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恶婆婆后：我绑定了万能系统》 第1章 恶婆婆 头疼！ 非常疼！ 这是季晚晚恢复意识后唯一的感觉。 还没睁开眼，不属于她的记忆便涌入脑海。 同时，耳边传来开门声。 一道有些怯懦的女声响起：“娘，大郎让我把家里那只不下蛋的母鸡炖了汤，身子要紧，您先吃了。” 即便不转身，她也迅速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这人是她的大儿媳。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季晚晚才注意到空气中阵阵馋人的香气。 比她从前在市场上买的炖出来的香多了。 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土鸡味！ 没等她开口，肚子倒是先一步响了起来，让她尴尬的想要把脸埋起来。 也好在此刻的她是面对墙，背对着那位‘儿媳妇’。 否则原主这么多年维持的‘威严’怕是要被她给毁了。 季晚晚正想着要说些什么把身后之人打发走，就听到那人慌张开口。 “娘，我，我这就出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即便匆匆离去也不忘关上门。 季晚晚回过身，目光快速扫过屋内，见的确没有其他人，这才忙不迭起身直奔梳妆镜前。 若说方才接受记忆的时候，她心中还有一丝侥幸。 那现在，看着镜中那张和自己样子有七分相似。 但鼻翼上的黑头和一些晒斑却是自己没有的。 总而言之，这具身体的脸看起来就比自己实际上要老一些，更粗糙不少。 按照原主的记忆所知，这是一个历史上完全没有的国家——宁国。 至于这个朝代的习惯更偏向于历史上哪个朝代，原谅她历史都还给老师了。 而她，不过是连续加了一个月的班，好不容易回家洗了个澡。 睡前她脑中最后一个念头便是不想再做打工仔，希望下辈子能够无痛当妈。 然后儿子赚钱，让她也享受一把被人伺候、混吃等死的日子。 谁想老天只听到了她的前半句——直接让她升级当妈。 至于后半句。 呵呵！ 只能说原主一张牌打得稀烂，最后还把自己给霍霍了。 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季晚晚只觉得原主过往的行为堪称‘恶婆婆’的代表。 而现在，这个‘恶婆婆’是她。 季晚晚此时的心都想像原主一样死了算了。 可惜按照她的记忆，现代世界她应该是猝死了。 要是在这个世界也死了，说不定就真的死了。 季晚晚不敢赌。 咕咕咕 没等她继续深想，肚子便又叫了起来。 不得不说，农家土鸡就是香。 即便不放太多调料，也比她吃过的好吃多了。 这大儿媳虽然性子懦弱，可干活却是一把好手。 只是可惜厨艺不怎么样，素菜还行，但没做过肉菜。 庄稼户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次肉，未免糟蹋肉，大多是家中婆母下厨。 心里这么想着，可季晚晚吃的速度一点不慢。 很快便吃了一半。 倒不是她吃不下。 原主的身体常年抠搜，吃糠咽菜惯了，骤然吃太多肉肠胃怕是要闹肚子了。 季晚晚心中满是不舍，不由得狠心开口：“大郎。” 门外之人似是早就等着了，她话音才落，原主的好大儿便推门进来了。 “娘，喝了鸡汤，您身子是否好些了？” 男人闻了闻空气中诱人的鸡汤香气，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目光瞥见鸡汤只吃了一半，脸色突然变得凶狠的看向门口。 “秋娘，给我进来！” 季晚晚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就见一个穿着灰黑色满是补丁衣裳的女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 或许是因为害怕，女人一直低垂着脑袋。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这身打扮生生把一个妙龄女子衬得老了十几岁。 “磨磨蹭蹭什么？还不赶紧过来求娘原谅！” 男人好似看不到对方不住颤抖的肩膀，继续粗声命令。 季晚晚听得皱了皱眉。 即便她已经从记忆里知道这是个男尊女卑的朝代。 也知道原主的大儿子自小被教导的什么样子。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发生在面前又是另一回事。 “娘，这鸡汤还剩下不少，一定是郑秋娘做得不好吃，您这才没能吃完。” 噗通！ 秦风话音落下，就见女人在他话音落下后想也不想的跪了下来。 郑秋娘颤颤巍巍的双手抬高，手中捧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 那是厨房用来擀面的。 “娘，是我糟蹋了食物，您打我骂我都行，只求您不要让大郎休了我，一两银子我家实在拿不出来。” 别说一两银子，就是十文，怕是也凑不出。 季晚晚这才从原主的记忆中搜寻到原委。 原主是个寡妇，丈夫本是个秀才。 后来进山的时候遇到突然冲出来的野猪，一命呜呼了。 好在那些年秀才攒了不少钱，倒是让原主勉强拉拔着几个孩子长大。 就在去年原主听说，距离青山村两个山头的黄土村的人接连几年颗粒无收。 有不少人家想把家里的女孩送去做童养媳，差的还会送去当下人或是花楼。 那家一个手脚勤快的女儿提出，只要谁给得起五十斤粟米，且不做妾，她就嫁给谁。 原主的大儿子已经十七了，原主正愁去哪找个勤快又便宜的儿媳妇。 在原主打探到郑秋娘确实是个身体健康，手脚勤快的女子，便找了个媒人上门提亲。 大儿子成婚大半年，原主就磨搓了这个大儿媳大半年。 动手倒是没有，但却是把家里的所有活都交给大儿媳和三女儿。 另外还怂恿着大儿子对大儿媳呼来喝去，把对方当奴婢。 眼看着今年没下几场雨，田里的收成只会比去年更少。 家家户户更要勒紧裤腰带过活。 家中粮食不够，原主手里也早就没什么铜板，便想弄点钱。 前些时日小儿子回来说镇上有个员外家想要给自家傻女儿找个夫婿入赘，能给十两银子。 要知道庄稼户一年到头的嚼用也不过一二两银子，还能攒下不少。 半两或是一两银子就能娶个媳妇。 由此可见，十两银子在原主看来可不就是笔巨款？ 三女儿还未及笄，距离相看人家还有几年，聘礼也有的等。 恰好前些时日原主上山找野菜的时候摔了一跤，磕到了脑袋。 接着芯子就换成她了。 想来，原主应该是一命呜呼了。 而她 八成是加班猝死了。 不过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 上辈子自己三十五还依旧单身，甚至小有成就的开了个规模不错的公司。 结果还没怎么享受就噶了。 现在无痛当妈，还有了儿媳妇，她也不打算和上一世那般当个拼命三娘。 第2章 新手大礼包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季晚晚回过神。 下意识的想要把郑秋娘扶起，却又突然顿住。 原主的泼辣在村里可是有名的，贸然转变，怕是要引人怀疑。 “我随口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季晚晚板着脸道。 “真的？” 好大儿有些惊喜的看着她，连带着一旁的大儿媳也满是期望的看过来。 “天色不早了，还不赶紧去田里？” 原主是想来真的，可惜现在换成她了。 得了她的话，夫妻二人心下齐齐松了口 “娘，您伤还没好，就好好休息，我先去田里了。” 屋内很快剩下两人，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娘，我我这就去做饭。” “等等。” 才转身的郑秋娘不由顿住脚步，缓慢转身不敢看她。 娘刚才说的该不会是为了支开大郎？ 郑秋娘心中害怕，连带着腿肚子也不由有些弯曲。 眼看着大儿媳又要跪下，季晚晚眉头一紧，忙道：“这鸡汤热热，留着你们晚上吃。” 郑秋娘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许是因为惊讶，连害怕都忘在脑后，双眼圆瞪着。 季晚晚稍稍挑眉。 原主的记忆中对于这个大儿媳的印象，全都是低眉顺眼、不敢反抗的样子。 可现在看来，原主的记忆多少带了些个人看法。 还好还好！ 大儿媳没有被原主磨搓得只会害怕和服从，就还有改变的余地。 季晚晚没理会儿媳的疑惑，直接出了门。 眼看着还有不到一个月多就可以收成了，不少人几乎整日都在地里忙着施肥捉虫。 再加上原主家里在村尾的山脚下，与其他人家相距稍远，她出门倒是没遇上其他人。 后脑勺微微有些疼。 她刚才探了探，有一个小包，但没有头晕等症状，要是可以找点消炎的药材就好了。 最好再找点野菜之类能够吃的东西，家里的粮食怕是最多只能撑三天。 至于铜板，上回小儿子回来，原主唯恐他在学堂被别人瞧不起孤立，所以把大部分都给他了，只剩下五十文钱。 要不然，原主也不会打那十两银子的主意。 她可不想才重生没几天再死第二次。 【叮，恭喜宿主激活万能娘亲系统。】 【新手大礼包已发放，宿主可自行查看。】 新手大礼包？ 能白嫖？ 季晚晚不由得双眼放光。 系统话落，她眼前就出现一个光屏。 季晚晚下意识环顾四周。 见不远处有几个小孩子朝山坡走去，目光与她对视的时候露出了原主记忆中的害怕瑟缩，而后加快脚步转身离开。 果然，连孩童都害怕原主，看来原主的泼辣已经声名远播了。 【此光屏只有宿主能看见，宿主可随意关闭与查看。】 得到系统的回答，季晚晚这才放心查看起来。 看到界面上展开有一个礼盒外观，写着新手大礼包的字样。 这虚拟光屏自己也碰不到，难不成是要用意识打开？ 心里这么想着，季晚晚便在心中默念打开。 下一刻，就见那个礼盒的盒盖打开，从礼盒中闪现出一阵光芒。 【叮，恭喜宿主获得10积分，另获得技能-厨艺，现发布任务。】 几乎同时，她便感觉到脑中似乎多了什么。 目光扫视一眼周围。 看到不远处枯木上的一小片木耳，脑中闪过的便是：凉拌木耳、木须肉、葱烧木耳、木耳炒蛋、老母鸡炖木耳 一切和木耳有关的菜式的制作过程，都如同触发关键词一般蹦了出来。 好家伙，这万能娘亲系统，该不会打算让她成为一个累死累活，亲力亲为的辛勤老母亲？ 那可不行，她已经辛苦了一辈子，可不想再当一辈子老黄牛了。 都熬成婆了，自然要好好享清福不是？ 再者原主家里好似除了粟米、高粱面和粟米面掺杂的杂面之外，就没其他食物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厨艺什么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些鸡肋。 至于任务，她倒是真看到了。 一控制意念点开，就见上边只有一个任务。 任务：寻一门营生，赚取第一桶金。 奖励：20积分。 20积分也不算太多，但可以用来改善生活，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要做什么营生，她得好好想想，毕竟家里也没什么材料。 季晚晚不由得将目光看向系统说的10积分。 当视线停留在10积分上，积分的旁边便出现一行积分解释。 【积分可用于在商城兑换，兑换的商品不能用于买卖。】 商城？ 右上角恰好有一个闪烁着的商城字样，季晚晚毫不犹豫的点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商城的东西可谓琳琅满目。 有技能，如：女红、诗词歌赋、舞蹈、医术、木工等等。 不过这些技能太贵了，最便宜的技能是厨艺，却也要五千积分。 除此之外，还有好些书籍，古今中外都有，有些标注了这个朝代的书籍，还有历史上有记录的一些书籍。 如：《春秋》、《神农本草经》、《孙子兵法》等等。 还有不少现代书籍和现代的一些外国着作。 商城就如同一个全面进化的某宝般，某宝上有的，商城都有；反之，商城有些东西，却是某宝没有的。 那些好东西是不错，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作用不大。 家里目前最需要的是粮食和钱财，她得好好看看10积分能换点什么。 嗯，能换五个大肉包，或是十个馒头等吃的。 季晚晚咽了咽口水，表示这是来自原主身体最诚实的反应，绝不是她馋了。 这种只能顶一时之用的吃食，用处不大。 一目十行的看去，她的目光最终停在某样东西上，不由得喜上眉梢。 红糖！ 这个朝代自然也有红糖，但是由于技术提纯等原因，古代的糖很贵。 至少目前原主手里的所有铜板，怕是只能买到一小块黄豆大小。 那么点分量炒两个菜倒是可以，若是想做点什么赚钱的小吃，就不够了。 好在她的积分能够买一些食材，再利用这些食材来钱生钱。 季晚晚也没有冲动，目光继续浏览着还有什么食材可以和红糖配合。 如今炎炎夏日，没有空调风扇，能买得起冰块的都是富贵人家。 最为人所需要的，应当是能够消暑的吃食。 很快，她将目光停在另一种食材上。 ——大米。 第3章 她们看到了什么？ 现代再寻常不过的主食，在这里却是庄稼户眼里的精贵吃食。 只有秋收的时候才会留下一些宝贝似的保存，若是家里有媳妇生产完或是孩子吃着最好。 原主偏疼小儿子，每年都留了些大米，只等小儿子每半月回家能吃着。 除此之外，家中其他人都吃不上。 便是原主也舍不得吃。 眼看着快要收成，家中的大米也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吃完了。 以至于前些日子，原主的小儿子回来只能和他们一样吃粟米饭，为此小儿子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大儿子秦风憨厚愚孝，大儿媳也是个唯唯诺诺。 家里还有大米的事情随便找个理由便能糊弄过去。 她还注意到系统右上角有一个每日签到功能，每天签到能够得到1积分。 都说蚊子再小也是肉，每天有1积分总比没有的好。 季晚晚又随意走了会。 本还想着在附近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些野菜，却没有什么发现。 现在家家户户的粮食都不多，村子周围能吃的野菜早就被人挖走了，可轮不到她。 其他人家都是大清早的由妇人带着孩子上山找野菜。 她现在身上有伤，还不宜上山，便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回到家的时候的，大儿媳在厨房烧水，大儿子还没回来，看来是还在田里。 见此，季晚晚关上门，这才将10积分都兑换成早已看中的东西。 三斤大米和一袋红糖。 别看食材不多，但能做的东西可不少。 例如米糕、米皮、肠粉等，在不少地区也算是有代表性的美食了。 而凉糕的主要原料，也是大米。 一斤大米大概能够做出三十碗左右的凉糕，三斤就是九十碗。 量不多，却能够赚到启动资金。 到时候买更多的食材，吃食的花样也会慢慢多起来，何愁赚不到钱？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好大儿和儿媳妇的说话声。 没一会，儿媳妇前来敲门。 “晚饭做好了，娘是要在屋里吃还是在堂屋吃？” “在堂屋里吃就成。” 虽然原主家里穷，但好在这古代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力了。 别看原主家里有好几间屋子，但建起来却没花什么钱。 木屋的材料都是山上砍的，屋顶与茅草粘合的粘合的泥胚就更容易了。 村里不少男人闲暇的时候都会打泥胚。 有些是准备冬天之前给家里修葺屋顶，防止漏雨漏风。 还有些则是会攒着卖给村里，几文钱可以买一大框。 八间茅草屋，原主一间，三儿一女每人一间，剩下的就是后厨、茅房和堂屋。 季晚晚回去的时候，就见秦风、郑秋娘和三女儿阿云端端正正在桌前等候，时不时看一眼陶盆里的杂面疙瘩咽口水。 即便如此，三人却谁也不敢先开动。 庄稼户的，没有什么女人不能上桌的规矩，是以平日里大家都是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坐下的时候，季晚晚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桌子正中间那个装满食物的陶盆。 很快，她便搜寻到原主的记忆。 原主上无公婆，丈夫也没了，在家里就是最大的。 因此，家里每次吃饭的时候，都由原主来分配。 季晚晚轻咳一声，按照记忆中原主的样子拿起木勺开始给几人分食。 心中却在不断吐槽。 这么点东西，知道的谁在意这么点小小的权限。 不知道的，怕是以为原主这是喜欢伺候人，所以连盛饭的活都要抢了？ 那盆汤食上漂浮着一层油花，空气中也充满着鸡汤的鲜香。 扫了一眼默默咽口水的几人，心里却更加坚定要 她中午吃了不少，杂面的味道也不是很好，她给自己添了半碗。 好大儿是个孝顺的，家里的田地又全靠好大儿的劳作。 必须吃饱！ 秦风受宠若惊的扶着碗壁，又看了眼季晚晚面前的碗，面上满是感动。 “娘，您多吃些，近些时日也没什么活” 说着，秦风便要将面前的碗推过来和她的交换。 季晚晚故意沉下脸：“让你吃就吃，活多不多的我心里有数。” 说着又开始给原主的大儿媳和三女儿添饭。 郑秋娘和秦云看着季晚晚的动作，不由瞪圆了双眼。 她们看到了什么？ 娘给自己盛了半碗就算了，竟然还给她们三个都盛了满满一大碗的面糊疙瘩！ 要知道平日里也就是播种或是秋收之时，他们才会吃这么满满一大碗面糊。 大儿媳心中害怕，觉得这应当是她在这个家中的最后一顿，所以婆婆才会格外大方。 “娘！我回来了，给我留点饭！” 没等大儿媳开口，外边便传来一道略显稚嫩的男声。 这熟悉的声音，让好大儿愣了愣：“是老二。” 说着，好大儿便起身开门。 没一会，好大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 少年和秦风样貌有五六分相似，但年纪却小了不少，看起来也没有秦风那么消瘦。 这是原主的二儿子秦雷，印象中就是个油嘴滑舌，喜欢耍滑头的人。 有小聪明，但都没用在正途上。 不好好种地，反倒整日琢磨着想要到镇上找活计。 前几日，二儿子说在镇上找了个活计，是在一个糕点店当小二。 一个月休息一天，就是发工钱的日子。 按理说距离秦雷说得发工钱的日子还有十日，现在他应当没时间回来才是。 这么想着，季晚晚也问了出来。 “二郎，你怎么就回来了？” 秦雷笑得灿烂，直接坐下：“娘，先别说这个，我早饭都没吃，快饿死了。” 这里是一天两顿，即早饭和午饭。 实在饿了也不过是在山里摘点果子或喝水垫垫肚子。 好在她醒来便是中午，现在倒也不怎么饿。 看着二郎直接给自己添了满满一碗。 低头正准备吃，面前却陡然出现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你不说也没关系，不过鸡汤杂面就没你的份了。” 鸡汤面糊？ 难怪他觉得今天的面糊特别香，不过 “娘，家里怎么把最后一只老母鸡给杀了？” 那只老母鸡已经好些日子没下蛋，他馋了许久。 可娘舍不得，就是上回老四回来都没舍得杀。 第4章 套出真话 难不成是母鸡病死了？ 那小弟可真没口福了！ 秦雷这么想着，更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肚子也好似响应一般咕咕叫了起来。 “娘，我这不是想你们了，所以回来看看” 秦雷一边说着，双眼也不由得滴溜溜的转着，就是不敢与她对视。 这心虚的样子，一看就知道在胡诌。 看来得下剂狠药才能套出真话。 季晚晚故意沉着脸看向秦风：“大郎，你现在跑一趟二郎做活的铺子，问问他回来的原因。” “娘，您放心，我现在就去问。” 要不怎么说这好大儿是原主最老实听话的儿子。 一听她的话，即便秦风已经饥肠辘辘了，却没有任何迟疑的起身准备离开。 “大哥，别”没等季晚晚开口，秦雷便急了，“娘，我说，就别让大哥跑一趟了。” 秦风看向季晚晚，显然还得听她的。 季晚晚点了点头：“除了二郎之外，其他人都先吃饭。” “二郎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若是有一句假话，这饭你就别吃了，家门也别进了。” 说完，不等对方说什么，便低头吃了起来。 秦雷张了张口，到底还是闭上了。 本来打算半真半假糊弄过去的心思也歇了。 耳边大哥唏哩呼噜吃东西的声音，鼻尖那鲜香的味道，让他越发觉得饿了。 但他却只敢看着面前的面糊，不敢吃。 总觉得今天的娘有点不一样 在秦雷煎熬的等待中，季晚晚他们终于吃完了晚饭。 郑秋娘要起身收拾碗筷，却被她拦了下来。 “让二郎去。” 平日里老二就惯会偷奸耍滑。 现在难得回来一趟还满口谎话。 不好好整治一番，后续也不方便管理。 秦雷心里正七上八下的时候，听到这话立刻站起来收拾。 “娘说得对，大嫂，你平日里做活就够累了，这次让我来。” 说着，秦雷快速收拾，将所有的碗筷带着匆匆去了后边。 倒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而是娘今天给他的感觉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 只要一说假话，对上娘的目光，就会感觉浑身哪哪不对劲。 与其接受娘的审视，倒不如找个由头避开为好。 季晚晚也没拦着他，而是和其他人一同等在桌边。 于是，秦雷愣是把几个碗洗了一刻钟。 估摸着大家伙都已经各回各屋歇息的时候，这才磨磨蹭蹭回了正堂。 本想看看娘有没有给他留吃的，谁想却看到大家伙都在，不由傻了眼。 “二郎，想好了吗？” 明明是再平静不过的声音，却让他连摇头的想法都没了。 硬着头皮坐下，瞥见他离开前给自己盛的鸡汤面糊已经不见了。 娘向来不喜欢他和大哥。 今日娘对自己不满，想来那碗面也被娘吃了。 也对，只有老四是娘的心尖尖。 不过他和大哥再怎么不济，也比三妹好。 三妹是要泼出去的水，自小便包揽家中所有杂事。 吃得少，做得多，时不时还得被骂。 便是逢年过节，也只能在吃点肉末解解馋。 也就大嫂进门后帮着分担不少活计。 这么一想，秦雷心中的失落这才消散不少，便也没了哄骗的想法。 总归在娘的心里，家里只有老四最有用。 他便是说了实话，也不过是被骂几句。 “娘，其实我是被掌柜的赶出来的。” “怎么会？”秦风下意识道：“当初是掌柜的请你去做活，这才几天怎么就” 说着，秦雷瞥了一眼季晚晚。 见她面上并无怒意，这才壮着胆子说下去。 “掌柜的是觉得我能说会道，可我去的这几天，才发现店里没什么生意，所以就想着办法各种吆喝吸引人” 第一次能够被赏识在镇上谋一份不像是扛大米沙袋那种费体力的活计，秦雷心中对掌柜的是感激的。 即便只是一个糕点铺的伙计，他也迫切的想要让掌柜的知道他没选错人。 于是，看着铺子里其他两个伙计整日坐在铺子里望着外头。 好似这样就能够让客人多起来一般。 他便趁着掌柜的不在，学一些走货郎般吆喝起来。 还选了几种味道不错的糕点，切成小块放在门口供人试吃。 其中一个伙计是掌柜的小舅子。 见他没有经过掌柜的同意私自拿铺子里的糕点试吃，便偷偷去寻掌柜的告状了。 好在掌柜的赶来见到铺子里见到本来门可罗雀的铺子里聚集了不少客人，便没再说什么。 不仅如此，秦雷反倒被掌柜的夸赞了两句，让他心中更是激动。 为了能够让那些客人成为回头客，他更加卖力劝说。 看到一些客人买个两三份，他更是开口帮对方抹去那么一两文 “那些客人是因为我的主意而进店买糕点的，虽说抹去了一两文，可到底赚的更多。” “谁知掌柜的却只看重那少的一两文，说若我不抹去，那每个客人就多赚一两文” 说到这，秦雷的声音也越来越低，面色带着些沮丧。 “二弟，你糊涂啊！”秦风想也不想道，“一人少一两文，十人 岂不是一二十文？” 这么多铜板，都够买好些东西了。 不只是秦风，便是他身旁的郑秋娘也满是赞同。 见此，秦雷心中更是懊恼。 难道自己当时的决定真的错了？ “其实，站在掌柜的角度，他的想法没有错。” 听到季晚晚开口，秦雷直接低下了头。 娘一定对他失望了，他连个这么难得的活计都保不住 然而，就在秦雷沮丧之时，却传来季晚晚肯定的声音。 “但是，从长远看来，娘认为你的想法不错。” “既然掌柜的看不清，那我们就自己采纳了。” 如同后世一般，每逢节假日，不论是否大品牌，不少商家都会推出各种活动。 如满减、赠送等活动。 因为比起那些蝇头小利，流量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有了大批顾客购买，在那些顾客心里留了一个印子，其中总会有回头客。 再加上明星的品牌效应推广，销量自然不愁。 她没想到在原主心里不过是有点小机灵的二郎，竟然就有了这种‘让利’而吸引顾客的思想。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那个掌柜的没错，但眼光却不够长远。 第5章 各有各的问题 恰好，她也准备做点营生赚钱。 二郎的想法用在商业上倒是不错，可以加以引导。 这么想着，季晚晚看向二儿子的目光总算不再是嫌弃了。 落在秦秦雷的眼中，只觉得有些恍惚。 那个向来眼中只有四弟的娘，竟然夸他了！ 秦雷怀疑自己在做梦。 季晚晚不知道他内心的震撼，顺势说起自己的计划。 “这两年收成不太好，靠地里的那些东西，怕是迟早要饿死。” “所以我想着，趁着秋收之前做吃食挣点铜板也好。” 家里要做吃食了！ 其他人心中同时出现这句话，不过想法却并不相同。 秦风第一反应是家里没什么东西，就算做吃食怕是也卖不了几个钱。 况且郑秋娘做得饭菜说不上好吃，她来之前家里是三妹做饭。 娘已经许久没有下过厨，想来做出的吃食也不会好吃到哪去。 这么想着，秦风更是想要劝阻季晚晚。 “娘，我们从没做过吃食买卖，这么热的天做多了若是没卖出去也不经放” 庄稼户，最怕的就是浪费粮食。 秦雷却并不这么想：“娘，我也觉得现在可以试着做些吃食。” 现在距离丰收还有些时日，平日里只需要时不时去地里除草施肥。 前两年地里的粮食产出就不多，都得勒紧裤腰带忍饥挨饿。 今年天气也不如往年那般，怕是挨不到来年丰收。 况且，刚才娘好似说了，要采纳他的主意！ 季晚晚不是个一意孤行的人。 秦风秦雷各有想法，她还想听听其他人的意思。 “秋娘，阿云，说说你们的想法。” “啊？我，我听大郎的。” “娘我，我没，没想法。” 二人骤然被点名，下意识的慌忙摆手。 实在是这个世界本就男尊女卑，女人地位本就低。 她们两个以往在家中，便没有任何话语权。 季晚晚也没有想着立刻就改变她们的思想，倒也没在意。 “既然你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听我的。” 嗯，秦大郎的意见可以忽略。 获得了厨艺的她，虽说比不上后世那些顶级大厨，但那些家常菜可谓是手到擒来。 而且按照穿越定律——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她相信能够在那些在后世琳琅满目小吃零食中火了许久的食物，在这里的受众也不会少。 凉糕这种东西，就是夏季消暑小吃。 “这事就这么定了，二郎，后厨的锅里还给你温着一碗杂面，你吃了记得把碗洗了。” “至于你们，今天早些睡，明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做吃食。” 其他人好似就等她这句话，忙不迭点头回屋去了。 倒是秦雷，怎么都没想到季晚晚还给他留了一碗，不由有些惊喜。 “娘，你太好了！” 看着秦雷匆匆往后厨而去的背影，季晚晚不由得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 这个二儿子看着混不吝的，可实际上何尝不是觉得自己在家一无所长，缺乏关爱。 众人散去后，季晚晚便回屋，将那三斤大米给倒在盆里用水泡上。 她打算明天早上早些做好，然后在井里吊几个时辰。 这样下午最热的时候吃上冰冰凉凉的凉糕，绝对会让人难以忘怀。 说到这，季晚晚不由得感叹原主丈夫真是个聪明人。 除了秦家，村子里还有两口井水与一汪湖。 一口在村头，一口在村子中央，也就是村长家附近。 秦家在村尾，距离村里人比较远，更靠近山脚，所以打水很不方便。 原主丈夫秦大勇是个秀才，名下挂了些村里人的田地免交田税，每年又能得到一些粮食。 不仅如此，秦大勇还是个特别勤劳的人。 除了地里是一把好手外，就是闲暇时候也会想办法到镇上抄书或是帮人写信赚点铜板。 所以秦家起了好几间房屋不说，还造了个井。 如今，倒是方便她做凉糕生意了。 吃完饭，知道第二天要早起，众人便早早歇下了。 季晚晚却是有些睡不着，脑中不停地胡思乱想。 家中的几个孩子，在原主的威压以及洗脑下，各有各的问题。 老大秦风憨厚孝顺，勤劳肯干，但对妻子的尊重不足。 在原主记忆里老大没对郑秋娘动过手。 今天拿着棍子怕也是打算让她动手消气，以皮肉之苦打消她让儿子休妻的想法。 二郎秦雷非常向往到镇上做活计。 平日里地里的事情喜欢偷奸耍滑，大多都是大郎做的。 人向往更好的生活没有错，有点小聪明也没什么。 她还发觉秦雷似乎在经商之道上有些见解，日后可以在这方面引导一二。 三女儿秦云，因为是女孩，自小便承担起了家里的大部分活计。 勤劳，但却太过沉闷怯懦，性格胆小。 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还有大儿媳郑秋娘。 别看才嫁进来没多久，却被磨搓得只知道服从，连丝毫反抗意识都没有。 这要是搁在后世，原主这种婆婆怕是得被媳妇家里人打上门的。 至于那个还在镇上读书的小儿子秦书 从原主的记忆中，她也多少有些了解。 秦书因为是幺儿，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原主对他就越发溺爱。 而且在秦书三四岁的时候，原主想要让小儿子读书。 不想让他余生在地里刨食，便带着他去镇上寻找学堂。 恰好问到一个束修较为便宜的老先生在家开办的学堂，原主便带着他去了。 秦书只在学堂外听那老先生念了一首诗，就记住了。 老先生又询问了几个问题，就感叹秦书的聪慧，也成功让他入学。 今年初，秦书不过八岁的年纪，便成功通过了童生考试。 原主更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子身上。 就盼望着能够靠着儿子成为官老爷的娘，过上富贵日子。 秦书的确是有读书的天赋，可惜被养的太骄纵冷血，又爱攀比。 一方面享受着兄长姐姐们的付出和赚取的钱财读书，另一方面又嫌弃他们是土里刨食之人，上不得台面。 在原主的默许下，更是把自己当成少爷，家中之人好似他的奴仆。 不过，这一切也离不了原主多年授意，不然这些孩子也不至于如此不齐心。 好在，她来了！ 第6章 三妹，你快打我一下 上辈子辛辛苦苦打工，结果把自己给卷死了。 这辈子她要躺平。 要实现躺平的愿望，前提是得有个正当且长久盈利的营生。 正好原主留下几个孩子，倒是有了做苦力的人选。 越是这么想着，季晚晚心中最开始因为穿越前没有在上辈子好好享受的不忿，也渐渐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兴奋。 上没有公婆，还没有老公，白得了几个孩子，这么好的事就是中彩票也比不上！ 结果却让她给遇上了，可不是好事一件？ 想着想着，连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 季晚晚睡眠很浅。 所以即便睡得晚，可在听到外边传来郑秋娘和秦雷的说话声时，她还是醒了。 收拾一番开了门，门外说话声戛然而止。 大儿媳郑秋娘下意识耸了耸肩，道：“娘，大郎正在磨米浆，我打扫了院子，三丫正在灶房烧水。” “娘，我们早上吃什么？” 二郎嬉皮笑脸的凑上来，与昨天的强颜欢笑比起来，满是朝气。 “早上随意吃点，若是今天生意好，晚上就加餐。” 说是随便，可季晚晚向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胃的人。 家里只剩一些粟米和杂面，原主觉得后院种菜浪费精力，山里就有野菜，便没有种菜。 昨天的鸡汤已经全吃完了，家里也没有其他的菜，所以早饭吃的是苦苣菜杂面糊糊。 只喝了一口，季晚晚便皱了皱眉。 抬眼看去，几人都在埋头吃着，面上满是满足。 见此，她只能强忍着挑剔，硬是将碗里的都吃了。 再抬头，就见二郎满足的咂了咂嘴：“娘，今早的杂面糊糊比以往稠了不少，这日子这真不错。” 以往的早饭不仅稀，而且没人分得的分量都不多，除非抢收或是过年那几天才能吃撑。 季晚晚听懂了他的话，没有接话。 家里杂面还有不少，但这味道太过难吃。 以前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对食物很挑剔的人。 可到了这里后，季晚晚觉得在自己错了。 这杂面糊糊有点噎人。 偶尔吃吃还能当中药灌下去。 要是天天吃，她真的无福消受。 还有这个苦苣菜，不管是凉拌还是小炒都不错。 可惜的是灶房里的油见底了，也没有其他荤腥。 想要吃上其他蔬菜或是荤腥，当下最重要的是赶紧赚钱。 等到吃完，大儿媳习惯性的收拾起了大家面前的碗筷。 季晚晚瞥了眼坐在一旁抚着肚子很是满足的秦秦雷。 “这饭是你大嫂做的，院子是你大嫂收拾的，大郎磨了米浆和劈柴，你三妹烧了水，你呢？” 秦雷被季晚晚的目光看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站了起来。 想也不想的拿起面前的碗筷看向她：“娘，你们这一天辛苦了，以后只要我在家，家里的碗都交给我来洗。” 说着，他便将碗筷都抢了来，抱着朝后院而去。 “别忘了桌子也得擦干净。” 离去的背影一顿，又加快步伐，嘴上还不忘回话。 “知道了，都交给我。” “秋娘，阿云，你们跟着我来厨房做吃食。” 在这个女子不受重视的朝代，大多数人都觉得女子长大后是泼出去的水，所以如原主这般自小便把家里活计都给女儿的人家可以说是非常普遍了。 她不会标新立异的妄图宣传什么人人平等的说辞，但若是能够让几个孩子有属于自己的底气。 就算日后的丈夫靠不住，也能够过得很好。 而不是一旦离开夫家，便连基本的生活来源都没有。 一边想着，见到秦云自觉的添柴烧火，便让大儿媳把磨成的米浆倒入锅中。 加入四倍的水，而后用相同的力道顺着一个方向不停搅拌。 随着温度的上升，锅中米浆的香气散发，让郑秋娘和秦云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昨晚婆婆把三斤大白米拿出来的时候，他们都震惊了。 大米虽然精贵，但家里也不是没有过。 只不过这白米都是留着给小叔子的。 他们震惊的是，家里分明还有三斤大米。 按照婆婆把小叔子当眼珠子那般有求必应，怎么上次小叔子回来的时候，不把大米拿出来？ 结果给小叔子吃粟米饭。 小叔子不但没吃，还发了好大一通火。 都没在家里休息一夜，当天就回镇上的学堂了。 不过，婆婆做什么有她的道理，也从来不会和他们解释。 郑秋娘唯恐开口让婆婆厌烦，再次提起要休了她的事，故而她也不敢多问。 对于二人的动作，季晚晚看在眼里，面上并不显露。 实际上她也有些馋了。 谁能想到后世天天吃到厌烦的大米饭，在这里却是庄稼户眼中的精贵东西。 也不知道镇上白米的价格是多少。 若是今天生意好，去掉买食材的成本还剩下不少，她就买点大米和荤腥回来改善伙食。 这么想着，就见锅里的米浆随着蒸汽的散发越来越浓稠便将其倒入准备好的瓷盆。 再将瓷盆吊在井里，等到去镇上前再带上。 接下来就是熬制糖浆了。 这步比较简单，就是红糖加水。 然后慢慢熬煮，等到变得粘稠起泡就差不多好了。 为防蚊虫，红糖浆用另一个小陶罐装着一同吊在井中。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秋娘，你去准备午饭，去村里人那里买几个鸡蛋，再随意买点蔬菜回来，你看着做。” “对了，中午吃干的。” 说着，季晚晚将早就准备好的五文钱递给大儿媳。 村里人去镇上卖鸡蛋是一文钱两个，蔬菜基本上是两三文一斤。 但去镇上坐牛车来回都得路费就得两文，若是不搭乘牛车，就得走上近一个时辰。 而且若是带的东西太多，怕是得走的更久。 这么热的天气，等到了镇上，那些新鲜采摘的蔬菜看起来就没有那么水灵，价格就要被压低。 现在不用去镇上就能换钱，村里人自然不会拒绝。 季晚晚喜滋滋的洗了手回房休息会。 刚才在锅边站了好一会，那热气蒸腾得让她快要中暑了。 徒留大儿媳和秦云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才齐齐低头看向她手中的那五文钱。 良久，郑秋娘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三妹，你快打我一下，我好像魔怔了。” 不止是听到娘说要吃午饭。 竟然还幻想到娘给她五文钱买菜！ 第7章 娘刚才夸她了 以往家里吃的菜都是在山上采的。 也就这几个月村里不少人家里的粮食快见底了，所以上山找野菜的人越发多了。 除非去深一点的山里，不然在附近都找不到什么好吃鲜嫩的野菜了。 听说那里边有老虎，除了猎户外村里没人敢去。 现在婆婆不但像镇上人一样花钱买菜，甚至还把钱给她了！ 她也碰过钱了 郑秋娘只觉得掌心的五文钱有些沉重而烫手，让她不敢疏忽。 忙握紧拳头道：“三妹，这钱太多了，我得去找块布包起来，可不能掉了。” 秦云看着大嫂匆匆离开的背影，好一会才回过神。 即便她也有些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娘变了。 想来是娘在阎王爷那走了一圈，所以心性才会有所改变。 另一边。 季晚晚本就睡眠不足够，故而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 可是没有空调风扇的夏日，她没睡多久又被热醒了。 只得打着哈欠起身，却也精神了不少。 出门的时候，恰好看到秦云和大儿媳二人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炒好的菜往堂屋走。 二人唇边带着笑容，很是开心的样子。 乍然见到季晚晚，不由得下意识收了笑容，害怕的低下头不敢动弹。 “怎么？都杵在这打算待会大家伙站着吃？” “娘，可可以开饭了。” 郑秋娘说完便低着头匆匆端着菜走了，秦云紧随其后。 果然。 她一学原主板着脸，二人立刻像按了开关键般正常了。 许是因为季晚晚的吩咐，中午吃的是粟米饭。 配菜是丝瓜炒蛋和一个清炒扁豆。 早上喝的那点杂面糊糊早就消化了。 看到黄黄绿绿的鲜嫩颜色配在一起，让人不禁胃口大开。 “娘，嫂子，今天怎么吃得这么丰盛？” 季晚晚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觉得吃太好，想吃糠咽菜了？” “不不不，我是想说如果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就好了。” 能吃干的还能有两个小菜，其中一个还有鸡蛋。 其他人听着，也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也想以后都吃得这么丰盛。 只有季晚晚并不满意，蔬菜吃久了她只觉得胃里都要冒酸水了。 她上一世就是个无肉不欢的，蔬菜她也不排斥，可肉才是她的最爱。 只不过现在条件不允许，能吃饱就不错了，更别说肖想以后顿顿有肉。 也许是这古代还没有水质污染，再加上荷花自小在家中便时常下厨，所以即便只有油盐两种调料，做出的菜色也不错。 “不错。” 若是有更多调味料，味道还可以进一步提升。 郑秋娘正吃着饭，突然听到季晚晚的夸奖，手一抖，手中的碗险些没拿稳。 好在今天吃的是粟米饭，若是吃的糊糊，怕是得被她被洒出来。 “谢谢娘的夸奖。” 郑秋娘细弱蚊蝇的回答，实际上内心却有个小人抑制不住的兴奋跳跃。 娘刚才夸她了！ 这还是第一次！ 果然娘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之前让大郎休了她肯定是吓唬她的！ 吃完饭，秦雷自发的起身收拾碗筷。 秦风则是将井里吊着的凉糕和红糖浆拿起来放入木桶里。 装凉糕和红糖浆的瓷盆里都用木头做了个盖子盖上。 秦风还怕路上耽搁让凉糕不够冰凉，又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干净衣裳盖在上边隔绝阳光。 看着好大儿的举动，季晚晚也不由得回屋选了一条棉被拆开，把里面的棉花拿了出来。 以前很小的时候，每到夏日总是能够在学校门口看到带着一个小箱子卖冰棍，里边都是用的棉被之类的围在周围。 为的就是能够隔绝外边的热气，也将内里的冷气保持。 一般这样可以维持五六个小时冰棍不化。 现在炎炎夏日暂时用不上棉被，原主又太懒，棉被也不洗，被套她就直接扔了。 打算在冬日来临之前努力赚钱买一床新的。 里面的棉花倒是有些用处，到时候也可以用来做点其他的小物件。 秦风看着季晚晚的动作，不由得疑惑了。 “娘，您不是说这凉糕要保持冰凉的口感最好，怎么还把棉花放在周围，岂不是会捂热了？” 不只是秦风这么想，就是一旁的郑秋娘以及秦云也满是疑惑的看着她。 “什么捂热娘，你怎么用棉花围着？” 洗完碗的秦雷匆匆走了出来，还没问完，就看到木桶里瓷盆周围围了圈棉花，也跟着一愣。 “你们觉得用棉花会把东西捂热，是因为被捂着的是能够发热的东西，就像是我们的身体。” “可棉花还有另一种作用，就是棉花的隔热能力好，它能阻挡外面的热气，不让热气将里面的东西捂热。” 秦风挠了挠脑袋，听起来有点高深，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他怕说出来娘嫌他笨，不由得看向妻子。 就见郑秋娘也一脸茫然的样子，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他一人不懂。 秦云低着头若有所思，秦雷则是双眼一亮，显然是听懂了。 说不得心里还有些其他的小九九。 科普完，季晚晚也没管神色各异的几人，催促着秦风秦雷一同准备去镇上。 倒不是她不想带着大儿媳和秦云去镇上。 这是第一次卖吃食，即便她对凉糕有信心，可面对新出现的食物，不是每个人都能够立刻接受且愿意花钱的。 再加上她手里现在只有四十五文钱，五个人坐牛车来回就是十文。 现阶段还没挣钱，省一文是一文。 秦雷若是在家里怕是又得游手好闲。 再者今天创业第一天，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考校他一番，让他知道创业艰辛。 秦风是长子，而且昨天也并不看好凉糕的市场，所以她也打算让秦风参与其中。 秦云和郑秋娘明天再去也不迟。 村里人去镇上买卖东西，大多会选择清晨，故而季晚晚他们去的时候，搭乘牛车的只有他们三人。 交了三文钱，坐在头顶撑着一块破布当做遮阳的牛车上，秦风对于那三文钱有些心疼。 “娘，其实我和雷子跟在牛车旁走着去” “大哥，我们走哪有牛车快？真要跑到了镇上怕是得中了暑气，都没空做买卖了。” 第8章 不拘小节 好大儿可以说是这个家中做的最多，心性耿直，却又从不计较的。 她也知道秦雷的心思，但却更为赞同他的说法。 “二郎说得对，我们还不清楚哪里人多，到时候怕是要走好几处地方叫卖，你们力气得留着。” 牛车一路晃晃悠悠，时不时有阵阵微风，吹得季晚晚昏昏欲睡。 停下的时候，季晚晚醒了，人也精神不少。 三人下了牛车，看着镇门口来往的行人，一时间有些茫然。 秦风：“娘，我们去哪卖？” 秦雷：“娘，大哥，要不我们去镇上最大的悦来酒楼门口卖，那里每日出入的人不少。” 秦雷的想法的确不错，出入那里的人想来是不差钱的。 悦来酒楼是镇上最好的酒楼，听说在里边随便一道素菜都是几十文往上。 若是有荤有素，怎么说都要几百文。 在他们这些一年辛苦努力顶天才能攒下一二两银子的庄稼户来说，就像是后世那些让人望而却步的品牌酒店。 一个大酒楼，能够做大，背后大多都有些势力。 虽然看不上他们这几文钱的小生意，若是真的大喇喇的在人家店门口卖东西，可不就是在恶心人？ “我记得，这镇上有个举人老爷创办的青山书院，我们去那附近卖。” 秦书所在的学堂镇上的学堂小得多，也更偏远。 上个月秦书回来说教他的那位夫子年岁大了，教完今年就打算关闭学堂，颐养天年了。 并且带来镇上一个员外老爷招赘的消息，打算用那十两银子明年当做他进青山学堂的束修及花用。 要知道一个村子里能有个秀才就是令人艳羡的存在了，更别说中举。 那可是每个月有俸禄，甚至出色者还能当个县令等一些低品阶官职。 之前原主听了秦书的话，还特意去打听了一番，青山书院的束修半年一交，每半年三两银子。 离家远的大多住在里边，有食堂，但是吃住自费，一年下来也是笔不少的花费。 所以，能够上青山书院的学生，大多手里都有几个钱，人数也不少，是个商机。 “去青山书院！” 季晚晚不由心中一喜，想后世那些学校哪个大门附近不是一排排的小摊贩？ 三人一路到了青山书院，发现书院外并没有其他小摊贩。 也许是对读书人的尊重，也许是还没嗅到其中的商机。 不管哪一种，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都是抢占先机的最好机会。 他们那选了个阴凉处放下木桶，三人靠墙站着。 “二郎，这几文你去那边的面馆借两张桌子用两个时辰，顺便问问学堂大概几点放学。” 如果放学晚的话，她待会就先去别的地方卖，等到快放学了再来。 看着二郎匆匆离开的背影，季晚晚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才刚开始，她手里的五十文就已经还剩三十六文。 午饭花了五文，牛车三文。 加上借桌子给了六文，今天说什么也得多挣点。 家里这么多张嘴，还得多买点御寒的衣物，不然怕是都熬不到来年。 季晚晚想着，手里却也没有停下。 用木勺舀了三碗凉糕放在大郎早上就做好的竹筒碗中，又适当地舀了一小勺红糖浆浇在上面。 粘稠的红糖浆覆在米白色的凉糕上，看一眼就挪不开眼。 暖色调的食物，总是让人有一种食欲大开的感觉。 秦风看着动了动喉头，问道：“娘，我们这个凉糕卖多少钱一碗？” “两文钱。” 来的路上遇到一个杂货店，她进去转了一圈，里边的大米价格是十三文钱一斤，红糖要一百文一斤，算很高了。 这三斤大米和那袋红糖暂时没有成本，可今天过后大米就得用铜板买，所以定价一定不能太低。 其实一文钱一碗也有的赚，只不过加上红糖成本会显得更加少。 大家伙那么早起来累死累活的劳动成本。 两文钱可以说是良心价了。 等有钱了她可以继续买点花生碎、红豆沙、牛奶等各种配料添加，到时候价格自然也会跟着上涨。 回答她的是秦风的吸气声。 “你是不是觉得两文钱一碗便宜了点？这只是暂时的，目前要做的只是打开销路，让人记住凉糕。” 季晚晚只当他是觉得太便宜了。 秦风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就见秦雷扛着个桌子，身后还跟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也扛了张桌子而来。 “娘，桌子我借来了！” 二人走近，那个小伙子将桌子方向，目光有些好奇的看向她面前的陶盆。 “婶子，我和雷哥是好朋友，反正我家也没什么生意，这桌子就不收钱了。” 秦雷则是将那六文钱都递给她：“娘，这是我朋友张阳春，那面馆就是他家开的。” 那小子也附和道：“雷哥说得对，婶子，你们待会回村前来我家吃碗面，我娘最拿手的就是阳春面了。” 季晚晚也没拒绝，她看得出这小子和二郎是真的感情好，所以才不拘小节，连钱都不肯收。 儿子的好朋友，看起来还是个不错的少年。 她不是个喜欢占别人便宜的人，待会若是赚了钱，她倒是可以去尝尝阳春面。 想到后世那些有名的面食，如：油泼面、臊子面、炸酱面、热干面、刀削面、担担面、葱油拌面等等，味道都是不错的。 只要想到名字，这些菜需要的材料和做法都瞬间出现在她脑中。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可以帮帮在这个小子家的面馆加上几种面食。 不过这都是之后要考虑的事情。 现在对方主动帮忙还不收铜板，这是情分，她不能仗着长辈的身份占便宜。 季晚晚将手中的竹碗递了过去：“既然铜板你不肯要，那就尝尝婶子做的凉糕，也好给个意见看看有什么要改进的。” “大郎，二郎，你们也尝尝，总不能别人问起什么味，自己都说不出来。” “谢谢婶子，那我就尝尝婶子的手艺了。” 大郎本要拒绝，听到这话顿了顿，便将竹碗接了过去。 木勺也是用竹子做的，大概食指的长度。 参照果冻里的一次性小勺浅浅的挖了个坑，再打磨了一下边缘不至扎嘴，做起来费不了什么功夫。 张阳春心中打定主意，就算一会不好吃，也不能砸了婶子的场子。 大不了私下和雷子说。 第9章 凉糕 张阳春觉得自己不是个喜好甜食的人，所以就算是再好吃的甜食，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般般而已。 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却不想凉糕才入口，便让他一怔。 刚才扛着桌子来，路途算不上遥远，但也觉得周遭酷热难耐。 可这凉糕冰凉弹牙间，又带着丝丝香甜的口感。 一口下肚，只觉得周身燥热也被抚平。 “婶子，这凉糕太好吃了！”张阳春急忙开口，双眼亮晶晶的。 家中这几日为了消暑也煮绿豆汤，可他觉得都没有这个凉糕消暑。 “娘，这个凉糕真不错，我觉得女人和孩子应该会更喜欢。” 不只是秦雷，便是秦风也跟着赞同：“这凉糕好吃又消暑，便是那些男人也不会拒绝这等消暑良品。” 张阳春不知道，可秦风和秦雷却是清楚，这凉糕的材料是大米做成的。 大米饭他们也吃过，的确很香，却没想到竟然还能做出这种消暑的食物。 有了他们的肯定，季晚晚信心大涨。 “娘，我刚才问了，这书院的学生约莫再有一刻钟左右就能下学，我们等等就行。” 一刻钟的确不算久，他们也就省了再去跑别的地方了。 几人闲聊了一会，季晚晚才知道秦雷和张阳春之所以认识，是因为有一次他在面馆想问问找活计的时候，遇到一伙人黑心的想要在张家的面馆里放虫子讹钱。 好在他进了面馆想问问招不招小二正巧看见了，不然张家怕是要被讹不少钱。 虽然张家面馆因为生意惨淡不需要小二，但张阳春和秦雷也就此成为了朋友。 一年中总有农闲的时候，秦雷又是个向往在镇上找活计的。 他到镇上的时候时常会给张阳春带些山里的水果，张阳春会请他吃面。 一来二去，他在张家父母面前的口碑极好。 也是因此，在听说他们需要借桌子的时候，张阳春的父母才会不仅不收铜板，甚至直接让儿子来帮忙。 “咚咚咚！” 沉闷的钟声响起，青山学院关闭的大门也被打了开。 学子们穿着学院特有的青色长衫三三两两的走了出来。 见此，季晚晚也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卖凉糕咯，两文钱一碗的凉糕，冰凉可口，回味甘甜。” “两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两文钱你买不了上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卖凉糕了，爽滑可口，回味甘甜！” 听到季晚晚的话，秦雷也急忙跟着喊。 本来他们摊子在学院门口就很显眼。 在别的小摊贩都是将东西摆在门口招揽客人的时候，季晚晚他们却是扯着嗓子喊，自然很快便将大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凉糕？什么是凉糕？”一个学子问身旁同窗。 身旁同窗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听闻，不过听起来好似挺好吃的。” “可不是？而且听那妇人的意思，这东西吃起来冰凉消暑，才两文钱倒是不贵。” 一边说着，几人也正好走到季晚晚面前。 “婶子，你方才说这叫凉糕的东西冰凉可口，那给我来一碗。” “对对，还有我，给我也来一碗。” 季晚晚接过铜板，吩咐道：“大郎，二郎，你们给客人盛凉糕。” 季晚晚放好铜板，又继续吆喝起来。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在听到吆喝的时候掏钱尝试新事物。 虽然听起来不错，但实际上谁知道呢？ 毕竟两文钱的东西，真不好吃，他们也不可能追着一个妇人退钱，这样岂不是有失身份？ 可也不想被人蒙骗，所以不少人便都盯着最先掏钱的那两同窗。 只见那二人看着手中的竹碗，里边的凉糕是米白中带着晶莹之感。 手轻微晃动，里边的凉糕也跟着晃动起来，随着手的停止又恢复原样。 “这看起来，的确软弹，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说着，那人有些等不及便舀了一勺送入口中。 只一口，不由得闭上双眼，细细品味其中滋味。 身旁另一人见状，也尝试起来。 “嘶！冰冰凉凉的，当真是冰凉可口，回味甘甜，饶是我并非喜甜食之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凉糕吃一口的确让人暑气全消。” 少年说得有部分是因为自己第一个尝试，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心理原因把凉糕的作用扩大化了。 对季晚晚来说，却是求之不得。 反正这人她也不认识，也不是托，各人感觉不同，她也不怕别人质疑。 “的确，如此炎炎夏日，凉糕入口冰凉，一抿即化，当真令人难忘。” “罗兄生性耿直，从不阿谀奉承，既然罗兄说好吃，味道一定差不了。” “对对对，婶子也给我来一份。” “我要两份。” “还有我，我家就在附近，待会带回去给我娘子和孩子都尝尝” 二人的肯定，换来了其他学子的争相购买。 有的自己吃，有的是带给家里老婆孩子吃。 季晚晚这里收钱收到手软，秦风和秦雷则是忙不停手。 虽然忙碌，但二人的唇边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上边还有红糖，婶子，如此精贵的吃食，两文钱怕不是要亏本？” 那位姓罗的男子吃完手中的凉糕，不由担心季晚晚会不会亏本的问题。 才吃到这么好的凉糕，可别没几天就不卖了！ 季晚晚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淳朴的人，竟然担心自己会亏本，不由得笑了笑。 “这两文钱的凉糕的确赚不了多少，也就一个辛苦钱。” “不过别担心，今天是第一天，这红糖凉糕是最简单的，日后还会有别的口味的。” “你们是做学问的，恰好我听到过关于凉糕的一句诗，你们可否帮着参考参考。” 一听季晚晚说有关于凉糕的诗，那些围在周围的学子更是来了兴趣。 “还有凉糕的诗？婶子，你快念来听听。” “红枣香甜黄米糯，顿令炎热化清凉。” 只有两句并不奇怪，许多人作诗一两句都能够琢磨十天半个月。 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才情能一口气做出一首诗。 “诗算不上押韵，但个中意思却甚为贴切。” “的确不错” “那这个诗的意思，难道凉糕还有红枣，和黄米的组合？” “这是自然，不过我这是根据个人口味调整的，以后或许会有其他口味的。” 这是她曾经看过的一句诗，也不记得出处。 对于诗词的品鉴能力也并不精通，所以一方面她是真的想让他们参考一二，另一方面便是提升凉糕的‘地位’。 让凉糕和‘风雅’挂上钩，那些喜欢附庸风雅之人必定会趋之若鹜。 第10章 担担面 如季晚晚所想，诗的好坏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得了好些学子的青睐。 让他们觉得区区两文钱的凉糕，竟然也能如此有文雅。 一时间，季晚晚的凉糕更为火爆。 不到半个时辰，凉糕便销售一空。 因为不少人一次性买好几份，季晚晚便让他们把竹碗带回去。 反正一根竹子能做不少竹碗，村里后山有一片竹林，倒是没多少成本。 “这怎么就没了，婶子，你们明天还来吗？” 没买到的人急了。 “当然，今天第一天准备的不多，明天一定多准备些。” 说好了之后，季晚晚便和儿子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去。 张阳春再次开口：“婶子，我吃了你做的凉糕，礼尚往来，你们可得去我家尝尝我娘的手艺。” 似是怕季晚晚拒绝，张阳春继续劝说起来。 “婶子，你做的凉糕这么好吃，去我家吃碗面，也能给给意见不是？” 秦雷见小伙伴热情相邀，也帮着劝说。 “娘，别和阳春客气，张婶总说想看看我娘是怎么把我养得这么机灵的，方才张婶也一直让我带娘去吃面。” 季晚晚看向秦风，见他眨巴着眼睛，等她发话的样子，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那行，那婶子就去你们面馆打扰了。” 面馆很近，他们一行人没走多久就到了。 一进门，季晚晚扫了眼面馆，左右各摆放着两张方桌。 地方不大，面馆看起来有些年头，只是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 “娘，我把雷哥的大哥和婶子带来了。” “好，娘这就下阳春面。” 锅里的水应当是一直热着，所以他们没等一会面就端上来了。 阳春面，实际上就是最简单的清汤面，加点葱花就没了。 本来炎炎夏日就没什么胃口，看到这清汤寡水冒着热气的汤面，的确容易让人没什么食欲。 不过他们方才被一堆人围着，又在炎炎夏日忙活了好一阵，的确是有些饿了。 轻嗅一口，面条带着猪油的香气。 这个年代大家都是用的猪油炒菜，所以面条里面放了猪油倒是再正常不过了。 就是她以前在家煮面条也特别喜欢放一小勺猪油。 面条入口，带着绵软而劲道，看来煮面之人对于火候的把控非常娴熟。 阳春面的分量很足，足够一个寻常成年男子吃饱。 尤其是碗底还卧了一个蛋，可见张春阳的娘在为人处世方面还是不错的。 饶是秦风秦雷他们这般时常下田在做力气活的庄稼户都吃了个七分饱。 季晚晚吃得慢，等她吃完秦风秦雷已经吃完，而她也将面馆柜台处挂着的几个面种类有所了解。 面馆里只有两种面：阳春面和肉丝面。 味道还可以，但种类太少，吃几次就容易腻了。 而且这两种都是汤面，在炎炎夏日的确让人看了便没多少食欲。 “阳春面味道不错，今日还得谢谢你们借桌子，以及你儿子的帮忙了。” 说着，季晚晚按照上边所写的价格数出二十一文钱要递给张春阳的娘。 阳春面六文钱一碗，加一个蛋一文钱。 谁想张春阳的娘却并没有收：“老姐姐，这三碗是我请你们的，不要钱。” “以往二郎来镇上的时候，也时常把山里的水果送来，也没要我们的铜板，所以这钱我们不能收。” 季晚晚手顿了顿，差点被这声‘老姐姐’叫的没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在后世那么多二三十岁排斥被叫阿姨，渴望被称呼姐姐的人若是听到这句‘老姐姐’会是何等想法。 见对方执意不收，她也没有再继续劝说。 将铜板收起来，毕竟这二十一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都说礼尚往来，她也不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人。 “这天气本就炎热，想来食用汤食的人比往常要少？” “老姐姐你猜的不错，我这面馆生意已经越发不好，可能挨不到过年就要把面馆给卖了。” 张春阳震惊了：“娘，是家里的缺银子了吗？可是我们往年夏日不也是这般过来的吗？” 他以为每年夏日生意惨淡都只是暂时的。 等到冬日的时候来吃面的人又会多起来。 谁想一直不做声的张父却是叹了口气。 “这些年面馆的生意越来越不好，也就冬日能稍稍挣点铜板。” “可这镇上吃喝都得要钱，一年到头也攒不了几个钱。” “眼看着你都大了，我们准备卖了面馆托人介绍个好姑娘给你相看成亲。” 面馆不是祖业，可也是他辛苦经营了十几年的铺子。 之所以决心卖了，自然是因为近几年的坚持也让他看明白了。 妻子的阳春面是好吃，可客人吃得多了自然会腻了。 尤其阳春面又不是多么有诀窍的东西，其他人家若是有米面，也能做出来。 不过就是口感上的些微差异罢了。 所以再坚持下去让妻儿跟着苦巴巴的坚持又有什么意思呢？ 见张家人气氛沉重起来，季晚晚却是笑了。 “其实我也觉得面馆的面条种类太过单一，的确无法吸引到客人。” “所以，我想到了一种面条的做法可以教你们，就看你们愿不愿意学了。” 张家三人一愣，似是没想到季晚晚会这么说。 张母回过神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拒绝：“老姐姐，那是你的秘方，怎能随意” “倒不是什么秘方，不过是偶尔琢磨出来的，况且我也觉得你家小子不错，你们今天又这般款待，倒是我不好意思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好意思。 季晚晚没等他们继续推拒，便起身朝后厨走去。 二人急忙跟上，其他人也不甘落后。 总归外边除了老旧的桌椅，便是秦家扁担和空空如也的木桶竹碗，根本不值几个钱。 这个时代没有擀面机器，可以说都是手擀面。 季晚晚净了手，拿起一旁已经和好的面团揉了起来。 担担面其实有很多个地区的版本，不过都是口味上配料的区别。 她曾经吃过的担担面有的是汤面，有的是干拌面，具体哪个更正宗也不好说。 而她要做的，便是干拌担担面。 第11章 回家 夏日里干拌面比起汤面来说更受欢迎。 以前她小区楼下就有个担担面，有啥时候早餐或是回来了不想做晚餐，她就会去吃一碗担担面。 再配上一碗汤，在空调房里一边吃一边刷剧，别提多幸福了。 阳春面的面条太粗，不适合做担担面，所以只能重新擀面了。 担担面的面条，相对来说还要劲道一些，所以季晚晚又加了些更加精细的面粉增加韧性，便把擀面的任务交给张父了。 接下来，便是酱料的调制。 这里暂时还没有辣椒，但是也有一些辣味的菜，用的都是茱萸。 酱油，料酒，醋，高汤，猪油，香油，茱萸炒制，在炒制的时候加上一点蒜末和猪肉末。 出锅前将茱萸捞出，放上一把葱花。 如果有麻酱就更好了，等过几天有空闲了，她倒是可以在家试着做点。 没有也不是什么大事，味道上也不会太逊色。 季晚晚酱料做好的同时，张父已经按照她的吩咐将做好的面条过水捞起。 酱料倒入后，季晚晚随意拌了拌，便抬头道：“都来尝尝，给点意见。” 每个人口味不同，让更多人尝试也好根据这里人的口味做些更改。 如果他们连茱萸的辣味也大多接受不了，那到时候她做一些花生酱或芝麻酱带来。 张父张母一时间没动，倒是张春阳这小子机灵，拿起筷子就尝了起来。 “有点点辣，不过，这面更有嚼劲，也不像汤面那样烫口炙热” 其他人听着，也忍不住跟着动了筷子。 张父：“没想到这没有汤的面竟然这般好吃！” 张母：“的确不错，老姐姐的手艺真是一绝。” 秦雷瞥了一眼季晚晚，小声嘀咕：“感情以前娘做得那么难吃都是糊弄我的” 秦风疑惑的挠了挠头：“这面真好吃，不过只要是娘做的，都好吃。” 看来大家这是都满意了？ 季晚晚放心不少：“这叫担担面，我方才的做法你们都看明白了吗？” “老姐姐，你这担担面味道太好吃了，你完全可以自己开店卖，我们不能卖你的秘方。” 对他们来说，一道菜可能都会被当成秘方。 他们的确没什么钱，可却不妨碍他们在面之一道上有着敏锐的嗅觉。 这么好吃的面，若是在省城或是其他达官贵人更多的地方，少说也值好几两银子？ “我们暂时只打算做凉糕生意，对于卖面没有什么想法。” 张家又是一阵推脱，最终他们实在过意不去，便提出以后担担面的利润要分六成给她。 季晚晚觉得太多了，坚持只收二成。 不过也因此，让她越发觉得张家的确值得深交。 张父请了个人来拟好契约后，她便在一旁全程看着张父张母复刻了一遍她方才的过程。 中途她略微指导了几个方面，尝着味道差不多，这才带着两个儿子告辞。 来的时候太阳正烈，回的时候太阳已西斜。 秦云坐在门槛上正洗着今天在山里采来的木耳，目光不断看向村里的那条大路。 待看到季晚晚他们的身影出现，不由得高兴的站了起身。 “大嫂，娘他们回来了。” 迎到身前，似是想起季晚晚往日的威严，又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声音也小了不少。 “娘，大哥，二哥。” 大儿媳也匆匆出来，手上还沾了水，应当是正在做活。 二人目光殷切的看向秦风挑着的木桶，企图想要看出什么。 可惜木桶上边有布盖着，里边的陶盆也有盖子，根本看不出什么。 “先进去再说。” 虽然离他们最近的人家也有一段路，可赚钱这种事还是要关起门来说才放心。 几人齐聚堂屋，秦风这才揭开木桶上边的布，从里边拿出一个纸包放在桌上。 “秋娘，阿云，这是给你们的。” 秦风打开，里边是两个还有些温度的包子，每个足足有他们手掌大小。 秦雷面上同样兴奋：“今天我们才去，凉糕就卖完了，还有很多人没买到都在后悔没能赶上。” 郑秋娘与秦云对视一眼：所以今天的凉糕都卖完了！ “今天赚了些钱，所以每个人奖励一个大肉包，还买了点其他的改善伙食。” “等到明天再多赚一点，我们就买点种子种点菜。” 一直从村里买怎么成，后院这么大的地方荒废着多可惜。 她打算明天赚了钱买点种子，现在还能种点菜。 然后再买点小鸡小鸭，养上两条狗看家护院。 最好再开辟一个地方养点鱼虾蟹，这样自给自足的生活想想都惬意。 只不过今天赚的钱大多都花了，也是因此她才更迫切的想要赚钱改善生活。 郑秋娘和秦云二人拿起肉包吃了起来。 她们有多久没吃到这种精细吃食了？ 郑秋娘记得上一次吃好点的那一顿，还是和秦风成婚的那天，吃了一小碗白面做的面条。 放了点猪油和葱花，对于那时候许久没吃过饱饭的她来说可谓是最好吃的食物。 在秦云的记忆中，她上一次吃这种精细食物的时候，还是在四年前小弟上学堂前的日子。 那时候虽然家里的活计大多都是她做，可家里条件还没有这般困难，收成也不错。 逢年过节还是能吃上一顿大米饭。 后来小弟读书要交不少束修，娘便将大米卖了不少。 只留下一些等小弟回来的时候吃，而他们却只能看着。 二人小口小口的吃着，便吃到了带着汤汁的肉馅。 这时候的包子还是很实诚的，皮薄馅大，她们一人一个便差不多饱了。 “我们在镇上还吃了面条，就不吃了，你们要是没吃饱就看着煮点面或是煮完粥垫垫肚子。” 从前原主管束着，除了小儿子大家都吃不饱。 季晚晚拿不住她们的食量，便让秦风秦雷将东西都拿了出来。 “今天赚的钱买了六斤碎米，是待会用来做凉糕的。还有大米，面粉，对了，还有两斤鱼。” 二人看着一样一样被拿上桌打开，都震惊得忍不住张大了嘴。 第12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秋娘，你把这些东西收好，如果没吃饱你们就看着煮粥或是煮面都成，我们仨就不吃了。” 他们在镇上吃了一大碗面和一个大肉包已经饱了。 郑秋娘摇了摇手：“娘，这一个大肉包我就能吃饱了，不用再吃其他的。” “娘，我也吃饱了。”秦云急忙表态。 别看她大米和白面没买多少，可实际上却是把今天赚的钱以及手里还剩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 大米和面粉比起杂面黑面来说算得上是精细吃食，哪怕是碎米都要十一文。 做凉糕的步骤最后都是要磨成米浆，米的品相是否完好并不重要。 大米十三文一斤，面粉十二文一斤。 六斤碎米、五斤大米再加上三斤面粉，五个肉包以及两斤鱼，加起来就花费了一百八十九文。 她初步算的三斤大米能做九十碗凉糕不过是个估算，毕竟不是先装进磨具里。 每个人用木勺装的分量也多少有些区别，所以在卖完凉糕之后她又算了一下。 加上他们吃了四碗，一共做出了八十三碗的量，剩下的七十九碗赚了一百五十八文。 借桌子的六文退回，就是四十二文，加起来一共两百文。 东西卖的早，凉糕也没了，他们就走着回来的，倒是没有别的花费。 可饶是如此，现在家里的铜板也就只剩下十一文。 秦雷小心的捧着装凉糕的瓷盆，打开盖子露出里边好些手指长的小鱼。 “别看鱼小，可两斤鱼也有十几条了，那个人本来都准备走了，看在我们买的份上便宜了两文钱。” 季晚晚：“这鱼还活着，先找个缸养一养，当明天中午的菜，明早上喝粥，家里还有点咸菜。” 郑秋娘拿着米袋手一顿：“娘，明天中午还吃？” “当然，现在每天去镇上卖吃食都是力气活，以后我们家都要习惯一日三餐，这些米面都是给家里吃的，别省着。” “娘，那那小弟回来要吃大米白面怎么办？”秦云有些害怕的问道。 五斤大米三斤白面，家里五口人，怕是一两餐就得吃完了。 这么金贵的东西，不留给小弟吃，到时候小弟回来和娘置气了，倒霉的还是他们。 秦雷瞪了她一眼，只觉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娘好不容易变好了，连带着他们都能吃上精米精面。 他心里还期盼着娘能忘了小弟最好，没想到三妹竟然主动提起。 要是娘后悔不让他们吃精米精面了，那今天的辛苦岂不是白废了？ 好在，秦雷的担心只维持了几秒，季晚晚便让他彻底安了心。 “别提他，一天天吃的最好用的最好，真把自己当少爷？这钱是我们一起赚的，怎么就吃不得？” “等过几天他回了家，让他别去学堂了，搁家里干活，让他知道这些年家里种粮食供他上学有多辛苦！” 若不是怕浪费了已经教的束修，她现在今天就得叫大郎把四郎给带回来下田。 不过没关系，小儿子每半个月回来一次，算算时间也没几天了。 众人松了口气，只当季晚晚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看开了。 没人有这个心思去触季晚晚霉头替秦书说话。 今天用的是三斤大米，还有许多人没买到。 季晚晚估算了一下，觉得凉糕的量扩大一倍也应该吃得下，所以买了六斤的碎米。 量大了，等到明天再做就没多少时间晾凉了。 所以吃完饭，趁着天还没黑，季晚晚便将大家组织起来做凉糕了。 忙完一切，临睡前，才有时间调出系统查看。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20积分】。 季晚晚看去，就见积分那一栏，已经从2变成了22分。 那2积分是这两天签到所得，让她瞬间又觉得富有不少。 【任务已更新：营生累计赚取一千文，奖励20积分，强身健体丸1枚】。 强身健体丸？ 等到扫过强身健体丸的功效，季晚晚不由双眼一亮。 古代女人15岁就可以结婚生子，原主便是如此。 丈夫在世的时候虽然用不着下田，可没有婆母，再加上生了四个，洗衣做饭带孩都是原主一人操持。 没了丈夫后生活困苦，更是劳心劳力把孩子拉拔大。 也是因此，原主明明三十多，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多的人。 之前原主磕到脑袋，她这两天还时不时的觉得后脑勺会有些微的刺痛。 她猜可能是淤血还没散尽的原因。 若是有了强身健体丸，就能够改善身体体质。 商场里倒是有，可惜一枚要50积分。 能白嫖自然再好不过， 季晚晚点开任务条，就见上边显示了任务进度：158\/1000文。 这里1000文就是一两银子，昨天只赚了158文，还差842文。 今天要卖的凉糕分量应该是昨天的两倍，只希望能够全卖完才好。 早饭是米粥就着腌萝卜，午饭则是在她指导下用面粉裹着炸的小鱼干，一碟清炒萝卜缨配上大白米饭，众人又是满足无比。 她本想今天带着郑秋娘和秦云去镇上卖凉糕，可想着二人太过腼腆胆小，书院那接触的又都是男子。 即便光天化日，二人怕是也要害羞的抬不起头。 所以，她最终决定大家一起去镇上卖吃食。 这次牛车上倒是有两人，是村长老伴和她二儿子，看到他们还有些惊讶。 “秦家的，你们这么多人去镇上是做什么？秦雷不是在镇上吗？怎么回来了？” 因为原主的性子，这村里和谁都不对付。 唯有村长一家还能和原主说上几句。 秦大勇在的时候照顾村里人，秦大勇没了后，村长也对秦家多有照顾。 本以为季晚晚会如以前一样冷淡说两句，谁想却见她面上挂起微笑。 “这不是最近有些闲着，就做了点吃食去镇上卖，留在家有没啥事，就一起去了。” 村长老伴点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觉得季晚晚是为了给秦书凑束修，所以才想要多去镇上找活计挣钱。 第13章 赵家村的赵小花 “卖吃食？什么吃食？” 村长老伴这才注意到季晚晚他们身侧有一个扁担和两个大木桶。 “就自己琢磨的消暑吃食，不值什么钱。” 凉糕这个东西并不难做，她还打算这个热天靠着卖凉糕赚钱改善生活。 所以暂时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他们做生意的事情，这样等他们知道再琢磨，怕是得等到明年了。 到时候有了本钱，她脑子里那么多新的小吃，倒是不介意其他人能否琢磨出来。 对方也不介意，毕竟村里这几年村里有几个人的婆娘觉得自己厨艺不错，也琢磨着去镇上卖吃食。 结果一天下去，能卖出一两文就算不错了。 还不如攒些鸡蛋，挑点新鲜菜去卖都比这挣得多。 那些人不仅搭上了坐牛车的钱，还浪费了精贵的吃食。 一来二去，村里便没人再想着做吃食生意挣钱。 “你家二郎今年也十四了，明年怕是要开始相看人了，是得攒点银子。” 村长老伴这么说不过是想婉转提醒季晚晚，不要总是为了小儿子亏待了其他孩子。 就算秦书在村里小小年纪就考上了童生的确是独一份，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太过厚此薄彼。 “啊石头婶，我，我还小，不急不急。” 突然被点到名的秦雷脸色一红，下意识开口，目光却忍不住瞥向季晚晚。 “二郎说得对，男子十五还小，不急不急，至少得等家里挣了钱再起一间屋子再说。” 家里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还有时间想着娶媳妇？ 更何况十五岁太小了，她打算等二儿子有心仪的姑娘或是十八岁再说。 当务之急是先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大儿子结婚半年多，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得有孙辈了。 她得攒钱盖房，不然以后家里添丁都住不开。 秦雷听着也没什么反应，毕竟昨天参与卖吃食进账就一百多文。 一天一百多文，一个月就是一两银子。 起个小点的木头房屋只要二三两银子就成，家里只需要攒几个月就行。 这么想着他的确不用担心。 然而季晚晚这话听在对方耳中就不同了，只以为是不关心二儿子的终身大事。 对方张了张口，还没等她说什么，一旁的二儿子便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互动季晚晚没有察觉，只是礼尚往来的问了一句。 “你带着大石去镇上是相看的？” 大石是村长的二儿子，比秦雷大两岁，今年十六。 按照这里的年纪，却是该成婚了。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却见石头脸色一红低下头呐呐不出声。 反倒是他娘咧嘴笑了起来：“已经定下来了，这回去镇上是买红布的，十月初七成婚，到时候记得来啊。” 十月初七，还有两个多月，现在买成婚要用的东西倒是正常。 而且那时候差不多抢收完了，正是庄稼户粮食最富裕的时候。 “好嘞，我们一定去。” 她本就打算要好好和村里人打交道，可不能像原主那样见谁都恨不得骂两句。 导致现在走在村里，遇见其他人，她还没来得及攀谈两句，对方就远远绕开了。 现在有个机会送到面前，她自然不会拒绝。 “大石未过门的媳妇是哪儿的？怎么没听过？” 原主和村里其他人都没什么交流，不知道也正常。 季晚晚顺势一问，村长老伴就瞪了一眼石头。 “是赵家村的赵小花。” 没听过，但不妨碍看出对方似乎对这个儿媳妇不是太满意。 二人又随口聊了几句，没一会便到了镇上，这才各自分开。 季晚晚他们照例朝青山书院而去，秦雷忙凑过来聊起八卦。 “娘，我早就听说了，那赵小花家里要三两银子的聘礼。” 三两银子，在村里普遍半两到一两银子彩礼，的确是有点高。 “那赵小花莫不是有什么独特之处？” 秦雷点了点头：“可不是，听说那赵小花是赵家村最漂亮的姑娘，但我觉得她人不怎么样。” 季晚晚不知道赵小花，可赵家村她却是清楚的。 如果说原主所在的青山村还得紧巴巴度日，那赵家村就更穷了。 他们的穷除了收成问题，最大的原因就是那个村几乎全是懒汉，庄稼侍弄也不用心。 他们村的收成是整个县倒数的，只比大儿媳娘家的黄土村要好些。 “你小小年纪还会分辨人的好坏呢？” 季晚晚没在意，只以为是秦雷这个泼皮看不惯人家小闺女。 长得好看聘礼比寻常人多一些也不难理解，也许是人家家里捧在掌心的宝，并非所有人家都不重视女儿。 秦雷却是轻哼一声：“我不小了，就之前我在那糕点铺子卖糕点的时候，遇到了她，进来后对糕点各种尝试。” “我看她一直吃，就说了几句，谁知道她特得意的说要嫁给青山村村长的二儿子，不买就算了还各种挑剔。” “到最后，还是什么糕点也没舍得买，还反手同掌柜的诬赖我看不起她” 秦雷话语中满是委屈之意，可见那个赵小花当时让他气得不轻。 这么听起来赵小花的确不怎么样，但这些都是秦雷的一言之词，她不好随意下定论。 “这话以后不许说了，总归和她过日子的不是你，以后她嫁过来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可不能抹黑人家。” “娘，我知道的，我就当没见过她。” 一边说着，青山书院便到了。 因为牛车每天来镇上的时间都是固定的，所以他们依旧比昨天早来了约莫一刻钟左右。 秦雷熟练的去面馆借桌子，张阳春也照例来帮忙。 放学铃声响起，青山书院的大门打开，学子们三三两两走了出来。 看到季晚晚他们，昨天已经买过凉糕的几人忙走了过来。 “婶子，给我来五碗凉糕。” “五碗？罗兄，你就算给家中父母和妹妹带，那也才四碗，这多的一碗给谁？” “这东西冰冰凉凉，一碗不过瘾，我要留一碗晚上吃，这样夜里睡觉就不会那么难入睡了。” “有道理，婶子，那我要两碗。” “还有我” 第14章 秦书回家 有了昨天的宣传，今天都不用他们开口吆喝，周围便围满了人。 还有不少路过的人看着那些穿着青山书院长衫学子们一窝蜂的样子，也好奇的跟着购买。 见此，本来还有些呆愣害羞的郑秋娘和秦云，看着其他人快速装碗浇红糖收钱的动作，也跟着忙了起来。 要知道今天的凉糕分量差不多是昨天的两倍，本以为靠着青山书院这些学子无法卖完，她还打算去别的地方开拓市场。 谁想再次被清空，让她都震惊了一瞬。 “居然这么快就卖完了！” 今天卖完的时间和昨天差不多，但收入却是更多。 具体卖了多少碗，得等回去再算了。 在卖凉糕的时候，季晚晚‘不经意’的在那些学子面前提了一嘴面馆新出的担担面，成功让一些人有了好奇心。 他相信只要有几个学子吃过，到时候互相安利，不怕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只不过一个吃食店，想要长久经营下去，最重要的是东西不能太单一，要给顾客更多的选择性。 张阳春高兴地引着几个好奇的学子回了面馆，季晚晚他们也去杂货铺采购了。 碎米和大米各买了十斤，本来想买肉，可季晚晚无意中瞥到肉摊上无人问津的下水，便买了回来。 这个时候买下水的人家不多，因为腥臊味太难去除，所以只有实在是馋肉的人才会买回去。 又花了五十文买了酱油和醋，以及茱萸。 主要是茱萸有些贵，其他的一小瓶能够用半个月。 天色还早，一行人又知道家里赚了钱，只觉得有使不完的劲。 回了家，郑秋娘接过季晚晚递去的粮食，就要去厨房做饭。 “秋娘等等，这下水难处理，你力气不够让大郎帮你。” 郑秋娘家里也是庄稼户，带几个孩子和弟弟们外，也下过田地，自然不是个力气小的。 季晚晚这么说，不过是想要增进他们夫妻感情，让老大也体谅一下妻子的辛苦。 秦风一边用杂面清洗下水，鼻尖腥臊味让他忍不住蹙眉，却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看着那些本可以吃的杂面被用来作为清洗，眼中忍不住的心疼。 “秋娘，你听说过这么处理下水的方法吗？” 郑秋娘摇了摇头：“我也没听过，不过既然是娘说的，想来是没错的。” 自从尝了凉糕，又看到不过巴掌大的凉糕就有两文两文的进账，她心里对婆婆的害怕渐渐被崇拜没过。 “也对，”秦风眉目舒展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娘这么厉害，没想到一天能赚那么多，只是可惜买点粮食就基本都花出去了。” 他觉得与其花十几文买一斤精米，还不如换成两斤粟米更实惠。 “娘有娘的打算，现在日子越来越好，难道不好吗？” “也对。”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这边，季晚晚回了屋，独自数着剩下的铜板。 今早本来手里只有十一文，坐牛车花了五文，算上今天大米和碎米各买了十斤，以及三文钱一副的猪下水。 她手里加上还剩下的六文钱，一共有八十七文，也就是说今天卖出去了一百六十二碗。 “还好还好，能吃肉，手里也的钱也多了起来。” 看着手里的钱，季晚晚心里微微有些踏实了。 现在进度表是482\/1000文，按照这个进度，再过三四天就能完成系统的任务。 后面几天，季晚晚只用五斤碎米做凉糕。 比起前两天那些喜欢新鲜劲的学子们，吃过了之后就不是每个人都会天天买，而且也不会一人再买多份。 五斤的碎米差不多能出一百四十碗左右的凉糕。 红糖在第三天的时候用完了，她又买了红糖，还给家里买了添了些米面肉等东西。 卖凉糕第四天的时候，她的任务完成了。 一回房便领取了强身健体丸。 服下后只觉得周身舒爽无比。 不仅没有任何病痛，相反弯腰、蹦跳都没有那种上了年纪的沉重感。 身体轻快得就像是二十岁小伙子。 季晚晚心情愉悦的拿出床板下边藏着的木盒，打算好好数数目前还有多少铜板。 谁料才数着，门外便传来秦风的声音。 “小弟，你回来了。” 秦雷：“今天可不是你旬假的日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旬假，就是学堂休息的日子，每十天休息一天。 秦书冷哼：“我的事你还管不着。” 季晚晚下意识把钱一股脑扔回木盒，而后迅速藏了起来。 如她所想，没一会外边便响起了秦书的敲门声。 “娘，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秦书推开门，进了季晚晚房间。 “你二哥说得对，今天不是你旬假的日子，怎么就回来了？” 秦书笑容一顿，以前回来娘问的第一句就是在学院有没有吃好喝好。 然后就是各种心疼担心，塞钱给他，让他在学院不要亏待自己，更不要因没钱花被学院的同窗看低了。 结果今天回来，料想的嘘寒问暖并没有。 “夫子这个月身子越发不好，今天又染了风寒，所以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本来预计是到年末不再教授课业，结果现在提前了几个月。 季晚晚双眼一亮：“提前这么多，那退了多少钱？” 秦书喉头一哽，没想到他娘竟然第一个想到银子。 钱钱钱，家里人一个两个开口闭口便是粮食、银子，都如此庸俗。 心中不屑，可秦书到底不是个说谎之人：“退了八百文。” “八百文？赶紧的，把八百文还有你手里剩的钱都给我。” 她还在感叹钱少，结果一转头就有人送来巨款，她怎能不开心！ 秦书也没在意，回屋将带来的一个木盒捧了来。 季晚晚打开，里边有一个黄豆大小的散碎银子，这个是半两银子。 旁边还有串好的一吊铜板和一些散落的铜板。 “怎么一共才六百四十七文？不是说夫子退了你八百文吗？” 怎么越来越少了？ 按理说没回秦书回来，原主都会给他五十文作为生活费与零花。 第15章 熟练的画大饼 十天五十文，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文。 这对于庄稼户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奈何秦书这小子来哭诉说书院其他人都有荤有素，只有他天天吃素，被人瞧不起，连书都读不进去了。 原主一听自然心疼，所以就从原来的三十文涨到了五十文。 就这钱，还是原主打听过后才决定的三十文。 老秀才开办书院的饭菜很便宜，请的寻常人家的厨娘，每日每个学生三餐只需要五文钱管饱。 每隔两日便有荤菜，虽然只是几片肉片，但也比几个月才能吃一次肉的农户要好得多。 尤其是每十天秦书回来，原主都会把舍不得吃的米面拿出来。 甚至有时候还会买条鱼或割二两肉，只为让这个小儿子能吃好点。 可偏偏这个小儿子哭诉说学院里没多少学生在学堂吃，而是去外边聚会。 镇上一碗素面都要六文，更别说去酒楼吃菜了。 秦书才八岁喝不了酒，但他的同窗十几二十多的大有人在。 季晚晚无语，家里人在这吃糠咽菜，连吃饱都是奢望。 他却在那吃好喝好？ 不行，季晚晚第一个不答应！ “学院就此解散，我请了几个同窗吃饭，毕竟这也是最后一顿饭了。” “不多，也就花了不到两百文。” 听听！听听！ 也就不到两百文？ 说得轻飘飘，想他们五个人天不亮就起床干活。 一天下来累死累活赚的扣除掉本钱也差不多能赚一百多。 就这还算多的，要是不卖凉糕，一百多文得卖多少粮食？ 季晚晚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态度，气笑了：“你这是觉得一百多文少了？” “已经很少了，我本想请他们去悦来酒楼的，可他们说那太贵了拒绝了。” 她都要气笑了。 合着他还想打肿脸充胖子请大家去镇上最好的悦来酒楼？ 学院解散，那些学子一同离开，也就是说其他人也退了八百文。 可人家没有说要请客，他却在这充大款。 若秦书的钱是自己抄书或是做别的兼职赚的，他爱怎么花是他的事，季晚晚管不着。 但这八百文是家里这些年靠卖粮食赚的血汗钱，小儿子却被宠溺的如此喜爱攀比，倒让她心里对秦书的印象又降低了一个层次。 “之前给你的五十文十天，也就是说按理你至少身上还应该有五文钱。” “加上八百文就是八百零五文，你现在拿回来六百四十七文，你还欠我一百五十八文。” 秦书：？？？ 莫名负债，让他有些疑惑，却不妨碍他画大饼。 “娘，您放心，别说是一百多文，等儿子以后考取功名，封侯拜相，再给娘请好些人伺候。” “那时候别说一百多文，便是一百多两银子也不过是娘每日花销。” 才八岁就能这么熟练的画大饼，可惜她在社会拼搏多年早就对这套烂熟于心。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娘年纪大了可等不了那么多年，我们就把握现在。” 秦书不懂：“那娘的意思是” “你明年年后才院试，现在这么长的时间就在家帮着种地做活赚钱还债。” “娘！”秦书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娘方才说让我下地，还，还要做活还债？” 季晚晚打破他最后的侥幸心理：“你没听错，家里已经没钱供你读书，甚至连度过今年的钱都拿不出来。” 所以就更别说供他读青山书院那种半年都比他现在一年束修要贵的地方。 当然，这不过是吓吓秦书，书要读，但他这凉薄的性子得先纠正。 “娘，我的手是读书写字的，怎能碰那肮脏的泥土？” 季晚晚向后一躺靠在墙边毫无形象：“可你吃的粮食也是肮脏的地里长出来的，甚至还是用茅房里的东西浇灌，可我看你每次都吃得挺香。” 秦书被气走了。 走之前还扔下一句‘娘你变了，我再也不喜欢娘了’的话。 如果是原主听了，怕是得痛心疾首。 可惜她听了，只觉得好笑。 以为这样就可以在家继续当大爷了吗？ 那可不行！ 为了赌气般，秦书回了屋子便再没出来。 季晚晚出来的时候，秋娘已经把晚饭准备好，看着她有些踌躇。 “娘，我刚才叫了小弟出来吃饭，小弟说不想吃，要不娘您还是哄哄？” 至于为什么生气，他们不清楚，只看到小弟气冲冲的从娘的房间出来。 想来，应当是小弟像往常一样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娘没答应才如此？ “不想吃就别吃了，谁都不许给他留吃的。” 季晚晚才不纵着他，总归一顿不吃饿不死。 大家伙上了桌，除了季晚晚外，就属秦雷心情最好。 秦雷是因为终于见到小弟在娘面前吃瘪，以往都是他吃瘪，现在终于能幸灾乐祸了。 季晚晚是因为刚才数了钱，加上六百多文铜板，现在她已经有九百七十七文，还差二十多文就攒够一两银子了。 比起刚来时候家里只有五十文，现在的她心里踏实不少。 “明天除了老四我们都去镇上，明天买点鸡鸭养着。” 一听家里要养鸡养鸭，其他人都开心极了。 家里有了鸡鸭，就意味着以后家里可以时常吃鸡蛋鸭蛋。 这几天伙食比以往好了不少，每天总会有一道荤菜，最差也是肉丝或是炒蛋。 这一点郑秋娘最明白，因为每次家里要买蛋或是素菜娘都是给钱让她或秦云买的。 看着钱一文文的从手里流失，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吃着吃着，秦风忍不住了：“二郎，你少吃点肉，小弟还没吃呢。” 秦风被原主洗脑最深，要说家里除了原主外，谁最疼秦书，毋庸置疑就是他。 “大哥，你方才没听娘说什么吗？他不想吃，总不能浪费粮食，这要是搁着过夜，就得坏了。” 一边说着，秦雷还嚣张的又夹了一筷子，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二郎说得对，你们可知道他今天请同窗吃饭就花了一百多文，却从没想过我们挣钱多么辛苦，是该让他好好想想了。” 。 第16章 上眼药的机会 “咳咳啥？一百多文！” 二郎险些被她的话呛住了，眼中满是心痛。 季晚晚毫不怀疑，如果此刻秦书在这，怕是得迎来一顿暴揍。 就连秦风也不说话了。 这些天他们也轮流跟着去镇上卖凉糕。 不论是大晚上的劳累，还是大热天的吆喝忙碌，都让他们知道挣钱有多么辛苦。 夜里，季晚晚睡得正香，门便被敲响了。 “娘，我好饿啊，厨房锁了，有没有吃的？” 被吵醒的季晚晚压根没有起来的意思，隔着门道：“没有，快滚，睡着就不饿了。” 本来这么热的天，耳边还有烦人的蚊子，好不容易才睡着就被吵醒，谁能不气？ 也没管门外之人有多委屈，季晚晚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第二天一早，没等郑秋娘开口，秦书便先一步坐在了桌旁。 “小弟，不是不想吃吗？怎么这回这么自觉的就来了？” 秦书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正说着，季晚晚端着面条走了来。 目光瞥了一眼秦书，才道：“要吃自己去盛，不过你吃了，待会就得和你大哥去地里拔草施肥，家里不养闲人。” 即便昨天亲耳听到娘说要他下田，可此刻再听到她这么严肃的神色，也知道娘说的是真的。 如果他真的不下地干活，怕是下顿又得饿肚子。 昨晚体会了饿肚子的感觉，让他完全开不了口说任何拒绝的话。 最终，秦书含泪吃了一大碗面。 吃完后，兄弟三人就被季晚晚赶去地里浇水施肥了。 她则是教大儿媳在厨房做麻酱。 昨天做了一些，卖了部分给面馆，剩下的他们浇在凉糕上，结果反响不错。 这下，不论是喜欢吃甜口还是喜欢吃咸口的，都能找到自己更喜欢的味道。 而且从昨天开始，配料也已经有好几种。 如标配的红糖浆或麻酱，并且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添加花生碎、瓜子、红豆。 每加一种一文钱，赚的比以往多了些，只是可惜她昨天准备的配料不多。 为了犒劳大家的辛苦，这些天的伙食都不错。 今天，她恰好想吃红烧肉，就准备教秋娘做。 “这个糖色炒得不错，已经有些起泡，可以把之前焯过水的肉放下去了。” “差不多上色了，再接着放入桂皮、香叶” 桂皮、八角、香叶等这些现在还都是药材，价格也不便宜。 她这还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的，好在最终没有白费，不然她就得动用积分去商城里买了。 郑秋娘按照她说得步骤来，接着就是加水小火慢煮。 快到正午的时候，兄弟三人便回来了。 才进门，秦雷便急忙跑到厨房门口。 “娘，好香啊，今天有什么好菜？” 以前在家做得比牛多，得不到一句夸奖不说，连饱饭都吃不上，他自然想着偷懒。 就是去镇山做苦力活，好歹自己也能偷偷藏几文钱打打牙祭不是。 可现在，镇上的吃食哪有家里的好吃！ 如果以后的每天都能像这几天一样有肉有白米饭，还管饱，让他天天下地都行！ 饶是秦风这个老实的闷棍，也嗅着味道好奇的跟了过来。 至于一旁那个矮萝卜丁秦书，暂时忽略。 “昨天四郎把退的束修带回来，娘想着这些天你们辛苦了，就去割了点肉，教大嫂给你们做红烧肉。” “红烧肉！”秦书愣了，“悦来酒楼一盘红烧肉就要五百文钱，那可是他们的招牌菜，大嫂会做吗？” 嘴上这么问着，实际上秦书根本不相信家里人会做这道菜。 他年岁不大，可自从读书以后，除了逢年过节，能吃到肉的只有他。 娘做的菜味道平平，大嫂在将的指导下，怕是味道也好不到哪去。 秦雷冷哼，可算找到给他上眼药的机会：“不愧是能随意挥霍一百多文吃一顿饭的人，连悦来酒楼的红烧肉都吃过。” “二哥！”秦云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想要让他住口。 奈何秦雷等这个机会太久了，自然不会就此停下。 “哎，我们这些庄稼户，这辈子怕是连悦来酒楼的门槛都不敢迈进去，哪有这个命去吃人家的招牌菜。” 秦书还是第一次被当着长辈的面挤兑，不由得脸色一红，却还忍不住小声解释。 “我我也没进去过，那红烧肉是一个同窗带来的。” 那个同窗的爹在悦来酒楼当小二，听说经常能够得到贵客的打赏不说，有些客人剩下的肉菜还能带回家。 他也就带了两块稍稍比指甲盖大点，就这还每块切成四份。 不过那味道很好吃，让他一直记到现在。 “行了行了，你们先去洗手洗碗，等会就开饭了。” 如果说早上吃的面条就已经让秦书惊讶，那么在田里大哥和他说家里每天中午还有一顿让他不可思议。 那现在看着面前一碗干巴巴的大白米饭、泛着油光的绿叶菜、一道韭菜炒蛋，外加一碗只看一眼就让人流口水的酱色红烧肉，秦书只觉得自己好似又在做梦。 他还在如梦似幻的艰难接受家里竟然吃的这么好的现实，旁边秦雷就已经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季晚晚。 “娘辛苦了，第一口红烧肉理应孝敬娘。” 秦雷是油嘴滑舌，但有时候说的话明明知道是讨好，却让人听着舒心。 季晚晚笑了笑：“二郎乖，大家也都开动。” 接着，秦书又见到他印象中平日畏畏缩缩，吃饭都不敢夹菜的大嫂和三姐，竟然也将筷子伸向了红烧肉。 秦书目光快速看向季晚晚，却见她像是没看到一般自顾自吃着。 张了张口，却又想到什么般住了口。 再看去，红烧肉只剩一半。 秦书急忙也夹了一块。 他吃过红烧肉，那次的红烧肉带着点较劲，肥肉比较多，吃完有点塞牙。 但却比肉丝肉片吃着有滋味多了。 本来他都做好食之无味的准备，却没想到入口甜甜的，软烂鲜甜，吃起来完全不会觉得腻味。 于是，秦书也加入到吃肉队伍。 一刻钟后。 一个个满足的挂上了笑意，便是秦云都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嗝。 第17章 触发任务 “娘，这个红烧肉太好吃了，明天能不能再吃？或者今晚，今晚吃也行。” 秦雷满是期待的开口，其他几人听了也不由得双眼一亮。 季晚晚斜睨了他一眼：“中午吃这么饱，不怕晚上再撑着睡不着？” “那就少煮点饭，我只要有红烧肉一道菜就行了。” 实在是吃到红烧肉的时候，秦雷只觉得之前十四年逢年过节吃的肉都白吃了。 要是把这么些年他吃过的肉都攒起来，都做成红烧肉该多好？ 季晚晚却是有些腻味了：“晚上吃点别的，再吃这么油腻，晚上准得拉肚子。” “行了，快些休息去，再过一个时辰还得去镇上，别耽误了营生。” “营生？什么营生？”秦书疑惑的看向季晚晚。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他们可知道小弟读书，口中常说士农工商，商贾之辈最是低贱。 一开始还不懂，后来大抵是看他们太笨，小弟就解释了一句。 说农户虽穷，却也比商贾要好。 还说商人逐利，最是讨厌商贾，还好家中只是农户。 然而现在，他们却是在卖吃食挣银子，可不就是商户了？ 感受到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季晚晚不在意道：“哦，忘了和你说，家里趁着现在有空每天去镇上卖吃食，挣钱。” 秦书震惊的站起身：“娘，你们竟然做买卖？” “怎么？你有意见？” 季晚晚前世也是商人，还是个小有成就的老板。 最看不得他这鄙视商贾的样子。 想后世，各地为了加快经济发展，各种招商引资，创业扶持各种减免。 若是谁有了成就，各种回母校开讲座，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若不是有你回来退的铜板，整个家里连你下一次的饭钱都拿不回来。” 秦书张了张口，没等说什么，季晚晚直接转移话题。 “现在饭也吃了，今天轮到你洗碗了，赶紧的，要是敢打破一个碗，就扣你三文钱。” “娘！” “还不快去！洗不完晚上不许吃饭。” 没再看小儿子控诉的目光，季晚晚直接回房了。 一回房，季晚晚查看起系统光屏，今天都忘了签到了。 一积分虽然少，但攒着越来越多，总有能派上用场的一天。 签到完成，季晚晚目光瞥见任务那在闪烁。 ——这是有新任务的意思。 【触发任务：秦书欠款清零（任务进度0\/158文）。】 【任务完成奖励：30积分，黄粱一梦3。】 好家伙，她不过是随意说说。 只打算用这个理由多磨练磨练小儿子，没想到系统认真了。 既然如此，她当然要好好珍惜这个赚积分的机会了。 欠款这件事是她昨天提起的，也就是说任务可能是昨晚触发的。 “秦书今天上午去田里干活了，这个不算劳动吗？” 【已加三文，扣除碎碗一个，进度不变。】 系统声音才落下，门外就传来秦雷大惊小怪的声音。 “娘，小弟打碎了一个碗。” 好家伙，既然有系统记账，为了积分她也得好好鞭策一番。 “那洗碗呢？” 【家是讲亲情的地方，家务劳动人人有责。】 这话没毛病，季晚晚非常赞成。 反正秦书来了，家里多了个劳动力，她也没打算放过。 等今晚做凉糕的时候加上秦书。 他年纪小，但一些偏远地方懂事的孩子，四五岁就开始帮家里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八岁，也不小了，如烧火或是喂鸡喂鸭，给菜园浇水这些都不难。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系统奖励的‘黄粱一梦’是什么？ 【黄粱一梦：可指定人编织梦境，醒来后梦境不忘。】 这个好，可以给自己编织一个左拥右抱唯我独尊的玛丽苏女主梦境。 真是想想就忍不住立刻完成！ 关上系统，季晚晚正准备休息。 没有电子产品的时代，两辈子以来她的作息第一次算得上养生了。 还没等她进入梦乡，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或许是没料到季晚晚火气这么大，敲门声顿时停了下来。 “娘，是我，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秦书声音中带着丝委屈，即便隔着门，也让季晚晚想到了那张俊俏小奶娃此刻的神色。 忘了说，原主的四个孩子长得都不错，身量高挑，相貌清俊，中和了原主与秦大勇的优点。 当初大字不识的原主，能够嫁给周围村里唯一一个年纪轻轻就考上童生的秦大勇，再加上秦大勇的爹生前是个猎户，不仅能常吃肉，还有些积蓄。 靠的便是原主的美貌，那时候堪称村里一枝花。 可惜原主爹娘还没成婚前就因为饥荒饿死了。 意识到自己是凶了点，毕竟外边的还是个八岁的小娃娃。 季晚晚起身开了门：“进来说。” 她已经猜到秦书要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了。 秦书关了门，这才说出来意。 “娘，我上次回来，和您提的镇上钱员外要为女儿招婿的事情” 没说完，季晚晚打断了他：“你是想问，你大哥怎么还没把秋娘休了？” 秦书看了她一眼，犹豫着点了点头。 来了来了！ 她要开始演了！ 下一刻，季晚晚叹了口气：“四郎，你不知道，你离开后娘心中愧疚没能让你吃上大米饭，想着上山找点山货去镇上换大米。” “结果娘年纪大了，一个没注意就从山上滚落下来，流了好些血。” “家里连请大夫的铜板都拿不出来，是大郎和你大嫂在塌前尽心尽力的照顾。” “后来多亏了大郎把家里唯一的那只老母鸡杀了炖汤，娘的命这才从鬼门关被强了回来。” 秦书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不过离开几日，家里会有如此变故。 即便他多年在原主的教导下对兄长和姐姐之间的情谊并无多少，但对原主还是有些担心的。 “那娘你现在可好些了？” “好了些，可娘在鬼门关的时候，也见到了你爹。” “我，我爹？” 不怪秦书茫然，他两岁多的时候，秦大勇就去世了。 想来他的记忆中，爹只存在于原主和亲人的叙述中。 季晚晚再接再厉：“你爹说这些年我一人辛苦了，而后又说看到了后来未来，说家里情缘不和，你大嫂是唯一转机。” “若是逼着你大哥休了她，家里会从此家宅不宁，你们几个都不得善终。” 第18章 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可不是不得善终。 书里大儿媳被儿子休了之后，害怕回娘家被说闲话，影响家中妹妹亲事。 最后在回去的路上投河自尽。 大儿子入赘去院外家里当女婿，听起来以为是去富贵人家过好日子。 实际上那家员外的女儿痴傻不假，可却早已怀了身孕，只是不知道男人是谁。 除此之外那痴傻女儿每天最喜欢用刀在人身上作画，手里没有轻重。 只不过这件事被钱员外藏得很深。 秦风入赘后，原主拿到了十两银子，和秦家签了断亲书。 ——这是钱员外招赘的必要条件。 理由是只有一个女儿，说是入赘，其实是想要找个继承人。 又怕百年后抛弃自己女儿扶持家里人，所以必须得和家里人断亲，只有钱家是他的亲人。 秦书又按照打探到的消息，偶遇了青山书院院长。 而后凭借着自己的学识，成功进入青山书院。 青山书院可比之前的那个小书院大得多，里边读书的学子更是富有许多。 毕竟举人夫子和秀才夫子，哪个师资力量更强，一目了然。 毫无疑问，喜欢攀比的秦书在书院里花钱越发大手大脚。 一年不到，十两银子便用完了。 原主只能用亲情捆绑秦风，各种哭穷，保证等秦书中了状元，便把他接回来，让他不必再寄人篱下。 没几次，秦风拿钱给已经断亲的秦家被发现了，再加上秦风性格木讷，太过老实，很快便让员外女儿不喜欢。 被称为弃子自然没什么好下场。 秦风最后是受不了钱员外女儿每天在他身上各种伤害的作画，自我了断。 秦雷更是游手好闲，后来染上了赌瘾，欠了许多钱还不了被人砍死在街上。 对了，三女儿后来也被原主贡献给一个有钱人家做妾，为的就是拿钱给小儿子。 还没等小儿子考状元，就被人诬陷举人试是作弊，最后下了大牢。 再加上秦书为人冷漠没有任何人缘，哥哥姐姐都因为他没有好下场，受不了刑罚死在了牢中。 原主接到消息直接被刺激离世。 季晚晚简略说了一下结局，看秦书愣愣的眼眶微红，微微放了心。 看来这个小儿子只是这么多年被原主教导走了点歪路，但还是有机会掰正的。 却没想到秦书下一句，让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可能的，娘，我能够考上举人，足以见得我的才学，即便被人诬陷又怎会无人详查？” “如果如果爹说得真是未来之事，那我便从现在开始，广交朋友。” “所以娘，既然我们知道未来之事，必然有所防范，必然不会再走到那一步。” 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季晚晚不懂他的意思了。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书目光与她对视，极为认真的开口：“娘，青山书院我是一定要进去的，既然家里没有银子，所以还是要委屈大哥入赘。” “不过娘你放心，大嫂被休后无家可归可以继续留在家帮衬您” 季晚晚脸色一冷：“说到底，你还是想要牺牲你大哥大嫂，来成全你？” 她算是听明白了，秦书的确聪明。 说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却又有‘先机’这个借口。 说他相信，却依旧要按照书中既定的轨迹来，她哪里能同意？ “娘，我这不过是权宜之” “住口，那是你的大哥，不是一个物品，任你买来卖去。” “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想要拆散这个家，没门！” 秦书慌了：“可是” “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挣束修，其他的就不要想了！现在滚出去！” 季晚晚放完狠话，看着秦书眼眶通红的样子，心里再也没有任何不忍。 是她想错了，秦书的确是八岁没错，但她却忽略了这是古代。 后世八岁的年纪怕是还在流着鼻涕吃棒棒糖。 而面前八岁的秦书，却不能真的把他当八岁孩童看待。 他早就被教导得眼中没有亲情，只有利益，只有自我。 想要让他改变，只能一击打碎他的自以为是。 秦书颤抖着唇，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他不相信从前那般期盼他考取功名的娘，现在竟然亲手打破他的读书梦。 秦书再次落荒而逃，季晚晚没在意。 正好给他点时间静静，让他好好反思反思。 给面馆送了约莫一斤的麻酱，得了一百文。 这是她定的价，和红糖价格一样，一碗面浇上一勺，保存的好可以提供两三百碗。 青山书院卖的很顺利，约莫卖了三分之二。 还剩下三分之一，他们则是去了码头。 本来那些干苦力活的汉子喜欢甜口的不多，但架不住凉糕冰冰凉凉的，非常消暑。 现在又有咸口的选择，自然更是畅销了。 凉糕销售一空后，季晚晚去买了乌梅、山楂、桂花、甘草，冰糖和陈皮家里就有，她打算做个酸梅汤。 然后小鸡仔鸭仔各买了十只，母的六只公的四只，等到养大后既能下蛋，时不时嘴馋了还能杀一只。 见季晚晚朝着每日等牛车的地方而去，秦雷急了：“娘，今天还没买菜呢，晚上吃什么？” 就算不吃红烧肉，也多少买条鱼不是？ “放心，饿不到你。” 季晚晚瞥了他一眼，这段时间才发现秦雷竟然是个吃货。 家里伙食提升之后，秦雷再也不提去镇上找活计，就连去田里拔草施肥也不偷懒。 到家得时候，秦书的房门依旧关着，但院子里却多了一盆衣服。 那是秦书的衣裳。 以前他每次回来，就会把在书院里穿的脏了的衣衫带回，都是秦云洗的。 这次，季晚晚可不会惯着他。 “二郎，把四郎叫出来，自己的衣服自己洗。” “如果衣服没洗完，晚饭就没他的份了。” 秦雷屁颠颠去了，季晚晚继续吩咐。 “大郎，你去给家里的鸡鸭搭个窝，再在后院围出一片区域，可别让它们把菜给啄了。” 前两天郑秋娘去村里其他人那买了点菜苗种下。 有些蔬菜长得快，大概半个月就可以吃了，可不能被糟蹋了。 第19章 人尽其用 秦书被叫了出来，当听到叫他出来只是为了让他洗衣服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像天塌了一样。 看着倒有点小孩的样子，真让人想要捏一捏。 季晚晚指着那盆脏衣服：“你是读书人，想来是知道男女有别，阿云也大了，可不能再洗你的衣裳了。” “书上也说男女七岁不同席，为何嫂子和三姐还与我们同桌吃饭？” “庄稼户哪来那么多讲究？我们只讲究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秦书一哽，无力反驳，只好抱着木盆去外边洗衣裳。 秦云到底不忍心：“娘，我去看着小弟。” “你别去，二郎，你去。” 到底是去河边洗衣裳，小孩溺水自古以来比比皆是，的确要人看着点。 但秦云这个姐姐和秦风一样，自小性子怯懦，又被教导的对秦书各种宠爱。 要是真让她去了，洗衣服的人怕是就变成了她。 “阿云，秋娘来打下手，晚上我们吃简单点。” 说是简单，但配料也不简单。 这几天吃的都是热食，太过燥热，她突然想吃凉皮了。 凉皮不难做，面粉、淀粉和水搅拌，再用细棉布过滤，接着就放入锅中蒸至透明。 切成条状后就可以加入配料和配菜拌匀。 她准备的配料有胡萝卜丝，黄瓜丝还有香油及面筋。 以前吃凉面的时候，她觉得面筋就是凉皮的灵魂，只是做起来有些繁琐。 等到凉皮做好，酸梅汤也早就晾凉了。 随着郑秋娘的一句开饭，大家都自觉的洗手烫碗，自己盛凉皮。 其他人看着凉皮到没说什么，秦书却是失望极了。 难道家里真的穷到连肉都吃不起的地步了？ 虽然他没吃过凉皮，但那看起来宽宽的透明的像是面条一样，想来味道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然而凉皮一入口，那略带冰凉的口感，筋道、柔软、凉香、酸辣可口与一体，让在外边吃过不少好东西的他也不由得双眼一亮。 再看其他人，早已埋头苦吃。 而面前的一大盆凉皮，已经只剩了一半。 就这，秦雷还在不停朝自己碗里夹。 秦书抿了抿唇，也加快了吃饭速度。 心里却是忍不住想着：难道家里做的吃食生意，就是卖凉皮？ “你们别都光顾着吃凉皮，觉得辣了就喝点酸梅汤，这个也消暑。” 被她一提醒，其他人才想起娘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碗深色的东西。 看起来就像是红糖水，闻起来又没有红糖水的香甜味道。 秦雷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不由长舒口气。 “酸酸甜甜的，好喝，真好喝！” 郑秋娘是亲眼看着季晚晚怎么制作的酸梅汤，也知道放了多少东西，也好奇的喝了一口。 只一口，郑秋娘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自从吃过凉糕和红烧肉之后，她就从没怀疑过婆婆的厨艺。 但酸梅汤由那么多材料组成，最后什么味道她也想象不出来。 直到这一刻喝到酸酸甜甜的酸梅汤，只感觉胃口大开，连心情都更好了。 今天轮到秦风洗碗，秦风自觉的收起所有人的碗筷离开。 “四郎，待会你也参与做凉糕，到时候赚了银子也有你的份，等你还清那一百多文，赚的钱你可以用来攒着做别的。” 季晚晚又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是一样的，这个家，所有有付出的人，都会有回报，具体回报多少，就看你们表现了。” 大饼画完，季晚晚顺势安排别的事情：“四郎，你这段时日在家，正好家里添了鸡鸭，以后家里鸡鸭要吃的草料和虫子，就交给你了。” “阿云，后院菜种的浇水就交给你，秋娘负责和我做一日三餐。” 秦书顿时苦了脸：“娘，那我早上还要和大哥二哥去田里吗？” “当然！看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肥，以后每天早上大郎起来的时候，让他叫你一起起来，先绕着屋子周围跑三圈。” “跑完就去找草料捉虫，吃完饭后再下田，晚饭后做吃食。” “娘，为什么我要做这么多？” 秦书不服气，他明明是家里年纪最小，还是村里最出息的。 “你大哥五岁便开始跟着你爹下田做活，你都八岁却还什么都没做过，你都多享受了三年，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风那时候小，只能跟在后面拾落在地上的麦穗，或者弯着腰把种子放在一个个坑里的活。 她自然也不会让秦书做和成人一样的活，只是想让他体验体验种庄稼的辛苦。 至于她 都辛苦了一辈子了，这辈子自然不能再继续辛苦了。 再甜不能甜孩子，再苦不能苦自己不是？ 就这样，季晚晚还觉得不够人尽其用。 “对了，以后大郎二郎跟着我去镇上卖吃食的时候，四郎也跟着去。” “你们在家的时候，你每天得抽出半个时辰给你大哥二哥教学。” “不需要他们考取功名，但常用的字都得认识，以后做生意可不能被人诓骗了。” 秦大勇出事的时候，秦风才十一岁，秦雷八岁，秦云七岁，最小的秦雷两岁。 秦风和秦雷都上了几年学，但自从家里顶梁柱塌了之后，秦风和秦雷都不上学了。 那时候原主还有些钱，可想着四个孩子怕有个万一，读书又太耗钱，尤其是秦风太憨厚不会变通，夫子说他有些愚钝。 秦雷那时候喜欢逃课玩耍，更是浪费钱，就没让他们继续读了。 这几年二人没再接触过，但有基础在，想来把那些认识的字再重温一遍不会太难。 她还想以后开奶茶店，甜品店能够全国连锁，自己就一个人无法分身巡查。 儿子们得培养起来，到时候他们代为巡查或是谈生意，自己退居幕后安心养老。 秦风秦雷听了也苦了脸。 秦风：“娘，我识字，而且我种田不需要识字。” 这么些年，他心思都扑在田里，只觉得以前认的字都没有用武之地。 秦雷也跟着点头：“娘，我虽然识字不多，但我机灵，能够坑骗我的人还没遇到过，我就不用了？” 第20章 是我同村的人 “不行，没得商量。” 二人的抗议就这么被季晚晚无情镇压。 谁让她是家里最大的！ 一言堂的滋味就是爽！ 见三个儿子都苦着脸，季晚晚叹了口气安慰起来。 “大朗二郎，你们得好好学，等到晚上回来了，大郎教秋娘识字，二郎教阿云。” “要是秋娘和阿云学得不好大郎二郎我就扣你们的铜板，四郎的铜板也要扣，并且三天不许吃肉，因为你不尽心才会让他们记不住教不会。” “啊！”五人齐齐惊呼。 季晚晚在众人祈求的目光中快步去了厨房取食材。 做人嘛，总要有点压力不是？ 这还是秦书第一次做凉糕，他被分到的事情不重，只是在一旁负责朝石磨中倒泡发好的大米。 随着秦风推着石磨旋转，大米被碾成米浆流出，好奇极了。 “大哥” “小弟，怎么了？可是手酸了？要不你去歇歇，我来就行了。” 秦书脸色涨红的摇了摇头：“大哥，我我也想试着推推石磨。” 多年对弟弟的宠溺与言听计从，秦风并没有拒绝，退后两歩让开了。 秦书上前推了推石磨，第一次没推动，有些沉重的感觉。 稍稍用力便推动了，不过刚开始一两圈觉得还算轻松，越到后面便越是觉得吃力。 这也与他常年不劳动有关。 看到秦书脸色有些泛红，秦风便把石磨的事情接了过来。 体验过一回，再看秦风一圈一圈转动石磨，秦书眼神中带上了别样的神色。 等到明日份的凉糕做完，天色已经黑沉下来。 众人早就习惯了，打了个哈欠也各自梳洗回屋了。 季晚晚照例数了数今天的成果。 自从个凉糕多了几种配料的添加，收入是蹭蹭往上涨。 今天赚了四百五十二文，约莫一百三四十碗的凉糕，许多人都不再满足于只添加红糖，还有人全加上，所以收入才会这么多。 之前家里买了好些碎米，还能用三天，暂时不用再买。 但是为了做酸梅汤买了好些材料花费两百文。 还有六文钱一只的鸭仔，七文钱一只的鸡仔各十只，一共花了三百三十文。 再加上自制麻酱赚的一百文，今天赚的还剩下二百五十二文。 昨天还剩下九百七十七文，花费了十文坐牛车。 也就是说现在她手里有一两银子一百八十九文。 “终于有一两银子了，也是不容易。” 季晚晚感叹，果然只有钱才让人有安全感。 隔天，轮到季晚晚带着秦风、秦雷和秦书一同去镇上卖凉糕。 坐在牛车上，季晚晚倒是很清醒。 她倒是也想在家歇歇，大热的天出门本就难受，更别说走来走去卖凉糕，还得被人不停围着。 决定了，等后天再带小儿子来一趟，到时候她也要跟着隔一天去镇上一次。 在青山书院门口，那些学子买了凉糕后逐渐散去。 季晚晚他们也收拾起了东西，打算照例去码头继续卖剩下的。 谁想正收拾着，来了个人：“请问，你们这是卖的凉糕吗？” 她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一个老者，一把胡子，还有好些白发，看得出年纪挺大的。 “是的，我们这卖的是凉糕，两文钱一碗，可以加花生碎、红豆和麻酱，都是一文钱加一份，您要来一碗吗？” 老者抚了抚胡须点头：“那就给我拿” “夫子！” 秦书快步走了过来，他刚和大哥把桌子还给面馆回来，就看到了夫子。 在学院里夫子最喜欢的学生就是他，对他教导也最为用心，所以他也非常崇敬夫子。 即便夫子现在已经关闭学堂，不再教书授业，但他还是远远地一眼就认了出来。 老者回头，看到秦书走来，惊讶的目光在秦书和秦家兄弟以及季晚晚身上扫过。 “他们是你的亲人？” “不，”秦书下意识否认，目光却不敢看向他们，“他们是是我同村的人，我想挣点钱赚束修进青山书院。” 老者生生看了他一眼，才道：“原来如此，青山书院束修的确有些高，你要好好努力。” “嗯，学生知道。” 老者点了三个凉糕，季晚晚没有收钱，做主送给他了。 “老先生教书育人，值得尊敬，只是可惜了老先生以后不再教书了。” 老者点点头似有感慨：“是有些可惜，但这些年我身子越发不好，倒不如在家含饴弄孙。” 季晚晚道：“希望那些学子离开后都能觅得更好的前途，若是忘了本心，忘恩负义，六亲不认就不好了。” 老者抚了抚胡须：“夫人所言即是，今日遇见是缘，便祝夫人日后生意兴隆。” 送走了老者，季晚晚带着三个儿子朝码头而去。 往常这一路，虽然烈日灼人，但有秦雷这个巧舌如簧的在，他们都是边走边说笑，气氛很好。 可今天，四人齐齐沉默不语。 秦书本以为会受到二哥的冷嘲热讽，却没想到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他求救似的眼神看向秦风。 大哥是除却娘意外对他最为宠溺之人，想来大哥应当不会怪他。 可他却看到了大哥满眼失望，还有娘的漠然。 秦书有些不习惯，他隐隐知道哪里错了，又不想承认。 闷头跟在后边走了一会，见气氛实在沉闷，秦书忍不住在季晚晚身后小声开口。 “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季晚晚冷笑，上一世在创业途中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 不能说阅人无数，但像秦书这般，她只消看一眼，就知道他心里所想。 刚才下意识的否认，不过是他不想让曾经的夫子知道，家里在做生意。 说到底，他依旧觉得商贾低贱，所以才会想要遮掩。 心里不气是不可能的，但也只有一点点。 更多的，她还是想要趁这个机会，让他内疚。 得先利用他的内疚，让他多多出力，先把欠款还清。 到时候有了黄粱一梦，给他编一个要多惨有多惨的梦，她就不信制服不了一个八岁孩子。 第21章 长虫 心里有了打算，季晚晚就没再理他。 直到回了家，季晚晚依旧没和他说一句话便直接进了屋子。 郑秋娘见几人神色淡淡，再没有前几日赚到钱的兴奋，心下奇怪。 趁着大郎洗刷瓷盆竹碗的时候，偷偷问了出来。 “大郎，是不是卖凉糕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你们回来怎么都不开心？” 明明带去的凉糕都没有剩下，怎么连往日一进门就大声询问吃什么的二弟都一反常态？ 而且今天什么菜都没有买，她只煮了饭。 以往晚饭都是去镇上之前提前说好，要么是先做好饭，菜等婆婆回来的时候买菜再做。 可今天婆婆也没说过吃什么，更没有买菜，所以他们晚饭要吃什么？ 秦风抿了抿唇，看着妻子眼中满是担心，到底还是将镇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秦风忍不住问她：“秋娘，你说要怎样，才能让娘不生气了？” “不知道，”秋娘也满是茫然，“你才是娘的儿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娘。” “之前我的确了解，可娘这不是摔了一跤就不一样了” 以前的娘可舍不得生小弟的气，也不会让小弟沾染家里的活计。 按娘的说法，小弟以后是当官老爷的命，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活计上。 可现在，他完全猜不透娘的想法。 没等他们想到什么办法，季晚晚便来了。 “大郎，你去村口的猎户家看看还有卖鱼的吗，有就买两条，没有晚上就随便吃点。” 鱼还是要早上买的好，他们去镇上的时间太晚了，鱼早就不鲜活。 等到带回来容易死，用盆装水带着也容易有腥味。 村里的猎户家里每天会在湖里下网，运气好的能网到几条鱼。 没一会，秦风便回来了，把手里提的东西往前递了递。 “娘，李叔说今天没网到寻常吃的鱼，但捉到了长虫，我就买回来了。” 秦雷闻声看去，顿时苦了脸。 “大哥，这长虫不是用来剁碎了养鸭的吗？你花了多少钱？” 秦风小心的抬眼看了季晚晚，见她没生气，才道一条两文。 他们嘴里的长虫，就是黄鳝。 也不知道是古代无污染还是吃的人少，秦风带回来的三条黄鳝，一条差不多有近两斤。 随意一条在后世，怕是得叫鳝鱼王了？ 季晚晚抑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脑海里却是已经出现响油鳝丝、鼓汁蒸白鳝、蒜香鳝鱼、红烧鳝鱼等的做法。 秦风心中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看到李猎户给他长虫的时候不推拒，反倒心里隐隐期待娘是不是能够把长虫也做成好吃的东西。 “娘，要不我现在就去退还给李叔？” “别还了，这可是好东西，味道好吃，我们今晚就吃这个！” 看着几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季晚晚不解释，等他们尝到了就知道有多好吃了。 郑秋娘回过神，急忙跟着进了厨房。 季晚晚也没打算做多复杂的，就做她最喜欢的红烧鳝鱼好了。 这里的人不吃鳝鱼，是因为他们觉得鳝鱼吃起来有一股土腥味，不好处理。 其实鳝鱼的处理有技巧，只需要在清洗的时候用剪刀剪掉嘴尖并剪开鳝鱼嘴，顺肚子中缝一直剪到肚膛底，挖去肚肠，冲洗干净就可。 而后切段后再用刀将鳝鱼段轻轻敲打数下，使其变得更加嫩滑。 接着用醋均匀涂抹在每一段鳝鱼上，腌制一刻钟左右，然后用水冲洗干净。 厨房的门被打开，毫无例外，门口站着的依旧是馋嘴的秦雷。 “娘，我隔着门都闻到了香味，你做的长虫一定好吃！” “油嘴滑舌。” 今天做了一个苦瓜炒蛋，一个红烧鳝鱼，还有一叠萝卜干。 菜不多，但是分量足够，众人吃得心满意足。 那之后一连几天，季晚晚都没和秦书说过话。 秦书倒也自觉，季晚晚给他安排的事情都做了，甚至连一声苦都没喊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得罪他了。 可惜季晚晚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既然他没有好好反思，那就继续晾着。 昨晚凉糕后，季晚晚没让大家回屋歇着，而是让大家都到堂屋等着。 五人在堂屋神色各异，忍不住猜测起来。 秦雷：“大哥，娘让我们在这等着，应当是有重要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秦风摇了摇头：“不知道，该不会是娘要给你说媒？”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秦雷脸色一红，急忙否定：“怎，怎么可能，我才十四，家里也还没起房子。” 季晚晚上回说等再起一间房子才考虑他的终身大事，被他记住了。 害怕大哥嘴里又蹦出什么让他脸红的话，秦雷决定祸水东引。 “要我说，自从小弟在街上‘六亲不认’，娘就一直没理他，我猜娘这是被伤透了心。” 秦云瞥了他一眼：“二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秦雷挑衅的看向秦书，“娘待会八成会说，以后不让小弟读书了，以免越读越六亲不认。” “商户怎么了？我们不偷不抢，怎么就不能做商户？” “要我说，如果做商户能像这几天一样天天吃的这么好，我第一个同意。” 秦云和郑秋娘忍不住点点头。 要说别的她们不懂，可这些天每天吃的比她们以往逢年过节吃的都要好。 秦书相对后世八岁孩童来说，是要成熟些，却并非没有孩子心性。 尤其是被家里人宠了这么多年，现在被冷落不说，又听到秦雷的话，秦书心里不由慌乱起来。 难不成娘真的不想让他读书？ 也是，娘那天和夫子说的话，好似也是这个意思 看着秦书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秦雷故作好心的拍拍他的肩。 “小弟，其实不读书也没什么，你看从古至今那么多聪明的人读了十几年，几十年止步于童生、秀才的多得是。” “你不过是其中一人，现在不读还能给家里省点钱” “大老远就听到你的笑声，就你会贫嘴。” 季晚晚人还没出现，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 第22章 发工钱 关上门，季晚晚越过大家坐下，目光快速扫了一眼五人。 秦雷满脸得意，秦书眼眶微微泛红，看起来好似受了委屈。 其他三人眼中满是茫然无措。 季晚晚也不卖关子：“一转眼，我们的营生已经做了十几天了。” “今天我是打算给你们发工钱的。” “发工钱？” 几人对视一眼，眼中有不可置信。 郑秋娘面上有些不安：“娘，我们都是一家人，家里这些日子赚了钱，我们也吃了肉，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秋娘说得对，娘，我们不要工钱。” 一听这话，秦雷和秦书急了。 他们一个想要，一个想还债。 如果这个不算钱的话，那得多难受？ 没等他们开口，季晚晚便伸手微微向下压，才道：“不是有句话叫亲兄弟还明算账吗？这是你们辛苦所得，应得的。” “况且你们也不小了，手里得有些钱傍身，以后想买点喜欢的东西就买。” “现在我叫到你们谁的名字，你们就上前来领工钱。” 发工钱一来是想让他们手里也有点钱，二来也为了提升他们的积极性。 同样是做活，但做得好的工钱多，偷奸耍滑的工钱少，少的那个是否会为了赚更多而减少偷奸耍滑的次数？ 只要让他们知道付出，是有回报。 并且付出的越多，回报的也越多，那些付出的人才会愿意继续付出。 “平日里做凉糕就算你们三文钱，去镇上只要卖一个时辰，就算两文钱。“ “大郎，你去了七回镇上，就是三十五文，还有五回没去镇上，但也在家做了活计。” “平日里你勤勤恳恳，从不偷奸耍滑，做的活也多，娘再奖励你五文，这里是五十五文，你拿好。” 其他人不由得瞪圆了眼。 他们本来以为所谓的工钱，一人给个文就不错了，毕竟他们从前去镇上打零工，辛辛苦苦做一个月的工钱都得上交。 就是秦雷这么偷奸耍滑，也只敢昧下两文钱。 结果他们看到了什么？ 娘竟然给大哥五十五文！ 秦风捧着已经被季晚晚串好的五十五文，身体也跟着僵硬起来。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看着秦风手不是手的一动不敢动，季晚晚不由笑了。 “你若是把钱存不住，就都给你媳妇攒着，或者给你媳妇买点头花，簪子等首饰。” 季晚晚的话让他找到了方向，僵直着双手走到郑秋娘面前。 “秋娘，钱都给你，你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就去买。” 不错不错，舍得给媳妇花钱，还听劝，孺子可教。 “秋娘，你也跟着去了七回镇上，也是五十文，你也没有偷懒，所以娘也奖励你五文，这是你的五十五文。” “娘，我” 郑秋娘脑中一片空白。 她也没见过这么多铜板！ “好了，以后钱会越来越多，日后你们有了孩子，也可以给孩子买点衣裳料子。” 孩子两个字，让郑秋娘顿时羞红了脸。 她决定这钱到时候攒着给孩子，若是个男孩就用来娶媳妇，女孩就当嫁妆。 “二郎，你和大郎都是一同去的镇上，次数相同，但你前两天做活偷懒，娘要扣你五文作为惩戒，这是你的四十五文。” “阿云，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但前些天卖凉糕你算错了数，导致亏了十文，娘承担八文，还有两文算你的惩罚。” 秦云得了四十八文。 再接着，便是秦书。 “小四，你回来后生气在屋子里有两日没参与做活，只去了镇上三回，共做了七天的活，算二十七文。” “其中三回你活计没做好，本来想扣你三文钱，念在你初犯就不扣了。” 二十七文比起前面几人的‘工钱’，连一半都不到。 不过聊胜于无，谁让他回来得晚。 秦书撇撇嘴上前，抬手准备接过铜板。 季晚晚伸出手，铜板却是在他面前晃了一圈，又放回自己面前。 “你欠我一百五十八文，这里的二十七文抵消，你还欠一百三十一文。” “这些日子你的活的确很重，地里的活你做的不多，就算你三文一天，去了八天，打碎了一个碗扣三文，就是二十一文。” “也就是说，你还欠我一百一十文。” “好了，今天的工钱也发完了，你们都各自回去休息。” 季晚晚把剩下的铜板挂在食指上，伸了个懒腰，起身朝外走去。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秦雷才稍稍有些疑惑起来。 “大哥，娘以前算数都是这么快的吗？” 他见过一些账房先生算数快的，但那也得拿着算盘拨弄。 像娘这样空口念了一遍就算出来，反正他是不行。 秦云也迷惑的看向秦书：“小弟，娘算的对吗？” 好一会，秦书才转身离去。 他刚才心算了一遍，何止是对，娘算的又快又准，比他都厉害！ 他不好意思说刚算出来，只能冷着脸回房。 或许是有了工钱的刺激，第二日众人起得比往常都早。 无一例外都顶着两个黑眼圈。 除了秦书，其他人嘴角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卖完凉糕后，秦书说有事离开一会，等再回来手里则是捧着几本书。 季晚晚好奇：“这书是哪来的？” 古代纸贵，书就更贵了，便是一本启蒙书都得百文。 秦书却是抿了抿唇：“我和书斋老板说要抄书挣钱，我要早日还清欠你的一百一十文。” 他还要攒束修，决不能一辈子在土里刨食！ “哟呵，还挺有志气的，行，只要不耽误每天的活计，其他时间是你的自由。” 路过几个小摊贩的时候，季晚晚停了下来。 “这头花不错，老板，怎么卖？” 她这个年纪不适合戴那些颜色娇俏的头花，可大众一点的水蓝色倒是可以。 现在有钱了，她得捣鼓点护肤的东西，好好保养，争取像前世那样看起来二十出头的脸蛋。 到时候再戴这些好看的头花，看谁敢说什么！ 布料先不急着买，等秋收完闲下来了再买。 “有刺绣的两文钱一个，没有刺绣的一文钱。” 季晚晚买了三个，藕粉色，湖绿和水蓝。 第23章 你们的梦想是什么 “秋娘，阿云，这是给你们的头花，看看喜不喜欢。” 一回到家，季晚晚便把粉色和湖绿色的头花给了儿媳和女儿。 二人看到头花很是惊喜。 她们在镇上的时候看到不少女子戴头花，娇俏极了。 村里倒是没见过哪个戴头花的。 虽然那些便宜的头花用的是碎布做成，却也得花钱。 她们庄稼户都是用筷子或是布条固定头发，可没人这么精致专程花钱买。 说不羡慕是假的，可多年节俭的性子使然，再加上村里其他人都没有，她们也从没想过买头花。 现在娘竟然买了头花给她们！ 二人不由得心中感动，郑秋娘道：“娘，我已经成婚了，这是小姑娘戴的，都给三妹。” “嫂嫂比我大不了多少，嫂嫂也要的。” 看着妯娌二人和睦，季晚晚很满意。 “我买了三个，我们仨一人一个，不是有句话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吗，怎么成婚的就不能戴了？” “头花而已，等后日青山书院休假的时候，我教你们好好护肤。” “护肤？” 知道他们听不懂，季晚晚也没多解释：“等后天你们的知道了。” 她还想趁机捣鼓点化妆品，到时候给郑秋娘化个妆，惊艳一下秦风。 夫妻嘛，生活总要有点小惊喜不是？ 二人收起头花，心中对季晚晚的好感度再次提升。 充实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 明天便是青山书院的旬假日，上一回旬假的日子，他们没有事先打听，导致跑了好些地方才将凉糕卖了。 所以自那以后，季晚晚就提议，青山书院的旬假日，就是他们休息的日子。 “娘，不如我们今日少做些凉糕，明日 去码头和街上卖？”秦雷提议。 想到休息一天，就少了几百文的进账，他只觉得心痛不已。 能赚那么多铜板，他可以全年无休！ 季晚晚可不想当劳模：“不行，你以前那么喜欢偷懒，明天可以正大光明的偷懒一回，怎么就不愿意了？” 秦雷苦了脸，那能一样吗？ 不说家里每天卖凉糕就能进账几百文，就是他也能 赚个文。 不比在家休息强？ 任凭秦雷怎么说，季晚晚也不改变主意。 她甚至还觉得十天休一天都够劳累了，要是她不缺钱了，也要效仿后世的单休或双休制度。 为防这个财迷继续在耳边聒噪，季晚晚便打发他做苦力去了。 至于什么苦力，自然是去隔壁村买牛奶。 恰好隔壁村的牛前两天下了小牛仔，她昨天买了点蜂蜜，今天先敷一个蜂蜜牛奶面膜。 等调制好面膜，季晚晚便带着儿媳和女儿净面，而后便给她们涂抹面膜。 秦云只觉得新奇，那么贵的蜂蜜加上牛奶搅合搅合，她本以为娘是要做什么喝的。 结果要涂在脸上，冰冰凉，又带着点粘稠，让她下意识闭上双眼。 “娘，蜂蜜涂在脸上，会不会引来蚂蚁？” 郑秋娘也有些心疼：“娘，蜂蜜太金贵了，我还是不” “再金贵还能有自己的脸金贵吗？娘年纪这么大了都涂，你们就更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脸了。” 季晚晚不由分说，让二人平躺下。 三人涂完后，并排躺在床上聊着天，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她们是闺蜜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倒是让二人不再那么胆小，至少能够正常说话。 以前她们俩恨不得变成鹌鹑，只知道服从，没有自己的思想。 趁着这次聊天，季晚晚打算慢慢给她们洗脑。 倒不是什么男女平等。 她要是敢这么说，接不接受的倒在其次，就怕被人听了去，以为她是想要造反。 不然搁这君主制度的地方说人人平等？ 这里可是皇权至上，有人生来就时代是奴才，有人生来就王孙贵胄，生来就不是平等的。 她只是给两人灌输要先爱自己再爱其他人，并且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思想。 说着说着，话题便说到了梦想。 “你们的梦想是什么？就是希望成为怎样的人或者过上怎样的生活？” 等了一会，没人开口，季晚晚便起了个头。 “我以前想的是，全力供小四读书，等他考取功名，我就能当官家老太太，被丫鬟婆子伺候。” “现在嘛，我就想多赚点钱，当个地主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秦云听了，也忍不住开口了。 “我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我不想和娘和大家分开。” 这个梦想已经实现了，季晚晚鼓励了几句，便看向郑秋娘。 “秋娘，你呢？” 郑秋娘眨了眨眼，目光看着上边的横梁，思绪却不由得飘远。 “我从前想的是一家人能够每天吃得饱饱的，就觉得很幸福了。” “那现在呢？”季晚晚引导着追问，“梦想，可以定一个远点的，也可以定一个近点的，每个人都不一样，没人会笑话你。” 好一会，才听到身旁的声音再次响起，仔细听还能听到其中略含一丝羞涩。 “我，我现在只想，能，能够早些给大郎生个儿子，给娘生个孙子。” 添丁，古往今来都是大喜事。 她和秦风成婚不到一年，村里也有和她差不多时间成婚的媳妇，肚子都大了。 可她却没有一点消息，说不着急是假的。 季晚晚听着前面还觉得不错，可听到最后两句，不由嘴角抽搐起来。 算起来，上一世她没结过婚，也没有过孩子。 这一世更是一醒来最小的孩子都八岁，她没有带娃经验，实在想不来若是儿媳妇有了孩子，她要做些什么。 不过她还是从儿媳妇的话里找到了重点。 “秋娘，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棉袄？” 本来准备好的说词，瞬间被这两个字打败。 好，是她忘了古代还没有棉袄。 “咳咳，类似于棉衣或棉袍，意思是说女儿和娘更贴心。” “女儿始终是要泼出去的水，儿子才能够在跟前尽孝，况且大郎的儿子，到时候也会是娘的长孙，会和大郎一样孝敬娘。” 季晚晚一怔，才想起古代女子嫁了人，就不能随意回娘家。 如果夫家是什么高门大户，一举一动都得看夫家脸色。 不过，孙子什么的都是以后的事，她现在要做的是让秋娘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第24章 剥了壳的鸡蛋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只要你和大郎过得好，你们开心，其他的都不重要。” 又说了一会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三人便将脸上的面膜洗了。 家里没有镜子，古代的铜镜做工繁琐，需要反复打磨，所以价格很贵。 寻常百姓家里鲜少有铜镜的，就算有，也不过是巴掌大小的铜镜。 像原主家里，大家伙平日里照镜子都是就着水缸里的水照照。 此刻，看着两个小姑娘对着水照镜子，双手轻抚着脸颊，眼中满是惊喜的样子，让她也忍不住笑了。 “娘，我觉得敷了面膜后，脸很是嫩滑，就像是” “像是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总之比我当初成婚时候开脸后还要嫩滑。” 郑秋娘努力想着词汇，眼中满是惊喜。 只可惜不论是水镜还是铜镜，本人都无法察觉脸是否嫩白。 倒是一旁秦云看着有些惊讶：“嫂子，你的脸看起来，和你脖子上的肤色有点不一样。” 也就是最近秦雷和秦书在家，会和秦风一道下田。 以往秦书在镇上的学堂，秦雷时不时去镇上打零工，田里的重担都在秦风身上，她也因此时不时跟着下田。 庄稼户，也不懂什么护肤，所以郑秋娘以往皮肤被晒得偏小麦色。 这段时间白了一些，却也不太明显。 牛奶是有美白功效的，季晚晚给她们用的是温水净面。 把毛孔打开后敷面膜，吸收效果会更好。 再加上她们抚着嫩滑的脸蛋，自然会有点心理作用将效用扩大化。 郑秋娘也看向二人。 嗯，季晚晚脸上皱纹不少，斑也不少，但是常年在家皮肤比她白了几个度，这么一看就觉得脸上的斑淡了些。 平日里板着的脸挂上温和的笑容，看起来比以往年轻许多。 再看秦云，平日里怯怯懦懦的小姑子，此刻笑意盈盈。 因为最近伙食提升，脸上也有了气血，还涨了点肉，看起来娇娇软软。 脸颊也很是嫩滑，就像出生几个月的婴孩般。 不过是敷了一刻钟的面膜，竟然就有如此大的变化！ 郑秋娘心里满是好奇与不解。 “配比你们也知道了，这段时日我们总是顶着烈日卖凉糕，以后我们每隔一天敷一次面膜。” 除了面膜，洗面奶，爽肤水这些也得弄出来。 夏天晒晒太阳就晒脱皮里，冬天更是干燥的不行。 她最近看中了系统商城里的一套蒸馏仪器，要一百积分。 之前完成了两个任务得了四十积分，这些时日签到又得了十几积分，算起来还有四十多积分。 只需要让秦书把欠款清零，再签到十几天，就差不多可以购买了。 有了蒸馏仪器，她就能做精油、纯露，还有香水，这些在后世可是女性市场里的重点捞金项目。 一不小心思绪飘远，等回过神，季晚晚忙起身。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午饭时间，现在我带你们去找食材。” 前些日子，季晚晚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里边有爬动的螃蟹。 比后世的大一些，不过那时候她更馋肉，而且每天做凉糕卖凉糕就很累，她也没那个心情捉螃蟹。 今天难得休息，她倒是有闲情逸致去捉螃蟹。 众人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让大家去找食材，但也没有多问。 只以为是要去找能吃的菜或是蘑菇之类的。 秦风和秦雷二人一人提着一个木桶，很快便到了河边。 河水并不湍急，也不深，宽度大概不到半米，站在一旁能清晰的看到水底的鹅卵石。 季晚晚看了一会，捉住一只稍稍比巴掌小的螃蟹放入桶中。 “多找点螃蟹，这个好吃。” 秦雷皱了皱眉：“娘，你不记得，去年家里馋肉的时候还吃过，里边都是壳，难吃不说还腥。” 最重要的是也没什么肉，还不好吃。 “那是之前家里调料不全，所以吃起来不好吃，你想想之前的下水、长虫。” 有了季晚晚的提示，秦雷到底没说什么。 他不怀疑娘能把不好吃的东西做的好吃，可再怎么变，这螃蟹就那么点肉，都不够塞牙缝的。 庄稼户不像那些高门贵户有诸多规矩和男女大防，就如村里不少男丁稀少的人家，妇人也会赤着脚下田插秧。 因此，在听到季晚晚发话后，大家都卷起裤腿，脱了鞋子下水捉螃蟹。 清凉的河水欢快流淌，一如此刻忙活的大家。 五个人出力，自然是满载而归。 他们不仅捉到了许多大螃蟹，还捞了不少螺蛳和虾。 季晚晚向来奉行有活一起干的真理，所以也不客气的吩咐起来。 “大郎把螺蛳装盆子里，倒点水倒点油，好吐泥沙，晚上我们吃爆炒螺蛳。” “二郎小四，你们把螃蟹刷一刷，阿云烧水。” 她和秋娘自然是主厨。 隔着门，众人心思不定。 看起来像是在院子里忙碌着什么，实际上目光却是忍不住看向厨房。 每当家里要做什么吃食，他们都非常好奇。 只因做出来的吃食不光味道好，做法也从未听过。 他们实在是很好奇，那些只有壳没什么肉的东西，水里多得是，村里人都没人要。 这种东西在娘的手里，能成为怎样的美味？ 在他们抓心挠肺的期待中，一阵鲜香的味道顺着门缝飘来，更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流口水。 “嘶，这也太香了，不知道吃起来什么味道。” 秦书咽了咽口水：“闻起来有点辣得呛人，看来是又加了茱萸。” 上回吃长虫的时候就放了茱萸，让他一边吃一边喝水。 等吃完后才发现嘴巴都有些红肿。 “我就喜欢吃加了茱萸的菜，你要不喜欢吃二哥帮你。” 他也不是太能吃辣，但那种辣辣的感觉就像是上瘾一样，一吃就停不下来。 不知等了多久，三人肚子都打起了鼓，厨房的木门也终于打开了。 “娘，我来端菜！” 秦雷第一个冲了进去，一手端着一盘红彤彤的螃蟹，看着就喜人。 一共三盘菜，一盆粥。 粥是虾蟹粥，三盘菜分别是香辣蟹、清蒸蟹和油焖大虾。 第25章 年纪不大，气性挺大 “首先，螃蟹要从这里打开壳，然后灰色长条的是腮，不能吃得去掉” 季晚晚恍然觉得自己像是幼儿园教师，在教导面前五个年纪各不相同的孩子螃蟹的正确吃法。 “原来螃蟹是这么吃的。” 秦风感叹间，秦雷已经吃完一只螃蟹，却还是含糊不清的附和。 “可不是！真好吃，还好今天捉得多，下午可以再捉一些。” “别光吃清蒸蟹，再尝尝另外两个菜。” “嘶，娘，这个香辣蟹好吃，小弟说他不爱吃辣的，把他那份给我。” 秦雷手里的还没吃完，就准备伸手扒拉以后两个。 却被秦书先一步抢了，眼中满是戒备。 “你想得美。” “哼，不给就不给，我等会就去捉！” 这段时日以来二人时不时就拌嘴，他们已经看多了，故而连个劝和的人也没有。 相比起咸香爽辣的香辣蟹，郑秋娘还是更喜欢鲜香浓稠的虾蟹粥。 “这个季节的螃蟹最是肥美，如果你们喜欢吃的话，不如挖，用来养鱼虾蟹。” 她前世有个私人庄园，里边有温泉，还有跑马场，甚至还有专门的菜园池塘。 想吃什么无饲料无农药的食材，直接去那取。 那还是她很早以前买下来的一块地，打算打造一个田园生活。 后来庄园被她一点点改造，不少人出高价钱想要买下，她都没有答应。 也不知道现在便宜了谁。 可惜她这个田园生活，是开局地狱模式。 以往家里吃饭最慢的就是秦书。 大家是习惯了快些吃完快些干活，而秦书在学堂里熏陶的吃饭如君子般文雅。 今天却是一反常态，众人还在吃着，他却是已经放下筷子。 “我吃好了。” 说完，秦书便匆匆回了房。 “这，小弟怎么吃的这么快？” 一看桌上，螃蟹也吃了没几个。 秦云猜测起来：“可能今天的菜不太合他胃口？” “怎么可能，”秦雷掰下蟹腿，目光盯着螃蟹，嘴上却不停，“没见他刚才吃香辣蟹就得喝三杯水，就这还吃了三只，不喜欢才怪了。” 季晚晚见他并不意外的样子，便知这个二儿子应当是知道什么。 “那你说他是为什么这么急着回房？” “我昨天晚上起夜的时候，见他房里的灯还亮着，我就偷偷从窗户那看了眼，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秦风等人对视一眼，齐齐摇了摇头。 秦雷又看向季晚晚，迎接他的却是季晚晚的一个白眼。 “你要是再卖关子，晚饭的炒螺蛳你就别吃了。” “别啊，我说还不成吗！” “我昨天看到，小四大晚上在屋子里抄书，就是之前去镇上他带回来的书。” 抄书？ 她倒是知道有些读书人家境贫寒，平日里为了赚点铜板会选择去书斋抄书赚钱。 看书籍的厚度以及抄书人的自己秀美，会分为三十到五十文不等。 看来这个小儿子是被之前发工钱的事情给刺激的。 想也知道，其他人都发了几十文，他这个自诩家里最聪明的人，竟然倒欠一百多铜板。 按照他心高气傲的个性，定然想要早点还清。 年纪不大，气性倒是挺大的。 “阿云，明天早上你多做点饲吃食给鸡鸭。” 其他的优待就没了。 这个年代的书生，看起来都柔柔弱弱的。 不少学子连续几天考试的时候，都是被抬出来的。 所以身体素质，要从小锻炼起。 尤其是秦书以前吃得喝的好，已经成了个好看的小胖墩。 原主这个儿子，说娇生惯养也不为过。 她倒是想要看看，在体会过了挣钱艰难后，他是否会坚持下去。 又能坚持多久。 如果能够学会不铺张浪费，倒是好事一件。 隔天去镇上卖凉糕的时候，季晚晚便让郑秋娘把凉皮的做法交给张阳春的母亲。 继上一次担担面之后，没等对方开口，季晚晚便直接提出卖方子。 “这凉皮只适合夏季，所以有时间性，分成就不必了，方子二两银子就可。” 首先凉皮的做法不难，主要在于淀粉的提取。 不像担担面，夏日可以冷拌，冬日可以热拌。 冬日还能够搭配汤一起售卖，所以一年四季都卖也没什么。 凉皮吃起来会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而且即便是热的出锅，也冷的快。 听季晚晚解释，张家这才没有继续坚持。 季晚晚口述，让秦书将淀粉的提取方法写下来，二两银子便到手了。 时间很快便从月初到了月中，季晚晚正关起门来记账，门边被敲响了。 季晚晚忙将账本倒扣着，起身开门。 倒不是原主不识字，原主在成婚后，对于自己大字不识自卑过。 所以央求秦大勇教她，只是可惜原主资质不咋地，一两年能认识百来个字就不愿意学了。 因为那个时候原主剩下了儿子，心里踏实有了倚仗，对于不喜欢的识字自然不装了。 不过这件事几个孩子不知道，就是秦风也只知道原主学过认字，但是到底认识哪些，到了什么程度，就不清楚了。 季晚晚也会在秦风秦雷教导的时候一旁学习，她繁体字认识，但却不会写。 “你有什么事？” 话落，就见秦书从怀中拿出一串铜钱递给她。 “这是我欠家里的一百一十文铜钱。” 哟呵！ 这么快就攒够了，看来这段时间的秉烛夜抄没白费。 看秦书眼下青黑，罕见的多了几慈爱：“我儿真不错，家里人以往种地辛苦几个月才能赚得的钱，我儿一个月就赚到了。” 秦书没有反驳，嘴角扬起，他也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就这么能赚钱很厉害。 却不想季晚晚下一句让他傻眼了。 “不过相比起你花钱的速度，还是有点慢，以后继续努力。” 他顿时想起以前每回旬假都要拿五十文，这一百一十多文他抄了小半个月。 除此之外，笔墨纸砚这些都是几百文起步。 “明天就是旬假，到时候你跟着娘去镇上逛逛。” 秦书也打算明天去镇上找同窗打探青山书院院长的消息，便没拒绝。 把小儿子送走，季晚晚立刻关门，唤出系统。 第26章 托梦 【检测到宿主任务完成，奖励30积分，黄粱一梦3】 【宿主已通过新手任务，额外奖励系统背包3格，储存上限200。】 系统背包！ 季晚晚有些稀奇，试着把手放进装着铜钱的木盒里，心里默默对系统念着：存储。 下一刻，她只觉得手中铜板似乎少了，接着调出系统背包，就见到背包里有三格空间，都列示着铜钱。 右下角还有数量标识：铜钱200、铜钱200、铜钱200。 心中再次默念：取出。 手下的铜钱变得多了，背包里也再次空了下来。 太棒了，以后她有什么不方便的东西，就可以存在系统背包了。 季晚晚看了眼，现在已经有99积分了，明天签到后就可以买整套蒸馏器具。 连明天都等不到，季晚晚藏起木盒，便去找了两个儿子。 “大郎二郎，明天你们一早先去山上找找花，最好是有香味的，越多越好，你们俩一人找一种。” “花？娘，要那么多花做什么？” 秦雷挤上前：“大哥，你这就不懂了，我听说花也能做糕点，还能做菜，比如桂花年糕，还有什么荷花酥。” 季晚晚瞥了他一眼，好好的大小伙，怎么就天天张口闭口就是吃。 “昨晚你爹托梦，教了我个新奇玩意，做出来会比卖凉糕更赚钱。” 她不介意透露一点，然后把所有的锅都扣在那早已化为尘土秦大勇身上。 有了系统有了积分，万一以后再兑换出 “比凉糕更赚钱！” 家里买了不少碎米，红糖每三四天买一次，每天能赚四百多文，在他看来比镇上的那个糕点铺子还赚钱。 他想不到还有什么会比卖凉糕更挣钱的。 难道像镇上的悦来酒楼一样？ 而秦风却更关注另外一点：“娘，你刚才说爹托梦给你？那爹他在下面过得好不好？” “什么在下面，他是在上面，你爹那么聪明那么厉害，早就凭着自己的努力从下面到上面去了。 先不论有没有神仙。 即便有，也不可能有那么容易成仙。 不然随手做一件好事，人人都能位列仙班了。 她把秦大勇说得越厉害，到时候拿出再厉害的东西，他们就会渐渐习以为常。 “上面？” 二人一惊，而后又欣喜起来。 “爹过得好就好，难为爹还惦记着我们。” 秦风眼眶微红，他是长子，对爹的印象最深。 “是啊，不过爹为什么只给娘托梦？这么多年也没托梦过。” 秦雷的话，让季晚晚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警惕起来。 面上却故意故意叹了口气：“这个我也问了，你爹说过去几年他不过是个小鬼差，官职太小，连托梦的能力都没有，也就最近才升官。” “另外，他上边还有不少人，所以托梦只能选择一个人，一旦选择以后都只会给她托梦。” “原来是这样。”二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好了，明天我们先试试看你爹教我的东西，如果成功了，我们再商量其他。” 隔天，季晚晚大早上便起了来，除了秦书外，谁都没带。 秦雷插科打诨想要跟着去都被她拒绝了。 众人只当她是见这些时日秦书抄书太累，想要带他去镇上买书开小灶，也没在意。 反正以往也不是没有过。 实际上，二人出了门之后，季晚晚便递给他一个布袋。 “拿着。” 秦书好奇接过，有点重，还有零散的声音。 当即打开看了眼，不由呆住：“娘，这些钱” “哦，就是你昨晚还给我的那一百一十文，钱还是我的，只是让你帮忙拿着而已。” “我就带了这些钱，待会你就用这些付钱。” 秦书没有拒绝：“好。” 不过一百一十文，算不得重，他倒也没在意。 二人走到村口牛车停着的地方，坐了上去。 牛车上还有三个妇人，有手里挎个篮子的，也有背着竹筐，不过上边都盖着块布。 应当是怕路上被太阳晒了。 “哟，是秦书和秦家的，你们今天怎么没带桶和扁担？该不会是吃食生意没人买？” 说话的是 一个满脸皱纹，脸色黝黑的妇人，一旁靠坐着一个竖着妇人发髻的年轻女子。 车上还有其他两个妇人，听到这话齐齐看了过来，眼中有好奇有嘲笑。 之前季晚晚他们去镇山卖凉糕的时候，都是选的下午太阳正盛之时，村里人那时候大多在睡午觉。 不过也遇到过几回村里的妇人，所以他们卖吃食的事情也不是没人知道。 更甚，她还曾在码头卖凉糕的时候，遇到同村的人扛货物。 这件事她也没想瞒着，察觉是迟早的事情。 也不知道被谁传得大家都知道，甚至还有人专程到码头那去看他们的生意。 码头的生意自然没有书院那么好，码头扛货是力气活，可不像电视剧里那种每次想扛几袋扛几袋。 那里招人的要求低，不论男女，只要力气足够大，每天能扛至少三千斤货物的人才会结算工钱。 长时间做这种劳累的力气活很伤身，所以只有极度缺钱想来快钱的才会去做。 比起镇上其他短工零工来说，工钱高，许多人为了消暑，能用更好的状态继续扛货，也会舍得买一碗凉糕。 但其他小料就不舍得多加了，除非是码头的管事或是要登船的商人。 也是因此，几个去扛货的村里人以为生意不怎么样。 季晚晚知道村里许多人都在等着看热闹，觉得她们卖的吃食也会和以前村里人一样不长久，甚至入不敷出。 “小本生意，就挣几个铜板糊口，这几天生意不好，所以今天歇息一天。” 季晚晚含糊盖过，她不是个低调的人，却也不会无故显摆。 另一个妇人哼了一声：“秦家的，我家有金说这几天在码头看到你们卖什么凉糕的，说两文钱一碗，一天能卖出十几二十碗。” “嘶，二十碗就是四十文，那一个月就得就得一两银子！” 年轻女子双手掰着算了好一会，眼中满是震惊的看季晚晚。 秦书挺了挺胸，不管是家里的生意，就是他抄书也能赚钱。 一时间，车里四人，把双眼睛齐齐看着她，都在等她回答。 第27章 空手套白狼 “哪有那么多，你家有金难道没告诉你凉糕上边还得浇上一大勺红糖浆。” “这赚钱之前就得先贴几百文买红糖，后来我发现生意不好倒是不想卖了，可架不住已经花了那么多，不把本钱赚回来一家人都得饿死。” 那人一听，还得先投入几百文，顿时不说话了。 有的家里攒了好些年也才几百文，上有老下有小的，不是谁都舍得孤注一掷。 却也有人不信的：“婶子，反正你们也想着快些回本，不如这样，你教我做那凉糕，我买点红糖，帮你分担点铜板怎么样。” 季晚晚看向她，要不怎么说还是年轻人脑筋转得快。 其他人听了都被成本劝退，那个小妇人却是想了个能够少花钱的方法。 可惜 “这凉糕的做法是我琢磨了好些时日，费了不少粮食才想出来的。“ “你要是想学会做，不知道能给多少钱买我的方子？” “买？”妇人傻眼了，“我是听着你说还没回本，怕你亏大太多想要帮你，你怎么还问我要钱？” 和她紧挨着的妇人更是忙附和起来：“就是，不就一个凉糕的做法吗，有什么好稀奇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季晚晚也笑了：“你这话说得对，那你去悦来酒楼找厨子把他的招牌菜都教给你。” “你你和悦来酒楼怎么能比？人家就是一个素菜都几十上百文，你也好意思！” “我总比某些人想要空手套白狼好，谁的方子是大风吹来的？” 心思被她点破，再加上一旁其他两人鄙视的目光，二人不由得噤若寒蝉。 另外两个妇人，倒是想继续攀谈。 但见季晚晚已经闭上眼靠在秦书肩上，张了张口，也不由得住了嘴。 怼了二人，但季晚晚心里也在思索。 待会回来想来大朗二郎的花也采的差不多了，她到时候蒸馏得到的纯露和精油，其实用途很广。 纯露可以作为平时的爽肤水用，天然无污染，对皮肤也好。 精油香味更加精纯，可以在做肥皂的时候加一点，就成了不同的香皂。 还有一些护肤品，也可以利用蒸馏设备提纯制作。 前几次在杂货店卖粮食的时候，她看到过有卖一些基础护肤品的，如面脂，价格和红糖有的一拼。 今天去镇上，她打算去专门的脂粉铺子看看，到时候做出来也好定价。 虽然她不清楚脂粉的具体价格，但怎么着也会比凉糕赚得多。 凉糕她本就打算卖到秋收，到时候天气差不多凉了下来，凉糕就没什么市场。 大郎说按照地里粮食的情况，大概还要半个月左右才能成熟。 所以她是准备这几天做完凉糕的生意不做了，至于凉糕的方子，能卖点银子最好。 同村的人，若是有人不错的，她不介意优惠点把方子卖了。 若是想要白嫖，那可不行，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娘，到了。” 睁开眼，牛车已经停了下来，其他人也都下了车。 季晚晚没看他们，当先走在前面。 “到了。” 季晚晚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脂粉铺子四个字，正要走进去，门口小二却是拦住了她。 “去去去，要乞讨去别处，我们这是脂粉铺子，随便磕坏一样卖了你俩都赔不起。” 季晚晚瞥了一眼，里边有两个年轻女子也朝她看来，目光有些嘲弄。 好似在说，她这么一张老树皮般褶皱的脸，真不害臊。 在美方面，她还真不害臊。 “我没走错，我要找的就是脂粉铺子。” “哼，我看你们怕是连店里最便宜的脂粉都买不起！” 见对方一直站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去，季晚晚脸色也冷了下来。 “怎么你们打开门做生意，还规定了能进你们店里的只有年轻小姑娘？” “你要这么说，我待会就去宣传，说你们脂粉铺子的小二瞧不起那些有了孩子 的女人，只欢迎年轻女子。” 本来在柜台前看账本的三十出头的女人，听见这话忙放下账本赶了过来。 “这位婶子，我是脂粉铺的掌柜的，方才是我家小二狗眼看人低说错了话，我在这替他向你赔罪，你万勿责怪。” 听起来算是诚恳，但从那小二在门口阻拦的时候，对方就在看账本。 若不是她反击，怕是真的要被那小二给堵在门口了。 “我若是就要责怪呢？” 女人蹙了蹙眉，却也不敢再如小二那般口出狂言。 要是面前的妇人真的像她说的那么做，怕是店里就要损失惨重了。 年纪大的女人如县令夫人，还有一些有钱人家的夫人都是他们店里的老主顾。 甚至比起年轻姑娘，她们花费的更多。 因为往往这些上了年纪的女子，都已经成了当家主母，手里并不缺银钱。 罢了罢了，和市井泼妇是讲不了道理的。 “这样，我做主，送你一盒三十文的润肤膏，算作道歉，你看如何？” 掌柜的在心中想着，若是面前的老妇人还不满足，她就只能让人把她们赶出去了。 季晚晚不知道掌柜的心中先礼后兵的打算，但却稍稍有些欣赏这位掌柜的。 三十文不多，但能够在听了她几句话后立刻意识到错误并做出挽救，还算懂得变通。 “可以。” 正好她想看看脂粉铺子里的润肤膏的质地怎样，便也没拒绝。 “先不急，我想进去看看其他品类，可行？” 掌柜的一愣，见季晚晚眼神清明，并无贪婪算计之色，换上客套的笑意侧身让开。 “夫人请，有什么功效不清楚的可以随时询问我。” 季晚晚一个个看了过去，不愧是镇上最大的脂粉铺子。 里边不止有胭脂水粉，还有护肤的，每一种旁边都有一个开盖展示的，可以抹上一点使用。 季晚晚试用了两种，一种雪肌膏的面霜，还有一款粉脂，一抹上能让肤色白两个度，但一点都不自然。 就像是，往上扑了一层面粉。 她还问了一些功效和价钱，心中不由直呼买不起。 就后世某多多上99一大袋的珍珠粉，这里不过指甲盖大小，就要一两银子，这也太贵了。 第28章 这妆容的确不好 季晚晚正看着，门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转身看去，就见外边驶来一辆马车，就停在正门口。 车上当先下来一个婆子和一个小丫鬟，二人回身搀扶着两个女人穿着精致的人从马车上下来。 二人一下来，掌柜的便急忙迎了上去。 “县令夫人，您带着小姐来了，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梳妆夫人也在候着，二位快里边请。” 县令夫人？ 二人从她面前走过时，季晚晚目光极快的扫视了母女二人。 二人身着锦服，年纪稍大的那个，双颊有些斑，发现发间别着两三根钗环，额头有些皱纹，法令纹较为明显。 年轻一点的女子五官普通，身形纤长，可惜皮肤太过暗沉。 尤其她还穿着一身粉色衣裙，更显黑。 脂粉铺掌柜的引着她们去了专程接待人的房间。 这一点，倒有些像是后世。 不少护肤品或化妆品店后面都会开辟一个小空间，为的是让一些顾客能够更好的体验产品。 季晚晚继续看了起来，鼻尖传来一阵桂花的香味让她鼻子有些痒。 “啊嚏！啊嚏！” 季晚晚忍不住打了个两各个喷嚏，用手在空中扇了扇。 嗯，空气中还带着些粉尘。 目光瞥过不远处的一个掌心大小的瓷罐，上边写着桂花香粉。 季晚晚走过去，拿起一旁的试用装，稍稍凑近就能够闻到桂花香。 和刚才闻到的的味道一致，看来她们擦的就是这个香粉了。 又看了几个产品，跟在身后的小二都有些不耐烦，却又不敢像之前那般出言不逊。 季晚晚权当不知，继续看着。 倒是身后的秦书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摆，小声道：“娘，我们看了挺久，要不然下次再来？” 心中想的却是，下次再也不要和娘一起来镇上了。 先是遇到一群想要占便宜的女人，再是你穿着寒酸被人拒之门外。 本以为一百一十文挺多，结果在这脂粉铺子里参观一圈之后，大多她们都买不起。 他不明白娘分明看到那小二没有好脸色，却为什么还厚着脸皮继续在这看他们买不起的东西。 更何况娘也嫁人，还这么大年纪了，也没有涂脂抹粉的必要？ 大嫂家里那么穷，又大字不识。 要不是他们家不要聘礼，他还没有功名在身，大嫂可是进不了他们家门。 所以大嫂能嫁进来就是祖坟冒烟，胭脂水粉这种金贵东西，更是不必买给她。 至于三姐 她如今才13岁，就算嫁人也得等到15岁及笄以后。 而且娘说过，三姐以后嫁人就是要泼出去的水，也没有擦脂抹粉的必要。 那娘看这么多脂粉是要做什么？ “下次？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季晚晚无视他的请求，继续看了起来。 实际上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她在等那位县令夫人和县令千金出来。 原主见过的女子基本上都是村里人，都糙着一张脸。 不仅从不保养，甚至还因为生活的贫苦，事务繁杂让面容显得比同龄人更苍老。 刚才那个掌柜的年纪有点大，面上白的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花楼接客。 想要知道这个时代贵妇人的审美，只能见到她们本人，或是接触给化妆的人。 古代有钱人身边的丫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擅长梳妆伺候的，她接触不到。 没想到今天就遇到来梳妆的，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错过？ 又磨蹭了一会，就见那处房间打开，母女二人当先走了出来。 那位县令夫人的脸上，粉打得太厚了，应当是想遮住脸上的斑痕。 而且脸上腮红太重，整体看起来装造偏浓，带着点风尘的感觉。 至于那位县令小姐。 季晚晚目光看去，险些吓了一跳。 如果说县令小姐进去的时候脸色暗沉，那现在出来的时候，就直接变成了一个死人脸。 惨白惨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拍鬼片，和脖子以及露出来的手背完全是两个颜色。 显然，母女二人也不满意，脸色比起进来的时候要难看，眉头都皱起来了。 “这个梳妆娘子还不如上回那个，我这次是要参加品桂宴，结果画的妆容这么难看，我以后再也不来你们店里了！” 县令夫人说完，她女儿也绷不住了：“娘，我不要这样去品桂宴，会被她们笑死的，我没脸见人了！” 掌柜的急忙上前想要安抚二人：“县令夫人，您别生气，不然这样，我现在再去把之前那个梳妆娘子找回来，你们消消气” “找回来有什么用，她手艺也不怎么样。” 掌柜的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回身瞪了一眼低垂着脑袋的女人。 “你之前不是挺会梳妆的吗？怎么弄成这样？” 那人抿了抿嘴不敢抬头：“掌柜的，我只会画肤色白点的年轻女子，县令千金肤色不白，若是不打上一层粉，可不好看。” 县令千金本来被化妆成那样就心情不好，一听对方还在那狡辩，更是气了。 “你这话是说我黑？” “小妇人不是这个意思，是小妇人的错。” 那梳妆娘子见县令千金气势汹汹等着她，忙惶恐的摇头，甚至腿一软就准备跪下，胳膊却被人提了一把。 梳妆娘子不由看去，就见面前站着一个穿着补丁衣裳，面色看起来有些凶的老妇人扶住了她。 “这妆容的确不好。” “我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妆容。” 不止没有把缺点掩盖，反倒扩大化了。 这妆容娘子如果是后世在她的手下做事，怕是连个临时工都混不上。 掌柜的听了面带怒气，本来县令夫人和千金就不满意这妆容。 她现在跳出来又拿妆容说事，岂不是在火上浇油？ “这位娘子，请你慎言，来人，送” 季晚晚却是把她挤到一边：目光真诚的看向二人：“方才听二位说参加品桂宴，这两个妆容浪费了不少时间，想来留给二位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是愿意顶着这副妆容惹人嘲笑，还是愿意赌一次，相信我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 第29章 双赢 “放肆，你” 县令夫人脸色一黑，张口就准备呵斥。 却不想一旁的女儿却挽上她的胳膊：“娘，我们已经这样了，趁现在还有时间，不如试试如何？” “反正最差也不过是现在这般被人嗤笑，可万一呢？” 见县令夫人似是被说动了，掌柜的急忙上前。 她弄不清楚季晚晚的心思，万一这女人是存心想要弄垮店里的生意呢？ 万一这女人是其他铺子的人呢？ 她可得说清楚，别到时候因为一个外人得罪了贵客？ 掌柜的一上前，季晚晚就明了她的心思，再一次把她挤开。 “我叫季晚晚，家住在青山村，相公是秦大勇，若是待会妆容您不满意，尽可差人去找我。” “不过我有自信，我待会给二位的妆容，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县令夫人倒是笑了：“那好，我就信你一次，若经你手的妆容让我们满意，赏钱自然不会少你的。” 季晚晚这才正式看向掌柜的：“掌柜的，还得借你店里的房间一用，另外，我并未带胭脂水粉，待会怕是要从你这那几种可好？” 掌柜的正愁没有机会让县令夫人和县令千金消气，挽回二人。 现在一听季晚晚的话，忙不迭同意了。 “可以，只要你能够画出让县令夫人和县令千金满意的妆容，缺什么胭脂水粉都能用。” 自家老爷和县令有些交情，今日得罪了县令妻女，若是让二人被人嘲笑，怕是会影响两家交情。 况且她也知道县令为人清廉，所以即便她这么说，待会县令夫人和小姐用过的胭脂水粉，都不会不付钱的。 “那就先请掌柜的让人打两盆水来，让县令夫人和县令小姐净面。” 得益于刚才几乎将店里的东西都看遍了，所以按照二人的皮肤情况，她很快便选了一堆化妆品。 掌柜的和秦书在门外候着，掌柜的心急如焚的在门外走来走去，连带着小二都没心思招待客人了。 掌柜的走来走去，目光瞥见秦书，不由蹲下身问他。 “这位小兄弟，刚才那位妇人是你娘吗？” 秦书点点头。 “那你娘妆容化得怎样？在你们村里是否很有名气？” 秦书从来没听过季晚晚会化妆，毕竟他自从有记忆以来，就没见娘涂脂抹粉过。 可刚才娘那么笃定的样子，让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在爹去世前，娘很擅长涂脂抹粉？ “会一些。” 他心中只希望娘是真的会，不然得罪县令大人的妻女，他不敢想象若是被记恨，会有多惨。 正说着，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打了开，掌柜的急忙冲到门口。 “不错不错，这妆容我很满意。”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母女二人前后走了出来。 众人不由看向她们的妆容，便是守在门口那位年长的嬷嬷也不由一喜。 “夫人这妆容好似才二十出头的小妇人，小姐的妆容看上去更为娇俏，且比之前要更好看了。” 何止是好看，季晚晚让她换了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再用偏冷色调的淡色腮红在鼻翼上方一小块晕染 总之，等到她化完妆，县令小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险些认不出那就是自己。 要不是理智还在，怕是她都要忍不住跳起来兴奋惊呼。 至于县令夫人嘴角的笑意也怎么都无法压下。 到了她这个年纪，即便平日里保养，可还是会有皱纹。 再加上她面部有斑，看起来就更显老。 因为自卑，每回她都会在有斑的部位多多涂粉盖住，时间久了皮肤不透气就更不好了。 可季晚晚速度不但比之前那个梳妆娘子快，妆容更是让她感觉像是换了个头。 另外，考虑到她们是去品桂宴，她还在母女二人眉间各画了半朵桂花花瓣。 她以往来街上见过的大多是男子，并不知道这个朝代有没有花钿妆，但却很喜欢。 本朝也没有什么额间点缀的忌讳，她便放心大胆的画了上去。 就连掌柜的看了也不由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忙跟着附和。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妆容，服帖又好看，您二位今日品桂宴定然会惊艳全场。” 掌柜的这话无疑是说到她们心坎上，县令夫人大手一挥：“掌柜的，方才这位娘子拿的那些脂粉再每样来两份，另外，嬷嬷看赏。” 那位嬷嬷忙上前，拿出一个小荷包给她。 “这位娘子，你给夫人和小姐化的妆容夫人很好，这是你的赏钱。” 季晚晚淡定接过，倒是让县令夫人高看一眼，只觉得季晚晚虽然看起来穿着朴素，但却宠辱不惊。 在把荷包收入袖中的时候，手指忍不住捻了捻，心里很是兴奋。 这手感，这大小！ 她没猜错的话，里边应该是一锭银子，也就是十两。 天知道她心里有多开心！ 全家人辛辛苦苦了一个来月，哪怕加上卖凉皮的二两银子，家里也才不过六两银子。 现在不过是帮两个人化了个妆，加起来一个时辰都不到，就进账十两。 “夫人谬赞了。” 送走县令夫人和小姐，掌柜的这才目光灼灼的看向季晚晚，眼里却带了些急切。 “这位娘子，我店里正缺一位给贵客化妆容的梳妆娘子，不知道你可愿意来？” “价钱好说，就定在二两银，每月有两日假，每次给客人画完妆容，且让客人满意，都能有三十文的赏钱。” 要知道当初秦雷被糕点铺子的掌柜看中，让他去做活，一个月也不过一百六十文，包吃住。 而季晚晚这里相当于底薪就有二两，若是给十人化了妆容满意，那就有三百文的提成。 这个价格，若是被村里其他人知道，怕是要争破头。 就在秦书以为她会答应的时候，季晚晚却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不了，我家中在卖吃食生意，离不得人，不过也得多谢掌柜的今天大度才能双赢。” 她指的是临时借用房间，以及掌柜的允许她随意拿店里的脂粉给县令妻女上妆。 至于二两银子，便是卖凉糕的生意，一个月都不止二两银子。 “那好，今日要多谢你临时帮助，才没能惹怒她们。” 二人出了脂粉铺子，因为感念与季晚晚帮助，掌柜的除了润肤膏之外，还额外送了一盒口脂。 第30章 要不你借我几十两银子 季晚晚没有推拒，她临时救场也是帮了忙，这不过是谢礼而已。 说不定以后她还会和这位掌柜的有生意往来，也不必拘泥于一盒口脂。 “家里的盐快见底了，还有” “娘，你什么时候学会化妆容的？” 季晚晚话音一顿，低下头正巧和秦书认真的眼神对上。 她蹲下身，温和一笑，手落在秦书脑袋上抚了抚。 “娘在成婚前，可是一村里一枝花。” “后来你爹也总夸娘好看，还总给我买各种胭脂水粉，可惜你爹去得早，不然娘说不得也像其他夫人那样看着像二十出头。” 说着，季晚晚不由得想到前世存款九位数，名下还有庄园、海景房等不少产业不少。 公司每个月利润可观，用的护肤品最便宜都是五位数，每年花在脸上的钱就抵得上普通人的两套房。 秦书看着她眼中满是怀念的神色，神色一怔，顿觉手中的口脂和润肤膏有些沉重。 “我，我以后考取功名也赚大钱给娘买胭脂水粉，还，还要穿金戴银！” 季晚晚又抚了抚他的脑袋：“傻孩子，你先把自己的束修挣出来再说。” “娘，家里不是在卖凉糕挣钱？就当就当我借您的” “你也看到家里这些时日挣的钱大多都用来改善伙食了。” “娘年纪大了，怕是等不到你功成名就的那天，吃一顿少一顿，所以不想留有遗憾，也不想亏待自己。” 才怪！ 自从吃了健体丸后，身体是三十多岁，可实际上每天她都觉得自己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力气再大点，或是学一两年武功，说不定女版武松就是她了。 秦书脸色惨白，娘的手掌这么温暖，为什么嘴巴吐出的话却是这么冰冷。 季晚晚起身，牵起他的手：“走，去杂货铺买东西了。” 一百一十文，买了一罐盐，一条四斤重的大鱼，外加五个包子和一把厕纸。 实在是用叶子总有种会便秘长痔疮的感觉，所以她还是决定奢侈一把，用厕纸。 回去的时候依旧是坐牛车，村里的牛车每天上午一趟下午一趟，错过就只能等下午的车或是走回去了。 季晚晚也舍不得，所以难免在牛车上遇到之前的同村人。 尤其还是讨人厌的白嫖母女俩！ 不过刚才趁着秦书去结账的时候，她偷偷看了眼荷包，果然是一锭银子。 有些事往往不会那么尽如人意，就如同此时。 她不想理那母女俩，可对方不放过她。 二人目光在秦书身上打量了好一会，最终落在他背上的背篓里。 “秦书，你们还买了这么大的鱼？这得多少铜板啊？？” 秦书瞥了妇人一眼，客套道：“没多少，家里太久没吃肉，鱼是收市前买的,便宜了不少。” 年轻小妇人不信：“就算便宜也便宜不了多久？看起来都有三四斤了，这不得二十几文？” 要知道猪肉也才十五文一斤，昨天听说她有孕了，婆婆也才舍得买三两肉。 和这条大鱼相比，本来她还洋洋得意，现在心里只剩下嫉妒了。 秦书年纪小，又不蠢，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所以撇了撇嘴没回答。 见此，那小妇人只觉得秦书是怕了，继续冷嘲热讽。 “听村里人说，每次你回来，婶子都会买肉做给你吃，怎么今天买这么大的鱼，你一人吃得完吗？” 秦书也干脆靠在扶手上，闭上双眼不说话。 “对了，你好像回家挺久了，怎么不去镇上？难不成是你被夫子逐出？还是你家里已经穷得交不起束修了？” 喋喋不休的声音在耳边显得尤为聒噪，季晚晚忍不住了。 “是啊，我家穷，穷得交不起束修了，要不你借我几十两银子？” 几十两？ 没门！ 就是几文都不可能！ 小妇人被怼的脸色涨红，她婆婆顿时看不过眼了。 “想得美！读不起书就去田里种地去！穷鬼！” 哟呵！ 季晚晚反倒是笑了：“是啊，我家穷，可我家就算穷，也吃得起四斤大鱼，不知道你们买得起几斤？” “你”二人顿时无话可说，好一会才道：“你就继续假阔气，我就等着看你没钱了以后是卖田还是卖闺女！” 牛车内终于安静下来，她总算可以安心神游天外了。 “娘，你们回来了，怎么还买了这么大的鱼！” 秦雷勤快的接过快和秦书差不多高的竹筐，急忙把里边的东西一样样拿了出来。 “肉包，还温着，正好我们一人一个。” 季晚晚手中也被分到一个，便拿着包子吃了起来。 “秋娘，那鱼做两道菜，一道红烧鱼一道酸菜鱼。” 上回买的鱼，秋娘已经学会做红烧鱼了，但酸菜鱼没做过，甚至是第一次听说。 “娘，酸菜鱼是用酸菜做辅料吗？” 农户人家，最多的就是酸菜咸菜，一小碟就够全家下饭。 “是，二郎，你把鱼去鳞，大郎你把柴劈了，对了，这是我买的厕纸，以后不许用树叶，用这个。” “咳咳咳，娘，你说得是真的？我们我们家也用上厕纸了？” 不怪秦雷不敢相信，实在是村里人都用的树叶，就是镇上的寻常百姓怕是也没多少家会专程买厕纸用。 “用，以后都用厕纸，不用树叶了。” 相对于其他人的惊奇与欣喜，秦书最为淡定。 因为书院里用的也是厕纸，所以用厕纸的话，他更为习惯。 “行了行了，你们先吃包子，我去厨房了。” 酸菜鱼的做法很简单，以往做酸菜鱼，她最喜欢喝酸菜鱼的汤。 酸酸辣辣的，又带着鲜香，特别好吃。 想到这，她又有些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酸菜鱼主要是把鱼肉切片，要薄薄的，先腌制一会，然后裹上蛋清和淀粉，这样会让鱼片的口感更嫩” 随着木盖被揭开，酸辣鲜香的味道扑鼻而来，秋娘和正在烧柴的秦云也跟着深吸口气。 “娘，这就是酸菜鱼吗？好香啊！” “汤一定很好喝！” 酸菜鱼的香气甚至都盖过了红烧鱼，所以一上桌，众人便相继勺了汤汁在饭上。 第31章 你发现了什么 “这汤嘶，酸酸辣辣，又鲜又香，好喝！” “好喝，比排骨汤都好喝！” “正好这几天我和大哥在后山挖了一块小池塘，这几天再寻多点石头嵌进去，到时候就能养鱼虾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酸菜和鱼也能搭配，并且搭配起来的味道这么好吃。 饭间，季晚晚将在脂粉铺子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众人不由满是艳羡。 “二两银子！我之前在糕点铺子的活计做十个月才能赚赚到二两银子，更别说每给一个贵客化得妆容满意，就加三十文！” 秦雷嫉妒到声音都变了，随机想到家里做凉糕生意，一天进账几百文，突然觉得二两银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饭吃得差不多了，今天轮到秦风洗碗，便收拾了碗筷去了。 其他人也去忙了，季晚晚把秦云和郑秋娘叫到面前。 “脂粉铺的掌柜的送了我一盒口脂和一盒润肤膏，润肤膏给阿芸，口脂给秋娘，就得趁着年轻好好打扮起来。 三女儿才13岁，年纪太小，先保养的好，把粗糙的皮肤养得细嫩点再说。 二人受宠若惊，秦云眼中满是感动，一低头，直接冲入她怀中，脑袋埋在她肩头。 “呵呵，这么大了还撒娇呢。” 季晚晚笑着拍了拍她的背，并没有推开她，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不枉费她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总算看到三女儿真的如一个小女儿般撒娇了。 “娘，你不许笑人家。” 秦云依旧不肯抬头，一只手拽着她的衣摆晃了晃。 “好好好，不笑你不笑你。” 说是不笑，嘴角的笑容却丝毫没有收敛。 郑秋娘眼眶微红，只觉得手中的口脂是那么的珍贵。 “娘，谢谢你，我很喜欢。” “只是只是村里也没什么人用口脂” 村里人用口脂，大多是成婚当天用一张红色口脂抿一抿就成，没谁会专程买一盒口脂。 不说别的，就是自家舍得给儿女买的也不多，更何况是婆婆呢？ “打扮是你自己的事，你开心就好，别在意别人，那些人不过是羡慕或嫉妒罢了，你和大郎喜欢就好。” 等她把护肤品还有化妆品都研究出来了，就手把手教儿媳妇打扮。 不说别的，保证她随意打扮一番，出门就是村里最好看的小媳妇！ 待二人回了屋，季晚晚便让秦雷把早上采摘的花拿了来，而后关闭堂屋的门，这才拿出蒸馏仪器开始蒸馏。 有了完整地一起，蒸馏的过程不复杂，主要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蒸馏萃取过程中，油水会分离，因为密度不同，精油会漂浮在上层，而沉淀在下层的蒸馏原液就是纯露。 品桂宴。 “清水县县令夫人、小姐到。” 随着通报声落下，县令夫人张氏同女儿才被人引着进了院子，众人的说笑便停了下来，目光齐齐看向她。 有和张氏关系好的夫人眼都值了，犹豫着上前拉着她的手。 “静荷，你是静荷？这是你闺女梦兰？” 张氏心中窃喜，却故作不知的打趣：“当然是我们了，我们不是上个月才见过吗？” “你们这是用了什么美肤养颜的东西，怎么大变样了。” 其他夫人一听，也忙凑了上来。 “是啊，你比上个月看起来美了不少。” “也年轻不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姐妹俩呢。” “就是，我记得梦兰之前看起来比我黑，现在倒是显得我是最黑的了。” “还有你们额间的是桂花吗？画上后真好看，很称你们的衣裳首饰。” “更衬今天的品桂宴会，这梳妆娘子一定是个手巧的，一定不是你府中婢女？” 涉及到变美的问题，她们便没了之前的矜持，一个劲的想知道她们变化的原因。 母女二人还是第一次在聚会中被众星捧月的当成焦点，心中的虚荣到了极点。 虚荣点怎么了？ 谁不想美美的走到哪都被人艳羡？ 以往她们因为妆容老气，皮肤暗沉总是别明里暗里的嘲笑，现在好不容易轮到她们母女被艳羡，自然要把以往的气还回去。 “哟，你今天的妆容可不太好看，看起来比以前老多了。” “你的妆容脸上粉太多，走起来掉粉，看你衣襟上都是粉” 好一会儿，张氏才抚了抚鬓边发丝，开口道：“的确不是我府上的婢女，是金家的脂粉铺子里遇到的一个妇人，我和梦兰的妆和衣裳、首饰的搭配都是她选定的。” “妇人？”张氏好朋友一愣，“你的意思是说，给你们梳妆的，不是脂粉铺子里的梳妆娘子？” “不是，不过她妆容化得这么好，想来脂粉铺子的掌柜应当会想办法留下她。” 没留下也不要紧，她可是记住了季晚晚自报家门的地址。 看那妇人穿着补丁衣裳，应当是家里不富裕。 若是下次再有什么大的宴会需要，到时候多给点银钱，想来能够说动那妇人。 季晚晚不知道，在品桂宴上，二人的妆容让她出名了一回。 眼看着晚饭差不多好了，她还在堂屋里没出来，在外边等着的几人都不由得急了，只能把饭菜放在锅里温着。 秦雷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就差变成一缕青烟飘进去了。 好一会，才转过身，其他人忙迎了上去。 “二郎，看到什么了吗？娘到底在做什么？” “二郎，那些花到底有什么用？” “二哥，娘还要多久能出来？” 面对大家的询问，秦雷挠了挠脑袋：“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门缝那么小” 秦云白了他一眼：“那你趴在门缝上看那么久，感情什么都没看到。” 秦雷也不恼：“嘿嘿，我是没看到什么，但也不是没发现。”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的新再次被他吊了起来。 “快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得了，二哥什么都看不到，还能发现什么？又不是在炒菜，还能有点香味。” 秦书慢慢不在乎的说，以往二哥总是挤兑他，现在找找机会，他自然不会留情。 谁想，他说完，秦雷反倒肯定的回答：“没错，我就是闻到了香味。” 第32章 精油和纯露 “香味？什么香味？” 秦云好奇的也凑到了门边，吸了吸鼻子，不由小跑过来。 “二哥说得是真的，我也闻到了，是花香，不过闻起来更浓！” 郑秋娘：“花香？难不成娘是想要做什么熏香？” 秦书：“听说有钱人家就喜欢用熏香，熏衣服，熏屋子，睡前还有什么安神香，不过听说熏香都很贵。” “贵好啊，贵了家里就能多赚点银钱。” 就可以早点起一间屋子，不，到时候造一座大屋子，就像镇上员外老爷那样用青石板造的。 光是从外面看，就觉得气派，有钱！ 秦书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屑：“要是熏香是谁都能做得出来，还有别人什么事？那么贵的东西，过程一定很复杂，娘一个人怕是做不出来。” 秦雷就是看不惯他那样，有心争辩：“你少瞧不起人，你不是去过酒楼，那你敢说酒楼的厨子做的菜能比娘做的好吃？” 秦书默了，他在外边吃过的那些菜式，的确都不如娘做的好吃。 可这熏香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东西，娘怎么可能会？ 没等他继续犟嘴，堂屋的门便打了开。 一时间，屋内的香气也向外涌，站在门外的几人只觉香风扑面。 “好香啊！” “这是什么花，大郎二郎，你们采来的花竟然这么香吗？” 不怪郑秋娘好奇，在婆婆和秦书去镇上的时候，她也见到二人采来的花。 只不过当时并没有闻到有什么香气。 大郎摇摇头：“我采的是野菊花，没什么味道。” 二郎有些兴奋：“那一定是我采的那种白色小花，我闻过是有点香气，只不过没有这么浓。” 很快，季晚晚走了出来。 “你们快进来，来给我参考参考。” 一行人进了堂屋，就见堂屋的桌上摆着四个坛子，两大两小。 小的比巴掌稍稍大一一些，就像是一个小酒坛。 大的则是脑袋大小，即便那几个坛子上都盖了红布 没办法，她没找到合适的瓷瓶，为了节约成本，就只能先用坛子装了。 这几个坛子是前些天新买的打算用来腌菜的，打算等后院的蔬菜长出来后腌制。 结果先被用来装精油和花露了。 “今天大郎和二郎一人采摘了一种花，分别是野菊花和茉莉花，我把这两种花按照你们爹说得提纯，得到了精油和纯露。” 先给你们感受一下野菊花纯露和香水的区别。 说着，季晚晚把一个大坛子上的红布揭去，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好香啊，这就是野菊花的香气吗？” “是挺好闻的，我以前都没注意过野菊花竟然这么香。” “娘，这是纯露是用来做什么的？淡淡清香，我想那些贵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季晚晚对于他们的反应很满意：“每种花的作用都不一样，精油的效用比纯露更好。” “例如这野菊花纯露的功效是抗氧化，也就是减缓皮肤衰老，防止皮肤干燥、松弛、出现皱纹等现象，还能够祛痘印，更适合年纪稍大的女子。” 说着，她分别给几人手背滴上几滴纯露和精油，让她们自己感受。 茉莉花纯露和精油更是，那淡雅的香气，让家中女眷更是喜欢。 将作用和功效介绍完，二人眼中满是兴奋。 “娘，这纯露和精油，听起来好像比脂粉铺子里的润肤膏还有用。” 秦云眼中满是跃跃越试，她今天用了娘给的润肤膏，涂在手上润润的。 用在脸上也润润的，不觉得干燥。 “那当然，这润肤膏抹在皮肤上的确滋润，但保湿度的时间短。” “等后期，我再试着做点口脂和胭脂，到时候家里女眷们都用上！” “二郎，明天卖凉糕的时候，你去打听一下镇上卖瓷器的有几家，哪家手艺好点，我要找个适合的瓷瓶把纯露和精油装起来。” 看脂粉铺子里那些东西的定价就知道，寻常人家很少用得起，可以说在镇上走的是中高端路线。 别看她有了仪器，蒸馏纯露和精油不难，但那些花是野生生长的，无法量产。 而且那么一大盆花，却只蒸馏了一小坛精油。 成本这么高，定价也不能太便宜。 要走中高端路线，包装一定要上得去。 就像是后世那些品牌护肤品，外观一看就让人觉得高大上不说，还有专程的会员卡、会员积分以及礼盒等。 当那些人用过后，各种功效的评论让更多人知道，渐渐形成了品牌效应，更加广为人知。 她也要效仿，所以在包装上不能落了下乘。 价格也不能低了。 她有足够的自信，当那些人用过后，机会牢牢抓住她们的心，成为她的回头客。 “娘，那这个纯露和精油，是怎么做出来的？”秦云有些好奇。 “额”季晚晚沉思一瞬，示意秦雷把堂屋的门关上，这才继续，“我不是和你们说了，这纯露和精油是你们爹托梦教我做的。” “其实，娘还隐藏了一点，就是你爹他，还给了我一样东西，就是用来蒸馏提取纯露和精油的。” 众人一惊，他们没想到还有这回事。 “娘，爹给了你什么东西？” 秦书好奇的环视整个堂屋，却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不输于堂屋里的东西。 “你们先把桌上的坛子搬下去，我把东西给你们看，你们不许大惊小怪。” 秦书轻笑：“娘，我不会的。” 其他人也争相表态：“不会的，娘你放心。” 既然他们这么说，季晚晚也不客气，拿出一个荷包，手假意从里边拿出东西放在桌上。 就在她手碰到桌面的时候，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一套蒸馏仪器。 除了季晚晚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是什么，但却不妨他们看着冷凝管以及烧瓶等瞪圆了双眼。 “这怎么如此清透，还能够透过它们看到另一边。” “小弟，这是不是就叫琉璃？” 被点名的秦书只得道：“书上说琉璃其色彩流云漓彩，其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这个的确晶莹剔透，但其他的却并不像。” “四郎说得不错，这东西不叫琉璃，它叫玻璃，总之世间只此一套。” “以后蒸馏精油和纯露的过程，我会交给你们不知道你们谁想学？” 第33章 对不起 最终，季晚晚选定了秦风、秦雷和秦云学蒸馏方法。 秦风作为家中长子，让他参与，作为表率作用。 秦雷则是卖凉糕这段时间以来，在生意上的一些处理方式和意见，让季晚晚发现他对从商的兴趣。 正好她想着以后生意做大，也得有个人出面，总不能什么事都她亲力亲为不是？ 秦雷有这方面的兴趣和天赋，是个不错的人选，得赶紧培养起来。 方子嘛，总得掌握在自己手上。 秦云则是毛遂自荐，想要参与。 本着一个慈母路线，季晚晚自然不会拒绝娇娇软软小女儿的请求呢？ 只不过现在不行，今天采摘的花已经用了。 晚饭后做好凉糕众人便洗漱准备歇息了，季晚晚却是兴奋的辗转反侧。 “系统，秦书屋子里的灯熄了，应该是睡了，荒凉一梦要怎么编织梦境？” 【宿主在背包中选定黄粱一梦，点击使用后会出现一张光屏，宿主可用意念将内容填补。】 【选择使用人之后，十二小时内入睡即有效。】 十二小时，他倒是不用一直守着秦书睡着了。 想到这，季晚晚急忙打开系统背包。 系统背包只有三格，都装了东西。 第一个格的是蒸馏装置，第二格装的是银子，目前有十六两，剩下的铜板则是在家里的铜钱盒子里作为日常零用。 大头银子随身携带，就不怕人不在家的时候损失钱财了。 第三格则是装的黄粱一梦，后续如果还要解锁第四格，就得要100积分，或是完成10个任务。 目光瞥过任务一栏，见早上还没任何动静，今天却有了一个提示，不由点开看了。 【限时任务1：3天内帮助金夫人打造满意妆容，任务奖励：15积分，古法口脂配方。】 【限时任务2：3天内售出纯露2瓶，精油2瓶，规格不限，任务奖励：35积分，无害化肥配方。】 口脂配方！ 化肥配方！ 季晚晚直接兴奋的坐了起来，这两样正是她目前最想要的。 再加上两个任务就有五十积分，说什么也得完成。 只是金夫人是谁？ 难不成是她卖凉糕的时候接触的某个客人？ 也不对，来卖凉糕的基本都是男子，就算真有什么夫人的，也定然会让奴仆来买。 而且打造妆容，这不是她今天才做的事情吗？ 她记得那位县令夫人好像是要参加品桂宴，想来是她打造的妆容让母女二人出了一把风头，所以提了一句她。 看来她得好好注意一下，那位金夫人是何许人也。 至于纯露和精油，最近几天也得带在身边，方便推销。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点开使用黄粱一梦后，意识里果然出现一张光屏。 “既然是梦，那就有多惨写多惨，让他在梦里体验一回社会的毒打！” 这一晚，季晚晚睡得很好，梦中的她比上一世更有钱更享受。 起来时，众人都神清气爽，唯独秦书哈欠连天，惹得秦风都关心起来。 “小四，今天你不用去镇上，怎么这么早起？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谁想秦书看到他关心的表情，直接冲了过去，紧紧抱住秦风的腰，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呜呜呜，大哥，对不起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 秦风手足无措的安慰他：“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秦雷眼中满是嘲弄：“哈，小四竟然也会哭？上一回想让大哥休了大嫂入赘，这次该不会又想到什么坏点子想要博同情？” 谁想，听到他的话，秦书从秦风怀中抬起脑袋，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你真哭了哎，你要做什么？” 对上秦书如兔子般通红的眸子，秦雷声音都小了许多，他没料到秦书真的哭了。 却不想，秦书又冲进他怀里，抱着他一顿猛哭：“二哥，对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我我本来也，也没多生你的气” 秦雷摸了摸鼻子，他时不时挤兑小四，也只是因为看不惯娘总是偏袒他，对自己的忽视而已。 抬头见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季晚晚，秦雷忙抬起手解释：“娘，我可没惹他哭，是他一早上看到我和大哥突然冲过来哭。” “是啊，我看着小四打哈欠，问了一句，结果小四就哭了，可能是身子不舒服。” 季晚晚当然知道秦书为什么哭，八成是昨天她写的剧情太‘刻骨铭心’了。 毕竟系统可是说了，用黄粱一梦做得梦，醒来也会记忆尤深。 这不，今天就看到成效了。 黄粱一梦，诚不欺我，看来她得给自己好好留一颗，到时候做个两辈子都不敢想的美梦。 嘿嘿嘿！ 知道归知道，季晚晚面上还是不能忘了自己‘慈母’的马甲。 “四郎，你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了？和娘说，娘带你去医” 季晚晚话还没说完，秦书又极快的抛弃面前人，似乳燕投林般投入她的怀抱。 “娘，我错了，我以前怎么那么坏，呜呜呜” 季晚晚身子一僵，笑容也跟着顿了顿，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 这小胖子刚才好像哭出鼻涕了，好想一巴掌扇飞他怎么办！ 她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一丝嫌弃，这才扯了扯嘴角。 “没事，你爹曾说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不管你做错什么，事情都过去了，娘和大家都会原谅你的。” 怀中小脑袋满是依恋的转了转，闷闷的声音传来：“真的吗？” 秦风：“真的。” 秦雷：“对，小弟，我也没怪过你。” 秦书微微侧过脑袋看向郑秋娘和秦云：“大嫂，三姐，你们会原谅我吗？” 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却还是想也不想的点头。 “我们没怪过你。” “小弟是我们家的骄傲，三姐怎么会怪你呢？” 得到大家的回答，秦书又埋着头在季晚晚怀里蹭了蹭。 好一会，他才抬起头脸色通红的跑了。 “我，我去洗漱。” 秦书红着脸洗漱，心里的愧疚却越来越深。 第34章 梦境 昨天他做了几个梦。 对，不是一个。 确切的说是五个。 他先是梦到自己变成大哥，从很小开始就得帮着带家中的弟弟妹妹，还得帮娘分担活计。 家中事情做得最多，却因为家中最小的弟弟要读书而不得不省吃俭用。 一年到头没吃过几次肉，也没吃过几次大米饭。 甚至每次弟弟旬假回来，都能看到弟弟吃着他种出来的大米饭，还有那闻着就让人流口水的肉。 不仅如此，弟弟还连个正眼都没看过他，各种颐指气使。 他心中生气，想要冲过去把那个‘他’打一顿，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按照他的要求做好。 他在梦里做得最多的就是种田种田！ 才刚娶了个媳妇，场景一转他就三言两语被那个小弟出的主意，逼迫他休妻入赘。 本来他以为入赘到有钱人家后，至少不用天天在烈日下种地，不用风吹日晒的在地里劳累。 谁想，这却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他嫁的那个痴傻的员外小姐，每天总是变着法的伤害他。 他有一次实在是疼痛难忍，挣扎的时候推了一下员外小姐，导致对方后退的时候摔了一跤，扭了脚。 被员外知道后，便让人用绳索捆住他，饿了他两天，直到他没了力气，才让员外小姐继续折磨他。 最后，他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虽然是在梦境，但梦里的东西那么真实，就连疼痛都能感受到。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醒来的时候，场景一转，他又变成了大嫂。 还变成了二哥，三妹，最后是变成了娘。 等到他醒来，梦境中的一切越发让他脑中清晰。 越是清晰，就越让他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有多过分，愧疚感如潮水一波一波涌来，要把他淹没了。 刚才他看到大哥，梦中的记忆越发清晰，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好在 他及时醒悟，大家都没有怪他。 好在，大哥没有休了大嫂。 好在，他还没有功成名就嫌弃二哥，逼得二哥离家出走，客死他乡。 好在，现在还早，三姐没有因为他交束修没钱而被他出主意卖给镇上的员外老爷做妾。 还有娘，在对他疼入骨中，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功成名就，却被嫌弃太过粗俗，给自己丢脸，所以让她孤苦伶仃的在村子里独自生活。 后来恰逢饥荒，吃观音土而活活胀死 秦书洗漱完，到了堂屋，见其他人都等在桌前没有动筷，不由愣了。 秦风第一个看到他，招了招手：“小四，快来，二弟给你盛了粥。” “谢谢二哥。” 秦书想起刚才的哭泣有些别扭，有些害羞，不敢抬头看秦雷。 “没事，谁让你是我弟弟呢。” 季晚晚适时开口：“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大家珍惜现在和将来，努力改正就好。” “好！” 众人齐声应道，视线相接，一同笑了。 秦书极力要求今天也要去镇上，还要求大家一起去。 季晚晚想知道黄粱一梦之后，他到底想做什么，便同意了。 到了镇山，让他们先卖凉糕，季晚晚则是在秦雷的带领下，去了镇上的一家瓷窑。 季晚晚选了两个大一些的瓷瓶，两个小一些的瓷瓶。 初步估计，大一些的瓷瓶可以装50毫升的液体，小瓷瓶可以装30毫升的液体。 大瓷瓶用来装纯露，小瓷瓶用来装精油。 不过这是暂时的，既然准备做自己的品牌，她准备从瓶身到外包装，都要高大上。 最重要的是同别家的东西区分开来，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她家的。 至于品牌名字，她也想好了。 “我想要这种大小的瓶子，但是想要稍稍改进一下，在外边加上不同花的彩绘。” 瓷窑的东家迟疑道：“这种有彩绘的会比普通白瓷瓶贵上不少，你选的这两个白瓷瓶，大的五文钱，小的三文钱。” “如果加上彩绘，大的一个九文，小的一个六文。” 好家伙，小瓷瓶加上彩绘都翻倍了。 秦雷也咂舌：“这也太贵了？这么小的瓷瓶上画点东西，就得加三四文一个？” “没办法，我们瓷窑专程画彩绘的匠人也是按个收费，你想想街上那些卖画的穷书生，谁不是一幅画都能卖个几文钱？” 这么说的也没错。 来的时候秦雷就说这家瓷窑价格最公道，加上彩绘价格是比原价贵了些，却也在她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如果我订的瓷瓶数量多，能不能便宜点？” “大的单次买满一百个，我便宜你五十文，小的单次买满一百个，便宜你三十文，先收三成订金。” “可以。” 瓷窑的东家让季晚晚先去寻个书生或是画师，把要绘制的花画在纸上再给他，季晚晚便又花了二十文画了野菊花和茉莉花的花样子。 野菊花看起来是迎风招展，而茉莉花则像是从枝头垂下的独景，好似看着就能让人感受到阵阵花香。 而后她又找了个工匠，把买来的两种瓶子留下，画了个类似后世香水的那种挤压盖，里边的弹簧也是用金属做成的细丝。 这些构造对于古人来说很新奇，工匠见了图纸跃跃欲试。 东西很小，再加上工匠手巧，很快就琢磨出了个能够扣住瓷瓶且密封住的木盖。 这个朝代对铁器没有太多规定，只是每个工匠铺子按照规模每月的金属用度有记载，只要不超过太多，且同一人购买超过一定限额才会要求官府备案。 她现在要用到的铁丝材料太少，即便是几百个，加起来怕是也还不如一口锅的用料大。 只是价钱贵了些，一根铁丝三文钱。 在工匠不断调整下，终于做出了合格的弹簧。 季晚晚试着装了水，按压了几下便见到水珠出现。 “好，就按这个来，大弹簧和小弹簧各要三百个，这是订金。” 至于外包装，季晚晚又去书斋找了那里的掌柜的。 “掌柜的，我要这种硬一点的纸，类似你这的诗笺，做成这种类型” 等到外包装都洽谈好后，季晚晚这才带着秦雷回了青山书院外。 第35章 你说了什么谎？ “就卖完了？看来今天生意不错。” 昨天只做了四斤的量，大概一百二十碗左右，也没打算再去码头卖，所以就少做了点。 按照她的预计，可能跟还会剩下十几碗的样子。 郑秋娘很是开心：“娘，那些学子听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卖凉糕，本来打算买一碗的都变成了两三碗。” “是啊，到最后还有些人没买到的。” 季晚晚笑了：“既然卖完了，那就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 秦书却是跑了过来，牵着她的手：“娘，可以先把东西放到张哥的面馆里吗？我想带大家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这么神秘？” 秦雷说话也不再带着嘲弄，实在是今早秦书那哭包的样子，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说了什么重话惹哭她。 秦书不肯说，只道：“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行，今天就听我们小四的。” 季晚晚发话了，和大家一起把东西放在了面馆里。 众人随着秦书走，越走，季晚晚越觉得熟悉。 “咦，这好像是去小弟以前学堂路，你该不会要带我们去你以前的学堂？” 秦风他们很少出村子，对秦书学堂的路不熟悉，可秦雷时不时到镇上找活计。 有时候原主担心秦书在学堂里过得不好，所以有时候秦雷打零工挣了铜板，就会买点东西让秦雷送去。 走在最前面的秦书身子一僵，却又继续朝前走着。 季晚晚看着他脚步加快的背影，心里有了个大致的猜测。 一刻钟后，能够看到不远处秦书读书的学堂，季晚晚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小四，去见你夫子可不能空手去，先买点东西。” 说着，季晚晚走到一旁小摊贩处买了点水果，而后又买了两斤五花肉，这才和大家一同去了学堂门口。 秦书当先上前敲了敲门，没一会便听到门后传来一道年轻中年男声：“来了来了。” 声音落下，木门被打开，露出门后一张中男人的脸。 男人看到来人的时候一愣：“秦书，你们这是？” 实在是秦书身后还有几个人，人数太多让他满是疑惑。 秦书可是他爹最得意的弟子，以往秦书住在学堂里，他也见过好几回，自然认识。 “师兄，我带着家人来拜访夫子，请问夫子今日可在家？” “在的在的，这些时日爹也时常念叨你们，这边请。” 男子把他们引进门，又和妻子要给几人看茶。 秦书却是上前接过：“师兄，我来，突然来看夫子，是我打扰了。” 季晚晚和秦风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送了过去，二人很是不好意思。 “我爹已经没再教导你了，难为你还的得空来看他，有心了，我现在就去告诉爹。” 没一会，男子便同那位夫子走了来。 “秦书，听说你今天来见我，有心了有心了。” 夫子虽然上了年纪，可精神头不错，抚着虚白的胡子，笑着走近。 随即，目光看到季晚晚他们，不由看向他：“这几位” 没等季晚晚他们开口，秦书却是先一步跪下：“夫子，我说谎了。” “你这是做什么？” 秦书突然的动作，把两方的人都吓了一跳。 夫子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他起来，又想起什么，不由收了手。 “你说了什么谎？” “那日街上遇到夫子，我谎称他们是我同村之人，实际上他们是我的娘亲，大哥大嫂，二哥和三姐。” 夫子的儿子不可置信道：“你是说，你之前不敢承认他们是你的家人？” 秦书头垂得更低：“夫子，师兄，那时我觉得家中卖吃食的商人行径，而士农工商，最为低贱，所以才”所以才不敢承认那是他的亲人。 夫子继续问：“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敢承认了？” “因为因为我这些时日抄书，并且和家中一起做吃食卖钱，才知道挣钱艰辛，知道过去在家中行为太过自私。” 秦书本以为，会迎来夫子对他的失望。 谁想，等了一会，却突然感觉到脑袋一沉。 抬头看去，夫子正微微弯着腰，一手抚着他的脑袋，眼中并无丝毫责怪之色。 “夫子，您不怪我？”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敢于承认错误，正视自己的错处，值得夸赞。” “其实那日我已经认出你娘来了，好在你及时醒悟，现在看来，你家中亲朋也已经原谅你了，我又有什么立场责怪你？” 夫子双手扶着他双臂，把他扶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最得意的门生，是个好孩子。” “世人只道士农工商，商人唯利是图，最是低贱。但书中又有云：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柱石）民也。你要记住，凡事不可一概而论。” 秦书眼眶一红，抬头看向老者：“学生谨记夫子教诲。” “大哥，夫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云小声问秦风，她没上过学，只认识几个字，所以夫子说得文邹邹的话她听不懂。 “夫子说，读书的、种田的、做工的、经商的这四类人，是一国的基石。”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季晚晚也不由得心里给夫子点了个赞。 告别夫子后，众人到面馆拿上东西便回村了。 他们才从牛车上下来，人还在村口，就有妇人凑上来。 “秦家的，县里有个人坐着马车来你家，说是找你们，你们走运遇到贵人了！” 村里也就村长和村长的堂叔家里有钱买得起牛车，村长家的牛宝贝只用来农耕。 村长堂叔家里的牛车，则是用来拉人去镇上赚点铜板。 至于马车，附近几个村都没人买得起！ 也难怪他们看到马车会兴奋。 季晚晚面不改色：“人呢？” “人在你家门口等着，那人说是要等你回来。” “那行，谢谢你了，大郎，拿两个鸡蛋感谢一下。” 秦风没有丝毫迟疑，反倒是那妇人不好意思了。 “这鸡蛋太金贵了，留着给你家四郎吃，我就是提醒你，别让贵人久等了。” 说着，妇人便匆匆跑了，好似怕晚了就真的拒绝不了。 第36章 又是一锭银子 季晚晚不由笑了，见识过想白嫖的，还有贪得无厌的。 像那个妇人这般拒绝好东西的人，却是有些少。 两个鸡蛋在她眼里算不上多金贵，却是庄稼户都舍不得吃的。 即便许多人家都养了母鸡，可鸡蛋都是留给孩子和有孕或是生产了的女人吃，再就是老人。 其他人馋嘴了买不起肉，才会炒一个鸡蛋吃。 更多的，还是把鸡蛋攒着，留着去镇上卖钱。 季晚晚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好一会，才想起妇人是谁。 ——大牛媳妇，人称大牛嫂。 是村里为数不多的热心人，有一儿一女，为人泼辣，做事麻利，在村里人缘和份风评不错。 在家里菜还没长出来的时候，秋娘基本上都是去她家买的菜。 以后可以多接触接触。 她记得大牛家好似也在村尾，和他们家挺近的。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此刻更想知道那个‘贵人’到底是谁。 不一会，一行人就看到了家门。 门外除了一辆马车外，还远远围着一群人。 显然，人爱看热闹的八卦之心在哪个世界都是相通的。 “让让，让让，他们回来了。”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回头看去，自觉地让开一条路。 季晚晚神色不变，走近了那马车上的帘子被掀起，露出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季婶子，我们又见了，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是镇上脂粉铺子的掌柜。 “原来是掌柜的，让你久等了，先请里边坐，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聊。” 金掌柜没有拒绝，她了解那些远远围着的村民或是没怎么见过马车，也或许是好奇她来找季晚晚的目的。 谁也没有被当猴看的兴趣，再者她要商谈的事情也不好让其他人听到。 马车进不去，金掌柜让小二和马车在外边等着。 秦雷走在最后，关上门，隔绝了外边好奇的视线。 季晚晚把人带到堂屋，郑秋娘端了碗水上来便快速退去，其他人也都在院子里。 他们在听到秦书说那是脂粉铺子的掌柜的之后，便默契的在外边等候。 堂屋里。 金掌柜本以为端来的是一碗普通的茶，也给面子的端起来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满口清香，周身的疲乏也散去不少。 “这茶” 这是菊花茶，有疏风散热、清肝明目、平抑肝阳的功效。 自从家里赚了钱之后，家里每天都会在井里吊着茶水，等他们从镇上回来后饮用。 有时候是菊花茶，有时候是酸梅汤。 “不错不错，没想到这菊花茶还挺好喝，看来等我回去也得让人买点。” 季晚晚笑了，直奔主题：“不知道掌柜的今天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上回婶子” “我也才三十五，你叫我季姐。” 季晚晚心里估摸着，这个掌柜的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 原主三十五，不过是过去那么多年劳累，才会看起来比同龄人显老。 金掌柜似是有些惊讶的扫了眼季晚晚，才反应过来的点点头：“季姐，那我就说了。” “上回多谢你出手，帮县令大人的妻女画的妆容，听说在品桂宴上被许多夫人夸赞艳羡。” “后天是我伯母，也就是金家夫人的生辰宴，只是我家夫人前些日子不知沾了什么，脸上有些红色斑点，一时间消退不下去。” “生辰宴早已定下，且请帖都发了出去，所以那日伯母势必要出席，身旁梳妆丫鬟试了好些妆容，都没能遮掩。” “我那日观季姐你的搭配与妆容，便将县令家小姐的肤色暗沉压下，还有县令夫人脸上的瘢痕遮掩，便想着不知你后日是否能帮帮忙？” 说到最后，金掌柜面上满是紧张的补充：“自然，酬劳我也不会少，而且到时候我会让马车来接你，你看可好？” 又是一锭银子！ 季晚晚垂头看着，却早已心动。 说着，便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是订金，事成之后会再给你一锭银子，若是伯母满意，定然还会有其他赏赐” “可以，不过我也有一样东西劳烦掌柜的带给金夫人。” 季晚晚拿出随身携带的白色瓷瓶：“这是用野菊花制成的纯露，每日早晚净面后按压几下在掌心，而后轻敷在面部，能够舒缓面容，长期使用能够减缓皮肤衰老和皱纹的问题。” 金掌柜听了，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瓶子，按照季晚晚所说轻扭开，顿时一阵清新淡雅的味道传来。 “可是我伯母之前就是用一些护肤的东西才长了红点，这个她怕是” 季晚晚笑了：“金掌柜不必担心，这纯露并非花粉之物容易过敏，只要金夫人对水不过敏，就能够使用。” “如此，那便谢过了，后日早上我会让小二早些来接你的。” 二人又说了一会话，主要是询问那位金夫人平日里的装扮风格，见时间差不多了，金掌柜便提出离开。 季晚晚把她送到门口，看着金掌柜的马车远远离开，这才准备关上门。 人群中却有人不合时宜的开口：“秦家的，听你叫她掌柜的，是镇上哪家店的掌柜的？掌柜的亲自来找你，不会是想买你那凉糕的方子？” “对啊对啊，看他穿得那么好，还买得起马车，一定给了你不少银子买下方子？” 季晚晚瞥过去，很好，又看到了白嫖母女俩。 没等她开口，秦雷便凑了过来：“怎么？你眼红？就不告诉你！” 话落，秦雷便关了门，把那对母女气得想要骂人，偏偏正主都不理她们了，不由得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走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凉糕，再过不久天就要冷了，我就看到了冬天你们还怎么挣钱！” 秦雷可不管外面的人，关了门便急忙跟了过去。 “娘，那位掌柜的是不是又要请你去店里给人画妆容？这次出了多少银子？” 其他人也跟着竖着耳朵听，他们平时没钱，去镇上都不敢去其他铺子里，唯恐多看两句被小二骂没钱。 谁能想到，今天镇上最大的脂粉铺子的掌柜的竟然亲自上门找娘！ 第37章 我们的口碑就要来了 “金掌柜让我给她一位亲眷后日生辰梳妆，大郎二郎，你们拿上几个鸡蛋，去一趟村长家，就说我要把家后面的两座山给买下来，你问问要多少银子。” 别听两座山就以为会很多银子。 他们家后边的两座山不过是两座小山坡，大山还算不上。 山路坑洼不好浇灌，所以山头的价格向来不贵，包下山头的人也不多。 二人很快便回来了。 秦风：“娘，村长说那两座山头没什么动物，野菜也不多，但若是要买下来一座山得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不算多。 比她预期的要便宜点，不过付了订金后，她现在手里只有二十五两银子。 买两座山头还差十五两。 不过没关系，她送出的那瓶纯露，只要金夫人用了，就会感受到它的好处。 她猜测金夫人脸上的红点是因为化妆太久不卸妆，所以堵塞毛孔才导致微微过敏。 况且古代的一些化妆品会加入朱砂，对皮肤更不好。 这里的植物天然无污染，提取的纯露更是能舒缓皮肤。 秦雷好奇：“娘，你要买两座山做什么？二十两都购买四亩上等田了。” “还记得昨天的纯露和精油吗？以后买的人多了，山里的野花不够，我打算两座山都种满花。” 秦云本就是个小姑娘，一听不由笑了：“好哎，以后两座山种满花，一定很好看，说不定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闻到花香。” 秦雷更关注另一个问题：“娘，纯露和精油，你打算卖多少一瓶？” 昨天他们在山上找到的野花不要钱，但瓶子加盖子纯露都十二文了，想来怎么说应该卖十五文？ 一盆花可以蒸馏一小坛子纯露和精油，装个二三十瓶差不多 秦雷在脑中盘算十五文一瓶能赚多少，算着算着就皱了眉头。 卖凉糕的话，一天就能卖一两百碗，加成本的话能赚三四百文。 可那个纯露和精油，也不知道一天能卖出多少瓶。 这要是卖的少了，怕是还不如做卖凉糕。 “初步定价的话，纯露五百文，精油一两银子一瓶。” 一瓶纯露当做爽肤水早晚用的话，差不多半个月能用完，一个月得要两瓶。 纯露和精油只是个开始，后续她还会继续研究其他东西。 等到她完成任务，得到口脂配方和化肥配方，推广后又会是一批收入。 所初期她不打算定价太贵，却也不能太便宜。 其他人神色比当初听到凉糕定价的时候更夸张。 如果说当初听到凉糕定价是惊奇、不可思议，那现在，就是惊悚了。 “五，五百文就那么一小瓶？”秦风大张着嘴，都可以塞一个鸡蛋了。 “还有那精油更小瓶，居然要一两银子！” 秦雷更愁了：“娘，卖这么贵，会有人买吗？” “有钱人多着呢，上回我和娘去镇上的脂粉铺子，里边最便宜的都要几十文，贵的还有一二两银子的。” 听了秦书的话，秦雷还是有些纠结：“可是可是金家在镇上就是首富，金家的脂粉铺子也开了那么多年，人家东西都是有口皆碑。” “口碑都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我们的口碑就要来了。” 几人一愣，娘这是什么意思？ 季晚晚却是没有再继续解答：“时间不早了，都洗洗睡，明天休息，大郎和二郎去镇上拿瓷瓶和瓶盖。” “记得再去书斋拿礼盒，东西太多你们别磕碰坏了，可以雇一辆牛车回来。” 秦雷接过六两银子，手抖得不成样。 有害怕，更多的则是激动。 一想到这六两银子得花出去五两多，他就觉得心痛。 这得买多久的凉糕才能攒到啊！ 秦雷背影沉重的走了，一路上双手死死踹在怀里，唯恐被人看出他有银子 说是休息，可实际上等大郎二郎把订的东西带回来，他们一家下午便都在打包。 一瓶精油和两瓶纯露算作一套，还有特意设计的包装礼盒，也是参考后世的某品牌制作。 礼盒最上方印有红色烫金的‘朱颜’两个字，就是她设计的品牌名。 礼盒的最底下还有一个纸质手提袋，方便拎着出行或送人。 上边还放着对应纯露和精油的两指宽花型书签，除此之外还放着一朵对应的干花。 干花上边，季晚晚还滴了几滴精油，这样一打开就能够闻到淡淡花香。 不算花和时间成本，单单一套的包装成本就要四十一文。 好不容易把东西都包装好了，便都放在她屋子里。 现在东西少还没什么，等以后蒸馏的种类越多，还是得有个专门的仓库。 本来还觉得怀揣二十多两银子算是比巨款，可算着以后要用到的地方，季晚晚突然觉得赚钱之路任重而道远。 系统发布的限时任务只剩下16小时，算起来就是截止到明天正午。 和金掌柜说的举办生辰宴的时间一致，也就是说系统所说的金夫人，就是金掌柜的伯母了。 一大早，他们才准备吃早饭，门便被敲响了。 秦雷开门一看，见是金掌柜和那天见过的驾车小二，忙请人进来。 “金掌柜，快进来，吃了没？要不坐下一起喝碗粥？” 进了门，金掌柜看到桌上的粥不由笑了。 “季姐，正巧？我怕你们还没吃，就让小二买了点。” 郑秋娘端上两碗粥，分别放在小二和掌柜的面前。 “金掌柜若是还没吃，不妨尝尝我们家的鱼片粥。” 堂屋里有两张桌子，早上他们都习惯了在院子里吃饭，正好客人来了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这般倒也不会显得唐突。 鼻尖鲜香传来，还能看到粥里边有几片白色东西， 莫非这就是鱼片？ 闻着倒是鲜香，看起来也不错。 饶是金掌柜已经吃过早饭，也不由食指大动。 “那好，我还没吃过鱼片粥，正好尝尝。” 金掌柜让小二买了不少东西，有油条、包子、馒头、糕点和馅饼。 她上回来见过季晚晚的家人，所以这次让小二买的分量足够。 季晚晚要陪着金掌柜说话，便让郑秋娘和秦云帮着把东西分成两份。 第38章 这简直比抢钱还快 “这鱼片粥不错，鲜香软嫩，看来煮粥的人火候把控的好。” “是我大儿媳做的，她厨艺方面很有天赋，学得很快。” 正在分糕点的郑秋娘听了，心中窃喜，手中动作更快了。 “不错，你这几个孩子，各个相貌堂堂，儿媳妇也孝顺，都是你教导的好。” “谬赞了。” 说着说着，金掌柜便转了话题。 “季姐，你前天送给我伯母的那个纯露，还有吗？” 听到纯露，本在呼哧呼哧埋头吃的秦雷也不由放慢咀嚼，怕吃的太快漏听了什么。 “有的，金夫人用后是否面上红痕消退了不少？” “的确，”金掌柜也不卖关子，“今天来请你，伯母特地叮嘱想要再买几瓶纯露。” “而且我也想买几瓶，自己用，有多的话再送人。” 秦雷他们双眼一亮，正愁怎么卖钱，就有人找上门，还一开口就买好几瓶！ 季晚晚却是道：“前天送的一瓶，是因为感谢金掌柜的推荐，但纯露和精油制作过程复杂，成本高，所以我目前并不准备大量出手。” “每人每月只限两套，每套二两银子，目前只有野菊花和茉莉花两种。” 金掌柜何等聪慧，一听她这么说，下意识问道：“既然季姐你无法量产，不如把方子卖给我？我和伯母都试过，价钱方面定然不会低。” 买断的生意，无异于杀鸡取卵，她自然不会做。 “方子我就不卖了，金掌柜可以先买一套回去，等到用过后，再来找我。” 金掌柜眼神一动，欣然答应：“好，不过我要两套，只是不知野菊花和茉莉花的除了香气，功效上是否还有区别？” “野菊花纯露能够舒缓皮肤，长期使用能够减缓皮肤衰老和皱纹的问题。” “茉莉花纯露则是能够保湿，长期使用能够使皮肤更加白皙透亮。” “精油功效比纯露更甚，纯露更适合涂抹在面部，精油的话可以在洗脸的水中滴上一两滴，沐浴的时候也能够滴上几滴。” 说着，季晚晚凑近金掌柜，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开口。 “听说精油，可以在夫妻亲近前涂抹可以增进夫妻兴致，对身体也无害。” 她这个说的人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金掌柜听得脸色通红。 也是，这里可不像后世那么开放，夫妻就是在外边拥抱都要遭人非议。 “我就一种来一套好了，劳烦季姐待会多准备几套，想来我伯母和我表妹也会买。” 吃完饭，季晚晚便坐上马车去了金府。 等到马车驶出再不见踪影，秦风这才关上门。 几人面面相觑，秦雷双手紧握，眼中满是兴奋。 “四两银子这就到手了！” 秦书点点头：“娘也太厉害了，这简直比抢钱还快。” 秦云：“大哥二哥，以后我们家是不是会越来越好？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了？” “当然，我们家以后会越过越好。” 秦风看向秦雷，二人眼中满是满足，心里却是在感叹，娘真的太厉害了。 他们本还觉得五百一瓶的纯露，不会有人舍得花钱买，更别说精油了。 然而打脸来得如此快。 不仅金掌柜爽快的买了两套，甚至还让娘多带点。 听金掌柜的意思，如果不是娘说每人每月只限买两套，怕是金掌柜会买更多。 一天进账几两甚至十几两，只要想想，秦雷就恨不得跳起来大叫一声，表达自己的兴奋。 季晚晚可不知道家里几个孩子有多兴奋，此刻的她和金掌柜聊了会，便在查看金掌柜的脂粉盒。 脂粉铺子里卖的每一种都有，可谓是准备齐全。 “我伯母屋子里有不少脂粉，但人总有偏爱的颜色，所以我把铺子里有的都带上。” 季晚晚点了点头很满意：“我可以为金夫人做妆容，也会为她配上适合的衣衫、首饰，但发髻我不会梳。” 她是真不是梳，原主的记忆里也只是用块布把头发包起来，和村里寻常妇人的发髻差不多。 其他的款式，只在电视剧里看过，但具体怎么梳，就不得而知了。 金掌柜一愣，随即释然：“无碍，我伯母身边自有梳头的丫鬟，只是妆容平平，大多是寻常样式，端庄有余，却也平白看着老气几分。” 难怪！ 之前在脂粉铺子里看到县令妻女找画妆容的娘子，她还觉得奇怪。 有钱人家或是这种官太太，身边少说也有那么两三个伺候的丫鬟婆子，总不能连个化妆的都没有？ 现在想想，应当是那些丫鬟婆子给正室夫人化的妆，应该是那种规规矩矩，端庄得体的样式。 像年轻小姐的还好，可以穿的鲜艳点，加上淡妆会好点。 若是嫁做人妇好些年的，尤其那种三十出头或是更大年纪的，再传艳丽的颜色怕是会惹人非议，说不端庄了。 在妆容上也会更显得成熟，许多驾驭不了的人就会看起来显老。 马车比牛车快上许多，二人没聊多久便停了下来。 随着金掌柜带路，季晚晚很顺利进了金家。 要不怎么说金家是镇上首富，一进屋便能够看到不少地方透露着‘有钱’的气息。 进门处假山流水，一路走来兰花朵朵，微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与花香。 有钱就是享受！ 走过垂花门，便到了后院，客人还没这么早来，所以从正门进来倒也不怕会冲撞了谁。 待婢女得了准许引二人进了屋，金掌柜也适时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 “今日是伯母生辰，这是我送的贺礼，另外，这位便是我那日所说的擅长化妆容的季晚晚。” 被点到名，季晚晚看去，就见对方面色温和，看起来三十多的样子，面上的红痕有些淡，并不容易察觉，不过眼角眉梢的皱纹也算是明显。” “那瓶纯露不错，用着感觉很舒服，接下来劳烦你为我化妆容，我想看起来年轻点，但不要太出格。” 金夫人的要求并不难，季晚晚点点头，同梳妆丫鬟说了搭配的发髻，便开始选衣裳、上妆。 第39章 要你你选谁？ “这这是我？” 金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惊喜溢于言表。 “伯母，的确是你，季姐手下的妆容真是每每都让人惊艳。” 饶是见过季晚晚出手的金掌柜，再看心中还是佩服。 金夫人对镜好一番欣赏，随即担忧起来：“原来在上妆前抹点纯露，画出来的妆容这么服帖，这纯露还有吗？” 金掌柜这才让候在门外的婢女进来。 婢女手中捧着六个礼盒，选了其中两个在金夫人面前打开。 “金夫人，这两款分别是野菊花和茉莉花” 如之前同金掌柜介绍的那样，季晚晚把两种纯露和精油的用法、功效都简单说了一遍。 结果是金夫人大手一挥，六套全要了。 至于一人两套？ 正好她膝下一儿一女，加起来三人，六套正好！ 甚至金夫人还打算给院子里丫鬟婆子所有人都买两套。 至于到底是给她们买还是另有用处，季晚晚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说制作复杂，没有那么多。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金夫人和金掌柜便先行离开，差了个身边的婆子把季晚晚送回去。 村里人正在劳作，就见早上离去的马车再次进村朝村尾驶去。 “这几天怎么总有马车来？而且怎么都是去村尾得到秦家。” 村子里大多数人都姓秦，但还有许多外姓，所以村里人称呼他们家都是村尾秦家。 再就是秦书娘，或是秦风娘。 “可不是？听说他们在镇上卖吃食，难道是认识了有钱人家？” “我看不像，我家那口子在镇上码头做工，他说这两天都没见他们去镇上，应该是不挣钱赔本了。” “我就说村里其他人做吃食生意赔钱，怎么可能他们赚钱，可惜儿子好不容易考上童生，结果，没钱读书，看来考秀才都没机会了。” “对了，我昨天早上上山挖野菜的时候，还见到了秦风媳妇，她嘴巴红红的涂了口脂，她哪来的钱？” 春花在湖边洗衣服，本来听着他们说秦家生意不赚钱心情好。 可现在，听到那个从前总是被同情磨搓的郑秋娘，竟然涂了口脂！ 她去镇上的时候可是看过几家脂粉铺子里的口脂，最便宜的都得一两百文。 郑秋娘怎么可能涂的起！ 这么想着，她气不过出声：“我看八成是她从哪偷的，要不然就是当年嫁给秦风的时候留下的红纸。” “可我看秦家几个孩子这段时间都更精神了，好似脸上都长肉了。” 春花：“还不是因为他们做生意的食材卖不掉，只能自己吃了呗，不然连本钱都赚不回来，又浪费了粮食。” 村里人不信：“如果他们家没赚大钱，那怎么还有镇上的人专程坐着马车来找他们？” 春花：“我猜，八成是他们家出不起钱给秦书束修的钱，所以想要把秦云给卖，所以镇上的人这是来相看的。” “如果是卖去做丫鬟，肯定不会有人费这么大劲坐马车来，”春花再接再厉，“所以我猜，八成是把秦云卖去给有钱人家做姨娘，要不然就是卖去青楼。” 春花，就是当初白嫖母女俩的那个儿媳妇。 两人虽然不是亲母女，但喜欢占人便宜的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性子却胜似亲母女。 其他人听她这么一说，不信：“不可能？那可是她亲闺女，就算是泼出去的水，也不可能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 “一个只会在家吃粮食的女儿，和一个能考上秀才考上功名的儿子，要你你选谁？”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不由愣了。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可能啊，再说秦云那孩子长得好看，给有钱人家当姨娘也有不少人愿意？” “就是年纪还小，才十三” 季晚晚可不知道，因为金掌柜让马车送她回来，又一次引起村里人的议论。 马车很快便到了门口，等在门口的郑秋娘和秦云忙跑来迎接。 “午饭还没做，金夫人今日生辰，让人送了好些好菜，小二哥要不留下一起吃个便饭？” “不用了不用了，婶子你们吃，我还得回家去，今天夫人四十生辰给我们都放了假，我妻子已经做了好菜等我。” 小二都这么说了，季晚晚也就不留他了，却单独送了他一瓶纯露。 “这纯露的用法你今天也听到了，我想着你年纪不大，妻子会更适合茉莉纯露，这瓶就送你了。” 小二今天可是听到了，就连他家掌柜的想多买，婶子都没有同意。 价格不一定比的过脂粉铺子里的东西，但能让金夫人和掌柜都想要的，效果定然好。 “那就谢谢婶子了，你们留步。” 送走小二，郑秋娘这才打开提来的食盒，发现里边都是硬菜，不由欣喜极了。 “酱肘子，还有鸡鸭和鱼，这些菜真不错，比过年还丰盛。” “大郎他们呢？” 秦云：大哥二哥还有小四去田里浇水拔草了。” “好，秋娘把这些菜都热热，阿云去地里把他们叫回来，我回屋歇息会。” 回了屋，季晚晚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系统光屏。 果然，系统的两个限时任务状态已经变成已完成。 季晚晚点击进去，瞬间收获50积分。 除此之外，脑中也多了链各个配方——无害化肥配方及古法口脂配方。 【任务更新，现触发新任务，请查收。】 季晚晚点开任务兰，就见三条任务跳了出来。 【积分任务：本次秋收前，推广无害化肥，任务奖励：30积分，每浇灌一亩地无害化肥，获得积分+1，另奖励辣椒苗10株。】 【限时任务：避免蝗灾颗粒无收，限时时间：30日，任务奖励：100积分，每收获一亩地，获得积分+1，神秘礼品（具体视任务完成度发放）。】 【任务：纯露、精油、口脂上架售卖，任务奖励：20积分，面膜配方。】 看完，季晚晚只觉得这三个任务比今天得了金掌柜三十五两还要开心。 金掌柜和金夫人一共买了八套朱颜，也就是十六两，再加上给金夫人化完妆的十两，就是二十六两。 金夫人对妆容很满意，所以金掌柜就直接给了她三张十两银子的银票。 随即，季晚晚又面色严肃起来。 第40章 银票 限时任务上说，要避免蝗灾颗粒无收。 而且时间是30日内，是不是说，在30日后，会有蝗灾来临？ 从系统发布的这个任务奖励100积分来看，就知道这个人任务有多重要了。 她想起上一世曾在网上刷到过蝗灾的新闻，然后度娘了相关内容。 记得曾经上过热搜的是某个国家借了鸭子大军去吃蝗虫，还看过一个穿越网剧，就是把蝗虫都给油炸吃了。 印象最深的，大概就是不少人说炸蝗虫补充蛋白质，味道不错。 她还想有空的时候去云省尝尝炸蚂蚱炸蚕蛹。 看来，待会大郎他们回来了，她可以问问。 把这个记在心里，季晚晚这才有心思看其他两个任务。 推广无害化肥有30积分的奖励，并且每浇灌一亩地无害化肥，就会相对加1积分。 他们家就有六亩田，也就是说这个任务哪怕推广不出去，她也能获得36积分。 还有辣椒苗，她想要辣椒很久了， 茱萸贵不说，这一个多月，家里人从一开始添加茱萸觉得辣，到下现在已经适应了茱萸的辣味。 可对于她来说，茱萸的辣味还不够，勉强算是微辣。 让她想要川菜都觉得不够味。 有了辣椒川菜就可以搞起来，还能做辣椒酱。 创业初期忙得没时间做菜的时候，她就会挖几勺辣椒酱拌饭，吃得也是满足无比。 她当初还到医馆问过，以为辣椒和桂皮那些调味料一样被制成药材。 结果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辣椒，所以辣椒算是这个世界得到新物种。 如果她能够得到辣椒苗，以发现新物种的名义报给上边，是不是就有机会见到县令或是挂个名？ 至少让衙门里能够对她的名字有个印象，这样等她‘不小心’发现有‘蝗灾’危险的时候，才更有可信度。 要得到辣椒的首要条件是得推广化肥。 最后一个任务倒是不难，她相信金掌柜用了纯露和精油后，发现精妙之处，就算买不到方子，但也会选择和她合作。 关上系统，季晚晚这才有空查看得到的两种配方。 口脂配方不难，按照做法可以配出不同色号的口红。 等改天还得去镇上工匠那订做口红模具。 无害化肥配方，倒是让她一喜。 她没亲自种过地，最多买一盆仙人掌，想起来的时候浇点水，就这最后也枯死了。 对于化肥的知识，她知道化肥有好几种，如氮肥，钾肥，是针对作物的不同情况施加不同的化肥。 她本以为系统给的化肥也是针对作物的某一种情况。 谁想一看，不由笑了。 根据系统所说，这是一种超级化肥，不仅对作物，对人体无害，反倒还能够增产、减少虫害。 不论是缺氮肥，钾肥或是其他的情况，只需要施加系统出名的无害化肥，就能够使作物更加健康的成长。 系统还有特别提示，在丰收前三天就可以停止施肥。 才看完无害化肥的制作方法，门外便传来几个孩子的声音。 “大朗二郎，小四，你们回来了，娘带回来了很多好菜，都是金夫人赏的。” “真的？” 秦雷兴奋的声音，季晚晚隔着门都听得清楚。 正好她也差不多饿了，便走了出去。 “娘！今天带的那几套‘朱颜’金夫人都买了？” 秦雷眼里的亮光毫不掩饰，就差明着问她赚了多少银子了。 对此，季晚晚并没有遮掩，另一只手在袖子里掏了掏，实际上是从系统背包里把那三张十两的银票拿了出来。 “三十两！娘，不是二十六两吗？” 秦雷说这话，目光却盯在那三张银票上怎么都移不开。 他还从来都没见过银票！ “本来是二十六两银子，可谁让你娘的妆容让金夫人满意，所以就直接取整，给了我三十两银子。” 几人坐到桌前，除了季晚晚之外，其他人都目光虔诚的看着那三十两银子，眼中激动又小心翼翼。 “原来十两银子长这个样子啊。” 郑秋娘感叹着，这才多久？ 想当初家里连粟米都吃不上愁的，现在却不仅能够吃上大米饭。 天天不重样的吃肉，还能够一天赚三十两！ 就是地主老爷也没这么能挣钱？ 其他人更是星星眼，看着那银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看心上人。 众人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下一刻银票就消失了。 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一只粗糙的手，将他们视线中的‘心上人’给收了起来。 “吃饭了，这么好的饭菜你们不吃我就都吃了，不过三十两银子而已，别大惊小怪。” “不过三十两？”连秦书都看不过去了，“娘，三十两就是在青山书院交束修，都够五年了。” 五年，说不定他都考上举人了 不过自从他做了那个梦，再加上娘之前的话，他已经不奢望娘会出钱给他交束修。 他打算等秋收完，再去镇上接点抄书的活计。 他的字好看，多抄点就能多赚点钱。 季晚晚另有安排：“我手里还有些点银子，今天又得了三十两，大郎，待会吃完饭你端一盘我留下的桂花糕跑一趟村长那，就说我要把那两座山头买了。” 在看到纯露和精油取得的利益，即便眨眼间就要花出去四十两，但也没有人再质疑了。 用娘的话来说，不先投入点钱，怎么能更好的赚钱呢？ 她手里还有二十两银子，加三十两一共是五十两，买两座山要四十两。 剩下十两可以用来买制作无害肥料的配料。 “小四，待会吃完饭，你给我写点东西，我念你写。” 她的毛笔字和原主一样，丑的只有自己认识。 看来秋收完了，她也要练练字。 不然以后家里孩子出去跑生意，小四去读书考试，自己还得找人代笔就太麻烦了。 “好嘞。” 食不言寝不语，在秦家不存在。 她觉得吃饭是除了睡觉外最放松的时候，所以习惯在吃饭的时候，和家里人说些什么。 有时候是听孩子们说在山上、洗衣时候听到的趣事，有时候是对几个孩子这些日子学习的考校和对家里生意的规划、安排。 “对了，你爹昨天又给我托梦了，教了我一个做化肥的方法” 第41章 好像被人欺负 郑秋娘：“化肥？那是什么？” 秦云：“也是女子护肤的吗？” 秦雷：“娘打算卖多少银子？” 秦风的关注点倒是和他们不一样：“娘，爹最近频繁托梦，是不是又升官了？那些神奇的东西又是从哪得来的？” 秦书看了看大家，小声问道：“娘，爹能不能预知未来？我能不能考上状元啊？” 他在梦中也只梦到自己中举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中状元，还真想知道他资质能不能高中 “化肥不是脂粉，而是用来灌溉庄稼的，不仅减少虫害，还能增产，就和农家肥差不多。” 却是农家肥的改进版。 大郎最是关心地里的事情，听到化肥是用在庄稼作物上的，不由坐得更直了。 “娘，那化肥需要沤多久？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就可以秋收了，现在再施肥没什么用了？不如给后院的菜试试？” “时间越久越好，待会我让小四给我写个沤肥需要用到的东西。你爹说这无害化肥在收获前三天停下就行，如果后院的效果不错，到时候给田里都撒上。” 说完这个，季晚晚话题一转：“大郎，待会吃完饭你带我去田里转转。” “娘，地里晒，也没什么好看的，收成怕是要比去年少些。” 秦风知道娘不喜欢下地，从前爹在的时候就不让娘下地，觉得太辛苦了。 后来爹不在了，弟弟妹妹还小，家里请不起人，又缺劳力，娘就下地过几次，每次都累得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也就这几年他和二郎都大了，娘才没有下地。 所以他只以为娘是听说村里人说收成的事担忧，便主动说了。 越是临近秋收，村里的人期待的同时，也止不住的叹息。 种了那么多年庄稼，即便还不到丰收的情况，也能看出一些。 正是因此，村里人更加忧愁。 今年都过得这么难，要是收成再差，明年可不就活不下去了？ “没事，我就想去逛逛。” 要不是有原主的记忆，她怕是连秦家的六亩地在哪都不知道。 吃完饭，季晚晚把秦书写好的无害化肥配方交给秦雷，便同秦风去了田里。 二人走着走着，她都没有看到蝗虫。 对于蝗虫卵长什么样，她没见过，目光便忍不住在那些庄稼上扫过。 哪有什么蝗虫？ 怎么她都没看到呢！ 秦风走在她身侧，见她目光环视四周，不像是在看庄稼长势，忍不住好奇。 “娘，你在看什么呢？” 季晚晚正想说随便看看，眼前突然掠过一个黑影，落在不远处的麦穗上。 “那是什么！” 快步走去，脚步停在一步开外，目光专注看着蝗虫。 秦风跟来，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见怪不怪的捉住蝗虫。 想也不想的扔到地上，而后一脚踩了下去，脚尖捻了捻。 “这是蝗虫，专吃地里的东西，往年也会有些，好在今年数量不多。” 她刚才看见了，那蝗虫是绿色的！ 按照度娘上说的，蝗虫寻常时候是绿色的，算是散居型蝗虫，数量少成不了气候，平日里多抓点就行。 只有当蝗虫聚集在一起，数量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从绿色变成黑棕色。 后世这在庄稼户看来，算是一种预警。 网络上有不少言论是说蝗虫变色之后，会分泌一种毒，具体叫什么她记不清了。 而且后世的那些农药对人身体有害，所以蝗虫吃了喷洒农药的作物后不能吃。 在这里，还没有农药这东西，所以蝗虫不论是否变色都是可以食用。 要去除变色后蝗虫的毒性，需要经过高温油炸。 “我们回去，看看二郎那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走了一会，尤其是在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她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蝗虫也看了，现在他们俩人也解决不了什么。 看大郎的样子也对这些蝗虫习以为常，可见现在的蝗虫数量的确不多，才没能引起他的重视。 一切还得等回去后从长计议。 才进门，就听到家里传来啜泣声。 二人一愣，忙快步走了进去。 秦书见了急忙迎上来：“娘，大哥，你们快去看看，三姐好像被人欺负了。她去湖边洗衣裳，结果没一会就哭着回来了，小芳姐和大嫂在后院安慰她。” 小芳，就是大牛嫂的女儿，年纪比秦云小两岁，二人在村里时常一起采野菜。 “那你怎么不过去？”季晚晚看着他在门口走来走去，却又不过去劝说。 如果秦云是和小姐妹在屋子里，他避嫌不进去还能理解。 既然人都在后院，秦书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倒也不必像闺阁女子那么讲究。 “我女三姐哄也哄不住，我说找娘来给她出气，她就哭的更大声了” 然后他就被大嫂打发出来了。 “行了，我去看看，大郎你和四郎去帮帮二郎，看还缺什么东西，赶紧把无害化肥做出来。” 季晚晚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朝着后院而去。 “三妹，你别哭了，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你不想让娘担心，告诉大嫂就行。” “如果是女子欺负你，大嫂帮你帮你把她家附近的野菜都挖光，让她挖不到野菜。” “如果是男子，我就告诉你大哥，让你大哥再也不去他家帮忙。” 这出气方式，听得她忍不住嘴角抽搐。 大郎在家里是个老好人，在村子里也热心，村里谁家有什么事情需要人手，他都会去帮衬一二，算是搭把手。 也难怪郑秋娘还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回敬’对方。 “不告诉我什么？谁欺负你了？” 季晚晚走来，清冷的声音让哭声与哄劝的声音都顿了顿，目光齐齐看向她。 “你不说，那小芳说。” 被点到名字的小芳下意识后退一步，身体也忍不住抖了抖。 心里忍不住后悔，明明秦云和秦大嫂说婶子才出去，结果没一会就回来。 早知道会碰上婶子，她就不进来了。 小芳求助似的看向秦云，却见她完全不看自己，反倒撇了撇嘴委屈的看着婶子。 既然如此，她只能保全自己了，不然婶子开骂她可受不住。 “我们约好去湖边洗衣裳，春花就问小云为什么不卖凉糕了” 第42章 娘说她是心头宝！ 秦云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所以对外也从不说卖凉糕能挣多少钱。 那个春花比嫂子晚嫁来村里一个月，人品不怎么样，现在却比嫂子更早怀孕，便总是背地里说嫂子。 她在听到郑秋娘的问话，是不想要搭理她的， 谁想这番不理睬，却更像是惹怒了她。 春花便将她的盆子，连同里边已经洗好的衣裳都被推到水里。 秦云懦弱惯了，再加上春花有孕，所以不敢还手，便把衣裳捞起来离得远了些。 有些人被讨厌是有理由的。 就例如那个春花。 秦云都那么明显的表现出要远离她的架势，她却自以为凉糕生意不怎么样，自己说到秦云的痛处了。 说了几句嘲笑的话后，又突然道：“我听说，你娘要把你卖给有钱人家做妾。” “不可能，我娘才不会卖了我，她还给我润肤膏，我娘最好了。” “怎么不可能？村里的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要不然你娘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好？” “然后，然后秦云就哭着回来了。”小芳说完飞快的看了眼她。 “就这样？” 小芳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就，就这样。” 季晚晚听完全过程，再看看已经停止哭泣，红肿着双眼看向她的秦云，不由抚了抚她的脑袋。 秦大勇在的时候还好，原主就算重男轻女也不会太过，而且秦大勇会偷偷对她好。 秦大勇死了，她的日子就不好了。 虽然她来了之后没有如原主那般苛待她，但时间毕竟太短。 如秦云这般，听别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开始自我怀疑了。 她跑回来哭的这么伤心，何尝不是信了几分了？ 想到这，季晚晚随手拿了个凳子，坐在她身旁，目光与她平视。 还没等她说话，小芳又是退后几步：“那个婶子，我，我还得把衣服送回去晾着，不然我娘要骂我了，我先走了。” “行，今天谢谢你，秋娘，你送送小芳。” 二人离开，季晚晚却是没有直接回答。 “阿云，这段时间以来，家里天天肉变着法吃肉，每天管够的大米饭，是为什么。” 秦云眨眨眼：“因为家里卖凉糕，每天都能赚不少铜板。” 上月底娘还给她发了四十八文，她到现在一文都没用过，每天睡前都得数一遍。 “那现在我们不卖凉糕，卖纯露和精油，是不是赚的比以前都多？” 想到饭桌上娘拿出来的三十两银票，秦云重重点了点头。 “这才一天就能赚这么多，以后是不是能赚的更多？” 秦云继续点头。 “你是娘四个孩子里唯一的女孩，可是娘的心头宝，娘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把你卖了？” 秦云双眼一亮：娘说不会把她卖了！ 最重要的是，娘说她是心头宝！ 季晚晚手中一暖，是秦云拉住了她的手。 明明是一个十三岁孩子的手，却比她的还要粗糙。 看来一盒润肤膏还远远不够，她得加快赚钱进度，到时候买几个人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想想，为什么春花会那么说？” 秦云想了想，看着她有些不确定：“是因为我不理她？” “你想想她平时的为人，可能有这个原因，那还会不会有别的呢？” “她，她听到我说娘给我润肤膏，脸就变得好吓人，是嫉妒吗？因为我有她没有？” 以前她就总是炫耀嫁过来下聘要一两银子，所以就处处挤兑大嫂。 季晚晚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是这个原因。 双手张开，季晚晚摆出最和善的笑容：“来，给娘抱抱我的心头宝。” 贴心小棉袄投入怀中，这一刻，二人心中再无隔阂。 “娘，你真好，我喜欢现在的娘。” “我也喜欢现在的阿云，不过你现在陪娘去个地方。” 秦云不明所以：“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二人快到前门的时候，郑秋娘恰好回来。 “娘，您不去休息吗？” “秋娘，来，跟我们走一趟。” 郑秋娘看了眼秦云，见她眼眶微红，但面上却满是笑意，便放下心来。 本以为婆婆是要带自己去找大郎二郎，却不想婆婆一直朝着湖边走去。 “娘，这是往湖边的路，我们是要去找春花媳妇？” “嗯。” 秦云一听，不由紧张的抓着她的袖子：“娘，我不相信她的话了，我们回去。” “是啊，娘，春花怀孕了，我们这么去找她会不会不好？”大儿媳也附和道。 她怕娘和春花吵起来。 春花人是不怎么样，可她孩子是无辜的，她怕娘吵起来二人要是不小心推搡几下，就不好了。 “放心，我不动她，只是她惹哭了我们阿云，总得让她当面道歉。” 说是这么说，但按照那仅有几次和春花的见面就知道，她和她婆婆，都不是会轻易道歉的人。 不过不要紧，她就是要当众让村里其他人看看，她家的孩子，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没一会，湖边就到了。 不少人在湖边的树下洗衣裳，说说笑笑的很是开心。 季晚晚走去，有两个洗的差不多的人端着木盆回身，见到她，笑容顿失，忙低着头快步离开。 那几个背对着她在浆洗衣服的人没有察觉什么，继续之前的话题。 “春花，你之前说，村里人都知道她娘要把她卖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另一人道：“对啊，我也没听说过，你听谁说的？” “听说？”春花不屑一笑，“是我猜的，要不然她娘对其他儿子都不在乎的人，还会突然对一个不值钱的女儿好？” “给她润肤膏，应当是想把她手养的细嫩些，到时候说是家里娇生惯养，这价钱不就上去了？” “好像是有点道理，都是庄稼户，那个秦云每天做那么多活，凭什么脸还那么白？” “可不是，下次再遇到她，春花，你就往她洗干净的衣裳上面撒把土，让她娘狠狠骂她！” “带上我，最好把她的润肤膏给骗出来啊！” “哎，我的衣裳！” 三人正说得兴起，身旁装着干净衣裳的盆子便如下饺子般，一个个突然掉到湖里。 第43章 以牙还牙 等她们手忙脚乱的把衣裳捡回盆中，还没来得及拧干水，盆中突然被人撒了一把黄土。 沾着本就带着水的衣裳，瞬间混在一起，就算用木棒也敲不出多少脏污。 除非用皂角或藻豆，但不论是哪个，都是她们买得起的。 “谁啊！” 三人满腔怒火的抬头看去，对上季晚晚的目光，怒火消散，只剩下浓浓的心虚与害怕。 “怎么？继续说啊？除了放把土还有呢？我都可以满足你们。” 背后说人被正主的娘听到，她们只觉得脸皮火辣辣的，再也没了之前的张狂。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春花。 听季晚晚那么说，直接站起身。 目光瞥见站在季晚晚斜后方的郑秋娘和秦云，笑了：“怎么？小的不敢来，让老的来出气？” “我可没有打你家孩子，不过就是随便说两句而已，她自己气不过跑了，还赖我了？” “你惹哭了阿云，我要你给她道歉。” “道歉？想得美！” 春花想也不想的拒绝，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也没觉得春花的素质会这么高。 不然真的看到秦云哭，就不会还开心的在这出主意下次要怎么捉弄她。 季晚晚转了话题：“听说村里人都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赵大宝的。” 赵大宝，春花的丈夫，也就是她的表哥。 春花说她老，她不得回敬回敬？ 反正她是文明人，不动手。 春花怎么败坏秦云名声，她就以牙还牙。 “胡说！”本来还满是挑衅之色的春花，急了，“你胡说，我心里只有表哥，孩子自然也是他的。” 季晚晚不理她的气急败坏，看向她身旁那两个方才同她说笑的小媳妇。 “你们不知道，我有一次上山摘野菜的时候，听到她一边采野菜一边生气的拔着花草嘴里还骂骂咧咧。” “赵大宝又短又小，还粗鲁，不然想一直受苦。” “所以我猜，你没怀孕，只是以此为借口逃避赵大宝。” 古代风气可没那么开放，季晚晚张口就胡诌的话，让那两个小媳妇听了羞得满面通红。 心里却是有些相信她说的话。 这么秘密的闺房之事，谁会胡说？ 春花见她的两个好友看她的目光不一样了，也顾不得羞恼，就想要解释清楚。 “我，我没说过，赵大宝他，他很” “很小很短，我刚才都帮你说了，你就别帮他掩饰了。” 季晚晚看她结结巴巴就是说不出什么，便直接打断她的话。 “我，我没说过，你，你们不要” “春花，我们都知道的，今天听到的绝对不说，不过你用怀孕当借口，到时候你婆婆知道可不好。” “就是，哎呀，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衣服已经洗好了，你也早些回去。” 二人可不想继续听下去，今天的瓜已经给够大了。 看着二人离开，季晚晚目的达到，看也不看她，转身离开。 “秋娘，阿云，我们买只鸡去，晚上吃点好的。” 一路上，郑秋娘脸色绯红，低垂着脑袋走得飞快。 秦云则是崇拜的看着她：“娘，赵大宝什么又短又小？为什么你一说，她们都气红了脸？” “三妹，别问了。”郑秋娘拉了拉她的胳膊。 可惜，单纯的秦云丝毫不懂她的提醒。 “大嫂，你难道不好奇吗？还是你知道是什么？那你告诉我啊。” “我娘，我去买只鸡，是要老母鸡还是小公鸡？” “买两只小公鸡好了，晚一些我让大郎送钱过去。” 郑秋娘脚步飞快的离开了。 那速度，在后世参加个竞走，高低能得个名次。 “也没什么，是赵大宝的小秘密，你以后不许提，不然会被骂的，娘年纪大不怕。” “哦。”秦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虽然今天春花没有给她道歉，但是娘说她很重要，还帮她出头。 秦云心里甜滋滋的，也就不再多问。 让秦云回房歇息，季晚晚又去找了大郎和二郎。 在庄稼户眼里，肥料是宝贝。 好在他们家在村尾，那六亩地距离自家比较近，所以沤肥的地方就在其中一亩田附近。 季晚晚捂着鼻子靠近：“大郎，材料准备的怎么样？还缺什么？” “娘，落叶，米田共那些倒是不缺，羊粪猪粪，二郎去镇上屠户家里问问，但是火肥是什么？” 火肥又叫‘火粪’,是混牛马粪肥,此粪肥混在一起发酵快,又有别名称万能肥。 这是系统给的解释，她不懂，好在系统也有制作方法。 “就是带着泥土的杂草、半干不湿的庄稼秸杆、树枝藤条、或者已经晒干或是晾干了的河沟塘底的淤泥那些堆一起烧火。” “以后家里吃剩的骨头，还有待会小公鸡的毛发那些都别浪费，扔进来一起发酵。” “好，娘先回去，我这再搅拌搅拌就差不多了。” “行，你们也别太累，早些回去歇息。” “对了，娘，午饭后我去找了村长说那两座山的事情，村长正好和二郎去镇上，明天县里应该会来人划分地方。” 如果是寻常买地，只需要村长划分所购买的田地范围即可，然后去镇上办个契约。 但两座山头范围可不小，即便只是小山坡，范围也大了去了，所以才需要官府的人亲自跑一趟圈下范围。 她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心情好了不少：“我知道了，最多一个时辰你们就回来，我们一起吃下午茶。” 秦风只以为下午茶是一家人围着桌子喝酸梅汤，聊聊天，便满口答应下来。 回了家，郑秋娘已经拿了两只小公鸡回来，正用草绳绑着脚窝在角落里。 “娘，灶上在烧水，待会水开了杀鸡放血就能拔毛了。” “嗯，我们先来做个水果茶，待会吃下午茶。” 这个世界，茶叶是有钱人才喝得起的，最便宜的茶叶也得二钱银子一两。 她对茶叶没太多研究，也不想买太差的，就在医馆买了点茉莉茶。 自从家里挣钱了，水果也不缺。 先把橘子、梨子、苹果切小片，放入壶中，加上撇去茉莉茶的茶水，再根据个人喜好放一两勺蜂蜜。 没一会，带着茶香的香甜气息，随着水蒸气的上涌渐渐充满厨房。 “娘，闻起来好像不错，这就是下午茶吗？” 第44章 下午茶 “还早着呢，先把鸡杀了，待会教你做炸鸡。” 郑秋娘手脚麻利，很快便处理好了。 季晚晚这边也准备好了炸鸡必备的鸡蛋液、馒头糠。 就是烤干的馒头弄碎成屑，还备有孜然、茱萸粉调味。 在无法烘烤的情况下，想要炸鸡能够酥脆好吃，最重要的是油一定要多。 秦风和秦雷二人回来的时候，只觉得满屋飘香。 循着味道走到厨房，就见连总是一下午闷在屋子里看书的秦书都跟着站在厨房门口。 大郎二郎从水缸里舀水洗手，目光忍不住朝四周看去。 “娘，我怎么闻着很香，像是肉的味道，怎么茶里面还有肉？” “你们回来了，可以开吃了，赶紧的把这盘果茶带去堂屋。” 饶是本来不饿的几人，在闻到炸鸡香味后，也不由得馋了。 “尝尝，这是娘教我做的炸鸡，这是鸡米花，这是炸鸡翅，还有大鸡腿，怕你们觉得腻，还做了一锅鸡蛋糕。” 秦云补充：“还有娘做的果茶，说是有吃有喝，才叫下午茶。” 季晚晚捻起一块鸡米花吃着，含糊不清道：“下午茶，就是一家人在下午的时候吃吃喝喝聊聊天，多好。” 以后再赚点钱，最好能找到奶牛，然后做各种布丁，奶油等糕点就更好了。 “待会吃完了，阿云把锅里的鸡蛋糕和果茶送去你大牛婶那，就说感谢小芳。” 刘大牛家。 刘芳很是气愤的同她娘说着今天的事，手中还在用力的剁着草，是准备喂鸡鸭的。 “你呀，以后看到春花就带着阿云离远点，别到时候磕着碰着赖你们。” “还有，阿云虽然比你小，但你们是朋友，她在家娘不疼哥哥不喜的，你更要照顾好她。” 刘芳握了握拳：“我下次一定会保护阿云，不让她再和春花对上的。” 不过 “娘，今天阿云说，她娘给她了一瓶润肤膏，那么贵的东西她都有，所以她娘一定很疼她？” 大牛媳妇一愣，不太相信：“怎么可能？那润肤膏可是要二十文！” 如果是到镇上最好的脂粉铺子的润肤膏更好，不过价格贵十文。 要不是大牛去年到一个员外老爷家当杂工做了半个月活计，心疼她的手生了冻疮，偷偷买了润肤膏，她才舍不得买。 还没巴掌大的一小盒，她都不怎么舍得用，除非冻疮痒得厉害她才抹上一点。 现在还剩下大半盒，估摸着还能用两个冬天。 想到这，大牛媳妇恍然大悟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定是阿云不想承认她娘不喜欢她，所以才这么说，你也不许多问，就当她说的是真的。” 母女二人正说着，门外便传来秦云的声音。 “小芳，你在家吗？” 这个时候，庄稼户白日里有人在家的时候几乎都不关门。 也就季晚晚他们因为要做凉糕，怕被别人看了去，所以才养成了关门的习惯。 “娘，是阿云来了，该不会是她娘骂她了？” 话落，小芳的身影已经奔到门口。 大牛媳妇本以为两个小姑娘要出门玩耍，也就没起身，继续给后院的蔬菜浇水。 “娘，阿云说要送东西给我们。” 大牛媳妇把手里的葫芦瓢放下，转身看去。 就见秦云手里揣着一个篮子递来，篮子上盖着的布也被掀了起来。 “这是糕点？”看起来怪精致的，闻着还挺香的。 秦云一笑：“这是我娘和嫂子做的鸡蛋糕，我尝过了，味道不错，娘让我送来感谢小芳的。” “还有一壶果茶，味道很好，冰冰凉凉的，也是感谢你们的。” “你娘？”大牛媳妇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阿云，和我可不能胡说，这鸡蛋糕是精贵糕点，趁你娘没发现赶紧带回去。” 没想到她们不相信自己，秦云眨了眨眼，想着说辞。 “大牛婶，鸡蛋糕和果茶真的是娘让我送来的，总之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秦云放下篮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哎”大牛媳妇才开口，秦云直接拔腿跑了起来，一溜烟就没影了。 母女二人面面相觑，小芳目光看向篮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娘，鸡蛋糕和果茶我们要送回去吗？” 早上喝的粟米粥早就消化了，闻到鸡蛋糕的味道她早就饿了。 大牛媳妇这才看到篮子角落里还有一个竹罐，打开盖子，就见里边有切片的水果。 手抚着陶罐，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 定然是用井里的水晾凉了。 家里有口井真好！ “等会我们一起去。” 吃完下午茶，季晚晚让秦书给她写东西。 这一个多月再过几天，又是月底了，她差不多可以先把 明天等衙门的人把两座山的确切位置划分出来，她就打算在村里招几个善于种花的人做长工。 最好能够住在山脚下，所以还得建个值班的房子，以防以后有什么山里的猎物下山或是村里眼红的人捣鬼。 这也是一笔钱，明天官府的人来，也得给点辛苦费。 村长跑了一趟，刚刚秦书已经把鸡蛋糕送去村长家了，算是对村长跑一趟镇上的感谢。 村长管着村里的事情，若是卖出了闲置的土地或山头，也要给百分之一的辛苦费。 毕竟丈量好地方，村长还得去镇上办理地契，跑来跑去，也耗人情不是？ 四十两的百分之一，就是四百文，差不多半两银子。 刚才她打算在屋檐下坐着休息，结果发现家里的凳子，不是四方板凳，就是长凳，都没有靠背，坐着有些难受。 还有家里得买几个杯子，以往他们喝水都是直接用吃饭的碗。 如果家里菜肴丰富，吃饭的时候想喝碗汤都没有多余的碗，下午茶用大碗总觉得差了什么。 还有得买几匹布做几身新衣服，家里除了秦书的衣裳，其他人衣裳都有好几个补丁。 之前没买是做衣裳太耗时间，麻布衣裳又透气。 每天做凉糕就已经很累，她还想着秋收后空闲下来再买衣裳做秋装冬装。 但现在，他们不卖凉糕，改做护肤品了。 以后还得和那些有钱人接触，总是穿一身满是补丁的衣裳容易被人看轻了，对以后生意不利。 方方面面需要置办的，秦书按照她说的写上，三张纸就写满了。 季晚晚继续琢磨还有什么需要，外边就传来大儿媳的声音。 “娘，大牛婶来了。” 第45章 可难吃了 “别，秋娘，别喊。” 大牛媳妇开口，把篮子递了过去：“这是还你们的，趁你婆婆还没” “秋娘，怎么在门口说话呢，大牛嫂，你快进来坐坐。” 季晚晚走了来，面上带着亲和的笑容，却并不知道配合着皱纹深深的那张老脸，看着更吓人。 她却丝毫不觉，热情的邀请母女俩进来。 “我” 大牛媳妇还没说完，郑秋娘便先到：“娘，大牛婶这是还篮子来怎么这么沉？” 掀开篮子上的布盖，就见里边除了放着一盘鸡蛋糕和竹罐外，还放了两根黄瓜。 鸡蛋糕是她准备的，每个稍稍比巴掌小一点，一共四个。 那竹罐是娘装的果茶，即便没有打开，但篮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也猜得到大牛婶和小芳应当是没动过。 “鸡蛋糕和果茶你们怎么不吃还给送回来了？”季晚晚奇怪。 不应该啊！ 她和孩子们一起尝的，绵软香甜，表面撒了些芝麻，吃起来焦脆好吃。 阿云这个女孩子都吃了三个，撑得直打嗝。 而且看这样子，她们还没尝，不但把东西送回来，还多加了黄瓜。 大牛媳妇听到她的话，稍稍放了心。 这么看来阿云没说谎，鸡蛋糕和果茶真的是季晚晚让她送来的。 见母女二人神色，她才恍然大悟，心里对她们更是高看一眼。 “鸡蛋糕和果茶的确是我让阿云送去的，是感谢今天小芳对阿云的照顾，你们先里边坐。” “不，不用了，我家里还有活计，就，就先回去了。” 如果季晚晚还如以前那般总是沉着张脸，对谁都像欠了她似的，大牛嫂反倒不怕。 现在一反常态的笑意盈盈，还送吃的，不奇怪是不可能的。 季晚晚也没挽留，这是把竹篮又递给她：“鸡蛋糕和果茶都是自家做的，不值几个钱，等你们吃完了再把篮子还给我。” 最终大牛嫂推拒不掉，却坚持把黄瓜留了下来。 因为第一次吃下午茶，每个人都吃得不少，晚饭季晚晚便决定简单点。 “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二郎和小四去田里捉蝗虫。” “蝗虫？”秦雷疑惑了，“娘，捉蝗虫做什么？就算我们地里的蝗虫没了，过上不就旁边其他人田里的蝗虫也会飞过来吃庄稼。” “这个你就别管了，大郎今天辛苦了，好好歇息。大郎和小四多抓点，越多越好。” 关于炸蝗虫的做法，她脑子里已经有了食谱，相信做出来的味道不会差。 只是现在说出来，她怕到时候两人直接排斥的不捉了。 “当天晚饭，在几人惊恐的目光下，季晚晚毫无心理负担的夹起一个炸蝗虫，吃得嘎嘣脆。” “蝗虫是长得丑了点，但是味道不错，你们快尝尝。” “吃下水的时候你们都不嫌弃大肠装过那啥，这洗干净了的蝗虫还纠结什么？” 盘中的蝗虫一个一个减少，油炸的香气混合着酥脆的声音，来自嗅觉与听觉的双重打击下。 秦雷拿起筷子：“我身为二哥，理应为弟弟妹妹做个表率，我也相信娘的厨艺。” 随意嚼了嚼，脆脆的口感，像是吃蛋白的感觉，又带着股肉香。 咀嚼的动作变慢了，眼中神采却越来越亮。 秦风看着，忍不住问道：“二弟，味道怎么样？” “不好吃，你们别吃。” 听到这话，其他人正要点头，就见秦雷直接拿起勺子把蝗虫装入碗中。 一边装着，秦雷头也不抬的开口：“浪费粮食不好，这些就我来替你们吃，你们千万别吃，可难吃了。” 看到这里，其他人还有什么不懂的，也不由得夹起一个吃起来。 “哎哎哎，你们别吃，这蝗虫没什么肉” “好吃！”秦书尝了一个之后，也学着秦雷用勺子装了大半碗。 一时间，秦家的饭桌上，众人都在不断咀嚼，咯吱咯吱的声音此起彼伏。 当天晚上，季晚晚让秦风和秦雷给村长和大牛家也都送了一碗。 甚至为了消除他们心中的隔阂，季晚晚还让二人送的时候试吃一番。 关上门，村长端着一盘炸蝗虫走了来。 村长老伴问到：“这么晚了谁找你？你手里端着的是什么？” “爷爷，好香啊。”村长孙子忍不住吸了吸口水。 “是秦雷，他送了一碗炸蝗虫，说她娘让送来的，还当着我的面吃了一个。” 那样子，看着就觉得香！ “蝗虫？”村长老伴脸色一变，“那玩意还能吃？别是他们家里没粮撑不住了。” 村长把手里的碗放在桌上，村长大儿媳看了眼，很是惊奇。 “爹，娘，这是用油炸的，用得起那么多油，应该不是家里没粮。” 村里人大多吃的都是水煮菜，就算真的要吃炒菜，也不过是在锅底浅浅刷上一层。 但秦雷送去的炸蝗虫却是泛着油光，一看就知道放了不少油。 “也是，秦家都能一口气拿出四十两买两座山头，粮食应该是不缺的。” 他们说话间，就见一只小手极快的从碗里抓了一把炸蝗虫。 “聪儿！” 村长一惊，想要阻止。 孙子却以为他要抢，忙转过身嚼嚼两下便吞了下去。 “没了，好吃，还要吃！” “这莫非真的能吃？” 村长大儿子面色犹豫：“季婶子总不至于害自己儿子，看聪儿的样子，不仅能吃，味道还不错。” “也对，荒年里草根树皮，甚至观音土都能吃，这蝗虫怎么说也是肉，要不尝尝?” 当尝过炸的鲜香酥脆的蝗虫后，村长家中也陷入了埋头吃蝗虫的局面，连桌上难得出现的肉丝都不香了。 大牛家也是如此。 在吃过季晚晚做的鸡蛋糕之后，又有秦雷试吃在后，她们也就没有顾虑的开吃了。 “明天我们也去捉蝗虫！” 地里让庄稼户头疼的蝗虫，炸了之后竟然这般美味。 尤其是男人和孩子最是喜欢，不论下酒还是当零嘴都行。 “明天我们去田里浇水的时候，也捉点蝗虫回来。” 到时候吃个过瘾！到时候吃个过瘾！ 村长\/大牛不约而同道。 第46章 招工 第二天吃完早饭，村长便带着两个官差来了。 季晚晚同秦风跟在后边，等丈量完后，这才出言挽留。 “辛苦你们了，现在也正午了，我已经让儿媳在家备了好菜感谢几位，左右也不差这一回，不如吃完再回镇上复职？” 如果是之前，村长会以为季晚晚这是客套话。 可昨天在吃了炸蝗虫之后，村长便对季晚晚刮目相看了。 两位官差听到季晚晚的话，心中诧异。 他们不是第一次去村里，但别的村都一天两顿饭，没有午饭的说法。 见季晚晚热情邀请，二人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那便麻烦了。” 三人本以为，季晚晚所说的备好菜，也不过是寻常农家饭，至多买个二两肉。 然而他们看到了什么？ 泛着油光，均匀染着浓稠汤汁的红烧肉，鲜香的小鸡炖蘑菇，还有一盘韭菜炒蛋。 自然，昨天的炸蝗虫也炸了满满一盆。 清炒了个黄瓜，外加一盘卤下水。 还有大米饭！ “这”村长走在最后，悄悄朝季晚晚竖了个大拇指。 季晚晚微微点头：“二位差爷请坐，我让大郎买了点酒，不然这些菜吃不了可要坏了。” 秦风秦雷和村长作陪，季晚晚便去了厨房和秦云以及郑秋娘一同吃饭。 五个男人，再加上有酒，配上郑秋娘的厨艺，一桌的菜都光盘了。 把差爷送走，秦风秦雷便去做栅栏了。 山头买下，以后要种上花，防止村民上山踩踏，从山脚下就得围上栅栏。 村长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看向季晚晚。 “大勇媳妇，你买两个山头，难不成是打算把作物种在山上？“ “还是要种果树？养鸡养鸭？” 正好，她找村长也有事：“都不是，我准备种花，但是不知道村里谁比较擅长种花，想找四个人常住在山上，两两轮值。” “村里人的品性，村长最清楚，不如村长推荐推荐，等我这边找人做好房子后便可以入住。” “至于工钱就一个月三百文，包住不包吃，但是每个月给十斤大米十斤粟米。” “房子会建一个院子，平时可以种点蔬菜，养养鸡鸭也行，但是不能伤到花。” 她想着秦雷去镇上当伙计，包吃住一个月一百六十文，还休息一天。 三百文不包吃，但庄稼户自给自足，一个人二十斤粮食一天两顿还是有剩余的。 蔬菜可以自己种，养几只鸡鸭也在允许范围内。 “这么好！那我回去问问看，找到人了再来告诉你。” 村长觉得季晚晚开的条件太好了，就是去镇山做活也才一两百文。 三百文还不用出村，还有地方住，怕是村里的人知道了，都得抢着来。 季晚晚却是觉得这个价格少了，毕竟是两个人负责一个山头的花，折合下来就是一个月六百文。 她并不打算一座山一种花，而是划分出来，最好四季都能够两三种花。 等到后边生意稳定了，员工表现的也不错，她打算待遇再往上提升。 总好过一开始就给的太多，到后面就怕会有人越来越不满足。 还能搞个年终奖 她想过村长会放出消息，却没想到天还没黑，就有好些人来找她。 来的都是村里的妇人，有的是送蔬菜，有的是唠嗑。 还有的是带来春花被婆婆责骂，被她丈夫大宝打了一巴掌的消息。 至于原因，自然是赵大宝在田里做活的时候，‘一不小心’听到村里几个汉子嘲笑他。 而嘲笑他的原因，则是因为春花被季晚晚听到的‘短小’的话。 男人听到这话，自然是羞愤之极，备受打击。 春花的邻居昨晚还听到她的哭泣，今早就见她脸上带着一个巴掌印。 季晚晚不是圣母，相反，她还非常护犊子。 几个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已经把几个孩子当成了亲人。 在她看来，春花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 若不是她随意污蔑秦云，自己也不会回敬她。 之后的日子，不管春花是解释清楚，还是继续受苦，她都不会愧疚内耗自己。 季晚晚这边当个乐趣听，她正愁怎么和村里人打好关系。 既然现在村里人主动上门，她也不会往外推。 每人抓了一把瓜子，再一人一碗酸梅汤，她们说，自己听。 说着说着，几人便问到了招人的事情上。” “秦风娘，你打算种什么花？每天做几个时辰的活计？” “种花是用来做什么的？你们不卖凉糕改卖花了吗？” “对，这么高的工钱，每个月还有十斤大米领，你能赚钱吗？” “你看我家男人怎么样？他有的是力气，绝对不叫苦叫累。” “桂芬，你可别说了，你男人是力气大，但你家那么多地自己都种不过来，哪还有时间去种花？” “秦风娘，你考虑考虑我儿子” “大家听我说。”季晚晚双手微抬轻轻下压，那几个妇人便不约而同静了下来。 目光扫视众人，这才继续：“我过去一直沉湎在失去丈夫，还有每日生活的艰辛中，对其他的事情并不关心，所以也不愿意与人打交道。” “但我相信村里人的品性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村长会比我更了解谁更适合。” “另外，这只是开始，以后我们家的生意若是继续做大了，我也还会继续招人，所以你们不用气馁。” 打发走了村里人，季晚晚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倒不是说难以应付，而是女人多的地方，一旦谁自夸起来，其他的也不甘落后。 说着说着就吵起来，她在一旁听着那些尖利叫喊，只觉得脑仁疼。 村长的效率很快，隔天一早，便来了，还带来了四个人。 “大勇媳妇，这四个人性子老实，勤劳肯干，你看看还行吗？” 村长介绍了一番，原主的记忆里也有些印象。 有两个汉子，一个三十出头，好不容易攒够钱娶了媳妇，结果难产了，父母也不在了，可以说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最要紧的是，他是外姓人，村里的田地在几年前卖了安葬媳妇和双亲了。 这几年一直打零工和帮村长家种田得点粮食过活。 还有一个是刘大牛的儿子刘明，17岁，秋收完就要娶媳妇了。 还有两人年纪一个在二十多，一个在四十出头，都对种花稍懂。 第47章 他来找我？ 辛苦村长了，家里还有不少炸蝗虫，村长带些回去。” 若是别的，村长也就拒绝了。 想起那天吃过的炸蝗虫，那日的脆爽记忆好似又被唤醒。 “这怎么好意思。” “村长别客气，蝗虫本来就不要钱，而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很重要的事？ 村长神色一肃：“可是村里出了什么事？” “在我说之前，村长请先跟我来。” 季晚晚带着村长到了自己菜园，村长目光仔细打量了一圈，给了个中肯评价：“菜都长得不错，看得出很用心。” 见村长神色迷茫，还没发现什么，季晚晚指了一个地方。 “村长，你仔细看看包菜和豆角，这两个种的晚，但也快成熟了。” 村长走近几步，低头看去，时不时用手托起豆角轻轻捻了捻，而后又看看包菜。 等到包菜和豆角逐个看了之后，又看向院子里其他菜。 好一会，村长才走来：“大勇媳妇，你这菜园子里的菜，不但长得又大又好，菜叶上还只有零星几个虫眼。”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撒了很多草木灰？可是我闻着味道也不像是寻常的肥。” “这的确不是寻常肥，而是专程用来浇灌农作物的，只是昨天浇了一次，变化就像你看到的这般，若是把这肥浇在田里” 后面的话她没说，而是给村长留下充足的想象空间。 实际上，蔬菜没有一个虫眼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昨天施肥前和大家一起把虫眼多的叶子摘了。 又大又好是秦云和郑秋娘照顾得好。 自然，昨天施了化肥后，本来有些泛黄的叶子，今早一看，全绿了。 就是蔬菜的个头也好似大了些。 不管是错觉还好，还是真的，她想趁着现在把化肥的好处在村长面前提上一提。 先让他心里对化肥有个初步印象，等到后面推广，怕是还得有村长的帮忙。 “哦？那你说得化肥是怎么做的？不是寻常的排出之物？” 这时候的农家肥，其实只是挖个坑，把排泄物堆积起来浇灌。 她的化肥方子只是以这两种为基础，还加入了不少东西。 最主要的是，发酵时间短，效果好，而且还没有臭味。 要不然她也不会同意用后院的菜园子做实验。 “做出来有些复杂，需要十几种东西，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季晚晚顿了顿，压低声音道，“主要是这方子，是我家大勇托梦告诉我的。” “大勇？”村长脸色一变，环视四周，“大白天的，你家大勇都走了五六年了，你可不要乱说。” “村长，你别怕，大勇他说之所以现在才托梦，是他下去之后，因为过往积德行善所以当了个鬼差，这几年一直努力当了个小仙，这才有能力时不时托梦给我。” 季晚晚又拿出当初忽悠几个孩子的说辞。 怕村长不信，她继续道：“大勇还和我说，今年村里会有蝗灾，具体的等你今晚睡着了再和你说。” “啥？他来找我？” 村长只觉得双腿一软，跟在一旁的秦风及时扶住他：“村长，您小心。” 村长拍了拍秦风的手，颤抖着看向季晚晚：“我当村长以来一直勤勤恳恳，从没做过坏事，你和大勇说，不，不用找我。” 秦书抿了抿唇，在旁提示：“村长，我爹是神仙可不是鬼怪，而且他泄露天机说将要有蝗灾，若是真的，我们可得快些准备起来。” “蝗灾？对，可蝗灾这事，不能仅凭一个梦就说是真的，这些时日我也去地里看了，蝗虫不多，成不了气候。” 说蝗灾是每个庄稼户的噩梦都不为过，蝗虫过境，寸草不生并不是夸张。 后世的短视频曾经拍过蝗灾发生时候的样子，遮天蔽日，在外的人都寸步难行。 门窗处处有缝的地方，蝗虫就会拼命想要钻进去。 更甚还有专家科普，说规模大的蝗灾爆发，一天能吃掉二三十吨的粮食，不可谓不可怕。 对于村长的疑虑，季晚晚却是理解。 “村长，论地里的事情，我还没大郎知道的多，所以我才让大郎他们捉蝗虫，结果发现蝗数量并不多，所以也怀疑梦里大勇的话是我自己乱想。” “但是我已经连续三天梦到大勇找我，内容都是蝗灾。” “我说我一个人能力有限，即便事情是真的，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勇就说，他今晚会给村长和县令大人托梦，如果今晚村长真的收到了他的托梦，还烦请村长跑一趟县里找县令大人商议。” 村长脸色好了不少，但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县，县令大人也会被托梦？” 他突然觉得梦里会见到死去多年的秦大勇，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是，但具体是不是真的，村长明天可以亲自去一趟镇上。” 送走村长，季晚晚便道：“大郎，你去帮二郎围栅栏，小四，你陪我去镇上买东西。” 秦风却是没有立刻就走，面上满是欲言又止。 季晚晚知道他想说什么：“大郎，你是想问，蝗灾是不是真的？” “娘，真的有蝗灾？那爹说了还有多久，规模有多大吗？” 说起庄稼，秦风是最懂得庄稼户的艰辛。 每日辛辛苦苦的下地，时不时得去田里走上一圈。 浇水、捉虫、除草都马虎不得，否则都会影响到收成。 他还记得爹去世后的第二年，也爆发过蝗灾，那时候村里许多庄稼都被吃了。 没等到来年秋收，村里就有好几户人家老人为了给孩子省口粮生生饿死。 甚至还有村里人卖女儿换粮食，只为一家人能够活到来年秋收。 他还听说，远一点的村子里粮食被吃得更多，发生过易子而食的事情。 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家还好，那时候家里还有爹留下来的银子，娘用银子买了不少粮食。 只是村里人都饿得面黄肌瘦，他们家里也不敢经常生火，更不敢吃太多，所以一天一顿，也算难熬。 他无法想象，如果再来一次蝗灾，会有多少人因为没有粮食而饿死。 “你爹说蝗灾还有28天，规模很大很大，所以这些时日，你们去地里捉蝗虫的时候也要注意观察蝗虫是否变色。” 第48章 终究是错付了 “变色？” 秦书年纪小，在她来之前从没下过地，对蝗虫变色的事情不清楚很正常。 连秦风也满是迷茫的看着她，就让季晚晚心中奇怪。 难不成这里的人，没有人观察过蝗虫的习性，察觉蝗虫变色的原因？ “你爹说，蝗虫少的时候是绿色，但当蝗虫多” 季晚晚将蝗虫变色的示警说了出来，自然，省略掉了蝗虫变色后是因为分泌了某种毒素的话。 科普完，也不忘吩咐：“总之，你们要多注意，一旦蝗虫变色了，就说明我们实际上看到的蝗虫可能只是表面，还有更多的蝗虫没被发觉。” 秦风离开了，秦书则是陪着季晚晚去了镇上。 昨天写的那些东西，她打算买一些。 先是去了布衣铺子，以前家里除了秦书是细棉布外，其他人的衣裳都是麻布。 这次她打算都买细棉布，一眼就看中了适合他们穿的上下分开的褂子，而非那种文绉绉的长袍。 不过这些衣裳大多都是深色，更适合劳作，等到冬天可以买件喜庆的颜色。 “二位客人是要买成衣还是布匹？” 伙计迎上前，并没有因为季晚晚身着补丁衣裳而态度轻蔑。 “你们这种成衣褂子怎么卖的？我想买细棉布的。” 伙计点点头，介绍到：“细棉布的成衣大人的要一百五十文一套，孩童的稍便宜，要一百一十文。” 季晚晚在心里算着全家买一套要多少文，伙计只当她是觉得贵了，指了指旁边的麻布衣裳。 “客人，其实若是您急着要穿新衣，这麻布衣裳也不错，大人的一套八十五文，孩童的六十五文。” “若是您家里有会做衣裳的姑娘家，也不急着这几天穿，可以买料子回去做，麻布衣裳一尺要七文，细棉布要十三文。” “成人一套约莫要七尺的料子，我观你身旁的孩童，一套约莫要五尺，您看？” 伙计说得很详尽，季晚晚也动心了。 “这样，你给我拿四身细棉布衣裳，还有一身孩童的，就他这般身量，再来四仗蓝靛色的细棉布料子。” 十尺为一丈，四丈就是四十尺。 按照伙计说的，四个成人就是二十八尺，再加上秦书的五尺，就是三十三尺。 她想着大郎个子高，现在才十八，可能还能再长，多买点布料总比不够的好。 剩下的布料，她准备做几件内衣和睡裙，不然夏天睡觉还要穿长衣长裤，她真的会热死。 让大儿媳也做几身，增进增进夫妻感情。 伙计一愣，似是没想到，满身补丁的季晚晚，一开口竟然要买这么多东西。 直到看到她又问了一遍，伙计才极快的把她要的东西拿来。 掌柜的拨了会算盘，也笑了：“客人，成衣一共七百一十文，布匹五百二十文，加起来一千二百三十文，您买的多，我给您抹了三十文。” 秦书是真没想到娘还会给他买衣裳，毕竟他在家里还有好几身棉布衣裳。 心中有些欣喜，有些愧疚，忍不住小声道：“娘，我还有几身衣裳，就别买我的了。” 谁想季晚晚瞥了他一眼：“想都别想，天天穿着长衫下地，一身的泥点子，你又洗不干净，不还得我和你三姐再洗一遍？” 秦书伸手捂住心口，只觉得好像有什么碎裂了。 终究是错付了！ 季晚晚爽快的付了一两二钱银子，买的太多，先放在铺子里，晚些来拿。 而后她又去找了木匠。 或许是之前按压式喷瓶口的做法，让木匠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所以这一次看到季晚晚的时候，很是热情。 当她将早已画好的口红图纸递了过去，简单讲述了一下想要的效果，便约定好三天后来取。 她打算按照后世那般做个能够旋转推出的口红，这样吃完饭补妆什么的也会更方便。 只有口红模具倒是容易，稍稍等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拿到了。 再接着，季晚晚又去了杂货店，打算买些生活用品，比如锅碗瓢盆那些。 家里吃饭的碗都是陶碗，她这次准备买些瓷碗，还有瓷杯也不能少。 又买了大米、糯米和面粉等吃食。 在镇上吃了碗馄饨，这才租了个牛车，把买的东西都带上打道回府。 牛车上，季晚晚看着手里的成衣，针脚细腻，看得出绣娘很细心。 小二收成衣的时候，她都有说家里人的大致身高身材，所以她拿起秦书的那套在他身前比对。 “小四，你怎么耷拉着脸？给买了新衣服不开心？” 秦书却是抬头看着她，脸色郑重：“娘，加上三天后要付的口红模具尾款，三两银子就这么花出去了，钱可真不禁花。” 上次他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挣得一百多文，被娘三两下就花了。 这次，娘又在短短一个多时辰花了三两，他得抄多少书才能挣到！ 越是意识到挣钱难，在看到家里花钱，就越心痛。 他从前有多混账啊！ 还有请同窗吃饭的一百多文，太奢侈了！ “直到不禁花就对了，生存就是这样，努力挣钱，为的就是过上更好的生活。” “所以有钱了也不能一味的抠抠搜搜，得学会适当地放松。” 季晚晚知道金掌柜在用过纯露和精油后，一定会来找她，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看着门口熟悉的马车和等待的小二，季晚晚就知道，金掌柜来了。 进了门，看着堂屋和大儿媳、三女儿以及秦雷说着话的金掌柜，季晚晚有些意外。 大儿媳还有些局促，倒是秦雷和金掌柜说说笑笑，三女儿在旁捧着水听他们说话。 “娘，你回来了，金掌柜来了，说找你有事。” 大儿媳第一个发现她，忙走了来。 看得出，她不是太适应，季晚晚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金掌柜是为纯露和精油来的？我上次已经说过，方子是不会卖的。” 她开门见山，金掌柜没有生气，毕竟上一次季晚晚就已经拒绝过。 换了是她，能够一直赚钱的东西，也不会傻傻的买断。 “季婶，我知道，所以这次来，我是找你谈合作的。” 第49章 青砖大瓦房！我们家？ 几个孩子见过她做吃食的样子，也见过她叫卖凉糕的大胆新奇。 见过她豪气花钱的样子，也见过她笑意盈盈给大家发工钱的样子。 今天，他们又一次刷新了对季晚晚的认知。 虽说士农工商，可农户人家，就是在镇上的铺子，和小二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唯恐被赶出来。 更别说和一个铺子的掌柜的坐在一桌，说话的时候都不敢太大声。 却没想到婆婆和金掌柜在一起，就像和老朋友聊天似的，丝毫没有怯懦不说，还满是自信。 最终，季晚晚和金掌柜谈妥，金掌柜便出门让小二带着马车里等候的一位秀才进来。 秀才根据最终谈好的条件现场起草契约，一式三份，季晚晚见没什么问题便签了名。 还有一份会被送去官府作为留底。 金掌柜离开后，季晚晚收获了一众崇拜的眼神。 “咳咳，我上次已经说过，方子是不会卖的。”秦雷以手握拳放在嘴边，学着季晚晚的样子开口。 其他人很是捧场：“二弟，你不会是在学娘。” 秦书：“二哥学得一点都不像，娘说话的时候可没有昂着头这么骄傲。” “你们呀我都饿了，赶紧准备晚饭去，大郎去找人商谈一下在山里建房子的事情，山上还有一些花，能移植的移植，能栽种的栽种，可不能耽误了生意。” “哎，我这就去，娘是想建茅草屋还是木头房子？” 按照季晚晚的要求，需要有茅房、厨房、仓库和卧房，最好还有个小亭子，方便家人或是她以后上山赏花查看等临时休息会客的。 相比起来茅草屋价格最低，家家户户门口都堆有不少茅草，可以用来生火，也能用来修葺屋顶。 两个山头建两座房子，只要请五六个汉子，估摸着还得再买点茅草，天气晴朗的时候三四天天就能造好入住 每天包一顿饭，一人十几文，算下来也不过三百文钱，算得上很忙便宜了。 如果是木头房子，就得到木匠那买木头，或是上山砍伐，时间也会慢一点。 木头房子价格大概要贵点，原主家里就是木头房子，但是屋顶除了木材还要铺一层蒲草。 几乎每半年都要修葺一番，不然下雨天容易漏雨。 人力物力价格大概要二三两银子左右。 季晚晚想了想：“盖石头房，地上也得铺一层石头，不然一脚的泥。” 秦风一愣：“娘，你说那两个山头，盖石头房？” “对。” 秦雷也张大了嘴巴：“娘，我们家都没住上石头房，两人不过住半天的地方，建个木头房就够了，石头房多贵啊！” “那两个小山距离大山更近，冬天的时候万一有野兽太危险了，而且年年修葺也不好，用石头房后期维护比较简单。” 自从秦大勇死了，那一年村里人组织了一回猎杀大型动物之后，这几年冬天便再没听说过有动物饿得下山的。 可到底深山那么多，那些动物也休养了几年，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不下山。 为了安全，她觉得建造个石头房还是很有必要。 厨房和茅房就不用说了，仓库也不能少。 以后山上种的花开了，有的花期会短一些，可以把花晒干了储存。 这样哪怕是过了季节，花露和纯露也一样可以蒸馏提取。 “我们家里，等秋收完也盖新房，我也想住一次青砖大瓦房！”季晚晚一锤定音。 本来还不满的秦雷，一听不由双眼发光：“青砖大瓦房！我们家？” 乖乖！ 他以前去镇上员外老爷家里临时做活计就看过，可气派了！ “要想早点住上青砖大瓦房，明天一早你们去玩田里就去山上个再采点花，不然交不上货就拿不到银子了。” 上回的纯露和精油，给家里女眷都留了不少后，其他的都装瓶了。 先是卖出了六套，这次金掌柜和她签了契约，她答应了每个月提供六十套，也就是每种味道三十套。 方才金掌柜走的时候带走了四十套，还把下个月六十套的定金给了。 一套二两银子，四十套就是八十两，下个月的六十套留下了三成的订金，也就是三十六两。 一天进账一百一十六两，足够建个青砖大瓦房。 家里现在还剩下三十套朱颜，下个月的量就不够了，得尽快再蒸馏出来。 晚饭的时候，秦风便把人带来了，听说要建石头房，村长也跟了来。 毕竟村长是村里唯一一个建了石头房的人家，随处捡的石头可不够，还是得到镇上买石头。 “大勇媳妇，听大郎说那两个山头，你打算建石头房？这也太好了？按照你说的那些构造，一座山头的石头房差不多得要十几两。” 显然，村长也是来劝他的，一旁还跟着几个汉子。 有是帮忙建房子的，也有是今早她看过定下来之后要住在山里的‘员工’。 那几个员工点点头，也跟着表示：“木头房就可以，俺们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 “是啊，秦风娘，我们不用住的那么好。” 就村长家也不是全都用石头建造的，只是地上铺了一层石头，然后住的房子是石头房，厨房、茅房和杂物房都是用的木头盖的。 他们可不敢奢望住得比村长还好，就这还是临时住的地方。 “我想起了大勇当年被野猪杀了，害怕冬天野兽下山，就建石头房，钱再重要都没有命重要。” “村长尽量多找几个人，我想要这个月底就把房子建好，我家碗筷可能不够，就不包吃了，一人一天三十文。” “三，三十文？” 建房子是力气活，村里人寻常建房子帮忙，如果是包吃，一天差不多十五文的样子。 如果不包吃，一般都二十文左右，别看二十文很多，但建房子只要几天时间。 村人建房子吃住都在村里，能省钱还能赚不少，都是人人抢着做的活计。 季晚晚却开出三十文，自然让他们震惊。 “工钱高是因为我的要求也高，这个月月底必须得建好。” 第50章 好婆婆称号 石头房可不仅仅只是用石头建造的，否则这样的房子只会四处漏风。 所谓的石头房是用石灰或水泥砂浆勾缝，房屋结构靠一些树木做得横梁支撑。 这样造出来的石头房结实，即便是冬天下大雪也不怕会把房顶压塌了。 山里潮湿，很多住在山里的人容易得风湿病，所以她准备在屋里建一个火炕，这样冬天也不会太难熬。 相比之下，多给点钱，鼓舞大家效率加快，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最终决定，等明天早上就开始建房，村长则是去联系买石头。 村民渐渐散去，村长却迟迟没走，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话要说。 季晚晚想了想，拿出二两二钱银子递给村长：“村长，这二两银子要劳烦你明日作为买石头的订金，这二钱银子是谢礼，这段时间一直麻烦你，我也很不好意思。” “不不不，这钱我不能要，”村长想也不想的拒绝，“大勇没了，你孤儿寡母的带着几个孩子本就不容易，这钱还是留着给你家四郎交束修。” “村长，您不用客气，因为我之后可能还要麻烦您，就说明天，怕是您还得去镇上一趟。” 说是镇上，其实在三年前已经改成县，不过大家平日里说惯了镇上，所以还是这么称呼。 想到明天可能要见县太爷，村长腿又有些软。 他当村长这么多年，只远远见过两次县太爷。 以往和差爷说话都小心翼翼，满是恭敬，这要是对上县太爷，他怕是连话都说不全。 村长愁啊：“大勇他能不能不出现在我梦里，有啥事直接告诉我，别露脸就行。” 虽说秦大勇成为秀才后，一直是村里的骄傲，但他可没忘记，秦大勇是被野猪杀的。 村里人进山把他抬下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肚子上一个大口子，衣裳都被血染红。 浑身狼狈不堪，满是泥泞，似是被野猪拱了之后还撑着一口气想要逃跑，却又被踩踏了几脚。 见过的人都心中不忍，觉得太惨了。 听说人托梦，死的时候什么样子，见到的就是什么样子。 他一把年纪了禁不住吓！ “村长你放心，大勇在世的时候那么尊敬你，怎么会吓你呢。” “不过村长今晚也不要因为害怕而不敢入睡，不然要真的错过什么重要事情，我们村，还有县里，说不定整个渝州的百姓都有可能饿死许多。” 季晚晚故意说得夸张了，她不知道蝗灾的规模和范围会有多大，所以往重了说。 只希望能够吓吓村长，不要因为怕被托梦就真的不睡觉了。 “这这么严重？” “我也不知道，我对庄稼的事情不太懂，也说不定是我想大勇了才会随意做了个梦。村长你要是一夜好眠，也就是没有蝗灾，岂不是更安心？” 村长到底是被忽悠着走了，事情也敲定下来，季晚晚放心不少。 洗漱完后回了房，季晚晚又调出系统、 三个任务中，距离完成最近的还是第三个，纯露、精油、口脂上架售卖。 纯露和精油金掌柜拿走了，这两天估计就会上架，口脂她也得尽快做出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系统竟然又发布了一个任务，让她受宠若惊。 之前还觉得任务太少，现在却是一股脑的发布四个任务，真有种天上掉积分的感觉。 【任务：带郑秋娘去镇上医馆看大夫，奖励：10积分，并获得称号：好婆婆。】 季晚晚此时表情：地铁老人看手机！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难道秋娘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这些时日，她看秋娘能吃能睡，甚至有时候早上也参加晨跑，面色红润，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系统这么说，必然有原因，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医馆怕是都已经打烊了。 不过 好婆婆称号是什么鬼？ 要这个称号有什么用？ 是能多换积分，还是有什么说法？ 季晚晚想不通，便关了任务，打开背包。 她可没忘了正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使用最后两颗黄粱一梦，让县令和村长同时收到秦大勇的‘托梦’。 点击使用两颗黄粱一梦，在使用人名字一项分别写上秦狗剩和柳巡这两个名字。 内容则是先出现一个周身笼罩在金光中，看不清面容的一个身着竹青色长衫男子。 自报生前是宁国渝州清水县青山村十八年前考中的唯一的秀才，以及卒年也提了。 报完信息，便说明此次托梦的原因，于二十八天后，将有蝗灾来临。 泄露天机，是不想百姓受苦，特带他们穿越时间，去到二十八天后蝗灾来临的时候。 画面一转，县令\/村长站在地里，一眼望去，田里的粮食已经接近成熟，结的果实个个饱满。 一看就知道再过几天丰收的时候，收成定然会比往年多上一二成。 庄稼户脸上洋溢着笑容，手中却不停地撒着化肥，感叹秦风娘提供的化肥。 撒上不过半个月，不仅地里的虫没了，收成看着也比以往多了，今年怕是能过个肥年。 县令\/村长见此，由衷的跟着笑了起来。 谁料，笑容还没维持多久，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抬头看去，所有人笑容一变，成了惊恐。 一个村民摔倒在地，哆嗦着手指向天空：“是，是蝗虫！蝗灾来了！” 话落，遮天蔽日的蝗虫群眨眼便至。 村民们全都扑了上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蝗虫，努力的想保住粮食。 却被太多太多的蝗虫从腋下，手肘弯曲处等地方钻入，不过几个呼吸间，地里的粮食便被吃得精光。 县令\/村长随着蝗虫所到之处，场景不停变换，从清水县到旁边相邻的几个县城，再到整个渝州 一转眼时间到了一个月后，村民的存粮都相继吃完了，赈灾的粮食杯水车薪。 不论是有人的村子里，还是镇上，都能看到路边被饿死的尸体。 还有好些人奄奄一息的躺在路边，瘦骨嶙峋，连呼喊都没力气。 只能无力的伸着手，期盼路过的谁能够施舍一口粮食。 第51章 哭醒 柳县令曾听过前朝有人画了一幅《千里饿殍图》，只不过画此图得到人最终招致杀身之祸，图也被销毁。 现在，他看到了，却不只是一张冰冷的图，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饿死在他面前。 有他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他认识的那些，不乏有钱人家甚至还有隔壁县的县令。 那些人饿死，不是因为家里没粮了。 恰恰相反，所有百姓都没粮了，当命都要没了的时候，律法，人性，就像是开了闸的水，无法预料。 有的人能够为了自己的至亲至爱饿死，而穷尽办法找粮食。 也有的人为了活命，不惜知法犯法，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老爷，老爷，你怎么哭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你快醒醒。” 张静荷正睡着，就被耳畔的哭声吵醒。 起身点灯，见身旁人已然泪流满面，哭得难以自抑，不由大惊失色。 好不容易被叫醒，柳巡只觉得梦里的一切更加真实，真实到记忆犹新。 “夫人，我我梦到蝗灾来了，规模是前所未有的。” “整个县，不，整个渝州都沦为了炼狱，处处都是饿死的人” “老爷，你说得都是梦，这只是噩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是太关心今年的收成，才会做这个梦。” 柳巡摇摇手：“不，这个梦太真实了，而且梦中出现一个浑身金光的神仙，他说死前曾是我清水县青山村的一个秀才，连他的生辰卒年都说得那么真实” 柳巡连外衫都来不及批，拿出笔墨纸砚开始书写。 张静荷担忧的走到一旁，不出声打扰，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他书写。 等到柳巡停笔，这才送上一碗温茶：“夫君，这上边的秦大勇，和生卒时间都是你梦境中和你说的？” “的确，梦中他还说，怕我醒来觉得梦中不可信，所以今天会让青山村村长秦狗剩来找我。” 张静荷看了眼窗外还泛着青色，只道：“现在天还没亮，看时辰应当是寅时初，不如再歇会？” “不了，夫人你歇着，我这就去找师爷，不管那个村长来不来，但这上边的秦大勇，还有秦狗剩此人，我可以先去衙门查查往年秀才卷宗。” “如果真有此人，并且和上边的都对上了，那这就不是简单的做梦，而是上天对我的示警。” 见此，张静荷也不再阻拦，忙唤人端水梳洗。 “老爷，你至少吃完早饭再” 还没说完，柳巡梳洗完便快步离开。 青山村也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不同的是，秦大勇此人，村长最为清楚。 醒来后第一句，便是对老伴道：“大勇，蝗灾，大勇真的托梦了，他说蝗灾真的要来了，而且我梦到是整个渝州都有蝗灾不行，我现在就得去镇上找县令。” 此刻的村长，完全没有昨日提到县令的恐惧害怕，心里想的全是要快些再快些把可能会有蝗灾的消息告诉县令。 如果县令也和他一样被大勇托梦，就一定会见他。 村长才牵着牛车出门，却在门口见到意想不到的人。 “秦风？你怎么在这？” 不怪村长诧异，他也是梦着梦着哭了，然后被老伴叫醒的。 看天色差不多才三四点，每日要去田里的村民怕是都没起几个。 秦风的衣着整齐，也不像是匆匆忙忙起来的，好似专程在他家门口等着他。 “村长，我娘叫我来的，她说爹告诉她，你醒了，让我来陪你去一趟镇上，我爹还告诉我娘怎么识别蝗虫的数量变化” 村长这才看到秦风手里拿着个竹罐。 “行，大勇是你爹，你和我去也好。” 清水县衙门，县令怔怔的将手里的卷宗递给一旁的师爷。 师爷不明所以接过，等看完上边的内容，脸色也跟着一白。 “大人，这青山村竟然真有秦大勇此人，并且此人的生卒时间及考上秀才的年份都与您纸上写的一致。” 他孤家寡人暂住在衙门，县令今天大早就把他叫醒，让他拿钥匙一起来查卷宗。 还疑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县令就把几张写满字的纸给他看，说是有个秀才给他托梦，想要查查是否真的有这个人。 他本以为只是个梦，毕竟清水县不大，但每年考上秀才的也有不少人。 去年的他都没什么印象，更遑论十几年前的秀才了，又不是案首。 结果真的对上了。 就连青山村村长的名字，也的确叫秦狗剩，真的只是巧合吗？ 若是蝗灾真的发生了， 咽了咽口水，师爷只得安慰道：“大人，可能是你前些日子看多了卷宗，心里记住而不自知不是说那青山村村长回来见您吗？他没来也就是说可能不是真” “大人，衙门外有人求见，说是青山村村长秦狗剩，还带着一个年轻男子，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县令，但具体什么事却不肯说。” 清水县下有不少村庄，除非有山匪，不然平日里村长是没资格见到县令的。 现在还没到秋收，家家户户都没粮食，就算是山匪也不会挑在这时候撸劫村子。 要不有什么江洋大盗或是官府通缉的要犯？ 可如果真是这样，也不是不能告知他同传。 他本以为县令听了，会让师爷去处理。 谁想他话音才落，县令和师爷便齐齐站了起来：“什么！快，快请进来。” 县令和师爷怎么反应这么大？ 没听说过那青山村村长和县令认识的。 心中疑惑，那人动作却不慢，急忙快步去请人了。 在门口外边等候的村长，等官差进去禀报，这才后知后觉的腿软起来。 “秦，秦风，你说，县令会见我们吗？他要是没被你爹托梦，我该怎么说？” “村长，您别担心，您不过是为百姓的粮食担心，即便今年没有蝗灾，也可以未雨绸缪，县令是个好官，定然不会怪您的。” “是了是了，县令是个好官，我来镇上总听人夸赞，县令是个脾气好，关心百姓的好官。” 正说着，方才离去的官差便匆匆回来，把二人带了进去。 第52章 说来听听 “你是青山村村长秦狗剩？” 只听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秦狗剩却不敢抬头。 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秦风见此，也跟着跪下。 “草民正是秦狗剩。” 县令点点头，目光看向秦风：“那你身边这位是？” “回大人，这位是秦大勇的大儿子，说是会分辨蝗虫多寡，所以草民便带了他来。” 听到‘蝗虫’两个字，县令和师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听人说，你求见本县令有要事禀报，说来听听。” 村长心中疑惑，难不成秦大勇没有托梦给县令？ 村长是个老实人，即便心中疑惑，面对县令也不敢有丝毫隐瞒。 “草民的确有要事，昨天秦大勇的媳妇找到草民说” 县令和师爷就这么听着村长从昨天季晚晚和他谈蝗灾开始，到昨晚做的梦境。 “草民说完了，虽然只是个梦，但梦境太过真实，也太惨太惨。就怕这事万一是真的，所以才这么着急忙慌的猫跑来求见。” 村长说完话，堂内一时间寂静无比。 大热的天，村长却是觉得额头满是冷汗，心里也忍不住胡思乱想，甚至隐隐后悔这么鲁莽。 就在张了张嘴想要请罪的时候，低着头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双官靴。 接着，他只觉得两只胳膊被人搀着扶起。 村长顺势看去，就见扶他起身的人竟然是县令大人！ 柳县令把人扶起，见村长面色惊恐，便收了手，退后两步。 “秦狗剩，其实本官也做了和你一样的梦，你说的话本官信。” “可本官前些时日也去附近村的田里视察过，蝗虫并不多，所以你说的蝗灾，缺少佐证，本官就算告诉那些庄稼户，他们也不会信的。” 这一点村长自然明白，若不是做了那个梦，若不是担心梦境真的会变成现实，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求见县令。 秦风见此，依旧跪在一旁开口：“县令大人，草民秦风，我爹曾给我娘托梦，教授如何识别蝗虫多寡的方法。” “对，本官倒是忘了你方才说了他能分辨蝗虫多寡，秦风，你姑且说说怎么识别蝗虫多寡。” “县令大人，草民手中的竹罐中，装的是两种蝗虫，而分辨蝗虫的多寡方法，就在其中，请县令大人允许草民拿出解说。” 柳县令：“无妨，本官也下过地，并非没见过蝗虫，你拿出来。” 青山村，秦风他们进县衙的时候，季晚晚也起来了。 今天是约好要建房子的日子，刚开始得打地基，她自然要跟着去山上圈定房子范围。 除了秦风外，其他人也都早早起来准备跟着上山， 那些人建房，家里还请了几个庄稼户，把山上相同的，可以用来做纯露及精油的花移植在一起。 至于多余的杂草和其他的树木，相对的也要清理出来。 商定好了其中一座山的建房范围，见他们已经开始挖地基，季晚晚便带着那几个庄稼户在山上清理起来。 “娘，嫂子说家里的饭好了，可以吃饭了。”秦云在山脚下通知。 “行。” 季晚晚将手里拔下的草扔在一旁，双手直起身，只觉得有些酸痛。 “二郎，快来扶着我，我腰快直不起来了。” 服用了健体丸身体好了些，但她平时疏于运动。 今天一直弯着腰拔草，少说也有两三个小时，一点感觉没有是不可能的。 下山前，季晚晚也不忘对那几个还在打地基的汉子道：“都停下歇会，正午太阳那么大，休息半个时辰再来，我让儿媳做了好菜，今天开工可得吃点好的。” 这是村里盖房子的习惯，即便不包饭，开工第一天的正午和结束那天正午都得吃饱饭。 只不过那些人还以为是要回家吃饭，现在季晚晚开口了他们自然乐得为家里省一顿。 季晚晚把人安排在院子里，院子里做了一个草棚子。 她非常喜欢下午休息的时候，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吹吹风，打个盹，为此还特意买了一把有靠背的竹椅。 到家的时候，村长和秦风还没回来，她便让秋娘把二人的午饭留了出来。 倒是村长大儿子来了：“婶子，我爹一早说要去见县令怕没空买石头，就交代我去，那边已经说好了，约莫过了正午会送来。” “那就好，石头也留下来一起吃饭，正好等村长他们。” “不，不用了，家里人还在等我。” 石头和他爹一样，质朴，不愿占村里人的便宜。 季晚晚也没多说什么，大儿子还没回来，她还是个寡妇，就让秦雷这个能说会道的二儿子和那些汉子一桌。 秦书和家里的女眷们则是在堂屋里吃饭。 几个汉子进了棚子，看到桌上的菜，齐齐愣了。 他们听到季晚晚说家里准备了好菜，他们只当是客气话，觉得至多割几两肉做成肉末炒菜。 有点肉味就不错了。 谁想竟然准备的这么丰盛！ 豆腐烧鱼，锅包肉、豆角炒肉、凉拌萝卜丝，苦瓜炒蛋。 五个菜，算不上多，但每一样有足够的份量，上边还泛着油光，一看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饭好了，你们要吃多少自己盛。” 秦雷将一盆饭放在桌上，众人这才看到饭竟然是大米，而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吃到的粟米或高粱米。 “我们过年吃的都没这么好！” “我也是托了你们的福，”秦雷笑道，“买这两座山头的钱，是我爹留下来的积蓄，再加上小四这段时间在家抄书挣钱，还有我们卖凉糕赚来的，除此之外，还借了不少银子，不然我们哪买得起？” “至于这桌菜，也是家里仅剩的一点钱置办的，我娘说挖地基是大事，可要好好犒劳你们。” 那些人本来还感叹他们家能够一口气拿出四十两银子，眼红凉糕生意，又能做出这么一桌的菜，想来家里还有不少银两。 现在听秦雷的话，顿时没了心思。 别的不说，就秦家秦书抄书挣钱，他们就做不到。 他们连大字都不识几个，更别说抄书了，至少得是个读书人，且字还得写的好看。 另外，秦大勇当年成为秀才后，给村里人省了不少田税，还会时不时去山里打猎。 那时候秦家日子过得比村长都好，还听说秦大勇秋收后准备盖石头房。 可惜还没等到盖房子，就没了，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留下多少银子。 第53章 化肥怎么卖 季晚晚听着，心里忍不住给二儿子点了个赞。 要不怎么说二郎最是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便消除了几人疑虑。 后世有一句话，既怕闺蜜过的苦，又怕闺蜜开路虎。 大家同在村子里，以往村里只有秦书读书，就已经让村里人眼红了。 现在又买了两座山，哪怕村里人没有什么坏心思，邻村的呢？ 或是镇上的泼皮无赖？ 这么想着，季晚晚突然觉得，家里应该再养条狗。 一旦有生人靠近，还能给大家示警。 吃完饭，那些汉子当即表示连休息都不用，立刻就要继续建造。 季晚晚劝了几句，才让他们答应回去休息半个时辰。 等人走了，她又去厨房煮了锅绿豆汤，打算下午再给他们送去， 大热天做这种体力活，最是容易中暑。 秦风回来的时候，季晚晚正指着一棵快要枯死了的，让他们有空的时候可以把这树劈了晒干当柴烧。 见到秦风，季晚晚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带着孩子们跟着下了山。 村长在山脚下，随着他们一同进了院子。 从山上下来这一路，大家表现的还算正常，可当院门一关，秦雷秦云就忍不住围着秦风。 “大哥，你这次见到县令大人了吗？县令长什么样子？” “你和村长这么晚才回来，是县令说了什么吗？” 季晚晚也走了来：“去厨房把给他们留的饭菜热热端来，先让村长和大郎吃了饭再问。” 饭端了上来，村长也不客气，和大郎拿了筷子便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饭，秦书乖巧的收拾了碗筷，很快又端了两杯绿豆汤来。 “村长，大哥，你们润润嗓子慢慢说。” 季晚晚瞥了他一眼，算了，人人都有一颗吃瓜的心，晚点洗碗也没什么。 村长喝了绿豆汤，这才把今天县衙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听到他和县令都梦到了蝗灾爆发后百姓颗粒无收的情景，除了大郎已经听过一遍有了心理准备外，其他人都不由得脸色发白。 “可是实际上地里的蝗虫并不多，县令说缺少佐证，这个时候大郎站了出来。” 村长抚了抚胡须，看向秦风的目光满是欣慰：“没想到大勇走了这么多年，一直心系村子，还教你怎么识别蝗虫的多寡。” “枉我当了这么多年庄稼户，却连蝗虫变色都没注意过。” 蝗虫变色含义不同，家里人也都听季晚晚说过，倒是不怎么意外。 “村长你事情忙，而且那么多人谁都没想过去研究蝗虫的习性不是？” 季晚晚可没说错，后世那些什么昆虫学家，连蚂蚁蟑螂都能说出一堆的习性。 普通人每天忙于生活生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其他事物上。 秦书却是注意到另一个问题：“县令大人说没有佐证，可蝗虫变色难道就算佐证了吗？不怕蝗虫变色只是胡说的？” 其实秦书第一次听说蝗虫变色的话后，也怀疑过。 只不过因为说这话的人是娘，还有娘上回在他们面前不过一挥手就把一整套的‘蒸馏仪器’收放自如，让他相信他爹托梦确有其事。 村长一笑，指了指秦书：“读书人脑子就是灵光，师爷和柳县令听了后自然不信，所以就让衙门里那些差爷找了十几个农户一起捉蝗虫了。” 柳县令让那些人捉绿色蝗虫，并且每个罐子里放一定数量的蝗虫。 挑选其中三个罐子的蝗虫不动，再把其他罐子里的蝗虫一起投入三个大缸子里，每个缸子里的蝗虫数量倍增。 谁都没想到，仅仅一两个时辰，那些蝗虫就从绿色变为了黑棕色。 第一个缸子里蝗虫数量不多，所以蝗虫没变色。 第二个和第三个缸子的蝗虫都变了色。 还有那三个罐子里没有被投入缸子里的蝗虫，依旧是绿色。 由此可见，蝗虫聚集到一定数量后，的确会变色，秦风所说的结论是正确的。 “你们是没看到，”村长说着，放下杯子，有荣幸也有后怕，“柳县令和师爷看到结果后，都很开心，县令还让师爷通知那些官差，这两天就去那些村庄，要他们时刻注意蝗虫，一旦变色立即上报。” “本来柳县令还想留我们一起用晚饭，后来说要给知府大人写信告知此事，还得把其他县令都找来商谈，我们带着不自在，也就提出告辞回来了。” “那你们午饭也没用吗？” 想起二人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季晚晚不由得好奇。 她没见过县令，只在镇上听到过夸赞县令的话，所以有些好奇。 “吃了，是和县令以及师爷一起用的，”秦风憨厚一笑，“只是从没和官老爷一起吃饭，总感觉哪哪都不自在。” 所以他和村长连菜都不敢夹，随意吃了几口。 难怪！ 季晚晚点点头，就听村长突然一拍手：“哎呀，差点忘了这茬，饭间大人还问起了大勇媳妇你的化肥是什么，还好你之前和我说过一点，我就把你那天说的告诉大人了。” “大人还说，他可能这两天会让人来买点化肥，你可得准备好。” “真的？那太好了，家里的化肥还有不少，我还准备给村里推广，村长，你家要不要拿点？” 村长想起梦里秦大勇给他托梦，里边村民们也一直称赞化肥的好处。 想起梦境中那缀满枝头的庄稼，村长不由道：“也给我准备点，我家有十亩地，就给我十亩地的化肥好了，不知道你这化肥怎么卖的？” 化肥里边的很多东西都不要钱，如猪粪羊粪。 村里这两年穷，没人养猪，所以去养猪场或是养羊的地方要，人家也只是象征性的收个三四文，毕竟平日里也是随意扔了。 还有落叶等，主要化肥还在于石膏、菜籽枯,花生麸这几种要花钱买。 总的算下来，一亩地一天需要六文钱的成本，算是很便宜了。 而且系统没有标注用量指标，所以化肥用量多少，也得看具体作物吸收情况。 “这是化肥第一年推广，我就不挣钱，化肥一桶两文钱，一亩地约莫要三桶化肥，化肥多了没有坏处，你们看着浇灌。” 第54章 她连遗言都想好了 寻常人担水的木桶，约莫能装十几斤，三桶差不多五六十斤。 后期买的人多了，她还得找人再挖一个坑，这样一个坑放着发酵好的化肥，另一个专程放待发酵的化肥。 即便化肥当天售完，第二天又能发酵好。 “那行，先来三天的，一天十亩地的化肥，我这就回去让老婆子给你拿。” 村长匆匆离开，秦书去洗碗了，郑秋娘则是从厨房捧了个罐子来。 “娘，麻酱已经做好了，是要明天送去吗？” “不了，今天就送去，正好我还有些东西要买，我们同去。” 看天色，现在也不过下午三四点，夏天的天到六七点还亮着，倒是不用太担心。 二人是走着去的，只不过她们轻装上阵，只带了个约莫两斤重的麻酱。 原本需要走快两个小时的路，愣是快了不少。 她倒是也想坐牛车，不过村长的牛车才回来，他那么宝贝他家的牛，借是一定会借，但心里怕是得老心疼了。 以往他们乘坐的牛车已经去了镇上，快的话，倒是能坐牛车回来。 把麻酱送去面馆，前些时日已经送过一次，按理没这么快再送。 季晚晚的说辞是，最近家里忙着建房子以及地里的事情，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再来镇上，就把已经做好的麻酱都送去，可以让他们用久点。 出了面馆，秋娘问道：“娘，我们还要买什么？” “去医馆。” “医馆？”郑秋娘神色担忧，“娘，可是你身子不舒服？难道您也做噩梦了？” 秋娘指的是蝗灾，今天她在一旁光是听着就觉得害怕，这要是真的像村长说得那样梦中比现实感觉还真，就像是发生在身边的真事，想必也会被吓到？ “哦，我年纪大了，晚上觉少，想把把脉，没有问题最好，还能给我开个安神的方子。” 季晚晚随意找了个理由，她总不能跟儿媳说，系统让我带你来看大夫？ 就在她向大夫说了和秋娘一样的话后，大夫把了会脉，眉头越皱越深。 见此，本还不在意的季晚晚，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胡思乱想。 难不成，原主的身体得了什么绝症？ 直到大夫收回手，季晚晚才敢开口。 “大，大夫，你这难不成我得了绝症？那我还有多少时日？” “夫人不必担心，你并无绝症。” 没有绝症？ 脑中苦瓜脸一收，长出了一口气。 她能说刚才那个瞬间，她连遗言都想好了吗？ “咳咳，既然我没有绝症，为什么大夫你把脉的时候，眉头越皱越深？” 大夫恍然大悟：“是因为夫人你方才说晚上睡不着，可我从你的脉象上看，夫人你身体很好，能吃能睡，堪比二十出头的小伙子。” 要不怎么说身体上的事情，瞒谁瞒不了大夫。 老中医的确有一套，就是说话太直白，让她尴尬了点。 不过不要紧，多年职场练就她脸皮厚如城墙。 “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她想着要怎么把话题引到郑秋娘身上，不让她乱想的情况下让大夫把脉，神助攻就来了。 “倒是夫人身旁这位小妇人，脸色略有苍白，不如让我也把把脉？” 被点到名的郑秋娘下意识拒绝：“我身体很好，娘，别浪费” “秋娘，钱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健健康康，多少钱赚不来？” 郑秋娘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由红了眼眶：“娘，你对我真好。” 季晚晚起身，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方才的位置上给大夫诊脉。 医馆里还有几个人，一个妇人不由问道：“她是你女儿？你们母女感情真好。” “不，她是我儿媳妇，也算半个女儿，我家的儿媳，自然是把她当女儿看待。” 对于她的话，有人信，有人不信。 季晚晚也没管那些或艳羡或质疑的目光，而是在一旁安静的等待，唯恐大夫会说说出大儿媳哪里不好的话。 良久，大夫收了手，面色有些严肃。 “夫人，您的儿媳妇身子有些亏空，需好好将养。” 季晚晚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什么亏空？” “我观你儿媳妇似是还未生过孩子，想必她也成婚有段时间了，但从前缺衣少食，身子也亏空了，短时间内应是无法有孕。” 季晚晚不由想起原主记忆里第一次去黄土村见到大儿媳的样子。 当时的黄土村因为旱灾，村子里不少庄稼还来不及成熟便枯死。 黄土村本来就是清水县里最为贫苦的村子，还时常干旱。 村里有条件的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没有钱财，只能守着仅有的土地过活。 原主见到郑秋娘的时候，她和她家里人都瘦的皮包骨，就比骷髅好一些，走起来瘦弱的让人以为风一吹就会摔倒。 要不是原主看她做事麻利，不要聘礼，也不会选她当儿媳妇。 这也是为什么郑秋娘嫁过来后，任由原主百般磨搓，时不时地责骂，还有地里以及其他活计都推给她，却还逆来顺受的原因。 能造成身体亏空，想来缺衣少食太久才会如此。 郑秋娘却脸色煞白，不敢看季晚晚，害怕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只能求助似的看向大夫：“大夫，那我需要将养多久？” 这几年收成不好，大夫也见过不少像郑秋娘一样亏空的妇人，难得话语软了几分。 “快则小半年，慢则三年五载都是有的，这个急不得，不如我先给你开点补气血的药？” “不，不用” “怎么不用？”季晚晚打断她的话，“大夫，前几年我儿媳妇家里的确是过得太苦了，你给开点好些的补药，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忌口好些的补气血的药我先给你开十天的，一共二两银子，你看？” 周围好些人倒吸一口气。 十天二两，那就是一天二钱银子！ 看季晚晚和郑秋娘的衣裳上都有补丁，就知道二人并非富贵人家。 这家医馆也是附近村子里的人最常来，价格最公道的一家，可以说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寻常百姓。 二两镇上的百姓来说稍稍好一些，可对村里那些一年到头才挣一二两的人家来说，二两银子还不如换个儿媳妇。 第55章 买化肥 别人能想到，郑秋娘自然也想得到。 并且她还想到，自己当年嫁来，只换了点粮食，怕是连半两都没有。 即便家里挣了钱，但那也是公公托梦给婆婆的方子，她能够沾光吃到大米和肉就已经很好了。 娘现在连给小四交束修都不愿意，又怎么可能会愿意为她这个没有血缘亲情的儿媳花钱？ “可以，只是我听说是药三分毒，吃完十天的量，我能改做点阿胶还有炖些益气补血的补品吗？” 大夫没想到季晚晚还知道这些，对她毫不眨眼便愿意给儿媳妇花二两银子的行为有了好感。 “自然，这几日先喝药调理调理，至于阿胶，我这暂时没有，只有干驴皮，但鲜驴皮熬制效果更好，只不过得去屠户那儿买。” 说话间，大夫便写好药方交给一旁药童抓药。 “既然鲜驴皮更好，那我们就买鲜驴皮好了，下个月我们可以再来看看脉象吗？” 得了大夫应允，季晚晚爽快的付了二两银子，便和郑秋娘出了门。 “秋娘，我们现在去屠户那，希望能够买到鲜驴皮。” 季晚晚曾经看过一个电视剧，说一个明朝八府巡按竟然买不起阿胶，还得向皇上借钱，那时候还是有点震惊的。 如果是真的，想来在古代，阿胶这种滋补品，价格应当不便宜。 所以当屠户报给她一张完整驴皮需要十二两银子的时候，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她，也被吓了一跳。 “这么贵？一头驴也才二十两？你这一张皮就十二两？” 屠户直接将面前的一张驴皮摊开递到她眼前，带着血气的腥味让季晚晚不由拉着郑秋娘退后两步。 “你这是做什么？” 屠户无奈将手中的驴皮放回，我这张驴皮才剥下没多久，正新鲜着，而且这张驴皮大，能熬出不少阿胶。” 郑秋娘疑惑：“你怎知我们是要买来熬阿胶？” 这回轮到屠户笑了：“来我这买驴皮的，若是医馆，来的都是掌柜的或大夫，但那都是男子。” “难不成是要买回家吃？那也要不了一整张驴皮，再说驴皮不比驴肉好？” 不错，说得很有道理。 季晚晚不否认：“行，十二两就十二两，但你得送我个竹篓装起来，还得送我三斤驴肉。” “没问题。”屠户答应的很爽快。 一个竹篓才多少钱！ 和驴皮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一头驴那么多肉，送个三斤也没什么。 回去的时候，季晚晚从路边摘了好些树叶，又薅了几把草，盖在竹篓上。 好在牛车上只有几个人，且不是和她一个村的，一路上倒是相安无事。 牛车一路把她们送到了门口，季晚晚道了谢，便和郑秋娘一同回了院子。 “娘，你们又买了什这是什么？” 秦风自然而然的接过郑秋娘背上的竹篓，把树叶和草拿开，便看到一张黝黑的皮子。 “我和秋娘去医馆看大夫了。” “医馆？”秦风不由紧张起来，“娘，你哪里不舒服？” 秦书喂了鸡鸭走来，听到这话忙跑过来牵住她的手，抬着头看她。 “娘，你身体不舒服？” 看着身旁一个两个都这么关心自己，季晚晚只觉得心中熨帖。 捏了捏秦书的脸颊：“你听错了，娘只是最近有点累失眠了而已。” 二人放了心，秦风这才想起什么：“娘，那你手里提着的药，还有驴皮，难不成是秋娘，你身子不舒服？” “没有的事，只是这些天太劳累了，所以让大夫开了益气补血的方子，补补身子。” 季晚晚先一步打断。 这一路回来，大儿媳异常沉默，想到那个春花，她猜测大儿媳可能是比较在意嫁来大半年还没有孕。 她倒是不介意，秋娘也才十九岁，后世的优生优育都得二十多。 不管秋娘在不在意，这都是夫妻间的事情，不适合大庭广众的说。 不论秋娘是否选择和秦风说，季晚晚都不会干涉。 秦风放心了：“那就好，那你们就休息，晚饭就我来做。” 天太热，季晚晚也没什么胃口，便点点头回了房。 熟练的打开系统任务，就见带郑秋娘看大夫的任务已经完成，10积分也已入账。 【恭喜宿主获得好婆婆称号，现已发放。】 看着这行字，季晚晚抽了抽嘴角，完全感受不到这个称号对她有什么影响。 休息了一会，门外传来秦风的声音，季晚晚这才出门吃晚饭。 季晚晚还在想着怎么把化肥推广给村里人，就算村长也买，也不可能一两天就能看到大的成果。 按照村长谨慎的性子，即便相信她也不会贸然推广给村民。 毕竟粮食是生存之本，疏忽不得。 没想到第二天衙门就来人了，说是来买她的化肥。 穿着官差的衣裳，一进村子就引起了注意。 村民们一开始听到是找秦大勇家，以为是秦家人犯了什么事。 村长和秦风昨天大早上去找县令的事情除了村长家和他们家，村里其他人都不知道。 其他人面面相觑，春花听了，忙指向村尾：“几位差爷，秦大勇家就在村尾那个山脚下，就远处的那座房子，我可以带你们去。” 得了应允，春花在前边带路，很快便到了季晚晚家门前。 二郎去山上监工，大郎去指挥人在化肥池旁边再挖一个坑， 季晚晚和郑秋娘正在厨房忙碌着切阿胶，昨天晚饭后她们便熬了阿胶。 一张驴皮，约莫能熬制出二到四斤的驴皮。 她买的这张驴皮很大，看成品估计差不多有四斤。 今天差不多已经脱模，她们正在切块，准备放在坛子里密封。 秦书在一旁教她们认字。 门被敲响的时候，秦云忙起身开门，看见外面站着春花和两个官差，远远地还跟了好些村里人，不由声音都颤抖起来。 “你，你们找谁？” “秦云，县里的差爷都来了，指明要找你们家，是你娘还是秦风犯事了？还不赶紧让他们出来老老实实跟着差爷走。” 经过季晚晚的教导，秦云可不再是春花说什么就相信，目光越过她，故作镇定的看向官差。 “二，二位差爷，请问你们找谁？” 二人方才听到春花的话直到引起误会了。 现在秦云问起，便回答道：“柳县令让我等来找秦风买化肥。” 秦云昨天也听到村长提过一嘴，本以为要等好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见不是来抓人，秦云不由松了口气，侧身让开：“我大哥在做化肥，我让给小弟带你们去。” 说罢，喊了秦书给二人领路。 第56章 膈应 秦书带着差爷离开后，季晚晚也没在意。 秦风性子憨厚老实，又是家里的长子，在古代算是顶门立户的存在，她得培养起来。 以后化肥生意越做越大，总不能处处都她来周旋商谈，出面的事情可以交给秦风交涉。 有些村民跟在官差他们身后，还有些人则是留下。 有几个之前和季晚晚唠过嗑的女人，壮着胆子上前问起：“秦风娘，刚才差爷说的化肥，是什么东西？” “对对对，你家不是卖的凉糕吗？怎么还卖化肥？那是吃的还是喝的？” “县令大人都来买的，一定是好东西，贵不贵？便宜的话我家也买点” “对对对，柳县令是什么人啊，他都让买的，一定不会错的。”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是好奇。 季晚晚也不卖关子：“各位，化肥是一种类似于农家肥的肥料，不论是蔬菜，或是地里的庄稼都能浇灌。” “化肥浇灌后，不仅能够使作物增产，还能减少虫害，只要收获前三天停止浇灌就行。” 秦云点点头：“村长昨天还买了十亩地浇灌的化肥，一口气买了三天呢！” “啥？村长也买了？” “县令也买，村长也买，看来那化肥真的有用，那我们也要买！” “对对对，秦风娘，你们家还有多少化肥？怎么卖的？给我留点，我待会就去拿钱给你” 虽然季晚晚对系统配方很相信，但有些丑话也得说在前头。 “大家听我说，”季晚晚高声道，等大家静了下来才继续，“村长之所以还没有告诉你们化肥的事情，是因为前几天才听我说起，所以准备试试之后再告诉你们。” “至于化肥增产和减少虫害，只是相比以往施用农家肥的情况相比，若是你们理解的增产是翻几倍，或是一只虫也没有，那化肥做不到。” 大多数人表示理解，一个粮食翻几倍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就是往年风调雨顺，老天爷照顾，丰收年的时候，也达不到翻几倍，至多比从前多上两三成粮食。 却也有人就是看不惯季晚晚他们被众人围绕成为焦点的样子。 “化肥有没有你说的作用倒在其次，万一那化肥不但起不到作用，反倒把庄稼弄死或者减产了，那得找谁？” 季晚晚看去，对上春花挑衅的目光。 很好，一看就是故意的。 不过这份质疑季晚晚并不在意，毕竟没有她，想来也会有别人。 有人提出来，她正好顺势引出下面的话。 “春花问得不错，一来，我们家这化肥已经在菜园子里浇灌了两天，等官差走了，我们就开始浇灌在家里的六亩地上，大家可以一起去看。” “二来，我们家化肥才使用几天，变化是有，但增产暂时看不出来，所以青山村凡是相信化肥并且购买的人家，我们都愿意和你们签订一份契约。” “你们按照这么多年种庄稼的经验，保守估算一下你们地里的收成约莫是多少，我们会找人评估确认没问题后，写在契约里。” “如果你们收成没到估算的份量，我们愿意按照最高10文一斤的价格粮食份量的差额。” “即你们估算今年能收成一共五百斤的大米，并且那五百斤所属的田地每天都浇灌了化肥，结果粮食成熟丰收后只有四百斤，那么我们赔你们一百斤粮食折算成钱，就是一两银子。” 别看镇上一斤大米十三斤，那不过是粮食铺子卖给百姓的价格，和粮食铺子收购价可不一样，不然他们一文不赚？ 镇上卖六七文的粟米，收购价能给到四五文就不错了，寻常都是三到四文。” 就是大米，也不过给一斤八九文。 季晚晚又按照镇上收购粮食的价格贴了张纸，让郑秋娘念给大家听。 “按照你们地里种的粮食价格，粟米四文一斤，高粱米” 村民们听着，忍不住惊叹：“秋娘，你居然认字了，真是了不起啊。” “谁说不是呢，一定是秦风教得到，秦风可是自小跟着大勇身边，他也认字。” “价格公道，我觉得可以，不知道化肥怎么卖？” “六文三桶，是按照我们的木桶算，这是一亩地的化肥量，你们估算一下要买多少？” “六文？这么贵？” “这还不如继续用我们自己沤的农家肥好，至少不用花钱。” “谁说不是呢，六文这么贵，怕是能赚不少？“ 方才还热切商量要买化肥的村民们，在听到价钱后，开始犹豫起来。 春花觉得又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上前两步：“秦婶，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你化肥卖这么贵，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村里其他人听了，心中有些赞同，但想着秦家给雇佣的人都建得起石头房，还有之后生意做大可能会继续招人的话，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挤兑。 对于春花这种段位的找茬之语，季晚晚表示，这种程度这种段位，是她早些年玩剩下的。 她还看不上眼，不过正好可以借此膈应一下春花一家。 “你觉得贵？” 春花点点头：“当然，一亩地一天六文钱，现在距离秋收少说得一个月，一亩地就是近两百文，要知道一亩地也不过产2-4石粮食，多浇灌几个月，怕是比粮食都贵。” 这里的一石，差不多是一百斤，粟米那些亩产高一点，收成好能达到亩产三石左右，也就是三百斤。 大米的亩产更低，亩产八十斤到一百斤的样子，这么算来，化肥的确显得贵了。 “春花说得对，但我们这无害化肥的作用比农家肥好太多，是用近二十种东西做成。” “我可以明确的跟大家说，今年也就是第一年，村里人是六文三桶，其他人都是七文一桶，就连县令也收的这个价。” “六文钱我们不止没赚，相反，还花费了不少时间和车钱，明年只会更贵，不过我想春花你觉得贵，觉得我挣了你的钱，那我在此向各位保证，今年绝不卖给你家，省的你觉得我挣了你的钱。” 说完价钱，季晚晚便将话题转到了大家最为关心的问题。 “至于你们担心需要太久的化肥会使得成本增加，甚至超过地里粮食的成本，这也不难。” 第57章 跟风购买 粟米，也就是小米，这里称呼没有脱壳的小米为粟米。 杂面里边就有连同外壳一起磨成的粉掺杂，口感并不好，做成馒头吃起来只觉得哽得慌。 “例如粟米，有两个施肥阶段最为重要，那就是播种前和植株抽穗前半个月到二十天左右，需要进行追肥，加起来连一个月的施肥期都不用，平日里就用你们自己沤的农家肥即可。” “你们都是侍弄庄稼的老手，哪几个时间段追肥最重要比我清楚，你们可以按照自己地里种的东西品类自己酌情购买。” 其他人被这么一说，心中犹豫不决。 “一亩地六文？既然县令大人和村长都买了，我也买，我家五亩地，先买三天的。” 大家循声看去，不由奇怪了：“大牛媳妇，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那可是九十文！” “这收成眼看一年不如一年，如果能让粮食增产少虫，九十文又怎么了？我相信县令大人和村长！” 先是鸡蛋糕和果茶，再是炸蝗虫，秦家送来的东西味道比她在镇上吃过的包子和面条都好吃！ 村里好些人私底下都说秦风家卖的凉糕不挣钱，甚至可能赔钱，所以现在他们才不卖了。 她才不信，秦风娘厨艺那么好，地里丑兮兮从没人吃过的蝗虫都能做的那么美味。 那天吃过后，她家大牛和两个孩子第二天就去地里捉蝗虫。 她炸出来的蝗虫，大牛和孩子总说没有秦云送来的有滋味。 就这厨艺，做出来的凉糕能差？ 反正她是不相信，要是真的不挣钱，怎么能一下买两个山头还建石头房子，甚至请人种花？ 人都快饿死了，买粮食都来不及，还买什么花？ 秦大勇要真给家里留了不少银子，这些年早就用得差不多了，不然为什么这两年秦家越来越抠搜？ 不然为什么秦风娶个媳妇都挑不要银子的？ 找个附近知根知底的闺女不好？ 其他人听了她的话，也纷纷反应过来。 他们可以不相信秦风娘，可不能不相信县令大人和村长！ “也给我来三天的，我家七亩地。” “我家十亩，先来一天的。” “还有我，给我也留点” 越来越多的人跟风购买，本来还得意洋洋的春花不由气急。 “你们你们想清楚，那么贵你们也舍得？六文钱一亩地，用来买零嘴给孩子吃，或者买肉不比这好？” 一个老者怼她：“春花，你不下田自然不知道增产少虫对庄稼的重要，地里的粮食交了田税都不够吃到来年春，命都要活不下去了，还谈什么零嘴和肉？” “是这个理，而且刚才秦风娘说得很清楚了，如果粮食产量达不到我们预估的，就会折算成钱赔给我们，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春花，你们家今年是买不到了，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巴不得我们家也和你家一样收成不好。” 转眼间，春花被怼的哑口无言。 “我，我才不是嫉妒，你们相信她我们就走着瞧，我看你们今年能怎么丰收！” 春花脸色铁青的走了，其他人争相想要订下化肥。 对此，季晚晚只能道：“这样，你们先回家拿桶和铜板，我也不知道县令大人要买多少化肥，等交了钱的登记之后再带你们去沤肥的地方，如果今天的不够，明天还能买。” 有了季晚晚的话，其他人急忙回去拿钱。 家里离季晚晚他们近点还好，离得远的怕自己来晚了化肥就被买走了，都快跑起来了。 实际上，在门口的时候，不少人说着要回家拿钱买化肥。 可再次来交钱买化肥的时候，人数又少了一批，应当是回去的路上冷静下来，所以选择观望。 不过还有不少暂时没买化肥的村民跟着那些交了钱要买化肥的村民一起，在季晚晚的带路下去了沤肥的地方。 季晚晚到的时候，官差正和秦风商谈着什么，而后拿了两个碎银子递给秦风。 “马车待会就会来，你们尽快把化肥准备好。” “大郎，差爷们要多少化肥？” 秦风转头看她：“娘，官差付了一两四钱银子，买了两百亩的化肥。” “行，我帮你一起赶紧准备。” 其他人一听，见官差没有其他反应，心里算了算，发现果然像季晚晚说得那样，卖给官差也是一亩地七文钱，比他们贵了一文。 而且他们还买了两百亩地需要的化肥，也就是说，多付了两百文。 这个发现，让村民们心中欣喜的好像自己捡了大便宜。 季晚晚寻了两个搁置已久的大水缸，装满后还是不够。 正想问村里人借一个，不想官差却说马车上会运来木桶。 只是没想到两百亩地的化肥太多，木桶怕是装不了太多，所以才要求他们先行准备。 “那行，待会若是马车上送来的木桶还是不够装，劳烦这趟化肥运回后，再买几个木桶或陶缸。” 让秦书把两位官差先带到院子歇息，这么热的天一直等在这，就算官差不觉得晒，她也心疼自家孩子。 官差走后，那些没有交钱的村民也忍不住上前。 “那啥大勇媳妇，这是我的钱，我要买六十文的。” “还有我，我要买九十文。” “秦风娘，我也带了钱 郑秋娘和秦云，一个忙着记名字，一个忙着收铜板。 化肥在村子里推广的很顺利，那些买了化肥的人，亲眼看着县衙来得到马车把化肥运走，又看着秦风把化肥浇在自家田地里，心里更放心了。 于是，在村民们撒上化肥后的第二天一早，便发现田里那些本来还没什么精神，甚至叶片发黄略有枯萎的作物，竟然变绿了。 这个时候村里人用了好些天化肥，那些庄稼结出的果实也都肉眼可见的更饱满了，之前只购买了几天化肥量的人家成为了回头客。 在季晚晚的‘有心’宣传下，附近几个村子的人没几天也都知道了化肥的好处，不少人前来购买。 另外，柳县令买的那些化肥在浇灌后，也看到了成效，更是帮着推荐给其他的县令。 第58章 莫名被Q到 化肥的推广，让季晚晚他们家一时间在周边几个村子里出了名。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因为今天是月底，又到了发工钱的日子，几个孩子从吃晚饭开始便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她。 那种眼神，让她想起刚毕业时候打工，每个月发工资的日子总是要隔一段时间看看手机有没收到到账短信。 于是，在吃完饭后，季晚晚宣布：“都等着，待会发工钱。” 季晚晚一离开，其他孩子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我觉得这回我的工钱一定不会比你们差！”秦书很有自信。 每天要做的事情，他都尽力做好。 即便下田做的没有大哥二哥做得多，但他也不再叫苦叫累了。 怎么着也比上次多？ 上次铜板都没拿到手就被扣掉了。 秦风笑笑：“秋娘，我的钱都给你保管，攒着以后等我们有孩子了，给他们买糖买衣裳穿。” 本来也满是期待的郑秋娘，听到这话笑容一顿，低下头掩住逐渐微红的眼眶。 秦风没有等来回应，朝她看去，正想问什么，就见季晚晚提着装铜板的匣子，手里拿了个小本本走来。 “凉糕我们这个月只卖了十几天，化肥你们也知道赚不了多少，但是纯露和精油的生意赚了不少。” “这段时间家里的花费也多，事情也多，我都没来得及记账，所以按天算劳就算了，我就按照这一个月对你们做事评估来发工钱。” “首先，大郎，你是家中最为勤劳的，家中弟弟妹妹有什么事你也都帮着搭把手，是一个好大哥好儿子，所以这是你这个月的工钱。” 季晚晚拿出一块碎银子给他，而后又从匣子里拿出两串铜板。 秦风手抖了抖，明明一只手就能握紧的银子，他却觉得腾不开手。 娘给了他两个银子，一个一两的，一个五钱的碎银，他还从没拿过这么多银子！ 这就算了，娘竟然又给他两吊钱，加起来就是一两七钱！ 秦风只能抬起胳膊，眼睛在手肘上狠狠擦了擦，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快快快，秋娘，快把这些都收好，以后都给你保管。” 郑秋娘怔怔看着手心的银子，还有怀中的两串铜板，心中再次愧疚起来。 如果她身体也能像春花一样，给秦家生个孙子，给大郎怀个孩子就好了 “秋娘，”在她愧疚才升起的时候，季晚晚点到了她的名字，“来，这是你的工钱。” 她给了郑秋娘二两银子，没有铜板。 刚才秦风的那二钱银子她故意换成了铜板，就是为了让人更有视觉冲击。 “娘，这你是不是给错了？我怎么是二两？” 郑秋娘不敢置信，在她看来秦风是家中顶梁柱，大郎每天下地辛苦，她不过是每日在厨房里做做饭，怎么可能比得过男人呢？ 季晚晚却是拉起她的手，微微弯曲她的手指，让她将二两银子握住。 “秋娘，都是为家里做事，大家都是一样付出，就像小四一样，他年纪小，力量比不上你们，但能够做自己力所能及，适合自己的事情，就是为家里做了贡献。” “况且，这么热的天，二郎在厨房里都待不了多久，你却能一日三餐的在厨房里为大家准备好吃的，这不仅仅是做饭，更是让大家身心放松的时候。“ “除了做饭，家里、院子里你处处都打理的很好，甚至还会帮着阿云和小四一起照顾鸡鸭，我们能够无后顾之忧挣钱做生意，是因为有你稳在后方。” 郑秋娘眼眶越发红了，目光巡视一圈，不论是二郎，阿云，还是秦书，对季晚晚的话没有丝毫异议。 但她还是执意将银子递到季晚晚面前：“娘，这银子我不能收，这段时间我花费了家里不少银子，那个驴皮那么贵” “都是一家人，谁没有不舒服的时候？何况那阿胶我也吃了，阿云也吃了。” “退一步说，就是小四，他读书这几年，用在他身上的银子，都是那驴皮的好几倍了，你这算什么？” 莫名被q到的秦书正在喝水，听到这话忍不住呛水咳嗽起来。 一旁秦云急忙帮他拍了拍背上。 见大家目光看来，秦书涨红着脸摇了摇手：“我，我没事，娘，娘说的对，这是大嫂应得的。” 说服郑秋娘收下银子后，季晚晚这才继续。 “二郎，这一个月你也很辛苦，不只是地里的活计，还有化肥配料的采购与制作，石头房子的监工，除此之外，你还教阿云识字，娘都看在眼里，这是你的工钱。” 一两七钱银子！ 秦雷刚才看着他们收的银子就已经很激动了，现在轮到自己收到银子，他堂堂男儿竟然差点哭了出来。 打零工那么多年，但挣得都没多少，自己抠抠搜搜，偷偷摸摸攒的那几个铜板，在银子面前，什么都不是！ 以后他就跟着娘走，一定能挣大钱！ 之后二人，秦云和秦书都得了一两二钱银子，二人很是满足。 “钱也发完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在娘的眼里也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女人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做得比男人好，挣得钱比男人多，只要肯努力，你们大嫂就是最好的榜样。” 说完，季晚晚带头鼓掌。 其他人不太清楚鼓掌是什么意思，但见季晚晚鼓掌，也都有样学样起来。 秦雷更是最为捧场：“娘说得对，大嫂好样的。” 鼓掌过后，季晚晚便让大家都散去，她还得洗漱休息，明早两座山头雇佣的长工第一天上工，她得出席。 大家都各自散去准备洗漱，郑秋娘却是跟着她去了厨房。 “娘，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季晚晚看着她双手紧握，手里还拿着两串铜板，便猜到她的来意。 “行，大郎二郎，你们先洗漱休息，秋娘跟我来房里说话。” “娘，这钱我不能收，是我愧对秦家愧对娘，我嫁来快一年，却一直无法有孕，甚至有可能像大夫说的那样，得将养三年五载，我” 一进屋，秋娘关上门便将银子都放在桌上，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第59章 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 看着泪流满面的郑秋娘，季晚晚忙拉着她起身。 “大夫说的三年五载不过是保守估计，如果是寻常百姓可能这么久，但我们家顿顿有肉有蛋，还有补品，很快就能将养好的。” “算起来，你那十天的补药也吃完了，明天正好去镇上再给大夫把把脉。” 郑秋娘却道：“娘，家里这么忙就别去了，明天就得开始种花，还得蒸馏纯露和精油。” “那好，那我们过段时间再去。” 季晚晚想着这几天大儿媳虽然喝了补药，也一直吃阿胶，家里油水也富足，但到底时间太短，将养这么几天的确看不出什么。 不如再过一两个月去诊脉，应该能补足不少身体的亏空。 银子季晚晚没有收，郑秋娘又拿着银子回了房。 上个月底，她和大郎一人得了五十五文，加起来就是一百一十文，她都没有动过，一直放置在匣子里。 记得当初她离开黄土村，要嫁给大郎的时候，娘深觉对不起她，把家里仅剩的三文钱放在匣子里给了她。 三文钱，在镇上连一斤粟米甚至杂面都买不到，却是家里能拿出的所有钱。 比起其他人家女儿嫁人压箱底的钱，三文不值一提，对她来说却很重要，也是她对家里的一个念想。 正想着，突然被人抱了满怀，熟悉的气息让她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自己的丈夫。 “秋娘，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觉得不真实？我都没想到我们也能有这么多银子。” 秦风下巴搁在秋娘肩膀上，继续说着话：“以后我们跟着娘，一定会赚更多，到时候攒了银子我要给孩子买好多好多糖吃，还有我以前吃过的，没吃过的糕点，最好生三四个，让娘” “大郎，”郑秋娘转过身，含泪看着他，“我，我对不起你，不然你休了我” 秦风神色一变：“秋娘，你在胡说什么？你这么好，娘也喜欢你，弟弟妹妹也接纳你，为什么要休了你？” “大郎，我我可能生不了孩子，大夫说我身子亏空的厉害，你这么喜欢孩子，我觉得对不起你和娘。” 第二天早饭，季晚晚看着饭桌上一句话都不说的夫妻俩，只觉得气氛怪怪的。 见秦风和郑秋娘眼下都有青黑，她只当是昨天发银子，夫妻二人太激动睡不着导致，也没多问。 年轻人嘛，骤然得到一大笔钱，这种心情就像是她收到第一笔大单子的提成，激动地一晚上时不时拿出手机查看银行后台，唯恐自己在做梦。 吃完饭，季晚晚到了山脚下，那四人已经在等着了。 作为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当老板，对于自己手下的打工人，必要的场面话激励还是要有的。 没见周围还有那些人的家属和其他村民旁听，她得用好处给他们洗洗脑，让他们更忠心的给她打工！ “今天是上工第一天，建房子的这几天，你们都有来帮忙，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准备在这里再说一遍完善后的待遇。” 四人对视一眼，眼中有慌张。 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大勇媳妇，是工钱方面有更改吗？我们也知道三百文多了点，少一点我们也不介意。” “对对对，这石头房子已经够好了，你家里田少，孩子也多，我们都理解。” 季晚晚一笑：“你们误会了，工钱还是三百文不变，还有每个月十斤粟米十斤大米也不变，只是你们每天要做六个时辰的活计太累了，所以我决定，你们每个人每月有四天休息，不扣工钱。” “只是条件是，两两错开，哪天要休息，得提前至少一天告知我以及接你班的人，一般情况不允许攒到下个月。” “另外，你们也都种庄稼，可能有的人家里种的大米多，有的人家里种的粟米多，所以每个月十斤大米和粟米，你们不愿意要也可以换成铜板。” “不过换成铜板不能像镇上卖的一样的价钱，十斤大米折算成每斤七文，粟米每斤五文，加一起就是一百二十文，如果不要粮食需提提前一个月和大郎提出。” 折算的价格不高，甚至在她看来一个月休息四天也不是很多。 要在后世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外加周休一天，要支付高额加班费，不然就得被投诉仲裁。 可在这些人眼中，季晚晚的话，再一次引起热议。 村民甲：“啥？一个月休息四天，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 村民乙“还有十斤大米十斤粟米，换成铜板，再加上之前的工钱，那就是四百二十文，就是码头那么高的工钱，一个月也挣不了这么多。” 村民丙：“谁说不是呢？还能住石头房，还我做梦都得笑醒。” 外围的人群议论纷纷，心里更是悔恨，为什么他们就没能被选上。 还有的纷纷问季晚晚什么时候再招人，让一定要考虑他们。 季晚晚含笑点头，表示之后会考虑额。 至于考虑谁，到时候再说。 “并且，你们的作息时间也有安排，每天分为两拨班，早班是辰时中到戌时中，午时到午时中休息半个时辰；晚班则是戌时中到第二天的辰时中，子时休息半个时辰，每七天白班和夜班换一轮。” “目前是这么安排，等到以后两座山的花都打理好了，事情上了正轨，还有可能继续招人，调整时间待遇。” “现在，你们四个都来签契约，签完之后晚班的人可以先回去休息，不要影响了晚上的工作。” 考虑到村里人不识字，季晚晚便让大郎读了一遍，听到契约上把季晚晚方才说得待遇都写上了，几人便放心的按了手印。 秦风道：“契约一式三份，你们一份我一份，还有一份则是交给村长保存。” “你们每人领一顶草帽，太阳大的时候带着能好些。” 秦雷把这几天季晚晚和他们一起编织的草帽发给四人。 人群渐渐散去的时候，村口突然马蹄声，就见一辆马车驶来，马车前边是两个穿着官差服饰的人骑着马。 “怎么秦家开工，差爷也来了，不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 村民话音才落，其中一匹马当先跑了来。 “柳县令到，青山村村长秦狗剩，秦秀才的夫人季氏何在？” 第60章 解决方法 村民们一听，忙散开，虽然害怕官府的人，却没有就此离去。 马车驶入近前，车帘被掀起，车厢内走出两个男子，一个穿着神色长衫，另一个则是穿着官服戴着官帽，身份呼之欲出。 “草民青山村村长秦狗剩，见过县令大人。” 村长跪下后，季晚晚也跟着上前跪了下来：“民妇秦季氏，见过县令大人。” 村里其他看热闹的，也跟着一股脑跪下：“见过县令大人。” “诸位请起，本官此次前来，是为了化肥之事，其他人可以忙你们的事情，秦季氏和秦狗剩留下。” 村长除了上次梦到蝗虫之事见了柳县令外，这段时间还去了两次县衙。 一次是和秦风去指导浇灌化肥，还有一次则是推广炸蝗虫这道小吃，为的是让其他村的人也都尽量多抓蝗虫，避免蝗灾的发生。 算上来，这是第三次，他已经没有前两次那么脚软了。 村里其他人虽然还是好奇县令来的原因，但也不敢违背，忙回了自家田里，目光却时不时看过来。 “秦季氏，本官听说化肥是你做出来的，这段时日本官从你这买了不少化肥，挑了好些土地浇灌化肥，和没有浇灌化肥的土地相比，发现这化肥的确不错，只是” 甚至他还在同一亩地，用红布在中间分隔开来，浇灌一段时间后，发现用了化肥的土地作物长势更好。 不仅如此，虫害也大大减少，看着就喜人。 他还尝过施了化肥后的蔬菜，味道更鲜甜，就像打过霜后的蔬菜，好吃。 只不过这几天他才推广给附近的几个县令，还带他们去了试验田。 总之那些县令为了政绩，又有他试验在先，多多少少也买了些，还帮着推广。 只不过许多村民听到一亩地要六文钱的化肥后，不少人便选择继续施用农家肥。 大多数是想要省钱，还有些是实在拿不出买化肥的钱。 季晚晚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很快便想到了解决方法。 “县令大人，我这边统计过，清水县附近的五个县已经有村民来买过化肥，相信那些人用过之后，村里其他人一对比，就能看得出化肥的好处。” “至于另外两个县和其他县的村民，如果有想买化肥却又暂时拿不出钱的情况，民妇可以接受赊欠。” “赊欠？”柳县令愣了，似是没想到季晚晚会愿意这么做，“可是化肥你本就不挣钱，若是赊欠的人太多，事后又赖账，那” 她是为了积分，但赔本的买卖也不会做。 “大人，民妇也有这个担忧，所以，这一点可能需要麻烦县令大人。” “哦？说来听听。” “民妇觉得，每个县辖下的村子里，可以让村长统计想要买化肥，接受赊欠的人员名单，让他们签署赊欠契约，还得把那些人员的正确姓名，家中田地信息写出来。” 柳县令皱眉：“这是为何？” “这是为了保障，赊欠化肥的人的确家中有资产，这样若是赊欠了不肯还，民妇就会拿着契约上衙门状告他们，用自有的田地折价九成抵债。” 柳县令听完，觉得没什么问题。 “若某个村民赊欠你两三百文，但田地却是下等田或上等田，田地给了你，他们岂不是亏了？” 下等田土地不够肥沃，种植出来的作物产量极低，但若是能够好好养地，也有可能成为中等田或上等田，只是需要的时间比较久。 可即便是下等田，也需要一两银子一亩。 中等田三两银子，上等良田需要五亩银子，无论哪种，若是因为欠个百文被贱卖，就太不值得了。” “自然是亏了，大人您是亲眼见证过化肥可以让作物增产，若是真的拿不出铜板，至少拿的出粮食？那就用粮食抵债。” 往年收成不好，他们交了田税剩下的粮食还能够抠抠搜搜活到来年。 现在用了化肥之后，收成绝对会比这两年要好，必然会有富足。 即便粮食不够抵债，至少他们留给自己的粮食足够，不用花费多余的钱买镇上昂贵的粮食，这可以省下不少。 再去镇上打个零工，一年到头下来，总能攒下几百文，这要是说还不了，就少买几亩田的化肥。 来她这里赊欠化肥的人她可以给缓冲期，两年，时间总不算少？ 前提是第一年得还赊欠的八成或是恶意不给，若是这也给不出只能强制执行。 到时候是愿意损失几两银子的田地，还是用粮食和铜板还欠债，就看对方怎么选择了。 “你这法子不错，可让那些村的村长统计化肥之后，让他们盖上自己的印章在送去所属的县衙，让他们的县令确认盖章留底后再依据凭证差人来运化肥，这样若是不肯还钱，有县令和村长盖章，想来他们是不敢拖欠的。” “本官此次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自从上次梦到蝗灾之后，又试验了蝗虫变色的结论后，他便通知下去，让那些村长注意蝗虫变色的情况。 还写信上报给知府，告知其他县令。 可以说，那日的蝗灾梦境，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依旧让他胆战心惊。 就如同一柄悬在头顶的大刀，知道会有落下的那一刻，却不知道时间。 这些时日，他一直积极下到好些村子查看蝗虫数量，炸蝗虫的推广也不是很顺利。 主要是炸的东西太费油，庄稼户舍不得放太多油，这样炸出来的蝗虫味道口感都不是太好。 柳县令想着，那个梦既然是秦大勇托梦，季晚晚又是秦大勇的媳妇。 当初秦狗剩来求见他的时候，可是说了在做梦的当天早上，季晚晚就告知了秦大勇要托梦给秦狗剩和他。 所以柳县令想着，季晚晚定然和她的丈夫也有联系，说不定个秦大勇最先托梦的人就是季晚晚。 “本官和秦狗剩上次同时被秦大勇托梦，所以本官想知道，蝗灾危机是否已经解除？” “本官相信，你和秦大勇应当还有联系。” 第61章 你会如何做？ 季晚晚没有否认：“县令大人，其实化肥的配方，也是大勇托梦给民妇的。为的就是知道蝗灾将至，所以想要让大家尽可能用上化肥，让田里的粮食能够产的更多。” “至于蝗灾没有消失，甚至大勇还把蝗灾爆发的日子告知了民妇，所以民妇斗胆，希望如果真的会有蝗灾，能够在那之前提早收粮。” 这些天她每天签到的时候，都会看一遍任务，就希望某一天打开任务的时候，蝗灾的任务能够消失。 遗憾的是，今早她签到的时候，任务依旧没有消失，反倒是倒计时又减少了一天。 村长一听，也跟着紧张起来，也顾不得县令还在，忙问：“哪日爆发蝗灾？” “大勇告知的日子包含今天还有十六日，至于是十六日后从青山村还是爆发，还是先从别的村爆发蝗灾，民妇就不得而知了。” 言外之意，就是可能蝗灾的源头不是青山村，甚至可能不是清水县。 如果是从别的县开始的话，可能是先吃完其他村庄田里的粮食再一路飞来，所以十六天算不得准数。 听完她的话，饶是连一直不说话的师爷也神色严肃了许多。 他常听人说有什么鬼神，从小到大他见过灾荒，也见过多年前的蝗灾，那时候灾难来临，家家户户都在求神佛保佑。 最后依旧没有任何用，也没见什么神佛帮助，他心中对鬼神之说就不太相信了。 要不是他了解柳县令是个心怀百姓，不是那等喜欢弄虚作假之人，他是万万不会相信什么蝗灾托梦的。 想到柳县令梦醒后写的那张纸，以及这段时间他陪同柳县令对各个村庄蝗虫情况的视察，却还是忍不住心怀侥幸。 “可现在各个村庄的蝗虫都还是绿色，至今没有谁上报蝗虫变色，蝗灾会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者蝗灾不会那么大规模的发生？” 对此，季晚晚无法给予答复。 蝗灾也不过是她从系统任务里找到的关键词，柳县令和村长梦境中的蝗灾规模庞大，也不过是她故意写得夸张，为的就是要引起重视。 还有一点，她猜测蝗灾的范围会很大，因为系统给的限时任务的积分奖励有一条这么写着：每收获一亩地，获得积分+1，没有任何上限规定。 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在蝗灾倒计时来临前，提前收获了一千亩，一万亩土地呢？ 良久，柳县令才开口：“这件事是梦最好，若是真的，本官也一定会继续关注。” “不过，秦狗剩，你种庄稼多年，若是真的出现了蝗虫的苗头，你会如何做？” 村长本来一直在听着，没想到柳县令会突然问他，让他愣了愣。 好一会，村长才组织好语言，下意识又要跪下，却被师爷先一步搀扶。 “秦狗剩，柳县令只是问话，不用这么拘礼。” “师爷说得对，本官只是下乡体察民情，并非升堂审案，你站着回话即可。” 村长依旧微微弯腰，却是不用再被师爷扶着。 “回大人，草民觉得，在秋收前，庄稼户每日事情并不多，可以在闲暇时候组织村里人捕捉蝗虫，努力减少蝗虫数量。” “那如果像你说的，组织捕捉蝗虫后，也没有起到效果，蝗虫数量骤增，蝗灾来临，又当如何？” 村长被难住了。 以往蝗灾来临的时候，村民们都是争分夺秒的想要抢先收下粮食，能保住一点是一点。 那点粮食实际上也很少，人力哪里比得过那些无孔不入的蝗虫快？ “草民草民不知。” 柳县令不由得看向季晚晚：“秦季氏，你觉得如何？” 虽然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季晚晚，但上次查秦大勇的时候，知道季晚晚在他们被托梦之前就先一步知道托梦的事情后，他便也让人把秦家其他几人都查了一遍。 从查到的消息看来，季晚晚近几年都没下过地不说，即便是从前下地对地里的事情也不是不太清楚，连后院的菜都种不活多少。 要不是有这个大儿媳种菜照顾，怕是得一直找村里人买菜或是到山里找野菜度日。 柳县令这么问，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季晚晚能给出多大的建议。 毕竟村长这个常年泡在地里的老庄稼户都想不出个好的法子，又怎能寄希望于没读过什么书的妇人？ 然而，柳县令预想的‘不知道’没听到，反倒听到季晚晚说：“民妇倒是有个想法。” “你姑且说说看。”县令停住脚步，收回看向稻田的目光，看向她。 “现在蝗虫虽未变色，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一旦蝗虫变色，证明在大家未注意到的情况下，蝗虫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多。” “等到发现蝗虫变色后，怕是拖不了几天便会发生蝗灾，所以民妇认为，不管哪个县以及村子，一旦蝗虫变色，应在上报的同时，立即收割粮食。” “什么？”县令倒吸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就连师爷也忍不住出声：“县令问过庄稼户，他们说按照地里的情况，只要一个月粮食就能成熟，若是提早收割，怕是得减产。” 村长对师爷的话很赞同，不过也怕季晚晚这番言论会被降罪，忙替她开脱。 “县令大人请恕罪，师爷请恕罪，秦季氏对田中事并不精通，这才一时失言。” 偏偏季晚晚拍了拍村长的肩膀感谢他的好意，嘴上却不停。 “对，我知道在庄稼成熟前收割，可能会减产一二成，好在这些时日不少庄稼都用了化肥，预计增产也有一到两成。” “这么一算，那些使用过化肥得到村子即便提前收割，粮食的产量比去年也只多不少。” “至于那些没有使用化肥的田地，还希望能够尽力推广。” 柳县令目光却是带上了审视：“秦季氏，你这么说，究竟是真心想要百姓不损失粮食，还是想要推广化肥？” 对于这一点，季晚晚也早有准备，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拿出一张纸，实际上却是从系统背包里拿出的东西双手捧着递给县令。 “县令大人不若先看看这个。” 第62章 蝗虫变色了 师爷接过，目光快速扫视一眼，这才传给柳县令。 柳县令扫过，不由皱眉：“这是？” “回县令大人，这是化肥配方，上边注明了配方所需的所有材料以及用量，若是怀疑民妇想以此敛财，民妇愿将配方献给朝廷。” “这化肥方子，一亩地也不过挣一文钱，去镇上一趟趟买材料的车马费就抵得上几十户人家化肥所挣，民妇也想腾出时间卖朱颜，而不是每日让两个孩子顶着烈日制作化肥。” “另外，不管大人是否考虑民妇的意见，但民妇更相信民妇的丈夫，民妇会在本月16日前收粮。” “若是粮食减产会按照去年的三成交粮税，若是超过去年的产量，便按照今年的上交三成，大人可让村长监督或是派差爷查看。“ 本朝的律法是田里的粮食要交三年的税，百姓居住的后院只要种植面积不足一亩是不需要交税。 柳县令将配方折起放入袖中：“这化肥配方，本官需要核实，若真的如你所说，本官绝不会泄露，也会归还于你，至于你说的提前收割粮食” 说到这，柳县令顿了顿，才道：“本官暂时不会予以采纳，你可以回去了。秦狗剩，你带着本官到你们村四处看看，本官要看看那些用了化肥的土地。” 青山村的村民是购买化肥积极性最高的村子，施用的时间也比其他村子久，所以青山村庄稼的长势应该是最喜人的。 季晚晚点点头，后退几步，才转身离开，就听得村口方向传来喊声。 “大人！大人！” 远远看去，一名身着差役衣裳的人策马而来。 师爷一看，有些疑惑：“大人，是在衙门当值的朱营，他匆匆而来应当是有什么急事。” 柳县令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们昨天才决定今天来青山村，打算下午回衙门。 按理衙门里有什么事也应当是等他回去禀报，现在这么着急来报，定然是有急事。 季晚晚见他们都没在意自己，干脆不做声退到一旁，想听听到底是什么事。 “吁！” 马儿停在众人几步开外，差役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几步跑来禀报。 “大人，州阳县县令今早让人送来消息，说州阳县地里的蝗虫变色了。” “另外，洼村村长今日一早也来了衙门，还带来了几只蝗虫，都已经变了颜色。”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俱是变了脸色。 “什么！快，现在就启程回衙门。” 县令和师爷他们很快便离开了，村长不由慌了。 “大勇媳妇，这洼村距离我们村子算不上远，这要是他们控制不住，那蝗” “村长，这里人多嘴杂，有什么话不如我们边走边说。” 村长被她这么提醒，目光顺着她扫视一圈，就见那些村民看着在地里拔草施肥看庄稼长势，实际上都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不由眼皮一跳。 心里直叹好险，他差点就要把蝗灾两个字脱口而出了。 现在村里人都不知道可能会爆发蝗灾，毕竟那不过是一个梦，做不得准，说出来不过是让村民们心中惶恐。 “对对对，我们边走边说，边走边说。” 季晚晚引着村长往没什么人的田地走去：“村长，洼村和青山村中间隔着一个桃花村，但如果蝗灾从洼村爆发，到青山村吃完粮食至多一天，所以我们得尽早准备起来。” “准备？准备什么？”村长停住脚步看向她，忽然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如果真的有蝗灾倒没什么，但若是没有蝗灾，我让村里人提早收粮，造成庄稼减产，我就是村里的罪人！” 她完全理解村长的纠结，人总会生出一丝侥幸和万一的情绪。 就是她，若不是有系统，让她凭借一个梦来判断蝗灾会不会发生，怕是别人会以为她脑子有问题。 那两颗黄粱一梦，也不过是她想要借此赌一次。 赌在这个更为迷信的古代，赌村长和素来被人称赞的好县令柳县令二人同做一个梦，他们会更加相信托梦之说。 现在看来，蝗灾之所，二人还有所顾忌。 “村长，总的十六日距离现在还有些时日，我们这几日再组织村民多捕杀蝗虫，兴许每个村里都这么做，哪怕真的爆发蝗灾，规模也不会再像大勇说得那么大。” “希望。” 村长离开后，便让各家各户晚饭前去个人到村口，说是有事宣布。 村长多年来在村子里还是很有威望的，没多久村中央的平台下便聚集了不少人。 人一多，就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 “你们谁知道村长要宣布什么？” “今天县令大人来了，难不成是看到我们村大多数人都用了化肥，粮食产量高了，所以要增加赋税？” “不能？就算真的要增加赋税，也得朝廷发下消息，镇上的布告栏得贴告示的。” 另一人忍不住道：“最近村里人都忙着施肥，哪有空去镇上？就算去了镇上，我们都不识字，谁会去看布告栏贴没贴东西？” 一个妇人瞥了他们一眼：“县令大人为什么而来我不清楚，但你们知道县令大人为什么来了没多久又匆匆离开了吗？”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忍不住问道：“我不知道，难不成你知道？” “嘿，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知道。” 其他几人一听来劲了：“你知道？快说说，难道是镇上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后来来的那个差爷，他说” 村长走上台，打断了下方众人的窃窃私语：“大家静一静，听我说。” 众人很快安静下来，村长才转身：“我让大石把渔网的做得更细小了，一刻钟后，你们回去各自拿个东西，我们一起捉蝗虫。” “捉蝗虫？” 村民们面面相觑，不懂为什么要捉蝗虫。 村长却点了点头：“不光是今天捉，以后每家每户派一个人，分成两拨，一拨每天早上起来捉蝗虫，一拨每天太阳快要落山，没那么热的时候捉蝗虫。” “还有这个网，每三家去山上找些坚韧的藤条做这种小一点的网，用来网蝗虫。” 第63章 公然顶撞 “凭什么！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 “就是，地里的蝗虫也不多，就算村里人全部捉了蝗虫，明天也还是会有，其他村的蝗虫，或是河边山上草丛里的蝗虫也是除不尽的。” “是啊，每年都有蝗虫，这么点蝗虫又没什么。” “而且捉那么多蝗虫做什么？我家里又没养鸡鸭。” “还有我家，我家就三人，每天出一人，那些家里人多的倒是好，我家平日里下地施肥浇水都够累了” 村长听着下边炸开的抱怨，第一次发现村里人竟然这么聒噪！ “不要吵了！”平日里笑呵呵的村长难得脸色难看起来。 好不容易再次安静下来，却有一道女声突然响了起来。 “村长，你现在让我每天捉蝗虫，是不是县令大人的吩咐？” 村长听到不由一惊，下意识就要反驳：“没有的事，别瞎猜。” 妇人哼了一声：“我才没有瞎猜，早上我都听到了，那个差爷快马进村，和县令说洼村什么蝗虫变色了，还说什么州阳县下面有个村子的蝗虫也变色了村长，蝗虫变色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州阳县要发蝗灾了？” 在人群里听着的季晚晚，也被这番话给吓了一跳。 若不是她清楚蝗灾的事情还没有太大的苗头，而且黄粱一梦已经用完了，怕是要以为误用在了她的身上。 季晚晚目光看去，想要看看那个思想‘大胆’的妇人是谁，却不料是赵有金媳妇。 她的儿媳妇正是春花。 听了她的话，村里其他人也都跟着人心惶惶，忍不住追问起来。 “村长，有金媳妇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有蝗灾了吗？” “村长你是听谁说的，怎么判断的？” “可是我们的庄稼还没成熟，这要怎么办？” “村长，你要是不说，我现在就去洼村问问，这种事情可不能瞒着我们” 眨眼间，村长便被人团团围住。 季晚晚看了，忙上去解围。 “你们别怕，洼村现在没有蝗灾，只是蝗虫的数量有点多，至于蝗虫变色，是因为柳县令捉了好些蝗虫观察得出的结论，待会村长会教你们识别。” 有金媳妇见本来众人因为她的话躁动起来，却被季晚晚三言两语安抚，觉得被抢了风头不乐意起来。 “秦风娘，虽然今天柳县令和你说了几句话，但那也是因为化肥，至于蝗虫你懂什么？万一洼村真的有蝗灾，你却说没有，到时候粮食损失了你能承担大家的损失吗？” 越是说着，有金媳妇越生气。 村里有田地的人家，除了两户家里抠搜不相信化肥那么神奇，舍不得花钱买之外，只有他们家是被季晚晚当着村里人的面说不卖化肥的人家。 刚开始她也没在意，还觉得村里人太傻，六文钱一亩地的化肥，还一点臭味都没有。 眼看之前播种发芽，长了这么久，快要成熟才用化肥，就算能增产能增到多少？ 结果看着人家地里的庄稼结的果实越来越多，村里人对季晚晚，对他们秦家开口闭口就是称赞。 他们家反倒成了反面教材，谁走过他们家田里，都要摇头，说这就是不用花费的下场，还好他们用了云云 这次，她非得让村里人帮她出气！ 然而她才生起这个想法，村长便来打脸了。 “有金媳妇，你给我住口，这蝗虫变色的分辨之法，还真是大勇媳妇教给大郎他们，大郎他们把这个法子告诉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才会捉蝗虫验证。” “你要有那个闲工夫就少耍嘴皮子，多和大勇媳妇学学，人家一人拉拔四个孩子长大，都能共秦书读书考上童生，给村里争脸面。你们夫妻俩就一个儿子还只会嚼舌根，连地里的活计都做不好。” 有金媳妇被村长怼的又羞又臊，却还是嘴硬：“村长你家里也才两个儿子，还住得起石头房，怎么不见你继续供你儿子读书？” 村长没想到有金媳妇在被他训了之后，竟然会公然顶撞他，让他不由得伸出手颤抖着指着她。 “我家大石和石头要是都像秦书那么爱读书又有天赋，我就是去镇上乞讨都得供他们读书！” 无疑，有金媳妇这话让他气得不轻：“赵有金呢？管管你媳妇！” 有金媳妇听了这话，更不怕了：“我家有金没来，地里的事情忙着呢，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来捉蝗虫，反正我们家不参加。” “好，我话就放这了，村里人凡是六岁以下及六十以上的人不用参加，其他人家都得出一人参加，你们若是哪家不愿参加，都给我滚出青山村，我会亲自将他逐出村子。” 村长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还放出这般狠话，让不少村民都不敢再说什么。 好一会，村长平复心情，才继续方才的话题。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的疑问，你们觉得目前地里的蝗虫并不多，而且你们说的对，就算天天捕捉，也还是会有蝗虫，但能减少一点是一点。” “你们还记得前几年的蝗灾吗？那时候村里还有过几个丰收年，在面对蝗灾后，还是饿死了不少人，哪怕是为了不再出现当年的惨状，我觉得辛苦这段时日也是值得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说起前几年的蝗灾，村里好些人都变了脸色。 饶是过了好几年，再想起那次的蝗灾，他们依旧忍不住心有余悸。 “村长说得不错，左右距离庄稼成熟也就一个月的样子，现在辛苦点到时候收成多点，也是值得的。” “对，村长也是为我们着想，我听村长的。” “村长，你刚才说大郎他们知道什么蝗虫变色之法，能不能教教我们分辨？村里这么多田你一个人也看不过来，不如我们一起注意？” 听到这，村长倒是满意不少：“行，待会你们都出个人和我去捉蝗虫，让大郎教你们分辨。” 季晚晚也道：“你们捉到的蝗虫，实际上可以做成好吃的菜，大郎他们也带了，可以给你们都尝尝。” 第64章 老熟人 自从家里人知道了蝗虫的美味之后，去地里的时候总是会顺手抓不少蝗虫回来。 她根据脑中不同的烹饪方法，做了好几种味道，让他们平日里当做零嘴带着，下地劳累或是休息的时候都能吃点。 老祖宗对于美食的研究，可不仅仅局限在油炸上。 就说蝗虫，除了油炸，还能炒、煮、烤，方法很多，味道也不一样。 村里人看着手里大郎二郎给的炸蝗虫。 比不上刚出锅的时候，但闻着也有香味，再加上这次季晚晚是把蝗虫裹上面粉炸的，看上去更加蓬松。 最重要的是，面粉裹住了蝗虫丑陋的外表，让他们这种第一次接受蝗虫能吃的人，心理上的排斥也降低不少。 看着村长，季晚晚和秦家几人毫不犹豫的吃着炸蝗虫，甚至连村长大孙子都吃了，吃完目光还满是期待的看着他们手上的蝗虫。 就在他们犹豫要不要尝试的时候，村长大孙子走到一个男子面前：“你不吃，可不可以给我啊？” 稚嫩的话语，童真的眼神，让那个汉子下意识伸出手，露出了掌心的零嘴。 孩子伸手即将碰到他掌心的零嘴，村长大儿子秦石头急忙跑来一把抱起他。 “聪儿，你怎么还是这么馋嘴，你奶不是给你炸了一口袋蝗虫吗。” 众人看去，就见村长大孙子衣襟下摆的确挂着个小布袋，里边鼓鼓囊囊。 偏偏孩子不懂，只知道好吃的越来越远挣扎起来：“不，不要，奶做的不好吃，我要” 秦大石一伸手捂住他的嘴，季晚晚却是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布口袋递给到父子面前。 “婶子，我不能要” “这又不是给你的，这是给你儿子的，待会来婶子家喝蜂蜜水，这油炸的吃多了有火气。” 秦聪接过小布袋，笑眯了眼：“谢谢阿奶。” 季晚晚转身，看着其他人：“你们别看这炸蝗虫小，可是吃起来肉质鲜嫩，味美如虾，我记得许多人还吃过老鼠，怎么老鼠都不怕，怕蝗虫？” “这小小的虫子，我会怕它？” 村民立刻反驳，而后微微闭着眼，吃起了炸蝗虫。 意料中的恶心，黏腻感没有，随着咀嚼，反倒是酥脆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香，酥脆的外壳下带着一丝绵软。 是蝗虫肉，很鲜美！ “这也太好吃了！” 那人不舍的咽下，而后双眼放光的看向季晚晚。 “大勇媳妇，我待会多抓点蝗虫给你们一些，能不能教教我媳妇怎么做得这么好吃？” “可以，蝗虫的其他做法我都可以教给你们，不过现在大家还是都去准备东西捉蝗虫。” 随着人群散去，有些不敢吃炸蝗虫的人，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偷偷尝了起来。 吃完心中懊恼没有早些尝试，或者家中有孩子的尝过更是想要更多。 这种情况发生在好些村民身上，他们心中多后悔不知道，但无疑，回家的脚步都快了不少。 季晚晚他们家人多，所以她打算除了秦云和秦书外，他们四个一人去一天，倒也不费什么事。 可惜第一天，季晚晚跟着大家捉蝗虫，看到其他人捉的蝗虫数量，再一对比自己的，不由沉默了。 果然，她还是更适合颠勺。 有了秦风的教学，村里人时刻关注着蝗虫的颜色变化，也开始每天捕捉蝗虫。 村长更是在第二天便带着季晚晚做的不同口味的蝗虫又去了趟镇上。 而季晚晚这边，又迎来了老熟人。 “金掌柜，好久不见，看你这么开心，应当是生意不错？” 金掌柜随着她进了屋子，饶是她当了这么多年掌柜的，处理过不少生意，却都没这次这么开心。 “季姐，你是不知道，朱颜卖的有多好，那天我带走了四十套朱颜，每种香气选了五套给那几个与我伯父相熟的人送去，他们夫人也是店里的常客。” “没几天她们用过后又来买，要不是你说月初才能提供来，我早就来了。” 郑秋娘和秦云很快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带了来。 “金掌柜看看，这个月的朱颜，野菊花和茉莉花各三十套，另外，还有三十套是我最近出的新款，桂花香气。 “每一款我都准备了一套小的朱颜，是用来做试用装的。” 试用装和正式装不一样，是比正装还要小一半的瓶子，外观一致，打算用来放在店里做试用装。 金掌柜还是第一次听到试用装的字眼，却一听就懂了：“还是季姐想的周到，还提供了一小份同我店里那些脂粉一样给客人使用。” “是这个理，有些花数量少的时候，平日里很难注意到它的香气，但做成纯露和精油就不同了，味道有浓郁有更清香怡人，试过之后才会更清楚喜不喜欢。” 她有信心，在那些人看到纯露和精油的效果后，就会成为朱颜的忠实顾客。 金掌柜点点头：“还有件事，前几天你给的十支口红也很快卖完了，但还有不少人没买到，想要到店里预定，我也把你的条件和我伯父去信说了，伯父同意了。” 对此，季晚晚并不意外。 上次金掌柜把四十套朱颜带走的没几天，季晚晚收到工匠打造的口红模具，便按照系统给的配方做了一批口红。 也不知道系统给的古法口脂配方是什么时候的，她只是听说古代不少女子用的化妆品里会添加朱砂。 朱砂有毒，用多了不好，她已经想过不少含有‘红’的植物，例如洛神花、蔷薇、红色山茶花等。 如果有空，也能尝试一下水果，再添加点其他的植物淡化或改变颜色就能像后世一样调制出各种色号。 上次她提供的是经典豆沙色，那十支没要钱，是用来抛砖引玉的。 朱颜的纯露和精油，她归为修护套装，不过是最基础的东西，蒸馏也很方便，所以她可以接受二两一套卖给金家脂粉铺子。 那一套金家是拆开卖，还是继续提价卖，她都不在意，每个月每种香气提供二十套。 就是修护套装，她签订的也只是一年期，至于一年后是否继续售卖，就得看这一年时间里金家的销量和合作了。 至于口红，她提出的是要分成。 第65章 不对劲 每个季度口红利润的分成，她要占五成。 听起来五成很多，但忽略了一点。 口红从生产到设计包装，都是由她一手包办，前期成本也是她自己掏钱。 金家的铺子在渝州有好几个分店，在清水镇只需要上架即可，甚至在售卖口红的同时还能带动其他产品的销量。 这么算来，金家需要的不过是在运到别的分店的时候分担一点运费罢了。 金家的掌权人金老爷自从上回金夫人生辰后便去了其他分店的铺子巡视，所以口红的出现以及谈合作，才会委托金掌柜这个侄女。 仔细看过金掌柜递来的契约，季晚晚这才签了名。 依旧是一式三份，季晚晚他们将第三份送到县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安心。 签完后，金掌柜迫不及待道：“季姐，那个豆沙色你这还有多少个？” “豆沙色还有三十支，另外我这几日还研发了一款橘红和草莓粉，这两款涂上都更显气色及活力，很适合年轻姑娘或妇人。” 金掌柜打开两支细小的试用装口红盖，熟练的旋转，而后在手臂上试着擦出一条痕迹，不由喜上眉梢。 “这两款颜色真好看，很适合皮肤白皙的女子。” “金掌柜果然慧眼，这两款每款二十支，另外值得一说的是，我的口红里都没有添加任何朱砂，对人的身体完全无害，便是有孕的妇人，也是可以使用的。” 对于这一点，金掌柜更惊喜：“季姐果然想得周到，还有上回你提议朱颜限限什么来着？” “限量购买？” “对对对，限量购买的法子，让好些想要直接全包下来的夫人小姐们心痒难耐。” “这不，昨天才月初第一天，就齐齐带着人到店里想要优先购买，我一直小心赔罪，今天才抽出空来拿货。” “原来如此。” 她就说那天金掌柜说四十套朱颜修护装都不够，巴不得她再提供四百套的样子，按理应该昨天就来拿货，却迟迟不见人。 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脱不得身。 “金掌柜要是没空，其实可以差人来拿也是一样的。” “那不一样，你是不知道修护套装有多受欢迎，再加上山路颠簸，我可得小心再小心，交给别人我都不放心。” 虽然朱颜目前只有纯露，精油和口红三种，但效果却是看得见，比他们店里的珍珠膏都好用。 上回四十套，她留下了三套，伯母那留下了五套，剩下的镇上那些夫人小姐完全不够。 从朱颜上架到现在，半个月都没有，可用过的人都说效果奇好。 有人想要全买下，她便按照季晚晚所说，每人每月只限两套。 那些夫人差使自家丫鬟小厮来买，她就说已经被人预定，这才作罢。 没想到那些夫人小姐们都在算日子，上回拿着就已经过去大半月了，纯露和精油还没用完自然等得。 可才月初她们就坐不住了，亲自前来买，像是怕别的夫人亲自来就更有脸面能买到更多的朱颜。 她们便谁都不让着谁，结果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 想她当掌柜这么多年，脂粉铺子里以往出现过那么多次新品，都没有这次的受欢迎，让她心中更是对朱颜在意非常。 金掌柜离开了，还留下了下个月的订金，一共是一百九十八两银子，金掌柜却直接给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见此，季晚晚也上道的多送了她两小罐面膜。 那两小罐不多，大小差不多和后世的赠送小样差不多，节省着涂薄薄一层，最多也只能用三四次。 说起来面膜还是上架口红、纯露以及精油的奖励得到的配方。 配方和口红一样，某些成分的添加是可以根据面膜所需要的效果而变换，相同的是都由纯天然没有任何有害成分制成。 她送的是睡眠免洗面膜，晚上睡觉前涂上一层，第二天早上起来洗掉即可。 最近事情多，她也只是试着做了一点，量不大，只供自家人用，金掌柜这罐也是她预先留好的，让她和金夫人都试用一番， 或许是有了上一次金掌柜给一百一十两的经验，这次听到赚了二百两的时候，众人倒是相比平静了些。 季晚晚收好银票，又拿了四张十两的银票和十个一两的碎银递给大儿媳。 “秋娘，娘年纪大了，你又是家中长媳，这钱给你作为家用，以后买菜或是需要添置什么，都交给你决定。” “娘，这这太多了。” 在她推拒前，季晚晚不容拒绝的拉过她的手，把银子放在她的掌心。 “五十两看着是多，可我们家人多，又在做生意，以后银子只会越来越多，等到你花钱的时候就知道钱有多么不禁花。” 郑秋娘不由得瞥了一眼秦风，见他低垂着头不说什么，心中一酸。 张了张口，目光触及季晚晚信任的目光，到底还是紧了紧手心的银票和银子，不再拒绝。 “这就对了，等秋收完大家都空下来，我准备重新建个房子。” “真的要建房子？”秦雷最先跳起来，上回娘个说过要建房子，但他也没想过会这么快，“娘，那我们是青砖大瓦房吗？” “当然！” 等建好了房子，她还准备找工匠重新打造一批家具，比如吃饭的长凳，可以改成有靠背的椅子。 还有家里的桌子，之前磕掉了一个角，导致有一个桌角稍短，只能在下面垫块石头。 就这样桌子也不是很平，她准备到时候都换成新的 除却给大儿媳作为家用的五十两，她现在还有两百多两，之前建石头房的时候，她还问过建设青砖大瓦房大概要多少。 估算了一下，差不多得一百两出头，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绰绰有余。 大儿媳拿着钱回了屋子，季晚晚抬头看去，就见秦风也已经离开了。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下一刻秦雷却是凑了过来。 “娘，你有没有觉得大哥和大嫂不太对劲？” “怎么不对劲？” 嘴上问着，季晚晚却不由得想起前天给大家发工钱的时候，大儿媳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66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我也说不上来，”秦雷挠挠后脑勺，“就是今早吃饭的时候，大嫂和大哥特别沉默，会不会是吵架了？” “秋娘性子那么好，你大哥整日也不像你又想吃又想玩的，能有什么冲突？” 季晚晚下意识否认，秦风性子木讷老实，又不是那种一回家就和大爷一样不懂得分担活计体谅媳妇的人。 不仅如此，身上还不留一分钱，全部上交。 就连当初她来的第一天，秦风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过是做给她看的，说是苦肉计也不为过。 这样的秦风，会和媳妇吵架？ 她第一个不信！ 秦雷忍不住大胆猜测：“娘，会不会是你那天发完工钱后，大拿着那么多钱，所以想起了娘家人？” 娘家人？ 她不由得想起原主记忆中第一次见到郑秋娘的情景，郑家那时候每人都瘦的脱了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厌食症。 之前家里都自顾不暇，每天醒来她想到家里那几张嘴，总会忍不住心焦，担心什么时候被饿死。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她本还想着等过了秋收，家里建了房子乔迁办席面的时候把郑秋娘的家人请来。 如果她的弟弟妹妹中有品性不错的，她也不介意拉拔他们一把。 见她沉思，秦云也忍不住道：“娘，你不是说会有蝗灾吗？要不然让大哥去通知他们？” “大嫂当初嫁过来也没有回门，这次可以买些好东西。”秦书也给出主意。 黄土村别看只和青山村隔了两个山头，但却都是大山，山里有野兽。 原主当初去，还是绕了路，包不起牛车去那么远的路，一路上走了许久，又搭了两次短途牛车。 就这样路途废了快一天时间，从天色泛青走到天色擦黑。 因为路太远，原主当初在把郑秋娘带走的时候，便说了三回门怕是回不来。 对此，郑家人也表示体谅。 后来家里紧巴巴的，过年原主就更以没粮食家里活计多为由，不让她回娘家。 现在想来，大儿媳嫁来大半年，现在让大郎陪她回去看看也理所应当。 “那我去找你大嫂问问。” 季晚晚快步走去，敲了敲门：“秋娘，娘有些话要和你说，方便进来吗？” 下一刻，郑秋娘打开门：“娘，进来，不知道您想和我说什么？” 关上门，郑秋娘双手捏着衣角，站在她跟前。 “来，秋娘，你坐下，不用紧张，娘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她拉着郑秋娘的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的让她在一旁的床沿坐下。 “秋娘，今早你和大郎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如和娘说说？” 郑秋娘顺势坐下，听到她的问话，瞬间又站了起来。 “娘，我，我和大郎没什么事。” 要说刚才季晚晚还觉得是不是二郎胡说，现在看到她这般着急的否认，顿时沉了脸。 “你和大郎真的吵架了？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没，没有。” 慌张的神色，季晚晚一眼就看出她在说谎，不由轻叹口气。 “秋娘，你说说，娘这段时间以来，对你怎么样？” 郑秋娘老实道：“娘对我很好，我很感激。” “娘不要你的感激，在我心里，你虽然是儿媳妇，但却比儿子还贴心，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如果你和大郎之间有什么，也定然是大郎不对。” “只是夫妻之间，有什么误会就早些说开。吵架了也可以冷静下来好好说，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就还是能给个机会改正不是？” “娘，”郑秋娘眼神迷茫的看着她，“什么是原则性的错误？” 季晚晚本来想好劝和的话被这个问题问得一哽，好一会才寻了个恰当的比喻。 “原则性错误就比如我们家比起以前是有了些钱，但若是大郎因此真把自己当地主老爷，想纳妾或是去青楼，他要是敢有这个心思，娘立刻让他去他爹坟前跪着，然后和他断绝母子关系！” 郑秋娘却是红了眼眶，让季晚晚也跟着着急。 “好啊，难不成他真有这个心思？这才刚挣点钱，他心思就飘了？” 季晚晚越想越气：“我现在就去把他带回来！” 回过神来的郑秋娘，就见季晚晚已经走到了门口，忙去跑去拉住她。 “娘，你误会了，大郎他很好，他没有想要纳妾。” “那你们之间是怎么了？” 季晚晚顺势停住脚步，她也不相信秦风会真的想纳妾。 这些日子不是忙着买材料做化肥，就是忙着地里的事情，要不然就是上山摘花蒸馏。 家里都忙得团团转了，秦风天天在她跟前晃悠，哪来其他心思想这些？ 她也看出大儿媳和秦风夫妻俩之间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才故意那么说。 等了一会，见郑秋娘依旧不说，季晚晚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把那日大夫说的话告诉大郎了？” 郑秋娘点点头：“娘，这些时日我一直心中愧疚，大郎对我那么好，和他同龄的人都有一两个孩子了，他也很期盼，可我” 话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原来是因为这个，季晚晚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追问：“你和他说了之后，他是骂了你？” “没有。” “那是打了你？” “也没有，”郑秋娘无意识把衣角拧得更紧了，“大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想他心里也一定很难受，大郎是长子，又待我这样好，我不想让他为难。” 原来是这样，那她大概有方向了。 郑秋娘低着头，泪眼模糊的看着地面，想象中婆婆的没有怪她，也没有继续劝解。 只是下一刻，头顶好似被人抚了抚，眼前出现一只手上攥着什么。 “如果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娘不会笑话你的，待会再把难过愧疚都抹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她再怎么劝解，怕是都没有秦风一句话有用。 叮嘱儿媳妇好好在家休息后，季晚晚便出了门。 才关上他们大门，身后突然冒出两个脑袋，正是秦雷和秦云。 秦雷：“娘，我怎么好像听到大嫂哭了？” 秦云泪眼汪汪：“娘，要不我进去安慰大嫂？” “不必了，让你们大嫂静一静，小四呢？” 第67章 把擀面杖拿来 “我在门外听到大嫂的哭声，让他去地里找大哥了。” 季晚晚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是该叫大郎回来了，不过在大郎回来之前，她也得准备准备。 “二郎，去厨房把擀面杖拿来。” 秦雷一惊：“娘，大哥都这么大了，不用这样？” “他多大都是我的儿子，你要不肯拿，待会你陪他一起。” 话音落下，秦雷立刻转身去了厨房。 她本以为秦书去找秦风，怎么说一去一回都得一刻钟，却没想到没多久秦风便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娘，小四说秋娘走了？她什么时候？” 走？ 三人不由看向走在最后边，还有些气喘的秦书，却见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抚着心口。 对上他们疑惑的目光，眨了眨眼。 秦云不明所以：“小四，大嫂她” “小四说得对！”季晚晚打断秦云未出口的话，看向秦风，“大郎，方才阿云去找秋娘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我想，她应当是不想你为难，所以回了娘家。” “我现在去追她，三回门她就没回去，现在回去也得买些好东西。” “二郎，拦住他。” 秦风转头就要走，却是被秦雷先一步挡住了路，只得无奈转身。 “娘，秋娘家里远，此去她一人我不放心，更何况我是她丈夫，更应该陪她同去拜访岳父岳母。” 季晚晚却是下巴虚空点了点旁边的凳子：“大郎坐下，阿云和小四出去玩会。” 秦云还想问什么，却被秦书拉扯着走了。 别看秦书才八岁，个子也没多高，但原主那么多年供他好吃好喝，肉可不是白长的。 拉秦云这个身形消瘦的小姑娘，对他来说还不算太难。 秦雷怕被赶出去，搬了个小木凳寻了个堂屋最角落坐下。 季晚晚瞥了他一眼便略过：“大郎，你这是着急了？” “娘，秋娘是我的妻子我自然着急，秋娘没走过那么远的路，上一回也是和娘一起来的，要是路上有个好歹您就让我去追她。” “那我问你，在她和你坦白身子亏空的事情，你是怎么对她的？” 秦风沉默，眼中有挣扎有迷茫：“我，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我一直想和秋娘要个孩子，可可秋娘说她可能生不了孩子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所以你就不理睬她？你这样和打她有什么分别？” 有的时候，冷漠更为可怕。 要不然后世为什么称呼为冷暴力？ 秦风一愣，下意识道：“我只是想静一静” “静一静？你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告诉你，期盼得到你的回答，可你怎么做的？” 看着眼中满是懊恼的秦风，季晚晚余光突然瞥见秦风背对着的大门突然被人以极轻的动作打开了一条缝隙。 而后，那只开了门的小手迅速缩回。 屋内不论是秦风还是秦雷，都是背对着堂屋大门，所以并未察觉什么。 只有季晚晚是正对着大门，所以看得清楚。 季晚晚心中一动，再度开口：“如果秋娘以后真的再也生不了孩子，你会休了她吗？” “当然不会！”秦风想也不想的回答，眼中迷茫褪去，满是认真。 还算有救！ 看来她的擀面杖暂时用不上了。 季晚晚心中稍稍满意，面上却依旧严肃：“以后家里盖上青砖大瓦房，在村里应该算是独一份，万一你以这个为借口，要求纳妾” “更不可能，”秦风抬头看她，“娘，我想明白了，不论我和秋娘以后会不会有孩子，我都不会休了她，更不会有别的女人。” “行了，你的话说给我听可没用，去找她。” 话还没说完，秦风便迫不及待的冲至门口。 才打开门，就见自家媳妇正泪眼汪汪的站在门口，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深情。 “秋娘，你没走，真是太好了！” 季晚晚本以为，这二人会像电视剧里的桥段一样来个深情相拥。 谁想秦风这个呆头鹅，跑到郑秋娘面前，却是牵住了她的手，眼中满是喜悦。 “你们夫妻间的结解开了，我也放心了。这样，我和金掌柜签的契约，第三份要送到县衙里，你和秋娘送去衙门，再陪她去医馆给大夫把把脉，看这些天的调理得怎么样了。” 郑秋娘一惊，想要拒绝，目光在看到秦风的时候，便将想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在秋娘转身要去洗脸整理的时候，季晚晚偷偷塞给秦风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 “你们把东西送去衙门后别急着回来，买点吃的喝的，再给秋娘买个首饰，不要心疼钱。” 等二人离开后，季晚晚目光才落在秦雷身上，他便立刻起身。 “那啥，娘，我还要去地里浇水施肥。” 秦雷走得飞快，季晚晚又看向其他两人。 秦云：“我，我去给院子里的蔬菜浇水。” 秦书：“我去给鸡鸭准备吃的。” 等人都走了，季晚晚这才准备去找村长，想找他打听打听媳妇回门有哪些东西不能少。 她去的时候，村长正拿着木棍教大孙子认字。 “聪儿，你看，你的名字是这么写的，秦大聪。” 小小的孩子看着地上的三个繁体字，指着最后一个脸都皱了：“阿爷，这个字好难写，我不要叫这个。” “不行，这个名字好，你长大就知道，大聪大聪，一听就知道是个大聪明。” “大勇媳妇，你怎么来了。” 村长老伴洗了衣裳回来，就见季晚晚站在她家门口。 村长听到声音扔下木棍，走了来。 “大勇媳妇，你来了，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是这样的，秋娘嫁来我们家也快一年了，以往路途遥远年成也不好就没回过娘家，现在家里有了点银子，也得了空闲，就想问问媳妇三回门的时候，有哪些东西是必须要准备的？” 二人没想到她是问这个，愣了一下都很是欣慰。 “大勇媳妇，我从前还以听村里人胡乱嚼舌根，说你苛待儿媳妇，现在看来那些人的话真是不可信” 正说着，就见村长二儿子跑了来。 “爹，爹，县令大人的马车又来了，差爷说要见你和秦风娘，正好秦风娘你也在，快去村口的田埂那。” 第68章 你难道不怕？ 前天县令才因为蝗虫着急忙慌的回了镇上，没想到这么快又来了。 一边走着，村长心中忐忑：“大勇媳妇，你说县令大人这回来，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这两天他组织村民捕捉蝗虫，害怕有蝗灾发生的话被人传出去，大人来问罪了？ 其实这回，季晚晚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道：“可能那天还没来得及巡查我们村地里的庄稼，所以来看看。” “是了是了，上回县令大人是这么说的。” 想到田里那些长势比其他村里都好的作物，村长反倒满是自信。 这两天他真怕洼村有什么蝗虫，柳县令走的当天他就去了一趟洼村，知道没有爆发蝗灾后便松了口气。 同时，沿途他也看到了别村的庄稼。 往日里他们天天看着庄稼结的穗子越来越饱满，知道化肥的作用大，却没有太大的认知。 他为此还去赵有金和另外两家没有用化肥的人家，观察他们的庄稼对比，还微微感叹了一些。 后来有村民说，半夜发现赵有金儿子偷偷从他们地里挖被施了化肥还湿润的土放到自己地里，甚至还有偷村民家里放着第二天用的化肥。 总而言之，赵有金地里的作用还是蹭到了些化肥，至于蹭到多少，改变了多少，在看到其他村地里的情况后，他便更明白化肥的用处之大了。 他们村的作物亩产量，今年一定会是最多的！ 等他们快步到了柳县令面前，二人正要下跪，就被柳县令叫住了。 “不必虚礼，秦季氏，此次本官来，是知府大人赏下东西给你，你就这般即可。” 一个差役碰上个盖了红布的托盘到季晚晚面前。 “谢知府大人赏赐。” 季晚晚接过托盘，托盘上用红布盖着，从形状不难看出有一个细长的锦盒，锦盒周围还有几个样式像银锭子的形状。 “秦季氏不打开看看？” 在柳县令的示意下，季晚晚掀开红布，就见正中间的锦盒两边各摆着三锭银子，也就是六十两。 村长见了忍不住瞪圆了眼。 知府大人就是大气，竟然一出手赏赐就是六十两银子。 他一辈子怕是都挣不到这么多，大勇媳妇却做到了！ 季晚晚眼神动了动，却也没有太震惊，毕竟她的系统背包里还有二百多两，比六十两多多了。 打开锦盒，就见里边是一个卷轴。 卷轴里边，画的是一幅秋收耕作图，一眼看去田里都是金黄的稻子，很是喜人。 季晚晚看了眼画卷底下的落款，好在她这些时日跟着秦书学认字，梁乐章。 没听过！ 可能她孤陋寡闻，季晚晚打算不耻下问。 “大人，这梁乐章”莫不是什么名人文豪所作？ 古代的名人字画在后世可是很值钱的，如果那个画师很有名，她或许还能当做传家宝。 柳县令却是抚了抚胡须，笑道：“梁乐章是知府大人的名字，这幅画是知府大人听说了你献上分辨蝗虫变色之法的主意所画，作为嘉奖。” “秦季氏，梁大人未曾见过你，只是本官在书信中提及了你，便将他想象中你的背影画在了上边。” 听到这话，季晚晚又仔仔细细看着手中展开的画，目光在里边巡视了一圈又一圈女人的身影，结果发现还真有一个，而且也很显眼。 但是 季晚晚：？ 这啥意思？ 别告诉她画里那个又胖又佝偻着背的女人背影是她！ 她明明辣么瘦！ 她哪里驼背了！ 那个知府莫不是觉得把她画成这样还是她的荣幸了！ 哦，看柳县令的表情，的确是为她高兴的样子。 可季晚晚高兴不起来。 她突然觉得，在建青砖大瓦房前，她要先买个镜子，最好是那种落地全身镜！ 或许是季晚晚连强颜欢笑都装不出来的样子太明显，让柳县令也意识到什么。 “咳咳，这画上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寓意，梁大人是在用这图夸赞秦季氏你在农事上贡献不小。” “要知道梁大人乃是徐太傅大人的门生，梁大人的丹青一画难求，就连本官也不曾得到过。” 季晚晚心里平衡了那么点，总不能和钱过不去？ 不过这绝不能当传家宝，不然一代代传下去，子孙后代怕是要以为她真的是这画上的妇人模样。 嗯，背影也不行！ “大人说得是，民妇一定会好生保管这幅丹青。” 季晚晚把画卷起放回锦盒，柳县令又让人递来一封信。 “秦季氏，前日你递上化肥方子，本官已核实，化肥的材料及车费损耗，成本不止六文，现在这化肥方子便归还于你。” “你放心，这方子中的配料本官差了家中奴仆分开采买，不会流传出去，这是你的方子，带到收获后，本官定会为你请功。” 季晚晚从容收下，从她把方子写在纸上的那一刻，她就料到了想要推广的更远，只靠她的力量是没用的。 也是因此，她会在前天的时候向柳县令提出推广化肥，让那些村子里的村长统计赊欠名单。 无害化肥的方子如果卖每亩六文，她倒是能赚点蝇头小利。 村里人早就养成习惯把自己的排出物收集起来，再加上之前几次去镇上买化肥的材料，都是大量采购包牛车或是驴车。 比起马车来说，路费要便宜太多。 若是县衙的人试验化肥的成本，一来城里没有那么大沤肥的地方，便是县衙也天天都有倒夜香之人处理。 想要大量的米田共，只能花钱买，或是耗费人力物力搜集。 马车的草料费，打理费也更贵种种加起来，平摊下来成本也绝对不止六文。 想必柳县令他们算完成本后，会觉得自己是个大大的好人？ 的确，除了系统的任务积分，她也的确不介意推广无害化肥，也不在意这么点微末的利益，但却不是圣母。 在保证自己生活和利益不被损害的情况下，她不介意做些造福社会的事情。 就连师爷，也不由感叹：“秦季氏，没想到你一介女流，竟然这般深明大义。” 柳县令好奇：“秦季氏，你家的日子才好起来，你可知若是之前你说的推广化肥的法子，若是真的像你说的可以赊欠两年，你定然会亏本，你难道不怕？” 第69章 十四日 柳县令这正是问到点子上了。 面对柳县令审视的目光，季晚晚不卑不亢道：“民妇当然怕，但民妇也是人，不想自家孩子上不了学，不想自家孩子吃不饱穿不暖。” “所以，民妇那日提议这个法子之后，也曾想过大人提的问题。” “哪怕托梦之事并未发生，现在距离秋收也不到一月，这一月时间能够推广的范围有限，实际上推广不了多少村子。” “民妇目前赚的银子应当能够负担得起，如果此法成功，明年必然会有更多人知道化肥的好处，到时候民妇就不会继续赊欠。” 她的目标可不只是卖化肥赚那么点钱。 化妆品护肤品的生意不香吗？ 一瓶的利润就抵得卖一两千亩的化肥，这种利国利民的东西，如果长期握在她的手里，只有她一家知道做法。 刚开始可能没什么，等时间久了，怕是上边的人会不高兴。 与其被人找麻烦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倒不如用来赚取一番名，再把利益最大化。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当务之急是先用化肥赚一波积分。 柳县令听了，赞同道：“看来你是个有主意的，既然如此，你那日的提议，本官同意了。待到今日回县衙，便会给其他几位县令去信。” “恭候柳县令佳音。” 就在她接收到村长眼色，犹豫要不要问上回那个州阳县的蝗虫变色后续怎么样了的时候，柳县令却是问了她个问题。 “秦季氏，你最近有没有梦到你丈夫秦大勇？” “民妇没有再梦到他，但每日醒来前，民妇都能够清楚的听到有人在梦里说距离蝗灾还有几天，今日听到的是还有十四日。” “是啊，还有十四日” 柳县令看向远处的稻田，一眼望去，碧绿碧绿的，有些已经隐隐有了泛黄成熟的迹象。 多么美好的画面，他不敢想象，若是蝗灾真的来临，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是否就如他梦中那般哀鸿遍野？ 有了柳县令的开头，季晚晚便也顺势开口：“县令大人，恕民妇斗胆，前日民妇听到汇报说州阳县的蝗虫变色了，不知道现在情况可还好？” “州阳县县令说在发现蝗虫变色后，已经差人和那些村民一起捕捉蝗虫，听说蝗虫数量已经控制住了；洼村的蝗虫也控制住了。” “那就好，”季晚晚想到这两天村里的努力，觉得可以让其他村里借鉴，“县令大人，村长担心青山村会成为第二个洼村，这两日都有组织我们捕捉蝗虫。” “秦狗剩，你这个村长，太尽职尽责了，你且放心，按照青山村的庄稼长势，到时候你的功劳本官也不会忘了。” 就冲着化肥是青山村出来的这一点，青山村日后一定会名声大噪。 村长大喜，也不忘投桃报李：“谢谢县令大人，其实村民一开始是不愿意花费时间灭蝗虫，但大勇媳妇说可以教大家把蝗虫做成美味的菜或是零嘴，村民们尝过之后，才答应下来。” “蝗虫可以做成菜？”柳县令是真的惊喜了，“不知道本官今日可有幸能品尝一番？” 能把蝗虫可食用的法子推广，消灭更多蝗虫，她求之不得。 “县令大人肯赏脸，是民妇的荣幸。” 随后，柳县令和师爷他们和村长在村里四处查看庄稼长势，季晚晚则是跟在身后。 她对地里的事情不太清楚，还是都交给村长好了。 期间秦雷来找她，说是秦风和大儿媳回来了，季晚晚便把准备做的几个菜让秦雷转告大儿媳。 巡视了好一会，太阳也渐渐毒辣了起来。 眼看时间差不多，季晚晚便邀请柳县令和师爷他们去家里吃饭。 因着季晚晚现在的身份是个寡妇，考虑到男女大防，便让村长和秦风秦雷作陪，一起在屋外的草棚下用午饭。 柳县令说是要品尝蝗虫的菜色，但也不能全是蝗虫，所以季晚晚简单了做了几个菜。 只见桌上蒸、炸、煎、煮、炒，五种口味的蝗虫，除此之外还有菌菇汤、竹笋炒肉、清炒南瓜和花甲蒸蛋。 “都是村里人，饭菜简陋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师爷看了也不由赞叹：“秦季氏，你谦虚了，能够这么多菜已经很好了。” 天气炎热，在县衙里虽说不上大鱼大肉，却是顿顿都有鱼有肉，时间久了，就想吃点素的开开胃。 这几道菜看着颜色各不相同，有甜甜的南瓜，还有脆爽的竹笋，配上薄薄的肉片，完全不会腻味。 “这蒸蛋里边的是什么？本官好似从未吃过，吃起来鲜香嫩滑，不错不错。” “回大人，是花甲，只是个头太小，平日里许多人觉得肉少有泥沙，但只要方法处理得当，就不用担心。” 秦风虽然没有像妻子一样季晚晚做的每道菜都在一旁跟着学，但家里自从吃了黄鳝之后，也吃过几次花甲，对于花甲没处理好有泥沙的事情自然知道一些。 村长还让他儿子搬了一张桌子放在一旁，是给跟着县令大人和师爷的衙役们轮流吃饭用的，菜色一样。 席间柳县令时不时问起庄稼上的事情，村长和秦风都对答如流。 秦雷也知道，但已经有了两个‘专家’在，他也不抢风头，只充当调节气氛之人，倒是很快和另一桌的几个衙役相熟起来。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尤其是那几道蝗虫的菜色，他们从最开始的排斥，到后面的光盘。 正巧旁边桌有一位衙差是当时季晚晚家里买山头划分区域来过，当时他就尝过炸蝗虫，对那美味念念不忘。 所以一上桌，就忍不住宣传起炸蝗虫如何美味。 吃完饭，师爷给秦雷留下一个荷包，便要和柳县令回镇上了。 季晚晚和村长他们上了车，把抽空让秦书写的菜谱递了上去。 “县令大人，这是民妇让孩子书写的菜谱，县令大人组织其他村里人捕捉蝗虫的时候，可以让厨娘按照这上边的方法教他们做出这几道菜，想来会让人更加愿意捕捉蝗虫。” “这方子，本官不能白拿，师爷。” 师爷秒懂，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秦季氏，这是一百两。” 第70章 有你是我的福气 这几道菜季晚晚没想到要换钱，没想到柳县令这么大方，但她还是拒绝了。 “民妇谢过大人，只是这两天民妇已经把这几个方子交给村子里的人，所以这方子知道的人很多，这钱民妇不能收。” 若是要卖方子，她大可以卖给酒楼，想必五道菜也绝对不止一百两银子。 她脑中知道的菜谱方子很多，并不差这几个。 “无妨，这几道菜本官决定推广出去，银子是对你的补偿和酬谢，心系百姓之人，值得嘉奖，并非买方子的银子。” 既然柳县令这么说，她要是再推拒，就显得太矫情了。 收了银子，柳县令一行人也上了马车回去。 马车一走，远处的村民忙围了上来。 “村长，你怎么不带着县令大人去你家吃饭？” “村长，早上县令大人赏赐了大勇媳妇那么多锭银子，我看的真切，有六个，是不是六十两银子？” “嘶，六十两？我长这么大连十两银子都没见过！” “我看到那赏赐的除了银子，还有个盒子，我看大勇媳妇拿出来展开，好像是幅画，是不是很值钱？” 村长和季晚晚二人被围了起来，耳边都是大家兴奋的询问声。 村长无奈又有些骄傲的跳过银子问题：“那幅画是知府大人亲手所画，赠与大勇媳妇的，主要是夸大勇媳妇的化肥方子粮食增产。” 村民们看向季晚晚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可是知府啊！ 平日里他们去镇上要是有衙差路过都不敢靠近，说几句话都得腿软，认知里最大的就是县令大人。 结果县令大人说，大勇媳妇得了知府的赏赐！ 这事要搁他们身上，怕是能炫耀一辈子，再写进族谱！ “至于县令大人去的大勇媳妇家里，那是因为县令大人要品尝大勇媳妇用蝗虫做的美味，你们自问谁家婆娘能做的比大勇媳妇家里更好吃？” 其他人哑口无言，即便上回一人只吃了一只炸蝗虫，但那酥脆的口感，让他们至今回味起来都忍不住咽口水。 谁家炸蝗虫舍得放那么多油？ 还用蛋液加面粉裹一圈，太奢侈了！ 他们大多是煮或是煎熟后沾点盐吃，就很满足了。 “大勇媳妇，那六十两” “别胡咧咧，什么六十两，你看看错了。”村长想都没想的反驳。 村里谁家有个两银子就很富裕了，这要是有六十两，绝对是一笔巨款。 虽说村里一直没什么小偷小摸的，但也怕有人心生歹念。 那人不服气：“可是我明明看” “没有可是，就是你老眼昏花看错了。” 季晚晚也道：“谢谢大家的关心，我这边还有事要忙，麻烦让让。” 有村长的帮忙，季晚晚挤出重围，回到家几个孩子也围了上来。 “娘，今天的菜县令大人还满意吗？” 要知道上回两个衙役来都准备了红烧肉，还有建房子的那天，也准备的大鱼大肉很是丰盛，她还一直担心今天的饭菜太过简单。 “没事，县令他们在镇上想必是不缺这点肉，今天的菜味道都不错。” 实在是她看县令和师爷都大腹便便的样子，走的多了就忍不住气喘。 她发现镇上还是有不少胖子的，尤其是那些不缺衣少食的有钱或是官宦之人。 平日里肉没少吃，又不怎么运动，可不就容易发胖？ 秦书刚开始回来的时候都是个小胖墩，虽然现在还有些双下巴，但每日的劳作运动已经瘦了不少。 他估摸着这一个多月，减重十斤还是有的，等到他习惯了这个运动量，后期就这么容易减下来了。 “那就好，”郑秋娘放心的同时，又想起什么，把一张银票塞到她手里，“娘，我和大郎说开了，这几天我们都有不对，这是娘你今天给的十两银子，我们不能要。” 季晚晚左看右看，忍不住问道：“你们这么快回来，不会是把东西送去衙门就回来了？去了医馆吗？” “去了，大夫说调理的不错，还说只要细心调理，最多不到一年就会有消息的。”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季晚晚放了心：“我就说了，凡事放宽心，总会找到办法的，那大郎难道没有给你买什么东西？” “买了，买了一支桃花簪子。” 季晚晚不解：“既然买了簪子，怎么这十两银子还没动？” “我身上带了银子，大郎有这份心就够了，让娘担心已经是我们的不对，这钱可不能再让娘出了。” 想着他们手里也有银子，季晚晚便没再勉强：“你们手里有银子，别光知道攒着，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买，别亏待了自己。” “对了，还有件事，我想着你当年嫁过来因为路途遥远，家里粮食也不多，所以你没有三回门。” “现在家里条件也好了，再过两个月你嫁来就一年了，所以我想着，趁着现在有时间，不如让大郎陪你回一趟娘家？” 回娘家？ 郑秋娘是真的愣住了，眼泪却是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季晚晚看着慌了：“秋娘，你，你怎么哭了呢，我不是要赶你回去的意思，我只是让你回去看看。”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郑秋娘不由得破涕为笑。 还没等她开口，郑秋娘便投入她的怀中：“娘，我知道，我只是太感动了，娘你真的太好太好了，能够嫁给大郎，能够有娘这么好的婆婆，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季晚晚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一句话——有你是我的福气。 秋娘的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但知道没有被她话误会，这才放了心。 好一会儿，秋娘擦干眼泪，想起方才在婆婆肩头哭泣，让她不由得脸色一红。 “怎么？现在知道这么大个人哭鼻子不好了？” “娘，我已经洗好了，灶上还有水，我就先回房了。” 看着大儿媳匆忙的背影，季晚晚摇了摇头，却突然想起什么。 “糟了，忘了问她要什么时候回娘家，算了算了，明天再问也行。” 总归准备东西也得要小半天。 然而还没等她再问，便没那个时间了。 第71章 你让它飞一个试试？ 季晚晚正吃着早饭，打算待会趁着早上太阳不大，去两座上走走，看看种花的进度怎么样了。 一家人正聊着天，门便被敲响了。 几人对视一眼，秦雷起身开门。 秦云忍不住疑惑：“谁啊，怎么这么早就有人来？” 话才说完，门外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其中还夹杂着焦急的声音。 “婶子，赵家地里的蝗虫变色了，我爹正带着村里人捕捉，他让我来找你。” 季晚晚敛了笑容，神情肃穆：“哪个赵家？” 村里有三户姓赵的，不知道说得是哪家。 “就是赵有金家。” “大郎，随我一起过去看看。” 季晚晚和秦风跟在秦大石身后，三人很快便到了赵有金家的田里。 远远地就看到村长带着赵有金和他儿子，外加村里好些汉子，在地里捉蝗虫。 “爹，婶子来了。” 村长抽空应了声，一手，这才朝这边走来。 “大勇媳妇，你看。” 村长两只手中的蝗虫，再不复昨天她见到的绿色，而是完完全全的黑棕色。 “是赵家捉蝗虫偷懒了？还是他们根本没有捉？” 村里家家户户每天一趟捉蝗虫，第一天的时候村长本意是让大家把村子东、南两个方向的田地蝗虫捉了。 下午再把另外两个方向的蝗虫捉了。 结果才一天，村里人就不干了，因为有的人家里只有三四亩田，有的人家里却有七八亩，所以每户出一人，他们觉得不公平。 尤其是赵有金家里，只有个独苗苗，自小宝贝着，儿媳妇也是个不下地的，所以基本上都是赵有金和他媳妇去田里忙活。 念及之前发了狠话，强制大家每天参与捕捉蝗虫，所以在这一点上，村长应允了。 让他们可以每天捕捉自己地里的蝗虫，但每天至少要花费两刻钟的时间。 许多人想着家里能多几道菜，再说自己地里的蝗虫少了，收成也会多点，自然尽心尽力。 一般情况下，哪怕地多，可蝗虫目前数量不算庞大，每天捕捉一些，数量不说下降，至少不会增长。 赵有金地里的蝗虫突然激增，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家并没有捉蝗虫，或是偷懒了。 村长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沉得厉害，看向在一旁站着的女人。 “有银呢？有金媳妇，除了第一天是有金捉蝗虫，这两天都是你儿子有银参与，他是不是偷懒了？” 就赵有金地里的蝗虫变色，还是他们田旁边的村民发现告诉他的。 村民们本不会重视，也就村长这些时日耳提面命，说县令大人发话了，一旦发现蝗虫变色就得上报。 也是因此，村民们才会时刻注意。 别看蝗虫变色表面上没觉得数量有太大变化，但实际轻轻晃一晃作物，就能看到许多蝗虫飞舞起来。 “村长，你别胡说，我们有柱那么勤劳，怎么可能偷懒，一定是秦招娣他们家飞来的。” 秦招娣，就是赵有金隔壁地里给村长报信的小姑娘。 “你别胡说，你说飞就飞？你让它飞一个试试？我看就是你们家有柱偷奸耍滑，做做样子，根本没捉几只就回家了。” “你个生不出儿子的，别诬赖我儿子！” “你说谁生不出儿子” 眼看着二人就要打起来，村长脸都黑了：“够了！整天在这胡咧咧的吵架，有那个时间多关心地里的东西。” 二人不敢再说什么，眼中却依旧满是不服。 对此，村长更是头痛。 “其他人，你们快去地里看看，还有哪家蝗虫变色。” 其他人都急忙去地里查看，万幸的是其他人家地里的蝗虫都没有变色，让村长微微松了口气。 “控制住了就好，我现在还得去镇上禀报县令大人。” 还没到中午，村长便回来了，还带来个好消息。 他去的时候，柳县令正在衙门口给百姓做示范，门口架了五口锅，每个锅边都有个厨娘在用蝗虫做吃食。 其中当属煎和炸两口锅中传来的味道最香，才出锅没多久，柳县令和师爷便夹起蝗虫当众吃了起来。 “大勇媳妇，你是没见，长长的一条桌子，上边满满当当放着许多盘子，满满当当都是做好的各种蝗虫。” “一开始那些人还有些害怕，但看县令大人和师爷他们都吃的香，有几个人也跟着尝试，说太香了，然后越来越多的人试吃。” “他们都说，这蝗虫比肉还好吃，又香又嫩。” 县里那么多个村子，每天或多或少都会有村民去镇上。 柳县令的这个举动，想必会让更多的人积极捕捉蝗虫。 不说别的，如果镇上的大小酒楼，都能够推出几道蝗虫的菜色，到时候他们的蝗虫就需要向农户收购。 原本一文不值的蝗虫能够换到钱，更是可以让农户自发的多捕捉。 有了赵有金田里的前车之鉴，村长不干涉他们捕捉蝗虫的人选，但是却有了明确规定。 每天不论你花费多少时间，在家里的几亩田里捕捉，但必须捉三斤。 若是达不到要求，会上报衙门。 这当然是村长吓唬他们的，但从柳县令来了村里两回，表现出了对蝗虫和粮食产量的看重后，村民们就被唬住了。 对他们来说，最害怕的莫过于和官府打交道，即便自己问心无愧，可也害怕进衙门。 化肥的事情，柳县令是答应了推广，但季晚晚想着，柳县令还得把那些村长召集，等到指令下达再统计过来，怎么说也得一两天时间。 却不想，仅仅一天，衙役便策马送来几本册子，是清水县除了青山村外其他五个村的村长连夜统计交来的预购化肥的赊欠名单。 “县令大人说，这些村长明天一早就会带他们村的人来取化肥，你们尽快准备好。” “县令大人也通知了其他县令，他们也说会让那些村长统计，但可能还要一两天的时候，至于统计册子单据，会让人先一步快马送来。” “谢谢告知，你辛苦了，不如进屋喝杯茶休息会？” 衙役摇了摇头：“县里有事，不便久留。” “那行，这是孩子在山里摘的柿子，不值几个钱，但胜在绵软甘甜，小哥就不要推拒了。” 第72章 提前收粮 不知道是柳县令的号召力太强，还是能够赊欠让那些人下定决心，这次统计需要化肥的人很多。 上边不仅有村长的手印及名字盖章，还有柳县令的章子，季晚晚很是放心。 看完后便让大郎二郎当即准备起来。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季晚晚也看着倒计时从十三天，到了五天。 她前几日通知下去，化肥提供到今天为止，他们可以多买几天的放着。 今天之后再买，她就提供不了。 也是因此，一早上就有许多人来取化肥。 值得一说的，这些天，季晚晚想着化肥是否能像后世一样，晒干变成粉末状，这样运输保存都更方便。 需要使用的时候，就加水混合浇灌，结果发现这种方法可行，但是重量会浓缩不少，一辆牛车也能够运输更多化肥。 正忙着，秦雷匆匆跑来，说是县令的马车到村口了。 从赵有金地里有蝗虫之后没两天，村里的田里又相继发现蝗虫变色。 虽然都被及时控制住了，但发现变色的频率也越来越多。 季晚晚还趁着不时有其他村里人来领化肥的时候也打听了一番，发现其他村里蝗虫变色的频率比青山村更甚。 终于，在今早又有三户人家的田里又发现了蝗虫，所以村长决定请示县令大人，他想要让村里人提前收割粮食。 这种重要的决定，季晚晚猜测县令很大可能会和村长一起来青山村查看，所以让秦雷在村口守着，要是看到县令的马车就来通知她。 季晚晚到的时候，县令和师爷才下马车，二人眉头紧皱。 “民妇见过县令大人。” “秦季氏，请起。” 柳县令随意走了走，入目满是被吃得有眼孔的庄稼，不由轻叹。 “秦季氏，本官没记错的话，还有五日，是也不是？” 五日，是蝗灾倒计时。 季晚晚颔首：“大人没记错，的确还有五日。” “这些时日，其他村里几乎每天都有上报说发现村民田里的蝗虫变色。 蝗虫繁殖太快了，即便村里人大肆捕捉，也总是会有漏网之鱼，并且越来越多。 “现在镇上好些酒楼都有蝗虫的菜色，不少百姓自发捉蝗虫卖钱，本官本以为蝗灾不会发生，可这几日蝗虫越发多了起来，究竟是为何？” 柳县令想不通，就是村长也跟着摇头。 季晚晚才要跟着摇头，目光突然想起昨日秦云的抱怨，不由恍然大悟。 “县令大人，民妇或许猜到为什么每日捕捉蝗虫，却依旧并无减少的迹象。” 三人目光看来，季晚晚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湖畔：“昨日民妇的三女儿在湖畔洗衣裳回来，她曾抱怨湖畔旁的芦苇荡里虫子太多，即便不靠近，也总是会有蝗虫飞来，甚是烦人。” “对啊！我竟然把这个给忘了。” 村长拍了一把脑门，忍不住道：“县令大人，蝗虫不只是爱吃作物的叶子，便是草，芦苇甚至白茅、狗牙草都不放过。” “草民平日里让大家捉田里的蝗虫，却忽视了凡是有叶子的地方都可能藏有不少蝗虫。” 青山村周围有好几座山，这个时候又是草叶茂密的季节。 他们只消除了小部分有蝗虫的地方，却忽略了藏匿蝗虫更多的地方。 可惜，现在知道也没有太大的用处，蝗灾的限时任务倒计时就只有五天了。 好一会，几人都不再说话，都在等待柳县令最后的决断。 “罢了，天意如此，秦狗剩，你且安排下去，提前收割粮食，”柳县令捏了捏眉心，面上满是疲惫，“村里人若是不愿意，你便说是本官命令，明日本官会派一人来协助你告知其他村的村长此事。” “另外，这几日若无重要事情，你便不要再去县衙了，本官要尽快通知其他县令，更要亲自去向知府请罪。” 提前收割会导致粮食减产，柳县令这个决定，若是蝗灾真的来了是功劳一件。 可若是最终蝗灾没有来，导致整个清水县减产。 甚至因为他的劝说，要是其他县令也这么做，整个渝州都减产，减少的粮食将会是巨大的数字。 季晚晚不清楚这个朝代的律法，却也知道每个朝代，上位者对于税收和粮食的重视，恐怕到时候柳县令丢官都算是轻的。 一时间，季晚晚心中复杂，既希望蝗灾不要发生，百姓能够过个好年，又不希望柳县令这般挂念百姓的好官被问责。 回到家，季晚晚满是疲惫，秦风迎了上来。 “娘，我们要什么时候收粮？” 季晚晚曾当着柳县令和村长说过，在他们梦中的蝗灾时间来临前，不论他们是否同意，都要提前收割。 家里人也知道，很是支持她。 “明天，村长会宣布村里提前收割，秋娘，明天你多做点饭，秋收的时候最是累人，吃的也多。” “嗯。” 她料想过提前秋收会有阻力，却没有料到，即便是有柳县令派来的衙役证明，村民们也忍不住吵闹起来。 若是衙役拔刀震慑，怕是那些人就要再次把村长围起来谴责。 “村长，就算最近大家地里的蝗虫变色，蝗虫数量是多了些，可这点数量怎么能和蝗灾相比？” “是啊，蝗虫变色有不代表一定会有蝗灾。” “本来这些日子我们都忙着浇水施肥，热得不行，你让我们每天捉蝗虫我们也照办了，眼看着再过半个多月就要收成了，我可不答应提前秋收。” 被村长骂过的赵有金媳妇见此，更是忍不住起哄：“村长，如果今年村里没有发生蝗灾，是不是我们提前收割损失的粮食你能赔给我们？” 听到这里，衙役目光冷厉的看向她：“提前收粮是县令大人的意思，你若是不信，我便押你去衙门亲自禀告大人。” “这差爷，我可没说不信县令大人，只是我们家眼看着明年就要添丁了，家里粮食本来就不够，这要是再提前秋收，粮食减产，岂不是要逼死我们。” 另一老者也忍不住道：“差爷，粮食就是我们农户的命啊！蝗虫每年都有，也许前几年蝗虫也变色了，怎么今年就会有蝗灾呢？” 第73章 但万一呢？ “我相信村长。” 就在众人争相诉说年成不好，日子困苦的时候，却是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看到说话之人，那位衙差不由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微微拔出一部分的刀也被他收了起来。 众人不由得转身看去，想要看看说话的到底是谁。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勇媳妇，你当然不在意地里的收成，你们家挣大钱了。” “不但招人做活，甚至还买得起山头，有钱盖石头房，收成少了可以去镇上买，我们可买不起。” 有几个和赵有金媳妇交好的妇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村民可是花了铜板买你的化肥，该不会是你怕收成的时候没达到契约上的产量，怕赔钱才怂恿大家伙提前秋收？” 即便是柳县令，提前秋收这种事，也不可能真的按着村民的头去做。 面对其他人投来的质疑目光，季晚晚不由笑了。 “你们怕是忘了，那契约上，写了三种情况，一是从你们买化肥到秋收前三天一直使用，估算了一个产量。” “还有一种情况也估摸了产量，就是提前半个月，在作物还没成熟前收获也做了个估算。另外，契约最后一句话，写的是，若是在收获前，发生蝗灾、地龙翻身等灾祸导致作物颗粒无收无法估算，我便不需要赔一丝一毫。” 当初签订契约，季晚晚就是怕真的有蝗灾，会提前秋收，所以也把这两条加上去了。 村民们当时没意识到蝗灾的可能，只以为她是为求稳妥，所以听季晚晚念完契约，便毫不犹豫的按了手印。 秦风在她话落，忙道：“所以哪怕你们提前秋收，若是用了化肥后估算的产量比契约上的少，我娘都会赔偿你们，但要是蝗灾来了，你们又花了钱买化肥，粮食也没了，更是连赔偿都没了” 秦雷可没忘了方才的带头人：“不过赵婶子就不用担心了，我娘都不许你们买化肥，所以你们就真的没得赔了。” “你你们有什么了不起，反正我不相信什么蝗灾，我家是不可能提前秋收的！” 赵有金媳妇怒气冲冲的走了，赵有金在旁帮着赔了一声罪便也没脸待着了。 叫嚣的最厉害的人走了，其他几个方才帮衬的，要么偷偷走了，要么则是低头装鹌鹑。 至于方才还揪着怕损失的村民们不由得心中暗自算着哪种方法最划算。 虽然他们嘴上说不相信今年会有蝗灾，但万一呢？ 他们花了那么多铜板买化肥，的确是增产了不少，就算真的提前秋收，产量也不会比去年低。 再说真的产量达不到契约上的，他们还能得到一笔钱不是？ “我听村长的，大勇是青山村唯一的秀才，秦书又是个聪明的，他们都相信县令相信村长，我们家也不能拖后腿。” 大牛嫂打破他们的沉思，让不少村民心中跟着松动。 大牛和大牛嫂在村里人缘不错，最近他们也看到过几次大牛嫂和大勇媳妇家里互相送东西，知道两家走得近。 既然大牛嫂都这么坚定，又想着大勇媳妇几次都和村长一起同县令大人说话，说不定其中有什么他们不清楚的事情，比如其他村里以及县衙的蝗虫情况。 “我也同意秋收！” “我也是，反正契约上有估算的粮食产量，我家的用了好些天化肥，估算的产量可是比去年还要高一些。” “村长一直为我们着想，我也听过村长的”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村民表态，不论他们是真心相信村长的，还是有其他原因，都让村长眼眶一热。 村里的粮食能够保住了！ 快速眨了眨眼，村长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道：“谢谢大家对我的相信，既然如此，那现在，我们就开始秋收。” 往日秋收也是抢收，意在争分夺秒。 现在粮食虽然没有成熟，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蝗灾真的来临，所以也如秋收的时候那般，从早到晚在田里。 有些家里地多劳动力少的，干脆连中午饭都在地里吃，靠着家里孩子或是老人送饭。 季晚晚他们还好，她想着不能浪费了这副堪比二十出头小伙子的健康身体，她也跟着下地。 于是，家里参加抢收的只有四人：她，大郎，二郎还有小四。 具体算下来，也就是三个劳动力，她和小四算半个，毕竟手生动作慢。 郑秋娘和秦云听到她和小四都要去，也想要一同秋收。 这种累人的活计，她哪能让身子亏空的大儿媳再劳累？ 弯腰收割最是费腰，阿云也是，以往在家就是个勤快的小姑娘，这才没多久好日子，她可不同意。 小姑娘嘛，就得好好呵护，可不能晒黑晒脱皮了。 家里六亩地，往年秋收都是大郎二郎忙活，秋娘则是去年秋收完后嫁来的，所以也没参与过他们家的秋收。 今天多了两个人的助力，愣是把以往三天的时间压缩成了两天半。 季晚晚他们结束秋收的时候，当天吃完午饭，季晚晚也不在意才吃完，就这么回房躺着，只觉得手和脚终于是自己的了。 这两天半，秋娘和阿云上午下午都会送消暑的饮品，有时候是果茶，有时候是绿豆汤，亦或者在井里冰镇过的酸梅汤，但累是真实的。 打了个哈欠，季晚晚很快便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天色已经黑了，她这还是被饿醒的。 伸了个懒腰，才出门，郑秋娘便走来：“娘，本来想叫你吃饭的，但是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打扰，我们都吃过了，厨房给娘留了一碗凉皮。” 季晚晚点点头，随意吃了晚饭，便在院子里抬头看月亮。 本来还想悠闲的赏月，谁想周围蚊子太多，让她没法，匆匆洗漱完又回了房熏艾草便准备培养睡意。 奈何下午睡了太久，这会反倒睡不着。 古代就这点不好，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东西，好在秋收完了。 家里也没什么事她可以琢磨点打发时间的东西，例如麻将，还有纸牌 还有之前和二郎说的青砖大瓦房，也得准备起来。 那些富贵人家住的几进的房屋她不太懂规格，设计的事情就让造房子的人来，她可以画一些新房需要添置的家具。 如衣架、雕花靠背椅子，还想做个炕，她冬天最怕冷了 第74章 他们村怕是危险了！ 想着想着，季晚晚忍不住点开系统光屏，没料到沉默许久的系统，居然发布了第十个任务。 【限时任务：五日内，设计陷阱困住马匪，任务奖励：30积分，《论母猪的产后护理》手册一本，脱粒机图纸。】 马匪！ 季晚晚立刻坐了起来，只觉得的心跳擂鼓。 她倒是忘了这一茬，青山村的村民，是最早使用化肥的人家。 以往坐牛车去镇上的时候，路过两个村子，她看过人家地里的粮食都不算饱满，和青山村的比差远了。 因为那两枚黄粱一梦和蝗虫变色之事，让他们比其他村对蝗虫更加敏感。 所以，季晚晚觉得，提前收割之事，青山村应当是最先响应的。 他们村里，除了赵有金家里，另外两户没买化肥的人家，只有一家同赵有金他们一样不选择提前秋收，可以说是有不少粮食保住了。 其他村不愿意秋收的应当只多不少。 一旦蝗灾来临，其他村里粮食被吃了，或是没多少，他们村就成了最打眼的。 若是真有马匪，定然会选个最为富庶，粮食最多的村子下手。 他们村怕是危险了！ 本想现在去找村长，却又想到什么，季晚晚还是按捺下来。 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尽管柳县令也同意了提前收割，可毕竟蝗灾还未来临。 秦大勇’的托梦之说，不过是未知之数，说了除了增加村长的焦虑外，对这件事情也做不了太多。 她最怕的都是提前说了，万一在此之前，村里开始戒备，到时候让那些踩点的马匪退却，另寻别的村子下手。 背的村子没有系统能够窥见一些事情，必然会伤亡惨重，这不是季晚晚愿意看到的。 限时任务是五日内，时间倒计时才过去一个多时辰，蝗灾的倒计时还有不到两日，也就是说蝗灾过后有三天的时间马匪才会来。 三天时间，要准备陷阱应该也够了。 如果蝗灾真的来临，即便没有黄粱一梦，想必村长也会相信她说的话。 她就能再借用‘秦大勇’的托梦之说，把可能有马匪的事情告诉村长。 不过 《论母猪的产后护理》手册这是个什么东西？ 别说，她还真想过。 只不过目前家里房屋正好，养几只鸡鸭倒是没什么，养猪总不能随便用栅栏一围。 最重要的是，她很小的时候，曾经住过村里，那时候附近有人家养猪，不多，就两头。 但是一靠近猪圈就一股臭味，也不知道是本来就那么臭，还是主人不够勤快清扫的缘故。 她对养猪还是有些抵触，尤其是在她的家里养猪。 这个姑且不说，脱粒机图纸，在现代她曾经在一个综艺节目里看到稻谷脱粒，不过那些脱粒的机器都是用需要电力支撑。 她又是个门外汉，也想过收获的如稻谷小米需要怎么脱壳。 原主记忆里脱壳都是用的石磨，但村中央只有一台石磨，费力不说，排队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没想到系统直接给脱粒机的图纸，让她有些兴奋。 蝗灾倒计时一天。 季晚晚同秦风去地里走了走，绿色的蝗虫已经很少看见了，但要说多到形成蝗灾，也不至于。 秦风忍不住道：“娘，按照今天看到的蝗虫数量，明天八成不会有蝗灾，爹是不是记错日子了？” “没记错，具体如何明日再说。” 母子二人正说着话，一旁地里传来到不合时宜的声音。 “大勇媳妇，秦风，你们俩还有闲工夫出来逛？村长让村里人五日内把地里的粮食提前收了，说是五日内有蝗灾，眼看着明天就是第五天，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有蝗灾的情况。” 女人话音落下，一旁她的好朋友有金媳妇也忍不住笑了：“可不是，还好我们两家没收粮食，不然可就亏大了。” “我们青山村算不上大，可也不小，四十多户人家的地里都提前收割，要是直到成熟都没有蝗灾，也不知道他们赔不赔得起大家的损失。” “我看村长和县令大人就是被他们给欺骗的，要不然怎么突然就说有蝗灾，县令大人来村里的几次，怎么除了村长外还见她。”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说动他们相信你的，不过想想也能猜到，毕竟你当年一个没了父母靠着村里人救济才活下来的人，竟然能骗得我们村里唯一的秀才娶你。” “怕是与当初用的是一样的手段？啧啧，寡妇就是寡妇，这么几年每个男人暖被窝，怕不是不想找，是想找个更好的” 二人的声音中满是幸灾乐祸，听得秦风也不由得染上怒色。 “大郎，你要做什么？” 眼看着大郎卷起袖子上前，季晚晚忙拉住了他。 二人一看怕了，不由得后退一步：“怎么？就你有儿子吗？今天秦风要敢打我，我们就去找村长，说秦家人把我们外姓人不当人。” “娘，你放开我，她们竟敢在我面前侮辱爹侮辱你，我今天一定要教训她们。”秦风扯了扯被她拽住的手。 “大郎，难道狗咬了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吗？” 这不是后世，随口污蔑你可以通过法律途径惩罚她们。 不论是有金媳妇还是另一个妇人，二人的年纪和她相仿，姑且算是个长辈的年纪。 秦风这一拳头下去，对他的名声不好，更是会给这俩女人一个攀咬缠上的理由。 秦风知道她的意思，却还是气不过：“娘，我咽不下这口气。” 很好，她也是这么想的。 “你先后退，娘来。” 半拉半扯着把他拉到身后，还没等她说话，那二人便以为她怕了，再度得意起来。 “这才对，你家孩子虽然没了爹，但不能连最起码的尊重长辈都不懂。” “尊重长辈？”季晚晚走近两步，一把捉住赵有金媳妇的头发，给了她俩巴掌，“我们三平辈，我倒是动手了，你现在就去找村长看看。” 狠狠推了她一把，季晚晚又揪住另一人的头发，也赏了她两巴掌。 “下次遇到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再敢污了我的耳朵，就没这么便宜了。” 第75章 真的有蝗灾！ “大勇媳妇，赵有金媳妇和陈光宗媳妇说你打了她们，可有此事？” 村长家里也是昨天才结束秋收，今天便打算再组织村里人一起捕捉蝗虫。 他已经让儿子去旁边村里打听他们提前秋收情况，也不知道其他村是不是都提前收获了。 就他们村赵有金和陈光宗两家田里的粮食都没收，而且青山村附近也有其他村子，万一真的有蝗灾少一点，就少吃其他村里的粮食。 谁想才召集人手，赵有金媳妇和陈光宗媳妇就来告状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不管也不行。 鉴于这些时日他与季晚晚的相处，知道季晚晚不像从前那般蛮横，才会特意询问。 季晚晚大方承认：“是我打的，多对称，一人两巴掌。” “这这是为何？” “村长难道不知道？”季晚晚故作不知的看向一边脸顶着一个巴掌的两人，“你们告状怎么还告一半？怎么不说我为什么打你？” 村长补充：“她们说你从她们面前路过，好心提醒了你一句明天若是没有蝗灾就要赔不少银子，你就打了她们。” 实际上，村长完全不信这番说辞。 有金媳妇是村里的搅屎棍，什么便宜都想占，她会好心？ 还有陈光宗媳妇的媳妇，总是被有金媳妇当枪使，又蠢又是个大嘴巴，两人在一起不嘲讽别人就不错了。 季晚晚轻笑一声：“她们说可能发生蝗灾的事情，是我骗了村长和县令，且我还会迷惑人的手段，迷惑了县令大人和村长。” “荒唐！” 饶是村长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看向二人，见她们低着脑袋不太抬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恐怕她们当时说的话更过分，竟然想要污蔑他和大勇媳妇，大勇可是他看着长大的！ “好啊，你们两个竟敢污蔑我老伴，别说大勇媳妇教训你们，我也要教训你们！” 一个老妇人拿着扫把冲了来，对着她们兜头打了下去。 村长一看，那人竟是他老伴，忙上前拉架。 他俩年纪都不小了，老胳膊老腿的，这要是一不小心没打着摔了自己可不得了。 村长的大儿媳和季晚晚也上前拉架，只不过是拉住赵有金媳妇和陈光宗媳妇，让二人又被狠狠打了几下。 最终，二人的告状，被村长好一顿怒骂。 对于她们最初打的想要季晚晚赔她们一人十两银子医药费的主意，也直接以带着二人去县衙，让县令大人听听她们的污蔑之词而告终。 下午，季晚晚去两座山上转了一圈，见他们把山头的有些味道的野花都摘了晒干，很是满意。 下山后又让大郎他们去山上的小竹林里砍了根竹子，打算做副麻将消遣。 季晚晚在旁边把麻将每个牌面的形状画出来，大郎二郎在旁切割雕刻。 反正不是用来卖钱的，雕刻的丑点也没关系，看得懂就行。 阿云和秋娘负责给雕刻好的麻将上色。 一家五口半天的时间，也只完成一半。 第二天好不容易完成了，季晚晚带着大郎二郎还有秋娘三人，每人各坐一边，为他们讲述麻将的虎牌方法的时候，突然听到外边传来吱吱的声音，不由一愣。 “怎么了这是？” 目光朝窗外看去，只见远方的天边黑压压一片袭来，周遭还有好些惊慌的吼声。 “蝗虫，是蝗虫！真的有蝗灾！” 蝗灾！ 没等她反应过来，秦风立刻跑到门边，把大开的院门给关上。 “快，大家都检查一下门窗，把鸡鸭先带进屋子，千万不要留缝隙让蝗虫进来。” 蝗虫虽不会吃人，但也没谁会傻傻的打开门迎接蝗虫充斥在家里的每个角落？ “对，大郎说得对，快检查起来，尤其是厨房的门一定要关严实了。” 其实今早起来的时候，她看天色和地里没什么变化，还以为系统任务是真的发布错了，所以签到的时候看了眼限时任务的时间。 限时任务只有一个时辰，于是她便让大家一起把后院地里的菜都摘了放厨房。 就在他们关紧门窗没几分钟，外边吱吱声越来越大，甚至他们在屋内都能看到纸糊住的门框上一个个黑点。 不过眨眼间，那些黑点就越来越密集，连屋内都变暗了。 秦风急忙点灯，屋内几人都忍不住脸色泛白。 上一次蝗灾的时候，他们年纪还小，随着时间的远去，记忆已经很淡了。 印象最深的不过是那年比往常的都要容易饿，而让自己不饿的办法就是每天吃完饭少运动，饿了就喝水，不然快点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 “这蝗虫，太可怕了。”郑秋娘看着门框上乌压压的黑影，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也不知道我爹娘他们有没有提前秋收。” 秦风轻拍她的背：“不要担心，家里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好，娘在前些天也从镇上买了不少粮食，就怕真的有蝗灾，到时候我们可以送些给岳父岳母。” “大郎说得没错，家里的粮食还够，你爹娘不会有事的。” 就连年纪最小的秦书，也忍不住沉默。 上一次蝗虫来临，他还不怎么记得住事，想到方才关窗前铺天盖地的蝗虫袭来的景象，心中忍不住后怕，甚至想的更多。 “娘，村里那两户没有提前收粮的人家会饿死吗？” 季晚晚摇了摇头：“若是家家户户都没有收粮，他们可能会被饿死，但现在大家都有粮食，他们还不至于饿死。” 赵有金和陈光宗家的女人虽然不人品不怎么样，但还不至于饿死。 村长又是个老好人，或许会提出让村里人接济。 接济的数量定然不会很多，他们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只要能坚持到开春，那时候山里都是野菜，或是趁着冬日还没到去镇上、码头找活计，挣点辛苦钱坚持坚持，也不一定没有活路。 “反正现在也出不去，与其乱想，我们继续打麻将，我教你们规则” 之前的消遣，现在反倒成了唯一的乐趣。 许是村里吃的东西不多，下午的时候便飞走了。 第76章 后怕 季晚晚试着推开一丝窗户缝，发现蝗虫的确是飞走了，外边只有少数蝗虫，忙和大家一起打扫起来。 看着零散，但扫起来却也有一堆。 等到收拾好了，几人出门看到其他人家也陆续有人出来，大家脸上都是后怕。 “还好我县令大人和村长让我们一定要提前秋收，不然我们可就颗粒无收了。” “是啊，我们之前都不信，我还顶撞村长” “我待会做点馒头给村长送去。” “我也这么想，我做点窝窝头，我记得村长的大孙子大聪最喜欢吃窝窝头了。” “呜呜呜呜！天呐，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我家地里的粮食全被蝗虫给吃了！” 就在众人讨论该怎么感谢村长的时候，一个妇人突然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泣。 哭是真的哭，毕竟辛辛苦苦一年，就等着秋收能买点粮食换钱过个好年。 结果好年没有了，还得面临被饿死的局面。 “有金媳妇，你说你，连县令大人和村长的话都不信，结果哎。” “你说得轻松，你们用了化肥，就算提前收割，没有蝗灾也不怕收成比去年少，我们家又没用化肥，收成少了都得挨饿，我哪知道真的有蝗虫啊！” 那人被怼的谨慎的同情心也没了，退后几步与她拉开距离，唯恐被她赖上索要粮食。 “万翠花，我要杀了你！” 一道身影突然冲了过来，目标明确。 众人下意识看去，就见是陈光宗媳妇正跨坐在赵有金媳妇身上，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眼中满是恨意。 “就是你，要不是你说县令和村长是被大勇媳妇迷惑了，要不是你说蝗灾一定不会来，我们家也不会不收粮食，你赔我粮食！” “放开我娘！” 传说中的赵有银终于现身，看到自己娘被欺负，想也不想的加入战局。 掐在万翠花脖子上的双手被扯开，原本被偷袭处于下风的她也占了上风。 看着儿子揪着陈光宗媳妇打，万翠花咳嗽几声，狠狠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指着她笑了。 “有银，给我狠狠地打，就她还敢掐我！” “还有，谁让你那么蠢，我说没蝗灾就没有吗？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你自己蠢怪谁！” “娘！赵有银，你敢打我娘，我和你拼了！” 转眼，二人的儿子、相公都加入战局，甚至妯娌亲属也加入进去。 “住手！快把他们扯开！” 村长本是出门视察蝗灾啃食后的田地，和上一次蝗灾做比较。 谁想才到田里，远远的就看到乌泱泱人群围在一起，哭声、叫喊夹杂在一起，听也知道应当是出了什么事。 结果走近一看，竟然是赵有金和陈光宗两家打在一起，除了春花有身孕离得远远的，两家其他人都参与。 当下村长顾不得其他，忙让大家伙把他们分隔开。 村长本就受人尊敬，尤其是现在经历了蝗灾帮着大家挽救了不少粮食，他一开口，周围本来还看着的村民们纷纷上前劝架。 好一会，双方也打得精疲力尽，被村民们各站一边。 有来得早观看了全程的村民把事情经过告诉村长。 听完，村长脸色黑如锅底：“县令大人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决定让我们提前收割，独自向知府大人请罪，哪怕丢了官职都不在乎，可你们不但不信，反倒还聚众闹事。” “村长，”赵有金媳妇不服，却也知道想要活下去就得服软，“我知道错了，是她先打我的，我们有一家三口，春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家里的粮食怕是连下个月底都活不下去了。” 村长轻叹一声，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安抚他们，好不容易逃过蝗灾，他也不想几年前村里饿死人的情况再现。 “这样，我们村里一共四十六户人家，除了你们两户没有提前秋收，怕是没多少粮食，我建议大家伙一家匀两斤粮食，按照人头分。” “凭什么？”有金媳妇这回忍不住了，“既然是匀给我们两家的，那自然是平分。” 陈光宗听了恶狠狠瞪了自家媳妇和赵有金一眼：“我不同意，我们家五口人，赵有金家里才四口人，肚子里那个还没落地不算，我们一家每天吃的粮食比他们家多，而且一家两斤太少了。” 村民听了不乐意了：“啥？两斤还少？两斤灾荒年里我家四人都能吃两天，你要是嫌少去镇上买。” “可不是，现在有蝗灾来了，提前收粮粮食减产，镇上的粮价肯定涨了，两斤卖给镇上粮店都能够换不少铜板。” 越说，其他人也不由点点头，赵有金和陈光宗两家两家在村里本来人缘就不好，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大家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舍得把自家东西给人家？ 就这他们还觉得少？ 要不把他们家搬空了？ “够了够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今晚太阳落山之前每家把两斤粮食送来，只要是能吃的，明天我在当中分给他们，并且还有事情要宣布。” 村长双手背在身后离开，别看村长年纪四十多在古代算是个小老头，可身子骨却健壮极了，腿脚走得飞快。 “你们先回去，我找村长还有事。” 季晚晚一看，也跟了上去。 “村长。”远离了人群，季晚晚才开口叫住前面之人。 “大勇媳妇，”村长回身看去，见是季晚晚，严肃的脸上染了笑意，“大勇媳妇，你若是梦里见到大勇，代我和村民们向他道谢。” 要是他没有收到秦大勇的‘托梦’，蝗灾真的来临，村里人的处境怕是都会和如今赵有金和陈光宗两家一样，甚至整个县，说不得渝州都会因此遭殃。 “我会的，只不过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个，我找村长是另有其事。” “什么事？” 季晚晚指了指隔壁村子：“方才蝗虫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不少朝隔壁村子飞去，这次的蝗灾比几年前的不遑多让，而且现在地里没来得及处理的作物，都被啃食完了，我想其他村也好不到哪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让大石和石头去隔壁的村子打听了。” 第77章 被盯上？ 黄粱一梦已经用完，所以‘托梦’的方法用不上，季晚晚也不绕弯子了。 “村长，昨天大勇又给我托梦了，他说我们村子里怕是危险了。” “危险？”村长本来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可有说是什么危险？” 好不容易度过粮食危机，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危险。 “他说有人盯上我们村的粮食。” “粮食？”村长喃喃道，“是了，我们村才只有两户人家没提前收割，我这段时间打听到桃花村的有近半数人没提前收割，算起来是我们村收割的最多，所以我们村的产量应当是周围几个村相对富庶的。” 自古以来荒年灾年最是可怕，因为人们没吃的，那些为了活命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联合造反、沦为匪寇、劫掠其他村里的粮食等，几年前的蝗灾就是。 “几年前的蝗灾，受灾的有两个县城，清水县和州阳县，清水县还好，听说州阳县底下有个村子里的人快饿死了。” “有天晚上，那个村里的人全都带上家伙，把另一个村给屠了，所有粮食都抢了吃，甚至连人都不放过！” 后来事情爆出，那位州阳县县令被知府大人上报削了官职，还被治罪。 想到这，村长脸色也白了。 “那大勇有说是被谁盯上？是隔壁村？还是哪个村？有多少人，什么时候下手？” 村长问着，脚步都急切起来，险些站不稳，好在来寻他的老伴及时上前扶住了他。 “当心，你这么大人了，怎么都站不稳。” 村长拍了拍她的手，解释的话都没空说，只是看着季晚晚等待回答。 “说是马匪，但具体现在他们人在哪就不清楚，只知道的是三日后。” “马匪？这可如何是好！” 村长老伴低声惊呼，又急忙捂住嘴，见周围没有人，不由得着急起来。 自从老伴睡梦中哭醒，从县衙回来后便一直忧心忡忡，和他说什么都不在状态。 在她一再追问下，便把梦中和县衙柳县令所说的事情告诉她。 她那时候还取笑宽慰，说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今天，蝗灾真的来了，她对季晚晚连质疑都没了。 马匪的可怕，就比如后世，丧心病狂的杀人犯进了你所住的小区，谁不害怕？ 更何况马匪向来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 季晚晚说出来，可不是想要引起他们的恐慌。 “你们别着急，我想给就像蝗灾一样，听起来好像无解，可现在我们不也有应对的法子？大勇提前几天告诉我，想来就是要我们提防起来。” “对对对，我们得提防，不过蝗灾已经过去，大勇媳妇，你和我去一趟镇上，我们找县令大人说说，到时候派人捉拿马匪。” 马匪凶悍不说，定然会有武器，可不是农户们扛个锄头可以抵抗的。 尤其是现在不清楚马匪到底多少人，多点武力高强的人总是好。 “好。” 二人匆匆赶到衙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柳县令几次来青山村，还有些衙差在她家吃过饭，当即认出二人。 却被告知柳县令去了知府大人那里，现在还没回来。 至于师爷，今天去听闻有村子爆发蝗灾，便急忙带人去视察，村子比较远，一两天回不来。 衙役们也不能擅离职守，更没有调动人员的权利，二人只得失望离开。 好在季晚晚来之前已经预想过柳县令可能不在的情况下，写了封信托衙役在师爷或是县令回来后交给他们。 “村长，你稍等，我去买点粮食。” 村长疑惑：“你们家天天施加化肥，地里的粮食长势最好，按理应该是够吃的，怎么还要买粮？” “这不是几个孩子都在长身体的时候，而且我想着出现蝗灾，也不知道秋娘的娘家怕是也不太好，想让她带点粮食回去。” “大勇媳妇，你真是个好婆婆，对儿媳都这么好。” 村长说得是实话，在村里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大多都是在婆家过不得好，回娘家扒拉东西回来的。 少有的对媳妇不错的，也不过是意思意思让儿媳妇带两三斤粮食就不错了。 看季晚晚的架势，都已经买了好几大袋粮食，加起来得有一百多斤了。 他对郑秋娘不了解，可也听老伴提过一嘴。 说秦风当年能不要聘礼就娶到媳妇，就是因为郑秋娘家里人都快饿死了，她为了让弟弟妹妹能活下去，才放话不要聘礼只要粮食就嫁人。 也就是说，郑秋娘下边怕是还有弟弟妹妹，人口怕是不少，两三斤可支撑不了几天。 季晚晚没在意村长的目光，把自己目前能想到的东西都买齐了，还有之前问过三回门的东西，她也都买了。 看时间不早，家里孩子应当差不多吃了，她就买了三个肉包两个油饼，分了两个肉包和油饼给村长。 “大勇媳妇，这白面做的包子可贵了，我拿一个就好，剩下的你带回去给孩子吃。” “村长别客气，待会路上还得一个多时辰，等回去他们怕是都吃了。” 村长这才不再推拒，接过吃了一口，不由喟叹：“居然是肉包子，白面做的就是香。” 村长嘴上叼着包子，手则是抚了抚牛准备离开。 季晚晚目光突然瞥到布告栏上好似贴了什么东西，让她一愣。 “村长，那布告栏好像贴了什么，我们去看看。” 以往进城的时候，她都不怎么看布告栏。 这几天又因为秋收也没空来镇上，所以对于那上边贴的东西是早就存在还是近些时候贴的，季晚晚并不清楚。 村长驾着牛车靠近，季晚晚下了牛车，这会许多人差不多都到晚饭时间，所以布告栏前没有人。 待季晚晚把布告栏上张贴的内容看完，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上边写了什么？”他在一旁看着粮食没下车，车上那么多粮食他可得看紧了。 “村长，我们先出城，路上说。” 除了城门，周遭也没什么人，村长才忍不住问出声：“大勇媳妇，那布告栏写的什么，是不是和马匪有关？” “布告栏上是悬赏，画了两个头目的画像，说是三天前，有一户人家准备出城去外地行商，结果被马匪杀害。根据幸存下来的人回忆，他们有九人，武器有大刀。” “九人？你是怀疑他们就是将要来我们村里的马匪？” “不排除这个可能。” 第78章 太富裕了！ 他们回去的时间晚，村长就送她到门口，孩子们道谢后便把东西搬进去了。 季晚晚想了想，在村长要离开的时候，提醒道：“村长，既然县令大人和师爷一时半会回不来，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大勇媳妇，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表面上我们还是和往常一样，实际上我们让村民们在村子附近挖陷阱，只要能困住他们，卸了他们的武器，我们就安全了。” “这是个好主意，可挖陷阱的话，村里人就瞒不住了，万一惊动那些马匪提前动手” “不用瞒着，事关大家伙生存的粮食和性命，他们会保守秘密的。” 村长点点头：“也是，今天天色太晚了，我们明天再商量怎么做。” 季晚晚回了家，孩子们早就等在堂屋，围着她带来的东西议论。 “娘，我们家不缺粮食。” “我知道，这是让秋娘带回娘家的，不过一次性不能带太多，明天先带些回门礼。” 黄土村目前什么情况不好说，要是受灾严重，许多人家都没得吃的情况下，他们大张旗鼓送一车粮食，怕是要惹人眼红。 要是因此造成什么不好的结果，就失了本意。 郑秋娘一愣，前几天婆婆的确说过让她回娘家看看。 可是最近忙着做化肥，秋收和捕捉蝗虫，家里实在腾不开人。 她刚才还想着怎么和娘说明天就去娘家看看，没想到婆婆先开口了，让她怎能不感动。 “大郎，明天你和秋娘带着粮食去镇上，然后包一辆马车去。” 秋娘下意识就要拒绝：“娘，马车太贵了，坐牛车能省下不少” 她娘家那么远，坐马车比牛车固然又快又没那么颠簸，但却是牛车的好几倍。 “秋娘，听话，不说别的，你带的粮食虽然不多，但也有肉，坐牛车遮挡不了还费时间。” “是啊，秋娘，我们就听娘的，明天我陪你一起，反正粮食也收了，最近也没什么事。” 季晚晚没想着把会有马匪的事情告诉他们，即便他们不在影响也不大，反倒徒添担忧。 “你们明天一早就走，也别急着回来，最少住三天再回来。” 二人没做他想，只觉得是累了这么久，让他们好好放松放松。 晚上，躺在屋子里，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她这才终于有时间领取任务奖励。 【积分任务已完成，现奖励辣椒苗1株，无害化肥共浇灌5831亩，任务积分30分，奖励积分5831分。】 【限时任务已完成，共提前收割6932亩，任务积分100分，奖励积分6832分，神秘礼品已放入背包。】 哇！ 哪怕是在商场上面对千万订单都面不改色的季晚晚，此刻却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她刚才看了眼积分，本来一百出头的积分，瞬间变成积分。 太富裕了！ 她得好好看看商城里有什么，花点积分犒劳自己。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看看背包里的神秘礼品是什么。 就见她背包里是一张酒精提炼配方。 酒精啊！ 季晚晚一喜，酒精在后世的运用很广，不只是医药行业，就是她生产的护肤品，现在消毒方法只是放到水里煮后晾干，或是用醋。 不管哪种方法，都没有酒精一抹或是一喷来的方便。 酒精挥发的快，在时间上可以节省不少。 听说古代很多人受伤会死，大多数并不是伤口致命，而是伤口消毒不确切，所以伤口发炎化脓。 不过她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寡妇，这等好东西目前自家用用就好。 不然权利和能力不对等，一不小心就容易导致灭顶之灾。 季晚晚一点配方选择使用，配方便化作流光进入她的脑中。 现在的背包中便出现了接受任务赠送的十株辣椒苗，另外两个格子一个是银子，还有一个则是蒸馏装置。 最近总是忙着在地里，她怕不安全，就又收了起来。 但现在，蒸馏装置她直接放在了屋内的桌子上。 100积分而已，要是丢了摔了她再买就是，家里孩子也没那么调皮，应当不会有事。 一格100积分，先开7格，这种移动仓库越多越好。 背包有了位置，再看看商场里可以买到什么。 30积分一颗的黄粱一梦，来10颗！ 50积分的电击棒，来2个！ 25积分的强光手电筒，来1个！ 5积分巴掌大小的辣椒水，来5个！ 马匪不是傻子，哪怕他们武力强，但一个村子里也有不少人，所以他们若是要下手，八成是在晚上大家准备休息没有防备的时候。 120积分一副的智能红外线夜视仪，来2副！ 反正积分有多，再给几个孩子补补身体。 20积分的强身健体丸，五个孩子一人一颗。 大郎平日里对吃的喝的没二郎那么在意，对于生意也不是很感兴趣，每天雷打不动就喜欢去地里。 有时候是除草浇水，有时候就是不放心想要四处看看，很是重视。 而且他对地里的作物习性什么的都非常清楚，季晚晚看了好一会，选了本书。 购买后，她本还以为要自己抄写一遍，毕竟现代的书籍封面和里面的简体字和古代格格不入，到时候总不能让她花费许多时间教孩子学简体字？ 结果书出现在手中的时候，书自动幻化成了简单古朴的封面，书的作者也是直接变成佚名。 至于字体 季晚晚翻了翻，里面能写成繁体字的都自动转换了。 100积分花得值，系统出品就是好。 秋娘喜欢做饭，就送她一本菜谱，她喜欢吃川菜，就买一本川菜菜谱好了。 二郎的话就买一本商业方面的书籍。 阿云，按照季晚晚这段时间对她的关注，阿云似乎对做护肤品，以及护肤都特别感兴趣。 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就送她一套化妆品。 本以为没有整套的买，没想到竟然真的被她搜到了，纯天然提取化妆品套装，只要300积分。 内含眼影，眼睫毛，粉底液、散粉卸妆液等等，甚至还赠送一套化妆工具。 小四的话 给他送本课外，嗯，孩子嘛，作业也不能少。 还有她一直想要的镜子，这个倒是便宜，只要十积分，就能买一个桌面镜。 那就买三个！ 第79章 转机？ 还要再买，目光瞥了眼积分，季晚晚及时停了手。 积分从变成，这么会的功夫她竟然已经用了2000多积分。 太败家了！ 积分得先留着，商城里太多有用又想买的东西，万一之后没有这么多积分的任务，那就得计算着来买。 这一晚，因为买了不少心仪的东西，系统又有五位数的积分，让季晚晚在睡梦中都是笑着的。 秦风和郑秋娘离开的时候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为遭受蝗灾，不少村子的人都是一片愁云惨淡。 许多人院子里的菜都没来得及收完就被蝗虫给吃了，所以这两天村里没有人去镇上卖东西。 二人走后没多久，村长便召集村里人到村中间的井旁。 看着他不过让几个村民互相通知来几个，不过一刻钟众人便来齐了，让他顿倍感欣慰。 当目光扫过在场之人，不由得顿了顿。 “首先，有件事我一直隐瞒了你们，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县令大人几次来我们村，都只留我和大勇媳妇说话。” 这件事他们是真的好奇，眼看着村长停下，有人也不由得催促起来。 “村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为什么。” “是啊，难不成蝗灾和大勇媳妇有关？是不是因为那个蝗虫变色的发现？” 至于有金媳妇曾胡乱说季晚晚迷惑村长和县令的言论，他们没一个人信的。 没见大勇媳妇下手多狠？ 没见每次县令大人来的时候，他们只远远看着就腿软？ 谁敢有那心思！ 至少他们庄稼户不敢！ 村长笑笑：“你们没猜错，其实在蝗灾的前一个月，大勇就曾经给她媳妇托梦说这件事，但我只会认为是她太思念大勇了。” “所以”吊人胃口的村长在这等着，目光所到之处满是认真期待的眼神，心中满意不少，“所以大勇媳妇就让大勇同时给我和县令大人托梦。” 村长三言两语就把梦里的‘惨状’又夸大几分，让大家听得更是心有余悸。 良久，沉默的村民才从村长的话中回过神，这次却是齐齐看向季晚晚。 “我们得感谢大勇和大勇媳妇，大勇媳妇，我家里今天要做白面馒头，待会让我家小子给你送点。” “我腌的笋可好吃了，你爱吃不？也给你送点？” “我家母鸡早上才下了鸡蛋，可新鲜了，你可不要拒绝” 秋收过后，不少人家都会做顿好吃的，犒劳自己辛苦一年。 比不上过年的丰盛，却也比秋收前紧巴巴的要宽裕些。 季晚晚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村民们说的那些东西，对于她来说，都值不了几个钱，却是他们表达感激最淳朴的行为。 别看她穿越来的这段时间，一直想着同村里人交好，但实际上，她只是想要维持面上的客套罢了。 就像是商场上那些遇到点头微笑的人，可能以前见过，也可能是第一次见，但真正说来却是连朋友都算不上。 现在，看着一个个鲜活，有着各种感激，想要把各种他们认为的好东西送来的村民，季晚晚突然觉得，心里好像有了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说不出来，却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就不必了，我和我家大勇也是村里的一员，自然要为村里考虑。” 这番话，说得大家心里很是舒服，对季晚晚更是赞赏。 唯有一人不同。 装！ 再装！ 有金媳妇，也就是万翠华心里忍不住唾弃。 不就是看季晚晚家里赚了大钱，村长也向着他们家，所以其他人都想要去奉承。 她家那么需要帮助，村长让他们拿两斤粮食怎么就不情不愿？ 甚至大多数拿来的都是黑面、杂面，都是连壳都没有褪去就磨成粉的面，吃着噎人的紧。 反而上赶着送好东西给不需要的人！ 真以为人家赚了钱会带上你们吗？ 想得美！ 有了蝗灾这件事作为铺垫，村长准备说第二件事。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清场。 “还有第二件事，现在在场有孩子的人，让人把你们家孩子带回家，家里有个人听着就行。” 季晚晚说可以告诉村民马匪的事，但村里孩子年纪不一，万一被还不懂的孩童听到，在村口玩耍的时候让让出去，惊动马匪就不好了。 现在的村长在村里威信更甚从前，要是以前还会有人多嘴问为什么，现在却是村长话落便想也不想的带着自家孩子回去。 清场完了，村长不由小声了一点。 “就在昨天，大勇又给他媳妇托梦了，他说我们村被马匪盯上了。” “马匪！” 村民们不由哗然。 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才度过蝗灾，结果却是被马匪盯上！ “村长，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勇媳妇，那马匪有几人？你梦里那马匪杀了村里多少人，我婆娘孩子有没有事？” “对，他们什么时候来，要不我们到时候躲到别的村子或是后山？” 说不恐慌是不可能的，村民们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季晚晚只是从系统任务上窥见一二，却不妨碍她发挥想象。 “我梦里只见到了一片血色，他们不仅抢走了大家所有能吃的东西，更是把我们捆绑住，放火想要把我们以及整个村子烧了至于马匪有几人，我就不清楚了。” 见大家面色泛白，心生惧意，季晚晚这才安抚起来：“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转机？什么转机？” “是不是现在逃跑搬家？” “搬家有什么用，这么几天时间，再说我家还有好几亩地！” “可不是，我爹是独子，我娘的外家也早早没了，你们还能去亲家亲戚家躲躲，我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突然有个村民像是想到什么，不由期待的看向村长：“报官！我们还能报官，村长，趁着马匪还没来，我们先去镇上报官，县令大人爱民如子，一定会派人来救我们！” 他这话让不少人也跟着看到希望般附和。 “对，报官！” “村长，现在时间还早，我愿意去镇上走一趟。” 第80章 礼物 “我和大勇媳妇昨天就去了一趟镇上想要报官，可惜县令大人去向知府请罪了，师爷也不在，衙门里的人没有命令不能随意调动。” 村长扎心补刀。 季晚晚看着他们眼中的希望被村长的话扑灭，有些忍俊不禁。 谁能想到，以往那个严肃的小老头，现在却这么幼稚的故意逗弄他们。 “虽然县令和师爷都不在，但我们却得到了可能和马匪有关的信息。” 她把在布告栏上看到的信息说了出来，又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我和村长猜想他们很有可能是要袭击村里的马匪，九人算不上多，主要是他们手里有刀又凶悍，但我们也有先机，可以趁着还有三天时间，在村子附近设计陷阱。” 个别村民听着，忍不住提出疑惑：“大勇媳妇，我不是不信你，就像你说的，马匪三天后就会来，我们不如带着粮食躲到山里或是其他村里不就行了？” “这个方法也行，反正我家那茅草屋也不值几个钱，建起来也不费劲。” “我家不行，我家里还有不少鸡鸭，爹娘年纪大了走到村口都费劲，更别说爬山去别的村了。” 还有人也不同意：“可不是，我家还是木头房子，当初建房花了不少银子，那些马匪来了要是找不到粮食和人，肯定也会烧了屋子，而且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村里待几天等我们回来？” 季晚晚赞赏的看了那人一眼：“山里这个时候蚊虫鼠蚁多，待上几天便是男子也受不了，尤其是晚上更是要生火，可生火谁能保证不被发现？” 村民沉默。 “退一步说，马匪没发现你们，但却见到村里没人没粮，那么会不会转头去祸害附近的村子？” 村民再次沉默。 他们许多人中要么是娶了隔壁村的人，要么是从隔壁村嫁过来的，无论是隔壁的哪个村子，村里人或多或少都有亲人在那。 要是因为他们的逃跑，而让马匪转移怒火导致亲人惨死，是他们不愿看到的。 “我刚才说了，九人不算多，我们村加起来也有一百多人。我建议大家趁着这几天好好挖陷阱，到时候我们也来一个生擒马匪，既能得到赏金，又能解除危机。” 季晚晚听了，忍不住朝村长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管理青山村这么多年的人，说话就是直击要害。 “村长说得对，那我们要怎么挖陷阱？直接挖坑吗？挖在哪？” 对于村民的提问，村长早就想好了答案。 “我们对于挖陷阱都并不精通，所以我请来了李猎户，由他来指导我们怎么制作陷阱。” “还有一点很重要，这件事我们村里的谁知道就好，不要传出去引起村子的恐慌，至于陷阱，从今天太阳落山后开始，每家出一人尽快完成。” 听起来还有三天，但马匪很大几率是晚上来，也就是只有三天两夜的时间了。 白天挖陷阱容易被察觉，晚上黑灯瞎火，哪怕点上几个火把，远远的也看不清什么，很适合挖陷阱。 “所以现在，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一切等吃完晚饭再说。” 众人各自散去，面上都带着忧心忡忡。 回到家，秦书忍不住道：“娘，你昨天催着大哥大嫂去黄土村，就是怕他听到村长的话不肯走吗？” 季晚晚看向他，就见他小小年纪，还有些肉嘟嘟的脸上也带上忧愁，不由笑了。 然而没等她取笑，秦书抬眼看她，试探道：“娘，你说，我现在去追大哥大嫂还来得及吗？” 嗯？ 什么意思？ 季晚晚极快的反应过来，忍住双手捏住他的脸颊，目光危险的轻眯。 “你、再、说、一、遍！” “啊！娘，我疼疼疼” 秦书双手捉住她的手，企图把她的手给掰开，却到底没她力气大。 秦雷在旁不光不救他，反倒笑得开心：“小四你这就不懂了，大哥大嫂回去的时间已经推后好些天了，反正他们回去也没什么影响。” “再让我听到你这想要逃跑的话，我就打你屁股！” 季晚晚收了手，目光威胁的瞥了他一眼。 打屁股？ 揉着脸颊的秦书手一僵，下意识收腹挺胸，想要降低某个部位的存在感。 他都快九岁了，从前那么多年娘都没舍得打他。 要是现在像村里三四岁孩子一样被按着打屁股，这得多丢人啊！ 不行，绝对不行。 “娘，我，我回房温书去了。” “别急，”季晚晚喊住他，“你们到堂屋等着，昨晚上你们爹给你们送了礼物。” 秦云睁着大眼睛满是好奇：“礼物？” “嗯，你们每个人都有，大郎和秋娘的就等他们回来再给。” 她昨晚买买买之后太兴奋了，睡得晚，一醒来就急急忙忙去送他们上牛车，反倒忘了这茬。 三个孩子的期待，在看到季晚晚抱着的几本书，有两人不由得垮了脸。 秦雷：“爹这礼物，应该是都给小四的？” 爹离开的时候小四那么小，挂念点很正常，但他心里还是有点酸溜溜。 秦云却是眼尖的看到了另一样东西：“二哥，你看娘手里还提着个木箱子，里边应该不是？” 秦雷心中微微好了些，爹心里还是有他们的。 “娘，爹太好了！” 秦书连凳子都坐不住，直接冲了上去，想要接过她手中的书，却被季晚晚抬手避过。 “不全是给你的，先坐着。” 秦书乖乖坐了下来，季晚晚这才把东西放在桌上，在几人眼巴巴的目光下，拿起一本书递给秦雷。 “二郎，这是你爹给你的一本《基业长青》，是商业方面的书籍，有教你怎么广交朋友，还有一些商业头脑。” 本来对看书不感兴趣的秦雷，听到这话，不由愣了。 “还，还有这种书？” 翻看看了看，第一页就把他吸引住了，不由宝贝的抱在怀中：“娘，我很喜欢，我待会想去给爹上炷香。” “阿云，这是你的，你爹说女孩子，就是要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这里边都是上妆的，里边还有纸质的教学，你回去看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最终，桌面只剩下三本书：“小四，知道你爱读书，所以你爹又送了非常珍贵的书和习题册。” 第81章 阿姐回来了 季晚晚给他选的是一本经典的《三国演义》，四大名着之一，经典且有不少例子，能学到东西，可以作为读物。 还有两本则是一个初中算术题册和一则寓言故事，也非常适合孩童。 季晚晚选的东西，都送到他们心坎上了，除了对季晚晚道谢，三个孩子还准备去秦大勇坟前上香。 即便是季晚晚这个自小在红旗下长大，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人，提起去陌生人的坟墓前，心里还是抗拒的。 所以，季晚晚随意找个理由糊弄：“虽然你们爹已经走了，可在娘的心里，他一直没有离开，最近更是可以时常和娘梦里相会，祭拜就算了，你们去。” 三人没有勉强，毕竟他们不是娘，爹也没有来找他们相会，他们自是无法理解。 最近彻底闲下来了，晚上二郎要去挖陷阱，她也要去。 可能会忙到天亮前，她可得先休息好，不然晚上扛不住。 黄土村，秦风和郑秋娘因为坐的是马车，在中午的时候便到了黄土村。 黄土村是清水县最贫穷的村子，因为黄土村的土质相对比较差，再加上村里大多都是年纪大的。 村里大多是女孩嫁出去，男子若是要娶媳妇就难了。 所以有点条件的人都搬走了，距离镇上也最远 种种原因，让黄土村越来越穷。 秦风也听过黄土村的条件，但却是第一次来。 从进村口开始，村口的孩子的衣衫比他家最穷时候的衣裳都要破烂。 洗的泛白的衣衫上几乎看不到几块完好的地方，处处都是各种碎布头的补丁。 想当初马车第一次来青山村的时候，那些孩子们都好奇且兴奋的跟在马车身后。 而黄土村的孩子们，远远看到却是害怕的闪开，目光好奇却不敢上前。 郑秋娘从窗户口一眼就看到那群孩子里的两个熟悉脸庞，忙让车夫停了下来。 “慧娘，阿茂，我是阿姐。” “阿姐？” 二人愣住，目光在已经下了马车的郑秋娘面上看来看去，才有些不可置信的走上前。 “小妹，真的是阿姐回来了！” “呜呜呜，阿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太想你了。 “阿姐也想你们。” 郑秋娘微微蹲下，抱着两个瘦弱的孩子，眼眶微红。 “秋娘，先带他们上车，有什么话车上再说。” 郑秋娘擦了擦流下的泪水，破涕为笑：“瞧我，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正事，来，这是你们姐夫，叫人。“ “姐、姐夫。” “姐夫。” 秦风见两个孩子怯生生的看着自己，不由走上前，扬起和善的笑容抚了抚二人脑袋。 “哎，真乖，姐夫把你们阿姐带回来了，你们愿不愿意上马车给姐夫指路？” “愿意！” 二人上了马车，郑秋娘自然记得娘家怎么走，但看着弟弟妹妹兴致勃勃的样子，便让他们指路，亲近亲近关系也好。 按照两个孩子的指引，马车很快便到了地方。 马车停下的时候，秦风才把两个孩子抱下马车，他们便比刚才的小心翼翼变得开朗起来，迫不及待的冲回家，嘴里还不住地大喊。 “爹，娘，阿姐带着姐夫回来了。” 郑家夫妻俩正在屋子里对着粮食抹泪，就听到孩子的喊声，等孩子到近前，就被他们拉着往外走。 对于他们嘴里说的‘阿姐和姐夫’却是不太相信。 各村遭遇蝗灾，谁还有心思去其他人家里做客？ 当初秋娘嫁去的时候太匆忙，他们都来不及打听青山村秦大勇家人品怎么样。 要还是看了对方的户籍信息，才稍稍放心了，再加上他们家里的确要活不下去了，才在大女儿的劝阻下答应了。 这快一年的时间，他们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女儿，今年还想着收成好就卖些粮食攒点路费去看看女儿。 他们买不起化肥，村里上报赊欠粮食买化肥的人家也只有五户。 谁知村长他们却给他们送来不少化肥，说是他们亲家送的，让他们更是感激。 二人疑惑的跟着出门，见到门口的马车和一男一女，不由愣了。 郑秋娘确实再也无法忍住激动，上前握住女人的手。 “娘，爹，我回来了。” “秋娘，你真是秋娘，我的孩子！” 妇人抱着郑秋娘，二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嘴角却是笑着的。 见此，男人也不打扰，走到秦风面前。 “方才我听孩子叫你姐夫，你就是秋娘的相公，我们的女婿秦风？” “爹，是我。” “好孩子，不错不错，快里边坐。” “稍等，我娘说家里那时候条件不好，路途远，当初三娘没能回门，这次让我们带了不少东西。” 秦风和马夫把车上的粮食和其他东西扛下来放进屋子里。 马车离开后，秦风关上门，郑秋娘则是打开那些粮食。 “你们来就来，哪有带这么多东西的？”郑秋娘母亲看着地上几大袋的东西，很是不好意思。 郑秋娘却并不在意：“爹，蝗灾来临，家里的粮食有没有遭殃？” 说起这个，郑爹又是庆幸又是叹息：“前些时日县令大人让人来村里通知提前秋收，眼看着地里的粮食在用了化肥后长势比往年都好，村里人大多都舍不得。” “我们想着先收一半，心里却是并不相信会有蝗灾，没想到真的有” 郑母拍了拍女儿的手安慰：“在村里，我们家还算好的，村里快一半的人都没有提前秋收，完全颗粒无收了。” 以往全部收割，交了田税后也只能维持温饱，现在地里得到粮食只保住了一半，几次想来都忍不住落泪。 郑秋娘心中再次感叹婆婆料事如神，竟然猜到家里可能缺少粮食，对婆婆更是感激。 “爹，娘，婆婆早就料到，这才让我带来这些粮食让你们安心。” 说着，秦风也把麻布袋打开，露出里边的粮食。 郑家夫妻俩本来以为女儿女婿带来的是杂面黑面，心里就很是感激，可看到露出来的东西，却是震惊的结巴起来。 “大、大米？还有小米、面粉？这秋娘，大郎，你们快把东西收起来，这么金贵的吃食可使不得。” 第82章 叮嘱 在秦风的再三劝说下，二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虽说带的都不多，每袋差不多十几二十斤，但省着点也能几个月了。 这些东西在镇上得花多少铜板？ 怕是几百文也不止？ “爹娘，你们放心，婆婆对我很好，没见我都胖了不少？” 方才郑秋娘的弟弟妹妹没能很快认出她，只是因为阿姐离开的时候和他们一样瘦骨嶙峋，人都快瘦的脱像了。 现在的郑秋娘在季晚晚眼里还有些瘦，但却看着不那么吓人了，气色好，人也好看不少。 “是胖了不少，亲家这么好，你以后要好好听婆婆的，好好侍奉她。” “女儿会的。” 秦风这才拿起一旁的竹篓：“爹，娘，我们在镇上的时候，想着这是我们第一次回来，还买了些零嘴和好菜，这是给弟弟妹妹的茯苓糕和饴糖，还买了布，听说娘很会做衣裳。” 看着地上的一样样东西，夫妻二人更是张大了嘴。 倒是两个孩子听了忍不住上前摸了摸，眼中满是欣喜。 “噢噢，我们有新衣裳了！” 有记忆以来，他们就没穿过新衣裳，身上的衣裳都是爹娘以及大姐穿小了改改再给他们穿。 “还有，我买了些肉和鸡蛋，还带了家里的一些蔬菜，待会我给爹娘露一手。” 郑秋娘急切的想要让爹娘尝尝她的厨艺。 夫妻二人，看着秦风拿出来的一块五花肉，不由得呆了。 那肉看起来不轻，应当有两三斤。 乖乖，他们家一年都没吃过这么多肉！ 连竹林里偶尔能捉到的竹鼠都瘦的没多少肉。 “嗯，还买了一只鸭一只鸡，都是活的可以养两天，今天先吃红烧肉。” 郑秋娘选出要做的菜拎着去了厨房，其他拿不下的就让秦风帮忙。 郑家夫妻成婚多年，思想却是相对传统，觉得厨房是女人的，并且越是有钱的男人家，越不会做这种杂事。 见女儿神态自然的让秦风拿着东西跟上，二人慌忙看向女婿，怕他生气。 却见他面上没有任何不满，很自然的拎着东西跟上，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郑母跟在后边进了厨房，她怕女儿还和在家里一样，不会做肉菜。 却不想女儿把她劝了出来，还让他们只要负责在屋子里吃糕点等待就好了。 夫妻二人无奈，只得在屋内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时不时看向厨房。 “她爹，以前看秦家满脸凶相，我还一直担心秦家会对秋娘不好，没想到秦家是面恶心善，女婿也被教的很好。” “可不是！这个女婿长得不错，秦家现在卖化肥，还能让县令大人推广，也是有能耐，秋娘以后的日子不会差。” 说着，郑母又忍不住担心：“我们家里给不了秋娘什么支持，亲家能想也不想的买这么多好东西，秋娘成婚快一年也没孩子，你说时日长了她婆婆会不会让女婿纳妾？”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流传了许多年，可见对于很多人来说，后代有多么重要。 郑父听了，也不由皱了皱眉：“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这话你可不要乱说，我们就当不知道要是女婿真的有那个心思，秋娘要回来我们家永远接纳她。” “哎哎，我知道了。” 郑母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心里决定打算待会寻个时机好好叮嘱女儿。 “娘，糕点真好吃！” 小女儿举着一块糕点递了过来，郑母这才笑了：“你们两个少吃点，不然待会就撑得吃不下肉了。” 随着厨房香味不断传来，郑秋娘也把菜做好了。 “爹，娘，吃饭了，”郑秋娘眼神亮晶晶的，“肉菜是婆婆教我做的，味道不错，以往在家我也常帮婆婆打下手，你们快尝尝。” 看着桌上分量满满的红烧肉、青翠欲滴的清炒豆角、还有韭菜炒蛋以及一道豆腐鲜菇汤，饶是下厨多年的郑母也不由咽了咽口水，眼中却满是心疼。 “秋，秋娘，你平日里做菜，都放这么多油？” “娘 ，你就别担心了，我们还买了一壶油，婆婆说想要菜好吃，就得舍得放调料。” 秦风端着一锅焖好的米饭在桌上：“爹，娘，我给你们添饭。” “乖乖，这么白这么香，这是大米饭！” 还是干饭，阵阵米香传来，他觉得哪怕没有菜，只这大米饭，他都能一口气吃两碗！ 秦风脾气很好的开口：“爹，娘别担心，我们家里平日里都是这么吃的，娘说钱挣来就是要吃好喝好，养好身子的。” 二人再次对秦家的家庭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要知道在他们村里，就是村长也没那个条件天天大米饭配肉，能隔两三天吃个炒蛋就不错了。 不得不说，郑秋娘的厨艺很好，一家人吃得满嘴流油。 吃完饭，秦风便抢着洗碗去了，郑父也跟着去了，正好他想和女婿好好接触接触。 郑母给两个孩子抓了把瓜子，又塞了几个糖便打发他们出去找小伙伴玩耍。 等只有二人的时候，秦母便带着女儿去了她出嫁前的屋子：“秋娘，你看，你的房间娘一直给你留着，什么东西都没变，你和女婿这次来，是今天走还是能多待待？” 郑母心中忍不住期盼，就算出嫁女儿回娘家也没有过夜的道理，可她太久没见到女儿，说不思念是假的。 “娘你放心好了，婆婆昨天还叮嘱大郎陪着我在家多住几天，说至少三天，不然不许回去。” “那就好那就好。” “娘，这个给你，你保管好。” 郑秋娘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碎布，这是她做衣裳剩下的其中一小块碎布头。 “这是什么？”郑母疑惑道，打开看到里边是几块碎银子，急忙拢了起来塞回她手里，“秋娘，你老实和娘说，哪来这么多银子？” 那可是有三两银子，她也就刚嫁人的时候见过这么多银子。 后来老天不给活路，收成越来越不好，别说银子，一年下来能攒点铜板就不错了。 第83章 中计 看着郑母严肃的神色，郑秋娘知道她是误会了，便把布包打开放在一旁。 “娘，女儿以后无法时常在膝下孝敬你们，弟弟妹妹还小，娘你手里有点银子也好傍身，万一以后有什么病痛也不要再继续忍着了。” “至于这银子，是婆婆和大郎给的零花钱，家里其他孩子都有，婆婆说随便我们处置，大郎也支持这银子给你们。” “零，零花钱？” 三两银子的零花钱，说出去谁信！ 就是镇上的寻常百姓家，也没富裕到零花钱几两银子？ 郑母还是不肯收：“秋娘，这钱娘不能要，你留着傍身，你们今天破费买了这么多金贵吃食就很好了。” 她觉得，婆婆给银子是一回事，把银子接济又是另一回事，万一她婆婆知道了，怕是会心里不高兴。 郑秋娘见此，知道自己就算强硬给，娘也不会收，想着走之前再让大郎给，总不会被拒绝，便收了起来。 见女儿收好银子，郑母忍不住问：“秋娘，娘问你，你嫁过去也快一年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 “我婆婆上月带我去医馆，大夫说我身子亏空” 郑秋娘将当日大夫的话说了出来，却不想母亲听了当即抱着她痛哭起来。 “娘，你别担忧，我还没说完呢，婆婆不但没生气，还宽慰我，而且花了十几两买驴皮和各种好东西给我补身子。” “前几日去镇上，大夫说我身子已经调养的不错，最多一年就会有消息了。大郎还当着婆婆的面说哪怕我不能生孩子，也绝不纳妾，婆婆也赞成。” 说到这，郑秋娘双颊忍不住染上红晕，眼中满是柔情。 郑母至此，心才彻底落了下来。 没有什么比看到女儿满脸幸福更开心的：“你过得好，娘就安心了。” 母女二人又说了会话，郑母才知道除了化肥和秦家有关系外，提前秋收竟然也是秦家人的主意，更是觉得当年自己女儿是走了大运才嫁进那么好的家里。 郑秋娘也默契的没有提两个月前原主磨搓她的事。 充实而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时间就到了限时任务的最后一天。 夕阳西下，大家伙吃完晚饭便早早的回房休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边的余晖也渐渐消失，直至周围一片漆黑。 就在这片漆黑中，二人将马停在村口，手中拿着大刀，翻身进入最近的一户人家院子。 村里大多数人都是用竹子或木头做的栅栏，少数几家才会建一圈围墙。 对他们来说，还不及一人高的栅栏都算不上阻挡。 才进院子，碎玉寻了个屋子轻轻推了推门，发现推不开，这是里边上锁，所以里边一定有人。 一人从袖中拿出一节细竹管，再戳破个洞，便对着里边吹了吹。 倒不是他们谨慎，这大晚上周围寂静，他们若是强行闯入，惊动周围几户人家就不好了。 即便他们灭口也要点时间，倒不如先抓两个出来，让他们去把其他村民给骗出来。 等了几息，另一人从靴子里拿出匕首从门缝中别入，一点点把木栓给弄开。 推开门，二人才踏入门内，突然从天而降一张渔网，把他们罩入其中。 二人下意识挣扎，拿着刀的手就朝渔网砍去，想要摆脱束缚。 然而才抬手，二人便感觉从渔网上传来一丝麻痹的感觉，让他们浑身疼痛瞬间没了力气倒在地上。 “有有，有埋，埋伏。” 声音细若蚊蝇，除非靠在他耳边，否则完全不能听到他的话。 即便如此，外边的人依稀可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同伴的黑影倒下。 “糟了，中计了，给我强闯！” 马匪话音落下，策马带着其他人上前。 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只觉脚下一空，竟连人带马摔了下去。 人在慌乱下坠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用手想抓住周围的人或事物，倒是忘了手里还拿着刀。 长刀脱手，还有下落过程中些微的重力冲击，可也足够伤人。 人和马的惨叫声传来，甚至还有马儿摔到深坑中的时候没有站稳向身侧倒下，压倒匪徒的。 “啊！疼！” “啊，火，快扑灭！” 他们手中的柴火是用沾了油的布条一圈圈绕在上边，可以点燃许久，所以即便掉落在地上，也不容易熄灭。 一时间，坑内杂乱无比。 当然也有反应快的人起身就要踩在马儿或同伴的身上爬出深坑，却不想兜头泼来几桶带着臭气的水。 但好歹火把熄灭，身上被火苗灼痛的地方却是隐隐作痛，让他们怒火更甚。 他们人数少，却彪悍，有马又有武器， 犯事这么久，从来只有他人求饶的份，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心中忍不住暗暗发誓，等到爬上去后，不管上边站着谁，他们也要把对方劈成两半以解心头之恨。 几人只觉得臭的快要晕了，强忍着辣眼睛的臭气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手脚并用的站起身往上爬。 有两个人站在同伴肩膀上，千辛万苦才爬出深坑。 才拿起大刀站稳，用衣袖抹了把脸，想要擦掉眼睛周围的臭水。 谁想衣袖本就沾了臭水，一抹眼睛更是辣的忍不住流泪。 眨了眨眼，泪水忍不住流下，却突然看到一道细长的黑影朝他们而来，耳边还夹杂着风声。 速度快得来不及躲避，只觉得的腹部一痛，双脚脱离地面，忍不住朝后飞去。 砰！ 深坑内又是一阵哀嚎，还夹杂着气急败坏的谩骂声。 村长带着几人举着火把慢慢靠近，看着深坑内那些人的惨状，眼中满是兴奋。 “快，拉绳！” 话落，几道人影脚朝上，头朝下的能被拉了起来，脚踝上被套了绳子挂在空中。 “再把你们的洗脚水泼上。” 臭气熏天的水再次泼上，确保每个人都湿透了，而且被倒吊的突然，他们手中的刀都没能拿稳便脱离掉下。 “啊！劝你赶紧把我放下来，不然我要是今日不死，必屠了你们村！” 即便已经成为鱼肉，那几人却还是满脸凶相的看向村长等人，意图让他们害怕寻到空子。 第84章 这也太神奇了 可惜对于穷凶极恶的人，村长心肠冷硬。 村长在下边，等村里人把绳子绑在树干上推开几步，这才将手中的电击棒放到连在一起湿透的绳子上轻轻一按。 村里人那些被吊在空中的人同时抖了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一人直接翻着白眼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季晚晚走近，打开手电筒照向那几人，忍不住皱眉。 “村长，他们有十人，但是其中一人的样子倒是和布告栏上的人很相似，鼻子上有一颗大黑痣。” 至于另一个人，因为倒吊着周身有臭气熏天，脸色扭曲，她这样实在是看不真切。 “他们已经被麻痹了，拿绳索来把他们捆住。” 那边村民们兴奋的上前捆人，村长却是把电击棒还给她。 “大勇媳妇，大勇也太厉害了，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果然是神仙才会有的。” 想起刚才在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清，可戴上大勇媳妇给他的东西后，就能看到缓缓朝村口走来，骑着马儿的几个红色小人。 再加上这个一按下就能够引动雷电之力的棒子，和季晚晚手中比火把亮堂不少的东西，让他彻底相信他们村的大勇是神仙的事实。 对此，季晚晚没有多做解释。 智能红外夜视仪、电击棍和手电筒是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她拿出来就是想要在村里人心里建立一个秦大勇是神仙，很厉害的形象。 同时又灌输一种，他是神仙不能亲自插手凡间之事，所以只能靠着送一些东西达成的形象。 这样以后她再从系统兑换出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村里人就不会太过惊奇，甚至还会替她解释。 “村长夸奖了，大勇自小在村子里靠着大家照拂，自然是心系村里的。” 正说着，村民走了来：“村长，他们已经绑起来了，是用的是系猪的结，保证他们打不开。” “好，把他们关在你们的柴房，四个人看守，每五小时换一轮，等明天早上就送去镇” “村长，好，好多人朝我们村里来了！” 一人打断村长的话，指向朝着村口走来一条黑压压的队伍，外围有不少人举着火把，却依旧看得不太真切。 “这难道马匪不止十个？还有一大群？” 本来兴奋的几个村民忍不住脚软，季晚晚却是觉得奇怪。 马蹄声和脚步声整齐划一，听起来训练有素，不像是马匪。 要是马匪真有这么多人，怕是一股不小的势力，直接攻入县衙都可以。 季晚晚再次打开手电筒，抬手照去，不由欣喜起来。 “不是马匪，是衙差，一定是师爷或县令大人回来了。” 村长等人看去，在看到衙差身上的衣裳，也松了口气，而后忙带人迎了上去。 队伍里并没有随行马车，所以他们很快便到了面前。 两旁举着火把的衙役齐齐上前护在两边，季晚晚这才看到满头大汗，衣衫都有些褶皱的县令微胖的身子翻身下马。 “秦狗剩，秦季氏，本官和师爷才回镇上就看到你们留下的信，整合了近五十士兵前来，你们可以他们是？” 柳县令说到一半，突然瞥见不远处树干上吊着几个长条。 借着周围的火光和微弱的哀嚎，才分辨出那是人。 季晚晚用手电筒照去，让柳县令他们看到几人。 村长忙道：“回县令大人，马匪已经来了，并且十人都被制服。” “民妇已经确认，其中一人鼻尖上的痦子和布告栏上悬赏之人一致，还请县令大人把他们关押起来。” 柳县令愣怔，他没想到带着人马不停蹄赶来，本以为马匪还没袭来，没想到竟然已经被制服。 师爷急忙问道：“青山村人可有伤亡？” 在他看来，那群又有武器又杀人不眨眼的马匪，人数就算少，在淳朴的农户面前，也绝对能够以一当五。 想来青山村为了制服他们，应当有不少伤亡。 却不想村长摇摇头：“谢师爷关心，本村村民并未与马匪正面对上，全靠大勇媳妇和李猎户设计的陷阱，才让大家能够轻松捉住马匪。” 十个马匪，自然不是这么简单的就带着离去，县令让那些士兵把马匪看押，就近找了个农户家里坐下，召了主要人员细细询问。 至于这主要人员，自然是村长，季晚晚和李猎户。 先是村长陈述制服马匪的过程，李猎户偶尔补充几句，季晚晚则是全程旁听。 师爷一刻不停的在旁记录。 “秦季氏，秦狗剩说秦大勇给了三样神器，可否给本官一观？” 季晚晚没有拒绝，把三样东西放在桌面，一一讲解起来。 柳县令来的时候见过一束强光照过来的情况，所以在按照季晚晚说的打开开关后，见到那一束没有任何温度，却比火把更明亮的光芒可以照到远远的地方，还是怔了片刻。 “这就是神光？”师爷凑近，用手在手电筒面前晃了晃。 只见远处的光芒也被遮挡住了，让师爷觉得有趣。 还要再试试，县令便把手电筒关了，和师爷一起拿着智能红外夜视仪笨拙的戴上。 打开按钮前，让左右两边举着火把的衙役退出，这才打开。 “嘶，竟然看得如此清晰！师爷，你站起来动一动，让我看看你。” 师爷依言起身，晃了晃手脚，又摸索着围着县令转了一圈，还差点撞到墙，好在被柳县令及时扶住。 “大人，这也太神奇了！” 二人摘下夜视仪，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隐隐能看清对面坐着的两个人影。 让衙差举着火把进来后，柳县令又忍不住拿起电棍左看右看。 “秦季氏，你说这个不过巴掌大小的棍子里边，储存了雷电之力？” 雷电，自古以来都被人畏惧，尤其是雷电若是劈到了谁，定然会有人怀疑那人是否做了什么令上天震怒之事。 前朝还曾有一次，雷电把皇宫的议事殿给劈开了一个大洞，结果皇上连夜写了一份罪己诏请求上天原谅。 可现在，令人害怕的雷电之力，竟然能够被人所支配，自然令他好奇的紧。 第85章 受本官一拜 “县令大人，这电棍有三层雷电之力，最低的雷电之力只是让人触碰的部位微微麻痹，休息几息便能缓过来。” “第二层雷电之力稍强，只需要数五个数便能够让人触碰部位失去知觉，恢复知觉时间需要更久。” “第三层雷电之力最强，但仙神怜爱世人，所以也罪不至死，却能让人晕厥过去。” 柳县令点点头，而后试着打开最低档贴在另一只手臂上。 微微麻木的感觉，就像是盘腿坐久了的那种抽搐，带着微微的疼痛，却也在能够忍受范围。 电击棒其他两档，柳县令却是不敢尝试了。 “果然是神器，青山村在本官下辖村子，你相公先有化肥增产之法，后有蝗灾预测。” “现在又有这些神器，挽救青山村村民性命，还替县里捉住马匪，请代为受本官一拜，本官回去也定然会为你和你相公请功。” 季晚晚侧身避过：“县令大人言重了，青山村也是民妇生存的村子，自大勇故去后，我们孤儿寡母也受了村里人不少帮助，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秦季氏大义。” 柳县令他们稍事休息了几个时辰，天色微亮便离开了。 由于马匪的原因，前一天晚上大家几乎都在担惊受怕，村里的老人、妇女和孩子都先一步转移到了祠堂里。 也就柳县令他们来了之后才陆续回去。 于是，大家非常有默契的睡到了日晒三竿。 季晚晚醒来前第一件事，就是签到以及系统领奖。 昨天她一直神经紧绷，就怕过程出现什么意外，让那些马匪察觉，无法一网打尽。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 紧张一旦卸下来，她便沾床即睡，连任务奖励都忘了领。 【限时任务已完成，奖励30积分，《论母猪的产后护理》手册一本，脱粒机图纸，已放入背包。】 【已完成10个任务，奖励系统背包+1】 系统背包已经从10格变成11格，季晚晚点了点脱粒机图纸，脑中便出现了图纸的各种详细信息。 详细到各部分的长度、作用以及正面、侧面和俯视图。 季晚晚觉得只要手里有一张纸，闭着眼，按照脑中的记忆就能毫不费力的画出来。 签到后，季晚晚起来随意摊了几个鸡蛋饼，又煮了面，早餐午餐一起吃了。 她出门打算四处看看，昨天黑灯瞎火，夜视仪也只能看到那些有温度的人影，其他东西看不真切。 她得四处看看，村里的财产物资是否有太大损失。 一路走来，村民们见到她都热情极了。 便是以往最爱找茬的万翠花，见了她也不过是轻哼一声走了，连一句阴阳怪气的话都不敢说了。 “秦风娘，你在最好了，我到处找你呢。” 看着周到面前的村长媳妇，季晚晚迎了上去：“嫂子，你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按理说村长是看着原主丈夫长大的，她就算叫一句婶子都不为过。 但记忆中秦大勇和村长一直是以兄弟相称呼，她也就按照以往那般称呼。 “没事没事，”怕误会，女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昨天多亏了你，我今早才听家里那口子说昨天有多惊险，要是没有你提议设计陷阱，我们怕是都要沦为那些马匪的刀下魂了。” “主要是村长和大家信任我，村子里团结一心，才会越来越好。” “说得好，正好我找你还有件事，五天后我们家大石成亲，记得来喝杯喜酒。” 季晚晚疑惑：“不是说秋收后才成婚吗？怎么提前大半个月？” 村长媳妇看了眼四周，小声解释：“这不是隔壁赵家村提前秋收的人不多，赵小花家里也没提前收割，只在蝗灾来的时候抢收了点粮食，所以前天找我说要提早成婚。” 这么说，她便懂了。 感情是赵小花家里没多少粮食了，家里再多一个人，每天都得消耗粮食。 反正聘礼也拿到了，提早嫁过来能省下一人的口粮。 不过赵小花到底人品如何，季晚晚不了解，也不会乱下定论。 “嫂子放心，我到时候一定会到的。” 估计再过一两天大郎他们也就回来了。 这几天秋娘不在，二郎和阿云倒是也会帮着下厨，但他们做的也仅限能吃，所以后面就变成她下厨。 就在她以为还要再忍一两天的时候，不想晚饭时分的时候，大郎和大儿媳便坐着马车匆匆回来了。 “大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阿云很是惊喜。 才住了三天，可不是快嘛！ 他们都想念大嫂做的饭了，娘厨艺是不错，但是讨厌油烟味，再加上家里少了两人，所以平日里都是简单炒两个菜就打发了。 大嫂在家就不同了，时不时还会做些糕点，变着花样做饮品，让她怎能不怀念。 最重要的是，最近她琢磨着化妆，急需人练手。 哥哥弟弟都是男人直接拒绝，小芳在配合她之后，哭着跑回家了。 现在她一看娘，娘目光就看向别处，说自己太忙年纪又大，不适合化妆拒绝她，导致她只能拿自己练手琢磨。 夫妻二人下了马车，匆匆冲到季晚晚身旁，满是担忧。 “娘，我在黄土村听嫁去镇上的村里人回村说，青山村遭遇了马匪，大家都没事？” 秦风更是把季晚晚和秦云上下打量了个遍，才问起另外两人：“娘，二郎和小四呢？他们也没事？” “他们已经回房了，村里人都没事，你们匆忙回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秦雷和秦书这几天吃完饭就躲屋里，不然就是去山上看看，就怕被秦云缠着练手。 秦风微微松了口气：“娘，你那天让我们一早就走，是不是因为早知道马匪会来？这种事爹一定会提前告诉娘？” 季晚晚没有否认：“秋娘回娘家的事情已经因为秋收拖延，可不能一拖再拖。何况村里人那么多，你爹又给了我傍身的东西，县令大人也带人来得及时，你们不用担心。” “傍身？是了，还有爹。” “大哥，大嫂，你们终于回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早已躲进屋子的两人也都出来了。 第86章 圣旨 “既然回来了，娘正好有东西给你们，上回你们离开，娘都忘了把你爹送的东西给你们。” 给秦风的是一本《植物栽培学》的书，给大儿媳的是一本川菜菜谱，二人收到很是开心。 “先别急着高兴，还有几样，这镜子我和阿云房里都有了，秋娘你也放房里，平时可以好好打扮自己，还有这个药丸，强身健体，吃了对身体好。” 二人吃了强身健体丸，只觉得通身舒畅不已。 秦风常年劳作，尤其是在地里，偶尔会觉得腰疼。 也就是他还年轻，没这么快得腰肌劳损，但是再多几年就不见得了。 郑秋娘也是，她身子还有些亏空，尤其是冬天晚上手脚冰凉，夏天倒是好一些。 除此之外葵水也不是很规律，来的时候特别疼，还会偶尔觉得小腹疼痛。 现在吃下强身健体丸，只觉得小腹暖暖的，让她觉得很舒服。 郑秋娘捧着镜子，看着里边清晰的脸，眼中满是惊奇。 “娘，这镜子比我在镇上见过的铜镜清晰多了。” 镇上一个巴掌大的铜镜就要几百文，照出来的样子脸色蜡黄蜡黄，还是这个镜子好！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坐车怕是也累了，早些休息。” 第二天一早，季晚晚就把背包里的10株辣椒苗给了秦风研究。 有几个辣椒苗已经结了小小的辣椒，只要在等些时间就能长出果实，到时候把辣椒籽拿出来继续育苗栽种，以后他们就能生产推广辣椒。 再也不用花不少钱买茱萸，辣味不够不说，还贵！ 嗯，辣椒水也给他们分了，算是防身利器。 那十个马匪被柳县令押回去动用刑罚才撬开了几个人的嘴。 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在两个月前就开始犯案，刀和马是在其他城撸劫了一批货得到的。 当时正好有两个镖师押送一位已致仕的老县令夫妻回村子养老，钱财没多少，但人数也不多，除却一个在跟前伺候的小厮和婆子，一共就六人。 老弱妇孺的队伍，最是容易被盯上。 有武力值的就是俩镖师，可惜那个镖局不是多有名，警惕性也低，住客栈的时候就被他们迷晕杀害了。 之后他们靠着大刀以及抢到的马匹、银子，成功找了几个胆大凶狠的泼皮加入。 几次得手后，胆子也越来越大，从过往人数较少的行商队伍，到蝗灾过后想要撸劫粮食高价卖钱。 却不想就这么栽了。 至于和布告栏上人数不一致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队伍里还有个算得上军师的人物，读过点书，却又考不上功名，就喜欢不劳而获。 那人胆子小，以往都躲在远处纵观局面，就怕那些行商的队伍里会突然出现个武功高强以一当十的人。 好在一直都很顺利，那人的也越发放心了。 于是，在他们要撸劫青山村的时候，料定了那些农户们胆小怕事，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只会腿软求饶，完全没想过会被反套路的全栽了。 布告栏上张贴了他们被抓捕并且秋后处斩的判决后，柳县令还让人送来二十两赏银作为嘉奖。 挖陷阱每家每户都出人出力，村长便每户给了一百文奖励，剩下的银子则是宣布作为村子公中银两。 以后若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嘉奖或是修建的，优先从里边支取，不够的再每家每户凑钱。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转眼便到了村长二儿子秦大石成婚的日子，季晚晚他们各自穿上细棉布衣裳参加。 村里人成婚，大多是随礼文，有条件或关系好的也会多带点鸡蛋或是其他。 这段时间她和村长以及村长媳妇熟悉不少，再加上他们一家六口上门吃饭，季晚晚便包了二十文。 再送了新布，用来做半身短褂或是还通过衣裳都足够。 村长老伴看到季晚晚送上的礼物，笑得更真诚了。 “秦风娘，快请里边坐。” 季晚晚被引到的那桌正好还坐着大牛一家，桌上气氛还算融洽，。 正吃着，就看到村长负责帮着新郎官招待客人的大儿子秦石头快步走了进来，身旁还跟着个穿了衙役衣裳的人。 “爹，县令大人差人来了，说是找秦风娘，这是秦婶子。” 一时间，正在吃席的人不由安静下来，目光齐齐看向季晚晚。 那衙役朝村长点了点头，却是对着季晚晚开口：“县令大人差我前来通知，圣上下了圣旨，知府大人亲自护送，秦季氏速速前去接旨。” “圣旨！”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 皇上和圣旨，对他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寻常见了县令一面都够他们吹嘘许久，更别说圣上下旨，知府护送。 “难不成是大勇显灵的事情，被圣上知道了？” “很有可能。” “圣旨是不是所有人都得到？” “谁知道呢，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圣旨长什么样子，村长都去了我们也跟上。” 村民们小声议论着，见季晚晚起身跟随衙役往门外走去，也都跟了上去。 村民们大多是在村子、城镇或是周边村子来往，并不清楚此次蝗灾的涉及范围有多大，所以也没想到其他原因。 季晚晚和一群人等了会，就见到了两台轿捻在前头，身后好些配着刀，穿着统一服饰的人护卫在旁。 轿捻停在人群五步开外，走在轿捻旁的人对轿中人说了什么，便掀开轿帘。 从轿中走出一中年男子，身姿伟岸，面上神色肃穆，眼中带着精光。 另一个轿中的郝然是柳县令，就见柳县令下了轿，站在那男子身旁，目光扫视过来，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前边的村长和季晚晚。 “大人，那便是青山村的村长秦狗剩和亡故秀才秦大勇的发妻秦季氏。” 话落，柳县令又道：“秦狗剩，秦季氏，这位是知府梁大人，上回赏赐的丹青便是出自梁大人之手。” “草民见过知府大人，县令大人。” “民妇见过知府大人，县令大人。” 随着二人跪下，身后乌泱泱的村民也跟着跪了下去。 古代就是这点不好，动不动下跪。 她还好，要是年纪大了跪下起身都得让人搀着。 第87章 献给朝廷 “不必多礼，诸位请起。” 众人随着梁大人的话才起身，就见梁大人身旁有一人双手捧着锦盒走来。 梁大人打开锦盒，从里边取出明黄的卷轴：“秦季氏接旨。” 刚站起身的季晚晚，再次跪了下来：“民妇接旨。” 其他人也跟着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 一番文绉绉的话，大致意思她听懂了。 主要说了几点，一是化肥的出现和作用利国利民，二是她及时发现并上报蝗虫变色的事情，大胆提出提前秋收，保住了渝州的大多数田地里的粮食，避免生灵涂炭。 所以综合种种，皇帝给予了她八品孺人的敕命。 有官职无实权，但却有俸禄，至少这个名头也是不错的。 总比普通百姓谁都可以欺凌的好。 除此之外，还赏赐了季晚晚白银三百两、绸缎以及一块玉牌十亩良田地契和一套敕命服饰。 玉佩的上边雕刻着‘一心为民’四个大字。 村长则是奖励了白银一百两。 接过圣旨，季晚晚小心放入锦盒捧着，赏赐的东西则是交给秦风秦雷捧着。 而后，梁大人又拿出另外一张圣旨：“此次渝州保住了不少粮食，却也还是有不少田地的粮食被蝗虫啃食，所以朕决定今年渝州田税从三成减至一成。” 方才的赏赐都是村长和季晚晚个人的，村民们听得也只是与有荣焉。 但减免田税，哪怕只有一年，对他们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众人齐齐叩谢皇恩。 起身后，梁大人看着他们身后的屋子挂了红灯笼，院子里还摆放了不少桌椅，不由疑惑。 “你们这是” “村长道：“回知府大人，今日是草民二儿子成婚的日子，没想到能够在今日接到圣旨，真是蓬荜生辉。知府大人和县令大人若是不介意，不如留下喝杯薄酒？” 蓬荜生辉四个字，几乎用尽了村长的脑细胞。 “不了，本官和柳大人在这你们难免拘束，这便要走了。” 季晚晚和村长送他们到了村口，梁大人再度道：“本官路上来的时候，听闻柳大人说，前些时日村里遭遇马匪，被你们设计陷阱生擒了？” “回知府大人，确有其事，能生擒马贼，主要还是村里人的信任和团结。” “你倒是个不居功的，”梁大人点点头，不由转移了话题，“本官倒是没想到，秦季氏瞧着如此年轻，倒是那幅画太过片面了。” 知道就好！ 季晚晚心中吐槽，面上却毫不在意。 “知府大人谬赞了，县令大人说知府大人的丹青一画难求，能得到一幅已是民妇之幸，民妇定然会好生保护，绝不让画被尘埃沾染丝毫。” 梁知府眼皮一跳，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要一幅画不沾染丝毫尘埃，岂不就是要封藏的意思？ 不过画已经送出，别人如何处置他也无权干涉，便自动把这话过滤了。 “季孺人，你现在已有官身，可以下官自称。” 宁国命妇七至九品为敕命，还不能称为诰命，只有五品以上才算诰命。 七至九品统称为孺人，六品为安人，再往上还有别的称谓。 “是，谢大人指点。” 眼看着梁知府走到轿旁，季晚晚以为他会直接上轿走人。 谁想梁知府手才碰到轿帘，却又放了下来，转身看向她。 “柳县令说，不论是化肥的方子，还是蝗灾预言，甚至马匪，其中都与你已故夫君有关？” 季晚晚没想过否认。 古人又不笨，若是她把化肥的方子揽到自己身上，少有权势的人一查，就知道原主之前是个对地里不关心甚至好几年没有再下过地。 这样一个人，突然不声不响的研究出了增产的化肥，有多少人能信？ 还有对付马匪的那些东西，也不是这个世界有的。 季晚晚觉得，以后必然还会有其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出现，例如辣椒，还有她房间的镜子等，只要有心人去查，早晚能够查出端倪。 所以她只能把一切都甩锅给秦大勇，这样他的孩子受了好处，他也有了美名不是？ “的确。” 连梁大人都听说了，就是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 不过没关系，早晚有一天，她会让更多人知道秦大勇的名字，知道的多了，就会对于她拿出的神奇东西习以为常。 “本官也把这事书信给了圣上，只是念及他已故去，又挂念你们，便将功绩全都算给了你。” “至于你夫君，若是以后还能继续为国为民，圣上也不会忘记。” 这次提前秋收，是柳县令在他面前用官职作为担保，深切恳求下，他才决定答应，也让其他县令发布了此命令。 可以说他们都在赌。 好在，他赌赢了，并且因为渝州这次保住了不少的粮食，让圣上大为喜悦，也为他添了一笔功绩。 先是化肥的种种妙用作为基础，再是蝗灾前秋收。 有了这些功绩，若是再熬几年，他回京就更有希望了。 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此次是沾了一个妇人的光，这也是他肯赠与丹青的原因。 “臣感念圣上恩德，所以臣有一件事要麻烦知府大人。” 梁乐章来了兴趣：“说说看。” 季晚晚却是假意掏了掏袖子，实际是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知府大人，这是无害化肥的制作方法，下官愿意献给朝廷。” “里边的材料都注明了这里的物价，折合每亩成本约莫是六文，还有建议零售价以及几种种植较多作物适合施用的时间。” 梁乐章接过，有些不了解：“这化肥在农业上非常有利，假以时日足以造福万民，你就这般献上？” 按照季晚晚所说，即便化肥的利润空间不大，可一旦京中的那些世家也知道了化肥的功效，怕是愿意花大价钱购买配方。 “自然，只是这到底是要卖给百姓，我没有这个能力能买到宁国所有城镇。” “与其如此，我宁愿交给朝廷，相信圣上一定能够找到更适合制作推广化肥的人。” 第88章 也太．．．．．．不要脸了 梁知府的意思她当然明白，就像后世那些身家千亿万亿的富豪，在他们有钱有权有势后，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数字。 于是，他们便会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慈善上，为的就是名。 只要能让自己更有名，名声更好，多花点钱也不是什么问题。 别看她现在被奉为八品孺人，但八品在不少人眼中也不过是个微末小官。 手里握着这等利器固然可以给自己换来好处，却也可能换来灾难。 若是想要名利的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家族，她怎么选？ 选谁都是得罪了另一个。 与其如此，倒不如趁着这个赏赐的机会，表忠心，在皇帝的心里再度加深印象，讨个好。 “季孺人倒是个聪明人，待本官回去，便会让人将这封信寄去。” “谢大人。” 柳县令听着，也暗暗朝季晚晚露出一个赞赏的目光。 梁知府和柳县令等人离开了，季晚晚这才回身：“村长，实在是抱歉，今日大石的成亲，却因为我耽搁了时间。” 方才季晚晚和梁知府说话的时候，村长和村民们远远地不敢上前。 现在人走了，才敢一同走来。 “没关系没关系，皇上亲下圣旨，知府和县令大人同时来了，这是别的村都盼不来的荣幸，要我说是日子选得好，才能正好都在同一天。” 别的不说，圣上还特地奖了他一百两银子，都是沾的大勇媳妇的光，他决定以后大勇媳妇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村长说的没错，也就我们村有大勇和大勇媳妇，才能有这般荣幸，赶紧进去吃饭。” 因为那道旨意，季晚晚被村长请到了主席。 新娘子已经在新房里待着，季晚晚没见过不了解，也是第一次见到赵小花的父母和弟弟。 赵家一家三口席间很是殷勤，季晚晚都保持着客套。 正吃着，赵父不由对村长道：“亲家，我们家小花不仅是赵家村最好看的姑娘，我们还曾经托人给小花和大石合八字，都说她旺夫家。这不，才进门第一天，你就得了一百两银子。” 赵母跟着一笑：“可不是，说起来，这也是沾了我们小花的福，那一百两应当也有我们赵家一半。” 说完，这桌的气氛稍稍冷了下来。 饶是季晚晚坐在一旁听着，也不由面色错愕。 赵小花父母也太不要脸了？ 偏偏二人面上满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听到这话，村长媳妇不乐意了：“我说亲家，刚才梁知府读圣旨的时候，你怕是没听清，圣上说那一百两银子是因为老伴在蝗灾前抢收了村里的粮食才得的赏赐，不论是和你赵家，或是赵家村都没有丝毫关系。” “你们这话就不对了，要不是我们家提议今日成亲，今天可能都没有这份赏赐和旨意，怎么就和我们没关系了？” 就连村长也不由被他们的厚颜无耻给气到，脸色黑了下来：“那你的意思是？” “我们也不多要，再给五十两就成。” 周围跟着吃席说笑的村民们也不知何时注意到了这边，听到赵父的话，不由得都静了下来。 这事要是发生在他们身上，怕是当场就要发作退婚再打一场，一百两银子不说别的，就是去镇上求娶个秀才女儿都不难，何苦受这个气？ 可这是村长的家事，他们不好发作，只能静静等到村长发话。 心里打定主意，若是村长待会要动手，他们会第一个冲上去把赵家人赶出村子。 “不可能，”村长想都没想的拒绝，“我今天叫你一声亲家，就是还希望两个孩子能够喜结连理，你若是打着别的主意，那我们家可高攀不起。” 秦大石听了，下意识喊道：“爹！” “你别叫我爹！”村长气急瞪着他，“三两银子的聘金我们答应了，他们家要全家人都买一身新衣我们也为了你没拒绝，就连她要的银耳坠也是你娘融了簪子给换的，现在还要五十两，绝不可能。” 秦大石脸色为难，却到底没说什么。 赵父被人当众回绝，只觉得丢了面子，还要再说什么，就被赵母拉住。 “亲家，他爹是喝了点酒胡言乱语，你别当真，我们也不多要，五十两确实太多，要不然给三十两？” 没等村长老伴开口，赵母便看向秦大石这个软柿子：“大石，当初你求娶的时候可是当着我们的面说，以后只有小花一个，对她好，只听她的，只要你有的都给她，现在才刚进门，你就说话不算话了？” 秦大石动了动嘴，抬眼看向村长，见他脸色冷然，小声嗫嚅：“银子是我爹的，不是我的。” 正吃得满嘴流油的赵小宝想也不想的把手中只剩骨头的鸡腿砸向秦大石：“你不听我爹娘的，你不是我姐夫！” “说得对，今天你们若是不给我们三十两，我们就把” “娘！你们不要逼大石了，今天我嫁定他了，我是不会走的！” 赵母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女声打断。 众人目光看去，就见一个女人穿着红色喜服，头上的盖头则是被她揭开拿在手中，面上满是着急。 毋庸置疑，能在这个时候穿着红布衣裳的，怕是只有新娘子赵小花了。 放的狠话被女儿打断，赵母很是生气，赵小花却是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看向村长。 “爹，请不要生气，我想要和我娘家人说几句话，我心里只有大石。” 秦大石眼中满是感动，跟着附和：“爹，娘。” “哼，就再相信你们一次。” 赵小花和赵家人到一旁角落里说这话，赵小花一直背对着大家，故而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也不知道赵小花和他们说了什么，季晚晚估摸着最多五分钟的时间，他们便走了来。 “爹，娘，大石，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大石对我很好，我也非他不嫁，还有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我爹娘不对，我代他们道歉。” 赵家父母也像是变脸一般，从之前的尖酸刻薄，到现在笑意盈盈。 赵母：“亲家，我们方才不过随口一说，只是想要看看大石对小花的态度，对你们家银子没有其他想法，开了个玩笑希望没有扫大家的兴，大家吃好喝好。” “咳咳，今天是我喝了点酒一时胡言，小花毕竟是我闺女，想到她要嫁人，心里舍不得乱说，亲家别当真。” 不论赵家人的道歉是否真心，现在都不是追究的时候。 见他们退了一步，再加上赵小花的维护，让村长看在赵小花和自家二儿子的面子上，还是将心中不满压下。 第89章 保卫家人任务 “娘，没想到大石眼光那么好，赵小花竟然不惜与父母决裂也要和他在一起。”回到家，秦风忍不住感叹起来。 秦雷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我说，大石哥哪是眼光好，是那赵小花厉害，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就把她父母安抚下来，甚至还主动道歉。” 他在旁边桌看着，本来都以为赵家和村长家要闹起来，不欢而散了。 结果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赵小花从新房出来当众表态，并且还三言两句就把那对泼皮父母劝好了。 这本事，不叫厉害叫什么？ 秦云却是感叹：“赵小花长得真好看，但我觉得大嫂比她更好看！” 被夸漂亮，郑秋娘脸色一红：“阿云，你别乱说，赵小花可是赵家村的村花，我怎么能比。” “大嫂，你真的比她好看，不信你问大哥。” 郑秋娘下意识朝秦风看去，对上他亮晶晶的眸子，又一次脸红了。 “嗯，秋娘最好看，”说完，秦风又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那赵小花的样子我没看到，当时我在给秋娘夹菜” 啧啧啧，来自好大儿的狗粮！ 眼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季晚晚这个两世单身狗觉得不好，忙转移话题。 “小四，说说你的看法。” 谁知，秦书却是看了她一眼：“娘，夫子说闲话莫论人非。” 好好好！ 这酸腐样，是料定了她读书少是？ 季晚晚却是抚了抚他脑袋：“你说得不错，但还有另一句话，叫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娘又不是让你说谁的坏话，只是想要看你们对于今天的事情，能学到什么，看出什么？” 她最开始当销售打工的时候，每次和客户接触完，就喜欢暗地里各种分析客户的性格，习惯。 甚至还把客户说的某些不经意的话记住，因为往往你能记住一些客户随口提及的话，再见面的时候，就会觉得你真诚，把他放在心上，那么这比单距离拿下也就不远了。 秦书年纪是小，但也看得出他是个聪明的孩子。 假以时日考上秀才，甚至举人她觉得都有机会。 若是以后真的进入官场，察言观色，分辨真伪就很重要了。 秦书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赵小花父母那么听她的话，可能是真的很关心这个女儿，所以才被她劝服了。” 就像娘以前对他一样，不管他提什么要求，不管他说什么，哪怕上一刻娘还在生气的训斥大哥，甚至舍不得花钱，但只要他一开口，娘都会听他的。 可惜现在 不能想不能想，他可不想像梦中那么惨。 “你们各有各的想法，具体怎样我们只是局外人，不过她的选择也无可厚非。” 就像秦雷说得，赵小花是有点本事，能够把她爹娘哄得服服帖帖，是个有点心机的。 今天到底是她成亲的日子，要是两家真的不欢而散退亲了，对女子的名声终归不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赵小花的处理方式，既然已经嫁进来，只能站在夫家这边。 出嫁从夫，是这个时代女性自小受到的教育，她的做法没什么错。 她的父母若是真的关心她，就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当众给她丈夫和婆家难堪，甚至咄咄相逼。 只是赵家夫妻二人态度转变得太快，竟然还主动认错，让季晚晚不得不猜测赵小花怕是给他们承诺了什么相关利益，才能安抚住他们。 论交情亲疏，她自然是站在村长这边，只希望赵小花的心真的在夫家，即便补贴娘家也不要太过分。 这段时间因为季晚晚买山头，村长也整了点银子，再者对二儿子婚事的重视，席面的菜色准备的不错。 却到底和自家的菜色相比差了点，还有席间赵小花家里人一上桌就如饿死鬼般几乎横扫所有肉菜，季晚晚便随意吃了点。 因此，季晚晚晚上便吃得多了些，躺在床上忍不住胡乱思索。 两卷圣旨，第一卷册封她的，被她好生收入背包，另一卷则是在村长那，村长说明天要在全村人的见证下放入村里祠堂保存。 三百两她收了起来，绸缎面料有三匹，她摸了一下，就被掌心的茧勾出几缕丝。 所以她决定用来做里衣和睡裙。 其实也可以选择给镇上绣坊做，但是款式太标新立异，自己穿穿就好，别到时候被人说有伤风俗。 女子的款式做吊带睡裙，男子的就做夏装的短袖短裤。 还能做几身贴身衣裳，夏天穿又凉又滑的，一定很舒服。 她记得系统商城里还有技能可以用积分兑换，就如之前的厨艺一样，她得看看裁缝的技能要多少积分。 兑换一个裁缝技能要500积分？ 想她之前买那么多东西也才2000积分出头，这500积分岂不是太奢侈了？ 季晚晚迟疑了好一会，决定明天自己试着学，省下500积分买什么不好？ 农家户女子，大多做件款式大众的衣裳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没有绣花和新颖的设计，只是最为朴实的样式，对于里衣和睡衣的制作倒是也凑合。 正要关上系统光屏，季晚晚目光突然瞥过任务一栏又出现感叹号。 这是有新任务的意思。 【保卫家人任务：在今晚小偷到访中，保护家人不受伤，任务奖励0-60分，每受伤一人减少10积分。】 小偷？ 受伤？ 季晚晚一惊，随即又了然。 今天在村长家吃席的时候，众目睽睽之下，赏下了三百两银子和绸缎以及玉佩。 不说别的，就是三百两银子，便足以令人眼红。 就相当于你身边突然有个人说他中了几千万，许多人辛辛苦苦打工一辈子怕是都赚不到十分之一，有人动别的心思也不奇怪。 只是，敢偷偷来偷银子的是谁？ 季晚晚脑中不由闪过村里两个懒汉的名字，动作却不慢的起身，手中也多了一根电击棒和智能红外夜视仪。 耳朵贴在木门上好一会，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才让她微微放了心，却还是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下意识想要找大郎，一抬手顿了顿，转身走向二郎房间。 年轻人，就是肝火旺盛，大晚上的还这么有兴致。 等以后建房得把几个孩子房间建大点，再做点隔音防护。 第90章 不认识，完全不认识 秦雷躺在黄灿灿，用金砖铺就的大床上，身上盖的被子也全是一沓沓的银票。 他正拿着银票想要数一数，却突然有人捂住他的嘴，让他忍不住挣扎起来。 一睁眼，眼前漆黑一片，只能模糊的看到面前有个黑影。 秦雷的手下意识想要一拳打出去，就听那人快速道：“别说话，是娘。” 娘？ 他差点以为是有人要抢他的银票！ 不过他哪有银票？ 意识到自己只是在梦里发财了的秦雷，也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是轻推着捂住他嘴巴的手。 季晚晚没有立刻松开，只是小声提醒：“别说话，你爹说有贼。” 有贼！ 秦雷点点头，在意识到大晚上娘大概看不到的时候，捂着他的手松开了。 “这是电击棒，待会我们小声点，等人进来就电他。” 电击棒秦雷知道，也试着用过，就像柳县令一样只试了最轻微的一层电击，所以知道怎么使用。 二人出了屋子，季晚晚便让秦雷也戴上夜视仪，二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墙角的阴影处巡视。 系统给出的夜视仪功能很强大，只要在二十米内，哪怕隔着墙壁，也能看到里边的人。 她刚才进秦雷房间的时候，目光瞥见有人就在她家院子外，所以才会直接闯进去手段直接的弄醒他。 皎皎月光，比秦雷那四面封闭，连窗子都不打开的房间明亮不少。 出来的时候，从夜视仪中，季晚晚看着门外已经站着一人，手里好像拿着什么在缓慢动着。 微微拿起夜视仪看去，就见木门的门栓中间有一道光亮，随着那道光亮的转动，木栓也在不断往一边移动。 有人在撬门！ 认识到这点后，季晚晚和秦雷慢慢走到门的左右两边手中打开电击棒的第三档。 外边有三个人，他们一个女人一个小伙子，不论体力还是人数都不占优势，只能趁其不意。 上一次马匪来都没有那么紧张，因为她知道周围有不少村民，再加上精妙的部署，完全不需要她近距离接触。 紧了紧手中的电击棒，木栓也正好被挪开。 紧闭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在第三道身影跨过门槛的时候，季晚晚和秦雷快速用电击棒触碰那两人的脖颈。 “那个屋子是秦寡妇啊！” 站在中间的男子指着季晚晚的屋子轻声开口。 话还没说完，左右两旁的人便齐齐倒了下去。 至于最后那声喊叫，则是季晚晚快速打开手电筒怼上了他的眼睛。 他本就在惊慌中，突然眼前出现刺眼的亮光，让他忘了此刻是做贼，直接喊了出来。 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后颈一麻，便没了知觉。 季晚晚擦了把汗，才把夜视仪摘下，秦风屋门便打了开，一个人影便冲了出来。 “娘，怎么地上怎么有三个人？” 借着季晚晚手中的手电筒，秦风在快到她近前的时候，险些被脚下东西扳倒。 等看到地上躺着三个人的时候，不由脸色一惊。 秦风衣衫凌乱，但好在穿了衣裳，让她松了口气。 “大郎去把绳子拿来，我们先捆住他们，二郎你拿着手电筒去找村长，路上小心点。” 季晚晚和秦风把三人捆起来后，又兑了个手电筒，照在三人脸上。 不认识，完全不认识！ 哪怕是之前说话的那个站在中间的男人，听他的意思也很熟悉，为什么他会没有印象呢？ “余虎！”秦风认了好一会，才认出中间那个男人的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季晚晚才在原主的记忆中找到这个人。 余虎，三十出头，是村里人一致避而远之的二流子，至今都找不到媳妇。 比万翠花还让人讨厌。 万翠花是各种挤兑酸人，那这余虎只要在村里走过，上至五十岁大妈，下至十二三岁的女孩，都会出言调戏。 曾经原主嫁到村里没多久，就被余虎调戏过，然后被秦大勇狠狠教训了一顿。 而后看着原主都绕道走，更别说调戏了。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六年前，也就是秦大勇离世后。 余虎来找原主，说是不嫌弃她没了丈夫，还带着几个拖油瓶，愿意娶她。 那时候的原主，被丈夫呵护得很好，还没有被生活和家务折磨，快三十的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 再者，秦大勇在世的时候，村里人都知道他们家过得日子有多好，甚至还准备盖石头房。 所以季晚晚觉得，余虎一是垂涎原主，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看上了原主手里的钱。 原主想都不想的拿起柴刀就要砍他，趁着余虎没反应过来真砍着了，不过准头不好，原主力气也不够，只划到他的腿。 嗯，差点让他断子绝孙，好像还把他吓尿了。 然后余虎又处处避着原主，听说这两年更是染上赌瘾，时常晚上回来，白天去镇上赌坊。 原主都快忘了余虎长什么样，自然难以认出。 “那另外两个呢，你可认识？” 秦风摇了摇头，语气笃定：“没见过，他们应该不是村里人。” “哼，我倒要知道他们是余虎从哪找来的人。” 哗啦啦！ 冰凉的水兜头泼了下来，让昏迷的余虎猛然惊醒，就见面前站着好些人。 村长，季晚晚和他家人，还有村里另外两个汉子。 他下意识要挣扎，却发现手脚都没有知觉，不由低头看去，微微放了心。 手脚还在！ 余光瞥见身旁还躺着另外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被他哄骗来‘赚一笔’的朋友。 昏迷前的记忆回笼，他不知道自己和同伴是怎么晕过去的，但想到之前那麻痹的疼痛，再结合他娘说的话，心中忍不住害怕起来。 “七唔唔。” 才张口，就发现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浑身上下麻痹中带着疼痛。 村长疑惑的看向季晚晚：“大勇媳妇，他这是怎么了？” 季晚晚摸摸鼻子，略有心虚：“咳，大概可能也许，电击棒第三档的效力太强了，他身上麻着呢，所以才说话不清楚。” 实际是她比较好奇第三档的作用，为了保险，就用的三挡。 恰好，秦雷也是这么想的，不算那倒下的两个大块头，二人同时朝余虎出手。 所以瘦弱的他承受了两个电击棒的第三档，威力不可谓不小。 第91章 不可饶恕 本想审问一番，谁想被审问者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只得作罢。 “大勇媳妇，这三个男子即便被捆住了，若是继续待在你这也不安全，更于你名声不利，我让人把他们带去村里空置的屋子里看管起来。” 季晚晚点点头：“村长，没想到这么晚还得打扰你，不过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们被赏了那么多银子，难保之后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一百两银子对村长来说，可是笔巨款，现在又遇到这种事，他自然也觉得有道理。 “明天一早我就再买几亩地，然后尽量用掉。” 全部用掉是不可能的，总得留点银子傍身，但这银子太多，一点不花也不好。 他觉得田地才是农民的根本，家里以后添丁了，田地更多也会更富足。 村长等人离开后，季晚晚也有些困了。 “你们去休息。” 秦云却是有些害怕：“娘，你说明天那个余虎会不会被送去官府？他要是回来了会不会报复我们？” 秦风也担心起来：“娘，宁国偷窃也不过打十大板，再罚点银子，可他连银子都没偷到村长怕是也会让我们私了。” “可不是，村子里出了个小偷，总归是影响村子名声，如果要扭送官，以前他偷鸡摸狗那么多次，早就被打怕了。” 秦雷越说越气愤。 季晚晚却是有些奇怪：“阿云，方才你出来后看到是余虎，为什么害怕的躲在大郎身后。” 秦云一听，忍不住缩了缩肩膀，不敢说话。 还是郑秋娘一把把她环进怀中，也有些为难道：“半年前，我有一次去湖边找阿云，要帮她一起洗家里人的衣裳，就看到余虎想要伸手摸阿云的脸。” 其他人听得一愣，显然没想到有这回事。 反应过来后的几人都很是生气。 “秋娘，发生这种事，你哪怕不和我说，也要告诉娘啊。” “我，我私下告诉娘了” 见大家目光看来，季晚晚忍不住在记忆中搜索。 好一会，才找到郑秋娘说的那段记忆。 郑秋娘带着秦云战战兢兢到她房里，把秦云差点被余虎调戏的事情告诉她。 然而原主的做法，却让她都忍不住怀疑，原主这亲娘简直过分。 不但不关心安慰秦云，反倒责骂她。 说一定是她小小年纪不安分在先，否则怎么他那天不调戏别人，非要调戏她？ 原主说这话的时候，怕是忘了，她也曾被余虎调戏过。 难道她也不安分？ 骂人把自己骂进去的，她还是第一回见。 自那以后，郑秋娘和儿媳妇受了任何委屈，都没再找过原主。 难怪小姑娘会对他有阴影。 哪怕这是原主做的，现在她用了原主的身体，她问心无愧，却并不苟同。 “阿云别怕，都过去了，”季晚晚走去，微微拥着二人，“以后你们受了委屈，都可以告诉娘，娘给你们出气。“ “既然他屡次不安分，那这次会狠狠惩罚他，让他以后见到你们都绕道走。” 在古代，偷窃大概就和后世一样，你捉到小偷想要私了不送去局子里也不是没有。 若是送去官府，也算不得大罪。 按照这些时日以来，以她对村长的了解，明天村长八成会为了村里的名声，让她不要把余虎送官。 村民之所以一直容忍余虎，主要是这个时代对于名声很注重，怕村子里有被送官的小偷会对村里姑娘小伙得到婚事有影响。 还有，就像是秦风担心的一样，余虎是个小心眼，所以这次惩治他之后，被记仇报复。 之前被秦大勇打，是偷偷套麻袋打的，直到余虎被打完，都不知道是谁打的他。 谁让村里女子，他大多都调戏过，有些夫家想要打他的比比皆是。 没有报复原主，是因为原主那时候丈夫去世，觉得天都塌了，内心深处甚至有种想和丈夫一起走的想法。 所以面对余虎想要动手动脚的举动，直接不要命的举刀冲上去。 都说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余虎只是想占便宜，不想没了命。 半年前，阿云也才十二岁。 这么小的孩子都能生出那种心思，真是不可饶恕。 敢打她家孩子的主意，哪怕是十大板，季晚晚都觉得轻了。 这段时间，家里人见识到了季晚晚怎么带着他们一步步富裕，带着他们从两文一碗的吃食，到能换银子的护肤品，对于她的话，早就不再质疑。 只是 “娘，那你要怎么惩罚他？”秦云抬起头，眼中满是期待。 “阿云，还有你们，娘今天教你们一课。有句俗话叫打蛇打七寸，实际上不管对付动物还是人，都要准确清楚知道他的要害是什么，只有捉住他的命脉，就不愁拿捏不住对方。” 秦书双眼一亮：“娘，我明白了，余虎喜欢女人，而且他一直娶不到媳妇，村里人都说他想娶媳妇想疯了，所以他的命脉是女人和子孙后代！” 古代重视香火，尤其是余虎的年纪，在这个朝代成婚早的都可以当爷爷了。 眼看着别人子孙满堂，他却连个热炕头暖被窝的都没有，说不着急是假的。 前些时候她和村里人唠嗑，还听说余虎的娘问村里人借钱，想效仿原主那般去黄土村给她儿子找个媳妇。 余虎赌钱，家里别说钱财，就是一些桌椅板凳，能换钱的都卖了，甚至还时不时有债主上门。 周围的村子都试着说亲，人家也不是傻的。 彩礼拿不出，家徒四壁，年纪又大，游手好闲，就是不疼女儿的人家，也不会同意让孩子嫁过去。 黄土村的人穷，距离较远，对于青山村的消息比较闭塞，哪怕要打听也得许久，除非有相熟的人嫁到了青山村。 季晚晚没有否认：“你们等着看好了。” 她记得商场里还有不少药丸，例如适合余虎的终身不举药丸，还有噩梦连连的符咒，只要贴上，就能连续做一个月的噩梦。 噩梦的内容会根据使用之人内心深处最害怕的事情贴身设定，惨状每天都不同。 真是想想就令人兴奋！ 第92章 三十多岁的孩子 如她所料。 还没等她去找村长惩治余虎，余虎的老娘便先一步敲响了她的家门。 季晚晚和郑秋娘正在包包子，她突然馋包子，想吃不同馅的，再加上昨天还留了一小块豆腐，可能添个馅。 木门被敲得很小，厨房的门又是大开的，听得二人都是一愣。 “谁啊。” 秦风问了一句匆忙前去开门，还以为是有什么急事找他们。 谁想一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余虎的老娘。 对方一把推开他，闯入院中。 “秦风，你娘呢，秦寡妇，你给我出来！” 原主虽然丈夫没了，但村里极少有人这么叫，倒是让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然而外边的人没有得到回应，不满的开始找起她来。 “秦寡妇，别以为躲起来就行了，信不信我拆了你家！” “拆，随便拆，”季晚晚走了出来，“我现在可是在朝廷挂了名，有官身在，你若是敢强拆我家，我定要告上县衙，让你少说赔个百两银子。” “百两？你怎么不去抢！”余虎娘想都不想的反驳。 季晚晚一笑：“能不能做到，你可以试试。” 余虎娘顿时想起昨天跟着村民们在后边看着季晚晚和知府大人不卑不亢说话的样子，连知府大人都另眼相看的人，说不好真能做到。 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官官相护！ 民可斗不过官。 想着今天来的目的，余虎娘又转移了话题：“我说说而已，我是来找我儿子的，你快把我儿子交出来。” “你儿子？”季晚晚故作不知，“你找儿子来我家做什么？我这可不是赌坊。” “你”余虎娘直接耍赖，“我儿子昨天吃饭的时候说看你带孩子太辛苦，要来找你提亲，然后就一直没回来，他一定在你这。” 季晚晚冷了脸，余虎娘这么笃定的样子，不用说，余虎昨晚要来偷窃的事情，看来她娘也是个知情人。 想到母子俩的性子，说不定这主意，她也参与其中。 “余虎我是没见过，”见余虎娘想要反驳，季晚晚先一步道，“不过，昨晚倒是捉到几个想要潜入我家杀人抢钱的贼人。” 余虎娘心里一紧：“然后呢？” “然后？自然是处理了。” “处理了？什么是处理了？怎么处理的？” 说着，就要上前捉住季晚晚的手询问，却被她一个抬手避过。 “不过是贼人而已，你这么关心做什么？难不成那个贼是余虎？” “胡说什么？我家虎子才不是贼，你儿子才是贼！你肯定是在污蔑，污蔑我儿，把我儿还给我！” “胡闹，你这是做什么！” 村长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匆匆赶来，实在是一大早余虎就各种闹个不停。 又是痛哭流涕求饶，又是哭诉自己早年丧父，现在只有一个寡母需要照顾，让他不要把自己送官。 村长是个老好人，平日里对余虎的作为是讨厌，却也没到太严重的地步。 例如调戏女子，多是言语挑衅，或是摸摸小手，还没大胆到做下丧尽天良的事情。 再加上染上赌瘾之后，他在村里的时间不多，偶尔回家也是吃完饭睡一觉又去了镇上。 还有一点是余虎的爹和他有点交情，他爹走后就这么一个孤儿寡母，在余虎的痛哭下又同情起来。 本是想说和说和，惩治余虎再赔点铜板说说好话让季晚晚就这么算了。 谁知道刚到门口就听到余虎娘的耍赖声。 余虎娘看到他，却像是看到了救星。 “村长，你来得正好，我家余虎昨天说要找秦寡妇提亲，结果离开后就一直没回来，一定是她把我儿藏起来了。” 季晚晚轻笑：“村里谁不知道，你儿子好赌，说的话也不算话，也可能离开后就直接去赌坊了，毕竟你儿子经常不在村里。” 余虎娘自然知道这不是实话，却又不能直接说她儿子就是去季晚晚家里偷钱的人。 村长见此，轻咳一声：“余虎娘，昨天大勇媳妇家里遭贼了，经查明，是你儿子余虎，另外两人是他在镇上认识的朋友。” “不可能，我儿子不可能是贼，一定是那两个男人逼他的。”否认的话，这么多年来，余虎娘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反驳。 “那么问题来了，你怎么知道另外两个是男人？莫非你也知情？” 季晚晚眼神犀利，让她心虚起来。 尤其是在看到村长目光狐疑的看来，让她更是心中一紧。 “我，我家虎子的朋友哪有女人，要是真有他早就有媳妇了。” “反正我不管，我儿子是无辜的，村长，你快放了他。” 这么理直气壮耍的耍无赖，村长也震惊了。 “我虽然是村长，但余虎做错事在先，我做不了主。” 听出村长话中之意，余虎娘忙看向季晚晚，微微收敛了些。 “秦寡妇，我觉得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看” “按照本朝律法，偷窃者，送官查办要打十大板，我是官身，擅闯罪加一等，怕是要二十大板。” 一听这话，余虎娘才知道害怕：“不行，我儿子还是个孩子，他也是被逼的，要是被打了板子会要了他的命的。” 二十大板还不至于要了命，但三十多岁，在古代能做祖父的年纪还是个孩子？ 这属实让她想笑。 村长却是心软了：“大勇媳妇，这余虎怎么说都是村里人，昨天的事想来是他一时糊涂，要真的把他送去衙门，对村里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季晚晚把问题抛给他：“那村长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余虎意图偷窃，还带着刀，所以哪怕他没有偷到银子，也不能轻轻放过，不然对以后怕是胆子更大，也会威胁村里其他人的安全。” 见她没有反驳，村长继续：“现在，他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也被大勇教训过，就罚他赔你一百文钱，再诚心认错如何？” “啥？一百文！”余虎娘不同意，“我们家哪拿的出一百文？她不是得了三百两吗，还缺我们这一百文？” 猪队友见过，但是拆台的猪队友他是真的没耐心了：“余大娘，你若是不同意，那就把他送官。反正二十大板也死不了人，正好你儿子可以在家休息几个月，也省得你整日说想儿子天天看不到人了。” 余虎娘这才不满的小声说：“我，我也没说不给。” 第93章 他爹怎么不显灵让他娶个媳妇？ 村长心里也有些没底。 一百文季晚晚是看不上的，不说她家有别的生意，就是那赏赐的三百两的一个边角都不止一百文。 就这一百文，对余虎家里来说，怕是一大笔钱了。 也好在大勇媳妇他们都没受伤，只是想到这些时日他们家对村里的种种，到底觉得自己这做法亏欠了，却又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 反正他也已经尽力了，如果大勇媳妇执意要把余虎送官，他也会支持。 “好。”季晚晚却是同意了，却加了一句，“但我还有个条件。” “啥？还有条你说，只要你不把我儿子送官，我都尽力去做。” 余虎娘说到一半见到村长威胁的目光，总算开了点窍。 季晚晚也不在乎她的不满：“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当着全村人的面，向我道歉。另外，还要发誓对村里的女子，不会再动手动脚，甚至言语调戏，不然娶不上媳妇，后继无人。” “不行！” 余虎娘想都没想的拒绝，她已经愁了这么久儿子娶不上媳妇，担心后继无人，要是再发誓，万一成真了怎么办？ 哪怕她平时不怎么迷信，也不想让儿子发誓。 “余大娘，我觉得大勇媳妇这提议不错，你不是要给你儿子说个媳妇，他只要不再那么游手好闲，调戏良家女子，到时候人家一打听，说不准就同意嫁给你儿子了。” “我家虎子那么好，才不缺女人，”余虎娘还要嘴硬，便自己给了个台阶，“不过我儿本来也不是个会调戏女子的人，发誓就发誓。” 反正以前村里谁谁谁说他儿子偷了鸡，她为了把儿子摘出来，还发过誓不得好死，也没见有什么事。 三人去了村长家，先是让余虎娘把这两条件告诉余虎。 等余虎同意后，村长便带着他去了村子里寻常开会的地方。 早在余虎娘劝说他的时候，村长便让俩儿子去通知大家伙。 所以他们到的时候，村里人除了腿脚不便的没来，其他人都来齐了。 “村长，你押着余虎做什么？” “还被绑着，难不成他又犯事了？” “该不会是更大胆，祸害了哪家姑娘？” “别说，余虎还真做得出来” 村长站在高处，抬抬手，村民们便自动息了声，齐齐看向他。 “各位，昨天大勇媳妇接受赏赐的三百两银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没想到晚上他们家就遭贼了。” 此言一出，村民们目光不由看向季晚晚，再看向被绑着的余虎和身旁的另外两个被堵住嘴的男人。 有一人大胆猜测：“村长，你说的遭贼，该不会是余虎带着这两人想要偷银子？” “那可是三百两啊，余虎又好赌，我看就是他，不然为什么他会被绑起来。” 对于他们的猜测，村长给予了肯定：“你们猜得没错，就是余虎意图盗窃，好在大勇在天之灵保护了他们，才没有什么事，但余虎到底做错了，所以大勇媳妇为了不影响到村里的名声，答应原谅他，对出，余虎也有话说。” “余虎，现在轮到你说了。” 村长一解开绳索，拿出塞住他嘴巴的布，余虎变脸似的就痛哭流涕起来。 “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听到三百两想着大勇媳妇家里这些日子越来越好，也不缺这三百两，就想着能偷三百两，还了赌债再好好娶个媳妇，孝敬我娘。” 余虎娘在一旁听着热泪盈眶，直呼好孩子。 在场这么多人中，除了她，却是没一个人相信的。 余虎偷银子想娶媳妇，想还赌债他们信，但是想孝敬他娘？ 他不在外边欠了钱躲起来，让债主找上门随意打杂东西抵债就不错了，就是他家之前的八亩地，也因为他好赌卖了五亩。 余虎可不在意他们信不信，继续早已打好的腹诽：“经过一晚上的反思，还有村长的劝说，我认识到了我的错误，再次希望大勇媳妇你们能够原谅我。” “并且我在这里，当着大家的面发誓，对村里的女子，不会再动手动脚，甚至言语调戏，不然我余虎就娶不上媳妇，后继无人。” 从过往原主对他的毫不留情，在被捉到后，余虎就知道，季晚晚不会放过他。 他昨晚就想求饶，可惜那时候动了动不了，话也说不出几个，还都含糊不清。 他是真的怕了，越想昨天和同伴突然失去意识的事情就越觉得可疑。 被关着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吃饭的时候，他娘曾说要小心秦寡妇。 说秦大勇虽然死了，可村里人都说秦大勇成了神仙，一直站在保护秦家母子。 还说秦家的日子能过得越来越好，还有捉住那些马匪，也是秦大勇在天显灵，给了能够困住雷电之力的宝物。 他当时还嗤之以鼻。 这世上哪有神仙鬼怪？ 要真的有，他爹怎么不显灵让他娶个媳妇？ 还雷电之力，天上人人惧怕，一触即死的雷电，是凡人能够掌控的？ 也就是这样，他才毫不在意的带着人想要趁夜捞一笔。 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季晚晚他是真的惹不起，他决定先认错，然后离季晚晚他们远着点。 “难不成余虎真的想要改过自新了？要不怎么发这种毒誓？” “你别忘了，大勇媳妇他们以往是孤儿寡母，可现在大勇当了神仙，我猜八成是大勇做了什么，才让他害怕发誓的。” 不得不说，某个村民猜测的很逼近事实了，但这种事情没必要戳破。 因为现在的余虎，已经真的像他誓言一样，后继无人。 去村长家看余虎的时候，余虎的娘心疼儿子从昨晚到今早被捆着，就提出要给儿子吃饭。 季晚晚拒绝，却是主动倒了杯水，实际上将‘终身不举丸’放入杯中。 系统出品，沾水即化，还没有丝毫颜色，混在水里完全分辨不出。 一路走来的时候，她又‘不经意’的把‘噩梦连连符''拍在余虎身上，符咒一闪便不见了。 她等着看今天之后，余虎的报应！ 第94章 三个要求 别说让一个对子嗣那般看重的古人断子绝孙过分，她却没忘了系统的提示。 若不是昨天她收到的系统的提示，提前电晕了那三人，余虎找不到银子，就会和那两个魁梧男人动手。 他们来的时候可是带了刀。 而且系统也说过保护家里人不受伤，意思是处理不好家里就会有人受伤。 退一万步，余虎的行为越来越大胆，从最初的偷偷摸摸，到后来的污言秽语。 因为大家的各种忍让，甚至敢对小姑娘伸手占便宜，这可是有肌肤之亲就要嫁给对方的或是去庙里当姑子的古代。 现在又敢入室偷窃！ 季晚晚毫不怀疑，如果再不制止，怕是再过段时间，余虎为了娶媳妇，怕是会霸王硬上弓。 不论村民们信与不信，她要求的发誓，余虎也发了。 一百文钱，余虎娘也给了，至于那钱从哪来的，就不是她管的了。 人群散去，村长轻叹一声对她道歉。 “大勇媳妇，这次委屈你们了，为了村里的名声，让你原谅他。” “村长别这么说，我相信你的愤怒不会比我少。” 说起来，昨天是村长二儿子的大喜之日，结果村里人伙同镇上的人意图盗窃。 今早本来他应该正喝着儿媳妇敬的茶，结果到现在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余虎娘闹得不得不先解决这件事。 “村长，经过昨天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孤儿寡母的，还有不少银子，的确是太危险了，所以想问问村长有没有认识的人家养狗的，我想养两只。” 从前她就很喜欢小动物，只是自己的工作太忙，为了谈合作，又经常跑外地好些天。 她觉得要是养宠物却不能长期陪伴，却把宠物困在家里有些不好，就歇了心思。 现在，家里人多，在没有监控的朝代，养狗看家护院，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的确，我会帮你留意的。” “还有件事，现在秋收也结束了，正是村里人闲暇的时候，皇上也赏赐了银子，我打算重新盖个房子。” 村长并不意外：“那你这次要盖多少间？打算在村里请多少人，石头我下午就去镇上帮你订。” “不是盖石头房，我打算盖个青砖大瓦房，就在我们家房子对面的那片地上，具体需要多大的地方我还得商议商议。” “青砖大瓦房？你们家人多，哪怕是像你们现在住的房子这般大小，估摸着也要一百两银子。” “打算建的比现在的更大些，毕竟大郎已经成婚，以后会有孩子，二郎再过几年也得考虑上。” “如果是青砖大瓦房的话，村里人怕是建不了，你得去镇上找人，青砖的话也得你自己去镇上找人买，我能做的只是帮你找几个帮忙的村里人，你看要多少人。” 那两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村长也已经问清楚了，他们是镇上赌坊的人。 余虎欠了赌坊二两银子还不上，回家正准备哄他娘再卖一亩地给他还债，结果他娘却是拉着他去村长家吃席。 然后他就看到了季晚晚收下三百两，便动了心思。 去镇上主动找到赌坊中人，说自己村里有一户人家意外得了几百两银子。 只要派两个人跟着自己去偷钱，得手之后一人一百两。 等有了钱，别说二两银子的欠债，就是二十两也不在话下。 现在他们二人因为轻信了余虎的话，导致不仅承受了电击，还被捆了一夜。 最重要的是，钱还没得手。 后来知道他们偷的人家，竟然是从昨天镇上就一直在议论的八品季孺人，二人便歇了心思。 那三百两可是御赐的官银，他们就算偷到手，也用不出去。 何况八品再小，那也是在朝廷挂了名，连圣上都知道的人。 他们只是县城里的一个小赌坊，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和官府作对。 为此，二人心中更是恨极了余虎，决定等被松绑了，就逼他今天把钱还了，不然打断他的手！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季晚晚便坐着牛车去了镇上。 之前系统奖励的脱粒机图纸，她都一直没时间找人做。 正好她也要去镇上买青砖大瓦房和造房子的建筑队。 听到她要去镇上，秦雷表示很有兴趣。 他最近在看娘给他的那本书，学到了不少从对方面部表情以及动作分析对方心理，还有一些谈判的技巧。 奈何一直在村里，也找不到人试手，他想着要建房子还得买青砖，倒是可以试试。 孩子爱学习，想要实践是好事，季晚晚自然不会拒绝。 她没料到的是，秦书也提出要一同去镇上。 “你去镇上做什么？” 秦书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娘，我打算去书斋接几本抄书的活计。” 上回发工钱娘给了一两二钱，但要去青山书院读书，半年速修就是三两银子，他得多挣些。 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多挣点，毕竟进入书院后的一日三餐以及日常花销都要钱。 听说青山书院还时常会有学子举办诗会等其他宴会，都是要花费的。 秦书知道家里每月要提供的朱颜就可以挣不少银两，家里挣得越多，他们得到的工钱也会越多。 但谁会嫌银子多？ 季晚晚瞥了他一眼，也没阻止，只道：“你要抄书挣钱可以，但娘有三个要求。” “娘，您说。” “一，不许熬夜抄书。” 秦书答应：“好。” “每抄书五天休息两天，而且每天抄书时间不能超过一个半时辰。” “这个也没问题。” 想到山上雇佣的那四人是每做活六天休息一天，在家里也是，娘时不时说要劳逸结合，不要每天都做忙着做活。 时间一长，他们也都习惯，甚至也发现有松有弛，有时候效率更好。 看书也是，每天看太久书，不但内容会记不住，再看窗外的时候，也觉得眼睛难受。 “第三点，你抄书可以，但只能抄家里没有或是你没读过的书。” 抄书嘛，劳逸结合，在抄的时候，能够学习到新的内容知识也是好处一件。 至于家里有的书，他可以直接温习。 第95章 金家的家主 “娘，爹留给我不少书，书斋里我没看过的书怕是不多。” 按照娘说的进度，一个月约莫能抄两三本，一年就是二三十本， 清水县毕竟是个小县城，书籍不多，哪怕是随意一本启蒙书都得百文，更别说其他书籍。 也是因此每一本书对于读书人来说都非常珍贵。 他觉得可能过不了几年就找不到家中没有或是他没看过的。 那些异常珍贵的孤本，书斋老板怕是也不会随意借出。 “难不成你还想抄书抄一辈子？”季晚晚不赞同，“若是镇上书斋里的书你都看过了，我们就去其他县城看看，或者去其他州也不是不行。” 更何况系统里还有很多书，一点不比前世那些购物网站的少。 国内国外的，都有，就是不知道国外书籍兑换出来，是会自动转换成这里的文字还是依旧外文。 秦书听了双眼一亮，是啊，镇上没有的书，可以去其他县里找，宁国如此之大，定然还有许多他从未读过的书。 听说翰林院中的藏书有自古流传至今的书籍，少说也有上万本。 三人到了镇上，季晚晚才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再过几天就是阿云13岁生辰，我给阿云买点礼物。” 秦雷同意：“我的银子都在身上，三妹的生辰礼物算我一份。” 秦书捏着荷包，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却还是道：“我也要给三姐买生辰礼物。” 至于女孩子喜欢什么，他们俩完全不清楚。 最终，季晚晚给她选了玉坠，再用红绳穿起来作为项链。 秦书买的是一双绣花鞋，秦秦雷则是买了大小不一的好些瓷瓶。 秦云对化妆很喜欢，有空的时候也时常按照季晚晚教的方法制作面膜和口脂，家里的瓶瓶罐罐都用的差不多了，他正好送一些让三妹制作。 而后，季晚晚又去面馆，教了他们做炸酱面后，便去了金家的脂粉铺子。 这还是她和金家合作后，首次来脂粉铺子。 一进铺子，去过她家几次的小二以为是客人来了，见到是她，不由更为热情。 “婶子，您来了，快请进，是找我们掌柜的，我让人给您看茶，这就去找掌柜的。” 没等季晚晚开口，他便招来另一个伙计上茶伺候，而后快速上楼找金掌柜去了。 算了，本来她也是来找金掌柜的。 季晚晚目光在铺子里的货架上扫视，最中间上排的货架上，贴着朱颜系列几个大字。 除了口红还剩下一些外，其他的都没有了。 果然如金掌柜说得那般畅销。 没一会，金掌柜便跟着那位小二下来了，身后还有一人穿着华贵的男，和金掌柜面容有几分相似。 想来那个男人，应当就是金掌柜的大伯，金家的家主了。 金掌柜到她不由笑开了：“季姐，这不是正巧嘛，这位是我大伯，他昨天才回来，还打算下午和我一同去青山村拜访你，东西都准备好了。” 身后跟着的小二忙把捧着的锦盒递上前。 男子和她保持着三步距离点点头：“在下金楼，见过季孺人。” “金老爷言重了，不过是圣上赐下的虚名，倒是金老爷生意做得好，是我久闻了。” “我本就想着回来后去拜访季孺人，毕竟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了。” 结果今早就听到知府大人和县令大人昨天亲自去了青山村，就连皇上都下旨封她为八品孺人。 这里不是京城，而是距离京城这么远的渝州，季晚晚还是个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普通妇人。 要早知道就算是束缚较少的普通村子里能出个秀才或是九品官，都能说是组分冒青烟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妇人，靠着研究出能增产的廉价化肥和对蝗灾的预测，更是大胆提议秋收。 种种事迹传进京城，便越过九品直接被封八品孺人。 如果说之前从自己侄女信里他还觉得季晚晚不过是个对女子妆容擅长的普通人，现在他却是觉得自家侄女能在此之前和她打上交道，眼光比他还好！ “季孺人，这是在外地买的一根五十年的野山参，听闻你小儿子读书不错，这是我买的一支狼毫笔，希望你们会喜欢。” 野山参，在后世倒是有不少人工种植的人参，但是营养价值远比不上野山参。 现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人参这种能够吊命的东西也价值不菲。 只要保存得当，可以保存好些年。 狼毫笔更是，文人用的东西，就连书写的纸张都不便宜，更别说文房四宝了。 就原主以前给秦书买的毛笔，还是猪毛做的，都要一百多文，更别说是狼毫了。 “金老爷有心了，东西我收了，礼尚往来，正好我也有个想法” 在季晚晚提了可以设置制度积分销售方式后，金老爷和金掌柜听完更是如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秦书年纪小，低头喝茶吃糕点，时不时看向侃侃而谈的季晚晚，眼中若有所思。 秦雷则是努力分析和思考金掌柜和金老爷的话中之意和神态。 等到说得差不多，季晚晚便不再插嘴，她只是提出了一个思路，具体要怎么执行，还得按照实际情况改变。 不过她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 “金老爷，金掌柜，其实我此次前来，只是一些私事想要询问，这不秋收完了大家也都闲下来，我也得了些赏银。” “正好家里的屋子小了些，就想建个青砖大瓦房，只是对于镇上善于建房和卖青砖的地方不太清楚” “原来是这样，正好我府邸前些日子请人修缮了，待会我让人送季孺人去和建房的人商谈具体建造事宜，卖青砖的窑厂我也熟悉，会给你们最低价。” “有劳金老爷的帮助，下个月的口红和朱颜护肤套装会再添加新的品种。” 金老爷对于季晚晚的上道很满意：“季孺人，我侄女说你前些日子送了她一个叫面膜的东西，这东西是否也能提供售卖？当然，面膜也可以签署分成契约，金家四，你六，可好？” “可以，下月初金老爷可差人来我家取货。” 金老爷让人用马车送他们去找了建房子的队伍，青砖的事情她就不用亲自去了，只要确定好了需要的青砖数量，再去订货就行。 第96章 他完全不怕！ 忙完这些，便到了中午。 三人随意寻了个小饭馆，点了几道菜吃着。 “娘，我真搞不懂，以前我竟然那么喜欢往这里跑，觉得镇上的一个包子都好吃的不行。” “现在再吃，我突然觉得，以前的我可能味觉失灵。” 这些菜，不论荤菜还是素菜，都不如娘和大嫂做得好吃，又贵！ 太不值了！ 秦雷说着，秦书也点了点头，却还是道：“夫子曾教导，勿贪口腹，不过还是家里的好吃。” 季晚晚看不得秦书小小年纪时不时一脸老成的样子。 “勿贪口腹，不过是怕你太过沉迷，导致坏了大事，但其实人生在世，怎么能没点追求？” “有些东西你得尝试过，才能做到抵抗诱惑，而不是连涉足都没有就妄下定义。” 说完，季晚晚又觉得哪里不对，忍不住补充：“当然，犯法的事情和逛青楼除外，这两件事你们不管触碰哪一个，娘就打断你们的腿。” 秦雷：他只对钱感兴趣！ 秦书：女人哪有读书香！ “娘，我们吃完午饭就回去了？” “哪有这么快，我还得去一趟县衙。” “县衙？”秦雷兴奋了，“娘，难道你还是要去和县令大人告一状余虎的事？这样也好，我觉得今天的惩罚太轻了，一百两和发个誓，不伤筋动骨，他怕是不会长记性。” 季晚晚翻了个白眼：“你娘我向来说话算话，余虎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至于会不会长记性，等着看。” 三人到了县衙，也顺利见到了柳县令。 “季孺人，昨日碍于知府大人在，无法感谢，今日季孺人既然来了，本官还得亲自道谢。” 季晚晚却是侧身避过：“县令大人上回已经替百姓道过谢了，都是为了百姓，不必如此。” “不不不，上回是代百姓道谢，这次却是代本官自己道谢。” 若是没有季晚晚的提醒，青山村村长不曾来衙门求见他，哪怕他们同时被托梦，怕是也只会以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也是因此避免了后面的灾祸，让他在清水县的这几年县令生涯中添了一笔不错政绩。 就是站在一旁的师爷也跟着点头，笑容和善。 “此次前来，其实有件事要麻烦县令大人帮助。” 季晚晚将画好的脱粒机图纸递去：“这是大勇给我的脱粒机图纸，不论人力，或是风力、水力都能够带动脱粒，日脱粒几千斤不是问题。” “几千斤？” 柳县令震惊，却也没有质疑过，仔细看起手中的图纸。 就见上边每一部分零件都标注了尺寸，到后面还有个拼接图和脱粒原理。 很快，工匠便被带了来，是镇上最有名，资历最久的工匠，平时衙门有什么朝廷下发或是更新的农具，都是授权给他们制作修复。 工匠本以为是打造寻常农具或是趁着秋收完修复农具。 等听完柳县令的话，再看到手中的图纸，看着看着拿着图纸的手也不由颤抖起来。 柳县令不明所以：“怎么了？可是这图纸哪里不够详细？或是制作困难？” “不是的，”工匠摇摇头，而后却是朝着季晚晚跪了下来，“没想到季孺人竟然能够研制出此等脱粒机，还愿意把这么珍贵的图纸给小人，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他擅长各种工具制作，很多图纸一看，其中的作用就能清楚个七七八八。 脱粒机的图纸他在看完那些部件结构和原理后，脑中也极快的模拟出了制作出来后的样式，让他怎能不激动！ 日脱粒几千斤！ 是否真的这么厉害，具体得做出来才知道，但这图上不论是原理以及部件结构，都巧夺天工。 按照他的预估，哪怕日脱粒没有几千斤，八百斤还是有的。 要知道就是京城都没有这么快速脱粒的脱粒机，一旦他做出来了，此等利国利民的农具，必然会上报到京城里。 至于第一个做出脱粒机工匠的他，必然会被提及，说不定也能有个赏赐。 到时候他就真的祖坟冒青烟了！ 站在一旁的柳县令看着工匠虔诚的朝季晚晚磕头，心里忍不住吐槽。 明明决定让他来造脱粒机的人是自己，怎么现在他却成了旁观者？ 吐槽归吐槽，也不忘记叮嘱：“不知这脱粒机你需要几天完成，若是脱粒机比现在的石磨能脱粒更多更完整，本官定然上报为你们请功。” “小人谢过县令，小人保证三天，不，两天，小人待会回去就立刻带着徒弟赶制，不眠不休也要赶制出来！” “好，那本官就给你两天时间，季孺人，后日试脱谷的时候，还请你一同旁观。” 季晚晚答应下来，见天色不早，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才进家门，就听到两道汪汪声，带着点奶气。 接着，季晚晚便觉得有什么东西叼住了她的裤脚。 低头看去，竟然是一黄一黑两只稍稍比巴掌大一点的小奶狗，怪可爱的。 季晚晚蹲下，抬手托起一只小黄狗，秦书这是提着小黑狗的后脖颈，另一只手忍不住抚了抚它的狗头。 “娘，这不会就是你说的看家护院的狗？” 家里鸡鸭吃的草和虫子都是他早上晨跑后找的，鸡鸭的伙食他也参与过。 在最初被小鸡啄到手背吓到，到现在，他已经能端着一盘食物咯咯咯的召唤鸡鸭大军。 一只小奶狗而已，他完全不怕！ 没等季晚晚回答她，秦云便端着小盆肉汤来了。 “娘，二哥，小四，你们回来了，这两只小狗是石头婶送来的，说是给我们家看家护院。” “看家护院？就它们？”秦书很怀疑，这么小的两只狗，得多久才能长大看家？ 秦风也端着菜走了出来：“石头婶说她回娘家带来的，过几个月养大了就好了。” 看着两只小狗趴在盆边扭着屁股吃被煮的软嫩微化得肉汤，不由笑眯了眼。 “挺好的，正好我们走的时候，县令夫人送了些糕点给我们，待会你送点给他们做回礼。” 第97章 人力脱粒机 村长的效率很快，几乎在第二天镇上的建房队伍来的时候，便已经找好了几个帮工。 帮工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这次的建筑队建造的是青砖大瓦房，他们在旁边帮工不愁学不到更好的技术。 而且上回在山上建造石头房的头天，不仅让他们尽情吃肉，工钱给的也不少。 对于这次能够成为帮工，他们都非常珍惜。 不同于建造石头房，这些人都是镇上来的，一来一往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昨天谈的时候季晚晚答应包他们的午饭。 既然施工队的午饭包了，村里几个帮工的人也没道理不包。 只是加起来约莫三十人，就算她和儿媳妇一起做菜，怕是等不到建房也得累得够呛。 更何况她明天还得去镇上看脱粒机的试运转，便又去找了几个相熟的人。 分别是村长大儿媳、村长媳妇和大牛嫂帮忙做午饭。 “三十人的午饭，也不要求菜色多，分量足就行，每天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每人每天算三十五文，你们的午饭也在其中，馒头管够。” 做菜也是力气活，还有油烟，天气也还是很热，她觉得辛苦程度不比建房的人少。 三人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三十五文一天，还包饭，就是自家男人去镇上找活计，一天都没这么多钱。 听说要建造的屋子多，少说得半个月，也就是说至少能赚五百文！ 比男人赚的都多！ 村里谁不知道大勇媳妇他们家的伙食很好，听着两荤两素，哪怕不要铜板她们也愿意。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秦风也不用去地里，每日去后院看看辣椒的长势，再读读那本手册，然后和弟弟妹妹们时不时去帮忙监工。 季晚晚则是趁着空闲，试着在家制作酒精。 前世，她只以为酒精是用含量不够的酒蒸发水汽提纯得到。 得到系统的酒精配方后，她才知道酒精的提炼有好几种，例如发酵谷物和水果等得到，就像是酿酒一样的过程。 还有就是用含淀粉或糖的物质（如甘蔗渣、玉米）经粉碎、发酵后蒸馏制得，可这个朝代并没有甘蔗和玉米，饴糖也多是用麦芽胚制成。 成本不高，但她没有现成的麦芽胚，要用还得多等几天，便索性用山里的水果发酵了。 终于到了脱粒机试运转的日子，季晚晚这回带着秦风一同前往。 原因是前天回来后，秦风知道她献上了脱粒机图纸，便找到她想要一同看脱粒机。 对于农户的事情，不论是田里的粮食，还是家里养的动物，他都很在意。 这个不论在原主还是在她心里，都是个特别懂事的孩子。 难得有他感兴趣的东西，季晚晚也不会拂了他的意。 到了衙门后院，工匠带着两个徒弟，他们面前放着一个木制的脱粒机，大多数都是木质的，机器里脱粒的工具则是铁制。 三人眼下青黑，看着脱粒机的神色满是狂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在看新婚燕尔的妻子。 “师爷，记录，脱粒开始。” 随着柳县令话音落下，早在一旁准备的下人便将身旁的一袋袋未脱粒的稻谷倒了进去。 没一会，脱粒机下边的口子便掉出了一粒粒完整雪白的稻米。 “快，再倒，继续！” 柳县令指挥着，心里却震惊无比。 二十斤稻谷，倒下去的没多久就能够脱粒，这样算下来，一个时辰怕是都有几百斤。 一天几千斤更是毫无虚言。 工匠做的脱粒机是人力脱粒机，个头不大，长宽差不多有五六十厘米的样子。 在脱粒机倒进去之前，工匠的其中一个小徒弟则是转动脱粒机一侧的手动拉杆。 众人看了半个时辰才停下，师爷则是在一旁拨弄算盘。 “县令大人，我方才也在心里计算了，没错的话半个时辰里一共用了十三袋稻谷，每袋稻谷都是二十斤，一共是二百六十斤，一天的话，大概就是六千二百四十斤。” 学过乘法表的人，要心算出来并不难。 然而她的话，却是让其他人都愣住了。 就连亲手做出脱粒机的工匠都瞪圆了双眼：“六，六千多斤！” 柳县令愣怔过后，下意识看向师爷，却见他手中的笔不知何时掉落在地，连算盘都忘了拨弄。 “师爷，你可算出来了？是季孺人说的数吗？” 师爷回过神，摇了摇头。 柳县令皱了皱眉，还打算说什么，就听师爷道：“回大人，卑职刚算出一共脱粒的稻谷的确是二百六十斤，至于一天能脱粒多少，还在算。” “那好，谨慎起见，还是等师爷复算一遍再行定论。” 季晚晚点点头，没有意见。 耳边传来拨弄算盘的声音，师爷算到最后，眼中越发震惊。 最后，先是看了眼季晚晚，才将目光转向柳县令。 “回大人，卑职已算出，脱粒机一天能过脱粒的数为六千二百四十斤，与季孺人所算分毫不差。” 一时间，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只是不知道震惊于一个小小的脱粒机能够日脱粒六千多斤，还是震惊于季孺人不过几息就能将结果心算正确。 “季孺人，你又一次立功了，我立刻修书一封，亲自带着脱粒机去找知府大人，只是不知你这图纸要卖多少银两？” 哪怕柳县令不是个商人，在他看来，这种利国利民的东西，献给朝廷，再由工匠制作推广，已经是朝廷占了大便宜，所以在价钱上可不能亏待了。 纵观历朝历代，每发明出一种利于农事的工具，皇帝都会大肆嘉奖，而图纸的制作名字以及制作方式都会由发明之人掌握。 即每做出一件工具，就得付一次钱。 这脱粒机的出现，能够大大节省不少人力，须知以往为了脱谷，总要大量的人力，花费不少时间才行。 这台脱粒机，成本不高，需要的人力也不多，又小巧方便运输，绝对能够省下大量的劳动力。 他想问季孺人这款脱粒机是想要直接买断还是收制作费的方式收取。 第98章 生日 “县令大人，脱粒机的图纸，我愿意分文不取。” “季孺人，你不必” “大人，我虽是寡妇，可身为宁国人，无法如男儿一样上战场保家卫国，也想为宁国做些什么。” 不管内心怎么想，表面话得说得漂亮。 分文不取听起来的确是她亏了，却别忘了，有时候不要钱的才是最贵的。 她的名字才刚在京城，在皇上面前挂了个号，有个印象。 她绝不会让这个名字冷下来被遗忘。 脱粒机是一个再次加深印象的好机会。 更何况，她说不要钱皇帝就真的不赏赐吗？ 那以后还会有人发明创新吗？ 朝廷也没脸真的白嫖？ 柳县令却是大为感动：“没想到季孺人一介妇人，却如此挂怀百姓，感念君恩，本官定然会为你请功。” 要的就是这句，季晚晚面上却换上了受宠若惊。 “我不敢居功，这脱粒机图纸是大勇给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脱粒机的事情告一段落，柳县令又让工匠他们尽快再做出一台，已经做好的他得带去给知府看，再由知府上奏。 官场上，如非重大紧急的事情，否则越级上报则是大忌，有不把上司放在眼里的嫌疑，穿小鞋都算不错了。 季晚晚告辞离开后，便去找了镇上的木匠。 之前木匠按照季晚晚设计的口红模具，让他记住了季晚晚。 所以这次听到季晚晚又要订货忙一口答应下来，就希望她再设计出点什么大开眼界的东西。 面膜罐她打算买瓷器装着，毕竟朱颜的精油和纯露都是专程设计的花纹瓷器罐子，所以这方面还是得同意一下。 酒精的话她就买寻常的陶罐就行了，她不打算用酒精卖大钱。 这次来找木匠，其实是想要定制一批家具。 季晚晚把画的图纸给木匠，在旁解说起来。 “这是晾衣架，我家人口多，先做一百个，这个是衣柜，一些大的衣裳可以挂起来” 不只是衣柜，还有旋转书架、厨房旋转置物架对木匠来说都是新奇东西。 有雕花的椅子倒是不算什么，但是躺在上边就能晃动的摇椅就神奇了！ 还有那个能转动的桌面，一大桌人吃饭的时候，吃不到对面的菜，若是用这个桌子，就可以把对面的菜转到自己面前，大家都能吃到了。 除了摇椅两个和一个移动大圆桌外，其他配置都是五份，这可是个大工程！ 木匠颤抖的保证：“你放心，我保证一个月内全做好，还亲自让人送去青山村，家具我都不要钱，只希望你以后还有什么木制的东西，就来找我。” “没问题。” “那你这几种家具的做法可否卖给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少了你的银子。” 虽说画出来新颖，但有经验的木匠多看几眼，就能做出来。 季晚晚也没想着只许自家用，如果能推广开来，让大家的生活都更方便，自然最好。 “除了衣架的设计不要钱之外，其他的就算二两一个。” 二两银子对于土里刨食的农户来说是很多，但对于镇上有手艺的人来说倒不算太多。 尤其是她面前的木匠是镇上口碑不错，手艺也不错老工匠，做一件大衣柜都得几百文，几两银子而已也不过一两个月挣到的银钱。 于是乎，木匠爽快的付了八两银子买下旋转餐桌、摇椅、衣柜还有旋转书架的所有权。 出来定制家具，不但没有花钱，反倒还赚了一笔，季晚晚很满意。 九月底，天气难得凉爽下来，厚厚的云层挡住耀眼的阳光，也隔绝了炙热的温度。 季晚晚他们吃完早饭却是忙碌起来。 因为今天是三女儿秦云的生日。 自从丈夫去世后，原主心里只在乎秦书这个最小又聪慧的儿子，对其他子女毫不关心，更别说过生日了。 从昨天起，季晚晚便和秦云打了招呼，说要给她办个小小的生辰宴，让她可以请村里玩得好的小伙伴吃午饭。 所以吃完早饭，就让秦云出去和小伙伴玩了。 她还专程给秦云做了个斜跨的单肩小布包，针脚算不上多细腻，比不上绣坊的绣娘。 却胜在口袋多，从肩膀到布包连接处绣了好些可爱的卡通动物形象。 此刻秦云背着背包，里边有炸小麻花、猪肉脯、还有炒制的兰花豆、麦芽糖、和瓜子几种零嘴，每一层都是鼓鼓囊囊的，用不同油纸包着，干净又卫生。 秦云一边吃着，一边去找小芳。 从娘教村里人吃炸蝗虫之后，她时常出门兜里都会带着炸蝗虫当零嘴，又香又酥脆。 许多吃过的孩子就跟在她后边，渐渐地她的朋友也多了起来。 别看她十三岁，在古代的农户人家，算是不小了。 可季晚晚却觉得孩子还小，一直懂事的分担家务，平日里也不争不抢太过老成，便引导她释放天性。 多点朋友怎么了？ 爱吃零嘴怎么了？ 又不碍着谁，她就喜欢自家小姑娘软软娇娇，爱笑爱闹的样子。 秦云带着小芳一家家去那些玩得好的小伙伴家里邀请他们参加生辰宴，那些孩子的父母知道后，不仅赞成，甚至还给了回礼。 有自己舍不得吃得小袋面粉，还有家里做的馒头等等，不一而足，却都满含心意。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秦云带着一票小伙伴来了。 其实她也很好奇，娘说的生辰宴是怎样的，以往就是小弟生日，娘也不过是煮一碗长寿面，卧个蛋，再加一个大鸡腿。 如果是这样，她觉得也挺不错的。 却不想，回来后看到桌子上一个大大的，三层东西，疑惑了。 周围还有各式各样的小吃，都是她没见过的。 “你们别愣着，今天阿云是寿星，带着你的小伙伴都坐下，唱完生日歌再分蛋糕。” 是的，在饭桌正中间的三层高的东西，正是她兑换出来的三层奶油蛋糕。 至于其他的食物，就是她和家里人一同做的。 一群小家伙规规矩矩的坐着，季晚晚带领着大家唱着生日歌。 在古人看来，生日点蜡烛有些晦气，再加上三层高的蛋糕点上蜡烛也不方便吹，这项环节就取消。 让秦云默默许了个愿，便开始给他们分蛋糕。 季晚晚买的是水果奶油蛋糕，怕大家会觉得腻，还配了不少小零食。” 喝的有奶茶，还有果汁和酸梅汤。 吃的则是有炸鸡、马蹄糕、枣泥糕、红豆糕、蛋黄酥、脆皮炸鲜奶、焦糖布丁和秦云包里的那几种小点心。 怕孩子们吃不饱，还做了葱油饼、奶黄包和凉面几种主食，有她从商城买的，但大部分是自家做的。 主食还没吃上，孩子们便被那些糕点零食给撑得肚圆。 还有许多东西没吃完，好在季晚晚猜到这种情况，用纸盒给前来参加的孩子们都打包带回去。 第99章 火锅 晚上，他们一家人则是围在桌边吃火锅。 锅子是她找工匠打造的，就像后世的铜制火锅炉一样，下边有个小小的酒精加热槽，不需要加热的时候扣上金属盖，没一会火就熄灭了。 吃火锅，怎能没有肥牛卷？ 季晚晚从系统兑了三盒出来，还有牛百叶。 蔬菜什么的家里有，还有鸭肠、鸡脚、鸭胗、黄喉、羊肉、鹌鹑蛋、虾等，她还和家里人一同做了鱼丸，肉肠。 火锅做成两种样式，锅底选的菌菇与麻辣锅。 家里人第一次吃火锅，看到一盘盘新鲜却都是生的菜，不由愣了。 “娘，这火锅，是要怎么个吃法？” 在季晚晚的演示下，大家也跟着做。 到最后，大家都被这吃法征服，争抢着做那个下菜之人。 吃完后，季晚晚便将她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 “阿云，这个玉如意吊坠，愿你以后事事如意，事事顺心，做快乐的自己。” “谢谢娘。” “来，这是大哥大嫂准备给你的一个手链，大嫂给你系上。”手链上三个小巧的银铃铛，走路的时候手臂挥动能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哥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我看你总是试着做脂粉需要瓶瓶罐罐，挑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够你用好些时候了。” “三姐，我也给你买了礼物，是一双绣花鞋，摊主说这是镇上姑娘们最时兴的蝴蝶飞舞绣纹。” “嗯，我很喜欢。” 双手抱着大家送的东西，此刻的秦云只觉得自己幸福的像在云端。 后面的日子，季晚晚是彻底闲下来了。 每天上午有空了就蒸馏纯露和精油，东西摆置好了，计算好时间就可以做别的事情，盯梢的事交给秦云这个小丫头就可以。 口红的制作她交给了秦云，面膜的制作就大家一起帮忙。 较为繁琐的就是包装了。 好在她是走的高端路线，而不是大量销售，否则怕是得和之前卖凉糕一样，每天得花大量时间，闲不得空。 村里倒是有件有趣的事，金虎在发誓完几天后的一个早上，跪在了他们家门口。 不断磕头求饶，求秦大勇在天之灵原谅他，不要日日夜夜去找他让他做噩梦了。 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村民们不但不觉得可怜，路过的时候反倒幸灾乐祸的说一句活该。 要是以往，小心眼的他定然会和那人开口辱骂，甚至去对方菜园里祸害一番才种下去的菜苗。 这次确实老老实实，甚至有异性路过的时候，他还主动避开，唯恐沾染了什么一般。 只有他知道，日夜做噩梦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发现就算去镇上偷看女人洗澡，或是去花楼，都从来没有反应过。 让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发的誓言，怕是真的要后继无人了。 为此，他娘好不容易给他打听到的黄土村一户遭了蝗灾，答应用粮食就把女儿嫁来的人家也给拒绝了。 他都起不来了，娶媳妇有什么用？ 告诉所有人他无能吗？ 家里人和季晚晚一样不是个圣母心泛滥的人，对于他的祈求，各个装着无辜。 “我爹可是神仙，你见过哪个神仙那么无聊的天天找你一个无赖，还入你梦？”秦雷嗤之以鼻。 金虎摇摇头，他连神仙都没见过，哪知道神仙忙不忙，无不无聊？ 但这话他不敢说，只能不住地磕头求饶。 金虎娘得到消息跑来，看到宝贝儿子卑微的对他人下跪，对方还敢讽刺他，自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别得意，神仙了不起，我待会就去庙里，到观音娘娘面前告他一状，我不信他还能打的过观音佛祖。” “虎子，不就是做噩梦嘛，娘待会找个大夫，听说镇上的人睡不好都会找大夫开什么安神茶，到时候你喝了就不会做噩梦了。” 面对要拉着他起身的猪队友，金虎直接甩开他的手：“娘，你不懂，安神茶没用的！” “你都还没喝怎么就知道没用！” “娘，你你要真的是我娘，就跟着我一起磕头，让他们帮我劝劝秦大勇，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不然我再赔一百文给你们？” “一百文？凭什么，我不同意，上次我棺材本都全给你换赌债赔钱了，我可没有一百文了。”金虎娘一听就炸了。 秦风冷着脸：“誓是你发的，自食恶果只能怪你自己，我们帮不了你。” 秦风说完，越过他去了对面监工。 之后金虎眼下青黑越来越多，也找来过几次，直到某天晚上又一次被套麻袋打了一顿，便再也没来了。 青砖大瓦房也一点点建成。 上梁的这一天，镇上一辆辆马车驶来，后边还有牛车以及人力推的大板车。 看着上边用绳子牢牢捆住的家具，村里人都震惊了。 “那些绑着的是什么东西？我就只能认出桌椅，那椅子不但有靠背，还有雕花，得花不老少钱？” “听说员外老爷家里就是用的雕花桌椅。” “我也看不明白，待会问问秦风娘。” 随着一件件家具被送到屋子里摆放好，村里人便都围着问了起来。 几个孩子也满是好奇，季晚晚便简单讲说了起来。 “秦风娘，你家不是只有秦书读书吗？怎么你家里每个孩子屋子里都有什么移动书架？” “我们家每个孩子都认字，哪怕是女子的阿云和秋娘现在也认识不少字，看寻常启蒙书籍也没什么问题。” “读书不一定是要考功名的，读书使人明辨是非，不容易被人糊弄，哄骗，所以我要求孩子们时常读书学习，开阔眼界。” 例如秦风，自从接手辣椒种子之后，季晚晚发现他在种田方面特别上心，去镇上的时候还给他带了几本空白的装订册子。 秦风就用那个册子每天画图，再在下面用文字的方式记录辣椒的成长周期，需要的温度，适合的浇水量等等。 季晚晚想着，宁国的粮食产量太低，可以的话她打算先兑换一些产量高的作物自家先种一批，然后再上报推广。 就像是红薯，土豆以及玉米等，现在还不到播种的时候，她打算再过段时间。 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受秦风的影响，现在秦雷和秦云也喜欢在空白本子上记录。 秦雷记录的是他对于察言观色，以及谈判技巧的发现和心得。 秦云则是记录护肤品的制作方法以及功效，还有就是不同样貌的人对于妆造上的不同手法心得等。 第100章 接旨 按照村里的习俗，上梁完后，要请村里人吃乔迁饭，暖新居，说是更有人气，不易招惹邪祟。 季晚晚早就准备好饭菜，除了那些建房的人们，还有村里好些人，大家便自发的从家中家中借了好些桌子放在院子里。 也好在新居的院子够大，即便人数众多也并不显拥挤。 看着一道道泛着油光，甚至大多他们没见过却莫名看一眼就觉得好吃的菜色上来，众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就在他们准备开吃的时候，有人敲响了家门。 “圣上有旨意，季孺人接旨。” 圣上？ 接旨？ 这熟悉的话语，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就见门口郝然站着穿着官服的柳县令还有一个脸色白净，胳膊上挎着个拂尘，双手捧着一个明黄的锦盒。 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村民们，没有任何犹豫的齐齐走到门口跪了下来。 季晚晚也带着孩子和村长走到人群最前面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深闻季孺人心系百姓，为国为民，更是献上日脱粒机，可日脱粒近万斤，利国利民，特此擢升为七品孺人，并赏赐白银千两，绸缎” 这次的赏赐比之前更为丰厚，除了银子和绸缎外，其中更是有一套玛瑙头面和文房四宝。 接过旨后，秦风和郑秋娘把赏赐的东西收了起来，柳县令这才介绍起念圣旨之人。 “季孺人，这位是胡公公，徐公公的干爹正是伺候圣上的徐公公。” 竟然是京中来的人，还是皇上跟前伺候徐公公的干儿子。 季晚晚不敢怠慢，忙出言挽留。 “胡公公舟车劳顿辛苦了，今日正好是我家乔迁宴，可否请胡公公和县令大人一同用饭？” “正巧我家大郎发现并培育出了一种新作物，晚些也好准备准备让胡公公带回京中交由户部培育。” 胡公公本想拒绝，听到这话便答应了下来， 二人身份特殊，自然是坐在旋转桌子的主桌。 “乡村人家，粗茶淡饭，还望二位万勿介怀。” “饭菜虽比不上御膳房精致，却也别有滋味，倒是让杂家刮目相看了。” 一路走来看到沿路其他村的村民，胡公公本以为都是些没什么油水的素菜，没想到有荤有素，看起来还真让人胃口大开。 吃完饭，秦风也已经把成熟晒干后的辣椒子包好，还把这些时日观察和培育的心得誊抄在纸上一并装起交给胡公公。 胡公公却是说起另外一件事。 “季孺人，圣上看过梁知府和柳县令的书信，听闻你已故夫君送了你几样神物，很是感兴趣，不知杂家可否瞧瞧？” “自然，胡公公请稍等，东西在我房中，我这就去拿来。” 秦雷端上自家制作的花茶，退到一边。 季晚晚早在柳县令看过那些东西之后，便猜到会有这天。 本来她还疑惑不过擢升为七品而已，为什么京中会亲自派人来，原来是因为那几样东西。 季晚晚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手电筒、电击棒以及智能红外夜视仪一起放在托盘上端了出来。 “胡公公，就是这三样东西，手电筒和夜视仪更适合在昏暗的屋内尝试，电击棒倒是可以先行尝试” 在季晚晚的详细教学下，胡公公饶有兴致的尝试了第一档，至于第二档则是让人随意选了院中的一只鸡尝试。 见到扑腾的鸡没了动静，然后醒来继续茫然走着，不由乐了。 “柳县令，杂家记得你那牢中还有将要处斩的罪人，这第三档不若待会找他们尝试一番，到时候杂家确定了这三挡的厉害之处，也好据实回禀陛下，” 柳县令欣然答应，反正人都要死了，这点人权自然是没有的。 更何况季晚晚曾说过，电击棒的第三档也死不了人，不影响行刑。 而后，胡公公又去了堂屋，季晚晚贴心的关了门窗，又让人把仓库里没用的布匹遮住外边纸糊的门窗部分，里边这才暗了不少。 在见识过三种神奇的东西后，胡公公满是惊奇。 “果然是神物，季孺人，圣上也很好奇” “这等神物，夫君当初给了两份，说有一份理应献给圣上，只是我身份低微，现在遇到胡公公好心，还得劳烦胡公公代为转交。” 这种神奇的东西，寻常人肯献上一个怕是就会让龙颜大悦，季孺人送上三个，他自然很满意。 再说圣上也只是好奇，听说季孺人的夫君成了神仙，人家庇护自己妻儿留一份也在情理之中。 送别胡公公和柳县令后，没多久村里其他人也陆续来送东西道喜。 上一次季晚晚是被封为八品，这次直接提升为七品。 要知道县令大人也是七品，这相当于和县令大人同品级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即便同为七品，她和县令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县令为一县之长，有品级有兵力有实权，自己只是个拿俸禄的，自然是比不了。 一顿饭众人吃的心满意足，想起村里那三家没有被秦家邀请的人家，更是忍不住幸灾乐祸。 那三家就是金虎、陈光宗和赵有金三家。 蝗灾过后，陈光宗和赵有金两家人彻底闹掰了。 虽说被村长警告过后没敢再动手，但村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家媳妇每次遇上都是各种阴阳讽刺，不然就是互相诅咒对方。 总之他们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恶毒得不行。 两家因为当初各种阻拦季晚晚提出收粮的意见，在粮食被啃食后还想要讹季晚晚赔偿未果后，便被她拉入了黑名单。 金虎就更不用说了，没收到他们家的邀请反倒松了口气，好不容易不再做噩梦，现在依旧不举，他怕再出现会迎来更可怕的事情。 乔迁宴吃完，村里人都自发的帮着收拾碗筷打扫卫生。 宴席上没吃完的菜季晚晚也都让他们带回家。 在村里人眼里，可没有什么剩菜之分，他们只知道凡是粮食都不能浪费。 更何况，谁家的剩菜有鱼有肉，有鸡有鸭的？ 送走村民后，季晚晚便把皇上赏赐的头面送给大儿媳，另外还有库房的钥匙。 第101章 请县令大人帮忙 “秋娘，你身为长媳，这段时间你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以后家用库房什么的都由你来保管。” 那一千两银子季晚晚也给了她，手里则是留了几百两备用。 “娘，这太贵重了” “没关系，这才哪到哪？我们家以后会越来越好，若是小四以后真的当官，或是娘的品级高升，也会越来越忙，你从现在练手掌家，以后家里银两越来越多，就会越发得心应手。” 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总比一蹴而就的好。 郑秋娘没有再推拒，心里却是越发感动，暗下决心以后更要好好伺候婆婆。 一心想做甩手掌柜的季晚晚，完全没想到因此收获了一个死忠粉。 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回去午睡，目光瞥见秦书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季晚晚皱眉，朝他招了招手：“小四，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娘说？” 秦书大步走到她面前，却是低下头，双手扭捏的抓着袖口，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娘，圣上赏赐的头面你给了大嫂，是不是还忘了文房四宝？” 原来如此，他这是想要那套赏赐的文房四宝。 上回金老爷送的狼毫笔，季晚晚回来后给了秦书。 没想到这次他又看上了文房四宝。 季晚晚想都没想的拒绝：“那套文房四宝我要用，你就别想了。” 秦书一愣：“娘，您，您要用？” “怎么？不可以吗？”看着小儿子脸色苍白，眼中有些委屈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小四，你要知道，许多事情，与其期盼别人给予或赠予，倒不如凭借自己努力得到，才是最踏实的。” 秦书这孩子，比起最开始的自私自利要好了不少。 这段时间和家里人一起跑步，教认字，都没有不耐烦，反倒和睦起来。 不过他心里还是会有一种认知，就是他是家中读书之人，所以与学识有关的东西必然是给他的。 季晚晚觉得，除非你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并且别人抢不走的才是理所当然。 至于适合自己却又不是自己的东西，哪来的理所当然？ 见他低头不语，季晚晚硬下心肠。 “就像是你寻求别人的帮助，哪怕是你最好的朋友，甚至亲人，也有资格拒绝，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总之你好好想想。” 依赖他人，哪有自己凭实力争取香？ 秦书抬头，眼中迷茫少了些许：“娘，等我考取功名，我也一定会比娘更厉害，到时候我也会得到很多很多赏赐！” 童言童语，却并不失坚毅。 “嗯，娘相信你。” 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家里的秋衣也全都做好了。 村里不少人也开始频繁去镇上卖鸡蛋，还有不少年轻小伙去找活干。 想要赚点铜板好过个肥年。 两座山上的移栽的花骨朵也慢慢开始舒展，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眼看着明天就要立冬了，就连平日抠搜的村民们都开始买肉腌制了，他们家自然也不例外。 说起腊肉，季晚晚不由得想到了灌香肠，还有咸蛋皮蛋。 正好一起准备上！ 季晚晚直接大手一挥，买了半扇猪，腊肉和香肠在院子里挂得满满当当。 除此之外，她还买了鱼，还把杀了几只鸡鸭，用来制作酒糟鱼、腊鱼以及腊鸡腊鸭。 同时，估摸着土豆和红薯叶也差不多要播种，季晚晚便兑换了土豆和红薯种。 也许红薯和土豆不仅是这个世界没有，一旦种植推广，也势必会对这个世界贫瘠的粮食收成有所改变，一斤要一百积分。 按照系统所说，差不多一亩地要二十到五十斤的样子，季晚晚便各兑了三十斤。 没想到的是，系统还附带种植发苗的说明书，还写了成熟标志。 至于种植过程的内容却是没有，想来是需要自我摸索。 她曾在早上散步的时候，听邻居老奶奶不怎么在意的说过，红薯土豆种在地里也不需要太精细的打理，产量就很高。 是真是假她不清楚，只是把那些东西交给秦风，让他来决定。 种田这事，季晚晚向来是觉得家里的活要互相分担。 区区两亩地，一家五口人还是小意思的。 于是等到育苗后，众人便一同下地播种。 村里人这时候也多多少少会种植一些小麦或是蔬菜，只以为他们也是如此，也没在意。 直到后来地里发芽长出的叶片，才让一些人注意起来。 大牛嫂和她唠嗑的时候就曾问过她种的是什么，她暂时不想引起太多关注，便囫囵说在镇上一个游商手里买的南方蔬菜，打算自家种着试试。 他们这不南不北的，倒是也能种南方的粮食，但产量自然比不上那边气候更加适宜。 在种植完后，季晚晚寻思着最近清闲下来了，许多田地都得等到来年春天播种，倒是不那么需要人手了。 正好没多久就要过年了，柳县令几次三番帮忙，也从未贪功。 身为同品级，以后必然还会有其他接触，季晚晚也想送点东西表达谢意。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件事想要请柳县令帮忙。 求人办事，自然不能空手，送礼方面也有一定的讲究。 既不能太贵重，怕有贿赂之嫌疑，也不能太廉价，否则会让人觉得轻视。 季晚晚想了想，便从系统兑了两本书，一本是名字就觉得贴切，另一本是讲述蝗灾的。 翻看了下内容，觉得还算适合县令身份的人，又带上晒得差不多的自制香肠、咸蛋和皮蛋登门了。 柳县令听说她拜访，很快便来了，以为有什么重要事情。 “我此次来，并非有什么重要事情，只是想感谢县令大人几次信任和为了百姓付出，特此带了些自家做的东西，不值几个钱，还让县令大人能笑纳。” “季孺人不必拘礼，你我同为七品，说来本官也受了知府大人和圣上的嘉奖，倒是本官要谢谢你。” 客套完，季晚晚便故作为难的说明真正来意。 “其实我还有件事要请县令大人帮忙。” 柳县令微微皱起眉头，他最不喜官场上有人送礼‘帮忙’，但想着季晚晚的为人，也没有直接拒绝：“季孺人请说。” 第102章 拯救吴捕快 “我的小儿子秦书，原本在镇上的一个老先生那读书，但老先生年迈，在几个月前因身体原因不再教书。” “镇上最好的书院要数青山书院，我多番打听才知道，要进入青山书院须得有相熟之人引荐，我们这么多年在村子里老老实实种地，镇上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 “这是我小儿子平日的课业，他虽然才八岁，却也已经考上童生，我也知道要入青山书院被引荐后需要需要测试是否符合资格才会录取，若是他没有这个本事，我也好趁早死心为他另则书院。” 原来不是要走后门。 相比普通农户人家，能有眼界有毅力供孩子读书考童生，已是难能可贵。 何况只是引荐一番，对他来说算不上难事。 柳县令还是接过秦书的课业看了起来，越看越是忍不住点头。 “没想到秦书小小年纪，字却是不错，虽少了些劲气，但假以时日必然不差，我家那小子八岁还只会上树抓鸟。” “大人的孩子心性开朗跳脱，更容易和周围人打成一片，到时比我家那小子整日闷葫芦的好多了。” “行，本官答应帮你引荐，明日便带你儿子来他们测试。” 季晚晚一喜：“谢过大人，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今年渝州百姓不至于颗粒无收，能安心过年离不开大人的努力，正好我这也有两本书想要献给大人，以作为年礼，还望大人不要嫌弃。” 柳县令没太在意，他本就是爱书之人。 每次书斋进了新书他都会买上几本，多年来家里的书怕是都快赶上书斋了。 他自认在清水县，除去画本子或女子读物，应当没有他未读过的。 可当看到季晚晚递来的两本书，不由愣了。 “《荒政辑要》、《捕蝗要诀》，这两本是什么书？本官怎么从未听过？” 一看书的作者是佚名，更让他惊讶。 “这个是上回大人带人赶到，押送马匪离开后夫君给我的，说大人是为国为民的好官，让我转交给大人，所以我这是借花献佛。” 又是借花献佛，又是年礼，柳县令的确不好拒绝。 更何况这是人家亡夫的心意，他不接受也不好。 就说胡公公带走的新物种辣椒以及那三样神器，他预感以后和季孺人还会继续打交道，便也收下了。 “既然是年礼，自然应该礼尚往来，季孺人的东西我收下了，我送的东西，季孺人也不要推拒。” 离开的时候，柳县令让他夫人送了一本书说是柳县令书房内一本孤本的拓本以及一些镇上没有的瓜果。 也许他们有特殊的渠道，再者清水县就有个码头，南来北往的人算不上太多，但也偶尔会有游商运送其他城镇的东西路过。 这个时候就能买到些稀奇吃用的东西，只不过价格不低。 县令夫人送的水果有葡萄和橘子，让她很是惊喜。 她正想吃葡萄，只不过清水县并没有卖葡萄的，她还想着要不要也从系统兑换点葡萄，结果还没付诸行动就见到了。 正好她觉得新家的院子里有些空，搭个葡萄藤，到时候再种点果树就更完美了。 隔天，季晚晚带上秦书直奔青山书院。 昨天，他知道季晚晚去找柳县令推荐，让他有了能够参加青山书院入学考的时候，高兴的跳了起来。 这不，今天一早他就早早起来，跑完步喂完鸡鸭和猪，嗯，还有小黄小黑，他就在门外乖乖等着季晚晚起身。 是的，秦风在看了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手册》后，在建新家的时候，要求她再规划一个小小的猪圈，于是季晚晚便安排在了距离房间最远的某个角落。 还养了两头猪，都交给秦风照顾，秦书则是负责早上的猪食。 牛车晃晃悠悠的行驶着，季晚晚习惯性的闭目休息，而后调出系统。 就像是当代年轻人，休闲的时候，不少人喜欢浏览购物网站，却不一定会买。 可能只是加加购物车，可能只是打发打发时间。 季晚晚也是如此。 自从上个任务完成后，季晚晚就变成早晚都要看一次，就怕再发布什么限时任务没有及时看到。 正巧，许久没有发布的任务再一次出现了。 【任务：拯救吴捕快，任务奖励25积分，车厘子10斤，哈密瓜10斤】 车厘子！ 哈密瓜！ 都是她爱吃的！ 可以说，她觉得这次的奖励是最实在最诱人的！ 只是吴捕快是谁？ 衙门里那么多捕快，她也不是谁都认识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今天也要去衙门，小四测试的时候，她可以找师爷打探打探。 到了衙门，柳县令身旁跟着一个看起来很有诗书气的老者。 经过介绍，才知道他是青山书院的院长。 院长拿了一份长纸张给秦书测试，听说是昨天临时选了几个题目。 看着秦书奋笔疾书的样子，应该问题不大，季晚晚便寻思着该怎么把话题转到吴捕快身上。 不想下人匆匆来报：“大人，门外有人求见，是吴捕快的夫人，说吴捕快不行了，求大人找个大夫。” 在场之人听得都是一惊，柳县令更是笑意荡然无存。 “快把人带进来。” 季晚晚好奇小声问师爷：“吴捕快怎么了？为什么说快不行了？” “吴捕快几天前捉拿两个赌坊打手的时候，不料对持刀反抗，受了伤。” “本以为包扎好止血就没事了，谁想第二天就发热，伤口也溃烂流脓，人一直没有意识，县令大人便请了个大夫为他诊治，还让他在家修养几天，谁想” 谁想伤不但没好，反倒人快没了。 季晚晚却是心中一动，伤口溃烂流脓，发热，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伤口发炎感染？ 想到这些日子她提炼的酒精，季晚晚心里大致有了方向。 很快，下人便带着吴捕快走了来。 一见到柳县令，女人便跪下，泪流不止的恳求：“大人，我家老吴快不行了，求县令大人救救他。” “来人，去将镇上最好的大夫请来，本官随你一同去看看吴捕快。” 第103章 打算怎么做？ “大人，我可否同去？也许能帮上忙？” 柳县令顿了顿脚步，本要拒绝，又想起季晚晚能拿出神器，说不定也会有什么灵丹妙药。 还吩咐师爷留下，等秦书写完后让人送他回去。 季晚晚跟着县令他们一行人到了吴捕快的住处，是一个很干净整洁的小院。 院子里坐着一个眼眶红红，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侧还牵着个三四岁正掉眼泪的小姑娘。 看到人来了，少年急忙牵着妹妹迎了上来：“娘，大夫请来了吗？” 女子抚了抚二人的脑袋，到：“快来见过县令大人，县令大人答应给你爹请清水县最好的大夫来。” 少年上前想要作揖，却被柳县令打断了。 “不必多礼，本官先去看看你爹如何了，你带路。” 少年将妹妹的手递给女人，在前边带路。 季晚晚跟在后边进了屋，就见吴捕快的床前还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背对着他们抬手抹泪。 “阿奶，县令大人来了。” 老妇人一惊，急忙起身就要行礼，也被柳县令阻止了。 他们这才看清吴捕快的样子，嘴唇干裂发白，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嘴里无意识的在喃喃着什么。 柳县令叫了他两声，见他没有意识，便凑近。 只听到‘别跑’‘幸不辱命’几个字，眼中满是动容，不由得催促起身后跟来的随从。 “去门外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随从转身快步离开。 季晚晚上前看了眼，见薄被盖在他肩膀部位，根本看不到伤口，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说吴捕快受伤口伤口化脓发热，我能看看伤口吗？” 柳县令听了，忙介绍起她：“这位是季孺人，听说吴捕快受伤，特随本官来探望。” 吴捕快的老娘没想到季晚晚竟然就是最近镇上议论纷纷的季孺人，听后更是感动。 “我儿伤口太吓人，恐吓到季孺人。” “无妨，我也知道一些伤口处理之法，多个人看看也许能多个主意。” 之前请了两个大夫看了，都说没办法，得靠她儿子自己扛。 季孺人又不是大夫，自然没抱什么希望。 想着季孺人一片好心，也便没在拒绝，便将盖着的薄被微微掀开一角。 “嘶怎会这般严重！”柳县令不可置信。 季晚晚也不由得震惊，就见吴捕快的伤从右肩胛快到心口处，一条差不多有十厘米长的伤口皮肉外翻。 看得出伤口很深，外翻的皮肉泛白，伤口周围已经有着脓水，其中还混着点点殷红，恐怖非常。 被子被揭开，屋内本来有些怪怪的味道更浓郁了，让人有些忍不住反胃。 吴捕快老娘自然也闻到了，见他们似是被吓到，怕冲撞了他们，便又捏着被角想要盖上。 就在这时，脚步声匆匆走来，伴随着随从的声音传来。 “大人，杏林堂大夫来了。” 杏林堂，是镇上最大的一家医馆，诊费至少都是一两银子起步，服务的都是有钱人家。 不过人家有资本，里边的大夫医术好，名气也不错，堪比后世的私立医院。 来者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大夫，老大夫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个背着木匣子的少年。 众人自觉站在两旁，给他让开一条道。 大夫应当是见过县令的，走到近前脚步一顿，也准备行礼：“草民见过” “不必虚礼，先救人！” 大夫点点头走近床畔，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忍不住抬起头吩咐：“把窗户和门都打开，通通风。” 季晚晚心里忍不住点头，不愧是医术高明的大夫，知道关闭门窗闷着，反倒容易滋生细菌。 县令忍不住问道：“大夫，他的伤可有办法？” 大夫抚了抚吴捕快的额头，脸色严肃的摇了摇头：“太晚了，若是早几天，还能用烙铁烫伤口，还能有活命的机会，现在太晚了。” 大夫起身正要告辞，却不想一道女声响起。 “县令大人，既然大夫也没有好的办法，不如试试我的办法。” 季晚晚突然出声，不由让众人都看了过来。 大夫更是忍不住皱眉：“这位夫人，伤者受伤太严重，正是虚弱之时，不可胡乱尝试。” “既然已经没了办法，与其看着人就此没了，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季晚晚对付马匪的那些东西村民知道一些，村长知道，县令知道，梁知府知道，其他人知道的不多。 但见她目光笃定，柳县令忍不住问道：“季孺人打算怎么做？” 难道是直接拿出什么灵丹妙药？ 季孺人？ 大夫一惊，这些时日圣上连续下两道圣旨给青山村季孺人，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不由顿住脚步，也想听听这位奇女子能说出什么办法。 “首先吴捕快伤口处的烂肉得剜去，脓血也得用清洗，还有得在屋内烧醋杀菌。” “剜肉？”吴捕快老娘脸色一白，“季孺人，我儿已经够痛苦了，再这般岂不是要疼死他？” 季晚晚却是指了指他的伤口：“吴大娘，我猜想吴捕快一开始的伤口，必然没有这般严重，也没有溃烂，而他发烧的时候伤口应当已经开始溃烂，现在更是越来越严重，是也不是？” 吴大娘没想到她只看一眼伤口就这么清楚，眼含希冀的点点头：“是，季孺人，您是否真的有办法救我儿？” “只要按我说的做，他就有机会活下来。” 话她是不会说死的，毕竟她不是专业大夫，也没有什么仪器监测，但却给了他们希望。 说完，季晚晚不由看向大夫：“我农户人家手里没个轻重，可否请大夫动手剜去烂肉？” 大夫见她如此笃定，他当大夫以来，也见过不少受伤严重因为伤口溃烂发炎而没命的。 因此他更为好奇，这位季孺人的方法，便答应了下来。 “若是季孺人真的能够救回此人，此次看诊杏林堂不但分文不收，后期他养伤这段时间需要的药材，杏林堂也全权承担。” 柳县令没有迟疑的吩咐随从去买醋。 没一会，烈酒和醋便买来了，随从还贴心的买了一个小小的炉灶，方便室内烧醋。 第104章 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大夫让人半扶起吴捕快，从木匣子里拿出一把小刀就准备朝伤口而去。 “等等！”季晚晚突然出声，不由让众人都看了过来。 她也不多话，忙快步走去，拿起桌旁的蜡烛走了过去。 “大夫，刀最好在火上烧灼一番，不然表面有细小灰尘对伤口不利。” 大夫一听，觉得有理，毕竟他现在年纪大了，眼睛也没以前那么好。 万一刀上真的有灰尘，他怕是也不一定能看到。 大夫的刀才戳破包着脓血的皮肤，脓血便流了出来，有不少染在伤口上。 本失去意识的吴捕快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来两个人按住他的手，别让他挣扎。” 如大夫所料，或许是剜肉太疼，即便是没有意识，也让吴捕快忍不住挣扎起来。 好在他有伤在身，又发着烧，力气本就不足。 等大夫把溃烂的地方剜去，季晚晚便从袖口掏出一个装着酒精的瓷瓶，对着纱布喷了喷，走了过去小心擦拭着他的伤口和脓血。 而后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 这是她趁着大夫在给吴捕快剜肉的时候，她从系统里兑换的云南白药。 兑换出来的时候，系统自动换成了最普通的白色瓷瓶，表面没有任何文字，里边则是白色的粉末。 或许是酒精和云南白药那带着刺激的疼痛，倒是让吴捕快恢复了点意识，忍不住睁开眼。 “娘，大，大人？” 吴捕快看到柳县令还想挣扎着起身，却被柳县令先一步按住了。 “吴用，你伤势严重，切勿妄动。” 稍稍包扎好伤口，季晚晚便对大夫道：“伤势已经处理好了，还请大夫开一副消炎止痛的药方，待会熬好了给吴捕快喝了。” 她本想再从系统里兑消炎药，但又怕说不清楚。 酒精喷洒出来的时候闻起来有点酒味，又是她提炼出来的，这个东西早晚会面世。 云南白药药粉状，成分复杂不突兀，说是金疮药也没什么。 毕竟在中医里边，能够止血的药粉也不是没有。 现在伤口的溃烂没了，伤势止住，不会继续恶化，再用酒精或是烈酒时不时给他降温，配上消炎药一样有效。 大夫见吴捕快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忙写了一剂药方让药童回去抓药。 等到看到吴捕快喝了药沉沉睡去，额头的热意也不再那么烫手，大夫才收起脉枕。 “伤者的呼吸已经平稳，脉搏虚浮却有力，相信今日继续按照季孺人所说烈酒降温，再服两天药，就差不多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吴捕快的老娘听完眼眶又是一热，忍不住朝着季晚晚跪下，却被她先一步扶住。 “季孺人，让我给你磕个头，若不是你，我们一家孤儿寡母的，就真的没活头了。” 一旁端着碗的吴夫人也跟着跪下：“季孺人，谢谢你救了我相公，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季晚晚才把吴大娘扶了起来，又忙着去扶吴捕快的媳妇。 “快些请起，我不过是尽力而为，你们这样可就太折煞我了。” 柳县令也帮着劝说：“你们的好意季孺人心领了，吴大娘你可是长辈，哪有长辈跪晚辈的，吴夫人你也是，你和季孺人年纪相仿，可别吓着她。” 二人听了，觉得很对，故而季夫人对着一旁的儿子招招手。 “小功，快来给季孺人磕几个响头，若是没有季孺人怕是你就没爹了。” 季晚晚推脱不过，还是接受了少年磕的三个响头。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谁想少年才起身，老大夫跪了下去。 砰！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这惊吓比刚才婆媳俩下跪更甚，以至于让她下意识退后两步，差点绊到凳子摔倒， 好在她及时扶住了墙壁才稳住身形。 “老大夫，您这是做什么？” 说着，季晚晚还让一旁的小药童摸摸他的额头。 莫不是发烧也会传染？ 谁想，小药童才伸出手，还没碰到老大夫额头，就被他一巴掌拍开了。 “季孺人，你方才的处理方式，老夫还是平生仅见，让人大开眼界，不论是那个喷洒的药物，还是那个撒上便能立刻止血的药粉，老夫都看得出不是平凡之物。” “老夫觉得，你的医术定然在老夫之上，所以老夫想” “不不不，你不想。” 季晚晚摇着手打断他的话，心里却无比怀念老大夫刚出场时候的冷静自持。 再看此刻的他，眼中是对医学的好奇与火热，不知道的还以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什么灵丹妙药。 老大夫却不矫情，直接磕头：“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季晚晚侧身闪开，她可不想折寿。 老大夫顺利磕了一个头，抬起身，却见站在他面前的是小药童看着他咧嘴笑，顿时怒的起身抄起墙角的鸡毛掸子打去。 “你个龟孙子，别跑，我要打死你！” 药童一溜烟跑了出去，老大夫追到门口，想起什么顿住脚步，扔下鸡毛掸子拍了拍袖口。 “季孺人见谅，我孙儿向来顽皮，你方才的那个喷洒的药物不知可否给我看看，还有那个粉末的是什么？” “粉末状的是止血的药物，喷洒的叫做酒精，不能食用，可杀菌消毒。” 季晚晚把两小瓶东西放在桌上：“大夫感兴趣可以带上一点回去研究，留一些给吴捕快就好。” 医术，她是真的不会。 不过系统里倒是有医术这一项技能，但她目前并没有从医的打算。 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季晚晚也跟着县令等人离开了。 至于吴捕快今天的诊费和这几天养伤要用到的药材，就如杏林堂老大夫承诺的那样全包，并且他还答应明天会继续为吴捕快来诊脉。 回去的路上，柳县令也对酒精和云南白药起了兴趣。 “今日真是多亏了季孺人，你说的酒精和止血药，也是秦大勇的手笔？” “也不全是，止血药大勇说很珍贵，有什么成分我也不知，但酒精倒是我偶然提炼出来的。” 第105章 年终奖 太神奇和说不清原理出处的东西，可以往秦大勇身上挂。 有些东西她已经能够提炼出来，并且材料和过程了然于心，她打算适当透露出自己的‘发现’。 不然什么都往秦大勇身上挂，她怎么显示出自己的‘能力’？ 一个人有后台是好事，但也要有相匹配的能力。 不然当一个草包却能无止境拿出神奇的东西，焉知是否会有人想要把你这个‘神奇’的人圈养起来，成为自己的移动宝库？ “大人，我听师爷说，吴捕快是在前捉拿两个赌坊打手的时候被人所伤，不知道是哪个赌坊？” 季晚晚莫名就想到了当初余虎潜入时的那两个魁梧男子，他们好似也是某个小赌坊中人。 “的确，是镇上永乐赌坊的催债之人，前些时候，本官听闻永乐赌坊在其中做手脚不说，还会借钱给赌徒，利钱却很高。” “对于那些还不起钱的，不但打断借钱人的手脚，还会逼迫他们转卖地契。” “甚至在借单上会写上，还不上就用借钱之人的女儿妻子等家人作为抵押，本官便让人去捉拿，吴捕快便是其中之一。” 永乐赌坊，正好就是那两人所在的赌坊。 这不巧了吗！ 季晚晚当初没对那两个人动手，就是看到那两人被捆了一夜后，看金虎的目光带着冷意。 想让他们狗咬狗而已，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就是不知道被打断手脚的里面包不包括金虎。 到家得时候，秦书很开心的告诉她，通过了青山书院的测试，等过了十五再正式入学。 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 两个三头，四人的工钱。 前两个月他们还选择把十斤大米和十斤粟米换成铜板，现在则是选择了要粮食。 四人站在院子里，每念叨一人的名字，那人便上来领工钱。 “刘明。” 来人上前，郑秋娘从匣子里拿了三吊钱，以及两袋粮食，而后又递了个红包。 “虽然这只是你们做活的第三个月，但马上就过年了，所以娘说给你们每人一个红包，叫做年终奖，算是犒劳你们这段时间的辛苦。” 其他三人也陆续领了钱，捏着手中的‘红包’心中忍不住激荡。 红包大概巴掌大小，还没拆开，却不妨碍他们隔着‘红包’捏到里边有些硬度的小东西。 不像是扁平的铜板，更像是碎银子。 银子！ 哪怕个头不大也值好些铜板了。 他们也不是没去镇上打过零工，有些好些的地方，如大酒楼，伙计们过年能得些米面就不错了，好的还能多赏个几文钱。 这三个月来，他们每个月都能得到四百二十文的工钱，还有四天假期，活计又轻松。 花种栽种下去后，时不时除除草，然后每天带着两只狗四处转悠，中午再晒晒花瓣装罐。 狗是季晚晚在家中添了小黄小黑后又托人带了两只，想着狗警觉，哪怕晚上有人潜入或是冬日里有野兽，都能够多一重保障。 几人觉得这个活计轻松的不行，就是做一辈子也愿意。 “另外，快过年了，也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些东西，一人三斤五花肉，两斤棉花和五尺布作为员工‘福利’。” 秦风在旁帮着发到他们手上。 四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神仙活计，季孺人又是什么神仙人物！ 不说别的，三斤五花肉，两斤棉花和五尺布，这几样加起来都差不多要一百文出头。 郑秋娘没在意他们此刻的震惊，继续开口：“三日后就是除夕，你们太阳落山便回去，不用值守，待到轮到后日上工的人再来。” “另外，从初一到初七，每人每天除了工钱外，另有二十文的奖励。” 每人每天二十文！ 要知道他们是一人轮值半天，也就是说，除非有人这期间请假，不然每人七天有一百四十文的奖励。 岂不是说除了粮食，工钱就有三百文，外加一百四十文的奖励？ 一个月四百四十文！ 其实，这二十文不过是季晚晚给算的节假日奖励。 中秋国庆她都没算上，过年七天给个奖励怎么了？ 前世深谙管理之道的她明白，想要让员工工作更有积极性，福利这块不能太吝啬。 偶尔的激励政策更能增加凝聚性。 这不，四人此刻激动地都控制不住的傻笑起来，只觉得自己是掉到福窝窝了，不然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被他们赶上了。 于是，在他们脖子上挂着三吊钱，手里抱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走出秦家大门，不少好事的村民忙迎了上去。 ——这是自从第一个月他们发工钱开始，便总有人喜欢守在外边得到第一手资料。 哪怕是知道他们的工钱，却还是耐不住性子想要等在门口吃瓜。 然而谁都没料到，这次出来的四个人，手里竟然带着东西，让想要打趣的好些人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阿明，你怎么还提着肉？这得有两三斤？还有棉花和布，都是季孺人给的吗？” 刘明媳妇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接过儿子手中抱着的东西，也是惊讶不已。 刘明能腾出手了，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娘。 “娘，这些都是因为要过年，送的员工‘福利’，还有这个红包是‘年终奖’。” 大牛嫂接过，下意识打开，看着掌心的那个碎银子，不由一愣：“竟然是一钱银子，这也太多了。” “不止呢，秦风媳妇还说，从初一到初七，每人每天除了工钱外，另有二十文的奖励。” 身后跟着出来的其中一人也忙将工钱给自家媳妇，不由得补充了一句。 围在周围的村民听了更是惊呆了：“那七天岂不是会多一百四十文？” 不说别的，就是那什么‘年终奖’一钱银子都让人眼红。 怕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伙计都没有这待遇？ 四人的亲属虽然听不懂什么‘福利’‘年终奖’，但不妨碍他们看到切实的好处，都喜得见牙不见眼。 随着四人离开后，村里人却是讨论开了，都在期盼着季晚晚什么时候能够继续招人。 第106章 活了活了！ 除夕前一天。 本以为今天的事情到此结束了，却不想没几天，老大夫就直接找到村里来了。 老大夫穿了件崭新的棉衣，身后跟着上次的小药童。 嗯，还有个留着胡子，看起来和季晚晚年纪相仿的男人手里抱着好些东西。 有肉有粮食，如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之类的，好像是这个时代常见的拜师礼。 她带了许多下个月要交给金掌柜的朱颜系列护肤品，打算下午去镇上给金掌柜，然后就窝在村里直到年后再出去了。 没成想还在数着数量，就有人敲门。 门口就是他们祖孙仨。 看到她，老大夫腿一弯，吓得秦风先一步跪了下来。 于是，他跪在了秦风膝盖上。 尴尬被自家儿子拉起身，又轻咳一声：“师傅，徒儿来送拜师礼了。” “我可没说要收你为徒，我自己都是个门外汉。” 面对季晚晚的解释，老大夫耍赖了：“可你那天也没拒绝啊，反正我头都磕了，当着县令大人他们的面拜师了，你不能耍赖。” “你连那么棘手的伤势都能够处理，怎么可能是门外汉，就算是门外汉，医术也在我之上。” 季晚晚：她没拒绝吗？ 那个头也没磕给她啊！ 季晚晚还要再说什么，老大夫就已经自来熟的走进院子，身后一大一小也跟在后面。 路过她的时候，男子满含歉意的开口：“季孺人，在下杏林堂当家林乌，今日之事实在抱歉，我爹一生痴迷医术，还望理解。” 秦风疑惑的看着她：“娘，您还会医术？” 季晚晚白了他一眼：“关门，进去再说。” 进了门，就见老大夫看着她院子里的摇椅，眼中满是不赞同：“年轻人，不要这么早贪于享乐，有空多看看医书多好！” 见她不理会，老大夫又自顾自说起：“季孺人，上回你给我的酒精和止血药，我带了些回医馆研究，前两天还遇到个同吴捕快一样伤口溃烂发脓的人，按照你说的剜烂肉，没有酒精我就用的烈酒擦拭，结果真的救回来了。” 五十出头的老大夫，说起这事高兴地像个孩子。 说完，又凑了过来：“我分析了那个止血药，发现里边有三七、生草乌、麝香，还有好些药材分辨不出来，但又对伤口止血很有效。” “具体成分我也不知道。” 好在，老大夫目的不在这个：“季孺人，你上回说杀菌消毒，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是菌？山上长的能吃的菌子吗？还有人伤口能长那个？” 看着他求知若渴的样子，季晚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总不能让她现在兑一个显微镜？ 一个显微镜太贵了，直接能花费她一大半的积分。 想了想，季晚晚走进堂屋：“进来告诉你。” 于是，几人进了堂屋，季晚晚把打开的窗户微微关上些许，指着阳光斜照进来的那一块光线。 “看到这空中有许多漂浮的尘埃了吗？其实还可能有些更细小，或者说我们眼睛可能捕捉不到的类似虫子的活物。” 祖孙三人同步点头，恍然大悟的感觉。 老大夫朝季晚晚竖了个大拇指：“还是师傅厉害，这些拜师礼还请师傅收下。” 说是请，实际上却直接把东西一股脑交给了秦风。 家里其他人去山上的去山上，还有的则是去村里红薯和土豆的地里拔草浇水了。 季晚晚否认无效，老大夫好似认定了她是个医术高超，深藏不露的人。 秦风也被哄着把东西收下了，让她第一次没辙起来。 这大夫年纪大又赖皮，她真不是对手。 罢了，既然老大夫执意相信自己的想法，她也不再说什么。 礼尚往来，季晚晚给他回了点香肠、皮蛋咸蛋，腊肉的话老大夫说家里有，就没要。 想着人家这么冷的天气，老的老小的小，从镇上大老远而来也不容易，便留他们吃个午饭。 秋娘正在厨房做饭，大门再次被敲响。 “大勇媳妇，我家大孙子落水了，听说杏林堂的大夫之前在村里问你家住哪，不知道是不是在你家？” 来的是村长媳妇，眼眶红红，腿软的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撑着墙，双脚也有些颤抖，似是拼命跑来的。 听到有人落水，大夫的本能让三人都齐齐走了出来。 “我就是大夫，孩子在哪，快带路。” 村里的人，又是村长大孙子，季晚晚也无法坐视不理，便跟在了身后。 匆匆到了村长家，就见孩子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村长以及家里其他几人也围在旁边束手无策。 孩子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浑身也像是被水捞出来一样，好在像是怕他被冷着，点了一盆炭火，倒是暖了些。 季晚晚一眼就看到孩子肚子隆起，没有任何意识的样子。 大夫上前，拨开孩子的眼皮查看，村长却满是颓然。 “晚了，我探了聪儿的鼻息，没气了。” 老大夫却是松了手，试着按压起他的肚子。 溺水这事，季晚晚倒是有点经验，以前公司培训地震、火灾以及溺水的情况，所以她对这一点还是有些记忆。 老大夫的做法没问题，但姿势不够标准。 正确的按压方法是有一定的频率，具体频率比例她不记得了，但却深深记住了一首同频率的歌。 嗯，来自凤凰传奇的一首歌。 “我来，先把他口鼻的泥沙清理了，再来个人给他渡气。” “抬高他的下巴，捏住鼻子，每数三个数渡气一次。” 老大夫依言在旁清理。 季晚晚跪坐在一旁，而后把孩子的衣衫解开，心里默默哼着歌按压起来。 渡气则是由老大夫的儿子执行，身为大夫自然知道渡气，但没试验过。 不过对于季晚晚的话，也没有任何犹豫，心无旁骛的数着数。 不知过了多久，季晚晚只觉得手都酸了的时候，就见一直没有动静的秦大聪突然‘哇’的一声，吐着水。 “活了活了！”秦大聪父母惊喜出声，村长也喜极而泣。 见到有效果，季晚晚再次有了力气。 直到秦大聪鼓胀的肚子慢慢平坦，人也有了意识，季晚晚才松开手下了地。 第107章 这事说不清了！ “娘。”孩子稚嫩虚弱的声音传来。 “哎哎，娘在这，娘在这。” 秦大聪的娘上前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季晚晚他们也退了出来，把温情时刻留给他们。 村长抚了抚大孙子的头，这才走来：“大勇媳妇，还有两位大夫，方才多谢你们，不然聪儿怕是” “不必，我们”林乌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爹打断了。 “你要感谢就感谢我师父，嗯，就是季孺人，要是没有她，我们也没有办法。” 村长愣了，看了看老大夫花白的头发，又看了看季晚晚，怎么都无法把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林老大夫活了半辈子，和村长年岁差不多，自然看懂了他的表情，不由冷哼一声。 “你这是什么表情？方才你又不是不在！” 回过神来的村长忙解释：“你们误会了，我并非不信，只是没想到大勇媳妇医术竟然这么好，还收了您为徒弟。” 杏林堂，平日里寻常百姓遇到牌匾都会绕道走，更别说他们这些泥腿子了。 果然，自从大勇成神后，大勇媳妇也悄咪咪的越来越厉害。 这么想去，会不会再过几年，大勇媳妇也成神了？ 村长拿出两个一两银子打算给季晚晚给大夫，却都被拒绝了。 “村长，我们都是一个村子的，你孙子还来参加过我家阿云的生辰宴，有事了搭把手就别谈钱了。” “师傅既然不要钱，我也不必了，你们煮点姜汤，再点个炭火盆给孩子取暖，可别凉着了。” 四人走出村长家大门，外边围着的好些村民也忍不住上前询问起了季晚晚。 季晚晚说了句无事，见他们安了心便疲累的回了家。 一关门，方才还端着的老头又成了话痨：“师傅，你还说你不会医术，连没有呼吸的人都能救活，还好我没信你。” 看着面前拍着心口一脸傲娇的老头，她觉得额角有点痛。 这事说不清了！ 老头说完，便叮嘱自己儿子把今天的救治过程记录下来。 吃了饭，想着要去镇上给金掌柜送给朱颜，直接蹭他们的车。 离去前，季晚晚到底还是从系统里兑了两个听诊器送他，就当是回礼了。 送完东西本打算回家，到底觉得不方便，季晚晚便带着秦雷去买了辆马车。 三十两，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不算什么。 二人又买了好些东西，打算备着过年用的。 家里在建房的时候，想着原主记忆中冬天的寒冷，季晚晚便摒弃了床，直接换成了炕。 冬天做饭，连通的管道很快便把炕烧热，季晚晚直接换上了薄衫，窝在上边嗑着瓜子，看着话本或野史等，悠闲自在的很。 过年这天，家里早早地就开始贴对联，门口还挂上了红灯笼。 就连院子里移栽过来，看起来已经光秃秃的石榴树枝头，也被绑上了红布，满是喜庆之意。 吃过早饭，家里人便准备起来。 已经下过几次蛋的鸡鸭各挑一只，拔毛的拔毛，切菜的切菜，忙碌却充实。 便是往日里喜欢往书房里钻的秦书也坐在角落里，小胖手在热水里洗着菜。 人多备菜很快，一大桌的饭菜，口味不一，却是满满当当铺满桌面。 吃完饭大家伙打麻将的打麻将，玩牌的玩牌，季晚晚时不时再出几个脑筋急转弯。 每次公布答案的时候，他们都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但细想又觉得没什么问题，可偏偏这个答案是他们从未想过的另一方面。 就像是打破了一个看不见的结界，发现另有天地。 没有春晚的古代，老百姓却也有着各自的娱乐方式。 季晚晚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和布包给他们，还不忘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大郎，秋娘，你们要一直相互扶持，恩爱白头，这是给你们的红包。” “二郎，这是红包，也算你的启动资金，要好好保存。” 她知道你最近也想着和张阳春捣鼓生意，就是把从附近几个村里统一收来的鸡蛋或山货运到镇上，赚点差价卖钱。 虽然是小钱，但也算是初步成功，至少在附近几个村有了些口碑和名声。 她提议让他趁着现在可以写个计划书，等过年可以去更广阔的空间找找机遇。 “阿云，再过两年就是大姑娘了，你和秋娘一样都是有事业心的，娘支持你们。” “小四，你的束修不必担忧，想来这几个月你也知道挣钱的辛苦，娘知道你能够分辨钱更适合用在什么地方。” 只要不是一味地骄奢索取，她不会干涉太多。 炮竹声起，守岁完了，季晚晚便回屋休息了。 这几个月她已经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早就觉得困了。 其他人也各自回了房间，这才打开红包。 红包是统一的，一人五十两。 至于红布里边的东西，虽然各不相同，但季晚晚自认应当是送到心坎上了。 秦风的布包里是两本书，系统难得打折买的。 一本也是和农业种植有关的，另一本则是 “房中秘术？”秦风下意识打开书页，看到里面让人脸红的内容，才想到看书名。 这一看，夫妻俩人的脸都像是被煮了一般，大冬天的竟然熟透了。 秦风只觉得烫手，忙又用红布盖上扔在桌上，却瞥见妻子娇羞的不敢抬头，心里只觉得痒痒的。 “咳，秋娘，不如看看娘给你的是什么。” 郑秋娘有些好奇，又怕像刚才那样难为情，不由将手里的东西塞到丈夫手里：“我识字没你多，你，你帮我看看。” 秦风接过，心里自认做好了准备，只不过看到里边的东西还是惊讶了：“吃食铺子？” 听到这话，郑秋娘也不由凑过去查看，就见秦风手里郝然是一张店铺的地契。 是镇上还算热闹的一处吃食铺子，不算大，但地契上的主人却是郑秋娘。 秦雷的是季晚晚这段时间闲暇时候总结的一些销售经验，还把以前遇到的事情转换成故事，润饰成这里的事物写了进去，也算是自己曾经创业的一点小小心得。 她还没有那个能力让自家孩子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作为，但至少也能先给他搭几个台阶，指个方向，让他少走些弯路。 第108章 可不能被猪给拱了 给秦云的也是个铺子，季晚晚打算让她在古代开个‘美容院’。 距离郑秋娘的不远，相距也不过二十米的样子。 让她们有自己事业的同时，也不耽误妯娌培养感情。 秦书这孩子，太小，太贵重的东西又怕他到时候忍不住攀比心。 最重要的是家里也没啥贵重的，至于上次的那套文房四宝，想都别想！ 她也很喜欢！ 看他那么努力的份上，季晚晚又给他兑换了几套题目，还给他兑了一本后世小时候比较火的电视剧原版小说《铁齿铜牙某某某》。 她更欣赏和珅的风格，抛却贪财不说，人家话说的漂亮，交代的事情办得好，还会哄自己的顶头上司，底下人也是服服帖帖的。 对比其他几个孩子的新年礼物，季晚晚还有些愧疚。 家里其他几个孩子，都对父亲有些印象，只有小四那时候才两岁，怕是连记忆都不完全。 于是，当晚就给秦书用了颗黄粱一梦丸，想要给他编织一个美梦，让他在梦里好好体会那缺失的父爱。 如沐春风版的关系爱护，不是社会毒打版的！ 大年初一，季晚晚心情甚好的吃着早饭，想要看看自家小四今天会不会被昨天她编织的梦境感动。 谁想，看到的却是面无表情的秦书，吃饭的时候也很是沉默。 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边就开始下雪。 不大，但现在也没有停的意思，雪的厚度大概已经能够堆积到脚踝了。 秦风秦雷吃完饭便拿起铁锹到门口铲雪，这几天村里人除了回去亲戚家里拜年，还会去互相串门拜年。 铲了雪，孩子来的时候就不容易滑倒。 秦书趁着没人，忙凑到她面前，有些紧张的开口：“娘，爹他” “嗯？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难不成要嚎啕大哭，哭泣已逝去的父爱？ 谁想，秦书问的却不是这个：“爹他做了神仙之后，不会再下凡回来？” 季晚晚疑惑了：“那你是希望他回来还是不希望？要是希望的话，娘试着和你爹”再用颗黄粱一梦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系统再强大也不能真的变出一个人，还是死去多年的。 “不不不，别回来了。”秦书却是惊恐的摇摇头。 事情不对！ “你怎么这么害怕？难不成昨晚梦到你爹了？他打你了？” 季晚晚确定她编织的梦境要多温馨有多温馨，就连一句严厉的责骂都没有，所以他在恐惧什么？ 秦书摇摇头，抿着唇，声音却是带着颤抖：“昨天我梦到爹了。” “嗯，这是好事，然后呢？”季晚晚继续引导。 “爹他他从我刚出生开始，就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直到我五十岁还动不动把我亲亲抱抱举高高！小时候还会耐心的带我上山下水玩，到了我五十岁，还天天逼我爬树摸鱼，我害怕！” 额 完蛋，写崩了！ 看着小儿子提起梦境心有余悸的样子，季晚晚按照他说的带入到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果然，以后编造剧情的时候，还得在清醒的时候，不然睡觉前编，越困越容易出错。 吃一堑长一智！ 表面上，季晚晚还是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不怕不怕，晚上娘骂他，让他别再去找你了。” 秦书松了口气，就要回房看书做习题，却被季晚晚拉住了手。 “大过年的，别整日泡在书房，待会和你大哥他们去村里串串门。” 至于她，还是继续窝在炕上看话本子好了。 古代的野史不怎么样，主要是字句文邹邹的，看着费劲，又没有注解。 她总是理解错意思，到后面就会越看越迷糊，甚至狗屁不通。 画本子就好理解多了，但对于在后世看过各种电视剧、电影、甚至上学时期还是个资深小说迷的她来说，内容就太过单调了。 来来去去就是高门小姐和落魄书生私奔，这不是教坏人嘛！ 凤凰男，不可取！ 尤其是她当时还想着自家孩子差不多已经能够流畅看书识字，就给秋娘和阿云都送了几本话本子。 现在看内容，感觉这妥妥的要教坏孩子！ 尤其是当她看到两人眼眶红红的样子，一时间还以为是受欺负了。 问明原因后，才知道二人是看了话本子后被感动的。 “那个小姐大胆私奔，终于和书生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惜她父母不同意，还要与她断绝关系，没有家里人的祝福，太苦了” 季晚晚在旁听着她们讨论，额头才淡化不少的不由皱起，心里更是警铃大作。 垃圾话本！ 闲着无聊，季晚晚决定动笔。 嗯，就续写个千金小姐和书生私奔后的番外， 这些时日，她的毛笔字有了进步，至少不再需要人一边看一边猜，还得各种忍受错别字怀疑她是文盲了。 算不得好看，却也中规中矩。 季晚晚洋洋洒洒开始写了就停不下来，直到写完，然后很有成就感的给二人看。 二人从开始的期待，看着看着就变成满是怒火。 连带着，看家里俩儿子的眼神都像是带了谴责，好似那是两个移动的渣男。 没把秦书算在内，毕竟他那么小，男人算不上，男孩还差不多。 “书上说的对，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 “可不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吃好喝好不好吗？非要去忍饥挨饿的挖野菜，最后渣男把她她体己拿去喝花酒娶别的女人，抛弃她，渣男！” 季晚晚听着，心中满是欣慰。 这种清醒文学就该多写点，别都被那些渣渣话本子给荼毒了。 童话故事为什么总是在结婚便结局了？ 都迈进坟墓了，后面自然是be了！ 季晚晚觉得不过瘾，又选了两个话本子，续写番外。 自家的白菜涉世不深，可不能被猪给拱了。 季晚晚就像是突然找到了感兴趣的事情，洋洋洒洒写了三本，把家里俩女人看的泪眼汪汪的。 尤其是在家里又下了一天雪，晚上突发雪崩。 没有伤到人，却是把出村的路给堵了，让本来准备带着媳妇去岳父家拜年的秦风他们也只得暂时搁浅，帮着一起铲雪。 第109章 古人真纯情 雪越下越大，秦风他们每天出一人去清理堵住的积雪，还得忙着清理房顶的积雪，就怕雪太厚什么时候压塌了屋顶。 按理他们家是青砖大瓦房，比茅草屋那些要能承重不少，但还是非防患于未然。 毕竟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雪。 好在，家家户户都有不少粮食，即便大雪封山，也只是去不了镇上，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村民的日子还是照常过，有了季晚晚的勒令，秦书这几天也每天揣着个小布包，里边满满当当都是零食。 以往故作老成的小儿子，跟着秦风他们四处拜年串门，甚至还因为零食多多成了村里的孩子王。 走哪都有孩子跟着，让他脸上又增添了一种名为无奈的表情。 还没等村口的雪被清理出来，村里便有人的屋顶被压塌了。 季晚晚知道的时候，还是第二天一早听说的。 好在村长处理及时，把那几户人家暂时安置到了祠堂旁的两个屋子。 村里人一开始还因为她的身份有些害怕，害怕她有了官身就有了距离。 后来看到大牛嫂和村长媳妇都和她来往频繁，也渐渐没那么害怕。 家中几个孩子在村里也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架子，也没有那种家里有钱了之后高高在上的颐指气使。 于是，有不少妇人送礼串门。 季晚晚推销起来很能说，嘴皮子算得上利索。 可实际上，论起家长里短，她更喜欢倾听。 对于很多喜欢八卦的人来说，是个不错的倾听者。 于是乎，过年的这几天，季晚晚的房间每天都有好些嫂子、婶子来找她唠嗑。 乔迁的时候，村里人是参观过她家里的布置。 他们当时还对季晚晚抛弃木床改用土炕不解，现在却感觉真香。 “等过完年，我也想在屋里造一个。” “可不是，老婆子年纪大了，晚上就容易手脚发凉，难受的紧。” “大雪天，在自家屋子里暖和的穿短褂，这也太舒服了。” 季晚晚把修建土炕的师傅地址告诉他们，几人纷纷道谢离开。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正说笑着，吃到尾声，季晚晚想着锅里炖的鱼汤差不多好了，便盛了一盆来。 谁料鱼汤才放在郑秋娘面前的位置，她便突然皱起眉头，身子朝一侧弯下，忍不住干呕起来。 说笑声一顿，大家都愣了起来。 “秋娘，你身子不舒服？”秦风立刻放下筷子起身给她轻拍背部。 “大嫂，你怎么了？” “怎么办，最近的赤脚大夫也是在桃花村，可是大雪封山了，路都被堵了” 面对大家担忧的眼神，好一会儿，郑秋娘才抬起头：“我，我没事，就是刚才觉得鱼汤很腥，娘，我没有嫌弃你做的鱼，就是我也控制不住的想呕” 这可不是后世看多了相同桥段的肥皂剧，能够看到一个片段就举一反三想到后面的剧情。 几个孩子下意识觉得郑秋娘是身体不舒服，脸上满是担忧。 季晚晚听着，却是双眼一亮，心中有了猜测。 郑秋娘也调理身子也有两三个月了，这些时间里吃得好喝的好，夫妻和睦心情好，大夫都说身子亏空恢复的不错。 所以大儿媳可能是怀孕了？ 可惜她不会诊脉，在确定前也不好胡乱猜测，不然到时候误会一场，期待落空就不好了。 不过，秦风这个没啥心眼的大儿子，她得好好叮嘱一番。 “娘知道，兴许是这几天吃得太油腻了些，也可能是吹了风，秋娘这几日多休息，不要累着了。” “大郎，快快快，把鱼汤端远点。” 临睡前，季晚晚把秦风叫了来叮嘱：“大郎，秋娘这几日身子不舒服，你不许累着她。” 方才在饭桌上，娘把他媳妇的活计都分了出去，自己还能怎么累着她？ 秦风听到季晚晚的暗示，又想到这几天他们按照书上的试验了几回，忍不住脸色一红。 “娘，我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 古人真纯情，她都说得这么含蓄了，还低头脸红的都要钻地缝了。 季晚晚挥挥手把他打发了出去，心里却盘算着等村口的路清理出来后，她先带去把脉，然后再去牙行看看。 她是得了系统的厨艺技能，却也不想天天围着锅炉转。 有些孕妇闻到油烟也会想吐，总不能让大儿媳一边一边呕？ 那也太折腾人了。 得买几个人，就说这么大的院子，若是找专人打扫，每天也能省出不少时间。 就像是后世，没钱的时候，自己打扫洗碗，但等有钱了，洗碗机扫地机器人准备起来，还有请佣人或家政公司。 她让孩子做家务只是锻炼动手能力，却又不想孩子成为全职家政。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季晚晚便让郑秋娘停了阿胶红糖等补气血的东西。 昨晚她搜寻了下原主的记忆，却完全不记得什么东西孕妇能吃什么不能吃。 因为她有个暖男丈夫，什么都记在心里，自然不用她担心。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她便这么吩咐了。 好在，初六的时候，村口的重重积雪终于被清理出来。 初七的时候，已经清理出了一条能通往外面的路。 能去镇上了。 季晚晚和秦风便带着郑秋娘去镇上看大夫，直奔杏林堂。 上赶着让她收的徒弟，又医术高明，药材多，不去光顾就太生分了。 看到季晚晚，刚写完药方的老徒弟把纸往孙子身上一拍，便奔了过来。 “师傅！” 兴奋的呼喊，让季晚晚不由想到某部经典电视剧，一声‘ 八戒’差点脱口而出。 好在她及时回过神，就见老徒弟兴奋的抱着脖子上挂着的听诊器。 “师傅，你送的听诊器真是太神奇了！脏器内声音竟然能够听得如此清晰！” 以往他们诊脉都要许久，因为各种各样的病痛所反映的脉搏都有区别，需要仔细分辨。 一开始他还对听诊器的功能将信将疑，回来后他们祖孙三人轮流倾听对方的脏腑，发现声音清晰无比。 若是诊脉发现某部分脏腑有问题，再用听诊器倾听，便更容易凭借脏腑内回声判断具体病情，对症下药。 就是有一点不好，听诊的时候，不能说话。 第110章 你要当阿奶了 季晚晚深藏功与名的招招手：“好说好说，先给我儿媳妇把把脉。” 没一会，看到老徒弟收手后，抚着胡子眉开眼笑，季晚晚知道她猜对了。 “师傅，恭喜，你要当阿奶了！” “什么？”夫妻二人一时愣怔，反应过来后眼中满是喜悦。 季晚晚眉开眼笑，让他把注意事项以及需要忌口的东西都写了下来。 出了医馆之后，季晚晚便带着他们去了牙行。 “秋娘，年后家里必然会越发繁忙，你有孕还不到一月，前三月得更为小心，也是时候买几个人回去了。” 她以前挣钱就是为了提升生活品质，享受更好的生活。 既然到了这个朝代，她没有那么大的能力改变整个朝代，而是学会适应。 所以她不会像小说中女主那般，觉得买奴仆就是压榨没有人权的行为。 相比起雇佣，她更相信卖身契握在手中之人。 季晚晚把需求说了，需要会做饭、打扫的活计，两到三人最好，手脚麻利，细心之人就行。 在牙行的介绍下，她买了带着孙儿的老夫妻。 也不算老，二人看起来就像是最普通的农家户，也许是历经沧桑，鬓角微微发白，眼中满是岁月的沉淀。 年纪也不过才四十，胜在细心，听说曾是一个官员人家的管家。 孩子六岁，认识一些字，乖巧懂事。 按理说那对夫妻手脚麻利，再加上以前的经历，去有钱人府邸当个嬷嬷还是可以的。 但三人的要求是不分开，再加上牙行开价比寻常奴隶丫鬟高，便有时间没有遇到适合的买主。 三人一共十两银子，年轻小丫鬟也不过三两银子。 想着他们妥帖识字的份上，季晚晚觉得价钱合适，便买了下来。 收下三人的卖身契，季晚晚便带着三人回了家。 当初建房的时候，除了考虑到几个孩子大了以后娶妻生子，所以有不少空置房屋。 安排妥当二人的住处，季晚晚便讲明了二人的工作职责。 主要是每日的饭菜，而后院中的打扫。 至于孩子们的屋子，他们自己负责，这点动手能力和隐私保障还是要有的。 他们的孙子叫陈恒，年纪太小，季晚晚也没指望他什么。 这些时日就跟着家里人一同学习，等到秦书去书院，再做安排。 她打听过了，青山书院的学子，不少有钱人，听说附近的几个县令之子也在里边。 那些大少爷住在书院里自然不可能事必躬亲，所以书院规定每个人可以带一个书童。 她不准备让秦书这么快就带上书童，不然这几个月好不容易掰正的习惯，又得一朝回到解放前。 因为大儿媳怀孕这个消息，对家里来说是喜事一件。 再者她听说前三个月要格外小心，所以去亲家家里拜年的计划，从夫妻二人，变成了季晚晚和秦风。 距离上一次秦风和郑秋娘回黄土村，已经过去三个多月。 本以为上一回，他们给郑家留下的粮食，还有郑家提前秋收的一半粮食，交了一成田税。 不说到来年秋收，至少吃到开春是不成问题的。 然而在进入黄土村的时候，看着沿路枯黄没有生机的树木，以及周围好些疯长却无人清理的杂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看到面前被压塌的茅草屋，季晚晚和秦风赶紧下了马车想要查看。 好在身后有道声音响起：“你是大姐夫？” 秦风转身看去，就见那个小孩开心起来：“真的是大姐夫，大姐夫，你又来看我们了，大姐是不是在车里？” 听这称呼，季晚晚便猜到面前的小萝卜头是谁。 “你是郑家小子，这屋子塌了，你们现在住哪？” “在前面的破屋，我带你们去。” 小男孩看到季晚晚慈祥的笑容，并没有害怕，但应该没认出她。 与原主记忆里的第一次相见截然不同，那时候原主一脸凶相，和现在的她，面相变化太多。 把小男孩抱上马车，秦风拉扯马车，二人按照小男孩指的方向走着，没一会就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破旧的小屋子。 屋顶应该是破了个大洞，所以铺上了不少新草和木板，有点杂乱，就像是想要随意堵住灌风的地方。 “爹，娘，大姐夫和大姐夫的娘来了。” 小屋子只有两间房，破旧杂乱，屋内东西不多，但地上铺着的是已经睡得没有一丝柔软度的被子，摸上去冰凉冰凉的。 不知道是天冷的关系如此，还是这些天就这么垫在和地上隔了薄薄木板的地上，已经染上了潮气。 所幸，屋内烧着柴火，在这有些漏风的屋子里，还算有些暖意。 柴火堆上架着一个破了的瓷碗，里边还有点未完全融化的雪，几人手里拿着黑色的似馒头又是窝窝头的食物。 郑家人的窘境一眼就能够望见。 似乎也意识到了当下的窘迫，郑家人的面上挂着些许愁苦和尴尬，却还努力扬起笑容招待。 “亲家母，你们大冷天的赶了这么远的路饿不饿，我们也没有什么招待的东西，这黑面窝窝你们要是不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季晚晚接过一个黑面窝窝，三七分掰开分给一旁的人。 秦风七，她三。 前世她不是没有忍饥挨饿过，也试着连续几天馒头榨菜的凑合。 她曾经以为那已经是为数不多的难以忍受。 但在吃了黑面窝窝的第一口后，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太天真。 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她自认还是能做到情绪管理的，不然那么多年把黑说白的销售嘴皮子就白练了。 所以她笑容满面，却大口的吃着。 随意嚼嚼两下就吞下。 结果在第三口的时候，哽住了 双眼圆瞪，一手拍着秦风，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秦风反应过来忙帮她拍背，自然也惊动了郑家几人，忙递水的递水，拍背的拍背。 终于，季晚晚把喉咙眼那一大团差点要她命的黑面窝窝吐出来后，狂灌了几碗水，才觉得自己活了下来。 第111章 好婆婆 属于她的第一次秦家会面，让她尴尬的脚扣地。 好在她脸皮厚，用一个消息转移几人的注意力。 “秋娘有孕了。” 这么个好消息，自然让郑家人乐得不行，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回大女儿没有跟着来了。 “有孕是好事！几个月了？” “快一个月了。” “好好好，到时候我们备些孩子的衣裳和尿布给你们送去。” 有了好的话题，两家人很快便热络起来，季晚晚也顺势问起路上见的那些情况。 才知道原来上回秦风和郑秋娘离开后，他们按照叮嘱把粮食都藏在灶房里。 黄土村有好些没有提前秋收，损失惨重的人家，许是见到郑秋娘这个外嫁女儿坐着马车回娘家，且待了好些天，所以动了心思。 第二天早上发现家里的粮食被偷了，好在被偷的是之前家里本就没多少的存粮。 虽然心痛，也还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却没想到，因为一场大雪，茅草屋塌了。 他们没有受伤，爬出来后下意识的想要把粮食扒拉出来。 粮食才被扒拉出来，就被人发现抢走。 就他们手里的那几个黑面窝窝，是唯一一小袋没有被扒拉出来的粮食。 茅草屋里搭建的木材他们也挖了一些烧火取暖，这才活到现在。 至于郑秋娘之前给他们留下的银子，也被抢走了。 季晚晚听完不由得唏嘘：“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他们艰难的挤在这个破屋子里几天，都没有去青山村找郑秋娘，想来是不想拖累她。 “我正打算明天去镇上找找有没有什么活计，哪怕去码头做几天苦力也好。” 年还没完全过去，码头的客人都没多少，更别说会有大量货物需要招工。 显然，这番说辞，不过是说给她听的。 轻叹口气，季晚晚不由道：“先去青山村住些日子，正好我们家生意也需要人手。” “生意？” 上回郑秋娘回来，只说家里日子变得好了，也没说什么生意，他们便以为是因为赏赐了银子。 季晚晚点头：“秋娘有孕了，劳累不得，她准备开个吃食铺子，打算年后招人，你们也算是知根知底。” 郑家夫妻本要拒绝的话，听到这便没再说什么，只点点头。 “招人太费钱了，这些年秋娘一直为家里险些耽搁了终身大事，我们也不要钱，只要给口饭吃给个屋檐就行。” 于是，当天夜里，季晚晚和秦风便回了家。 家里人知道他们是去黄土村拜年，想着路途遥远，再怎么样都会休息一晚。 故而开门看到他们的时候还很是惊讶。 他们回来的时间很晚，再加上郑秋娘怀孕嗜睡，所以她并没有醒。 待把郑家四人安排好后，季晚晚才简单说了一遍今天的事情才各自散去。 她邀请郑家人来的原因，除了帮忙看店，最重要的还是怕前几年的事情重演。 黄土村土地贫瘠不说，粮食收获也不大，即便今年的田税减了一成，但村里那么多粮食遭了殃，一定会有人因没粮食而被饿死。 连命都活不下去，总会有人抢夺，亦或是更令人想不到的法子 看来土豆和红薯的事情，她可以提前给柳县令透个底。 郑秋娘第二天看到自家亲人，心中满是后怕与感动，更多的却是对季晚晚的感激。 “你遇上了个好婆婆。” “娘，我也这么觉得。” 母女二人正聊着，季晚晚正巧把一本空白小册子拿来。 “秋娘，你那个铺子打算做什么吃食？把你想做的吃食写上，我按照你说的给你设计铺子装潢。” 郑秋娘喜欢做菜，一开始是想要开个如面馆那种吃食铺子，可惜她现在闻不得油烟。 所以，她打算开个卖各种甜品零嘴的铺子。 季晚晚看着她写的都是糕点以及花茶类的东西，大概知道她的想法，便拿着册子画图去了。 郑家来的第一天，就忍不住开始找活干。 两个孩子打扫院子，还勤劳的给鸡鸭喂食打扫。 郑家夫妻更是下厨，洗衣等都想要抢着做。 还好被陈婆子劝说下来。 看着他们拘束的样子，季晚晚便带着他们去了镇上的铺子。 一个儿媳，一闺女的铺子，她选的都是带了一个小隔间的。 她当时想的是万一有什么事耽搁了，晚上不能及时回村里，或是货物太多太贵重，就招个人住在铺子里看着，也不算多大的事。 至于金钱方面便宜了许多，托了金老爷子的人脉找的。 无价的，往往就是最贵的，例如人情。 也是因此，在给秦书找介绍人进青山书院的时候，她才没有找的金家。 一个人情好还，她可以在某些产品上让利。 太多人情就不好了，更别说她现在还挂着个七品孺人的名头。 封村的大雪被清除之后，恢复和外界的往来。 不少外嫁或是在别村有亲戚朋友的人家来串门，总有几个央着村里人带来唠嗑或是借着串门的名义送东西。 不贵重的，季晚晚大多礼尚往来换成其他东西送还了回去。 贵重的，她也没收。 季晚晚很快就找到装修的，两家铺子面积不大，两边同时装修人数也足够。 郑家便负责监督装修，季晚晚和他们说了声便去了县衙。 门口有一人正好是吴捕快，听村长说，村口被封的时候，吴捕快也带着几个衙役在另一头清理。 内外配合，才能这么快的打通村口的路。 后来吴捕快也送了些自家做的肉干当做年礼来，也算是感谢救命之恩。 对此，季晚晚也礼尚往来。 这回见到，自然少不了寒暄几句，直到另一人把她引到后堂。 “季孺人。” “县令大人，我昨日去了黄土村，见到” 听着季晚晚的话，柳县令也不由得叹了口气：“清水县中，黄土村是守在最为严重的村子，但在渝州还有好些村子像黄土村一样，颗粒无收。” “这几日一直在忙于各地清雪救灾，本官正打算下午开始布施。” “早在秋收的时候，知府大人就已经修书去了京城，想要让国库拨赈灾粮，说是年后会运送来。” 田税已经少了一成，这几年收成都不怎么样。 国库不丰，所以赈灾粮怕是也没有多少。 第112章 也就？ 柳县令说得，她自然知道。 渝州这么大，即便是一天消耗的粮食都是个可怕的数字。 朝廷运来的粮食也绝不可能供应到今年秋收。 柳县令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赈灾粮是一个问题，还有个最重要问题，许多村子遭遇雪灾，房屋塌陷，粮食被掩埋，找出来后也冻坏不少，来年要留下做种的也是。” “还有些地里受灾的，粮食用尽也只得把做种的给吃了。” 农家户，不少饿急了会灌水、吃观音土、还有树皮树根果腹。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不会动用做种的粮食。 季晚晚想了想，便提出建议：“县令大人，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季孺人有好办法？” 柳县令双眼一亮，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中满是期待。 “当务之急是要让百姓活到开春，赈灾的粮食应当维持不了这么久，所以我想着这次上交的两成田税是否可先调动解燃眉之急？” “你这法子本官也想过，但私自动用粮仓的银子，是抄家大罪，本官写上去的折子也没有音讯，怕是被驳了。” 柳县令区区七品，他的折子是到不了御史台的。 所以只能是他写给梁知府，梁知府再往上递。 每年的田税都会上交部分，然后留下部分囤在粮仓中，作为备战物资。 一旦开战，从各地调拨粮食要比京城调取快多了，而且也能有效减少路上消耗。 再者这几年收成不好，上一次蝗灾也没有开仓放粮，所以今年开仓放粮的决定怕是也不会同意。 不过这一点，在季晚晚的意料之中。 “还有一个法子，大人可记得上回我推广化肥时说的方法？” 柳县令反应很快：“你是说先借再还，登记在册？向那些没有受灾或受灾小的村子借？” “正是。” 那些化肥，还有许多借出去没有收到钱的，她也不想打水漂。 要是那些买了化肥却没有及时收获的村子，人都饿死了，还拿什么还钱？ 赔本的买卖她不做。 “主意听起来不错，”柳县令眉头却并未松开：“家家户户都紧巴巴的，就算能借，怕是也没几家同意。” 柳县令担忧的，季晚晚也明白。 例如青山村，今年他们留下的粮食好不容易比去年多了，一天两顿可以吃的稠点，或是多吃几顿干饭。 要他们把粮食借出来，又过回前两年一天两顿稀粥，不饿死却也吃不饱的状态，谁都不想。 “商户呢？秋收后还是有些农户会卖粮食，而且那些商贾在蝗灾后知道收成锐减，定然也会有所囤货。” 总有农户会用家里能匀出来多的粮食换点铜板，毕竟油盐都要花钱，过年谁不想买点肉？ “商贾自然有，但现在放出的粮食太少，想来是要等到开春高价售卖。” 明白了！ 类似于发国难财！ 这里国难算不上，姑且算是州难财。 古代对于垄断以及囤货高价出售并没有太大的限制要求，所以若是卖粮的商贾一同提高粮价，百姓也不得的捏着鼻子承受。 “县令大人可以组织一场捐赠会，只要在每年的述职报告中提及一些爱心商户的名字，哪怕没能传到圣上耳中，也不是全然无用。” “不过这个待会再细说，因为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大勇在秋收后送来了两种粮作物。” 柳县令一听，身子坐的更直：“当真？是否就像胡公公带走的辣椒？” “不尽然，辣椒是调味料，就像是葱姜一样调味，但大勇送来的却是高产量作物，收获时间短，且宜菜宜粮。 “高产量？有多高？” 季晚晚一愣，她也不知道红薯和土豆具体产量能达到多少，但是千斤没问题。 系统出品应该更高：“也就一两千斤。” “多，多少？”在旁记录的师爷不由破声问道。 “也就一两千斤。”最后那个不确定的字，季晚晚吞了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样，却还让二人瞪圆了眼睛。 柳县令惯常抚着胡须的手忍不住抖了下，揪下两根胡须。 师爷拿着笔的手抖的她怀疑可能得了帕金森。 师爷：“也就？” 柳县令：“一两千斤？” 二人对视一眼，又严肃的看向她。” “季孺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别人听到了，传出去怕是不好了。” 二人的不信，季晚晚大致明白。 她之前问过秦风，家里粮食的产量，只记得大米约莫是亩产两百斤出头就不错了，可见这个时代粮食产量有多低，也不怪大米那么贵了。 她现在说有亩产一两千斤的粮食，且还是两种，亩产一下翻了五至十倍，寻常人会怀疑很正常。 其实她还只是往低了报，红薯她听说过五六千斤，或是七八千斤的亩产，但具体是否是一个品种，亦或是其他哪里有差异，她就不清楚了。 保险起见，她就说了一两千斤。 结果看二人的表情，还是觉得太多了？ 这她就管不了了，所以自动忽略他们的怀疑往下说。 “约莫开春收获，我家中各种了一亩，届时想请柳县令一同视察亩产。” 柳县令忍不住问道：“一亩需要多少斤做种？” 季晚晚想了想：“约莫三十到五十斤。” 也就是说，一亩两千斤的产量，按照五十种植一亩，可以种植四十亩。 一亩地的产量，差不多可以用来种植半个村子的田地。 “县令大人，我所说是否属实，到时便见分晓，但在此之前，我想，若是这两种粮食真的能够亩产千斤，以此做种的话，是否可以先行在青山村试种，待秋收后再种下？” 柳县令听懂了她的话：“季孺人，你的意思是，那两种粮食不但产量高，且能够一年种两茬？” “是的，所以若是开春后县令大人亲眼看过亩产，可否书信一封官府高价收购粮种，卖给其他县城的村子？” 亩产千斤，对他们来说应当算是神奇的种子，高价收购应当不是难事。 只要能够先行保证青山村会是第一波试种的村子，村里人既能够赚一笔钱不说，还能以此为条件让村里人心甘情愿的卖出粮食。 第113章 怎么个心甘情愿法 季晚晚保守估计过，若是红薯土豆亩产两千斤，加起来就是四千斤。 秋天收获，然后育种种植，今年秋天收获的就足够整个青山村，或是清水县推广。 毕竟村里不可能所有田地都只种这两种，每家每户匀出一半的田地种植这两种就差不多。 尤其红薯还能插杆种植 粮仓爆满不是梦！ 看到亩产这么多，渝州其他村子定然也会愿意接受种植，而想要当年种植收获大量粮食的前提，就是要先付出 对他来说，应当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这次凉州虽说也有近半数田里受了蝗灾，可还是保住了过半的粮食， 开春之后，山上不只是可以打猎，还有许多野菜可以暂时果腹。 那时候码头也会差不多恢复繁荣，打个零工散活也不成问题。 柳县令听着听着，双眼越亮。 他没想到季晚晚一介妇人，竟然能够想得如此周全，心中对她更是赞叹。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两种粮食真的高产的基础上。 “主意不错，但暂时是空谈，不过本官会为百姓争取让他们度过这个冬日直到开春。” “那行，我们再说回怎么从商户那先刮点粮食出来。” 这回，师爷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刮？季孺人，搜刮民脂民膏可是严重渎职，你可不能害了县令大人。“ “咳咳，口误口误，”季晚晚调整用词，“是让商户心甘情愿的捐赠出来。” 至于怎么个心甘情愿法 最后，季晚晚是被师爷亲自送出衙门的，二人面上满是笑容，让沿路之人满是好奇。 当天下午，镇山开始赈灾，早晚每人可以领一碗粥，吃不饱，但也饿不死。 赈灾的第二天，柳县令把清水县稍有身家的商户都齐聚一堂。 人都到齐之后，柳县令才出现。 众人急忙起身见礼，等他在主位坐下，得了允许才跟着坐下。 “今日请诸位，不过是叙旧，诸位不必拘束说起来昨日季孺人来县衙找了本官，言语之间满是对百姓的担忧。除此之外还捐赠了三百两银子作为赈灾之用，让本官甚为佩服。” 其他商户听到这话，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夸赞起来。 “季孺人的确是功德不小，处处为百姓着想。” “不错，清水县有季孺人，实为清水县的福气。” “县令大人和季孺人都是为国为民，我们也很是敬佩，只是可惜没见过季孺人。” 听着几人附和的赞叹，金老爷也道：“此次蝗灾多亏季孺人有先见之明，比我等更有魄力，奈何草民一介商贾，实在无法为百姓做什么，心感羞愧。” “听闻此次雪灾不少百姓房屋倒塌，粮种损毁，我金家虽是商贾，却也愿意为宁国为大人分忧，献上绵薄之力，在此，我愿意捐赠千斤粮食让他们度过寒冬。” 其他人一愣，没想到金老爷会这么大气。 下一刻，边听柳县令夸赞道：“金家不愧为清水县第一仁商，本官定会将你的心意写折子，让梁大人和百姓们都知道我清水县的商贾也是心系百姓。” 众人一听，眼眸转了转。 圣上两次圣旨受封，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季孺人的确是有些远见。 告诉梁知府？ 那梁知府会否在给京中的折子上提及他们？ 还有告知百姓，这不就等于县令大人亲自为他们宣传了？ 一千斤粮食听着多，但他们商贾人家，家大业大，府上奴仆以及手中产业雇佣之人，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目，自然会囤不少粮食。 再者，一千斤换算成银子，怕是连百两都不到。 其中一个反应快的商户张了张口要说什么，不想金老爷却是起身，面上满是受宠若惊的朝柳县令拱手。 “县令大人言重了，金家也是宁国一员，产业更是在渝州，能够不受地痞滋扰，也少不了官府护着，能为百姓做些什么，是草民应该的。” “另外，除了一千斤粮食外，草民还愿意捐赠三百两银子，还望大人不要拒绝。” 好些人听着，不由暗暗咬牙，心中忍不住唾弃金老爷。 本来一百两不到的粮食就能够得到名声，还可能在知府与圣上眼前露个面，这么好的机会，他却是又加了三百两！ 老匹夫！ 于是，有和金家实力差不多的商贾也跟着开口。 “大人，草民自愧弗如，也愿意捐赠一千斤粮食以及三百两。” “草民愿捐赠六百斤粮食及二百两银子。” “草民愿捐赠三百斤粮食、百斤棉花以及一百两银子。” “草民愿捐赠” 不过一个时辰，凡是被邀请来的商贾，都捐赠了银子、粮食还有棉花、冬衣、干柴等适用物资。 散场的时候，纷纷表示两天内便会把捐赠东西都集齐。 柳县令却是并未就此离开，而是等待拨着算盘的师爷停下，颤抖的说出最终结果。 “大人，此次被邀商贾一共捐赠三千七百五十两银子，及六千斤粮食、四百斤棉花、三百件冬衣、一百件棉被、两百斤木炭” 等到报完一长串，忍不住赞叹一声：“季孺人的法子，当真是绝了。” 柳县令却是轻笑一声：“都出来。” 话音落下，就见柳县令身后的屏风后走出来六人，为首之人正是梁知府，其他五人则是渝州其他县的县令。 柳县令昨天上午在季晚晚离开后，便差人快马加鞭，分为几路各去把渝州的其他县令和梁知府请来。 今天这场捐赠会，一是捐赠，最重要的则是给他们做个示范，怎么让那些商户‘心甘情愿’抢破头的献出粮食和银子。 “可惜了，若季孺人是个男子，必然会前途无限。” 梁知府看着早已没了人的大门，叹了一句。 他没说的是，今日一事，他觉得，即便季孺人是一介女流，怕是七品的位置，也早晚要继续升迁。 柳县令起身对梁大人和其他同僚拱手：“知府大人明鉴，其他五位同僚在今早都不信我清水县商贾会自愿捐赠，今日亲眼见到，还望几位回去后能够效仿此法为百姓争取捐赠之物。” 第114章 就这么简单？ 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道：“那位金老爷为何想也不想的捐赠那么多？” “我听闻季孺人与金家有些交情，想来此事金家事先知道，不过季孺人说过，还有一点非常重要。” 柳县令的话让他们一愣，不由回想之前的话。 “难道是你说上折子和告知百姓？就这么简单？” “听起来的确简单，但士农工商，商贾地位低下，许多读书人更是嗤之以鼻，若是他们的名声不止在清水县流传，而是能让整个渝州，甚至圣上都听闻过，你想想” 几人忍不住发散思维。 能有机会在圣上面前留个印象，哪怕机会渺茫，换他们也是愿意试一试的。 “老柳，今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梁大人，下官还有事，先走了。” 其他几位县令一看，就知道那人是急着回去也召集县里商贾来这么一出。 有好事怎么能少了他们？ 于是几人也相继提出离开。 又不用朝廷花费，还能解决燃眉之急，传出去自也是自己治理有功，梁知府自然没有阻拦。 等只剩下柳县令和师爷的时候，梁知府才道：“还有七日，朝廷的粮食便到了，这几日怕是会有流民，本官便先走了。” 流民，大多是受灾，缺衣少食或是其他原因不得不离开故土四处讨食为生。 清水县的受灾情况相较其他几个县，是最轻的。 可也正是如此，那些流民便朝着清水县涌来，以期盼能够在更不缺粮食的地方生存下去。 好在柳县令早有所料，已经关闭城门，所以涌进来的灾民并不多。 镇上两个铺子装修好的时候，距离秦书去书院也没几天了。 这天，正好是铺子开张的日子，两个铺子同时开张。 郑秋娘的吃食铺子叫‘珍馐’，而秦云的美容院叫‘驻颜’。 开业前两天，季晚晚便找了好些人宣传，以至于开业这天，周围有不少人。 “来来来，今天开业，全场试吃，一人一次机会，吃完即止。” 吃食，又都是些没见过的东西，有奶茶、果汁还有姜撞奶、红豆汤圆、炸鸡、芋圆、花生酪，蛋挞、鸡蛋布丁这几种。 等到夏天会推出更多，但这些大多是镇上许多人没见过的，因此即便分量少，可却更让人觉得新奇。 于是乎，才开业店里便涌进不少人，中午不到就把试吃的都分完了。 当然，季晚晚对自家吃食很有信心。 试吃的诀窍是东西要少，刚尝到味就没了，才能让人止不住回味。 至于驻颜美容院，就不能像珍馐一样宣传。 首先她便设置了门槛，毕竟这不像吃食，价格贵就少买些。 寻常百姓忙着挣钱，忙着生存，不是所有人都舍得花大把钱在脸上。 就像后世的美容院一般。 驻颜和珍馐都推出了会员模式，不同的是，珍馐的普通会员是而两银子，一次性在店内消费到达或超过二两就能够成为会员。 而后随着不断消费积累，会慢慢从普通会员升为白银、黄金以及至尊会员。 只要是白银以上的会员，每年生日都会有专属礼物，随着会员身份不同，礼品也不一样。 驻颜则是先充钱后服务，只有一次性交费满十两银子就能够成为会员，享受各种服务。 比如面膜修复，美白去死皮等等，用的产品也都是朱颜系列，甚至在享受完一系列修复或保养后，还能享受到秦云的亲自上妆。 忘了说，经过这段时间秦云天天在家的练习，以及季晚晚的指导，别看她年纪小，在化妆方面已经深得季晚晚的真传。 两个铺子的开业很顺利，尤其是继金掌柜和金夫人想也没想的办了驻颜的会员后，柳县令的夫人也来捧场了。 这三人在镇上还是有些知名度的，比前几天的宣传效果都好。 秦云和郑秋娘二人各自打着算盘，盘算今天收到的银两。 算盘本就不难，过年休息的这些天，她让秦风用竹子做了几个简易算盘。 有空的时候就教他们九九乘法表和算盘，倒也学得快。 “珍馐今天进账十八两四钱三十二文。” “驻颜今天进账七十二两三钱。” 两人报完今天的营业成果，不由得齐齐倒吸了口气。 别看十八两与九十二两差距大，但驻颜是先充钱后消费，当然也有觉得十两银子的会员不值当，想要直接体验某一种项目，却少之又少。 再加上驻颜的开业，是她请了村里几个二十到三十年龄不等的小妇人作为模特，在众人的面前护肤，化妆。 不论护肤还是化妆，都是只有一半，先是用团扇挡住半边，妆成后拿开对比。 很容易，便俘获了不少夫人贵女的芳心，当下便办了会员。 驻颜最低的一种护理，都是三钱银子，成功劝退不少人，却也在许多人心中高大上，有了一个小小的档次感。 饶是一直忙碌的郑家父母也不由得瞪圆了双眼，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女儿的铺子开业第一天，就能够进账十八两。 就这，还是因为许多食材用于试吃，所以没剩多少，不然今天的营业额会更高。 一行人回了村里，陈婆子早就做好饭菜。 第二天，家里人也起了个大早。 即便今天就要去书院了，秦书还是雷打不动的早起跑步。 很好，小子有毅力。 这么冷的天，要不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再加上屋内有炕，她是连掀被子的勇气都没有。 以前肥胖的身子，也因为长身体抽长和这段时间的锻炼结实了不少，只有些微的婴儿肥。 看到她拢着棉衣出来，秦书也正好跑完步走了来。 “娘，天冷，大哥送我去书院就行了，您就别去了，着凉就不好了。” “傻瓜，今天是你第一天入学，娘怎么能够缺席呢？” 于是乎，家里所有人都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送秦书同学去书院。 就像后世开学一样，有不少学子。 看着在不少家长或亲人注视下踏进书院大门的学子们，季晚晚忍不住想起每年的开学季。 “年轻真好。” 她才发表一句老母亲的感叹，就见秦书指着其中一个正要踏入的背影开口。 “娘，你看那个穿着学子青衫的人，胡子老长，年纪看起来都和村长有的一拼了，这也算年轻吗？” 季晚晚伸手，抚了抚他的发顶，又给他正了正衣襟。 “儿啊，有时候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完，又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脸，这才心情舒畅不少。 第115章 收获 阳春三月，春风拂面，桃花盛开 大好的日子，青山村迎来了一批人。 是的，一批。 因为早在前两天，季晚晚便通知柳县令，土豆和红薯已经成熟，可以收获了。 柳县令说今天会亲自目睹收获。 结果，浩浩荡荡来了一批人。 梁知府、柳县令，还有渝州的其他几个县令，以及一个据说是六品都尉的大人，各自还带了些人，齐齐出现。 刚看到的时候，村民们齐齐被吓得撒腿就跑，关上门躲家里不敢出来。 也好在柳县令来过村里几次，便让底下的人去找村长和季晚晚。 这种历史性的时刻，季晚晚这个当事人，以及青山村村长，自然是必须要出席的。 于是，二人很快被请了过去。 现在，这些人乌压压的站在田边，瞪圆了眼，一手拿着本本，一手执笔等待着。 季晚晚一挥手，秦风、秦雷、秦书以及村长的俩儿子还有临时找的几个村民齐齐动手。 秦书本来是在书院读书，对于这个历史性高产量诞生的时刻，季晚晚觉得让自家孩子参与还是有必要的，不然和她一样，东西拿在手里三斤五斤都没有概念。 不能白白浪费了自家农人身份的优势！ 随着一块块泥土被挖开，露出里边连接着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土豆，众人不由得惊呼。 “这土豆一个大的都有一两斤了，一个苗上连着一大块，少说也有五六斤。” 一亩地的土豆，这么多人，很快便被挖掘出来。 道路旁有专门的人接过一筐筐土豆，而后清理掉上边带着的泥土，交给另一旁负责称重的人。 各自分工明确。 不知不觉，许多躲在家里的村民，也不由好奇的走了出来。 发现他们熟悉的村长和季晚晚等人，便远远的站在田地的另一头。 他们也好奇季孺人两亩地里种的是什么东西。 老庄稼，即便不看地里的东西，只凭借不同的叶苗也能分辨出种的是什么。 唯独季晚晚家那两亩地，他们左看右看都猜不出。 甚至还有好奇的私下偷偷扒拉土块，想看底下是什么东西，结果发现还是不认识。 现在这么多大人物在，他们自然也得满足一下好奇心。 记录重量的人在算盘上一顿噼里啪啦的计算后，笔掉了，腿软了。 “如何？土豆亩产多少石？” 那人一个激灵，颤抖出声：“回大人，亩产六十四石有余，拢共六千四百三十八斤。” “这这也太多了！”村长激动地满面通红。 看着岸上那一筐筐土豆的样子，比看金子还要火热。 在这个亩产普遍二到四石粮食的古代，亩产六十四石，相当于是翻了三十几倍的产量，谁能不震惊！ 一亩地生产的粮食就比得上三十几亩的土地产量，若是每家每户哪怕种上一亩，也不怕被饿死了。 其中感触最深的，还是要数整日在田里打交道的村民们，有好些眼眶都红了。 甚至还有的人即便无法靠近查看，可也忍不住跪地拜谢苍天。 “没想到季孺人田里竟然有此等神物，是大勇，一定是大勇送来的，就是不知道粮种长什么样。” “是啊，要是我们也能种上，来年就不怕饿肚子了。” 那些官员们听着，心中惊讶不已。 “六千四百斤？” 目光却是不由得看向季晚晚，心里思忖着哪怕还没挖出来的红薯亩产只有一两石，但只要有亩产如此高的土豆，一旦折子递上去，季孺人这七品，怕是又要往上升一升。 嘶！ 比他们升迁都快得多！ 不行！ 得抱大腿！ 于是，除了柳县令外的其他县令，也不由得纷纷朝季晚晚拱手。 “我们初听可能亩产千斤还觉得荒谬，谁想竟然是亩产六千斤！” “想来这土豆花费了不少心力种植，才能够产量这般高。” “没想到季孺人还有此神物，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的确，清水县能够有季孺人，有这土豆，是宁国之福。” 谁说不是呢！ 青山村，土豆，季孺人偏偏都在清水县，为什么不是在他们县！ 几位县令心里又对柳县令嫉妒了一把。 “土豆在太阳下晒多了容易发芽有毒，不易保存，先把土豆放在阴凉的地方，再看看红薯的产量。” 土豆的产量，也在她的意料之外，想来能够在这么高产，一来是因为系统出品，二来还有化肥的加成，才能如此。 不过说到种植精细与否，她还真不清楚，因为她全程都没参与种植。 很快，红薯的亩产也出来了：“七千一百六十五斤。” “祥瑞啊，这真是祥瑞！” 全程看完两亩地挖掘的村民们，不约而同跪了下来，面上泪流满面。 有激动，有兴奋，还有对未来的希望。 “好，好啊！季孺人果然令人刮目相看。” 梁知府拍着巴掌，面上满是喜悦。 方才那几位县令的话，他都听到了。 在他们看来，有了土豆和红薯是宁国祥瑞。 但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和季孺人脱不开关系，他觉得，搞不好季孺人才是宁国祥瑞。 最后，季晚晚各自挑了点土豆和红薯随意做了几道菜招待几人。 至于那些跟来的，她招待不起，梁知府也不会让她用那些作物招待。 好在柳县令给了村长点银子，让村长招呼村里人做点饭菜招呼给那些随行之人。 季晚晚随意做了点，土豆烧肉，酸辣土豆丝，红薯就直接扔灶里烤，然后切切一人分了一小块。 再做点其他菜，也算是丰盛了。 只不过红薯和土豆是这次菜中之重，一人几筷子尝尝味也差不多。 数量不多的神物嘛，吃一块少一块，季晚晚挑两个一两斤土豆做菜的时候，可没忽略他们那心痛的眼神。 甜甜的、被烤得流蜜汁的红薯，被切开，里边红彤彤还冒着热气的红薯，看起来就让人止不住好奇。 即便那些大男人已经过了爱吃甜食的年纪，也不由赞叹一句：“口感绵密，香甜可人。” 沾染上酱汁的土豆，吃起来带着粉糯的口感，还有酸辣土豆丝，更是脆感十足，酸酸辣辣，很是下饭。 当初兑换土豆的时候，季晚晚就兑换了两种，粉糯和脆感的，一种适合清炒，一种适合炖煮。 第116章 区别有，但不多 其实她最爱的还是土豆炖牛腩，奈何古代牛肉太难买了。 除非谁家的牛病死会自然死亡，报备官府查明无误才能宰杀卖钱。 自家人偷偷兑换点吃没啥，这么多官员在，她觉得还是得悠着点。 主要是人太多，买了自己也吃不到几口。 不划算！ 按照季晚晚的想法，她本来还想拿几个土豆，做炸薯片给他们尝尝。 可惜被一拨人拦了下来，表示俩土豆尝尝味就可以了。 毕竟亩产这么高的作物，要不是因为路途远，还轮不到他们尝味。 最终，红薯和土豆被锁在祠堂里保存，在此之前不允许私自处理。 梁知府还挑了俩用泥土裹上，说要快马加鞭让人送到京城给圣上品尝。 品没品尝，她不清楚，但很快就收到回信，说是答应春天这批红薯和土豆先行在青山村种下。 谁让青山村只有秦风秦雷和秦书三兄弟知道整个种植过程，而秦风更是把过程记录的清清楚楚，所以这是最稳妥的方法。 红薯和土豆是他们田里出来的，村里其他人只是有种植资格，想要拿到粮种却是不能的。 季晚晚只想把这两种高产量作物推广出去，再加上不管是和金家的合作，还是镇上的两家铺子，每天盈利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她就没打算收太多。 意思意思，一斤一文钱，不算多？ 而且这还是家里孩子已经育苗好，可以直接种下的。 青山村四十多户人家，她也没想让大家玩命全种土豆红薯，所以打算限量购买。 每户只限一亩地种植，并且限制三十斤。 土豆上面的每个窝窝，都能够发芽种植，所以一般来说一块土豆能够切成三四块种子种植，三十斤绰绰有余。 这样一来，问题来了。 土豆和红薯都有剩余。 村里人亲眼看到产量，即便一亩地做种要三十文，也争先恐后的想要多买点。 说情的，走后门的，各种，季晚晚和柳县令商量了之后，决定用于扶贫！ 怎么扶贫？ 当然是在清水县里寻找更贫穷的村子种植。 例如：黄土村。 恰好郑秋娘的胎也稳了，待了三个月的郑家父母便提出回村里。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春天，庄稼户都要忙着翻地播种，他们自然待不下去了。 季晚晚没有白让他们帮忙看铺子，夫妻俩每个月给他们开一两银子的工钱。 就连郑秋娘的弟妹，一人也有五百文，一个月加起来就是三两银子。 最开始郑秋娘孕吐的时候，她就时不时帮着做店里要售卖的吃食。 可惜她只有一双手，暂时没有特别信任的人，正好郑母帮着打下手，郑父收钱看店，再招两个机灵的小二。 现在看郑秋娘不孕吐了，胎也稳了，时不时嚷嚷闲得慌下厨，他们也打算回去了。 正好他们这几个月挣了不少些银子，也够买粮种和化肥，还能回去造个木头房。 季晚晚也知道他们因为担心女儿才留到现在，不然早就不自在的回去了。 庄稼户，心心念念的自然是田地和粮食。 “大人，黄土村经过雪灾，许多人家粮食坏了，粮种没了，村里能吃的都吃了，正是急缺粮种的时候。” 至于买粮种的钱，就先欠着，或者到时候收获了双倍收回，种植要三十斤土豆，等收获了就还六十斤土豆。 简单粗暴，在亩产六千斤的数量面前，没有人反对。 鉴于之前雪灾黄土村村民哄闹抢粮的情况，柳县令派了人和郑家人一起帮助种植。 秦风和秦雷也去了，他们将土豆的一些习性耐心教导，待了两天等全都种植好了便回来了。 左右没什么事，天气也温暖起来，季晚晚打算出门游玩了。 她打算去与渝州相邻的越州玩玩，听说那里比较富庶。 秦雷听了，第一个便赞成起来。 经过家里一致商议后，最终结果是，她带着秦雷，秦云二人去渝州。 秦风一来是忙着照顾地里的作物，二来媳妇有孕，不宜舟车劳顿。 秦书才入学，不好请假太久，所以就他们仨去见见世面。 谁想，在离开前两天，季晚晚去镇上送朱颜套装的时候，发现金老爷也打算去外地，便相约同行。 金老爷带着儿子去外地，是为了推广朱颜。 春天开放的花种类比较多，山上种了不少，季晚晚这几个月也出了许多不同气味的系列。 家里有陈婆子他们之后，季晚晚轻松了不少，店里的事情也不用她经常盯着，所以朱颜的产量也跟着上升了不少。 清水县的市场已经饱和，金老爷打算将朱颜推广得更远，让更多人知道。 恰好，系统给她发布的任务也是推广朱颜，与她不谋而合。 他们是走的水路，路上三天时间，之后再换陆路两天便到了。 季晚晚地理不好，也没看过宁国的地理图，但从一路上的了解，觉得这越州应当算是江南一带了。 富庶，婉约，处处都透着繁荣。 “金老爷，朱颜你打算如何推广？” 她比较好奇这个时代的推广方法。 金家能够将铺子开在渝州各个县城，在经营上想必是有一定手段的。 “我打算效仿季孺人的驻颜开业，找几个人试用朱颜，让那些人看看用了和没用的区别。” 区别有，但不多。 这不是化妆，效果不够惊艳，印象也不会很深刻。 第一次使用，只有使用的本人感受最为明确，比如皮肤更滋润等。 听了她的话，金老爷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担忧，不知季孺人可有更好的法子？” 季晚晚正准备说什么，就见金老爷身旁的大儿子金元宝眼中满是兴味。 “爹，我有个法子，不如听听我的？” 季晚晚点头：“金少爷请说。” “季孺人，爹，我觉得可以请一些花楼的姑娘宣传，那些花楼的姑娘可是最为爱美怕老的，又够好看，我想着她们都用的好东西，其他人怕不是也想效仿？” 逻辑上来说，没什么问题。 毕竟花楼里的姑娘是吃青春饭的，保养肯定注重。 但 没等季晚晚开口，金老爷一巴掌就挥了过去。 “你个脑子里只有姑娘的，朱颜的受众是那些官家夫人小姐和有钱人家夫人，你要是敢让那些花楼姑娘推荐，不说这越州，就是清水县的生意都做不成了。” 第117章 不如我给你凑个整 金老爷说得是口碑问题。 虽说金家铺子卖的胭脂水粉，买的人有百姓，有官家夫人小姐，也会有其他身份的女子，其中不乏花楼姑娘。 可有些事摆在明面上就不一样了，反倒拉低档次，引人排斥。 人家正牌夫人最讨厌什么？ 自然是勾引自家男人的花楼姑娘了！ 季晚晚想了好一会，觉得可以用别的方式，比如她目前没怎么用过的季孺人名头。 “金老爷，我觉得可以这般” 当天，季孺人来到越州的消息，被路过的某个行商‘不小心’认出。 于是，第二天她便收到好些请柬。 春日宴女人们的会很多，赏花，品茶，还有孩子们的相看等等。 季晚晚挑了一个赏花和品茶宴，带着秦云一同参加。 母女二人这段时间以来各种保养护肤，季晚晚看起来已经年轻不少，虽然比不上上一世，但也在同龄人中算不错了。 还有长期宅在家的原因，皮肤白皙，手里的茧子也没了。 配上一套昂贵的丝绸衣裳，看起来华贵非常。 只一眼，就让人将打听到的‘农户妇人’形象完全挂不上钩。 秦云也是，本来就年纪小，是皮肤最好的时年纪。 穿了一身粉色，扎了个活泼灵俏的发型，目光毫不怯场，看起来就像是高门大户里的贵小姐。 因为眼生，又化了淡妆，才出现便引人视线。 知道季晚晚身份后，那些人更是热情不少。 他们丈夫有的是县令，有的是富贵人家，但说白了，那是她们丈夫。 她们至多手里有些铺子钱财，和有官身的季晚晚无法相比。 哪怕许多人知道季晚晚出身农户，但她与县令同为七品，那些人见了她还得行礼。 季晚晚学着柳县令以前的做派，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听我家相公提过季孺人的名字，没想到季孺人比之贵妇人丝毫不差。” “这小姑娘瞧着不错，再过几年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我还是更好奇季孺人，听说季孺人生了四个孩子，怎么皮肤看起来那么好？” 女人嘛，在一起大部分时间，不是聊别的男人，就是聊衣裳首饰以及护肤等女人感兴趣的。 恰好，季晚晚也出席过不少高档宴会，又善于洽谈，很快便和那些夫人们聊到一起。 夫人外交，从来都不是空谈。 只要你想，不止可以释放信息，还能得到消息。 例如，她便在聊天的时候，‘无意间’透露，研制出了一款不错的护肤品，打算送到京城，运气好的话也许能够得到贵人的青睐。 当然，也仅仅只是打算，所以是否付诸行动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可能会到京城或是宫中贵人的手里。 别看越州比渝州富裕，但这时候都有种默认的推崇。 例如京城时兴的花样子，或是妆容，没多久其他城镇的人知道了也会效仿。 好似默认京城来的就是最好的，最高档的。 而季晚晚这番话，也成功挑起了她们的兴趣。 若是东西不好，谁会大胆进献？ 不怕没有好处反倒冲撞了贵人？ 若是那等好东西，她们却比京城贵人们更早一步用上，岂不是也走在时兴前沿了？ 于是，季晚晚的三言两语，换来的是她们的各种明里暗里的询问打探。 她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答应宴会结束后便送给她们每人一套。 送，没要一分钱。 那些夫人也是人精，也没那个脸白拿，所以礼尚往来也送了东西。 季晚晚挑了几样价值差不多的收了，其他的太贵重的都退了回去。 她相信，只要那些夫人中，其中一人用了，就会知道其中妙用。 更别说，这次的套装里，还多了一指甲盖大小的灵香草香水。 也就是薰衣草，有那么一点点助兴的作用，可以用来增进夫妻和谐。 正室夫人，谁不想把妖妖娆娆的小妾压一头？ 参加完两个宴会，季晚晚便没再去了。 过犹不及，推销的太频繁，就会显得东西掉。 得给她们一个试用回味的时间。 同时，季晚晚也在等，等一个合作的机会。 金老爷在渝州有点势力，可这是越州，人生地不熟，必然要找个合作伙伴。 在宴会结束后的第三天，便有人找来了。 是越州最大的脂粉铺东家冯家。 到了约好的酒楼，季晚晚同金老爷到的时候，对方也到了。 “季孺人，金老爷。”要打探金老爷的身份并不难。 季晚晚也点了点头：“冯老爷。” 本就是陌生人，也没多寒暄，坐下后对方便直接说出来意。 “久闻季孺人不凡，没想到短短几天，朱颜便被众人皆知。” 说是众人皆知，其实不太对。 寻常百姓应该还是不知道，知道的是那些收到朱颜，并且体会过妙用的夫人们。 对方这么说，季晚晚也不会反驳：“论起行商，我还得向冯老爷多多学习。” “季孺人这般真诚，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冯家对朱颜很感兴趣，季孺人不如开个价，配方我冯家要了。” 好大的口气，可惜 “冯老爷行商多年，应当比我更知道杀鸡取卵不如钱生钱来得好。” 冯老爷看了一眼季晚晚和金老爷，不由笑了。 “这番话是金老爷教你的？听起来的确是这个理，但你或许不知，越州脂粉铺子只有我家卖，所以你们要卖什么，只能通过我冯家。” “趁着现在朱颜有些名气，再加上我想和季孺人交个朋友，所以价钱方面我可以稍稍退让。” 金老爷皱了皱眉：“冯老爷，你” 季晚晚却是摇了摇头，打断他要说的话。 你要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冯老爷这么有诚意，我也不会拒绝，”季晚晚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字：“这个数，冯老爷觉得如何？” 冯老爷见此，笑容满面：“九十两，不多，不如我给你凑个整。” “这就是冯老爷说的诚意？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冯老爷笑容一僵，本来还以为季晚晚农户人家，有几两银子就不错了，所以他才下意识以为是九十两。 不过想到听说圣上赏赐了几次，加起来都有一千多两。 而且那朱颜的确抢手，这两天好些夫人差人去店里问有没有朱颜，九十两是少了点。 “九百两就九百两！” “冯老爷这回不凑整了？”金老爷乘胜追击。 冯老爷连勉强的笑容都维持不住：“季孺人，九百两你还不满意，不会是要九千两？” 第118章 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 “我向来不是个贪心的人，”季晚晚摇摇头，“九千两黄金。” “九千两黄金？”这还不贪心？ 冯老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晚晚，像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季晚晚面上满是真诚：“当然，冯老爷是个大气的人，你愿意凑整给个一万两黄金，我也是不介意的。” 话说到这，面前之人也反应了过来。 “季孺人，你在耍我？”冯老爷脸色阴沉无比。 “当然不是，不是冯老爷让我随意开价吗？我向来说话算话，只要冯老爷能拿出这个价，方子我立刻双手奉上。” 事实上，蒸馏太容易了，难的是没有仪器。 九千两黄金，她是真的愿意卖，可惜对方没这么多。 最终，冯老爷气冲冲的站起身就要离开。 “冯老爷。” 听到季晚晚开口，冯老爷站在楼梯转角的身影一顿，却没回头：“怎么？季孺人后悔了？九百两银子我觉得也太多了，除非折半” “冯老爷，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天是你做东，这桌吃食别忘了付钱，谢谢了。” 冯老爷踉跄着脚步离开，季晚晚这才吃了起来。 金老爷叹了口气，没有吃的胃口：“季孺人，冯家在越州有些势力，此次得罪他，日后想要在越州开铺子怕是难了。” “金老爷，凡事无绝对，也许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回去后，季晚晚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还打包了不少好菜，当做晚上的夜宵了。 如季晚晚所料，在冯老爷离开的第二天，又有人找上了她。 是越州最大的商行东家，乔家。 来人二十出头，比冯老爷年轻不少，就是看起来有些瘦弱，脸色也带着点不正常的苍白。 “季孺人，金老爷，请坐。” 有礼貌又有颜值的年轻人，第一印象不错。 瞥了眼桌上的饭菜，的确丰盛，果然大气。 不过，季晚晚还是开口道：“乔少爷，不如开门见山。” 乔钧点了点头，道：“听闻昨日冯家家主请了二位商谈，季孺人拒绝了，其实我乔家也对朱颜感兴趣。” “既然买断方子的方式行不通，不如季孺人说说你的想法？” 果然，还是和聪明人说话舒服。 “我的条件是，三家合作，利润我要四成。” 乔家自然也对突然冒出来受欢迎的朱颜感兴趣，所以这几天让人查了渝州的朱颜，还从其中一人那高价买了一套试用。 发现效果比冯家脂粉铺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要好。 不说别的，就季孺人已经三十五，看起来却保养得宜的脸，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刚到越州的时候，金老爷就让人打听了情况，冯家和乔家在越州都算是地头蛇的那种，颇有些势均力敌。 其实乔家商行一开始在越州是压冯家一头的，可在几年前，听说冯家主家在京城得了势，冯家又各种下三滥的手段，直接把乔家在脂粉一行的生意掐断了，变成冯家垄断。 好在乔家经营的范围广，且分店多，所以才能支撑下来，却也被斩了一条最为赚钱的营生。 听说，这两年，冯家还在越州展开其他营生，处处针对乔家商行的生意，打算把乔家商行彻底取代。 乔家，急需一个能够快速盈利的线，而朱颜正合适。 其实乔家一开始对朱颜并不在意，可季晚晚的操作比冯老爷这么多年的经营都要直接。 仅仅几天，就让那些夫人们记住了朱颜，甚至担忧香水太快用完，派人到各个脂粉铺子询问有无售卖。 因此，朱颜进入了乔家的视线，却也没让他们起合作的心思。 直到昨天，季晚晚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冯老爷，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乔家人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于是，合作谈得很顺利。 离开的时候，乔少爷问了一句话：“季孺人，听闻昨日冯老爷离开的时候脸色铁青，还在最后几层台阶的时候滚落下来，回去又砸了好些东西。” “冯老爷在商场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这般生气，不知季孺人是说了什么？” 季晚晚却是眨了眨眼：“乔少爷，在我们那有一句话。” “洗耳恭听。” “真诚是唯一的必杀技。” 乔少爷:不懂却又觉得很高深的样子。 她，乔家商行，四成，金老爷二成。 其实，金老爷觉得自己二成都多了，他在渝州的确是每个县城都有铺子，但和乔家无法比。 乔家是在宁国所有县城几乎都有铺子，不止一间！ 好在季晚晚的坚持，让他成功和乔家搭上线了。 季晚晚出物资和技术，金老爷出钱，乔家出人。 签了契约后，季晚晚便把带来的朱颜系列都给了乔家。 销路她已经打开了，口碑也有了，接下来就是金老爷出钱选店面，乔家让人运作了。 除了朱颜系列，还有口红，面膜以及眼影，卸妆膏，洗面奶之类的都带了不少，为的就是这次的合作。 合作谈完了，接下来的时间季晚晚便真的放松下来。 吃了本地特产，还买了不少，系统任务也完成了，还奖励了她肥皂的制作方法。 玩了两天，季晚晚发现，秦雷和金老爷的儿子渐渐打成了一片，甚至二人还时常商议什么。 一问，才知道是想要创业。 金老爷的儿子想要开个连锁酒楼或是花楼。 秦雷则是对一切挣钱的营生都好奇。 于是乎，在某天夜里，季晚晚在床边发散思维的时候，听到一旁房间的门打开的声音。 向下望去，就见客栈门口一个自来熟的身影，胳膊勾着秦雷，朝外边走去。 好在，他们身后还远远的跟着两人，是金元宝总是带着的两个小厮。 很快，季晚晚就知道他们去了哪，因为金老爷让人把他们提溜回来了，还通知了她。 秦雷倒是没什么，金元宝就不同了，身上带着酒气，没醉，眼中满是兴奋。 “所以说，你们大晚上的去了花楼？还一人点了俩姑娘？” 季晚晚目光扫去，秦雷无辜的举手：“到门口我才知道那是花楼，金少爷说的是带我去找挣银子的机遇，我就跟着去了” 第119章 我这枝太矮了，不适合 啪！ 金老爷手中藤条狠狠落在金元宝背上，打得他不由痛呼。 “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孩儿这点分寸还是有的，我们就是去见识见识” “还见识，你想见识什么？花柳吗？你也老大不小了，平日里游手好闲，今日还敢带坏季孺人的儿子，等回去我就让人赶紧给你找个媳妇管管你。” 听到这话，本来跪着的金元宝不由得跳了起来。 “我不成亲！我还要做生意成渝州首富！” 金老爷被气笑了：“还做生意，那你说说今日去花楼，那你看到了什么挣银子的机遇？” 不问还好，一问，金元宝却是来了兴致。 “爹，我觉得那些花楼姑娘的衣裳是个卖点，又少又轻盈，那些男人看一眼就像是黏上去了一样，如果卖给他们的夫人或是妾室” 毫不意外，迎来的又是一藤条。 接着，季晚晚就看到一个跑一个追，一老一少在屋内绕着圈子的生动景象。 季晚晚却是看向秦雷：“你呢，你看到了什么机遇？” 秦雷抬眼，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娘，我要说了，你不会也打我？” “说说看。” “我就是好奇，为什么花楼里都是女子，那一条街都是，相同的铺子不隔开，得多影响生意？” “我觉的里边的酒太辣人了，金少爷也说那些酒不怎么样，还不如娘以前酿的桂花酿。” 酒这一块倒是不错，暴利行业。 不过 “你还小，以后不许喝酒，喝酒最容易误事，万一再下点药，你小小年纪就得废了。” 季晚晚吓唬他，男孩子多危险啊，尤其是喝醉酒的男孩子。 好一会，金老爷双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颤颤巍巍的抬起拿着藤条的手。 “金元宝，你再跑，信不信这个月你的月钱就没了！” 回房后，季晚晚不由得看向和她同个房间的秦云：“你这几天跟着娘到处逛，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 秦云点点头：“娘，以前你给我们做的布包花样，我在越州都没有见到过，我觉得若是衣裳或是绣的其他东西上也有那些可爱的东西，定然很受欢迎。” “还有，我想在这里开个集成衣，美容唯一提的，只适合女子的铺子，不过不是现在，等我驻颜赚到更多钱再来开。” “好，那娘等着你们心想事成。” 越州的许多料子花色和种类，都比清水县的要多。 季晚晚买了不少料子，打算回去试着做几件现代版贴身小衣。 金掌柜忙着签合同买下铺子，便没有时间。 所以，季晚晚便带着三个孩子边逛街边聊天。 别说，金元宝今年十六岁，比秦雷大两岁，可却满脑子都是生意。 看到什么新鲜事物都喜欢问个价钱，然后估摸着卖去清水县能挣多少银子。 现在，正在劝季晚晚和他开个铺子。 “季孺人，我和秦雷也算是兄弟了，不然我叫你婶子，这样亲近点。” 季晚晚没反对，她也希望自家孩子能够多几个好友，开拓眼界。 虽说昨天金元宝带着秦雷去花楼，但那两个跟着的小厮以及后来被金老爷派去提溜他们回来的人说，二人啥事没有。 四个姑娘离他们挺远的，面前的地上铺满了姑娘们从屋里拿来的各式衣裳，看得出金元宝对她们的衣裳真的好奇。 金元宝微微凑过来道：“婶子，我爹是个老古董，做生意总是要保守稳妥，婶子你的很多想法连我都佩服，不如我们也合作做生意？” 金元宝想证明自己，但他的想法都不被他爹认可，他也找不到能跟得上他思路的合作伙伴，所以看起来一直游手好闲。 “你想做什么生意？” “我想” “前面在做什么，怎么那么多人？”秦雷看着前方围着不少人，顿时来了兴趣。 季晚晚也快步上前，吃瓜可是红旗下长大的特有属性之一。 走得近了，才发现大家竟然是一个姑娘弱柳扶风的跪在角落，旁边一个牌桌上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小说桥段终于被她遇到了！ 季晚晚微微有些激动，却没轻举妄动，只听着耳边的议论声。 “这姑娘姿色不错，买回家当个通房也行。” “就是十两银子太贵了，买副棺材安葬哪里用得了十两？” “可不是，十两都够大办了，该不会是个骗子？” “十两卖给花楼还差不多” 秦雷看着，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裳：“娘，要不我们帮帮她？” 季晚晚低头，看他面上不忍，问道：“怎么帮？” “就就是给她十两银子啊？娘不是说这次回去也打算招人吗？” 之前朱颜的销路打开，她得到了肥皂配方，打算回去开个小作坊，卖肥皂和香皂的时候提了一嘴。 “行啊，你给钱就行。” 季晚晚没有反对，就见秦雷纠结起来。 从过年后，家里几个孩子就没要酬劳了，其中秦云和郑秋娘有铺子，二人手中最为宽裕。 可过年的时候，她给了每人五十两，再加上这段时间秦雷总喜欢倒腾几个村里的一些山货吃食到镇上卖，也小赚了一笔。 季晚晚估计，他手里一百两应该是有的，所以拿十两银子也不算伤筋动骨？ 然而，秦雷却是瞬间清醒：“我还是再看看。” 好嘛，没上人家姑娘的当，真无趣。 她又将目光看向金元宝，见他好奇的看着，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装风流子，好奇起来。 “你不想帮帮她？” 昨天去花楼，金元宝可是特大方的花了几十两，今天这个么我见犹怜的弱女子，怎么就不伸出援手了？ 金元宝却是扯了扯唇角：“人家是想攀上枝头，我这枝太矮了，不适合。” 哟呵，识货。 秦雷好奇了：“为什么这么说？” 秦云却是翻了个白眼：“哥，你看她说是农家女，说与父亲在家相依为命，可手上却没有一个茧子，面上还有着淡淡的妆容，衣裳也是细棉布的，你再想想我们以前苦日子的时候。” 第120章 他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以前苦日子的时候，辛苦不说，还吃不饱，哪有这么好的气色？ 更别说买得起胭脂水粉了，衣裳还没一个补丁。 尤其是那姑娘诉说自己身世凄苦的时候，时不时抬手拭泪，实际上目光却是不着痕迹的扫过周围，眼中完全没有伤心之色。 总而言之，看起来让人觉得，卖身葬父是假的，想要找个有钱人家攀附才是真的。 秦雷这段日子的察言观色，在女人的眼泪面前，彻底无用。 收到季晚晚鄙夷的目光，秦雷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果然还是钱不会骗自己。” 令人欣慰的是，自家小闺女在看过她那些负心薄幸，各种勾心斗角的话本子之后，警惕性不错。 好一会儿，周围的人依旧在小声议论，却到底没有谁真的花钱，倒是让那姑娘着急了。 “求各位发发善心，让我能够安葬我爹，大恩大德，小女子做牛做马也愿意。” 说着，便开始磕头。 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演技还是差了点，头嗑的也不够诚实，却更显得弱柳扶风了。 终于，一锭银子被扔在她面前。 小姑娘抬头，面上含泪，眼中却满是欣喜的抬头，见到的却是一个肥头大耳，看起来比他爹都老的男人眯着眼打量她。 见她看来，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十两银子而已，爷给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赶紧跟我回去。” “这位恩人，这钱我不能收，我可以做牛做马，却决不能为妾。” “呵，”男人却像嗤笑起来，“你是年轻有姿色，但妾就太抬举自己了，做个通房还差不多。” 说着，男人手中再次用力拖拽。 小姑娘挣扎不过，眼看着被拉扯起来，周围那些刚刚还说她可怜的路人，忙让开一条路，都怕惹上麻烦。 “不，我不要，十两银子我不要了，我不跟你走！” 小姑娘剧烈挣扎起来，直接被对方一巴掌打在地上。 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小姑娘猛地往他们这里一扑，抱着秦雷的腿，泪眼盈盈的抬起头。 “这位公子，求你救救我，我是良家女子，我答应过我爹绝不做妾，也不做通房，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什么粗活都能做的。” 秦雷挣扎着想要退后，可惜在小姑娘眼中，他就是个救命稻草，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只得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已经齐齐退后几步远的三人。 “娘，金少爷” 金元宝却是一脸后怕的拍着心口：“好险好险，差点被缠上，还好没让我爹如愿。” 其实刚刚那个小姑娘是要往他身上扑的，他反应快退后一步，那姑娘只能就近抱住秦雷的腿。 也好在季晚晚想的是来越州谈生意，所以他们身上穿的外裳都是丝绸锦缎，不然那小姑娘才不会抱着秦雷不撒手。 秦云面上满是无奈：“二哥，食色，性也，你自求多福。” 季晚晚也跟着道：“秦少爷，人家姑娘求你呢，你自己决定。” 最终，秦雷还是给了十两银子。 本想着花钱打发，毕竟那个脑满肠肥的男人看着也不像好人，就算小姑娘有点心计，也不过想要给自己找个更好的路罢了。 谁知，那姑娘拿着银子消失了半天，下午却突然出现在他们住的客栈。 “秦少爷，谢谢你的十两银子，我已经把爹安葬了。” 看着秦雷头疼的想要解释什么把人劝走，季晚晚则是在数银子。 回客栈的时候，金元宝说那个姑娘一定还会缠上来的，秦雷不信，二人便打了个赌。 十两银子，季晚晚和秦云都参与了，三人赢了，输家只有秦雷。 他不只是损失了十两银子，现在又损失三十两。 十两银子对金元宝来说算不得什么，看也不看的扔给小厮保管，目光却满是幸灾乐祸。 “婶子，我看秦雷不是那姑娘的对手，怕是劝服不了，你真的不出面？” “自己惹的祸，就得自己承担，这才哪到哪啊。” 反正他也不过十四岁，毛头大的小子，就算是成婚也小了点。 就算古人早慧，也没这么早？ 季晚晚觉得孩子的成长，家长陪伴就好，不要干涉太多。 绝不是想看戏。 果然，没一会，秦雷便无奈的来求助了。 “娘，珍珠就是那个姑娘，她说无家可归，一定要跟着我们，你看” “你想怎么办？” 秦雷想都没想：“那姑娘想攀高枝，留在身边始终是隐患，打发了，就当用十两银子做了件好事。” 秦云补刀：“不是十两，是四十两。” 秦雷：他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婶子，要不我去打发了？”金元宝跃跃欲试。 季晚晚瞥了他一眼：“怎么打发？” “说几句狠话，再跟着我们就卖到花楼，要不就不让她靠近，反正再过两天我们就回清水县了。” “小金，珍珠这么知恩图报的人，怎么能不给人感恩的机会？不然人家会辗转难眠，心中愧疚的。” 到底是年轻，还没参透何谓真诚。 于是，季晚晚把珍珠叫了来，意思意思询问了和秦雷差不多的话。 “你可以现在就离开，我们不需要报恩，你跟着我们能做什么？” 珍珠：“你们就是我的恩人，我绝不会离开，我可以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什么粗活都行。” 那行，人家自己要求的，咱也不能拒绝。 季晚晚同意了：“那行，你先在这个卖身契上按手印，然后把我们的衣裳洗了，这个天用井水洗衣裳还怪冷的。” 珍珠脸上一僵，去了后院井旁。 洗完衣裳，天色也暗沉下来，珍珠道：“老夫人，衣裳已经洗完了，还有什么需要珍珠做的？” “那还挺多的，”季晚晚就等她这句话，“我想吃点夜宵，你随便做三四个菜，食材我会和小二说记我们账上。” 等她好不容易做好了饭菜，季晚晚满是欣慰。 “待会你就守在我们门外，毕竟我和小云两女子出门在外不安全，等到回渝州后，你还得做猪食，鸡鸭食，再下田，打扫院子。” “不过你以前本就和你爹相依为命，想来这些粗活也难不倒你。” 第121章 小小年纪就见多识广 季晚晚说得真诚无比，却听得珍珠脸色煞白。 “下，下田？” “对啊，我们家是农户，没有下人，不过现在有了你，以后我也能享福了，对了，我家有十六亩地，到时候辛苦你了。” 明明听到这话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可在第二天却又正常如初。 看来是有高人指点，季晚晚不急。 又是一天的辛劳，珍珠洗衣裳的手都泡的发白。 然而，她还总是能找准时机绿茶一番。 比如，在路过金元宝的时候，会‘不小心’崴脚。 然后因为金元宝的躲避而狠狠摔在地上。 亦或是殷勤的给他们夹菜，然后又‘不小心’的露出手上做饭时候被烫红的地方，再急忙缩回。 在季晚晚眼里，大概只有三个字可以形容：小儿科。 好在，金元宝年纪小，却也不吃这套，每每都及时避开。 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回去的前一天，她又出去逛了一圈，买了好些特产吃食，打算买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自家面红耳赤，笑得像弱智的二儿子。 季晚晚在他身旁好一会，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在客栈井边洗衣裳的珍珠。 啧啧，这温柔的眉目，古人成熟的真早。 难怪小小年纪就要结婚了。 下一刻，季晚晚的手指弯曲，毫不犹豫的朝着他后脑勺敲了上去。 屋内，季晚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抬起头来。” 秦雷依言抬头，面上红晕已不复，换上的却是无措的眼神和苍白的面容。 她这才注意到，以往那个油嘴滑舌，眼里满是小精明的孩子，在这半年里，个头高了，面容也少了分稚气。 “说说，怎么回事，我才出去半天，你这就含羞带怯的像个小媳妇。” 谁知，秦雷却是捏紧衣摆，微微有些扭捏的说：“娘，我我今天早上没见她，以为她又存了什么幺蛾子，就去下等房找她。” “我在外边突然听到她惊声大叫，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推门进去就见就见她正沐浴完在穿衣” 懂了，美人出浴迷了眼。 “那你看到了多少？不会是一件衣裳都没穿？” 秦雷忙摇头：“没，她，她已经穿了里衣” 古代女子的里衣，是在肚兜外边在穿上一件长袖。 对于后世看多了比基尼装的她来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让人脸红的。 毕竟都遮住了不是嘛？ 所以 “然后呢？” 秦雷脸色红了起来，连耳尖都忍不住泛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熟了。 “然后她看到我开门惊慌的摔了一跤地上有水，我去扶她，结果一，一起摔了。” 说完，秦雷彻底低下头，再不敢看季晚晚，已经预想到了接下来会迎来怎样的责骂。 等了好一会，却听的季晚晚不可思议的声音。 “就这？” 季晚晚忍不住反思上辈子是不是她太纯情了，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她那时候还喜欢玩水，尤其喜欢在喷泉开放的时候从这头窜到那头。 下田的时候穿着短袖，一会就湿了。 少男少女跑来跑去，谁也没心思往男女方面想？ 秦雷觉得自己幻听了，小心翼翼抬头，就见季晚晚目光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她，她还说喜欢我，娘，我，我拒绝她了。” 但却总是忍不住目光追随，这才被季晚晚给抓包了。 一时间，季晚晚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 不知道这算不算孩子的青春期，对异性容易产生朦胧的好感？ 可也太经不起撩拨了。 季晚晚觉得，她顾着给郑秋娘和秦云排雷洗脑，却忽略了男孩也容易被诱惑哄骗。 就比如此时。 还要说什么，外边传来珍珠的声音，请他们下楼吃饭，其他人都等着了。 季晚晚瞥了他一眼，先行下了楼。 吃午饭的时候，珍珠殷勤的站在一旁，时不时夹菜，不过夹菜的对象换成了秦雷。 而当事人正埋头吃饭，看也不敢看身旁之人，珍珠夹给他的菜自然也没有碰。 即便这样，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 只是吃完饭，开口了：“二郎，我方才询问小二，这客栈后院有两亩地还空着，最近正要种些蔬菜，你带珍珠去学学，别到时候回去了十六亩地错过了日子。” 金元宝转了转眼眸，自发跟着去了。 打发走两人，金老爷不由得笑了：“季孺人，你不如直接把她赶走。” 这么几天，他自然也打探了珍珠此人，就是个没有任何势力，普普通通的女子。 要打发这么一个女子，不费什么功夫。 “不妨事，孩子大了，总得锻炼锻炼，只是要推迟两日回去了。” 当天回来，趁着珍珠下厨的空档，金元宝眉飞色舞的说着下午的事情。 “还说做粗活，一个下午才种了不到两分地，种几颗菜种，就抬头看秦雷，眼睛像抽筋似的，看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秦云在旁笑了：“不是？我二哥真的一下午就在旁边指挥？忍得住不去帮忙？” 秦雷红了脸，带上些恼羞成怒：“我又不是没脑子，娘说得话我当然懂，我只是只是” 只是控制不住眼睛想要看过去。 “明天，务必把剩下的地都让她种了，还有，除了做饭，其他的事情也别耽搁。” “小金，阿云，你俩盯着他，他要是脸红一次，就扣他一两银子。” 秦雷坐不住了：“娘，一两银子太多了！” 季晚晚冷瞥他一眼：“这点就受不了了，你要是有了更多银子，人家给你下药的都有，这才哪到哪？” 秦雷吓了一跳：“下药？下药做什么？” 村子里谁看不惯对方，通常都是对骂几句，再不济就是直接动手，可没有下药这种事，于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金元宝却是笑得高深莫测：“自然是春风一度，成人之好了。”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小年纪就见多识广。 结果，迎来的又是他爹一巴掌：“一天天的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话，下药有时候是害人，有时候是黑店抢钱，多得是手段，你却说了最卑劣的一种。” 第122章 落网 不过种了两天的地，弱柳扶风的珍珠，就变成了满身泥泞，累得随时随地要翻白眼的大妈。 秦雷看她的眼神也不再闪躲，更没有了脸红。 “珍珠，不错，我们明天就搭船回去，到时候田里的活就都交给你了，你要是做得好我会考虑把你许配给村里的汉子，今天就好好休息。” 天色渐沉，万籁俱静。 一直辗转反侧的某人终于忍不住，敲响了季晚晚的房门。 等了好一会，季晚晚屋内才亮起灯，开了门，故作整理着衣襟。 “珍珠？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老夫人，我，我今天遇到了一个远房亲戚，才知道他们在隔壁县，知道我的情况后给我凑了点银子，我是来还银子的。” 看着桌上的十两银子，季晚晚没动。 “你是打算去投奔远房亲戚？” “是。” 季晚晚抬手，收过十两银子：“既然如此，也是我们没有缘分，这卖身契我便还你了。” 收到卖身契，珍珠随意说了几句感谢地话，便匆匆离开了。 这几天受的苦，她这辈子都不想受了！ 转日，季晚晚他们吃完饭准备启程离开的时候，金老爷的随从附耳说了几句话，便引得他抚掌大笑。 “季孺人，佩服佩服，那珍珠落网了。” 原来，昨天珍珠拿到卖身契之后，连一晚都不待了，匆匆离开客栈。 季晚晚早让金老爷提前派人跟着。 最开始她觉得珍珠是想给自己找个高枝，所以在第一天回去的时候，金老爷就让人查了珍珠的身份。 她爹早就死了，所以卖身葬父的戏码不过是个谎言。 后来季晚晚发现她粗活都不怎么样，又试图诱惑秦雷，就越发注意她了。 想到珍珠来的这几天，有几次坚持不住花容失色的时候，季晚晚总以为她会当天晚上悄悄溜走，或是赎回卖身契找个理由离开。 结果隔天她却极快的调整了心态，一来二去就让季晚晚怀疑背后有人指导劝说。 一开始，她还怀疑是不是冯老爷心中不服派来的人，分析后觉得不是。 因为珍珠屡次三番想要投怀送抱的目标很明确——金元宝。 如果是冯家派来的，想要获得信任窃取朱颜的配方，目标应该是她才对。 冯家势力庞大，想来也打探了她的不少事，不可能不知道他们家不是普通的农家户。 但珍珠都没有看上眼，只有一个解释，她是真的想要利用‘卖身葬父’来为自己找个前程才会瞄准举手投足间毫不掩饰富贵气息的金元宝。 却没想到，珍珠竟然是个有诈骗前科的人，背后还有一个表哥和继父帮助。 每去一个城市，就在县里租住上个一两个月，然后继父假作重病死去，再来个卖身葬父。 倒是也骗了几十两银子。 靠着她那些‘不做妾不做通房’的幌子，有钱又有其他想法的人止步，因为看不上她，算不上多美，又妄想攀高枝。 经历过商场沉浮的人，谁看不出那点小伎俩？ 珍珠是打着破釜沉舟的勇气才头一次答应签卖身契，就是为了能拿下金元宝。 可惜他们这次栽了。 意识到不但金元宝拿不下，反倒还得去村里种田过苦日子，她只能赶紧赎身逃离。 解决了烦忧事，回程的路上心情更是轻松不少。 回到青山村的时候，村里人见了更是热情的迎来。 “大勇媳妇，你终于回来了。” “大勇媳妇这一趟出游大半个月，人瞧着都瘦了。” “可不是，她不在村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孩子们也都听到消息赶了来。 季晚晚上前扶着大儿媳：“秋娘你都大着肚子，可别再毛毛躁躁赶来了。” 郑秋娘已经显怀，也不再天天去店里，就算去也只待小半天。 “娘，我没事的，大郎什么都不让我做，我在家也就看看账，听到你回来正好出来走走。” 久违的吃到了家里的饭菜，季晚晚觉得果然家里的饭菜才是最香的。 又把在越州买的吃食和给他们的小礼品拿来，一家人聊起了这些天家里的生意。 朱颜的那些产品，她在离开前已经留了不少量，足够应付两三个月。 就是考虑到了路途遥远，可能会待一段日子。 结果还没一个月就回来了，却也并不妨碍什么。 家里人问着路途的趣事，秦云和秦雷绘声绘色的说着。 不知怎么，就说到了珍珠，让秦雷闹了个大红脸。 “我就是没想到没想到世上还有这般下作的手段，我可对她没兴趣。” 秦风也跟着笑：“娘，再过几个月二弟就十五了，说起来的确可以相看定亲了。” 当年秦风成婚晚，也是因为家里贫困。 现在家里不缺银子，他觉得也是时候准备起来。 没等季晚晚开口，秦雷却突然站起身：“不要，我才不要相看定亲，女人太可怕了，我要先赚钱。” 无疑，珍珠的撩拨和心思，让他对女人有些避之不及，或者说是在他心里对女人有了些阴影。 季晚晚也没勉强他：“二郎还太小了，过两年再说，有事业心是好的。” 这段时间以来，秦风又让人按照她的吩咐修缮了以前住的屋子，季晚晚打算以后朱颜系列的产品越来越多后，用来做个小作坊。 “正好，我回来的路上买了点东西，待会按我吩咐试着做肥皂看看。” 饭后，在季晚晚的指挥下，成功把肥皂倒入盆中，等到凝固后再分割成块使用。 第二天季晚晚在家和几个孩子试用肥皂和香皂的时候，便听说春花生了个女儿。 自从蝗灾分了粮食给赵家和陈家，前些时候他们还嚷嚷着家里粮食不够，让村长再号召大家捐一波。 结果自然是被无情拒绝了，朝廷赈灾的粮食到了，没有提前收割的人家都得到了十斤粮食，镇上也不是找不到粮食。 实在不行去镇上卖柴禾做苦力都可以挣点，但他们那贪婪地嘴脸却是让村里人更加反感。 因此，听到春花生了，村里只有少数几人和赵有金有交情的送了点吃食看望外，就没有什么水花了。 第123章 娘来给你做主了 没两天，在季晚晚设计订下肥皂的样式、包装后，又在村里招人了。 老房子有好几个屋子，肥皂的加热提炼、溶解搅拌、凝固脱模、包装四个步骤，每个步骤一个屋子，确保每个步骤的保密性。 每个过程两人，也就是要招八人。 另外还有一个管理仓库的人，必须要识字，不然不好做记录，还有一个管理人员。 她用的主原料是猪胰子，这项工作比起山头种花的工作辛苦不少，尤其是搅拌那些，完全是力气活。 所以她开价很高，除主管外每个月四百五十文，不包午饭。 每天工作四个时辰，每六天休息一天。 这个条件还是很优厚的，村里人可以说是挤破头。 季晚晚按照她这段时间以来和村里人的相处，选了八个人品不错又勤劳的人。 而后，她去找了村长，打算让他的二儿子秦大石担任管理仓库的工作。 村长认识一些字，并且打算让他的大儿子接替，所以也教了两个儿子识字。 至于管理工作，季晚晚找的是村长老伴。 村长在村里备受尊重，他的老伴耳濡目染，在管理方面也不错，对村里人的品性也很是了解。 “六百文？这也太多了？” 村长老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随后又道：“要不也和其他人一样四百五十文好了。” 季晚晚却是执意给六百文：“主管自然是要在他们之上，他们只需要做好自己手里的活计就行，你却是要管理他们，把控时间和进度，监督有没有偷懒或是不按照卫生要求做的，六百文不多。” 最终，人选都敲定下来。 季晚晚也特意拟了保密契约，赔偿金额很高，一百两 这个价格，在后世算得上是霸王条约，是不作数的。 但在这里，没有那么完善的律法，只要签了契约，就是有用的。 被选定的几人顿时哗然：“工钱才四百五十文，却要赔一百两银子？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钱是多，可一百两更多。” 其他几人听着心里也有些打退堂鼓，一百两是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害怕是自然地。 好在，还有明事理的人：“都吵吵嚷嚷什么，大勇媳妇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吗？就连圣上都是大勇媳妇心里装的都是百姓是村里人，你们还怀疑什么。” “而且你们刚才也听到秦风念了，只有泄露活计内容的人才要赔偿一百两银子，你们要是嘴严还怕这个？” “难不成你们还想拿着这么多钱的活计，转头就泄露方子？” 村长听了，也忙表态：“我们村向来风气很好，若是真有这种人，我一定会逐出村子。” 村里其他没被选上的人听了，也不由得想要在季晚晚面前搏一个好印象。 “村长说得对，要是没有大勇媳妇，我们现在怕是都要饿死了，而且这么多铜板的活计，要求保密怎么了？” “你们要是觉得一百两多就换我来，反正我嘴严，绝不会告诉其他人一点。” 一个个的，就差脸上写‘我愿意’‘选我选我’的人，本来犹豫的那几人也爽快的按了手印。 让秦雷给他们分工熟悉工作流程，季晚晚便上了马车。 今天是秦书回来的日子，她得回去接儿子。 才到书院，报了秦书的名字，进了书院朝他住处走去。 这几个月，秦书每个月回家的日子，季晚晚都会来接他。 有时候还会带点家里做的糕点山货，让他给同窗分享，增进友谊。 因此他的住处还有一些有点交情的同窗，季晚晚也认识。 走到一半，不远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年看到她匆匆跑来。 正是秦书玩得不错的一个同窗。 季晚晚扬起笑容，手里挽着的竹篮稍稍掀开遮住的一角，正打算招呼对方吃点零嘴，却被对方接下来的话敛了笑容。 “婶子，快跟我来，夫子要把秦书赶出书院。” “怎么回事？” 季晚晚脚步匆匆跟上，路上也不忘询问。 这才知道，有人在今天和夫子说，他昨天买的一根银簪不见了，那是他准备今天回家送给姐姐的。 银簪价值五两银子。 然后就有另一个学子说，早上去饭堂吃饭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偷偷摸摸的从他屋里出来，那背影很像秦书。 说是像，但和直接指认没什么差别。 因为能进青山书院的学子，要求是考上童生，而秦书又是青山学子中年纪最小的。 小小的个子，一眼就能认出来。 说话间，二人脚步匆匆，很快便到了地方。 是秦书的住处，他正收拾了东西，眼眶红红的走出门。 本该三三两两回家的学子，这会却是不少都在他屋子外边，有奚落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偶尔有一两个想要劝说的，却又在其他几人的讽刺下噤声。 身旁的小少年忍不住走到秦书身旁：“你们别乱说，秦书那么聪慧又努力读书，好好地为什么要偷银簪？” 说着，还想接过秦书手里的东西。 “秦书，我们去找夫子，去报官，我相信不是你偷的。” “哼，不是他偷的，为什么银簪会在他的屋子里？” “就是，而且他就那么几身衣裳，身边连个书童都没有，听说家里还是种田的，想来是没几个钱，所以才看到有钱的东西走不动路。” “可不是，聪明有什么用过，品性才是最重要的。” 啪啪啪！ 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道清脆的掌声响起。 众人不由得看去，就见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 “那就报官，我相信我儿子的品性，也想看看连是非不分，脑子都不动的夫子是何人。” 一直低垂着头的秦书，听到她的声音，不由得慢慢抬起头。 本来还强忍着的情绪，在看到他的时候，不由红了眼眶：“娘，我没偷。” 季晚晚抚了抚他的脑袋，微微弯腰视线与他齐平：“娘相信你，我家小四受了委屈，所以娘来给你做主了。” 说着，季晚晚看向那个带他来的少年：“劳烦你让你的书童去一趟衙门，既然有人怀疑我儿子，就让大家一起看看，究竟谁才是小偷。” 第124章 偷窃 季晚晚的话，惊动了夫子。 夫子站在季晚晚面前，皱了皱眉：“这位夫人，秦书偷窃银簪属实，念在秦书尚且年幼，且入学以来孜孜不倦的份上，我才让他退学，而非报官。” “为了你儿子的前程，另觅书院，假以时日未尝不能继续做学问。” 如果说来的路上，听了秦书同窗的只言片语，她还只是对判断秦书偷窃的夫子不满，那这一刻，她是彻底怒了。 她可没忽略，对方看到她第一眼那皱眉嫌弃的样子，这是看她穿的普普通通的细棉布衣裳，觉得她只是个普通百姓，才这般骗她？ “呵，夫子不报官，究竟是为了我儿的名声不愿闹大，还是为了书院的名声？” 夫子甩了甩袖子，只觉得季晚晚蛮不讲理：“妇人之见，我这既是为了书院的名声，亦是为了你儿子着想。不然证据确凿，只要报官，他的童生资格怕是也要被取消。” “妇人怎么了？说得好像夫子没有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我就是一介妇人，也明白和傻子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你好好好，你既然执意报官，那我便等着秦书被赶出书院，取消童生资格。” 说话间，有个学子匆匆跑来对夫子道：“夫子，门口来了两位官差。” “是谁报官说书院出现偷窃？”两个捕快被引来，看着在场之人，目光最终落在年纪较大的夫子身上。 书院来了人，自然也惊动了院长。 捕快话音才落下，那边院长也走了来，一眼就看到季晚晚。 上回秦书测试的时候，季晚晚就见过她。 巧的是，今天来的两个捕快她也认识，其中一人就是吴捕快，也算是老熟人了。 夫子本来厌烦的神色收敛，上前指着秦书和季晚晚。 “两位差爷，这位是我书院最小的学子，今日有学生说他昨日买的银簪被盗，另有学生作证，偷盗之人正是秦书，后也确实在秦书屋内搜到银簪。” “我本一片爱才之心，想着他年纪尚小，便并未报官，只勒令让秦书离开书院。” “可秦书的娘却不依不饶，还大放厥词说我冤枉了他，让人报了官。” 短短几句，却是说得秦书气愤之极：“夫子，学生没有偷窃银簪！” 夫子脸色一冷：“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季晚晚故意问道：“人证在哪，物证又是在哪？” 话落，就有两个少年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个木盒。 木盒打开，里边是一根很新的银簪，在阳光照耀下泛着点点光亮。 “物证在这，是我昨日花五两银子买的。” “我是人证，今日卯时我吃完早饭回屋，本打算收拾衣裳回家，才转角就见有个人鬼鬼祟祟从周涛屋内出来，然后回了秦书的屋子，那个身影矮矮小小的，正是秦书。” 两个捕快忍不住看向季晚晚，在听到五两银子的时候，他们就知道秦书是被冤枉的。 季孺人可是和金老爷合作做生意，圣上又赏赐了那么多银子，怎么可能会偷窃这区区五两银子？ 但表面上的确是人证物证俱在，忍不住道：“此事还待查明，怕是得去衙门一趟了。” “不必，正好当着青山书院这么多学生的面，差爷在旁做个见证，我要为我儿洗刷偷窃之名。” “只希望真相大白之后，院长能够惩处仅凭一面之词冤枉学生的夫子，以及真正偷窃之人。” 院长不知道季晚晚的身份，但上回见到柳县令亲自引荐秦书，也觉得季晚晚不是个普通妇人。 听到她这么说，便来了兴趣：“若此事当真与秦书无关，青山书院定然会严惩此等品行不端之人。”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在这么多学子面前，院长也的确是拒绝不了。 季晚晚先是附耳对秦书身旁的少年耳语几句，见他点头去找书童，这才走到那位‘证人’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邓鹏。” “好，你方才所说不够详细，请你将事情原原本本、事无巨细的再说一遍，什么时候出的门，约莫吃了多久早饭，回来的路程约莫要花费多少时间，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又有什么特征都说一遍。” 他说的话，季晚晚让秦书拿一本小册子一字一句记下来，不要有任何遗漏。 秦雷点头，就这么席地而坐，从藤条编织的箱子里拿出笔墨记了下来。 邓鹏抬头看去，见没有人反对，便在季晚晚的要求下说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他说得时候磕磕巴巴，好在大家都在倾听，所以也听得清楚。 而后，季晚晚又让丢失银簪的周涛也将自己的时间线说了一遍，依旧询问的很仔细。 等他们说完，季晚晚才道：“既然已经说完了，那现在就真正重复一遍当日的情景，让大家也分析分析。” “青山书院怎么说也是附近几个县城颇有名气的书院，诸位学子们应当有不少童生秀才，日后高中做了官老爷也得为百姓断案，应当比我这一介妇人更能明辨是非不是？” 围着的大多都是十几二十的年轻人，正是年轻气盛，满口义气的年纪。 听到她夸奖的话，便忍不住应声：“婶子说得对，大家一起做个见证，若秦书真是清白的，我们也算长个见识，有了经验。” “婶子说得是，书院是做学问的，我们都作证，定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接着，众人便在后边跟着邓鹏，从他出门开始，再到饭堂，再到吃完饭回来站定在某个角落，指着两个房间。 “我今早就是在这看到秦书背对着我从周涛屋内出来，然后又鬼鬼祟祟的回到他的屋” 没说完，那人便顿住了。 “怎么不继续说了？”周围的学子听着听着，就见他指着秦雷的屋子不说话，忍不住催促。 季晚晚一笑：“不知谁能试着站在邓鹏的位置复述一遍刚才那句话？” “我来。” 那人一站出来，周围的学子和夫子也不由点点头：“文轩生性耿直，最适合不过。” 第125章 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名叫文轩的人，季晚晚正好认识，就是当初她来卖凉糕的时候，那个担心她亏本的罗姓少年。 少年朝她点点头，走向邓鹏的位置，抬起手学着他复述了一遍他的话。 “我今早就是在这看到秦书背对着我从周涛屋内出来，然后又鬼鬼祟祟的回到他的屋原来如此。” 见他也没把话说完，其他人不由得急了：“罗兄，你说什么原来如此？” “难不成那个位置有什么不同？” 又有两个学子也忍不住走到他旁边，一抬手面上也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邓鹏这个位置，正对着周涛的屋子，而周涛的屋子与秦书屋子在斜对门，秦书若是真的从周涛屋子回自己屋内，邓鹏绝不可能只看到秦书的背影。” 见其他人把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邓鹏不由得强自稳住发颤的声音：“可，可能是我一时间没注意，在秦书转身的时候眼睛有点难受揉了揉，所以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季晚晚不急：“好，那么你现在是已经全部都走了一遍今早的路程，也确定没有其他错处了？” “没，没有了。” “既然你说完了，那现在轮到我说了，你在走一遍路程的时候，先是复述了一遍，可你刚才走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你从饭堂回到这个位置的时间，并没有你所说的小半刻钟，而是差不多一刻钟的一半有余。” 邓鹏脸色一白：“我” “还有，你说卯时中出门，吃完饭回来的时间是卯时中过了二刻，按照你说的其中的路程，以及我方才询问今天饭堂人数，推测了你等待以及吃饭的时间，也就是说，你吃饭只用了不到五息的时间。” “劳烦院长请厨房准备一份今日早上他吃得东西，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在五息时间内喝完两碗粥一个馒头，一个油饼和一碟萝卜干的。” 方才季晚晚问的很详细，除了时间，路程，还问了他去饭堂时候有多少人，吃了什么东西，和谁一桌，在哪桌坐下，吃饭的时候有没有和同窗说话等等。 详细的问了一遍，还问了在场的一些学子。 书院就一个饭堂，每日三餐的时间也是固定的，在邓鹏说完，再通过学子们的记忆，也拼凑出了邓鹏的时间线。 种种排除，就只剩下五息吃饭时间。 五息，约莫就是十几秒，五个呼吸的时间。 今天是不少学子离开书院归家的日子，所以许多学子早饭也会选择在外边打牙祭，或是带了粮食路上吃，因此厨房还有些剩余。 季晚晚话落，很快便有人把她说的早饭端了出来，放在邓鹏面前。 邓鹏抖着手：“我，我已经吃饱了，再吃没那么快。” “没关系，那这个就当做你的午饭，”季晚晚又看向周涛身旁的书童，“劳烦你把装着银簪的木盒交给捕快大人。” 书童收到自家少爷示意，忙将木盒递上。 “你们谁有空，能否劳烦装五盆水来，我自有用处。” 学生住处有水井，为的就是方便学子们用水，所以季晚晚一提，那些人虽然疑惑，却还是有不少人响应。 “我我我，婶子我去。” “我也去。” 邓鹏是没有吃，但任谁都知道，这么多东西，想要在五息内吃完，哪怕是不吞咽，都没可能。 他说谎了。 也是因此，旁观的学子们看季晚晚的眼神多了抹佩服，对她的话也毫不怀疑。 五盆水很快便端了来，排成排放在地上。 “我儿说，他今天只喝了一碗清粥，连小菜都没吃，没有丝毫油腥，也的确有几个同窗和饭堂的帮工证实确有此事。” “而周涛你，一早肚子疼上了茅厕，还没来得及吃上饭，并且你的书童早上是去珍馐买的枣泥糕和雪媚娘，我说的没错。” 在场学子都点点头，季晚晚不过是复述一遍他们刚才的话，的确没有问题。 就连周涛和他身后的书童也点了头。 “另外，周涛你早上还拿出银簪看了，那时候银簪不在木盒中，而是在你屋内的桌上，是也不是？” 周涛：“确是如此。” “秦书的说辞是，在卯时中过了二刻的时候，他回来的时候是三刻到四刻之间，才进屋夫子就带人来，并且在他枕头底下找到一根银簪。” “没错没错。” “银簪邓鹏在掀开秦书枕头的时候告诉你们的，期间他并未碰过银簪，书童便用帕子将银簪包裹放进木盒中，到现在为止，再无人接触过银簪，以上这些，我说得都没错？” 季晚晚每陈述一句几人的说辞，众人便点头予以肯定。 “那现在，还请周涛，你的书童，以及秦书，邓鹏将手浸入一盆水中，真相自会揭晓。” 季晚晚指着地上的水盆，面上严肃消失，却是换上了温和的笑容。 几人不明所以，秦书却是没有丝毫怀疑放下笔，双手浸入水中。 院长和捕快探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出。 罗文轩和其他几个离得近的学子也伸长了脖子看着那盆水，什么都看不出来。 倒是那夫子不满了：“什么真相？不过是一双手一盆水，你莫不是在虚张声势？” 季晚晚没理他，看向其他几人：“你们若是清白的，就像我儿一样大大方方，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周涛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说的真相是什么。” 周涛这个主子都把手浸入水中，他的书童也跟着照做。 见其他人都把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邓鹏想着刚才被季晚晚拆穿，不由心中恼恨，也觉得她是虚张声势，便想也不想的伸了手。 谁想，没一会，却听到身旁传来惊呼。 “你们看，邓鹏的手放入水中，水里有东西！” 周围几人看去，再抬起头，院长了然的抚了抚胡须，却并没有说什么。 捕快看了几眼，才确定道：“这是油，刚才邓鹏说他早上吃的油饼。” 邓鹏想也没想的回嘴：“我的确是吃了油饼，这又怎” 邓鹏脸色一白，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第126章 道德绑架？不存在的！ 季晚晚冷笑一声，铺垫了这么久，重头来了，她可不会给害人者任何忏悔的机会。 她护短，谁敢动心思害自己的家人，她就会把那人钉死，以儆效尤！ “吴捕快，劳烦你当着大家的面，把银簪倒入水中，银簪入水的过程中，不要与手有任何接触。” 吴捕快点头，手中木盒微微倾斜，一抖，便将银簪倒入水中。 “油！银簪上面也有油！” “邓鹏说秦书偷了银簪，三个与银簪有接触的人手里没有任何油污，却只有邓鹏和银簪上有油污，也就是说偷银簪的人是邓鹏不是秦书。” “邓鹏偷银簪，再把银簪放到秦书枕头下，为的就是陷害他？” 季晚晚抚了抚秦书的脑袋，目光却是看向那位脸色阴沉的夫子：“敢问这位夫子、院长、以及两位差爷，这算不算人证物证俱在？” “自然是，三个与银簪接触之人手中都无半点油污，而恰恰只目睹与帮助寻找，却从未碰过银簪的‘证人’和银簪上却出现同一种证据，真相已经大白。” 夫子嘴唇颤抖，目光恨恨的看向邓鹏：“邓鹏，你贼喊捉贼，竟敢污蔑同窗！” 周涛也反应过来，脸色阴沉：“邓鹏，你竟然敢偷我东西，利用我对付秦书？” “周少爷，我，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只是看不惯秦书他小小年纪，同样家里那么穷，却总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我就是嫉妒院长，不要赶我出书院，我很辛苦才能进来的。” 院长却是道：“你该忏悔求原谅的不是我。” 邓鹏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忙朝季晚晚跪下。 “这位夫人，是我的错，我不该嫉妒陷害秦书，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求求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伤害秦书了，我不要离开书院，不要去衙门” 周围声音顿时消弭，目光都集中在邓鹏、秦书以及季晚晚身上。 好一会，季晚晚才开口：“今日劳烦两位跑一趟，就不必去他们了，请代我向县令大人转达歉意。” 知道她的意思，吴捕快摇了摇头：“季孺人言重了，我二人也算是收获不小，才知道原来查案也能这般，既然您开口放过他，那我们便先行离开了。” 季晚晚点了点头，二人便离开了。 周围其他人却是惊讶不已：“季孺人，便是那位短短半年从普通百姓升为七品孺人的季孺人？” “没想到秦书的娘竟然是季孺人，我以前问他家中之事，他只说是农户。” “季孺人原来也这般平易近人，聪慧得令人发指。” “谁说不是，这偷窃之事虽小，却收获颇多” 没理会周围学子们或探究或敬佩的眼神，季晚晚瞥了一眼邓鹏充满希望的神色，看向院长。 “院长，我方才说了，只希望真相大白之后，书院能够惩处仅凭一面之词冤枉学生的夫子，以及真正偷窃之人。” 邓鹏听了却是痛哭流涕起来，想要捉住季晚晚的裤脚，却被她侧身躲开。 却还是砰砰磕头求饶：“季孺人，进入青山书院我费了不少银子拖了不少人情才找到肯推荐之人，家中供我读书多年，就指着我考取功名，求你大人大量饶了我这回，不然我怕是只能去死了。” 距离院试只有不到一月时间，他今天被逐出书院，即便没有取消童生资格，但事情若是被传出去了，怕是其他书院都不会收他了。 并且青山书院在附近几个县里更为有名，在这里读书考上秀才的几率更大，他自然舍不得。 季晚晚没有丝毫动容：“我饶了你，你方才看着我儿被逐出书院，可曾想过饶了他？” “若是我不曾来，不曾找出真相，我儿子不仅要蒙冤受屈，还得被逐出书院，日后便是去了其他书院，这个污名只会永远跟着他。” “在你生出害人之心的那一刻，就得承受真相大白后应有的惩罚，哪怕你现在去死，也与我无关，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担。” 道德绑架？ 不存在的！ 最终，院长轻叹一声，抚着胡须给了最后结论：“邓鹏偷盗银簪陷害同窗，逐出书院，赵夫子教书育人，却偏听偏信，为人师表却一叶障目，不堪为师，今日你便也离开。” 赵夫子颤抖着唇瓣，再不敢看季晚晚，转身踉跄离去。 事情解决了，季晚晚拉着秦书的手朝他住处走去：“快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放回去，待会我们回家。” 秦书早上只喝一碗清粥也不过是垫垫肚子，因为每次回家的这一天，家里都会准备不少好吃的。 总是待在书院，他不像秦雷那么挑嘴，却也的确更喜欢家里的吃食，这会的确有些饿了。 和秦书玩得要好的同窗却是兴奋的跟在身后，帮他一起收拾，嘴里却也不闲着。 “婶子季孺人，你刚才可真是太厉害了，一步步拆穿邓鹏的谎言，想想就觉得激动。” 说着，还大大咧咧的一手勾住秦书的脖子：“你小子也是，这么几个月，你从不说婶子竟然是季孺人，连个书童也没有，我还真以为你是个一穷二白的农家户，总是多买那么多吃食说我吃不完骗你吃” 还抄书挣铜板，让他看到只觉得一个小可怜在等他拯救，结果发现人家一点都不可怜。 秦书把书籍一本本摆放好后，听到他的话有些无奈：“我也说了我有钱吃饭，让你别总是买那么多。” “抄书只是想加深记忆，既能看没看过的书籍，还能挣铜板，一举两得。” 二人斗着嘴，季晚晚看得很是欣慰：“你今天这么帮着小四，婶子也想谢谢你，不如今天去婶子家玩玩？” “好啊，反正每次回家我爹都要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秦书以前总是带好吃的零嘴，婶子家的饭菜也一定好吃。” 他们从秦书屋内出来的时候，就见周涛带着书童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季孺人，今天多亏你出手，才能让我不被蒙蔽。想到今天冤枉了秦书，我心里也不安，这支银簪就算我对秦书的赔罪，还望笑纳。” 季晚晚没有收，只是随手拿了一盒糕点递给他：“银簪太贵重，我就不收了，你也是蒙在鼓里，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个糕点。” 第127章 一箭双雕 回去的路上，季晚晚才知道那少年是悦来酒楼的小少爷白稷，倒是和金元宝差不多，性子开朗跳脱，品性也不错。 “婶子，既然都报官了，为什么你最后又放了邓鹏一马？” “要我说他那么坏，以前也总是挑衅讽刺秦书，这次还不如取消他的童生资格，就这么赶出书院太便宜他了。” 秦书也不由得看向她。 季晚晚料到他们会疑惑，本以为问这话的会是秦书，没想到会是这个小少年。 “他偷窃也并非己用，钱财方面并无损失，至多算是陷害同窗，去了衙门也不过是取消童生资格，至多打个几板子就出来。” “他被逐出书院，陷害同窗只是也是他的污点，不送去衙门，实际上是为了你们。” “为了我们？”悦来酒楼小少爷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眼中有莫名的信任。 “一个人，一旦被逼得一无所有，只会换来玉石俱焚。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他还有功名在身，只要他还想继续考秀才，就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 相反，若是连希望都没了，难保邓鹏不会满怀仇恨。 只有防人一时，谁能真的防人一世？ 季晚晚手痒，忍不住也抚了抚白稷的脑袋：“更何况，你们说，那个周涛在知道自己被邓鹏耍的团团转，还被当枪使，按照他的性子会怎么做？” 她可没忘了真相大白的时候，那个少年阴鸷的目光。 秦书很快便反应过来：“周涛向来睚眦必报，他又是隔壁孙县令最喜欢小妾的弟弟，怕是会让人阻挠邓鹏去其他书院。” “这可太好了!”白稷兴奋的拍起手来：“他们俩一个蠢一个坏，打起来最好，还不用我们出手教训邓鹏，简直是一箭双雕啊。” “你们想象，今天我让吴捕快他们离开的时候，最后你们同窗会怎么议论？” “会觉得季孺人大度，秦书也心有沟壑，惩罚他的时候还放他一马。” 既得了人心，又得了名声，这才是真正的一箭双雕。 季晚晚赞许的看了眼白稷，目光再度对上秦书：“记住，除非你们有实力能够在反抗的时候把对方真正按死，再无翻身的可能，不然凡事还是留一线。” 让对方羞愧的时候还对你心怀感激，转移仇恨，就再好不过。 很快，马车便到了珍馐。 接上大儿媳和秦风，几人便一同回了村子。 “季孺人，没想到珍馐也是你们家的，里边的东西都太好吃了。我爹还偷偷买了不少，想要让厨子学着做，可惜他吃了十几回，愣是没做出两种，味道也差太多。” 白稷吃着炸鸡和蛋挞，就这么把他爹给出卖了。 珍馐和驻颜开业的时候，季晚晚并未现身参与太多，所以驻颜的不少会员见过她可能猜到。 珍馐在后厨隔绝视线，没几人会把她和珍馐联系起来。 这孩子也太耿直了，季晚晚又给他递了杯奶茶。 “珍馐不过是个小铺子，哪比得上悦来酒楼。” 珍馐走的更像是下午茶的小零食铺子，没有主食和饭菜。 没什么冲突的地方，至多是悦来酒楼的糕点种类不如珍馐多而精品罢了。 “所以婶子，你什么时候把珍馐的铺子扩大点，我每次差人排队都要排很久，还经常买不到。” “再看，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现在的事情已经饱和，在大儿媳生下孩子之前，扩建就算了，不然只会更辛苦。 很快，马车便到了村里，两辆马车。 一辆是季晚晚家里的，坐着秦风和郑秋娘。 另一辆是白家的，宽敞又舒服，季晚晚和秦书以及秦家小少爷一同坐着。 这些时日以来，陈婆子在季晚晚和郑秋娘的教导下，厨艺上也有了不小的进步。 知道今天是秦书回来的日子，陈婆子多做了几道菜。 白稷吃过后，顿时惊为天人：“婶子，我们一起开个酒楼，抢我爹的生意，这样以后走出去，人家不会说我是谁谁谁的儿子，只会指着我爹的鼻子说是谁谁谁的爹！” 很好，抢生意抢到自家老爹头上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开酒楼太累了，现在的日子就可以了。” 餐饮业和服务业利润大，可也累人，她可不想像上辈子那样卷着卷着把自己卷死了。 “婶子婶子，这红烧肉比我家酒楼的都要好吃，甜甜的，方子能卖给我吗？你尽管开价，我家有钱！” “还有这个鸡爪，是怎么做得这么软烂，一抿就脱骨的？我家酒楼以前的鸡爪都直接扔了的。” “这水煮鱼片也好吃，又嫩又鲜，香辣爽口，还没刺” 听着白稷各种夸赞，吃相斯文却动作飞快，转眼已经是第三碗，看得其他人都愣住了。 要不是刚才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们怕是以为白稷家境贫寒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秦雷看着他满是好奇：“白少爷，我听说悦来酒楼一道红烧肉都要五百文，没我们家的红烧肉好吃吗？” “那必须没有啊！我家酒楼的红烧肉是不错，但没有这种甜甜的味道，而且多吃几口就会腻味，点这道菜的客人到最后也总会剩下不少。” 许是第一次到村子里，白稷表现得对很多事情都兴奋不已。 下午秦风去田里的时候他也好奇的去了，回来的时候衣衫上几道被树枝划破的口子。 即便这样，白稷也乐此不疲。 短短两天时间上山设陷阱抓兔子，爬树掏鸟蛋，下河网鱼摸虾都玩了个遍。 季晚晚没有干涉，却不想她躺在长长的秋千椅上看书的时候，白稷却是惨白着脸被秦雷背回来了。 “婶子，救命，我可能快死了。” “怎么回事？”季晚晚忙迎了上去。 秦雷却是晃了晃身子：“白稷，你少装了，不就两三条蚂蟥吗，赶紧下来。” 白稷站直了身子，季晚晚低头看去，才发现他白生生的小腿上挂着三条蚂蟥，并且已经有食指粗了，看起来吸了不少血。 “婶子，这吸血虫怎么都拽不下来，越拽越疼，我是不是要被吸干了？” 吸干倒是不至于，看他害怕的样子，季晚晚忍不住安慰他。 秦雷急忙去厨房拿了盐罐来，将盐洒在他的伤口上。 几乎是立刻的，那三条本来黏在他腿上的蚂蟥立刻像是碰到什么恐怖的东西，掉落下来。 第128章 院试 “我失血过多，我得好好补个血，阿九，你明天去书院帮我给夫子请几天假。” 白稷一脸虚弱的躺在她方才躺的秋千上，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刚才大出血了。 不过也能理解，金尊玉贵的小公子，没遇到过蚂蟥，自然害怕了。 “行，今晚给你多做些补血的，你睡一觉明天就好了，请假就不必了。” “不不不，婶子，那蚂蟥太可怕了，你们怎么习惯了的样子？” 秦书点点头：“以前下水下田的时候经常有，我们都习惯了。” 最终归，吃完晚饭的俩人，还是上马车去了书院。 秦书再次回来的时候，白稷依旧跟着来了，还带来了邓鹏的消息。 邓鹏被赶出书院后，在清水县没有其他书院，便去了隔壁的曲阳县书院，结果去书院报到的那天，在路上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 结果他衣衫褴褛的出现，还报了官，却都没有查到什么。 入学第三天，他在青山书院偷盗且意图陷害同窗的事情，也不知从哪传了出去，书院的人知道都对他避而远之。 更有看不惯他的几个同窗直接找夫子告发，说他名声不好，会连累了书院。 于是，他也很快被赶了出去。 邓鹏本就家中不富，这几年束修还是因为会看眼色，接近那些富家公子，讨好他们捡他们指甲缝漏出来的银子。 几次三番，他的银子就没了，却又不愿意找活计打零工。 这些年读书他已经习惯了从家里拿钱，吃好喝好的日子，也不愿意放弃，只得找了个束修少没什么名气的老先生那读书。 秦书和白稷人缘则是好了不少。 按理说白稷这么自来熟的社牛，在书院里应该人缘不错。 可惜他家里是商贾，士农工商，还是有不少人看不起商贾的。 他又看不上那些家境贫穷心里看不上他，却为了钱而阿谀的人。 因此，秦书这个家境贫穷，却又不阿谀奉承，毫不自卑也不攀比的人入了他的眼。 另外，金元宝也找了来，两富二代对读书毫无兴趣，更想要挣钱证明自己能超越自个爹，二人就这么相见恨晚的称兄道弟起来。 秦雷也很快加入创业大军的队伍，合作买下了个带院子的三层铺子。 至于具体做什么营生，还没确定，但大体方向是卖吃食。 白稷：“衣食住行，是最少不了的，但我家是开酒楼的，我觉得开吃食生意好，可以与我爹一决高下。” 还一决高下，不知道的以为是要华山论剑。 金元宝：“吃食可以，我把我爱吃的列个单子，我这么挑嘴的人都觉得好吃的东西，其他人一定不会拒绝。” 秦雷：“只要能赚钱就行。” 期间，三人还来询问季晚晚的意见。 作为一个慈祥和蔼的长辈，季晚晚把问题又扔回给了他们：“具体做什么吃食生意，得看你们想在什么时间范围内经营。” 比如早餐生意，就得凌晨起来准备。 午餐可以晚点，而且关店也会比较早。 晚餐的话，大多会售卖酒水，许多人就是喜欢晚上喝点小酒，睡得香。 两位少爷想也不想道：“早上起不来，晚上不想睡。” 很可以，思想超脱符合后世社畜。 最终，秦雷想起以前在家里吃的火锅，当天便邀请他们尝试。 吃完，三人一拍即合，开火锅店。 季晚晚在他们的装修设计上给了点建议，其他的就让他们自己发挥了。 值得一说的是，去年成熟的辣椒在又一茬种植后，估摸着还有一两个月就能成熟。 在成熟之前，麻辣味的汤底可以先用茱萸代替，倒是没什么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菌菇、酸辣和骨汤。 不过三层楼，他们打算效仿悦来酒楼，一楼主要针对寻常百姓消费场所。 二楼每一桌都有屏风隔开，三楼则是不同的包间，二三层的底价不同，只有一层没有额外加价。 为此，秦雷还找家里人借了几百两，三人每人三成利润，还给了季晚晚一成，说是季晚晚给了不少建议和提示。 再加上最初的火锅和火锅炉都是季晚晚想出的，就算是个技术买断，她便没有拒绝。 她还在忙着做肥皂和香皂的生意。 前些天金老爷传来消息，说朱颜系列在越州其他县城广受好评，乔家还把东西送到京城的铺子，想要打开京城的市场。 季晚晚便顺势推出了桃花、丁香、梨花三种味道的新品，倒是忙得脚不沾地。 春雨绵绵，万物复苏。 窗外已经生出绿芽的枝头，在雨水的冲刷下，越发绿意盎然。 季晚晚却是在帮秦书收拾东西。 明天便是秦书参加院试的日子，一连考三天，听说身体差的没熬到三天就会被抬出来。 四月的天气，已经逐渐有些热意，尤其是古人里三件外三件的衣着，更是容易燥热。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里边三天，考生们解手等问题也都在那，厕号就是每场考试考生心中最害怕的位置。 可惜考生只有进入考场拿到座位号之后，才知道分到哪，现在都是未知数。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季晚晚给他准备了一瓶香水。 粮食的话也是自带，带了些易于储存的馍馍和饼，另外还熬制了几块火锅底料，炸了面条，做成类似乎于后世的方便面。 笔墨纸砚都准备了两份，也算是有备无患。 寻常三天，季晚晚觉得眨眼就过，可这三天，却颇有些度日如年的情况。 好在，她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中途被抬出来的考生里并没有秦书。 随着第三天的结束，考生们陆续走了出来。 高矮胖瘦的学子中，季晚晚一眼就看到自家最矮的小土豆，忙在窗口招了招手：“小四。” 秦书抬头，脚步飞快上了茶楼，推门进入。 “娘，大哥大嫂，二哥，三姐，你们怎么都来了。” 季晚晚拉着他坐下：“自然是接你回家，在里边这三天都瘦了，先吃些垫垫肚子休息会，晚上回去我们吃好的。” 自己当了一回家长，她算是理解那些等候在高考考场外父母的心情了。 秦书提着他的行囊整理，大家都默契的没有提起这次的院试。 倒是秦书，晚饭间看着桌上大多是他爱吃的菜，兴致缺缺。 第129章 办不到！ “娘，这次的院试我怕是不能上榜了。” 说完这话，他便低垂着头。 这么些年，他太知道娘多重视他的学业。 以往还没入青山书院的时候，每次回来娘都会叮嘱他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他只需要做一件事，便是考取功名。 后来娘性子变了，不再说那些话，甚至让他在家变要早起跑步，分担家中活计。 但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会询问他在书院的趣事，以及学业上是否有遇到什么困难。 时不时也会拿着书考校他，比如念几段字，问他是否明白其中寓意，让他翻译。 让他觉得，娘比之以前更为在乎他能否考到功名。 家中哥哥姐姐都有自己赚钱的活计，大哥也在忙着培育新作物，只有他除了吃用家里的，实际上帮不到太多忙。 他迫切想要展示自己的用处，让娘知道，他也是可以依靠，有能耐的儿子。 可这次看到试题时，他脑中一片空白。 虽然最后勉强答了题，但他却清楚，那份答案并不算好。 这次的院试，他怕是要与秀才失之交臂了。 秦书等了一会，预计中的责怪并没有，反倒脑袋一重，有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考生那么多，竞争激烈，发挥失常也正常。” 秦书抬头，眼中满是愕然：“娘，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对我很失望？” 季晚晚夹了一个大鸡腿放入他的碗中。 “娘一直认为，读书使人明智，分辨是非善恶，面对欺凌也能让自己全身而退的还回去，并非只是为了考取功名。” “何况你才不到九岁，读的书自然不如那些十几二十岁的考生多，能够小小年纪考上童生，足以说明你的优秀。” “失败一次算不得什么，就像是孩童学走路，谁没摔过几跤？” 为了怕秦书真的一心扑在读书上，季晚晚让他等待放榜的这几日不许再闷在书房，抄书的活计也停一停。 闲着就去田里浇水施肥，不然去镇上铺子里帮忙打下手。 充实的事情，让秦书也逐渐不那么沉寂。 嘴上说着不在意，放榜这日，季晚晚还是寻了个由头说到铺子帮忙来了镇上。 榜单张贴出来后，早已等候的学子便挤了上去，争先恐后的寻找起自己的名字。 那急切的样子，莫名让她想起超市菜价打折时候，头发花白，在公交需要让座的老太太们，在超市却比年轻人都健壮抢菜的样子。 约莫等了快一个时辰，榜单周围的人才渐渐散去。 季晚晚拉着秦云：“你从后往前找，我从前往找。” 才说完，秦云就找到了秦书的名字，正在榜单的倒数第二个。 - - - - - - “小四，你上榜了，你是秀才了！” 马车一停稳，秦云便迫不及待跑了进去，嘴里也不停歇。 正在喂猪的秦书端着盆的手一顿，转身就见秦云一只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娘说这是棒棒的意思。 季晚晚倒是没有小辈那么情绪外露，快步走了去，张开胳膊轻拥秦书：“我家小四真棒，没想到我们青山村继小童生之后，又诞生了个小秀才。” 秦书本来都做好落榜的准备，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够考上秀才。 即便是倒数第二，可也比他预期好多了。 季晚晚大手一挥，给他在悦来酒楼订了两桌宴席，让他请些玩得好的同窗和夫子吃个饭，算作庆祝。 在青山书院里，秀才不算什么，可九岁的秀才就不同了。 九岁，未来还有几十年，许多十几二十多都没能考上，秦书却是小小年纪就成了秀才，往后大有可为。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人渐渐散去，季晚晚付钱的时候却被告知白稷提前让人免单了。 白稷同秦书玩得好，这次他落了榜，但也被请了来，再加上悦来酒楼是他家开的，便免单了。 既然他提前打了招呼，季晚晚也不好就这十几两银子争执。 不过小朋友的便宜她不会占，礼尚往来才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没等她询问，白稷则是跟在秦书身后走到她面前，面上有些扭捏。 “婶子，我这次没上榜，我爹总是拿我和秦书比，你可得收留我。” 放榜之后，书院给了几天假。 “婶子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你来之前得告知你爹，不然到时候你爹还以为你失踪就不好了。” “我已经让掌柜的转告我爹了，东西也收拾好了。” 得益于上次在村里待了几天，这次白稷可谓是如鱼得水。 回去的路上，季晚晚问他：“白少爷，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梦想？” 白稷：“我喜欢钱喜欢吃，好的东西都喜欢，至于梦想，希望能开个铺子赚的比我爹还多，或者让所有人都把香菜拔了，让这世间再无香菜。” 喜爱吃香菜的季晚晚表示：办不到！ 想来想去，季晚晚从系统兑了一套六合一游戏给他。 就是五子棋、围棋、跳棋、军棋、象棋和飞行棋六种，也算是智益游戏了。 白稷收到惊为天人，这个世界有围棋和象棋，但其他的没有。 季晚晚便在马车里把其他几个游戏的玩法和规则说了一遍。 回到家，村里人比之前更为热情。 都是听说秦书考上秀才，来送红鸡蛋。 季晚晚道了谢，打算明天也做些红饼和糕点给村里人送去，秦书却是在她准备洗漱的时候来找她了。 “娘，这次的乡试我不打算参加了。” 乡试在八月份，要到省城参加，三年一次，只有乡试过了，才能被叫做举人老爷。 “为什么？” 之前还因为担心自己考不上秀才而沮丧，现在考上了，却突然放弃考试，让她疑惑。 “难道你是觉得这次考试名次太后，所以担心乡试考不上？” 秦书却是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觉得自己的确还有许多书没有读透。不仅如此，在很多事情的见解上也太过缺乏，所以暂时想沉下心做学问。” 他觉得哪怕是三年后继续乡试，年纪也不大，到时候积累了足够的经验与知识的沉淀，他定然会更有信心。 “你年纪虽小，但却是个有主意的，只要你想清楚了，不管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 儿子太爱学习，看来她得多兑点书。 改天她得问问宁国的科考相关，给他兑换点相关书籍。 第130章 吃霸王餐 哄好了儿子，季晚晚才躺下，就听到系统的机械音提示。 这还是前天她心血来潮兑换的系统提示，不然哪天出了个限时任务。 万一只有短短几个时辰或是不到一天时间，她没来得及收到完成，就太可惜了。 【您有新任务：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带秦书京城一游，任务奖励：积分100，另奖励奶牛2，白药配方。】 奶牛！ 白药配方！ 季晚晚有些激动。 要知道珍馐里面推出了奶油蛋糕和奶茶，其中少不了牛奶。 但他不论是在越州还是在渝州，甚至问过白稷及金老爷，他们都没听说过奶牛。 无奈之下，她只能去买卖牲口的市场高价购买哺乳期的牛奶。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店里奶制品的糕点很受欢迎却不得不限量出售。 如果有了奶牛，家里就有了奶源。 不说别的，就是大儿媳以后的孩子出生，断奶后补充营养也可以时不时喝牛奶。 还有白药，之前她买的白药，效果很好，但是一小瓶就要20积分，用得肉痛。 现在有了配方，可以自己制作，不用每次消耗积分，于她来说太有用了。 虽说才旅游回来没多久，但面对这么多奖励和高额积分，季晚晚觉得，她还能继续浪！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的时候，季晚晚便提出带着秦书去旅游。 “娘，你之前去越州，才回来不过一个月，可是又要去越州？”郑秋娘有些担忧。 “娘，我这边火锅快开业了，到时候让金少爷坐镇，我陪你去。”秦雷道。 秦云倒是拒绝了：“我上回和娘去了越州，也算开了眼界，我就不去了，还能帮着去珍馐看铺子。” 秦风得陪着媳妇，再加上红薯和土豆快要收获，他还得和工部的两位大人探讨研究，的确没功夫离开。 “我准备带着小四去京城游玩一番，我们一路乘坐马车走官道，慢的话也就一个月路程，去掉路上的时间，我们便是在京城待上一个月也不会错过秋娘生产的日子。” 现在不过四月中，按照大夫给的预产期，约莫是九月份，她打算再过天，把朱颜以及其他事物安排好了再出发。 秦书眨了眨眼，他离开家去到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书院，对京城这个词只从夫子以及其他同窗口中听过。 “小四，听说京城里边在国子监的学生都很聪明，里边的夫子也名满天下，你难道不想去看看？” 这话，就像是对一个渴望考入清华北大的高中生说，走，我带你去以后的学校看看！ 秦书心动了，然而没等他开口，有一人却比他更激动。 “去，婶子，我跟你去！听说京城满大街随便抓十个人，有八个都是达官贵人，我早就好奇达官贵人是穿怎样的衣裳，怎样的气度！” “我待会就让人去家里准备行装，不知道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季晚晚循着声音看去，就见白稷激动地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好似怕她会拒绝一般。 “婶子，你放心，你和秦书只要带上我，路上的一应费用我全包了，怎么样？” 如今的季晚晚，自然不缺那点路费，不过路上多个伴也不是不行。 “你家里人同意就行，我还得安排后续的事情，就五日后出发。” 当天，白稷便带着书童回了家，约好到时候再来找她。 季晚晚则是也准备起来，首先是朱颜的系列产品，怕到时候来不及上新品，到医馆买了些干花算作新品，留下的朱颜系列不管是越州那边，还是渝州，都足够四个月了。 为防万一，她还把蒸馏装置留下，到时候没有及时赶回来，家里人也能够蒸馏提纯。 肥皂和香皂每日都有产出，价格亲民也不是走的高端产品，销量很多，仓库里也有不少。 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太多事情安排，不过后世孕妇每个月要产检，季晚晚便叮嘱秦风每个月至少带郑秋娘去医馆把脉，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发现。 她也拿出几匹绸缎找镇上的绣娘加紧赶制出来。 天子脚下的繁华之地，总得有几身能唬得住人的行头不是？ 值得一说的是，为防路上赶路太久，做饭不方便，在零嘴和吃食上准备了不少。 出发前三天，春雨绵绵。 季晚晚在珍馐帮着看账本，看得出生意不错。 珍馐的吃食可以外带，再加上售卖的东西比寻常糕点贵上不少，大多是有钱人家差小厮来买的。 铺子小，就四张桌子，胜在干净整洁，倒也不影响生意。 只是今天天气不太好，所以在刚才那桌吃完离开后，铺子里就没有其他客人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现在回家还能睡半个时辰起来吃晚饭，便准备和大儿媳一起先回去。 她正要起身，就见两个年轻男子进了铺子。 一个衣衫半湿，头发上还在滴水的小厮，是刚才给他家主子撑伞导致。 而他家公子，双手背在身后，下巴微抬，一副谁都入不了他眼的样子扫视铺子一圈，才勉为其难的停在季晚晚前方的那张桌子前。 小厮会意上前，掏出干净帕子在凳子上擦了擦，少年才落座。 “把你们店里有的吃食都给爷上一份来！” 季晚晚皱了皱眉，虽然不喜他的口气，但上门是客，还是没说什么。 很快，店里有的每一种吃食便端了上去。 对方很快把一整只炸鸡吃完，其他的也都尝了一两口，便听到了他的打嗝声。 谁知道下一秒，少年却是一挥手，将桌上所有的吃食都扔在地上。 “这么难吃的东西也能叫珍馐？价格还嗝，还这么贵，嗝，本少爷不满意，嗝，钱就别想要了！” 少年不停地打着嗝，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也成功让她沉了脸。 面前的少年，身上的穿戴与手上的扳指，看起来的确不像是假的。 却也阻碍不了对方想要吃霸王餐的行为。 “这位少爷，千人千味，尤其是炸鸡，你几乎吃完了。” 郑秋娘大着肚子从柜台后起身走来，面上是和善的笑容。 谁知少年却是冷哼一声：“你是掌柜的？本少爷可不差钱，只是你店里的东西难吃的我不想给。” 说着，少年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在她们面前晃了晃，而后又收了起来，起身准备离开。 第131章 冲着她来的 季晚晚伸出手挡住他的路：“我这店里可没吃了东西不给钱的规矩。” “我今天还就不给了，你能奈我何？” 一旁小伙计忍不住小声问她：“要不我去衙门报官？” “报官？”少爷听到了，嗤笑起来：“我两位伯父分别是京中三品官员，和户部五品郎中，便是知府来了也要给我几分薄面，我倒要看看你这区区七品孺人敢对我做什么。” 连她的身份都打探清楚了，不用说，这人是冲着她来的。 她自认做生意以来，一直与人为善，从未与哪个客人红过脸。 实在是想不到怎么得罪了这位少爷。 都说天子脚下无庶民，夸张了点，但意思是京城的人不宜随便得罪。 因为背后很可能有庞大的家族，或是盘根错节的姻亲势力。 不过她的宗旨一直是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也没被对方的话吓住。 “这位少爷的话是真是假还未可知，不知道可否告知姓甚名谁？” 那人咧嘴一笑，眼中带着挑衅的与她对视：“我姓冯。” 冯？ 季晚晚第一反应便是越州冯家人，也问了出来。 “你和越州冯家有关？” “不错，”那人再次一挥手，把桌上剩下的几盘吃食也都掀翻到了地上，“现在知道哪里得罪了我，从今天起，我每天都会来，直到你们关了铺子，再把应该给我冯家的东西奉上，否则别想再做生意。” 那人身旁的小厮也跟着狐假虎威：“少爷说的是，我们就在悦来酒楼旁的客栈住着，想做生意就趁早拿出诚意。” 店里小二拦不住，只得看着主仆二人嚣张离去。 “把地上的吃食收拾收拾，再算算他这一桌以及打碎的盘子一共多少钱，秋娘，我们去接阿云一起回去。” 晚饭的时候，季晚晚便把店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他人听着不由气愤至极。 “那个冯少爷，一定是越州冯家的没跑了，当初在越州没有动手，没想到直接到店里来闹事。” “而且太嚣张了，按他的说法，明天也一定回来，娘，明天我去会会他，然后跟踪他，给他套麻袋！” “朱颜的方子是不能给的，可是也的确会影响生意，要不我们歇业几天，我不信他会一直待在清水县。” 孩子们义愤填膺的讨论着，发现季晚晚面色平静，不由担心起来。 “娘，你不用担心，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在镇上还是有些朋友的，那个冯少爷耍赖，我就能暗地里下黑手，给他个教训。”秦雷恨恨的说。 季晚晚瞥了他一眼：“我不管你以前认识的是些什么人，但那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就别再和他们来往了。” 秦风抿着唇：“娘，你曾说非常时刻非常手段，那个冯少爷故意要搅黄家里的生意，我们总不能忍气吞声？” 秦云双眼一亮：“娘，不是说冯家这些年一直和乔家商行是对头，我们家现在也和乔家合作了，乔家势大，不如我们让乔家人出手？” 几人一听，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郑秋娘却是扶着肚子，面上担忧：“可是乔家在越州，清水县的乔家铺子也不过是卖成衣的，这几年生意都不怎么样，应当帮不了太多。” 乔家商行的大部分势力都在越州，远水救不了近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要砸尽管砸，我们正正当当做生意，他砸多少记账。” “明天算算这段时日的日营业额，耽误的每一天我们都记在他的账上，秋娘你明天就别去了，万一伤着你就不好了。” 她打算先去镇上，找金老爷查查对方口中在京城三品要员和五品官员到底是什么官职，又多么有权势再从长计议。 那个冯少爷是个没什么脑子的，她一看便知。 他一张口，就有种‘我爸是李刚’的气息扑来。 后世就是孩童也知道有钱要藏着掖着，这么大大咧咧自报家门，公然滋事，不是坑人是什么？ 只希望冯家那两位，不要后悔族中出了这么个蠢笨的后辈。 如那位冯少爷所说，第二天才开铺子，他便再次带着小厮而来，不同的是身后还多了两个高大的侍从。 看来是做多了缺德事，怕被套麻袋。 这次冯少爷并没有让人把店里的吃食都来一份，而是直接把客人面前的东西掀翻在地。 正在吃的客人一愣，气氛的站了起来：“小子，你是不是来找茬的！为什么砸我的吃食！” 身后的侍从上前，直接给了那人一拳，把人打趴下。 “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本少爷我就是来找茬的。” 说着，冯少爷扫了一圈店外排队等候的人，提高声音：“这个铺子的人得罪了本少爷，所以本少爷不允许他们再做生意，你们也别排队了。” 外边等候的人不乏有些地位钱财，故而其中一个下人忍不住问道：“谁得罪了你你找谁，珍馐的吃食可不能不卖，我家少爷指定要吃珍馐的东西。” “可不是，这人莫不是对家看着珍馐生意好，眼红来闹事的？” “掌柜的，可需要我们帮忙报官？” 季晚晚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不必了，至于这位客人你在我们店里受了伤，今天你点的吃食我们就不收钱，并且待会会让人赔给你一百文的医药费。” 伙计把那人扶起，见季晚晚道歉态度良好，再加上的确不是她的问题，那人拿了钱便离开了。 另一个伙计把其他客人点的东西用纸包好准备递给门口等候之人，手才伸过去，就被突然出现的一只手给拍掉了。 东西落在地上散开，摔得碎裂，还夹杂着食物的香甜气味。 “本少爷说了，不允许他们再做生意，所以谁都别想买！” 季晚晚瞥了眼门外等候的人，笑容不变道：“今天对不住了，店里有人闹事，怕是无法再经营，今日便到此结束，都散了。” 排队的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季晚晚却是给了秦雷一个眼神。 秦雷立刻上道的大声道：“冯少爷是，我娘是圣上亲封的季孺人，你故意来店里闹事，就是想要我们家的方子，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记住你说得话，你一天不把方子给我，你们就一天别想做生意，我倒要看看你们敢不敢得罪我伯父。” 第132章 不请自来 季晚晚面色冷凝，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她故意让秦雷大庭广众说出自己的身份，就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 她要让那些人知道冯少爷的身份，要让他们知道京官纵容族人欺凌百姓。 到时候清水县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她在后边推波助澜，她相信乔家也愿意给冯家一个迎头痛击。 一旦这番话传到京中，他们一定会收敛。 至于小小的谣言能造成怎样的影响，就要看冯家在京中的势力和仇人有多少了。 “我从未去过京中，你所说的京中三品和五品的冯大人，他们可知晓你狐假虎威，欺压百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只要是我冯家看上的方子，若是有人不愿意交上，就是这个下场，你也不是第一个。” “区区七品孺人，不过是个虚名，算个什么东西！” 季晚晚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希望冯少爷，不要后悔今日所说。” 关了铺子，那位冯少爷便离开了，却也留了小厮在门口，应当是怕季晚晚在等他离开后继续做生意。 她直接去的金府，许是消息已经传到了，她才被下人引到花厅，金老爷便到了。 “季孺人，今日之事我听说了，不知季孺人打算怎么做？” “自然是先知己知彼。” 金老爷诧异：“季孺人难道不需要我让人传消息给乔家商行？” 当初在越州的时候，季晚晚是以配方入股，手里也没什么人手，每三个月乔家商行的人会来拿货，所以她与乔家商行并没有什么联系的方法。 反倒是金老爷对于越州的第一个铺子很重视，所以回来后也派了几个信任的人去，和乔家商行联系也多。 “不必了，这件事我自有主意，还劳烦金老爷能够打探冯家的消息，我才好反击。” 金老爷端着茶的手抖了抖，茶水溅在手背都没有察觉：“你还想反击？我还以为你是要给京中冯家送礼，让他们高抬贵手” “祈求来的，不过是高位者暂时的怜悯，还得时刻提心吊胆，所谓的放过是否只是暂时。况且他们要的代价，我怕给不起。” 给不起代价，又不甘心被拿捏送出配方，只能博弈一番。 不过，她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冯家，哪怕是三品，她也一定对方伤筋动骨，知道她哪怕区区七品，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 离开金家后，季晚晚便去了驻颜，好在这里的生意还不错，应当是那个冯少爷还没查到。 或许是过年的时候，她写了好些话本子的后续故事，倒是让她在写故事方面思如泉涌。 很快，她便把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写成个段子。 出了门，找了几个茶楼说书先生，给了些铜板。 他们既有了新故事，又得了铜板，自然乐得答应。 不过一天时间，冯家旁支狐假虎威欺凌季孺人的消息越传越烈。 从最初的搅黄生意，到打砸抢掠不知怎么的就传成了打伤季孺人以及铺子里的食客伙计。 甚至连季孺人怀孕的儿媳妇都不放过，险些胎儿不保，不得不卧床在家保胎。 季晚晚知道谣言会越传越离谱，但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哭笑不得，以至于看到本该在书院的秦书匆匆回来，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小四，你怎么回来了？” 面对秦书的询问，秦书却是急忙上前查看季晚晚。 “大哥，我听白稷的书童说，外边到处传言有个伯父做京官的少爷去大嫂的铺子打砸抢掠，还让大嫂动了胎气，我侄儿险些不保？娘你有没有事？其他人呢？” 季晚晚只好把昨天的事情和计划说了一遍，秦书这才放心来。 “娘没事就好，我现在就回书院，到时候以诗会的名义请他们去茶馆。” 自从上回季晚晚为秦书当众洗刷偷窃之名后，青山书院许多旁观的学子，对她很是崇拜、佩服，也更加嫉恶如仇了。 秦书打算带他们去茶馆听听冯家得的‘恶事’，到时候鼓动大家写一封陈情书，希望能够送到县令手里，再由县令交给梁知府。 季晚晚却是摆了摆手：“不必，你们书院里至多不过是秀才，力量不够强大，就算送到梁知府那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知府为正四品，距离三品别看只差了一个数字，其中差距可不止一点点。 更何况外边的官员，谁不想继续升迁到京城做官？ 梁知府若是想要继续升迁，必然不会贸然得罪冯家，她的力量还不够。 但，舆论的力量却是可以，如果冯家那两位在乎名声的话，她有把握。 金老爷消息的确灵通，不过一天的时间，便查到了冯家在京城的那两位官员。 冯少爷，全名冯启，是冯老爷的越州那位冯老爷的老来子，自小无法无天，娇纵成性。 越州冯家是冯家的旁支，在越州经营生意，提供银子给京中的主家，得到主家的庇护。 那两位京城的冯家官员，一位是正五品户部郎中，一位是正三品太常寺卿。 季晚晚道了谢，不想才从回了珍馐，便有人来找，是镇上乔家布庄来人。 来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儒雅有礼，说是书斋掌柜的也没人会怀疑。 “见过季孺人。” “不知道掌柜的找我可是为了冯家之事？” 来人点头：“我姓乔，是清水县乔家铺子的掌柜。本以为昨日季孺人会来找我，今早听到冯家的消息，我便知道季孺人是不打算找我，便不请自来了。” 伙计贴心的送了茶和糕点，季晚晚也不否认：“当初在越州，冯家没有动手，却等到现在，为的就是针对我罢了，乔家出手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配方这块，的确与乔家合作的生意有关。 她若是向乔家寻求帮助，乔家必然不会拒绝。 可时间是一个问题，再来就是在越州的时候，早在冯家约她去酒楼之前，金老爷便打探过冯家的手段。 是个睚眦必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哪怕这次乔家出手，冯家消停一段时间，随着朱颜越来越受欢迎，冯家在越州的利润缩水，必然会再次使出其他手段。 与其一直防备着，倒不如直接趁着这次按死冯家旁支。 第133章 我爱财，可忍不了 早在那位冯少爷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越州冯家必然是旁支。 正三品官员，对付她，用得着让自己主家孩子亲自出手，给人留下话柄吗？ 商场混迹那么多年，权利，名声这一块，她比谁都玩的熟，也比谁都知道杀伤力有多大。 乔掌柜眼中满是欣赏：“季孺人看得通透，我帮不上什么忙，此次前来，只是想把关于冯家的事情详细告知。” 乔家与冯家商场对垒多年，乔掌柜身为乔家老仆，知道的也不少。 甚至比金老爷打探的都要多。 正三品和正五品在京城也算不上多出众，毕竟京城里一二品官员就很多。 冯家以前也只是暗地里使绊子，不跟真的这么嚣张。 就算真的看上什么赚钱的方子想要据为己有，也只敢对那些没有身份背景的普通百姓动手。 但就在上个月，冯家主家的女儿进宫后被宠幸，封了个婕妤，算是比较得圣心。 再加上冯家投靠了丞相，估摸着三品的位置就要往上升一升了。 季晚晚忍不住蹙眉：“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嚣张。” “听完这些，季孺人还是打算反击？” “当然，”季晚晚想都没想的回答，“这短短三天，珍馐的营业额损失不小，我爱财，可忍不了。” 乔掌柜离开后，季晚晚去了趟衙门。 显然，清水县里的谣言，也传到了柳县令耳中，见到她还询问了几句。 季晚晚随口说了几句小误会，便糊弄过去。 问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随意找了个茶楼。 说书人正好说得是那天的事情，再加上口才不错，声情并茂之下，让下边听着的人都忍不住破口大骂，面上满是怒气。 不过，她觉得还得加一把火，点一点冯家嚣张的资本。 于是，在流言又发酵了一夜之后，季晚晚特意等到中午人来人往的时候打开铺子前的木板，开始经营。 才卖出一份，就听提前守在门口的伙计提醒：“季孺人，那人又来砸场子了。” 话落，人已经气势汹汹的到了面前。 “季孺人，看来你还是记不住我的话啊，我说过，方子不拿出来，你这铺子就别想开门做生意了。” 他身后的小厮也跟着开口：“少爷有令，给我砸！” 那两个侍从上前，想也不想的开始打砸，季晚晚找准角度上前假意阻拦：“住手。” 侍从想要动手季晚晚高声道：“我乃圣上亲封的七品季孺人，你们两个奴才敢动手，可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想要殴打朝廷命妇！” 二人被她唬住了，不敢动手。 冯启看了却是满不在乎的上前，推开面前的侍从：“他们不够格，我倒要看看，本少爷亲自动手，你有多大的能耐，还真以为你区区七品孺人有多了不起！” 说着，一伸手碰到季晚晚的肩头，还没等他用力，季晚晚突然后退几步，二人身子一歪，双目紧闭栽倒在地。 “娘！” “季孺人！” 秦雷以及伙计都围了过来，门口还站着许多等着排队，没来得及散去的客人。 冯启微微皱眉，他觉得自己好似没用这么大的力，又觉得可能是季晚晚年纪大了所以没站住脚，反倒笑了起来。 “这就是得罪我冯家的下场，不过是摔了一跤，别装模作样的。” 秦雷用手揉了揉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他：“我娘年纪大了经不起磕碰，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个不放过？区区一个七品孺人，我就是弄死她，只要我两位伯父在一天，我就不会有事。” “是吗？不知道是朝中哪位冯大人？让我等都认识认识？” 一道疑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冯启抬头看去。 不认识，穿得也平平无奇，只当是寻常百姓。 “怎么？本少爷说话，用得着你插嘴？我连季孺人都敢打，信不信也让你们尝尝本少爷的厉害？” “放肆！不管你所谓的伯父是谁，光天化日之下你口出狂言，公然殴打季孺人，欺压百姓之事，本官定然会事无巨细禀报圣上。” 或许是‘圣上’两个字，让冯启略微收敛，目光阴沉的看向门口最前方站着的两个男子。 “你们是谁？” “二位大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柳县令带着人匆匆而来，看清铺子里的情况，不由大惊失色：“秦雷，季孺人怎么了？你们的铺子” 没等秦雷回答，方才被他支出去找大夫的小二便拉着个大夫跑了来。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杏林堂大夫喘着气，见到倒在地上的人一愣：“这是怎么了？” “我娘他被人推倒晕了，麻烦林大夫看看。” 秦雷把季晚晚抱到一旁的小隔间，隔绝外边的视线。 柳县令却是看向双手被牵制的冯启，脸色冷然：“这两位是工部的李侍郎和孙郎中两位大人，不知你是何人，竟然打伤季孺人，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工部侍郎不由轻笑：“王法？我看这位冯少爷刚才嚣张的样子，不只是目无王法，还把自己当成了王法。” 冯启不由得慌了：“二，二位大人，县令大人，我刚才不过是说笑，我愿意赔偿季孺人损失，只求你们放了我。” 冯启到底是旁支罢了，以往普通百姓惹不起他，时间久了，他就以为自己很厉害。 可听到柳县令的话，他不由怕了。 工部侍郎官职也是正三品，和他伯父官职同级，他自然不敢造次。 “敢不敢的，我们方才亲眼所见，你狡辩不得，我倒是记得，京中姓冯的大人，官职最高的是正三品太常寺卿冯大人。” “此事与我伯父无关，是我看不过季孺人家里的铺子抢了我的生意。” “来人，把他先押下去，至于究竟怎么回事，本官自会查明。” 冯启被人押下去的同时，大夫却是走了出来，柳县令忙迎了上去。 “季孺人伤势如何了？” “季孺人摔伤时候手肘略有擦伤，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季孺人方才摔倒的时候，脑袋磕着了，有些淤血怕是短时间内下不了床，具体还得醒来后再把脉看看。” 第134章 又又又升了一级 “也好在那块地方并没有碗碟的碎块，不然季孺人怕是要一命呼呜了。” 大夫像是感叹的无心之话，让几人听着不由眉头紧蹙。 伙计们把店内狼藉收拾好，悄咪咪在账上记上损失，这才退了下去。 铺子外边的人也不知何时散去了。 没一会，去外边打探消息的衙差陆续回来。 “县令大人，冯少爷是四天前来的，多次上门打砸，更是放下豪言要奉上朱颜的所有方子，不然开一次铺子就破坏一次。” “冯少爷还自报两位伯父分别是正五品户部郎中，及正三品太常寺卿冯大人，说是得了他们授意来逼季孺人交出方子。” “不止如此，冯启还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这并不是第一次，只不过从前是对越州的那些百姓，没想到这次连季孺人都没放在眼里。” “这吃食店本是季孺人儿媳妇的铺子，但冯启来的那日同今日一般打砸，似乎还伤到了季孺人的大儿媳，所以她这些日子才一直没来镇上。” 汇报完毕，秦雷正巧从小隔间出来：“今日多谢县令大人和两位大人，才让那冯少爷停下手，他这几日打砸险些害得大嫂的孩儿，现在又伤了我娘，要不是三位及时赶到，怕是不堪设想。” “不过冯家旁支，没想到竟然这般嚣张，若是以前的冯家倒是不足为惧，可现在” 另一人也轻叹一声，陛下新封的冯婕妤便是冯大人的女儿，圣宠正浓，再加上依附于丞相，便是以他们也动冯家前也得深思。 说白了，这种欺凌的行为他们不齿，但和季晚晚非亲非故，不值得为她与冯家对上，得罪冯婕妤。 秦雷这些时日一直琢磨着挣钱的生意，打交道的人多了，心思比之前更为通透。 卖惨到这一步就差不多，过犹不及，便转移了话题。 “见过三位大人，今日招待不周是我的疏忽，方才听县令大人说二位大人隶属工部，又来清水镇，莫不是与土豆和红薯有关？” 那二人目光满是赞赏，也不否认：“我们二人此次前来，的确是为红薯与土豆而来。圣上听闻有亩产几千斤的作物，便让我等在此次成熟之前来，为的便是观察成熟前的标志，以及如何播种培育。” 另一人补充：“我们本已经探清楚季孺人在青山村，打算今日进了村子，沐浴更衣后再换上官服宣读圣旨，谁知还没到衙门，便遇到这等事。” 几人就着土豆和红薯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就听到隔间传来大夫欣喜的声音：“季孺人醒了。” 其他人听了，忙走了过去，就见季晚晚脸色惨白，眉头紧皱，看起来就像是在强忍着疼痛。 “季孺人，你可还好？” 季晚晚看向柳县令，艰难开口：“县令大人，我还，还好，就是脑袋一抽一抽得到疼，连坐起身都不行。” “无妨，你且歇着，清水县出现此等欺压百姓之人，是本官未能及时察觉，这两位大人是朝廷派来学习如何种植红薯和土豆的。” “二位达人好。” 见季晚晚凄惨的样子，二人来这又有任务，自然也慰问了两句，便让她好生歇着。 大夫诊治后，只说要等脑后淤血散去，这段时日好好将养，至少半月内下不得床，便开了一副补身子的方子。 左右留在镇上和回去也没什么区别，秦雷和秦云便关了铺子，带着她回了村子。 鉴于大夫的话，那二位大人换上官服，便让季晚晚就这么躺在马车上接旨。 看着其他人乌泱泱跪了一地，季晚晚眨眨眼，继续故作虚弱。 如她所料，这次又又又升了一级，从七品孺人升为六品安人。 虽然在许多人眼里还是不算什么，但能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寂寂无名的寻常妇人，到现在比县令都大一级的六品安人，即便是冯家要动她，也绝不可能在这个当口。 至少得沉寂个小半年，等皇上或是京中之人忘了她这个人，再动手。 可她一旦攀上了一棵树，就只会继续往上，绝不会让自己泯然众人。 圣旨读完了，赏赐了些金银玉器。 除此之外，里边的意思是特地差工部两位大人以及若干人等来学习红薯和土豆种植习性。 她昨天问了秦风，按照他的判断，估摸着还有半个月就能成熟。 这次的红薯和土豆在青山村和黄土村种植，两个村的产量必然不少，等到再次种下的时候，他们得带着多的红薯和土豆回京城。 一部分种植研究，一部分推广到附近的农田庄子。 而后等到产量越来越多，便推广到其他地区。 那两位大人后边还带了不少人，约莫有四辆马车。 一部分随行之人住在他们家，还有部分则是住在村长家。 第二天他们便开始往田里跑。 可惜，他们还没问上几句，秦书听到消息急匆匆回来，秦风他们也表示要回家伺疾。 古代本就是以孝治国，儿子对母亲尽孝，自然不能说什么。 可惜，才一个时辰，秦家三兄弟便被骂了出来，让他们以新作物为先。 “早一天了解作物的习性，便能更好的增产，早一天收获，宁国百姓也不用再忍饥挨饿，宁国也能够早日富足强大” 二人在季晚晚屋外听着她苦口婆心的教训着儿子，心里满是感动和愧疚。 别看他们昨天那么说，可实际上谁也没打算写折子递去京中的打算。 秦风他们半路扔下他们回来，他们心里还是略有不满，觉得是想要借他们的手参冯家一本才肯乖乖将红薯和土豆的习性告知。 谁知跟着来却听到这番话，季安人果然心系百姓，更显得他们的冷漠无情。 “二郎，你务必现在去一趟衙门，求县令放过冯少爷，他们权力太大，我们得罪不起。” “昨日娘身子不适没来得及询问，那冯少爷睚眦必报，被关了一夜，怕是更要记恨我们。你拿着娘的牌子求情，兴许冯少爷还能念及我们的好，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季晚晚话音才落，就见几人被赶了出来。 秦雷对二人说了声抱歉，便拿着玉牌，上了马车朝衙门去了。 秦风和秦书则是继续带着二人去田里，讲述之前种植的方法和发现。 后面的几天风平浪静，眼看着没几天就要成熟。 第135章 恩将仇报 却不想，当天晚上，村长惊慌失措的敲响了季晚晚家的门，那二位工部大人自然也被惊动了。 “出什么事了？” “大勇媳妇，两位大人，有人潜进村子里，放了火，把地里的作物烧了，有好几亩地遭了殃” 听说作物被烧了，二人随意披了件外裳便匆匆往外跑。 他们可是奉了皇命而来，为的就是土豆和红薯，要是这两样被烧没了，影响了产量，他们怕是都要被问责。 这会功夫，村里人都陆续起了来，纷纷举着火把，说是亮如白昼也不为过。 待看清地里那些七零八落的叶片，还有不少被掘开的土地，露出里边被损毁了一些的作物，工部两位大人脸色也惨白中带着愤怒。 “是谁！竟敢毁坏神物，本官定然不会放过他！” 村长适时上前：“两位大人，破坏神物的人已经被捉住了，但他们已经破坏了近二十亩地，许多秧苗被损毁，不知道会否影响到时候的收成。” 村长口中的几人便被村民们押了上来。 六人，为首之人郝然是他们昨天才见过的冯启。 “居然是你，季安人好心放你一马，你不知感恩便罢，竟然还敢恩将仇报，企图损毁神物。” “哼，好心？她不过是害怕我冯家罢了，竟然敢关本少爷一天，把本少爷同那些蛇虫鼠蚁一室，我就要把你那什么红薯土豆毁了，我倒要看看那个女人还怎么往上升。” “夸下海口亩产几千斤？我倒要看看你到时候产量没那么多，她的命还留不留得住！” 冯启这个草包，自以为破坏收成，让这次红薯和土豆的亩产在两位工部大人面前与上次上报的数字相差甚远，季晚晚就会被治个欺君之罪，一命呜呼。 却不知，正是因为亩产高，所以圣上重视，两位工部大人更是重视。 在知道红薯和土豆产量的时候，京中选人前来考察学习两种作物的时候，他们是抢破头才争取到的这个名额。 要是真的能够那么高的产量，他们负责推广种植，又是除了清水县外最了解两种作物习性的人，在以后的史书上都会提一笔他们的名字。 等到过个几年，宁国的土地上都种满这两种高产量作物，宁国百姓再也不缺粮食，粮仓富足，官职升迁也是迟早的事。 他们可以对冯启之前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贸然得罪同僚不值当。 可现在，冯启动了他们的利益，谁能忍！ “好好好，你到现在还不知罪，本官倒要看看你的嘴是不是一直这么硬！” “本官定要参冯侍郎一本，问问你此次是否受他指使，包藏祸心，妄图削弱我宁国国力！” 二人甩袖离开，村长连夜把人送去了衙门。 柳县令知道冯启做的荒唐事，更是大发雷霆把他关了起来，甚至还修书一封打算质问越州冯家所在管辖的县令。 也不忘给梁知府去信，字字谴责，句句不忘带上冯启口中的朝中有人。 田里作物被破坏的人家，连夜补救。 天将露白，才忙完一切。 秦风三兄弟回了家，却并没有立刻回屋。 秦雷：“娘，那个冯少爷这次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辛苦你了，劳碌了一整夜，你们都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去休息。” 屋内一家六口齐聚，几人俱是熬得眼眶微红，眼中却是忍不住的笑意。 秦风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冯启竟然手段这般下作，为了让娘治罪，竟然不惜毁坏作物，置百姓于不顾。” “可惜是个蠢的，”秦书吃着炸酱面，冷静无比，“不过是在牢里呆了一夜，再被二哥几句话一激，就兴冲冲的上套，注定要被放弃。” 明面上是让秦雷去求情，但要真的求情，昨天就可以。 她故意拖了一夜，冯家的身份在那，即便她不求情，想来那两位工部大人也会开口卖冯家一个好。 与其如此，这份好，她选择自己收了。 当然，冯启不会接受这份好。 一个自小锦衣玉食，被人捧着的少爷，待在脏乱的牢里，看着路过的老鼠虫子，积攒了一夜的害怕愤恨，在看到秦雷的时候，那愤恨只会更大。 秦雷再意有所指的透露，这次季晚晚便是因为发现并种植了红薯和土豆这两种高产量作物，让圣上龙心大悦，提升为六品安人。 相信再等半个月，村里的这两种作物再次成熟，产量再创高收，定然会再次受封。 只要到了五品，有资格参与圣上生辰宴，定然会当着朝中大臣的面告他伯父一状。 于是，本就小心眼的冯启回了客栈后，想起在街上当场被扣押的狼狈样，以及在牢中的那一夜，让他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季安人想要继续升迁？ 想要去京城状告冯家？ 那他就断了季安人的升迁之路！ 古代本就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大家也睡得早。 要不是季晚晚特意让自家儿子掐准时候‘无意’出门查看，怕是会有更多田地遭殃。 冯启是个少爷，五谷不分，再加上黑灯瞎火做这种事情，本来就心虚，完全不知道哪些田地里的作物是红薯和土豆，便无差别破坏。 好在冯启知道做坏事不宜声张，所以带的人不多，村里大部分田里的作物还没来得及遭到破坏就被捉住了。 到底红薯和土豆也有好几亩地遭了殃，谁也不知道会否影响到成熟后的产量，所以即便只有一亩地遭殃，工部的那两位也不可能隐瞒下来。 到时候再要推脱禀报，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没两天，秦雷从镇上回来，便给她带了个消息。 冯启被打了二十大板，依旧关押在大牢。 不止如此，柳县令还把冯启的所作所为张贴出来，顿时引来百姓们的谩骂。 自从蝗灾之后，朝廷派来赈灾了两个多月便能停下了。 渝州县村庄大多都被蝗虫啃了些粮食，即便朝廷减了一成田税，到镇上卖粮食的村民也不多，因此镇上的粮食价格比起去年要贵了不少。 他们本还听闻此次季安人发现了新的高产作物，能够一年两季。 本想着再等不久粮食成熟推广下去，镇上的粮价也能降一降，谁想竟然在快要成熟的时候被人破坏了。 第136章 强词夺理 尤其那人还是生活在富饶越州的小少爷，不仅如此，甚至在街上就敢大众殴打季安人。 其中不少有着仇富心理，也有些本就有过被权势之人欺负的事迹，再加上有说书人趁机宣传，谣言便越传越广。 许多百姓甚至联名按手印，要求把冯启从重处置的时候，冯家人来了。 来的是冯老爷，之前在越州见过，那时候的他满是得意，这次却是眼神阴鸷。 “季孺人，不对，现在我应当称之为季安人了，此次之事不过是个误会，我儿已经受了惩罚，还望季安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算了，我愿赔偿季安人这些时日铺子的损失。” 季晚晚脸色苍白，病歪歪的靠在床头看向面前之人，朝一旁挥了挥手。 秦风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上。 冯老爷接过，看到上边列举的一条条需要赔偿的事项以及银子，脸色越发难看。 “季安人，我是诚心为我儿道歉，你却如此讹诈，莫不是真当我冯家怕了你？” “冯老爷说笑了，这上边一条条明细有理有据，你说我们讹诈，倒是说说哪一条不妥？”秦雷适时开口，好似全然不觉得纸上写的有多离谱。 冯老爷重重呼出口气，一条条指着上边的字：“上边，珍馐因我儿闭店无法营业共十日，要求赔偿二百两！据我所查，你们那吃食铺子一日的营业额也不过二三两银子，这不是讹诈是什么？” 秦风却是拿出珍馐的账本递给他：“冯老爷请看，珍馐开业第一日，营业额便有十八两四钱，平日里二三两不过是偶尔，也许这十日我们能够营业，说不得也会比开业当日更红火？按照这么算，一日十八四钱，十日一百八十四两。” “况且这十日虽未营业，铺子里几名伙计的工钱也照发不误，他们没做活却又得了钱，难道不是我们的损失？” “这几日铺子里一直以为冯少爷只是随意放狠话闹腾几天，故每天都有买菜，粮食都浪费了，这也是一笔损失。” “还有铺子里的碗碟桌椅都有损失，才用没多久，就得重新置办？” “因着好些日子没有营业，镇上不少百姓猜测珍馐不再营业，影响了珍馐的招牌，也得赔偿，种种算来，二百两并不多。” 季晚晚赞赏的看了眼大儿子，没想到向来老实的秦风，算起账来也足够唬人。 虽然这些词都是她事先让大儿子背的。 冯老爷深吸口气，压下愤怒指向第二条：“好，第一条暂且不论，这安胎费一百两是什么意思？” 秦云翻了个白眼：“自然是字面意思了，自家铺子被打砸，伙计被打伤，我嫂子受到惊吓卧床不起。每日需吃燕窝雪蛤补身子，这是我大哥的第一个孩子，十两一日不贵？” “第三条，铺子里伙计受伤，以及两位客人受伤，每人二十两，共计八十两，区区贱民给几十文钱就不错了，哪怕是缺胳膊断腿都没有这么多银子的！” “可他们并非贱籍，皆是良民，又在铺子里受的伤，我们为了安抚客人，照顾伙计，让大夫给他们开最好的药。我手里还有大夫开的方子，冯老爷若是不信大可去其他医馆询问要多少银子。” 冯老爷看着面前的方子，喉头一哽：“既然都是受伤，为什么他们是二十两银子，季安人却是二百两？” 这次，哪怕是秦书都忍不住鄙视他：“他们不过伤到手脚，我娘却是伤到脑袋，现在也起不得身。我娘还是有诰命在身，不说别的，你儿子公然殴打有官身之人，若要追究，怕是一千两都不见得能把人捞出来。” “后边的耽误幼子读书，赔偿三十两；毁坏青山村十三亩作物，须赔偿五百两” 冯老爷质疑的每一条，都有人为他解答。 听起来强词夺理，实际上也是强词夺理。 可真要赖账，又觉得有那么点道理，让他无从辩驳。 想到挨了板子又在牢里呆了好些天小儿子，冯老爷还是捏着鼻子赔偿了两千两，换来了季晚晚手写的谅解书。 倒不是季晚晚仁慈放过冯启，而是冯启那个无脑纨绔，对她来说不足为惧。 即便她不谅解，冯启也不过是一直待在牢里没什么更大的惩罚。 与其如此，不如捞点好处，把人放出来喘口气。 跳梁小丑，得意不了多久。 工部那两位大人的折子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去，她猜想圣上会看在冯家以及丞相的面子上压下此事。 然而等到再过几天红薯和土豆彻底成熟，他们看到那恐怖的产量，再次上书，即便言语里没有任何冯家的影子，圣上也一定会想到几天前的折子。 两次冲击即便无法撼动大树，也绝对能够拨下几片叶子，让冯家不敢再轻举妄动。 冯老爷带着季晚晚写的谅解书去了衙门，柳县令看完心中感叹季安人心肠仁厚外。 又见冯老爷认错态度诚恳，该有的损失都赔偿了，便把冯启放了。 冯启奄奄一息的出来休养了一两天，才勉强能下地，就被自家爹训斥不说，还被讹了不少银子，更是气愤得不停谩骂。 冯老爷可不是冯启那般无脑，即便也很气愤，却看得清局势。 若是继续留在清水县，他儿子心中咽不下那口气，怕是又要找茬，便带着儿子回了越州。 做戏做足，又躺了两天，季晚晚才下床。 珍馐在歇业了几天，不屈服于恶霸的事迹流传更广之后，开业的时候营业额迎来了新的高峰。 很快，便到了红薯与土豆成熟的日子。 一大早，工部一行人便起了，在田埂上来回转悠，目光在扫过某片田地的时候充满兴奋。 青山村村民也激动不已，上一回他们是旁观者，这一次他们的田里也种了亩产几千斤的作物。 哪怕交三成田税，留下来的粮食也足够他们一天三顿了。 即便上次旁观过，这一次，梁知府还是来了。 一亩地的冲击和两个村子的产量冲击完全不同，就连工部的人都在，他自然也得意思意思露面。 第137章 大快人心 庄稼户种地多年，可面对红薯和土豆这种神奇的作物，他们却有些束手束脚。 无他，怕自己铲土的动作太大，伤到底下的作物。 许多人在微微铲掉周围土块，能够看到地里作物轮廓的时候，便扔了铲子，小心翼翼的用手扒拉起来。 随着第一株土豆被拔起，看着下边一连好几个拳头大小的土豆，那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一株土豆怕是得有十几斤了，太神奇了！” 十几斤粮食，在荒年一天吃一顿稀粥的日子，都能够吃半个月。 这还仅仅只是他脚下的一小块地方，怎能不让人激动！ 随着越来越多土豆被挖掘而出，工部的那些人饶是有心理准备，也不由得把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的程度。 “这次土豆亩产最高有六千八百斤，比之去年冬日的收获还要多。” “红薯最高产量有八千斤！一亩地都抵得上十几户人家的田税了。” 师爷激动不已的汇报着数据，却又不由得可惜：“但土豆和红薯几亩地的收成大打折扣，约莫亩产四千斤，损失不小。” 梁知府皱眉：“相差几千斤，怎会有这么大的出入？可是农户没有好好侍弄庄稼？” 梁知府当官多年，眉目冷沉的时候尽是威严。 他目光扫视在场的那些农家，有几家地里正是亩产少量的人家忍不住软了腿跪倒在地，脑中惊吓的什么都忘了，只能不住磕头求饶。 见此，秦风忙站了出来：“知府大人明鉴，并非是村里人不尽兴侍弄农田，而是前些时日越州冯家小少爷让人趁夜毁坏秧苗，这才导致产量减少。” “越州冯家？好大的胆子，竟然连陛下这般在意的新作物都敢下手，柳县令，两位大人，那人为何如此？” 柳县令和两位工部大人只得将冯启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梁知府冷笑一声：“先随我去黄土村，那里的秧苗没有遭殃，若是黄土村的红薯与土豆产量没有这般大的出入，本官定会将此事参冯家一本。” 季晚晚在人群中听着，忍不住微微勾唇。 越州比渝州繁华不少，各个州和县城县令一样，同等官职，每年述职比对是少不了的。 越州地处南方，雨水丰沛，南来北往的贸易也多，故而每年的税收都比渝州好太多了。 现下出现两种高产作物，若是推广下去，不到一年，田税必然会超越渝州，于梁知府来说，也是一份不错的功绩。 可现在，眼看着能够在圣上面前秀一波田税，结果却因为越州来的人大大减产，任谁也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如季晚晚所料，黄土村的收成很稳定，当初选用的都是良田种植，所以产量的差距至多也不过三四百斤。 梁知府写折子的时候，工部自然也把这次的收成总数和亩产写了份折子。 同时在梁知府打探冯家之事的时候，又有好些百姓上衙门状告冯家抢夺家传配方，更有甚者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之所以渝州而不是越州，自然是因为从前状告无门不说，还被当地县令打了板子。 所以在他们听到冯启在渝州清水县被关押起来的时候，齐齐搬来了渝州状告，想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一张张状纸被递至梁知府面前，还有一张张沾满血手印的血书，声声泣血，把柄送上门，自然全都装进信封送了出去。 不怪那些百姓现在才来，本来越州到渝州就要好几天路程，再加上古代消息滞后性。 不像有钱人有专门打探消息的路径，他们能够这么快赶来并且准备好状纸，其中少不了乔家的推波助澜。 可惜的是，冯启早就回了越州，梁知府也没有权利去越州拿人。 红薯和土豆收获之后，交了三成的田税后，梁知府又拨了些银子，让渝州的几个县城都从农户手中买了不少做种。 至于交上去的三成田税，则是被工部两位大人带着返京了。 他们要带去京城给圣上定夺。 上次红薯和土豆只送了两个，御膳房按照寄去的做法做了吃食。 这次他们带去，有部分是要留在工部后院种植，剩下的则是要优先推广到京城和附近的几个村子。 工部的人才离开不久，圣旨便到了。 一连两道圣旨，一道是封秦风为八品司粮丞，新的职位，隶属司农寺，却又不必去京城任职。 只要求多多推广与研究作物，帮助农户更好的种植，同时也赏了不少好东西。 另一道则是冯家纵容冯启作奸犯科，残害百姓，所以处死冯家父子，冯家家产充公。 季晚晚听着，只觉得大快人心。 最为愣怔的要数秦风，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圣上会给他封官职。 接了圣旨，在百姓声声恭喜下，季晚晚决定晚饭请村里人一同庆祝。 村民们忙回去搬桌子的搬桌子，拿碗筷的拿碗筷。 季晚晚照例请了几人做饭，便拟了几个菜单让陈婆子赶紧去镇上买来。 才吩咐完，秦风便来了。 看着面前已经快要做父亲，却依旧局促不安像个孩子的好大儿，季晚晚便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怕自己无法胜任司粮丞？” 秦风点点头：“娘，村里种庄稼比我久的大有人在” “圣上让你做司粮丞，便是希望你能够将红薯和土豆推广得更远，你这几日得准备育苗，梁知府的意思是先把渝州其他县城的村子都能种上，让更多百姓能够不再忍饥挨饿。” “娘看过你在册子上的记录，非常仔细，图文并茂，这便是你与其他人的不同。” “其他人的记录在脑子里，只能为他们所用，而你记了下来，甚至观察的更仔细，以后传阅给其他人，也是传授农耕知识的一种。” “先有辣椒，再有红薯和土豆，也许以后还有新品种，或是你自己也能创造出新品种。娘相信你只要保持现有的农作物的热爱与观察，你也不会止步于此，你是娘的骄傲。” 第138章 启程 秦风愣了，娘这些时日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 娘会关心他们，会维护他们，不容许有人说他们的坏话。 可从小到大，这还是娘第一次说，他秦风是娘的骄傲。 从前，这话只是独属于小四的，这一次却是对他说，让他心中莫名不知该怎么形容。 想要像小时候那般开心大哭一场，因为这是他许多年以来最期待的一句话。 他是是家中长子，自从爹没了后，他担起家中重责。 这些时日以来家中收入越发多了起来，二郎头脑聪明，自己琢磨着挣了不少银子，还和白、金两家少爷合作开铺子，日后只会更好。 媳妇和三妹也都有了自己的铺子，生意蒸蒸日上，收入令人艳羡。 小四更是小小年纪便入了青山书院，前途无量。 只有他，除了田事无任何擅长。 田地多了，家中雇佣了几个短工，田里的粮食一年挣的怕是都没有他媳妇一两日挣的多，他心中一直郁郁。 直到今日，圣上封了他官职让他恐慌，娘却说他能够胜任，说他是骄傲！ 季晚晚自然看出他的心思，轻拍他的肩膀：“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种地又怎么了？银钱不是衡量人成功与否的标准，娘只希望你们能够做自己开心的事，便足够了。” 后世那些科学家、教授的工资很多连娱乐圈三四线的零头都比不上，但这能说他们不成功吗？ 季晚晚从不这么觉得。 更何况，秦风对新作物的观察细致，那本《母猪的产后护理》都已经读完几遍，便是秦雷也时常跟着种田，却都不如他更了解农事。 季晚晚觉得，到时候可以引导秦风试着嫁接、杂交水稻的研究，后世那么多这里没有的新物种。 季晚晚也准备挑一些慢慢给他培育种植，让他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继续发光发热。 鼓励完秦风，她便带着小黑小黄出了门。 春天日头刚好，她打算今天去山上采野菜，即便家里并不缺菜，但不失为一个放松心情的好方法。 山中空气清新，小黑小黄也欢快的在四周追逐打闹，时不时在地上打个滚，看得周围不少跟着采野菜的孩子忍不住上去撸一把。 小黄小黑也不怕人，用脑袋轻蹭对方手心，越发惹人喜欢。 “大勇媳妇，你也来采野菜？我这刚采了不少荠菜，给你些，包饺子可好吃了。” “我这采的也嫩，大勇媳妇，我也给你点。” “我刚才采了把蕨菜，味道也不错” 季晚晚背后的竹篓没一会便被塞了大半，让她哭笑不得。 “别别别，我也想自己采点，这些天卧床养伤太闷了，透透气。”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采着野菜，最初的拘谨也没了，让她们一时间都忘了，面前之人是比县令老爷官职还大的季安人。 季晚晚也没有那些个架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着聊着，村里人便忍不住问起其他事情：“大勇媳妇，之前你们招人是要做什么肥皂，我昨日去镇上，就听有人说金家铺子里在卖肥皂，是你们作坊的？” 在招到人确定制作场地，也就是从前的木屋子后，季晚晚便把那当成作坊。 肥皂和香皂这些天已经在渝州上架，越州那估计还得再过几天，季晚晚也没反驳。 “的确是，肥皂还是不错的，一家子用个把月没什么问题，最重要的是比藻豆洗得干净。” “我看镇上不少人买，三十文一块，我咬咬牙也买了块，的确不错。” 村里一共才四十来户人家，季晚晚家里就招了十几人。 为了不耽误田里的事情，当时是考虑的一户一人，可以说村里约莫四分之一的人都给她家打工。 每个月几百文，家里又有不少粮食，日子富裕起来，三十文的肥皂也没有以前那么舍不得了。 聊了会天，季晚晚野菜也采的差不多，便告辞了众人。 陈婆子接过她的竹篓，将野菜拿去清洗，季晚晚便躺在躺椅下休息。 之前种下的葡萄籽，现在已经发芽，并且院子里随着搭着的架子攀爬，相信再过几个月就能成熟结果了。 想起地窖里边的红薯和土豆，季晚晚不由得心中一动。 中午，大郎和秋娘带着秦云回来，见到的是季晚晚正在院子里忙碌着，一旁有不少洗干净的红薯和大米，让她们愣住了。 “娘，你这是做什么？” “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一起把红薯磨成粉，我想到个新的吃法。” 薯粉和米粉，她可太馋了。 吃完饭，众人便在季晚晚的指挥下忙碌起来，可惜淀粉沉淀晒干过程比较久，只能等第二天才能制作吃上，却也让他们心中好奇不已。 什么是粉？ 味道如何？ 等到他们真正尝到，不由被深深折服。 不论是杀猪菜，炒粉都让他们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尤其粉在煮之前能够保存很久，便让她们震惊了。 脑子灵活的秦雷当下要求，剩下的粉他承包了，准备在火锅店里加上这道主食。 前几天，季晚晚晚上翻来覆去，实在馋得厉害，忍不住在系统兑换了十颗番茄种子，把系统自带的育苗过程都交给秦风了。 土豆较为吃地，就是消耗土地肥力，所以之前的良田种植了两茬土豆，现在那块地已经不适合继续种植土地，秦风便换成养地的豆类植物。 这是秦风在两次种植中发现的，今年没有被破坏的田地里之所以产量没有降低太多，则是多亏了化肥的辅助，但土地的肥力的确有了损耗。 发现这件事后，秦风也将此事通知了其他村子。 耽误的这么久的行程，在事情圆满解决后，季晚晚也终于要启程了。 秦风秦雷他们眼中满是不舍的看着季晚晚上了马车，对着白稷和秦书俩孩子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她在路上会照顾不好自己。 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被人当成孩子，季晚晚心中只觉得暖暖的。 怕路上颠簸，季晚晚在马车里垫了好几层被子，最上层用的是柔软又清凉的料子，再加上她怕马车太闷热，买了些硝石。 角落里放两盆冰块降温，倒也不会难受。 第139章 钻狗洞 走官道其实很快，白稷他爹还雇了八个镖师一路保护，一路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原本预计二十多天便能够到达目的地，因为路途的美景，再加上偶尔季晚晚吃得太饱晕车了两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这个时候有不少贡生参加秋闱会提前一两个月到京城。 一来能够参加诗会结交有权势之人，二来也能够打探消息，如考官偏好文章的类型等等。 更甚还能够凭借才学成为某位达官贵人府中幕僚，即便没能考上，也是个不错的差事。 季晚晚本打算去问问有没有空余的客栈房间，却见有人迎了过来。 “敢问可是白少爷？” “正是。” “白少爷，老爷让我来接你们的，已按照白三爷的要求，选了一处院子，老奴这便带你们去。” 去的路上，季晚晚才知道，原来白稷也有亲戚在京城，他爹排行第三，也是旁支，小时候带他来过京城，但那时候太小了，没什么印象。 管家带他们去的是一个清幽小院，打扫的很干净，在县衙附近，据说离白家主家只隔了一条街。 季晚晚他们一人选了间屋子整理行李，白稷便同管家去了主家。 难得来一趟京城，总得见见主家的亲戚，更何况他爹还让他带了信，也算是巩固巩固感情。 对于白家主家在京城是什么身份，白稷不说，她也不问。 人生在世谁还没点秘密，她也没打算自爆身份，只想平凡普通的旅个游，获得积分。 直到傍晚，白稷也没回来，应该是被留下吃晚饭了。 季晚晚则是和秦书到京城外四处走走。 这个朝代并没有宵禁的规矩，现在时间也不算晚，母子二人便边走边看。 买了俩驴火烧，又选了个面馆。 回去的时候，买了几串糖葫芦和一些豌豆黄，也算是京城的特产。 白稷也回了来，季晚晚把吃食分给他，把他乐得像个孩子。 或许是这段时间马车赶路睡不好，在这种大热天里，她还是睡了个懒觉，快中午的时候才起来。 带着俩孩子去了茶馆，她比较好奇京城有什么八卦，说不定在这遍地贵人的地方，能吃到大瓜。 京城里说的，是冯家的实事，不巧，主人公还是她。 内容大概就是冯启在清水县的事迹，周围不少听众兴致勃勃，看来这个故事应该还没被说烂。 可能是路途遥远，近期才传到京城的。 季晚晚几人嗑着瓜子花生，全然把自己当做局外人，听得津津有味。 “却说那冯启到了清水县后，打砸店铺，戕害百姓，为的是季安人手中能够驻颜焕肤的方子，季安人不从，他便毫无顾忌的对季安人动手。” “不只是伤了季安人的有孕的儿媳妇，还把季安人打得重伤卧床，昏迷不醒，好在清水县县令刚正不阿，即便冯启叫嚣着京城有人，也毫不惧怕的把他关了起来。” “季安人也是个仁慈的，醒来后听说此事，怕遭他记恨报复，为了百姓忍气吞声，亲手写了封求情信，求县令放了冯启。” “谁知那就是个白眼狼，下午才放出来，晚上便带着人去了季安人所在的村庄放火，把地里的庄稼烧的烧，拔的拔，听说里边还有令圣上龙颜大悦的两种超级产量的作物，也被霍霍了不少。” “这可惹怒了清水县百姓，捉住冯启后，齐齐写了血书，求能惩治他。” “越州被冯家欺凌的百姓知道有明察秋毫的县老爷不惧冯家，便连夜从越州奔赴状告后来此事惊动了远在越州的冯启爹，也赶了来。” 说书先生一连说了好些话，不由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却是让底下听客急了。 “然后呢？冯启爹赶去之后难不成就此了了？” “你快些说，别在这吊人胃口。” 面对大家的催促，说书人却是放下空了的茶盏，一拍惊堂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看着渐渐散去的听客，白稷笑得肩膀耸动，小声道：“婶子，这说书人口才不错，该添油加醋的也加了。” “不过我昨天在主家的时候打听了，京城里那位户部五品郎中在这个位置几年，本来今年有望升迁，结果出了这等事，不但升迁无望，还被圣上当朝责骂。” 季晚晚面上笑意不掩：“知道他们过得不好，我就安心了。” 白稷瞪圆了眼，没想到季晚晚这位长辈竟然直言不讳的幸灾乐祸。 “行了，听了这么久的书，也累了，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等吃完东西我们去国子监外边看看。” 论吃喝玩乐，白稷倒是有不少经验，早就打探好了哪里的东西好吃。 酒饱饭足，三人就到了国子监。 能够入读国子监的，大多是京城官家子弟，故而外边有不少人把守，也算是保障他们的安全。 本来还以为和寻常书院一样能够参观一番的季晚晚傻眼了。 “这国子监不能进去参观的吗？” 回答她的是拦在面前的刀，让她不敢再上前。 “咳咳，既然进不去，也不能白来，我们绕一圈看看国子监有多大，就当消食了。” 几人绕着国子监的外墙走了起来。 “娘，你看前面，角落里好像有人？” 秦书指着约莫十几米远的墙角，因为在树荫下，周围还有些草木，所以只看到墙角那有个黑乎乎的东西，不算真切。 季晚晚他们走近，才看清墙角那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 刚才看到的是一双脚，现在看到的则是一个不断后退的屁股。 应该是哪个学生想逃课，然后发现墙角位置有个狗洞，又怕被老师发现，所以背对着钻狗洞，这样脑袋最后出来，能及时发现情况。 也是因此，他们几人站在旁边，在钻狗洞的小朋友却并没有发现。 说是小朋友，是因为对方看起来挺小，小手小脚，身量也不高，年纪应该在秦书之下。 对方双手已经出来，就差肩膀和脑袋便成功了。 不过几秒，对方彻底钻了出来，双手下意识拍了拍周身的灰尘，站起转身，险些大叫出声。 好在白稷这小子早有所料，直接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嘴：“小朋友，你若是大叫，把人引来了，这狗洞就白钻了。” 第140章 小朋友真好骗 果然，在听到他这话，小孩立刻闭了嘴，白稷见此也收回手。 “你们是谁？”小屁孩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一点都不怕他们的样子。 白稷挑眉：“路过，小朋友，你小小年纪就能进入国子监，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公子啊？” 实在是小家伙身上的衣着一看就价值不菲，尤其白稷自小家中富有，许多料子外人看着只知道是丝绸，但丝绸也有高低之分。 这位小公子身上的衣料就比较少见。 再者能够入国子监的，只有两种，一是聪明优异，但也得一定年岁才能显露出来。 这么小年纪能入国子监，至少是朝中那位大臣家中子嗣。 正说着，狗洞那又有了动静，这次先出来的是个脑袋。 看到他们的时候，对方的肩膀已经出了来，但卡在了臀部的位置。 脑袋一抬，就见面前站着好几人，要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小少年却是上前拉着他的手，没一会，面前又多了个身形瘦弱的小少年。 年纪这么小，应当是玩心大起才想着逃课。 虽然京城是天子脚下，治安相对会更严，但两个半大的孩子，身旁没有大人，季晚晚还是有些担心。 “你们俩小孩要去哪？不然我送你们一程？” 面前俩孩子衣裳料子差距有些大，细棉布和绸缎，而且看后面孩子的恭敬模样，倒像是书童。 应该是主仆俩。 季晚晚问完，却见小少年盯着她手中的糖葫芦咽了咽口水：“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给我尝尝。” 糖葫芦她还没来得及吃，以前也不是没吃过，算不上多馋，便递给他。 “这是糖葫芦，甜的。” 心里对于他不知道糖葫芦而稍稍惊讶了一瞬，但想起后世她有个生意伙伴，很有钱，觉得外边小摊贩的零食都不卫生，有添加剂，所以从不允许孩子吃。 直到孩子上大学，也从不知道辣条等小零食的味道，听说一次路过爆米花的时候，都稀奇了许久。 面前这孩子，应当也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 季晚晚想着，见他双眼晶亮的接过糖葫芦，没有任何戒备的吃了一颗，眼中亮光更甚。 见此，季晚晚心里母爱泛滥，小朋友真好骗，要是有人贩子就不好了。 秦书见此，也把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小少年身后的书童。 也许是吃人嘴短，也可能是白稷威胁不说出家里的地址，就大吼一声把国子监里边的夫子侍卫都喊来，把他们捉回去，小少年说了个地址。 镇国公府。 敲响大门，看着下人把两小少年接进去，的确是相熟的模样，季晚晚推拒了对方要递来的银子，准备离开。 没一会，才关闭的大门又开启了，就见一个器宇轩昂，面色冷凝的男子一手提着一人。 那两人正是刚进门的小朋友，间隔几分钟，脸上的笑容不再，换成了哭脸。 尤其是那个穿着贵气的小少年更是身子悬空，双脚不断地踢踏，嘴里嚷着不回去，读书不好玩。 已经有小厮牵了马车来，那人把小少年放进马车，却是朝她们走来。 “在下沈浩南，听门房说是你们把我外甥送来，多谢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门房，门房自会转达与我。” “不必了，我们只是路过国子监，恰巧遇见他们，怕有什么危险才把人送来。” 至于是把两人留下还是送回国子监，都与她无关。 季晚晚几人回了院子，季晚晚才忍不住问起白稷。 “我记得镇国公府好似是皇后娘家？” 来的路上她也补了些知识，就怕遇到个什么得罪不起的人，知己知彼也是好的。 白稷没有否认：“的确，而且沈浩南是皇后胞弟，如今的一品宣威将军，那位小少年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圣上的六皇子。” “失策了，早知道不该那么快拒绝的。”她觉得脸有点肿。 秦书眨了眨眼，好奇：“那娘是想要什么报答？” 季晚晚想都没想道：“自然是带你们去国子监里转一圈。”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京城的人文风情感受了，但国子监只能在外面看一圈高高的墙壁，说不遗憾是假的。 不过既然已经拒绝了，季晚晚也没想着再去麻烦人家。 却不想，第三天正午，她逛完街回来，就见到门口停着一顶轿子。 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轿子旁站着好些人，为首之人正是她见过一面的沈浩南，旁边还站着胡公公。 “昨日一见，没想到你便是季安人，圣上听闻季安人来京，特让人前来迎季安人进宫。” 进宫 最上头那位都发话了，季晚晚也没权利拒绝。 更何况，那一道道受封的圣旨来得及时，她的确也想见见这个国家的皇帝。 听闻圣上是个明君，她见见似乎也没什么。 只是，圣上怎么都不可能让一个手握大军的一品将军，来亲迎她这个六品安人？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沈浩南在她上轿前开口：“圣上本是要让胡公公来接季安人，本将军正好离宫，便同胡公公一道前来，也郑重对季安人道一句谢。” “沈将军言重了，那日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谢。” 轿捻一路到了宫门口停下，季晚晚同沈浩南道了谢，便跟在胡公公身后进了宫。 从宫门到宫里，路途很远，比她逛街还累人。 好在前世也参观过故宫，倒是让她能够目不斜视的走着，并没有被一路的恢弘景致迷了眼。 不知走了多久，胡公公才停下脚步：“季安人，您且稍等。” 胡公公进去通报了没多久，便引着她进了去。 季晚晚进去的时候，屋内有人，她余光只见到是一个身着繁复宫装的妇人，衣裳上绣着凤凰。 按照这个朝代的规矩，不能直视圣颜，不然容易视为冲撞。 跪拜行礼后，免礼起身，季晚晚还是谨慎的低垂着眼眸。 就听上首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我听浩南说多亏了季安人把小六送去镇国公府，之前听闻季安人关心农事，儿子也已娶妻，没想到看着这般年轻。” 第141章 鸡同鸭讲 “皇后娘娘夸奖了，臣只是见六皇子年岁太小，怕他遇到拍花子，才提出送他回去，没想到竟然是镇国公府。” “从去年始，朕便一直好奇季安人是怎样一个女子，之前胡公公带来的几样神物，让朕很是大开眼界，后又有红薯与土豆，朕很是欣慰。” “这些神物都是臣已故夫君转交，土豆和红薯也是臣大儿培育观察，臣不过是转交之人，能够帮助宁国百姓日子过得更好，是臣应该做的。” “你倒是谦虚，明日宫中有晚宴，他国今年进贡的东西也来了，到时候朕允你挑几样。” 回到住处，季晚晚有些头痛。 宫宴向来是京中五品及以上官员和家眷才能参与，她现在不过是六品，可以说是破例了。 这本也不算什么，毕竟那些官员的家眷儿女也不是都有官职在身，依旧能够凭借父辈亲属的关系参加。 多她一个也不是什么问题，更别说开口允许的还是这个国家最大的那个人。 她只是单纯不想参加太多人的场合，尤其在知道京中许多人对她好奇的情况下。 她可不想当猴！ 不过，她还挺好奇皇上说的那些贡品。 当天下午，宫里便来人接她了。 季晚晚换上六品安人服，深绿色衣衫，简单的别了两根玉簪，手上还带上个翠绿玉镯，气质斐然。 哪怕配饰不多，却也让第一眼看到的人觉得是哪家贵妇人。 若是青山村的人见了，怕是要认不出如今贵气的她了。 首饰都是她这两天逛街的时候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前世参加过不少商业宴会的她，并不会怯场，即便来参加的官员官职都在她之上。 好在，大多数官员不过远远看她两眼，并没有上来说两句的意思。 许是看不上她的官职，也可能是因为她是女子，她倒是乐得轻松。 宫宴男女分为左右两边，季晚晚自然也是坐在女眷一列，而且位置很靠后，几乎是最外围。 人都坐定后，帝后才出现入座。 从季晚晚这个位置，看不真切主位上的帝后面容，不过不重要，桌上的糕点吃食还是色香味俱全的。 比悦来酒楼看着更好，想来是御厨的手艺，她一人一桌，倒是能够吃个尽兴。 她昨天出宫后就去打听了，这次宫宴，每年都会有一次。 每年春日过后，宁国周边的附属国就会开始着手将贡品送来，每年秋日前送到。 而负责运送贡品的使臣也会估摸着时间，到了宁国之后待上几天，宫宴结束后便会离开。 正好，今年她赶上了。 宁国周围有五个附属国，随着一个个穿着明显与宁国不同的男子从面前走过，直到坐在皇帝下首，那边的是声音才陆续传了来。 她听得不算真切，只是最初赞叹那几个附属国人的样貌服装，有粗犷的，还有白色皮肤眼窝深陷，有点异域风情的感觉，说不定就是古代番邦那种。 季晚晚也没管，国家大事自有上位者讨论操心，她只是来蹭吃的，至于能拿走什么，权看皇帝打算给她什么。 她的身份在越州和渝州可能会吃香，但在京城，附近的夫人贵女只看了眼她的衣裳，明了她的品级身份便自顾自搭话去了。 倒了一杯酒，在昏暗的宫灯与瓷白的杯底映衬下，不同于寻常浑浊或透明的酒，反倒有点紫色。 季晚晚尝了一口，不由双眼一亮。 是葡萄酒！ 家中院子里她栽种的葡萄今年结果后，她也要酿几坛，定然不会比这个差。 才这么想着，就见两个小公公直奔她来：“季安人，圣上让杂家把您的位置调到前边，还请季安人跟随杂家。” 说着，两人搬着季晚晚面前的桌子，在众人的目光下，把她挪到了前面。 就在那些使臣对面，皇后下首两排的位置，她前边正好是个满头白发的慈祥妇人，身上的穿着一品诰命宫装。 莫名让她想到曾经电视剧里的‘佘太君’。 想到之前看过的知识，本朝目前只有一个一品诰命夫人，就是皇后的亲娘，也是镇国公夫人。 季晚晚朝对方点头笑了笑，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下行礼。 “几位使臣，这位便是季安人，神物便是出自她手。” 原来皇帝让公公在那几个使臣面前秀了一下手电筒和电棍棒，她刚才在外围听小宫女说了，今天下午皇帝带着几个使臣去看进贡的一只猩猩。 听其中一个使臣说为了捉那只猩猩费了不少人手，当下就让一个小太监秀了下电棍棒最大挡，直把那猩猩电的晕了。 季晚晚大概懂了，皇帝是看着那些人夸张好奇的样子，虚荣感爆棚。 难怪要把她调到前面，原来是因为‘神物’。 对此，季晚晚也客气的回以微笑。 接着，就听到一个微微佝偻着背的老头叽里呱啦的把皇帝说的话翻译给其中一人。 离得近了，季晚晚才注意到五位使臣中，基本上还是中式长相，至多有点络腮胡子，但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与其他人的样貌差别太大。 翻译落下，那男子也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 磕磕绊绊，语序有点问题，个别词汇不是太对，意思不是太对。 就见那老头对季晚晚开口道：“陛下，季安人，这位使臣说对那两样神物很感兴趣，一直在夸赞那两样神物。” 皇帝听了哈哈大笑：“可惜了，这等神物太稀少，朕也爱不释手，不能赏赐给你们了。” 听到翻译的季晚晚喉头一哽，皱了皱眉。 老者见她神色，忍不住疑惑：“季安人可是为难没有神物了？” “咳咳，敢问大人如何称呼？” 季晚晚有些为难，面前之人只翻译对了一点点。 老者骄傲的抚了抚胡须：“本官乃礼部尚书，姓童，季安人可是有什么话要本官代为翻译？” “神物暂时没有更多了。” 童尚书又对着那人把她的话翻译，只是说出的话又是错的，把对方听得也一愣一愣的。 季晚晚额角抽了抽，怪她阴谋论了，刚才还以为是童大人故意不翻译，感情是俩人鸡同鸭讲，还没太掌握对方的语言。 第142章 这也叫做好东西？ 听着双方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了一番，童大人忍不住从袖子里拿出一本册子翻开查看好一会，继续交流起来。 眼看着对方已经激动的边说边双手晃动，一会捂着肚子，一会掏出银子，一会又比着其他形状，让周围其他的官员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皇帝忍不住问道：“童尚书，乌国使臣说了什么？” “回陛下，使臣赞扬我宁国人杰地灵，说他们国家太穷，想要陛下赏赐些金银，似乎还想与我国和亲。” 说完这话，童尚书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而后又和身后的礼部其他官员探讨起某个用词。 “哈哈哈，我宁国本就人杰地灵，不过和亲便算了，至于赏赐些金银，倒是可以。” 皇帝开心之余，却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乌国那蓝眼珠他看着就觉得怪异，可不喜欢。 季晚晚：？？？ 若不是旁边童尚书一脸认真的和下属探讨，时不时寻找书上写满英文与注解的书，季晚晚真的会以为这是个奸臣。 想了想，季晚晚还是打算提醒一下对方。 “童尚书，你方才翻译的似乎有些错处。” 正在与人探讨的童尚书顿了手，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季安人，莫非你也对乌国语言有所研究？你觉得错处在哪？” 童尚书其实刚才翻译的也不太自信，总有的哪里不对，但又想不明白，所以回话完毕后，又和下属探讨起来。 “方才那位乌国使臣并未说要陛下赏赐金银，而是说交易，说他们此次带来了不少金银想要与我国交易” 见他感兴趣，季晚晚又用英文把乌国使臣的原话说了一遍，而后逐字翻译串联。 又看到童尚书手中翻开的册子上几个错误的注解，也都指了出来。 说完，季晚晚没有等到回答，不由抬头看去，就见童尚书一个激灵直接站了起来。 因为太激动，没有注意撞到面前的小桌，导致几道菜摔落在地。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让周围的窃窃私语都跟着静了一瞬。 没等皇帝开口询问，童尚书看也不看地上的狼藉，绕过桌案走到皇帝正下首的空地跪了下来。 “童尚书，不过是打翻几道菜，你今日立了功，朕恕你无罪。” 童尚书却是低伏着身子磕了几个头，而后满面泪痕的抬起头：“陛下，老臣有罪，请陛下责罚，老臣对乌国语言也一知半解，方才经季安人指点，才知翻译错误，传达了错误的意思。” 一瞬间，季晚晚只觉得自己再次成为焦点。 皇帝目光也跟着看来，话却是对着童尚书说的：“童尚书，那乌国使臣方才的话，真正意思是什么？” 童尚书把我方才分析后翻译的话说了一遍，的确与之前的翻译大相径庭。 却是有其他官员目光审视的看着季晚晚，忍不住开口：“童大人，你礼部常年接待异国使臣，应当是最为了解异国语言，若是你都翻译错误，又怎知季安人说的才是对的？” 显然，这也是皇帝好奇的地方。 说起季晚晚，童尚书倒是没了刚才满是懊悔的样子，反倒双眼亮晶晶的看了季晚晚一眼，又手舞足蹈的把刚才季晚晚同他分析解释的话说了一遍。 末了，还不忘总结：“臣听了之后，觉得季安人说得很对，尤其是季安人对乌国语言也很是熟练，和其他几人分析后，一致觉认为季安人的翻译才是正确的。” 皇帝眼中满是兴味的看向季晚晚：“季安人，没想到你对乌国语言也颇有研究，可乌国距离宁国路途遥远，今次不过是第三年朝见，不知你是怎么学会乌国语言的。” 季晚晚也走了出来，跪下回话：“回陛下，臣之前并不知道这是乌国语言，说来这还是近些时日我觉得无聊，夫君说开拓视野教我的。” “季安人，据本官所知，你夫君在世时不过是个秀才，断不可能接触到乌国语言和书籍，况且他已经离世多年” 季晚晚看向说这话的大人，面上和善，眼中却带着精光与淡淡的不屑。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对方位置靠前，想来在朝中应当也是在一二品之列的某位了。 对此，季晚晚没有否认：“这位大人说得对，我夫君已经离世了，但那又如何？” 其他人哑然。 是啊，那又如何？ 他们谁不知道，最初季安人受封的原因，便是因为她丈夫托梦将有蝗灾，预警提前收割，才让渝州保住了大半土地的粮食。 后来更是带领村里人捉住马匪，又有堪比茱萸的辣椒和高产量作物红薯、土豆。 一桩桩一件件，他们刚开始不知道，可后面奇怪的越来越多，打听一番就知道了。 更别说，今天他们看到的几样‘神物’，寻常人家怎么可能有？ 所以，哪怕清水县知道青山村秦大勇成仙神这件事的人不多，但远在京城的他们也是知道的。 想起这一茬，其他大臣顿时住了口。 皇帝却是笑了：“既然童尚书推荐，季安人，你看，今日与乌国人的交流便由你翻译可好？” 当这么多人的面，季晚晚自然不好驳了圣意。 更何况她不来翻译，真怕听着听着两个国家就从交易歪题到了战争，她的罪过就大了。 接下来，朝臣就见季晚晚面上自信，说出的话他们听不懂，却莫名觉得高大上。 没见那位乌国使臣乐得见牙不见眼，甚至打开面前的一个箱子。 在烛光的映衬下，箱子内的金银珠宝金碧辉煌，饶是那些臣子自认家中不缺钱财，也不由得瞠目结舌。 “季安人，你方才说，乌国同意用这么多黄金珠宝换三千斤粮食？” 季晚晚点了点头，她刚才看了眼黄金，再结合古代的提炼工艺，能够看出那些黄金纯度不是很足。 和乌国的对话中得知，乌国周围有几个盐池山川，能够种植的区域不多。 再加上这几年时常有天灾，他们就更缺乏粮食了。 可惜乌国周围的国家更穷，后来不知听谁说宁国富饶，这才带着人不远万里前来寻求帮助购买粮食。 “不错，其中黄金占比要多，他们想要这两天尽快交换，还说有几样好东西要送给陛下。” 季晚晚同乌国人交流的时候，对方递给她一个锦盒。 打开一看，好家伙，看得她忍不住抽抽嘴角。 脑子里却忍不住闪过俩字：就这？ 一个玻璃杯，以及万花筒和一个巴掌大的放大镜，这也叫做好东西？ 这要是在后世，当做国礼赠送，会被骂上热搜？ 第143章 可以先去掉琉璃 心中不住吐槽，但季晚晚还是诚实的递了上去。 小公公接过，在皇帝面前打开。 就见皇帝拿着玻璃杯，在烛光的照耀下，玻璃杯折射出漂亮的光晕。 而后又看了另外两个，万花筒上手倒是容易，即便是以前没见过的人，在观察了一会后，也知道怎么用了。 放大镜就更简洁明了，皇帝随意在菜肴面前照了下，就见面前的几片菜叶顿时放大，让他不由直呼神奇。 “没想到琉璃竟然还能够放大所见的东西，还有这万花筒也新奇，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乌国有多少？” 季晚晚翻译给乌国人听，再将他的回答翻译。 “回陛下，乌国使臣说，这琉璃，在乌国也是有市无价，非常稀有，只有皇室中人才有，不过若是陛下喜欢的话，琉璃也能够作为交换物资之一。” 话音才落，在场好些大臣极力赞同。 “这是好事啊，琉璃珍贵异常，以往都是行商从海外带来，东西也又少又小。” “是啊，哪怕只是一只酒杯大小的琉璃，少说也值几百两，乌国使臣带来的琉璃杯想来少说也值三千两？” 稀有又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 果然，就见皇帝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琉璃的确珍贵，乌国使臣愿用琉璃换取粮食，朕同意，但具体琉璃能交换多少，童尚书，你尽快与户部尚书商榷个章程。” 交易的请求同意了，乌国使臣也没再说什么，而是也送了季晚晚一个琉璃杯，巴掌大的那种类似马克杯的琉璃杯。 季晚晚和童尚书回了各自的位置，童尚书面前打落的饭菜已经被清理，重新换了一道。 接下来是一箱箱其他五位使臣进宫来的东西。 进宫的东西不少，谷物粮食和一些牲畜就没有带上来，带来的都是些宁国不曾有的瓜果和其他物品。 季晚晚看到了榴莲、菠萝和玉米还有一些蔬菜，更有香料、漆器、纺织品、金银器皿等奇珍异宝。 其中最吸引人的，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是某个附属国直接献给皇上。 即便周围还有烛光，可以打开，莹莹光亮以及罕见的个头，依旧让许多大臣惊叹不已。 第二日，没有意外的，她又被召进宫了。 因为要和乌国定一个交换粮食的价格章程，她作为翻译自然也得参加。 不过主要是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商议定价，内容翻译的活计就由她完成，之后还得告知乌国使臣 现在，季晚晚在旁边吃着御膳房端来的食物，听着俩老头同几个下属商讨。 二人意见不合，说着说着吵了起来。 两边下属都劝不住，于是，俩老头目光瞥过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着人文风俗书本的季晚晚，时不时呷一口茶，轻松自在好不惬意。 心里不平衡之下，户部尚书开口了。 “季安人，陛下对你多有夸赞，你平日里与百姓生活最为接近，不知道你觉得粮食定价该如何？一千斤粮食换多少珠宝好？用哪种粮食换？” 礼部尚书不甘示弱：“季安人，不然你和乌国使臣再聊聊，探探他们的底，看在他们那粮食是个怎样的价位，我们总不好狮子大开口不是？” 户部尚书，掌管国库钱财，自然希望兑换的越多越好。 礼部尚书更注重两国邦交，觉得钱要挣，但不能太贪心，才是长久之道。 烫手山芋到了她这，敌强我弱，两个一品大员发话，她一个小小的六品安人自然不能再作壁上观。 “两位大人，我觉得交换的物品中，可以先去掉琉璃。” 季晚晚的话让二人难得阵线一致：“不行。” 户部尚书：“昨日陛下可是点名了要琉璃的，况且那琉璃好看又稀有，便是只有两件换一千斤都是值得的。” 礼部尚书也跟着劝说：“季安人，渝州不比京城富裕，你昨日之前怕是没见过琉璃，不懂琉璃的价值。” “不巧，我这正好有一件琉璃。” 季晚晚假意在袖子里掏阿掏，然后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液体沙漏瓶。 二人看见一愣，小心翼翼接过，眼睛都不眨的将沙漏倒转过来。 “嘶，这漏壶里边竟然是液体，严丝合缝，找不到封口处，不知怎样做的。” “的确，尤其里边的液体不会漏出不说，也不知道烧制的时候为什么水没有烧干，奇怪又精巧。” 古代用来计时的是漏壶，有的是往器皿里装沙子，也有的是装水，但用透明玻璃里边装液体还是没有的。 二人说完对视一眼，看向她：“季安人，这东西，难不成也出自你夫君之手？” 季晚晚含糊点了点头，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二位大人有所不知，昨日之前我的确未曾见过琉璃，但昨日回去后，我同夫君说起，才知道这琉璃，烧制的材料很简单，竟然是用砂石为主料烧制。” “也就是说，琉璃只要耗费些炭火和人力，其实并不值多少钱。” 这话半真半假，古代烧制技术落后，普通木柴炭火估计难以烧制。 烧制东西最重要的是温度的控制，木柴耗费大，温度也不好控制，最好是用煤炭。 至于具体烧制步骤，她暂时没有，但商城有，要五百积分，她暂时不打算兑换。 “最重要的是，我手中这种没有颜色的琉璃才最好，像是昨日那种带颜色的琉璃，不适宜用来盛食物，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有颜色的玻璃都是含有重金属，用多了可不就重金属中毒？ 至于黄金，我昨日也瞧了，他们的黄金看着多又亮眼，但纯金度不高，所以我觉得户部尚书大人提议的价格可以再高点。 三人商讨了许久才初步确定下来。 正巧一位公公来请他们，说是皇帝请他们一同用膳。 这次没有其他宫妃，只有皇帝和他们几人，使臣们也还在馆驿。 简而言之，除了宫女外只有她一个异性。 略微有点小尴尬，不过随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来，季晚晚很快便抛却了这份尴尬。 吃饭间，作为顶头上司的皇帝自然要过问今天商讨的进展，两位尚书便将初步商讨的章程简略说了一遍。 当然，那个液体沙漏也被皇帝收归囊中，话语间也少不了提及她之前对于琉璃的那番言论， 第144章 这东西都臭了 然后，季晚晚就见手中端着盛了酒，正准备喝的皇帝，拿着琉璃杯的手抖了抖，又放了下来。 身旁伺候的公公只一个眼色，就立刻上前端走琉璃杯，换上了瓷盏。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们商议的便是，”皇帝发了话，又看向季晚晚，“季安人，朕说过，此次贡品中，你可挑选几样，昨日见了，可有中意的？” 这一点她自然没忘，既然皇帝提起，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 “臣对那些瓜果吃食比较感兴趣，若是好吃，臣也想着留下种子带回给长子培育种植，宁国若是能多几种吃食也好。” 皇帝大手一挥，让人把昨天露面得到吃食端上来让她挑选。 季晚晚挑了玉米、榴莲和菠萝，又挑了一个红参便停了手。 大概看她太过务实，挑的都是价值不大的东西，就是那红参便进贡了两大箱，季晚晚却是挑了一支，所以皇帝又赏了她两样漆器和一柄玉如意。 小公公帮他打包选好的吃食，其中一个捧着榴莲走来，吏部尚书凑过来看了看，忍不住捂住鼻子。 “这东西又丑看着又扎人，还带着一股臭味，莫不是路途遥远，运来的时候已经坏了？” 户部尚书闻了后也以手为扇挥了挥：“这东西都臭了，快扔了。” 小公公就要转身离开，却被季晚晚拦住了。 “公公且慢，这叫榴莲，就是这个味道，并不是坏了，我瞧着反倒是成熟了，已经微微裂开，里边果肉倒是不错，不如你们也尝尝？” 几人将信将疑，待见到小公公在季晚晚的指导下，将榴莲破开，露出里边饱满的果肉，这才相信。 榴莲很大，在场每人一小块。 毕竟是第一吃榴莲，这东西就像香菜一样，爱吃的人闻到味道就觉得香，还会忍不住流口水。 不爱吃的人闻着味就受不了，一口就觉得腻人。 礼部尚书就觉得不怎么样，但看其他人吃得交口称赞，脸都皱得无法理解。 好在榴莲这些都有不少，吃了一个季晚晚还能带俩回去，倒也不在意。 接下来，他们又按照交易的事情商讨了一天，在第三天的时候才同乌国使臣商谈交易。 并且两国签订了贸易条约，明年乌国会继续带上宁国需要的金银珠宝前来换粮食。 至于其他几个附属国的使臣，也在参加完宴会逗留一两日后离开了。 宫里没他的事了，倒是礼部尚书童大人带着俩跟班总是来找她学习英文。 这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连她都自愧不如。 当然，能够当上尚书，位列正二品也不是真的不通人情。 某一次探讨完之后，童尚书悄悄和她说，前几天给下属业绩考评的时候，户部尚书特意给那位分五品冯大人打了个差评，三年内升迁就妄想了。 也算是回馈这几天季晚晚一同制定的交易价格，劝服了乌国使臣，让宁国大赚了一笔，户部也因此大受嘉奖，所以还她一个人情。 虽然官员升迁是吏部的事情，但吏部又不清楚其他官员的功绩作为，具体还得参考上司的意见，所以户部尚书的话，也是很有分量的。 当初她听闻的冯家另一个三品官员，是太常寺卿，主要是负责祭祀和宫廷礼乐之类的事情。 比起吏部，大理寺这些有实权又人人艳羡的位置，算不上多吃香。 “你平日里在京城可得小心点，冯家吃了个亏，又小心眼，你恰好在京城，平日里出门少出门，万一找茬就不好了。” 童大人捧着她兑换的英文词典走了，还不忘友情提醒，也算是不错了。 季晚晚是个逛起来很能逛，但宅起来也是真的宅。 这些天不停地往皇宫和馆驿跑，休息了几天后，她打算再买些时兴的料子和胭脂水粉，打算带回去。 才从胭脂铺子里出来，季晚晚目光突然瞥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愣住了。 “那是六皇子。” 最重要的是，也不见他身边之前跟着的小书童，更没有其他大人跟着。 难不成又是爬狗洞跑出来的？ 季晚晚忍不住跟了上去，这么小的孩子，穿着华贵，身旁没有人保护遇到坏人就不好了。 她腿脚快，没一会就跟在距离六皇子五步远的地方，就见他跑到一个卖糖葫芦的老者面前。 老者弯下腰笑眯眯的说了什么，就见六皇子随手拿出腰间挂着的玉佩递给老者。 老者没有收，只是从手中捆着绳子的棍子上拿了一根冰糖葫芦递给他。 六皇子拿到想要的，继续往前走去。 季晚晚跟上去，顺带帮着付了冰糖葫芦的钱。 她猜想六皇子应当是没有带钱在身上，能够理解，想当初金元宝身上也没什么银子，钱都在他身后跟班身上。 他是想看看六皇子一个人逃课出来是做什么，如果最后他自己回外祖家，她就默默离开。 许是很少出宫，也或许是没有人处处看着，让他尝到了自由的味道，一路上看什么都满是稀奇。 可惜的是，他没有钱。 最后还是将买冰糖葫芦没用上的玉佩兑换了两个闻着就让人流口水，刚出炉的大肉包。 只是肉包才到手没多久，一旁的巷子里迎面走来个彪形大汉。 在同六皇子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把把他夹在腋下，转身朝着小巷子快步走去。 季晚晚一愣，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小跑着跟在后面，却不敢贸然出声。 无他，那男子方才目光毫不斜视，目标直接，要么是知道六皇子身份有意下手，要么就是人贩子。 不论哪种，她周围没有任何人，一个妇人对一个魁梧男子是没有任何胜算。 她能做的是小心跟在后面，记住位置，若是人少也许能来个偷袭，人多的话只能待会去报官带人来救援。 怕被发现，她没有跟得太近，再加上六皇子好似被男子用帕子捂住了嘴，最开始双脚还挣扎着乱动，没一会便没了动静。 转了几个弯后，就见男子停在一个破落的屋子面前，却没有立刻进去。 而是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围在口鼻处，而后用脚踹开门，直接把六皇子扔了进去，又拿起一旁的木棍勾着破了洞的木门关上离开。 第145章 只能自己用了 等了几分钟，确定没有人再来，季晚晚这才跑了过去，掩在袖中的右手紧紧握着电击棒。 站定在木门前，季晚晚也没急着推开门，而是拿出手电筒对着木门破洞的地方照去。 一眼就看到躺在那一动不动的六皇子，他的身旁还有个老者。 季晚晚还是学着方才男子的样子，花了一积分兑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面巾准备推开门，脑中突然收到系统的任务提示。 【任务2：帮助六皇子治好天花，完成可获得60积分，《伤寒杂病论》。】 【任务3：帮助京城消除天花病毒，完成可获得200积分，另每治好一位天花患者，奖励积分+50，特殊奖励1】 天花！ 季晚晚心中一惊，这在古代可是致死率很高的传染病。 系统任务是在六皇子被扔到屋子里才激活的，第一个任务明显是说，六皇子已经患上了天花。 难不成她方才见到屋里的那位老者，就是天花携带者？ 怪不得那个男子在门口不敢进去，甚至连推门都不敢，周围也没有人守着。 是因为一旦进去，和天花患者肢体接触或是通过呼吸、咳嗽等方式，就很容易感染上。 季晚晚顿了顿，如果是前世打了天花疫苗的她，可能还不怕，但现在这具身体是地地道道的古人，说不怕是假的。 好在她还有不少积分，便微微闭上眼，实际上则是在系统光屏里寻找能够屏蔽天花病毒的东西。 翻找了一会，季晚晚便看到系统标注的‘天花疫苗疤’上，只要50积分，在生命面前，算不上多。 季晚晚买了一个，因为这个竟然有数量限制，想要多买几个也没办法。 另外，天花疫苗下边有几行字：一瓶天花疫苗只可供一人使用，一旦使用立时起效，终身防感染（前提使用者使用前并未感染天花疫苗）。 啊这！ 看来给六皇子用不成，只能自己用了！ 不过一直把六皇子放在里边也没用，当务之急是想把六皇子转移到一个好点的环境养病，彻底隔绝起来。 推门之前，季晚晚还是给自己使用了那个天花疫苗疤，下一刻就感觉肩膀上一痛，而后带着点酸酸麻麻的感觉，就像是手臂抡哑铃久了有点脱力。 做好心理准备，把她从卖包子老板那用银子换来的六皇子玉佩扔在屋门口，这才推开门进了去。 她从不知京城还有这么破烂的屋子，就像是用几块木板搭建而成。 头顶的木头空了一大块，因此即便关上木门，没有光线也不显得屋内太过昏暗，却抵挡不住屋内腐败难闻的味道。 六皇子就躺在那个老者身上，她忍住害怕捞起六皇子，也颤抖着拿出小镜子在老者鼻息前放了放，镜面没有便模糊，老者已经没有气息了。 地上还有水渍和一个侧倒的陶碗，水渍还有些湿润，老者头发散乱看清面容，但露在外边枯瘦的手臂上却并没有尸斑，应该是才断气没多久。 抱着六皇子在一个角落里坐下，季晚晚静静的等着。 京城虽然没有宵禁，但古人晚上除了去花楼，似乎没有什么太多消遣的方式，大多都睡得早，故而摊贩们也会在天色渐暗的时候收摊回家。 那时候四周都没有人，可以避开路人，减小传染的可能性把六皇子带回去。 不过，她觉得也许不需要等那么久。 平日未成年的皇子们都是在皇宫，也只有来国子监读书的时候能出宫，所以他今天必然还是从国子监溜出来的。 即便夫子没有及时发现他逃课，等到放学宫里来人接的时候，也会发现六皇子不见了。 皇子不见了可是大事，定然会惊动御林军，再加上六皇子的舅舅可是手握军权的将军，不得来个全城戒严搜查？ 季晚晚脑中乱七八糟的想着，怀中的六皇子突然动了动。 她以为六皇子醒了，谁知道低头看去，发现六皇子脸色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不舒服。 手背覆上他的脑袋，季晚晚顿了顿：“开始发热了，有点糟。” 外边天色渐暗，季晚晚从门口看了眼，扔在地上的玉佩已经不见了。 她本来还指着有人拿着玉佩去当铺兑银子，让人能够注意到追查过来。 可等了几个时辰，她有些饿了都没等来人，才想着要不要趁着现在没什么人先把六皇子带回去隔离起来再行通知镇国公府的好。 就在这时，附近突然传来阵阵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个男子小心翼翼的声音。 “就，就在前边那扇门口捡到的。” 来人很多，脚步声整齐有序，就像军训时走正步那般。 最前边开道的几人举着火把，让季晚晚能够很清楚的看清他们身上穿着的轻甲及腰间配着的长刀。 中间骑在马上的男子，手里拎着一人的脖颈摔在距离门不过一米的距离，季晚晚也终于看清楚那人的样貌，正是当初见过的沈将军。 沈将军按照那人指的方向下马走来，季晚晚怕他贸然推开门，急忙开口。 “沈将军，先别开门！” 话音落下，人正好走到门外，相距不过两步远，可以从破烂的门板中看到蒙着面巾的她。 “你是季安人？” “是我，你先听我说，我旁边还有个断了气浑身溃烂的老者，他的症状有些像是天花。六皇子已经开始发热，所以还请沈将军和诸位将士以布遮掩口鼻，再找一处封闭干净的屋子，让大夫诊治一番。” 季晚晚语速飞快的说完，就见门外之人皱了皱眉，脸色沉着。 “好。” 也不知道沈将军是怎么安排的，很快就见门外两旁的将士人人都用布捂住口鼻，而后她和六皇子被送到了一处干净清幽的宅子。 全程她和六皇子是被轿子抬进来的，就连抬轿子的两位将士也都带了几层面罩，露在外边的手也用东西包裹，没有直接接触。 想来把他们送进来离开后，还会有别的方式消毒。 第146章 天花 季晚晚隔着门将今天见到六皇子的所有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才道：“为了遏制天花疫苗传出去，那名老者的尸体和屋子得烧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请沈将军查查那人的身份，他染上天花的时日应该不止短短一天，若是还有与他接触之人” 天花发病到死亡有好几天时间，这老者也不知道是否是最初的源头。 若是期间还有其他人传染给他，或是他在这几天出过门接触过别人，怕是已经有更多人染上天花。 想起系统的第二个任务，季晚晚可以肯定，京城肯定已经不止六皇子一个人患有天花了，只希望能够早日遏制住扩散的趋势。 “我会让人去查，季安人，你暂且还未有症状，一旁还有耳房，不若你” “不必了，我年幼时得过天花，况且六皇子年岁小，需要人照顾，与其多感染一个人，倒不如我来照顾。” 正说着，门外便有人同沈将军禀报，说是来了两位太医。 两位太医一老一少，二人蒙着面，应当也是知道些情况。 在给六皇子把脉又检查了周身情况后，脸色难看的走到门口隔着门汇报。 “沈将军，六皇子的病症，的确和天花很像。” “有几成把握？” “八成。” 门外顿了顿，才继续道：“这几日劳烦二位太医了，我已经让人寻找曾得过天花之人，你们这几日有何需求尽管同外边驻守的侍卫说，还有，不可怠慢了季安人。” 季晚晚也走了来：“这几日我得照看六皇子，怕是走不开，还望沈将军能让人传个信给我儿子，不然他怕是要以为我失踪了。” 这个小小的要求，沈将军自然答应了。 聊天的同时，季晚晚才知道两位太医是爷孙俩，姓徐，老太医是太医院的右院判，类似于副院长的职位，小时候得过天花侥幸活下来，也帮助治疗过天花患者，算是有一点经验。 而徐小太医自小耳濡目染下，医术也不错，又担心自家爷爷，便在皇帝问话的时候一同来了。 只不过他没得过天花，相对来说还是有些危险性。 季晚晚给六皇子擦身降温，又给他额头敷了条沾水的布巾，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季安人，你能够发现六皇子疑有天花病症，不知在医术上可有造诣？” “懂一点点皮毛，不知徐太医觉得这天花该如何医治？还有六皇子目前的病症能够扛几日？” 徐太医却是摇了摇头：“我从前所接触得了天花之人，死去的不少，症状不尽相同，天花传染的极快，具体能扛几日，各有不同。” “只是六皇子年岁太小，怕是这一两日就要有疙瘩长出，到时候怕是更为凶险。” “老夫最担心的是，京城还会出现其他身患天花之人，到时候怕是危险了。” 二人商量一番，今天季晚晚和徐小太医先守夜，等明天估计沈将军那边应该能找到一两个得过天花的人进来一同伺候，就可以继续轮流了。 而且六皇子现在也只是高热、寒战、乏力等症状，还没出现疱疹，算不上太危险，只要注意时不时给六皇子降温就行。 虽说是二人守夜，但距离还是有的，季晚晚靠坐在床榻旁，徐小大夫则是坐在稍远点的桌旁，更靠近门口。 季晚晚将已经有些温热的帕子在水里洗了洗，水拧得半干折叠敷在六皇子额头，这才稍稍靠着床榻闭着眼翻起系统界面。 她得好好想想天花要怎么治疗。 开药她是不懂的，现代也没有人得天花，因为早在很多年前还有疫苗，后来就没怎么听过天花这个病。 只有看清宫剧的时候提起过，她记得这玩意有点像水痘，但她得水痘也是小学的时候，怎么治好的完全没印象了。 天花，她好似有点印象，却又不太记得，得看看系统有没有其他提示或者逆天的疫苗和丹药。 可惜，系统好似怕她找到捷径，翻遍了各种丹药疫苗，却唯独没有治疗的天花或百病全消的。 系统积分越来越难挣了！ 又给六皇子换了两次帕子之后，周围安静极了，她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哈欠，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 直到外边突然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见天光微亮，徐小大夫正好将给六皇子额头上换好凉凉的帕子。 “季安人，你守了许久，不若先去另一侧的耳房歇息，爷爷差不多也要过来，这里我们来就好。” “我再看看六皇子，待会去歇息。” 季晚晚又给六皇子擦了擦手臂腋下等几个重点出汗的位置。 谁想擦着擦着，手中一顿：“徐小大夫，六皇子手臂上已经开始出现疹子了。” 徐小太医也不由皱起眉头：“爷爷曾说，患天花之人，一旦身上出现疹子，则是病症更严重了，之后会继续发热、呕吐，再之后疹子内会带有脓水，咽痛、吞咽困难，疼痛想抓挠。” “寻常人至多再挺五六日，若是能挺过去就能活下来，若是挺不过” 说完，徐小太医忙去耳房叫徐老太医去了。 很快，爷孙二人便来了，却见季晚晚正拿着剪刀在裁剪布匹。 那是昨天送进来的其中一层床单，季晚晚已经剪了两条，约莫一掌宽，手中还在不停的剪着。 “季安人，你这是做什么？” 季晚晚抬头看到他们来了，忙招呼他们帮忙。 “方才六皇子无意识想要抓挠手臂上的疹子，我怕万一疹子被挠破，里边会有脓水沾染皮肤，感染到其他部位就不好了，想着裁剪些布条固定住六皇子的双手，控制住病情。” 二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他们三个得轮流看着六皇子，总会有没注意的时候，用布条绑着手也伤不到。 于是，在二人的帮助下，很快便裁剪下足够的布条，把六皇子的双手固定住。 外边也传来声音：“季安人，本将军已经找到两个得过天花的婢女，这便让她们进来伺候。” 进来的两人手指粗糙，带着些薄茧，动作倒是挺麻利。 季晚晚让她们给六皇子换了身衣裳，再让另一人时不时帮六皇子降温，便去了耳房歇息。 从昨天到今早，她真的累惨了，需要好好歇息会。 第147章 能治疗天花 也许是知道六皇子身边有不少人照顾，她很快便睡着了。 梦中，她做了很多梦，又杂又乱。 一会是现代在公司挥斥方遒，一会又是自己赚足了够一辈子花的钱，在自己的豪华别墅抖着脚看电视吃零食的惬意生活。 一会又是刚穿越过来自家孩子的各种悲惨结局。 最终，她醒了。 看清周围古香古色的环境，季晚晚还愣了愣，脑中不自觉又回想起了做的梦。 突然，她兴奋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了，是牛痘！” 牛痘，能治疗天花！ 从昨天起她就一直觉得天花很熟悉，一直想不起天花对症的疫苗是什么。 直到昨天，在梦中恰好梦到曾经看电视剧时候的，自己好奇上网查了相关资料。 只不过记忆模糊，没想到梦中却是那么清晰。 想到这，季晚晚快速穿戴好，随意洗漱后这才跑了过去。 谁知却看到徐老太医正抖着手翻阅手中的册子，桌上还有好几本翻开了的医书。 然而徐小太医却缩在窗边，双目紧闭，缩着身子像是在休息。 “徐太医，我” 砰！ “呀！” 没等她说完，就见靠在墙边的徐小太医突然倒地，季晚晚忙上前。 见婢女微微翻转他的身子，季晚晚才看到他双颊也不正常的泛红，不由心中咯噔一下。 “磐儿！你怎么了？”徐老太医忙放下手中书籍奔了过来。 就见婢女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略有迟疑：“徐小太医发热了。” “发热” 徐老太医脸色一白，忍不住后退一步。 季晚晚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让另一个婢女把凳子端来，扶着他坐下后才安慰起来。 “徐老太医，你孙儿没有得过天花，看这情况应当也是感染了天花。” “不过不要紧，我方才休息的时候，已经想到治疗天花的法子了。” 才掉了两滴泪的徐老太医，茫然的抬起头，似是听不懂她的话。 良久，才将她方才的话消化，忍不住捉住她的胳膊，眼中满是希望。 “季安人，你说想到治疗天花的法子，是什么法子？” “牛痘，就是母牛的某个部位出现的局部溃疡，只要把牛痘种在人的身上，便能够治疗天花！” 把动物身上的溃疡，种在人的身上？ 这个法子闻所未闻，徐老太医自然不可能一听就相信。 “爷爷，孙孙儿愿愿意尝试。” 身后不知何时睁开眼的徐小太医开了口，额头上的凉意让他微微有了意识，便听到季晚晚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相信季安人的话。 他也听说了季安人有个故去多年却成为仙神的丈夫，而且不论是昨天季安人一口断言六皇子是天花，还是到今日的种种行为，都让他觉得季安人不是那等信口开河之人。 再者，他是医者，最是知道得了天花之人，能够存活下来的少之又少，大多得了天花的人即便好了，身上脸上也有许多斑驳疤痕。 他既然在圣上面前自请前来，便已经做好了被感染身死的准备，更是知道经历过天花的爷爷，有多么想要找到治疗天花的法子。 这是爷爷多年的心病，毕竟奶奶当年也是得了天花而亡。 现在有了方向，他愿意以身试险。 “磐儿，你既然如此，好，不管结果如何，爷爷陪着你，季安人，你放心，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季晚晚心中稍稍感动，想着六皇子年幼身子弱，病情拖不得，走到窗口让侍卫把沈将军找来。 沈浩南来得很快，可能是以为她担心儿子。 “我已让人通知你儿子了，你儿子和白家那小子担心，给你写了信，还收拾了不少东西给你，待会让人给你送进去。” “谢过沈将军，其实我找将军是另有重要的事情，我知道天花要怎么治疗了，就是牛痘” 季晚晚尽量详细的把牛痘存在哪个部位什么样子说了出来，再把种牛痘的方法简略一遍。 说完，还不忘告知徐小太医的事：“徐小太医也发热，应当是感染了，他愿意做第一批接种牛痘之人，但我看六皇子年纪尚幼，怕是也挺不了多久，还希望沈将军能够尽快找到牛痘。” “本将军这边让人去寻找，只是牛痘治疗天花之事，闻所未闻，不知季安人有几分把握能够治好？” “若是才感染上没几天，病人还有意识，我有八成把握，若是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怕是只有五分把握了。” 即便在后世医学上已经确定牛痘就是治疗天花的方法，但药理这一块她着实不懂，不好说得太满。 饶是这样，也让沈浩南意外。 “敢问季安人，这法子，可是你那位夫君告诉你的？” “不是，”季晚晚并不打算再把这件事套在秦大勇头上，“是我幼年逃难时候得过天花逃难之时，曾遇到个老游医，听他说过此法，只是后来他在逃难途中意外离世。” 原主记忆里小时候的确有过逃难之事，也曾经在逃难之时附近队伍有过小规模天花爆发。 原主幸运的没有染上，随着父母逃荒，路上也遇到过游医，这些事年代久远，古代消息闭塞，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 她之所以不把这件事套在秦大勇身上，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 古代医疗落后，这次推在秦大勇身上，万一以后再来个别的瘟疫，岂不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她不是神，即便有系统，也不一定有充足的积分和适合的药物能够救所有的人。 沈浩南点了点头，准备离开，想了想，又开口道。 “昨日六皇子的玉佩，可是季安人故意扔在门口？” “是。” 这本就是她想引人找到六皇子的办法之一，没什么可隐瞒的。 那条巷子偏僻老旧，有钱权贵是不会走的。 附近住着的也是家境不是很好的寻常百姓，大多对于玉的品种好坏没有太多认知。 突然见到个玉，自己带着不如去当铺兑银子的好。 这几天他在京城注意过，附近有两家当铺都是沈家名下，六皇子的外家又是沈家，只要有人去兑换，被发现的几率很大。 当时的情形，她不敢贸然离开，怕找了人来会有人转移六皇子的下落，只能用玉佩做饵。 好在功夫没有白废。 第148章 阴谋 “季安人，镇国公府欠你个人情。” “还有，今日我派人去京城各个医馆，发现好些症状疑似天花之人，已经让人把他们都集中在一起封锁。” 想起后世排查切段留传染源的方法，季晚晚提了一嘴，不止要注意那些已经发热疑似感染的人，还要注意他们接触过的其他人。 沈浩南离开后，季晚晚心中忍不住沉重起来。 京城已经确定除了六皇子外还有其他患天花之人，若是没遇到六皇子的事情，她还会天真的以为是意外。 但现在，她心里只有两个字：人为！ 人为的一场阴谋。 这场阴谋中，六皇子是他们针对的目标，或者说针对镇国公府，亦或者皇后！ 龙生九子，他一直知道自古为了爬到那个位置，有多么残酷，却又觉得总有哪里被忽略了。 就在刚才，她似乎想通了。 她宫宴的时候听说，皇后有孕了，之前她进宫的时候不敢抬头，古人的衣裳宽大，皇后看着又瘦弱，没有发现。 深想，已经有了两位皇子的皇后，后位稳固，深得皇帝敬重，朝臣敬服，若是六皇子出了意外，皇后肚子里的怕是也要不保。 说不好伤心过度一尸两命，皇后之位就空了下来 摇摇头，季晚晚不敢继续深想。 京城的名利漩涡，她离得太远，对朝堂不了解，一个站错位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不适合她。 等京城里的天花平息了，她得赶紧回去，远离是非。 沈浩南的效率很快，她清晨才说的牛痘，下午时候便已经找到了。 安排了两人进来给徐小太医种牛痘，当时他身上也已经起了几个疹子，看起来和六皇子有些像。 不过到底是成年人，身体抵抗力比六皇子好些，意识还清醒。 第三天天亮，季晚晚就听到徐老太医开心的笑声：“消了消了，疹子消了，也不发热了，牛痘真的有效！” 季晚晚从耳房绕来，徐老太医正在门口同门外之人汇报，见了她忙走来一番夸赞。 “季安人，多亏了你，没想到治疗天花的法子，竟然是不起眼的牛痘，你的医术造诣在我之上！” 徐小太医感染天花时间短，身上的疹子本来就没多少，所以在种下牛痘的第二天消退后，便也给六皇子种下了。 没两天，徐小太医已经能够起身下床，就是浑身依旧没什么力气，还需要将养几天。 六皇子身上的疹子也消退不少，人清醒过来，却没什么胃口和力气。 又过了两天，外边也传来了好消息，虽然得天花的人在不断增加，但因为及时找到了对症的方法，只有一人因为发现的太晚没能救回，其他人在种下牛痘后都已经慢慢转好。 本来这几天京城里有人泄露出许多人得了天花，一些怕死的官员谏言把发现的天花患者及其家人邻居都处死，以免扩散传染。 更有不少人怕被感染企图逃出城。 好在六皇子被找到的那天，沈浩南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请求皇帝准许封城，当天就不许人出城。 惶惶不可终日的百姓，才要集合起来闹腾就被早有准备的将士捉拿驱散。 眼看着那些得了天花的百姓慢慢好转，京中才慢慢恢复往日的喧嚣。 更是有帮忙种牛痘的太医放出话，说这么多年以来，终于找到了治疗天花的方法，不用如从前那般听天由命了。 并且牛痘一旦种下，终生不会再得天花。 而研究出治疗天花方法的人，叫做季安人。 当然，这些季晚晚暂时还不知道，她还在照顾六皇子。 又过了五天，六皇子和徐小太医的天花不但好了，甚至生龙活虎，能跑能跳。 因此，他们也终于解除了隔离。 轿子停下，一只小手先一步掀开轿帘，季晚晚看到秦书微红着眼眶站在轿外，白稷也站在一旁满是笑意。 “娘，儿子来接您了。” 季晚晚拉着他的手走出轿子，却不想门口站着好些人，有不少是住处周围的邻里，还有童尚书以及曾见过的工部的两位大人。 她膝盖微弯准备行礼，童尚书便开口了：“季安人，老朋友间何必虚礼，更何况今日我们都未着官服，便是以百姓身份迎你，感谢你提出法子消除天花。” 亲自护送她而来的沈浩南点点头提醒：“季安人，先跨火盆。” 季晚晚跨过火盆，秦书便拿着手中的树枝沾了水在她周身拍了拍，寓意趋吉避凶，变祸为福。 周围邻里也向她道谢，甚至有不少人将手里准备的食物放到她手中又笑着离开。 人太多，导致除了她之外，秦书、白稷以及他的书童还有宅子里本来负责洒扫的两个粗使婆子也抱了满怀。 “季安人，为了感谢你照顾我侄儿，我在酒楼订了宴席，一个时辰后再让人来接你。” 看着沈浩南带着其他人离开，季晚晚便同儿子进了宅子。 她还得洗个澡换身衣裳。 这几天一直在照顾六皇子和徐小太医，日夜颠倒，忙忙碌碌。 虽说有两个丫鬟帮衬，可她还是不放心，徐老太医年纪又大了，她只能多照看着，自然没有时间好好沐浴，都是草草擦了一遍。 如今终于有时间，季晚晚好好地泡了个澡，只觉得多日来的疲劳全消。 虽说今天要赴宴，但季晚晚还是没穿得太隆重，换了身九成新的细棉布衣裳。 镇国公府的人还没来，季晚晚便坐在院子里歇息。 白稷和秦书各自搬了个凳子坐在她两侧，好奇这几日的事情。 季晚晚挑重要的说了遍，隐去了发现六皇子的过程，只说是无意间发现的。 在幕后之人还没捉到之前，让他们知道的太多反倒不好。 况且白稷身后的白家，她也没打过交道，不知道白家目前属于哪一阵营，有无站队。 白稷听得天花的病症不由瞠目结舌，对她更是崇拜：“婶子，我行业的你会做生意，还做得一手好菜就很厉害了。没想到还会医术，对了，我记得在清水县好似听说杏林堂的大夫拜你为师了？” 季晚晚谦虚的摆摆手：“我也不过是凑巧知道这个法子罢了，谈不上什么医术。” 第149章 这个圣旨，她很满意 在六皇子天花痊愈的时候，她的其中一个任务就完成了。 系统背包里正放着一本《伤寒杂病论》，听说也是一本不错的医书。 她昨晚在耳房里还想要偷偷学一学，但发现上边的文言文让她死了好多脑细胞，季晚晚觉得医术一道，不适合她。 系统也有医术技能，买下就能让她立刻医术入门，至少把个脉能瞬间学会，但还是太麻烦了，她选择放弃。 医书什么的，还是留给更有需要的人。 秦书却是握着她的手，很紧：“娘，以后这么危险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百姓重要，可是在我看来娘更重要。” 天知道他听到娘和染了天花的六皇子待在一起后，心里有多害怕。 天花向来是令人闻之色变，如同瘟疫的病，能不能挺过去全靠自身意识，而往往能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他甚至还请求沈将军带他一同去，就算不能进屋子，至少也要待在门外时刻知道娘的安危。 却不想沈将军想也不想的拒绝了，甚至不告诉他娘被关在哪。 好在娘没事 被儿子这么重视，季晚晚心里暖暖的。 这种被在乎的感觉，她从前没体会过，没想到在异世能够拥有。 感觉，还不错。 “娘答应你，若是下次还遇到这种事，会离得远远的，这次不过是个意外，娘还等着回去抱孙子孙女，还等着看小四考取功名，娶妻生子，自然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若不是有系统和疫苗，她连那扇门都不会推开。 骨子里，她是个惜命的人。 镇国公府的人来了，季晚晚他们也都跟着到了酒楼。 要不怎么说是皇后的娘家，整个酒楼都被包场了。 他们从一楼上到三楼，中途没有一个食客，小二殷勤的在前面带路。 季晚晚知道沈浩南会在，毕竟六皇子是他外甥，这些天天花的事情又是他忙前忙后，二人打了几天交道，为他解决了难题，于情于理请客感谢，这也无可厚非。 但她没想到，不只是沈浩南在，甚至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都在，两位徐太医回宫复命没来，之前见过的两位工部大人和童尚书也在。 在沈浩南的介绍下，季晚晚一一点头：“见过镇国公、镇国公夫人” “季安人，你是我镇国公府的恩人，不必拘礼，快坐。” 按理，最大的镇国公应当是坐在主位，但主位却是空着的，小二也把她引到主位。 见镇国公执意让她坐主位，季晚晚推拒一番也就不矫情了。 或许是怕她太过拘束，两旁分别是镇国公夫人和秦书，既避嫌，又不显得突兀。 季晚晚见惯了大风大浪，再者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把她视作恩人，收敛了平日里的疏离与威严，倒也相谈甚欢。 不论是天花的细节，亦或是妇人间的话语，以及对京城此次因天花引起的动荡与处理，季晚晚都能搭得上话。 健谈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久居京城，也是那些自小对政治局势敏感的官员夫人。 分别之前，镇国公问她：“季安人，我镇国公府欠你一个人情，我知晓冯家曾经为难过你，虽说冯家旁支已清，可冯家主枝还在，你可需要用这个人情？” 冯家有冯婕妤，上次使臣宴会皇帝没有带冯婕妤，只带了皇后与几位份位不低的妃子，再加上她翻译促进两国邦交，冯家人自然不敢在那个时候为难她。 可到底她不住在京城，一旦回了清水县，山高皇帝远，等到被皇帝忘记了，再要上点眼药，做点什么很容易。 镇国公这话，显然是说这个人情，只要她开口，镇国公府便会出手对付冯家。 份量很重，她也相信冯家绝不会是镇国公府的对手，哪怕冯家攀上的那棵树是丞相。 不过 “镇国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若真的让镇国公府出手，未免大材小用了。” 冯家，怎么比得上镇国公府的人情？ 他们还不配。 镇国公扬眉，也没勉强：“那好，浩南，你送送季安人。” 沈浩南把他们送回去的路上，告诉季晚晚，圣上明日应当会召她入宫。 天花能够这么迅速控制住，并且在酿成大祸前消灭，她功不可没。 又及时发现救了六皇子，赏赐是不会少的。 甚至，有很大可能再往上升一升。 白稷和秦书先一步进了宅子，季晚晚进去前，沈浩南叫住了她。 季晚晚转过身，疑惑道：“沈将军，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季安人，那日本将军在镇国公府门外说的话，一直有效。” 说完，沈浩南便离开，徒留季晚晚在原地。 那日？ 应当是她把六皇子送去镇国公府的时候，沈将军说了什么？ 好似是问她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去找镇国公府的门房。 可方才镇国公也问了差不多的话，难不成沈将军说的帮助是送六皇子的恩情并非此次的人情？ 摇了摇头，季晚晚没多想，她向来不是个喜欢靠其他人的人。 有什么需要的，她会自己实现。 沈浩南说得没错，隔日宫里的确来人宣她进宫。 季晚晚本以为，这次会同之前一般在御花园，再不济就是御书房见皇帝，却没想到是在宣政殿。 两侧站满乌压压的大臣，高坐龙椅上的，正是这个国家的掌权者。 她就像个渺小的蚂蚁，从门外一直走到大殿中央，跪下行礼。 才站起，就听得头顶传来声音：“宣旨。” 就见一直伺候在皇帝跟前的徐公公，也就是胡公公的干爹展开金黄的圣旨宣读起来。 无非是列举她救了六皇子，以及研制出天花的克制之法，救治京城百姓，所以封了她四品恭人。 饶是知道自己会升官的季晚晚也没想到皇帝会大方到让她由正六品升到正四品。 这个圣旨，她很满意。 可惜，她满意，不代表朝中其他人没有意见。 几乎是圣旨读完，没等她开口谢恩，身旁就有几位大人出列阻止起来。 第150章 这么快投降，真无趣 “陛下，老臣谏言，季安人的确功劳不小，可月余前才封为六品安人，此举不妥。” “丞相大人说得对，寻常人升迁都得考核三年五载，更有伸着为官数十年都不曾升迁，季安人却在一年内从无官身百姓到六品，已是寻常人不可及，若是再升迁，于他人不公。” “臣附议，季安人的确有功，可此次天花破解之法应当也与季安人相公脱不了关系，臣建议陛下可改赐季安人相公官职以示嘉奖。” “臣也觉得冯大人此法甚好，恳请陛下准许。 “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按理说，皇帝都已经拟旨，让人当堂宣读，自然没有收回成命的道理。 可在丞相的带头下，一溜烟冒出来反对的人。 哪怕是皇帝，要力排众议，也不容易。 尤其是那种小肠和脑子一样直的大臣会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血溅大殿一头撞死’相逼，这要是被史官记上，后世多少会说一句一意孤行的昏君。 好在目前没出现这么刚的大臣。 就看皇帝怎么选择了。 季晚晚心里平静的等待着，却没想到面对众大臣的建议，皇帝沉默良久，又将问题抛给了她。 “诸位爱卿说得的确有些道理，不过朕还想听听季安人如何想的，你觉得朕是否应该收回成命，改封你相公？” 好嘛！ 上位者的山芋果然烫手。 不过，她的功劳为什么要封给秦大勇？ 这次天花明明没有冠上他的名头。 再者秦大勇已经作古多年，他若是活着封也就封了，可他已经死了，这个名头就没什么用，更不可能有任何实权了。 也是因此，那些大臣才会有此提议。 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封几品都威胁不到他们，一无俸禄，二无实权，不过是个虚名，哪怕是直接封四品，他们都不在意。 但，季晚晚在意。 抬起头，就见站在龙椅下手最前方的镇国公朝她眨巴眨巴眼，好像在说，你赶紧用了人情，我就替你求情，不然你这边一个帮手都没有。 下一秒，季晚晚却是挺直身子，仰起头看向高坐龙椅上的掌权者。 “回陛下，臣妇觉得不该收回成命。” 话音落下，没意外的引来一众哗然，便是那龙椅上之人也不由得愕然的看向她。 “季安人，你莫不是想升迁想疯了？” 面对朝臣的指责，季晚晚看也不看他，只等那位掌权者发言。 一群只会嫉妒吃干饭的疯狗罢了，她还不放在眼里。 为自己的权益据理力争，有什么可耻的？ 皇帝抬手让朝臣安静下来，轻笑道：“季安人既然觉得朕不该收回成命，不若说说理由，若是有理，想必诸位大臣也不会有何异议。” “是。” 季晚晚将目光转向一旁跪下驳斥的那几位大人，目光先是与所谓的丞相对视，红唇轻启。 “丞相大人，你方才说臣妇的确功劳不小，也就是说你认可方才圣旨上宣读的两件功劳。至于你说陛下余前才封臣妇为六品安人而不妥的言论，这是嫉妒。” “同为宁国人，都想为陛下分忧，为百姓着想，丞相大人久居高位，可不能忘了初心嫉贤妒能，而是应该为选贤举能。” 丞相双眼圆瞪，脸色气的涨红指着她：“胡说，本官何时嫉妒” “另外，方才还有位大人说寻常人升迁都得考核三年五载，更有伸着为官数十年都不曾升迁，可据臣妇所知，沈将军当初领命到升为一品将军仅用了五年时间，丞相大人当初从状元郎到四品也仅仅用了三年时间。“ “这么说来，那位大人是觉得沈将军和丞相大人德不配位，升的太快？” 方才弹劾季晚晚的官员乍然被点到名，对上沈浩南和丞相的目光，心中一惊，立刻为自己辩解。 “你怎能与他们二人相比，沈将军当年保家卫国，收割两座城池，大败二十万南蛮，功不可没。“ “丞相大人还是状元的时候，便查出贪污几十万两赈灾款之事，大功一件，你怎可与他们同日而语？” 季晚晚一笑：“这位大人说得好，我自然比不上，所以他们官居一品并不奇怪，但您觉得就救治六皇子，救治京城百姓，让宁国日后再无因天花而谈之色变，被天花肆虐之事不算很容易？” “你” 没等他说完，季晚晚再次扬声盖过他：“还是您觉得，能发现并种植一年两季，亩产六至八千斤的粮食作物很容易？既然如此，臣妇恳请陛下准了这位大人所言，令朝臣也如臣妇般，每年找两种亩产六至八千斤的作物，若是能做到，年升职的确正常，若是没找到，十几年不升职，臣妇也心服口服。” “巧舌如簧！”那人指着季晚晚，眼中就差喷火了。 “臣妇不过是顺了大人之意，毕竟大人觉得臣妇所作所为不过尔尔，不值一提，更不值得加官进爵，莫不是大人上了年纪，没了记性，自己说的话都忘了？” “也无妨，朝堂上这么多大人和陛下都能为臣妇作证。” 龙椅最下首一身着金黄色蟒袍男子开了口：“父皇，儿臣可以作证。” 沈浩南也跟着出列：“陛下，臣也能作证。” “臣作证。” 季安人救的六皇子，是皇后嫡次子，太子殿下的胞弟。 太子都公然在朝堂表态，站在他这边的大臣自然也忙不迭站了出来，更何况方才那位大臣话中之意本就如此，无从辩驳。 高坐龙椅的皇帝面上笑意盎然，只觉有趣：“朕也听到了，易大人，不若朕把你扁为九品，从今日开始，每年也找出两种高产量作物，若是一年内多找到两种，朕就给你官职两级如何？” 被点名的易大人忙不迭跪了下来：“陛下，老臣老眼昏花，方才说错话了，绝没有看不起季安人之意，反之季安人能找到高产作物，让宁国更多百姓免受饥饿，臣觉得四品恭人实至名归。” 好嘛，这么快投降，真无趣。 皇帝：“季安人，冯大人的话，你有何异议？” 第151章 茶言茶语 季晚晚目光转了转，与那位冯大人对上，成功看到对方眼中惧意，不由缓缓绽放了个笑脸，说出的话却直白简单。 “回陛下，冯大人与臣妇有嫌隙，所以冯大人之言陛下无需在意。” 朝堂中许多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不少记性好的人，也跟着想起当初陛下收到工部两位大人的消息，说冯大人旁支欺压百姓，曾破口大骂。 好在有丞相求情，再加上念在朝中两位冯大人劳苦功高，又有冯婕妤帮着说话，才让陛下没就此轻轻放下，只让冯大人去信给旁支，管束好他们。 谁想没多久，梁知府又来信，更是说冯家旁支不但欺压百姓，伤害季安人及其亲眷，更是口出狂言出了什么事有京城两位伯父撑着。 就连他们也看到了许多张百姓写的血书，再加上冯家旁支伤了陛下在意的红薯和土豆，导致减产万斤有余，陛下直接赐死冯家旁支，没收越州冯家产业。 就像今天，和冯大人同朝为官多年，自然对冯大人有些了解，知道今日冯大人出言多少也有故意为难的意思，却都没料到季晚晚会这么直接把二人的‘交恶’说了出来。 若这不是朝堂，许多大臣都会忍不住给季晚晚竖个拇指，再加上两个字：超勇！ 不止朝臣这么认为，皇帝也是：“嫌隙？季安人说的可是冯家旁支之事？” “正是，臣妇听闻哪怕是大理寺中人查处案件，若是与疑罪之人认识或有关系，都得避嫌，臣妇与冯大人也是如此。” “臣妇是个小女子，正因有嫌隙，所以不论冯大人说什么，臣妇都会觉得冯大人是怀恨在心，有意为之，所以冯大人最好的态度，便是闭嘴。” 皇帝目光瞥去，见季晚晚一脸认真，冯大人则是一脸便秘的样子，让他莫名心情大好。 这季安人，听起来是山村农妇，没想到却如此善辩，即便是往日那些侃侃而谈的大臣，也在她面前吃瘪。 “诸位爱卿，还有谁觉得季安人配不上四品恭人之称？” 目睹季晚晚连丞相都敢怼，还有太子和镇国公府帮着说和，其他大臣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到底没有再反对。 “臣觉得季安人配得上四品恭人之称。”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于是，季晚晚笑眯眯的接过公公递来的圣旨，而后被带着离开宣政殿。 然她却并不是就此离开皇宫。 因为出了宣政殿，便来了个小宫女，说皇后娘娘有请，她只得跟在后面。 皇后要见她的原因，八成是为了六皇子感谢她。 走着走着，季晚晚忍不住想到刚才在宣政殿的据理力争。 说来，哪怕她巧舌如簧，若是最后没有太子和镇国公府的出面，想要接下四品恭人的圣旨，得得罪不少人。 朝臣那么多，四品诰命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得。 之所以太多人阻挠，不过是嫉妒心作祟。 他们不满有女子升官比他们快，不满女子在百姓口中交口称赞。 在他们眼里，女子是必须得依附于男子的菟丝花，所以才会这般不满，慌张，打压。 现实生活中，这种想法的人并不少。 哪怕是在讲求人人平等，风气开放的后世，依旧如此。 可她不服，不愿，不论后世还是这里，她就要堂堂正正的往上爬，让所有人都看到，女子一样可以建功立业，而不是困在后宅。 想着想着，季晚晚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的事情有好有坏，好处是太子和镇国公府的维护，让那些人没有太过为。 而且话说开了，以后哪怕她不在京城了，若是再次立功引发的封赏问题，冯家都不适合开口。 因为他们一开口，朝臣就会想起今日她说的‘嫌隙’，冯家也会被人贴上‘私心’‘故意报复’的标签。 坏消息是，她本不想搅进这滩浑水，却因为今天的事，朝臣会一致认为她已经站在了太子一方的阵营。 扯也扯不清了。 看来还是要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到了，季恭人请稍候。” 没一会，小宫女领着她走进殿内。 季晚晚才进殿，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道娇笑：“皇后娘娘，妾身没想到季恭人竟然这般年轻。” 就见皇后身旁坐着一个约莫十六七的女子，看起来娇俏可人。 “季恭人，这位是冯婕妤。” 季晚晚忙行礼：“臣妇见过皇后娘娘，冯婕妤。” “起来，这几日你照顾六皇子有功，本宫听闻你进宫，便想着让你来一同用膳，答谢一番。” 她自然婉言推拒，说了几句客套话。 皇后心中却是坚持赏赐了不少，还让人把六皇子带来。 一道道膳食被端了上来，很丰盛。 如果不是有个让人讨厌的冯婕妤，她会更开心。 不过到底是御膳，吃了几口，季晚晚心情便好了不少，把冯婕妤当苍蝇就好。 可显然，冯婕妤蠢的无可救药。 御膳上来的时候，冯婕妤便上前拉着她的手：“季恭人，午膳来了，这可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御膳房做得，味道都顶好，我们也快些入座。” 季晚晚见皇后坐下，道了声好便要往皇后下首的位置走去。 冯婕妤却是突然惊呼出声，因为皇后以及屋内伺候的宫女太监的目光。 “呀，季恭人，你的手怎么这么粗糙？听闻你家中是种田的，一定很辛苦？” “回冯婕妤，田里的活计都是儿子与雇佣的长工忙活，臣妇只是做些家中杂务罢了，不辛苦。” 其实穿来这么久，她的手比起刚来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粗活轮不到她做，每天早晚也会用护手霜，和同村的妇人相比算得上不很好了。 冯婕妤年岁小，又在村里养尊处优，双手若白玉柔弱无骨，自然不是她能比的。 “哦，季恭人坐我旁边，我还有许多话要和季恭人说的。” 话音落下，却是把她拉到了身旁，那样子完全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季晚晚也不恼，她是真的想看看，冯婕妤还有多少茶言茶语。 不管怎么说，她表面上都是六皇子的恩人，当着皇后的面，冯婕妤若是敢直接为难她，就真的蠢到家了。 第152章 父皇品味真差！ 一坐下，冯婕妤又开始表演‘茶艺’了。 “季恭人，你快尝尝御膳，想必你在村子里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一定没吃过这么精致的菜肴？” “冯婕妤，季恭人进宫没几次，自然没吃过御膳，你又在胡言乱语了。”终于，皇后蹙了蹙眉开口，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奈与嗔怪，并无过多责备。 冯婕妤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看着像是个单纯之人。 “好嘛好嘛，姐姐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我笨不会说话。” “季恭人，其实我这次来皇后娘娘这，是想见见你。” “臣妇样貌平凡，更无甚特别，娘娘的话令臣妇惶恐。” 冯婕妤以为她怕了，面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到底年轻，季晚晚瞥了一眼继续夹菜吃。 果然美食令人心情好。 心里才闪过这个想法，冯婕妤再度开口：“季恭人，我听我爹说，我们冯家在越州的旁支，曾经不懂事得罪了你，我在这替他们道歉，希望季恭人能不要因此迁怒于我。” 这话就说得巧妙。 即便只是婕妤，却也是皇帝的女人。 皇帝的女人向她道歉，请求她不要迁怒。 她若是不答应，就是她小气，心胸狭窄。 若是答应了，怕是会有她连皇上的女人都不放在眼里，都得请求她的原谅，不敢得罪于她。 啧啧，有意思。 心里叹了一句冯婕妤有点脑子，动作却一点不慢的起身准备跪下‘请罪’，却被皇后阻止了。 “季恭人，在本宫这不必距离，冯婕妤进宫不久，心思单纯，前几日她便来找本宫，说是想当面道歉，并无他意。” 皇后说完，冯婕妤忙起身挽着她手臂落座：“皇后娘娘说得对，季恭人，我并无恶意，你不要误会，若是说错了什么，你可以直接指出。” “臣妇从村里来，不懂规矩，冯婕妤大度体谅，臣妇感激还来不及。” “越州冯家的旁支，之前的确做错了些许事，惹得盛怒。好在陛下是个明君，已经下旨处处决，百姓说起满是赞叹。” “臣妇虽没读过多少书，也知道是冯家旁支污了冯大人的名声，娘娘和冯家是无辜被牵连，臣妇担忧冯婕妤因此被误会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迁怒娘娘。” 冯婕妤听了，桌下的手不由得捏紧了帕子，心中愤恨不已。 季晚晚这话，把冯婕妤意图用‘做错了事’四个字轻轻揭过的话给推翻了。 若是寻常小错，皇帝会直接下圣旨处决？ 那必然是不可饶恕的罪责，更是直言担忧她，显得自己识大体。 “那便好，”冯婕妤笑容勉强，眼眸转了转再次转移话题，“季恭人，听闻当初是第一个发现六皇子得了天花之人，不知你是在哪发现的？又是怎么发现的？可否同我说说？” 季晚晚看她满是好奇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动。 “臣妇幼时逃荒曾见过得天花之人，也曾得过，相识之人便有因天花离世，所以对天花之症尤为深刻。” “至于怎么发现的六皇子也不过是巧合罢了，不过沈将军还在追查中，让臣妇暂且不要说，若是冯婕妤感兴趣，可让皇后娘娘代为询问沈将军。” 沈浩南是皇后的弟弟，季晚晚把他搬出来，还说发现六皇子的过程不能说，皇后一听便知道其中自有隐情。 “冯婕妤，食之不言，饭菜都要凉了，你拉着季恭人问东问西，她都没吃几口。” “姐姐说得是，是我一见季恭人便觉得莫名亲切，就像家中长辈姑姑一般，我们先吃，待会吃完了再好好聊聊。” 这就是吃完还不准她离开的意思。 等到午膳过后，冯婕妤还要拉着她说什么，六皇子却是噔噔噔跑到她面前，拉着她的袖子傲娇的昂着头。 “你这次怎么没有带糖葫芦？” 当时六皇子天花渐渐消退，恢复意识后虚弱无力，难受哼哼的时候，她就哄六皇子说，下次见面还给他带糖葫芦。 小孩子，即便是男孩子，在小时候也少有不喜欢甜食的。 她没想食言，只是没想到今天会见到六皇子。 总不好在见皇帝的时候，还带一串糖葫芦？ 季晚晚只好笑笑：“六皇子，这次是我的错，不然过两天等你去国子监读书，我带糖葫芦和其他吃食去看你，好不好？” “糖葫芦？”冯婕妤却是夸张起来，“姐姐，季恭人，街上卖的糖葫芦可都是那些贫民做的，比不上御厨不说，说不定不干净，要是六皇子吃坏了肚子可不好。” 六皇子却是鼓着脸颊瞪她：“不要你管，吵死了！” 从吃饭开始一直吵，父皇品味真差！ 没等冯婕妤再说什么，六皇子却又期待的抬起手看向季晚晚：“拉钩，你一定要带好吃的来看我。” “一定。” 二人勾了勾小手指，六皇子便被带了下去，他因为天花受了苦，皇帝特意让他今天不用上学，但落的课业还是得复习的。 皇后倒是意外：“没想到小六这么喜欢季恭人。” “六皇子很可爱，是个好孩子。” 皇后带着她挑了些料子，几人吃着水果，话题从美容说着说着就转到了孩子身上。 冯婕妤没有孩子，但却耐着性子旁听，时不时一脸好奇的询问，单纯的样子让季晚晚有瞬间的恍惚。 正说着，皇后突然皱了眉头，手抚上肚子，轻声痛呼。 冯婕妤一听，立刻面色担忧的起身靠近。 “姐姐，可是肚子里小皇子又踢你了？” “嗯，孩子最近动的挺频繁，一时不察，缓缓就好了。” “姐姐说得是，不过孩子活泼调皮也挺好的，相信等他出来，会和六皇子一样可爱。” 不知是冯婕妤宽慰的话起了效果，还是方才骤然的胎动已经缓了过去，皇后的眉头舒展不少。 然而，冯婕妤说完话，却是并没有回到一旁的座位，反倒双手在皇后肚子上抚着，看力度稍稍有些重，但却不至于让皇后觉得不舒服。 季晚晚忍不住开口：“冯婕妤，你这是为何？可是皇后娘娘肚子依旧疼痛？” 第153章 闻弦知雅意 皇后眼中温柔的看拍了拍冯婕妤的手背，为她解惑：“季恭人不知，我这虽是第三胎，可最初反应严重，什么都没胃口不说，就是喝水都得吐许久。” “后来冯婕妤知道，就私下里找嬷嬷学习按摩之法，说是能够缓解难受，这几个月以来，的确好了不少。” “孩子踢踏我的时候，冯婕妤也会帮着按摩，倒是舒服不少。” 冯婕妤听到皇后夸她，满是笑意的眨眨眼：“我未进宫之时，常听闻女子孕育辛苦，进宫后姐姐待我们很好，有什么不懂的也悉心教导。” “妹妹感激姐姐，也常想着若是以后有自己的孩儿，是否也会这般辛苦，所以现在帮着姐姐，也是为自己积攒经验。” 冯婕妤言辞恳切，让皇后看她的目光更是柔和，就像是看自家妹妹那般。 难怪，在朝堂上她分明感觉丞相和镇国公府不像是同一阵营，那依附于丞相的冯家也应当和镇国公府自然也不是一路。 按理说，这种情况，代表镇国公府的皇后与冯婕妤不应该走得这么近。 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听起来冯婕妤的确一片好心，姐妹情深也就能理解了。 季晚晚也赞叹道：“原来如此，皇后娘娘和冯婕妤这般和睦，真当是后宫娘娘们的表率。” 又说了几句，见皇后面色疲乏，季晚晚便提出离开。 皇后差了个宫女送她，冯婕妤也跟着离开，二人倒是有一段同路。 “季恭人，今日与你相谈甚欢，不知何时还有空能请你进宫品茶聊天呢？” “冯婕妤抬爱了，臣妇本就不是京城之人，若非天花耽搁，怕是已经在回清水县的路上。”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臣妇应当这几天便要离开了。” 冯婕妤微微靠近她，小声道：“那我便祝季恭人一路顺风了。” “借娘娘吉言。” 二人就此分开，季晚晚一路跟着出了宫门。 来的时候，是小太监抬着轿子带她到宫门口的，她进宫这么久，如没有人特意吩咐，轿子自然不会留。 看来她得走回去了，不知道走到住处需要多久。 季晚晚抬着步子走出宫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季恭人，请留步。” 转身，身后果然是沈浩南，还有个镇国公，让她有些意外。 她午饭都吃了，早朝竟然这么晚才结束吗？ 许是她眼神中的疑惑太过直白，沈浩南不由得解释：“早朝结束后，陛下留我们父子二人用膳。” “难怪。” “季恭人，我正好顺路，你若是没有马车或轿子，不若让我送你一程如何？” 季晚晚：最后一句话听起来莫名有点不吉利。 但她还是没拒绝，毕竟从宫门口走到她的住所，估计最少要半个时辰。 走那么久，她怕脚底走出水泡。 镇国公身份尊贵，自然是坐在马车里。 镇国公年纪比她大上许多，但到底男女还是得避嫌，季晚晚便和马夫坐在车辕外两旁，沈浩南骑着马走在一侧。 马车才动起来，马车内的镇国公就忍不住开口了：“季恭人，今日朝堂之上，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有赞扬，更有探究。 是没见过如她那般无差别怼人？ 毕竟那些王公贵族自认身份高贵，不屑自降身份撕破脸皮。 季晚晚扯了扯唇畔，笑意盎然：“过奖了，机会都到眼前了，可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身旁马儿靠近：“皇后留季恭人用膳，可是见到冯婕妤了？” “的确，”对于沈浩南消息这么灵通，季晚晚并不意外，“皇后娘娘似乎和冯婕妤关系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季晚晚目光却是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一旁沉默赶车的车夫。 车夫看起来四十多的样子，穿着普通的灰褐色布衣，只是侧脸上有一道约莫十厘米长的疤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乍一看普通的完全引不起人的注意，但坐着的时候背脊挺直，听到他们的谈话也目不斜视，好似自动过滤了似的。 这人应当从军过！ 这是季晚晚见了他之后心里出现的想法。 对于许多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气质，例如自小生活富贵之人，哪怕穿着廉价的衣裳，举手投足间也总是会有种不同的气质，轻易能与其他人区分开。 事实也如季晚晚所料，沈浩南自然注意到她的目光。 “季恭人不必担心，车夫是我爹以往麾下之人，对镇国公府忠心耿耿。” 而后，又道：“皇后娘娘前几个月孕吐难受，每日消瘦不已，是冯婕妤想法子做孕妇喜爱的膳食，又专程找了嬷嬷学习按摩之法，才让皇后娘娘好了不少。” “冯家是冯家，镇国公府是镇国公府，但冯婕妤已是陛下之人，又无子嗣，只要够安分，皇后娘娘照拂一二本就寻常。” 她算是听懂了，当今太子是皇后娘娘长子，镇国公府自然是拥戴太子的，丞相又和镇国公府拥戴之人不同。 古代女人嫁人就是男方家的人，即便娘家抄家灭族也与出嫁女无关。 念在冯婕妤对皇后的各种关怀，让皇后内心感激，镇国公府看在眼里，冯婕妤又没有孩子，威胁不到太子和皇后。 同是深宫中女子，还是个毫无威胁的人，镇国公府不介意漏一点好让冯婕妤在宫里过得自在点。 朝堂和后宫分开，不是不可以。 再者，冯家两位官员，不论是正五品户部郎中，还是正三品太常寺卿，在他们眼里其实都不够看的。 户部的确重要，但五品官职入不了眼，正三品听着高，但太常寺卿，主要负责的是皇家祭祀等事宜，在朝中更是算不上多重要的职位，和户部、吏部、翰林院比更是算不得什么。 在寻常百姓眼里高不可攀的冯家，在镇国公府面前，不过是丞相府身后一个微不足道却又不太会站队的小喽啰罢了。 “沈将军，你方才说，冯婕妤会给皇后娘娘下厨做吃食？” 闻弦知雅意，权贵人家可没几个蠢人，一听她的话就懂她要问什么了。 沈浩南扬了扬眉：“皇后娘娘身旁的嬷嬷擅药膳。” 第154章 太过巧合 也对，看过那么多宫斗剧都知道，很多人下药什么的，大多在膳食里。 今天和皇后与冯婕妤的聊天中，就听到说冯婕妤进宫不过半年，皇后娘娘有孕已经七个月了。 后宫女子，像是皇后那般身份尊贵的人，应该一个月至少会请一两次平安脉，所以可能才怀上一月甚至不到一月就会被诊出。 结合皇后说几个月前孕吐不止，应该是怀孕没几个月，也就是冯婕妤进宫没多久就开始处处关心皇后。 这种突然的关心，皇后深居宫中多年，镇国公府在宫中定然也有自己的人脉，对入口的膳食这块自然会严格把控。 而且吃食这块只要留点没吃完，真出了什么事就是铁证，会在这块动手脚的人才是真的没脑子或没其他办法的自取灭亡之举。 想到今天镇国公府在朝堂上对她的帮助，季晚晚还是提了一嘴。 “沈将军可查过冯婕妤的按摩之法？” 沈浩南眉头微蹙：“最初的时候查过，有经验的老嬷嬷说，的确能够缓解，季恭人可是今日看到什么，觉得不妥？” 这次，她没有再转移话题：“我曾经听大夫说，不能经常大力抚摸孕肚，还有一种按摩手法。若是时间长了，孕妇会见红不说，腹中胎儿也会脐带绕颈，而那个手法，和我今日见着冯婕妤的手法很像。” 在古代，胎儿脐带绕颈很容易难产，很容易一尸两命。 冯婕妤的手法，她几乎能确定就是她说的那种，但她拿不出证据，只有让镇国公府他们去查，去询问更多的郎中或接生婆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季晚晚猜测，冯婕妤最初学的按摩手法可能真的有用又安全，不然恐怕皇后肚子不会怀到七个月还安然无事。 最大的可能，便是冯婕妤的手法和最初的有变动，只不过她一直尽心尽力扮演无害小花，时间一久警惕心也渐渐消失。 季晚晚上一世没结婚更没有过孩子，知道这个还是因为有一次陪合伙人妻子去医院孕检的时候听大夫提起过。 合伙人的妻子是她的学姐，当初创业的时候，是他们三人一起支撑，后来公司走上正轨，学姐就退居幕后备孕。 创业时候喝酒、加班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他们俩一直吃药养身好几年才再次有了。 她有一次就陪着学姐去产检，学姐对于孩子的事情问得很多，所以她也跟着听了不少注意事项。 果然，听到她的话，沈浩南眼神一沉，面上再无笑意。 身后坐在马车里的镇国公猛地掀开帘子：“季恭人此言当真？” “若是冯婕妤今日按摩手法与寻常一致，自然是真，具体还需镇国公派人探查。” 似是想起什么，季晚晚又看向沈浩南：“沈将军，拐了六皇子之人，不知是否有眉目了？” “那人溺亡了，幕后之人断了线季恭人是觉得幕后与冯家有关？”更或许是与丞相有关。 季晚晚却是摇了摇头：“这就得看沈将军的手段了，我不过是个普通妇人，朝堂之事并不清楚。” 只是觉得太过巧合罢了。 六皇子出了事，皇后要是难产，不论是失了孩子保住性命，还是一尸两命，对太子来说都不好。 古人最是迷信，要是再给太子扣个克亲人兄弟的帽子，即便镇国公府功劳不小，位置也不会如以前那么稳当。 尤其天花出现的又太及时，恰好是异国使臣才离开没两天。 若是没有及时发现牛痘控制住，那些异国使臣也完全错开了。 可天下真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季晚晚不知道，便也顺嘴提了一句：“只是觉得异国使臣太幸运了，前脚才离开，京城便出现天花。” 天花虽然感染强，致命高，但得天花之人到死亡，至少也有六七天的时间。 找到六皇子的时候，他身旁老者恰好断气没多久，也就是说使臣还在京城的时候，老者便已经染上了天花。 最初染上天花的那么一两天，有不少抵抗力强的，出门看个大夫或是出门做活买菜，都得接触人。 但她得知天花并未扩散太多，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有三十多人有天花的症状，人数太少，就好像有人刻意压制一般。 言多必失，季晚晚说完便不再言语。 沈家父子面色却是严峻不少，等到了地方，她下了马车，沈浩南才再度开口。 “季恭人，今日所言切勿对其他人提起，若事情属实，日后镇国公府会为你撑腰。” 是因为今天朝堂上她孤立无援，所以让镇国公府许下这个承诺？ 镇国公听到这句话，也没有制止，显然默认了他的话。 听他这么说，季晚晚也想起了什么：“之前沈将军说过，镇国公府欠我一个人情，我正好有一件事想请镇国公府出面帮忙，不知可否？” 当然，若是今天朝堂上他们默认已经还了人情，季晚晚也不会强求。 毕竟，镇国公府出面的确帮了她不少，要是靠她一个人的嘴皮子，要接下四品恭人怕是有点悬。 不过她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便今天没能成功，但总有一天会爬得更高。 “季恭人请说。” “初次见到六皇子的时候，我正想带着幼子和同行的白少爷进国子监参观，后来看到门口守卫才知道不是谁都能入。” “现在事情都告一段落，我想要在离京前带孩子进去看看，不知可否？” 沈浩南一愣，似是没想到镇国公府的人情，就被她用来换这么小的事情。 “你可知，朝堂有多少人想要镇国公府一份人情，你又知镇国公府的承诺能换多少好处？” “可我觉得值得。” 吃喝不愁，生活惬意，孩子孝顺，她已经满足了。 升官进爵她可以自己努力，只有靠自己得来的才是最长久的。 所以这份人情，若是一直留着，好似也没有太大用处，反倒会让镇国公府一直惦念。 与其如此，倒不如用了，反正她以后来京城的次数也不会多，至多是秦书科举的时候来。 那至少得三年后了？ 第155章 孩子来的真及时 去国子监参观换一个人情，自然没什么问题。 离开的时候，沈浩南给了她一个刻着沈字的玉牌，让她什么时候要去国子监的时候亮出牌子就行。 于是，在季晚晚把这个消息告诉秦书和白稷的时候，他们当晚兴奋的多吃了一碗饭。 同时，对于季晚晚从六品升为四品恭人更是打心底里高兴。 “婶子，你太厉害了，难怪今天中午我被白家主家叫去吃饭，还说想要感谢你一路照顾，想要请你参加什么赏菊宴。” 她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白家主家是太子太师，正一品官职，门生不少。 季晚晚猜过白家在京城的主家应当有些权势，毕竟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还是不错的，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一个地段不错的小宅子少说得几千两。 却没想到白家会是这么显贵，让她很是意外。 不过 “赏花宴就算了，明天我们去国子监转一圈，游个湖，后天去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寒山寺拜一拜，买些特产就回去了，你呢？” 白稷自然是开心的：“婶子，我自然是要和你们一起的，这些日子我把京城都逛遍吃遍了，秦书总是闷在屋里读书，正好一起游玩，到时候我给你们做向导。” 然而有些事情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当天晚上，皇后便见了红，伺候她的嬷嬷慌忙叫了太医。 好几位太医诊治许久，商议一番一致说皇后附中胎儿气息微弱，疑似脐带绕颈，建议早些吃催产药提前生子。 皇后怀孕七个多月，都说七活八不活，可到底古代医疗落后，足月生下来的孩子都不一定能活到成年，更别说早产儿。 不过太医说拖不得太久，不然脐带绕颈太严重，不止孩子活不下来，还有难产的风险。 皇帝知道后，让太医第二日便准备催产药。 皇后是第三胎，脐带绕颈也还没太过严重，所以有惊无险，生了位公主。 这些，还是她和秦书白稷从国子监游玩回来，在门口遇到沈浩南听说的。 “我查过了，冯婕妤最初按摩之法的确有益，可两个月前换了手法。” 因为之前几个月的亲力亲为和处处关心，让皇后不疑有他。 实际上是沈浩南在回府后让人寻了好些经验充足的接生婆与民间大夫，询问关于按摩绕颈之事，证实确有其事后，他就给宫里递了消息。 本意是询问冯婕妤近期给皇后的按摩手法，再者想让皇后警惕起来，和冯婕妤保持距离。 然而他忘了，皇后也是个母亲，肚子里又有一个孩子，正是母性最浓的时候，一日日对肚子里孩子也很是期盼。 乍然听到冯婕妤的按摩手法可能会害了她的孩子，又想起这几日偶尔肚子会有那么瞬间的坠痛，很短，让她怀疑是幻觉。 请平安脉的太医也没察觉，皇后自然也忽略了那一抹的不舒服。 后来想起来，心中便慌乱起来，恰好肚子再次坠痛，且见了红，就慌张把当值的太医都请了来。 “宫中不少人见过冯婕妤给皇后按摩之法，冯婕妤如今已被打入冷宫，若非她被发现有孕，怕是已经身在大理寺了。” “这孩子来的真及时。” 季晚晚不知道该叹冯婕妤运气好还是不好了。 沈浩南：“太医诊断冯婕妤腹中胎儿快三月了。” 好嘛，那就是冯婕妤发现自己怀孕后，才大着胆子开始动手谋害皇后。 这是笃定了即便被发现，有了皇嗣也要不了她的命，但若是没被发现 最大的眼中钉就被拔除了。 不过这都不是她需要关心的：“所以沈将军此番前来，是为了小公主？” 后宫之事，季晚晚不觉得堂堂将军需要特地等在宅子外，只为告诉她来龙去脉。 即便她在这件事情上提点了几句。 思来想去，应该是知道她有一位已成仙神的夫君，所以想要为早产而身体虚弱的小公主讨要强身健体之类的药。 “是。” “沈将军明日来拿，我今晚问问我相公有没有。” 50积分一枚的健体丸，对现在的她来说算不上什么，镇国公府这个面子她愿意给。 之所以没有立刻拿出来，也不过是不想让人起疑，不然要以为她有很多奇特药材，反倒惹来祸事。 隔天，季晚晚便把一个瓷瓶给了沈浩南：“沈将军，此药珍贵，只有一颗，名为健体丸，可融入水中或直接吃下，入口即化。” 一颗珍贵稀少，若是要给太医检验损失了，她不会再拿出第二颗。 对方收下，道：“若小公主服用后身体康健，镇国公府便欠季恭人” “沈将军，欠人情就不必了，皇后娘娘圣德，我此举也不过是不想后宫大乱，为陛下分忧而已。” “若是真想感谢，等过几日劳烦代为转交给皇后娘娘一份礼物。” 沈浩南走了，季晚晚按照计划，带秦书和白稷去游湖爬山，又花费了一天的时间买了不少小吃特产，这才启程。” 启程前，季晚晚将这些时日闲暇时候写的关于英文语法的总结给了童大人，又让秦书抄好的《伤寒杂病论》给了徐老太医，又花费了10积分兑了本《论母猪的产后护理》交给工部。 《论母猪的产后护理》这本书之前是任务奖励被她送给秦风，再次得到相同的书积分自动打折，倒是让她惊喜不少。 还送了几套朱颜给皇后以及白家，给皇后算是帮忙宣传。 纯天然的护肤品，便是连坐月子也可以使用，更何况皇后用不完还能送给宫中其他妃子。 给白家一来是感谢当初安排住处，二来算是婉拒菊花宴的歉礼。 她如今是四品恭人，镇国公府承了她的情，最近沈浩南几次找来和她接触，在外人看来，也算是太子阵营。 白家家主又是太子太师，想要与她交好邀请她也是正常，所以对于她的赠礼也不会拒绝。 京城里她所知道的事情，也并无因为秦书年纪小便不说。 秦书年纪聪慧，去了一趟国子监后越发对科举上心，踌躇满志也想要成为宣政殿中一份子。 季晚晚便简略分析了一番她所知的，至于更多的，就等他日后真的来了京城后自己分析了。 第156章 媒婆上门 “所以，婶子，镇国公府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你竟然不要不说，我们进国子监竟然也用了一个人情，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白稷听了忍不住双手抓着脑袋，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秦书却是白了他一眼：“娘说过，需要什么就自己去争取，自己凭实力得到的才是自己的。人情而已，只要对方品行好，哪怕你不要，他人也不会忘记。” “可若是品行不行，便是施以千恩万惠也没什么用。” “是这个理。” 季晚晚只觉得自从天花事件回来之后，秦书心性越发沉稳了，让她既欣慰又感慨。 皇后，太子，镇国公府承了她的情，人情她不要，可谁说他们不会急着她的好？ 若下一次再次立功，即便她人在清水县，朝中再有人谏言阻挠，镇国公府也会出言相帮不是？ 马车驶出城门，路途也不若京城那般平整，颠簸不至于，但晃晃悠悠的却是让人忍不住困顿起来。 季晚晚闭目沉入系统，除了治好六皇子天花早已完成外，其他两个也都完成了。 【任务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带秦书京城一游已完成，奖励100积分，奶牛2，白药配方。已发放至系统背包。】 【任务帮助京城消除天花病毒已完成，奖励200积分，另治好天花患者37人，奖励1850积分，特殊奖励：绝处逢生石1（方圆3米内摔破有效）】 绝处逢生石？ 季晚晚看向系统背包，就见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比大拇指大一些的玉石，玉的外观看起来 就像是两元店里的假玉一样，并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 不过谁让是系统出品，她还是没有怀疑的。 但系统奖励这个的用意在哪？ 难不成她还会有危险？ 管他的，若是有危险可以救命，若是没有危险，就当是一个保命符好了。 最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来奶牛这等活物也可以放进背包，她还以为只能放死物。 加了两千多积分，季晚晚的积分已经快到一万三积分，让她心中踏实不少。 以后这种富裕积分的任务，多来点最好！ 离家的时候不过五月，再回到家已经是七月中了。 能这么快到达，还得得益于天气太热，天色又黑的晚，所以每日赶路的时间也多了。 一到镇上，白稷便回了家。 季晚晚则是接了秦云秦雷一同回家。 特产自是不会少的，分开两个多月，除了郑秋娘外其他人变化倒是不大。 郑秋娘正扶着已经隆起不少的肚子坐在一旁，笑容中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反倒带上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饭间，几人叽叽喳喳说着这些时日镇上发生的趣事以及铺子里的生意，季晚晚逐一夸奖了几句。 秦书寡言少语，季晚晚便在他们的追问下简略说了京城所见所闻。 自然，距离她被封四品恭人已经过去一个月，在她回来前清水县便传遍了这个消息。 吃完饭收到消息的村长带着好些人登门了，无一例外都是说恭喜的。 季晚晚也很开心，日子再次回到了以前。 每天和村里人唠唠嗑，听听家长里短，然后再研制些奶制品。 对于某天早上在自家后院突然出现的奶牛，在知道是‘秦大勇’送来的之后，只是稀奇了一会，便平静的接受了。 她便知道，潜移默化的洗脑效果达成了。 季晚晚数着日子，想要早些吃到甜甜的葡萄，还想好了多的用来酿葡萄酒。 随着她升为恭人，珍馐的生意更火爆了，季晚晚也不在意，她更喜欢每天喝掉小酒，吃点水果，然后指导陈婆子开发新糕点。 然而周围村子里许多人也开始与村子里走动，本来附近村子许多人或多或少都有姻亲关系，这也并没什么。 可她怎么都想不到，竟然还会有媒婆上门。 “季恭人，我这有好些青年才俊，他们都很仰慕你。还说你一连生了四个孩子，就有三个儿子，不仅能生儿子，又会教孩子，都托我来帮着说说好话，让你能给个机会接触接触？” 镇上王媒婆说这话的时候，季晚晚正在葡萄藤下的躺椅上悠然喝着珍珠奶茶。 闻言，一口奶茶喷了出来，珍珠也卡在嗓子眼，让她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秦雷直接帮她拍背，秦风却是冷了脸：“王媒婆，我们有爹，若你是来给我娘说媒的，就请走。” 话落，陈管家及时上前要把王媒婆请走。 王媒婆自然不干，请她说媒的人多，其中不乏有钱的员外老爷，究其原因有人看中季晚晚家中赚钱的生意，还有人看中她的官身。 于是，为了让自己在王媒婆口中脱颖而出，就是比拼钱财的时候。 “听闻季恭人相公离世都七年了，季恭人辛辛苦苦拉拔你们几个长大，你们是出息了，有妻有子，难道就忍心看着你们娘晚年一个人孤苦，身边连个体贴知冷暖的男人也没有？” “便是本朝守丧也不过三年，季恭人守了七年，往后少说还有二十来年，那么多青年才俊，遇到个心仪之人怎么就不行？” 秦风脸色黑沉，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总之，我不许你给我娘说媒！” 季晚晚喝了秦雷递来的水，咳嗽总算平息下来。 “王媒婆，你回去，说媒的事就算了，我心里只有我相公，所以谁都不会考虑。” 说完，便示意陈婆子把人请出去。 秦风却是欲言又止。 季晚晚没注意她的神色，实在是王媒婆算是给她带来了个惊吓，她得好好缓缓。 本来听说媒人上门，她还以为是看上个秦雷了。 虽说十四也不算多大，可在这个连娃娃亲都有的古代，十四岁先相看定下来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知道媒人不能得罪，她都想好了拒绝的话，谁想王媒婆一开口，主角竟然是她。 这大概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却不知看着她匆匆回屋的背影，秦雷和秦风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复杂。 第157章 生产 王媒婆在镇上名气很大，许多有钱人家都是找的她说媒，村子里的人虽然请不起，但也不是不认识。 再者王媒婆才来村里问路的时候，被人认出后也没想着隐瞒。 于是，半天不到，王媒婆给季晚晚说媒被请出去的事情便被传开了，以至于从镇上回来的秦云都听说了。 “娘，其实爹的确离开很多年了，你若是真的遇到心仪之人，女儿会为娘开心的。”秦云小心翼翼看着她说。 秦雷趁机给她夹了筷红烧肉：“娘，三妹说的话，儿子也赞成，但娘若是有想要成亲的人，得让儿子们都看看，不求对方多富贵，只要人品好，对娘好就行。” 郑秋娘抚着肚子一脸温柔的赞同：“二郎说得对，娘这些年也辛苦了，儿媳相信娘的眼” “我不同意！” 秦风猛地站起身，打断郑秋娘的话。 桌上的碗因为他突然起身侧倒，稍稍滚了一圈落在地上。 以往融洽的晚饭时间，如今却是满室寂静。 秦风却是眼眶微红：“家里能越过越好，有不少是靠着爹，就如朱颜的器具便是如此。爹一直在，你们是忘了爹从前总是牵着我们的手在村子里玩耍，忘了爹从前抱着我们在腿上一字一句教我们认字吗？” 面对几人的哑然，秦风自顾自道：“你们忘了，可我忘不了，而且娘也曾说了，爹成了仙神，一直在我们身边，只是不能现身罢了。” “我们一家人和和乐乐不好吗？为什么在日子越来越好的时候，你们都忘了爹的付出，甚至还赞同娘另嫁？” 季晚晚皱眉：“大郎，你” “娘，总之不论是谁，我都不同意其他人当我继爹。” 说完，秦风连饭都没吃，气冲冲进了屋子。 郑秋娘担忧的站起身道歉：“娘，大郎他是在气头上，您别生气，我去劝劝” “秋娘，让大郎冷静冷静，你现在怀了身子，可不能饿着，二郎，给大郎留些饭菜，不然晚上要饿的。” 因为这个插曲，欢乐气氛不再，众人都没了心情，草草吃了几口便各自散去。 季晚晚趁着陈婆子扶着郑秋娘去散步消食的空档，从厨房端了留下的饭菜敲响秦风的门。 “大郎，开开门，娘有话和你说。” 等了一会，屋内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娘，我睡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季晚晚心中略微诧异，这还是秦风第一次这么‘不听话’，不过有个性是好事，她也不在意那么多。 却是直接抬脚，将门踹开，就见正背对着门口躺着的某人也被吓得转身看来。 眼眶通红，面上还有泪痕，看到她急忙转身擦了把脸，又有些不自在的站起。 “娘，你” “先吃饭，再怎么样也不要饿着自己，伤身。” 季晚晚把饭菜放在桌上，秦风也老老实实走了来，慢吞吞吃着。 时不时，目光还落在她脸上。 她权当不知，只是在他吃得差不多，放下碗筷的时候，轻叹一声。 秦风放筷子的手一顿，脑袋低垂着：“娘，你你是不是对儿子很失望？” “的确有失望，”见他头垂得更低了，季晚晚却是拍拍他的肩膀，和他一同坐了下来，“娘知道你担心什么，娘也答应你，绝不会嫁人，你可以放心，娘从来说到做到。” 季晚晚离开了，她知道秦风为什么会比其他几人反应激烈。 秦风是家中长子，和秦大勇感情最是深厚，秦大勇离开的时候，他才十岁出头。 在她的‘编造’下，一直坚信死去多年的爹用另一种方式回来了。 不过她也的确不想嫁人，在更为讲人权的后世她都没想着结婚，在这里就更不可能了。 现在这个状态才是她最喜欢的，上无公婆，又无妯娌，孩子也都掰正，有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再等几个月大儿媳的孩子出生，她就能开启含饴弄孙的养老生活。 也许是季晚晚那天的态度坚决，也可能是顾忌她四品恭人的身份，那天之后倒是没有媒婆上门。 可有时候有些事开了头，总有人觉得自己是个例外，想要找到能钻的空子。 季晚晚有时候早上去山上赏花考察，路上总能‘碰巧’遇上某位来村子里游玩或是附近村里的鳏夫，甚至连家境贫穷，十八九岁还未娶妻的男子都有。 她心里没鬼，却耐不住一群鬼‘含羞带怯’抽搐着眼睛自认为很帅的对她暗送秋波。 秋波没收到，但是恶心到她了。 季晚晚干脆直接在家避暑，反正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时不时再去书院看看秦书。 直到某个下午，秦风着急忙慌跑来和她说，媳妇肚子痛，好像要生了。 她听着也慌忙让陈婆子通知稳婆，又让秦风去厨房烧水。 稳婆是前几天找好的，为防万一便住在了后院。 请了两个稳婆，季晚晚这个婆婆本想着跟进去，但又怕打扰了稳婆发挥，只好在门外等候。 “娘，我怎么没听到秋娘的声音？” 秦风着急的在门前走来走去，直晃得人眼晕。 季晚晚想了想原主的记忆，安慰道：“女子第一胎时间大多会久些，这是在攒着力气，要是一直痛呼出声，到后边没了力气不好。” 她让陈婆子去厨房炖上鸡汤，怕待会大儿媳脱力，总得吃点东西恢复力气。 季晚晚心中焦急，不由得翻找系统，想要找些能够帮得上忙的东西。 翻找着就见到无痛丹，忙兑换了一枚冲进去给郑秋娘服用。 郑秋娘这一生，就生了一天一夜，中途还几度脱力，好在她从京城带了不少红参来，切片含在舌下，倒是好了不少。 郑秋娘生了个女儿，皱皱巴巴，像个小老头。 其中一个稳婆出来报喜的时候，季晚晚看了孩子两眼，让秦云抱着便同秦风进了屋内。 稳婆还在收拾，屋内浓浓的血腥气，但却没人在意，而是凑到郑秋娘面前嘘寒问暖。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大人可比孩子重要多了，这个道理她懂，秦风这个丈夫做得也不错。 第158章 突然‘想通了\’ “秋娘，你辛苦了。” 听到自家夫君的声音，见他满头是汗，郑秋娘却只觉得愧疚。 目光不由得看向在旁帮着收拾的婆婆：“娘，对不起，我没能帮秦家生下个男孩。” 即便这段时间季晚晚时不时给她灌输男女都喜欢的话，可郑秋娘自小接受的教育是‘女儿是泼出去的水’，短时间内很难扭转。 季晚晚帮她擦了擦满是汗水的脸颊：“娘刚才看了，孙女哭声嘹亮，小脚有劲，长大后一定是个充满福气的姑娘，所以娘打算孙女的小名就叫福宝，至于大名就你和大郎拿主意。” “福宝？” 眼看着大儿媳又要流泪，季晚晚忙制止：“月子期间可不兴哭，家里添丁是好事，以后娘若是看到你哭一次，就打大郎一次，默认是他把你惹哭了。” 清理好了，季晚晚便将孩子抱了进来，放在大儿媳身旁早就请人造好的摇篮里便出去了。 两位稳婆还等在门口，季晚晚给她们一人一个红封：“今日辛苦你们了，我让我家二郎送你们回镇上。” “不过在此之前，还得问问你们女子坐月子须得注意什么？” 两位稳婆有多年接生经验，对这方面自然清楚。 二人说，她便提笔记下，离开前又给她们包了两个红封。 稳婆捏着手里得到红封，在马车上偷偷打开。 饶是在感觉到里边硬硬的触感，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却没料到竟然是五两银子。 二人对视一眼，忙打开另一个红封，发现又是五两银子，忍不住凑近用牙咬了下去。 见到上边的牙印，二人喜得见牙不见眼。 “咱接生这么多年，没想到主家生了女娃还能有十两赏银，季恭人也太大方了。” “要不为什么就她成为了季恭人？这份远见就比镇上那些员外老爷好。” “我方才还听到季恭人说女娃小名叫什么福宝，这么重视女娃的人家不多。” 二人说着说着，等归了家，喜悦之情还是没能消退。 于是，季恭人儿媳妇生了个长孙女，被当成眼珠子的事情很快便在镇上传遍了。 季晚晚等秦风喂完郑秋娘，儿媳妇睡下后，这才拉着秦风到一旁，将记录的纸张给了他。 “我听说女子月子最佳时间不是一个月，而是四十二天，你可不能犯浑，尤其是晚上不能睡得太熟” 她说的很认真，秦风也听得很认真。 末了，等她说完要离开的时候，秦风却是突然开了口，说的话差点让她崴了脚。 “娘，我想通了，儿子不阻拦娘嫁人，娘若是真遇上合心意的，也不必为了我们蹉跎岁月。” 落下的左脚踩了右脚，好在秦云及时扶住她，才让她幸免与大地亲密接触。 “你说啥？” 季晚晚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好大儿。 一个月前他才那么言辞激烈的反对，现在突然‘想通了’，让她脸色瞬间皱成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包。 面前好大儿只以为她不信自己，忙表态：“这段时日，我看着秋娘每日挺着大肚子走路艰难，这几个月更是晚上睡不安稳。” “今日今日那一盆盆染红的血水被端出来的时候，儿子突然觉得，秋娘很辛苦也很伟大，娘当初怀我们应当也是如此。” “即便爹已经成为仙神，可到底只能与娘在梦中相见，就像王媒婆所说，身边没个知冷热的人。” “娘，儿子已经成家，日后弟弟妹妹也会长大成家。娘却独自一人，儿子每每想起只觉得心中愧疚难当，所以只要是娘喜欢的，儿子都支持。” 季晚晚心中突然涌上一个念头：去系统兑换个外科精通，把好大儿的脑袋破开看看里边到底装的什么。 可在看到系统里那四位数的积分，季晚晚又瞬间清醒。 “大郎，娘怎么会是独自一人？家里并未分家，难道以后娘有个头疼脑热，你们会撒手不管？” 况且她那么多银子，多买几个人伺候，一个嘘寒问暖，一个伺候喝水，一个熬药这得多惬意？ 找个男人还得把她喜欢的床单睡变色，这谁能忍？ “自然不会，我和秋娘一定会伺候在娘身边，弟弟妹妹也不会不管您的。” “更何况，娘心里只有你爹，你爹生前对娘那么好，见识过最好的。即便他人已经不在了，可每当娘有什么难题或是需要，你爹不是也及时送来东西，让我们过得更好？” “孩子离开太久不好，娘听说婴孩生下来最开始得一个时辰喂一次，先让秋娘睡会，你去厨房端准备好的羊奶来。” 一番好说歹说，才把好大儿糊弄去了厨房，让她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噗嗤！”身旁秦云捂唇轻笑，让季晚晚不由得用食指点了点她脑门。 “阿云，你别光顾着笑，你待会去做点红鸡蛋，等二郎回来和他去村里发给大伙。” 郑秋娘生下孩子第二天，季晚晚便让秦驾着马车去黄土村报信了，可以的话顺带接儿媳妇家里人来聚聚。 郑家人全都来了，地里的粮食已经收获，自然是有空闲的。 季晚晚让他们一家人说说话，便带着秦风出去了。 孩子才生下来两天，皱皱巴巴的闭着眼，却还是让郑秋娘的弟妹稀奇的趴在摇篮两旁。 只敢瞪着眼睛看，不敢伸手。 屋内角落摆放着少许冰块，倒不至于太闷热。 “我听说镇上一块冰块就要五百文，你这屋子一天得花费不少铜板把？” 郑秋娘不疑有他：“从七月初天气热了后，只要在家的人屋中都有冰块。” 夫妻二人咂舌，郑母更是一脸严肃的抓住郑秋娘的手，小声开口。 “秋娘，当初我们打听了你婆婆的名声后，还担心你嫁过来会受苦，现在看来，倒是我们高攀了。” “可惜你这胎生的，怎么就是个女儿？你婆婆生了三个儿子，你也得加紧养好身子，再给大郎多生几个儿子。” 郑父在旁也附和道：“大郎现在也有官职在身，镇上那些官员老爷，哪怕是有些钱的人家，也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你得尽快稳固地位才好。” 第159章 满月宴 “若是大郎有了外心，你为了孩子可要睁只眼闭只眼。” 本来还满是感动的郑秋娘听到这话，忍不住抓紧了被子，鼻子一酸便红了眼眶。 “爹，娘，大郎不会的，娘曾说过，家里的孩子只能有一个妻子，不许纳妾。” 郑母却是拍了拍她的手：“秋娘，娘说句不中听的，大郎到底是长子，是家中顶梁柱，现在你还年轻自然这么说。” “要是哪天大郎喜欢上其他女子，非要纳妾，你觉得是有着血缘亲情的儿子重要还是儿媳妇重要？” “做父母的，怎么拗得过孩子？最终都会妥协的。” 郑秋娘的弟弟郑茂抬起头：“爹，娘，大姐夫人很好，对大姐也好，不可能纳妾的。” 郑母却是不愿多说：“你还小，懂什么纳不纳妾的，看完你外甥女就带着慧娘去外边玩。” 季晚晚来的时候，见郑慧娘和郑茂在角落里的看蚂蚁。 孩子的小乐趣她也不准备打扰，只是在一旁的桌上放了两碗冰镇的桂花酱双皮奶给他们，这才进了屋。 “秋娘，我给你炖了猪蹄，你喝点，亲家，亲家母，我也给你们带了双皮奶，大热天的消消暑。” 见几人接过，季晚晚又拿出托盘角落上的锦盒打开。 拉起郑秋娘的手，将里边的一块羊脂玉镯戴了上去。 家里日子越来越好，店里生意也进账不小，她也被婆婆拉着去街上买了些金银玉器。 梳妆匣里边还有当初圣上赐下的一套头面，她也对玉器没有从前那么小白。 尤其是玉镯戴在腕上温热的暖意，更让她觉得价值不菲：“娘，这玉镯” “这是去京城的时候，皇后娘娘赏下的暖玉，说是妇人常戴对身子好。” “你为家里添丁生下了我乖孙女福宝，又是家里长媳，这是你应得的。” 郑家父母一听，不由得眼神都变了：“皇后娘娘赏赐？” 寻常老百姓见到县令都两股颤颤，茶余饭后能吹几个月的牛，却不想季晚晚竟然见到了一国之母。 他们的女儿还有幸能得到皇后赏赐的玉，这怕是县令夫人都得羡慕？ 看出大儿媳还要拒绝，季晚晚嗔了她一眼：“古语有云，长者赐不敢辞，以后你可以传给福宝，作为传女不传男的传家宝。” 当天，季晚晚又买了两个小丫鬟，以防秦风忙着田事的时候可以帮忙带孩子，减轻负担。 郑家父母在咋舌中被季晚晚盛情相邀留了下来。 兴许是这个时代坐月子大多是一个月，而季晚晚她却按照后世的习俗算四十二天，所以村里不少人收到红鸡蛋之后，见孩子都满月，季晚晚还没有办酒宴，不少人便以为她对儿媳妇生的第一个孩子女娃不满。 家里人忙事业的忙事业，忙照顾妻子的忙着照顾，天气太热她又是个宅的。 等她听到那些流言，脸色都黑了。 当天，她便借与村里上门唠叨的时候，宣布过几天，也就是儿媳妇出月子的时候办个宴会。 结果转过身，第一个来劝阻她的竟然会是郑母，这是她没想到的。 “亲家，你是让我不要给福宝办满月宴？为什么？”季晚晚满脸不解。 若是在寻常人家，夫家这么重视，婆家不是应该开心吗？ 还是说这个朝代有些她不清楚的习俗？ 没等她多想，郑母便解了她的疑惑。 “秋娘这一胎生的是个女娃，村里人多，办宴席怕是要花费不少，不如等来年秋娘生了大胖小子再办也不迟。” 季晚晚瞬间冷了脸：“亲家，这话你以后不要再说，更不要在秋娘面前说。对我而言，孙子孙女都是宝，女子一样可以比男子出色，一样可以挣诰命。” “秋娘现在在坐月子，她需要的是家人的关怀宽慰，而不是如村里那些人胡乱嚼舌根。” 郑母脸色讪讪的离开。 很快，便到了满月宴。 季晚晚请了好些人下厨，这次的宴席有在珍馐才能买到的果汁、奶茶，甚至还有在镇上买的算不上太烈的酒。 好酒好菜，比过年都要丰盛。 村里除了她不来往的那几家，几乎都来了。 席间，郑秋娘这个儿媳妇出月子，自然是要抱着孩子出来露面。 一个多月的孩子，已经没有最初的皱皱巴巴，皮肤光滑嫩白。 这段时间郑秋娘吃得好睡得好，还有好几人伺候，孩子自然也有些白胖，看起来虎头虎脑的。 “这孩子真好看，我记得春花当初生的孩子满月后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像个猴儿。” “春花生了个女娃，她婆婆哪舍得给她吃什么好东西？每天吃个鸡蛋就不错了。” “还是秋娘有福气，有挣钱的铺子，还有季恭人这么好的婆婆，秦风又被封为八品，早知道当初我就把我家侄女嫁给秦风了。” “我记得你当年还嫌他们家穷，后悔了？” 这句话问出了许多人的心声，不少人心里说不眼红后悔是假的。 好在村里大多都在季晚晚这里有活计，每个月几百文的进账，家里条件也富裕，对秦家就更感激了。 季晚晚这个婆婆，自然不会放过在村里人面前显示她对孙女重视的机会。 于是，季晚晚拿出一个木匣子，从里边拿出一个金锁放在孩子包裹里。 “这金锁是我去镇上让人用纯金打造，保佑我们家福宝平平安安长大，以后的日子快乐顺遂。” “另外，秋娘，这个铺面也是我为福宝准备的嫁妆，不是给你的，只是先给你保管。” 前些日子她去了镇上一趟，和金老爷以及白家再次合作。 金老爷之前一直觉得胭脂水粉的生意太单调，想要‘多元化’投资，就怕百年后自家儿子接手生意不景气，总有一两个行业能够维持温饱挣点钱不是？ 正好这次秋收，渝州和京城不少被推广的土豆及红薯收获，接下来可能会推广到整个宁国。 季晚晚便觉得商机来了，打算开个吃食批发的铺子。 例如红薯和土豆，可以做成薯粉和土豆粉。 这玩意保存时间长，又经过加工完全不具备种植性，季晚晚觉得可以给工部和户部去信，以后和乌国的粮食交易，大量换成这个。 这样既不怕粮种外流导致他国国力增长，又能够换取好处，一举两得。 第160章 大礼 还有许多吃食都是可以加工的，并不单一。 因此，两家就在她慷慨激昂的大饼下合作了。 白家，金家和她家小子合作开火锅店。 他们家父母又合作开食材加工铺子，主打的就是一个缘分比拼。 郑秋娘看着她给的地契，那是镇上的黄金地段，有二层楼带一个院子，后院用来加工，铺子用来售卖。 可比她和秦云当初的铺面要大得多，价格自然也贵不少。 不过好在，季晚晚是技术入股，铺面的钱一分没花。再者她身份不同，金老爷和白家家主二人一致让她占四分利，他们二人则是一人三分利。 季晚晚没有拒绝，她努力往上爬，身份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里边还有一张是四分利的契约书，也就是说，福宝从今以后，每个季度都能分得四分利，地契上的名字还是她的。 村里不少人听了喟叹：“金家和白家在镇上可有钱了，他们的铺子听说一个月能挣百两，他们肯投钱的铺面赚的钱一定也不少，岂不是说福宝从现在开始每季都能够分得几十两甚至几百两？” 季晚晚又拿出了一套红宝石头面：“这也是当初皇后娘娘赏赐的，我在这送给福宝，她就是我们秦家的宝贝。” 饶是村民再迟钝，也看出季晚晚有多重视这个孙女。 一时间，家里有女娃的人家都不由羡慕起来，怎么她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婆婆。 季晚晚送完了，秦风也送上一对银手镯。 听说是古代许多人怕孩子长不大，就会打造银手镯或是脚镯，为的是驱除邪祟，让孩子平安长大。 而后是秦雷，打造了一个小小的金算盘，说是让福宝以后抱着金子，钱财不愁。 秦云送的是今年蚕丝制成的小衣，流光溢彩，图案是她设计的。 秦书则是送了一串他自己磨的菩提手串。 用心到季晚晚诧异，她险些以为秦书会抄一本经书作为礼物。 总而言之，福宝的满月宴非常成功，既堵住了那些人的嘴，又让他们知道福宝即便是个女娃，也是被秦家所有人期待爱着的。 满月宴过后第二天，郑家人便回了黄土村。 离开的时候，季晚晚送了他们一坛葡萄酒。 家里的葡萄酒不多，就三坛，现在还剩两坛。 好在她酿了桂花酒和桃花酒，倒是可以换着喝。 季晚晚除了含饴弄孙之外，每天有空去镇上的铺子里考察店里生意。 米粉也安排上，只不过大米价格贵，做成的米粉也不便宜，百姓更喜欢薯粉和土豆粉。 下午回来后，她就带带孙女，再和家里人一同制作酒精和白药。 白药止血功效太逆天，要知道在后世战乱的时候都让许多其他列强眼红，各种手段想要知道配方，更遑论说在受伤后容易感染死亡的古代。 因此，季晚晚不敢透露给太多人，只能自家人悄咪咪的制作。 顺带的，她还从系统兑了两颗无痛丹，一颗给杏林堂她的徒弟，另一颗寄给了孙老太医，在信中写了丹药功效。 至于配方，她不清楚，但希望能够研究出其中配方，让更多饱受生产痛苦的女子能够少受些痛苦。 只可惜她徒弟说成分复杂多样，或许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细细研究分别，季晚晚也就没打扰他了。 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平淡的过下去，谁想她去店里的时候，听到白家家的话，不由愣了。 宁国要打仗了。 每到冬日，西夷牛羊冻死，为了活命，他们便时常骚扰抢掠宁国周围的城镇。 百姓们不堪其扰。 这些年来情况越发严重，听说两个月前还险些屠了一个城镇的百姓，好在被及时赶去的驻守军救下，却也损失不小。 之前的小打小闹，宁国一直不在意，这次可谓是惹了震怒，皇帝便任命宣威将军带兵迎敌。 清水县距离西夷边境算不上近，也算不上远，快马加鞭差不多得三天时间，相隔五座城池。 消息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从京城带兵，沿路路过好些城镇，都是隐藏不住的。 于是，哪怕清水县距离不近，这些时日也有不少其他地方的人逃难而来。 好在，清水县在柳县令的管理下，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即便人口增加不少，也影响不大。 十一月的天，正是火锅店最火爆的时候。 秦雷这厮还是有点脑子，在建造包厢的时候，留了个内部人员的房间。 平日里不论是商议生意，亦或是聚餐聊天都很方便。 恰好，季晚晚和他们在一起吃着火锅，毕竟她也占了一成份额，三小伙则是喜滋滋的数钱，正计划着分店开在哪个城市。 正吃着，就听得下边传来敲门声。 是火锅店的掌柜的，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木牌：“季恭人，有人拿着这块牌子，说要见您。” 那牌子，她熟悉，正是当初沈浩南让她拿着去国子监的木牌。 溜达完国子监后，她就让人送回了镇国公府。 这次再看到，让她有些诧异，却还是让掌柜的把人带到后堂去了。 沈浩南便是宣威将军，他出现在这，也就是说那些士卒也到了清水县。 可最近她也没见城门有大量士卒走过，想来是沈浩南隐瞒了行踪，可不能因为她暴露了行踪。 “季恭人，许久不见。” 不过四个月未见，对方看起来少了分温润，却更加沉稳起来。 所幸他穿的是寻常衣袍，并未穿甲胄，不然怕是真的要有压力。 “沈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不知小公主如何了？” “身子强健了不少，太医都称奇，”而后，便转移了话题，“本将军见季恭人，为了两件事，此处隔墙有耳，不宜细说，待戌时本将军送你份大礼。” 因为他的一句话，当天，季晚晚没能早早回家逗弄孙女。 戌时末，季晚晚靠在马车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以往这个时候她差不多已经洗漱完准备睡觉了。 不过心里也很期待，所谓的大礼究竟是什么。 好奇心就是这样，有时候抓心挠肺的。 第161章 好东西 大礼，她见到了。 不得不说，的确是份大礼。 表面上宁国决定出兵攻打西夷，是因为西夷多年来骚扰边城百姓，今年更是过分险些屠城。 但这都是表面上。 实际是皇后平安诞下小公主之后，冯婕妤被打入冷宫。 意图谋害皇家子嗣的罪责，自然牵连到了冯家，毕竟冯婕妤再厉害，也只是个才入宫之人。 教她按摩手法的嬷嬷可都是冯家让人送进宫的，因此冯家被下了大牢。 没多久，镇国公府便查到当初同六皇子在一个木屋里，那个当天就断气的天花老者的身份。 顺着那身份查去，发现与冯家人有过接触，曾经得罪了冯家之人，还放言状告冯家的一个老秀才。 放完狠话没几天就失踪了，最后接触之人是冯家的管家。 顺藤摸瓜，最后发现冯家除了皇后腹中的小公主，竟然还敢对六皇子下手。 两位皇家子嗣，更何况都是皇后所出，刑部便加大力度用刑审问。 冯家被抄了家，结果发现更不得了，冯家与西夷勾结，在冯家书房发现不少往来书信。 西夷找来了一件天花病人穿过的衣裳给冯家，让冯家随意找人穿上，等到染上疫病再想办法传给六皇子玩得好的玩伴。 冯家大概也没想到，竟然真的有瞌睡了给枕头，没等他们选定人，六皇子就爬狗洞送到他们眼皮子底下了。 通敌卖国，谋害皇嗣，更是意图让整个京城沦为炼狱，这些证据一一呈上，皇帝当即下令让人把冯婕妤肚子里的孩子落了，又赐了毒酒。 她不配！ “这几人便是沈将军送我的大礼？” 季晚晚看着面前囚车里一个个衣衫褴褛，神情萎靡的冯家人，说实话她对冯家人仅是受封的时候在宣政殿见过，这么几个月早就没印象了。 她当初还担心，当着皇帝的面驳斥了冯家，等她离开京城后，冯家会在皇帝面前给她上眼药。 现在一看，不用担心了，因为他们都沦为阶下囚了。 “两位冯大人已被五马分尸，这些是冯家家眷，被判流放。” 流放的可不只是京城冯家主家，还有越州冯家剩下的旁支也在里边，人不少，差不多得有十个，就不知道一路走来是不是有人已经锐减了几人。 “所以我能做什么？” 冯家和她的恩怨其实在冯启死的时候已经没了，只要冯家不继续出手，几句恶心人的话她还是不在意的。 古代的连坐制度她知道，但痛打落水狗，尤其是别的狗，她做不到，如果是那两位冯大人，她不介意扔两个臭鸡蛋。 “此次一是带兵前往边城，二是把他们押送边城流放，想着冯家与季恭人有嫌隙，便想着还一个人情，让你处置。总归流放途中，总是会有人染病而亡。” 这番话不能说是暗示，简直能说是明示了。 可惜她还真没这个胆量。 “还是算了，沈将军自己处置。” 说完，却听得面前之人轻笑：“季恭人果然仁慈，其实还有另一个大礼。” 是一个铺子，京城的旺铺，不仅黄金地段，铺面也大，千金难求。 “小公主身子强健，这便算是那颗健体丸交易，更何况季恭人离京前送的‘朱颜’，如今在京城可是受各宫娘娘及妇人喜爱，这个铺面季恭人可以用来售卖‘朱颜’。” 是个好建议，而且朱颜的效果也已经显现出来，皇后妃子们喜欢便是最好的宣传广告。 看来她明天可以让金老爷给乔家去信，让他们去装修京城的铺面，开始售卖了。 见他挥了挥手，让人把囚车带走，季晚晚莫名想到一直躺在背包里的那块玉石。 “沈将军，你所带的士兵在城郊？不知你什么时候启程离开清水县？” “明日一早。” 【触发新任务，拯救宣威将军侦查小队，任务奖励200积分，除宣威将军外，多拯救一人，积分奖励+50，特殊奖励：石油地图（渝州）。】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季晚晚愣了愣，顿时有了猜测。 是说宣威将军此去怕是会有危险，但他们是去上阵杀敌，她能帮得上什么忙？ 除了她背包里的玉石还有些用处。 “沈将军此去怕是免不了危险，正好我这有好东西，明日一早沈将军先带几人来此。” 沈浩南神色一动，虽然不知道‘好东西’是什么，但自从见识过季晚晚拿出来的东西，他便没有质疑。 一早，沈浩南便带了几人前来，季晚晚将准备好的个坛子交给他，指着坛子外边贴的字简略说了作用。 “这坛白药足以抵得上沈将军你昨日给的那个铺面，用于伤员止血最有效，不过得先用酒精擦拭伤口再撒上白药。” 说着，季晚晚又递给他一个锦囊：“这里边的东西，很重要，在生死之际沈将军再打开，也许能够救你们一命。” “季恭人的东西本将军收下了，不过季恭人好似不喜欢人情债，不知道要用什么抵呢？” 季晚晚眉眼一跳，微笑更甚：“沈将军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本将军懂了，季恭人，后会有期。” 沈浩南走了，走得时候还送了一个玉葫芦，说是添丁之喜。 葫芦寓意福禄，很吉利，她便用一根红绳串起来给了郑秋娘保。 季晚晚也不打算继续待着，直接回了村里。 昨晚她赶工又做了一波酒精和白药，做好后便急忙送了来。 今天得好好歇歇。 或许是真的累了，这一觉她竟然睡到了下午。 随意吃了点东西，便抱着福宝到后院转了一圈，便哄着她睡了。 再说另一边，沈浩南带着十万兵力，要与边城的十万兵力汇合。 人多，行军速度自然是要慢不少。 快马加鞭三天三夜的路程，他却是用了十日。 十一月中的边城，天气很冷。 一路走来，百姓都知道要和西夷打起来了，西夷自然也防备着。 沈浩南才到边城，即便西夷怕是没有这么快得到他具体行踪，所以他打算趁着晚上带着自己训练有素的侦查小队近距离侦查一番。 第162章 不速之客 【拯救宣威将军侦查小队任务已完成，奖励200任务积分，额外奖励500积分，石油地图（渝州）已发放至系统背包，请宿主注意查收。】 季晚晚早上签到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条消息，心中庆幸不已。 她记得额外奖励的积分是每拯救除宣威将军外的一人，就加50分，现在加了500分，也就是说连同宣威将军在内，那块绝处逢生石救了十一人。 没等她继续庆幸，就见系统再次跳出一个任务。 【限时任务：60日内，白药与酒精救治受伤应死士卒，每挽回一人性命，积分+30，额外奖励：手持望远镜1（距离800米），玻璃烧制配方。】 白药和酒精？ 她已经送了一坛白药和三坛酒精，本来她想的就是能救一人是一人。 按理说宁国出兵二十万，而西夷只有十五万，多出了五万的兵力，再者她也听说过沈家军纪律严明，所向披靡，是宁国最为无坚不摧的一支队伍。 可刀剑无眼，除了真刀真枪的硬拼，还会有各种恶心人的计谋，许多士卒若是伤了手脚，若是没能及时消炎止血，后期感染基本上就是等死。 看来她还得继续制作白药和酒精。 想到这，季晚晚忙起身洗漱。 以往觉得冷喜欢缩在炕上发散思维，磨磨蹭蹭大半个时辰才起身，现在却全然没那个心情。 于是，家里其他人陆续起来后，发现平日里最晚起来的季晚晚已经忙活开了，也跟着加入到白药和酒精的制作大军。 从前听闻开战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季晚晚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忙活了一个月，白药和酒精又做出了几坛子，季晚晚便让秦风和秦雷带去边城送给沈浩南。 二人拿着她的玉佩，秦雷又是个机灵的，很顺利的便把东西送了去。 回来后二人状态有些不对，季晚晚猜测，应当是看到了战场的残酷，以及伤兵的情况，心中悲怆怜悯罢了。 战争，从来都是百姓受苦，只希望能够早早结束。 季晚晚问了几句，心中也忍不住叹息，秦雷却是沉默了一会，提议想要收集羊毛，给那些将士们捐赠保暖的被褥和羊绒袜，至少在冰天雪地里，能好好保暖。 孩子有钱又有心，她自然不会打击积极性。 至于秦风，则是时不时翻着手中记录的小册子。 季晚晚便兑了一本嫁接相关的书籍给他，秦风应当也是想做些什么，既然他擅长种植，不如先从嫁接开始研读，等到春暖花开再引导他研究杂交水稻。 相比起第一年的年节，今年家中添了一人，倒是更为热闹。 家中零嘴不断，镇上的铺子也早在除夕前两天便关了，给员工的年节礼物和年终奖都是参考去年，稍稍又加了点，让不少伙计感恩戴德的同时，更是努力做活。 金家和白家知道了，也像模像样的发了一百文铜板和三斤肉，虽然比不上季晚晚手下做活的人，但也让他们看到了员工积极性的重要。 因此，‘员工福利’的风不知不觉在清水县卷了起来。 福宝的百日正好在过年期间，各家各户走亲戚去了，天气冷得厉害，遍没邀请其他人，只家里人好好热闹了一番。 人人穿着一身红色衣衫，满目皆是喜庆之色。 三个多月的福宝更是双手如藕节，乌黑的眸子像是黑珍珠一般，看着就让人心中一软。 细细软软的头发掩在虎头帽中，穿着红色婴孩装束，更是粉妆玉砌的像是个糯米团子。 百日过后，向来身体强壮的秦雷累倒了。 好在及时退烧，只是病去如抽丝，大夫说得在屋里好好将养几天。 即便如此，却也把季晚晚吓得够呛，才知道秦雷这段时间除了忙碌火锅店扩大事项的策划，还有分店策划。 晚上还得帮着一起做酒精和白药，可以说是连轴转了。 偏偏平日里表现得和没事人般，让他们也没能察觉。 火锅店在冬日里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尤其是镇上许多铺子年关闭店放假走亲戚，火锅店就更没有道理放假了。 不过也有自愿放假，过年期间不放假的人，每日工资加倍，放假的可以回家带薪休假。 本还担心人手不够，想着找几个临时伙计，不想一听日工资加倍，小二们忙说自己有空，对待客人热情积极的像是亲戚来了一般。 因此，这些时日秦雷也越发繁忙。 季晚晚看不过去，帮着指出了策划书上遗漏的弊端，却也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自从你们各自有自己的事业之后，除了小四在书院里会每天晨跑，你们似乎都已经许久未锻炼了，娘打算开春了找个拳脚师傅。” “不指望你们能以一敌十，但求强身健体以一敌二是娘的最低要求，不然以后你们妻子都没有安全感。” 后世可是从小学起就得天天广播体操，然后初中高中大学开学前都得军训，有些封闭式学校每天还得晨练，不就是为的强身健体？ 几人皱了眉头，秦云笑嘻嘻的朝着秦雷做鬼脸：“大哥二哥，小四，娘可是一片好心，你们可不能辜负了娘的期望。” 秦雷不服气：“娘，您说过我们都是您的孩子，会一视同仁，怎么阿云就不用学？女子学了出门在外更不必害怕了。” “谁说阿云不用学了，她也得学，秋娘也得学学，到时候娘去镇上请两个拳脚师傅，一男一女，先学三个月看看成果。” 晚间，季晚晚睡得正香，突然听到外边传来激烈的撞门声，还夹杂着两声狗叫，不由得把她惊醒了。 匆匆穿上外衫，又扯了兔绒袍子披上，拿着手电筒出了屋。 一出屋子，就见陈婆子手中拿着盏灯，陈管家手中拿着铁锹，二人在她前方朝大门而去。 大门那即便没有灯光照去，却依旧有剧烈的撞击声传来，其间夹杂着像是什么尖利指甲挠门的声音。 小黑小黄不停朝着门口叫着，意图吓退门外的不速之客。 不只是她，孩子们也都被狗叫声惊醒，匆匆起身。 管家走到门口，借着妻子手中微弱的烛光，从两扇门的门缝中看到门外的东西，不由得脸色一变。 第163章 老虎下山了 “是老虎，老虎下山了。” 季晚晚心中一惊。 听说过山上里有猛兽，也听老一辈说过冬日里最危险的不是寒冷，而是山里的家伙饿极了，找不到食物会下山袭击人。 终归都是老一辈说的，实际上没什么人见过。 原主丈夫秦大勇，是进山被野猪杀了，所以村民们这些年一直以为，山里最大的家伙也就是野猪。 谁都没想到，山里竟然还有猛虎，这可是真正的食肉动物。 “大郎二郎，你们快去找东西抵住门，如果感觉门抵不住了就赶紧跑，阿红，你拿着梯子在一旁的墙壁上看看，外边有几只老虎，约莫多大。” 一边说着季晚晚快速从厨房里拿了一罐子酒，又拿了几个家里缠好布条的火把，浸入酒中，点燃一支给踩上三段梯子的阿红。 借着火光，阿红微微侧头看去，而后快速下了梯子，脸色苍白，声音也打着颤。 “一，一只，很大，个头都快有四少爷那么高。” 秦书这一年来吃得好，还每天锻炼，身量已经拔高不少，都到季晚晚肩头了，照她估计，应该有一米二到一米三的样子。 她再也不用弯腰与孩子视线齐平，总有种错失童年的感觉。 阿红这么说，让季晚晚不由得脸色一沉。 外边的老虎怕是个头不小，她得快些准备。 是野兽就怕火，老虎也不例外。 眼看着秦风秦雷在门栓后边加了根擀面杖，又喊了两人合力把最近房间的木质衣柜抵在门口，这才退开几步。 季晚晚让人都集中起来，周围撒了一圈酒，很宽，手里还有两个酒坛。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燃着的火把，门口放着三个捕兽夹，捕兽夹下边还铺着一个大网。 可惜的是时间不够，不然地上挖个坑，就更加万无一失了。 她对老虎不太了解，但老虎算是猫科动物，弹跳力应该也是不错的。 眼看着木门间的缝隙越来越大，说明门栓快要抵挡不住了。 “这里太危险，我们撤到前院去。” 当时建宅子的时候，季晚晚想着方便，也建了个后门。 后门距离山脚更近，前门则是面对着村口的位置，如今倒是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季晚晚站在最前方，看着身后人陆续前院走去，她也跟着转身，却听得门后的激烈撞击声不再，好似传来什么倒地的声让她脚步顿了顿。 就在她想要再等等查看的时候，后门突然砰的一声大开。 “娘，快跑！” 身旁秦雷声音传来的同时，季晚晚只觉得左右手都被人拉着往前跑，让她再没空看身后。 她也怕身后是猛虎闯了进来，忙不迭拿出十几年前跑八百米的劲一鼓作气跟在人群后边。 “啊！” 惨叫声在身后不远处响起，让季晚晚和身旁两人都顿住了。 明明，她和俩儿子就是跑在最后垫后的，怎么身后还有人的叫声？ 下意识的，季晚晚转头看去，就见门口正站着两个举着火把的人，两人身后还站了好几人。 火把下，是她熟悉的脸。 ——本该在与西夷交战的沈浩南。 他身边两人，也算是个熟面孔，是曾经跟着来搬运酒精和白药的其中两人。 身后再无任何野兽的低吼，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身旁和前方的人也都渐渐停下脚步。 见她目光看来，门口之人朝她作揖：“季恭人，猛虎已经被我们斩杀，你们不必害怕。” 另一个少年将手中的火把往下压了压：“只是地上的捕兽夹和陷阱网，要劳烦季恭人让人撤了，否则我们不敢落脚。” 想他刚才落脚的时候，察觉有异样立刻闪开，不然他的脚怕是得被捕兽夹夹断了。 意识到危机解除，季晚晚忙让人先把门口烧着的一道作为隔离带的火路扑灭，而后把其他设计的障碍都收拾了，这才把人请进了大堂。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门外闹哄哄的声音传来，接着大门被敲响，外边还传来许多人的声音。 “大勇媳妇，你快开开门，你们还好吗？” “大牛，你方才真的听到虎啸声了？” “村长，我真的听到了，大勇媳妇家还有个后门，后门离山脚近，老虎会不会在后门？” “在后门我们自然不能过去了，从前门最好。” “不行，现在已经没声了，怕是已经闯进去，猛虎也是会上树，说不好翻墙进去了，快快快去后门。” 福宝即便在危机中依旧没有醒来，倒是福气，伺候的嬷嬷便把福宝抱回屋歇息了。 郑秋娘身旁伺候的小丫鬟上前开了正门，对着跟在人群后边的背影喊道：“喂，我们都没事，老夫人让我转告你们不用担心了。” 走在前边的乡亲们齐齐转身，凑到门口。 见季晚晚他们整整齐齐的站在一起，才齐齐松了口气。 “大勇媳妇没事就好，方才大牛说听到虎啸，想到你们家就住在山脚下，我吓得路都不会走了。”大牛媳妇一只手举着火把，一只手拍了拍心口。 “可不是，咱们村谁都能有事，大勇媳妇你可不能有事，你就是我们村的脊梁骨。” “对，所以刚才你们家是真的有野兽来了吗？” 村里人在前门可没法看到后门的状况，季晚晚他们还是听到敲门声匆匆跑去的。 “是有只大虫，不过好在被人杀了，大晚上得到辛苦你们跑一趟，晚上寒凉，你们也快些回去歇息，一切明天再说。” 确认季晚晚并不是强颜欢笑，村长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关上大门，季晚晚安排了人去上茶，其他人也早早去休息，便去了花厅。 “沈将军，还有几位今日多亏你们及时出现，才救了我们一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季恭人言重了，若是没有你当日的锦囊，我们怕是都无法活着站在这里，更遑论救你们。” 小丫鬟端着几个炭火盆进来，还有来上了茶，这才离开了。 季晚晚这才发现，除了沈浩南之外，他这次带来的人足足有十个，恰好当初系统任务发布的绝处逢生积分奖励便是十人的积分。 沈浩南方才的话，也就是说，面前十个少年，正是当初绝处逢生玉石救下的？ 第164章 手持望远镜 似是看出她的怀疑，其中一个少年双目晶亮的看着她：“季恭人，将军说那日我们在必死的绝境下活下来，是因为季恭人的神物” 饶是她知道系统物品的神奇，可当面前几个少年七嘴八舌的把当日情况描述出来，也不由得一阵恍惚。 绝处逢生石真就表面所说，绝处逢生，而是那种让人怀疑自我的方式。 季晚晚不由得想起历史记载上一个真实又玄幻的大战，刘秀两万对敌四十二万，就因为一场天外陨石的相助，以少胜多，天选之子也不过如此了。 而沈浩南他们，则是在刺探消息之前，被副将出卖，所以设了重重埋伏。 他们成功的被围困住，动弹不得，逃离不得。 就在敌人的士兵越来越近，高举手中长枪准备把他们扎成刺猬的时候，他们只觉得脚下的土地都震动起来。 然后，就见以沈浩南为圆心，方圆三米内没有任何变化，但方圆三米外的土地齐齐下陷近二十米。 敌方士卒完全没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随着土地下陷，脚下不稳，人挤人很快便摔倒。 那些士卒都是围困沈浩南他们，要给致命一击的，手中不乏武器。 对敌时，他们是让人憎恨的豺狼。 地陷时，他们手中的长枪和屠刀等武器，就挥向了自己人。 尤其他们擅马，座下马儿惊慌，把人甩出去撞到其他人，马儿又因为土地下陷摔倒，压倒了不少人。 放眼看去，那些人全都被困在地底，沈浩南几人却是毫发无伤。 敌人一时半会起不来，他们很快便割断捆住的网绳，补刀的同时，腿脚快的带着沈浩南的军令符带着队伍杀了来。 成功收割一拨敌人，西夷也瞬间元气大伤，损失一位骁勇将领，狼狈退出几十里外。 沈浩南趁机带人追击，连破两城，这才罢休。 他们这次来，是因为西夷已经求和，递了降书。 别看二十万人不少，但想要灭了西夷却不太可能。 西夷人人擅马，几乎全民皆兵。 如今天寒地冻的，将士们一鼓作气连破两城已是极限，再追下去，路途遥远粮草难以支援，耗费也多。 再者冬日行军作战本就不利，西夷被逼急了，拼死反扑怕是得损失惨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之前送去的白药和酒精都用完了，所以再三思量，沈浩南就把西夷的降书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 那个有问题的副将他也捉了起来，现在不过是等待回复，军营有另一位之前镇守的将军坐镇，他离开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便带了人来了清水县。 事情就是这么巧，他们到村子的时候正好是大晚上，本来还打算在屋顶或附近将就一晚再敲门，结果就听到撞门声和虎啸。 综合起来，就是一个巧字。 “正好，我救你们一回，你们救我和家里人一回，扯平了。” “认识一场，大家就是朋友了，家里还有几个空房，我已经让儿子去收拾，你们今晚就留下歇息。” 几人齐齐看向沈浩南，没办法，谁让他是这里最高首领，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只见沈浩南心情不错的答应了下来。 或许是晚上受了惊吓，也或许是好梦被打扰，季晚晚日晒三竿才醒来。 【任务已完成，奖励任务积分，手持望远镜1（距离800米），玻璃烧制配方。】 一早上醒来，看到这句话，季晚晚要签到的意念在那两个字上边抖了抖，还是稳住心神签了到。 昨天她有积分，就已经觉得很多了，谁能想到今天突然就奖励了这么多积分，有一种心跳快要骤停的感觉袭来。 好半晌，季晚晚几次深呼吸，心情才渐渐平复，也终于有空看其他两个奖励了。 手持望远镜好啊，当然对于她来说用处不大，至多能赏景。 不过这么远的距离，再加上昨天正好是限时任务的最后一天，她和以前一样早早睡了，又不是第一次接到限时任务，便没固执的等到十二点。 恰好昨天沈浩南他们出现了，所以这个手持望远镜，系统不是要给她的？ 还好系统又给了个玻璃烧制配方，让她心里有了点安慰。 出了门，发现大家都差不多，顿觉心里平衡不少。 这个想法才闪过，就见到前边一溜烟跑步回来的小少年，笑眯眯的朝她露齿一笑：“季恭人好。” “你们起这么早？难怪你们小小年纪这么厉害。” 少年被夸奖了，越发笑意盈盈：“季恭人，昨日那只大虫我们已经处理好了，皮毛剥了下来，虎肉也在，这个天气可以多放放。” “大虫是你们打的，肉和皮毛自然是由你们处置。” “可将军说大虫是青山村山上下来的，我们做不得主，我们也的确要的没什么用，便送给季恭人。” 想起手里的望远镜，季晚晚也没有拒绝。 “正好昨日乡里乡亲们大晚上的还来帮忙驱虎，虽说有惊无险，但也是一片好心，这虎肉我便送给村里人。” 几人没有异议。 季晚晚便请人来切割，又让人通知了村里昨晚来了的人领虎肉。 东西不多，每户约莫两斤。 昨晚阿红其实看得不够真切，那只老虎相对较为瘦弱，剥了皮连骨带肉不到一百斤，可见是在山里饿狠了才不得已下山觅食。 至于老虎的身量，也没有阿红说得那么高。 她不过是心中恐惧，害怕的同时，看的不够真切，再者老虎前爪伏在门上，反倒显得高了。 分完虎肉，皮毛她则是留了下来。 用动物皮毛做衣裳，在后世叫皮草，她也是嗤之以鼻的一员。 但那只是对以圈养为名，实际上却是手段狠毒杀害，只为皮毛的行为不齿。 这虎皮可不一样，当时的情况若不是老虎被人及时杀了，怕是他们性命堪忧。 所以这次，她没那么抗拒了。 她们家的早饭很丰盛，种样繁多，看着就让人眼花缭乱。 几个随着沈浩南在军营里吃惯了大锅饭的少年，在看到琳琅满目的早餐，不由得化身为仓鼠，吨吨吨埋头苦吃，双颊鼓鼓囊囊的可爱极了。 这大概就是长辈看晚辈的样子，看谁都像是等着被投喂的可爱模样。 第165章 跨种族才有挑战！ “我当时还道人人挤破头也想要留在京城，为什么季恭人却是迫不及待，归心似箭，原来日子这般逍遥，难怪难怪。” “京城处处都是官职比我大的，才去一次宣政殿，就得罪那么多人，再待下去，怕是整个京城都要被我得罪光了。” “还是远离纷争的好，这湖光山色，自有妙处。” 早饭后，季晚晚略有些舍不得的把手持望远镜递给他。 “季恭人，这是？” “望远镜，你站到梯子上，再将望远镜放在眼前，朝远处眺望。” 两个少年在底下扶着梯子，沈浩南按照他说的上了梯子，而后拿着望远镜朝远处看去。 就见远处的一株松树上落了不少雪，其中一节枝干上有空洞，里边还能看到些松子与板栗等吃食。 他正疑惑间，就见那个树洞中，突然钻出一只尾巴蓬松的松鼠。 入目清晰，个头之大就像是怼在他脸上，险些让他吓了一跳。 移开望远镜，就见他所看的方向别说松鼠，便是一个小黑点都看不出来。 “卫东，你去前方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一棵松树第二根枝干上空了个洞，里边有” 沈浩南再次拿起望远镜，这次却是没有看太远，而是看向后院。 就见后院地里的菜催生嫩白，甚至他还能看到叶片上沾着的泥土。 微微移了移脑袋，就见一只老母鸡像是被放大了几倍，昂扬着身子，只有三根指的鸡爪踏进雪中，好不骄傲。 沈浩南很快下了来，小心翼翼的拿着望远镜看向她：“季恭人，这望远镜，于作战更加有力，不知你可愿割爱？” “望远镜不卖，这只是我的投路石，沈将军喜欢尽可以拿去。” “投路石？投的是什么路？”沈浩南眼神幽深，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季晚晚也不说那么多弯弯绕绕，毕竟两人也算是老熟人了，了解对方品性。 “我想和沈将军做个一劳永逸的生意，不过价格有点多，希望沈将军能够花钱买下来。” “你缺钱？”沈浩南突然问道，却又摇了摇头，“你儿子女儿都有产业，便是你儿媳还有你手里的产业加起来，一日少说也有百两银子，你若是缺钱，怕是清水县都没有比你更富有的。” 季晚晚却是拿出一张纸递给他：“钱的确是不缺，但是钱这东西，谁都不会嫌多，尤其是这个东西，我拿不住，思来想去，能让我信任，又拿的出大笔钱财的，怕是只有镇国公府了。” 本来还一脸淡然的沈浩南，在看到琉璃两个字的时候，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直到将琉璃烧制配方几个字看完，才让他脸色肃穆，却也没继续看下去。 他自小便过目不忘，若是看完，哪怕一遍也能够烂熟于心。 “这方子价值不菲，你确定只换银子？” “银子哪有金子值钱？我一介妇人，目光短浅，不懂其中价值，沈将军凭良心意思意思就行，如果能够让我这四品恭人再往上升一升就更好了。” 当初在京城，看到那些人对琉璃的喜爱程度就知道，玻璃这种比琉璃更通透好看的东西，自然更受欢迎。 不过这东西，连皇帝都爱不释手，成本又低，利润极其可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巨大的利益背后，自然少不了危险，哪怕她现在是四品恭人，也是守不住的。 与其等着被宰割，倒不如卖一个好。 白药和酒精，救治了那么多伤兵，其中定然有不少因为免于感染而活下来的，这的确算是功劳。 但也如宣政殿那些老家伙说得，她升得太快，从无品阶一步步到六品，那些官员勉强还能不在意。 可现在她已经四品，再往上就是三品，二品。 品阶越往上，越难升。 就像是员工考核，最底层可能只是不犯错，勤勤恳恳达到业绩就能往上提一提。 再之后要看的就是贡献多寡。 而后便是突出贡献，或者贡献程度等等。 季晚晚也是如此，她还留了一手，系统的配方是使用的时候直接融入脑海记忆中。 所以她也知道怎么烧制玻璃，但她深知自己守不住，贸然拿出来说不定还会引来灭顶之灾。 镇国公府、沈浩南和她也算打过几回交道，人品不错。 冯家的事情算是斩了丞相的一个助力，还让他在皇上面前处处谨小慎微。 在冯家通敌卖国前被揭发前，和丞相走得很近，如今冯家遭难了，丞相自然也是被质疑审视。 面对君王的怀疑，丞相只得谨小慎微。 以往丞相那头的人也开始摇摆不定，更甚划清界限。 没办法，他们捧着丞相是想荣华富贵，但不是拿抄家灭族去赌。 若是没有季晚晚看出冯婕妤按摩手法的问题提醒，镇国公府怕是也不会怀疑冯婕妤有那么大的胆子，更不会想着查她因此顺藤摸瓜和六皇子的事情联系起来。 镇国公府固然有能耐，固然最终还是会找到真相，只不过时间会更长。 那时候，即便皇后平安生下小公主，坏人环伺在侧，可防不胜防。 沈浩南没说给她多少钱财，但却说会给个让她满意的价格，季晚晚也就不再多问。 或许是战事平息，十一人倒是没急着走，只是第二天的时候去村长和附近几个村民家暂住。 他们没有穿着甲胄，村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是宣称是京城来的朋友，便也没多做怀疑。 下午的时候，季晚晚正一边抱着暖炉一边提笔准备写新一代话本子。 去年写的几本，早就被说书先生说烂了。 书斋掌柜的不敢来打扰她，便在年前直接找到秦雷的火锅店，就差给他跪下，声泪俱下的求他代为催更。 正好过年期间她闲着也是闲着，去京城也见识了一番波云诡谲，打算结合一下写点新奇的。 比如某新科状元和狐狸精的悱恻爱情，再来个小时候脍炙人口的《白蛇娘子》，总是富贵小姐和穷书生的故事有什么好看的？ 跨种族才有挑战！ 第166章 果然太闲了 这时候的话本子，还是比较精简的，不像后世小说动辄几百万字。 季晚晚精简到十万字出头，对于话本子来说已经不算少了。 冬日天寒，她就靠在炕上续命，除了洗澡和去茅厕，其他时候她都窝在房里，福宝都是让陈婆子把孩子全副武装抱来的。 因此，她写好的话本子都是交给秦雷，毕竟他时不时要去店里查看，顺带交给书斋掌柜拓印售卖。 当初，季晚晚从秦雷和珍珠那件事也受了启发，写了点给男人看的话本子，秦雷也看了不少。 对于她写的书，秦雷闲暇时候也会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想知道现在小姑娘小伙子是什么心理，为什么会对这种情情爱爱的话本子爱不释手。 反正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感情敬谢不敏。 谁知没两日，季晚晚便觉得自家二儿子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有怜悯、有无奈、还有欲言又止的伤怀，好几次她假意不知旁敲侧击，都被含糊而过。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家儿子有什么青春期小男孩的心事，不想和家长分享，她便让秦风这个做兄长的过来人多关心关心。 直到有一次，季晚晚从茅厕回房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绕了个路，从秦风窗户外走过。 恰好见到自家儿子女儿，便是郑秋娘这个儿媳妇都在，齐聚一堂的商量着什么。 好啊，这是一致排外，不把她当娘了！ 都是一家人，这怎么成？ 季晚晚凑近，站在半开的窗户外，听着里边几人毫不掩饰的声音，愣住了。 秦雷：“大哥，我之前以为，娘说对爹念念不忘，非他不可是推拒的话，看了娘的话本子，我才知道娘原来是个这么深情的人。” 秦风长叹口气：“爹在世的时候待娘一直很好，这或许就是她念念不完的原因，只是到底他们人神有别。” 郑秋娘更是红了眼眶：“娘的话本子写的全是人与妖，还有人与神，可见她很希望能够与爹早日团聚，可惜苍天无眼” “偏偏娘平日里想笑容满面，却只能把对爹的思念写进话本子，这几日娘都在屋里不怎么出门，应当是闲下来了太思念爹，以泪洗面不想让我们看见。”秦云这个小姑娘直接哭了起来。 秦书年纪小，今天本来看书看得入神，就被闯进来的二哥直接半扛半拉的带了来。 美其名曰谈家事，没想到是商谈娘和爹的事情。 他正想着，秦书却是看向他：“小四，如今娘愈发思念爹，我们该怎么办？” 秦书扯了扯嘴角，对上哥哥姐姐以及嫂子看来的视线开口：“其实我不记得爹长什么样子了，更不记得爹没走前对娘有多好，他们又如何感情甚笃。” 两岁多的孩子，那时候怕是都记不住多少事，更别说能记得早死的爹。 而现在，一个九岁的孩子，你指望他说什么情感建议？ 夫妻感情？ 那是什么？ 比读书有趣吗？ 比算学题更好吗？ 屋内气氛一窒，秦风干巴巴道：“小四，你年纪虽小，却是家里最聪明的，你不懂感情自然旁观者清，所以你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娘开心点？” “可我觉得娘没有不开心，”秦书看向他们的眼神莫名其妙，“就像娘说的一样，吃得好睡得好，家里大事做主，银钱不缺，真有事爹也能帮助至于娘每日不出门，为什么不是因为天冷？去年下雪的那些日子娘分明也是这般过来的。” 屋内气氛再次凝结，季晚晚心里撇了撇嘴，只觉得孩子们果然太闲了。 眼看着还有三天复工，她得赶紧给孩子们找个拳脚师傅，等他们每日练功累得只想回屋休息的时候，就没那么多想法了。 季晚晚默默离开，快到门口的时候，见到一个小少年正在鸡圈里伸手想要掏鸡蛋。 可惜那些母鸡大冬天的都冷得龟缩在鸡窝取暖了，还有人想要打搅，自然不客气的下嘴。 接着，季晚晚就听到了预料中的惊呼。 “阿九，冬日里母鸡很少下蛋的，前两日才捡了些鸡蛋，你现在找应该没几颗。” 小少年听到她的声音，从鸡圈里走了出来，还不忘顺手关上栅栏。 “婶子，将军方才来敲门没回应，还以为婶子睡了，在花厅等你。我们来帮忙做点事，已经有人去喂鸭喂猪了，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 季晚晚本想招招手让他一边玩去，却又想起什么似的，眼前一亮。 “听说你们十人自小便被镇国公府养大，在侦察对敌方面能以一敌十？” 小少年站得更直了，却是右手伸出食指与拇指：“以一敌二十，应当不成问题。” 季晚晚眼中亮光更甚，满意的拍着他的肩膀：“就你了！” 小少年摸着后脑勺，目送季晚晚朝花厅走去，心里却在琢磨着那三个字的意思。 直到一天后，从他最崇拜的主子口中，听到对他的任务分配，让他明白了其中意思。 “阿九，本将军明日便要回去，你便留下，教授秦家人拳脚功夫，不求以一敌二十，但要得以一敌二。” 最后两句，是季晚晚的要求。 沈浩南等人走了，好在近期应当不会再有战事，阿九又是镇国公府的人，虽是沈浩南下属，却并不属于士卒。 即便没跟着他们回去，也没有关系。 学习拳脚功夫的第一天，阿九给他们布置了个练武之人的基础任务——扎马步。 扎满两个时辰，就是四小时。 秦书年纪小，只要一个半时辰。 郑秋娘还在哺乳期，季晚晚问了她的意见，在得到同意后，让她和秦云作伴，一人一个时辰。 于是，就见家里三小子在院里的亭子下扎着马步，手中却是并不闲着。 秦风手里拿着小册子，时不时翻阅。 秦雷手里拿着算盘和账本，算盘斜斜放在腿上拨着。 秦书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的入了迷，似乎感觉不到累。 郑秋娘和秦云是女子，但这么好的锻炼机会，还有她这位长辈和几个小子在，也不算孤男寡女。 两人便在亭子对面的大堂里扎马步，两两相望。 自尊心作祟，小子们到后边有些累得分不了心，却也坚强忍着，怕被看轻了。 第167章 玻璃外交 第一天训练结束，五人回家的时候都两股战战，尤其郑秋娘和秦风夫妻二人相互扶持着离开的背影，活像一对老年夫妻，看着就觉得恩爱非常。 第二天训练完，他们像霜打茄子一样，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回屋当咸鱼。 第三天一开始，连任何转移注意力的东西都没了，因为腿上的酸痛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转移注意力了。 盖着毯子，躺在铺着虎皮躺椅上的季晚晚，接收到孩子们求救的目光，将口中的瓜子皮吐出，换上语重心长的语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多坚持几天就习惯了。” 这么冷的天，运动运动出出汗多健康？ 用小九的话来说，扎马步只是打个基础，锻炼下耐力而已，意思意思就行。 所以在第四天的时候，就开始教他们拳脚功夫。 可能类似于五禽戏那种，招式不多但却很有用，用得巧劲，和普通人在一起能自保就行。 阿九很严厉，即便是女子，除了最初三天扎马步的时候，后面几天都一视同仁，严肃的样子和他那张娃娃脸完全不符。 第十天后，阿九就走了，这是季晚晚提的。 她和沈浩南提的是，借阿九十天，教自家孩子拳脚功夫。 阿九离开的时候，季晚晚递给他一本书，算是这十天教授孩子的报酬了。 两个月后，便听说沈家军要班师回朝了。 在等待皇帝回信的这段时间里，本以为西夷会继续老老实实的，谁知道他们某天晚上准备偷袭。 好在西夷当初被打跑，两军距离远。 为防万一，沈浩南就让人挖了陷阱，怕有什么变故，敌人来了也能及时知道。 被发现后西夷也来不及撤兵，只能硬着头皮迎接。 本来偷袭，为了不被发现人数就不宜多，结果被发现了，整个营地的人都被惊动出来，可不就再次溃败。 西夷再次挑事，就算他们再次想要投降，却也没人信了，所以等没等到回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鼓作气打怕他们。 西夷人骁勇是真的，但他们生活范围本就是草原，和宁国那么多城池土地没法比。 十五万本就是西夷人能拿出的精兵，偷袭那次又损失不少。 沈浩南靠着手持式望远镜，再加上阿九回军营时带上的，季晚晚给他的《三十六计》，很快便直逼西夷人的皇城。 恰好，皇帝快马加鞭到了，内容是踏平西夷。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没说错，俩亲戚想到一处去了。 极快的速度踏平后，留下部分人驻扎，等待朝廷派去接管的人交接，他便班师回朝了。 五月的时候，沈家军已经回了京城复命，季晚晚也收到了玻璃配方的回报。 一万两黄金、两个繁华地段铺面和京城黄金地段的一个五进宅子的地契。 朝廷对不同品级官员的住宅都有特定的规矩。 五进的宅子，她现在的品级没资格住。 能住五进宅子的，品级至少得是二品官员。 镇国公府给她寄这个地契，显然是在告诉她，这次回京述职，把她的功劳报了上去，她能升二品夫人。 二品，可不仅仅只是称号了，至少含金量就很高。 她本以为这次的功劳，加上镇国公府的帮助，能力排众议成为三品淑人就不错了，没想到超预期。 玻璃配方换的很值得。 季晚晚觉得自己是个投桃报李的人，既然镇国公府诚意满满，她自然不介意给点建议，让他们能够把玻璃工艺最大化。 ——例如玻璃外交。 以己玻璃交换他国粮食钱财等资源，削弱其他国家实力强宁国。 十天后，京城的旨意终于来了。 如她猜想，的确是封她为二品夫人的圣旨，自然也少不了赏赐。 赐封的圣旨下来后，还有两封圣旨。 一是将青山村出品的粉条纳入每年皇宫采买行列，二是宣季晚晚进京，顺带的还给了秦书入读国子监的名额，让他陪六皇子读书。 得！ 升官还得和自家才掰正的小儿子分离，果然有得必有失。 在古代，能够做皇子陪读的人家，只有世家大族或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嫡子才有机会。 从小和皇子培养感情，日后若是某位皇子登上皇位，儿时的情谊就足够为家族谋得荣耀，抢破头都要争取的名额，没想到就这么落在秦书头上。 听说去年乌国使臣带回去不少粮食，今年说要进一步增进感情，让她陪同翻译。 一年的时间，童大人英文学得不错，但想起她走后乌国人运来金银后手脚并用的交涉，还是没太大的把握，就让她再去一趟京城。 圣旨都下了，她无法拒绝，更何况她京城还有铺子和住宅，这次进京正好装修一番，开个店也不错。 土豆和红薯，经过一年多的推广，去年秋收后便已经推广到渝州更远的地方，所以在今年秋收后，光是土豆和红薯成熟后交的田税便把各地的粮仓囤满不说，许多地方还加紧造了几个粮仓。 红薯和土豆人手加工不够，季晚晚又在村里买了十亩地，让人建了个带围墙的石头房，同时广招人手。 隔壁桂花村和镇上来了不少人，季晚晚一共收了十人，工钱给的也不错。 去京城的圣旨也没急着让她立刻启程在，给了她半月的时间安排，到时候随着京城宣旨的公公一同进京。 如今是五月初，许多使臣听说了高产量的神物，在来之前便递了国书，来进贡的同时，也希望能够用金银换这两种粮食。 皇帝还未应允，只是模棱两可，应该还在考虑中。 几个孩子对于她要去京城的事情，都决定陪她去。 秦书自然是要去的，他作为六皇子陪读，有机会进入京城能人齐聚的最高学府，这是好事。 上回秦风秦雷没能跟着去，二人很是遗憾。 秦风是因为秋娘有孕，地里的作物也得时刻注意，离开不了太久。 秦雷则是因为生意才起步，需要人时常看着。 秦云当时也是生意正好的时候，便也没跟着去。 第168章 不若送你金子？ 一年过去，店里的生意都上了正轨，他们也招到了适合的掌柜，偶尔巡查看账就行，所以都想着陪她去京城。 思来想去，除了秦书外，家里几个孩子也没怎么去过太远的地方，至多是越州，不然就是黄土村，的确应该开阔开阔眼界。 “既然你们都想去，那这次，我们一家人便都去！”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安顿好手中的事情。 陈家夫妇年纪大了，不适合舟车劳顿，季晚晚便让他们一家三口留下。 家里的家禽的确需要人照顾，地里的事情有长工照料，季晚晚留了足够的银两给他们。 离开前，季晚晚又去牙行买了个和秦书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以前她提倡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秦书到了京城，就是六皇子身边的陪读。 其他皇子的陪读，都是京城官员的儿子，身边不缺书童小厮差使。 她怕秦书以后也有什么离不开的事情需要差使，买个书童就很适合了。 还给秦雷和秦云也都买了人伺候，一个小厮一个丫鬟，去了京城也算不得突兀了。 知道他们要离开，村里人总是时不时的送一些山里的菌子干货。 直到季晚晚他们启程的那天，村长带着村民们眼眶红红的看着他们上了京城的马车，从秦家门口追到了村口，几个儿子怀里都被塞了个满怀。 “大勇媳妇，你们一定要早去早回啊。” “大勇媳妇，我们会努力做活的，一定让青山村越来越好，比其他几个村子都要富裕。” 小芳依依不舍拉着牵着秦云的手跟在旁边跑：“阿云，你去了京城好好玩，等回来了给我说说京城都是什么样的。” 各种叮咛嘱咐不一而足，季晚晚好几次让他们回去，都没能劝得动。 “听说过季夫人在村里威望高，受百姓爱戴，今日一见更甚，怕是柳县令都不及季夫人。”梁知府策马在旁说道。 忘了说，这一年多，清水县乃至渝州的田税比往年超出不少，还有家里几个孩子开的铺子与镇上其他铺子风格种类不一，非常受欢迎，来往清水县的船只也多了不少。 商税也高了许多，甚至超过了一项比渝州高几个头的越州，所以梁知府升官了，被调去了京城任职京畿府尹，正三品。 所以和季晚晚他们一样要去京城，便顺路了。 “梁大人过誉了，都说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本夫人的一切作为，也离不开陛下的支持。” 场面话说完，季晚晚侧头看他：“听说梁大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此次能够进京成为京畿府尹，其中少不了本夫人出力，梁大人可有想好谢礼？” 大抵是没见过她这么厚脸皮直接要谢礼的，梁乐章面上错愕一瞬，很快又恢复淡然。 “听闻季夫人喜欢金银，不若送你金子？” “黄白之物岂不是污了你我的友谊，让他人知道怕是要以为梁大人贿赂我了，”季晚晚想也不想的拒绝，“梁大人之前送的丹青我可一直保存，但一人过于单调，不知能否有幸得一幅全家图呢？” 上次把她画成个又胖又佝偻着背的女人背影，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 她打算从京城回来后就卖了，决不能让以后的孙子孙女看到，不然等老了真以为她长那样，一代传一代，英明形象就蒙灰了。 梁乐章似是也想起了那幅画，心中闪过一丝尴尬，忙答应了下来。 于是在中途休息的时候，季晚晚让孩子们都聚在一起，兑了个便宜相机，选了张满意的全家福，将照片给了梁乐章。 电视剧中的那些画师，能够不用对着人，按照记忆就能画出惟妙惟肖的画像，在这里是不太存在的。 除非寥寥几笔的抽象画法。 照片就好得多，还不用大家在一起动也不动，大人可以，这么热的天孩子会不舒服。 “这是何人所画？能够把人画得这么小不说，还惟妙惟肖！” 第一次见照片的梁乐章瞬间没了以往冷淡高深的样子，看着手掌大小的‘纸’，眼中满是震惊与钦佩。 宣读圣旨的徐公公，也就是胡公公的干爹，不由得凑了上来，也惊为天人起来。 季晚晚也不懂相机原理，便随意糊弄了一句‘神物’所出，二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边，自家几个孩子看着其他照片，也惊叹起来。 “娘刚才好像是用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对着我们按了一下，没一会就出现的这些照片。” “难道小盒子里面还有精怪，不然怎能这么快画出我们的样子，就连衣裳颜色都画的和我们的一致。” “娘方才说这叫什么相机，画得再快也没可能摸起来不沾染一点颜料，这应当不是画画。” 季晚晚照了好些全家福，虽然只有巴掌大，但却比真人更好看。 ——因为她兑换的是自带美颜功能的相机。 没有p图那么夸张，看起来气色和脸好看了不少。 “你们每人留一张，以后出门在外想家了就拿出来看看，照片总归比画带着方便，就是小心不能碰了水。” 几人都留了张全家福，季晚晚又提议给每人照一张单人照，秦风和郑秋娘以及福宝单独照了个小的全家福。 还给他们夫妻来了张合照，郑秋娘羞红着脸把夫妻照收进荷包。 一路走走停停，六月中的时候便到了京城。 人来人往，繁华不已。 其中当属徐公公最为激动：“季夫人，京城到了，杂家先送你们去宅子里，待梳洗好了再随老奴进宫面圣。” 在古代，便是接圣旨，如非紧急情况，一般都得先焚香沐浴，换身衣裳接圣旨，不然会被视为藐视皇恩。 见皇帝自然更是注重外表，左右赶路那么久，也不急在一时半刻。 徐公公送他们去的宅子，是镇国公府送的五进大宅子。 里边还有几个奴仆，看起来老实敦厚，手脚勤快，宅子丝毫看不出许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季晚晚自然是住的最大的主院，其他人根据自己的喜好选屋子。 洗漱后，草草用了两块糕点，她便带着秦书随徐公公进了宫。 第169章 趁热打铁 按理秦风被封为八品司粮承，也该进宫谢恩，不过到底是八品，还没资格得见天颜，便也随着其他人留在院子里熟悉宅子。 进宫的时候，皇帝恰好下了早朝，正在皇后宫中看小公主，徐公公便带着他们去了皇后宫中。 行了礼，皇帝夸赞了她几句场面话，又考校了秦书，面上更是满意。 “没想到季夫人幼子，小小年纪不卑不亢，四书五经也熟读，日后小六有秦书陪读，朕便放心了。” “陛下真龙天子，所选之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一句话，既是夸皇帝眼光独到，又夸了自家孩子聪明，倒是把帝后二人逗笑了。 皇帝笑声爽朗，好一会才停下：“沈将军说与西夷交战时，是季夫人送了酒精和白药，救了不少士卒。” “的确，大勇心地善良，看不得宁国百姓为保家卫国鲜血流尽，只能把白药和酒精的配方给了臣妇，臣妇不过是把它们用在该用的地方。” “好一个用在该用的地方，除此之外，沈将军说望远镜也是季夫人所给？” “的确。” “季夫人如此心系宁国，朕定要好好嘉奖。” 季晚晚故作惶恐拒绝：“陛下，臣妇只希望宁国能够繁荣昌盛，不惧任何宵小，无任何蛮夷敢于欺凌，至于那些东西的嘉奖，沈将军已经给了臣妇，臣妇心满意足了。” 镇国公府把京城的宅子和铺面的地契给她，都是要在官府过明路的，有心人一查便知。 皇帝在位这么多年，手中大权在握，这件事情很大可能已经知道了。 不论皇帝方才的话是试探还是真心，她表明忠心是最好的选择。 上位者，大多有疑心病，想要控制下面的人。 季晚晚拿了好处，若是不说，难免引来怀疑，倒不如自己把这事摊在明面上。 她帮助沈浩南，救了那么多士卒，再加上之前对六皇子和小公主的恩情，镇国公府送点宅子铺面作为感谢，不算突兀。 果然，她说了这句话后，只听得皇帝轻笑起来：“季夫人还是如此容易满足，不过沈将军的东西是镇国公府给的，那些将士也是宁国的将士，朕自然也有赏赐。” 这话，显然是说皇帝给的赏赐会更加丰厚。 是对她的话满意了！ 古话说得好：趁热打铁。 不趁着皇帝现在心情好对她满意再刷好感，她上辈子就白打拼那么多年了。 “陛下，其实臣妇也有东西要献给陛下。” 季晚晚从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了过去，是她在收到进京的圣旨后写的，为的就是现在。 徐公公接过，而后递给皇帝。 皇帝拆开后，看到里边写着的两张配方，瞥了一眼下首跪着的季晚晚，有些诧异。 “季夫人，这酒精和白药配方说是价值千金都不为过，你为何愿意交出？” “其实白药配方中需要多种药材，但药效比金疮药更好，成本相对便宜，可以推广至军中。” “臣妇只是不愿看着我宁国儿郎失了性命，白药和酒精能挽救不少受伤士卒，多一个人活着，就多一份团聚，少一个家庭破碎、伤心。” “他们不只是士卒，更是儿子、相公、父亲与顶梁柱，但臣妇能力有限，人手也有限，配方在手中也不敢让其他人制作，唯恐泄露给敌人知道了” 皇帝沉默了，想起刚才还质疑她，心中微微愧疚。 酒精和白药的神奇，他在知道后，很是重视。 金疮药只存在于皇宫，外边很少有之，是因为一瓶少说得近百两，东西少价格贵，寻常人用不起。 军中士卒受伤，用的大多是草木灰，不然就是止血功效不怎么好的药材，收效甚微。 很多人不是死在两军对垒，而是受伤感染死的。 还有许多人手脚受伤感染，发现的早的得砍了手臂，从正常人变得残缺，再也无法作为士卒保家卫国。 甚至那些人回了家乡，还会被人嫌弃唾骂，找不到活计，只能靠着妻子，父母养活。 时间一长，丧失斗志，心中麻木，会忍不住自戕。 今日觐见季晚晚，也的确有白药配方的原因，却没想到他还未开口，季晚晚就先一步献上。 让他不由得想起曾经，季夫人还让人送上化肥的方子。 这一年多，工部培育的许多粮食增产，因此在奏折里多次夸赞，他也就记着了。 现在又送上酒精和白药，不求赏赐，只为能多救一人，多让一位宁国士卒回家与亲人团聚。 “小徐子，传朕旨意，城东那套空置了几年的院子，赐予季夫人。” “另，赐季夫人免死金牌一枚，秦书破格提为贡士” 季晚晚眨了眨眼，眼中满是兴奋。 好在她此刻是趴着，脸对着地面，没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她是想刷好感动，但话也没说错，白药功效太好太好了，要是被敌国知道，万一人家把她抓了用刑，可能还没开始她就因为怕痛招了。 那时候要是被皇帝知道，少不得落个抄家的下场。 试问两军交战，本来都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但其中一方突然有白药，自家只损失了一千，多来几场，谁不想？ 本来古代女子小小年纪身子还未完全发育好，就得嫁人生子，难产夭折率高。 孩子生下来后，有个发烧都可能一命呼呜，可以说成活率低。 这么低的情况下，作物产量又低，食不果腹，长此以往家里哪来的男丁上战场？ 所以白药，在其中的作用很关键。 她是保不住的，也或许皇帝会看在她的种种功劳上，不为难她。 但几十年之后她没了，家里孩子若是没能站到她的高度，或是没能和新的帝王有深交，白药会不会成为他们的催命符？ 季晚晚决定防患于未然。 白药本来制作就麻烦，需要的材料也不少，是个烧钱的东西。 也是因为这个，镇国公府给她的地契她收的心安理得，金钱和人命换来的，怎么不值得？ 既然守不住的东西，早晚要交出去，倒不如再博取一番好感，换来更大的利益。 她是个商人，向来如此。 “臣妇，谢陛下赏赐。” 第170章 免死金牌 皇帝让他们起来，也让御膳房摆膳。 只是没想到，御膳房的饭菜上来的时候，太子也来了。 上一次见太子，还是去年朝堂上，她只看到了个背影。 现在近距离，季晚晚余光看了两眼，温润儒雅的端方君子模样，眼中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却眼神清明，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不愧是镇国公府的外孙，这份气度相信人品也是坏不到哪去。 即便皇帝和善，皇后温柔，太子也不错，可季晚晚与秦书依旧没能吃得尽兴。 就像是那种有钱人的宴会一般，真正吃得时间很少，更多的是为了联络感情，找到商机。 这里是没有人权，答错一句可能引来灭顶之灾的朝代，所以每一步都得深思熟虑。 不能表现得太功利，也不能毫无所求，那个度得掌握好，自然没有在家吃饭的轻松自在。 出了皇宫，宫外等候的徐公公的干儿子胡公公。 胡公公坐在轿中，一旁还有两顶轿子，是为她们准备的。 胡公公说要带他们去陛下赏赐的宅子看看，季晚晚没有拒绝，她不想和自家儿子走回去。 皇帝赏赐的宅子，就在丞相府旁边，对面是镇国公府还有晋国公府，这两家都是当初有从龙之功的开国功臣。 能同这几位做邻居，宅子规模自然也不小。 甚至比她现在住的那处宅子更大。 可镇国公府给她的宅子是二品官员能够住的规格，这宅子更大，岂不是 似是看出了季晚晚的疑惑，胡公公三言两句说出了这宅子的来历。 这宅子已经空置六年，曾是卫国公府。 卫国公府与镇国公府一般，是武将出身，只是卫国公府最后一位女儿在一次对敌中殒命，后来卫国公夫人郁郁离世，再也无卫国公血脉，这宅子便被收了回去。 如今宁国只有两位国公，这处只有国公才够规格入住的宅子，空置了六年。 那些大臣们都以为，宅子要么会一直空置着直到新君继位赐封有大功臣之人，要么是给哪位王爷宫主做府邸。 就在一个月前，皇帝命人整修，再次让卫国公府焕然一新。 大臣们摸不准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有猜测是因为这次夺下西夷，为宁国开疆拓土，要封皇后胞弟沈将军。 功劳很大，但是一门两国公，大臣们有信心能阻拦，他们甚至在心中都打好了草稿。 然而等沈沈将军进宫，皇帝只是象征性的赏赐了一番珠宝以及他麾下沈家军银子，对那宅子只字未提。 “杂家没想到，这处宅子，陛下竟是准备留给季夫人的，怕是明日那些大臣上朝知道后，都要羡慕季夫人了。” 季晚晚也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赏赐国公府给她。 她现在不过二品夫人，连一品都没到，距离国公夫人就更远了。 如丞相就是一品，努努力，政绩突出还是有可能到达的。 可国公，非泼天功劳不得封。 皇帝给她这么一座宅子，她能品出其中对她的看重，希冀。 其中，少不了今日的表忠心，但更是因为她身后的‘仙神’相公。 塞了些自家新出的胭脂水粉和金银给胡公公，季晚晚便关上门，和秦书又回了住的宅子。 皇帝赏赐是一回事，她要是敢现在就搬过来，明天就得被各种折子淹没，说她恃宠而骄，没有自知之明等等的话定然不会少。 回到家，她住的院子里还摆放着不少珠宝字画，玉器与精美的瓷器，不过都没有她腰间写着‘免死’金牌吸引人。 皇帝果然知道她住在了这里，消息真是灵通，也说明她赌对了。 “娘，你腰间挂着的就是圣旨上说的‘免死’金牌了？” 秦雷好奇的凑上前，不敢碰。 季晚晚直接送到他眼前：“纯金的，想看就看，反正也没那么容易磕坏。” 几人顿时围在一起看了起来，时不时抚一下，神色痴缠，就像是在看心爱的女子。 郑秋娘好奇：“娘，免死金牌有什么用处？是不是犯了死罪可以留一命？” “免死金牌，顾名思义便是，只要不是谋朝篡位，其他罪责持此金牌，都能够让陛下网开一面，饶一条命。” 早在季晚晚同胡公公去看卫国公府的时候，圣旨和赏赐的东西便被送了来，所以他们看到免死金牌只是好奇，并不意外。 研究完免死金牌，秦雷突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秦风。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而后两步冲上前，一左一右的把秦书抬了起来。 轻轻往上扔，又极快的接住他，倒是把没有丝毫准备的秦书吓了一跳。 二人笑着把他放下，秦书却是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家小四真厉害，竟然破格成了贡士，以后哥哥们就要靠你了。” 贡士，可直接参与殿试。 若是得了一甲，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其中之一，可以直接授予翰林院官职，天子门生，权力中心。 二甲有不少能被任命外派为县令，一步步成为知州、知府的可能性凤毛麟角，很大可能都触及不到五品。 三甲也有俸禄，但得继续考庶吉士，至少得磨搓三年继续大考，不然一官半职怕是都难谋到。 秦书在今天之前，只是个秀才，得两年后的乡试、会试通过之后才能成为贡士。 如今皇帝一开口，让他免除两个考试，能够直接殿试。 也就是说，两年后他最差也是三甲之身，现在就能拿俸禄了。 对许多读书人来说，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季晚晚也很开心，再者中午吃得没什么滋味，晚饭她便和大儿媳一同下厨。 自从福宝生下后，郑秋娘便很少下厨了，伺候她的婆子和陈婆子都学会了不少菜色。 虽然没有她和季晚晚做出来的那么好吃，但也能做出八分相似的味道。 这次二人一同合作，倒是让没人都多吃了一碗饭。 秦雷抚了抚肚子，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叫生活，我已经好久没吃过娘和大嫂下厨做得东西了，真是太怀念了。” 第170章 免死金牌 皇帝让他们起来，也让御膳房摆膳。 只是没想到，御膳房的饭菜上来的时候，太子也来了。 上一次见太子，还是去年朝堂上，她只看到了个背影。 现在近距离，季晚晚余光看了两眼，温润儒雅的端方君子模样，眼中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却眼神清明，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不愧是镇国公府的外孙，这份气度相信人品也是坏不到哪去。 即便皇帝和善，皇后温柔，太子也不错，可季晚晚与秦书依旧没能吃得尽兴。 就像是那种有钱人的宴会一般，真正吃得时间很少，更多的是为了联络感情，找到商机。 这里是没有人权，答错一句可能引来灭顶之灾的朝代，所以每一步都得深思熟虑。 不能表现得太功利，也不能毫无所求，那个度得掌握好，自然没有在家吃饭的轻松自在。 出了皇宫，宫外等候的徐公公的干儿子胡公公。 胡公公坐在轿中，一旁还有两顶轿子，是为她们准备的。 胡公公说要带他们去陛下赏赐的宅子看看，季晚晚没有拒绝，她不想和自家儿子走回去。 皇帝赏赐的宅子，就在丞相府旁边，对面是镇国公府还有晋国公府，这两家都是当初有从龙之功的开国功臣。 能同这几位做邻居，宅子规模自然也不小。 甚至比她现在住的那处宅子更大。 可镇国公府给她的宅子是二品官员能够住的规格，这宅子更大，岂不是 似是看出了季晚晚的疑惑，胡公公三言两句说出了这宅子的来历。 这宅子已经空置六年，曾是卫国公府。 卫国公府与镇国公府一般，是武将出身，只是卫国公府最后一位女儿在一次对敌中殒命，后来卫国公夫人郁郁离世，再也无卫国公血脉，这宅子便被收了回去。 如今宁国只有两位国公，这处只有国公才够规格入住的宅子，空置了六年。 那些大臣们都以为，宅子要么会一直空置着直到新君继位赐封有大功臣之人，要么是给哪位王爷宫主做府邸。 就在一个月前，皇帝命人整修，再次让卫国公府焕然一新。 大臣们摸不准皇帝这是什么意思，有猜测是因为这次夺下西夷，为宁国开疆拓土，要封皇后胞弟沈将军。 功劳很大，但是一门两国公，大臣们有信心能阻拦，他们甚至在心中都打好了草稿。 然而等沈沈将军进宫，皇帝只是象征性的赏赐了一番珠宝以及他麾下沈家军银子，对那宅子只字未提。 “杂家没想到，这处宅子，陛下竟是准备留给季夫人的，怕是明日那些大臣上朝知道后，都要羡慕季夫人了。” 季晚晚也没想到，皇帝竟然直接赏赐国公府给她。 她现在不过二品夫人，连一品都没到，距离国公夫人就更远了。 如丞相就是一品，努努力，政绩突出还是有可能到达的。 可国公，非泼天功劳不得封。 皇帝给她这么一座宅子，她能品出其中对她的看重，希冀。 其中，少不了今日的表忠心，但更是因为她身后的‘仙神’相公。 塞了些自家新出的胭脂水粉和金银给胡公公，季晚晚便关上门，和秦书又回了住的宅子。 皇帝赏赐是一回事，她要是敢现在就搬过来，明天就得被各种折子淹没，说她恃宠而骄，没有自知之明等等的话定然不会少。 回到家，她住的院子里还摆放着不少珠宝字画，玉器与精美的瓷器，不过都没有她腰间写着‘免死’金牌吸引人。 皇帝果然知道她住在了这里，消息真是灵通，也说明她赌对了。 “娘，你腰间挂着的就是圣旨上说的‘免死’金牌了？” 秦雷好奇的凑上前，不敢碰。 季晚晚直接送到他眼前：“纯金的，想看就看，反正也没那么容易磕坏。” 几人顿时围在一起看了起来，时不时抚一下，神色痴缠，就像是在看心爱的女子。 郑秋娘好奇：“娘，免死金牌有什么用处？是不是犯了死罪可以留一命？” “免死金牌，顾名思义便是，只要不是谋朝篡位，其他罪责持此金牌，都能够让陛下网开一面，饶一条命。” 早在季晚晚同胡公公去看卫国公府的时候，圣旨和赏赐的东西便被送了来，所以他们看到免死金牌只是好奇，并不意外。 研究完免死金牌，秦雷突然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秦风。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而后两步冲上前，一左一右的把秦书抬了起来。 轻轻往上扔，又极快的接住他，倒是把没有丝毫准备的秦书吓了一跳。 二人笑着把他放下，秦书却是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家小四真厉害，竟然破格成了贡士，以后哥哥们就要靠你了。” 贡士，可直接参与殿试。 若是得了一甲，就是状元、榜眼和探花其中之一，可以直接授予翰林院官职，天子门生，权力中心。 二甲有不少能被任命外派为县令，一步步成为知州、知府的可能性凤毛麟角，很大可能都触及不到五品。 三甲也有俸禄，但得继续考庶吉士，至少得磨搓三年继续大考，不然一官半职怕是都难谋到。 秦书在今天之前，只是个秀才，得两年后的乡试、会试通过之后才能成为贡士。 如今皇帝一开口，让他免除两个考试，能够直接殿试。 也就是说，两年后他最差也是三甲之身，现在就能拿俸禄了。 对许多读书人来说，算得上是一步登天了。 季晚晚也很开心，再者中午吃得没什么滋味，晚饭她便和大儿媳一同下厨。 自从福宝生下后，郑秋娘便很少下厨了，伺候她的婆子和陈婆子都学会了不少菜色。 虽然没有她和季晚晚做出来的那么好吃，但也能做出八分相似的味道。 这次二人一同合作，倒是让没人都多吃了一碗饭。 秦雷抚了抚肚子，瘫坐在椅子上：“这才叫生活，我已经好久没吃过娘和大嫂下厨做得东西了，真是太怀念了。” 第171章 哗然 季晚晚觉得，她可能低估了卫国公府在大臣们眼中的重要程度。 她预计那些大臣们第二天就会奏她一本，劝皇帝收回成命，才到下午那些大臣们得到消息，当下饭也不吃匆匆又去了皇宫。 早有所料的皇帝连面都没见，便让他们回去了。 大臣们不甘心，便直接来找季晚晚了。 可惜他们想错了，季晚晚压根没搬进卫国公府，所以他们从早等到下午，饥肠辘辘不说，还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 最终不得不打道回府。 满腔怒火，想了许久的说辞，在一晚的发酵后，达到了顶峰。 毫无意外的，季晚晚被召进宫了。 两天后使臣们便要进京了，她得帮着翻译，顺道今天帮皇帝怼那些怒气冲冲的老顽固。 皇帝扔来的烫手山芋，他不想扛着，只能自己上了。 季晚晚安静如鸡的进了宣政殿，就听到大臣们口若悬河的批判她。 “陛下，季夫人虽是夫人，可到底已故夫君是‘仙神’，若是捧得太高，难免心生贪念，怕是于国不利。” “陛下，季夫人的确功劳不小，百姓和群臣都看在眼里，因此沈将军为季夫人请功的时候，微臣并未阻拦，四品擢升为二品诰命，已是顶天，卫国公府属实不适，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季夫人幼子不过九岁，念在聪慧有嘉，陛下破格让其成为贡士已是天大恩德，怎能再与卫国公相提并论？”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季晚晚听着，只觉得与上次对比，这些老头气虚了不少，反对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相同的是，带头的人又是丞相，她听到的第一句也是丞相说的。 从前是六品安人，可以泼妇的与众人理论，那是因为孤立无援，贡献算不上大。 现在 她改变策略了。 “季夫人，你如何说？”皇帝看向她，眼中带着期待。 季晚晚轻叹一声，看向丞相：“丞相大人，你刚才说怕臣妇心生贪念，怕是于国不利，可是真的？” 丞相与她对视着，眼神中更多的愤恨，却很快被掩饰过去。 再看，眼中便都是忧心之色：“本丞相心中只有宁国，一字一句皆乃肺腑之言。” “那就好。” 季晚晚话落，右手从左手袖子里掏啊掏，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纸，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大字：真话符。 “陛下，臣妇只想听听丞相大人阻拦的心中也这般想，若真是如此，臣妇也请陛下收回成命。” “此乃真话符，只要贴在人的背后，不论问什么，那人都会说真话，臣妇相信，丞相大人心系宁国，定然不会拒绝。” “毕竟，这真话符只是说真话，并不能对人有其他的影响。” 丞相心中一‘咯噔’，看着她手中符纸，只觉得头皮发麻。 说真话？ 怎么可能？ “季夫人，本官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若这符并非真话” “还有什么真假是本人不清楚的？看来丞相是真的想试试，那臣妇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晚晚脚步飞快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丞相身后，将符纸一把拍在他背后。 丞相一愣，看向季晚晚空着的手，顿时反应过来，急忙转过身朝最近的同僚开口。 “快，把我后边的东西给拿下来。” 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身后着火了。 季晚晚相信，如果这里不是朝堂，丞相怕是会直接把官服脱下来。 丞相周围不少人，有人听了下意识伸出手，却在下一瞬又收了回来。 丞相还在不停的转着圈，手朝身后探去，想要把符纸撕下来，却看不到身后，也摸不到符纸。 “你们傻站着做什么，快点帮我拿下来。” “李丞相，符纸已经不见了。” “什么意思？” 季晚晚为他解答了：“真话符起作用后，会自动消失，融入你的身体。” 见丞相脸色难看，季晚晚也没打算继续说闲话，直奔主题。 “丞相大人，你刚才说怕臣妇心生贪念，怕是于国不利，可是真的？” 与刚才相同的问题，答案却截然不同。 李丞相：“区区一个妇人，再多贪念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本相只是嫉妒你一个寡妇竟然能比男子优秀，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唔唔” 李丞相双眼惊恐瞪着她，胡子翘起，手却是紧紧捂住嘴巴，好似害怕再说出什么无法控制的话。 不过，他的话也成功劝退了身旁几个本来与他站在一起的官员。 堂堂丞相承认嫉妒一介妇人，才出言打压，说出去定然会贻笑大方，他们可不想靠得太近跟着丢脸。 虽然，他们心里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嫉妒，但谁让真话符没拍在他们身上？ 心中庆幸油然而生。 季晚晚却是好奇了：“丞相大人，那么最重要的是什么？” 难道她误会了？ 这位丞相除了嫉妒和不甘，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为国为民的老学究？ 李丞相一听却是更用力的捂住嘴巴，好似会说出更令人震惊的话。 可系统出品的真话符，却不是寻常能力能够对抗的。 即便大家都看得出丞相面色抗拒，他的手却还是放下了，嘴巴开开合合，说出的话令人哗然。 “重要的是，你这个妇人手伸得太长，你若是安安分分做个村妇，不来京城，就不会破坏我的计划，还折了冯家这个好棋子。” 可不是哗然，冯家通敌卖国，意图谋害皇嗣，皇帝仁德没有蒋冯家九族诛杀，只杀了冯家主支的几人，其他人流放。 自那之后朝廷中与冯家关系和睦的官员都变得谨小慎微，就怕引起注意，更不敢提及与冯家有关的事情。 现在李丞相竟然当着皇帝的面说冯家是他手中的好棋子。 一时间，朝臣看向李丞相的目光都变了。 季晚晚倒是没想到，她随意问的话，竟然能吃到一个大瓜，忍不住继续问了下去。 “计划？什么计划？冯家通敌卖国的事情，你知道吗？” “自然是我要让宁国覆灭的计划，”李丞相脸色痛苦扭曲，声音却平稳，“我祖父是前朝侥幸逃生的皇子，若是没有覆灭，我便有希望坐上龙椅，区区一个丞相罢了，怎能和那个位置相比？” 第171章 哗然 季晚晚觉得，她可能低估了卫国公府在大臣们眼中的重要程度。 她预计那些大臣们第二天就会奏她一本，劝皇帝收回成命，才到下午那些大臣们得到消息，当下饭也不吃匆匆又去了皇宫。 早有所料的皇帝连面都没见，便让他们回去了。 大臣们不甘心，便直接来找季晚晚了。 可惜他们想错了，季晚晚压根没搬进卫国公府，所以他们从早等到下午，饥肠辘辘不说，还被太阳晒得头晕眼花。 最终不得不打道回府。 满腔怒火，想了许久的说辞，在一晚的发酵后，达到了顶峰。 毫无意外的，季晚晚被召进宫了。 两天后使臣们便要进京了，她得帮着翻译，顺道今天帮皇帝怼那些怒气冲冲的老顽固。 皇帝扔来的烫手山芋，他不想扛着，只能自己上了。 季晚晚安静如鸡的进了宣政殿，就听到大臣们口若悬河的批判她。 “陛下，季夫人虽是夫人，可到底已故夫君是‘仙神’，若是捧得太高，难免心生贪念，怕是于国不利。” “陛下，季夫人的确功劳不小，百姓和群臣都看在眼里，因此沈将军为季夫人请功的时候，微臣并未阻拦，四品擢升为二品诰命，已是顶天，卫国公府属实不适，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季夫人幼子不过九岁，念在聪慧有嘉，陛下破格让其成为贡士已是天大恩德，怎能再与卫国公相提并论？” “请陛下收回成命。” “请陛下收回成命。” 季晚晚听着，只觉得与上次对比，这些老头气虚了不少，反对的声音也小了很多。 相同的是，带头的人又是丞相，她听到的第一句也是丞相说的。 从前是六品安人，可以泼妇的与众人理论，那是因为孤立无援，贡献算不上大。 现在 她改变策略了。 “季夫人，你如何说？”皇帝看向她，眼中带着期待。 季晚晚轻叹一声，看向丞相：“丞相大人，你刚才说怕臣妇心生贪念，怕是于国不利，可是真的？” 丞相与她对视着，眼神中更多的愤恨，却很快被掩饰过去。 再看，眼中便都是忧心之色：“本丞相心中只有宁国，一字一句皆乃肺腑之言。” “那就好。” 季晚晚话落，右手从左手袖子里掏啊掏，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纸，上边清清楚楚的写着三个大字：真话符。 “陛下，臣妇只想听听丞相大人阻拦的心中也这般想，若真是如此，臣妇也请陛下收回成命。” “此乃真话符，只要贴在人的背后，不论问什么，那人都会说真话，臣妇相信，丞相大人心系宁国，定然不会拒绝。” “毕竟，这真话符只是说真话，并不能对人有其他的影响。” 丞相心中一‘咯噔’，看着她手中符纸，只觉得头皮发麻。 说真话？ 怎么可能？ “季夫人，本官怎知你所言是真是假？若这符并非真话” “还有什么真假是本人不清楚的？看来丞相是真的想试试，那臣妇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季晚晚脚步飞快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丞相身后，将符纸一把拍在他背后。 丞相一愣，看向季晚晚空着的手，顿时反应过来，急忙转过身朝最近的同僚开口。 “快，把我后边的东西给拿下来。” 那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身后着火了。 季晚晚相信，如果这里不是朝堂，丞相怕是会直接把官服脱下来。 丞相周围不少人，有人听了下意识伸出手，却在下一瞬又收了回来。 丞相还在不停的转着圈，手朝身后探去，想要把符纸撕下来，却看不到身后，也摸不到符纸。 “你们傻站着做什么，快点帮我拿下来。” “李丞相，符纸已经不见了。” “什么意思？” 季晚晚为他解答了：“真话符起作用后，会自动消失，融入你的身体。” 见丞相脸色难看，季晚晚也没打算继续说闲话，直奔主题。 “丞相大人，你刚才说怕臣妇心生贪念，怕是于国不利，可是真的？” 与刚才相同的问题，答案却截然不同。 李丞相：“区区一个妇人，再多贪念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本相只是嫉妒你一个寡妇竟然能比男子优秀，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唔唔” 李丞相双眼惊恐瞪着她，胡子翘起，手却是紧紧捂住嘴巴，好似害怕再说出什么无法控制的话。 不过，他的话也成功劝退了身旁几个本来与他站在一起的官员。 堂堂丞相承认嫉妒一介妇人，才出言打压，说出去定然会贻笑大方，他们可不想靠得太近跟着丢脸。 虽然，他们心里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嫉妒，但谁让真话符没拍在他们身上？ 心中庆幸油然而生。 季晚晚却是好奇了：“丞相大人，那么最重要的是什么？” 难道她误会了？ 这位丞相除了嫉妒和不甘，还有更重要的原因，为国为民的老学究？ 李丞相一听却是更用力的捂住嘴巴，好似会说出更令人震惊的话。 可系统出品的真话符，却不是寻常能力能够对抗的。 即便大家都看得出丞相面色抗拒，他的手却还是放下了，嘴巴开开合合，说出的话令人哗然。 “重要的是，你这个妇人手伸得太长，你若是安安分分做个村妇，不来京城，就不会破坏我的计划，还折了冯家这个好棋子。” 可不是哗然，冯家通敌卖国，意图谋害皇嗣，皇帝仁德没有蒋冯家九族诛杀，只杀了冯家主支的几人，其他人流放。 自那之后朝廷中与冯家关系和睦的官员都变得谨小慎微，就怕引起注意，更不敢提及与冯家有关的事情。 现在李丞相竟然当着皇帝的面说冯家是他手中的好棋子。 一时间，朝臣看向李丞相的目光都变了。 季晚晚倒是没想到，她随意问的话，竟然能吃到一个大瓜，忍不住继续问了下去。 “计划？什么计划？冯家通敌卖国的事情，你知道吗？” “自然是我要让宁国覆灭的计划，”李丞相脸色痛苦扭曲，声音却平稳，“我祖父是前朝侥幸逃生的皇子，若是没有覆灭，我便有希望坐上龙椅，区区一个丞相罢了，怎能和那个位置相比？” 第172章 自食恶果 “冯家不过是个贪财的狗罢了，一个五品一个三品，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还妄想成为二品。” “我只是在其中稍加设计，就让冯家以为和西夷搭上线，为了钱财甘愿拐了六皇子，让他染上天花。” “又把打听到沈将军的喜好作为交易，其实不管西夷还是冯家，都未曾真正接触，而我是他们的中间人。” “冯家也不想想，西夷要是真的那么富有，为什么不用来换大量粮食度过寒冬？不过没关系，西夷人害怕镇国公府，害怕沈将军，宁国若是没了镇国公府就是少了条臂膀，和我不谋而合。” 直到说完，殿内都没有人再说话，寂静的怕是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要不放眼望去，能看到乌压压目瞪口呆的大臣们，怕是都要以为没人了。 季晚晚眨了眨眼，脸色有些复杂。 她只想吃个瓜，结果好像一不小心又立功了。 没等她多想，丞相扑通一声，泪流满面朝前爬去。 “陛下，臣对宁国绝无二心，也绝对不是前朝余孽，陛下明鉴，是那个妖妇用了妖术让臣说的假话。” 一边磕着头，丞相直接连她的名号也不叫了：“陛下，那绝不是真话符，臣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和西夷勾结。” 皇帝脸色黑沉，不知在想什么。 季晚晚想到电视剧里的桥段，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是前朝皇族，你既然想覆灭宁国恢复前朝，有没有私下准备玉玺龙袍，等你哪天成功派上用场？” 下一刻，丞相的哭脸没变，但嘴上的话却带着骄傲。 “自然准备了，看着宁国皇帝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便心中恨极，每隔几日都得穿着龙袍，抱着玉玺才能睡着。” 还真准备了？ 狗血剧诚不骗我！ 季晚晚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李丞相，你真刑，介不介意告诉下龙袍和玉玺被你藏哪了？” “就藏在我的密室中，在书房第二个柜子第三格的玉盏右转，便能看到密室入口” 说完这句话，丞相便站起身，一鼓作气撞在了宣政殿的其中一根雕了龙的石柱上。 可惜他爬到前排，旁边正是武将出身的镇国公，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先一步给他后颈来了一手刀。 丞相都自爆了这么多，作为皇帝，自然是要派人去核实。 很快，按照丞相所说的地方，搜出来的龙袍与玉玺被呈了上来，丞相立刻被下了死牢，严加看守。 丞相府也被禁卫军围了起来，丫鬟奴仆先留着，丞相的亲眷都被押入牢中。 皇宫宣政殿，皇帝看着面前的东西冷哼一声：“朕倒是不知，看起来忠心耿耿的丞相，竟是前朝余孽，狼子野心，季夫人果然是我宁国之福。” “谢陛下，臣妇也是没想到有此一出，”说着，季晚晚又拿出两张真话符，目光跃跃欲试的扫视全场，“对了，民妇方才还记得，除了丞相外，还有其他大人说民妇不配陛下送的卫国公府，不知是哪几位大人？” 经过丞相亲身实践，不仅把自己说进去了，还把自家人也给坑了的事情证明，真话符是真的有用。 他们为官多年，虽然没有和丞相一样那么大的胆子，但有回收也会有下属送点好东西办个事，或是其他心思，总而言之，还真没几个觉得自己没有小秘密的。 都没等皇帝说话，方才几个跟着反对的官员忙解释起来。 “季夫人，方才老夫是被丞相蒙蔽了，现在想想，老夫觉得陛下甚是英明，那卫国公府只有你最相配。” “是极是极，老臣也这么认为，卫国公府与其搁置，倒不如物尽其用给季夫人，想必就是卫国公泉下有知，也定然会觉得欣慰。” 风口瞬间逆转，再没有了反对的声音，哪怕是平日里最严肃的吏部尚书，都扬起了微笑，像是个慈祥的长辈，各种夸赞。 很好，麻烦解决了，早朝就这么结束。 而她，被徐公公留了下来。 “季夫人，你手中的真话符，当真令朕大开眼界，不知道还有多少？” 感情是皇帝对她的真话符感兴趣，这玩意倒是不贵，毕竟时效太短，一张符只能对一个人使用，又是消耗物品，用一张少一张。 “臣妇还有三张，每张使用后只有半个时辰的真话时间，臣妇平日里也用不上，正好趁此机会试验一番，剩下的想献给陛下。” 这么好的东西，皇帝自然没有拒绝。 于是，皇帝把要给她的赏赐又翻了番。 饭间，秦雷这个喜欢四处闲逛的说着白天在附近的见闻八卦，说着说着，便把话题转到了丞相府上边。 谁让丞相府本就住在繁华大街，加之位高权重，出了什么事，百姓都会稀奇的吃瓜看戏，为茶余饭后增加谈资。 “娘，你今日不知道，丞相府今日被许多禁卫军围住了，连只鸟都出不来。” “活该，当初就听说他们和冯家走得近，结果好了，冯家倒了，丞相府看样子也不行，我还看到丞相府好些穿着华贵的人被绑着押了出来。” “有几个男人女人叫嚣着自己爹是丞相，谩骂禁卫军，结果直接被砍了一条胳膊，看着我都害怕极了。” 话是这么说，可季晚晚却没在他的眼中看到丝毫‘害怕’的神色，反倒八卦满满。 秦风听着好奇，忍住道：“丞相位居一品，禁卫军又是皇上近卫，只听令于皇上，想来处置丞相府的人是皇上下的令。” “娘今日一大早就被宫中人接去上朝了，所以丞相府的事情，娘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秦书说完，大家目光齐齐看来，吃瓜意味明显。 咽下口中饭菜，季晚晚才慢悠悠道：“大概，是丞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自食恶果了。” “得罪谁？”众人异口同声。 秦书疑惑：“丞相入朝为官多年，应当最是圆滑，对皇上的息怒怕是也很了解，自然不可能得罪，可除了皇上之外，还能得罪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 季晚晚吃完饭，放下碗，背着手走了出去。 第172章 自食恶果 “冯家不过是个贪财的狗罢了，一个五品一个三品，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还妄想成为二品。” “我只是在其中稍加设计，就让冯家以为和西夷搭上线，为了钱财甘愿拐了六皇子，让他染上天花。” “又把打听到沈将军的喜好作为交易，其实不管西夷还是冯家，都未曾真正接触，而我是他们的中间人。” “冯家也不想想，西夷要是真的那么富有，为什么不用来换大量粮食度过寒冬？不过没关系，西夷人害怕镇国公府，害怕沈将军，宁国若是没了镇国公府就是少了条臂膀，和我不谋而合。” 直到说完，殿内都没有人再说话，寂静的怕是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要不放眼望去，能看到乌压压目瞪口呆的大臣们，怕是都要以为没人了。 季晚晚眨了眨眼，脸色有些复杂。 她只想吃个瓜，结果好像一不小心又立功了。 没等她多想，丞相扑通一声，泪流满面朝前爬去。 “陛下，臣对宁国绝无二心，也绝对不是前朝余孽，陛下明鉴，是那个妖妇用了妖术让臣说的假话。” 一边磕着头，丞相直接连她的名号也不叫了：“陛下，那绝不是真话符，臣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和西夷勾结。” 皇帝脸色黑沉，不知在想什么。 季晚晚想到电视剧里的桥段，忍不住问道：“你说你是前朝皇族，你既然想覆灭宁国恢复前朝，有没有私下准备玉玺龙袍，等你哪天成功派上用场？” 下一刻，丞相的哭脸没变，但嘴上的话却带着骄傲。 “自然准备了，看着宁国皇帝高高在上的样子，我便心中恨极，每隔几日都得穿着龙袍，抱着玉玺才能睡着。” 还真准备了？ 狗血剧诚不骗我！ 季晚晚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李丞相，你真刑，介不介意告诉下龙袍和玉玺被你藏哪了？” “就藏在我的密室中，在书房第二个柜子第三格的玉盏右转，便能看到密室入口” 说完这句话，丞相便站起身，一鼓作气撞在了宣政殿的其中一根雕了龙的石柱上。 可惜他爬到前排，旁边正是武将出身的镇国公，早就洞悉了他的想法，先一步给他后颈来了一手刀。 丞相都自爆了这么多，作为皇帝，自然是要派人去核实。 很快，按照丞相所说的地方，搜出来的龙袍与玉玺被呈了上来，丞相立刻被下了死牢，严加看守。 丞相府也被禁卫军围了起来，丫鬟奴仆先留着，丞相的亲眷都被押入牢中。 皇宫宣政殿，皇帝看着面前的东西冷哼一声：“朕倒是不知，看起来忠心耿耿的丞相，竟是前朝余孽，狼子野心，季夫人果然是我宁国之福。” “谢陛下，臣妇也是没想到有此一出，”说着，季晚晚又拿出两张真话符，目光跃跃欲试的扫视全场，“对了，民妇方才还记得，除了丞相外，还有其他大人说民妇不配陛下送的卫国公府，不知是哪几位大人？” 经过丞相亲身实践，不仅把自己说进去了，还把自家人也给坑了的事情证明，真话符是真的有用。 他们为官多年，虽然没有和丞相一样那么大的胆子，但有回收也会有下属送点好东西办个事，或是其他心思，总而言之，还真没几个觉得自己没有小秘密的。 都没等皇帝说话，方才几个跟着反对的官员忙解释起来。 “季夫人，方才老夫是被丞相蒙蔽了，现在想想，老夫觉得陛下甚是英明，那卫国公府只有你最相配。” “是极是极，老臣也这么认为，卫国公府与其搁置，倒不如物尽其用给季夫人，想必就是卫国公泉下有知，也定然会觉得欣慰。” 风口瞬间逆转，再没有了反对的声音，哪怕是平日里最严肃的吏部尚书，都扬起了微笑，像是个慈祥的长辈，各种夸赞。 很好，麻烦解决了，早朝就这么结束。 而她，被徐公公留了下来。 “季夫人，你手中的真话符，当真令朕大开眼界，不知道还有多少？” 感情是皇帝对她的真话符感兴趣，这玩意倒是不贵，毕竟时效太短，一张符只能对一个人使用，又是消耗物品，用一张少一张。 “臣妇还有三张，每张使用后只有半个时辰的真话时间，臣妇平日里也用不上，正好趁此机会试验一番，剩下的想献给陛下。” 这么好的东西，皇帝自然没有拒绝。 于是，皇帝把要给她的赏赐又翻了番。 饭间，秦雷这个喜欢四处闲逛的说着白天在附近的见闻八卦，说着说着，便把话题转到了丞相府上边。 谁让丞相府本就住在繁华大街，加之位高权重，出了什么事，百姓都会稀奇的吃瓜看戏，为茶余饭后增加谈资。 “娘，你今日不知道，丞相府今日被许多禁卫军围住了，连只鸟都出不来。” “活该，当初就听说他们和冯家走得近，结果好了，冯家倒了，丞相府看样子也不行，我还看到丞相府好些穿着华贵的人被绑着押了出来。” “有几个男人女人叫嚣着自己爹是丞相，谩骂禁卫军，结果直接被砍了一条胳膊，看着我都害怕极了。” 话是这么说，可季晚晚却没在他的眼中看到丝毫‘害怕’的神色，反倒八卦满满。 秦风听着好奇，忍住道：“丞相位居一品，禁卫军又是皇上近卫，只听令于皇上，想来处置丞相府的人是皇上下的令。” “娘今日一大早就被宫中人接去上朝了，所以丞相府的事情，娘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秦书说完，大家目光齐齐看来，吃瓜意味明显。 咽下口中饭菜，季晚晚才慢悠悠道：“大概，是丞相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自食恶果了。” “得罪谁？”众人异口同声。 秦书疑惑：“丞相入朝为官多年，应当最是圆滑，对皇上的息怒怕是也很了解，自然不可能得罪，可除了皇上之外，还能得罪谁？” “这我就不知道了。” 季晚晚吃完饭，放下碗，背着手走了出去。 第173章 值得学习！ 等到下午，宫中来人送来赏赐，听着圣旨上关于季晚晚朝堂不畏权势揪出前朝余孽李丞相真实身份的夸赞，再看面前端来的一样样好物，几人面色愣怔。 原来丞相得罪的人，是娘！ 而且娘每次进宫，都不会空手而归。 值得学习！ 接下来的两天，季晚晚倒是不用进宫，因为使臣还在路上，明天使臣才进宫，休整一晚后天参加晚宴，到时候她就得充当翻译了。 她没忘了来之前的想法，把镇国公府给的三个黄金地段的铺子装修一番，一个用来售卖朱颜系列的护肤品，化妆品。 另一个用来给秦雷开火锅铺子。 国人在许多场合都喜欢吃吃喝喝，不论是谈生意、嫁娶，亦或是其他，都喜欢在饭桌上。 火锅，非常适合许多人聚在一起，人多才有意思。 在清水县都能够高朋满座，她相信在京城，会更受欢迎。 还有一个铺子，她准备用来卖把百货商品。 第一层卖适合老百姓的平价商品，有吃有喝，如薯粉、土豆粉、葱油酱、辣条、马鬃毛做的如后世差不多的牙刷等等。 二楼则是售卖如蜜蜂、薯片、话本子、一些基础书籍、酒水、腊肠等稍贵，但大多寻常百姓不会买的东西。 第三层楼则是分为三个区域，用品，如女子贴身之物，就是后世的小内内等特制衣裳，外裳则是有刺绣有亮片等各种新颖款式，条件是接待正妻订单。 另外两个区域则是首饰和儿童乐园。 后世许多地方，为了让顾客能够多停留，甚至多带孩子去，会建一个儿童乐园。 既能带孩子，又有时间提升自我，快乐放松，两全其美。 季晚晚逛了几次，心里就有个大致的规划。 两天时间，在秦书的帮助下就把图纸画了出来。 然后交给孩子们找人装修，他们自己轮流去监工，她则是进宫参加晚宴去了。 官员可以带家眷，季晚晚问了家中孩子，秦书作为六皇子陪读，自然是要进宫的。 上回进宫没带上秦风，他现在是八品官员，以后随着研究的作物越来越多，季晚晚觉得升职指日可待。 既然来了京城，很有必要进宫，见识见识也好。 郑秋娘学习方面很刻苦，当初认字学的比较慢，但她做菜的时候，闲下来了总会拿着一截树枝沾着水在地上写字。 秦风升职后，在打理庶务上更是得心应手，但在青山村没什么朋友圈子，是得认识认识人。 秦雷在商业上的头脑有目共睹，以后必然是越做越大。 季晚晚觉得，他也需要见识见识，能认识一些大人物就更好了。 行贿就算了，但多个朋友多条路，总归是好的。 秦云，现在开朗不少，不过近两年看的话本子多了，似乎对男人都敬谢不敏。 来京城前，还听说有个时常去珍馐的员外郎的公子，对秦云感兴趣。 那时候郑秋娘才生下孩子没几个月，正是最离不开孩子的时候，时不时要喂奶，秦云想着两家店距离不远，便时常去看店。 一来二去，小公子就像话本子里的书生一样，送花，送东西，还有写得充满酸腐味的诗表白，都被秦云拒绝了。 秦云就比秦雷小一岁，再过两个及笄就十五岁了。 在其他人眼里正是可以相看好儿郎的时候，若是其他女子，被男子这么‘浪漫’的表明心迹，多少也会春心萌动。 偏偏秦云不为所动不说，还把对方说哭了。 大致是自己这么事业有成，靠着自己每个月赚的盆满钵满，小公子却是四肢不分五谷不勤，连钱都没挣过，只会花钱的败家子，凭什么觉得她会眼瞎的看上他？ 更别说还得忍受他后院已有的妾室，以后可能更多的莺莺燕燕，是自己过得太好脑子坏了，要去体验人间疾苦吗？ 于是，小公子哭着回去了。 秦云的话听着糙，但理是这么个理，再加上季晚晚的名号，员外郎气急只能拿着藤条狠狠抽自家孩子，告诫他珍爱生命远离秦云。 季晚晚觉得，她生存的环境，看多了质朴老实的村民，可以适当的看看京城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开拓下眼界，万一遇到个品行不错的呢？ 可惜她有点愁，带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行不行，其他大人都是带一两个嫡子女，她拖家带口怕是有点难。 要是放弃哪个孩子，她又不忍心。 就在她心中为难的时候，皇后娘娘让人传话，说是邀请她带着家眷们都参加，可谓是及时雨。 宫宴当天，一家人换上上好的料子进了宫。 看到巍峨的宫门，几人都惊叹起来。 “之前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就觉得令人向往，现在靠近了，只觉得更高大了。” “原来书里说得朱墙碧瓦就是这番模样，恢弘大气！” “娘，我真没想到也有一天能够进宫，都是托了娘的福。” “这不得拍个照？等福宝长大了，我也能告诉福宝，她爹娘进过皇宫。” 这个提议好，于是几人在宫门口站在一起拍照。 才收起相机，就有人打招呼了。 “季夫人，这是你的几个孩子？个个看着都人中龙凤，季夫人教导有方啊。” “大人过奖了。” “季夫人，这是下官妻女，季夫人的家眷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待会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小女。” “季夫人，听闻你大儿子已成婚，不知二儿子和三女儿可有婚配？” “季夫人” 平日里在街上遇到，都没这么热情的大人们，自从李丞相落马后，竟然表现得这么热情，是她没有料到的。 不过她在商场多年，客套话自然不少。 对于寻常聊天就说两句，问起自家孩子的婚事，各种想要接亲家的意思，季晚晚权当没听懂含糊而过。 “季夫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清又熟悉的声音，还没转身，便听到对面正和她攀谈的大臣拱手打招呼：“镇国公，沈大人，这么巧。” “嗯，本将军与季夫人还有话说，这位大人请便。” 还想攀谈的大臣，未说出口的话被他这句请便给哽在喉头，最终还是带着妻女进了宫。 第173章 值得学习！ 等到下午，宫中来人送来赏赐，听着圣旨上关于季晚晚朝堂不畏权势揪出前朝余孽李丞相真实身份的夸赞，再看面前端来的一样样好物，几人面色愣怔。 原来丞相得罪的人，是娘！ 而且娘每次进宫，都不会空手而归。 值得学习！ 接下来的两天，季晚晚倒是不用进宫，因为使臣还在路上，明天使臣才进宫，休整一晚后天参加晚宴，到时候她就得充当翻译了。 她没忘了来之前的想法，把镇国公府给的三个黄金地段的铺子装修一番，一个用来售卖朱颜系列的护肤品，化妆品。 另一个用来给秦雷开火锅铺子。 国人在许多场合都喜欢吃吃喝喝，不论是谈生意、嫁娶，亦或是其他，都喜欢在饭桌上。 火锅，非常适合许多人聚在一起，人多才有意思。 在清水县都能够高朋满座，她相信在京城，会更受欢迎。 还有一个铺子，她准备用来卖把百货商品。 第一层卖适合老百姓的平价商品，有吃有喝，如薯粉、土豆粉、葱油酱、辣条、马鬃毛做的如后世差不多的牙刷等等。 二楼则是售卖如蜜蜂、薯片、话本子、一些基础书籍、酒水、腊肠等稍贵，但大多寻常百姓不会买的东西。 第三层楼则是分为三个区域，用品，如女子贴身之物，就是后世的小内内等特制衣裳，外裳则是有刺绣有亮片等各种新颖款式，条件是接待正妻订单。 另外两个区域则是首饰和儿童乐园。 后世许多地方，为了让顾客能够多停留，甚至多带孩子去，会建一个儿童乐园。 既能带孩子，又有时间提升自我，快乐放松，两全其美。 季晚晚逛了几次，心里就有个大致的规划。 两天时间，在秦书的帮助下就把图纸画了出来。 然后交给孩子们找人装修，他们自己轮流去监工，她则是进宫参加晚宴去了。 官员可以带家眷，季晚晚问了家中孩子，秦书作为六皇子陪读，自然是要进宫的。 上回进宫没带上秦风，他现在是八品官员，以后随着研究的作物越来越多，季晚晚觉得升职指日可待。 既然来了京城，很有必要进宫，见识见识也好。 郑秋娘学习方面很刻苦，当初认字学的比较慢，但她做菜的时候，闲下来了总会拿着一截树枝沾着水在地上写字。 秦风升职后，在打理庶务上更是得心应手，但在青山村没什么朋友圈子，是得认识认识人。 秦雷在商业上的头脑有目共睹，以后必然是越做越大。 季晚晚觉得，他也需要见识见识，能认识一些大人物就更好了。 行贿就算了，但多个朋友多条路，总归是好的。 秦云，现在开朗不少，不过近两年看的话本子多了，似乎对男人都敬谢不敏。 来京城前，还听说有个时常去珍馐的员外郎的公子，对秦云感兴趣。 那时候郑秋娘才生下孩子没几个月，正是最离不开孩子的时候，时不时要喂奶，秦云想着两家店距离不远，便时常去看店。 一来二去，小公子就像话本子里的书生一样，送花，送东西，还有写得充满酸腐味的诗表白，都被秦云拒绝了。 秦云就比秦雷小一岁，再过两个及笄就十五岁了。 在其他人眼里正是可以相看好儿郎的时候，若是其他女子，被男子这么‘浪漫’的表明心迹，多少也会春心萌动。 偏偏秦云不为所动不说，还把对方说哭了。 大致是自己这么事业有成，靠着自己每个月赚的盆满钵满，小公子却是四肢不分五谷不勤，连钱都没挣过，只会花钱的败家子，凭什么觉得她会眼瞎的看上他？ 更别说还得忍受他后院已有的妾室，以后可能更多的莺莺燕燕，是自己过得太好脑子坏了，要去体验人间疾苦吗？ 于是，小公子哭着回去了。 秦云的话听着糙，但理是这么个理，再加上季晚晚的名号，员外郎气急只能拿着藤条狠狠抽自家孩子，告诫他珍爱生命远离秦云。 季晚晚觉得，她生存的环境，看多了质朴老实的村民，可以适当的看看京城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开拓下眼界，万一遇到个品行不错的呢？ 可惜她有点愁，带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行不行，其他大人都是带一两个嫡子女，她拖家带口怕是有点难。 要是放弃哪个孩子，她又不忍心。 就在她心中为难的时候，皇后娘娘让人传话，说是邀请她带着家眷们都参加，可谓是及时雨。 宫宴当天，一家人换上上好的料子进了宫。 看到巍峨的宫门，几人都惊叹起来。 “之前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就觉得令人向往，现在靠近了，只觉得更高大了。” “原来书里说得朱墙碧瓦就是这番模样，恢弘大气！” “娘，我真没想到也有一天能够进宫，都是托了娘的福。” “这不得拍个照？等福宝长大了，我也能告诉福宝，她爹娘进过皇宫。” 这个提议好，于是几人在宫门口站在一起拍照。 才收起相机，就有人打招呼了。 “季夫人，这是你的几个孩子？个个看着都人中龙凤，季夫人教导有方啊。” “大人过奖了。” “季夫人，这是下官妻女，季夫人的家眷是第一次参加宫宴，待会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小女。” “季夫人，听闻你大儿子已成婚，不知二儿子和三女儿可有婚配？” “季夫人” 平日里在街上遇到，都没这么热情的大人们，自从李丞相落马后，竟然表现得这么热情，是她没有料到的。 不过她在商场多年，客套话自然不少。 对于寻常聊天就说两句，问起自家孩子的婚事，各种想要接亲家的意思，季晚晚权当没听懂含糊而过。 “季夫人。”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清又熟悉的声音，还没转身，便听到对面正和她攀谈的大臣拱手打招呼：“镇国公，沈大人，这么巧。” “嗯，本将军与季夫人还有话说，这位大人请便。” 还想攀谈的大臣，未说出口的话被他这句请便给哽在喉头，最终还是带着妻女进了宫。 第174章 忘年交 “季夫人倒是人缘好。” “沈将军谬赞了，”而后又朝镇国公拱了拱手，“见过镇国公。” 身后孩子们也跟着喊人。 镇国公似乎对她印象很好，笑得慈眉善目：“不必虚礼，这几位都是季夫人的家眷？” “是，我的三子一女，这位是儿媳妇，都是好孩子。” 福宝太小不适合跟着来，她就把福宝哄睡后交给府中人照顾。 “真没想到卫国公那老家伙离开后，陛下会将府邸赏赐给你，亦没想到季夫人让人越发刮目相看。” 来自上位者的肯定，季晚晚还是很高兴的。 在她眼里，镇国公就是老前辈，她则是一个爬的相对快的新人，能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臣妇也没想到，竟然一步步成为二品夫人，日后臣妇定然会更加为国为民。” 二人年纪上差了一个辈，却相聊甚欢。 到了御花园，男宾与女宾要分开走，便各自跟着候在门口的负责接引的公公和宫女身后入了座。 或许是去年两国友好合作，今年乌国带来了更多的金银珠宝，却并没有琉璃。 乌国使臣这一年似乎也在学习中文，倒是能简单用中文问好。 虽然发音有些蹩脚，但至少让人听得懂。 乌国使臣这次要换更多的粮食，希望能有八成粮食是主食。 季晚晚表示没问题。 很快，御膳房便端上了许多用土豆粉以及薯粉做的菜肴或主食，分量不多，但是种类多样，为的就是展示给乌国和其他使臣看这两种新出的粮食。 加了土豆粉的杀猪菜、和大头鱼一起烧制的鱼头粉丝、炒粉丝、粉丝包、凉拌粉条、包菜粉丝等等，可做主食，亦可做菜，各种做法让使臣们眼花缭乱。 做法都是她前两天提前写好给御膳房，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也能够做的不错。 季晚晚和他们交流的时候，介绍了一番。 乌国使臣每样都尝了，很是满意，当下便拍板同意主食换成薯粉和土豆粉制品。 皇帝高兴不已，红薯和土豆已经推广至宁国所有村落，哪怕是每隔一年种植，粮仓依旧爆满。 可以说，红薯和土豆的价格已经很低，比黑面都低。 能够用廉价的粮食换乌国大量钱财，这是个稳赚的买卖。 其他国使臣也是第一次吃到，既觉得饱腹，味道又不错，最重要的是做法多样，也纷纷表示愿意派人送经营来购买。 国库丰盈，皇帝越发高兴，当场便将秦风从八品擢升为七品，工部那两位被派去学习种植红薯和土豆的两位大人也被赏赐了。 在场之人没有任何异议，八品升七品而已，官职地位他们还不看在眼里。 虽说如此，但想着秦风是季晚晚的儿子，宴席上，还是有夫人同季晚晚攀谈，明里暗里想要介绍家中小辈。 季晚晚是女眷席前边，镇国公夫人下首，相距很近，她身后更是二品诰命或是一二品官员的夫人。 秦风已经娶妻，又只是八品，那些官员夫人自然不可能推荐自家女儿，所以就想着推荐一些沾亲带故却又不亲厚的旁支亲戚庶女。 对于那些夫人的旁敲侧击，季晚晚表面作不知，却‘无意’提起青山村里都是一夫一妻。 孩子还小的时候，秦大勇便立过家法，说秦家没有纳妾的规矩，不论男女，日后只能一夫一妻，否则便逐出秦家，断绝关系。 反正秦大勇也没了，有没有这条家训都死无对证，倒是让其他人歇了心思。 上边觥筹交错，下边季晚晚也心情不错的品尝美食，时不时和身后的大儿媳说几句话，让她也没了最初的拘束。 就是镇国公夫人态度有些奇怪，凑过来和她小声聊着天。 从女人的保养到衣着再到育儿，她们相聊甚欢。 镇国公夫人五十岁出头，比她大了十几岁，毕竟她大孙子太子都要成亲了，相信过不了几年就会有曾孙了。 “晚晚啊，你要是京城人士就好了，我只恨才认识你，不然我们俩还能做个忘年交。” 镇国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架势。 “现在也不晚，以后我家小四来京城殿试，我自然得陪着。” “就是太远了”说着，镇国公夫人想起什么，微微凑过来小声道，“我家浩南最近松了口，终于愿意忘记过去，想要娶媳妇了，你明天有没有空来我家帮着看看？” 沈浩南？ 季晚晚去年的时候还听说过，毕竟是宁国的战神，风云人物，过往事迹许多人也知晓。 镇国公有着陪开国皇帝打下江山的从龙之功，妻子是一品诰命夫人，嫡女是与皇帝青梅竹马的皇后，生下的大皇子小小年纪就被立为太子，被寄予厚望。 沈浩南更是自小受镇国公教导，手中掌握三十万沈家军，优秀异常，在京城可谓是热门人物，不缺女子。 十二年前，沈浩南正在边城平息战乱的时候，与他青梅竹马的卫国公府小姐听闻他受伤，偷偷从家中跑了去找他。 卫国公府也是武将出身，教导的女儿自小擅长骑射，相对琴棋书画更爱舞刀弄枪。 两家本就离得近，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自小便订了亲事，只待他从边城回来成亲。 后来，据说卫国公爱女为了给受伤的沈浩南以及将士反攻的机会，穿着沈浩南的甲胄引开敌军，最终跑到一处悬崖。 为了不被敌军捉住反被掣肘，跳崖死了。 在崖底被找到的时候早就气绝已久。 卫国公府只剩下卫国公夫人，知道爱女殒命后并未怪责沈浩南，武将世家，为了国家马革裹尸早已心有准备，只是心中郁郁。 沈浩南便当着她的面答应，即便二人未成亲，也依旧会视她为妻，为她服丧。 古代越是家世身份不俗的人家，规矩便越多。 若是寻常人家他便能依照心意娶牌位过门。 可镇国公府是皇亲国戚，为了那时候还没荣登皇位的太子姐夫或是姐姐等种种原因，为还未拜过堂，只是交换了庚帖的女子服丧，已经算是出格了。 第174章 忘年交 “季夫人倒是人缘好。” “沈将军谬赞了，”而后又朝镇国公拱了拱手，“见过镇国公。” 身后孩子们也跟着喊人。 镇国公似乎对她印象很好，笑得慈眉善目：“不必虚礼，这几位都是季夫人的家眷？” “是，我的三子一女，这位是儿媳妇，都是好孩子。” 福宝太小不适合跟着来，她就把福宝哄睡后交给府中人照顾。 “真没想到卫国公那老家伙离开后，陛下会将府邸赏赐给你，亦没想到季夫人让人越发刮目相看。” 来自上位者的肯定，季晚晚还是很高兴的。 在她眼里，镇国公就是老前辈，她则是一个爬的相对快的新人，能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臣妇也没想到，竟然一步步成为二品夫人，日后臣妇定然会更加为国为民。” 二人年纪上差了一个辈，却相聊甚欢。 到了御花园，男宾与女宾要分开走，便各自跟着候在门口的负责接引的公公和宫女身后入了座。 或许是去年两国友好合作，今年乌国带来了更多的金银珠宝，却并没有琉璃。 乌国使臣这一年似乎也在学习中文，倒是能简单用中文问好。 虽然发音有些蹩脚，但至少让人听得懂。 乌国使臣这次要换更多的粮食，希望能有八成粮食是主食。 季晚晚表示没问题。 很快，御膳房便端上了许多用土豆粉以及薯粉做的菜肴或主食，分量不多，但是种类多样，为的就是展示给乌国和其他使臣看这两种新出的粮食。 加了土豆粉的杀猪菜、和大头鱼一起烧制的鱼头粉丝、炒粉丝、粉丝包、凉拌粉条、包菜粉丝等等，可做主食，亦可做菜，各种做法让使臣们眼花缭乱。 做法都是她前两天提前写好给御膳房，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也能够做的不错。 季晚晚和他们交流的时候，介绍了一番。 乌国使臣每样都尝了，很是满意，当下便拍板同意主食换成薯粉和土豆粉制品。 皇帝高兴不已，红薯和土豆已经推广至宁国所有村落，哪怕是每隔一年种植，粮仓依旧爆满。 可以说，红薯和土豆的价格已经很低，比黑面都低。 能够用廉价的粮食换乌国大量钱财，这是个稳赚的买卖。 其他国使臣也是第一次吃到，既觉得饱腹，味道又不错，最重要的是做法多样，也纷纷表示愿意派人送经营来购买。 国库丰盈，皇帝越发高兴，当场便将秦风从八品擢升为七品，工部那两位被派去学习种植红薯和土豆的两位大人也被赏赐了。 在场之人没有任何异议，八品升七品而已，官职地位他们还不看在眼里。 虽说如此，但想着秦风是季晚晚的儿子，宴席上，还是有夫人同季晚晚攀谈，明里暗里想要介绍家中小辈。 季晚晚是女眷席前边，镇国公夫人下首，相距很近，她身后更是二品诰命或是一二品官员的夫人。 秦风已经娶妻，又只是八品，那些官员夫人自然不可能推荐自家女儿，所以就想着推荐一些沾亲带故却又不亲厚的旁支亲戚庶女。 对于那些夫人的旁敲侧击，季晚晚表面作不知，却‘无意’提起青山村里都是一夫一妻。 孩子还小的时候，秦大勇便立过家法，说秦家没有纳妾的规矩，不论男女，日后只能一夫一妻，否则便逐出秦家，断绝关系。 反正秦大勇也没了，有没有这条家训都死无对证，倒是让其他人歇了心思。 上边觥筹交错，下边季晚晚也心情不错的品尝美食，时不时和身后的大儿媳说几句话，让她也没了最初的拘束。 就是镇国公夫人态度有些奇怪，凑过来和她小声聊着天。 从女人的保养到衣着再到育儿，她们相聊甚欢。 镇国公夫人五十岁出头，比她大了十几岁，毕竟她大孙子太子都要成亲了，相信过不了几年就会有曾孙了。 “晚晚啊，你要是京城人士就好了，我只恨才认识你，不然我们俩还能做个忘年交。” 镇国公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架势。 “现在也不晚，以后我家小四来京城殿试，我自然得陪着。” “就是太远了”说着，镇国公夫人想起什么，微微凑过来小声道，“我家浩南最近松了口，终于愿意忘记过去，想要娶媳妇了，你明天有没有空来我家帮着看看？” 沈浩南？ 季晚晚去年的时候还听说过，毕竟是宁国的战神，风云人物，过往事迹许多人也知晓。 镇国公有着陪开国皇帝打下江山的从龙之功，妻子是一品诰命夫人，嫡女是与皇帝青梅竹马的皇后，生下的大皇子小小年纪就被立为太子，被寄予厚望。 沈浩南更是自小受镇国公教导，手中掌握三十万沈家军，优秀异常，在京城可谓是热门人物，不缺女子。 十二年前，沈浩南正在边城平息战乱的时候，与他青梅竹马的卫国公府小姐听闻他受伤，偷偷从家中跑了去找他。 卫国公府也是武将出身，教导的女儿自小擅长骑射，相对琴棋书画更爱舞刀弄枪。 两家本就离得近，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自小便订了亲事，只待他从边城回来成亲。 后来，据说卫国公爱女为了给受伤的沈浩南以及将士反攻的机会，穿着沈浩南的甲胄引开敌军，最终跑到一处悬崖。 为了不被敌军捉住反被掣肘，跳崖死了。 在崖底被找到的时候早就气绝已久。 卫国公府只剩下卫国公夫人，知道爱女殒命后并未怪责沈浩南，武将世家，为了国家马革裹尸早已心有准备，只是心中郁郁。 沈浩南便当着她的面答应，即便二人未成亲，也依旧会视她为妻，为她服丧。 古代越是家世身份不俗的人家，规矩便越多。 若是寻常人家他便能依照心意娶牌位过门。 可镇国公府是皇亲国戚，为了那时候还没荣登皇位的太子姐夫或是姐姐等种种原因，为还未拜过堂，只是交换了庚帖的女子服丧，已经算是出格了。 第175章 想找个年纪相当的 镇国公府觉得自家儿子有情有义，和卫国公府关系也不错，愧对人家，也就随了他。 古代女子为丈夫服丧需要三年，但丈夫为妻子服丧，一年就已经很多了。 谁也没想到，这么一拖，就从二十拖到了三十二。 这种终身大事，搞不好对方还念着心底的白月光，季晚晚不打算掺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沈将军能够看开就好。” “不过我与沈将军泛泛之交，女子与男子的眼光也不同，怕是给不了什么意见，倒不如问问沈将军喜欢什么类型，有个方向会更好找。” 镇国公夫人听了更为欣喜：“要不怎么说我俩有缘，你说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挑选了一些，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我让人去接你。” “国公夫人，我什么” “白夫人，我最近看到你家孩子，他” 季晚晚看着直接找一旁白太师夫人聊天的镇国公夫人，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好似真的有什么话，让她觉得心中怪异。 她也没多想，镇国公府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权势滔天，能聊得来多一个朋友也不错。 反正全家一起来京城了，那几个铺子还在装修，她也没这么快离开。 能混进妇人们的圈子，多听些上层辛密，从各夫人相处情况观察他们丈夫在朝中的人脉交情，也算是初步消息探听了。 回了家，家里人无一例外，都没吃饱。 实在是主食太多，家里以往常吃，再加上这种宴会实际上就是各种友情建交，除了孩子外没几个真的把精力放在吃上边。 看着别人都只动了几口面前的饭菜，第一次参加宫宴的秦家人自然也不敢太突出，怕丢了脸。 既然大家都没吃饱，季晚晚便抱着福宝指挥着几人动起来。 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大家都忙活起来。 隔天一早，镇国公府的人就来接她了。 来的还是镇国公夫人身旁的心腹嬷嬷，看得出很重视她这个忘年交了。 镇国公早早的就上朝去了，季晚晚便陪着镇国公夫人吃早饭。 令她奇怪的是，宣威将军，也就是镇国公夫人的儿子沈浩南也没去早朝，同他们一起吃饭。 想着他也算是今天的主人公，也算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周围小厮丫鬟那么多，的确没什么不合情理的。 吃完饭，镇国公夫人便拉着她去了她院子，就见一口大箱子里边有许多画像。 小丫鬟一一打开，里边女子样貌各有不同，但后世看多了照片的季晚晚，对于这种人物画，还不是后世那种肖像画，莫名有些迟疑。 她不知道上边的人物和真人有多写真，但看着五官端正，也挑不出什么错。 “晚晚，这些都是我上月让人收集京城中女子的画像，但浩南听都没听就拒绝了，说若是找那些个待嫁闺女是老牛吃嫩草，就都给拒了。” “这么说沈将军想找个年纪稍大的？” 季晚晚想了想，若是自家闺女要找个年纪是她两倍，差不多能当他爹的人做丈夫，她怕是也会去生气。 镇国公夫人一挥手，那些个小丫鬟便将画都收了起来，放入箱子抬走了。 “的确有这意思，我和他爹一想，找个十五六的小姑娘，他又整日冷着脸，不懂什么诗情画意，的确乏味，倒不如找个大点的，知冷热又疼人。” “日后哪怕他再有什么事需要镇守边城几年，年纪大点的沉稳些，少了些风花雪月，才能沉下心管理家中 庶务，打理好镇国公府。” 季晚晚赞成的点点头，想她十五六的时候，除了学习应该是最喜欢玩的年纪。 而且都说年纪相差太大有代沟。 镇国公府人员是简单，但也需要撑起门楣，找个沉稳的媳妇当家，做长辈才能彻底放心。 “可是京城未成婚的女子，至多也不过十几岁？夫人看起来并无喜色，难不成沈将军还觉得小了？” 京城里那些官家小姐，哪怕是庶出，也会在及笄前考虑起来，最晚十六就会订下。 这本就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朝代，不像后世风气开放，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互相了解，自由恋爱。 更重要的是门当户对，或是适合的筹码。 真有那么几个没能成婚拖到十八九的也有一两个，她曾经听过一嘴，说是其中一位官员女子成婚前几日，未婚夫婿意外身亡，女子家的婚约自然没了，却也被人认为是克夫。 还有的话，可能是被休弃或和离的，但也是少之又少。 “可不是！”镇国公夫人无奈叹了口气，面上恨恨，“京城中那些大臣家中未成婚年纪稍大的女子，就那么一二人，浩南拒绝了，说年纪还是太小。” “他说十八九岁的女子年纪还是太小了，想找个与他年纪相当的。” “与沈将军年纪相当，岂不是成过亲，甚至可能有孩子，他都不介意？” 季晚晚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看不出沈将军竟然喜欢这款。 在后世那些有钱的老总，在功成名就之后，大多喜欢的还是刚出校园，青春美丽的小姑娘，喜欢带着孩子的妇人这款，还是比较少见的。 都说越是富贵人家越注重血脉，难不成是沈将军有什么隐疾，例如生不了孩子，所以才想找个带孩子的？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震惊，镇国公夫人又是个人生经验比她还足的妇人，因此很快察觉她心中所想，不由慌张解释起来。 “夫妻夫妻嘛，再说他也一把年纪，和他同龄的人成婚早的都要当祖父了，他总不能找个能当自己女儿的，我们家可做不出那种事。” 见季晚晚不再怀疑，镇国公夫人站起身：“晚晚，你第一次来府上，我带你四处走走，熟悉熟悉。” 季晚晚下意识问道：“可是您不是说沈将军” “哎呀，他都打光棍这么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不说他了，说他就来气，我们好好说说体己话。” 她心中怪异，但想着镇国公夫人许是年纪大了，不愿继续操心劳神，便跟在一旁走走逛逛。 明明，镇国公夫人让她今日来，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帮着参考的。 怎么那些女子她只扫了一眼画像，就收起来。 看着倒不像是来参考，而是请她来游园的。 第175章 想找个年纪相当的 镇国公府觉得自家儿子有情有义，和卫国公府关系也不错，愧对人家，也就随了他。 古代女子为丈夫服丧需要三年，但丈夫为妻子服丧，一年就已经很多了。 谁也没想到，这么一拖，就从二十拖到了三十二。 这种终身大事，搞不好对方还念着心底的白月光，季晚晚不打算掺和。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沈将军能够看开就好。” “不过我与沈将军泛泛之交，女子与男子的眼光也不同，怕是给不了什么意见，倒不如问问沈将军喜欢什么类型，有个方向会更好找。” 镇国公夫人听了更为欣喜：“要不怎么说我俩有缘，你说的我也想到了，所以挑选了一些，就这么说好了，明天我让人去接你。” “国公夫人，我什么” “白夫人，我最近看到你家孩子，他” 季晚晚看着直接找一旁白太师夫人聊天的镇国公夫人，那着急忙慌的样子，好似真的有什么话，让她觉得心中怪异。 她也没多想，镇国公府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权势滔天，能聊得来多一个朋友也不错。 反正全家一起来京城了，那几个铺子还在装修，她也没这么快离开。 能混进妇人们的圈子，多听些上层辛密，从各夫人相处情况观察他们丈夫在朝中的人脉交情，也算是初步消息探听了。 回了家，家里人无一例外，都没吃饱。 实在是主食太多，家里以往常吃，再加上这种宴会实际上就是各种友情建交，除了孩子外没几个真的把精力放在吃上边。 看着别人都只动了几口面前的饭菜，第一次参加宫宴的秦家人自然也不敢太突出，怕丢了脸。 既然大家都没吃饱，季晚晚便抱着福宝指挥着几人动起来。 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大家都忙活起来。 隔天一早，镇国公府的人就来接她了。 来的还是镇国公夫人身旁的心腹嬷嬷，看得出很重视她这个忘年交了。 镇国公早早的就上朝去了，季晚晚便陪着镇国公夫人吃早饭。 令她奇怪的是，宣威将军，也就是镇国公夫人的儿子沈浩南也没去早朝，同他们一起吃饭。 想着他也算是今天的主人公，也算是情理之中，更何况周围小厮丫鬟那么多，的确没什么不合情理的。 吃完饭，镇国公夫人便拉着她去了她院子，就见一口大箱子里边有许多画像。 小丫鬟一一打开，里边女子样貌各有不同，但后世看多了照片的季晚晚，对于这种人物画，还不是后世那种肖像画，莫名有些迟疑。 她不知道上边的人物和真人有多写真，但看着五官端正，也挑不出什么错。 “晚晚，这些都是我上月让人收集京城中女子的画像，但浩南听都没听就拒绝了，说若是找那些个待嫁闺女是老牛吃嫩草，就都给拒了。” “这么说沈将军想找个年纪稍大的？” 季晚晚想了想，若是自家闺女要找个年纪是她两倍，差不多能当他爹的人做丈夫，她怕是也会去生气。 镇国公夫人一挥手，那些个小丫鬟便将画都收了起来，放入箱子抬走了。 “的确有这意思，我和他爹一想，找个十五六的小姑娘，他又整日冷着脸，不懂什么诗情画意，的确乏味，倒不如找个大点的，知冷热又疼人。” “日后哪怕他再有什么事需要镇守边城几年，年纪大点的沉稳些，少了些风花雪月，才能沉下心管理家中 庶务，打理好镇国公府。” 季晚晚赞成的点点头，想她十五六的时候，除了学习应该是最喜欢玩的年纪。 而且都说年纪相差太大有代沟。 镇国公府人员是简单，但也需要撑起门楣，找个沉稳的媳妇当家，做长辈才能彻底放心。 “可是京城未成婚的女子，至多也不过十几岁？夫人看起来并无喜色，难不成沈将军还觉得小了？” 京城里那些官家小姐，哪怕是庶出，也会在及笄前考虑起来，最晚十六就会订下。 这本就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朝代，不像后世风气开放，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互相了解，自由恋爱。 更重要的是门当户对，或是适合的筹码。 真有那么几个没能成婚拖到十八九的也有一两个，她曾经听过一嘴，说是其中一位官员女子成婚前几日，未婚夫婿意外身亡，女子家的婚约自然没了，却也被人认为是克夫。 还有的话，可能是被休弃或和离的，但也是少之又少。 “可不是！”镇国公夫人无奈叹了口气，面上恨恨，“京城中那些大臣家中未成婚年纪稍大的女子，就那么一二人，浩南拒绝了，说年纪还是太小。” “他说十八九岁的女子年纪还是太小了，想找个与他年纪相当的。” “与沈将军年纪相当，岂不是成过亲，甚至可能有孩子，他都不介意？” 季晚晚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看不出沈将军竟然喜欢这款。 在后世那些有钱的老总，在功成名就之后，大多喜欢的还是刚出校园，青春美丽的小姑娘，喜欢带着孩子的妇人这款，还是比较少见的。 都说越是富贵人家越注重血脉，难不成是沈将军有什么隐疾，例如生不了孩子，所以才想找个带孩子的？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震惊，镇国公夫人又是个人生经验比她还足的妇人，因此很快察觉她心中所想，不由慌张解释起来。 “夫妻夫妻嘛，再说他也一把年纪，和他同龄的人成婚早的都要当祖父了，他总不能找个能当自己女儿的，我们家可做不出那种事。” 见季晚晚不再怀疑，镇国公夫人站起身：“晚晚，你第一次来府上，我带你四处走走，熟悉熟悉。” 季晚晚下意识问道：“可是您不是说沈将军” “哎呀，他都打光棍这么多年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不说他了，说他就来气，我们好好说说体己话。” 她心中怪异，但想着镇国公夫人许是年纪大了，不愿继续操心劳神，便跟在一旁走走逛逛。 明明，镇国公夫人让她今日来，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帮着参考的。 怎么那些女子她只扫了一眼画像，就收起来。 看着倒不像是来参考，而是请她来游园的。 第176章 我给你介绍介绍 镇国公府很大，不愧是皇亲贵胄、功勋世家。 院中大到亭台楼阁，小到花朵，乍一看不觉得富贵，却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处处价值不菲，底蕴非凡。 景致真不错，比起她从前参观过的苏州园林也不遑多让。 莫名的，季晚晚有些好奇皇帝赏赐给她的府邸是否也是如此美不胜收，毕竟那以前可是卫国公府，底蕴不输于镇国公府。 “晚晚，你这回带着家里人一同上京，家中也没什么牵挂，幺子秦书又足以进入国子监，不如就在京城安定下来如何？” 寻常贡士要进入国子监，还得从中选拔，只有贡士中的优等生才有资格。 京城中三品及以上官员子嗣，都有两个名额能够入读，无需考试，所以秦书不用考也能进入国子监读书了。 “京城人杰地灵，很是繁华，但我更向往田园生活，惬意自在。” “至于我幺儿倒是暂未问过此事，不过京城的确更适合做学问，若是他喜欢，这里也有住处，也方便。” 后世许多家长为了能够让孩子享受到更好的师资力量，让自家孩子更加心无旁骛的学习，有买学区房，有陪读等等。 倒不是说乡村出不了好的学子，只是更好的老师也是学习路上能够助孩子站得更高的一种。 国子监的师资力量好，又在京城，若是以后殿试皇帝以时事为题考校，在京城多少能听到些风声。 最重要的是，国子监有不少大臣家的孩子，还有许多考进来的优秀寒门学子，是一个结交人脉的好方法。 就像许多有钱人喜欢把孩子送去国外般，一是镀金，二是认识五湖四海的朋友，认识更广阔的天空。 季晚晚决定回去后问问秦书的想法。 “你是个开明的娘，可他到底年幼，小小年纪爹便故去，若是再离开你身边，怕是不好。” “当年浩南同他爹奔赴边关，我只想陪着一同前去，就怕我不在身旁他不好好吃饭休息，亏了身子。” 镇国公夫人忍不住想起当年，让季晚晚也深表赞同。 “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确如此，”但她想得更多，“但做父母的，有时候也只能试着放手，不求能做孩子的助力，只求不是拖累。” “晚晚，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我，甚至你比当年的我还要更好更值得佩服。” 突然被比你年长，身份又高出你不少的长辈夸奖，季晚晚只觉得开心不已。 “我哪比得上夫人，夫人多年来打理镇国公府，膝下的两个孩子不论是能力还是成就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一个皇后，一个一品将军，可不是有出息？ 再过几年，若是太子登基，镇国公府就更是贵不可言了。 “有出息有什么用？镇国公府本就人丁单薄，我盼孙子孙女好些年了，结果连个影都看到，真是想想都愁人，镇国公府以后要是连继承人都找不到又如何是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沈将军还年轻，也许是缘分未到。” 季晚晚像模像样的宽慰几句，但她想法和镇国公夫人不同。 上一世她自己就是个不婚族，即便知道沈浩南可能并不是没有成婚的想法而拖到现在，但她也并不觉得为了传宗接代而盲目结婚就会幸福。 镇国公夫人同她进了一旁的亭子，季晚晚恰好走累了，便靠坐着看亭子四周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 身后的丫鬟及时端上当季冰镇的水果和果脯糕点，亭子周围也很快摆上了冰块，很是惬意。 “晚晚，听闻你儿媳妇就是开吃食铺子，会做不少新奇吃食，你尝尝这茶糕，听说是沿海城镇有名的吃食。” 茶糕外形四四方方，呈半透明状，带着茶的碧绿色，倒是味道鲜美。 只不过她以前吃的糕点大多都是素的，乍然吃到肉馅的，口味上有点不太习惯。 大概就像你吃惯了甜豆花，突然间吃到咸豆花，倒也不是难吃，只是突破你一贯以来的认知和习惯的感觉，一时间无法接受。 “味道不错，的确各有各的特色。” 季晚晚给了个中肯的回答。 接着，镇国公夫人笑眯眯的让她品尝了不少水果，自己吃的倒是不多，看她的目光越发慈祥。 “晚晚，你孩子如今也各有各的事业，你也不用像以前那般劳心劳力。我看你还年轻，你的守丧也早就满了，有没想过再找一个可心人，和和美美的过下半辈子？” 季晚晚正吃着西瓜，没想到镇国公夫人会话题跳到她的身上。 更没想到，在后世她会被合作伙伴催婚，介绍对象，来了这个世界，儿孙都有了，竟然还是摆脱不了这一步，不由有些失笑。 “夫人别说笑了，我不过个半老徐娘，孙女都有了，还嫁什么人？是嫁个老鳏夫还是和一群年轻秀美的娇娘们争风吃醋？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季晚晚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说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会笑你？谁敢笑你？你还年轻，不只是样子，就是年纪也不大，我比你大，见过不少中年或是老年在一起相依相伴的夫妻。” “比起年轻时候的炙热赤诚，你这个年纪正好，不用为了生活发愁，也不用一心再围着孩子转，可以享受自己的人生生活，所以要不你以后多来我府里走走，我给你介绍介绍？” “别的不说，我镇国公府在京城多年，哪家的男子性情如何，是否值得托付，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心头快速的闪过一丝什么，没等她细想，见镇国公夫人一脸认真的神色，忙摇手拒绝了。 “您说得对，我如今正是含饴弄孙，可以享受生活的时候，人生几十年，有大好河山，各种景致我都未曾游览过。” “与其把时间用在男人身上，倒不如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然后事了拂衣去，游山玩水，教导孙儿孙女，也的确是美事一桩。” 第176章 我给你介绍介绍 镇国公府很大，不愧是皇亲贵胄、功勋世家。 院中大到亭台楼阁，小到花朵，乍一看不觉得富贵，却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处处价值不菲，底蕴非凡。 景致真不错，比起她从前参观过的苏州园林也不遑多让。 莫名的，季晚晚有些好奇皇帝赏赐给她的府邸是否也是如此美不胜收，毕竟那以前可是卫国公府，底蕴不输于镇国公府。 “晚晚，你这回带着家里人一同上京，家中也没什么牵挂，幺子秦书又足以进入国子监，不如就在京城安定下来如何？” 寻常贡士要进入国子监，还得从中选拔，只有贡士中的优等生才有资格。 京城中三品及以上官员子嗣，都有两个名额能够入读，无需考试，所以秦书不用考也能进入国子监读书了。 “京城人杰地灵，很是繁华，但我更向往田园生活，惬意自在。” “至于我幺儿倒是暂未问过此事，不过京城的确更适合做学问，若是他喜欢，这里也有住处，也方便。” 后世许多家长为了能够让孩子享受到更好的师资力量，让自家孩子更加心无旁骛的学习，有买学区房，有陪读等等。 倒不是说乡村出不了好的学子，只是更好的老师也是学习路上能够助孩子站得更高的一种。 国子监的师资力量好，又在京城，若是以后殿试皇帝以时事为题考校，在京城多少能听到些风声。 最重要的是，国子监有不少大臣家的孩子，还有许多考进来的优秀寒门学子，是一个结交人脉的好方法。 就像许多有钱人喜欢把孩子送去国外般，一是镀金，二是认识五湖四海的朋友，认识更广阔的天空。 季晚晚决定回去后问问秦书的想法。 “你是个开明的娘，可他到底年幼，小小年纪爹便故去，若是再离开你身边，怕是不好。” “当年浩南同他爹奔赴边关，我只想陪着一同前去，就怕我不在身旁他不好好吃饭休息，亏了身子。” 镇国公夫人忍不住想起当年，让季晚晚也深表赞同。 “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确如此，”但她想得更多，“但做父母的，有时候也只能试着放手，不求能做孩子的助力，只求不是拖累。” “晚晚，看到你，就像看到当年的我，甚至你比当年的我还要更好更值得佩服。” 突然被比你年长，身份又高出你不少的长辈夸奖，季晚晚只觉得开心不已。 “我哪比得上夫人，夫人多年来打理镇国公府，膝下的两个孩子不论是能力还是成就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一个皇后，一个一品将军，可不是有出息？ 再过几年，若是太子登基，镇国公府就更是贵不可言了。 “有出息有什么用？镇国公府本就人丁单薄，我盼孙子孙女好些年了，结果连个影都看到，真是想想都愁人，镇国公府以后要是连继承人都找不到又如何是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沈将军还年轻，也许是缘分未到。” 季晚晚像模像样的宽慰几句，但她想法和镇国公夫人不同。 上一世她自己就是个不婚族，即便知道沈浩南可能并不是没有成婚的想法而拖到现在，但她也并不觉得为了传宗接代而盲目结婚就会幸福。 镇国公夫人同她进了一旁的亭子，季晚晚恰好走累了，便靠坐着看亭子四周水中游来游去的鱼儿。 身后的丫鬟及时端上当季冰镇的水果和果脯糕点，亭子周围也很快摆上了冰块，很是惬意。 “晚晚，听闻你儿媳妇就是开吃食铺子，会做不少新奇吃食，你尝尝这茶糕，听说是沿海城镇有名的吃食。” 茶糕外形四四方方，呈半透明状，带着茶的碧绿色，倒是味道鲜美。 只不过她以前吃的糕点大多都是素的，乍然吃到肉馅的，口味上有点不太习惯。 大概就像你吃惯了甜豆花，突然间吃到咸豆花，倒也不是难吃，只是突破你一贯以来的认知和习惯的感觉，一时间无法接受。 “味道不错，的确各有各的特色。” 季晚晚给了个中肯的回答。 接着，镇国公夫人笑眯眯的让她品尝了不少水果，自己吃的倒是不多，看她的目光越发慈祥。 “晚晚，你孩子如今也各有各的事业，你也不用像以前那般劳心劳力。我看你还年轻，你的守丧也早就满了，有没想过再找一个可心人，和和美美的过下半辈子？” 季晚晚正吃着西瓜，没想到镇国公夫人会话题跳到她的身上。 更没想到，在后世她会被合作伙伴催婚，介绍对象，来了这个世界，儿孙都有了，竟然还是摆脱不了这一步，不由有些失笑。 “夫人别说笑了，我不过个半老徐娘，孙女都有了，还嫁什么人？是嫁个老鳏夫还是和一群年轻秀美的娇娘们争风吃醋？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季晚晚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说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会笑你？谁敢笑你？你还年轻，不只是样子，就是年纪也不大，我比你大，见过不少中年或是老年在一起相依相伴的夫妻。” “比起年轻时候的炙热赤诚，你这个年纪正好，不用为了生活发愁，也不用一心再围着孩子转，可以享受自己的人生生活，所以要不你以后多来我府里走走，我给你介绍介绍？” “别的不说，我镇国公府在京城多年，哪家的男子性情如何，是否值得托付，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心头快速的闪过一丝什么，没等她细想，见镇国公夫人一脸认真的神色，忙摇手拒绝了。 “您说得对，我如今正是含饴弄孙，可以享受生活的时候，人生几十年，有大好河山，各种景致我都未曾游览过。” “与其把时间用在男人身上，倒不如在事业上更上一层楼，然后事了拂衣去，游山玩水，教导孙儿孙女，也的确是美事一桩。” 第177章 并非说笑 之后二人倒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般，喂鱼赏花，话题也不一而足，却都能说上几句，唯独没有再提起过给沈浩南选哪家姑娘的事情。 好似，她这次来镇国公府，真的只是单纯的闲聊叙旧。 直到饭后，镇国公夫人露出疲态，身旁嬷嬷劝她屋歇息。 季晚晚顺势提出告辞，镇国公夫人年纪大了，又不想怠慢她，便让她儿子代为相送。 看着已经在嬷嬷搀扶下脚步飞快离开的镇国公夫人，腿脚快的都要赶上年轻人了。 也许镇国公夫人是真的困乏了，继续好好休息。 季晚晚如是想。 从内院到外院，有一条长长的回廊，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走着走着，身旁之人突然开口：“季夫人，不知今日我娘找你所为何事？” 季晚晚下意识转头看去，恰好与对方视线相接，微微侧脸做倾听状。 她脑中回想着今天镇国公夫人的话，到最后汇聚成一句：“大抵是镇国公夫人想要含饴弄孙。” “沈将军不知？”季晚晚好奇，她还以为对方是知道，今天才特意没有去上朝的，“沈将军还是放不下吗？” 季晚晚没有劝说人结婚想法，本打算随口夸赞两句，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旁人难以体会。 谁想话还没出口，却被他的话愣住了。 “十二年过去，我已放下，季夫人呢？” “我？我早就放下了。” 毕竟她不是真的原主，对秦大勇没有一点感情。 沈浩南微微勾唇：“季夫人与我年纪相仿，也正是可以开始新生活的时候。” 季晚晚只觉得镇国公夫人和他不愧是母子，俩人没想着先把他的事情解决，反倒来催她了。 无奈，她只能又把之前的理由照搬过来：“我孙女都有了，还开始什么新生活？是嫁个老鳏夫还是和一群年轻秀美的娇娘们争风吃醋？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有儿有孙，是季夫人有福气，季夫人若是担心会找个老鳏夫，或是妻妾成群之人，不知我可入得季夫人的眼？” 什什么？ 季晚晚第一次觉得脑子有点绕不过弯。 本来走了一段路，又再次停了下来。 这一次，沈浩南停下，却不是侧身，而是直接面对着她，面上带着柔柔笑意，眼中却满是认真。 沈浩南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前倾，却恰到好处的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不至于让人反感。 “季夫人，不知你觉得我可还行？” 季晚晚扯了扯唇角，笑容几乎维持不住：“沈将军说笑” “我并非说笑。” 强装的笑意，彻底维持不住。 干脆转过头，看向前方还未走过的长廊，不由得轻叹口气。 “我一直视沈将军为朋友，我认为我们并不合适。” 话落，季晚晚没再看他，抬歩朝前走去。 回到家，想起今天的事，季晚晚顿时惊觉，今日之事应当早有苗头。 只怪她之前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 就如昨日镇国公夫人邀请她开始，到今日，随意拿了几幅画，连个过场都没走，就把话题跳到她身上。 还有之前故意透露给她关于沈浩楠另一半的人选范围，什么不想找年纪太小的，想找个年岁相当的 即便她自认为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心中还是觉得，近期要少和镇国公府打交道。 给不了人家希望，就别在面前乱晃为好。 季晚晚打定主意，便有人递来一个锦盒，说是京畿府尹派人送来的。 打开一开，是一幅画卷，是按照那张全家福画的，里边的角落里正躺着那张给他参考的全家福照片。 即便照片只有巴掌大小，对梁大人来说也毫无妨碍。 比起上一次的画，这幅画堪称惟妙惟肖，难怪当时县令大人说梁大人的丹青极好。 秦风他们回来后，见了画也不由得满是赞叹。 后面的几天，季晚晚闲来无事就去几个铺子里查看装修进度，再时不时与童大人交流乌国语言。 这期间，镇国公府的人曾来邀请她两回，说是镇国公夫人想要和她聊聊天。 在京城其他妇人眼中，这可是一个能够和镇国公府走近的机会，却都被季晚晚找理由推脱了。 眼看着装修进度进入尾声，家里人这段时间也游玩了不少地方。 季晚晚准备再待上小半个月，铺子里的人已经招到了，估摸着再过三天就能装修完毕。 需要上架的货物也都堆积在了铺子的仓库里，她准备趁着这几天好好给员工做个岗前培训，顺带让店员们了解店内产品，更有助于推销。 正培训着大家微笑服务的时候，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有请。 一国之母的邀请，她自然不能拒绝。 从宫门到皇后宫殿的路上，季晚晚旁敲侧击，想问问皇后找她做什么，但引路的宫女却是摇摇头并不知道。 午饭时间早已过去，但皇后宫中还是准备了不少水果点心，茶水也是一等一的好。 “季夫人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可还习惯？” “回皇后娘娘，的确有些不习惯，臣妇这些时日总是想起村子里的乡亲们。” “好在那些铺子都装修的差不多了，等到开业几日，生意上了正轨，臣妇也差不多能放心离开了。” “离开？”皇后一怔，似是没想到。 季晚晚故作不知：“是的，毕竟青山村才是臣妇的家，京城虽繁华，臣妇却更爱依山傍水的田园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臣妇还在院子里种了葡萄，再过些时日葡萄成熟，就可以酿葡萄酒。” 夏日里，在缠满葡萄架下放一张躺椅，打着小扇，时不时品一口葡萄酒，听着耳边蝉鸣鸟叫，就会觉得很满足了。 她上一世功成名就后，就想要过这种惬意的田园生活。 只是公司到底是她一手创办的，耗费了不少心血，偶尔忙里偷闲挤出几天没问题，想要彻底不管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她上辈子的心愿，却是在这里实现了，姑且也算是得偿所愿。 第177章 并非说笑 之后二人倒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般，喂鱼赏花，话题也不一而足，却都能说上几句，唯独没有再提起过给沈浩南选哪家姑娘的事情。 好似，她这次来镇国公府，真的只是单纯的闲聊叙旧。 直到饭后，镇国公夫人露出疲态，身旁嬷嬷劝她屋歇息。 季晚晚顺势提出告辞，镇国公夫人年纪大了，又不想怠慢她，便让她儿子代为相送。 看着已经在嬷嬷搀扶下脚步飞快离开的镇国公夫人，腿脚快的都要赶上年轻人了。 也许镇国公夫人是真的困乏了，继续好好休息。 季晚晚如是想。 从内院到外院，有一条长长的回廊，仿佛一眼望不到头。 走着走着，身旁之人突然开口：“季夫人，不知今日我娘找你所为何事？” 季晚晚下意识转头看去，恰好与对方视线相接，微微侧脸做倾听状。 她脑中回想着今天镇国公夫人的话，到最后汇聚成一句：“大抵是镇国公夫人想要含饴弄孙。” “沈将军不知？”季晚晚好奇，她还以为对方是知道，今天才特意没有去上朝的，“沈将军还是放不下吗？” 季晚晚没有劝说人结婚想法，本打算随口夸赞两句，毕竟是青梅竹马的感情，旁人难以体会。 谁想话还没出口，却被他的话愣住了。 “十二年过去，我已放下，季夫人呢？” “我？我早就放下了。” 毕竟她不是真的原主，对秦大勇没有一点感情。 沈浩南微微勾唇：“季夫人与我年纪相仿，也正是可以开始新生活的时候。” 季晚晚只觉得镇国公夫人和他不愧是母子，俩人没想着先把他的事情解决，反倒来催她了。 无奈，她只能又把之前的理由照搬过来：“我孙女都有了，还开始什么新生活？是嫁个老鳏夫还是和一群年轻秀美的娇娘们争风吃醋？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有儿有孙，是季夫人有福气，季夫人若是担心会找个老鳏夫，或是妻妾成群之人，不知我可入得季夫人的眼？” 什什么？ 季晚晚第一次觉得脑子有点绕不过弯。 本来走了一段路，又再次停了下来。 这一次，沈浩南停下，却不是侧身，而是直接面对着她，面上带着柔柔笑意，眼中却满是认真。 沈浩南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前倾，却恰到好处的保持着足够的安全距离，不至于让人反感。 “季夫人，不知你觉得我可还行？” 季晚晚扯了扯唇角，笑容几乎维持不住：“沈将军说笑” “我并非说笑。” 强装的笑意，彻底维持不住。 干脆转过头，看向前方还未走过的长廊，不由得轻叹口气。 “我一直视沈将军为朋友，我认为我们并不合适。” 话落，季晚晚没再看他，抬歩朝前走去。 回到家，想起今天的事，季晚晚顿时惊觉，今日之事应当早有苗头。 只怪她之前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 就如昨日镇国公夫人邀请她开始，到今日，随意拿了几幅画，连个过场都没走，就把话题跳到她身上。 还有之前故意透露给她关于沈浩楠另一半的人选范围，什么不想找年纪太小的，想找个年岁相当的 即便她自认为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心中还是觉得，近期要少和镇国公府打交道。 给不了人家希望，就别在面前乱晃为好。 季晚晚打定主意，便有人递来一个锦盒，说是京畿府尹派人送来的。 打开一开，是一幅画卷，是按照那张全家福画的，里边的角落里正躺着那张给他参考的全家福照片。 即便照片只有巴掌大小，对梁大人来说也毫无妨碍。 比起上一次的画，这幅画堪称惟妙惟肖，难怪当时县令大人说梁大人的丹青极好。 秦风他们回来后，见了画也不由得满是赞叹。 后面的几天，季晚晚闲来无事就去几个铺子里查看装修进度，再时不时与童大人交流乌国语言。 这期间，镇国公府的人曾来邀请她两回，说是镇国公夫人想要和她聊聊天。 在京城其他妇人眼中，这可是一个能够和镇国公府走近的机会，却都被季晚晚找理由推脱了。 眼看着装修进度进入尾声，家里人这段时间也游玩了不少地方。 季晚晚准备再待上小半个月，铺子里的人已经招到了，估摸着再过三天就能装修完毕。 需要上架的货物也都堆积在了铺子的仓库里，她准备趁着这几天好好给员工做个岗前培训，顺带让店员们了解店内产品，更有助于推销。 正培训着大家微笑服务的时候，宫里来人了，皇后娘娘有请。 一国之母的邀请，她自然不能拒绝。 从宫门到皇后宫殿的路上，季晚晚旁敲侧击，想问问皇后找她做什么，但引路的宫女却是摇摇头并不知道。 午饭时间早已过去，但皇后宫中还是准备了不少水果点心，茶水也是一等一的好。 “季夫人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可还习惯？” “回皇后娘娘，的确有些不习惯，臣妇这些时日总是想起村子里的乡亲们。” “好在那些铺子都装修的差不多了，等到开业几日，生意上了正轨，臣妇也差不多能放心离开了。” “离开？”皇后一怔，似是没想到。 季晚晚故作不知：“是的，毕竟青山村才是臣妇的家，京城虽繁华，臣妇却更爱依山傍水的田园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臣妇还在院子里种了葡萄，再过些时日葡萄成熟，就可以酿葡萄酒。” 夏日里，在缠满葡萄架下放一张躺椅，打着小扇，时不时品一口葡萄酒，听着耳边蝉鸣鸟叫，就会觉得很满足了。 她上一世功成名就后，就想要过这种惬意的田园生活。 只是公司到底是她一手创办的，耗费了不少心血，偶尔忙里偷闲挤出几天没问题，想要彻底不管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她上辈子的心愿，却是在这里实现了，姑且也算是得偿所愿。 第178章 没那福分 或许是季晚晚给皇后刻画的景致太过美好，让她听后沉默了许久。 良久才道：“看来，是我那弟弟没那福分，不过，我依旧感谢你当初给的健体丸，才能让我的宁儿和同龄人一样健康长大。” 宁儿，就是皇后的小公主。 又说了会话，皇后身旁的嬷嬷便领着六皇子和秦书来了。 “季夫人，这几日小六和秦书相处融洽，倒是没以前那般顽劣，他这两天吵着想出宫去夫人府上小住几日，不知夫人可否方便？” 这些时日秦书作为陪读进宫，但每天都会回家。 她初时还担心六皇子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与他沉稳的性子凑不到一块，但结果秦书对他的评价还不错。 几次下来，季晚晚也放心不少。 她仅有的几次和六皇子的接触，也发现六皇子算不上骄纵，只是有些小任性，但不是个喜欢欺凌人的孩子。 皇后这么问起，季晚晚也没有拒绝，只是对上六皇子那双亮晶晶，毫不掩饰欣喜的眸子，还是问了一句：“不打扰，只是不知六皇子愿不愿意去小住几日？” “愿意的，母后，小六想去！” 就这样，季晚晚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回了家。 六皇子在她家呆了三天，每天早上会跟着秦书一起晨跑，温书，然后跟着她去店里巡视，路上的马车里，季晚晚时不时会问几个问题。 有时候是书上其中几句的讲解，有的时候会出几个算术题，偶尔还夹杂着几个脑筋急转弯或者寓言故事。 吃完午饭，小睡一会起来后，季晚晚就没再干涉他们的时间，只是嘱咐看书时间不宜太久，眼睛累了多看看院子里的绿色植物，保护眼睛。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第四天一早，沈浩楠便把二人送去了国子监。 离开的时候，六皇子还泪眼汪汪，让她也不由得心软，把早就准备好的小玩具送给他，是一个九格魔方和水枪。 之后，季晚晚便去店里着重检查了一番，确保没有问题，明天可以准时开业，这才放了心。 或许是她的身份水涨船高，开业的时候，京中许多贵妇人都来捧场。 贵妇人争相办理朱颜的会员，京城的会员价格自然不能同清水县一样，所以季晚晚算的是普通会员门槛是一百两。 二百两升为白银会员，五百两黄金会员，五千两则是至尊会员。 镇国公夫人当即拿出一万两给自己和她的闺女，也就是皇后都办了个至尊会员。 其他贵妇人也有样学样，五千两对她们来说多了点，但白银黄金会员还是不成问题的。 秦雷的火锅店的客户则大多是朝中官员。 不管吃完饭还是做完护肤，那些人都会来季晚晚开的百货铺子逛逛，铺子里东西花样繁多，来的人几乎没有空着手离开的。 季晚晚只在开张前几天去了铺子，见生意上了正轨，也就没去了。 朱颜和火锅铺子也都找了适合的人管理，一切事情都被安排好了。 这期间，她抽空去了一趟卫国公府。 即便没有住进去的打算，但好歹是皇帝赏赐的，多少去看看。 卫国公府很大，修缮得也不错，处处透露着大气与不拘，只比镇国公府稍稍逊色。 府中有几个老奴才，是原先就在的，见了她便要跪下行礼。 季晚晚想着他们年纪老迈，便免了，只让他们平日里好好照看卫国公府便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了些时日，季晚晚打算回清水县了。 临回去前，她还得去皇宫请辞，毕竟当初来京城是皇上的旨意，现在走了总得打个招呼。 听说了她要回去，皇上很是诧异：“季夫人，朕听闻你是带着家中所有孩子都上京了，想来清水县应当也没有什么牵挂，为何不留在京城？” 京城繁华不说，她还有宅子铺子，又诰命二品，若是寻常人恨不能就此扎根京城，偏偏她是个例外。 “回皇上，京城繁华不假，可臣妇的夫君坟墓还在村子里，那里承载着臣妇与夫君、孩子的许多回忆。” “其实在京城这几个月，相比起那些官员夫人们的赏花作诗，臣妇一介粗人，难免有些不自在，更是对村子里思念的紧。” 这话半真半假，上层圈子里的宴会谈话，她其实游刃有余。 想要打进她们圈子里对她来说并不难，以往她擅长对那些高位者及其夫人们的喜好习惯等等都会记录下来，各种人物性格分析牢记于心。 劳累了一世，她不打算走上一世的路。 家中现在已经衣食无忧，甚至资产富足，还有免死金牌，再加上她如今的身份，只要不想不开去谋反，靠着如今的生意倒是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路边的荆棘她已经斩去，给孩子们留下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即便路途中可能会有陡峭与崎岖的时候，只要心性坚定，要走得更远只是时间的问题。 “季夫人果然重情重义，罢了，人各有志，朕也不勉强了，只希望季夫人能如以往那般，一直心系朝廷。” “自然，臣妇能有今日，全靠皇上赏识，皇上便是臣妇最好的伯乐，臣妇必定会为朝廷鞠躬尽瘁。” “哈哈哈，好一个鞠躬尽瘁，若我宁国人人都能如季夫人这般心怀天下。” 趁着这位高兴之余，季晚晚将袖子里的信封捧起：“陛下，臣妇此次进宫除了辞行外，还有一件事。” 皇帝身后伺候的公公接过信封递去。 看完，皇帝眉眼舒展，开怀大笑：“季夫人，朕就知道，你每次一进宫，总会给朕带来惊喜，那位杏林堂的林大夫也重重有赏！” 杏林堂的林大夫，就是当初吵着嚷着要拜她为师的林老大夫。 之前季晚晚在秋娘生产的时候兑了两颗无痛丹，一颗给她吃了，还有一颗给了林老大夫，让他研究其中成份。 一开始她还关注过几个月，不过林老大夫说成份复杂，他只辨别出了十分之一，其他的还得好生分辨研究。 她想着系统出品必然是精品，只凭一颗药丸也许无法复刻出无痛丸，也没就在关注，怕让林老大夫有压力。 没想到前几天她竟然收到林老大夫让人送来的信，说是他已经研制出了无痛丸的成份，希望能够借她的手让饱受生育之苦的女子都尽快用上。 第178章 没那福分 或许是季晚晚给皇后刻画的景致太过美好，让她听后沉默了许久。 良久才道：“看来，是我那弟弟没那福分，不过，我依旧感谢你当初给的健体丸，才能让我的宁儿和同龄人一样健康长大。” 宁儿，就是皇后的小公主。 又说了会话，皇后身旁的嬷嬷便领着六皇子和秦书来了。 “季夫人，这几日小六和秦书相处融洽，倒是没以前那般顽劣，他这两天吵着想出宫去夫人府上小住几日，不知夫人可否方便？” 这些时日秦书作为陪读进宫，但每天都会回家。 她初时还担心六皇子自小被捧在手心长大，与他沉稳的性子凑不到一块，但结果秦书对他的评价还不错。 几次下来，季晚晚也放心不少。 她仅有的几次和六皇子的接触，也发现六皇子算不上骄纵，只是有些小任性，但不是个喜欢欺凌人的孩子。 皇后这么问起，季晚晚也没有拒绝，只是对上六皇子那双亮晶晶，毫不掩饰欣喜的眸子，还是问了一句：“不打扰，只是不知六皇子愿不愿意去小住几日？” “愿意的，母后，小六想去！” 就这样，季晚晚一手牵着一个孩子回了家。 六皇子在她家呆了三天，每天早上会跟着秦书一起晨跑，温书，然后跟着她去店里巡视，路上的马车里，季晚晚时不时会问几个问题。 有时候是书上其中几句的讲解，有的时候会出几个算术题，偶尔还夹杂着几个脑筋急转弯或者寓言故事。 吃完午饭，小睡一会起来后，季晚晚就没再干涉他们的时间，只是嘱咐看书时间不宜太久，眼睛累了多看看院子里的绿色植物，保护眼睛。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第四天一早，沈浩楠便把二人送去了国子监。 离开的时候，六皇子还泪眼汪汪，让她也不由得心软，把早就准备好的小玩具送给他，是一个九格魔方和水枪。 之后，季晚晚便去店里着重检查了一番，确保没有问题，明天可以准时开业，这才放了心。 或许是她的身份水涨船高，开业的时候，京中许多贵妇人都来捧场。 贵妇人争相办理朱颜的会员，京城的会员价格自然不能同清水县一样，所以季晚晚算的是普通会员门槛是一百两。 二百两升为白银会员，五百两黄金会员，五千两则是至尊会员。 镇国公夫人当即拿出一万两给自己和她的闺女，也就是皇后都办了个至尊会员。 其他贵妇人也有样学样，五千两对她们来说多了点，但白银黄金会员还是不成问题的。 秦雷的火锅店的客户则大多是朝中官员。 不管吃完饭还是做完护肤，那些人都会来季晚晚开的百货铺子逛逛，铺子里东西花样繁多，来的人几乎没有空着手离开的。 季晚晚只在开张前几天去了铺子，见生意上了正轨，也就没去了。 朱颜和火锅铺子也都找了适合的人管理，一切事情都被安排好了。 这期间，她抽空去了一趟卫国公府。 即便没有住进去的打算，但好歹是皇帝赏赐的，多少去看看。 卫国公府很大，修缮得也不错，处处透露着大气与不拘，只比镇国公府稍稍逊色。 府中有几个老奴才，是原先就在的，见了她便要跪下行礼。 季晚晚想着他们年纪老迈，便免了，只让他们平日里好好照看卫国公府便离开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过了些时日，季晚晚打算回清水县了。 临回去前，她还得去皇宫请辞，毕竟当初来京城是皇上的旨意，现在走了总得打个招呼。 听说了她要回去，皇上很是诧异：“季夫人，朕听闻你是带着家中所有孩子都上京了，想来清水县应当也没有什么牵挂，为何不留在京城？” 京城繁华不说，她还有宅子铺子，又诰命二品，若是寻常人恨不能就此扎根京城，偏偏她是个例外。 “回皇上，京城繁华不假，可臣妇的夫君坟墓还在村子里，那里承载着臣妇与夫君、孩子的许多回忆。” “其实在京城这几个月，相比起那些官员夫人们的赏花作诗，臣妇一介粗人，难免有些不自在，更是对村子里思念的紧。” 这话半真半假，上层圈子里的宴会谈话，她其实游刃有余。 想要打进她们圈子里对她来说并不难，以往她擅长对那些高位者及其夫人们的喜好习惯等等都会记录下来，各种人物性格分析牢记于心。 劳累了一世，她不打算走上一世的路。 家中现在已经衣食无忧，甚至资产富足，还有免死金牌，再加上她如今的身份，只要不想不开去谋反，靠着如今的生意倒是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路边的荆棘她已经斩去，给孩子们留下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即便路途中可能会有陡峭与崎岖的时候，只要心性坚定，要走得更远只是时间的问题。 “季夫人果然重情重义，罢了，人各有志，朕也不勉强了，只希望季夫人能如以往那般，一直心系朝廷。” “自然，臣妇能有今日，全靠皇上赏识，皇上便是臣妇最好的伯乐，臣妇必定会为朝廷鞠躬尽瘁。” “哈哈哈，好一个鞠躬尽瘁，若我宁国人人都能如季夫人这般心怀天下。” 趁着这位高兴之余，季晚晚将袖子里的信封捧起：“陛下，臣妇此次进宫除了辞行外，还有一件事。” 皇帝身后伺候的公公接过信封递去。 看完，皇帝眉眼舒展，开怀大笑：“季夫人，朕就知道，你每次一进宫，总会给朕带来惊喜，那位杏林堂的林大夫也重重有赏！” 杏林堂的林大夫，就是当初吵着嚷着要拜她为师的林老大夫。 之前季晚晚在秋娘生产的时候兑了两颗无痛丹，一颗给她吃了，还有一颗给了林老大夫，让他研究其中成份。 一开始她还关注过几个月，不过林老大夫说成份复杂，他只辨别出了十分之一，其他的还得好生分辨研究。 她想着系统出品必然是精品，只凭一颗药丸也许无法复刻出无痛丸，也没就在关注，怕让林老大夫有压力。 没想到前几天她竟然收到林老大夫让人送来的信，说是他已经研制出了无痛丸的成份，希望能够借她的手让饱受生育之苦的女子都尽快用上。 第179章 无痛丸 无痛丸需要的药材成份很复杂，近乎三十种，其中还有一些药材价格高昂。 若是把药方交给朝廷，那么受众者必然会是宫中的娘娘们和世家女子。 那些贵人们许多有种莫名的傲气，好似自己用的珍贵东西，若是寻常百姓也能用，就无法凸显她们身份的高贵了。 但这种神奇药丸本就是她提供的，所以信中林老大夫一口一个说要把药方交给她这个‘师傅’。 无痛丸用起来的确神乎其神，不只是用在女子生育上，可以说是一个加强版的止痛药。 用在伤重者身上也可以，林老大夫是研制出来了不假，可等功效传扬开来，以他们的势力，怕是无法护住药方，她现在的身份倒是不错。 所以她没有拒绝，把药方收了起来，只把那封信递了上去。 等皇帝看完，季晚晚又拿出一个瓷瓶，里边是林老大夫效仿制作出的无痛丸，有五颗。 正好皇帝自然不会相信一面之词，当即便让人寻了个伤势严重的人。 恰好今早宫中有个小公公做错了事，摔了个贵重物件，被杖责了三十，伤口处上了药，但背后衣裳带着斑斑血迹。 皇帝免了他艰难爬动想要行礼的行为，徐公公便在他的示意下，给那位小公公喂了颗无痛丸。 这丹药是效仿系统给的成份制成，效果达到了，但是却没有系统出品的即刻起效，须得等上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才会开始发挥药效。 宫人把小公公抬到了外边，季晚晚则是继续和皇帝说着话。 大多是皇帝好奇清水县有什么吸引她，宁愿离开京城繁华地，也要回那小小的山村。 季晚晚随意提了句村里的风土人情和一些趣事，倒是让皇帝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小小的青山村竟然风景隽秀，朕也许久未曾出宫了，若是得空，朕倒要去你那小村里看看，是否如季夫人所说让人流连忘返。” 正说着，宫人来报，说是药效起作用了，方才那位趴着痛哼的小公公，竟然说身上不痛了，还下地说要亲自给皇帝行礼。 皇帝准许了。 就见那位犯了错的小公公如正常人般走了来，跪下行礼，只是背后隐隐有血渗出。 无痛丸的功效见到了，皇帝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养伤，二人的话题便自然而然的引到了无痛丸上边。 “这无痛丸虽好，可深受重伤之人感受不到疼痛，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主要是痛感暂时消失，伤口的疼痛也会被忽略，对伤势不利。 不过皇帝作为上位者，眼光自然不可能只看到这么一点：“听闻有些人伤势严重溃烂，需要刮骨疗伤，这无痛丸可谓是能救人一命。” 这个朝代有迷药，但是还没出现麻药，有些迷药即便是用了，可在剧痛之下，也会让人瞬间意识清醒。 两相对比，无痛丸的作用就凸显了。 尤其是之前季晚晚说的，可在女子生产的时候服用，帮助减轻痛苦，否则痛苦之余，还会耗费不少力气，不利生产。 顺带的，季晚晚又提出一个充盈国库的法子——开钱庄。 宁国有不少钱庄，但都是私人开设的。 自然，也有那么一两个钱庄规模很大，背景不错，是某个朝中大臣妻子娘家开设的，许多有钱人家都会把银子存在里边。 可到底钱庄还没能在宁国所有城镇都铺设开来，就导致有些城镇的银票是别的钱庄开设， 还有弩箭加强改良版的图纸，不止距离增强了，便是每次使用的弩箭的攻击时间都缩短了，说是战力增强也不为过。 于是，没两天早朝结束，季晚晚的诰命又往上升了升。 这次都没等皇帝开口，兵部尚书就主动当着朝臣的面为她请功。 原因自然是前一天皇帝兵部尚书的改良版弩箭图纸，作为常年和兵器打交道的兵部尚书，一看图纸就察觉其中的不同寻常。 于是才出宫，差人去府上报了个信，便把去了兵部，当天晚上便按照图纸做好了一个手持弩箭。 实验几次后，眼见攻击范围和威力都得到了个质的飞跃，让他突发奇想将某个重要改动的部位放在弓箭上，发现也能有不小的改进，让他喜出望外。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邀请皇帝和朝臣们移驾欣赏新弓弩的威力。 其中过程，季晚晚不太清楚，但听前来宣读圣旨的胡公公说，观看结束后龙颜大悦，那些朝臣不但没有跳出来反对，反倒齐齐跪下说她的好话，为她请功。 顺带的，还赏赐了许多好东西，又给她回城的路途添了几大箱子赏赐。 季晚晚心情高兴，给了胡公公一个大红包，还给他送了一瓶防晒霜，得知用处，胡公公满是欣喜的离开了。 官位晋升本就是大喜事，季晚晚想着也快走了，难得这次朝中大臣们没有再阻拦她往上走，反倒在胡公公离开后，差人送来各种礼物。 官场人情往来，直接拒绝显得太不懂人情世故，她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所以当天，她便让人去送了请帖，打算明天在家宴请一番。 那些大臣们能够稳居高位，在政治方面的灵敏性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三品以上的大臣们第二天都携家眷而来，还带着丰厚的礼品。 三品以下的大臣，也不是谁都收到了请帖，和季晚晚有些交情的倒是没落下。 如礼部工部的人，还有孙太医等人。 好在人不是太多，那些官员也只是意思意思带上夫人，宅子虽小拾掇拾掇倒也够。 请帖发了那么多，皇帝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即便她没想过能够请动那位出宫，面子功夫还是要有。 皇帝没来，但是太子来了，更是送了一匣子东珠。 要知道东珠比起寻常珍珠个头更大，更为稀少，所以每一颗少说都得一千两。 当然，最大的东珠还得是皇帝卫冕上镶嵌的，这等每年只进贡给皇家的东西，竟然被太子赏赐给了她，那些前的朝臣和夫人看季晚晚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第179章 无痛丸 无痛丸需要的药材成份很复杂，近乎三十种，其中还有一些药材价格高昂。 若是把药方交给朝廷，那么受众者必然会是宫中的娘娘们和世家女子。 那些贵人们许多有种莫名的傲气，好似自己用的珍贵东西，若是寻常百姓也能用，就无法凸显她们身份的高贵了。 但这种神奇药丸本就是她提供的，所以信中林老大夫一口一个说要把药方交给她这个‘师傅’。 无痛丸用起来的确神乎其神，不只是用在女子生育上，可以说是一个加强版的止痛药。 用在伤重者身上也可以，林老大夫是研制出来了不假，可等功效传扬开来，以他们的势力，怕是无法护住药方，她现在的身份倒是不错。 所以她没有拒绝，把药方收了起来，只把那封信递了上去。 等皇帝看完，季晚晚又拿出一个瓷瓶，里边是林老大夫效仿制作出的无痛丸，有五颗。 正好皇帝自然不会相信一面之词，当即便让人寻了个伤势严重的人。 恰好今早宫中有个小公公做错了事，摔了个贵重物件，被杖责了三十，伤口处上了药，但背后衣裳带着斑斑血迹。 皇帝免了他艰难爬动想要行礼的行为，徐公公便在他的示意下，给那位小公公喂了颗无痛丸。 这丹药是效仿系统给的成份制成，效果达到了，但是却没有系统出品的即刻起效，须得等上两刻钟，也就是半个小时才会开始发挥药效。 宫人把小公公抬到了外边，季晚晚则是继续和皇帝说着话。 大多是皇帝好奇清水县有什么吸引她，宁愿离开京城繁华地，也要回那小小的山村。 季晚晚随意提了句村里的风土人情和一些趣事，倒是让皇帝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小小的青山村竟然风景隽秀，朕也许久未曾出宫了，若是得空，朕倒要去你那小村里看看，是否如季夫人所说让人流连忘返。” 正说着，宫人来报，说是药效起作用了，方才那位趴着痛哼的小公公，竟然说身上不痛了，还下地说要亲自给皇帝行礼。 皇帝准许了。 就见那位犯了错的小公公如正常人般走了来，跪下行礼，只是背后隐隐有血渗出。 无痛丸的功效见到了，皇帝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养伤，二人的话题便自然而然的引到了无痛丸上边。 “这无痛丸虽好，可深受重伤之人感受不到疼痛，也并非是一件好事。” 主要是痛感暂时消失，伤口的疼痛也会被忽略，对伤势不利。 不过皇帝作为上位者，眼光自然不可能只看到这么一点：“听闻有些人伤势严重溃烂，需要刮骨疗伤，这无痛丸可谓是能救人一命。” 这个朝代有迷药，但是还没出现麻药，有些迷药即便是用了，可在剧痛之下，也会让人瞬间意识清醒。 两相对比，无痛丸的作用就凸显了。 尤其是之前季晚晚说的，可在女子生产的时候服用，帮助减轻痛苦，否则痛苦之余，还会耗费不少力气，不利生产。 顺带的，季晚晚又提出一个充盈国库的法子——开钱庄。 宁国有不少钱庄，但都是私人开设的。 自然，也有那么一两个钱庄规模很大，背景不错，是某个朝中大臣妻子娘家开设的，许多有钱人家都会把银子存在里边。 可到底钱庄还没能在宁国所有城镇都铺设开来，就导致有些城镇的银票是别的钱庄开设， 还有弩箭加强改良版的图纸，不止距离增强了，便是每次使用的弩箭的攻击时间都缩短了，说是战力增强也不为过。 于是，没两天早朝结束，季晚晚的诰命又往上升了升。 这次都没等皇帝开口，兵部尚书就主动当着朝臣的面为她请功。 原因自然是前一天皇帝兵部尚书的改良版弩箭图纸，作为常年和兵器打交道的兵部尚书，一看图纸就察觉其中的不同寻常。 于是才出宫，差人去府上报了个信，便把去了兵部，当天晚上便按照图纸做好了一个手持弩箭。 实验几次后，眼见攻击范围和威力都得到了个质的飞跃，让他突发奇想将某个重要改动的部位放在弓箭上，发现也能有不小的改进，让他喜出望外。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邀请皇帝和朝臣们移驾欣赏新弓弩的威力。 其中过程，季晚晚不太清楚，但听前来宣读圣旨的胡公公说，观看结束后龙颜大悦，那些朝臣不但没有跳出来反对，反倒齐齐跪下说她的好话，为她请功。 顺带的，还赏赐了许多好东西，又给她回城的路途添了几大箱子赏赐。 季晚晚心情高兴，给了胡公公一个大红包，还给他送了一瓶防晒霜，得知用处，胡公公满是欣喜的离开了。 官位晋升本就是大喜事，季晚晚想着也快走了，难得这次朝中大臣们没有再阻拦她往上走，反倒在胡公公离开后，差人送来各种礼物。 官场人情往来，直接拒绝显得太不懂人情世故，她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所以当天，她便让人去送了请帖，打算明天在家宴请一番。 那些大臣们能够稳居高位，在政治方面的灵敏性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三品以上的大臣们第二天都携家眷而来，还带着丰厚的礼品。 三品以下的大臣，也不是谁都收到了请帖，和季晚晚有些交情的倒是没落下。 如礼部工部的人，还有孙太医等人。 好在人不是太多，那些官员也只是意思意思带上夫人，宅子虽小拾掇拾掇倒也够。 请帖发了那么多，皇帝自然也是不能落下的，即便她没想过能够请动那位出宫，面子功夫还是要有。 皇帝没来，但是太子来了，更是送了一匣子东珠。 要知道东珠比起寻常珍珠个头更大，更为稀少，所以每一颗少说都得一千两。 当然，最大的东珠还得是皇帝卫冕上镶嵌的，这等每年只进贡给皇家的东西，竟然被太子赏赐给了她，那些前的朝臣和夫人看季晚晚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第180章 醉酒 其他人不知道，但季晚晚知道太子为什么会大驾光临。 一方面，其中定然有皇帝的意思。 若是寻常朝臣宴请，皇帝必然不会赏脸，能随意指派一个皇子到场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更别说太子。 但她不一样，受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局限性，她不能每日男人一样参与上朝。 若是有重大事情倒也不是不能进殿，但这种事情毕竟还在少数，纵观各朝各代得了诰命的妇人，能如她般和朝臣那样几次进殿，还进御书房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所以其他朝臣同官员们有交情，皇帝会担心朝臣结党营私，她就不担心了。 另一则，她前几日进宫就看到皇帝桌案上有好几个琉璃摆件，甚至昨天皇帝赏赐的东西里，还有一件琉璃瓶。 听说是太子殿下献给皇帝的，并且在进献的同时，还提出了玻璃外交。 乌国曾想拿琉璃来换取大量粮食，按照现今的工艺水平，她猜测乌国即便是能烧制出琉璃，但是产量也少得可怜，所以琉璃在他们那应当也是少有的稀罕物件。 现在他们制作出了比琉璃更晶莹通透的玻璃，除却烧纸的煤炭算作花费，人力在宁国算不得什么。 用沙子就能够制出的死物换取大量粮食及其他物资，让宁国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多亏这次的使臣宴会，他们在看到玻璃后很感兴趣，私下都表示愿意用金银珠宝一两件玻璃制品。 因此，当太子这个提议一出来，就让皇帝龙颜大悦，对太子更满意了。 玻璃的烧制配方是她提供，玻璃外交也是她提出，太子给她个面子，实属正常。 季晚晚作为主人家，今天这么多人又是给她道喜，又是带礼物，哪怕她不是个喜欢虚荣的，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高兴，忍不住跟着喝了几杯酒道谢。 本以为她前世的好酒量，喝个小半瓶没什么问题，毕竟就巴掌大的瓷瓶，小小的杯子，比后世的白酒度数差多了。 却忘了这具身体并非前世的她，原主以前也就洞房花烛夜喝过几口没什么度数的水酒，酒量算不得好。 而她让人买来的酒都是陈年的女儿红，在这里算得上是烈酒了。 毕竟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嘴叼着，寻常水酒未免太过敷衍，所以都让人挑好的买，左右她也不差那点银子。 也多亏她这两年时不时喝点自己酿的桂花酒，葡萄酒，才能让自己不至于一杯就倒。 半瓶酒下肚，季晚晚吃了几口菜，酒的后劲上来，让她脑袋只觉得晕乎乎的。 “大郎，娘有些醉了，先回去休息，你们代娘好好招待大人们。” 太子送了东西，喝了杯酒后便离开了，也是因此那些大臣们才没有这么拘束。 自从家里生意越发扩大后，镇上的生意或是平日里和白家、金家的合作接待，秦风和秦雷都跟着熟悉不少，也不像以前那样面对富人老爷捉襟见肘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秦雷可谓是最擅长交际应酬的，再加上秦风是个老实敦厚的，二人相互配合，倒是让那些大臣们也忍不住称赞他们的兄弟情谊。 秦书年纪太小，还不适合喝酒，便跟在后边观察兄长的交流方式与那些大臣们的言行举止。 娘私下里问过他，是要跟着一起回清水县还是留在京城。 他虽是六皇子伴读，但并不是强制性的，这个身份不过是看在娘的面子上抬高他的身价。 在京城的时候，他可以是六皇子的玩伴，伴读，六皇子又是太子嫡亲的胞弟，他们有着自小伴读的情谊，是其他臣子争破头都想要的。 他决定先回清水县，等到两年后的科考，他再来京城也不迟。 现在的他，年纪尚幼，阅历不足，在人际往来方面也有所欠缺。 在有足够能力之前，先丰富自我，提升自我才是最重要的，但他可以先观察一番大臣们的相处之道和交谈话术。 郑秋娘和秦云把季晚晚送到屋子里，屋子里几个角落早就放着好些冰块，即便是夏日也很是凉爽。 “娘，我让人备了梨汁在桌上，可是要现在喝？” 季晚晚摇了摇头，她一沾枕头就愈发觉得困顿，想睡觉，动都不想动。 见此，二人也没再强求。 怕她着凉，郑秋娘扯过一旁的丝质薄被盖在季晚晚的肚腹处，见她闭上眼睛便和秦云退了出去。 郑秋娘身为大儿媳，丈夫在接待那些大臣们，她自然也不能一走了之，那些夫人小姐们还得她去陪着说说话。 秦云则是去看她的小侄儿。 屋内一时间就剩下季晚晚一人，本来还困意横生的她，却是又有些清醒了。 夜间凉风习习，季晚晚翻了翻身，睡意直接没了，让她忍不住又坐起身来。 将桌上的微温的梨汁喝了，季晚晚看向窗外的天空。 天色已经有些黑沉，越发衬托的空中的明月皎洁，群星璀璨。 季晚晚揉揉额角，起身走了出去。 谢绝屋外守着的奴仆陪同请求，她此刻头脑清醒无比，在自家院子里走走还需要什么陪同？ 她不过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赏月。 季晚晚在附近寻了个地方，随手拿起怀中的帕子垫着，便坐了上去。 以前她到是没有随身带帕子的行为，耐不住古代没有那种随身纸巾，再加上有时候抱福宝她会吐奶哭闹，季晚晚便养成了随身带着帕子的习惯。 皎皎明月，繁星如故。 有多久了？ 有多久没有如今天这般静下心赏月赏星星？ 又有多久没想到上一世的生活？ 上一世刚来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怀念上一世的生活，电子数码、快捷的交通工具、方便的交流方式以及各种先进于这里的东西。 可来这里两年多，从最初的怀念，到现在已经不会再拿上一世的生活与现在作对比。 上一世的她孑然一身，除了多年积累的财富和公司，还有交情不错的合伙人和朋友，便再无牵挂。 可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随着重心渐渐放在家庭，彼此往来也减少，所以她在来到这里后其实并没有太过伤心。 这里，确是有太多她的牵挂：儿女，儿媳，软萌可爱的福宝，还有村里那些家中做了好吃的，就忍不住让小辈们送一碗来的乡亲们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上一世从未感受过的，也让她无比眷恋。 第180章 醉酒 其他人不知道，但季晚晚知道太子为什么会大驾光临。 一方面，其中定然有皇帝的意思。 若是寻常朝臣宴请，皇帝必然不会赏脸，能随意指派一个皇子到场就已经是天恩浩荡了，更别说太子。 但她不一样，受这个时代男尊女卑的局限性，她不能每日男人一样参与上朝。 若是有重大事情倒也不是不能进殿，但这种事情毕竟还在少数，纵观各朝各代得了诰命的妇人，能如她般和朝臣那样几次进殿，还进御书房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所以其他朝臣同官员们有交情，皇帝会担心朝臣结党营私，她就不担心了。 另一则，她前几日进宫就看到皇帝桌案上有好几个琉璃摆件，甚至昨天皇帝赏赐的东西里，还有一件琉璃瓶。 听说是太子殿下献给皇帝的，并且在进献的同时，还提出了玻璃外交。 乌国曾想拿琉璃来换取大量粮食，按照现今的工艺水平，她猜测乌国即便是能烧制出琉璃，但是产量也少得可怜，所以琉璃在他们那应当也是少有的稀罕物件。 现在他们制作出了比琉璃更晶莹通透的玻璃，除却烧纸的煤炭算作花费，人力在宁国算不得什么。 用沙子就能够制出的死物换取大量粮食及其他物资，让宁国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 多亏这次的使臣宴会，他们在看到玻璃后很感兴趣，私下都表示愿意用金银珠宝一两件玻璃制品。 因此，当太子这个提议一出来，就让皇帝龙颜大悦，对太子更满意了。 玻璃的烧制配方是她提供，玻璃外交也是她提出，太子给她个面子，实属正常。 季晚晚作为主人家，今天这么多人又是给她道喜，又是带礼物，哪怕她不是个喜欢虚荣的，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高兴，忍不住跟着喝了几杯酒道谢。 本以为她前世的好酒量，喝个小半瓶没什么问题，毕竟就巴掌大的瓷瓶，小小的杯子，比后世的白酒度数差多了。 却忘了这具身体并非前世的她，原主以前也就洞房花烛夜喝过几口没什么度数的水酒，酒量算不得好。 而她让人买来的酒都是陈年的女儿红，在这里算得上是烈酒了。 毕竟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嘴叼着，寻常水酒未免太过敷衍，所以都让人挑好的买，左右她也不差那点银子。 也多亏她这两年时不时喝点自己酿的桂花酒，葡萄酒，才能让自己不至于一杯就倒。 半瓶酒下肚，季晚晚吃了几口菜，酒的后劲上来，让她脑袋只觉得晕乎乎的。 “大郎，娘有些醉了，先回去休息，你们代娘好好招待大人们。” 太子送了东西，喝了杯酒后便离开了，也是因此那些大臣们才没有这么拘束。 自从家里生意越发扩大后，镇上的生意或是平日里和白家、金家的合作接待，秦风和秦雷都跟着熟悉不少，也不像以前那样面对富人老爷捉襟见肘半天蹦不出一个字。 秦雷可谓是最擅长交际应酬的，再加上秦风是个老实敦厚的，二人相互配合，倒是让那些大臣们也忍不住称赞他们的兄弟情谊。 秦书年纪太小，还不适合喝酒，便跟在后边观察兄长的交流方式与那些大臣们的言行举止。 娘私下里问过他，是要跟着一起回清水县还是留在京城。 他虽是六皇子伴读，但并不是强制性的，这个身份不过是看在娘的面子上抬高他的身价。 在京城的时候，他可以是六皇子的玩伴，伴读，六皇子又是太子嫡亲的胞弟，他们有着自小伴读的情谊，是其他臣子争破头都想要的。 他决定先回清水县，等到两年后的科考，他再来京城也不迟。 现在的他，年纪尚幼，阅历不足，在人际往来方面也有所欠缺。 在有足够能力之前，先丰富自我，提升自我才是最重要的，但他可以先观察一番大臣们的相处之道和交谈话术。 郑秋娘和秦云把季晚晚送到屋子里，屋子里几个角落早就放着好些冰块，即便是夏日也很是凉爽。 “娘，我让人备了梨汁在桌上，可是要现在喝？” 季晚晚摇了摇头，她一沾枕头就愈发觉得困顿，想睡觉，动都不想动。 见此，二人也没再强求。 怕她着凉，郑秋娘扯过一旁的丝质薄被盖在季晚晚的肚腹处，见她闭上眼睛便和秦云退了出去。 郑秋娘身为大儿媳，丈夫在接待那些大臣们，她自然也不能一走了之，那些夫人小姐们还得她去陪着说说话。 秦云则是去看她的小侄儿。 屋内一时间就剩下季晚晚一人，本来还困意横生的她，却是又有些清醒了。 夜间凉风习习，季晚晚翻了翻身，睡意直接没了，让她忍不住又坐起身来。 将桌上的微温的梨汁喝了，季晚晚看向窗外的天空。 天色已经有些黑沉，越发衬托的空中的明月皎洁，群星璀璨。 季晚晚揉揉额角，起身走了出去。 谢绝屋外守着的奴仆陪同请求，她此刻头脑清醒无比，在自家院子里走走还需要什么陪同？ 她不过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赏月。 季晚晚在附近寻了个地方，随手拿起怀中的帕子垫着，便坐了上去。 以前她到是没有随身带帕子的行为，耐不住古代没有那种随身纸巾，再加上有时候抱福宝她会吐奶哭闹，季晚晚便养成了随身带着帕子的习惯。 皎皎明月，繁星如故。 有多久了？ 有多久没有如今天这般静下心赏月赏星星？ 又有多久没想到上一世的生活？ 上一世刚来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怀念上一世的生活，电子数码、快捷的交通工具、方便的交流方式以及各种先进于这里的东西。 可来这里两年多，从最初的怀念，到现在已经不会再拿上一世的生活与现在作对比。 上一世的她孑然一身，除了多年积累的财富和公司，还有交情不错的合伙人和朋友，便再无牵挂。 可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随着重心渐渐放在家庭，彼此往来也减少，所以她在来到这里后其实并没有太过伤心。 这里，确是有太多她的牵挂：儿女，儿媳，软萌可爱的福宝，还有村里那些家中做了好吃的，就忍不住让小辈们送一碗来的乡亲们 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上一世从未感受过的，也让她无比眷恋。 第181章 离开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我本以为季夫人酒醉了，没想到竟是趁着醉意在这亭中赏月观星。” 清朗的男声传来，季晚晚没有转头，几次来往下来，她早就听出这是沈浩南的声音。 目光确是扫视一眼周围，才发觉她竟跑到外院与内院相交的凉亭中。 这座宅子虽然不大，但也是有内院外院之分。 没有如镇国公府那般的长廊，但却有个亭子。 而她，此刻便坐在亭中。 没一会，季晚晚听见一旁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沈浩南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二人之间隔着些距离，看上去不算亲密，可好在夜晚寂静，即便声音不大，却足够二人听见。 “沈将军看到的是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可对于庄稼户来说，满天繁星意味着明天将是一个大晴天。” 对方沉默良久，引得季晚晚忍不住侧首看去，就见他也在抬头看着天空。 夜色太沉，他眸中神色让人看不真切。 “明天？不若” 好一会，身旁传来这句话，很轻，若不是周围太过寂静，她怕是会以为自己幻听了。 短短三个字，季晚晚却很快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明天就走吗？ 不若多留几天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沈浩南也不由得将目光从夜空收回，侧首与她对视。 季晚晚神色不变，不谄媚也不疏离，就如朋友般自在随意：“不了，在京城停留的够久了，明天正好是个大晴天，一切正好。” “还有，今天太子殿下让人带来的那盒东珠中，我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地契，是沈将军的？” 那个地契上的地址她知道，在清水县郊外寺庙山脚下的一处庄子，规模挺大的，里边种了许多桃树。 去年春的时候，季晚晚去庙里添了点香油钱。 她不是什么信佛的人，但在家里有闲钱之后，也愿意为了家中后辈添福积德。 下山的时候在山腰上曾远远看到过那个庄子里边盛开的桃花，一簇簇，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花海，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惜，那个庄子是别人私有的，不对外开放，也不售卖，季晚晚只得遗憾而归。 之前猛虎下山的时候，沈浩南带着人在家中住了几天，她就曾和家中人提过一嘴，说是等开春了去庄子外赏桃花，顺带讨要几个桃子。 说那么美的桃花，长出的桃子必然甘甜。 太子连京城都没去过，是不可能知道那处庄子，所以思来想去，她觉得应该是沈浩南放的。 沈浩南并未反驳，只道：“就当是，玻璃配方的感谢，镇国公府向来不爱占便宜。” 他说的是镇国公府，季晚晚要拒绝的话也因此被咽了下去。 玻璃配方，其实自己之前已经问他要了报酬，虽然那报酬在玻璃配方能够产生的巨大利益面前，算是送人情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笑纳了，”季晚晚展颜一笑，“沈将军，我有没有说过，能和你成为朋友，三生有幸。” “朋友？”沈浩南无奈笑笑，“季夫人，我也为有你这个朋友而感到幸运。” 若是没有季晚晚，他早就在去年与西夷的对敌中殒身。 既然无法达成所愿，成为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落，似是想起什么，沈浩南道：“明日我便不去送你了。” “好。” 如季晚晚所说，第二天果然是个艳阳天。 一大早，他们便收拾好准备离开。 朝中大臣们都要早朝，再加上前一天来参加升职宴，没什么送行之人也不觉得孤寂。 倒是孙小太医和童大人来了，白家太师夫人也来了，童大人年事已高，醉心研究各国风俗人情和语言，若是没有使臣前来，皇帝特许他不用参加早朝。 三人和她都算是熟识，送了些药材和路上用得上的糕点干粮，季晚晚也礼尚往来送了些东西给他们。 价格算不上贵重，但却令人拒绝不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天气还有些炎热，等回到青山村的时候，身上的衣衫已经从透气的丝质衣衫换成了棉布衣裳。 马车还没到村口，村口翘首以待的好些村民便齐齐站起身。 “打头的马车有些眼熟，我瞧着怎么这么像是大勇媳妇家的？” “哪里是像，那就是！我得去通知村长和大家伙，大勇媳妇终于回来了。” 才走到村口，那些人就已经分工好，小部分人去通知村里人，其他人都迎了上去。 “大勇媳妇，秦风，秦雷，你们可算回来了。” “是啊，我们天天得了空就在村口，为的就是你们回来能第一个发现！” 进了清水县，季晚晚便把马车前边的帘子卷了上去，看着大家伙这么热情，不由得下了马车。 “大郎，你带着秋娘和福宝她们先回去歇息，我和二郎陪着大家伙走回去。” 离开的时候，家里准备的是两辆马车，回来的时候却是六辆。 里边装的都是皇帝、皇后以及升官宴同僚们送的东西。 一些大的花瓶摆件等不好带上路的东西，季晚晚就留在了京城的宅子里，银票或是一些小的首饰玉器，她就都带回来了。 就这，还装的满满当当。 东西多，他们路途也花了不少时间，都快比去的时候多一倍了。 走了没多久，就见村长带着许多汉子跑来，脸上俱是笑意，还有些汉子听到消息跑来，都忘了把手里拿着的镰刀放下。 “大勇媳妇，你们这一去都快半年了，我们还以为你要就此留在京城。” “可不是，我家老头子听说金家带来的消息，说大勇媳妇你已经升为一品夫人，圣上还赏赐了你一个府邸，以为你会就此留在京城，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总是睡不着。” 被自家媳妇掀了老底，村长老脸一红：“我这也是担心，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大勇媳妇一离开，就觉得做什么事都没人参考给意见，总是害怕哪里有疏漏想得不够全面。” 村长身旁的其他人汉子也跟着点头赞同。 “可不是，秦风不在的时候，就连别的村子种粮食的人也来找他，明明去年秋后已经种过一茬红薯土豆，却还像是没有经验的人一样” “还有秦雷也是，平日里总是能看到他的身影，脑子也灵活” “秦云秦书也是，他们一走就觉得村子里好像少了好些人，就连青山书院的院长也来过几次想找秦书” 第181章 离开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我本以为季夫人酒醉了，没想到竟是趁着醉意在这亭中赏月观星。” 清朗的男声传来，季晚晚没有转头，几次来往下来，她早就听出这是沈浩南的声音。 目光确是扫视一眼周围，才发觉她竟跑到外院与内院相交的凉亭中。 这座宅子虽然不大，但也是有内院外院之分。 没有如镇国公府那般的长廊，但却有个亭子。 而她，此刻便坐在亭中。 没一会，季晚晚听见一旁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沈浩南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二人之间隔着些距离，看上去不算亲密，可好在夜晚寂静，即便声音不大，却足够二人听见。 “沈将军看到的是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可对于庄稼户来说，满天繁星意味着明天将是一个大晴天。” 对方沉默良久，引得季晚晚忍不住侧首看去，就见他也在抬头看着天空。 夜色太沉，他眸中神色让人看不真切。 “明天？不若” 好一会，身旁传来这句话，很轻，若不是周围太过寂静，她怕是会以为自己幻听了。 短短三个字，季晚晚却很快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明天就走吗？ 不若多留几天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沈浩南也不由得将目光从夜空收回，侧首与她对视。 季晚晚神色不变，不谄媚也不疏离，就如朋友般自在随意：“不了，在京城停留的够久了，明天正好是个大晴天，一切正好。” “还有，今天太子殿下让人带来的那盒东珠中，我在最底下发现了一个地契，是沈将军的？” 那个地契上的地址她知道，在清水县郊外寺庙山脚下的一处庄子，规模挺大的，里边种了许多桃树。 去年春的时候，季晚晚去庙里添了点香油钱。 她不是什么信佛的人，但在家里有闲钱之后，也愿意为了家中后辈添福积德。 下山的时候在山腰上曾远远看到过那个庄子里边盛开的桃花，一簇簇，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花海，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可惜，那个庄子是别人私有的，不对外开放，也不售卖，季晚晚只得遗憾而归。 之前猛虎下山的时候，沈浩南带着人在家中住了几天，她就曾和家中人提过一嘴，说是等开春了去庄子外赏桃花，顺带讨要几个桃子。 说那么美的桃花，长出的桃子必然甘甜。 太子连京城都没去过，是不可能知道那处庄子，所以思来想去，她觉得应该是沈浩南放的。 沈浩南并未反驳，只道：“就当是，玻璃配方的感谢，镇国公府向来不爱占便宜。” 他说的是镇国公府，季晚晚要拒绝的话也因此被咽了下去。 玻璃配方，其实自己之前已经问他要了报酬，虽然那报酬在玻璃配方能够产生的巨大利益面前，算是送人情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笑纳了，”季晚晚展颜一笑，“沈将军，我有没有说过，能和你成为朋友，三生有幸。” “朋友？”沈浩南无奈笑笑，“季夫人，我也为有你这个朋友而感到幸运。” 若是没有季晚晚，他早就在去年与西夷的对敌中殒身。 既然无法达成所愿，成为朋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落，似是想起什么，沈浩南道：“明日我便不去送你了。” “好。” 如季晚晚所说，第二天果然是个艳阳天。 一大早，他们便收拾好准备离开。 朝中大臣们都要早朝，再加上前一天来参加升职宴，没什么送行之人也不觉得孤寂。 倒是孙小太医和童大人来了，白家太师夫人也来了，童大人年事已高，醉心研究各国风俗人情和语言，若是没有使臣前来，皇帝特许他不用参加早朝。 三人和她都算是熟识，送了些药材和路上用得上的糕点干粮，季晚晚也礼尚往来送了些东西给他们。 价格算不上贵重，但却令人拒绝不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天气还有些炎热，等回到青山村的时候，身上的衣衫已经从透气的丝质衣衫换成了棉布衣裳。 马车还没到村口，村口翘首以待的好些村民便齐齐站起身。 “打头的马车有些眼熟，我瞧着怎么这么像是大勇媳妇家的？” “哪里是像，那就是！我得去通知村长和大家伙，大勇媳妇终于回来了。” 才走到村口，那些人就已经分工好，小部分人去通知村里人，其他人都迎了上去。 “大勇媳妇，秦风，秦雷，你们可算回来了。” “是啊，我们天天得了空就在村口，为的就是你们回来能第一个发现！” 进了清水县，季晚晚便把马车前边的帘子卷了上去，看着大家伙这么热情，不由得下了马车。 “大郎，你带着秋娘和福宝她们先回去歇息，我和二郎陪着大家伙走回去。” 离开的时候，家里准备的是两辆马车，回来的时候却是六辆。 里边装的都是皇帝、皇后以及升官宴同僚们送的东西。 一些大的花瓶摆件等不好带上路的东西，季晚晚就留在了京城的宅子里，银票或是一些小的首饰玉器，她就都带回来了。 就这，还装的满满当当。 东西多，他们路途也花了不少时间，都快比去的时候多一倍了。 走了没多久，就见村长带着许多汉子跑来，脸上俱是笑意，还有些汉子听到消息跑来，都忘了把手里拿着的镰刀放下。 “大勇媳妇，你们这一去都快半年了，我们还以为你要就此留在京城。” “可不是，我家老头子听说金家带来的消息，说大勇媳妇你已经升为一品夫人，圣上还赏赐了你一个府邸，以为你会就此留在京城，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总是睡不着。” 被自家媳妇掀了老底，村长老脸一红：“我这也是担心，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大勇媳妇一离开，就觉得做什么事都没人参考给意见，总是害怕哪里有疏漏想得不够全面。” 村长身旁的其他人汉子也跟着点头赞同。 “可不是，秦风不在的时候，就连别的村子种粮食的人也来找他，明明去年秋后已经种过一茬红薯土豆，却还像是没有经验的人一样” “还有秦雷也是，平日里总是能看到他的身影，脑子也灵活” “秦云秦书也是，他们一走就觉得村子里好像少了好些人，就连青山书院的院长也来过几次想找秦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