确是独木难撑，所以秦瑶就向官府申请了女户，日前已经征得了官府的同意。” 秦瑶拍拍手，湫柳很快取来文书，展示给在场的人看。 女户是什么？在座的没人不知道。 这代表了官府认可了一个女人可以支撑门庭，不用归入宗族，其他人也无权过问她的婚事。 秦瑶有了女户，他们这些亲族，还想拿捏她，那是不可能的了！ 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而秦岩看到后反应是最大的。 “你！……你竟然如此离经叛道！！！” 秦瑶没有理会他的无能狂怒，在大厅里来回走了几步。 “其次，秦瑶还要告知各位。” 秦瑶话落，三位武师傅就带着各自的徒弟冲了出来。 十多个打扮干练的青年男子一下占据了大厅的大半，坐着的人都吓了一个瑟缩。 “你们的人数着实不算多！”秦瑶摇摇头，话却直戳人心。 秦岩带着十多人过来，也有人多势众的意思。 可是在面对十多个明显是练家子的青年，他们就显得弱势很多了！ 秦岩哪受过这种气，想也不想快步走来，用手指着秦瑶。 “你这个逆女！你想干什么？” 他可是一家之主，家里虽然没几个下人，但是从上到下都对他服服帖帖，哪怕是错了，也无人敢置喙什么。 他何时需要发这么大的火了？ 但是他心里知道，不管怎么样，秦瑶也不过是个小丫头，他这么大的怒意，秦瑶肯定会吓哭。 可惜，他失望了，秦瑶面对他怒意地指摘，没有丝毫反应，反而抬起头来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二叔，我想干什么，取决于，你想干什么？” 看秦瑶这副样子，秦岩有种面对他的死对头的感觉，一个小丫头！？秦岩扬起手，眼看就要落下。 就在这一瞬间，一群家丁手持木棍包围了大厅。 还稳坐着的“秦家人”都站了起来，看着身后拿着木棍的人一脸惊恐。 “二叔可要想清楚！” 秦瑶威胁。 他这一巴掌只要敢落，那后面这些棍子可就不客气了。 “你……啊！”秦岩还没想清楚，突然手臂一痛，抱着手臂后退了好几步。 一个身影从墙上跃下。 “小姐！”莫尧拱手抱拳，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秦瑶点点头，示意他上前。 莫尧的步子很稳，他身上巡防营的衣服更加打眼。 这会连秦岩也不敢说话了。 老百姓最惧怕的就是官府的人，这莫尧明显就是官府的人，他们怎么敢放肆！ 只有上首的叔公说了情。 “秦瑶，瑶丫头，都是一家人，你这样太过了些！” 秦瑶一路走过去，直接在叔公旁边的主位坐了下来。 他们这么多人来逼她，抢夺她的家产不过分，她反抗就过分了？ “叔公，这些人也都是我秦家的人，也都不是外人，放心，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做什么的！” 秦瑶笑着安抚，叔公却没被安抚到。 他当然知道没有秦瑶的命令他们不会做什么，关键是，他的意思是秦瑶不能让他们出来吓唬人啊！ 乖乖听话不就好了？ 叔公只要继续晓之以理。 “瑶丫头，你要想好了，没有家族的支持，你一个女人，谁会服你？遍布天下的秦家产业可就要分崩离析了！你就是秦家的罪人！” 秦瑶不以为意，难道就因为自己是女子？就要被他们都看不起？ “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家一直是以我父亲为主，族长也是由京都的秦家家主来担任，不服我，难道服二叔？” 秦瑶轻蔑地看了一眼还站在中央的秦岩。 不是她看不上他，而是这二叔的确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生意秦父给得不少，但是在他手里还没亏的却少得可怜。 不然也不会眼皮子这么浅，觉得带几个人上来，就能从她手里把家产抢走。 秦岩哪里受得了她这个眼神，也不管现在是什么处境，上来就指着秦瑶破口大骂。 “你这个小贱人，瞧不起谁呢？老子管理商铺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识相的赶紧滚，不然！秦家容不下你！” 第123章 教训 “二叔这是喝多了吗？”秦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弄得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就是秦岩也是懵着的。 直到秦瑶说出下一句。 “莫尧，带着二叔去醒醒酒！” 秦瑶靠着椅子，慵懒地说。 “是，小姐！”莫尧在秦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拧起了他。 “你干什么？放开我！”秦岩不知道什么醒酒，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劲的挣扎，但是没有用，莫尧的手劲哪是他能挣开的。 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站了起来，急急想要阻止。 “等一下！妹妹！” 可惜，莫尧并没有停下，秦岩被他拎着后领压到了水池中。 再提起来，就传来了秦岩的惨叫声。 “妹妹，父亲不是那个意思，还请妹妹手下留人！” 秦瑶看向他，刚刚介绍过，是她的堂哥之一，秦锦华。 是秦岩的长子。 “哦～堂哥觉得二叔是什么意思？”秦瑶饶有兴趣地问。 秦锦华跟着父亲也谈过不少生意，也有自己的想法，本来他就对父亲的想法不赞成。 但是父亲的决定，自己又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过来，如果堂妹的婚事不如意，自己也可以帮着劝劝。 当然，如果父亲真的成功了，那……也是一件幸事。 只是没想到，堂妹的手段如此狠辣。 他那点小心思自己就没了。 看到自己父亲又被按进水中，秦锦华只能代表父亲保证。 “妹妹放心，父亲刚刚所言都是醉语，并不是出自真心，锦华代表江南秦氏，向您道歉，由您来做家主，江南秦氏莫有不服。” 秦瑶歪着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叔公，他也听到了秦岩的惨叫，手已经在发抖了，对秦锦华说的话也什么异议。 其他人也是，秦岩被拉走他们不敢说什么，秦岩被揍了他们只会害怕下一个是自己。 这会秦锦华说什么就是什么。 看到这些人的反应，秦瑶心里都大概有数了。 “莫尧！” 秦瑶喊了一声，莫尧就把人提溜了过来。 秦岩在水里扑腾了许久，这会已经没了力气挣扎，莫尧一放手，他就倒了下去。 秦锦华赶紧把他扶过去，刚刚安置好，秦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二叔，酒醒了吗？” 秦岩迷迷糊糊地看向她。 她还笑着，秦岩却觉得心中恶寒，比坑了他几家店铺的吴老板还要可怕。 这会他终于感受到了害怕，再也摆不起长辈的架子。 “醒……醒了，醒了！”秦岩低着头，嘴唇微动。 秦瑶满意地点头： “醒了就好，要是二叔继续不清醒，怕是侄女只好报官了。” “赵嬷嬷，给大家安排一下，累了这么久了，好好休息休息。” “是，小姐。”赵嬷嬷招招手，丫鬟就上前来带路。 这下也没人敢反驳，乖乖地跟着去了。 秦锦华对着秦瑶点点头，扶着自己父亲离开。 就在这时，莫尧打开了门，众人望去，一个人坐在马上，他的身后是一排黑压压的巡防营兵士站在门口。 “杨兄，事情已经解决了，辛苦了。”莫尧在门口高声说道。 这会还没走的秦家人都是双腿一软，秦瑶已经很难缠了，他们明显干不过，这外面还有一群外援！ 如果刚刚他们要是起了冲突，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这屋外的一群人还不得冲进来把他们都拉走？ 太可怕了！ 想到这，他们就更乖了，也不敢回头去看，不一会就没影了。 秦瑶走了出去，她是让人报官来着，没想到莫尧还把他们也带来了。 这一排排的，好像比衙役还要有威慑力。 秦瑶正准备说谢谢，杨煜已经抬手阻止。 “秦小姐不必客气，守卫京都的安危是我们职责所在，既然已经在无事，那我们就告辞了。” 说着便夹马离开，其他巡防营的兵士也跟着离开。 莫尧对着杨煜的背影轻啧了一声，还挺高冷的。 明明听说小姐有麻烦的时候那么热情要来帮忙，这会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小姐，那我也走了，有什么事让刘大他们通知我一声。” 莫尧抱拳离开。 秦瑶回了院子，出了这些事，她也没心情再出门，叫来管家吩咐了两句，就回去休息了。 当然，就是休息的意思，那些被安置在秦家的人可就没得休息了。 赵嬷嬷专门给他们准备了好戏。 秦瑶在自己院子里睡得正香的时候，他们连午膳都没吃上，一群人饥肠辘辘地等着。 赵嬷嬷给他们寻了不少好玩的，还搭了戏台，皮影，就是忘记了吃饭这回事。 等他们饿得受不了了，鼓起勇气去问的时候，得了吩咐的丫鬟们只告诉他们厨房那边还在准备。 水是上了一壶又一壶，可是水不顶饿啊！ 想起秦瑶的手段，他们又不敢闹，只能坐着继续等。 这一等，天就黑了。 赵嬷嬷再次出现的时候，秦岩两眼都在冒光了。 谁知她的下一句竟然是请他们去休息。 还没吃上饭的众人：“……” 他们是要休息，可是空着肚子他们睡得着吗？ 叔公年纪大了，脸皮没那么厚，秦岩被推了出来，秦岩又把儿子推了出来。 秦锦华：“……”他其实还能忍忍。 这么明显的下马威，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面对长辈，他也不得不出这个头。 “嬷嬷！”秦锦华施了一礼，这才继续说道： “我们这一天还滴米未进，不知可方便……” “什么？你们还没吃饭？”赵嬷嬷惊讶，“这可真是招待不周了。” 秦家人都是面上一喜，谁知道赵嬷嬷接下来的话竟然是。 “刚刚在大厅秦二叔教训我家小姐那气势，完全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们都吃过了呢！” 秦锦华摸摸鼻子，尴尬非常。 其他人也是三缄其口，不能反驳。 欺负人的时候很有劲，这会还要向他们讨饭吃。 是有些丢人。 虽然他们是长辈，但是也不敢摆长辈的架子，你看，秦瑶是个把他们当长辈的人吗？ 赵嬷嬷讽刺了他们一番，这才让人把他们带回自己的院子。 好吃的自然没有，萝卜咸菜将就对付。 按照赵嬷嬷的说法。 “不好意思，今天厨房没准备，所以委屈大家了！” 他们能说什么？ 有的吃就不错了！ …… 第124章 支持 秦家人吃了一次亏，第二天是怎么也坐不住了，正准备告辞离开，赵嬷嬷竟然来请他们，说秦瑶要请他们吃饭？ 确定是吃饭？不是吃刀子？ 已经被整怕的一群人，怀着忐忑的心来到了请客的地方。 竟然真是一家正经吃饭的地方，里面还人声鼎沸。 叔公第一个进去，早就得了吩咐的湫柳引着他们上楼。 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锅中仙。 到了三楼，湫柳恭敬地把人请进去，这才回到秦瑶的身后。 秦瑶站了起来，“各位长辈，请坐！” 早就等候的伙计上前把他们分成三桌分别带了过去。 秦瑶这边都是叔公，秦岩这一辈的长辈。 小二开始上菜，秦家人对于这个新型的吃法还很好奇，伙计开始了对他们的讲解。 等到小料打上，伙计开始演示，所有人都跃跃欲试。 秦瑶这边也是。 对比秦锦华那一桌年轻人，他们还是比较矜持，等着伙计忙活。 吃了一口之后这才主动想要下菜。 秦瑶拍拍手，让人上了果酒，让他们尝尝。 自然，没有说不好的。 一天没有怎么好好吃饭，这会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想埋头苦吃。 叔公老了，一直享受着伙计的伺候，越吃越满意。 对秦瑶说道： “这倒是新鲜，没见过这种吃法！瑶丫头，我看下面的人这么多，这个生意……” 叔公点到为止，但是在场的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有生财之道，一家人肯定是要共享的。 但是，秦瑶……他们也没把握她会不会愿意。 昨日，他们可是……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 一屋子的人竖起耳朵等着秦瑶的回答。 “叔公，今日请大家来其实也是有这个意思的。” 天下之大，她一个人能做多少？就算能做也是鞭长莫及。 下面还是得有可靠的人去经营，帮她拓宽生意广度。 叔公赞赏地点头，一脸欣慰地看着秦瑶。 “瑶丫头有你父亲的风范！” 是女子却不小家子气，在生意场上杀伐果断，包括对他们也是……没有一丝犹豫，一点不拖泥带水。 是个干大事的人。 “那……”秦岩张了张嘴，看向叔公，没有继续说。 他自然是很想做牵头人，这一看就很有前景。 只是他昨天才被秦瑶……这会怵得很。 秦瑶没理他，而是看向另一桌的哥哥们。 秦岩一看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她才不想浪费时间。 叔公一看就知道秦瑶的意思，于是很自然地笑道。 “年轻人之间更好说话些，我们这些老头子啊，应该让让了。” 也是同意了秦瑶把开火锅店的事交给年轻一辈的人。 秦岩等人脸上就很精彩，谁愿意承认自己老了，又有谁想让位呢？ 他们正值壮年，哪里需要让位的时候，可是他们也不敢质问秦瑶。 有几个想开口的，一对上秦瑶的目光，立刻败下阵来。 好好的娇娇女，怎么就跟女罗刹一样。 秦瑶继续和叔公说： “叔公，人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走的时候他们会和你们一起过去。” 这里面有两个人都是从她开店的时候就跟着她的，参与了两个店从选址到开业的所有环节。 厨师，甜点，冰饮，果酒…… 只要她店里有的，她都毫无保留的让人去传授。 这是她的诚意。 “那……你的要求是什么？”有人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们这一支为什么这么快打上门，就是因为他们的生意不行了。 “我相信各位叔叔哥哥们一定可以做好，前三个月就不用给我报利，三个月后，我也只需要两成利。” 生意兴旺占利多少也不重要，就跟薄利多销一个意思，不止他们，其他人也是一样。 她要把火锅店开得比玲娜更大，更火。 这种聚划算的买卖，怎么可能不做，叔公当即拍板同意，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就这样把事情确定了下来。 秦瑶没想过藏私，既然决定这样做了，那么余下的事情就是理所当然的。 和几个堂兄说好了时间带他们去参观，秦瑶就招呼大家继续吃，小二也及时拿来菜单，让他们可以继续加自己喜欢的菜。 事情解决了，秦瑶也没空陪吃，正想找借口离开，轻枝急忙走了过来，在秦瑶耳边一阵耳语。 秦瑶站了起来，还没来得急往外走，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柳青萍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吴诗韵。 “秦姐姐，你没事？” 屋里这么多人，柳青萍看也没看，直接走了过来。 秦瑶看到她们有些怔愣，她忙着处理这些人，完全没想过她们会参与进来。 “郡主！吴小姐！” 湫柳和轻枝一起行礼。 柳青萍摆摆手，看秦瑶没事，这才说起了自己。 “我去你家找你，你没在家，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听说你在这边，就和吴姐姐一起过来看看。” 吴诗韵对秦瑶点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柳青萍视线扫过屋子里的人，哼了一声，拉起秦瑶就走。 “走走走！秦姐姐，我们去外面说。” 柳青萍丝毫没给在座的人一点点面子，拉着秦瑶，叫上吴诗韵就出了门。 门再次被合上，众人这才回过神。 秦岩第一个怀疑人生。 “刚刚那两个丫头说来的那个是谁？” 没有人回答，因为他们都听得很清楚。 过了一会，秦锦华这才回应。 “父亲，是郡主！” 皇家的人！他们哪里会见过，他们在小县城里，最大的官就是县令。 县令出门都坐轿子，没有什么大事，他们连县令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说是更大的官了。 秦瑶竟然还认识郡主！ 如果昨天他们真的把秦瑶逼急了，那不是郡主也会出手帮忙？ 包括秦岩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庆幸，昨天的事情没有闹到不了收场。 还有就是看刚刚样子，关系还不错，秦瑶可礼都没有行一个，还被郡主叫什么……“秦姐姐？” 这是个什么待遇？ 秦岩感叹。 “果然是寸土寸金的京都，贵人多，机会也多，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可惜他们不日就要回去，还可能永远不能再来。 这羡慕的富贵，终究不是他的！ …… 第125章 恶妇 秦瑶带着她们去了后院，身后的人在想什么她大概是知道。 杀鸡儆猴也得要别人知道不是。 她相信她昨天的所作所为，还有她身后的靠山，很快就会传到其他秦家人耳朵里。 那么，他们还敢上京吗？ 自然他们要来，她也是不惧的，可是终究是麻烦的，还不如一下堵了他们的路，让他们乖乖听话。 柳青萍昨天就知道了秦家的事，不过自家哥哥都出面了，她也就放心了。 今天过来看看也是确定一下秦瑶的情况。 结果一过去还没看到人，还好，秦瑶没事。 而且听完秦瑶要做的事，直接竖起来大拇指。 厉害了！ “昨日我就听哥哥说你把人往水里按，还是本家的一个长辈，你不知道，我就担心他们是长辈你不好出手，没想到你如此果断，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的。” 虽然也没打，可是胜过打啊！ 她哥哥可是说他看着那些人走路腿都在抖，可见是怕得狠了。 秦瑶没有打他们，可是那些拿着棍棒的人可以挨得他们很近，还有就是那个被多次按进水里的人。 那得是多少人的阴影啊！ 当时那种场面，可没有人怀疑秦瑶不敢杀人。 秦瑶没有反驳，从知道他们要来的那一刻，她就在想办法。 “对付豺狼就得比豺狼更加凶残，但凡你软弱一点，他都能随时吃掉你！” 秦瑶说完笑了一下，她成功了不是？ 他们现在在她手里，乖得像鹌鹑。 “看来我要学得还很多！”柳青萍感慨。 吴诗韵知道柳青萍单纯，只是安慰。 “就说你不用的担心，瑶瑶厉害着的。” 她家的事不就是秦瑶一语惊醒梦中人？ 现在她家可是风平浪静得很。 祖母没了银子，想方设法了在她母亲跟前哭穷，全没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吴诗琪更是父亲的面也见不到了，和其他姨娘庶妹一起每日早起给她母亲请安。 不去，那就让苏嬷嬷过去教她规矩。 这样反复几次，吴诗琪也乖得不得了了。 她娘现在管起家来都轻松了不少。 所以，她是不担心秦瑶会吃亏，只是心里不放心，跟着过来瞧瞧。 事实也证明，秦瑶的确很厉害。 三人也聊了许久，这才分开。 楼上的秦家人也散了，这次没人再拘着他们。 他们逛街的逛街，休息的休息，过了一天悠哉的日子。 好不容易来一趟京都，总不能就这样回去。 秦瑶他们拿不下，那其他可以吹牛的吃喝玩乐风土人情肯定是不能放过的。 直到日暮西斜，他们才从外面回了秦家。 这一天他们知道了许多事。 譬如，秦瑶在面对侯府时的不卑不亢。 对待背叛的家仆毫不手软。 在生意场上更是得到了长公主等人的支持。 …… 这样的人，是他们秦家人！他们心里很自豪。 唯一遗憾的是，她不是个男子，如果是男子，秦家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虽然现在他们也不敢，但是心里总归是有些不得劲的。 他们是，其他人怕也是。 秦瑶说到做到，用了两日带着三个堂哥熟悉了锅中仙，并把自己的心得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们。 自然也保证了若是他们继续保持，以后有了新的生意经，也欢迎他们过来。 三位堂哥自是欢天喜地的回去告诉家人这个喜讯。 第三天。 秦家人要离开了，这一次，和来时大不相同，不过大抵也算是有收获的。 秦瑶除了把人送过去，东西也送了不少。 京都好吃的，好玩的都让人装了不少，塞了整整三辆马车。 “表妹保重！” 秦瑶意外地看着郑意澜，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惜，他已经收回了视线，“表妹不要在意，我和你大堂哥一样，对二舅舅的做法并不是特别赞同。” 只是家族里的事，不是他们可以左右。 秦瑶明白，对郑意澜她是不反感的。 “表哥保重。”秦瑶微微一拜。 郑意澜再次回礼，这才上了马车。 秦瑶松了一口气，看着马车越来越远，转身回了家。 天气越来越冷了，空气中已经带来北风的味道。 她要思考一下冬天的营生和那些在冬季生存困难的人。 她有钱不假，可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城郊那群小乞丐，长大了不能成了大乞丐，老乞丐！ 上辈子因为顾忌着侯府，她不敢抛头露面，这些人中好多人都没能活过你和冬天。 就算侥幸活下来的，也是继续乞讨，这次，她没有被束缚，当然要坚守本心，让父亲的期望成真。 城郊 秦父在这里建了一个村子，专门给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寡妇居住。 秦瑶接手后，每个月都会送来衣服吃食。 只是怕他们养成依赖，所以给得东西也只是将将够用而已，说不上衣食无忧。 秦瑶坐着马车过来，他们都开门出来，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更别说是一辆华丽的马车。 这里的人很多，孩子占了大多数。 他们有屋子住，但是没人会给他们做饭，而且吃食本来就不多，所以他们还是会去乞讨，所以他们看起来脏兮兮的。 有人克扣粮食，秦瑶知道。 不会做，浪费，这是她们给的理由，上辈子她信了，这辈子嘛！ 几个妇人被人带了过来。 看她们的体态，白净丰腴，和旁边那些瘦小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很明显，只是她没有机会去看，去了解，只能被她们蒙骗。 “贵人？”几个妇人忐忑地看着马车里的秦瑶。 秦瑶给湫柳使了个眼色，湫柳撩起帘子。 “打！打到说为止。” 二九很机灵，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板子，递给刘大一个，两人笑着朝着几个妇人走去。 这个板子可不是打手心的，这个宽度，怕是打死人都有可能。 她们第一反应就是跑，转身却发现被不知哪里出现的人拦住了去路。 几人立刻苦着脸转身跪了下去。 为首穿红衣的女子率先开口。 “贵人，不知我们哪里得罪了，您尽管说，我们一定改！” …… 第126章 恶人 轻枝对红衣女的明知故问很是生气。 “还敢反问我家小姐，自己做了什么事还要别人提醒？” 二九挥了一下了手中的木棍，说道：“还不从实招来，小爷手里的棍子可不长眼了。” 本来以为吓一吓她们就会怂，谁知红衣女人竟然来了一句： “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竟然在这里动用私刑？！” 王法？跟她提王法？秦瑶撩开帘子，扶着湫柳的手走了下去。 “这位娘子说……王法？”秦瑶在她们面前站定，好以整暇地看着她们。 红衣女人正想说话，秦瑶却让人堵住了她的嘴。 “这位娘子话太多了些，还是听我说！这个村子，地是我家买的，房屋是我家盖的，按道理应该是就属于我家！” “我在我家，要做什么？官府也要管么？再说……！” “本小姐出了钱，送来的东西不见了，你们又不问自来，我难道问两句都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擅闯民宅，难道有理？ 就是被主人家打死，那也是活该！秦瑶做的事谁也管不着！ 地上的几个女人听到秦瑶说这个地方是她的，脸都白了。 特别是那个红衣女人，她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从来也没见过有人来，所以早成了这里的土皇帝，不管是原来就在这里的人，还是新来的人，都被她收拾了一番。 让她们都得听她的，过了这么久的舒心日子，哪里还记得这里是有主的！ 还有送来的东西，银钱，都是先过她的手，不饿死人就是她的恩赐了。 她想要解释，但是嘴已经被堵上，她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秦瑶没管她，二九吩咐人把她压实了，让她挣扎都没法。 “给你们个机会，把知道的事情说一说。” 湫柳端了凳子过来，秦瑶坐了下来，看着另外几个女人说道。 几个女人互看了一眼，争先恐后地想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很快，秦瑶就从她们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红衣女人叫朱秋实，是一年前来得这里，她来的时候一身是血，还是几个小孩子发现了她，这才找来了大人救了她。 醒来之后，朱秋实告诉她们，她被夫家抛弃，又遇上了劫匪，这才弄得满身狼狈。 因为孑然一身，她自然而然留了下来。 一开始她表现得极好，人也很勤快，帮着做饭洗衣，很快得到了大家了认可。 孩子们也喜欢她，亲切地叫她秋姨，就在大家对她放松警惕的时候，她突然有一天带回了一个男人。 这个村子也不是没有男人，但是没有一个正常成年男人。 来这的成年男人，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精神不太正常。 而朱秋实带来的男人，显然是个再正常不过的。 大家都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和朱秋实关系好的黄婶找她问了这个事，没想到以往看起来老实本分的朱秋实竟然把人打了一顿。 不仅如此，朱秋实在大家还没从她打黄婶的事情回过神的时候，还伙同那个男人把村子里存放东西的地方给抢了。 那可是村里好不容易存下来的，就是以防万一的。 大家都默认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去动，可是朱秋实竟然伙同一个男人把东西都搬了出来。 这哪里可以，大伙忙去阻止。 很显然，他们一群妇孺哪里是人高马大的男人的对手，除了被打一顿，没捞着任何东西。 朱秋实和那个男人把东西搬到了住的地方，关起门来数抢来的东西，而他们打也打不过，只能等待。 他们商量了，等到下次送东西的过来，他们就去告状。 只是他们想得太简单，就在送东西的人来的前一天，朱秋实把他们都叫了出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个男人把黄婶狠狠打了一顿，震慑住了所有人。 他们害怕，不敢说，不敢告状，朱秋实和那个男人也逐渐把这个村子控制了。 他们不能随便出去，想活着就只能接受他们俩的压榨。 吃不饱，也饿不死。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说完，轻枝却十分不赞同。 “这是什么借口！那些孩子不是能出去，就算不知道我们小姐，官府总知道！朱秋实再厉害，官府的人还拿不下他们？” 但凡他们张个口，也不至于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位姑娘，你可知道黄婶子被打得有多惨？那可是没几天就撒手人寰了啊！” 秦瑶看向说话的女人，她穿得是平常的粗布麻衣，头上也没有装饰，看上去就像个普普通通的农妇。 “你为什么跟着她？”秦瑶问。 迫于淫贼，可以理解，可是秦瑶还是不懂，她为什么助纣为虐。 刚刚她来的时候看到她们几人可是和朱秋实有说有笑，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说到这里，女子忍不住落下泪来。 “小姐，我没有办法！我的狗娃子生病了，如果我不跟着她，她就不让狗娃子吃药，那可是要死人的啊！” 她是个死了丈夫的女人，如果再失去儿子，那她还有什么活头？ 为了狗娃子，她就算去死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更别说只是捧着朱秋实。 秦瑶听完沉默了一会，这才继续问其他人。 “你们呢？” 果不其然，大家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因为儿子，因为母亲，因为害怕挨打，…… 秦瑶自然不会只听她们一家之言，召集其他人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村里的人在刘大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走得近了些，秦瑶皱着眉头，“怎么都是孩子？” 刘大还没说话，跪着的其中一个女人就出了声。 “小姐，她们……他们都被关在了后山的小屋里。” 秦瑶看向刘大，刘大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接了。” “为什么在后山，又为什么关起来？”秦瑶不解。 前世，她只知道这里有贼人山鸡冒充大王，可没听说这里的人还被关，特别是女人。 秦瑶不敢想象，女人被关起来会发生什么！ 刘大沉默了，这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村子，人员也简单，他们根本没想过这里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秦瑶气急，狠狠地呼吸了几口，这才吩咐道。 “去！二九去报官，刘大，找几个人，把朱秋实的姘头抓回来！” 第127章 报仇 朱秋实的姘头是个地头蛇，名字叫王大海，经常进出赌坊和青楼。 刘大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人，他去找人的功夫，后山的人已经被救了出来。 秦瑶让人把朱秋实的屋子搜了一遍，把能搬的东西都搬了出来。 这一搜可不得了，这里面的东西可不简单。 光是靠秦家送来的东西，怕是也置办不起。 秦瑶拿起一个花瓶，仔细的摩挲。 这个花瓶，她见过。 是从她手里流出去的货。 听说运出去几天就被打劫了。 秦瑶走近了朱秋实，她身上的衣服是绸缎，头上戴的珠钗不少于5两，看起来哪是个住在村里的村妇。 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出来的娘子。 看来，这官报得非常对。 被救的人相互搀扶着走来，秦瑶又坐回了椅子。 “小姐，有两个人晕了过去。”湫柳小声提醒。 秦瑶指着刚刚被搬了东西的屋子。 “就这个屋子，抬屋里去。” 剩下的人都站在外面，和秦瑶等人对视。 她们的情况都不算太好，几乎都带了伤，但是看起来精神还是可以。 “我记得，这里也有男人……他们呢？”秦瑶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们听到。 男人，自然是指那些失去劳动能力的人。 这里是他们的安身之所。 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影子。 女人们脸上都是麻木，并不搭话，跪着的女人们则是摇头。 她们并不清楚。 她们也不敢问。 唯有朱秋实，虽然知道秦瑶是这里的主人有几分慌乱，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 对于秦瑶的问题，她也侧头不答。 王大海是谁？他还能被他们给吓到？等着！王大海回来看到这个场面，一定会救她，到时候她要这些人好看！ “你……你可以救救他们吗？”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站了出来。 秦瑶招招手，小男孩被带了过来。 “狗娃子！”跪在地上的布衣女人想要上前，又被人压了回去。 “你刚刚说救他们？”秦瑶放低了声音问。 狗娃子点点头，很认真地再问了一次，“你可以救他们吗？” 秦瑶点头，“当然，你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马上就去救他们。” “我相信你！”狗娃子点点头，亮晶晶的眼睛里都是希冀。 “我生病了，他们说话没有避着我，我听到他们说要把叔他们都扔到大街上去，让他们去挣钱。” 扔大街上？秦瑶愣了片刻，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本就是残疾，放到大街上自然是……做乞丐了！ 正好，这时候刘大回来了，等他扔下手里的人，秦瑶就让他立刻出发，和狗娃子一起去找人。 而被扔在地上的王大海。 大老远就能闻到一身酒味，想来是在花楼里喝了酒，到现在都没醒来。 “呜呜呜……”朱秋实看到地上的男人，睁大眼睛使劲挣扎。 秦瑶自然要是给她这个机会的。 “把她嘴里的布拿掉！” 朱秋实一得自由，赶紧把话倒豆子似的的说了出来。 “你们竟然敢这么对他，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就算这个地方是你的，那又如何？识相的，你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等会你们连个全尸都没有！” “好大的口气！”一声极具威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秦瑶知道，二九这是把捕快找来了。 看到捕快，朱秋实眼中闪过害怕之色，可是很快就消失了。 她不信，“你们最好不要乱来，不然……” “不然怎么？我们也不会有全尸？”为首的捕快十分讽刺地说。 “秦小姐，我们先带人离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审问，然后给这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 “林捕头，能不能麻烦你们先审审这个女人，然后把证人证据收集一下，我还有些东西得问地上这个男人要。”秦瑶客气地商量。 这个面子林捕头肯定是要给的。 “当然，秦小姐自便，你们几个，把人带到那边去，把东西规整一下。” 朱秋实被拉走了，嘴里不停喊着王大海的名字，地上的男人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女人早就对她怒目而视，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王大海坐起来，看看一圈，还没搞明白自己的处境，就被一个女人扇了一个耳光。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秦瑶歪在椅子上，并没有什么反应。 女人们也从最开始的扇耳光，到了现在的手脚并用，一时间，只剩下男人的哀嚎声。 那边的捕快看了一眼这边，又默默转过眼前。 这边的情况二九和他们说过，在不违反规定的前提下，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 作为男人，他们鄙视这样的人。 过了一阵，女人们打累了，这才渐渐喘着粗气退了开来。 中间的王大海已经被打得没动了，但是一群女人，花拳绣腿地，伤害性也不大。 不过是些皮外伤，倒是便宜了他了。 秦瑶并不想这么作罢，瞥了一眼二九。 二九会意，拿过棍子，正想补刀，里面就传来一声尖叫，接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冲了出来。 二九还没到反应过来，手中的棍子就被她抢走了。 “啪！” “啊！” 这边的动静终是让捕快没办法再忽视，他们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一边往这边走来。 二九反应很迅速，夺过棍子就扔给了后面的人藏了起来。 这边又有许多人围着，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捕快一过来，剥开人群，就看到了地上的王大海捂着自己的下体不断地翻滚，嘴里都是痛苦地惨叫。 这让同样身为男人的林捕快很快明白发生了什么。 “秦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他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都没有换一下。 “刚刚没注意，二九，你看到了吗？”秦瑶看向二九。 “小姐，刚刚他想起来打人来着，没想到一起来就被自己绊倒了，接着就这样的，大概是摔到了……” 第128章 旧案 王大海两腿之间已经渗出了血迹，这样摔……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是谁在乎呢？ “秦小姐，他不会死？”林捕头小心问道。 还没抓回去呢！就这么死了，他也说不过去。 “怎么会？林捕头，你放心，二九，给他上药，可千万得把命保住。”秦瑶叮嘱。 至于其他的，保不保的也没什么要紧的。 二九找人把王大海拖到一边，手中的药就直接倒了上去。 一边上药一边抱怨。 “便宜你就，这么好的药给你用！” 李大夫可是神医，他的药二九自己都舍不得用，现在给这个龟孙子，二九心里充满了悲伤。 用一点就少一点了。 自然，这一上药，王大海的叫声就更大了，林捕头看着二九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秦小姐可问完了？我们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林捕头现在只想赶紧交差。 “快了！”秦瑶向后望去，正是刘大过来了。 他的身后，家丁们用木板抬了些人过来。 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残疾。 “小姐，人都找回来了。”刘大恭敬地对秦瑶汇报。 林捕头看着这些人，有些不明白秦瑶是要做什么。 “林捕头！”秦瑶走过去，示意林捕头过去。 秦瑶走到狗娃子身边，看着狗娃子身边的男人。 林捕头看着地上的男人，他的腿断了，手也看着不太好，脸上的到处都是脏污。 “秦小姐？这是？” 秦瑶看着地上的人，鼻头开始发酸。 “他是个手工匠人，只是伤了腿，家里人把他赶了出来，所以流落到了这个村子。” 他叫宁远溪，自嘲因为儿时有人落水，母亲怕他也不明不白死了，给他取了个远离溪水。 他以前是个手工匠人，只是制作一些小东西，为了给家里增收，一腔想法也从来没想过要实施。 可就是这样为家庭牺牲的人，却在伤了腿之后，被家里人无情抛弃。 上一世，秦瑶是见过他的，在江肃的书房，那时候，他已经是能制造出武器的军中红人。 他愿意跟着江肃，因为他说，他曾经得过秦家的恩惠。 那时候，他跛着腿，冲着秦瑶躬身拜别。 秦瑶因为秦家庇护下出了个人物而高兴，从未想过，他的遭遇竟是这样。 上辈子没有她的干涉，他受苦的时间只会更长，可是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埋怨。 甚至一直对她心怀感激。 林捕头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大叫的王大海，还有被控制的朱秋实。 “所以，这是他们做的？” 乞丐哪里都有，可是像他们这样集体出现身体残疾，还有越来越严重趋势的，他只能想到人为了！ “不止！”秦瑶收回目光，“二九，去请李大夫走一趟，多带些大夫过来。” 秦瑶又带着林捕头去看从朱秋实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 秦瑶拿起那个花瓶，递给林捕头，说道： “林捕头对凉州巡抚生辰纲案可有了解。” 林捕头接过花瓶，仔细看了一下，花瓶底部有秦家的印记，应该是秦家出来的东西。 思索了片刻，林捕头这才抬头，不确定地问：“秦小姐是说，这个花瓶……” 秦瑶点头。 “其他的东西我记得不是很真切，但是这个花瓶是过了我的手的，不会有错。” “所以……”林捕头看着摆在外面的东西，激动地双眼冒光。 这可是个悬案，要是他给破了？那不是…… 林捕头心底的喜悦压都压不住。 “还需要查证，但是他们一定是有关系。”秦瑶提醒。 “自然！秦小姐放心，就算没有这桩案子，他们所做的事也是天怒人怨，我们一定竭尽所能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秦瑶很满意，侧过身子让出路来。 林捕头一声令下，朱秋实和王大海被押走了，东西也被他们搬走。 很快，村子恢复了宁静。 刘大带着男人们安置，女人们也带着孩子们跟着去帮忙。 秦瑶站在外面，没有跟过去。 宁远溪被抬走的时候目光灼灼地看着秦瑶，他有太多疑问，却没办法问出口。 秦瑶亦是无法解释，因此并没有去看他。 湫柳和轻枝都被这里发生的事深深震动，秦瑶没动，她们也没动。 实在没办法想象，这还是他们秦家的地方，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有这样的恶人！ 秦瑶转过身想回马车坐会，就听到了有人在大叫。 “不好了，花娘投河了！” “小姐！”秦瑶点头，湫柳头也不回地跑了过去。 秦瑶小跑过去，看到的就是湫柳救了人上来，救得及时，那人只是呛了几口气，正在费力的咳嗽。 “先去换衣服！”秦瑶刚说完，湫柳飞快地跑回了马车。 这里现在虽然都是女人，但是难保突然出现个男人，她现在衣裳尽湿，如果被人看到……那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花娘缓过劲来，开始无声哭泣，旁边的人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她是个寡妇，婆家没人了，娘家也不收留，没办法她只能一个人流浪，来到这里也是偶然。 本来她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会遇到朱秋实和王大海。 花娘长得漂亮，王大海第一眼就瞧上了，她不愿，朱秋实就给她下药让王大海得逞了。 她是第一个被欺负的女人，也是被欺负得最多的女人。 也是她，刚刚拿着木棍给了王大海最后那一击。 发泄了，她也不想活了。 周围的女人几乎都被侮辱过，她们能够感受到花娘的无助，她们也一样，所以，她们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了。 如果可以，她们也想一死了之。 秦瑶知道，今天如果安慰得不好，她们寻死的路就不会断。 “可以听我一句吗？”秦瑶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了过来。 花娘也抬起来泪眼婆娑的眼睛。 秦瑶走过去，把花娘牵了起来。 花娘受宠若惊，想抽回手却被秦瑶紧紧握住。 “小姐！我脏……”花娘颤抖着说。 不知是在说自己跳了河满身的脏污，还是说自己的身子。 “花娘，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秦瑶问。 花娘眼中全是迷茫，活着……不就是活着？她从来没有想过。 只有死，被世人所不容的，失去贞洁就该死。 想了想，花娘还是摇摇头。 “你们呢？”秦瑶看向其他人。 相同的，她们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秦瑶盯着花娘，一字一句地说： “我知道，你们从小就被灌输，为家人，为丈夫，为儿子，守贞洁，尊妇道……” 女人活着就是为了男人，被束缚在条条框框里。 但是这就是应该的吗？不能反抗，只能付出，这就是女人的价值吗？ 上辈子秦瑶没明白，直到被人害死，她才懂，她分明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贤良淑德而禁锢自己。 最终斩断自己的羽翼，落得为他人做嫁衣。 而这辈子，她也证明了自己没错！ 所以，今天，她要告诉她们，她们不是工具，而是人，不是被定义的女人，而是为自己而活的女人。 …… 第129章 为自己而活 秦瑶继续说道： “可是，你们不要忘了，我们首先是个人，然后才是女儿、妻子、母亲，我们活着，不是要活在这些别人给予我们的身份之下。” “而且……活给你自己看，男人有天地，难道我们就只有家里的四面墙？” “大家都是人，我希望你们可以明白，我们也可以像男人一样！有天地，有沟壑，有自己引以为傲的目标。” 秦瑶放开了花娘，看向周围的人，缓缓抬步，一步步像是走在她们的心上。 “我可以给你们一条路，一条大多数女人不曾走过的路。” “所以，到底是选择死亡，还是选择一条艰辛却充满希望的道路，明天……我等你们给我答复。” 大家还在震惊秦瑶说的话，秦瑶已经离开。 她们从来没听过女人还可以不依附男人，走自己的路，那是什么路？ 从小，她们就被告知，要为家中的兄弟铺路，幼时照顾他们，长大嫁出去挣彩礼给他们娶媳妇。 嫁了人，她们的人生就围绕着孝顺公婆，伺候丈夫，养育儿子。 就算老了，也要为儿子筹谋。 直到死她们都在奉献。 这一生，忠贞不渝！一步也不能行差踏错，不然就是万劫不复。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们，她们可以有另一条路可以走，不用死，也不用再去奉献自己。 花娘怔怔地忘了哭泣。 手上的温热还没有消失，她的手心发烫，但远不如心里的暖流。 小姐不仅不嫌她，还拉着她的手，和她说了许多话。 她觉得自己脏，可是小姐不觉得，甚至告诉她，人生不止一条路。 花娘看向水面，前一刻，她还觉得水下就是她的归宿，现在，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其他人还在窃窃私语，或是暗自神伤，花娘却像是想通了什么，不顾自己湿掉的衣服，朝着秦瑶的马车冲了过去。 “小姐，求您收留花娘！”花娘跪在马车前，脊背挺得笔直。 她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做一件事，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想要抗争！ 秦瑶没有说话，花娘心中忐忑，下一秒，轻枝走了下来，把她扶了起来。 “来！” 轻枝想要扶着她上马车，花娘反应很是剧烈。 “不行！我不行！这是小姐的马车！” 不说她的身体，就是身上的脏污，她也不配上小姐的马车啊！ “这是小姐的意思！”轻枝按住了她的推拒绝的手。 花娘想到了刚刚秦瑶牵了她的手，不再反抗，跟着轻枝上了马车。 马车很大，秦瑶坐在最里面，湫柳示意她坐在她旁边，花娘犹豫着坐了过去。 “来！换上！”湫柳把衣服递给她。 “这怎么使得！”花娘不好意思，她的衣服都是粗布麻衣，可是这件衣服显然是上好的料子。 “把湿衣服换了，从现在起，你不再是这个村子的寡妇。” 秦瑶一开口，花娘无法再拒绝。 从她抬脚跑过来的那一刻，她就没了退路。 她要跟着秦瑶，自然要听她的话。 无论秦瑶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 她想做秦瑶口中的那个不一样的女人，走一条大家不曾走过的路。 林捕头把人带走了，大夫也请来了，剩下的秦瑶也帮不上什么忙，只等明日京兆尹那边传召。 马车在大家的视线里渐行渐远，还站在河边的女人们： “我觉得她说得对啊，为什么我要洗衣做饭伺候人？” “她可是秦家小姐，她说她能帮我们，应该就是可以的！” “我也觉得，这里就是秦家建起来的，而且，我们也没什么值得她骗的……” …… 她们的交谈还在继续，而秦瑶的马车已经驶入了京都城中。 花娘一路上都没说话，就等着秦瑶给她吩咐。 秦瑶不说话，她就一直等着。 秦瑶本来想着先回去，没想到半路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轻枝撩起一角。 “是吴家的马车！”二九回道。 秦瑶侧头看去，就看到吴家的马车停在巷子口。 “吴家怎么会来这边？”湫柳不解。 这一片住的人都是家境不太好的人家，以吴家的门第，怎么也不至于到这边，而且还把马车停在巷子口。 而且，这个马车…… 湫柳看向秦瑶。 “小姐，我瞧着，怎么像吴小姐……” 秦瑶自然看出来了，虽然这辆马车很低调，可是的确是吴诗韵的没错了。 等了一会，就看到一个丫鬟从巷子里走出来，上了马车，那个丫鬟，是吴诗韵的。 这里可没有什么胭脂水粉铺子，肯定不是来买东西的。 所以只能是去见了什么人。 吴家的马车缓缓离开，秦瑶放下帘子，对着外面说道。 “让人查查，这里都住了哪些人！” 不为别的，就为吴诗韵说的，她有未婚夫。 秦瑶私觉得，吴诗韵和上辈子的丈夫挺好的，换个人并不一定就好。 但是她也不能完全代替吴诗韵做决定，她有她的因果，也说不定呢？ 她就看看，看看吴诗韵的未婚夫到底是何方神圣。 毕竟是自己的好友，万不得已，她还是想提醒提醒她。 免得前路坎坷。 秦瑶的马车再次启动，这一次，她们顺利到了秦家门口。 秦瑶先让人安置花娘，让她好好休息。 花娘虽然不解，还是跟着照做，她的身体的确大不如前。 要想做好事，还得先养好身体。 而秦瑶进了书房，拿出了自己从重生以来就一直在记录的册子。 三年后，北方会有一场大战，上辈子，秦瑶经历了兵临城下的恐惧，死伤遍野。 她既然知道，就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尽量……让战士们，让普通老百姓们伤亡少一点。 所以她需要钱，大量的钱，需要人手，不止是她手底下的这些有武艺人，还需要一大群能在后方解决后顾之忧的人！ 而花娘，可以成为第一个！ 第130章 组建队伍 花娘第二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大早就等在秦瑶的院子外面。 她没有让任何人去通报，只静静地等着。 等秦瑶梳洗完毕，湫柳才告诉她，花娘已经等了许久。 秦瑶倒是没有意外，不管做什么，态度和投名状都是很重要的。 “让她先去用饭，等会和我一块出去。” 吃完饭，秦瑶坐上马车直接去了京兆尹附近的酒楼。 昨日人带回去了，东西也带过去了。 今天，就要开堂审理了。 “来了！”轻枝指向对面的人。 京兆尹门口聚集了许多人，都是昨日没有过来的人。 林捕头带回来的一部分，而那些伤得重的，还有那些女人，今天才传过来。 秦瑶看向一旁的花娘。 “你也去！把状子递上去。” 花娘从大袖里取出状子，给秦瑶施了一礼，这才下楼去。 虽然大概情况林捕头都了解了，可是秦瑶猜，他们更想办大案，反正都是死刑了，花娘他们的案子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 但是这对于受害者来说，必须得有一个公道。 花娘的状子递上去，京兆尹就不得不管。 既然决定要用他们，那么他们收到的屈辱和伤害就得解决。 伤害他们的人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 京兆尹审案子，秦瑶没有参与，王大海的案子涉及到官员，说不定今天还有旁听，她就不去凑热闹了。 看到花娘进了门，秦瑶也站了起来。 “城南的房子打扫干净了吗？” “昨日就安排下去了，今天应该已经好了。”湫柳回道。 “走！去看看！” 城南是一处两进的宅子，关键是后面有个仓库，可以存许多东西，离城门也近，倒也方便他们外出。 秦瑶到了宅子里四处转转，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很干净。 但是屋子里很空。 “东西也置办一下，让人送过来。” 湫柳立刻回复。 “小姐，已经让人送了，等那边处理完应该就送过来了。” 时间有点赶，昨天才通知，大家也要准备，这会应该也在路上了。 秦瑶点头表示知道了，看完了房子就在中间的厅里坐了下来。 二九把马车上的箱笼搬了下来，过来问放在哪里，湫柳领着他去了后院的书房。 “小姐，这个案子这么复杂，咱们不是要等很久？如果今天审不完……？要不奴婢在这里等，您回去休息？” 轻枝看秦瑶已经悠哉地开始品茶，一看就没打算离开，心下有些担忧。 哪有小姐等人的份？ “无妨，他们很快就会过来的。”秦瑶放下茶杯。 毕竟是刚刚收拾出来的，厨房那边还差些火候。 轻枝不太明白，看秦瑶一脸笃定的样子，还是放下心来。 小姐说快了，那就应该快了！ 东西送过来后，轻枝也去帮忙了，屋子里只有基础的桌椅板凳床架子，其他的都需要添置。 好在秦家的产业涉及方方面面，这些东西送来得也很齐。 男子的屋子布置起来要简单，而且一起送过来的伙计也可以帮忙，收拾起来也快。 就是女子的屋子慢一些，只有轻枝和湫柳两人在忙。 两人收拾了一半，外面已经传来了声音，轻枝快走两步过去一看，为首的竟然是花娘。 “回来了，回来了！湫柳姐姐。”轻枝兴奋地回头喊人。 湫柳把床帘挂上，这才走了过来。 “走！先去小姐那！” 大厅里一下涌入了许多人，湫柳和轻枝过来的时候都看不到自家小姐了。 湫柳走过去，让他们分开站着，这才留出了一条路来。 “大家坐！”秦瑶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一大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花娘第一个坐了下来，这才有人陆陆续续坐下。 他们其实不太能理解，贵人不都是喜欢人站着，甚至跪着吗？ 怎么这个秦小姐还……让他们坐着。 屁股挨着椅子，让许多人都不自在。 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秦瑶只好打破宁静。 “昨天，我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秦瑶看向花娘这边坐着的十多个女子。 花娘也转头去看她们。 她们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花娘向前一步，代她们说道： “小姐，我们商量过了，以后全凭小姐吩咐。” 秦瑶对她们的回答很满意，抬手让她们坐下。 “行！既然都来了，也下定决心了，以后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事我会让花娘通知你们。” 秦瑶说完又看向对面的男人们。 “你们呢？” 她昨日离开，也让刘大告诉了他们。 宁远溪坐在离秦瑶最近的地方，当起了代表。 “小姐，我们都是残疾……” 残疾是做不了什么的，就像他，腿也瘸了，手也坏了，就是一个光会浪费粮食的废人。 亲人尚且抛弃他们，能得到秦家收留已经是大恩，他不怕吃苦，就怕自己没用，让恩人失望。 “宁公子，我要的并不是你们健全的身体，如果我真的需要，外面一抓一大把。”秦瑶如是说。 宁远溪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小姐大恩，宁某无以为报，无论小姐要我做什么，宁某绝不眨一下眼睛，宁远溪但凭小姐差遣！” 这一刻，宁远溪想过很多种可能。 一个残废，能做的事情有限，像是王大海让他们去乞讨，就是其中一种。 可是，如果是秦小姐要求……他也无悔了。 谁让他这条命就是秦家救的呢？ 宁远溪一表态，他身后的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段时间，宁远溪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精神支柱，他要做什么，他们都会支持，也会跟随。 “我也是！” “我也是！” …… 秦瑶还没说要他们做什么，他们的呼声却一声高过一声。 “好！各位既然信任秦瑶，秦瑶也不会让大家失望，今天，我们一起庆祝，庆祝大家新生。” 秦瑶说完他们还不太理解她的意思，直到有人带他们去参观了他们的住所。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住处，这房子就算了，里面的布置也很。 床是铺好了的，布料是他们没有触摸过的柔软，箱笼里还有崭新的衣物。 女人们这边更是，轻枝带着她们一起铺床，亲手感受了这些以后属于她们的被褥，简直感动得要落泪。 二九这边和轻枝那边都和他们说了以后他们就是秦家的人，听秦家的吩咐做事。 虽然没说要做什么，但是这个身份可不一样了。 以前他们不过是被救助的人，严格说起来也没什么关系。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有身份了。 有人还问需不需要签卖身契，被告知不需要，这让他们更有底气了。 要知道一个家族，都是靠着卖身契来控制人的。 如果不签，这是一种信任了。 他们随时可以跑的！ 如果秦小姐让他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他们是可以拒绝的！ …… 第131章 第一个任务 安排好了他们，秦瑶让人在院子里摆了几桌。 他们一大早走过来，早已经饥肠辘辘，可是没有一个人好意思提。 等他们出来，院子里已经摆好了饭菜。 这让他们再次感动不已。 今天出来，他们已经做好了要饿一天的准备了，花娘一来交了状子，官老爷就先审了他们的案子。 那个可恶的王大海因为欺压百姓，奸污良家女子被打了板子，额头也被刺了字。 朱秋实作为帮凶也没逃过。 他们就算出来也是被流放的份，他们走的时候，两人被打得奄奄一息，刺字的时候还在尖叫。 这些和他们受到的伤害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只恨不能亲自动手。 官老爷还有别的案子要审，他们先行离开。 出来之后又来了这里，都已经过了午时了。 饿习惯的人并不觉得难熬，可是秦小姐也想到了，还准备了这么丰盛的饭菜。 此起彼伏的感激声在院子里响起，轻枝和湫柳与有荣焉。 秦瑶并不是奔着他们的感激来的，吃饭也只是应该的，本也是庆祝他们逃脱苦难。 席上还上来些酒，除了有伤的大家都来了几杯，吃到最后，竟然倒下来不少人。 秦瑶吃了几口就去了书房，也让他们自在些。 花娘和宁远溪没过多久也来了，两人进来，轻枝和湫柳就退了出去。 扶着宁远溪的二九把人扶到座位上，也退了出去。 秦瑶：“两位，很抱歉，没给大家适应的时间，不过，我希望大家可以早点走出来，忙碌一些，生活充实也少些时间胡思乱想。” 两人连连点头，同意秦瑶的话。 他们既然决定跟随，肯定想要快点做出点成绩出来，实现自己活着的价值。 秦瑶拿起两本册子，分别递给了他们。 “先看看，如果可以做，银子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放手去做，如果不能做……你们还是可以回到村子里，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秦瑶说完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慢慢地等待。 宁远溪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做自己擅长的木工机械，在他一众跟随者中找出有能力的人，但不限于现在的跟随者。 上辈子秦瑶根本没参与，对于具体的人员她是不了解的，所以这还是得宁远溪自己去决定人选。 宁远溪看完后眉头没有松开，看着秦瑶，眼底都是不解。 “小姐，我有两个问题。” “你问。” 宁远溪停了一会，这才说道： “首先，小姐，我的手……不知道能不能恢复如初，做这样精密的器具，我怕自己难以胜任。” “其次就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姐要造这样的东西。” 宁远溪翻开册子的第一页，直直看向秦瑶。 那是一架改良的投石器。 这种东西，只有一个地方需要，那就是战场。 而秦家……是从商的，从哪里看，也不像是会用到这些东西的！ 面对宁远溪的质问，秦瑶没有显露出一点表情。 反倒是唇角带着笑意。 这样多好，说明宁远溪这个人的确头脑清醒且聪明。 再加上他对自己这么忠心，把这件事交给他，简直完美。 “宁公子，你的手相信李大夫已经和你说过，治好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主要就是银子的问题，宁远溪觉得不一定治得好，是因为他缺银子。 这对于秦瑶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这第二嘛～这个东西自然不是我要的。”秦瑶一脸深沉地看着他。 至于要给谁，这个就要宁远溪自己去猜了。 宁远溪沉默，他自然知道秦瑶肯定不会给他完全透底。 可是他在京都城里这段时间，听得最多的就是秦瑶得了长公主的青睐。 如果是皇室需要…… 可是，为何是他？ “小姐，能工巧匠天下多的是，为何小姐要让我这个残废来做？” 宁远溪继续问。 “是多，但是你也不能指望一块地出产万亩的粮不是？” 秦瑶知道上辈子做出这些东西是他，自然不想再去浪费时间。 宫里那些人没用，民间还不知道要找多久，哪有直接找人快。 宁远溪不再说话。 如果是朝廷要，他没有理由拒绝，甚至他还得快些养好手上的伤，尽快投入研究。 花娘也看完了册子，不过她并没有异议。 “花娘，你没有要问的吗？”秦瑶转头看向她。 花娘摇头。 “小姐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是我的荣幸，相信姐妹们也是这么想的，花娘又怎么会有问题。” 秦瑶欣赏的就是她这份坦荡。 她敢第一个冲出来，敢去死，又怎么会不敢接一个只有女人的绣坊。 “既然这样，明日开始，宁远溪，你的木工作坊就在隔壁，花娘，你的绣坊就在隔街的春花绣坊，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秦瑶站了起来。 剩下的事会有人对接，她也不用再事事亲力亲为。 花娘要做的无非两件事，第一，利用绣坊挣钱，第二，利用绣坊制作棉衣棉鞋。 越往北走，越寒冷，他们的兵士伤亡那么严重，很大的原因就是身体抵抗不了寒冷。 朝廷的补给跟不上。 她们未雨绸缪，到时候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安排好了事情，秦瑶就离开了。 她相信他们一定可以让她满意。 回了家，让刘大带着小七过去，以后他们俩负责对接，秦瑶这才想起吴诗韵的事。 她倒是没有想到，那个巷子里，竟然住的是白子遇。 …… 第132章 公主大婚 很快秦瑶就没空再关注吴诗韵的事了，因为静安公主竟然给她发了帖子。 静安公主和金家的婚事定在就下个月十五，皇家早就在准备，金家也在大肆采购，作为商人，秦瑶最是喜欢这个日子。 这代表她又可以大赚一笔。 可是，静安竟然给她打的请帖。 她们好像也没什么交情。 “小姐，公主为什么会邀请咱们？这也太奇怪了。”湫柳也奇怪。 如果是一般的世家小姐，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秦家的生意摆在那里，时不时的也要打些交道。 可是这皇家…… 还是个没什么交集的公主，邀请她家小姐干什么？ 总不能是瞧上了秦家的生意？而且这个静安公主不是才在太后寿宴上嘲讽她家小姐不过是个商户女。 这明晃晃的瞧不起，又怎么可能真心邀请？ “是奇怪！”秦瑶放下帖子，奇怪她也得去，她要是收到帖子不去，怕是真就给别人机会发难了。 “去找郡主打听打听，看看是什么原因？” 秦瑶吩咐完，湫柳立刻下去打听。 能够接近静安那边的人，只有郡主了。 湫柳这一去却没什么收获，因为长公主带着郡主去寺庙祈福去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秦瑶也只好按下心思，不再去想，反正日子还早，过几日也无妨。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就收到了柳青萍让人带来的书信。 静安公主送来的请帖她也知道了，只是为什么她却不知道，问过长公主殿下，长公主也只说并不清楚。 只听说前些日子静安公主去了一趟贵妃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和贵妃有关。 又嘱咐她不必太担心，到时候她们一起去，有长公主在，想来她们也不敢做什么。 这更是让秦瑶摸不着头脑。 如果说静安公主是因为她的身份不喜她，所以借这天打击她，勉强可以说得过去。 可是贵妃…… 那就更没有任何联系了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公主大婚的日子，公主府外张灯结彩。 柳青萍和她约了时间，她到的时候也正好遇到了长公主府的马车。 见过长公主，柳青萍挽着她的手就往里走。 “本来是打算和你一起的，但是我们要去宫里，哎！你不知道，可累了。” 柳青萍叹息，本来就不是多好的关系，还得逼着说些吉祥话。 特别是静音姐姐，柳青萍想想就心疼，自己的未婚夫被抢了，还要去祝福！ “如果不是看在皇伯伯的面子上，我才不会来！”柳青萍在秦瑶耳边小声抱怨。 秦瑶也想说，如果不是因为给她下帖的是公主，她也不会来。 赴宴明明是一件喜事，搞得跟鸿门宴一样，谁会愿意？ 公主府以后会是公主和驸马的居所，也是现在驸马招待宾客的地方。 秦瑶和柳青萍一起落了坐，在这里不过也就是讨个喜庆。 毕竟仪式已经在宫里举行了，公主进门也只是走个流程，驸马出来待个客就可以开席了。 这个过程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秦瑶只想赶紧结束，赶紧溜。 留在这里，她只觉得心慌，总觉得这个静安公主迟早得找她麻烦。 只是她们刚坐下没多久，一阵吵闹声就开始了。 她们这是女客，所以听得格外清楚。 正在闹的正是静安公主的婆母，金世炎的母亲。 秦瑶偏过头看过去，一个精神抖擞的小老太婆正带着几个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婆朝她们这边走来。 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秦瑶看向柳青萍，柳青萍撇撇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小老太婆走得还挺快，不一会就到了长公主面前，柳青萍站了起来，拉着秦瑶就往那边走。 刚走近，就听到小老太那惊世骇俗的言论。 她说：“长公主，我是静安的婆母，她今日进门，竟然都不给我行李，这就是你们家的家教吗？” 秦瑶脸抽了抽，总觉得这个小老太，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竟然敢质问长公主，皇家的家教？ 活腻歪了吗？ 而且看她后面的几个小老太，好像也挺赞成？ 柳青萍听完怒气值直接上涌： “金老夫人，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母亲？” 金老夫人看了一眼柳青萍，“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你！”柳青萍气得说不出话来，左右看看，准备找婆子了。 秦瑶再也忍不住了，这是个什么脑子？ 要不是这个场合轮不到她说话，她真想让人把她拖下去。 “老夫人吃醉了，下去歇着！”长公主看也不看她，淡淡地说道。 可是这老太太怎么会听，只以为儿子做了官，又和皇帝做了亲家，这长公主也不过是和她平辈，她根本不带怕的。 所以，面对长公主明显给她留脸面的行为，她并不接受。 “长公主，你作为长辈，不管管这个不懂事的后辈吗？” 人群里，大家议论纷纷。 当然，都是觉得这个金老夫人活腻了。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金老夫人却得意了，以为这是长公主妥协了，要去教训静安了。 只是她的笑还没维持两秒，就被长公主一句话打得措手不及。 “金老夫人，想要摆长辈的谱，就回金家去，这里是公主府！” 金老夫人脸都黑了，他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金世炎高中做了官，她就跟着儿子，享受着从来不曾有过的富贵日子。 而她的小儿子，不过是在地里刨地的农夫，儿媳也是，一家人到现在还住的草房子。 她金家？她那里有个金家。 他儿子回京不久，因为要住公主府，宅子都没买，就租了房子。 这是在讽刺他们吗？ 这让她身后的，大老远过来让她显摆的老姐妹怎么看她？ 所以，金老夫人忍不住呛声。 “这里也是我的地方！我儿子是驸马，丈夫就是天！我就这里的长辈，是这里最大的一个！” 金世炎过来听到的就是母亲的一句话。 一句话吓得他七窍生烟，一个箭步就走过来拉住母亲。 “母亲！你不要胡说！” 又转头给长公主赔礼，“长公主殿下息怒，世炎绝没有不敬之意。” 长公主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金世炎。 “你没有，不代表她没有！驸马爷好自为之！” 说完，长公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柳青萍也哼了一声离开。 金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被金世炎一把捂住嘴。 “母亲别再胡闹了！” 秦瑶想了想，追着柳青萍就走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跟上。 有了长公主带头，好几位夫人也站了起来，和金世炎道别。 这会金世炎哪顾得上。 夫人小姐们越走越多，不一会就不剩几个人了。 好好的一场婚事，连个宾客都没了！ 等到静安听到宾客离开，气得面色通红，把盖头一扯，就去找金老夫人算账去了！ …… 第133章 鸡飞狗跳 金老夫人被下了面子，直接坐在地上吼叫起来。 金世炎还没来得说她，就这样了，长公主那边还没给交代，她就先叫上了，金世炎一个头两个大。 还有跟着他母亲的几个婶子，金世炎知道，母亲今天失态，有她们的手笔。 当下也不客气，让人把他们带下去。 就在他打算扶起母亲说明利害关系的时候，男宾那边也陆续在离席了。 金世炎也顾不上母亲了，让人把她送回去，就匆匆去挽留客人。 他刚回京都，人脉都还没打开，今天好不容易请了些人过来，还没来得及深交，怎么能就走了？！ 主要是，就算他娶了公主，以后我是要在官场上混的啊！ 如果大家都排挤他，这让他如何在官场上混？ 可是他过去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长公主特意过来送侄女，被他母亲得罪了个彻底，这会男客们都知道了。 京都谁不知道长公主的地位，谁敢这么和她说话，嘿！这个金家老夫人就敢！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们哪有吃饭的心思，一个个溜得贼快。 生怕慢了些，就会被打上和金老夫人一样的标签。 金世炎只得陪笑，一个个把客人送走。 而金老夫人这边，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来势汹汹的静安。 一身嫁衣的静安急步而来，看到金老夫人也像没看到一样，准备从旁边走。 金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妇人就忍不住讥讽出声。 “老姐姐，你这儿媳妇不行啊！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金老夫人一下就炸了。 她的小儿媳妇多听话，就衬得这个新媳妇多不听话。 她看请的人太多，老早就把小儿媳妇塞进厨房去帮忙，既可以少出份工钱，还能多捞些油水。 昨天过来帮忙，小儿媳妇可是带回去不少好菜。 而且，小儿媳妇在她面前多乖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这个新儿媳一点规矩都没有！ 她可是打听了的，不管身份高不高贵，成了亲都是婆家的人，是要孝顺婆母的。 公主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以她为主。 这么想着，金老夫人伸手把静安拦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一个新妇，不在新房里等着，出来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还不快给我回去！！！”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般无礼。 但是她不用说什么，她身边的丫鬟已经上前了。 “老夫人，公主是君，就是驸马，在公主面前都得行礼，请老夫人自重。” “这……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她婆婆！！！”金老夫人更加生气了，脸上的皱纹都可怖起来。 婆婆是长辈，孝道大于天！她怎么搞！ “你这个小丫头，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来人！把这个死丫头拉下去掌嘴！” 金老夫人在官夫人堆里混了些日子，也学到了些，说起话来像那么个样子。 但是，她说完却没人理她。 和她想象的一大群婆子一拥而上天差地别。 “死了吗？人呢？” 金老夫人无能狂怒。 静安公主像看小丑一样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就要往外走，金老夫人还想拦，被静安身边的人拦下。 金老夫人在后面骂骂咧咧，又丢了一次面子。 算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了！ 小姐妹们都是来看她在公主媳妇面前抖威风的，可是一来公主都没给她这个婆婆行礼。 去找场子，又被长公主下了面子，这会好不容易逮到媳妇的错处，还被无视了。 金老夫人一口气没上来，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静安来到前厅，本来已经人满为患得席面已经空无一人。 随便找了个丫鬟一问，就知道了来龙去脉。 一直到那个死老太婆竟然自己的姑姑面前都敢大放厥词，还把来参加的宾客都气走了，静安觉得她再不发疯她就真的要疯了。 自己好好的喜事别弄成这样，换谁谁能高兴？！ 静安也没去管金世炎，转身就去了金老夫人的院子。 这里是公主府，金世炎跟她商量过把他母亲接过来。 本来静安公主是不同意的，但是经不住金世炎的软磨硬泡，又想着不过是个老太太，她又不是养不起，也就同意了。 想到老太太前面奇葩的言论，她还特意叮嘱金世炎，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金世炎也同意的。 结果现在给她整这出！ 这个死老虞婆，今天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静安直接杀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这时候晕过去的老夫人刚刚转醒，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从床上扯了下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在驸马的面上，本公主的地方也是你能踏入的？还敢藐视皇族！本宫看你也不用再住这了，直接去牢里呆着！” 静安说完看向一旁的人，这些都是老太婆的帮手。 “还有你们，都给本宫带走！” 静安的命令和金老夫人不一样，她是这里的主子，人也是她的，她刚说完婆子们就一拥而上，把她们都押了起来。 她们刚出门，金世炎就回来了。 刚处理完宾客的事，一进来就看到了哭作一团的人，其中一个还是他的母亲。 “这是做什么？” 金世炎愕然。 “儿啊，你终于回来了，你看看你这媳妇竟然要把我送官。” 金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伸手就要去抓金世妍，又被婆子拉了回来。 “驸马爷，不是奴婢僭越，而且老夫人……驸马爷，藐视皇族可是大罪！”押着老夫人的婆子为难道。 驸马也是半个主子，她也不得不尊重，可是公主的命令更重要啊！ 怪就怪老夫人是个拎不清的。 金世炎哪里不知道母亲今天做的事，他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你们等等！” 金世炎进了屋子，看到静安坐在里面，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还没走，他还是有希望的。 “静安？” “哼！”静安公主哼了一声，侧过身子不看他。 “今天的事……” “金世炎，我和你说过，你要尽孝是你的事，可是你看她都做了什么？……” 静安把长公主的事和自己的事都说了一遍。 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替自己委屈。 金世炎只得安慰，保证以后不会让母亲影响公主。 长公主那边他也会解决，又好说歹说了一阵，静安才答应不把人送官。 两人和好如初。 只是这场婚事注定鸡飞狗跳。 而这件事也传到了宫里。 …… 第134章 不满 公主大婚本来是件大喜事，没成想搞成一个大笑话。 金家不尊天家的事也被人传得沸沸扬扬。 金世炎本来想第二天去长公主府赔罪，没想到第二天一道圣旨就到了公主府，让他们全部进宫去。 本来九日归宁，现在变成了第二日。 这不就是兴师问罪的意思吗？ 金世炎一路上再三叮嘱静安公主，让她进宫后一定要美言几句。 现在大家是一家人，不管如何都不能落井下石。 当然，他也没有偏袒母亲的意思，毕竟她母亲得罪的可是皇家，弄得不好，说不定会影响到他的前途，他只是不希望母亲受太大的罪。 静安被他说得不耐烦了，到宫门口的时候已经不搭理他了。 这点事情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宫里的是她的父母，她就回个家而已，完全不能明白金世炎在担心什么。 就算是她那个婆母，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反正是要去请罪的，去宫里请罪不也是一样的吗？ 有她在，总不至于砍头，有什么可担心的！ 静安走在最前面，由着引路的公公带着进去。 金世炎扶着母亲走在后面，对静安的大步流星心里是很不满的。 他说了那么久的话，她是一点也没有听进去，现在她就应该表示一下对婆母的尊重，让皇上和贵妃在惩罚母亲的时候能够手下留人。 而不是现在，这么明显的和他们分开走，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她不喜欢他母亲吗？ 可是现在在宫里，他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嘱咐母亲，等会一定要真诚的认错。 皇上和贵妃他们不论说什么，她认了即可。 金老夫人连连点头。 昨日儿子和她说了许多，她才知道皇家和普通家庭不同，就算她是婆母，对于公主来说她也只是个普通百姓。 皇家掌握着生杀大权，任何时候皇家都是高高在上的，没有人可以僭越。 她听不懂太多大道理，只知道她不听，公主也是可以治她的罪，杀了她的。 说到死，金老夫人就怂了。 所以金世炎再三叮嘱，皇上连他都可以杀，为了儿子，为了金家，她都不能掉链子。 很快他们就到了大殿。 静安公主被单独带去了贵妃殿里，金世炎和母亲就坐在大厅里等着。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他们出门的时候还没用早膳，静安在贵妃殿里吃了，而他们就饿了一早上。 金老夫人喝了一肚子的水，瞧着旁边的宫女太监，一句话也不敢说。 金世炎知道这是皇上的敲打，更是不敢有意见。 过了午时，吃过午膳，才有人过来带他们去见皇上。 皇上接见他们的地方是在御花园，隔了老远，就听到了静安的笑声。 金世炎听到后心里安定不少，至少静安得皇上的心，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差。 金老夫人就有些不高兴了，她还饿着肚子，而她的媳妇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快活。 要是在乡下，早被打死了。 金世炎带着母亲跪下请安，皇帝和贵妃停止了交谈，但并没有让他们起身。 “世炎啊！来，过来！”皇上对着金世炎招手。 金世炎余光看了一眼母亲，站了起来，走过去坐了下去。 “一家人，不用这么拘束！……” 皇上爽朗大笑，金世炎连连称是。 贵妃和静安说着话，皇帝也和金世炎聊着，时不时的四人相互说两句。 桌上有茶点，在皇上的招呼下，金世炎吃了些。 而金老夫人一直跪在地上，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幸好，这金老夫人是个农妇出身，身体素质不错，饿了一早上，加上现在跪着，硬是一点事都没有。 对于这样的结果皇帝和贵妃显然是不满意的，但毕竟是静安的婆母，贵妃也不想做得太过，只好让人把她扶起来。 皇帝看时间也不早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召来太监摆驾。 “人也看了，你们还在新婚，朕就不留你们了，世炎啊！好好处理好内宅的事，齐家永远排在治国的前面。” “谨遵父皇教诲！”金世炎跪在地上，敬意十足。 皇帝很满意，点头离开。 贵妃拍拍静安公主的手，也跟着离开了。 全程没有人去理金老夫人。 皇帝和贵妃的下马威她吃了十成十。 回去的路上，金世炎本打算去拜访一下长公主，金老夫人却身体不适起来。 无法，金世炎只好放弃，先带着母亲回府。 静安公主冷冷地看着，刚刚母妃和她说了，不要去和这种人计较，她有权利，犯不着拉下脸去和她争。 她生来就凌驾于他们，和这种人计较，掉价！ 不去长公主府，金世炎让人快马回了公主府。 静安没跟过去，让人准备了东西，又上了马车。 他们不去，她要去！ 长公主是她姑姑，母妃说了，金家和她得分开来看。 该做的事，她还是得去做。 至于金世炎，他一心扑在母亲身上，等到大夫看过之后才发现静安不在。 这一问才知道静安又离开了，自知理亏，母亲躺在床上，金世炎立刻决定去长公主府。 只是等他到长公主府的时候，静安公主已经拜访完了正准备离开。 金世炎想要求见，却被告知长公主已经歇下。 本来还想替母赔罪的金世炎，连长公主府的门都进不去。 金世炎不敢造次，跟着静安上了马车。 “你过来怎么不告诉我？”金世炎一上车就对着静安不满道。 如果两人一起来，他可能已经取得长公主的原谅了。 静安公主早知道他会兴师问罪，缓缓道： “道歉的事宜早不宜迟，今日我们进了宫，现在拜访姑姑也挑不出错，可是要是明天再来……夫君不觉得不妥吗？” 而且，明天再来，是金世炎和他母亲的事。 她为什么要明天来？ 明明她和姑姑关系也不错，昨日姑姑甚至为了她只是口头上训了两句，要不是老太婆做得太过，也不至于把姑姑气走。 她要是今天还跟着他们一起不来一趟，岂不是辜负了姑姑。 母妃可是告诉她来，稳住夫君即可，老太婆……爱咋的咋的！ 她是皇室，还不至于受制于婆家。 金世炎无法反驳，静安说得都没错，只是他母亲的事没办法解决…… “那你……有没有替母亲说两句话？”金世炎小心着问。 “说了！也说了婆母身子骨不好，才没过来，夫君明日再带着婆母一起来！” 静安也没说谎，但是明眼人都明白，这老太婆就是不想来受苦罢了。 偏偏这个孝顺儿子看不透。 金世炎松了一口气，握着静安的手说委屈她来。 静安也顺着他说“应该的。” 她知道金世炎打什么主意，只是明天她可没时间陪他过来了。 第135章 报应？ 锅中仙 秦瑶专门给柳青萍去了帖子，让她帮忙邀请静音公主。 柳青萍给她传信说下午来，秦瑶是上午就在做准备。 吴诗韵也过来了，两人一起在锅中仙里等着。 有了公主大婚之日的事，秦瑶猜测就是因为那天的事，所以今天早上长公主府有客，柳青萍走不开。 不过秦瑶她们也没等多久，柳青萍和静音公主就到了。 秦瑶和吴诗韵在门口迎接，在外面，静音公主也和柳青萍一样，不喜欢规矩那么多，所以秦瑶和吴诗韵并没有行大礼，只是微微欠身就把人迎了进去。 静音公主早就听过锅中仙，只是从未来过，因着邀请的地点，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姑姑都喜欢的地方，应当是不错的才对。 在三楼坐下，静音公主听着柳青萍的介绍，不由得就笑了起来。 “静音姐姐，你笑什么？”柳青萍问。 秦瑶和吴诗韵也看了过来。 静音公主看了一眼周围，这才笑着说道： “只是突然明白了，你们为什么都喜欢这里。” 她虽然生活在宫里，奇珍异宝，珍馐美食，她什么没见过？ 但是还真没见过这样特别的用膳方式和用膳环境。 不仅装饰很别致，喝的都是五颜六色的，看着都让人心情愉悦。 “是！静音姐姐你也喜欢对？我就知道，咱们又多了一个好伙伴！” 柳青萍高兴地就像一个孩子。 吃饭的过程也是一件愉悦的事，四人相谈甚欢。 秦瑶对静音公主上次的相助十分感激，特意敬了她一杯。 有了皇家的认可，她的生意可以说上升了不知道多少个度。 定果酒和糕点的数不胜数，不仅需要排队，还得排到后几天去了。 掌柜都在跟她申请多派些人手。 但是这量还是得控，不然就没有新鲜劲了，定量供应更刺激了他们的神经，订单只多不少。 静音公主并没有放在心上，只说下次她也要和柳青萍一样加入。 她的私产不少，可是像秦瑶这么会挣钱的可不多。 吴诗韵也委婉地表示，需要用到她的时候，她一定不吝啬。 四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柳青萍说着说着又说到了静安公主。 秦瑶猜得没错，今天是金家上了门，这才耽搁了。 不过静安公主并没有陪同。 “今天一大早，贵妃就让她去宫里陪她，她哪有空陪他们。”柳青萍撇嘴。 她也从公主母亲那里知道她这是故意的。 不想陪他们而已。 陪他们上门，少不得要给他们说好话，陪笑脸，静安堂堂一个公主，还是最得宠的公主，凭什么给他们低声下气的求人？ 还是在她没错的时候。 本来今日长公主也根本不想见他们，奈何这个驸马还是个有手段的，直接替母跪在了长公主府门口。 皇帝让金老夫人跪了一个时辰，香公主就让他跪了半个时辰。 皇帝都看在姻亲的份上饶了他们，长公主自然不能做得太过。 左右她要得不过是他们的态度。 进了府，赔了罪，长公主也只是拉拉家常，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别的一概不说。 金世炎自然明白，承诺让母亲亲手抄佛经静心，这才得了长公主的点头，让他们回去。 “你说公主母亲都做到这个份上了，金大人也是明白人，大家不用说得太明白不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柳青萍眯着眼睛，十分无奈，“那个金老太，出门的时候竟然跟她儿子说不应该让她抄书！公主并没有那个意思！” 她已经觉得自己很蠢了，现在她竟然发现这个金老太连头都没有。 都吃了那么多亏了，还不长记性。 想到金大人那张黑得滴墨的脸，柳青萍只觉得解气。 “幸好是静安！遇到这家人，算她的报应！” 柳青萍说完，小心看了一眼静音公主，看她没反应这才放下心来。 她还真怕静音公主想不开，毕竟他们想遇见不是？ 静安公主只是个半路截胡的人，仗着宠爱无法无天。 静音公主一直挂着笑脸，无所谓道： “说这些做什么？好的歹的都是自己选的，那静安姐姐的事！我们无权过问。” 就算过问，那也是极其高兴的事。 从小到大静安都喜欢抢她的东西，小到物什，大到奴婢，她喜欢什么静安流抢什么。 她母妃不比贵妃，在宫里势大，她也不敢反抗，每次都是笑着让出来。 没事，没事！ 她母妃这样安慰她，长大后她也这么安慰自己。 直到她遇到金世炎，多么好的人啊！配静安正好！ 所以，真不用在意她会伤心。 静安每遭一次罪，她就为静安高兴一次，赎罪了不是？ 以后下地狱也少遭些罪了。 “对了！”静音公主转向秦瑶，“听说你在打听静安公主给你发喜帖的事！” “是！秦瑶自知不够格，和静安公主也没什么交情，实在不太明白……”秦瑶无奈回答。 “我倒是知道一二。”静音公主卖了一个关子，这才继续说道： “听说你曾经得了一副头面，晶莹剔透，很是漂亮，送给了陈家小姐做添妆……” “静安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让人打听哪里有这样的东西，结果自然是没买到，这才进宫去找了贵妃……” 静音公主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这是看上这头面了，既然买不到，陈家小姐也离得远，自然要从秦瑶下手了。 只是她们还来不及出手，就出了事，抽不出手来，但是她们肯定不会停手。 过几天，怕就要找她了。 …… 第136章 价值千金 秦瑶是没有想到，竟然是因为头面的事。 上辈子这头面可是被献给了贵妃，这辈子依然被她给瞧上了，虽然是静安公主起的头，贵妃也未必不感兴趣。 陈意如如今是不在京都，要是在，还不知道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直接落到贵妃手里。 也幸好不在，正好她可以趁着年前好好大办一场。 以前只是贵女喜欢她家的首饰，现在可是天家的人也喜欢呢？ 这首饰还能不声名远扬吗？ 知道了静安公主的打算，秦瑶一回去就让人告诉点翠阁的掌柜，把那批一直没用的宝石取出来。 点翠阁的手艺没问题，剩下的就是花样。 点翠阁的师傅们连夜赶制了许多花样出来，第二天就到了秦瑶手上。 没出两日，秦瑶就收到了静安公主的传召。 公主府还挂着红绸，贴着喜字。 秦瑶跟着丫鬟进了静安公主的院子。 这里是主院，大得离谱，柳青萍和她说过，金老太刚开始还想仗着自己是长辈霸占主院来着。 只是公主府的人都不理睬她罢了，金大人也不可能帮着她，这才作罢。 谁不说一句金老太不知足，从一个浆洗老妇成为贵妇，还得了公主这样的儿媳妇，她偏生要作妖。 不是争这个就是抢那个，如果她好好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 现在好了，还得日日在佛前祈福，用那并不熟练的笔去抄佛经。 简直就是折磨。 秦瑶目不斜视进了屋子，第一时间行了大礼。 “起来！” 静安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秦瑶起了身，低垂着头等着她开口。 静安公主坐在主位上，看着呆站着的秦瑶连连摇头。 “总是听别人夸你，今天一看也不怎么样！” “公主说得是，是秦瑶愚钝。” 秦瑶的低眉顺眼并没有得到静安公主的认可，她翻着白眼，懒得再去看秦瑶。 给旁边的嬷嬷使眼色，让她去说。 嬷嬷把秦瑶拉到一边，说了公主的要求。 秦瑶连连点头，然后恭敬地回道： “是有这么回事，但是今日来得匆忙，没有带东西，可否请公主再等一日。” 静安公主本也没想过立刻就要，秦瑶没有准备也是正常，如果准备好了，那才是有问题。 “说好，本公主不喜欢和别人用一样的东西，也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说完，静安公主挥挥手，让她退下。 秦瑶再次行礼，这才退了出去。 东西她都准备好了，但是上位者怎么能允许你知道她的想法？ 等一日，是最好的选择。 这两日外面的花样也会送过来，静安公主只会挑花眼。 出府的路上，秦瑶照样目不斜视，不想却在半路上碰到了人。 “老夫人安，二夫人安。”丫鬟立刻行礼。 秦瑶也微微欠身。 “这是谁啊？”金老夫人看着秦瑶问。 “回老夫人，是点翠阁的老板，秦小姐。” 丫鬟恭顺回答，但是金老夫人知道什么是点翠阁？ 皱着眉头看自己的小儿媳妇黎氏。 黎氏也不过是刚来京都，又一直待在家里，哪里知道。 黎氏摇摇头，金老夫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过既然是什么老板，那就是商户了，比她以前的农户还要不如。 想到这，金老夫人趾高气扬起来，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秦瑶，对她一身绫罗绸缎嗤之以鼻。 “来做什么的？” 丫鬟看了一眼老夫人，为难道：“这……老夫人，奴婢不知……” 金老夫人恨恨看了她一眼，转向秦瑶，“你说！来做什么？” 秦瑶微笑着回应， “回老夫人，点翠阁有一批货到了，给公主掌掌眼。” 金老夫人自然没听明白，但是也不好继续问，怕让人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懂。 但是又想知道，所以咳了一声，“既然这样，给老身也送些！” 丫鬟诧异地抬头，还没说话，秦瑶已经应承了下来。 金老夫人满意地走了，黎氏还小声地问着是什么？ 丫鬟把秦瑶送了出去，回去的途中一整个不明白。 老夫人和公主不太合得来，而驸马爷……他一个月就那点俸禄，能付得翠阁的价格吗？ 要是付不起…… 公主…… 丫鬟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公主的主院，公主这会已经休息了，她只好把事情给公主身边的嬷嬷说了。 嬷嬷毫不在意，她是贵妃派给静安公主的，金家一家人除了驸马爷她都看不上，巴不得他们倒霉呢！ 付不起又如何？难道驸马爷好意思跟公主张口？ 付不起才有意思呢！ 嬷嬷转背就把这件事给忘了，自然静安公主是不知道的，所以第二天秦瑶上门的时候带了许多人，她都很诧异。 宝石和花样都摆在桌子上让静安公主挑选，而另外一排排人手里的盒子倒是引起了她的好奇。 “这些是什么？” 秦瑶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这才回道：“回公主殿下，这是贵府老夫人要得东西！” 秦瑶脸上挂着笑容，静安公主却黑了脸。 不过也不甚在意，“那就给她送过去！” 秦瑶点头称是，她要在这里陪公主选材料花样，自然没空过去，就让湫柳带着人去老夫人的院子。 静安公主对五颜六色的宝石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这些东西还没打磨，已经让人眼前一亮了。 有了秦瑶的加持，让她也觉得这东西做出来一定不比陈意如的差。 静安公主在花样里挑挑选选，一直拿不定主意。 哪哪都好看，无法取舍。 秦瑶看她纠结，贴心地提醒，“公主若是喜欢，可以都有做出来，公主看到成品了再选择。” 反正剩下的价格也不会低，甚至会因为是公主挑选的款式更得青睐。 “说得也是！”静安公主不再纠结，把十多个花样放进了一旁的盒子。 这只是一部分，静安公主看着桌上的花样，还不知道要挑到什么时候。 “你先回去！等我挑完了，让人送过去！” 秦瑶立刻会意起身，还没来得及告别，外面就传来了金老夫人的声音。 第137章 找驸马去 秦瑶到底是没走成，因为这金老夫人还是冲着她来的。 觉得她没亲自送东西过去，是看不起她！ 秦瑶看着在她面前唾沫横飞的老夫人心里无限烦躁。 真真是很没有教养了。 不过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她忍了。 “老夫人，很抱歉，公主这边还在挑选，所以……” 静安公主早就忍不了了，在她的人生里，哪里会有这样的人出现过！金老太真的是让她维持不了公主的气度。 “母亲！这是本公主请来的人！东西也是本公主让送的！有什么问题吗？” 静安公主忍着怒意看着她。 这有什么值得闹腾的？ 喜欢就把东西留下，付了钱让她们走就是。 为什么一定要大吵大闹？这把公主府当什么了？ 对于公主，金老夫人还是有些怕的，来这里不过也是一时之气，看她生气了，也就怂了。 “东西都留下来！你把钱付一下！” 金老夫人说完就要走，被静安公主一句话拦下。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金老夫人很理所当然地转身，“我说把钱付一下！” 这两年儿子有了俸禄，她的日子好过了，首饰也添了不少，可是今天送来的……也太好看了些，一看就十分值钱。 小儿媳两眼放光，还被她斥责，只挑了两件小的给小儿媳，其他的都被她自己收了起来。 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留起来的。 金老夫人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两件首饰，放在桌子上。 “我是做母亲的，不厚此薄彼，你和黎氏一人两件。” 秦瑶看着她的运动，眼睛都瞪大了，更别说当事人的静安公主。 她嫁给金世炎，整个公主府都是嫁妆，而他们家呢？ 彩礼拿不出像样的，拖家带口地住了进来，现在还…… 静安公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去！把驸马爷请过来！” 看谁给的脸，买东西，她出钱，还施舍给她，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两件东西一看就不是上品吗？ 她堂堂公主，用这个敷衍她？还用她的钱？ “找世炎干什么？”金老夫人不明白，但是也拦不住。 很快，丫鬟就带着驸马来了。 这会金老夫人已经坐了下来，瞧着桌子上的宝石两眼放光。 不过她没有开口，而是频繁看向静安公主，而对方就像没她这个人一样，眼神都不带瞟她一眼。 金老夫人也不泄气，继续等着。 驸马一来，金老夫人就站了起来，“哎哟！没打扰你世炎，都是小事，不用你掺和。” 说着还想让他快回去。 “驸马爷！”嬷嬷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说道： “老夫人看上了些首饰，说是都喜欢，公主这才请驸马过来拿主意。” 金世炎有些诧异，这种事让他来做什么。 不过还是吩咐自己的小厮。 “喜欢就买下来，去账上支银子。” 小厮快速过来想带着湫柳过去支银子。 湫柳笑着走出来，小厮做了个请的姿势，有礼貌地问多少银子。 湫柳声音不大，但是确保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三万七千两。” 小厮迈出门的脚停了下来，金世炎也惊讶地抬起了头。 “多少？”金世炎盯着湫柳。 “大人，三万七千两！”湫柳屈身行礼，恭敬地说道。 金世炎这下听清楚了，什么东西要三万多？金世炎看向母亲。 金老夫人也被这天价银子吓到了，但是她也没愧疚，她可是皇帝的亲家，拿点东西怎么了？ 天下都是皇帝的，她可不觉得他们会缺银子。 金老夫人想装傻，金世炎可不同意。 “母亲，你买了什么？” 金老夫人自然不说话，秦瑶让人拿了单子出来，递了过去。 “金大人请过目！” 长长的单子让金世炎头昏脑涨，连带对秦瑶也不客气了。 她母亲一个村妇，哪里懂这些，肯定是黑心商户要坑人。 “你送这么多东西过来干什么？” “这……金大人，这只是送来金老夫人挑选的……”秦瑶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金老夫人。 言下之意，谁知道她全要啊！ 一般人家，都是留下几样，其他的退回去来着。 金世炎自然听得懂，看看自己的老母亲，又看看自己的公主娘子，终于明白为什么要叫他来了。 这么多银子，那账房怎么支得出来。 他也不想闹得太难看，只好劝道： “母亲，这些东西需要时常更换，用不着一下买这么多，留几样，下次再买……” 金老夫人知道自家没钱，儿子的意思她也明白，可是公主有钱啊！她怎么不能都买下？ 她还想多戴些出去显摆呢！留几样怎么够。 这样想，金老夫人也硬气了起来，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都留下！静安这边一起付了。” 静安公主难得又看了她一眼，又转向金世炎。 金世炎被她这个眼神看得无地自容。 虽然，他是驸马，但是他也有骄傲，和静安公主成婚前也是约法三章，府里的开支大部分还是让他这个男人来。 这样，还有谁说他吃软饭，靠公主？ 以此还可以保全他的男人尊严。 可是现在他母亲竟然拆他的台！ 明目张胆的就要公主买下三万多的首饰。 金世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三万也不多，夫君若是开口……” 静安公主的话更像是一记耳光，金世炎也动怒了，母亲真是不长记性。 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能这么直白的怪自己母亲，或者说自己没钱。 “小高，送客。” 秦瑶识趣的带人离开。 秦瑶一群人一走，金世炎和静安公主说了一声就带着金老夫人走了。 静安公主叽讽一笑，“死老太婆，想得还挺美！” “把这两件首饰送过去，顺便告诉驸马爷，这是婆婆赏本公主的。” 还没付钱的东西，她要不得！ 嬷嬷带着东西就去了金老夫人的院子。 一进门，就听到驸马爷正和金老夫人吵的不可开交。 驸马爷的话金老夫人根本听不下去，金老夫人的歪理也把驸马爷的气得半死。 嬷嬷在外面听了一会，心里骂了一句活该，这才在外面叫门。 …… 第138章 渐渐入轨道 秦瑶回去没多久就收到了金世炎送来的银子和退回来的首饰。 看来不知是怎么说服了金老夫人，秦瑶只觉得可惜。 三万多两呢！现在只收了不到五百两。 真是落差大了些。 还好，静安公主那边还有一大笔。 金老夫人是个愣头青，金世炎可不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意外。 五百两，金世炎也得肉疼一阵了。 …… 此时的公主府。 金老夫人还是一脸不服气的坐在儿子对面。 就在刚刚，她屋里的东西都被放好拿了出去，留下一些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儿子的俸禄不多，母亲切记，以后要用什么都要和账房打招呼，不然您欠的银子儿子是不会管的！” 金老夫人气得死死瞪着他。 她现在什么身份？还要抠抠搜搜的！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静安那放的是什么？！我这屋子里比不上她就算了，怎么买个东西也不能称心如意了！” 金老夫人刚刚看到了，静安可是要打造首饰，而且还是用那么漂亮的石头，价值可见一斑。 她作为公主的婆婆，竟然连首饰都买不起？ 金世炎更不明白，她母亲为什么要和公主比！公主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人家现在嫁妆都用不完，他们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俸禄！ 有什么可比的？ “母亲，公主是公主，她有银子那也是她的，咱们住进来之前就说好了，她的嫁妆我不管，我的俸禄用来养家！” 金世炎还试图和母亲讲道理，但是他母亲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听得进去？ “她嫁给你了，就是你的人，我是她婆母！孝顺我是应该的……” 金世炎扶额，觉得去宫里也好，去长公主府也好，他母亲都没有丝毫长进。 说不通，他也就不想说了。 就在这时公主身边的嬷嬷来了。 嬷嬷很有礼貌，和金世炎说明了来意，把首饰规规矩矩地放好，又退了出去。 金世炎仿佛又被抽了一耳光。 对比刚刚拿走的那些，这两件显然是廉价许多的。 恰恰却被自己母亲拿去送给公主。 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可能分辨不出好坏来！ 这一番送过来，也是在告诉他，他母亲做的好事！ 金世炎现在不止头疼了，只得放下狠话。 “您若是还要做这些事，儿子就在外面给您租个房子，让您和二弟他们一起搬出去！” 金老夫人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孝顺的大儿子口中说出来的。 “你娶了媳妇忘了娘！” 这是他们家乡的婆婆最爱过的话，是责怪儿子偏向媳妇。 金世炎不想理她，转身就走。 金老夫人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决绝，半晌回不过神来。 金世炎出门就和账房打招呼，以后老夫人要支取银子必须经过他的同意。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婆子都经过敲打，出门采买必须得到管家的认可。 这里不让母亲出去丢脸，金世炎把她的路都堵了。 最后，他又去了主院，第一时间是哄哄静安公主，承认母亲做得不对，以后也会约束。 虽然他也埋怨公主对他母亲不太容忍，但是谁让她是公主呢？！ 公主府也毕竟是静安的，里面的人也大多是静安的人，静安公主一声令下，金老夫人也只有听话的份。 静安本来是不满意的，在听到金世炎说如果他母亲再犯，就把人送走，突然就满意了。 不仅满意，还眼前一亮。 这个死老太婆，她就不应该心软让她进来，真以为这是她家了？！ 吃食用度上她让着，还想管她？给她脸了！ 静安靠在金世炎怀里，心里却在盘算。 …… 秦瑶那边很快也收到了静安公主送来的花样，点翠阁很快行动起来。 这批货力争要在年前出货，赶在大家挑选新年礼的时候推出来。 有了空隙，秦瑶也去了宁远溪和花娘的店铺看看。 宁远溪的伤得好好养着，虽然找了人帮忙，但是进度也快不了，好在李大夫医术了得，手上的伤没什么问题。 就是脚得好好养，秦瑶想起了他上辈子的跛脚。 怕是没有遇上好的大夫，也没有好好休息。 秦瑶特意叮嘱了刘大，让他务必要看着宁远溪，实在要行动就让人抬着。 能避免自然要避免，哪怕只是为了让他在战场上跑得快些。 花娘这边已经是有模有样了，她们都做过刺绣的活，开了店接点活完全不是问题。 再加上秦瑶给她们派了几个专业的绣娘过来，她们已经完全上手了。 秦瑶去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客人上门。 花娘看到秦瑶很高兴，拉着她就去了后院。 账本落在秦瑶手里，秦瑶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她大多都是查账，但是今天她真不是来查账的。 这才刚刚起步，账本上也没多少可查的。 不过看花娘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想扫兴，还是打开翻了翻。 “很不错啊！这么快就开始盈利了。” 秦瑶真心夸赞。 她的目的是囤货，挣不了太多也没太大关系，秦家的财力摆在那里，大不了就是元气大伤。 没想到花娘还做得挺好。 “都是大家的功劳。”花娘不好意思的说，想了想又说了起来， “小姐，咱们都在店里，等着客人上门，要短时间内做大有点困难，所以……我让狗娃子他们来帮忙……” 没有打招呼，花娘很忐忑，怕秦瑶怪她擅自做主，也怕秦瑶不同意。 谁知秦瑶却对她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很不错啊！用小孩子去打开吸引顾客！” 秦瑶这一说，躲在外面的人也不躲了，掀开帘子就进来了。 首先进来的就是狗娃子。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留在这里了？” 后面的几个孩子也期待地看着她。 秦瑶记得，狗娃子是那个穿着粗布衣服女人的儿子。 她们过来了，孩子还在村子里，肯定也是个问题。 秦瑶对着狗娃子点点头，又转头看向花娘。 “花娘，需要你就去接过来，如果有像狗娃子这样的，住在这边也行。” 村子里已经派人过去接手，小孩子太小，大人都走了肯定不行。 但是有父母的，分开总是不好的。 花娘自然是高兴的，她们现在的生活已经和从前天差地别，还能得到小姐的理解，她都不知道怎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招呼着外面的姐妹一起来感谢秦瑶。 秦瑶连忙扶起她们，看她们一个个都是感激的表情，也没多留。 怕他们动不动又要给她下跪。 第139章 新年前 点翠阁出品，必定都是精品。 一个月之后，秦瑶再次带着东西登门，不同的是，这一次是送成品。 静安公主的主院内。 琳琅满目得首摆了满满的院子，静安公主静静地走在中间慢慢挑选。 丫鬟们跟在后面，把选好的首饰收起来。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没有瞒得了公主府里的其他人。 静安公主挑了一圈，一个个盒子被收了起来，拿回了屋子，看着剩下这许多的首饰。 静安公主这才让人去请金老夫人和黎氏母女。 黎氏的女儿还小，不过三岁的年纪，但是怎么说也住在公主府。 也快过年了，就当是过年的礼物了。 黎氏欢天喜地地过来，抱着女儿一个劲地说着吉祥话，静安公主对她没什么意见，摆摆手就让她自己选。 而金老夫人过来是过来了，只是脸色没那么好看。 特别是看到院子里的堆满了各种首饰。 这可比上次送到她那里的多得多。 想到这金太老夫人更加不满意了。 等到她听到让她们选两件的时候，金老夫人彻底爆发了。 当着秦瑶一行人的面，对着公主就是一顿质问。 “选两件？这么多都是你的？我们就选两件？” 静安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紧捏着茶杯的手暴露了她的情绪。 静安身后的丫鬟连忙出来解释。 “老夫人，您误会了，这些是送过来挑选的，喜欢的留下，不喜欢的秦老板还得带回去呢！” 这句话金老夫人又不是第一次听，她自然知道。 可是就算如此，她就不能都喜欢吗？ 金老夫人看着这些首饰，恨不得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全部收进自己的口袋。 眼睛里透出来的都是贪婪。 静安放下茶杯，稳了稳心神，为了自己后面的计划，静安压下了心中的不断翻滚的怒意。 “母亲既然觉得少了，那就多挑两件！头一回一起过年，府里礼物重些也无妨。” 金老夫人有了台阶，虽然不满意，还是下来了。 黎氏在一旁等着，金老夫人在里面挑挑拣拣，说是多拿两件，她一共拿了七八件才收手。 等到金老夫人选完，她才过去挑了两件。 公主只说给婆母多挑两件，可没说给她。 婆母得罪公主都要受罚，她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 等她们挑完，静安公主这才招呼秦瑶。 又挑了两件让人送进屋里。 金老夫人这会看清楚了，原来剩下的就是不要的了，静安早就挑过了，都放进了屋里。 她再次感受到了秦瑶的不尊重。 她是婆母，怎么的也应该她先选才对！ 府里的银钱她动不了，儿子的俸禄也不让她过问，她在这个家里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金老夫人眯着眼睛看着里面，觉得自己还得做些事情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地位。 秦瑶带着剩下的东西离开，最后一眼她没错过静安眼里的算计。 不过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只要拿到银子。 整整五万两！ 这一笔生意做得很值了。 收了银子，秦瑶也没忘记让人打听公主府的事。 第140章 新年前2 府里的银钱她动不了，儿子的俸禄也不让她过问，她在这个家里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金老夫人眯着眼睛看着里面，觉得自己还得做些事情出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地位。 秦瑶带着剩下的东西离开，最后一眼她没错过静安眼里的算计。 不过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她只要拿到银子。 整整五万两！ 这一笔生意做得很值了。 收了银子，秦瑶也没忘记让人打听公主府的事。 第三天终于是传来了消息，金大人把自己的弟弟弟媳，连带一双儿女送出了公主府，在外面给租了一个房子。 秦瑶听完只惊讶出事的竟然不是金老夫人。 静安想要对付的可不是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弟媳妇。 看来是金世炎做了什么。 秦瑶找人去和金世炎的弟媳套近乎，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静安公主特意让金老夫人看到了她屋里堆着的东西，让她大饱眼福后又收了起来。 还说因为库房放不下了暂时先放在偏房。 金老夫人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当晚就想把东西拿回自己的屋子。 但是想起了儿子的嘱咐，又不得不放弃。 没想到，第二天，静安公主竟然离开了公主府，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利用起来。 她不敢去，于是怂恿黎氏，说自己的东西忘在静安院子里，让她晚点去取回来。 黎氏也没多想，甚至院子里没人她都没想过没什么，直接进了院子，入了偏房，抱起金老夫人说得几个箱子就走。 结果一转身就和公主身边的嬷嬷撞了个正着。 金世炎又被请了过来，看到自家弟媳做的事，他一次无地自容。 黎氏想要解释，可是谁会听她的？就连她的婆母，金老夫人都矢口否认。 认为她是昏了头了，黎氏百口莫辩。 没办法，这时候是谁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人赃并获，黎氏还想扯出金老夫人，这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黎氏一家被赶出来也是情理之中的。 只是静安公主要可以了，做了一趟局，只抓到了小鱼小虾。 只是不知道金世炎心中可明白一二。 “小姐，这些东西都摆出去吗？”点翠阁的掌柜看着退回来的东西问。 这些东西都是点翠阁出来的，虽然被公主挑了一番，那价值也是很高的。 “摆出去！放出风去，就说这些是公主亲自选的样式。” 秦瑶说完又看向贵妃送来的花样。 这是一个花冠，颜色和材质都写在了旁边，要求年前就得献上去。 献？ 这贵妃显然还是没有放过她的。 这过年还有多少日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还得找材料，雕刻，打磨…… “拿下去给师傅们看看，大家一起看看，分工一下，尽快开始做。” 秦瑶把东西递给了湫柳。 还好，她家别的不多，材料管够，师傅也多。 说不定年前还可以和贵妃商量改一改。 点翠阁和成衣店的生意年前好的不像话。 过年前各府都要置办新的衣服和首饰，这时候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点翠阁还接了宫里的订单，更加忙了。 还好前面做了一大批的首饰，定制了少了，也勉强能够应付。 半个月左右，贵妃娘娘的白玉冠就做好了，秦瑶特地等了几天才给静安公主去了信。 这么快，也太打眼了些。 东西送过去，也由静安公主带去给贵妃娘娘。 等了几日，宫里都没什么消息，秦瑶还在猜测这是不是代表东西还挺满意。 这种时候只要不找茬她都是可以接受的。 很快，新年就来了。 这是秦瑶重生以来的第一个新年。… 第141章 新年 年关将至的时候，秦瑶早早就发了赏钱，给店铺和下人们都放了假。 能回家的就回家团聚，不回家的就在秦家过年。 柳青萍倒是问她要不要去公主府，说她反正一个人，去那边还热闹些。 秦瑶猜这又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她怎么会是一个人？ 她现在是一家之主，府里的主人怎么能在过年这种大日子不在家呢？ 像赵嬷嬷他们，过年也是要在秦家过的。 年货赵嬷嬷提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秦瑶也不用操心。 过年这天，大家都穿了银子，得了赏银，一派喜气洋洋的吃年夜饭。 这一顿也是他们吃得最好的一顿，平时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吃的美味珍馐，全都抬上了桌。 不仅是自家，其他没有回家的，比如庄子上的人，包括宁远溪和花娘也都收到了秦瑶派人送去的食材。 做秦家的人，自然要吃也要吃一样的。 秦家一派祥和，静安公主府却是不太和睦。 公主成婚后也是第二天才能回宫，所以她如今也是要在公主府里过的。 准备好的一家人的年夜饭，静安公主就看到了被赶出去的弟弟弟媳一家人。 她这会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嫁人是嫁给一家人。 金老夫人理直气壮，像是没有看懂静安公主眼里的询问。 “咱们又没分家，过年自然要在一块。” 她统共就两个儿子，大儿子有出息了，怎么着也不能让小儿子再去乡下。 金榜是个老实憨厚的汉子，黎氏又是个胆小的，现在都不敢说话。 更别说他们才几岁的儿女。 静安还没说话，就被金老夫人一句话气到了。 他们有没有分家跟她有什么关系？这是公主府！又不是金府！ 而且，这人才撵出去多久？又回来了！这不是明晃晃打她的脸吗？ “夫君，你说呢？”静安忍着怒气，把问题抛给金世炎。 金世炎：“都是一家人，弟妹也知道错了，静安，这件事就揭过！”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 比如，黎氏是金老夫人指使的。 比如，静安是故意引金老夫人入套的。 但是大家都保持缄默。 一桌子的菜，都是静安爱吃的，可是现在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听着金世炎说完，静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事情要揭过，这人嘛，也该回来了。 金榜和黎氏本就没有住处，金老夫人又心疼，怎么能住在外面！这也让其他人怎么看他们？ 金世炎想着等会和静安解释，话也没说得那么清楚。 就因为这样，静安直接站了起来。 “哗啦！”静安直接把一桌子菜都掀了。 “既然这么喜欢吃，那就继续吃！”静安放下狠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一走，身后伺候的丫鬟婆子也离开了，只剩下金世炎身后的小厮和金老夫人身后的婆子。 “她……这！……哎哟！……”金老夫人准备哭诉自己命苦，被金世炎打断。 “回自己院子里吃！” 金世炎说完也离开了。 金老夫人一句话卡在嘴里，不上不下。 这个公主儿媳妇，真是，还不如没有！ “不行，我得去告状！让皇上知道她都做了什么！” 金老夫人急急追着金世炎而去。 剩下金榜和黎氏面面相觑。 他们能来公主府已经很高兴了，甚至住在外面也没什么，总归比以前的日子好。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我看公主好像不高兴。”黎氏担忧地说道。 金榜一想也是这样，他和大哥不同，他没有官身，住在这里…… 他们正想带着儿女离开，没想到金老夫人已经安排了人带他们去休息。 两人最终没走成。 而金世炎因为静安甩脸子，直接去了书房，这让静安更气了。 直到宫里赏赐的菜送过来，他们才出来，不过两人都没说话，菜自然是拿去了主院。 这个新年，大家各怀鬼胎。 第二日入宫，静安公主先一步离开，让洗漱出来的金世炎扑了个空，只能另外套了辆马车进宫。 而金老夫人还想跟着儿子一起进宫去上眼药，结果却被告知她不能去。 只有上面的人召见，才能进宫。 她告诉儿子一定要给亲家说昨晚的事，要让亲家好好管管。 金世炎一阵头疼，他这个母亲真是不长记性。 上次才因为慢待公主被罚，这才结束，又要去说人家的不是。 他都只敢私下和静安说，他母亲还拿到台面上来说。 他还头疼等会怎么解释他们夫妻分开进宫的事，没理会母亲，金世炎直接让人驾车离开。 他是没想到静安这么任性，就因为这么点小事竟然脸面都不做了。 果然，等他进宫，大家都其乐融融，唯独他被冷落。 不知道静安说了什么，皇帝和贵妃显然对他都是不喜。 还不等他回府，贵妃的令旨到了，金老夫人和金榜夫妇都搬了出去。 皇后早逝，现在宫里除了太后和皇上，就贵妃最大，贵妃的令指谁敢不听？ 静安公主没有去看来来往往搬东西的人，下了马车就直接进了府，金世炎紧随其后。 一到院子里，两人就爆发了争吵。 静安公主觉得他们不尊重她，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而金世炎却觉得静安公主没把他的家人当家人，一家人哪有寸步不让的。 两人互不理解，不欢而散。 金世炎陪着母亲和弟弟一家人搬家。 好在贵妃没有做得那么绝，只是让他们搬出来，宅子都找好了，直接搬过去。 弟弟和弟媳还在劝他好好和公主谈，这让金世炎越发觉得静安小题大做。 两人本就没什么感情，这样一闹，彻底歇了心思，只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 秦瑶这边倒是在第二天收到了贵妃的赏赐。 起因自然是她献上去的头冠，贵妃因为这个美丽的头冠得了皇上的夸奖，转过头来就让人赏了些东西给她。 虽然说东西不多，好歹是贵妃赏的，名头更重要些。 年一过，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 秦瑶让人准备，她要去寺庙里祈福。 这一去，竟然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142章 江迟州 普华寺距离京都不算远，大概半天的路程，秦瑶一大早就出发了。 上山的路上，秦瑶想起了自己每年都要来，但是嫁给江肃后，就被他否决了。 原因是不能抛头露面。 想想自己真是昏了头，秦家每年都要做的事，在她这里断了。 马车慢慢往上，很快就到了寺庙外。 秦瑶走下车，第一时间把自己的香油钱奉上。 寺中的方丈也是老相识了，知道秦家来人，特地让人来接她。 秦瑶先去上了一炷香，这才去了后院休息。 每年都要来，秦瑶也算轻车熟路，到了厢房，小沙弥就离开了。 轻枝去收拾床铺，方便秦瑶休息。 湫柳这次没有来，秦瑶让她跟着赵嬷嬷身边，多学学，以后也好分担赵嬷嬷身上的担子。 马上就要到午膳的时间了，秦瑶只能靠着休息一会儿。 没有一会儿，轻枝就过来叫醒了她。 有小沙弥过来通知用午膳了，来了这么多次，秦瑶从来没有搞过特殊，都是随着大众去饭堂用饭。 现在也不想困在房间里。 秦瑶这次带了人比较多。 光是家丁小厮就有十多人，加上丫鬟婆子足足做了四桌，出门在外还是得小心为上。 秦家的势力摆在那里，眼红的人也不少，特别是这种特定出行的日子。 所以这些小厮都是练家子，发生什么意外危险都可以独当一面，保证秦瑶的安全。 吃了饭，秦瑶就让他们各自去休息。 为了轮流守值，他们都也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 下午要去做晚课，秦瑶抓紧时间回去休息，下午洗漱了一番才在轻枝的陪同下来到了大殿。 秦瑶跪在蒲团上认真诵经祈祷，一为秦家未来繁荣昌盛，二为秦家历代先祖平安往生。 晚课结束后，秦瑶吃过饭就回到住处又开始抄写佛经。 这些佛经要在离开前在佛前焚烧，以表信徒虔诚，直到日暮西斜，轻枝掌了灯，秦瑶还买继续抄写。 “小姐，灯弱伤眼，要不明日再抄写！” 轻枝劝慰。 秦瑶摇摇头，今日不抄，明日怕是都抄不完了。 本就打算后天就回去，她可不想在这里再待上几天。 “早一点抄完，就能早一点回去。” 秦瑶头也不抬的回答。 然后继续埋头抄写经书。 心诚则灵，心诚则灵心，一定要亲手抄写，这是秦父教她的，一个字也不能假手于人。 等到她停笔，外面已经是万籁俱寂。 轻枝已经被她打发去了休息了，简单洗漱了一下，秦瑶正准备休息，就被一声尖叫吓得一个激灵。 轻枝迷迷瞪瞪地起来，看秦瑶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外面怎么了？”轻枝去外面打听。 值守的人也是一脸懵，“听着好像是个男子，我让人去问问。” 这一去也没问出什么，这个时候大家都休息了，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寺院也没有动静，秦瑶等了一会，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算了，去休息，或者只是有人受了惊吓。” 秦瑶说完，也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一夜无梦。 第二日。 秦瑶照例虔诚地做早课，今日寺庙的人多了些，秦瑶做完早课直接带着轻枝去了饭堂。 吃饭的时候，有人说起了昨晚那一声尖叫，秦瑶和轻枝都停了下来，认真听着隔壁的人说话。 “哎！这个小子也不冤，谁让他遇到了寺里的小辣椒啊！” “谁说不是，还是大半夜的，如果不是一鞭子就倒，怕还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呢？” …… 秦瑶和轻枝对视一眼，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轻枝站起身来，过去打听了起来。 等轻枝坐回来，大概情况已经了解了。 昨晚的倒霉男是寺里的常客，好像是个考生，家境贫寒，方丈看他可怜让他在寺里做活，就在这住了下来。 寺里都是宵禁的，大家的作息都很规矩，也不知道这个男子是怎么回事，跑去了后山，半夜才下来。 还正好回来的时候一身狼狈，碰到了一个女客。 这个女客也不简单，有些将门风范。 来得时候骑着马，拿着鞭。 昨晚就是她看到了一身狼狈的人影，一马鞭就挥了过去。 男子当场就被打晕在地。 听说那个女子来寺庙不过三天，打的人不下十个，伤得都挺重。 这么一想来，只挨了一鞭子的男子，还挺幸运了。 不过，这寺庙都不管的事，要么是女子位高权重，管不了，要么就是她也没做错什么。 就是不知道昨晚那个男子无不无辜了。 吃完饭的秦瑶准备回房继续抄写经书，才走到客房外面，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孩子从里面出来。 边走还边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他吓人了！给钱还不要，傻子吗？” 女孩和秦瑶擦肩而过，头也没抬一下，她身后的婆子快步跟上。 秦瑶转过头去，这个就是那个小辣椒？ 衣服和脾气都挺应景的。 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秦瑶继续往里走，穿过回廊就是她的房间了，秦瑶正走着，旁边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身着布衣男子一脚跨了出来，和秦瑶面对面。 秦瑶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四目相对，对方的男子显然也吓了一跳，急忙后退拱手。 “失礼失礼！” 秦瑶看他脸上一道血痕，也猜出了他便是昨晚那个倒霉蛋了。 “无事！”秦瑶无意多说什么，从他旁边走过。 直到回到房间，轻枝才呼出了一口气。 “没想到一回来就遇上了，看来昨晚就是个误会。” 秦瑶不置可否，继续抄写佛经。 那个男子……她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努力甩开脑中的胡思乱想，秦瑶继续投入佛经之中。 等到轻枝再次叫她，已经到了午膳的时候。 轻枝把墨迹未干的佛经拿到一旁晾干，一边让秦瑶休息一会。 秦瑶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起身。 今天出了太阳，光线十分好，走出门，秦瑶用手挡了一下。 远处一个红衣身影正在一个个房间叫门。 她的身后，那个布衣男子正阻止她。 “不用不用，还是我来！”布衣男子伸手又怕碰到他，伸手又缩了回来。 “你不收我的钱，那就让我做点事！”红衣姑娘推开他继续往前走敲门叫人。 秦瑶就这阳光看清了男子。 她想起来了，这个男子是江迟州，江肃的远房堂弟。 第143章 春闱前 第三天，秦瑶把抄写的佛经焚烧完，求了几道平安福就下了山。 马车摇摇晃晃间，秦瑶想到了上一世，江肃也不是一开始就上进的。 就算她嫁过去后天天耳提面命也没有用，请了无数的名师也堆不起他的不求上进。 他的改变是这一年春闱之后。 江家出了个中了进士的后生，江家人齐聚一堂，纷纷夸赞江家后继有人。 而江肃这个正儿八经的江家人，还是侯府世子，竟然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堂弟给抢了风头。 也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他的痛处，江肃竟然主动断了外面的狐朋狗友的邀约，开始跟着秦瑶找来的名师们学习。 秦瑶看在眼里，时常在他耳边提起江迟州，他又得了哪位长辈的夸奖，又得了什么官职，和哪些人往来…… 江肃越听，想上进的心就越大，后来甚至都不用她说什么，江肃主动温书，找老师请教。 学问也是日进千里，不能与之前同日而语。 若不是如此，怕是烂泥扶不上墙，她再努力也是白费。 江肃如愿中了举，终于在族人面前扬眉吐气，就在大家以为他们要互相扶持，一起将光耀门楣的时候，江肃的做法让大家大跌眼镜。 他竟然举报江迟州收受贿赂，更是捏造事实说他强掳民女…… 秦瑶撩起帘子，看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心里涌出一股酸涩。 那时候她与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自然要帮着江肃。 所以她只能任由江迟州被陷害，被罢官…… 明明他一直很感激她的，自从她知道了江迟州来了京都，尽可能的给他提供帮助，也说过以后官场上也会尽力帮助他，只希望他和江肃能相互扶持。 他答应她的，也表示很羡慕江肃，一直以他为荣。 也在江肃没入仕之前带他融入官场。 只是没想到，江肃刚刚迈入官场，第一个就拿江迟州开刀。 江迟州被夺去官身，离开京都的那一日，秦瑶本想让人送些银两，也被江肃阻拦。 从那之后，她就没再见过江迟州。 那双明亮的眼睛也一直留在了记忆深处，时间过得太久了，她竟然没再第一时间认出他。 回到家，赵嬷嬷和湫柳都还没有回来。 秦瑶回到自己的院子，心绪才平稳了些。 江迟州在寺庙，是因为要参加考试，但是家里实在贫困，出不起住店的银子。 但是他并不想麻烦江家，上辈子也是，只是上辈子秦瑶知道了，族里也有人投消息给她。 江迟州春闱前是住在京都的。 可是这次，侯府倒了，她和江家也没关系了，所以江迟州只能继续呆在寺庙。 轻枝端了热茶过来，看到秦瑶在发呆，关心问道： “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会？” 马车坐了半天，小姐应该早就疲惫了。 秦瑶摇头，从梳妆盒里拿出了一叠银票。 “轻枝，等会把这个送到悦来客栈，让他们最近三个月为困难的考生提供食宿。” 这钱是秦瑶个人所出，和酒楼的不一样。 轻枝没明白为什么，但是也没多问，拿着盒子就下去了。 参加春闱的考生已经在陆陆续续地上京了，之后的几个月京都会前所未有的拥挤。 特别是客栈，没有住到客栈的要么是有亲戚朋友在京都，要么就是只能住破庙，或者高价和别人一起住。 有门路的现在已经开始在客栈定房间了，来得晚了的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像江迟州这样住寺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考试的时候肯定是不行的。 离得太远，没有马车，极有可能赶不上。 每次都有很多贫寒的考生会因为身体原因而赶不上或者倒在考场上。 当然，的肯定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秦瑶自然不能完全任由这样下去。 首先，就是悦来客栈在城西，位置偏僻，离考场也远，很多人是不愿意去的。 其次，就是悦来客栈算得上破破烂烂了，出了名的吃得不好住得不好，冬天热水都没有。 最后，悦来客栈的老板很久不管了，现在和关门差不多了，名存实亡的存在。 这个地方和破庙有得一拼。 收拾一下，给那些住不起的考生正合适。 而且，入住的考生也得进行身份的查证。 这个方面，秦瑶让莫尧帮忙站两天也就解决了。 只是秦瑶没想到的是，江迟州没过几日就到京都了，本以为他会去悦来客栈，却不想他竟然住进了丞相家中。 收到消息的秦瑶正在看账本，闻言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丞相？江迟州？ 他们有什么关系？ “小姐，您还记得寺庙里的那个公子小姑娘吗？”轻枝提醒。 “她是丞相府的？”秦瑶惊讶。 “是丞相的小女儿，这次跟着出了门，在寺庙里歇脚，没想到和江迟州遇上了……” 秦瑶放下笔，耳边再听不见轻枝的声音。 寺庙，破落的侯府，丞相的女儿…… 一个个联系起来，容不得她不乱想。 江迟州一直不是个蠢的，如果他一直住在寺庙，对他只会越来越不利。 而找个落脚的地方，哪有让人愧疚，主动帮他更好的。 他不用欠什么人情，被逼无奈地接受。 就算以后高中，有助力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小姐，咱们还要继续吗？”轻枝说的是悦来客栈。 她知道了客栈是为了那个贫寒的书生，但是现在人家已经有了更好的去处，他们的地方住的没了意义。 “继续啊！他不去了，咱们这么做的意义也没有丧失啊！” 秦瑶也的确不想看到有人还没考试就冻病了，这些人都是有大学识的人，不应该因为贫困而错失良机。 …… 第144章 露馅 转眼就到了春闱的日子。 这两个月，秦瑶的新生意也做了起来。 衣服的形制是有规定的，不能轻易改变，所以只能从布料入手。 而这个布料就大有讲究了。 秦瑶从全国各地选了一批绣娘和织工，专门来研究丝线和技法。 派了一些人去南方寻找特殊的材料，运过来做研究。 又专为西域开了一条线，准备把大批的布料运过去，把那边的金石玉器带过来。 绣娘们和织工们已经开始上手了，虽然成品还不能让秦瑶满意，至少是步入了轨道。 这件事最开心的就是静音公主了，这次不止是柳青萍，她也加入了。 有了她的名头，做事情更加方便了。 而且她手下可用的人也不少，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而秦家的名声也在这两个月更加大了。 除了以前积攒的名声，再就是这两个月秦瑶为考生准备的食宿，不仅是考生，就连书院的夫子们，有些官员都公开赞叹秦家的大义。 所以，考生们也好，百姓也好，秦瑶的事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春闱这天，秦瑶照例在门口设了摊子，为考生提供热茶。 和秦瑶一样过来的人也不少，但是显然秦瑶这边的人多得多。 这次秦瑶没再过去，而是和静音公主她们一起去看织工们的成果。 布匹被拿了出来，淡绿的颜色，轻薄的触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第一匹布，一出现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占据。 柳青萍跑过去摸上去，一直感叹很漂亮，柔软，等到下一批布料拿过来，她又开始感叹下一个。 静音公主平静得多，让丫鬟把东西取过来，在手上翻了翻，满意地点头。 “这料子不错，和进贡的蜀地来的料子也不相上下，相信京都的人不会有会不喜欢的。” 秦瑶对这批货也是比较满意的，“下面就看绣娘们的了。” 秦瑶让人把布料送出去，那边有裁缝有绣娘，可以先做成衣看看。 “我要第一个穿！”柳青萍毛遂自荐。 先前秦瑶就说了，要做出成衣穿出去，吸引一些贵女过来。 秦瑶：“不急，咱们人手一件，先出去让人眼红一下！” 当然最大的吸引力一定是在静音公主这里。 她去的场合比她们更大，吸引的贵女更多。 她们这边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那边的春闱也迎来了结束。 考场大门再次打开，考生们走了出来。 秦瑶这次没有坐马车，而是在对面的二楼要了一间房，和柳青萍一起一边吃茶一边聊天。 对面依旧热闹得紧，秦家的摊子人来人往。 有了准备，这个场面也不意外。 “你看，挤不进去！”柳青萍指着下面笑得很夸张。 秦瑶低头一看，杨景洪正努力往里挤，王生还在后面帮忙，可惜人真的太多了，他们那点力气根本不够看。 他们后面还有一个白衣男子，默默地退了两步。 因为没一会，杨景洪就被挤了出来。 “他真是太搞笑了！”柳青萍无情地嘲笑自己表哥。 下面的杨景洪越战越勇，挽了袖子又朝人群挤去。 “这的茶点这么好喝吗？杨世子这么锲而不舍？”秦瑶摇摇头。 他什么地方去不了，非得要去抢的茶点。 “我猜是为了后面的那个知己！”柳青萍努努嘴。 杨景洪对这个朋友可谓是掏心掏肺了，不仅出钱出力，还担心伤人自尊，做好事不留名。 这里的茶点，给他正好，也不怕别人不接受，但是如果请客什么的，估计就不好说了。 白子遇几次去拉他，都被杨景洪挡了回来，杨景洪自然是越战越勇，白子遇则是一脸无奈。 秦瑶知晓后两人就当个乐子瞧，杨景洪蹦得越高，柳青萍笑得越欢。 等终于轮到他们的时候，摊子上的东西已经所剩无几，杨世子终是没有争过他们。 眼看着他们就要失望而归，柳青萍急忙把自己跟前的茶点端起来递给小兰。 “小兰，去！把这盘子糕点拿下去！” 小兰立刻端着盘子往下走，下面的杨景洪在盘子里扒拉了一番，正准备离开，就被人塞了一盘点心。 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呢！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到下面两人开始分食点心，柳青萍这才解释。 “他也是做好事嘛！我这个表妹也不能不支持！”柳青萍尴尬地笑笑。 虽然没有去过那个白子遇家，但是她也知道一定是一穷二白了。 杨景洪既然要帮助他，她就顺手帮一把了。 秦瑶倒是没想这个。 白子遇看着不差，虽然家世不太好，可是能拿到秋闱第二，想来这次的考试也不会差。 就是不知道吴诗韵那边…… 她竟然没关注这一年的状元名字，真是失策了。 白子遇上辈子考了么？又考得如何？ 也不知道有了杨景洪这个变数，今年的状元还是不是以前那个人！ 吴诗韵的亲事又会如何呢？ 外面散场了，秦瑶也和柳青萍一起下去准备回去了。 就在秦瑶上马车的时候，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秦瑶身边的湫柳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面。 “干什么？”湫柳怒视着来人。 “唐突了！”白子遇停下脚步，拱手低头。 “白公子。”秦瑶又看着后面追来的男子，“杨公子！” 杨景洪点点头，一抬头就看到了马车里柳青萍伸出来的头，吓得心脏一紧，急忙做了一个嘘声得动作。 “小生唐突了，小生只是想说一声感谢，秦小姐，从去年开始，你就一直在帮助小生，若不是小姐鼎力相助，子遇怕是也做不到专心学习，子遇感激不尽。” 白子遇的感激之情从他颤抖的声音中就可以听得出来。 可是……秦瑶没有做过啊？！ 什么从去年开始鼎力相助？ 秦瑶正想开口否认，就看到他身后的杨景洪挤眉弄眼的表情，瞬间她就明白了。 “举手之劳，白公子大才，相信一定可以高中，以后也会是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官，只要公子莫忘初衷，秦瑶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秦瑶先给他帽子戴上，不管是什么结果，都不会差。 杨景洪在后面给她竖起大拇指。 “借小姐吉言！若是子遇得此机缘，一定牢记小姐的话。” 秦瑶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白子遇在后面目送她们离开。 柳青萍看着他们，很是无语。 “表哥真是的，做好事不留名就算了，还不和你通通气，刚刚差点漏馅了！” “还好圆过去了！”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回了家。 …… 第145章 放榜 留云织锦做的衣服做好的时候，春闱也到了要放榜的时候。 秦瑶按照她们各自的要求都给送了过去。 静音公主要的是浅蓝色，柳青萍的是嫩绿色，吴诗韵的是鹅黄色。 至于秦瑶自己，留了一件水红色。 陈意如怀孕了，秦瑶也不知她的身量，索性给她拿了几匹布送过去，让她自己裁。 顺便还能把小孩子的衣服也给做了。 最近也没什么宴会，她们的衣服也就只能在小范围里知晓，来的人多是自己人。 像是长公主，吴夫人她们。 秦瑶自然不能厚此薄彼，送了几匹布料，又差人上门。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织工不停，布料只会越积越多，得快些出手。 不过还好，机会马上就来了。 放榜的日子到了。 榜前是非多，秦瑶没去凑那个热闹，反正有人来告知她，她只要在家中等着便是。 不出一刻钟，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老远就听到“中了中了！”的声音。 秦瑶淡定放下茶杯，中了那不是很正常？ 认识的人就那几个，上次基本都榜上有名。 这次虽说竞争更大些，但是中了也不至于稀奇成这样。 小七抄了名单递过来，秦瑶打开一看，这个密密麻麻的小字…… “小姐，您说认识的都写……”小七无辜表示。 他们客栈里那些人也算是认识的…… 他去之前还特地打听了客栈有哪些人来着。 毕竟受了秦家恩惠，以后大有可为也不能忘了小姐不是。 秦瑶深吸了一口气，在一堆密密麻麻的小字里找人。 还是刘大他们靠谱，直接告诉她哪些人榜上有名，这个小七，完全就是石头一个。 她店里那么多人，她还能一个个去认不成？ 做好事之前她也没想过这个啊？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如果他们有心，以后都会帮忙，她根本不用去特意记什么。 就像她父亲，也帮过许多人，真正相交了也没几个。 江老侯爷他倒是真心结交，没想到江肃却是那种人不是！ 秦瑶一路看下去，没意外的杨景洪，白子遇，陈瑾之都榜上有名。 看到中间，江迟州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次的名次还靠前了些。 轻枝一直歪着脑袋在看，看到江迟州，眉头紧皱。 “小姐，这个江迟州……会不会是敌人啊？” 帮助他之前，轻枝不会这么想，但是现在不是没帮着！ 而且这人还是江家人，现在中了进士，日后做了官…… “江肃那边有消息吗？”秦瑶放下名单，看着湫柳，随口问道。 湫柳摇头，“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找不到。” 小五还在锲而不舍的追查，可惜，一直都没有消息。 秦家的商号也同样没见过两人。 “有心要躲，藏进深山老林，的确不好找。”秦瑶本就没把两人放在眼里，现在也是。 只是这两人上辈子把她害得那么惨，就这么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 至于江迟州，以她的了解，是做不出对付她的事的。 先不说和江肃退亲本就是她吃亏。 就说江家落败，是他们咎由自取，和她有什么关系？ 他凭什么来找她麻烦？ 所以她担心什么？就说他现在一无所有，还得依靠别人才能顺利参加考试，这样的人哪有空去管别人的事！ 换个角度，就算他做了官，她也不怕，她现在可不是仅仅是个任人捏圆搓扁的商户。 他要动自己，还是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够不够。 就算他找来，她也更倾向于他是来找她合作的。 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亲戚，和现在能给他带来利益的商人，他知道该怎么去选。 “不用管他，去准备一下贺礼！最近怕是赴的宴比较多了。” 秦瑶吩咐道。 虽然殿试还没开始，但是大家都大概知道了自己的位置。 该宴请的要宴请，和秦瑶交好的几家，定是要邀请她的，她还是要早做准备。 秦瑶还惦念着吴诗韵，让人提前送了帖子过去。 第二天就上了门。 她家二哥这次没上榜，府里的气氛也不算太好。 秦瑶直奔吴诗韵的院子，吴诗韵早早就准备好了等着她，秦瑶一去两人就去院子里相对坐着。 名单已经出了，吴诗韵的亲事怕也要定了。 “你怎么想？”秦瑶担忧地问。 “什么怎么想？”吴诗韵疑惑地看着秦瑶。 现在换成秦瑶不解了。 “你的婚事啊？你爹……吴大人……”秦瑶一下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难道要说上辈子吴大人给她挑了状元郎？ 她怎么知道的？ “我有婚约的呀！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吴诗韵奇怪地说。 “我知道，婚约伯父伯母同意吗？” 吴诗韵低头浅笑，“应该是同意的！” 吴诗韵突然想到秦瑶说过榜下捉婿的事，瞬间明白过来。 “你不用担心，父亲和母亲虽然担心我，但是也说过，如果他能高中，就会给他机会。” 虽然家世不能比，现下有了前途，以后有他父亲帮衬，想必也不会太差，她母亲也不至于担心她过苦日子。 秦瑶也想到了榜上有名的白子遇，他也算高中了！虽然没有像前世一样位居第一，但是第二也不差啊！ 只要吴大人不在乎状不状元的。 想到这，秦瑶点点头，故作不知的问道： “那就好，不知道这个未婚夫是谁啊？” 吴诗韵羞红了脸，“只是有婚约，还……不知道对方怎么想……” 她倒是去找过几次，表明自己不会退亲，但是对方都……避而不见。 吴诗韵突然觉得没了底。 她在想高中了父亲母亲不会反对，那对方怎么想呢？ 吴诗韵脸色也不好了起来。 “阿韵？”秦瑶轻声喊道。 吴诗韵回过神，勉强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叫白子遇，他父亲以前和我父亲是好友……” 两人交好定了亲事，只是白家家道中落，吴家却蒸蒸日上，两家的差距越来越大，婚事自然搁置了。 吴诗韵和白子遇也算青梅竹马，也早就芳心暗许，尽管父母不赞成，她还是不同意相看，一定要等这次春闱结束。 秋闱已经看出白子遇不是池中物，但是一天没有高中，事情也不算成，她一直忐忑地等待。 她已经及笄，不可能顶得住再来三年的压力。 还好，白子遇高中了。 就是不知对方怎么想了。…… 第146章 婚事 吴家的事秦瑶压根插不上手，只能默默地关注。 白子遇和杨景洪有交情，秦瑶还想着要不要和杨景洪说说，若是有心，帮一把自己的“兄弟”。 只是她还没行动，白子遇竟然上了门。 听说一位姓白的书生拜访，秦瑶惊讶非常。 感谢的话他已经说过了，这又是要做什么？ 而且也真不是她做的，受之有愧啊！ 秦瑶让人赶紧去长公主府请杨景洪过来，要是问到怎么帮他的，怕到时候收不了场。 白子遇被请去了大厅，让人告诉他自己正在处理些事情，让他稍等。 白子遇自然不会说什么，乖乖坐在厅里等着。 而小七也是飞快出了门，去了长公主府。 秦瑶硬是撑了两刻钟，这才起身。 赵嬷嬷、管家都在大厅等候，湫柳和轻枝则陪着秦瑶一起进去。 秦瑶一进来，三人都站了起来。 “小姐来了！”赵嬷嬷和管家迎了过来。 白子遇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拱手道：“秦小姐，冒昧上门，打扰了。” “白公子客气了，请坐。”秦瑶坐上了主位。 茶已经奉了不少，她也不好意思再招呼人家喝茶了，直接了当的问道： “不知道白公子今天上门是……？” 白子遇又要站起身，被秦瑶抬手阻止，“白公子太客气了，你如今已经不是白身，实在不必如此。” “不！秦小姐，您对子遇的大恩是子遇怎么也报答不了的，若不是您，子遇则不可能会有今天，所以，请秦小姐受在下一拜。” 秦瑶在赵嬷嬷的困惑的眼神中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事，只能干巴巴地让他坐回去。 秦瑶看向湫柳，湫柳摇摇头，小七还没回来。 这个小七，秦瑶再次觉得他是真的不靠谱！ 马车去一趟也要不了一刻钟！他还骑马去的，现在都不回来！ 还好，白子遇没有继续说下去，不然秦瑶是真的接不下去了。 白子遇左右瞧瞧，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一桩旧事。” 秦瑶看没有再说什么大恩松了一口气，认真的听着他的话，只是他接下来的话让她再次觉得还不如上个话题。 只听他说，“秦小姐是子遇的恩人，子遇在京都已经没有亲人，所以想劳烦秦小姐帮忙提亲。” 不止是秦瑶傻了，在大厅里的其他人也觉得自己听错了，纷纷张着嘴巴看着他。 提亲？谁？秦瑶？ 秦瑶咽了咽口水，这个玩笑开大了？ 她自己都还是个姑娘呢！怎么提亲？ “不不不！秦小姐，您误会了，是这样，秦家的长辈，您的长辈就可以。”白子遇赶紧解释。 他只是没有长辈，不是没有道德，怎么能让一个小姑娘去给自己提亲呢？ 主要还是他没有长辈亲人，自己就这样上门显得不尊重，这才想到秦家是恩人，也算是长辈了。 “这个……”秦瑶看看赵嬷嬷。 她的长辈就剩下秦家的其他族人了，同样也不在京都啊。 赵嬷嬷倒算半个长辈，可是给白子遇说媒…… 赵嬷嬷摇摇头，否定了秦瑶的想法。 她是下人，又不是白子遇的乳娘，这怎么代替长辈去提亲，肯定是不妥的。 正在秦瑶苦恼的时候，大门传来了响动。 赵嬷嬷知道这一定是小七把人找来了，正想让管家去把人领进来，没想到抬头人已经进来了。 为首的竟然是长公主殿下。 秦瑶也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带着众人迎接。 “起来！”长公主在柳青萍的搀扶下走上了主位。 秦瑶抬头就看杨景洪，没想到他只是耸耸肩，看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的小七。 而这个小七还在咧着嘴傻笑，仿佛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完美的事，等着被夸奖。 秦瑶也不可能性好在去问怎么回事，只能憋着然后等着长公主开口。 “这是白公子？” 听到长公主询问，白子遇立刻站了出来，“正是小生。” “本宫听景洪提起过你，不错不错。” “景洪兄谬赞。” 长公主盯了他一会，实在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危险，这才看向秦瑶。 “今个是什么个事呢？” 秦瑶看看长公主，又看看白子遇，突然计上心来。 秦瑶简单和长公主说了白家的事，又提了吴家，说得白子遇都频频看她。 他没有说过提亲的对象不是？ 秦瑶竟然知道！ “长公主殿下，秦家也实在找不出长辈，这也是……哎！” 秦瑶无奈地摇头。 柳青萍一脸可惜道： “可惜表哥的亲人也不在……诶！公主母亲！不如您……” 柳青萍住了嘴，公主母亲身份尊贵，也不能说同意就同意的。 “倒也不是不行！” 长公主看向白子遇，她关注过这个后生，很不错，也堪大用，她走一趟又何妨呢？ 长公主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长公主保媒，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白子遇也呆了。 他只是想找个人帮忙，这还找上公主了？ “还不谢谢长公主殿下！”秦瑶推了一把白子遇。 白子遇回过神，急忙跪下谢恩。 这下所有人都开心了。 柳青萍是为了帮秦瑶解决了麻烦而开心。 杨景洪是为自己的朋友而开心。 秦瑶自然是为了吴诗韵…… 有长公主出马，不说两人的婚事会是一段佳话，就是吴大夫和吴夫人还敢有异议吗？ 送走了长公主，秦瑶看向了小七。 湫柳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 “干……干什么？公主府的表公子哪有长公主权力大！我直接找长公主，你看，一下就解决了！” 小七很自豪，就因为等长公主，这才迟了一会而已。 秦瑶扶额，让他下去。 “下次，找个人带带他！”这缺根弦的样子，做事真的令人害怕。 第147章 义子 有了长公主保媒，白子遇和吴诗韵的婚事自然是很顺利的。 听说长公主上门惊呆了吴大人和吴夫人，更不用说吴老夫人了。 虽然殿试还没开始，但是白子遇的成绩这么好，也知道一定是有一席之地了，吴大人本就满意的，再加上还有长公主保媒…… 柳青萍全程参与，吴大人不仅是满意，一直对着白子遇赞叹有加，那嘴角更是没有下来过。 吴诗韵嫁得好，对于整个吴家来说都是好事，整个吴家除了吴老夫人和吴诗琪都是高兴的。 吴老夫人嘛，只觉得白子遇配给吴诗韵可惜了，吴诗琪自然觉得只有自己才配得上。 只是她们两个现在在吴家没什么地位，自然也没人理会她们。 婚事照常，白子遇就要准备聘礼了，只是他一穷二白，现在肯定是拿不出什么的。 只能等到殿试后他的官职下来，有了俸禄之后了。 没办法，这种事谁也帮不了他。 他是男人，还是个自尊心强的男人，如何能接受别人在这方面的帮助？ 就是长公主也是不行的。 不过，他的前途无量，秦瑶也并不担心。 另外秦瑶还研究了一下今年的进士名单，一路看下去，越觉得心惊。 她记得上辈子，杨景洪是没得参加考试的，如果没有他，那上辈子的状元大概率就是白子遇？ 所以，上辈子吴诗韵也是嫁给了他，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 这么一想，秦瑶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 再见吴诗韵是在长公主府举办的宴席。 当然这是为杨景洪举办的，白子遇也来了。 白子遇上次没有办，这次也不准备办，谁知道这次长公主竟然把他也叫到了跟前，要认他做义子。 出乎意料的，他没回过神。 后面想为未来女婿办一场的吴大人也是一脸懵。 所以这场宴席还有白子遇的一份！ 秦瑶却是若有所思，柳青萍在一旁对着她不停地眨眼睛。 这样一来，长公主就能明目张胆地为白子遇张罗婚事了。 前三名，两名都在长公主这了，大家都是一个劲的恭喜恭喜。 秦瑶撞了一下身边坐着的吴诗韵。 “不错啊！以后还多了个公主婆婆。” 这个靠山稳得很。 吴诗韵害羞地捶秦瑶，整个人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她哪里有想过这个！ 长公主来提亲，她已经觉得很满足了，哪里知道长公主竟然这么看重白子遇，竟然要收干儿子。 白子遇有了亲人她自然也是开心的，但是……但是，想到以后这也是她的亲人…… 那可是长公主！ 那边认亲已经结束，吴诗韵绞着帕子，心里很是忐忑。 “这是好事啊！以后你们不仅有吴大人帮忙，还有长公主做后盾，想想我都羡慕了。” 秦瑶半开玩笑地安慰。 “你这么想，那就赶紧物色一个，咱们一起出嫁得了。”吴诗韵小声在秦瑶耳边嘀咕。 秦瑶立刻摆手。 这可不行，吴诗韵怎么能不知道秦瑶的想法，握着她的手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本来和侯府的婚事成了也是一件好事，秦瑶有依靠，秦家也能保住，谁知道那个世子是个不靠谱的。 哎！多说无益。 现在最难的就是秦瑶的婚事，高门大户都是瞧不起商户的，尽管秦瑶再厉害，他们也是挑剔的。 除非去做妾。 嫁得低了更不成，贼总是要惦记的。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个男人入赘。 可是哪个男人愿意入赘啊！但凡有点能力，有点家世的都不会愿意。 秦瑶要想找，就得找个处处都不怎么样的男人。 她现在有女户，一时半会不用担心，但是以后呢？ 秦瑶的年纪会越来越大，难道一辈子不嫁人？ 就是不嫁人，她也得寻个养子，不然这偌大的家业怎么办？ “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可不着急，我的目标就是挣钱，其他的不考虑！” 秦瑶无所谓地说。 她说的也是实话。 三年后的大劫还没度过，她的心思都是挣钱买装备，哪有空去想男人。 “不说我了，你家那个妹妹怎么样？” 秦瑶转移话题。 “还能如何，现在没人管她，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 用着庶女的吃穿，有人伺候，她倒是想不满，但是现在她已经看清现实，家里没人再偏向她。 吴老夫人自顾不暇，也没管。 她还不如有姨娘的两个妹妹呢！ 姨娘们还能靠着吴大人得点赏赐，她只要往跟前凑，吴大人就能想起她娘来，再加上香姨娘时不时上眼药，她能有什么好果子？ “不过好歹养了这些年，父亲也不打算就这么不管了，前几日还在和母亲商量，给她找个人家呢！” 吴诗韵也没瞒着，一五一十全说了。 就凭吴诗琪血脉不定这个事，吴大人哪能容忍她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转悠。 和吴夫人商量的人都是家里远离京都的。 少了这个碍眼的，大家都眼不见心不烦。 “她没闹？”秦瑶吃惊。 按照吴诗琪那个德行，能同意他们这么做？ 吴诗韵：“由不得她不同意，不过暂时没有让她知道，到时候换了更贴，她想闹也闹不起来。” 女儿家的亲事哪有她自己满不满意的，以前可能吴大人还会问上一问。 现在，谁还在乎她的想法！ “看着些，小心跑了。”秦瑶提醒。 以吴诗琪的性子，说不定还真能做出来。 “嗯！你放心，她能跑了我这个嫡女也不用做了。” …… 宴席结束，秦瑶和柳青萍道别了就离开了。 吴诗韵一家人被留了下来，柳青萍也要作陪。 这是两家人要一起商议婚事了，两家人也算是第一次正式会面，免不得要说上许多话。 秦瑶坐在马车上，真心为吴诗韵感到高兴。 第148章 殿试 一个月后，殿试之后。 秦瑶坐在酒楼上看着状元打马过街，同行的还有静音公主、柳青萍和吴诗韵。 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状元看了，大家都开始说吴诗韵了。 白子遇是榜眼，名次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官职了。 自然两人的婚事也要近了。 吴诗韵对她们的揶揄已经免疫，面不改色地继续喝茶。 “好了，你们就别为难未来嫂嫂了。” 静音公主一开口，就收到了吴诗韵嗔怪的眼神。 本来是好友来着，现在要成为一家人了。 这种身份上的改变总是让人难以适应。 “不知道这次表哥会不会有人看上。”柳青萍看着远去的杨景洪若有所思。 要知道每次出一个状元，最兴奋的就是有女儿的人家。 杨景洪没有婚约在身，可是和好女婿的人选。 “别想了，这次他怕是个荷包都收不到。”静音公主淡淡说道。 “为什么？”柳青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这么好的人，都没有女孩子喜欢？还是一个都没有？ 怎么可能？ “傻！”静音公主看了她一眼，转而移开视线。 柳青萍又转过头来看秦瑶，“为什么？” 秦瑶叹息，“可能是因为他孤身一人！” 柳青萍听的云里雾里。 杨景洪现在是一个人没错啊，可是他还有家里人啊！ 柳青萍脑子里突然闪过杨景洪刚来的时候和长公主的谈话。 似乎杨景洪……并不是自愿从文的啊！ 再想到杨景洪的父亲一直镇守北边，远离京都。 柳青萍捂着嘴看看静音公主，又看看秦瑶，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杨景洪的婚事，得看上面的意思。 京都的人都是人精，哪有人敢在皇帝前面给他抛橄榄枝？ 所以杨景洪今天只能收到大家的眼神，而不会有香包了。 真是可怜。 柳青萍同情地看着杨景洪的背影。 几人的话题又转向了秦瑶的生意。 有了参加宴会的加持，来买布料和做衣服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现在要是谁家没有做这种布料的衣服，都觉得脸上无光了，送礼都挑上布料了。 静音公主第一次感受到秦瑶做生意的头脑，现在京都的人都对这种布料趋之若鹜，不说存货了，织工和绣娘们都不够用了。 自然，赚得也多。 多少银子她倒是不在乎，重点是想交这个朋友。 姑姑说得不错，秦瑶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柳青萍想到了什么，颇为不屑地说道。 “静安姐姐一向不是看不起我们，没曾想，她的夫婿还差人过来取了几匹布走了……” 静音公主端起茶杯，对柳青萍的话完全不在意。 “她只是不喜欢人，又不是不喜欢好看的东西，不然她屋子里的东西岂不是都要扔？” 嫌弃别人，显得自己高贵？ 秦瑶和吴诗韵并未搭话，对方毕竟是公主，她们说不合适。 可是静音公主和柳青萍一点停的意思的都没有。 把静安公主最近的生活透了个干净。 她是如愿嫁了金世炎，但是这日子过得可不太如意。 金老夫人是个难缠的，三天两头上门，两人经常闹得不可开交。 金世炎本就疲惫，现在更是家都不想回了。 静安公主因此还经常往宫里跑，惹得前朝后宫都对她颇有微词，她还不自知。 皇帝斥责金世炎处理不好家事，还停了他一个月的职。 现在倒是吵得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表面功夫。 柳青萍骂了好几次活该，静音公主倒是淡然得很。 说完静安，柳青萍又想起了静音公主。 “对了，静音姐姐，听说皇伯伯也在给你相看了？” 静音公主放下茶杯，用手点了一下柳青萍的额头。 “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宣扬了！” 静音公主不过比静安公主小了半岁，静安公主已经成婚，自然她的亲事也应该提上日程了。 这些日子皇上和梦妃都要挑选，只是因为有了金世炎这档子事，他们也很在乎静音自己的想法。 静音公主没点头，他们也不会武断直接定下。 静音公主这几日都在两头跑，说实话，她是没有想好的，但是都是身不由己。 母妃更属意她娘家的侄儿，父皇则想从新科进士中选。 静音公主一直拿不定主意，也就拖着没有答复。 但是这也不是个办法。 柳青萍知道一些，这会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好姐姐，你要是拿不定，一定要和我说，咱们一起看看去。” 柳青萍想的简单，帮着姐姐看看人，再让公主母亲掌掌眼，一定就没问题了。 静音公主无奈地笑笑。 …… 此时，远方的一个村子，江流去城里换了粮食，刚到家喝了口水，江肃才从屋子里出来。 “公子！”江流放下碗，恭敬地喊了一声。 “嗯，回来了？！打听到了吗？” “打听到了，状元……”江流把听到了都说了一遍。 江肃面无表情地听完，和上辈子有些差异，但是总得来说还是差不多的。 所以三年之后，相信也是一样！ 上辈子他能高中，这辈子提前知道题目，自然会考得更好。 他就是要高，再高！这样他就能很快爬上去。 两人的衣服都换成了粗布，江流不必说，他还要下地，很不方便。 而江肃，他的衣服拿去换了钱。 两人过得拮据得很，靠着当的东西还有村长的接济，才能勉强活下去。 他们不能出去，一出去说不得就没命了，只能这么拮据着过。 还好，他们心中都有对未来的憧憬，这是支撑他们的力量，只要熬过这几年，他们就会出人头地。 到时候他们接了母亲和妹妹，一定能在所有人面前扬眉吐气。 而江肃的妹妹江筱筱，不，现在她的名字叫红缨。 她已经习惯了青楼的日子，妈妈让她学什么她就学什么。 以前有底子，学起来也快，妈妈还经常夸她。 舞蹈，乐器，取悦男人，她可以说是无一不通。 妈妈说，再过两个月，就要捧她做花魁。 到时候，她会是整个楼里的支柱，最尊贵的人。 江筱筱不想挨饿，也不想挨打，现在，她甚至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了。 至少能吃饱，能穿好，不用伺候人。 江筱筱努力的适应，学习。 两个月后。 她一曲成名，成了京都有名的花魁娘子。 第149章 三年后 秦瑶是个开明的主子，她自己如何想并不会强加给身边的人。 她不想嫁，但是身边的人她是一早就言明，有喜欢的人就和她说，她来做主。 当然她也要把把关，只要对方人品不差，家里没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她都会同意。 嫁妆也是她来备。 特别是两个贴身丫鬟，上辈子两人跟着她受苦了，这辈子，她只希望她们的人生可以顺遂。 一到年纪秦瑶就把人叫来拐着弯问，只是两人都摇头，秦瑶只好让她们有看得上眼的和她说。 轻枝年纪小，痛痛快快就答应了，湫柳却是什么也没说。 秦瑶只以为她害羞，并没有深究。 三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这三年，静音公主选了梦妃娘家表哥做驸马，次年生下一个儿子，两人也算和和美美。 吴诗韵和白子遇成了亲，白子遇去了翰林院，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有岳父和长公主在，升迁也是很快的。 三年后已经升了两级。 两人刚得了一个千金，喜宴也办得挺大，看得出来白子遇是真的开心。 他早年无亲人，现在不仅有妻子，有义母，还有了血脉相连的孩子。 柳青萍还是三天两头找秦瑶，长公主说给她相看，她跑得更快了。 秋闱已过，大家都在等着下一轮的榜下捉婿，柳青萍烦得要死，按照她的话来说，“看着那些酸人牙疼。” 长公主频频让人来找，她也无动于衷。 还说羡慕秦瑶，自由自在。 静安公主三年无子，和金世炎的关系也是不咸不淡，金世炎因为总是耽于后宅，事情总是做得不那么好，三年来都是抑郁不得志。 金老夫人去公主府闹了几次，次次找静安公主的麻烦，有一次还带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去，那次闹得特别大，还惊动了宫里。 静安公主把金老夫人赶了出去，以后也不允许她再上门。 如此更是加重了矛盾。 闹得多了都变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当然大家只敢议论金家，不敢去说静安公主如何。 另一个要说的就是陈意如了。 两年前她就随余植回了京都，那时候孩子都一岁了。 秦瑶和她的联系又多了起来，陈意如的孩子小名果儿，大名余楠，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陈意如总是打趣，要和秦瑶做亲家，让她赶紧成亲，秦瑶本来想做干娘来着，陈意如这一说倒是不行了。 秦瑶根本没那个打算，可是陈意如并不担心，还说，“男子大几岁也没什么……” 秦瑶只好作罢。 陈意如一回来，秦瑶还知道了去了庄子的陈敏之的事。 陈敏之本来想着去母留子，没想到生下的是个女儿，陈敏之早有准备，想换成儿子。 没想到陈父竟然亲自到场，这下好了早就被陈意如嘱咐的产婆直接把孩子抱了出来，叫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陈父知道是个女儿也没说什么，好歹是个后代，留下些见面礼就离开了。 而陈敏之觉得天都塌了，他辛苦筹谋了这么久，结果一场空。 他真的失去了最后的价值。 本来就没被打算留下的蒋倩倩，又生了个女儿，陈敏之怎么会放过她！ 蒋倩倩死于生产，孩子被乳娘看着，陈敏之没有去看过一眼。 蒋家人得了消息过来的时候，正是陈敏之发疯的时候。 蒋家来了蒋母，蒋倩倩的两个哥哥，都被陈敏之乱刀砍死。 陈敏之被送进了大牢，被判斩立决。 陈父终究是舍不得，还是去看了他，陈母知道自己儿子的遭遇，精神有些不正常了，被陈父送去了庵堂。 值得一的是陈瑾之，他小小年纪就中了进士，名次靠前，虽然没有中前三甲，但是成绩也不差，追随了自己父亲的脚步，步入了官场。 陈父对他十分满意，连带对沈姨娘也看重了许多。 蒋氏离开后，陈父把沈姨娘扶正，做了正夫人，陈瑾之也成了嫡子。 …… 三年间，秦瑶的生意也越来越好，越做越大。 布料的种类也越做越多，现在不仅是贵族，平民都以拥有秦家的布料做的衣服为荣。 西域的商旅收获也颇大，秦瑶累积了财富，扩大了影响，三年间跑了大半个国家的秦家商号，也收回了对全国的控制权。 又是一个下雪天。 秦瑶披了一件厚厚的披风出了门。 距离下一次春闱还有三个月，距离外族入侵还有五个月。 杨景洪虽然是状元，但是皇帝并没立刻授予官职，而是让他跟着礼部的人先适应适应。 这一适应就是三年。 他倒是不是很在意，反正也是他志不在此。 皇帝明显不信任他，他什么也不做是最好的。 少做少错，皇帝也找不到理由除他。 秦瑶到的时候，杨景洪已经陪着长公主等了一会了。 令她意外的是，这次屋子还多了一个人。 江迟州。 三年前，江迟州被调任凉州管辖的一个县做了县令。 远离了京都，也没有江肃从中做手脚，又有丞相帮一把，他的官途还算通畅。 只是大家都在等着他和丞相家的小女儿传出喜讯，却是一直没有消息。 “长公主殿下，杨世子，江大人！” 秦瑶一一见礼。 长公主让她起身，感叹她的礼数周全。 长公主说了很多次没有外人在不用行礼，但是秦瑶却不想被人诟病，除非长公主阻止，不然她都会按照规矩来。 长公主说她们的世界没有这样的规矩。 但是这里不是她的世界，而且有些东西此一时彼一时。 她现在不在意，不代表以后不在意，她不在意，不代表她身边的人不在意。 跟上位者沾边的，都得小心翼翼。 “既然认识，我就不介绍了，江大人是秘密回来的，明日还得启程回凉州去……” 长公主娓娓道来。 江迟州不知什么时候成了自己人。 或者一开始就是自己人？ 凉州的芜清县挨着草原，而江迟州就是芜清县的县令！ “江大人一直在探查草原上的情况，今年草原大旱，现在又是冬季，草地不丰，怕是要乱了！” 长公主长叹一声。 “皇上可知道此事？”秦瑶问。 长公主摇头。 皇帝前头是只顾享乐，最近又迷上了丹药，哪有精力去管这些。 长公主：“秦瑶，凉州的秦家商号可认有什么凭证？我想到时候如果出事，让定远侯和江大人可以调用。” 秦瑶哪有藏私，从怀里取出两块玉佩递了上去。 “我再修书一封，到时候他们都会听从手持玉佩的人的安排。” …… 第150章 江肃回归 当今圣上有四个儿子，太子是皇后所出。 但是皇后早逝，太子在宫里也是孤立无援。 外家也不显赫，太子被养废也不是很奇怪。 上辈子也的确不是他登上帝位。 二皇子是贵妃所出，身份尊贵，内有皇帝的宠爱，外有贵妃母家的扶持，可以说是顺风顺水了。 可是他自己却是个无才无德的。 大战开始是皇上不作为，敌军兵临城下却是这个二皇子当政。 这个二皇子根本不把草原上的野蛮人放在眼里，就算人家攻陷了大半个国家，他也觉得不过是他们运气好而已。 要不是将士们浴血奋战哪里会有他后面的好日子。 若不是下面的大臣一个个呕心沥血撑着，还不知道会不会亡国。 至于三皇子和四皇子，一个是宫女所出，本就没什么野心，另一个才4岁，根本没法担当大任。 现下北边已经有了异动，朝廷根本不重视，只能换人来了。 为了防止出现上辈子的事，秦瑶一开始就和长公主坦白了自己的担忧。 长公主也第一时间做好了安排，当然这些事都是瞒着上面的，毕竟不奢求他会帮忙，怕就怕他阻止，还会觉得是长公主想要结党营私。 苗头已经出现，他们要的第一时间发现，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宁远溪已经投到了三王爷手下，连带他研究出来的器械一起，成为了三王爷的武器。 上辈子宁远溪没有投入三王爷麾下，也因为江肃想要谋取利益，一次次谈判延误战机，这才导致了好几次失利。 这次不会了，宁远溪直接归三王爷调配，一定会事半功倍。 而花娘这边，秦瑶很少过去，都是二九传个话。 她们也很成功，通过生意往来，囤积了大批的棉衣。 三年不断地堆积，如今已经是初见成效。 花娘她们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做事。 既然选择了跟着秦瑶，她要做什么那都是正确的。 秦瑶让她们继续，那她们就不会停，城里堆不下了就往村子里放，就在外面修建屋子放东西。 总之东西一定要够。 吃食这边不必说，早些着急也没多大用处，能放的东西秦瑶就让人早早囤积，不能放的也只能等待了。 一切准备妥当，秦瑶给长公主去了信。 长公主只让她等待。 翻过年，秦瑶的生活还是那样，除了照看生意，就是约朋友。 只是大家都嫁了人，难免会有不方便的时候，秦瑶知道，嫁了人就得待在后院相夫教子，她们不好再出来。 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带着东西上门。 春闱前一个月，让人盯了许久了江肃也回到了京都。 他们很低调，甚至乔装了一番，若不是他们去了以前刘氏和江筱筱住的地方她还发现不了。 小六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聪明地守株待兔，这不，就让他逮住了。 小六一直跟着他们去了悦来客栈这才来告诉秦瑶这个好消息。 小六在心里暗骂不要脸，还要去住他们的店！ “怎么样小姐？”小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到了他们的地盘，要制造个意外弄死他还不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 “先给他制造点麻烦，别让他好过就行了。”秦瑶给鹦鹉加着食，不急不慢地说。 “啊？不……不……弄他了？”小六吃惊地看着秦瑶。 这不，前面还要弄残他？ 现在怎么就只制造点麻烦就算了？ 秦瑶回头看他一脸苦瓜像，不由地笑出了声，“怎么会就这么放过他？当然是放点大招在后面了？” 小六一听，也乐了。 “行！这次我一定小心，不能让他再跑了！” 小六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秦瑶想让他不用这么担心都没说出口，江肃怎么可能会跑呢？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出人头地的机会，他要是跑了，还怎么改变命运？ 所以，就算遇到再大的事，他也会忍着！ 小六就是再过分，也踩不到他的底线。 …… 江肃和江流在悦来客栈安顿了下来，当然就是因为这里。 他们一路上京，买了田产的银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本来以为回来还有落脚的地方，没想到那里早就没人了。 悦来客栈只提供两顿饭，还都是不怎么见荤腥的，但是两人也吃得很香。 这三年，他们什么没吃过，这还算好的。 一直偷看的小六：“……”呸！明天上猪食！ 吃完饭，江流问道： “公子，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小姐和老夫人？” 他是知道江肃其实一直还是挺在乎家人的，两个女人在这里讨生活，怕也是难。 “抽空去问问！筱筱也过了年纪，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 江肃并不觉得两人会有什么危险，他母亲刘氏可是个泼辣的，没人能欺负了去。 搬走了大概也就可能是妹妹嫁人了，她跟着一起去了。 江流立刻答应，“还有夫人……” 江流一提，江肃的脸就黑了。 “提她做什么？不要脸的贱人！待我高中，第一个不放过他！”江肃气得摔下筷子。 他怎么能容忍，为了夏秋棠，他放弃了和秦瑶的婚约，失去了一个有力的支撑。 本来苦点累点也无所谓，没想到还被那个贱人背叛。 想想秦瑶在他记忆里一直以他为先，操持一家大小，为他请名师，拜大儒。 为小妹看夫婿，为母亲请名医…… 他真是瞎了眼了，才觉得夏秋棠好！ “秦……再打听一下秦瑶……” 秦瑶也早就过了婚配的年纪，会不会…… 她和他一样有记忆，那她只会更加讨厌他。 江肃有些担忧，秦瑶会不会已经成亲了…… 第151章 惊慌 偏僻的小巷里，江流等了许久才等到三年前认识的一个妇人。 “文大娘！”江流看着她挎着篮子要走，急忙喊住她。 文大娘转过头看他，半晌才想起来这个后生好像是以前同住一个院子的人。 但是她也想不起名字了。 “你有什么事吗？”文大娘停下来问。 江流很庆幸终于找到了认识的人，看着文大娘认真的说： “文大娘，我是三年前在这里住的江家人，跟你打听一下，这里住的一对母女……” 怕她记不起来，江流仔细的形容了一下刘氏和江筱筱的外貌，甚至发生的一些争吵。 文大娘本来只是依稀记得这个后生，听他这么一说，三年前的事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了什么事，文大娘变得很不耐烦。 “知道知道！” 文大娘敷衍叫停，不就是豪门落魄看不起他们？ 以为是什么斯文人，还不是和市井小民一般泼辣不讲理。 不说前面一家子抓奸的事，这和她没关系。 就说那个老的竟然把她家跑了的鸡宰了吃了还不认账的事，文大娘就看不起她们。 简直就是不讲道理的强盗。 文大娘对江流还是没那么仇视，看他一脸诚恳，还是问道： “你们不是都搬走了吗？怎么又回来找人了？那对母女不见了？” 江流并不知道文大娘和她们的恩怨，对文大娘突然的不耐烦也只以为是忙着出门。 “不瞒大娘，当时走得匆忙，我和公子先离开了，和小姐夫人走散了。” 文大娘吃惊地看着他。 “这么说，你们后来也没回来过？” 想到某种可能，文大娘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他竟然还在打听那个老女人？？？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知道那个老……你们家老夫人已经死了的事？” 江流脑子里嗡地一声，这下是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了。 “什……什么？” 文大娘把她看到了说了一遍。 就是某一天刘氏被江筱筱搀扶着回来，她还听到了刘氏的呻吟，好像被打得不轻。 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本来以为没什么事，没成想没过几天就看到江筱筱竟然一身孝衣让人把刘氏抬了出去。 “那之后她就没再回来过，也不知道这人被埋在哪里了！”文大娘叹息。 她虽然讨厌她们，但是人都死了，那小女子也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她也不在后面诋毁人了。 “死了？？？” 江流定定地看着后面的大门，不敢相信，他要怎么和公子说，现在老夫人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我可以确定！虽然没有葬礼，但是那小女子身上的孝衣可做不得假。” 文大娘肯定地说。 江流失魂落魄地离开，人来人往的街道他却无处可去。 一点线索都没有，这让他去哪里打听刘氏的埋骨地，还有江筱筱，她又在何处？ 江流心中一团乱，他也不敢回去，他们离开一趟，死得死，散得散。 公子马上要考试了，他怎么能分这个心。 江流在街道上徘徊了许久，还是决定先自己打听打听。 万一找到了江筱筱，说不定江肃也不会那么不开心，至少也个寄托，不至于想不开。 想到了办法，江流这才往回走。 客栈里。 正是午膳时分，江流一回去就先去厨房端饭菜，等到小二把菜递给他，江流发现了不对。 “小二，今天这饭菜是不是不太对？” “有什么不对？”小二头也不抬的反问。 昨日还有点荤腥，今天这菜素得，就像把菜扔进锅里翻了一下。 这根本下不了口啊！ 江流抖了抖嘴唇，还是没说出口。 就是的东西，人家白给的，还能嫌弃什么？ 看他不说话，小二又加了一句，“每天的菜色都是不同的，小哥要适应。” 江流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房间里，江肃正在看书，看到江流端着饭菜进来，就放下了书坐了过来。 等到看到饭菜，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饭菜不好吃他可以接受，但是这一看就已经不止不好吃了，是不能吃了！ “公子，厨房的人说每天的饭菜都不一样，所以……”江流低声解释。 所以，他们只能将就将就。 “算了，你打听到了什么？”江肃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老夫人和小姐……搬走了，他们也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我明天再去别的地方打听打听。” 说完，江流也坐了下来，只是他刚拿起筷子，江肃就吐了出来。 “公子！”江流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肃的胃在这三年已经练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厨艺，两人再难吃的菜也是吃得下的。 江流夹起菜吃了一口，“呸！”江流也吐了出来。 “这……这是人吃的吗？”江流震惊。 他想过难吃，没想到这么难吃。 这菜不仅咸得过了头，没有油花，还散发着一股放了很久的味道。 就是他在乡里喂畜生的东西也没有这么个味。 “我找他们去！”江流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坐下！”江肃放下筷子，“你有什么立场去找他们？” 本来就是的，吃不下就出去吃，吃不起就别吃。 又没有给钱，难道别人还要给你个公道？ “行了，饿一顿也没什么，明天就好了。” 江肃起身继续温书。 江流把饭菜重新装好，拿了出去。 不能说什么，但是也要让他们知道，这个饭菜他们不吃。 可惜，他还是高看了自己，他端下去，小二看到没怎么动的饭菜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江流：“……” 晚上，本就没怎么修缮的客栈有些漏风，江肃好歹有件厚衣服，江流却只能靠着店里发的被褥。 只是今天这个被褥……不太抵得住寒冷，江流只好翻出自己的衣服都搭上，还是疼得发抖。 他折腾了一晚，江肃也被他打扰了一晚，两人都没休息好。 不同的是江肃只是疲惫，而江流却是得了风寒。 第二日，江流拖着病体下去取饭，没想到还是和昨日一样的饭菜。 “不是说每日的饭菜不一样吗？”江流没有去接，而是质疑道。 “是不一样，可是你们昨天的饭菜没吃，不能浪费了啊！所以，今天又给你们热了一下。”小二说得理所当然。 江流气坏了，那他们为什么不吃？因为不饿？ 这时候有人过来领饭菜，新鲜的饭菜让江流忍不住咽口水。 “换，我们要今天的饭菜！” 小二根本不理他，江流想要去理论，刚走了一步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第152章 江筱筱的下落 江流再次醒过来是躺在床上，江肃给他抓了药，见他醒过来，立刻去把药端了过来。 “来！喝药！”江肃用汤勺舀起药汁准备喂给江流。 江流受宠若惊，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公子，这怎么使得！我自己来！” 江流也顾不得药还有些烫，端起就喝了个精光。 江肃在他心里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现在这个神竟然要给他喂药，这怎么行！ 他一个下人，怎么受得起？！ “你慢一点！”江肃无奈地看着他。 江流喝完，想起床去放碗，被江肃一把接了过来。 “你好好休息，打听的事先往后放放，等你好了再去。” 江肃宽慰道。 当然他是不可能去打听的，反正迟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 等江流好了再去打听就是了。 “公子，您破费了！都是我这身体不顶用。”江流惭愧地看着江肃放下的药碗。 他们的银两本就不多，现在还要为他破费。 更重要的是，他还盖着公子的衣服。 虽然这样很暖和，但是他也不能让公子受寒。 江流拿起衣服递了过去。 “公子，您穿上！” 江肃板起了脸， “江流，你跟着我，我就要对你负责，药你要好好吃，衣服你也先用着，如果你觉得不好，就早点好起来。” 江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低着头有些哽咽： “谢谢！谢谢公子！” 江肃点点头，又从后面拿了一包点心出来。 “来！一天没吃东西了，吃点垫着。” 江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没客气，拿起就大口吃了起来。 连着吃了好几块这才抬头问： “公子，这是哪里来的？” 客栈肯定不是，他们怎么可能提供这么精致的点心。 “你吃就是了，我已经把昨天的菜倒了，放心，下一顿就好了。” 江肃坐回了温书的地方。 江流果然没再问，但是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对他的感激。 江肃觉得很满意。 不枉费他舍了一点银子抓了两副药，还吃了饭让老板打包些别人剩下的点心。 江肃又摸了摸自己的衣服，还有自己给自己买了一身夹袄。 他可不能真的为了江流让自己得病。 现在这样最好，感激得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江流吃了东西又沉沉睡去，江肃则继续温书。 小六在他们隔壁房间一直看着，江肃的所作所为都在他的掌握中。 “呸！不要脸！”小六小声骂了一句。 还是个世子呢！什么鬼东西，下作得很。 “等会再给他们上盘烂菜！” 把他们的银子耗尽，看他们还怎么神气。 “好勒！六爷！”小二在他身后回应。 所以，在江肃等了许久下去取饭，发现还是昨天一模一样的烂菜叶子，他是怀疑的。 甚至他想和江流一样大闹。 可惜，在周围人的炯炯目光下，他只能含泪端着饭菜上楼。 这一天，他也只能花点银子去买些吃食。 小六看着他吃瘪，这才高兴了。 不枉费他这段时间又是准备芦苇棉被，又是吩咐准备适合他们的饭菜。 就让他们在饥寒交迫中挣扎。 江流的风寒好得也快，第二天就去了大半。 知道店里又给了那种饭菜，特别是第二天还是那样，江流坐不住了。 和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只能去外面想办法。 出了客栈，他步行到城中， 刘氏和江筱筱他并不着急，秦瑶他更是没放在心上。 他想去看看夏秋棠。 小六一路跟踪他到了国子监祭酒家的大门口，知道了他的想法。 心中暗叹，江肃和江流真是主仆，两人都是各怀鬼胎了。 江流走到后门，正想敲门，门突然开了，还不等他看清来人，就迎来了一顿拳打脚踢。 江流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呸！什么狗东西，还肖想咱家姨娘，来，兄弟们，把他扔远一点！” 江流只感觉自己被抬了起来，再然后就是被用力一扔，重重地摔在地上。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了看周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六在后面，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刚刚他跟着过来，一看就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小六也行动了。 只是小六行动和其他人不同，他直接上门告诉里面的人，有个男人要在后门翻墙看里面的漂亮姨娘，让他们小心些。 至于那个姨娘，肯定是最得宠，最好看的那个。 所以，江肃这一靠近，就成了他口中的那个想要爬墙的人。 自然是要挨打的嘛！ 江流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他也没多想，只觉得自己倒霉了些，不知道替谁背了黑锅。 江流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边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跑，他停了下来，拉住一个人问了起来。 “你们这是去哪里？” “哎呀，花魁来了，我得去看看，这种看的机会可不多，你快放手！”被江流抓住的男人使劲挣开他的手，骂骂咧咧地跑了。 “花魁？”江流又一次迷茫。 京都的花魁也不少，他见过了也不少。 可是上辈子也没见哪个花魁娘子有这样的号召力啊！ 这么多人捧着？ 江流看着大家挤了方向，也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行驶，马车的帘子四周都被卷了起来。 里面坐着的美人一览无余。 她穿着一身红衣，头戴金丝冠，手里抱着琵琶，一双美眸眼波流转。 街道两边的人疯狂的呐喊，朝着她扔着鲜花。 只有江流如遭雷劈。 那马车上的人，怎么那么像他要找的小姐！ 江筱筱？花魁娘子？ 江流退后来两步，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 …… 第153章 帮他一把 江流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 回到客栈的房间，江流还没回过神来，江肃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反应。 “你怎么了？失魂落魄的？！”江肃狐疑地看着江流。 “没……没什么！”江流有些慌张地站起来，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去看江肃。 江流自己都还没从变故中醒来，更遑论去和江肃说什么了。 刘氏死了，江筱筱进了花楼。 她们可是高门贵女啊！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上辈子就是秦瑶死了，刘氏也还是高高在上的老夫人，江筱筱更是嫁得如意，日子好不风光。 可是现在算什么？ “你这一身的伤还没什么？”江肃显然不相信。 江流这才觉得身上哪里都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江流痛得龇牙咧嘴。 “公子，我没事，在路上遇到打架的，被连累了。” 江肃问不出什么，也不想再问了，精神不好也以为他还没好，只嘱咐他好好休息。 而江流却是承受不住，一屁股坐了回去。 他觉得完了，现在除了瞒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如果江肃知道他的家人…… 他不敢想象，马上就要考试了，如果他发挥不好，那他们的计划都要流产。 不行！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江流看向江肃，只要过了考试，等江肃高中，就算他知道了，事情已成定局，也应该……不会再影响什么了。 夜幕降临，江肃和江流吃了一顿饱饭，准备入睡。 小六在门外犹豫了半天，还是没下手。 他今天是准备偷了他们的厚衣服来着，顺便看看还有没有银子一并拿走。 可是看到江流一直竭力隐瞒的样子，他犹豫了。 匆匆跑回去请示，秦瑶只让他按兵不动，小六急得，又不好直接问，只得一夜未眠，第二天顶着黑眼圈继续监视。 秦瑶让他按兵不动，所以饭菜也恢复了正常，看他们吃得那叫一个香，小六恨不得把他们的饭菜倒了去喂狗。 一直等到午膳后，小六困得打起了瞌睡。 就在他闭上眼睛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小二推醒了他。 小六倏的一下翘起来，以为对面有什么情况，结果一看，那两人好好的坐在那。 “干什么？看不得六爷休息？”小六的起床气起来了，对着小二低声吼道。 小二很委屈，“六爷，小的哪敢，是有人来了！” “什么人？” 小六的话刚问出口，对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六立刻凑过去看。 江流去开的门。 门外是一个穿着华服的男子，看到江流也没有轻视，而且十分客气地询问江肃。 江肃走了过来，看到门口的人也是一惊。 “梁兄？” “江兄！” 江肃把人迎了进来，梁笙是康山的学生，和江肃在康山书院的时候就认识。 三年不见，两人想说得话也挺多。 小六在隔壁听得最多得就是这个梁什么的一直可惜江肃没有参加考试，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那个姓杨的。 小六还奇怪，这个梁笙怎么就像是江肃的狗一样，这么跪舔？ 结果没多久，这个梁笙就表示要给江肃接风洗尘，邀请他一同去参加考试前的学子聚会。 小六这才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这个梁笙……可是青楼楚馆的常客，他说的聚会…… 小六瞬间明白了秦瑶的安排，没什么让他亲眼发现来得更加震惊了。 江肃对梁笙的邀请很是意外，不过转念又觉得这是一种投资。 以他的能力，考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他提前来套近乎，包括等会一起聚会的人，以后他高中，也是个人情。 送走梁笙，江肃很高兴地让江流准备去赴约，小六也满意地退了出去。 他要继续去看好戏。 梁笙虽然是康山书院的学生，但是他早就不是三年前的梁笙。 出了客栈，他就走到一辆马车外去复命。 马车上的人扔了一包银子给他，让他去要一间上房等江肃，梁笙哪有不从。 欢天喜地地离开。 他家早就破败了，他考试也落败了，失去了家族的支持，他又染上了赌瘾，家里剩下的东西都被他变卖，他母亲都被他气死了。 现在他早就是烂人一个。 秦瑶利用他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小六远远就看到了梁笙离开的背影。 他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直到马车离开，小六才回了客栈。 知道上面两人在收拾，他也不去看着了，就在楼下等着。 看着马上到了约定了时间，江肃带着江流下来，小六马上跟了上去。 他们自然是坐不起马车的，小六自然不想跟着他们走路，悠闲地叫了一辆马车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来得时间刚刚好，进了门就有人招呼他们过去。 小六闪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房间里，秦瑶已经等了许久。 “小姐！”小六拱手作揖。 “辛苦了小六，坐！”秦瑶下巴抬了抬，示意他坐过去。 小六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下端起茶喝了起来。 秦瑶对他们好，他们私下里也会如此，现在湫柳和轻枝也坐在下首，小六自然不会迂腐得只想站着。 隔壁热闹的恭维声响起，好戏就要开始了。 江肃进去的时候，以为会见到以前认识的人，心里还稍稍有些忐忑，毕竟他当初离开书院还是有些不体面的。 可是当他走进去，里面竟然那么多人，他只认识梁笙一个…… 他愣了半晌，还是梁笙打破了僵局。 “来来来！这就是我给大家说的大才子！江肃江公子，他可是连咱们院长都夸奖的人，要不是他上次没参加春闱，那状元说不得还得换人做呢！” 梁笙拉着他给他介绍，听了一圈下来，江肃明白了，这些人大多还是康山书院的人，但是是他离开后才进的书院。 所以他们互相并不认识。 这让江肃一下松快了不少。 不认识好，不认识就不知道他的事。 也懒得他再去解释什么。 很快他们便在梁笙的撮合下好得像认识了许久一样。 江肃看着满桌的酒菜，也由衷地高兴了起来。 酒一杯杯下肚，菜也没少吃。 就在这时，梁笙拍拍手，阻止了江肃继续吃喝。 “江兄，只有酒菜怎么够！来！让红缨姑娘出来，给咱们助助兴！” …… 第154章 无能为力 青楼欢场 这对于江肃来说算不得什么。 做了官后，妾抬了几个，青楼妓馆他也常去。 官场本就复杂，好不容易得了空闲，同僚们约着一起，找几个姑娘过夜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梁笙提起要找姑娘助兴，江肃并不觉得意外。 倒是觉得一个太少了些。 不过下一刻，鱼贯而入的姑娘还是让他意外了。 一个青衣女子坐了过来，在他身边依偎。 看着那张娇嫩的脸，江肃没由来的动心了。 他素了三年，也该…… 但是为了立住自己的人设，他还是矜持了一下，对于对方递过来的酒杯，他只是用手接过。 梁笙一看，就打趣道： “青娘，这可是贵客，你可要好好招待，贵客满意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听到有好处，青娘自然高兴，也更加卖力讨好了。 江肃“不得已”接受了她夹过来的菜。 梁笙哈哈大笑，搂着自己身边的姑娘放肆地揉捏。 “对了花魁呢？” 有人向外张望。 龟公在外面候着，听到里面的询问，立刻堆起笑回答： “马上就来，马上就来，红缨姑娘正在装扮呢！” 听说花魁马上来，大家的话题都落到了花魁身上。 江肃是不知道的，江流却摸了一把冷汗，心里还是不停地暗示自己，不可能那么巧的。 那天小姐那个排场，也不是这群一看就没有功名在身的人能请得动的。 只是对面交谈的声音越大，江流的腿就越软。 “听说这花魁以前还是个官家女啊！现在沦落至此也是唏嘘。” “谁说不是，不过这大家闺秀一朝落入尘埃，滋味也很不错啊！” “王兄尝过？” “我哪有那个福气，今天还是托了梁兄的福才能在这里欣赏花魁娘子的风采啊！” 说完，大家笑作一团。 江肃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期待。 大家闺秀见过，青楼妓女他也见过，可是这两个合在一起，听起来也是不错。 龟公的声音适时响起， “来了来了！红缨姑娘来了！” 大家的目光都转了过去，只见一身红衣的蒙面女子抱着琵琶缓缓走了进来。 刚刚站定就微微福身。 “小女子红缨见过各位客人。” 梁笙作为东道主，第一个站了出来。 “红缨姑娘多礼了，请！” 红缨抱着琵琶到了房间的一角落座，开始调试自己手中的琵琶。 不得不说，面纱增加了她的神秘，而她清冷的眸子也引起了在座人的兴趣。 青楼！这种地方出来一个美丽的姑娘并不稀奇，但是出了一个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姑娘就很让人移不开眼了。 江肃心里怪怪的，定定地看着红缨，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 花魁他见过不少，可是这印象深的却没有，这个红缨有什么特殊的，竟然让他觉得好像见过？ 江流在红缨进来的那一刻人就傻了，虽然她戴着面纱，可是他是见过她的啊！ 这就是江筱筱啊！ 江流看向江肃，发现他正看得入神，不像是认出来的样子。 江流赶紧过去，凑到江肃的耳边说道：“公子，我们先走！我想起了一个大娘说在城东见过老夫人。” 看得出神的江肃惊讶地看着江流，这个时候让他走？ 不说这些酒菜难得吃一回，就说这一旁的姑娘他都还没摸上一下，现在走？ 这话自然也落到了梁笙的耳朵里，此时的琵琶笙已经响起，大家都沉醉在音乐里。 梁笙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江流，这才对江肃说道： “江兄，今天你可不能扫兴，大家都是为你来的，你要去走了，我们待着可就没有意思了！” 江肃连连摆手，“家奴僭越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江肃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边的动静也让一直没有抬眼看人的红缨抬起了头。 “铮”琵琶弦断裂，琵琶声戛然而止。 众人疑惑看向红缨。 江肃也诧异地抬头，正好对上了红缨泛红的双眼。 龟公不知什么时候敲门进来了，手里正好拿着一把琵琶。 “红缨姑娘，这琵琶……” 红缨接过龟公手中的琵琶，继续若无其事地弹了起来。 只是那曲子不复之前的百转千回。 一曲毕，红缨站了起来。 “红缨身体不适，就不打扰各位客人的雅兴，先行告退了。” 红缨正想离开，梁笙出言拦住了她。 “红缨姑娘，说好了的，红姑也是同意的，你可不要擅自做主扫我们兴。” 钱也给了，事还没做，他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 “的确是身体不适，还望公子体恤！”红缨继续说道。 红缨正想往外走，离他最近的男人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过去。 “哎呀！红缨姑娘，今天这一夜已经被梁兄包了，你就不要再矜持了。” 就在这时，她的面纱也不小心滑落了，露出了一张妖艳至极的面容。 这张脸和以前的江筱筱起码有8分相似，江肃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站了起来。 只是碍于这么多人，他没敢叫出来，只是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江筱筱不敢抬头，被一旁的男子搂进怀里，任由他灌酒。 等她被人灌了几次酒，梁笙这才出来解围。 “刘兄，今天是为江兄洗尘，这花魁……” “好说好说！去！去江兄那里！”姓刘的男子推了红缨一把，红缨差点摔倒在地。 青娘已经站起来走到了这边，红缨才起身慢慢走过去。 江肃重新坐了下来，脸上恢复了一贯的高冷。 红缨也坐了下来，两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看得梁笙皱了皱眉头。 江肃正经惯了，他还是决定从红缨下手。 “红缨，咱们这位可是这一届状元的热门人选，可不能怠慢了！” 旁边的男子也很有眼力见，使劲撞了一下红缨，这一下，红缨整个人倒进了江肃的怀里。 第155章 求人 江肃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她，两人对视，这下江肃可以确定这就是自己妹妹江筱筱。 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成了花魁？ 无数个问号在江肃脑子里闪过，可惜周围除了起哄声，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江筱筱，不，现在的红缨也没想到会碰到自己的哥哥。 在欢乐场上游刃有余的她，这时候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是个什么状况，她的妓女，他哥是恩客？ 梁笙在一旁打趣： “还是江兄的魅力大！你看，红缨姑娘都害羞了！” “今天谁也不能和江兄抢，红缨姑娘今晚是江兄的！” 其他人连连表示不会，开玩笑，他们都是梁笙找来的，怎么会拆他的台。 花魁什么时候不能看？ 这的午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 江肃僵硬着身体把“红缨”扶了起来，他很想说自己不是那种人，可是他能不接受吗？ 不接受筱筱会不会去陪别人？ 或者直接去陪梁笙这个包下她的人？ 他不敢赌，只能默默认下这个事。 接下来他们说的话江肃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等到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梁笙才让他们散场。 当然散场的意思不是回家，而是带着各自怀里的姑娘回房。 “江兄，春宵一刻值千金！”梁笙醉呼呼地拍了拍江肃的肩膀，这才揽着怀里的人摇摇晃晃的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江肃、江流和江筱筱。 龟公在一旁催促。 “红缨姑娘，是否要带着客人去休息？” 江筱筱咬着唇回答，“樊叔，我们马上走！” 江筱筱起身，江肃默契地跟上。 江流跟在后面，不发一言。 一路上，他们的身边都是女人的娇嗔和男人的调笑声。 江肃恍恍惚惚地跟着江筱筱到了一间房间门口。 这里的装饰和别处不同，门口坠着红绸，下面是一张小牌匾，写着“红缨”。 江筱筱推门进去，江肃犹豫了一下，这才跨门进去。 江流则留在门口守着，把门轻轻拉上。 这样也好，他不用再担心，反正没人能证明他知道什么。 房间里。 江筱筱坐了下来，给江肃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哥！” 江肃没去看她，径直走过去坐下，也没去接她手里的茶，而且看着桌子问道： “怎么回事？” 如果是三年前的江筱筱，她一定会声嘶力竭地对他吼叫，都是因为他！因为他不在，因为他失踪了，造成了她现在的苦难。 但是她不是了，所以，她很平静地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不过是没有庇佑，被人欺负，得罪权贵，沦落青楼。 她说的云淡风轻，江肃却听得皱眉。 他不知道，他以为没有他在，两人也不过是日子苦了些。 谁知道竟然会变成这样。 听完江筱筱平静地说完，江肃双拳紧握。 半晌，他才开口询问。 “母亲呢？” 江筱筱眼都没眨一下，放下杯子。 “母亲要是还在，我至于会在这吗？” 刘氏虽然更爱儿子，但是对她这个女儿也是在意的。 刘氏要是还在，拼了命肯定也要带她走，可是刘氏死了，江肃也不见踪影，她孤立无援。 “不在……是什么意思？”江肃肉眼可见的慌张了。 江筱筱轻嗤了一声。 对江肃的反应好像并不意外。 “不在了就是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就是这个意思！” 江肃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筱筱毫无表情的脸： “她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样的话。” 江筱筱嗤之以鼻，斜着眼睛看他： “哥哥，你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江肃如梦初醒，这个地方，自然是…… “我在这个地方，你说我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 江筱筱想起了自己刚来的时候，她从小可是侯门贵女，这种腌臜地怎么能待。 她第一反应就逃跑，连续几次，她尝到了这里最让人难受和难以启齿的惩罚。 若不是要留着她的初夜，怕是他们早就把她吃干抹净了。 她的尊严，骄傲在这里通通没有了。 现在她的好哥哥还要她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好好说话！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她吗？她陷在这里不得自由，不是应该让她脱离苦海吗？ 江肃知道她的情况，不好再逼迫她，只能放柔了声音， “筱筱，苦了你了，你放心，等哥哥高中，一定救你出去，那些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筱筱嘲讽地笑了一下，看江肃的一身打扮，也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不怎么样。 “哥哥，先不说你能不能考中，你知道赎我需要多少钱吗？” “不管多少，我也会想办法！……”江肃想也没想。 只是她这样了，怎么说也不好听，怕是不能再待在京都，只能找个靠谱的人远嫁，不然会影响到他的名声。 “一万两！” 江筱筱面部表情的陈述。 她来得特殊，虽然没有经过官府，但是那边也和老鸨打了招呼。 一万两，她就是在为难大多数的人！ “一万两？？？”江肃惊讶，好一点的姑娘也才几百两，就是花魁他也只听过五千两的。 “怎么会？……”江肃不解。 江筱筱却并不想解释。 “所以哥哥，你要怎么救我？” 一时半会一万两去哪里找？就算做了官谁又会有愿意给你一万两？ 靠自己攒，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江肃一时语塞，这么大一笔钱，他的确难以拿出来。 不过…… “我说到做到，你只管等我！对了，母亲怎么没的？” 江筱筱表面还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心里却生起了期待。 或许可以呢？ 至于刘氏，江筱筱给她编了一个凄惨的过程。 与人发生口角，被人打了，请不起大夫，没几天就去了。 风寒都可能要人命，所以刘氏这么去了也是可以正常的。 “母亲葬在何处？”江肃艰难开口。 江筱筱一下被问住了。 她哪有葬？ “都是秦瑶！……”江筱筱恨恨的咬着牙。 都是秦瑶不愿意出银子，不愿意接济，什么都不愿意，所以，也别怪她把责任推给她！ 江筱筱把她们发生矛盾，争吵，到秦瑶袖手旁观，害自己只能被迫卖身说了一个遍。 自然，这里，她是非常无辜的，而秦瑶是个十足的坏人。 没有人情味，没有同情心…… “所以，母亲在哪里，你得去问秦瑶才知道！” 江筱筱把所有的问题都推了出来，她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江肃一直皱着眉，他怎么都不太明白，怎么会连母亲都弄丢了？ 江筱筱可不管那么多，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总之，你去找秦瑶就知道了！” 说了这么多，该知道的也知道了。 江肃站了起来，深深看了一眼江筱筱，这才转身离开。 门外，江流挨着门偷听，听到脚步声，立刻站直了身体。 江肃刚出来，龟公就迎了上来。 “客人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什么不满意？” 这会正是寻欢作乐的时间。 要走肯定是不正常的…… 江肃本来想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 筱筱说了，如果伺候不好客人，她是要受罚的…… “没什么，和家仆嘱咐些事情。” 江肃把江流拉到一边，龟公这才离开。 无法，江肃只能返回。 江筱筱看他回来，也没有什么意外。 难得可以不用讨好一个人，她自然是开心的。 今天晚上她能做个好梦。 江筱筱无视江肃，自顾自上床休息，完全没有和他继续叙旧的意思。 江肃只能在椅子上对付一晚。 天蒙蒙亮起的时候，江肃才起身离开，没有道别，江肃轻轻拉上门大步离开。 “公子，咱们去哪里？” “去找秦瑶！” 江流愣了一下，没明白，这怎么就跳到秦瑶那去了？ 江肃把江筱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才让江流明白了过来。 可是，他还是犹豫，他打听到的不是说老夫人是在家离世的吗？ 他没敢细问，跟着江肃就往秦家走。 秦家还是他们离开时候的样子，就连门房都还是那句老话，江家人与狗不得入内。 江肃为外等了许久，他想好了，他要说服秦瑶，成就记忆中的美满。 江流是不懂的，已经在秦瑶这里吃了那么多次的瘪，怎么公子还是那么乐此不疲，越战越勇。 当然最尴尬的也是他，作为前秦家人，过来面对现秦家人的白眼，他的内心是抗拒的。 最要命的是，他上辈子对秦瑶做的事，虽然也是情有可原，但是终归是仇人不是？ 公子怎么就看不懂呢？ 两人在秦家门口等了许久，门房一看是他们，直接关了门。 再拍门，人家直接开个缝给他们一个白眼。 江肃不放弃，只是秦瑶早知道他的计划，看完好戏就回家了，她不出门，就让他在外面等着呗。 而江肃等到中午，等到的就是路过百姓的指指点点。 这个场景多么熟悉！江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知道他们议论的是什么，江肃差点晕倒。 他昨天才去江筱筱那里，他们怎么现在就知道了？！ 而且，谁告诉他们的，亲哥照顾亲妹的生意？？？ 什么生冷不忌，玩的花…… 看他们越说越过分，江肃只得跟着江流掩面逃也似地离开。 轻枝看到他们逃走，这才回去复命。 和小姐们一起分享两人的惨样。 她们可是一离开就计划着怎么让他呢出丑。 有梁笙一行人推波助澜，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很快，这件事就有模有样地传遍了京都的各个角落。 只是大家对这件事的知道的有限，只知道是有关花魁的艳事。 花魁与亲哥的二三事。 而刚刚，轻枝找了个人，就说故事的主人公就在秦家的门口，这一下，来的人络绎不绝。 都争先恐后地想看一看故事的主人公。 江肃落荒而逃，却不知前面有“好事！”也在等着他。 等他们回到悦来客栈，回到房间，凳子都没坐热，就有人找上了门。 江流奇怪地看着小二。 “有什么事吗？” 小二的脸高高扬起，比往日还要高傲几分。 “你们已经不符合我们客栈的要求，请你们今天就搬走！” “什么意思？”江流怒道。 “不明显吗？这个房间已经有人要了，下午就要住进来，赶紧搬！” “凭什么？！” 小二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里面，“能光顾花魁，还需要住我们这吗？” 小二实话实说，刚刚六哥说了他们的去向，小二惊讶了。 花魁啊！他这辈子挣一辈子的钱都没办法见的人啊！ 眼前这两人竟然就见了？？？ 都这样了还在这里装穷！ 江流没功夫细想他怎么知道的，急忙反驳， “我们那是有人请，又不是我们自己去的。” 小二两手一摊，“住我们这的都没有这样的朋友！” 有这么有钱的朋友，还住这里干什么？ 显然还是不符合！ “你！……”江流说不出话来。 因为小二还加了一句，“这是咱们老板的意思。” 他能说什么？老板不对，去和老板吵一架？ 小二说完转身就走，“记得搬走！” 他根本不担心，江流回头去找江肃。 可惜，江肃也没什么法子。 江肃准备等到下午去找他们谈谈，至少得保住房间。 可是，还没到下午，一群大汉就闯了进来，一人拎起一个人就扔出了客栈。 而他们的行李，在他们起身的时候从天而降，纷纷扬扬落在他们身边。 小二站在大门口，扬声说道。 “赶紧走！再不走拳头就招呼上！” “大家都来瞧瞧，这就是冒名在这里居住的下场，再有人来占便宜，就别怪我们到处宣扬，断了大家的前途。” 江肃捂着脸再次奔逃，江流则是蹲下来收拾行李。 这些都是他们最后的家当，如果没了，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特别是江肃的文房四宝。 收拾完，他也被人议论了个够。 匆匆提着行李离开，江流还在庆幸公子走得快，没被这些人当场指指点点。 和江肃汇合，江流发出来疑问。 “公子，我们要去哪？” …… 第156章 人不要脸 江肃第一个找的梁笙，可惜，他去的时候，这个所谓的好友早就没了踪迹。 他只知道梁家是个大户，住在城东，可是一路打听过去，就只有一个破落的梁家，意思就是现在城东已经没有一家有钱人姓梁了。 “这梁公子为何要骗咱们！”江流背着行李怨声载道。 “兴许，是我记错了？！”江肃为好友找补。 不然人家为何要请他去吃饭喝酒逛青楼？？ 也许江梁笙说的不是城东？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江流问。 江肃犹豫了半天，这才不甘心地往前走。 “先找个地方落脚。” 江肃和江流最后在一间破庙落脚。 自从秦家把客栈开起来，破庙已经是无人问津了。 城中的人哪怕是乞丐都能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破庙自然就没了作用。 江肃安顿了下来，江流继续去打听。 江流跑遍了城南城北城西，打听了一个遍，别说还有几家姓梁的，只是梁笙这个名字大家都很陌生。 只有一个梁永笙，还有人有印象，不过那人早家中早就不行了，别说逛青楼请客，就是吃饭还得看看老天赏不赏脸。 江流失魂落魄的回到破庙，把这个消息带给了江肃。 江肃还是不太相信，可惜他并不认识其他人，虽然那天介绍了一遍，但是真正说认识的却没有。 不然还能从他们下手去找人。 “公子，咱们……”江流看了一眼破庙，犹豫着继续问。 “咱们将就一晚，还是去找个便宜点的客栈？” 江肃烦躁得很，他们怎么就沦落到要如此了？ “还有多少银子？”江肃问。 江流掏了掏，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子。 “就只有这么多了。” 这还是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显然，这并不能支撑他们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生活。 江肃看了一眼身后的破庙，咬咬牙，“想办法见秦瑶一面！” 江流默默收好银子，心里很是无奈，这个想办法肯定是他来想了。 今天肯定是只能在这凑合一晚了。 江流麻利地把床铺在靠着墙壁的位置，还好地上有稻草，隔绝了地上的凉意，铺起来没那么凉。 这一夜，破庙的火一直没有熄灭，两人也没休息好。 他们的衣服本来就不厚，棉被更是没什么作用，两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江肃早早就爬了起来，让江流去找秦瑶，无论如何也要让他见上一面。 江流：“……” 大清早的，江流饿着肚子出了门，一番打听，才知道秦瑶根本没有出门。 江流在门口等着，他一到就秦瑶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他的胆子大，脸皮也够厚的。 她记得他们好像闹得很不愉快啊！ “小姐，找人打一顿，还是像昨天那样？”轻枝摩拳擦掌。 “透露点消息给他们……” 轻枝听了秦瑶的话，急匆匆出了门。 不一会，江流就知道了，他们前面住的客栈是秦瑶开的。 一间善堂。 江流把这个消息带给了江肃。 江肃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缓缓。 就在刚刚，他知道了秦瑶还没嫁人，她独自管理着秦家，一个女人，这么苦，本来她是可以如同记忆中那样的。 嫁给他，然后由他来保护着。 他步步高升，她也跟着沾光。 “公子，咱们需不需要以秦小姐的名义去悦来客栈……” 江流话还没说完，就被江肃摇头否定。 他现在这么落魄，还要打着秦瑶的名号去，那下次见面……着实是有些不好看了。 “给……筱筱送个信……” 江流还是去找江筱筱了，只是他的内心百分百的拒绝。 他对江筱筱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公子的妹妹。 可是现在，他觉得他要同情一下她了。 流落到青楼，还要出钱养哥哥。 江筱筱毕竟是花魁，江流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托人给她递了话。 知道他的来意，江筱筱如他所想的那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想到江肃马上要参加考试，她也并不想撕破脸。 但是要她拿出银子，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江筱筱让人给老鸨说了一下，安排他们住进后院。 当然也不能白住，江肃要考试温书，可以不做事，但是江流要帮着做事。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不错了，总好过流落破庙，江流忙不迭地回去接江肃。 这个结果江肃是不满意的，但是现在也无能为力。 只好从侧门进去，也打算考试前不出来了。 秦瑶得知这个结果也是诧异。 她还想着他再去闹闹，她再看看戏，给他点难堪呢！ “哎！我们就应该早点出手，他这一躲，咱们都不好下手了！” 小六每天监视着江肃和江流，第一个知道情况。 他的想法简单粗暴，只想用拳头解决。 奈何小姐就是要打击对方的心理。 虽然这也很爽。 可是对他来说，总是不得劲。 “别担心，他躲起来就逼他出来，江筱筱的好日子也过了太久了，给她也找点事做。” 秦瑶淡淡说道。 小六十分佩服的就是自己小姐的说话艺术。 江筱筱在青楼待了三年，三年来接客无数，这还是好日子，那不好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小六打了个冷颤，在心里默默为她点了一根蜡。 看来她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没过多久，流言又起来了。 开始是有人在青楼看到了一个男人，又不逛青楼，反倒是住在后院。 好奇之下，这人一直跟着他。 直到发现这个男人竟然认识花魁娘子，认识就算了，花魁娘子还喊他哥哥。 这是什么关系？ 妹妹在青楼做花魁，哥哥来投靠妹妹？ 这件事小范围在青楼里传开。 最后是因为有人把前面兄妹恋的事和这件事联系在了一起，这才变成了新的流言。 花魁的名声一落千丈，毕竟不知道还好，知道了还往里凑，多少有些落人口实了。 所以，花魁娘子的生意不好了，楼里的妈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整天找她麻烦。 最先找的肯定是后院的那个男人。 …… 第157章 痛打落水狗 江肃被请出去的时候还是懵的，毕竟他根本没想过考试之前离开。 江流这段时间都在帮忙干活，待遇还是不错的，江肃被抬出来，他是被推出去的。 他们被赶出去，江筱筱就在楼上看着，老鸨插着腰，看着两个人嘴里说出来能气死人。 “打秋风打到老娘这里了！给老娘看清楚了，以后这两个人不准再来。” “还有你！红缨，自己的羽毛得自己爱护，看看因为他们你的名声都成什么了？” “再这样下去，你就从楼上搬下来！” 江筱筱听完身上抖了一下，看着江肃两人目光不善。 楼上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清流名士，最差也是出的起银子的读书人。 她还可以选择接待不接待。 可是要是搬到了楼下……那就意味着她的特权没有了。 什么客人都得接，什么场合只要有需要她就得作陪。 前个那个姐妹就是因为接了一个鳏夫，染病被老鸨扔去了乱葬场，她可不想要这样的下场。 两人被推了出去，江筱筱眼睛都没眨一下，转身就回了屋子。 不管江肃能不能取得好成绩，她是不能再帮他了。 别还没看到好处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只是，她想要撇清关系，已经是来不及了的，不管来没来过楼里的，都知道了她的事。 就算来了找她的，也基本是打听她和自己哥哥的事。 一开始江筱筱还想耍耍脾气，谁知转身就被人打了。 老鸨现在也不帮她了，还告诉她，如果再不听话，那就换个人来做花魁。 无法，江筱筱只能来者不拒，一开始生意也还可以，客人打听哥哥的事，她也配合着说两句，客人高兴了还打赏一点。 可是没多久，她的价值就到头了。 来得人越来越少，她的花魁名头也在这段时间用尽。 还不到一个月，她从花魁娘子变成了一般的姑娘。 楼里新捧了一个花魁娘子，她成了什么客人都得接的一般姐儿。 这时候江筱筱才知道，前面一段时间老鸨是在榨干自己的最后一点价值。 可惜，悔不当初。 江筱筱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她只能期待，期待江肃能高中，看在两人血脉亲情上，帮助她脱离这里。 而江肃被赶出门后，无处可去之下两人再次去了破庙。 这时候离考试已经只剩下半个月了！ 江肃唉声叹气，总觉得自己特别倒霉，他们已经尽量隐姓埋名，生怕有人会再次加害自己。 没成想自己先倒霉上了。 破庙里，江流把买来的食物递给江肃。 “公子……” 江流咽了咽口水，摸出馍馍啃了起来。 为了以后，现在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哎！看来还是得去找她了……”江肃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 江流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倒是造成，特们这么落魄，实在是需要救济。 可是秦瑶会同意吗？ 两人吃了东西就动身，很快就到了秦家。 他们也是运气好，虽然路上一路磕磕绊绊，不是遇到有人吵架，就是有人打架，但是好歹是到了。 而且，还正好遇到回来的秦瑶。 江流上去拦住了马车，小六躲在一旁暗自着急。 轻枝和湫柳连番上阵，也没能让江流败下阵来。 吵架也不带输的。 秦瑶掀开帘子看向江肃。 他站得笔直，仿佛早就知道秦瑶会看他，一早摆出了一副端着的俊朗模样。 那双黑沉沉地眸子定定地看着秦瑶，好像秦瑶是他所珍爱的人一般。 这眼神，真像他曾经看夏秋棠的眼神。 可惜，自诩深情。 秦瑶真是烦了他狗皮膏药的样子。 “请江公子酒楼一叙。” …… 刚一坐下，江肃就开始了回忆两人在一起的点滴。 听着听着秦瑶就听出不对劲来，他说得竟然是两人前世的事。 那时候约摸是他突然发现秦瑶的作用，对她殷勤了起来。 生辰给她大办，平时也是礼物不断，虽然都是花的她的银子。 挡不住她开心，也愿意让他花银子。 听到他说那时候给她定了一个头面。 秦瑶听不下去了。 “江公子。”秦瑶打断了他。 “江肃。”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江肃被她问得一愣，“什么为什么？” 秦瑶端起杯子，唇角露出笑意。 “当然是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江肃还是不解，江流却是震惊地无以复加。 江肃没看见过秦瑶的另一面，他见过啊！ 所以秦瑶一句话，他就明白了过来。 她在报复，从一开始就在报复。 “你觉得……把我关在地下，弄死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封侯拜相，再无阻拦，也可以为昔日情人报仇雪恨，一举多得……” 秦瑶说完，江肃的脸色终于变了。 “瑶瑶，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太对，而且，你知道吗？那个夏秋棠竟然给我戴了绿帽子……” 江肃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夏秋棠，秦瑶听得直摇头。 他其实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 他不觉得杀了一直帮助自己的妻子是多么错的一件事，甚至觉得他需要她，她就应该无条件付出。 没得到夏秋棠的时候，夏秋棠千般万般好，得到后也不会珍惜，甚至没有反思过为什么两世为人，他都如此失败。 就算此刻，他还是只会顾着自己的感受，甚至来不及安抚秦瑶，就开始说起自己被夏秋棠伤害的事。 看不清人是他的问题，认不清现实也是。 秦瑶再次打断了他的兀自诉苦。 “江公子，你的家务事我不想听。” “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你这一路走来并不冤枉……” 秦瑶把他一路怎么从世子变成了百姓，现在又如何这么倒霉的事告诉了他。 “所以，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弄死你！” 秦瑶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厉，是江肃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在生意上做得好他知道，待人接物也做得很好。 可是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这一面，他从未见过。 …… 第157章 痛打落水狗 江肃被请出去的时候还是懵的，毕竟他根本没想过考试之前离开。 江流这段时间都在帮忙干活，待遇还是不错的，江肃被抬出来，他是被推出去的。 他们被赶出去，江筱筱就在楼上看着，老鸨插着腰，看着两个人嘴里说出来能气死人。 “打秋风打到老娘这里了！给老娘看清楚了，以后这两个人不准再来。” “还有你！红缨，自己的羽毛得自己爱护，看看因为他们你的名声都成什么了？” “再这样下去，你就从楼上搬下来！” 江筱筱听完身上抖了一下，看着江肃两人目光不善。 楼上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清流名士，最差也是出的起银子的读书人。 她还可以选择接待不接待。 可是要是搬到了楼下……那就意味着她的特权没有了。 什么客人都得接，什么场合只要有需要她就得作陪。 前个那个姐妹就是因为接了一个鳏夫，染病被老鸨扔去了乱葬场，她可不想要这样的下场。 两人被推了出去，江筱筱眼睛都没眨一下，转身就回了屋子。 不管江肃能不能取得好成绩，她是不能再帮他了。 别还没看到好处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只是，她想要撇清关系，已经是来不及了的，不管来没来过楼里的，都知道了她的事。 就算来了找她的，也基本是打听她和自己哥哥的事。 一开始江筱筱还想耍耍脾气，谁知转身就被人打了。 老鸨现在也不帮她了，还告诉她，如果再不听话，那就换个人来做花魁。 无法，江筱筱只能来者不拒，一开始生意也还可以，客人打听哥哥的事，她也配合着说两句，客人高兴了还打赏一点。 可是没多久，她的价值就到头了。 来得人越来越少，她的花魁名头也在这段时间用尽。 还不到一个月，她从花魁娘子变成了一般的姑娘。 楼里新捧了一个花魁娘子，她成了什么客人都得接的一般姐儿。 这时候江筱筱才知道，前面一段时间老鸨是在榨干自己的最后一点价值。 可惜，悔不当初。 江筱筱已经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她只能期待，期待江肃能高中，看在两人血脉亲情上，帮助她脱离这里。 而江肃被赶出门后，无处可去之下两人再次去了破庙。 这时候离考试已经只剩下半个月了！ 江肃唉声叹气，总觉得自己特别倒霉，他们已经尽量隐姓埋名，生怕有人会再次加害自己。 没成想自己先倒霉上了。 破庙里，江流把买来的食物递给江肃。 “公子……” 江流咽了咽口水，摸出馍馍啃了起来。 为了以后，现在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哎！看来还是得去找她了……”江肃一边吃东西，一边说道。 江流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倒是造成，特们这么落魄，实在是需要救济。 可是秦瑶会同意吗？ 两人吃了东西就动身，很快就到了秦家。 他们也是运气好，虽然路上一路磕磕绊绊，不是遇到有人吵架，就是有人打架，但是好歹是到了。 而且，还正好遇到回来的秦瑶。 江流上去拦住了马车，小六躲在一旁暗自着急。 轻枝和湫柳连番上阵，也没能让江流败下阵来。 吵架也不带输的。 秦瑶掀开帘子看向江肃。 他站得笔直，仿佛早就知道秦瑶会看他，一早摆出了一副端着的俊朗模样。 那双黑沉沉地眸子定定地看着秦瑶，好像秦瑶是他所珍爱的人一般。 这眼神，真像他曾经看夏秋棠的眼神。 可惜，自诩深情。 秦瑶真是烦了他狗皮膏药的样子。 “请江公子酒楼一叙。” …… 刚一坐下，江肃就开始了回忆两人在一起的点滴。 听着听着秦瑶就听出不对劲来，他说得竟然是两人前世的事。 那时候约摸是他突然发现秦瑶的作用，对她殷勤了起来。 生辰给她大办，平时也是礼物不断，虽然都是花的她的银子。 挡不住她开心，也愿意让他花银子。 听到他说那时候给她定了一个头面。 秦瑶听不下去了。 “江公子。”秦瑶打断了他。 “江肃。”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江肃被她问得一愣，“什么为什么？” 秦瑶端起杯子，唇角露出笑意。 “当然是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江肃还是不解，江流却是震惊地无以复加。 江肃没看见过秦瑶的另一面，他见过啊！ 所以秦瑶一句话，他就明白了过来。 她在报复，从一开始就在报复。 “你觉得……把我关在地下，弄死我，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封侯拜相，再无阻拦，也可以为昔日情人报仇雪恨，一举多得……” 秦瑶说完，江肃的脸色终于变了。 “瑶瑶，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太对，而且，你知道吗？那个夏秋棠竟然给我戴了绿帽子……” 江肃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夏秋棠，秦瑶听得直摇头。 他其实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 他不觉得杀了一直帮助自己的妻子是多么错的一件事，甚至觉得他需要她，她就应该无条件付出。 没得到夏秋棠的时候，夏秋棠千般万般好，得到后也不会珍惜，甚至没有反思过为什么两世为人，他都如此失败。 就算此刻，他还是只会顾着自己的感受，甚至来不及安抚秦瑶，就开始说起自己被夏秋棠伤害的事。 看不清人是他的问题，认不清现实也是。 秦瑶再次打断了他的兀自诉苦。 “江公子，你的家务事我不想听。” “我今天请你来……是想告诉你一声，你这一路走来并不冤枉……” 秦瑶把他一路怎么从世子变成了百姓，现在又如何这么倒霉的事告诉了他。 “所以，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因为……我怕我会忍不住弄死你！” 秦瑶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狠厉，是江肃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在生意上做得好他知道，待人接物也做得很好。 可是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这一面，他从未见过。 …… 第158章 走投无路 江肃离开酒楼，站在大街上，一下迷茫了起来。 他记忆中所有人都变了模样。 这一切都不再是他所熟悉了的。 家人，朋友，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呢？ 江流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劝慰。 “公子，您不要被她影响，咱们好好考试，她不过一个商户，等您高中，她就只有巴结您的份。” 士农工商，秦瑶怎么挣扎也不过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商女。 有了女户又如何，有钱又如何？ 面对当官的还是得老老实实低头。 他们要做的就是成为人上人，成为让秦瑶仰视的人！ 江肃果然如梦初醒，眼神坚定起来。 对！他的目标从未变过。 秦瑶变成什么样和他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秦瑶既然害他如此，那就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两人最终还是回了破庙，现在他们一无所有，为了能够撑到考试，江流每天早出晚归去干苦力活，挣一点铜板支撑两人的吃食。 秦瑶倒是没有阻止他们，苦多吃一点是一点，何必提前结束他们的福气呢？ 小六也没再监视他们，而是听从安排，去做另一件事了。 跟往常一样，春闱前到处人满为患。 不少人家中也来了许多投靠亲戚的考生。 今年秦家也来了两人。 这两人秦瑶没什么印象。 上辈子也没这事，大概是以前的秦家名存实亡，而现在，因为她撑起了门户，还能继续做堂堂正正的秦家。 所以，还有本家人过来。 秦瑶把他们安置在了秦家，毕竟是自家人，住在外面倒显得她刻薄了。 秦瑶拨几个人过去照顾，自己只在吃饭前露了一面。 大家打了个照面就行。 …… 很快，春闱如约而至。 小六给江肃准备了好多个不同版本的意外，可是赶不上意外，江肃竟然在前一天晚上就让江流租了一辆马车，把马车停在考试院门口。 两人就在外面休息，等着明天直接进去考试。 江流恨得牙痒痒。 他那么多的关卡，全都打了水漂。 第一时间，小六把这个情况告知了秦瑶，秦瑶有些意外，但是也觉得江肃既然知道了她在后面捣鬼，小心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小姐，要不我把他的车给弄走，把他们弄晕？”小六建议。 秦瑶摇头否定。 “考试院大门口，你动作那么大，不怕被抓起来？就算你把人弄走，明天他回来再把你告了，还不是吃不完的麻烦事。” “那怎么办？” 小六脸色不好了起来，追了这么久，要是现在让他躲过去了，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过来！……”秦瑶小声给他说了几句话，小六眼前一亮，坏笑着离开了。 第二天。 考生们陆续进场。 秦瑶安排了一辆马车把秦家的两个考生也送了过去。 两人对秦瑶一阵感谢。 他们是秦家的旁系，本家也有眼红秦家家产，但是并不想做出头鸟。 秦岩一伙人来试探，他们都是翘首以盼，如果他们成功了，其他人肯定也是要分一杯羹的。 可惜，他们失败了。 秦瑶不仅得了女户，女人再能以她是女人的事逼她让出家主的位置。 也不敢再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小瞧了她。 两人顺利的进了考场，看着门口的秦家的摊子，再次感叹秦瑶的手段。 生意做得好不好，其实从小事上就能看出来。 你看，京都不论是哪里，都能看出秦家的影子。 从上到下，谈起秦家都是点头竖起大拇指，而不是像他们那里那些生意做得大的老板。 不是瞧不起这个就是瞧不起那个。 为富不仁，迟早也得倒。 但是秦家，一定不会。 秦志新迈出脚，从容的走进考场，他以后不论是做官还是做生意，也会学秦瑶。 真正做到，把百姓放在第一位。 秦志怀进去之前眼睛一直看着外面的马车，从他们过来就停在那里。 现在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是送人的，还是自己来考试的，这会要不在马车旁告别，要不就是驾车离开。 这个马车……还真是奇怪。 秦志怀摸了摸脑袋，觉得京都的人是真奇怪。 难道还能开个空马车来看热闹？ 就是看热闹，也得有个驾马车的人在外面候着不是？ 真是奇怪！ 秦志怀跟着哥哥也走了进去。 外面的马车却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考试院大门缓缓关上，一个人突然靠近马车，从窗口扔进一个东西。 不一会，里面有了动静。 还没离开的人这才知道里面是有人的。 江肃急匆匆从里面出来，一看关上的大门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抱着自己的东西就往前冲。 江流拍着脑袋下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见江肃被人推了出来。 这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他们是来考试的，现在怎么还在外面。 怕有人捣乱，他们可是提前一天就来了这里。 吃的用的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为了怕错过，昨晚都是早早就睡了的。 怎么会，怎么会没醒。 现在这个情况是所有人都进去了？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流满脸都是问号，还是不得不上前扶住即将摔倒的江肃。 “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江肃一把推开江流，又要往前扑。 回应他的当然是无情的推搡。 “走走走！再不走就把你抓起来！” “不！不！我要进去！我怎么能不进去！” 江肃挣扎着还要过去，被江流拉住。 江流这会已经清醒了。 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如果再闹，怕是只能进牢里呆着了，他可不想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江流一边道歉，一边拉着江肃离开。 江肃还想挣扎，被江流大力阻止。 长年劳作，虽然他武功尽失，但是比起江肃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还是强上不少的。 “我怎么能不去，我可是状元！我是状元啊！” 江肃崩溃大喊，在江流怀里不住挣扎。 不管知不知道题目，他也是状元啊！ 这三年来，他受了多少苦才等到这一天，怎么能连考场都进不了？ 这怎么可以！！！ 江肃一直以来平静的内心被打破，他使劲挣脱江流，在看考场在放肆大笑，之后又是大哭。 每到这个时候发疯的人都不少，大家都见怪不怪。 赶不上时间能怪谁呢？ 秦瑶欣赏着他的丑态，很是畅快。 “小姐，他是不是疯了？又哭又笑的？”小六幸灾乐祸地看着下面的人。 秦瑶没有回答。 就算没疯，这离疯也不远了！ …… 第158章 走投无路 江肃离开酒楼，站在大街上，一下迷茫了起来。 他记忆中所有人都变了模样。 这一切都不再是他所熟悉了的。 家人，朋友，什么都没有。 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办呢？ 江流看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劝慰。 “公子，您不要被她影响，咱们好好考试，她不过一个商户，等您高中，她就只有巴结您的份。” 士农工商，秦瑶怎么挣扎也不过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商女。 有了女户又如何，有钱又如何？ 面对当官的还是得老老实实低头。 他们要做的就是成为人上人，成为让秦瑶仰视的人！ 江肃果然如梦初醒，眼神坚定起来。 对！他的目标从未变过。 秦瑶变成什么样和他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秦瑶既然害他如此，那就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两人最终还是回了破庙，现在他们一无所有，为了能够撑到考试，江流每天早出晚归去干苦力活，挣一点铜板支撑两人的吃食。 秦瑶倒是没有阻止他们，苦多吃一点是一点，何必提前结束他们的福气呢？ 小六也没再监视他们，而是听从安排，去做另一件事了。 跟往常一样，春闱前到处人满为患。 不少人家中也来了许多投靠亲戚的考生。 今年秦家也来了两人。 这两人秦瑶没什么印象。 上辈子也没这事，大概是以前的秦家名存实亡，而现在，因为她撑起了门户，还能继续做堂堂正正的秦家。 所以，还有本家人过来。 秦瑶把他们安置在了秦家，毕竟是自家人，住在外面倒显得她刻薄了。 秦瑶拨几个人过去照顾，自己只在吃饭前露了一面。 大家打了个照面就行。 …… 很快，春闱如约而至。 小六给江肃准备了好多个不同版本的意外，可是赶不上意外，江肃竟然在前一天晚上就让江流租了一辆马车，把马车停在考试院门口。 两人就在外面休息，等着明天直接进去考试。 江流恨得牙痒痒。 他那么多的关卡，全都打了水漂。 第一时间，小六把这个情况告知了秦瑶，秦瑶有些意外，但是也觉得江肃既然知道了她在后面捣鬼，小心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小姐，要不我把他的车给弄走，把他们弄晕？”小六建议。 秦瑶摇头否定。 “考试院大门口，你动作那么大，不怕被抓起来？就算你把人弄走，明天他回来再把你告了，还不是吃不完的麻烦事。” “那怎么办？” 小六脸色不好了起来，追了这么久，要是现在让他躲过去了，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过来！……”秦瑶小声给他说了几句话，小六眼前一亮，坏笑着离开了。 第二天。 考生们陆续进场。 秦瑶安排了一辆马车把秦家的两个考生也送了过去。 两人对秦瑶一阵感谢。 他们是秦家的旁系，本家也有眼红秦家家产，但是并不想做出头鸟。 秦岩一伙人来试探，他们都是翘首以盼，如果他们成功了，其他人肯定也是要分一杯羹的。 可惜，他们失败了。 秦瑶不仅得了女户，女人再能以她是女人的事逼她让出家主的位置。 也不敢再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小瞧了她。 两人顺利的进了考场，看着门口的秦家的摊子，再次感叹秦瑶的手段。 生意做得好不好，其实从小事上就能看出来。 你看，京都不论是哪里，都能看出秦家的影子。 从上到下，谈起秦家都是点头竖起大拇指，而不是像他们那里那些生意做得大的老板。 不是瞧不起这个就是瞧不起那个。 为富不仁，迟早也得倒。 但是秦家，一定不会。 秦志新迈出脚，从容的走进考场，他以后不论是做官还是做生意，也会学秦瑶。 真正做到，把百姓放在第一位。 秦志怀进去之前眼睛一直看着外面的马车，从他们过来就停在那里。 现在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是送人的，还是自己来考试的，这会要不在马车旁告别，要不就是驾车离开。 这个马车……还真是奇怪。 秦志怀摸了摸脑袋，觉得京都的人是真奇怪。 难道还能开个空马车来看热闹？ 就是看热闹，也得有个驾马车的人在外面候着不是？ 真是奇怪！ 秦志怀跟着哥哥也走了进去。 外面的马车却一直没有动静。 直到考试院大门缓缓关上，一个人突然靠近马车，从窗口扔进一个东西。 不一会，里面有了动静。 还没离开的人这才知道里面是有人的。 江肃急匆匆从里面出来，一看关上的大门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抱着自己的东西就往前冲。 江流拍着脑袋下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看见江肃被人推了出来。 这时候他才回过神来。 他们是来考试的，现在怎么还在外面。 怕有人捣乱，他们可是提前一天就来了这里。 吃的用的都是提前准备好的，为了怕错过，昨晚都是早早就睡了的。 怎么会，怎么会没醒。 现在这个情况是所有人都进去了？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动静，为什么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流满脸都是问号，还是不得不上前扶住即将摔倒的江肃。 “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江肃一把推开江流，又要往前扑。 回应他的当然是无情的推搡。 “走走走！再不走就把你抓起来！” “不！不！我要进去！我怎么能不进去！” 江肃挣扎着还要过去，被江流拉住。 江流这会已经清醒了。 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如果再闹，怕是只能进牢里呆着了，他可不想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江流一边道歉，一边拉着江肃离开。 江肃还想挣扎，被江流大力阻止。 长年劳作，虽然他武功尽失，但是比起江肃这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还是强上不少的。 “我怎么能不去，我可是状元！我是状元啊！” 江肃崩溃大喊，在江流怀里不住挣扎。 不管知不知道题目，他也是状元啊！ 这三年来，他受了多少苦才等到这一天，怎么能连考场都进不了？ 这怎么可以！！！ 江肃一直以来平静的内心被打破，他使劲挣脱江流，在看考场在放肆大笑，之后又是大哭。 每到这个时候发疯的人都不少，大家都见怪不怪。 赶不上时间能怪谁呢？ 秦瑶欣赏着他的丑态，很是畅快。 “小姐，他是不是疯了？又哭又笑的？”小六幸灾乐祸地看着下面的人。 秦瑶没有回答。 就算没疯，这离疯也不远了！ …… 第159章 发疯 在考试院门口发疯肯定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个地方哪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眼看有人要围过来，江流都准备放手了，江肃突然冷静下来了。 一直观察的小六看他突然静下来，好奇道： “哟！知道没希望了？放弃了？”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灰溜溜离开的时候，江肃突然就地坐了下来。 他的头发因为挣扎披散了几缕头发，衬得他整个人像个抑郁不得志的有志之士。 他从容地拿出自己的笔墨纸砚，在地上摊开。 “他要做什么？”小六指着江肃问。 “像是要写什么？”湫柳回应。 “写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不会是要作画？！”轻枝说完，笑了起来。 反正他是进不去了，在门外做什么都行，反正不会影响他们就行。 作诗作画又有什么关系？ 秦瑶却不那么觉得。 “他是想鱼死网破！”秦瑶摇头，江肃做得出来这种事。 只可怜了今年参加考试的人。 三人都是不解，怎么个鱼死网破法？ 他一个啥也没有的落魄书生还能做什么？ 秦瑶也没解释，他最好继续下去，死也要死得彻底一点。 江流并不知道江肃在做什么，他在旁边劝了许久，江肃像是入定了一般，只是一个劲的书写，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江流劝不动，看周围的人也没再管他们，也就由他去了。 现在考不了了，今年肯定是没希望了。 他现在心里都是往后的日子应该怎么办？ 没有房子，没有银子，他们现在连地都没有了。 该怎么继续生存呢？ 江肃下次考试还得等三年，三年啊！可不是三天。 这三年他过得比以前加起来都累，再来三年，他还扛得住吗？ 江流颓然走到一边，靠着马车看着天空。 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了。 人生有几个三年呢？ 上辈子江肃有个好环境，他跟着也没吃过什么苦。 可是这辈子不一样。 他跟着落魄的江肃东奔西跑，丢了武功，没了秦家的支持，过得穷困潦倒。 如果他没有离开秦家…… 想想那些还在秦家的人，他们过得很好的样子…… 之后秦瑶没再去过考试院，小六每天雷打不动的出现，看着江肃每天饭也不吃的奋笔疾书。 他不理解，觉得江肃疯得不轻。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监视汇报。 秦瑶丝毫不意外，这也让小六疑惑，秦瑶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就是什么也不说。 小六每天抓耳挠腮，恨不得偷听秦瑶的心声。 直到春闱结束，他终于知道了。 也在外面石化了。 这个龟孙子果然憋着坏，还憋着大坏。 考试院的大门刚开，考生刚刚出来，江肃就站了起来。 “泄题了，泄题了！” 难为他这么多天，没吃好，没喝好，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的大叫！ 他这一叫，所有人都吓到了，小六都傻了。 泄题可是大罪，杀头的大罪。 这孙子竟然就这么叫出来了。 他的话自然引起了注意，惊动了里面的考官。 江肃被带走了，傻了的江流也被一同带走了。 而那些刚刚经历了考试的考生们也是十分的忐忑。 如果真的泄题了，那他们刚刚的考试可就作废了。 大家都没有离开，在门口就开始讨论起来。 直到有人来催促离开，他们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今年的春闱注定了不太平。 小六跑着回去和秦瑶汇报，跑到家里气都快断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江肃在破釜沉舟，他得快些让小姐做准备，不然又让这小子逃过了。 秦瑶听完并没有多少反应，这让小六很意外。 “小姐，难道您早就知道了？” 小六问。 秦瑶翻着书，头也没抬一下， “他没有机会了，也没有时间再去等下个三年，所以他只能破坏春闱。” “啊？那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成功了，那不是真的让他钻了空子？ 他们阻止了一次，下次他只会更小心，如果阻止不了，那…… “他不会成功的！”秦瑶笃定。 小六看她这么有信心，也慢慢放下心来。 只要江肃翻不了身，一切都好。 而被抓住的江肃，直接被带到了京兆尹。 京兆尹请了主考官，检查了他手中的答卷。 在惊讶他的文采斐然之余，更是惊讶他一个没有进考场的人竟然知道考试的题目。 几个人一起讨论，一致认为这件事不小，要上报天听。 京兆尹更是不能轻视，当即就把江肃收押。 江肃本来还想着怎么辩驳一番，说说自己怎么知道题目，搅乱了他们，这样有利于他浑水摸鱼。 可是，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收监了，京兆尹问都没有问一句，就直接定了他偷盗试卷的罪名。 江肃很不理解，看着来押自己的人，急忙喊道：“大人！大人！” 京兆尹摆摆手，根本不理他。 “带下去，带下去！” 江流也是一样，两人被关了进去。 江肃在牢里坐着一动也不动，他想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江流确实从开始的淡定，到现在已经开始要爆发了。 “你说啊！公子！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江肃并不理他，江流没了耐性，他们已经没了本钱，再进监狱，还是偷盗试题，他们还能出得去？ “江肃！你回答我！” ……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江流也累了。 他也不叫了，慢慢坐了下来。 他要想办法，想办法离开这里。 江肃找死他阻止不了，但是他不能陪他去死。 第159章 发疯 在考试院门口发疯肯定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这个地方哪是你随便撒野的地方。 眼看有人要围过来，江流都准备放手了，江肃突然冷静下来了。 一直观察的小六看他突然静下来，好奇道： “哟！知道没希望了？放弃了？”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灰溜溜离开的时候，江肃突然就地坐了下来。 他的头发因为挣扎披散了几缕头发，衬得他整个人像个抑郁不得志的有志之士。 他从容地拿出自己的笔墨纸砚，在地上摊开。 “他要做什么？”小六指着江肃问。 “像是要写什么？”湫柳回应。 “写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不会是要作画？！”轻枝说完，笑了起来。 反正他是进不去了，在门外做什么都行，反正不会影响他们就行。 作诗作画又有什么关系？ 秦瑶却不那么觉得。 “他是想鱼死网破！”秦瑶摇头，江肃做得出来这种事。 只可怜了今年参加考试的人。 三人都是不解，怎么个鱼死网破法？ 他一个啥也没有的落魄书生还能做什么？ 秦瑶也没解释，他最好继续下去，死也要死得彻底一点。 江流并不知道江肃在做什么，他在旁边劝了许久，江肃像是入定了一般，只是一个劲的书写，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江流劝不动，看周围的人也没再管他们，也就由他去了。 现在考不了了，今年肯定是没希望了。 他现在心里都是往后的日子应该怎么办？ 没有房子，没有银子，他们现在连地都没有了。 该怎么继续生存呢？ 江肃下次考试还得等三年，三年啊！可不是三天。 这三年他过得比以前加起来都累，再来三年，他还扛得住吗？ 江流颓然走到一边，靠着马车看着天空。 这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了。 人生有几个三年呢？ 上辈子江肃有个好环境，他跟着也没吃过什么苦。 可是这辈子不一样。 他跟着落魄的江肃东奔西跑，丢了武功，没了秦家的支持，过得穷困潦倒。 如果他没有离开秦家…… 想想那些还在秦家的人，他们过得很好的样子…… 之后秦瑶没再去过考试院，小六每天雷打不动的出现，看着江肃每天饭也不吃的奋笔疾书。 他不理解，觉得江肃疯得不轻。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监视汇报。 秦瑶丝毫不意外，这也让小六疑惑，秦瑶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就是什么也不说。 小六每天抓耳挠腮，恨不得偷听秦瑶的心声。 直到春闱结束，他终于知道了。 也在外面石化了。 这个龟孙子果然憋着坏，还憋着大坏。 考试院的大门刚开，考生刚刚出来，江肃就站了起来。 “泄题了，泄题了！” 难为他这么多天，没吃好，没喝好，还能这么中气十足的大叫！ 他这一叫，所有人都吓到了，小六都傻了。 泄题可是大罪，杀头的大罪。 这孙子竟然就这么叫出来了。 他的话自然引起了注意，惊动了里面的考官。 江肃被带走了，傻了的江流也被一同带走了。 而那些刚刚经历了考试的考生们也是十分的忐忑。 如果真的泄题了，那他们刚刚的考试可就作废了。 大家都没有离开，在门口就开始讨论起来。 直到有人来催促离开，他们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今年的春闱注定了不太平。 小六跑着回去和秦瑶汇报，跑到家里气都快断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江肃在破釜沉舟，他得快些让小姐做准备，不然又让这小子逃过了。 秦瑶听完并没有多少反应，这让小六很意外。 “小姐，难道您早就知道了？” 小六问。 秦瑶翻着书，头也没抬一下， “他没有机会了，也没有时间再去等下个三年，所以他只能破坏春闱。” “啊？那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成功了，那不是真的让他钻了空子？ 他们阻止了一次，下次他只会更小心，如果阻止不了，那…… “他不会成功的！”秦瑶笃定。 小六看她这么有信心，也慢慢放下心来。 只要江肃翻不了身，一切都好。 而被抓住的江肃，直接被带到了京兆尹。 京兆尹请了主考官，检查了他手中的答卷。 在惊讶他的文采斐然之余，更是惊讶他一个没有进考场的人竟然知道考试的题目。 几个人一起讨论，一致认为这件事不小，要上报天听。 京兆尹更是不能轻视，当即就把江肃收押。 江肃本来还想着怎么辩驳一番，说说自己怎么知道题目，搅乱了他们，这样有利于他浑水摸鱼。 可是，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收监了，京兆尹问都没有问一句，就直接定了他偷盗试卷的罪名。 江肃很不理解，看着来押自己的人，急忙喊道：“大人！大人！” 京兆尹摆摆手，根本不理他。 “带下去，带下去！” 江流也是一样，两人被关了进去。 江肃在牢里坐着一动也不动，他想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江流确实从开始的淡定，到现在已经开始要爆发了。 “你说啊！公子！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江肃并不理他，江流没了耐性，他们已经没了本钱，再进监狱，还是偷盗试题，他们还能出得去？ “江肃！你回答我！” ……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不知过了多久，江流也累了。 他也不叫了，慢慢坐了下来。 他要想办法，想办法离开这里。 江肃找死他阻止不了，但是他不能陪他去死。 第160章 江肃之死 秦家 秦瑶听到了小六打听到江肃被收押的事，两人没有辩驳一句就被下了狱，现在被困在牢里，不让任何人探视。 秦瑶打发小六继续监视，就朝着湫柳吩咐。 “明日给长公主府备一份厚礼。” 这件事，她一个人人微言轻，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但是长公主不同。 只要她开口，江肃就完了。 春闱开始，江肃突然发疯，秦瑶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这么多年夫妻，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她也白当了他那么多年的幕后人。 所以，她只能求助长公主。 由长公主出面，先给上面的人说了一声，10多天前就开始调查。 秦瑶一路留下线索，让他们发现江肃的身份，制造些线索，让人以为他们三年间一直在打听这次春闱的事。 并且还有人作证，江肃放下过豪言，这次春闱头名一定是他的。 虽然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他能或者有机会拿到试题。 但是凭着他在考试院大闹一场，不是真的也变成了真的。 他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直接判了斩立决。 江肃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冤枉，可是没人理会他。 这年头，能来参加这次春闱的，都是多少年寒窗苦读，没有能参加的，也期望下次能轮自己。 这样的情况下，谁对提前拿到试题的江肃有好感。 更何况，这次试题泄露了，上面的解决办法还没下来。 参加这次考试的考生们，更是恨得牙痒痒。 春闱本就折磨人，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恢复元气，如果重新考试，那还不得要了他们半条命？ 所以，他们恨不得生吃了他，又怎么会对他喊冤有什么反应。 江肃又被带了下去，眼看没人可以帮自己，就在他即将被拖走之际，他努力扒紧门框。 “大人，大人，听我一言，试题不是我偷的，不能背后让真正偷试题的人逍遥法外啊！” 江肃吼完这句话，果然有人出声了。 “等一下！” 江肃又被带了回去。 一个一直旁听的梁大人问道： “你说……背后的人是谁？” 江肃慌张了一瞬，他哪里知道，他只是想要推迟考试而已。 哪里会知道竟然无人听他说上一句。 事到如今，也只能牺牲他了。 “是……是江流！江流！他以前是秦家的人，一定是，大人，我现在如此落魄，哪能有这个本事。” “是他，他告诉我试题的！本来我也不相信的，但是我没能进考场，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大人，大人明鉴！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江肃的一切他们都调查清楚了，自然也知道江流是他的仆人，一直也跟着他，以前也的确是秦家人。 京兆尹和梁大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把人带了下去。 江肃犯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如果还牵扯到其他人，这些人也得揪出来。 江流很快也被带了上来。 这件事他全程都是不知情的，江肃的下场已经显而易见，他并不想跟着他一起死。 看着江肃被带回来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就被带了出来。 江流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他一过去，就接受了泄题偷题的审问。 江肃竟然说是他给的试题？ 他竟然把他推了出来？！ 江流当即就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大人明察啊！小的只是一个下人，哪里有这个本事！” 除了说自己没本事弄到试题，他竟然无话可说，真相他知道，但是他却不能说。 谁会相信前世今生这种鬼话？ 他说出来不过是死得更快些罢了。 江流只恨江肃太狠，他明明都计划好了，还临时让他背锅。 “你没有这个本事。”京兆尹在上首点点头。 江流也附和着点头，他没钱没地位，这种官府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 就在江流以为京兆尹是相信他的时候，就听到上面的人话锋一转。 “但是！江肃说，是秦家给了你试题！” 江流震惊了，嘴巴张得老大，一点作假的机会都没有。 秦家？ 江流想了半天才明白江肃说得秦家是指秦瑶…… 江肃这是为了脱身，要把秦瑶拉上垫背，还有他，他背主一次又一次。 如果他承认这件事，不就再加上一条杀头大罪？！ 他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但是只要他承认，不用说，一定是死罪。 “不不不！”江流连忙否认，“大人，这怎么可能！我与秦家早就没了关系，他们又怎么会给我什么东西呢？” 江流这会也没了什么隐藏的心思，把自己和秦家的恩怨都讲了出来。 “大人，因为如此，我投向了和秦家有仇的江家，存得也是一雪前耻，秦家废了我的功夫，屡次羞辱我，又怎么可能还要给我试题……” “你说的本官会去查证，带再去！” 京兆尹惊堂木一拍，江流很快被带了下去。 江流还想再说什么，奈何现在已经没人再关注他。 秦家现在在京都的名头也不小，结识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特别是长公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京兆尹和梁大人对视一眼，决定第一个报给长公主殿下。 这件案子牵头的也是长公主。 相信长公主殿下一定可以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去做。 江肃的攀咬不在秦瑶的意料，但是她也不意外。 都要死了，能有一线生机怎么能放过？ 以江肃现在的身份，能攀咬的人并不多，她秦瑶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成了，说不定能免了死罪，不成，还有秦瑶垫背，怎么都不亏。 在京兆尹府听了一肚子的火的小六焦急得不行。 “小姐，怎么办？京兆尹那边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提审。” 这种事捕风追影的，没有罪也可能给你定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如果他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那么官府那边肯定会一直咬着不放。 到时候牢底坐穿也不是不可能。 他家小姐如花似玉的年纪不就蹉跎在牢里了？ “要把他们弄死就好了！也没这么多事！”小六埋怨。 还是觉得一刀结果了更好。 “你说得对！” “啊？！”小六愕然地看着秦瑶。 刚刚那句话是小姐说的，小六盯着秦瑶，想要确定。 “我说，你说得对！”秦瑶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小姐？您的意思？我……我应该怎么做？” 小六语无伦次。 这是第一次，秦瑶同意了他的做法，他受宠若惊。 “弄死他们呀！”秦瑶笑着看着他，“不是你说的吗？” “呵呵！”小六干笑两声，凑近了问她，“死肯定要死，这个死法……？” 按照他的想法，直接上手，可是现在显然不行的，人在天牢里呢！ 他也不能手眼通天，直接跑进去杀人不是！ 秦瑶递给他一张纸条，然后叮嘱道： “你要是自己去，不就落人把柄了！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小六看着手里的纸条，嘴里喃喃：“自己解决？” 秦瑶不再说话，摆摆手让他下去。 小六只好摸着后脑勺离开。 等到了外面，四下无人，这才打开纸条。 这一看，他就明白了秦瑶的意思。 的确是，自己动手脏了自己的手，还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不如放开手，让狗咬狗，看客还有什么问题？ 这一夜，注定不平。 大牢里。 江流和江肃已经吵作一团。 “我是主，你是仆，危难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牺牲你吗？”江肃理所当然。 他可是做了首辅的人，牺牲一个家仆而已，算个什么事？ 就算是个有用的，在他的生命面前能算个什么？ 而且，难道他认主的时候就没有一点身为仆人的觉悟吗？ 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忠心，忠诚。 这个时候，不就是最能看出他的忠诚的时候？ “你这样，算什么忠仆！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早八百年前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江肃不能理解江流，江流同样不能理解江肃。 “我不算忠仆？江肃，你扪心自问，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为你做了多少事？！” 江肃一想到前世的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那是为我做的吗？不是为了夏秋棠？” 上辈子两人都默契地因为夏秋棠而紧密联合，可是现在，夏秋棠的形象在江肃的心里已经荡然无存，他还能和江流一起？还能对这个对痴恋夏秋棠的人有好脸色？ 江流就是为了夏秋棠什么都可以做，听着江肃用这样的语气说她，一下气上心来。 “江肃，夏小姐品行高洁，你不准乱说！” “我呸！”江肃吐了一口痰，“怎么？你没看见她偷汉子？还是说，她也偷过你？所以你觉着也可以？” 江流当然知道，可是这能怪夏小姐吗？ “你胡说八道！！！还不是因为你，败了家，什么也没有了？夏小姐想过好日子怎么了？有什么错？” 江肃这才发现，江流中毒比自己深多了。 这种事情都能接受，还觉得情有可原？ 明明就是那个贱女人嫌贫爱富，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反倒成了他的错了。 江肃脸上是吃屎一样的难受，话不投机半句多。 而且，他并不想再想起那个女人。 本想等自己高中，第一个报复回去，可是在这个无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可能做不了了。 那再想起一次，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江肃没再提夏秋棠，而是转而提起了秦瑶。 “你伟大，你这辈子愿意跟着我，是因为真心认可我这个主子？还不是因为知道我会高中！想借我的手回到上辈子的高度，好打击报复秦瑶！” 自己落魄了，失去世子之位，他还不离不弃，江肃还是感动过的。 但是这个感动也是有限的，就像他对江流的利用，江流也在利用他！ 谁比谁高尚？ “是又如何？”江流没有避讳，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就算我带着目的，难道事情我就没有做吗？我做了那么多，你又给了我什么？” “我不需要给你什么，你只是个仆人！！！”江肃吼完，不再理会他。 一个下人，还想要主子回报，吃错药了！ 江流气得半死，对着江肃就是一顿诅咒。 “下人又如何，你就要死了，大家都在乱葬岗，你又高贵在哪里？” 江流没有认下，也没有攀咬秦瑶，江肃已经知道，这意味着他的计划失败了一半。 但是万一另一半成功了呢？ 江肃看着江流，冷冷说了一句。 “等着瞧！” 江流看他笃定的样子，心下又开始慌了。 他知道江肃，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也许，他还没看透他的想法？ 江流看着背对着他的江肃，内心不安。 夜半。 江流睡不着，他还在想，京兆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江肃又是什么意思！他还做了什么？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个纸团凭空出现。 江流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捡起来。 这一看，说了精神抖擞。 江肃，自己还是比他棋高一招。 …… 第二天。 去请示长公主的人还没回来，监牢先传来了消息，江肃死了！ 京兆尹吓得头也不晕了，飞快跑了出去。 等到确认真的死了，京兆尹差点没栽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流被迫抬头，看向京兆尹。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他就这样了？” 对面的牢房里，江肃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 “你们隔得这么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京兆尹不信。 “大人，昨日公子诬陷我，我们大吵了一架，所以……所以晚上我们并没说话，我也早早就睡过去了。” “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江流哭得伤心，也不知道是因为江肃的离开，还是苦自己的不幸。 京兆尹进退两难，这下好了，只能结案了。 写好的文书，京兆尹把东西交了上去。 既然犯人已死，那就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了。 秦瑶那边也是，没有了证人，一样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京兆尹趁着人还没回来，让人赶紧报信，告知长公主这边发生的事。 …… 0 第160章 江肃之死 秦家 秦瑶听到了小六打听到江肃被收押的事，两人没有辩驳一句就被下了狱，现在被困在牢里，不让任何人探视。 秦瑶打发小六继续监视，就朝着湫柳吩咐。 “明日给长公主府备一份厚礼。” 这件事，她一个人人微言轻，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但是长公主不同。 只要她开口，江肃就完了。 春闱开始，江肃突然发疯，秦瑶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这么多年夫妻，这点事都看不出来，她也白当了他那么多年的幕后人。 所以，她只能求助长公主。 由长公主出面，先给上面的人说了一声，10多天前就开始调查。 秦瑶一路留下线索，让他们发现江肃的身份，制造些线索，让人以为他们三年间一直在打听这次春闱的事。 并且还有人作证，江肃放下过豪言，这次春闱头名一定是他的。 虽然没有证据可以直接证明他能或者有机会拿到试题。 但是凭着他在考试院大闹一场，不是真的也变成了真的。 他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直接判了斩立决。 江肃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喊冤枉，可是没人理会他。 这年头，能来参加这次春闱的，都是多少年寒窗苦读，没有能参加的，也期望下次能轮自己。 这样的情况下，谁对提前拿到试题的江肃有好感。 更何况，这次试题泄露了，上面的解决办法还没下来。 参加这次考试的考生们，更是恨得牙痒痒。 春闱本就折磨人，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恢复元气，如果重新考试，那还不得要了他们半条命？ 所以，他们恨不得生吃了他，又怎么会对他喊冤有什么反应。 江肃又被带了下去，眼看没人可以帮自己，就在他即将被拖走之际，他努力扒紧门框。 “大人，大人，听我一言，试题不是我偷的，不能背后让真正偷试题的人逍遥法外啊！” 江肃吼完这句话，果然有人出声了。 “等一下！” 江肃又被带了回去。 一个一直旁听的梁大人问道： “你说……背后的人是谁？” 江肃慌张了一瞬，他哪里知道，他只是想要推迟考试而已。 哪里会知道竟然无人听他说上一句。 事到如今，也只能牺牲他了。 “是……是江流！江流！他以前是秦家的人，一定是，大人，我现在如此落魄，哪能有这个本事。” “是他，他告诉我试题的！本来我也不相信的，但是我没能进考场，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大人，大人明鉴！小人所言句句属实。” 江肃的一切他们都调查清楚了，自然也知道江流是他的仆人，一直也跟着他，以前也的确是秦家人。 京兆尹和梁大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把人带了下去。 江肃犯事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如果还牵扯到其他人，这些人也得揪出来。 江流很快也被带了上来。 这件事他全程都是不知情的，江肃的下场已经显而易见，他并不想跟着他一起死。 看着江肃被带回来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就被带了出来。 江流的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他一过去，就接受了泄题偷题的审问。 江肃竟然说是他给的试题？ 他竟然把他推了出来？！ 江流当即就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大人明察啊！小的只是一个下人，哪里有这个本事！” 除了说自己没本事弄到试题，他竟然无话可说，真相他知道，但是他却不能说。 谁会相信前世今生这种鬼话？ 他说出来不过是死得更快些罢了。 江流只恨江肃太狠，他明明都计划好了，还临时让他背锅。 “你没有这个本事。”京兆尹在上首点点头。 江流也附和着点头，他没钱没地位，这种官府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 就在江流以为京兆尹是相信他的时候，就听到上面的人话锋一转。 “但是！江肃说，是秦家给了你试题！” 江流震惊了，嘴巴张得老大，一点作假的机会都没有。 秦家？ 江流想了半天才明白江肃说得秦家是指秦瑶…… 江肃这是为了脱身，要把秦瑶拉上垫背，还有他，他背主一次又一次。 如果他承认这件事，不就再加上一条杀头大罪？！ 他现在的情况还不明朗，但是只要他承认，不用说，一定是死罪。 “不不不！”江流连忙否认，“大人，这怎么可能！我与秦家早就没了关系，他们又怎么会给我什么东西呢？” 江流这会也没了什么隐藏的心思，把自己和秦家的恩怨都讲了出来。 “大人，因为如此，我投向了和秦家有仇的江家，存得也是一雪前耻，秦家废了我的功夫，屡次羞辱我，又怎么可能还要给我试题……” “你说的本官会去查证，带再去！” 京兆尹惊堂木一拍，江流很快被带了下去。 江流还想再说什么，奈何现在已经没人再关注他。 秦家现在在京都的名头也不小，结识的人也是非富即贵，特别是长公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京兆尹和梁大人对视一眼，决定第一个报给长公主殿下。 这件案子牵头的也是长公主。 相信长公主殿下一定可以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去做。 江肃的攀咬不在秦瑶的意料，但是她也不意外。 都要死了，能有一线生机怎么能放过？ 以江肃现在的身份，能攀咬的人并不多，她秦瑶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成了，说不定能免了死罪，不成，还有秦瑶垫背，怎么都不亏。 在京兆尹府听了一肚子的火的小六焦急得不行。 “小姐，怎么办？京兆尹那边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提审。” 这种事捕风追影的，没有罪也可能给你定了。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如果他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那么官府那边肯定会一直咬着不放。 到时候牢底坐穿也不是不可能。 他家小姐如花似玉的年纪不就蹉跎在牢里了？ “要把他们弄死就好了！也没这么多事！”小六埋怨。 还是觉得一刀结果了更好。 “你说得对！” “啊？！”小六愕然地看着秦瑶。 刚刚那句话是小姐说的，小六盯着秦瑶，想要确定。 “我说，你说得对！”秦瑶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小姐？您的意思？我……我应该怎么做？” 小六语无伦次。 这是第一次，秦瑶同意了他的做法，他受宠若惊。 “弄死他们呀！”秦瑶笑着看着他，“不是你说的吗？” “呵呵！”小六干笑两声，凑近了问她，“死肯定要死，这个死法……？” 按照他的想法，直接上手，可是现在显然不行的，人在天牢里呢！ 他也不能手眼通天，直接跑进去杀人不是！ 秦瑶递给他一张纸条，然后叮嘱道： “你要是自己去，不就落人把柄了！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小六看着手里的纸条，嘴里喃喃：“自己解决？” 秦瑶不再说话，摆摆手让他下去。 小六只好摸着后脑勺离开。 等到了外面，四下无人，这才打开纸条。 这一看，他就明白了秦瑶的意思。 的确是，自己动手脏了自己的手，还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不如放开手，让狗咬狗，看客还有什么问题？ 这一夜，注定不平。 大牢里。 江流和江肃已经吵作一团。 “我是主，你是仆，危难的时候难道不应该牺牲你吗？”江肃理所当然。 他可是做了首辅的人，牺牲一个家仆而已，算个什么事？ 就算是个有用的，在他的生命面前能算个什么？ 而且，难道他认主的时候就没有一点身为仆人的觉悟吗？ 仆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忠心，忠诚。 这个时候，不就是最能看出他的忠诚的时候？ “你这样，算什么忠仆！如果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早八百年前我就把你赶出去了！” 江肃不能理解江流，江流同样不能理解江肃。 “我不算忠仆？江肃，你扪心自问，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为你做了多少事？！” 江肃一想到前世的事，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那是为我做的吗？不是为了夏秋棠？” 上辈子两人都默契地因为夏秋棠而紧密联合，可是现在，夏秋棠的形象在江肃的心里已经荡然无存，他还能和江流一起？还能对这个对痴恋夏秋棠的人有好脸色？ 江流就是为了夏秋棠什么都可以做，听着江肃用这样的语气说她，一下气上心来。 “江肃，夏小姐品行高洁，你不准乱说！” “我呸！”江肃吐了一口痰，“怎么？你没看见她偷汉子？还是说，她也偷过你？所以你觉着也可以？” 江流当然知道，可是这能怪夏小姐吗？ “你胡说八道！！！还不是因为你，败了家，什么也没有了？夏小姐想过好日子怎么了？有什么错？” 江肃这才发现，江流中毒比自己深多了。 这种事情都能接受，还觉得情有可原？ 明明就是那个贱女人嫌贫爱富，只能同甘不能共苦，反倒成了他的错了。 江肃脸上是吃屎一样的难受，话不投机半句多。 而且，他并不想再想起那个女人。 本想等自己高中，第一个报复回去，可是在这个无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可能做不了了。 那再想起一次，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江肃没再提夏秋棠，而是转而提起了秦瑶。 “你伟大，你这辈子愿意跟着我，是因为真心认可我这个主子？还不是因为知道我会高中！想借我的手回到上辈子的高度，好打击报复秦瑶！” 自己落魄了，失去世子之位，他还不离不弃，江肃还是感动过的。 但是这个感动也是有限的，就像他对江流的利用，江流也在利用他！ 谁比谁高尚？ “是又如何？”江流没有避讳，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就算我带着目的，难道事情我就没有做吗？我做了那么多，你又给了我什么？” “我不需要给你什么，你只是个仆人！！！”江肃吼完，不再理会他。 一个下人，还想要主子回报，吃错药了！ 江流气得半死，对着江肃就是一顿诅咒。 “下人又如何，你就要死了，大家都在乱葬岗，你又高贵在哪里？” 江流没有认下，也没有攀咬秦瑶，江肃已经知道，这意味着他的计划失败了一半。 但是万一另一半成功了呢？ 江肃看着江流，冷冷说了一句。 “等着瞧！” 江流看他笃定的样子，心下又开始慌了。 他知道江肃，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也许，他还没看透他的想法？ 江流看着背对着他的江肃，内心不安。 夜半。 江流睡不着，他还在想，京兆尹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江肃又是什么意思！他还做了什么？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个纸团凭空出现。 江流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捡起来。 这一看，说了精神抖擞。 江肃，自己还是比他棋高一招。 …… 第二天。 去请示长公主的人还没回来，监牢先传来了消息，江肃死了！ 京兆尹吓得头也不晕了，飞快跑了出去。 等到确认真的死了，京兆尹差点没栽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流被迫抬头，看向京兆尹。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他就这样了？” 对面的牢房里，江肃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 “你们隔得这么近，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京兆尹不信。 “大人，昨日公子诬陷我，我们大吵了一架，所以……所以晚上我们并没说话，我也早早就睡过去了。” “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 江流哭得伤心，也不知道是因为江肃的离开，还是苦自己的不幸。 京兆尹进退两难，这下好了，只能结案了。 写好的文书，京兆尹把东西交了上去。 既然犯人已死，那就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了。 秦瑶那边也是，没有了证人，一样就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京兆尹趁着人还没回来，让人赶紧报信，告知长公主这边发生的事。 …… 0 第161章 江流日下 江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脖子被狠狠勒住，身后的人还是陪了他十多年的心腹。 脖子被越勒越紧，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江肃恍惚中又想起了上辈子。 他记忆里，他活到了三十五岁。 秦瑶死后，他还活了八年。 他靠着秦家一步步高升，终于爬到了首辅的位置。 之后顺理成章的，他卸磨杀驴，解决了秦瑶，为夏秋棠报了仇，也杀死了自己依靠秦家的耻辱。 他已经贵为首辅，秦家的财富也尽在他的掌握，秦瑶已经没用了。 之后，江流开始接手秦家的产业，钱，他不缺，权势他也有。 少了秦瑶这块踏脚石，他的日子别提多么惬意。 他又娶了一个妻子，对方是皇族旁支的郡主，他很得意，他的妻子合该是个身份尊贵的。 而且，这个女人和夏秋棠有七分相似，江肃很满意，这就像是回到了十七岁，他没有错过心爱的女子。 秦瑶的一双儿女自然被他打发了，看见他们就让他想起自己那不堪的过去。 他又和郡主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开始重点培养这两个儿子。 至于庶子庶女，他是不太在意的，能学就学，不能学就接受自己的平庸。 他的地位越来越高，在京都说一不二，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 他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辉煌而精彩，就在这时，北边的叛乱再次袭来。 把持朝政这么多年，但凡有点能力的都被他以各种罪名发配杀害，耽于享乐的一众官员没有一个可用的。 江肃这才慌了，拿不定主意，没有可以挂帅之人，叛军势如破竹，不到一个月就打到了京都。 皇帝被杀，他作为股肱大臣，自然是逃不掉的。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被杀，而且被吊在城楼上三天三夜。 第四天，有人来看他了。 绳子被松开，他重重跌落在地，迷迷糊糊的睁眼，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 这个女子很眼熟，江肃看了许久也没想起来。 女子手里拿着刀，一刀割在他腿上，鲜血一下流了满地。 “姑爷，别来无恙了！” 江肃这才想起来，她是秦瑶的丫鬟。 “给他喂水，别死了！” 江肃侧头看过去，他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来一个人，那人也被摔了下来。 两人视线交汇，都认出了对方。 是江流。 “你们怎么折磨小姐的，我也怎么折磨你们！” 江肃已经无力再去想秦瑶怎么死的了。 “湫柳姑姑，这不够！” 远处一男一女走了过来，江肃费力的抬头。 看清两人的长相，他的瞳孔猛缩。 只因这两人和秦瑶有几分相似，当然也有几分像他。 “湫柳姑姑，他们应该受到比母亲重千百倍的惩罚！” 说话的是个姑娘，江肃费力的再次抬头。 姑娘已经把手里的鞭子举了起来。 “啪！” 鞭子落在身上，疼得他一哆嗦。 紧接着是无数的鞭子，他听到了江流的叫声。 他想说，他是他们的父亲，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江流在他前面死去了，炎热的夏天，没几天，就闻到了臭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妹妹，你不要冲动，就让他这么死去！他毕竟是生父，你亲自动手不好。” “生父，呸！他配吗？” …… 江肃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在想，如果，如果他没有杀秦瑶，而且让她做个妾，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她的丫鬟不会从军杀他，他的一双儿女也不会如此恨他。 他就……不用死了。 再次醒来，他就回到了未成亲之前。 他庆幸老天让他重来，他也想过这次他要比上辈子更成功，更出色。 没想到却是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秦瑶成功了，她成为了她自己，保住了自己的家业，没有嫁给他，还和许多权贵结交。 只有他失败了。 江肃永远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要是选择和秦瑶共进退…… 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 江肃被拉走了，江流在牢里忐忑地过了几日，这才等来了他的判决。 本以为难逃一死，没想到他却被放了。 放了！ 江流走在大街上不知所措。 他以为他死定了，根本没想过未来要如何。 现在突然自由…… 不远处的马车。 “小姐，您为什么要放了他？”轻枝嘟着嘴问。 湫柳也是不解。 “我知道！”小六在外面插话。 “为什么？” 轻枝和湫柳一起发问。 小六呵呵一笑，“他要是死了，其他人怎么收拾？” 轻枝和湫柳同时看向对方，都是一脸疑惑。 其他人？ 江家就还有江筱筱，现在和死也差不多了。 还需要江流做什么？ “别忘了夏秋棠！”小六提醒。 这个女人真是他的噩梦。 没有底线，没有道德，只想为自己谋利益。 虽然她去勾搭奸夫有利于他的计划，可是作为男人，他还是很愤怒的。 “夏秋棠……那不是已经进了国子监祭酒家来？” 轻枝看向秦瑶。 秦瑶：“对啊！进去了，可是她还活得好好的。” 没有成为正妻，她倒是安分了许多，竟然没像上辈子一样早早死去。 这三年没动她，除了不想得罪国子监祭酒，也有想等着她和上辈子一样自食恶果。 可惜，她到现在都是好好的。 那就让江流帮帮她！ …… 江流回到了破庙，刚进去就发现了两个衣衫褴褛的人。 两人看到他，脸色特别不好，马上出口赶人： “去去去！这里已经是我们的了！你到别处去！” 江流看两人的气色明显比他好，也不敢造次，只是低头哀求留下。 “去！你以为你是谁？！别耽误老子休息，明天还要去国子监祭酒家领东西！” 江流被推了出来。 但是国子监祭酒他是听得很清楚。 他脑子突然清醒了，他可以去找夏秋棠。 江流一口气跑到了国子监祭酒家的门口。 他观察过，夏秋棠一般都不会出来，但是她的丫鬟会！ 江流在侧门等待，一直到小门打开，一个粉色身影出现。 江流扑了过去。 …… 江流醒来已经被捆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外面天已经黑了，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过来送饭，一个馒头，手没有解开，他趴在地上，吃得很香。 刚吃完，就有人来了。 江流被拖了下去。 江流被扔在了地上，他好不容易抬起头。 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夏秋棠。 不过此时她看起来有点狼狈，跪在地上。 江流扫视了一下周围。 上面还有一个男人，旁边是夏秋棠的丫鬟。 只是她现在也是姨娘了……红姨娘。 “就是他？”男人开口了。 江流不明所以。 “老爷，就是他！”红姨娘笃定的看着男人。 “老爷！您别听她胡说，从奴家进府，就未出去过……反而是她！三天两头出去！” 夏秋棠根本没去看江流，是谁根本没有区别。 她只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出不去！他可以进来啊！上次他不就在门口被打了！”红姨娘捂嘴偷笑。 江流还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 这个红姨娘在陷害夏小姐。 江流急急想要辩解。 “我只是以前受过夏小姐的的恩惠……” “你闭嘴！”夏秋棠打断他的话，一双美眸恨恨看着他。 江流不知道怎么了，只能悻悻闭嘴。 “秋棠，他很听你的话嘛！”男人慢悠悠来了一句。 “不！老爷！你听我解释！” …… 第161章 江流日下 江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脖子被狠狠勒住，身后的人还是陪了他十多年的心腹。 脖子被越勒越紧，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江肃恍惚中又想起了上辈子。 他记忆里，他活到了三十五岁。 秦瑶死后，他还活了八年。 他靠着秦家一步步高升，终于爬到了首辅的位置。 之后顺理成章的，他卸磨杀驴，解决了秦瑶，为夏秋棠报了仇，也杀死了自己依靠秦家的耻辱。 他已经贵为首辅，秦家的财富也尽在他的掌握，秦瑶已经没用了。 之后，江流开始接手秦家的产业，钱，他不缺，权势他也有。 少了秦瑶这块踏脚石，他的日子别提多么惬意。 他又娶了一个妻子，对方是皇族旁支的郡主，他很得意，他的妻子合该是个身份尊贵的。 而且，这个女人和夏秋棠有七分相似，江肃很满意，这就像是回到了十七岁，他没有错过心爱的女子。 秦瑶的一双儿女自然被他打发了，看见他们就让他想起自己那不堪的过去。 他又和郡主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开始重点培养这两个儿子。 至于庶子庶女，他是不太在意的，能学就学，不能学就接受自己的平庸。 他的地位越来越高，在京都说一不二，巴结他的人数不胜数。 他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生，辉煌而精彩，就在这时，北边的叛乱再次袭来。 把持朝政这么多年，但凡有点能力的都被他以各种罪名发配杀害，耽于享乐的一众官员没有一个可用的。 江肃这才慌了，拿不定主意，没有可以挂帅之人，叛军势如破竹，不到一个月就打到了京都。 皇帝被杀，他作为股肱大臣，自然是逃不掉的。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被杀，而且被吊在城楼上三天三夜。 第四天，有人来看他了。 绳子被松开，他重重跌落在地，迷迷糊糊的睁眼，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 这个女子很眼熟，江肃看了许久也没想起来。 女子手里拿着刀，一刀割在他腿上，鲜血一下流了满地。 “姑爷，别来无恙了！” 江肃这才想起来，她是秦瑶的丫鬟。 “给他喂水，别死了！” 江肃侧头看过去，他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来一个人，那人也被摔了下来。 两人视线交汇，都认出了对方。 是江流。 “你们怎么折磨小姐的，我也怎么折磨你们！” 江肃已经无力再去想秦瑶怎么死的了。 “湫柳姑姑，这不够！” 远处一男一女走了过来，江肃费力的抬头。 看清两人的长相，他的瞳孔猛缩。 只因这两人和秦瑶有几分相似，当然也有几分像他。 “湫柳姑姑，他们应该受到比母亲重千百倍的惩罚！” 说话的是个姑娘，江肃费力的再次抬头。 姑娘已经把手里的鞭子举了起来。 “啪！” 鞭子落在身上，疼得他一哆嗦。 紧接着是无数的鞭子，他听到了江流的叫声。 他想说，他是他们的父亲，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江流在他前面死去了，炎热的夏天，没几天，就闻到了臭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妹妹，你不要冲动，就让他这么死去！他毕竟是生父，你亲自动手不好。” “生父，呸！他配吗？” …… 江肃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在想，如果，如果他没有杀秦瑶，而且让她做个妾，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她的丫鬟不会从军杀他，他的一双儿女也不会如此恨他。 他就……不用死了。 再次醒来，他就回到了未成亲之前。 他庆幸老天让他重来，他也想过这次他要比上辈子更成功，更出色。 没想到却是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秦瑶成功了，她成为了她自己，保住了自己的家业，没有嫁给他，还和许多权贵结交。 只有他失败了。 江肃永远闭上了眼睛。 如果，他要是选择和秦瑶共进退…… 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 江肃被拉走了，江流在牢里忐忑地过了几日，这才等来了他的判决。 本以为难逃一死，没想到他却被放了。 放了！ 江流走在大街上不知所措。 他以为他死定了，根本没想过未来要如何。 现在突然自由…… 不远处的马车。 “小姐，您为什么要放了他？”轻枝嘟着嘴问。 湫柳也是不解。 “我知道！”小六在外面插话。 “为什么？” 轻枝和湫柳一起发问。 小六呵呵一笑，“他要是死了，其他人怎么收拾？” 轻枝和湫柳同时看向对方，都是一脸疑惑。 其他人？ 江家就还有江筱筱，现在和死也差不多了。 还需要江流做什么？ “别忘了夏秋棠！”小六提醒。 这个女人真是他的噩梦。 没有底线，没有道德，只想为自己谋利益。 虽然她去勾搭奸夫有利于他的计划，可是作为男人，他还是很愤怒的。 “夏秋棠……那不是已经进了国子监祭酒家来？” 轻枝看向秦瑶。 秦瑶：“对啊！进去了，可是她还活得好好的。” 没有成为正妻，她倒是安分了许多，竟然没像上辈子一样早早死去。 这三年没动她，除了不想得罪国子监祭酒，也有想等着她和上辈子一样自食恶果。 可惜，她到现在都是好好的。 那就让江流帮帮她！ …… 江流回到了破庙，刚进去就发现了两个衣衫褴褛的人。 两人看到他，脸色特别不好，马上出口赶人： “去去去！这里已经是我们的了！你到别处去！” 江流看两人的气色明显比他好，也不敢造次，只是低头哀求留下。 “去！你以为你是谁？！别耽误老子休息，明天还要去国子监祭酒家领东西！” 江流被推了出来。 但是国子监祭酒他是听得很清楚。 他脑子突然清醒了，他可以去找夏秋棠。 江流一口气跑到了国子监祭酒家的门口。 他观察过，夏秋棠一般都不会出来，但是她的丫鬟会！ 江流在侧门等待，一直到小门打开，一个粉色身影出现。 江流扑了过去。 …… 江流醒来已经被捆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外面天已经黑了，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过来送饭，一个馒头，手没有解开，他趴在地上，吃得很香。 刚吃完，就有人来了。 江流被拖了下去。 江流被扔在了地上，他好不容易抬起头。 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夏秋棠。 不过此时她看起来有点狼狈，跪在地上。 江流扫视了一下周围。 上面还有一个男人，旁边是夏秋棠的丫鬟。 只是她现在也是姨娘了……红姨娘。 “就是他？”男人开口了。 江流不明所以。 “老爷，就是他！”红姨娘笃定的看着男人。 “老爷！您别听她胡说，从奴家进府，就未出去过……反而是她！三天两头出去！” 夏秋棠根本没去看江流，是谁根本没有区别。 她只需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出不去！他可以进来啊！上次他不就在门口被打了！”红姨娘捂嘴偷笑。 江流还不明白，那就是真傻了。 这个红姨娘在陷害夏小姐。 江流急急想要辩解。 “我只是以前受过夏小姐的的恩惠……” “你闭嘴！”夏秋棠打断他的话，一双美眸恨恨看着他。 江流不知道怎么了，只能悻悻闭嘴。 “秋棠，他很听你的话嘛！”男人慢悠悠来了一句。 “不！老爷！你听我解释！” …… 第162章 乱棍打死 江流看看夏秋棠又看看上首的男人，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开口。 他想帮助夏秋棠，可是又怕越描越黑。 他知道上面的男人什么意思，也知道红姨娘想做什么，可是他不是啊！他没想过的！ 江流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夏秋棠已经进府三年了，没了最初的偷情刺激，进了后院新鲜感就慢慢没了。 现在她的日子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 如果还要被贴上私会外男的标签，她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老爷，我冤枉！”夏秋棠说哭就哭，撕心裂肺的开始喊冤。 “您想想老爷，我如今哪里还有去处！”夏秋棠哽咽着，眼睛里盈满泪水。 “从我进府……娘家已经没了联系……” 她做了这种事，自然不能让自己父亲知道，也没有脸面对自己的小娘，所以，虽然她一直在京都，却已经三年没有和夏家联系。 娘家没指望，夫家……那就更不用说了。 江家早就没了。 江肃一直没有音讯，不知道是不是死外面了，她哪里还有地方可以跑。 这里才是她最后的栖身之所啊！ 男人听了她的哭泣诉说，心情好了许多，只是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低头玩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 他很享受这种救世主高高在上的感觉，女人越是没有依靠，越是让他放心。 这也是他喜欢红姨娘的原因。 夏秋棠嘛，男人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满眼心疼的江流。 还有人心疼！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夏秋棠也很上道，看他看江流，知道他这是介意这个人，毫不犹豫地把人推了出去。 “老爷，他，他就是江肃的一条狗！以前总是跟着我，一看就不怀好意，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老爷，您一定要保护奴家！” 男人听得心情大好，江流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秋棠。 这还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夏小姐吗？ “夫人！”江流对她的称呼还是没有变，只是这个夫人听其他几人的耳朵里都变了味。 红姨娘在一旁捂嘴笑了起来，“夫人？什么夫人？这里可没有夫人！” 上位的男人唇角带着一丝嘲讽。 夏秋棠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却无可反驳。 她从侯夫人变成了老百姓，又从一个普通的“夫人”变成了妾室。 夫人，那是正头娘子的称呼，她……现在不配了。 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还守着江家，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和江筱筱一样流落青楼，做妾又也怎么样？至少过得好不是？ “秋棠，他和你，没有关系是？”男人指了指夏秋棠，又指向江流。 “没有！没有！”夏秋棠脑袋摆得和拨浪鼓一样。 “好！既然没什么关系，那就由你来监督！”男人说完站了起来，和后面的小厮打了个手势，然后径直离开。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小厮已经找人过来了，江流左看右看，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小厮不一会就去而复返，身后还带着两个男人。 “抓起来！”小厮刚说完，两个男人就把江流抓了起来。 “做什么！放开我！……”江流挣扎，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江流被拉了下去，小厮又回来恭敬地请夏秋棠。 “夏姨娘，请！” 夏秋棠心里十分不安，但是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着出去。 小厮停了一会，对后面的红姨娘说道： “红姨娘，老爷说让您先回去！” 红姨娘自然不会不听，帕子一甩，带着丫鬟离开。 夏秋棠这一跟，就到了院子外面。 江流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挣扎了一会没用，就静静地等着。 等到他看到几人拿过来的东西，再也淡定不了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能打我！” 小厮朝着他鄙夷一笑，“怎么会没做什么？你不会肖想我家姨娘？这就够你喝一壶了。” 江流一看他们已经放好了凳子，碗口粗的棍子已经拿在手中立好，知道他们来真的，这会吓得赶紧向夏秋棠求救。 “我没有！夫人！夏小姐，你快帮帮我，我没有！我只是来找你借钱而已！” 夏秋棠怎么会理他，刚刚老爷可是说了，让她监督，她怎么敢求救？ 那不是承认自己和江流有关系？ 夏秋棠移开视线，没去看他。 打他而已，真愿意牺牲，怎么会为难她？ 江流被人推到了凳子上，任他挣扎也没用，不一会就像粽子一样被捆在长凳上。 他一直重复着自己没有，没有，但是周围没有一人理会。 第一个板子落下，江流惨叫一声，夏秋棠这才把视线拉了回来。 每一个板子落下，夏秋棠都会不由自主地抖一下，还好，这板子没有落在她身上。 江流自然是看到了夏秋棠眼里的庆幸。 他现在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夏秋棠让他背叛秦瑶，他没有皱一下眉头，他跟着江肃一起架空秦瑶，甚至为了夏秋棠杀了秦瑶，他也没觉得什么。 就算她勾搭奸夫，他也在为她找借口，她是不得已，毕竟她是那么的善良美好。 可是现在，面对一个对自己冷漠无情的夏秋棠，他后悔了。 她就是坏，心就是黑。 这一刻，他毫不怀疑，夏秋棠会一直袖手旁观到死。 他想起了秦瑶，她从不会这样，对他们好是实实在在的，有什么问题也是直接提出来。 不像夏秋棠，仔细想想，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他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有了夏秋棠在前，他才没法接受。 但是现在……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你比不上秦瑶！你连红姨娘都比不上！……” 江流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一股脑把心里话吐了出来。 如果真的要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你勾搭江肃的时候那么下贱，勾搭我的时候也是！你现在的夫君知道吗？……” 夏秋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没想到江流竟然敢这么说她，几步上去堵住他的嘴。 “打！使劲打！打死他！” 夏秋棠恶狠狠的对着打人的下人说道。 江流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瞪着她。 板子一声声落下，江流的身下渗出了鲜血，夏秋棠看了一眼，还是让人使劲打。 终于江流闭上了眼睛，板子依然没有停…… 第162章 乱棍打死 江流看看夏秋棠又看看上首的男人，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开口。 他想帮助夏秋棠，可是又怕越描越黑。 他知道上面的男人什么意思，也知道红姨娘想做什么，可是他不是啊！他没想过的！ 江流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 夏秋棠已经进府三年了，没了最初的偷情刺激，进了后院新鲜感就慢慢没了。 现在她的日子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 如果还要被贴上私会外男的标签，她的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老爷，我冤枉！”夏秋棠说哭就哭，撕心裂肺的开始喊冤。 “您想想老爷，我如今哪里还有去处！”夏秋棠哽咽着，眼睛里盈满泪水。 “从我进府……娘家已经没了联系……” 她做了这种事，自然不能让自己父亲知道，也没有脸面对自己的小娘，所以，虽然她一直在京都，却已经三年没有和夏家联系。 娘家没指望，夫家……那就更不用说了。 江家早就没了。 江肃一直没有音讯，不知道是不是死外面了，她哪里还有地方可以跑。 这里才是她最后的栖身之所啊！ 男人听了她的哭泣诉说，心情好了许多，只是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低头玩着自己手里的玉扳指。 他很享受这种救世主高高在上的感觉，女人越是没有依靠，越是让他放心。 这也是他喜欢红姨娘的原因。 夏秋棠嘛，男人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满眼心疼的江流。 还有人心疼！真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夏秋棠也很上道，看他看江流，知道他这是介意这个人，毫不犹豫地把人推了出去。 “老爷，他，他就是江肃的一条狗！以前总是跟着我，一看就不怀好意，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老爷，您一定要保护奴家！” 男人听得心情大好，江流却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秋棠。 这还是那个善良单纯的夏小姐吗？ “夫人！”江流对她的称呼还是没有变，只是这个夫人听其他几人的耳朵里都变了味。 红姨娘在一旁捂嘴笑了起来，“夫人？什么夫人？这里可没有夫人！” 上位的男人唇角带着一丝嘲讽。 夏秋棠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却无可反驳。 她从侯夫人变成了老百姓，又从一个普通的“夫人”变成了妾室。 夫人，那是正头娘子的称呼，她……现在不配了。 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还守着江家，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和江筱筱一样流落青楼，做妾又也怎么样？至少过得好不是？ “秋棠，他和你，没有关系是？”男人指了指夏秋棠，又指向江流。 “没有！没有！”夏秋棠脑袋摆得和拨浪鼓一样。 “好！既然没什么关系，那就由你来监督！”男人说完站了起来，和后面的小厮打了个手势，然后径直离开。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小厮已经找人过来了，江流左看右看，不明白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小厮不一会就去而复返，身后还带着两个男人。 “抓起来！”小厮刚说完，两个男人就把江流抓了起来。 “做什么！放开我！……”江流挣扎，被人狠狠踢了一脚。 江流被拉了下去，小厮又回来恭敬地请夏秋棠。 “夏姨娘，请！” 夏秋棠心里十分不安，但是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着出去。 小厮停了一会，对后面的红姨娘说道： “红姨娘，老爷说让您先回去！” 红姨娘自然不会不听，帕子一甩，带着丫鬟离开。 夏秋棠这一跟，就到了院子外面。 江流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挣扎了一会没用，就静静地等着。 等到他看到几人拿过来的东西，再也淡定不了了。 “你们要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能打我！” 小厮朝着他鄙夷一笑，“怎么会没做什么？你不会肖想我家姨娘？这就够你喝一壶了。” 江流一看他们已经放好了凳子，碗口粗的棍子已经拿在手中立好，知道他们来真的，这会吓得赶紧向夏秋棠求救。 “我没有！夫人！夏小姐，你快帮帮我，我没有！我只是来找你借钱而已！” 夏秋棠怎么会理他，刚刚老爷可是说了，让她监督，她怎么敢求救？ 那不是承认自己和江流有关系？ 夏秋棠移开视线，没去看他。 打他而已，真愿意牺牲，怎么会为难她？ 江流被人推到了凳子上，任他挣扎也没用，不一会就像粽子一样被捆在长凳上。 他一直重复着自己没有，没有，但是周围没有一人理会。 第一个板子落下，江流惨叫一声，夏秋棠这才把视线拉了回来。 每一个板子落下，夏秋棠都会不由自主地抖一下，还好，这板子没有落在她身上。 江流自然是看到了夏秋棠眼里的庆幸。 他现在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夏秋棠让他背叛秦瑶，他没有皱一下眉头，他跟着江肃一起架空秦瑶，甚至为了夏秋棠杀了秦瑶，他也没觉得什么。 就算她勾搭奸夫，他也在为她找借口，她是不得已，毕竟她是那么的善良美好。 可是现在，面对一个对自己冷漠无情的夏秋棠，他后悔了。 她就是坏，心就是黑。 这一刻，他毫不怀疑，夏秋棠会一直袖手旁观到死。 他想起了秦瑶，她从不会这样，对他们好是实实在在的，有什么问题也是直接提出来。 不像夏秋棠，仔细想想，自己什么都没得到！ 他其实心里是明白的，只是有了夏秋棠在前，他才没法接受。 但是现在……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的好都是装出来的！你比不上秦瑶！你连红姨娘都比不上！……” 江流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一股脑把心里话吐了出来。 如果真的要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你勾搭江肃的时候那么下贱，勾搭我的时候也是！你现在的夫君知道吗？……” 夏秋棠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没想到江流竟然敢这么说她，几步上去堵住他的嘴。 “打！使劲打！打死他！” 夏秋棠恶狠狠的对着打人的下人说道。 江流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只能死死瞪着她。 板子一声声落下，江流的身下渗出了鲜血，夏秋棠看了一眼，还是让人使劲打。 终于江流闭上了眼睛，板子依然没有停…… 第163章 宅斗失败 江流被人拖到乱葬岗草草了事。 秦瑶一直让人看着，知道他的下场，也只是淡淡摇头。 她还以为，不管怎么的，江流也能巴着夏秋棠多苟几日呢！没想到刚进去就没了。 秦瑶翻着账本，随意地问道： “夏秋棠呢？” 小六很机灵，立刻回复： “倒是没听说她有什么事！我和小厮打听了一下，昨天……” 小六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看到事情经过的下人很多，所以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找个人就可以问到。 江流被打死了之后很快就被拖了出去，而全程观看的夏秋棠跟没事人一样回了自己的院子，晚膳都多吃了一碗。 她大概是觉得人都死了对她也没什么威胁了，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她还是不够聪明，她的日子已经不好了，没了主家的宠爱，她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妾室，偏偏还觉得自己可以。 府里盯着她的人多了去了，还不知节制，这会早已经让人告了去。 秦瑶听完摇摇头， “这点小事，还不足以扑倒她的。” 处决一个外男，小妾高兴，只能说无情，说不得还是她清白的证明。 就算告了她，又没什么大用处。 最多再领个罚，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小姐，小六知道，所以……”小六呵呵一笑，“秦流以前在府里就和夏秋棠有联系，这些事怎么的也得让那位知道不是？” 小六不怀好意地说。 秦瑶很是诧异，看得小六都不好意思了。 “这不是帮帮他嘛！做乌龟王八的日子不好过啊！” 秦瑶不置可否。 “也是！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别闹得太大，影响了长公主的事！” 小六再次呵呵一笑，表示自己有分寸。 秦瑶摆摆手让他下去。 夏秋棠也不冤，她做的事也该让人知道了。 …… 夏秋棠还没得意多久，正在屋子里绣花就被几个家丁闯了进来，请去了前厅。 她如今已经不奢求什么宠爱，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她已经满足了。 每天绣绣花，看看话本，消磨时间的日子也不错。g 她甚至有些理解自己的生母了，有这样自在的日子，谁想去过那种为生计奔波的日子！ 在家里被嫡母磋磨，没得过多少好东西，她渴望嫡女的身份，也才那么想嫁到高门做正妻。 现在好日子有了，她就不那么想了。 前厅。 夏秋棠被扔在地上，等她柔弱地抬起头，正想博博同情，看到的却是两个女人。 这两人正是她没怎么见过的婆母和正妻。 夏秋棠的惊讶被两人看在眼里，两人不动声色地互相对视一眼，无声地传递消息。 夏秋棠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看着两人的眼神中带着惊惧。 她是妾，正妻是看不上眼的，她从进来到现在，请安都免了，不是因为体恤，纯纯就是厌恶。 更别说是婆母了，对这些个没见过面的妾室，那是看一眼都觉得脏，就算是府里有子嗣的妾，那也是得不到她的关注的。 所以，现在两人突然出现，能有什么好事？ “妾见过老夫人，见过主母！”夏秋棠跪得笔直，给两人见礼。 不管如何，伏低做小总是没错的。 她娘不就是经常这样，她看得多，也学得快。 只是她的机灵并没有得到上面两人的心。 老夫人手里的佛珠转了起来，眼睛也闭了起来，脸上都是不忍。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而她一旁的儿媳王氏看婆母这样，把视线转移到了夏秋棠脸上。 “是个可人，不怪老爷不顾常理也要把你纳进来！” 王氏淡淡开口，仿佛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夏秋棠进来时有多得宠，她心里就有多厌恶，可是她是正妻，这么多年的束缚她只能隐忍。 还好，夏秋棠也没得宠多久，老爷很快就转移了目标。 她的目光也转向了别人。 自然，她的手段也用在了别人身上。 这个夏秋棠倒是过得安稳， 她其实不介意养着她们，看她们不得宠了她心里也不会那么憎恨，当个玩意放在后院也能成为老爷纳妾的阻碍。 毕竟已经这么多了，再纳名声可就不太好了。 只是，这个夏秋棠运气不太好，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氏说完也不再看她，而是给自己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立刻会意，点头走了出来。 这种话，这种事，还是得由她来说才对。 “夏姨娘，你以前的事本也不该我们管，但是现在你是府中的姨娘，也就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夏秋棠听着嬷嬷喋喋不休地说着，满眼都是迷茫，直到听到她说： “夏姨娘私德有亏，勾结外男，按照家规，发卖出去……” 夏秋棠懵了一瞬，清醒过来，她们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如今她呢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站了起来。 “不！我又不是卖身的奴隶，凭什么发卖我？再说你们空口白牙就想诬陷我？什么外男，什么私德？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她们自然是没有的。 以前的事不说能不能攀扯，找到证据，就说她们也丢不起那个人不是。 竟然纳了别人的妻子做妾，说给谁听也是她们理亏。 至于外男，江流都被打死了，老爷也没说什么，自然不了了之。 王氏轻哼，看着夏秋棠，就像看过街老鼠一般。 这个夏秋棠还是嫩了些，对于高门大院，证据？很重要吗？ “夏姨娘……”王氏懒懒地开口，“以前的事咱就不谈了！” 夏秋棠松了一口气，不谈就是放过她的意思了，正想重新跪下，就听王氏继续说道： “现在就谈谈你的去就！” 夏秋棠又懵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去留？ 嬷嬷得意地看了一眼夏秋棠，对她的迷茫置若罔闻。 对着王氏呈上去一张纸。 “夫人。” 王氏接过，唇边的笑意大了些。 “夏姨娘，话就不用说得那么明白了，你的卖身契在我这，府里你是不能呆了，给你寻个好去处！” 夏秋棠吃惊地看着王氏手中纸，她的……卖身契？？？ …… 第163章 宅斗失败 江流被人拖到乱葬岗草草了事。 秦瑶一直让人看着，知道他的下场，也只是淡淡摇头。 她还以为，不管怎么的，江流也能巴着夏秋棠多苟几日呢！没想到刚进去就没了。 秦瑶翻着账本，随意地问道： “夏秋棠呢？” 小六很机灵，立刻回复： “倒是没听说她有什么事！我和小厮打听了一下，昨天……” 小六把昨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看到事情经过的下人很多，所以也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找个人就可以问到。 江流被打死了之后很快就被拖了出去，而全程观看的夏秋棠跟没事人一样回了自己的院子，晚膳都多吃了一碗。 她大概是觉得人都死了对她也没什么威胁了，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她还是不够聪明，她的日子已经不好了，没了主家的宠爱，她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妾室，偏偏还觉得自己可以。 府里盯着她的人多了去了，还不知节制，这会早已经让人告了去。 秦瑶听完摇摇头， “这点小事，还不足以扑倒她的。” 处决一个外男，小妾高兴，只能说无情，说不得还是她清白的证明。 就算告了她，又没什么大用处。 最多再领个罚，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小姐，小六知道，所以……”小六呵呵一笑，“秦流以前在府里就和夏秋棠有联系，这些事怎么的也得让那位知道不是？” 小六不怀好意地说。 秦瑶很是诧异，看得小六都不好意思了。 “这不是帮帮他嘛！做乌龟王八的日子不好过啊！” 秦瑶不置可否。 “也是！你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别闹得太大，影响了长公主的事！” 小六再次呵呵一笑，表示自己有分寸。 秦瑶摆摆手让他下去。 夏秋棠也不冤，她做的事也该让人知道了。 …… 夏秋棠还没得意多久，正在屋子里绣花就被几个家丁闯了进来，请去了前厅。 她如今已经不奢求什么宠爱，有现在的荣华富贵她已经满足了。 每天绣绣花，看看话本，消磨时间的日子也不错。g 她甚至有些理解自己的生母了，有这样自在的日子，谁想去过那种为生计奔波的日子！ 在家里被嫡母磋磨，没得过多少好东西，她渴望嫡女的身份，也才那么想嫁到高门做正妻。 现在好日子有了，她就不那么想了。 前厅。 夏秋棠被扔在地上，等她柔弱地抬起头，正想博博同情，看到的却是两个女人。 这两人正是她没怎么见过的婆母和正妻。 夏秋棠的惊讶被两人看在眼里，两人不动声色地互相对视一眼，无声地传递消息。 夏秋棠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看着两人的眼神中带着惊惧。 她是妾，正妻是看不上眼的，她从进来到现在，请安都免了，不是因为体恤，纯纯就是厌恶。 更别说是婆母了，对这些个没见过面的妾室，那是看一眼都觉得脏，就算是府里有子嗣的妾，那也是得不到她的关注的。 所以，现在两人突然出现，能有什么好事？ “妾见过老夫人，见过主母！”夏秋棠跪得笔直，给两人见礼。 不管如何，伏低做小总是没错的。 她娘不就是经常这样，她看得多，也学得快。 只是她的机灵并没有得到上面两人的心。 老夫人手里的佛珠转了起来，眼睛也闭了起来，脸上都是不忍。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而她一旁的儿媳王氏看婆母这样，把视线转移到了夏秋棠脸上。 “是个可人，不怪老爷不顾常理也要把你纳进来！” 王氏淡淡开口，仿佛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夏秋棠进来时有多得宠，她心里就有多厌恶，可是她是正妻，这么多年的束缚她只能隐忍。 还好，夏秋棠也没得宠多久，老爷很快就转移了目标。 她的目光也转向了别人。 自然，她的手段也用在了别人身上。 这个夏秋棠倒是过得安稳， 她其实不介意养着她们，看她们不得宠了她心里也不会那么憎恨，当个玩意放在后院也能成为老爷纳妾的阻碍。 毕竟已经这么多了，再纳名声可就不太好了。 只是，这个夏秋棠运气不太好，她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氏说完也不再看她，而是给自己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立刻会意，点头走了出来。 这种话，这种事，还是得由她来说才对。 “夏姨娘，你以前的事本也不该我们管，但是现在你是府中的姨娘，也就不得不管上一管了……” 夏秋棠听着嬷嬷喋喋不休地说着，满眼都是迷茫，直到听到她说： “夏姨娘私德有亏，勾结外男，按照家规，发卖出去……” 夏秋棠懵了一瞬，清醒过来，她们竟然打着这个主意！ 如今她呢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站了起来。 “不！我又不是卖身的奴隶，凭什么发卖我？再说你们空口白牙就想诬陷我？什么外男，什么私德？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她们自然是没有的。 以前的事不说能不能攀扯，找到证据，就说她们也丢不起那个人不是。 竟然纳了别人的妻子做妾，说给谁听也是她们理亏。 至于外男，江流都被打死了，老爷也没说什么，自然不了了之。 王氏轻哼，看着夏秋棠，就像看过街老鼠一般。 这个夏秋棠还是嫩了些，对于高门大院，证据？很重要吗？ “夏姨娘……”王氏懒懒地开口，“以前的事咱就不谈了！” 夏秋棠松了一口气，不谈就是放过她的意思了，正想重新跪下，就听王氏继续说道： “现在就谈谈你的去就！” 夏秋棠又懵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什么去留？ 嬷嬷得意地看了一眼夏秋棠，对她的迷茫置若罔闻。 对着王氏呈上去一张纸。 “夫人。” 王氏接过，唇边的笑意大了些。 “夏姨娘，话就不用说得那么明白了，你的卖身契在我这，府里你是不能呆了，给你寻个好去处！” 夏秋棠吃惊地看着王氏手中纸，她的……卖身契？？？ …… 第164章 发卖 夏秋棠脱力跌在地上。 她想起来了！ 三年前，她和夫君情意正浓，某日，夫君和她说同僚和自己的妻妾玩了个有趣的游戏，他也想和她玩一玩。 两人天天腻歪在一起，夏秋棠自然不会拒绝，拒绝不就是把人往别人那里推？ 于是，她签下了卖身契，夫君和她说的，这做不得数，只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夏秋棠眼中有了些许神采，看着上首的女人，笃定道： “不！夫君说了，这是假的，做不得数的！你不要想用这个拿捏哟！” 王氏不置一言，把东西递给了嬷嬷。 她们的淡然让夏秋棠又不确定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这个卖身契…… 当时为了逼真，和真的是一模一样，所以，也可以说是真的。 夏秋棠看了看周围，一屋子都是女人，这些人都是夫人带来的，自然不可能帮她，如果她一直呆在这里，那她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夏秋棠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向外冲去。 她要等老爷回来，只有老爷可以为她做主，也可以证明这个卖身契是假的，夫人就不能发卖她！ 想得很好，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老爷回来了就出来求老爷做主，可惜，夫人和老夫人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夏秋棠刚跑了几步，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小厮拦住了去路。 夏秋棠看他们就要靠近，立刻出声警告。 “我是老爷的人，你们敢！” 几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夏姨娘得宠那会他们都在，自然知道老爷对她有多在意。 他们的停顿夫人身边的嬷嬷看得一清二楚，作为夫人的心腹，对这些小妾自然是看不上的。 “哼！不要脸的小娼妇，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还敢打着老爷的旗号！给我抓起来！” 嬷嬷说完呸了一声，这些小厮可都是夫人找来的，难道还能不听夫人的话不成？ 夏秋棠的警告也只能吓唬他们一下，府里自然还是夫人更大。 几个小厮在夏秋棠惊恐的眼神里上前，把他押了起来。 “放开我！拿开你们的脏手！我是姨娘，是老爷的女人，你们敢无礼！” 夏秋棠吵吵嚷嚷地被拉了下去，嬷嬷的脸色不太好，王氏更是。 王氏不在乎夫君有多少个女人，可是这些女人必须得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而不是仗着老爷的喜爱目中无人。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停了，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夏秋棠被拉走的方向，轻轻一叹。 “剩下的你看着办！我老了，也看不得这些个事。” “是母亲！”王氏乖巧的应答。 老夫人站了起来，由一旁的嬷嬷扶着慢慢走了出去。 等她们离开，王氏身边的嬷嬷这才开口询问， “夫人，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王氏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是，她不管了的意思！” 老夫人以前也是在后宅里厮杀出来的，顾去的老太爷比起她的丈夫还要无道些，姨娘不知道纳了多少，外室更多。 她这婆母愣是让这么多的女人一个儿子也没留下，现在更是一个女人也没有，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高。 只是人嘛，老了总是又慈悲了起来。 吃斋念佛，广结善缘，交代她们也受管束，做事情都得畏手畏脚。 刚刚她陪王氏过来，王氏就知道她是有意看着，不想王氏做得太过。 可是刚刚，夏秋棠一直强调自己是老爷的女人，这大概是让老夫人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 夏秋棠一走，她就离开，还让王氏自己看着办，明显的不想再管！ 王氏可没有骗她，的确是给她找了个好去处，说是发卖，也分很多种，王氏找的是买卖丫鬟那种，虽然以后得伺候人，但是卖得好点，日子也不会差。 可是现在…… 夏秋棠要是知道，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夏秋棠被扔进了柴房，手脚都被捆住，嘴里也塞了东西，让她没办法再自救。 当天晚上，她睡得正迷糊，就被人拉了出去，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停了下来，又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被人扔到了一间房里。 这个房间比柴房好上许多，夏秋棠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心里很忐忑。 像夫人那种女人，怎么会为她找个好去处？ 她做正头娘子的时候，对勾搭丈夫的丫鬟，可是没一下手软的。 夏秋棠在惊恐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是开了，一个穿红戴绿的半老徐娘走了进来。 女人在门口看了一会，这才开口。 “嗯！还不错，年纪也还可以，做个姑娘也使得。” 夏秋棠看她的打扮，再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不明白。 姑娘！除了正经人家的姑娘，还有谁叫姑娘，那肯定是花楼里的啊！ 夏秋棠挣扎得更厉害了，嘴里也在呜呜呜的，老鸨看得直摇头。 “来了这还是得认清现实，如果还想着出去，那就是自找苦吃！” 说完，老鸨就转身离开，她一走就有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砰！”门被关上。 夏秋棠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花楼里出去的姑娘挺多，不管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夫君，后院都不乏这些人，她对她们的遭遇也是知道一二的。 第一个就是进楼调教！ 听话的被人从头摸到脚，不听话的直接给办了也不是不可能。 夏秋棠紧闭着嘴，警惕地看着两人。 “哟！懂行？”一个男人摸着下巴，笑得十分猥琐。 “赶紧把事办了！”另一个男人提醒。 两人一起上手。 夏秋棠默默地忍受。 …… 两个男人出去和老鸨汇报，夏秋棠已经瘫软在床上。 两个男人对夏秋棠很是满意，在老鸨面前也是极致夸奖，老鸨听完惋惜。 “年纪大了些，不然捧个花魁也是可以的。” 颜色不错，还是官家女，琴棋书画应当也不差。 可惜，嫁了人，还年纪大了些，只能做个一般的姑娘了。 夏秋棠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被决定了，等力气恢复，她就想要逃跑，可惜，门窗都没有给她留。 跑到门口就被挡了回来，窗户下还站着两个男人…… 第164章 发卖 夏秋棠脱力跌在地上。 她想起来了！ 三年前，她和夫君情意正浓，某日，夫君和她说同僚和自己的妻妾玩了个有趣的游戏，他也想和她玩一玩。 两人天天腻歪在一起，夏秋棠自然不会拒绝，拒绝不就是把人往别人那里推？ 于是，她签下了卖身契，夫君和她说的，这做不得数，只是两人之间的情趣。 夏秋棠眼中有了些许神采，看着上首的女人，笃定道： “不！夫君说了，这是假的，做不得数的！你不要想用这个拿捏哟！” 王氏不置一言，把东西递给了嬷嬷。 她们的淡然让夏秋棠又不确定了起来。 因为她知道，这个卖身契…… 当时为了逼真，和真的是一模一样，所以，也可以说是真的。 夏秋棠看了看周围，一屋子都是女人，这些人都是夫人带来的，自然不可能帮她，如果她一直呆在这里，那她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夏秋棠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飞快从地上爬起来，向外冲去。 她要等老爷回来，只有老爷可以为她做主，也可以证明这个卖身契是假的，夫人就不能发卖她！ 想得很好，找个地方藏起来，等老爷回来了就出来求老爷做主，可惜，夫人和老夫人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夏秋棠刚跑了几步，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小厮拦住了去路。 夏秋棠看他们就要靠近，立刻出声警告。 “我是老爷的人，你们敢！” 几个小厮互相看了一眼，夏姨娘得宠那会他们都在，自然知道老爷对她有多在意。 他们的停顿夫人身边的嬷嬷看得一清二楚，作为夫人的心腹，对这些小妾自然是看不上的。 “哼！不要脸的小娼妇，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还敢打着老爷的旗号！给我抓起来！” 嬷嬷说完呸了一声，这些小厮可都是夫人找来的，难道还能不听夫人的话不成？ 夏秋棠的警告也只能吓唬他们一下，府里自然还是夫人更大。 几个小厮在夏秋棠惊恐的眼神里上前，把他押了起来。 “放开我！拿开你们的脏手！我是姨娘，是老爷的女人，你们敢无礼！” 夏秋棠吵吵嚷嚷地被拉了下去，嬷嬷的脸色不太好，王氏更是。 王氏不在乎夫君有多少个女人，可是这些女人必须得在她面前卑躬屈膝，而不是仗着老爷的喜爱目中无人。 老夫人手中的佛珠停了，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夏秋棠被拉走的方向，轻轻一叹。 “剩下的你看着办！我老了，也看不得这些个事。” “是母亲！”王氏乖巧的应答。 老夫人站了起来，由一旁的嬷嬷扶着慢慢走了出去。 等她们离开，王氏身边的嬷嬷这才开口询问， “夫人，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王氏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当然是，她不管了的意思！” 老夫人以前也是在后宅里厮杀出来的，顾去的老太爷比起她的丈夫还要无道些，姨娘不知道纳了多少，外室更多。 她这婆母愣是让这么多的女人一个儿子也没留下，现在更是一个女人也没有，手段可不是一般的高。 只是人嘛，老了总是又慈悲了起来。 吃斋念佛，广结善缘，交代她们也受管束，做事情都得畏手畏脚。 刚刚她陪王氏过来，王氏就知道她是有意看着，不想王氏做得太过。 可是刚刚，夏秋棠一直强调自己是老爷的女人，这大概是让老夫人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事。 夏秋棠一走，她就离开，还让王氏自己看着办，明显的不想再管！ 王氏可没有骗她，的确是给她找了个好去处，说是发卖，也分很多种，王氏找的是买卖丫鬟那种，虽然以后得伺候人，但是卖得好点，日子也不会差。 可是现在…… 夏秋棠要是知道，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 夏秋棠被扔进了柴房，手脚都被捆住，嘴里也塞了东西，让她没办法再自救。 当天晚上，她睡得正迷糊，就被人拉了出去，马车摇摇晃晃，很快停了下来，又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被人扔到了一间房里。 这个房间比柴房好上许多，夏秋棠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是心里很忐忑。 像夫人那种女人，怎么会为她找个好去处？ 她做正头娘子的时候，对勾搭丈夫的丫鬟，可是没一下手软的。 夏秋棠在惊恐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是开了，一个穿红戴绿的半老徐娘走了进来。 女人在门口看了一会，这才开口。 “嗯！还不错，年纪也还可以，做个姑娘也使得。” 夏秋棠看她的打扮，再听她这么一说，哪里还不明白。 姑娘！除了正经人家的姑娘，还有谁叫姑娘，那肯定是花楼里的啊！ 夏秋棠挣扎得更厉害了，嘴里也在呜呜呜的，老鸨看得直摇头。 “来了这还是得认清现实，如果还想着出去，那就是自找苦吃！” 说完，老鸨就转身离开，她一走就有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砰！”门被关上。 夏秋棠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花楼里出去的姑娘挺多，不管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夫君，后院都不乏这些人，她对她们的遭遇也是知道一二的。 第一个就是进楼调教！ 听话的被人从头摸到脚，不听话的直接给办了也不是不可能。 夏秋棠紧闭着嘴，警惕地看着两人。 “哟！懂行？”一个男人摸着下巴，笑得十分猥琐。 “赶紧把事办了！”另一个男人提醒。 两人一起上手。 夏秋棠默默地忍受。 …… 两个男人出去和老鸨汇报，夏秋棠已经瘫软在床上。 两个男人对夏秋棠很是满意，在老鸨面前也是极致夸奖，老鸨听完惋惜。 “年纪大了些，不然捧个花魁也是可以的。” 颜色不错，还是官家女，琴棋书画应当也不差。 可惜，嫁了人，还年纪大了些，只能做个一般的姑娘了。 夏秋棠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被决定了，等力气恢复，她就想要逃跑，可惜，门窗都没有给她留。 跑到门口就被挡了回来，窗户下还站着两个男人…… 第一百六十五 姑嫂相见 夏秋棠进去的第一时间，小六就兴奋地告诉了秦瑶。 秦瑶听完只是笑笑，倒是小六摸摸头，觉得她的反应不够强。 夏秋棠差点毁了她的名节，伙同江肃想要吃秦家的绝户。 这可是深仇大恨。 怎么现在江家倒了，夏秋棠也自食恶果了，大仇得报，反倒是秦瑶没什么反应了？ 不是应该高兴地大笑几声，在庆祝庆祝什么的？ “小姐……”小六犹豫着开口，他心里害怕秦瑶高兴过头了，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 秦瑶本来还在翻账本，听到小六叫自己，诧异地抬头。 看到他眼里的担心，突然明白了过来。 这些跟着她的人，对她的事是很了解的。 也明白她对江肃和夏秋棠的憎恶，他们全心全意地帮她，现在终于是所有人都下场凄惨，她的反应却如此淡然，不符合常理。 秦瑶放下账本，发自内心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叫上所有人，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哎！好！”小六连忙应下，高兴地转身就往外跑去。 这庆祝的意思可就是让他们放下手里的事，回来秦家不醉不归，好事啊！ 他们兄弟很难聚在一起，更不用说有机会和小姐身边的嬷嬷丫鬟一起用饭。 小姐虽然只会露一下脸，但是也不妨碍大家开心啊！ 小六离开，秦瑶继续看账本。 这几年，秦家的财富已经不知道翻了几倍。 至于她的仇，她的恨。 江家已经倒了。 江肃江流已经死了，她也不再是以前的秦瑶，夏秋棠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她的仇人一个个都有了各自的下场。 她心中已经放下，而这一切的仇怨都已经离她而去。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江筱筱接受现实是在一个被差点送上军妓的马车的日子，她本来是不能接受变成普通的姑娘，成为一个没有接客自由的妓女。 但是，她的反抗在绝对的话语权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那天，她还在反抗一个年龄和她爹一样大的恩客，正好遇上妈妈带着两个穿着盔甲的男人走过来。 她推着男人出了房门，正对上妈妈那双锐利的眼睛。 夏秋棠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可是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她当了这么久的花魁，恩客多，也为妈妈挣了不少钱，怎么着也是有些面子的。 于是，当着妈妈的面她就开始叫嚣，当众骂进她房的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以前妈妈是看她挣钱才对她笑脸相迎，现在她看不清状况，妈妈自然要让她看清楚。 “军爷，您们看这个怎么样？这可是咱们这上一任花魁娘子呢！” 两个军爷的眼睛立刻从上到下开始打量起夏秋棠来。 他们来之前想找个干净点的姑娘，既然是花魁，那接客的数量肯定不多，质量肯定也是不错，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什么的。 这个肯定是符合要求的。 而且，这花魁的色艺双绝，这样的女人，完美符合。 两人对着妈妈齐齐点头，表示“就她了！” 妈妈也很满意。 夏秋棠却傻了。 看看两个军爷，又看看妈妈，眼睛里露出了害怕。 她现在可不是花魁，有人点她，让她上门装点，这两人一看就是来选人出去的。 军爷！ 他们是便服还好，证明他们是来逍遥的，但是偏偏他们穿的是盔甲。 他们代表军队，来这里能做什么？当然是找女人，不，准确地说是买女人。 买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军队里，最缺的就是女人！ 想到这些，夏秋棠本就不好看的脸越加苍白了。 她在妈妈面前放肆，除了以前挣钱的底气，也有妈妈还指望她挣钱，不会对她如何。 毕竟弄伤了她，损失的还是她自己！ 可是现在，那可是军营，去了那里，就是军妓，如果妈妈真的把她卖了，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被她推出去的男人本来还想理论，这会看到她竟然要被卖了，摸了摸胡子，嘴角上扬，对着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别的姑娘了。 江筱筱哪还顾得上别人，立刻服软，那股子骄傲劲也没了，膝盖一弯就跪倒在地，嘴里也是歇斯底里的大喊。 “妈妈！我不是您最爱的女儿吗？您说过的，只要我乖乖听话，我就是这楼里最有面的人……” 这种话，鬼都不信，可惜江筱筱信了。 妈妈的眼睛白眼已经翻上了天，她也不是真要卖她，普通的姑娘里江筱筱的条件也是不错的，就这么卖了她了舍不得。 可是这人啊！不敲打不行，还当自己是刚来的大姑娘了。 妈妈也没说卖不卖的话，招手就让两个人过来把江筱筱拖了下去。 这么好的房间那都是接客用的，受惩罚肯定是只能后院的柴房。 江筱筱吓坏了，一路上都在疯狂喊着妈妈，她后悔逞一时之快，被关进了柴房，黑暗来临，她蜷缩在角落。 呆愣了许久，江筱筱终于醒悟，她不想死。 他们并没有束缚她的手脚，这方便了她的行动。 她想逃出去，大不了就是被抓住了打一顿，总好过什么也不做等死要强！ 江筱筱试着去扒拉窗户，竟然真的打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信她不会逃，外面也没有看守的人。 作为花魁，她无数次进出楼里，对楼里的格局还是挺熟悉了，江筱筱摸索着想从厨房旁边的高墙翻出去。 现在是楼里最热闹的时候，厨房人也不少，她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很快，她就摸到了墙角，正当她庆幸自己运气好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 等看清来人，江筱筱睁大了眼睛，“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夏秋棠也吓了一跳，看到她也是十分惊讶。 “你怎么也在？” 两人面面相觑，互不理解。 江筱筱想的是她这个前嫂嫂不是给人做妾，怎么的也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了。 夏秋棠则是觉得江筱筱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清清白白，寻个老实人日子也应该不错。 两人站在墙下，看着对方，所以……她们怎么都在这里了？ 第一百六十五 姑嫂相见 夏秋棠进去的第一时间，小六就兴奋地告诉了秦瑶。 秦瑶听完只是笑笑，倒是小六摸摸头，觉得她的反应不够强。 夏秋棠差点毁了她的名节，伙同江肃想要吃秦家的绝户。 这可是深仇大恨。 怎么现在江家倒了，夏秋棠也自食恶果了，大仇得报，反倒是秦瑶没什么反应了？ 不是应该高兴地大笑几声，在庆祝庆祝什么的？ “小姐……”小六犹豫着开口，他心里害怕秦瑶高兴过头了，憋在心里把自己憋坏了。 秦瑶本来还在翻账本，听到小六叫自己，诧异地抬头。 看到他眼里的担心，突然明白了过来。 这些跟着她的人，对她的事是很了解的。 也明白她对江肃和夏秋棠的憎恶，他们全心全意地帮她，现在终于是所有人都下场凄惨，她的反应却如此淡然，不符合常理。 秦瑶放下账本，发自内心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叫上所有人，今晚好好庆祝一下。” “哎！好！”小六连忙应下，高兴地转身就往外跑去。 这庆祝的意思可就是让他们放下手里的事，回来秦家不醉不归，好事啊！ 他们兄弟很难聚在一起，更不用说有机会和小姐身边的嬷嬷丫鬟一起用饭。 小姐虽然只会露一下脸，但是也不妨碍大家开心啊！ 小六离开，秦瑶继续看账本。 这几年，秦家的财富已经不知道翻了几倍。 至于她的仇，她的恨。 江家已经倒了。 江肃江流已经死了，她也不再是以前的秦瑶，夏秋棠的下场是她咎由自取，她的仇人一个个都有了各自的下场。 她心中已经放下，而这一切的仇怨都已经离她而去。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江筱筱接受现实是在一个被差点送上军妓的马车的日子，她本来是不能接受变成普通的姑娘，成为一个没有接客自由的妓女。 但是，她的反抗在绝对的话语权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那天，她还在反抗一个年龄和她爹一样大的恩客，正好遇上妈妈带着两个穿着盔甲的男人走过来。 她推着男人出了房门，正对上妈妈那双锐利的眼睛。 夏秋棠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可是下一刻就反应了过来，她当了这么久的花魁，恩客多，也为妈妈挣了不少钱，怎么着也是有些面子的。 于是，当着妈妈的面她就开始叫嚣，当众骂进她房的男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以前妈妈是看她挣钱才对她笑脸相迎，现在她看不清状况，妈妈自然要让她看清楚。 “军爷，您们看这个怎么样？这可是咱们这上一任花魁娘子呢！” 两个军爷的眼睛立刻从上到下开始打量起夏秋棠来。 他们来之前想找个干净点的姑娘，既然是花魁，那接客的数量肯定不多，质量肯定也是不错，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病什么的。 这个肯定是符合要求的。 而且，这花魁的色艺双绝，这样的女人，完美符合。 两人对着妈妈齐齐点头，表示“就她了！” 妈妈也很满意。 夏秋棠却傻了。 看看两个军爷，又看看妈妈，眼睛里露出了害怕。 她现在可不是花魁，有人点她，让她上门装点，这两人一看就是来选人出去的。 军爷！ 他们是便服还好，证明他们是来逍遥的，但是偏偏他们穿的是盔甲。 他们代表军队，来这里能做什么？当然是找女人，不，准确地说是买女人。 买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军队里，最缺的就是女人！ 想到这些，夏秋棠本就不好看的脸越加苍白了。 她在妈妈面前放肆，除了以前挣钱的底气，也有妈妈还指望她挣钱，不会对她如何。 毕竟弄伤了她，损失的还是她自己！ 可是现在，那可是军营，去了那里，就是军妓，如果妈妈真的把她卖了，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被她推出去的男人本来还想理论，这会看到她竟然要被卖了，摸了摸胡子，嘴角上扬，对着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别的姑娘了。 江筱筱哪还顾得上别人，立刻服软，那股子骄傲劲也没了，膝盖一弯就跪倒在地，嘴里也是歇斯底里的大喊。 “妈妈！我不是您最爱的女儿吗？您说过的，只要我乖乖听话，我就是这楼里最有面的人……” 这种话，鬼都不信，可惜江筱筱信了。 妈妈的眼睛白眼已经翻上了天，她也不是真要卖她，普通的姑娘里江筱筱的条件也是不错的，就这么卖了她了舍不得。 可是这人啊！不敲打不行，还当自己是刚来的大姑娘了。 妈妈也没说卖不卖的话，招手就让两个人过来把江筱筱拖了下去。 这么好的房间那都是接客用的，受惩罚肯定是只能后院的柴房。 江筱筱吓坏了，一路上都在疯狂喊着妈妈，她后悔逞一时之快，被关进了柴房，黑暗来临，她蜷缩在角落。 呆愣了许久，江筱筱终于醒悟，她不想死。 他们并没有束缚她的手脚，这方便了她的行动。 她想逃出去，大不了就是被抓住了打一顿，总好过什么也不做等死要强！ 江筱筱试着去扒拉窗户，竟然真的打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自信她不会逃，外面也没有看守的人。 作为花魁，她无数次进出楼里，对楼里的格局还是挺熟悉了，江筱筱摸索着想从厨房旁边的高墙翻出去。 现在是楼里最热闹的时候，厨房人也不少，她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很快，她就摸到了墙角，正当她庆幸自己运气好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 等看清来人，江筱筱睁大了眼睛，“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夏秋棠也吓了一跳，看到她也是十分惊讶。 “你怎么也在？” 两人面面相觑，互不理解。 江筱筱想的是她这个前嫂嫂不是给人做妾，怎么的也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了。 夏秋棠则是觉得江筱筱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清清白白，寻个老实人日子也应该不错。 两人站在墙下，看着对方，所以……她们怎么都在这里了？ 第166章 接客 江筱筱率先回过神来，她才没有精力去管有仇的前嫂嫂！ 这时候自然是逃命要紧！ 江筱筱转身就跑，夏秋棠也回过神来，也跟着跑了起来。 她也是逃命来着。 两人不约而同地跑向高墙的一侧，江筱筱推来了板车，夏秋棠搬来了篾篓。 两人把板车和篾篓往墙下一放，江筱筱爬上板车，夏秋棠也爬上篾篓，只是两人显然都够不上着。 “来！”江筱筱对着夏秋棠招手。 夏秋棠也没有犹豫，立刻跳下来，把自己搬来的篾篓递了过去。 江筱筱拿过放在自己脚下站了上去。 很好，勉强够的上手，江筱筱也顾不得了，使劲一跳，手扒到了墙沿，只是她的体力完全不够看，只能吊在那里。 “推！推我……”江筱筱奋力扒着，一转头却傻眼了。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还在她旁边的夏秋棠已经把她脚下的板车推到了一边，自己飞快爬了上去。 当然她也是够不着的。 以江筱筱的体力，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啊！”江筱筱半天爬不起来。 这么紧张的时刻，夏秋棠哪会理睬她，见够不到，立刻跳了下来，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树后飞快地推着板车过去。 那棵树树枝已经伸出了墙外，板车够不到高墙，但是够着树是可以的。 夏秋棠飞快地爬上板车，踩上篾篓，双手攀爬上树。 逃命，谁还管淑女风范，夏秋棠毫无形象地手脚并用。 而这边，江筱筱捂着屁股也缓过神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夏秋棠，在看到她已经快要上树的时候，心也提了起来。 下一秒，江筱筱已经忘记了自己屁股后面的疼，几步飞跑过去，爬上板车，踩上篾篓，动作一气呵成。 可惜，她的力气终究不如夏秋棠，根本爬不上去。 而这会夏秋棠已经爬了上去。 “拉我一把！夏秋棠，拉我！”江筱筱小声叫道。 夏秋棠甩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根本不想理她，都这个时候了，谁不是自己顾自己？刚刚江筱筱不也是这样？ 夏秋棠刚想继续爬，就听到江筱筱威胁道。 “姓夏的，你要是不拉我上去，我就大叫！咱们谁也别想走！！！” 夏秋棠停了下来，恶狠狠地看着下面的江筱筱。 从这里爬出去还得一会，这会要是被人发现，她很可能就跑不了！ 没有犹豫地，夏秋棠折返了回来，朝着江筱筱伸出了手。 江筱筱很满意夏秋棠的识趣，借着她的力爬了上去。 夏秋棠在前，江筱筱紧跟其后，两人沿着树枝伸长的方向爬去。 “快快，快些！”眼看着就要到围墙，江筱筱急了起来，催促着前面的夏秋棠。 夏秋棠自然也想快，可是在树上，快也快不起来，当然，她也没理江筱筱，就当江筱筱不存在，小心的爬着。 很快，夏秋棠小心够到了围墙，双脚踩了上去。 “拉我。小心一点！”江筱筱晚了一步，看夏秋棠已经到了高墙上，伸手就要夏秋棠拉她。 夏秋棠回头看向她，突然露出了一抹笑。 江筱筱毫无防备，伸着手被夏秋棠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后倒去。 “啊！”江筱筱惊叫出声。 这会的高度可比刚刚高得多，江筱筱摔了个结实。 夏秋棠看也没看转身就往墙外跳，她不知道江筱筱会不会叫人，她的赶紧跑。 江筱筱敢威胁她，本来逃跑各凭本事，现在嘛，就让她留下好了。 说不定还因为有她阻拦，追她的人能少一点，慢一些。 江筱筱人一落地，屁股又传来了剧痛，这会她是真忍不了了，疼得大叫起来。 她的叫声很快引来了人，还在前面的妈妈也知道了后院发生的事，急急跑过来，一看到江筱筱，气得都要冒烟了。 她只是吓唬吓唬，没想到江筱筱竟然想逃跑！ “去！去请大夫！”妈妈气得帕子都要捏碎了。 要不是看在江筱筱还能挣钱的份上，她怎么着也不会再浪费银子，也不知道这一摔有没有后遗症。 她可是知道有些人摔了就变成瘫子的。 早知道就让人军爷带走得了，还能挣一笔。 两个伙计过来准备把江筱筱抬出去，江筱筱连忙出声。 “还有……有人跑……” 妈妈眼神一凛，看向高墙。 “谁？！” “妈妈，是昨天送来的那个！”一个小厮率先回答。 妈妈神情了然，“有人去追了吗？” 小厮点头。 他们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让人轻易跑了？！ 自然是时刻都有人看着。 那女人以为自己多厉害的，从这里跑出去就以为自己自由了，这里这么明显的漏洞，他们怎么可能让它一直留着，进了陷阱还不自知。 江筱筱疼得厉害，根本没想到他们说的话。 她这会只想赶紧止痛。 被送进自己的屋子，江筱筱还在哀嚎。 大夫很快来了，江筱筱满脸是汗，求着大夫先给她止痛，大夫却是摇头。 “能感觉到痛是好事，止痛了可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江筱筱疼得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哪里会去想他口中的言外之意，只是让他快治好她。 大夫摇头，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工具。 他是这里的常客，当然是经常出诊。 老鸨给的价钱高，他也不怕走一趟。 对这些经常受伤的女子，他是多几分怜惜的，他自己也有女儿，也知道进来这里的多数也是不得已。 他一看就知道江筱筱怕是凶多吉少，可惜她还没听懂他的意思。 江筱筱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周围的环境一落千丈，一看就不是楼里好姑娘应该住的地方。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江筱筱压下心里的恐惧，开始叫人。 她也是有丫鬟伺候的，只是她并不相信丫鬟，总是把人打发的远远的，晚上也不让近身。 更重要的是，她伤了丫鬟的脸，算是有仇，所以，她根本不用想，叫丫鬟，还不如叫个普通的小厮。 只是外面并没有人，她叫了半天也没人理，她口渴得厉害也只能干看着。 终于熬到了天亮，她却发起了高烧，送饭的怕她死了，还是好心给龟公提了一嘴，大夫给开了药。 至于能不能活，得看自己的造化。 大夫也是摇着头走的。 江筱筱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自己的周围散发着恶臭，蚊虫也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还不待她惊恐，外面就有人推门而入。 “收拾一下，走狗屎运了，都这样了，还有人点！” 江筱筱还来不及反应，两个丫鬟就提着水进来了。 “赶紧洗洗，秋姑娘那边还等着呢！” 小厮说完就出去了。 江筱筱被两个丫鬟擦洗了一番，被人抬了出去。 江筱筱一路都没有说话，她已经这样了，她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她被一路抬进了一间房。 江筱筱努力撑起身子，看到的就是坐在铜镜前的夏秋棠。 “怎么是你？！”江筱筱惊讶。 夏秋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这才回过头来。 “好妹妹，你好心让我留下，有好处，姐姐怎么能忘了你。” 夏秋棠一步步走近，看到她的样子，满意地笑出了声。 “好事？什么好事？”江筱筱才不相信她那么好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 “秋姑娘，时间到了。” 江筱筱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她的丫鬟走过来，扶着夏秋棠。 “那就走！” 夏秋棠手搭在丫鬟手上，施施然走了出去。 还没从丫鬟易主的事情里回过神江筱筱被抬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江筱筱咆哮。 走在前面的夏秋棠停了下来，专门过来为她解惑。 “好妹妹，北边来了位爷，出手阔绰，点名了要几个姑娘，这花魁娘子都去了，不过，他更仰慕以前的花魁娘子，所以妹妹得去让他瞧瞧。” 当然不止于此。 夏秋棠说一半留一半。 这位爷喜欢花魁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喜欢玩残人。 花魁知道，她知道，被点到的姑娘也知道。 她们一拍即合，献上江筱筱，免得她们受罪。 …… 第166章 接客 江筱筱率先回过神来，她才没有精力去管有仇的前嫂嫂！ 这时候自然是逃命要紧！ 江筱筱转身就跑，夏秋棠也回过神来，也跟着跑了起来。 她也是逃命来着。 两人不约而同地跑向高墙的一侧，江筱筱推来了板车，夏秋棠搬来了篾篓。 两人把板车和篾篓往墙下一放，江筱筱爬上板车，夏秋棠也爬上篾篓，只是两人显然都够不上着。 “来！”江筱筱对着夏秋棠招手。 夏秋棠也没有犹豫，立刻跳下来，把自己搬来的篾篓递了过去。 江筱筱拿过放在自己脚下站了上去。 很好，勉强够的上手，江筱筱也顾不得了，使劲一跳，手扒到了墙沿，只是她的体力完全不够看，只能吊在那里。 “推！推我……”江筱筱奋力扒着，一转头却傻眼了。 只见不知什么时候还在她旁边的夏秋棠已经把她脚下的板车推到了一边，自己飞快爬了上去。 当然她也是够不着的。 以江筱筱的体力，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啊！”江筱筱半天爬不起来。 这么紧张的时刻，夏秋棠哪会理睬她，见够不到，立刻跳了下来，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的树后飞快地推着板车过去。 那棵树树枝已经伸出了墙外，板车够不到高墙，但是够着树是可以的。 夏秋棠飞快地爬上板车，踩上篾篓，双手攀爬上树。 逃命，谁还管淑女风范，夏秋棠毫无形象地手脚并用。 而这边，江筱筱捂着屁股也缓过神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夏秋棠，在看到她已经快要上树的时候，心也提了起来。 下一秒，江筱筱已经忘记了自己屁股后面的疼，几步飞跑过去，爬上板车，踩上篾篓，动作一气呵成。 可惜，她的力气终究不如夏秋棠，根本爬不上去。 而这会夏秋棠已经爬了上去。 “拉我一把！夏秋棠，拉我！”江筱筱小声叫道。 夏秋棠甩了一下自己的裙摆，根本不想理她，都这个时候了，谁不是自己顾自己？刚刚江筱筱不也是这样？ 夏秋棠刚想继续爬，就听到江筱筱威胁道。 “姓夏的，你要是不拉我上去，我就大叫！咱们谁也别想走！！！” 夏秋棠停了下来，恶狠狠地看着下面的江筱筱。 从这里爬出去还得一会，这会要是被人发现，她很可能就跑不了！ 没有犹豫地，夏秋棠折返了回来，朝着江筱筱伸出了手。 江筱筱很满意夏秋棠的识趣，借着她的力爬了上去。 夏秋棠在前，江筱筱紧跟其后，两人沿着树枝伸长的方向爬去。 “快快，快些！”眼看着就要到围墙，江筱筱急了起来，催促着前面的夏秋棠。 夏秋棠自然也想快，可是在树上，快也快不起来，当然，她也没理江筱筱，就当江筱筱不存在，小心的爬着。 很快，夏秋棠小心够到了围墙，双脚踩了上去。 “拉我。小心一点！”江筱筱晚了一步，看夏秋棠已经到了高墙上，伸手就要夏秋棠拉她。 夏秋棠回头看向她，突然露出了一抹笑。 江筱筱毫无防备，伸着手被夏秋棠推了一把，整个人向后倒去。 “啊！”江筱筱惊叫出声。 这会的高度可比刚刚高得多，江筱筱摔了个结实。 夏秋棠看也没看转身就往墙外跳，她不知道江筱筱会不会叫人，她的赶紧跑。 江筱筱敢威胁她，本来逃跑各凭本事，现在嘛，就让她留下好了。 说不定还因为有她阻拦，追她的人能少一点，慢一些。 江筱筱人一落地，屁股又传来了剧痛，这会她是真忍不了了，疼得大叫起来。 她的叫声很快引来了人，还在前面的妈妈也知道了后院发生的事，急急跑过来，一看到江筱筱，气得都要冒烟了。 她只是吓唬吓唬，没想到江筱筱竟然想逃跑！ “去！去请大夫！”妈妈气得帕子都要捏碎了。 要不是看在江筱筱还能挣钱的份上，她怎么着也不会再浪费银子，也不知道这一摔有没有后遗症。 她可是知道有些人摔了就变成瘫子的。 早知道就让人军爷带走得了，还能挣一笔。 两个伙计过来准备把江筱筱抬出去，江筱筱连忙出声。 “还有……有人跑……” 妈妈眼神一凛，看向高墙。 “谁？！” “妈妈，是昨天送来的那个！”一个小厮率先回答。 妈妈神情了然，“有人去追了吗？” 小厮点头。 他们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让人轻易跑了？！ 自然是时刻都有人看着。 那女人以为自己多厉害的，从这里跑出去就以为自己自由了，这里这么明显的漏洞，他们怎么可能让它一直留着，进了陷阱还不自知。 江筱筱疼得厉害，根本没想到他们说的话。 她这会只想赶紧止痛。 被送进自己的屋子，江筱筱还在哀嚎。 大夫很快来了，江筱筱满脸是汗，求着大夫先给她止痛，大夫却是摇头。 “能感觉到痛是好事，止痛了可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江筱筱疼得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哪里会去想他口中的言外之意，只是让他快治好她。 大夫摇头，从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工具。 他是这里的常客，当然是经常出诊。 老鸨给的价钱高，他也不怕走一趟。 对这些经常受伤的女子，他是多几分怜惜的，他自己也有女儿，也知道进来这里的多数也是不得已。 他一看就知道江筱筱怕是凶多吉少，可惜她还没听懂他的意思。 江筱筱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周围的环境一落千丈，一看就不是楼里好姑娘应该住的地方。 “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江筱筱压下心里的恐惧，开始叫人。 她也是有丫鬟伺候的，只是她并不相信丫鬟，总是把人打发的远远的，晚上也不让近身。 更重要的是，她伤了丫鬟的脸，算是有仇，所以，她根本不用想，叫丫鬟，还不如叫个普通的小厮。 只是外面并没有人，她叫了半天也没人理，她口渴得厉害也只能干看着。 终于熬到了天亮，她却发起了高烧，送饭的怕她死了，还是好心给龟公提了一嘴，大夫给开了药。 至于能不能活，得看自己的造化。 大夫也是摇着头走的。 江筱筱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自己的周围散发着恶臭，蚊虫也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 这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还不待她惊恐，外面就有人推门而入。 “收拾一下，走狗屎运了，都这样了，还有人点！” 江筱筱还来不及反应，两个丫鬟就提着水进来了。 “赶紧洗洗，秋姑娘那边还等着呢！” 小厮说完就出去了。 江筱筱被两个丫鬟擦洗了一番，被人抬了出去。 江筱筱一路都没有说话，她已经这样了，她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她被一路抬进了一间房。 江筱筱努力撑起身子，看到的就是坐在铜镜前的夏秋棠。 “怎么是你？！”江筱筱惊讶。 夏秋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这才回过头来。 “好妹妹，你好心让我留下，有好处，姐姐怎么能忘了你。” 夏秋棠一步步走近，看到她的样子，满意地笑出了声。 “好事？什么好事？”江筱筱才不相信她那么好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女声。 “秋姑娘，时间到了。” 江筱筱僵硬地转过头，就看到她的丫鬟走过来，扶着夏秋棠。 “那就走！” 夏秋棠手搭在丫鬟手上，施施然走了出去。 还没从丫鬟易主的事情里回过神江筱筱被抬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江筱筱咆哮。 走在前面的夏秋棠停了下来，专门过来为她解惑。 “好妹妹，北边来了位爷，出手阔绰，点名了要几个姑娘，这花魁娘子都去了，不过，他更仰慕以前的花魁娘子，所以妹妹得去让他瞧瞧。” 当然不止于此。 夏秋棠说一半留一半。 这位爷喜欢花魁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喜欢玩残人。 花魁知道，她知道，被点到的姑娘也知道。 她们一拍即合，献上江筱筱，免得她们受罪。 …… 第167章 澜郡王 澜郡王的接风宴上，秦瑶应邀而来。 夜幕降临，宾客络绎不绝。 秦瑶没有选择单独过来，而是和柳青萍约好了一起过来。 秦瑶接到帖子的时候也是意外的，毕竟这个澜郡王一直在北边，而她，并没有去过。 唯一有联系的大概就是她近年来越来越广的商业版图。 北边已经荒废的商号都被她重新启用，现在的秦家可以说和以前如日中天的时候相差无几。 澜郡王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她。 可是这也是她的猜想。 如果不是呢？ 毕竟，这个澜郡王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 就在他回到京都的前一天，还从北地传来消息，澜郡王府上死了两个丫鬟。 至于怎么死的，大家心知肚明，这些年澜郡王府都是卖身的禁地。 不论男女。 大家私下都在说，老了都不一定安全！ 所以，秦瑶并不敢赌，还是和郡主在一起，让他忌讳些好。 宴会上，觥筹交错，秦瑶没和柳青萍坐在前面，和澜郡王坐一桌，说不得忘了也被想起了。 她只要旁人提醒他，自己有公主府做靠山。 身边的人不是很熟悉，秦瑶心下忐忑，也没有结交的心思。 宴会也就那样，特别是现在已经入秋，菜上桌没多久就凉了，也就他们喝酒的图个乐呵，冷菜吃起来真没什么意思。 秦瑶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碗筷，祈祷这个磨人的宴会尽快结束。 上首的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敬酒，秦瑶和着大众一起举杯，刚坐下，就听到上面的人拍拍手。 正疑惑着，耳边响起了丝竹声。 有舞姬缓步而来。 她们穿着暴露，浓妆艳抹，女倦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大多花容失色，以帕掩面。 男宾也是皱眉，虽然他们也都见过，但是这种风月场所的做派，拿到正式场合，着实有失体面。 但是澜郡王显然不这么认为。 看到大家的反应，澜郡王哈哈大笑，“这么婀娜的身姿，想来在座各位也难得欣赏，今天我做东，大家好好看看！”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不少人附和着笑，但是更多的人是尴尬和怒意。 对此，澜郡王并不是很在意。 他外放许久，和京都的关系早就大不如前，而且他也不会调回京都，和这些权贵可以说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犯不着讨好。 所以当然是他怎么开心怎么来。 秦瑶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果酒，心中感叹。 这个澜郡王太猖狂了，来这的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甚至还有柳青萍这样的皇室。 他这么做，是把所有人踩在脚底下。 虽然他兵权在手，可是如此结怨，免不了有人会暗中下手。 他也太自大了些。 “狗改不了吃屎！” 秦瑶惊讶地抬头，一旁说话的姑娘也正好看过来。 对方尴尬地移开视线。 秦瑶深以为然，这姑娘说得……还真没错。 这澜郡王的好色估计是祖传的，传闻他父亲就是因为在京都强抢民女，被外放的…… 祖传的狗…… 一曲舞毕，澜郡王直接招手，让领舞的女子过去。 女子还未走近，就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来来来，看看咱们得花魁娘子。” 澜郡王大笑着扯开女子的面纱，掐着她的下颌转向众人。 女子配合着笑，只那眼中露出的痛意让人知道澜郡王的手劲可不小。 “今天本郡王高兴，这花魁娘子，送你们！哈哈……” 澜郡王继续哈哈大笑，花魁娘子也只能尴尬的笑，目光流转，寻找着目标。 她今日终归是逃不过，还不如找个以前的恩客。 席面虽然男女分席，可是相隔并不算远。 男客大多也是带着家眷来的，如果只有男宾还好，不过是段风流韵事。 现在……女客这边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花魁娘子最终落到了一个户部侍郎的怀里。 可怜户部侍郎一把年纪，苦着脸也不好拒绝，倒是侍郎夫人刚硬了些，径直起身离席。 果然，澜郡王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还搂着花魁娘子的户部侍郎。 “侍郎夫人不愧是将门之后……” 这一句话，让本来还想去哄自家夫人的户部侍郎歇了心思。 “年纪大了，醋劲还这么大，郡王见笑了，下官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教她规矩！” 户部侍郎说得认真，澜郡王别开眼去，他这才放下心来。 若是被澜郡王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这么一说，澜郡王大概也懒得对他们下手了。 户部侍郎看了一眼还在怀里的女人，认命地坐了下去。 “多谢大人！”花魁娘子轻声道谢。 户部侍郎只是摇摇头。 他和花魁娘子可没什么，只是有一回碰巧遇到有人刁难，出言帮过她。 可不想惹下麻烦。 希望等会家里的母老虎能听他解释解释。 “来来来，都去敬各位大人一杯！” 澜郡王把舞姬们都赶了下来。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这是要把所有人拖下去啊！ 女宾这边已经有人忍不住了，死死瞪着自家的丈夫，男宾那边也是如芒在背。 舞姬们自然是听话的，这可苦了大人们，舞姬们一桌一桌的敬酒，他们的眼睛都不敢乱看，生怕自家夫人和户部侍郎夫人一样离席。 敬酒毕，不出所料，澜郡王又开始了，让舞姬们挑人共度良宵。 舞姬们纷纷摘下面纱，走向自己心仪的人。 明目张胆地送人，无视礼教，也无视这些官员和贵女的见面，这还怎么忍。 好几个夫人站了起来。 男宾那边虽然不敢动，但是内心也是拒绝的。 “啪！” “我看谁敢！” 不知道谁吼了一句，女宾这边几个夫人已经大步走到自家丈夫身边。 顿时，场面有些乱。 “走走走！”柳青萍不知什么时候猫着身子过来，拉着秦瑶就往外走。 到了花园，两人停了下来，柳青萍靠着廊下的柱子。 “真是，我就说不想来，公主母亲还说一定得来，我真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意义。” “不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秦瑶用手指了指后面。 好色，无所顾忌，目中无人。 一旦心野了，一定会是心腹大患。 …… 第167章 澜郡王 澜郡王的接风宴上，秦瑶应邀而来。 夜幕降临，宾客络绎不绝。 秦瑶没有选择单独过来，而是和柳青萍约好了一起过来。 秦瑶接到帖子的时候也是意外的，毕竟这个澜郡王一直在北边，而她，并没有去过。 唯一有联系的大概就是她近年来越来越广的商业版图。 北边已经荒废的商号都被她重新启用，现在的秦家可以说和以前如日中天的时候相差无几。 澜郡王只要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她。 可是这也是她的猜想。 如果不是呢？ 毕竟，这个澜郡王的名声实在不怎么样！ 就在他回到京都的前一天，还从北地传来消息，澜郡王府上死了两个丫鬟。 至于怎么死的，大家心知肚明，这些年澜郡王府都是卖身的禁地。 不论男女。 大家私下都在说，老了都不一定安全！ 所以，秦瑶并不敢赌，还是和郡主在一起，让他忌讳些好。 宴会上，觥筹交错，秦瑶没和柳青萍坐在前面，和澜郡王坐一桌，说不得忘了也被想起了。 她只要旁人提醒他，自己有公主府做靠山。 身边的人不是很熟悉，秦瑶心下忐忑，也没有结交的心思。 宴会也就那样，特别是现在已经入秋，菜上桌没多久就凉了，也就他们喝酒的图个乐呵，冷菜吃起来真没什么意思。 秦瑶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碗筷，祈祷这个磨人的宴会尽快结束。 上首的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敬酒，秦瑶和着大众一起举杯，刚坐下，就听到上面的人拍拍手。 正疑惑着，耳边响起了丝竹声。 有舞姬缓步而来。 她们穿着暴露，浓妆艳抹，女倦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大多花容失色，以帕掩面。 男宾也是皱眉，虽然他们也都见过，但是这种风月场所的做派，拿到正式场合，着实有失体面。 但是澜郡王显然不这么认为。 看到大家的反应，澜郡王哈哈大笑，“这么婀娜的身姿，想来在座各位也难得欣赏，今天我做东，大家好好看看！”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不少人附和着笑，但是更多的人是尴尬和怒意。 对此，澜郡王并不是很在意。 他外放许久，和京都的关系早就大不如前，而且他也不会调回京都，和这些权贵可以说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犯不着讨好。 所以当然是他怎么开心怎么来。 秦瑶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的果酒，心中感叹。 这个澜郡王太猖狂了，来这的大多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甚至还有柳青萍这样的皇室。 他这么做，是把所有人踩在脚底下。 虽然他兵权在手，可是如此结怨，免不了有人会暗中下手。 他也太自大了些。 “狗改不了吃屎！” 秦瑶惊讶地抬头，一旁说话的姑娘也正好看过来。 对方尴尬地移开视线。 秦瑶深以为然，这姑娘说得……还真没错。 这澜郡王的好色估计是祖传的，传闻他父亲就是因为在京都强抢民女，被外放的…… 祖传的狗…… 一曲舞毕，澜郡王直接招手，让领舞的女子过去。 女子还未走近，就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来来来，看看咱们得花魁娘子。” 澜郡王大笑着扯开女子的面纱，掐着她的下颌转向众人。 女子配合着笑，只那眼中露出的痛意让人知道澜郡王的手劲可不小。 “今天本郡王高兴，这花魁娘子，送你们！哈哈……” 澜郡王继续哈哈大笑，花魁娘子也只能尴尬的笑，目光流转，寻找着目标。 她今日终归是逃不过，还不如找个以前的恩客。 席面虽然男女分席，可是相隔并不算远。 男客大多也是带着家眷来的，如果只有男宾还好，不过是段风流韵事。 现在……女客这边都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花魁娘子最终落到了一个户部侍郎的怀里。 可怜户部侍郎一把年纪，苦着脸也不好拒绝，倒是侍郎夫人刚硬了些，径直起身离席。 果然，澜郡王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还搂着花魁娘子的户部侍郎。 “侍郎夫人不愧是将门之后……” 这一句话，让本来还想去哄自家夫人的户部侍郎歇了心思。 “年纪大了，醋劲还这么大，郡王见笑了，下官回去之后一定好好教教她规矩！” 户部侍郎说得认真，澜郡王别开眼去，他这才放下心来。 若是被澜郡王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这么一说，澜郡王大概也懒得对他们下手了。 户部侍郎看了一眼还在怀里的女人，认命地坐了下去。 “多谢大人！”花魁娘子轻声道谢。 户部侍郎只是摇摇头。 他和花魁娘子可没什么，只是有一回碰巧遇到有人刁难，出言帮过她。 可不想惹下麻烦。 希望等会家里的母老虎能听他解释解释。 “来来来，都去敬各位大人一杯！” 澜郡王把舞姬们都赶了下来。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这是要把所有人拖下去啊！ 女宾这边已经有人忍不住了，死死瞪着自家的丈夫，男宾那边也是如芒在背。 舞姬们自然是听话的，这可苦了大人们，舞姬们一桌一桌的敬酒，他们的眼睛都不敢乱看，生怕自家夫人和户部侍郎夫人一样离席。 敬酒毕，不出所料，澜郡王又开始了，让舞姬们挑人共度良宵。 舞姬们纷纷摘下面纱，走向自己心仪的人。 明目张胆地送人，无视礼教，也无视这些官员和贵女的见面，这还怎么忍。 好几个夫人站了起来。 男宾那边虽然不敢动，但是内心也是拒绝的。 “啪！” “我看谁敢！” 不知道谁吼了一句，女宾这边几个夫人已经大步走到自家丈夫身边。 顿时，场面有些乱。 “走走走！”柳青萍不知什么时候猫着身子过来，拉着秦瑶就往外走。 到了花园，两人停了下来，柳青萍靠着廊下的柱子。 “真是，我就说不想来，公主母亲还说一定得来，我真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意义。” “不是知道了他的真面目？”秦瑶用手指了指后面。 好色，无所顾忌，目中无人。 一旦心野了，一定会是心腹大患。 …… 第168章 慢走，不送 长公主是很有远见的，只是柳青萍还不太明白罢了。 两人待了一会，正准备悄悄离开，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郡主，秦小姐，郡王让我们来请二位。” 秦瑶和柳青萍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不解。 这两人虽然生得白净，可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怕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这……郡王府水深得很啊！就连一般的侍从也是高手。 柳青萍本打算拉着秦瑶离开，秦瑶却对着她摇头，这两人的眼神和动作都表明了他们可不是简单的“请”她们回去。 如果她们不同意，应该是要强制她们同意！ 看澜郡王的行为，大概也是能做出来这种事的人。 回到宴会，闹剧已经收场。 大家又是安静地吃吃喝喝，只是安静地有些过头了。 秦瑶正想回自己的位置，就听到上面有人叫自己。 秦瑶诧异地开头，上首的澜郡王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本来大家还在奇怪澜郡王叫的秦小姐是谁，这会秦瑶鹤立鸡群，自然也是收获了所有人的好奇打量。 柳青萍走了一半也回头担忧地看着秦瑶。 虽然长公主府澜郡王是忌惮的，可是今天公主母亲可没来，要是澜郡王要做什么，自己可不一定拦得住。 “见过郡王！”秦瑶低头垂眸，施施然行礼。 落落大方地好似就是见一见普通的长辈一般。 这让众人又高看了一眼，他们对着澜郡王都做不到面不改色的。 就荤素不忌这一条，就足以让所有人瑟瑟发抖。 “好！不愧是秦家的掌门人，胆量过人！哈哈哈……”澜郡王端起酒猛得灌了下去。 “啪！”酒杯落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惊。 “今天的宴会到此为止！本郡王高兴，赏赐都带回去！” 澜郡王看了一眼男宾席，不论是官员还是舞姬，俱是不敢反抗，低头谢恩，澜郡王这才满意起身离开。 “没事？”柳青萍有些担心地扶了一把秦瑶。 秦瑶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已经有些僵硬，借着柳青萍的手，秦瑶这才站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秦瑶冲着柳青萍摇摇头。 她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不太明白澜郡王是个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特意叫自己？邀请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旁边的贵妇们已经一个个负气离开，对面的男宾和舞姬们还在拉扯，一团乱。 “我们走！太邪门了！”柳青萍抖了抖，拉着秦瑶往外走。 秦瑶也不想多留，顺着柳青萍的力道就往外走，只是门口站了许多小厮，要引着他们离开才行。 进来的时候没让带人，这会也只得跟着走。 “真奇怪，干嘛一个个领着走，找个人带不就都出去了？”柳青萍皱着眉，心下十分不满澜郡王的做法。 在她看来，澜郡王这阔摆得有点大，最近朝廷正在备战，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会被说铺张浪费。 前方战士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后方的人却在只顾着享乐。 可是这澜郡王不知道是不是刚来京都，竟然随从比公主府都多。 这不，现在还摆上了。 一家由一个小厮领着，这偌大的府邸，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等会我们一起走，不要分开！”秦瑶低声说道。 柳青萍不太明白，可是看着秦瑶认真的表情，下意识就点点头。 一个白净的小厮走在前面带路，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一直带着笑容，一派纯真的模样让柳青萍放下心来。 直到两人走了许久也没走到大门口，秦瑶停了下来，顺道拉了一把还准备继续走的柳青萍。 “这不是出去的路！”秦瑶看着小厮淡淡开口。 本来还想问的柳青萍一下呆愣当场。 “狗奴才！你怎么带的路！”柳青萍生气地质问。 刚刚同行的人都走了不同的方向，小厮急忙解释是因为人太多，所以把马车停在了不同的地方，所以需要他们带路从不同的门出去。 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就是离谱，但是在澜郡王这里…… 还真有可能！ 对此大家都见怪不怪，跟着走了，秦瑶两人也不例外。 只是秦瑶多留了一个心眼，一直在观察周围。 就在刚刚，她们已经转了个弯，走到了内宅。 这里一般人可进不来，再往里怕就是主人家休息的地方了。 这里怎么想也不可能有出去的大门。 “两位客人，再走两步就到了。”小厮不急不慢地转过来，似乎没有听到柳青萍的骂声。 他还是一脸笑，秦瑶不为所动，柳青萍扬言就要动用自己的权力找人收拾他，渐渐地他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坏笑。 “不好意思，要收拾我也要看你们出不出得去了！” 小厮说完收了笑，快步朝里走。 “怎么办？”柳青萍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得看向秦瑶。 秦瑶四周看看，来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这会对自己的大概位置也算是心中有数，指了一个方向就带着柳青萍走。 去哪个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如果她没记错，再往里走就是给澜郡王安排的住所。 秦瑶现在脑子里都是离开，柳青萍是郡主，澜郡王想要动她还要掂量掂量。 而自己却不同，大不了他得罪一下长公主府，看他今天嚣张的样子，怕是也不介意得罪一下。 所以，她得离开！而且得快！ 秦瑶回忆着小五给的地图，穿过花园应该就是西北角的门了，可是就在两人路过花园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一路上没碰到一个人影，这会一下碰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 狭路相逢……大眼对小眼。 好半天，柳青萍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看什么看，还不给本郡主让路？！” 几人互相对视，然后抬着轿子就往旁边挪。 看他们识趣，柳青萍满意了。 “走！秦姐姐。” 秦瑶跟上，就在路过轿子的时候，帘子被一把掀了开来。 “救我！救我秦姐姐！” …… 第168章 慢走，不送 长公主是很有远见的，只是柳青萍还不太明白罢了。 两人待了一会，正准备悄悄离开，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郡主，秦小姐，郡王让我们来请二位。” 秦瑶和柳青萍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是不解。 这两人虽然生得白净，可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怕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这……郡王府水深得很啊！就连一般的侍从也是高手。 柳青萍本打算拉着秦瑶离开，秦瑶却对着她摇头，这两人的眼神和动作都表明了他们可不是简单的“请”她们回去。 如果她们不同意，应该是要强制她们同意！ 看澜郡王的行为，大概也是能做出来这种事的人。 回到宴会，闹剧已经收场。 大家又是安静地吃吃喝喝，只是安静地有些过头了。 秦瑶正想回自己的位置，就听到上面有人叫自己。 秦瑶诧异地开头，上首的澜郡王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本来大家还在奇怪澜郡王叫的秦小姐是谁，这会秦瑶鹤立鸡群，自然也是收获了所有人的好奇打量。 柳青萍走了一半也回头担忧地看着秦瑶。 虽然长公主府澜郡王是忌惮的，可是今天公主母亲可没来，要是澜郡王要做什么，自己可不一定拦得住。 “见过郡王！”秦瑶低头垂眸，施施然行礼。 落落大方地好似就是见一见普通的长辈一般。 这让众人又高看了一眼，他们对着澜郡王都做不到面不改色的。 就荤素不忌这一条，就足以让所有人瑟瑟发抖。 “好！不愧是秦家的掌门人，胆量过人！哈哈哈……”澜郡王端起酒猛得灌了下去。 “啪！”酒杯落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惊。 “今天的宴会到此为止！本郡王高兴，赏赐都带回去！” 澜郡王看了一眼男宾席，不论是官员还是舞姬，俱是不敢反抗，低头谢恩，澜郡王这才满意起身离开。 “没事？”柳青萍有些担心地扶了一把秦瑶。 秦瑶这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已经有些僵硬，借着柳青萍的手，秦瑶这才站了起来。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秦瑶冲着柳青萍摇摇头。 她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不太明白澜郡王是个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特意叫自己？邀请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旁边的贵妇们已经一个个负气离开，对面的男宾和舞姬们还在拉扯，一团乱。 “我们走！太邪门了！”柳青萍抖了抖，拉着秦瑶往外走。 秦瑶也不想多留，顺着柳青萍的力道就往外走，只是门口站了许多小厮，要引着他们离开才行。 进来的时候没让带人，这会也只得跟着走。 “真奇怪，干嘛一个个领着走，找个人带不就都出去了？”柳青萍皱着眉，心下十分不满澜郡王的做法。 在她看来，澜郡王这阔摆得有点大，最近朝廷正在备战，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会被说铺张浪费。 前方战士浴血奋战，抛头颅洒热血，后方的人却在只顾着享乐。 可是这澜郡王不知道是不是刚来京都，竟然随从比公主府都多。 这不，现在还摆上了。 一家由一个小厮领着，这偌大的府邸，还不知道有多少人。 “等会我们一起走，不要分开！”秦瑶低声说道。 柳青萍不太明白，可是看着秦瑶认真的表情，下意识就点点头。 一个白净的小厮走在前面带路，这人看着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一直带着笑容，一派纯真的模样让柳青萍放下心来。 直到两人走了许久也没走到大门口，秦瑶停了下来，顺道拉了一把还准备继续走的柳青萍。 “这不是出去的路！”秦瑶看着小厮淡淡开口。 本来还想问的柳青萍一下呆愣当场。 “狗奴才！你怎么带的路！”柳青萍生气地质问。 刚刚同行的人都走了不同的方向，小厮急忙解释是因为人太多，所以把马车停在了不同的地方，所以需要他们带路从不同的门出去。 这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就是离谱，但是在澜郡王这里…… 还真有可能！ 对此大家都见怪不怪，跟着走了，秦瑶两人也不例外。 只是秦瑶多留了一个心眼，一直在观察周围。 就在刚刚，她们已经转了个弯，走到了内宅。 这里一般人可进不来，再往里怕就是主人家休息的地方了。 这里怎么想也不可能有出去的大门。 “两位客人，再走两步就到了。”小厮不急不慢地转过来，似乎没有听到柳青萍的骂声。 他还是一脸笑，秦瑶不为所动，柳青萍扬言就要动用自己的权力找人收拾他，渐渐地他笑着笑着就变成了坏笑。 “不好意思，要收拾我也要看你们出不出得去了！” 小厮说完收了笑，快步朝里走。 “怎么办？”柳青萍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得看向秦瑶。 秦瑶四周看看，来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这会对自己的大概位置也算是心中有数，指了一个方向就带着柳青萍走。 去哪个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如果她没记错，再往里走就是给澜郡王安排的住所。 秦瑶现在脑子里都是离开，柳青萍是郡主，澜郡王想要动她还要掂量掂量。 而自己却不同，大不了他得罪一下长公主府，看他今天嚣张的样子，怕是也不介意得罪一下。 所以，她得离开！而且得快！ 秦瑶回忆着小五给的地图，穿过花园应该就是西北角的门了，可是就在两人路过花园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一路上没碰到一个人影，这会一下碰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 狭路相逢……大眼对小眼。 好半天，柳青萍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看什么看，还不给本郡主让路？！” 几人互相对视，然后抬着轿子就往旁边挪。 看他们识趣，柳青萍满意了。 “走！秦姐姐。” 秦瑶跟上，就在路过轿子的时候，帘子被一把掀了开来。 “救我！救我秦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