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夜照上四卷》 第1章 八十年前 第一章 八十年前 八十年前 金翔,夜幕下的库木塔格沙漠腹地。 “别看是天黑,胡大也在看着呢!你们的钞票,拿走!不要再挖了!”沙漠中,一名西域男人着急地劝说着眼前的两个人。 这两人,看模样不是金翔本地人。其中一人是个小孩,别看这小孩也就十来岁,此刻正在用铲子拼命地刨着沙子,干起活来一点都不马虎。另一人是一名壮年男子,一张国字脸上满是凶相,男人蹲在沙丘上抽着烟,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沙漠里打盗洞的小孩。 男人边看边往脚边啐了口痰,对着西域男人咒骂起来,“居来提,你个头也不小,脸上胡子拉碴的,你那两双腿长在你身上,咋就长成了虾子腿,没点男人样。早说你只有猫儿胆,老子也不会找你来引路。嘴里再胡咧,就把你埋到这洞里!” 居来提一听,害怕地跪在地上,也不敢做声了,摊开手掌对着天空祈祷。 看到这,壮男男子还不忘讥讽,“收钱的时候,很爽快嘛。怎么现在又后悔了?哈哈!这里山高皇帝远,你还是听话些。” “你这个人嘛真正的是无赖,你跟我早点说嘛,你不是来旅游,是来挖坟的。我说啥子也不会给你们引路。” 居来提说到到“无赖”两个字时,声音小的像是心虚了一样。 壮男男子深吸了一口香烟,往居来提屁股上来了一脚,“我们土夫子干的事,能叫挖坟。你要不会说话,我好好教你。” 看着男人凶狠模样,居来提不敢吱声了。 打洞的小孩听到两人的对话,边挖边笑。 “笑啥!盗洞挖好了吗?你就笑!赶紧干活。” 小孩一脸不情愿,“风沙这么大,这地里的沙子这么松,现在是挖一米,漏下来半米流沙。再挖下去,三叔,我也要埋进去喽。” 正说着,沙暴刮的越来越大,风沙打灭了这个叫三叔的男人手中的卷烟。 三叔应该是眼睛里进沙子了,用手揉了揉,“靠屁吹火,那不是没有一点用。是屁还不够响!让我来,沙漠中打盗洞,就是要抢在沙子活埋之前把盗洞先打出来!” 三叔把小孩赶到地面上,自己抄起铲子就下去打起洞了。三叔打起盗洞来,手法更为娴熟,不一会就在半深的盗洞里又刨下去一两米。过了一会,流沙不断往盗洞里涌入,小孩满是担心,跑到盗洞边上去看,“三叔,沙子埋到你腰上喽。” 三叔没有做声,继续挖着盗洞。 小孩还是担心,把绳子扔进盗洞,“三叔,沙子到你腰了,快上来!” “别烦我!到腰了,说明快开门了!” “哎!居来提大叔,我三叔走火入魔了,跟沙子干起来了。快帮我把三叔拉上来!”小孩见三叔不肯上来,转而央求居来提。 等居来提过来,看向盗洞里面时,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着急地说:“快!你们的手电筒,快快地打进去,洞里没光了!” 小孩赶紧火把照亮盗洞,盗洞已经被沙子埋了,哪里还有人影。 “三叔!三叔!” 这一声声三叔,刚喊出口,就被沙暴吞没。人的声音,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渺小。 小孩看着盗洞里的情况,急的用手不住的抓着头发。 “小孩,你叔叔说嘛,你叫谷秋是嘛。你三叔雄鹰一样的男人,儿子娃娃是呢,不会有事的!好人不偿命,坏人嘛,活的比乌龟还长。你三叔叔那么坏的人,一定没事。” “去你妈的,你才是坏人呢!”小孩生气道。 小孩抄起一把铲子,跳进洞里,拼命往外挖起沙子。挖着挖着,盗洞里的沙竟是缓缓往下涌,小孩赶紧上来,面露喜色,“居来提大叔,我三叔挖通了!这底下有盗洞,一定是沙子往盗洞里灌。我三叔肯定钻进斗里了。” 居来提用手抚摸着小孩的头,“所以我说嘛,你叔叔坏得很,坏得很。” 转眼间,到了天亮。 居来提脱去长袍,披到熟睡的小孩身上。居来提看着眼前熟睡中的小孩,脸上流露着慈祥的表情,转而去看盗洞,沉沉地发出一声叹息。 居来提走到骆驼前,从骆驼驮的袋子里抱出一根羊腿,用腰刀割下一些羊肉。又从骆驼侧面的麻袋里取了些树枝,生火烤起肉来。 可能是烤肉的味道吸引了熟睡中的小孩,小孩很快就醒了过来。 小孩醒后,看到居来提正在烤肉,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居来提,我三叔还在下面生死未知,你却在这里烤肉!” “唉,真是天晴了又下雨,沙漠里也不清净。” 居来提说着,将烤好的肉递到小孩手里。自己到盗洞边上,顺着绳子爬到盗洞里,继续往外挖沙子。 小孩狼吞虎咽地吃着羊肉串,吃着吃着,小孩看着骆驼发起呆来,“骆驼,你说我三叔还能回来吗?你住在沙漠中,一定知道答案。” 看来,小孩猜测他的三叔挖出了盗洞,心里,仍是有一些怀疑。主要原因是,盗洞里的沙子往里面灌了一会,又被地面上的流沙盖住了盗洞。 骆驼怎么可能说话。男孩见骆驼没动静,生气的跑到骆驼身边,用串羊肉串的红柳枝扎骆驼的脖子,却被骆驼转身后一脚踢翻在地。 这小孩像是不会哭,也不知道疼,跟着没事人一样站起来,朝着骆驼吐了一口痰,“死骆驼!死骆驼!不说话是,活该你一辈子不能说话。” 居来提可能是猜到了小孩在地上干啥,在盗洞里喊着:“小孩!不要欺负骆驼,你把骆驼赶跑了,我们就回不去了!” 到了傍晚,居来提可能是挖累了,在盗洞边上休息。奇怪的是,小孩也不催促他继续挖盗洞了。 居来提见不得小孩忧愁的模样,摸着小孩的头,“小孩,不要担心。我休息一哈子,马上再去挖。” “死骆驼”小孩说着,眼里噙满泪水,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就在这时,沙漠里突然出现一些光芒。 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村落。 两人爬到沙丘上,观察着眼前的这个村落。村子里,有一些微弱的光亮。村里的房子有些是土坯房,有些是用简易的木架搭起来的棚屋。 “居来提大叔,我们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这个村子?” 居来提害怕极了,声音有些颤抖,“不可能的,这个地方嘛,不可能有村子的。一定是胡大变出来的!” “这胡大是谁,能变出村子,是变戏法的吗?能把我三叔变出来吗?” 居来提看着小孩稚嫩地脸庞,并没有因为小孩无心的冒犯而感到生气,“能的。胡大,什么都能变出来。” 就在这时,一些村民的身影出现在村子之中。这些人穿着传统的民族服饰,这些村民,除了穿的衣服比较古朴,就跟正常的村民没什么不同,或打水,或烧火做饭,或聚在歪脖子树下聊天。 没过多久,沙漠里传来一阵嘈杂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沙漠边上出现了一队骑兵。这些骑兵短暂在村落边停留之后,冲进村子,对着村民屠杀起来。 诡异的是,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古代的骑兵。 居来提看到这,被吓坏了。跪在沙丘上,对着上天再度祈祷起来。 “你疯了吗?赶紧趴下,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也要遭殃,不好,我们被发现了!”小孩说着,敏锐地发现一个骑兵骑马朝这边冲来。 偏在这时,骆驼也受惊了,急促的嘶鸣着在原地打起转来。骆驼一叫,越来越多的骑兵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胡大啊,胡大啊,救救我们。”居来提还在叫喊着。 小孩狠狠地拽了拽居来提的衣袖,居来提像是反应过来了,稍稍镇定,“你快躲进洞里!不要出声!” 说完,居来提抱着小孩,把小孩扔进盗洞中,又往里面推了一点沙子进去。 等着一切做完,居来提正要考虑该怎么办的时候,却见骑兵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前。骑兵一挥手,给居来提刨了一个东西过来。居来提刚拿到手里,就吓得撒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到居来提的脚下。 这颗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三叔。 三叔的头,此刻被扔在沙子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啊!啊!” 一阵尖叫声过后,沙漠又恢复了宁静,只有风沙的呼嚎的声,时不时响起。 十天后,库木塔格沙漠边缘的村落里。 一农妇正在坎儿井边取水,刚上到地面,就看到沙漠中远远走来一只骆驼。 农妇在院中叫喊,“男人,胡大给我们送骆驼来了。” 一个弓着腰的男人走出土房子,嗒着旱烟往骆驼的方向看去,男人是这附近的熬鹰人,目光也如鹰眼锐利,“不对啊这骆驼背上,怎么还驮着一个小孩?” 随即,男人骑着骆驼就迎了上去。 第2章 算卦 第二章 算卦 八十年后。 玉佛寺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摆摊算卦的老头,老头戴着旧式石头镜,穿着一件仿军大衣,也许是穿的旧了,也有可能是洗得用力了,衣服原有的绿色已经褪去,在阳光下白的突兀。作为一个算卦营生的人,这套装束,味道是够了。 我抽着闷烟,在这里等一个人,我和这人约好要在他手里收一件古董。我来的有点早了,很是无聊,索性就盯着老头的一举一动。 老头没什么顾客上门,自顾自地摸着鼻子,似乎是掏到了,就拿大拇指和食指在那搓。我顿时觉得嘴里的这口云烟也有点反胃了。 这时候,一队旅行团的人在玉佛寺前驻足。女导游向游客们介绍着玉佛寺镇寺之宝的故事。 听女导游讲,玉佛寺的镇寺之宝是一本隋朝的金刚经。这本金刚经年代悠久,研究价值极大,现保存在博物馆中。 民国时期,一位军阀看上了这本金刚经,军阀派人来这里抢夺金刚经,见和尚们不肯把这本金刚经交出来,便把和尚抓起来严刑拷打,有些和尚被打死了也没有交代金刚经的下落。正是因为玉佛寺和尚们的拼命守护,这件文物才得以保存下来。 听完女导游的介绍,旅行团的游客们纷纷鼓掌。 算命老头却不太同意女导游的说法,自顾自地说着女导游讲的不对,我问他哪里不对,他跟我讲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原来,早些年,一伙有权势的人盯上了这本金刚经。他们来玉佛寺拿这本金刚经,和尚自然不愿意交出来,却又惹不起这伙人。和尚们商量过后,决定把这本金刚经藏起来。为了藏这本金刚经,和尚们也是煞费苦心。把玉佛寺里面释迦摩尼的佛像搬起,再把金刚经藏到了佛像身下。 按理说,这样应该是安全了。可是这伙人偏又盯上了释迦摩尼的佛像,派人来把佛像搬走。这伙人搬动佛像时候,和尚们觉得大势已去,这本金刚经肯定是保不住了。 这伙人搬开佛像以后,果真发现了佛像身下的金刚经,奇怪的是,这些人拿起金刚经只是瞅了一眼,就把金刚经扔到一旁。 和尚们也是纳闷,这伙人不就是想要这本金刚经吗?怎么拿到手里,反倒是不感兴趣了。其中一个和尚捡起金刚经,也是不明所以。这金刚经藏起来的时候,明明是真的,怎么现在变成了一本无字的空本子了。 “啊,空本子,被人掉包了?”我给老头发了根烟。 老头翻翻白眼,“那些和尚中,除了捡起金刚经的那个和尚,其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这又是为啥?” “我说这本金刚经能把上面的经文变没,你信吗?” “那我肯定不信啊。” “随便你爱信不信,反正这和尚后来揣着这本金刚经跑了。” “你不是算命的吗,你怎么还能亲眼看见这种事。”我故意调侃道。 老头讲的这故事,也太扯了。老头好像有点气不过,猛吸了口烟,“万一我真看见了呢?” 看老头说地一本正经,我也没再反驳。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要等的人还是没有一点影子。 老头可能觉得对我讲故事太无聊了,话头一转,“后生,来一卦嘛。” “来啥来,我等人呢。” “不要钱啊。” “那来。”看来我的一根烟要帮我算一卦了。 “你想算啥,后生。” “啥都行。”我思来想去,确实没有太感兴趣的事。 “说一下你的八字,姓名。” “石花。”我把八字也跟老头说了一下。 老头摆摆手,“阴年阴月阴日,你知道?” 我点点头,这个家里人很早就找人看过,所以是知道的。 “命犯七杀。”老头扶了扶石头眼镜。 我怕老头故作深沉,便催促说:“叔,你就直接说。” “命犯七杀。你生来,诸事都不利于你。你要想平安度过一生,就得一杀一制。如果不懂得制,必伤己身。” “那我怎么治?” “不在眼前,而在远处,不在眼下,而在未来,不在天上,却要跋山涉水。” “叔,你们算命的是不是都喜欢打哑谜啊,能说清楚点吗?” 老头露出狡猾的笑容,做出一个数钱的手势,“马嵬山下马不前,是让我告诉你呢,还是你自己去猜。” 果真是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算命,不太行。 “石老板!”我正犹豫着,听到有人在叫我。 原来是我等的人到了。我只能先把老头说的事一放,还是生意重要。 来人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胖子,怀里抱着一个盒子。我今天到这,就是为了收他手里的一件瓷器。 因为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想再磨叽了,简单寒暄之后,我直接让他打开盒子。 验完货后,我就后悔了。他手里这件乾隆时期的过江龙盘最终没能谈成,原因是这小子给我发的图片上是个开门的物件,但是实物与图片严重不符,实物的确是老的,上周的。 最后,大家不欢而散,我算是白跑了一天。 等我俩谈完,我想起我和老头还有一些话没说完,便想找老头问清楚。哪知,老头早就没影了。 日影偏西,岚州城笼罩在金色光下,似乎,有那么一瞬,这座城市的行人、车辆、道路和建筑也在晚风下陷入恍惚之中。我走到滨河路边,黄河水依旧泛起涟漪,浪花的声音传递到我的耳中时,已经很微弱了。可能黄河只在清晨,或者更上游出走,于更深处泛起涟漪。 二零二二年七月,受疫情影响。我在南关十字的铺子也暂停营业。为了减少额外开支,我平时吃住都在铺子里面。这样一来,我能活动的场地也就很小了,可把我急坏了。为了缓解心情,转移注意力,我只能在网上接更多做账的活。 到了晚上,终于能放松一下了。我把先前通过志愿者买的一些菜拿出来,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和芹菜炒肉,看着球赛吃了起来。 没等我吃完饭,我的手机响了。这是一个我很久没在联系过的同学,蔡家豪。 家豪,是广东人,老家好像在陆风市。是我读研时的一个同学,但我们学的不是同一类专业。毕业后,他回老家了,好像他们家族有自己的产业。毕业那天,他还和我宿舍的在岚州中心吃了个饭,自那以后,就很少联系了。 我很纳闷家豪为什么会突然找我。听家豪说,他在金翔省有个工程,需要用到一些仪器设备,因为疫情原因,这些设备在岚州滞留了,托运站那边说要给他退回去,说是能不能寄存到我的铺子。 这事不难,我答应了下来。 大概到了下午五点左右,这些东西就送到我的铺子门口了,送东西的人是骑着集装箱三轮摩托来的,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送来的东西是个一米来高的箱子,箱子包裹的很严实。我寻思着,这玩意再怎么看,也不能说是包裹,家豪倒不如一开始就跟我说是个箱子。想到这,我也没往心里去,把箱子拿到铺子里面,随便放下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家豪没再联系过我。这个箱子就这样放着,时间一长,我也忘记自己铺子里还放了一个箱子。 直到有一天,我睡到中午一点多才醒来,发现手机上的信号灯在闪烁着。我打开手机,有几个顺子打来的未接来电,附带一条顺子发来的消息:阿花,叠个牛大。 看到顺子的短信,我才知道岚州解封了。我让顺子直接到铺子来找我。 说说顺子,顺子也是一个奇人,我俩能走到一块,除了上学时关系不错,还离不开我俩身上的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俩都是搞店面来营生,搞点小买卖混口饭吃。 顺子小时候学过武术,上了大学后,顺子因为打架技能爆表,老是领警告处分,搞得辅导员很头大。我们辅导员也是独具慧眼,不按常理出牌,他把顺子推荐给了体育部。顺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到了体育部被我们大学重点培养,不过培养的项目变成了拳击和自由搏击。最终,等毕业那会,顺子荣誉缠身,在省级拳击和自由搏击比赛中都拿过奖项,含金量还是挺高的。同他比赛过的很多对手,后来有不少走上了职业选手的道路。 顺子,毕业后,选择了回到岚州。一开始,顺子开了个武术馆,亏了小几万后,在高人的点拨下把武术馆换成了健身房,赚钱能力比我强点。 顺子出现在南关的十字时,穿着浅蓝色的休闲服,岁月让他脸部的肌肉,不再像读大学那会那样线条分明了。顺子还是倔强的梳着坊屋春道式的发型。看到我时,又扭过头看了一圈四周。我知道他其实啥也没看,顺子就喜欢耍帅。 我关上铺子门,我俩立刻打车到吴家园,解封后的第一顿牛肉面,必须是磨沟沿牛肉面。 “两个二细,切上四份肉,四个鸡蛋,辣子蒜苗多些。” 吃完饭,我和顺子又闲逛了一会。傍晚的时候,我回到南关十字,我打算从地下通道穿行到铺子门口。夜晚南关十字的地下通道里,一如既往有一个唱歌的歌手。今天,他的旁边,多了一个摊位,一个老头坐在摊位前。这不是以前在玉佛寺前算命的那老头吗? 我三两步到老头身边,“哎,叔,还记得我不,三个月前你给我算过一卦,没算完。” 老头扶了扶石头镜。 我看老头不认旧账,给老头递了根云烟。 老头接过云烟,用手指头指着我,“哦呦,你不就是那个后生嘛!” “得得得,大爷你记性真好。今天在这里遇上你,也是缘分。今天我给你扫二十块,你把上次没算完的算完。” 老头不太同意,也不要我的钱,“上次,我已经算完了。你直接从地下通道出去,有人已经等你很久了。” 说罢,老头再不多言。 我半信半疑地离开,地下通道的出口,离我铺子门口不远。刚走出去,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铺子门前,旁边还有一辆车。我看着这人身影有点熟悉,等再走近一点,竟然是家豪。 “家豪!” 家豪回过身,看到我后,问我:“我说,石花,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家豪,身形圆润了不少,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家豪手腕上戴着卡地亚的表,一身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西装给他增加了几分大老板的气质。 我掏出手机一看,原来家豪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忘了开声音了。走,进去坐坐。” 第3章 包裹 第三章 包裹 到了铺子,我和家豪聊着聊着,家豪略一停顿,话头一转,“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是想请你一起去金翔。” “你让我跟你去金翔?”我诧异道。 “那边工程遇到了一点问题,这次出来,我派过去的人,搞起土工还是差了一点。你跟我一起走。就耽误你最多十天的工夫,完事我给你这个数。” 说罢,家豪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 “五万。”家豪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一听这个数字,刚喝下去的一口水,差点没把我呛翻过去。现在疫情搞得实体店这么不起色,一个月能赚五万,那确实有搞头。这小子多年不见,如今出手竟如此阔绰。 “所以,你同意了?” 我们又聊了几句,家豪也是奇怪,一个劲的说我能干,但就是不说具体干啥活。只说让我考虑考虑。 我一个人不太想去,便向家豪推荐了顺子同行。家豪听到顺子也在岚州时挺惊讶,随即表示工资照付,多带一个人正好。 接着,没等我送他,家豪就出了门,招呼司机把包裹装上车。给家豪开车的司机,是个中等身高的男人,话不多,留着斜刘海。装完包裹后,家豪坐车一溜烟就没影了。 家豪走后。我拨通了顺子的电话,想把这件事跟顺子说了一下。 这小子像没睡醒一样,一直支支吾吾地应付我。直到我跟他说有五万块钱拿,这小子瞬间来了精神。商议的结果是,顺子觉得我俩应该去,我们去了干干活,顺道还能旅旅游。顺子嘴上说得好听,主要还是为了钱。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 家豪确实是个实干家,第二天一早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收拾东西,说下午两点来接我。昨天让我考虑跟他去金翔,没想到今天就要出发了。我睡眼惺忪地挣扎着起床,洗澡是来不及了,所以我认真地洗了个头,又把胡子刮了刮。因为没有皮箱,我就在包里随便带了两件厚一点的衣服和裤子。 等一切快要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敲门声响起来了。我寻思不会这么快,距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怎么这么快。 我打开铺子门,来人原来是顺子。顺子穿了一身很休闲的衣服,脸上挂着一副略显夸张的暴龙眼镜,一手提着一个皮箱,一手摊在半空,看手势是示意我欣赏一下他这身行头。 “怎么样,老北鼻,顺哥的风采是否不减当年。”顺子得意地说。 “顺哥的风采,那是一直依旧。老话怎么说,香非在雪,香非在蕊,骨中彻香,但是遇到顺哥,只说帅,不谈香了。意思就是,你不管穿什么,都能随时闪瞎我的狗眼。”我顺着顺子的话说着。 我们在江烨路步行街溜达了一圈后,提前二十分钟到了指定地点等家豪过来。 我们约好的地点是白马浪附近,这个地方就在滨河路边,滨河路的一侧是西湖公园,另一边是黄河。正午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说不出的温暖。而眼前的黄河水,在我们的视野里再度不断地流淌。 等了大概十分钟,那辆昨晚看到过的车就出现在马路上了。家豪的司机眼神很好,车子很快就停到了我们面前。我和顺子也没废话,立刻上了车。顺子拉上车门,随着关门声消失,我们的金翔之旅正式开始。 “蔡老板你好,我是顺子,初次见面,还请多多照顾。” “你可别开玩笑了。这是顺子和石花,两位工程师,是我以前的朋友。”家豪向车里的人介绍着我们。 等介绍完我们,家豪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司机。司机叫刘宁,我昨天就见过。刘宁话不多,回头跟我俩打完招呼,继续头也不回的开车。就在我俩以为一共就我们四个人的时候,家豪又喊了声“大头!” 我们后面突然有了动静,我和顺子回头一看,就看到七座车的最后一排上,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正在闷头睡觉,被家豪吵醒后,跟我们极其敷衍的挥了挥手,继续捂着头睡了过去。我俩跟这个叫大头的人打了个招呼,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 大头虽然没跟我们怎么说话,但是接下来的旅途中,我们很难忽略大头这个人。这人的脚上就套着个袜子躺在车座位上,那味道实在太冲了。用顺子的话说,就是臭豆腐里加了点酸黄瓜的味道。 在车上,我们才得知,此行的目的地是图努番市下辖的一个县城,叫做鄯闪县。 家豪跟我们说了一下情况。原来,家豪这批人中,已经有几个伙计提前过去在那边打基坑。但是这个基坑所在的位置,在与鄯闪县相连的沙漠腹地,沙层容易流动,挖基坑的时候,死了一个伙计。底下的人,都不愿意挖了。 所以,家豪来拿包裹的时候,想到我以前是学土木工程出身,又在工地干过一段时间,就想着让我帮他解决一下这个问题。 听家豪这么说,好像这活还真有点技术难度。 我转过话头,“图努番这么远,按理说,坐飞机的话明显比较节省时间,也比较舒服,你们怎么开车去呢?” 对于这个问题,家豪给出的解释是,怕受到疫情影响,耽误行程。对于这个答案,我是不怎么信服,既然家豪不愿意细说,我们也就没再问。 六个小时后,车子停在路边。车子里大头的脚气熏陶,我咳嗽着叫醒顺子下了车。 下车后,我和顺子就看到了刘宁。刘宁充当着大自然的搬运工,正在路边给道路旁的杨树浇水,却不见家豪的身影。 我和顺子简单的活动了一下筋骨。 我给顺子发了一根烟。顺子率先点着烟,抽了一口,然后背过身呕吐起来。 “我说,顺子,你没事。” “我去你大爷的,你把烟放在大头脚丫子旁边,还不盖烟盒,现在你这包烟也是一股酸黄瓜味道了。” 我闻了闻烟,这味道确实有点大,让我有点恶心。我直接把烟扔了,“我再去买一包。” 我眺望着四周,想看看有没有烟酒铺。 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就是高速路口,设施比较陈旧,在傍晚昏暗的光线里,高台两这个非常的醒目。看来,我们已经到江烨了。 简短停留之后,我们继续驱车在连霍高速上继续我们的征程。连霍高速,对于我国来说,是一条比较重要的战略主干道,这条高速公路从连云港通到霍尔果木,全长四千多公里,在我国众多高速路中,距离算是比较长的。 过了高台以后,车窗外的景色由比较稀疏的山地丘陵变成了戈壁滩。 祁连山像是戈壁滩中守护的卫士,很忠诚的在远远看着我们的行程。夜幕渐渐吞噬了大地,窗外黑漆漆一片。 到了鄯闪县城附近,我们的车停在了路边。一辆我从来没见过的车出现在了公路上,慢慢停到我们身边。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米九几的壮汉。 “巴特,好久不见。” 这个叫巴特的大个子抱了抱家豪,说:“先收拾东西,过会我们吃个早饭。” 我叫醒顺子和睡神大头,我们按照家豪的吩咐,把车上的东西往另一辆车上装。巴特开过来的车,比我们先前坐的看起来更大,也更皮实。 装完东西后,家豪招呼我们,“大家坐到这辆泰坦上,我们的车我们就不开了。” 而我们开的车,被巴特带来的小伙子开走了。 车子行驶途中,大头似乎不瞌睡了,对这里比较感兴趣,一个劲地追着巴特问鄯闪县的情况。 车子到鄯善县时,我发现鄯闪县周边所有的道路上,都设置了关卡。所有的外地车牌的车辆,都被挡在外边,即使外地人有核酸检测,这段时间也不让进鄯闪县。这一点和鄯闪县的历史有关,很多人去楼兰古城遗址旅游,都是从这里出发,为了避免受到疫情冲击,当地采取了比较严格的管控措施,停止了一切旅游活动。 当防疫人员来检查我们行程卡时,巴特马上用大手挡下了检查人员对我们的盘问。他从衣服里掏出了类似通行证的东西。别说这东西还真管用,我们当场就被放行了。 就这样,我们进入了金翔。巴特带我们到了鄯闪县最繁华的一条街逛了一会,让我们补充点生活用品。 虽说繁华,和内地比起来还是显得很萧条。鄯善县人烟稀少,这里城市化建设中,缺少片区规划,实际上这条号称最繁华的街道,一点都不热闹。 住到宾馆后,我查了一下鄯闪县的一些相关资料。 这个县的面积可以说是非常夸张,虽然全县由七个镇,两个乡组成,但是面积差不多有四万多平方公里,比台湾省还要大,这就非常惊人了。这个县的人口主要还是以维吾尔族、汉族和一部分回族组成,气候方面嘛,我们已经感觉过了,比较干燥,早上不是一般的冷。 简单整理洗漱以后,我和顺子为了完成接下来的工作,在网上搜集了一些地基基础施工和平法图集的相关资料。虽然,我和顺子是学土木的,毕业后的这两年里,几乎再没有接触过工程相关的工作。等收拾好资料后,我们叫家豪过来,打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基坑工程该怎么做。 家豪到我们房间后,坐在椅子上犹豫片刻,从衣服里摸出几张照片,摆在我们面前,“其实,这次找你们来,干的活有点类似基坑,但是却不一样。” 前两张照片,是一组地下通道的照片,很像矿道,但要窄一些。 我很纳闷家豪干嘛给我们看这些照片。我让家豪说说怎么回事。 原来,之前家豪派了两个人在沙漠里打出了一条垂直的地井,大约有十米深,井到底后,需要横向再打出一条地道。结果这些人在井底打横向地道的时候,就出事了。地道坍塌了,有一个人没能逃出来,被活活压死了。 “照你这么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工程项目?”顺子问道。 家豪点点头,“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们重新打出这一条地道。” 我想不通家豪为什么要在沙漠里打这么个地道出来。 家豪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家豪把他的理由告诉了我们。 原来,两个月前,一对情侣开始在闲鱼上卖一些古代的砖块,引起了家豪的注意。 家豪收购了这些砖块,发现这些砖块年代久远。家豪一个劲地询问卖家砖块的来路,估计是卖家被问烦了,就跟家豪说是在库木塔格沙漠边缘一个养骆驼的老头手里低价买的。家豪敏锐的发觉,库木塔格沙漠里可能还藏着大量的古物,便找了点人到沙漠边寻找老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养骆驼的老头还真被家豪手下的伙计找到了。在金钱攻势下,老头带着家豪伙计们找到发现砖块的地方。众人就在附近搞起探测,在其中一处地方找到了类似的砖块,但是不幸的是,众人在这个地方往下挖地洞的时候,出了人命。 我听着家豪的话,越发感觉不对劲,“你们这种行为这不就是倒斗吗?” 家豪好像有点难为情,没有否认。 第4章 村落 第四章 村落 “啥叫倒斗?” 顺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家豪示意我给顺子解释一下。 “所谓倒斗,就是指盗墓。古代大多数古墓都是金字塔型,就是斗的样子。所以用倒斗指代盗墓。” 中国陪葬的习俗。上至君主贵族,下至草民百姓,都会在死者的坟墓内,放上生前喜欢的东西。墓主人希望死后,到了阴间,能够继续通过这些器物享受有钱人的生活。但是,他们的东西却被盗墓贼盯上了。 所以,在历史上,存在一群盗墓为生的盗墓贼,他们平时干的活就是把墓里值钱的东西倒出来,然后倒卖。这在我们国家属于违法行为。 我在开铺子的时候,也经常遇到拿着出土器物来我铺子里向我出售的人,这些人大多就是盗墓贼。盗墓贼可以伪装,但是出土器物和传世古董的区别,我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所以,他们倒是骗不到我。想到这,我的心情也沉重起来,我和顺子算是被拉下贼船了。 顺子一脸吃惊,冲我挤眉弄眼。 “石花,我也不是存心骗你。我要是一开始就跟你说的话,你肯定不同意。你骂我也行,你骂。”家豪说。 我沉思片刻,都到这了,再回去也算是白来了。况且,家豪现在才跟我说,可能心里也觉得我多半不会再回去了。 我当下把心一横,“干!你跟我们说一下具体要求,我和顺子再筹划一下。我们这次挖井的话,有多少人?” “总共七八个人,身材适合在井里干活,动手能力好一点的可能只有三个人。” 家豪说完,又给我们说明了一下情况。这次我们因为要进沙漠,找了很多骆驼,我们自己也带了不少东西,可能没法带太多的你需要的工具。 这样一来,就很难办。我们之前想的方法,没有一样能成。我和顺子商量了一下,沙漠打井,最大的问题,就是上层的沙层太过松散,我们带不了大型构配件,只能把口挖大一点,等到下层沙土变得坚硬一点了,我们就垂直打下去,如果不太稳的话,用铁丝在竖向进行约束。等到了井底转为打横向地道,也就到了最危险的工作环节。为了保持地道稳定,我们可以采用模板支模外加三脚锚杆固定的方法沿着横向布置,应该能行。 我们和家豪定了一下尺寸,家豪就让巴特去采购东西去了。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以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队伍再度出发。 我们驱车往库木塔格沙漠方向前进,值得一提的是,鄯闪县城是个神奇的地方,这个县城和沙漠直接连着。 车子在修建在沙漠中的公路上疾驰。公路两侧的景象,慢慢从零星戈壁与沙海交错的地貌变成完全的沙海。在阳光下,沙漠或是起伏,或是平坦,绵延看不见尽头。远远看去,沙漠中公路的尽头,似乎也被吞噬到一片沙海中。沙漠上植被稀少,一路上除了鸟儿时常飞过天空,很难看到动物的影子,毫无活力。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左右,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车子偏离公路,竟然开到了沙漠里面。司机巴特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开着车子在沙漠中闪转腾挪。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沙漠中分布着沙丘,安全起见,车子只能选择在沙漠上环绕前进。有时候车子为了向前突进几十米,必须在附近的沙丘中不断穿梭,多绕个几百米。即便巴特已经在努力的寻找适合车子前进的道路,可是车子还是颠簸个不停,加上大头脚臭味在车里弥漫,有好几次,老子感觉胃里已经翻江倒海。 偏偏顺子这小子还喜欢来事,我跟他说有点想吐的时候,这小子就忍不住感叹,“我也差不多,早上饭里的西红柿,洋葱已经到我嗓子眼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再想到胃里西红柿的样子,别提多有画面感了。 家豪自打车子开进沙漠后,再没说过一句话,他的额头流了不少汗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纸巾不断地擦拭。 沙漠里坐车确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我们为了防止沙尘到车里面,只能关闭窗户。而车子的循环系统出了故障,已经失效,为了保证车子高效运转,我们不能打开内循环。而一开外循环,车里就能闻到沙土的味道。 车里面可能比较自在就是巴特、刘宁和大头了。巴特开着车,看着精神面貌没啥变化。大头则是精神了不少,一路上除了睡觉还能对着窗户唱征服,逐渐从睡神的状态脱离。 就这样,车子又兜兜转转地行驶了差不多五个多小时,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下了。 离车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团升起的篝火。篝火旁边坐着一个老头,老头穿着西域传统的亚克太克长袍。老头身边还有有一些马和骆驼,被绑在一根露出沙漠的树根上。老头看到我们后,一个劲地冲着我们挥手。 巴特走过去,和老头用手势比划了一会。然后回头对家豪说,“蔡老板,这就是我说的那个向导。接下来的路,车子没法走了,我们只能骑骆驼前进了。” 我看了看周围,面前的路几乎都被沙丘挡住了,车子确实无法前进了。 我挺好奇马是否能适应沙漠。就问了问巴特,“为啥我们看的电视上沙漠里都是骑骆驼,没见过骑马的?” 巴特给出的解释是,长时间沙漠行走,骆驼更好。短时间内,马要快很多。以现在人的眼光来看,马确实不适合在沙漠环境。但是,在蒙古人历史上,蒙古军队骑马在沙漠中行军却屡见不鲜。 家豪走过去想和向导商量什么,却发现向导根本不会说话,只能作罢。我们把行李全部架到骆驼上,然后骑马前进。 对我们没骑过马的人来说,骑马是件很困难的事。首先就是不好控制方向,其次就是太颠了。但是最难的还是在骑马翻越沙丘的时候,遇到陡峭一点的地方,马看着都要倒下去了,我和家豪纷纷选择跳马,巴特则说我们没必要担心,让我们充分信任马。就这样,巴特边走边教我们骑马,我们勉强能做到不耽误前进的进度。 巴特骑马的样子,就跟画中的钦察铁骑一样,普通人很难在沙漠中骑马骑到他的水平。他骑马时,不论马在沙漠上行走还是跑动,他的屁股都没有离开马鞍,似乎是粘到一块了。更夸张的是,巴特放开双手吃东西的时候,还能控制马前进的方向。 我们一行人在沙漠中艰难行进,夜晚沙漠已经变得非常寒冷。 时不时吹来一阵大风,冻得我直打哆嗦。前后左右,除了我们的探照灯和夜空中的星星,再看不到任何光亮。仿佛我们和周遭的黑暗脱离开来,身处两个世界一样。虽然我们面部戴着防尘套,还是可以闻到,在空气中,弥漫着沙尘的味道。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凌晨一点多,我们浑身冻得直打哆嗦寒冷。 “休息一下!”巴特说。 我的附近,有一处沙丘。巴特让我们在沙丘的背风坡面休息一下。我们在拿睡袋的间隙,西域老头从骆驼身上的大麻袋里取了一些树枝。 老头生火的时候,我问巴特,“就是这老头发现了那些砖块吗?除了他,这里没有向导了吗?” 巴特“嗯”了一声,“别的向导,都不敢走这条路。只能他敢带我们来这里。” “是因为太危险了吗?” “是因为出过事情。” 巴特说自己询问过老头,老头说自己有胡大保佑。二十年前,国内刮起了金翔旅游的浪潮,来鄯闪县旅游的人也不少。但是很少有人从这里进库木塔格沙漠,因为这条路,基本上是一条不归路。 顺子听到这,脸色也是一紧。我们都希望,老头所谓的不归路,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没成想,老头又朝着巴特比划手势。巴特解释说,我们脚下的这一片沙漠,埋着很多走不出去的人的尸体。走过这条路线的向导,也陆续迷失在沙漠中失去了生命,只有老头活了下来,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敢带人从这个方向进入沙漠。 “那还好,说明这老爷爷很靠谱。”顺子听到这才松了一口气。 巴特叹了口气,“还是小心点,他有一次在沙漠中被割了舌头,是它的骆驼驮回了他。” “什么东西?” 巴特摇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 说罢,巴特就转身去帮老头收拾东西去了。 这时,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有动静。” 顺子刚说完,跪在老头边上的骆驼突然站起身,开始在原地打转。 我集中了一下精神,好像还真有什么声音传来。 我和顺子辨认了一下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我们费了老大劲,爬到山丘顶上。 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村落。村落里有些人家的屋子里,还有一些光亮,但是非常微弱,更像是用蜡烛一类点起的烛光。 “家豪,快来!”我喊了一句。 家豪等人可能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听到我的叫喊声,刘宁和大头等人也往这边赶来。 巴特刚爬上山丘,脸色变得铁青,一把我摁在地上,同时示意众人赶紧趴下。 “怎么了?” “你看!” 我顺着巴特所指的方向看去,差点吓尿。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人,站在村落边上。这人手里提着一个头,而这人自己的头顶,却没有头。 这时候,骆驼和马好像感觉到了危险,开始嘶鸣起来。 老头赶忙爬下沙丘,用布把骆驼和马的眼睛蒙了起来,抽打了几鞭子,骆驼和马才安稳下来。老头做完这一切后,又爬到山丘边上来看。 巴特用手势跟老头交流着。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家豪问巴特。 “他说这个村子的人被胡大选中了,要来带走他们。” 怎么这老头三句不离胡大啊,当地人还真是迷信啊。眼前的这些无头人,倒是越看越让人觉得惊悚。 “人?娘的,没有头还能活吗?”没等家豪说话,顺子率先问道。 家豪咽了一口口水,“万一这玩意根本就是死的呢?” 正说着,村落边突然传来更响的声音,声音似乎夹杂着金属的碰撞声。 没过多久,让我们更加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第5章 沙漠游骑 第五章 沙漠游骑 沙漠中陆续出现一个个穿着黑影,这些黑影都骑着高头大马。 等他们到达村落边上以后,我们看得更清楚了,这些人身上披着铠甲,有些马匹的脸部和腹部,也装备了一些护具。 “这还有拍电影的?”我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顺子也是一脸懵,“看看再说,万一有明星的话,是我们要签名的好机会。” 众人听着我和顺子的对话,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看了看我们。 西域老头看到这些骑兵后,像是疯了一样,身体挣扎着就要站起,巴特只能把老头死死的压在沙丘上。老头此时的模样有点吓人,两只眼睛,像是充血了一样,满是惊恐。老头给巴特打着手势。 巴特看到手势后,本就铁青的脸变得很难看了。 巴特缓缓说:“他说他想起来了,就是那些骑兵割走了他的舌头。” 巴特突然来这么一句,倒把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骑兵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村落里的村民,一个接一个地走出屋子,诡异的是,这些人都和前面看到的那人一样,都是把头提在自己的手中。接下来,这些人把头慢慢地放到脖子上,再放手时,他们的头竟然都长了上去。 这些村民有了头以后,突然表现出很惊恐的模样,开始四处逃散。看到村民逃散,这些骑兵,就像接到了指令一样,骑着马开始追杀村民。 接下来的画面,太过残忍,这些骑兵,似乎对村民的头情有独钟,有一些骑兵冲过去的时候,一刀就把村民的头砍了下来,没能砍下头颅的,骑兵下马以后接着追砍。 这个血腥的画面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村里所有的人都被砍倒,这些骑兵才重新骑马,消失在沙漠夜色深处。骑兵消失以后,眼前的村落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我翻了个身,躺在沙丘上。我默默点了一根烟,“你们以前遇到过类似的事吗?” 众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家豪才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可能是海市蜃楼。” 家豪说海市蜃楼,确实还能解释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海市蜃楼,有时会在沙漠或者海上出现,科学解释是一种光的折射和反射共同作用的结果。 有时候,海市蜃楼确实会出现一些古代的战争场景反复重演,专家说可能与周围特殊物质具有一定的记忆能力有关。照这么说的话,这里可能发生过一场屠杀,这场屠杀虽然可能已经过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但是它还是通过海市蜃楼在这里重演着?好像,确实能够这么解释。 不过,假设西域老头没记错的,海市蜃楼里幻象中的骑兵又怎么会把他的舌头割掉。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除了海市蜃楼,也给不出更有力的解释。八成是老头年纪大了,自己记糊涂了。 晚上,我们没敢睡觉,也没敢赶路。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众人赶紧骑上马和骆驼,继续前进。因为一晚上没睡的缘故,这一路上,我们走的非常难受。好不容易又熬到了晚上,我们吃了点东西继续赶路。 我们本想休息一下,被巴特拒绝了。巴特说快到了。就这样,不知道又行进了多久。 “到了!”刘宁突然兴奋地高呼。 我们把强光探照灯打向前方。在我们探照灯的视线范围内,似乎出现了一些黑影。我们又走了约莫二三十米,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前方的沙漠,出现了两个帐篷。 等我们到了帐篷附近,可能是探照灯和马的声音吵到了帐篷里的人。 两个帐篷里突然亮起灯。我发现此前家豪这批人中,率先到达这里的这些人做了很充足的准备,帐篷侧面竟然放着发电机。而帐篷前面,有熄灭不久的火堆,附近还零星的放置了很多箱子。 我骑马到帐篷附近,刚下马。就从帐篷里走出一个微胖男子,这人看着比我和顺子要年长两岁,他似乎比较抗冻,穿着个红色的内裤就出来了,肚子很骄傲的突出来。 “巴特,你总算回来了。你再不来,我们留在这里的三人得吃沙子了。呦,蔡老板你也来了啊。”这人说道。 “玉晴明,正好,你给他俩讲讲现在遇到的问题。”家豪说。 说完,家豪让巴特和刘宁负责卸东西。 “唉,还让不让人睡了。”这个叫玉晴明的人抱怨着,回去从帐篷里拿了件外衣披上,就示意让我们其他人跟着他走。 这胖子确实是个人才,光着脚丫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我们前面带路,红色内裤很好的衬托出他臀部的线条,一扭一扭像是很有性格。 在帐篷的不远处,就是我们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地方。这里挖下去了半米来深的地洞。洞边还扔着一些铁锹和盆子。看来,这个挖出来的洞,又被风沙填的只有半米深了。 玉晴明又跟我们说了一下情况,大致和家豪之前说的差不多。我和顺子打算明天再干,今晚的任务主要还是睡一觉,先把精神养起来。 回到帐篷后,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来沙漠,新鲜劲还没过呢。我又招呼顺子去帐篷周围转转。 顺子无奈只能起来穿衣服。我俩摸着在帐篷周围转了一圈,靠近洞边上时,我突然被吓了一跳。地洞边上,一个黑影正立在那。 “什么情况,大半夜闹鬼吗?”顺子也被吓了一跳,小声对我说。 “先看看。”我说着,捡起离我们最近的一个铁锹。 我们盯着黑影看了一会,越发觉得诡异。这个黑影还是一动不动。 我硬着头皮,揪了揪顺子的衣服,“要不,我俩先不管前面这玩意是人是鬼,上去把他拍翻再说。” 顺子看了看我手里的铁锹,点点头,“把铁锹给我,我来动手。” 我想着顺子身手要比我好很多,就把铁锹给了顺子。 就在我俩摸到黑影边上时,这黑影似乎后脑勺长了眼睛,突然发出声音。听声音像是一个人在打呼噜。 我心想,不会有人蹲在这不小心睡着了。我正想着,还来得及跟顺子说我的猜测。 顺子就行动了,顺子眼疾手快,快速起身上去就是一铁锹,伴随着“砰”的一声,这个黑影径直朝着地洞栽了下去。我冲顺子竖了个大拇指,也不知道他看见没。我俩赶紧去看是什么东西。 “哎呦,疼死爷爷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地洞里突然发出玉晴明痛苦的声音。 我意识到我俩属于上纲上线了,应该八九不离十,是把胖晴明给拍下去了。 我俩赶紧下去,扶着玉晴明坐了起来。 玉晴明抱着后脑勺,看清是我俩,气愤地质问我俩,“你俩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俩一时也觉得尴尬,便谎称说是不放心再来检查检查。玉晴明信以为真,也不再追究了。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们,有几个正常人蹲着的时候还能睡着? 第二天一早,家豪给我们派了一些人手,除了刘宁,还有两个伙计,一个叫杠子,一个老疤。营地里除了胖晴明,其实还有个叫师爷的人,这人看起来身体比较单薄,应该是干不了体力活。 老疤这人,人如其名,脸上有一道比较深的疤痕,人看起来丑陋。 他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把猎枪,白天按照我和顺子的指挥挖洞,到了傍晚,他总是徒步到很远的沙漠中,每次都是天色全黑的时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总是能带来一些猎物。老疤打的最多的就是一种耳大脸尖的老鼠。 我主动跟老疤搭过几次话,老疤说话比较冲,也不爱搭理人,让他干啥活,他倒是能干,可能是比较忌惮家豪。 杠子是个瘸子,他的腿不知道生下来就有点残疾还是受过伤,不太灵活,左脚有点问题,走起路来总是一瘸一拐,肩膀也是斜的。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太和人说话。杠子这人,干起活来,就跟牛一样,像是不知道休息。 有时候那个叫师爷的人会找他坐上一会,师爷经常用手比划着跟他讲些什么,他听得蛮认真。也是在师爷和杠子比划手势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杠子原来也不能说话。师爷似乎是这些人的大脑,家豪遇上事之后,首先会找他商量。这人挺瘦,穿的也朴素,目光却总是炯炯有神。 接下来的时间,挖洞进展的很顺利。 约莫又过了三天以后,地洞差不多垂直打到了九米多深。我们用铁丝约束两侧沙土的方法,还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等打到十米的时候,我们开挖横向地道。这个过程,要慢一点,我们边挖,边把模板贴到地洞的四周,然后用三脚锚杆固定这些模板。但是缺点是,人能活动的区域就很小了。好在家豪手下这几个伙计挺给力,我们简单的演示过后,把工作交给他们,他们上手很快,熟悉工序后,挖的速度比我和顺子要快一些。 六天以后,刘宁从横向的地道里爬了出来,在地洞里大喊着:“老板,挖到墓墙了。这个锅快要支成了。” 我赶忙制止,“别乱叫,小心塌方。” 听到我的话后,刘宁才停止叫喊。 “啥叫支锅啊?”顺子在边上问我。 我知道这个词,我给顺子讲了一下。 支锅是一句行话,做古董生意时听人说起过这个词。有个常年跑一线收货的老板跟我说过,支锅原意是搭灶台开火的意思,指用砖或者架子将锅支起来,下面可以添柴加火,就可以做饭了。支锅是成家过日子的开始,陕西、山西等北方一带盗墓贼借用了这一口头语,把搭班子组织盗墓团伙叫“支锅”。如果“锅支不起来”,意思则是盗墓活动没有成功,失手了,行话也叫走空。到了现代,这种叫法越来越难听到了。 看来,家豪毕业后接管的家族生意,就是倒斗。 如果我猜的没错,家豪应该就是支锅的老板,而手下的伙计,用行话则是称为苦力或者下苦。想到这,我不由得想起之前的一个细节,我们刚来这时,地面上扔的铁锹里,有一些铲头是筒状的,这他娘的,不就是盗墓贼用来掏地底五花土的洛阳铲吗?盗墓贼可以通过五花土来分析地下有没有墓。 第6章 捷足先登 第六章 捷足先登 锅支起来后,家豪等人自然高兴。 家豪看了看时间,今天已经有点迟了。几人商议过后,家豪等人决定明天挖开墓墙进去。 家豪邀请我和顺子一道下去,我俩感觉里面有不少宝贝,但是一想到是倒斗,心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便婉言拒绝了。 玉晴明原来是个玉石商人,这次加入到家豪的队伍中,纯属是为了拿到一手货源。对于倒斗,他也兴趣不大。加上西域老头,一共四人,我们决定在原地留守。 晚上,老疤不知道从哪里打了两只野鸡,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巴特在西域老头那学了两招以后,先是用盐、胡椒粉和孜然腌制了一下野鸡,然后串在树枝上烤,那味道是真香。巴特自己倒是不太满意,说缺了一样洋葱。 第二天一早,帐篷外嘈杂的声音把我们吵醒。我出帐篷以后,看到家豪在收拾东西,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我忙问玉晴明怎么回事,这一问,才知道发生了一件古怪的事。 昨晚,墓墙不知道被什么人挖开了,早上,家豪清点了人数,一个人都不差。玉晴明觉得,这要么是见鬼了,要么就是队伍里出了黑吃黑的人。 没过多久,家豪就带着人进去了。我们则是躺在帐篷外的沙子上,我以为会很舒服,躺了一会之后,屁股差点被滚烫的沙子烧伤。 我起身后,走到发电机旁边,想给手机充电。结果,发电机怎么打都打不着。 我让顺子和玉晴明过来看看,玉晴明拧开发电机的盖子,拍拍脑门,“完了,没油了。” “这可咋办?” 玉晴明皱着眉头,把西域老头叫了过来,看来是想让老头去买油。我们来的时候,开车加上骑马骑骆驼,差不多走了两天。老头光骑骆驼,到县城去买油的话,估计最少得六七天。眼下,好像只能这样了。 我们费了好大劲,才让老头明白我们的意图。玉晴明给老头揣了两千块钱以后,老头骑着骆驼,拉着油桶就出发买柴油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一人一骆驼远去的背影,我心里老觉得没底。老头很害怕那天晚上我们遇到的游荡在沙漠中的幽灵骑兵,以他的心态,再遇到这玩意,估计是凶多吉少。 家豪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给我递了一根,“吉人自有天相。他有他们的胡大保佑,一定没事的。” “但愿如此。” 到了下午,我和顺子在附近的一处沙丘边闲逛。 不得不说,沙漠的景色确实能够影响人的心态。库木塔格沙漠,还是很美的。平坦的沙海夹杂着自然风化堆积的沙丘,时不时,还能看到零星的芨芨草出现在沙漠中。大漠,没有孤烟,没有长河,也未到落日,此刻,却让人感到无限的悲凉与寂寞。 我的人生,经历这一次冒险,也许又将回归平静,流浪不属于我,因为我属于生活,但是生活,我们可曾真的拥有过? 好像,只有我和顺子这种,在别人看来不太上道的年轻人凑在一起时,才能通过一些略显无聊的玩笑得到那仅有的真实的放荡的笑容。我想起那些旧社会传下来的经过人为修饰的离奇故事,再看如今,仿佛世界上的魔法已经彻底消失了,现实的本质,除了变成无聊,似乎还是无聊。 “石花,你会看天气不。” “那有什么难的,我小时候,跟着我爸妈天天看天气预报,还获得过班级天气播报员的称号。” “那你看看,眼前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 我顺着顺子注视的方向看去,“这他娘的可能是沙暴” 我们的前方,刮起了几十米的沙障。沙暴正以比较快的速度向我们移动而来。我赶紧招呼玉晴明,玉晴明一开始还说我大惊小怪,看过之后,这小子比我还慌,反倒催促我开始干活。 为了尽可能减少沙暴对营地的影响,我们三人快速的拆卸帐篷,等帐篷拆卸下来以后,我们用帆布遮盖了一些重要的物件,再往帆布上堆沙子。 等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沙尘已经让我们睁不开眼睛,骆驼倒是很淡定地坐在地上,彻底一动不动了。我们赶忙把身体贴到骆驼身上,依靠骆驼来阻挡沙暴。沙尘暴一来,天色也变得昏暗,我们的眼睛被沙子打的老疼,我们闭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耳畔被风沙的嘶吼声包围,有几次,我感觉人和骆驼要一道被风吹跑了。 这沙漠的极端天气当真恶劣,娘的,这场沙暴,陆陆续续的吹到了傍晚,帐篷也被吹出去一两百米。等到沙暴结束以后,先不说我的头上都是沙子,衣服兜里,都能倒出半杯沙子。等沙暴结束以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被沙暴刮走的东西找回来。 到了晚上,我们暂时忘记了白天的狼狈。我们三人聚在重新搭好的帐篷里聊天。唯一不好的就是,发电机不能工作,我们只能借着探照灯来照明。 顺子和玉晴明也是不嫌事多,他俩聊着聊着,顺子得知老疤床底下有一瓶没开的白酒,他俩很默契地就把那瓶酒翻了出来。我不喜欢喝酒,所以,就陪着他俩聊天,他俩一边喝一边聊天。 正喝着,我就听到帐篷外的马和骆驼发出了嘶鸣声,还伴随着跑动的声音。 “怎么还有动静。”顺子借着酒劲说。 我现在挺害怕顺子说“有动静”这个词,顺子只要一说这词,准没好事。 我赶紧走出帐篷去看,我出去的时候,四下一片漆黑。骆驼在不停的走动,难不成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我保持安静,认真听周围的动静,除了风声和骆驼发出的动静,再没什么声音。 我只能返回帐篷。 玉晴明正在兴头上,见我进来后,他摆摆手,“不用管,这些骆驼晚上经常这样。” 听玉晴明这么一说,我也没再往心里去。 这俩人也是真能聊,从战国聊到汉朝,又聊到奥斯曼帝国,然后又从土耳其烤肉聊到东坡肘子,脑洞也是真的大。我也插不上话,索性听他俩讲,这个玉晴明是确实能聊,涉猎非常广泛,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玉晴明给顺子讲宝鸡烟厂的发展史时,我隐约感觉顺子背后的帐篷动了一下。 我以为是看花眼了,继续观察顺子背后的帐篷。这娘的不看不要紧,一看把我吓了一跳。顺子背后的那一块帐篷被什么东西顶了进来,慢慢的形成一只手的形状,但是大小要比人的手要小一点。 “小心!”我大喊一声。 “咋了,石花,一惊一乍的。你是听他讲程咬金劫道,也想学混世魔王吓人吗?”顺子借着酒劲跟我开玩笑地说。 “别开玩笑了,你背后的帐篷伸进来一只手。” 顺子听我这么说,显然不太相信。倒是玉晴明,马上停下了喝酒的动作,他应该也是看见了。还没等玉晴明开口说话,那只手隔着帐篷直接搭在了顺子背上。 这一下,属实把顺子吓了一跳,顺子一个激灵就从凳子上蹿起,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只手也缩了回去。 “看清是什么东西了吗?”顺子用缓慢地语气小声问我。 “没看错的话,是一只手,不像人的。这里除了我们,也没人啊。” 正说着,帐篷外再度响起“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走到了帐篷外。因为帐篷内此刻一片安静,这声音虽然细微,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我们把探照灯对准帐篷出口方向,帐篷布的外边到底是什么东西? 突然间,帐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出一道口子,我感觉一阵风从外边灌了进来。 顺子所在的方向,突然传出响声。一个身影,突然从帐篷的口子蹿了进来,顺子也是反应极快,和这东西扭打在一起。 我大喝一声,用探照灯照射顺子所在的地方,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顺子,这玩意的牙齿几乎快到了顺子脖子的地方。竟然是一只灰狼。 顺子也是机灵,见自己的胳膊腾不出来,对着狼的肚子就是一脚,把狼从身上踹了下去。这只狼可能是感觉顺子不好对付,转而扑向玉晴明。玉晴明机智地倒地一滚,躲开攻击,袖子被狼爪抓破一块。我赶忙拿着凳子去砸狼的头,却被狼躲开了。 趁着狼的注意力分散,顺子突然冲出,把半截酒瓶插进狼的脖子。狼掉头就要逃跑,颤颤巍巍奔到帐篷出口的地方,没等出去,就倒在了地上。顺子这一下当真厉害,狼喘着粗气,脖子上的动脉被酒瓶扎开了,血水不断地喷涌出来。 “赶紧处理伤口!”我指着顺子的手。顺子的手,此刻都是血。 顺子摇摇头,拧开一瓶矿泉水,把手冲洗干净,他这副模样,倒是我熟悉的顺子。顺子看着狼的尸体不由得感叹,“没想到,有一天半截酒瓶也能救我一命。” “你俩过来,自己挑!”玉晴明叫我们到他身边,他打开一个箱子,“好东西他们都拿走了,剩下的东西不多,你们看着挑个顺手的,然后跟我出去检查一下。” 之前家豪寄给我的包裹,此刻放在我们的面前,包裹是打开的,里面还剩两把猎枪和几把开山刀。 这他娘的,家豪是要把我送进去啊,给我寄这种玩意让我接收。 “你们之前拿着这些枪寄快递?”我难以置信的问道。 “哪能啊,家豪老板跟我们说的是,这玩意他是在岚州搞得,寄存在朋友那,说是自己带过来。” 靠,敢情只有我蒙在鼓里。这玩意要是我知道了,我先前在铺子还能睡安稳觉? 当下,也无法顾及其他。玉晴明挑了一把猎枪,剩下的让我俩选。 顺子把另一杆猎枪留给了我,自己拿了把开山刀。玉晴明简单的跟我说了一下怎么打枪,这玩意比起自动步枪要简单多了,这玩意说白了就是喷子,里面装的是霰弹,对准头要求不是太高。 有了这把猎枪以后,我自信心突然爆棚起来。抱怨归抱怨,男人嘛,哪有不喜欢枪的。毕竟我是生平第一次摸这玩意。 我一手拿探照灯,一手端着猎枪,就朝着帐篷外走去。心想,要是有这玩意在手,不管什么东西来了,还不得乖乖听我话。 我刚拉开帘子,一只狼突然冲着我的脸就扑了上来。娘的,没想着外边还埋伏了一只狼。我想去开枪,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射了过来,这只狼就倒在了我的脚下,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我赶紧用探照灯扫视四周,隐约看到一个黑影从前方一闪而过,衣服上似乎还有些许红色。 顺子听到动静,赶紧走出帐篷,看到狼的尸体后,神色也紧张起来。 “是你干的?” 我摇摇头,我注视着前方,“我要有这身手,早去当雇佣兵了。这里到底还有多少人啊,怎么感觉刚才外边有个人啊” 第7章 盗洞 第七章 盗洞 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很明显,他救了我一命。 等我冷静了以后,我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 顺子皱皱眉,应该也闻到了,“有点像兰州小西湖那一道牛羊肉铺的味道。” 听顺子这么一说,还真像。不过,还是有所不同,有一股臭味夹杂其中。 为了搞清楚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的由来。我们三人开始检查帐篷周围。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这些气味的由来,离帐篷不远,拴着骆驼和马的地方,呈现出一片残忍的景象。 马和骆驼有几只都被掏了肚子,肠子还耷拉在沙子上。其余马和骆驼不知道跑哪去了,绳子的一头还绑在一个大箱子上,另一头的拴着的牲畜却不见所踪,应该是挣脱了。 这些都是西域老头吃饭的家伙,他回来要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估计能当场崩溃。 “附近应该还有狼,我们小心点。”玉晴明着马和骆驼的尸体说道。 我们三人提高警惕,但是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商议了一会,打算把这些骆驼和马烤了保存起来,要是放任不管,很快就会腐烂,还会吸引狼群过来,倒不如拿来当食物。 还没等我们处理,沙丘上,突然冒出十几对绿油油的眼睛,一些狼出现在沙丘上,像是挑衅一样,盯着我们。我大着胆子用探照灯把四周照了一遍,不光沙丘,还有我们两侧,也有狼的踪影,我们相当于是被三面包围了。 这些狼朝我们龇牙咧嘴,还发出低吼声。 “不要退,”顺子说,“我们要是一示弱,他们应该会扑上来。” “这三面的狼加起来,少说也有十几只了,狼群的规模还挺大,我们不是对手。”我边说边数狼的数量,数着数着,我心里越发没底。 顺子用刀敲击帐篷的铁杆,想吓退狼群。以前听蒙古族的同学说过,狼怕金属声。可是这些狼听到金属敲击的声音以后,丝毫不为所动。 “我们三人一人一边,万一它们靠近,你们俩用猎枪看着距离近点了就开枪。” 我们和狼群陷入了僵持,我们尝试着想挪个地方,只要我们一挪动,这些狼就龇牙咧嘴地向我们靠近。 “狼群不是有一处缺口吗,不如试试?”我想起有一面狼群并没有围起来。 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顺子点点头。 我们三人背身向着没有狼的方向退去。这些狼像是带着目的一样,保持距离一直跟着我们。我们每退几步,它们就上前几米。等到了我们打出的地洞边上,我们还想再退,有几只狼突然绕到我们身后,我们被狼四面包围起来。 “这些狼把我们逼到这,肯定是有什么意图。”我说。 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这些狼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唉,没办法了,待在这里,一不留神,我们可能就跟死骆驼一样了。不如,我们先到地下躲躲。” 玉晴明一听就不乐意了,嚷嚷着不想下去。 这时,这些狼又朝着我们一步步逼近过来,好像他们的目的就是把我们赶下去。 好在家豪等人下去后,在洞口绑了一根绳子。 顺子从怀里摸出一根烟点上,然后架着开山刀。看样子,是打算硬拼了。我也用猎枪对着一头看起来最大的狼。 “石花,快走!” “啊?你小子不是要拼命吗?” “如今的我们,还有什么资本拼命,一拼我们可能很快就一个都不剩了。这些狼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把我们逼下去,然后把马和骆驼的肉带走。我们不妨,先下去躲躲。” “那好,你先下去!”我说。 顺子摇摇头,示意我先下去。 我只能打头,我抓着绳子踩着井壁慢慢往下移动。地面上,玉晴明似乎还是不太愿意下来,顺子可能是眼见催促不起效果,直接推了玉晴明一把。玉晴明骂骂咧咧地抓住绳子,也开始慢慢往下爬。玉晴明此刻正在我的头顶不远的地方。 我的脚下,是黑漆漆一片。我遛着绳子,不小心磨到了手,手上吃痛的感觉让我抓绳子的手有点松动,接着,我就从半空中掉下去的。好在我先前掉落的位置距离井底不远,落到地面以后,我只是感觉屁股有点疼。 我站起身后,似乎听到地底横着的那条地洞里似乎有什么异常的声音,我正要去辨别,玉晴明开始叫我。我赶忙过去帮着玉晴明下到洞底。我俩用探照灯照射头顶的区域,顺子果然手脚利索,三两下就荡了下来。 我们三人下来后,这群狼聚集在盗洞口嚎叫起来。狼群的嚎叫声非常的悲凉,不知道是不是在呼唤刚刚死去的同伴。从地底听来,这声音有点瘆人。 “暂时,应该是安全了。”顺子摸出烟,给我和玉晴明每人发了一根,“最后三根了。” “我们先在这里待着。等狼走了,我们试试能不能出去。我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我说。 我把刚才从横向地洞里听到声音的情况跟他们两人说了一下。刚才,时间也比较紧张,也没听出啥声音。现在再听,横向的地洞里没有任何动静了。 我们寻思着在这里耗下去。事情的发展,却和人想的总是有所出入。这些狼,真他娘的成精了。它们很快就断绝了我们的希望。绳子的另一头被咬断了,绳子无情的落在了我们的脚边。而此处到地面,还有十米的距离。 我想试试能不能用脚踏着洞壁往上走走,试了一下,我就失望了。 先前,为了安全起见,这个洞的直径不能挖的太大,而用来固定洞壁上的铁丝又太细了,一踩就变形。 “怕啥,往这横的地洞里爬啊。找家豪他们。”顺子用力把手头的最后半截烟吸完,扔在了地上。 顺子说的地洞,其实就是家豪他们打出来的横向地道,也就是盗洞。 我们商量了一下,让玉晴明打头。因为玉晴明在我们这些人中,体型稍胖。由他打头,万一卡住了我们还可以从后边拖他出来。玉晴明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只能钻进盗洞里。 这个地洞,三面都被三角锚杆固定,我们爬进去的时候,需要时刻小心不要碰到这些锚杆。这样一来,本就狭小的横向地洞,让人觉得更加窒息。 我们爬了一会之后,玉晴明突然放了个屁。 顺子听到玉晴明放屁的声音,就不乐意了,“玉晴明,管管你的肚子,我俩还在你后边呢。” “少说几句,不就是放个屁吗?”我正说着,闻到玉晴明的臭屁,当即也是暴躁起来,“娘的,大家都吃同样的东西,你咋还能放出鸡蛋屁!” 我感到有点恶心。本就爬的呼吸不畅,现在胃里有点难受。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我们终于爬出地洞。出了地洞以后,我们一个个累得直喘气。刚才爬的时候,基本没顺畅呼吸过。 我用探照灯看了看周围,原来,我们现在在一处甬道内。我们刚才爬进来的地方,有一堵封墙,已经被挖开了,正好让我们能够爬出。 顺子对古董不太感兴趣,只在我店里看过一些假货。顺子随手从地面上捡起一块被刨出的砖块,拿在手里看了起来。 “都是土的,一堆破烂,有啥看头。”玉晴明说。 玉晴明说出这话,我就不太同意了,“你一个土夫子,怎么说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门口没路,见识少。” “我做玉石生意的,对这个不感兴趣,总说得过去。”玉晴明打着“哈哈”说。 “你能看出年代吗?”我问。 玉晴明摇摇头。敢情,这家伙跟着家豪等人,还真只是为了收一点玉器。除此以外,家豪等人的很多信息,他好像都不知道,而且,他也不会看古董。 我接着说:“这可不是破烂,这土砖怎么说,也是北魏时期的,考古价值还是比较大的。” 顺子一听,率先来了兴趣,指着墙壁,“石花,要不咋俩倒腾点出去卖了?” “比起倒腾钱,我们先想想怎么出去,比起怎么出去,我们还得先想想过会喝点什么水,能吃点什么东西。”我说。 “吃不上东西,也比闻鸡蛋屁强。” 玉晴明一听,直接把脸背了过去。我和顺子看到玉晴明这副模样,觉得好笑,心情倒是好了起来。 我寻思着,我们现在应该在一处北魏墓穴的甬道。这年代还挺古老的。 说起来,家豪等人也是把锲而不舍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就因为几个砖块,花费了这么多钱,还把这一块墓穴挖出来了。 顺子研究着土砖,“这搞得还挺正式,有些砖块上还写了字。” 听顺子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兴趣,赶忙凑到顺子边上去看。 顺子把周围的砖块都捡到脚下了,其中一块上还真刻了字,“是不是这写了字的更值钱啊。” 顺子的表情让我想起了研究学术问题的大佬。 玉晴明可能有点气不过我俩捉弄他,翻翻白眼,“这些字对你们来说,就是狗看星星一天明,你能看出点名堂吗?” 顺子听完,也不生气。我们也就斗斗嘴,能斗就斗,斗不下去算完。 我说:“俗话说,没吃过猪肉的不一定没见过猪跑。虽然我没盗过墓,但是涉及到古董领域的物件,我还是懂一点的。虽然,这些土坯砖确实不值钱,但是这些字也是有来头的。” 顺子一听不值钱,没了兴趣,“那他们刻字干嘛,闲得慌吗?” 我说没错,这上面的字,其实没有什么特殊含义,单纯就是人的名字。 “这个,相当于现代建造师的终生责任制。”我说。 这种终生责任制,很早就在中原地区出现了。一开始,王公贵族在修建城池或者大墓时,会要求工匠把自己的职位加上姓名刻到砖上。如果你修得不好,有一天质量出问题了,很可能就会定你的罪。 提起这,就不得不说西域着名的血腥包工头赫连勃勃了。 相传东晋十六国时期,匈奴人贵族赫连勃勃建立了夏国。后来,在夏国扩张过程中,夺取了一座当时着名的城池,统万城。 赫连勃勃攻占统万城后,为了提升城池的防御水平,决定改建加固城池。等城池改建好后进入验收环节。赫连勃勃命人拿矛刺城墙,要是矛扎进去了,工匠会被杀;要是矛扎不进去,拿着矛的人被杀。理由是城墙质量过关了,但是矛没有过关。。 “这不瞎搞吗,搞辩证主义杀人,怎么着都得死一个人啊,”顺子听我讲完,有点觉得坑人,“那你卖古董老是卖假货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买家如果发现你卖的是假货,你就说真的不让买卖。如果没被发现,你就继续卖。反正顾客总能被坑。” “我靠,我说顺子,你是不是敌我不分了,”我把话头一转,“你发明的这个辩证主义杀人,是个好词语。赫连勃勃一直干这种事,除了验收工程,他还验收武器,也是同样的方法。赫连勃勃要求匠人用箭去射铠甲,如果射甲不入,弓匠就会被杀;如果铠甲被箭射穿了,则甲匠也会被杀。” “你和这个叫和什么面的哥哥还真是一路人,都是他娘的天才。”玉晴明说着,突然用很崇拜的眼神看向我,反正我也没懂他的眼神到底是啥意思。 第8章 黑驴蹄子 第八章 黑驴蹄子 “不能再在这里蹲下去了,我们赶紧去找他们。”我提醒道。说了这么多,全是废话,这么说下去肯定不行。 三人都觉得找到家豪他们才是正事。 我们三人沿着甬道一路向前,甬道的地面上的砖块要比墙壁上的规格高一点,是石砖,但还是突出一块,凹下去一块,不太平整。空气里,并没有腐烂的味道,如果硬要说什么味道的话,介于土和沙子的味道之间,整体还是挺干燥。 “玉晴明,我想了想,很好奇一个问题。”顺子问道。 “你说。” “你不是会看玉吗?”听顺子这么问,玉晴明挺直腰板,应了一声,顺子接着说,“那像这种古墓里面如果存在玉,基本都是古董,是不是就不用了看真伪。”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吗? 哪知玉晴明却摇摇头,“那可不一定。虽然对倒斗,我不是太专业。但也还是懂一点的。以前我听人说起一件事。董卓,知道,就那个抢人家老婆的糟老头子。他没有军费的时候,倒过刘彻的斗,董卓拿了明器后,还不知足,想给他十岁的孙女找点刘彻斗里的丹药治病,结果挖出一张黄娟,上面写着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千里草,这三个字加起来不就是董吗?十日卜不就是卓?董卓被吓坏了,知道遇上硬茬了,好端端还把自己给诅咒了。最后董卓不光把东西还了回去,还送了刘彻很多陪葬品。董卓往斗里送的那些东西,在董卓那个时代来看,就算不上是古董了。这种事,在民间支锅的时候,也经常发生。” 照玉晴明这说法,还真是。万一一个现代人倒斗,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那确实应该回点礼品照顾一下墓主人的心情。 不过,话又说过来。这倒斗,好像在古代,有很多名人也在干。 听说过曹操设立过摸金校尉专门从事倒斗活动,没想到董卓也干类似的事。看来,从古至今,上至王公贵族,下到黎民百姓,参与到盗墓活动中的确实屡见不鲜,这可能就是现代考古学家口中“十墓九空”的原因。 就这样,我们边走边闲聊。甬道马上就到了尽头,这个甬道总体来说,还是不太长。 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墓室,远远看去,里面黑漆漆的。 等我们用探照灯把光线一聚,就看清了墓室一半的样子。里面的墓室里并没有棺材,墓室中央是一个大坑,走近一看,坑里是一些动物的骨头,还有一些青铜器物,主要是酒杯和面具,基本都是些腐蚀严重的残次品,好东西估计被家豪等人清扫过了。 顺子辨认了一下骨头,觉得应该是牛羊的骨头。玉晴明看到还有一些明器后,似乎心动了,盯着看了很久。 “里面剩下的明器都不太好,应该是他们动过这里了。”我说。 这间墓室不太大,但是墓室边上的东西,却把我着实吓了一跳,在墓室的一个角落里,一具尸体靠着墙壁半躺着。 我和顺子大着胆子,慢慢摸了上去,毕竟我俩没怎么见过真的尸体,虽然害怕,也挺好奇。 “我说你俩,还是赶紧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玉晴明开始催我们。 “玉晴明,你快过来看,这个尸不对,粽子都是这样吗?”我说。 这具尸体,穿着麻衣,衣服破旧,衣服还不完整,但是奇怪的是,尸体并没有完全腐烂。古尸脸部虽然扭曲,但是没有骨头从皮肤底下露出来。古尸脸部的皮肤上,有非常多的斑点,我转移了一下我的视线,发现这些古尸裸露的手上也有很多这种斑点。 玉晴明仔细瞅了瞅,“应该是灌了水银。没猜错的话,这里的主人,想拉他在这里给他祭祀,可能想着去了另一个世界后,继续让他来伺候。” “真是个可怜人。” 这时候,顺子不知道是哪根筋错乱了。竟然大着胆子,伸手去摸这具古尸。 玉晴明想去阻止,还是晚了一步。顺子的手刚触碰到古尸的时候,这具古尸竟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气一样,胸部竟然微微浮动起来。 我和顺子吓得愣在原地,顺子刚想退回来,古尸突然腾空而起,两只手准确的掐住了顺子的脖子。 眼看着这具古尸的嘴要照着顺子的脖子咬下去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健步冲上去,冲着古尸的面部就是一拳挥了过去。这一拳,虽然最终打歪了,但是效果不错。我一拳打在了顺子后脑勺上,顺子的头往前一倾,竟然把古尸的嘴撞开了。 顺子经历过这次死亡之吻,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扳开脖子上粽子的手,就这样,我们三个终于又站到了同一个地方,而我们的面前就是活过来的古尸。 “妈的,僵尸这东西还真存在!靠,还把老子初吻给霍霍了。” 难道,这些没有腐烂的尸体,接触了人的气息,还真能活过来? 僵尸挡住了我们前进的道路。 “走,回去!”我喊了一声。 我们转头就往甬道里跑,这不跑还行,一跑就又把我们吓了一跳。僵尸就跟能看见我们一样,一阵风从我们面前吹过,这玩意怎么就又绕到我们面前了。玉晴明虽然身形略显臃肿,跑的却是最快的,直接和僵尸打了个照面,被僵尸一巴掌拍飞出去。 僵尸还想攻击顺子,被顺子一脚扫倒,僵尸撞到墙壁后,再度起身,好像顺子的攻击对它没啥影响。倒是顺子这边,裤子被抓出几道破口子。 我盯着僵尸的手看了看,娘的,先前还没注意,这玩意指甲竟然长这么长,看来,还得更加小心点才是。 僵尸在顺子身上吃了闭门羹,转而朝着我袭来。 我想到手里的猎枪,赶紧上膛,“躲开。”一串子火星子就从枪口喷出,把僵尸喷回去一米。这一枪,我误打误撞打的很准,散弹打出去后主要打击面都是僵尸的脸上,僵尸的脸被喷的只剩下一半。 “花爷手持一杆枪,不见粽子不上镗。”我有点得意。 “我去你妈的石花,你到底在打哪里!”顺子说完,哎呦哎呦地叫起来。 我这才发现,顺子捂着脚正蹲在地上,好像有点痛苦。难不成,我一喷子也把顺子喷到了? 没等我想完这件事,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僵尸的脸。 顺子意识到不妙,也不管自己的脚,对着僵尸的后背就是一刀,顺子这一刀,看着把僵尸的肩膀砍得胳膊都快掉了,僵尸却还是没有改变方向,僵尸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我往后一靠,就感觉脚下一空,掉进坑里。 “帮忙!” 我闭上眼睛,隐约听见玉晴明的声音。 我的脸上感到僵尸呼出的凉气。这一下,把我彻底吓懵。接着,我的肩膀,感到微微一痛,娘的,我被咬了!我被僵尸压得起不来身。 再见了!我开始思考,应该以怎样的姿态同顺子告白,但是,好像我只剩下一个选择,就是一种死去的姿态。 没等我对这个世界说完古德拜,我身上突然一轻,我睁开眼,顺子把僵尸扒到一边,玉晴明一个猛子扎进坑里,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僵尸口中。 我隐约看清他塞进去的东西像是个动物的蹄子,这玩意还真管用,僵尸身体突然冒出烟,味道像是肉被烧焦了一样,从僵尸的口中,吐出一团气体,僵尸的身体也迅速瘪了下去,彻底一动不动了。 这两个小子真牛逼,竟然合力把这具僵尸给搞死了。 玉晴明和顺子把我架到坑外边,我靠着墓室的墙壁缓缓坐下。 “顺子,晴明兄弟,你们真行,要是没有你们,我今天可能真交代在这里了。”我有气无力的说,“你刚才用的那东西是啥玩意,这么管用。” “黑驴蹄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用,改天你也称几斤?”玉晴明拉开我肩膀上被咬破的衣服。 “你真行,你不是不倒斗吗?怎么还有黑驴蹄子这种玩意” “不倒斗,我就不能拿着防身啊?” “行行行你就防身。你说你把黑驴蹄子塞粽子嘴里的时候我怎么感觉看到祖师爷来帮忙了,还扇粽子的耳光” 玉晴明盯着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玉晴明摸了摸我的额头,“不对劲,他被问到了!” 我寻思着,我不是被咬了吗?你咋还说我被问到了 “你现在有啥感觉没?”顺子看我脸色不太对劲。 我摇摇头,不太想说话。我身体不是太痛苦,就是感觉越来越虚弱了。 我感到浑身发冷,自己用手去摸额头,发现全是冷汗,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隐约中,我看到玉晴明从腰间又摸了一个黑驴蹄子出来,然后用打火机去烧黑驴蹄子,一股刺激,夹杂着恶臭味的浓烟被我吸了进去,我咳嗽起来,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嘴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一阵干呕之后,我把这两天吃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紧接着,玉晴明就把烧红的黑驴蹄子往我肩膀的伤口上一放,那疼痛酸爽的感觉,立刻就让我神经敏感起来。 看我挣扎,顺子赶忙把我压到墙上,“石花,坚持住,成就心中的莲花开放。” “骚还是你骚” “你说啥,石花?” 顺子似乎没有听清我说的话,我也懒得废话了。 等我的身体稳定下来,我感觉身体似乎有所好转,他们俩就在边上跟欣赏动物园的动物一样关注着我。可能过了二十分钟,我的身体竟然恢复了正常。玉晴明这一套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野鸡路子,还真把我救了一命。 我恢复过来后,顺子也是长舒口气。拿着玉晴明的黑驴蹄子观摩起来。 很多的盗墓贼身上,确实会带着黑驴蹄子。这玩意,挺神奇的。 关于黑驴蹄子,民间确实有很多说法。如果一个人,快死了,可以用黑驴蹄子熬成“还魂汤”,还能延续生命。而盗墓贼用的黑驴蹄子,则有更多的讲究,要先用一些秘术处理,然后让黑糯米汁去渗透黑驴蹄子,再拿到阳气比较重的地方供奉一段时间,据说只有这样,制作出来的黑驴蹄子才有对抗僵尸功效,所以,很多地盗墓贼把黑驴蹄子当做护身符。 第9章 汇合 第九章 汇合 看着我神色恢复过来了,顺子长舒一口气,“你总算是活过来了。刚才,你的样子还挺吓人。我都在策划接管你的铺子了。” 我自己也是暗自庆幸命大,“玉晴明,你这黑驴蹄子,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还是你行。” “俗话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做点准备,对自己没坏处。”玉晴明有点得意。 玉晴明的话确实挺有道理。 “抓紧赶路,再找不到大部队,我们得活活饿死在这了。”吐完之后,我的胃里空空如也,我催促道。 大家没再废话,我们再度动身,借着探照灯的光前进。 这个房间,应该属于这座墓的前室,甬道的另一头,刚好对应着出口。我们从出口出来,继续前进。依旧是甬道,甬道的形式还是和之前的一样。 走了十米左右,甬道突然分出了岔口。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顺着跟之前甬道对端的这一条甬道来走。希望,家豪他们也是走的这一条甬道。 “玉晴明,这个斗的规模算大的吗?”我边走边问玉晴明,对这方面,我确实不清楚,这甬道我觉得太长了,不知道这个墓的大小算是什么级别。 “这个,看布置的话,总体上还是比较单一。虽然被家豪他们顺了一点,但是明器整体一般。斗的规制,除了甬道长点,规模也不大。最多应该能算个当时的县级干部。” “一个县级干部就修这么长的甬道,那再大点,不把墓室的通道修得跟长城一样?”顺子诧异道。 就这样,我们走了大概十分钟以后,我似乎听到我们的身后,似乎有什么脚步声。 “你们听!”我示意大家停下来,不要说话。 果然,我们身后的甬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还有一点喘息声。 “难道真有东西跟着我们?这还没完了!”玉晴明骂道。 “不会是地面上的狼跳下来了。”顺子说。 虽然我们嘴上这么说,但是都不愿意再回头去看。 听声音,好像有什么玩意确实在不断朝我们靠近,不过听声音,应该还有一段距离。 最终,我们大着胆子朝身后看去,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那声音,也戛然而止,哪里有什么东西。一时间,我们也摸不准,到底是我们听错了,还是怎么回事。 我们简单的商议了一下,觉得还是找到大部队要紧。我们加紧步伐赶路,却发现,那声音又再度出现。这声音就像是和我们玩捉迷藏一样,我们回头的时候,声音立马停止,我们转过头来,那声音又出现。 最后,我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前进,就这样赶了一段路后,我们身后的声音就消失了,我们应该是暂时把身后的玩意甩了一段距离。又小跑了一会之后,我们眼前不远处,传来光亮。是这座墓里的另一处墓室。 墓室里,老疤和师爷正在商量什么。家豪等人,也在里面。 我们赶忙上去和其他人汇合。 我们的探照灯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所有人朝这边看过来,表情都有点诧异。 “石花,你怎么下来了?”家豪看到我后,走到我身边。 “唉,别提了。我们属于赶鸭子上架。”我说。 我和顺子就用手边比划边说,把事情说了一遍。 家豪听我们把整个过程讲完,转而看向玉晴明,还不太相信,“晴明,营地毁了,这是真的吗?” 玉晴明只能略显无奈的点点头。 师爷在旁边悠悠长叹口气,“看来,回去的路不好走喽。” 一时之间,大家或多或少都显得有点沮丧。只有顺子毫不在意,顺子这会从巴特那顺了一包烟,此刻正在边上吞云吐雾。 “你还有什么打算,我们应该能出去?”我问家豪。 “这一点不必担心,我们带了绳子和飞虎抓下来,上去不难。就是出沙漠有点困难。”家豪嘴上这么说,难掩眼神中淡淡的忧虑。 “你们遇到刚才分岔的甬道了。”师爷说。 我点点头。 “现在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另外一边的甬道口,有一点人为活动后遗留下来的东西。这里,除了我们,还有别人进来。”师爷说着,用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挨个转了一圈。 “你在怀疑我们?”顺子看到师爷的眼神后,就不乐意了。 “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能不去怀疑别人。” 家豪站到人群中间,赶忙把话头岔开,众人才停止争论。 “金刚石再硬,用智慧也能让它变软。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出去后,我们再想办法,活着的人不会困死的!”巴特拍拍家豪的肩膀,安慰道。 “好,先处理眼下的事情。”家豪说。 我很快就明白了顺子所指的正事是什么。他们所指的事情,就是把墓主人的棺椁开了。这个房间,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这间墓室要比刚才那一处墓室大一点,刚才那一处墓室,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个放陪葬品的耳室。这间墓室的墙壁也要比刚才的平整一点,墓室两侧的墙壁上,还在墙身处开了天井出来,可能是装饰之用。此刻,这些开出来的天井有了新的用途。 杠子歪着肩膀,走到天井旁边点了根蜡烛,再把点着的蜡烛放在天井里。 家豪等人围到了棺椁边上。主人的棺椁,是石制的,棺椁上只有简单的线条装饰,从打磨工艺和棺椁表面的平整程度来看,还是比较粗糙的。 我们三人吃着从师爷那里要来的压缩饼干,远远地看着他们。这应该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开棺椁的整个过程了。 “为什么还要点个蜡烛?”顺子边吃边喝,好奇的问道。 玉晴明就给顺子解释了一下。根据玉晴明的解释,这还要从唐代着名诗人杜甫说起。 在杜甫写的诗中,有一首不为众人所知的鬼诗叫做《饮中八仙歌》。里面这么一句:“山鬼吹灯灭,厨人语夜阑。”意思就是山鬼吹灭了蜡烛,夜深人静,家家也没了说话声。 后来,在民间,这首诗为倒斗活动提供了技术性指导,具体的实施步骤离不开一个本质和两个假设。本质是通过观察蜡烛熄灭与否来判定有没有鬼魅作祟。而两个假设分别是,灯不灭,可以继续进行倒斗活动;如果灯灭了,就得停下手头活马上离开。 倒斗这活确实有很多的门道在里面。 这个开馆仪式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我以为直接撬开就行了,结果师爷先是拿出一把米,在棺椁前把米堆成了一个小土堆的形状,在上面点上两炷香。 师爷嘴里还念念有词:“真龙宝穴占得宽,破土埋上紫金棺。先贤留下风水地,坟茔安在卧龙滩。吉日安坟子孙贵,福寿齐来两周全。亡人福地添新客,蓬莱仙境去归元。门庭常有龙护卫,雨露滋培其波澜。金鸟清风长作伴,玉兔祥云护紫銮。前边照得龙须水,后边靠得虎登山。龙须流水过的好,老虎登山出状元。亡人西天成佛道,鸿运当头人世间。江湖行至落草人,万贯金银终有还。” 师爷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盗人家主人的墓,还不忘把主人吹嘘一顿。这一顿猛吹,差点把我听睡着。 顺子却不以为然,在我耳畔小声嘟囔,“念这么多,粽子就算是活的也会听得睡着了。” 接着,所有人向后退出三步,老疤边招呼人在棺椁的顶上支起一块黑布,杠子和巴特紧跟上去,从边上扶住棺椁的盖子,巴特力大无穷,在他们的推动下,棺椁地盖子缓缓移动起来。 很快,棺椁被打开一半的口子,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师爷看向家豪,家豪神色凝重,家豪戴好手套,从包里摸出一块青白玉,走过去扔到棺椁里面。然后众人上前,把棺椁里的明器收了一下。这些人还真会做生意,用一块现代的昆仑玉换出几块和田玉,还顺带着摸出一些带勾和几块狗头金。 玉晴明忍不住小声喃喃道:“这下,够本了!” 等把里面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巴特和家豪用工具拔除封棺材用的长钉,抬起棺材盖。 我大着胆子上前扫了一眼,棺材里躺着一个人,应该是主人的尸身了。因为被黑布蒙着,遮挡了一部分视线,我也看不到里面主人尸体具体的样子。 只见家豪上前顺了一些东西出来后,家豪看向师爷,师爷继续装神弄鬼地念叨:“大隐德所薄,归来可退耕。” 听这意思,应该是打算鸣金收兵了。 谁知道这时候,老疤竟然叫刘宁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黑布。刘宁也没多想,顺手接走黑布。谁知这老疤,胆子是真肥,只见他走上前去,把手伸进了主人的棺材里。 师爷想去阻止,却被老疤恶狠狠的眼神逼退。老疤又把墓主人的身体摸了两个来回,摸出来不少东西。主要还是玉,老疤摸出来的玉,相比于家豪之前拿出来的,要更加丰润,玉器晶莹洁白,细腻温润,可以算得上是白如脂肪的羊脂玉。玉晴明是搞玉石生意的,也不由得感叹是好东西。 这时候,我突然又听到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这才想起来忘了跟家豪他们说这件事。 “有声音!”我喊了一句。 大家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甬道深处的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这眼睛看起来非常熟悉,狼群正在朝我们这边移动。被我们发现以后,狼群移动地速度明显快了起来。 刘宁点燃一支冷焰火,扔进甬道,这些玩意的真面目一下子就被众人看清楚了。 家豪等人看到打头的几只狼出现在被冷焰火照亮的地方时,也是吓了一跳。 我做梦都想不到,这些狼,能跟到这地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拉起枪栓,对着狼群就是一喷子。 说来奇怪,这些狼群已经彻底没有了之前的警觉性。见到我用枪打它们,也不闪躲。细看之下,我发现这些狼群的毛发非常怪异,像干草一样枯燥无光,还泛着绿色,狼的面部也变得非常狰狞,其中有一只嘴里还叼着死人的手。 刘宁也赶忙过来,拿着猎枪打狼。但是霰弹打在狼身上时,它们好像没有一点感觉。 “这些狼应该是把刚才那具尸体吃了,已经不是正常的狼了!”玉晴明神色紧张地说道。 狼群冲进来后就往人身上扑。 刘宁现在站的地方,离狼群最近,刘宁虽然开了几枪,无奈我们手头的猎枪开了几枪后,就要重新装填子弹。刘宁还没换上子弹,一下子就被扑到了。 顺子见状,赶忙上去用帮刘宁。 顺子试着砍了几刀,效果不太好,索性用腿踢狼。还别说,顺子的腿就是好用。先不说有没有对狼造成伤害,确实是把两只狼从刘宁身上踢了下去。 我和玉晴明瞅准机会,赶紧把刘宁从狼群里拖了出来。 刘宁显然也是被吓坏了,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被袭击的有点狼狈,都忘了呼救。 顺子一个人对付狼群,有点吃力。整个墓室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我们赶紧帮着对抗着狼群。 顺子和玉晴明靠到我身边,我们三人背靠背进行防御。刘宁缓过来后,就给我们展示了不俗的枪法,刘宁对准其中的一只,来了个爆头,一喷子直接把狼头打烂,结果了第一只狼。 “打头!”大家见状,互相提醒道。看来把狼头打烂,这玩意就没危险了。 家豪等人也过来帮忙,在众人合力下,在同狼群打斗的过程中,我们终于能勉强僵持,不至于出现人员受伤的情况。 这时,体型最大的狼可能是被众人逼得急了,逃脱众人的攻击,一个箭步跃入棺椁中。突然之间,整个墓室里,刮起阴风,天井里的蜡烛立刻熄灭。 第10章 交代 第十章 交代 棺椁里突然传来响动,我们还在对付剩下的狼,根本顾不上棺椁里的情况。 接着,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 棺椁中的粽子,缓缓地探出头来,接着,粽子用手慢慢地扶着棺椁边站了起来。 这具粽子,身材比我们之前看到的大多了。粽子身上还披着环锁铠,铠甲是银白色的,甲胄覆盖着粽子的上半身,看样子,这座墓的墓主人生前应该是个军人。 棺椁里的狼像是被吓到了,都忘记了怎么跳跃,不断地扒拉着棺椁边想要出去。粽子弯下身,双手拎起那只狼。这只狼还在挣扎,用牙齿咬住粽子的手臂。粽子倒是一点屁事没有,双手插到狼的身体里,开始撕扯手里的狼。 这只狼估计到死都挺后悔它妈把它生下来,死的太惨了。这只狼硬生生被粽子撕成了两半,粽子这力量属实吓人。 粽子结果了狼以后,缓缓向家豪走去。 要说老疤,也是硬气。看到这一幕后,用刀结果了身边的一只狼。接着,老疤竟然朝着粽子就冲了过去,他竟然拿着开山刀就去砍粽子。 老疤一看就是练过的,砍下去的这一刀力量比较足,一刀就砍到了粽子的脖子上。可是这一刀虽然力道极大,对粽子没有任何卵用。 粽子空手把刀刃抽出,用手捏住老疤的脖子,就把老疤提了起来。这一幕转变的太快,超出了众人的预期。 大头见老疤陷入危险,倒是很讲义气,冲着粽子的后背就是几喷子,但是只打下来一些的椭圆的铠甲甲片。 “去你妈的!”老疤还在努力的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不好,快救人!”家豪催促道。 我们集体冲上去攻击粽子。但是粽子不管遭受怎样的攻击,都不愿松手。 老疤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粽子,一边用手去掰脖子上粽子的手。 粽子像是玩够了一样,手上一用劲,就听到“咔嚓”一声,这一声分外清脆,老疤的头耷拉下来,一动不动了,老疤到死眼睛都没合上。 “妈的,跟他们拼了!”大头大喊一声。 师爷摸出一个黑驴蹄子,就想上去给粽子封口,但是还没到粽子身前,被粽子一把拍倒在地。师爷还真是个战五渣。 大头意识到,这粽子,靠正常攻击已经没法对付了。大头赶紧招呼刘宁,两人从包里掏出一根绳子。 在杠子等人的帮助下,几人一合力,把粽子捆得严严实实,暂时限制住了僵尸的行动。我们三人这边,暂时缓解了危险,到他们身边帮他们清理周边的狼。 狼相比于粽子,要容易对付。这些狼吃了粽子以后,虽然模样变得怪异,也不容易杀死了,但是掌握窍门之后,我们猎杀的概率就大了很多。枪法好的就想方设法给狼爆头,我枪法属于一般,索性又顺了把刀,一手拿枪,一手拿刀,还真被我误打误撞砍死了一只狼。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以后,我们慢慢地把剩下的狼击杀的差不多了。 我们准备长舒了一口气,准备专心用黑驴蹄子结果粽子的时候,粽子再度挣扎,粽子胳膊一用劲,绳子应声而断,粽子挣脱了束缚。一时间,我们只能躲避粽子,除了给粽子施加一些不痛不痒的攻击以外,毫无办法。 “把粽子赶进棺椁试试!”师爷突然灵机一动,趴在地上说道。 “你他娘的还没起来啊!”顺子也是纳闷了。 众人听到师爷的指挥,虽然心里没底,也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大家有意无意地把粽子往棺椁里引,但是每次都是把粽子引到棺椁边上,这玩意就像是看出了我们的意图一样,把我们逼退。 大头是个急性子,眼看着拿不下粽子,大头竟然学着老疤的样子,拿起刀去砍粽子的脖子。粽子行动的速度,相比于人,还是要慢一点。大头这一刀下去,还真是差点把粽子的头砍下来,粽子还想故技重施,去捏大头的脖子。大头早就防着这一手了,一个猫腰滚地就躲开了。 接着,大头从地上捡起一支枪,电光火石之间,就给粽子来了一枪,这一喷子的威力极大,竟然把粽子的胸口打穿了。原来,大头前面的攻击都是铺垫,这一枪才是真正的后手。 粽子中了这一喷子以后,突然在原地顿住了。 大头看到这,冲我们眨眨眼。大头这挤眉弄眼的模样甚是搞笑,我竟忘了大头是在招呼我们帮忙。 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大头落脚的地方,一只看着一动不动地狼,趁着这个间隙,竟然对着大头的脚来了一口。 也是大头点子背,这只脚刚好放在了这只奄奄一息的狼的嘴边。 这样一来,大头的注意力,再度从粽子身上转移。 众人捡起地上断掉的绳子,打算先把粽子捆住。没等我们绑好,粽子再度动了起来,开始攻击大头,大头躲闪之下,还是被粽子抓住了胳膊,粽子用力拉扯,大头则是死命挣脱,只听大头惨叫一声,胳膊竟然被粽子扯了下来。 大头意志力非常顽强,即便是这样,还是从地上爬起,躲开了僵尸的进一步攻击。巴特等人看到大头的惨状,也是彻底怒了。刘宁直接跑上去吊在粽子身上,巴特用身体全力一撞,粽子竟然在众人的纠缠之下被放倒了。 众人冲上去疯了一样对着粽子的头就是一阵劈砍,粽子的头也被众人合力砍了下来。 让我不解的是,没有头的粽子竟然还能动。不过,好像不怎么能辨别众人的方位了,无头粽子挣扎着再次起身,对着空气胡乱的攻击。 众人正在气头上,决定配合着上去对粽子来一段无差别攻击。可是,没等我们动手,大头就在旁边阻止了我们。 “让我来!”大头看向师爷,摊开仅剩的一只手。 看师爷的表情,像是心领神会。这老鸟竟然拿出了一个炸药包。在大头的指挥下,师爷把炸药包放在大头手中,然后点着。大头努力起身,把炸药塞到了粽子胸前被喷子喷开的缺口里,顺带着把粽子推倒在棺椁里。 “大头!”家豪看大头一点都不躲闪,赶忙把大头拉离了棺椁。 只听爆炸声响起,棺椁里瞬间冒出火光,那火光又转瞬即逝。粽子估计被炸碎了,娘的,还喷了劳资一脸的黏糊糊的汁。 大头应该是心里吃着一口气,这口气用完,大头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家豪从包里拿出绷带和消毒水,巴特帮忙去处理大头的胳膊。大头的伤势太严重了,左边的胳膊全部被扯了下来,现在又被炸伤,唉,别提有多惨了。大头瘫坐的地方,几乎已经是一片血泊了。大头的肩膀上的断口那一块,血还在不断地流出。 “跟虎爷说,我死的不孬。有”大头对着家豪说。大头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身体也在不住的抽搐,但是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挑衅般的微笑。 “有什么?” 大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眼看着常规的方法没法止血,杠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一边,从棺材上卸下一块木头,用火烧着后,对着大头的伤口烙了下去。大头闷哼一声,昏死过去。杠子通过这种方式,想为大头伤口止血,但是毫无用处。 家豪意识到已经没办法了,瘫坐在地上。 师爷走过去用手探了探大头的呼吸,然后摇了摇头。 那个脚臭无比,喜欢睡觉的大头就这么没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熟悉的年轻人死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我该用怎样的一种情绪去面对这一件事,只是感觉,面对这样一个结果,我和顺子都还是更愿意继续闻着大头的脚臭味抽烟。 而老疤的死,更加没有存在感,他本就不愿意同人打交道,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不喜欢同人合作,死后,大家也没有像大头离开这般伤心。这么一想,老疤也挺可怜。 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群大老爷们,坐在墓室里抽着闷烟。家豪让巴特把两人的尸体想办法运出去,巴特和杠子背着两具的尸体走出去一会后,就回来了。 巴特跟我们讲,这些狼群下来时,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三脚锚杆,盗洞已经完全坍塌。真是雪上加霜,众人再次陷入困境。 家豪等人商议过后,决定先把大头和老疤分别埋在了主墓室和前室中。 等一切处理妥当,我们开始商量怎么出去,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玉晴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钱,众人整理明器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我和顺子身边聊天。巴特好像也对这些明器,也不是太过在乎,但是家豪让他干什么,他还是会照做。 据玉晴明讲,大头之前说的虎爷,是家豪他爹。 早年家豪他爹倒斗,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倒了不少大斗,后来逐渐在倒斗界有了名声,加上名字中有一个虎字,被道上称为虎爷。家豪他们家是彻头彻尾的倒斗世家,祖上几辈人都干着倒斗的营生。 这次出来,也是家豪第一次带人到比较偏远的地方来倒斗。说白了,这次主要是家豪他爹想锻炼他,为了保证家豪的安全,还派了师爷、巴特和杠子这些比较得力的手下帮助他。 “说说大头,还有老疤。”顺子说。 玉晴明拿出不久之前从家豪他们那顺过来的烟点上,叹了口气说:“大头从小是家豪他们家收养的孩子,一直管家豪他爸叫虎爷。大头小时候的身世不得而知,长大后,一直跟着虎爷。属于是那种对虎爷死心塌地的人。对大头来说,虎爷和家豪,可能就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至于老疤,听说是从道上听到风声后主动要求过来合伙的,属于外人。” 我们抽着烟,又闲聊了一会。 这次活动,用玉晴明地话来说,就是点子背。本来,斗也倒的差不多了,众人眼看也能返回了。谁能想到半路杀出狼群,还让粽子尸变了。 现在搞成这样,剩下来的这些人中,最镇定的还是巴特和师爷,即便是家豪,看起来多少也有点紧张。 家豪吩咐巴特和师爷收拾好东西后,走到我们边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荷花,然后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根,我们又开始抽闷烟。家豪又去了前室,分别给每个死去的大头哥老疤也点了根烟,又给他们每个人磕了三个头。 师爷可能是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他开始在墓室里走来走去,查找着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师爷围着墓室来回转了一圈,最后绕到棺椁背后墓墙的地方,缓缓蹲下身。只看他用手指往手掌里扣了点砖块之间的封土,然后用鼻子闻了闻。师爷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用手拍打起眼前的墓墙。 师爷拍打的那一块区域,手掌拍击墓墙的声音听起来挺清脆的。听到声音后,家豪和巴特也赶紧凑到师爷边上。 “听起来这堵墙背后还有猫腻。”玉晴明对顺子说。 顺子听玉晴明这么说,猛吸了两口烟,没有说话。 家豪他们三人,又开始干活了。巴特从所带的装备里拿出一根撬棍,冲着师爷用手指着的墓墙猛砸下去。砸了差不多四五下以后,还真被他们砸开一个直径在五六厘米左右的小孔出来。 第11章 凶梦 第十一章 凶梦 “里面还真他娘的是空的!” 因为我们开的孔很小,用探照灯打进去看的不太清楚,巴特又把墙壁上的洞口扩了扩,就看到这座墓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不是太大的空间。这个房间可能大致只有一两米的进深,另一头又是一个甬道,甬道的口上,被一块石碑挡的严严实实。 看到这,家豪的眉头紧皱。 师爷在一旁说道:“有神道碑,这里竟然藏了一个大斗。” 众人面面相觑,经历过刚才的这一波损失,一时间,大家都没了信心。我和顺子,也想着他们能够早点返回的话,我俩也能早点结束这一趟行程。我是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但是现在,我们的后路被断了,我们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里走。 家豪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示意大家先休息。嘱咐完我们几人后,家豪和师爷隔着打出的洞研究石碑去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们昨晚基本上是一夜没睡,现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确实有点累了。我本来想靠着墓室的墙壁休息一会,但是墓室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这个味道,虽然没有屠宰场那么强烈,但是让人在心理上还是无法接受。 我和顺子,玉晴明往甬道里挪动了一下,靠着甬道的墙壁休息。可能是真的累了,靠着甬道的墙壁,我竟然感到了睡意。顺子和玉晴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我听着听着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隐约听到有什么声音。我缓缓睁开眼睛,甬道内漆黑一片,声音也突然消失。我大着胆子,缓缓起身,打开探照灯。 这不看不要紧,细看之下就发现一个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甬道里,就跟静止的画一样,看起来非常奇怪。等我认真看过以后,不由得头皮发麻,这人穿着大头的衣服,左边的肩膀没有胳膊。 我紧张的向后退了一步,大着胆子喊了声“大头!”。 大头慢慢向后转了转头,身子却还是一动不动。这他娘的是在存心吓我吗?不对,大头已经死了。想到这,我心头不由得一紧。 大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大头淡淡说道:“石花,我的旅程已经结束了。” 大头径直向甬道深处走去。慢慢地消失了踪影。 这时候,墓室里突然传来零碎的响声。我被声音吸引,慢慢走近墓室。墓室里,此刻一个人都没有,而那具棺椁,完好无损,看样子都没有开启过。 其他人呢?墓室里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大家都把我留在这了,顺子也跟着他们跑了?我心底的疑问越来越多。 很快,我的思绪又被那零碎的响声拉了回来,声音是从棺椁里传出的。 我看到棺椁的盖子似乎是动了一下,接着,棺椁的盖子竟然缓缓从里面被划开,露出一只干枯的手。 紧接着,一个男人从棺椁里站了起来,他一手扶着棺椁,一手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这个男人穿着古代人的衣服,身上却没有任何干枯的痕迹,就跟个活人一样。 他突然睁眼看向我,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心头一震,他的眼睛,异常的空洞,像是要把我吸进去一样。 这一下,着实吓到我了。 我就想逃跑了,我刚转过身去。身后不知道怎么又出现七八只狼,这些狼一改先前凶狠的模样,无比狡黠的看着我,匍匐在地上,竟然在冲我磕头。 “救命!”我大喊一声。 但是,任凭我怎么喊,都没有人来。穿古代衣服这人慢慢从棺椁里走出,慢慢地朝我走来。我想逃跑,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这人来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我逐渐喘不上气。 我挣扎着起身,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等我冷静下来,我才听到顺子在我耳边杀猪般的打鼾声。 “娘的,原来是梦啊。”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玉晴明和顺子还真是大心脏,我起身后,他俩一点都没察觉。想想也是,这两人一不留神就在睡觉时来个鼾声比赛,抗干扰能力还是挺强的。 我走到墓室里面,发现家豪和师爷此刻还在里面研究堵在甬道口的神道碑。 我猫腰跨进那个狭小的房间里。 家豪在里面打了探照灯,虽然空间不大,倒也不昏暗。 家豪看我进来,扭头看了看我,“石花,你刚才没被吓坏。” 我摇摇头,“都到这斗里,再问这,也是没用。还是说说眼前的东西,你们发现的这个地方,也是这个墓的一部分吗?” “应该是遇到墓中墓了。” “过来看,应该是个汉朝或者北魏时期的斗。”师爷突然在一旁说话了。 我和家豪立马凑过去看。只见师爷不知道从怎么从墙缝里抠了一堆土出来,这些土在地面的墓砖上散落一地。他用手心捧了一小撮土,放在探照灯下看。这一小撮土,在探照灯下看,整体还是比较粘稠,附着力虽然没有泥那么强,但局部也是凝结成团,颜色呈现出青灰色。 “这不是青膏泥吗?”我在一旁闲着没事,插了一句。 师爷一听,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 “你见过这东西?”家豪问道。 我点点头,我以前还真见过这东西,“见过,在工地的基坑深处。这玩意是高岭石一类经风化,破碎以后形成的土,干燥和通风情况下,一般呈现白色。在潮湿密闭的空间里,可以形成青灰色。出现在这,说明这个房间很久没有与外界空气产生过流通了。” 其实,这类高岭土,还有一些特点,较为潮湿的环境下形成青膏泥后,对外界空气具备较好的隔绝作用,而且,抗水性能也还可以。我也用指头夹了一点青膏泥,只觉触手冰凉,质地细腻。 “你这个朋友还挺识货。”师爷有点狐疑的看着我,略作停顿,接着说,“说的没错。但是对我们来说,见到这种土就相当于告诉我们附近有墓穴。见青膏泥,如见秦汉,只不过,后来人们制备材料的技艺提高,青膏泥也逐渐被淘汰。但是,很多离中原较远的地方,制作墓室时,仍然会采用这种稍显过时的方法来做,所以,直到北魏,在西北地区还是挺常见的。” 我打一开始,就感觉师爷这个人脑袋还是挺厉害的,能得到他的认可,我不由得有点飘飘然。 师爷指了指墙壁。我顺着师爷手指的方向看去。这里和刚才的墓室做的确实不一样,刚才的墓室,主要是土坯砖,这里变成了青石砖。而且,砖上还有纹饰,砖的颜色要比刚才见到的青膏泥要浅一点,但还是呈现出青灰色,局部泛着火石红的颜色。 “六瓣莲纹砖,”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我铺子里还有一件这玩意的假货,“典型的魏晋南北朝做法,在南朝更为普遍。这个砖墙的做法是三丁一顺,这么大的墓墙,放到当年,估计寻常百姓和地方官员应该是用不起的。所以,师爷,你用这个砖判定这里的东西年代应该属于北魏?” “没错,”师爷应了一声,“家豪,你这个朋友不会只是干工程的?” 家豪无奈的摇摇头,“他现在开了间古董铺子。” 我寻思着,这要是北魏的墓穴,那么我们目前为止遇到的这两个斗应该是同时期的。不过,眼前这个斗,规格明显高多了。 家豪看到这,心情好了起来。对家豪来说,家里人让他随便找个斗练练手,结果误打误撞遇到个大斗,这是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对我而言,平时开铺子时,我就知道六瓣莲纹砖价值还是不错的,倒不是说我要偷什么东西回去,而是,一个墙壁上的砖块就有如此高的规格,里面应该还有很多市面上几乎见不到的明器。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没准接下来我们会遇到很多稀世珍宝,要是我随便顺一两件,那我这几年岂不是吃喝不愁了。 “你认识这上面的字吗?”我靠到神道碑边上问师爷。 师爷低头去看神道碑。碑文上的文字比较古老,我确实不认识。我大体上只能判断碑文是用篆书和楷书交替写的,其中也有楷书,但是占比非常少,我勉强只能认出少许的楷书文字。比较有特点的是,碑文的底下,还有几行胡文撰写的文字,完全无法判断。北魏时期,整个西域战乱频繁,间接促进了多元文化的交流,完全不出意外。 “认不全,”师爷叹了口气,又辨认了一遍,继续说,“根据地域和年代判断,这里应该是高昌国的遗址之一。这块碑文上有几个词,中兴御胡昭武王。” 师爷说到这,仿佛想到了什么,我和家豪看着他聚精会神的样子,也不敢打扰。 师爷突然露出喜色,楠楠说:“怎么就忘了你呢?麴嘉。” “鸡架是谁,难道是卖正兴鸡排的?”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此刻竟然凑到我们边上来看。 “是麴嘉,不是鸡架。历代高昌国王中的一位。家豪,这次真是发现大斗了。” 家豪一听,自然更加兴奋,让师爷说说这人是谁。 师爷把这人的生平大致讲了一遍。我只记住了一个大概。 据师爷讲,这麴嘉还是个当地的一位国王。他成为国王的故事,还要从上一位高昌国王说起。公元四百九十年至公元五百年间,高昌国王派遣一个叫王体玄的人到北魏朝贡,请求高昌国举国迁住内地,实质上是想脱离西域战火,这位高昌国王估计是个适合过日子的主,宁愿不做国王,也要给自己图个安稳养老体制内的官职。 北魏孝文帝收到请求后,也挺高兴,觉得是个好事,派人去迎接,还割了一些地给高昌国王。结果,高昌国王和北魏特使往中原走的路上,高昌国麴嘉起兵反叛,高昌国王马儒被杀,麴嘉自立为高昌国王。麴嘉时期的高昌国 ,被现代史学界称为麴氏高昌。 “这个鸡排哥还是个反骨崽啊。”我说。 “确实是个反骨崽,后来看北魏日渐强大,他也没少朝贡依附。总的来说,当时高昌地区,沿用中原的军制和官制,文化上还是以中原文化为主,这一点可能是对我们唯一比较有用的东西。”师爷说。 第12章 神道碑 第十二章 神道碑 师爷这人,虽然被人叫做师爷,年龄可能也就三十多岁,不知道看了多少古籍,对中国历史简直可以用精通来评价,要知道,这些历史,因为太偏的缘故,基本不可能出现在历史书中。一些当地知晓这部分历史的人,也仅是在文化的范畴内了解,像他这样能把大致年代,整个历史进程说全的还真是少见。 “真是个好东西!”看着神道碑,我赞叹了一句。 顺子听完,用手抚摸起神道碑,“这玩意,是不是可以这么说,世界上只有一位高昌昭武王麴嘉,也就是说,这个神道碑只此一份,没法如假包换,也没法假一赔十。” 我点点头,这块神道碑应该是属于文物中独一份的存在,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了。 我返回墓室后,想让玉晴明也过来瞅瞅这件宝贝,没等我走到玉晴明身边,只听身后“砰”的一声,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我被吓了一跳。头顶上还掉下来不少土。 我抓了抓头发,本想拍拍头顶的土,妈的,发现头发摸起来就跟被胶水粘过一样。这才进来不到两天,头发竟然油成这样了。 我用踢了玉晴明一脚。 “日本人来了!”玉晴明大喊一声。 真是夜有所梦,各有所梦的内容。这玉晴明还在梦里抗上日了。 为了弄清楚刚才的声音是什么,我再次返回。 只见师爷洋洋得意地勾搭着家豪的肩膀,“好家伙,这一下算是精准爆破了。” 师爷和家豪这两个憨批竟然把那个神道碑炸的四分五裂。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顺子,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被炸裂的神道碑。估计他和我一样,觉得太可惜了。 “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没等我们震惊完毕,家豪发话了。 家豪那边似乎很快就跟其他人商议完毕了,巴特让大家抓紧收拾东西。 等我们收拾好东西后,巴特和刘宁也把碎裂的神道碑清理的差不多了,看着完好无缺地神道碑此刻变成了碎石块被随意扔在一旁,我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唉,真可惜。” “万物皆可爱,唯有价者最无趣,这有什么可惜的,不过是古人雕刻了石头,现在又变成了石头。要怪,就怪这神道碑太大,挡住了去路。”师爷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 我心想这他娘的明明就是你炸的,现在说的这么波澜不惊。还有,要是师爷真不爱钱,也不可能干这一行啊。 “出发!”巴特喊了一声。 众人收拾行李,一个接一个走进刚才还是被神道碑堵住的甬道。 进入甬道后,我发现和此前那个将军墓相比,这个甬道看着就气派多了。甬道里面挺宽,宽度超过两米,两侧的墙壁都是用青石砖堆砌而成,顶部东西起券,形成砖拱的形状。 这种结构,在甬道最顶端受到压力时,可以很好的把力传导到两边的墓墙上,坚固无比。赵州桥,也是采用了类似的原理进行设计。 总体上看,甬道还是非常的完整,整体变形也非常小,这个墓能保存的这么好,实属难得。 顺子好奇心比我要重,边走边用探照灯照射四周。 走出一会之后,打头的巴特率先停了下来。 “怎么了?”家豪问道。 我心想不会是又遇到什么幺蛾子了。 巴特用探照灯打向正前方,隐约看到前面的甬道似乎已经到了尽头,“有一堵封墙。” 我们向前又走了几步,用探照灯看得更清楚了。 前方不远处,确实是被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王墓就是不一样,这安保设施的水平都要高出不少,你看,两边还有五星级保安呢。” 听顺子这么一说,我仔细一看,封墙的边上,也就是靠近封墙的甬道两侧,各有一个石人,石人的高度看着应该在两米左右,顺子口中的五星级保安应该就是这玩意了。 众人赶紧走到封墙边上,大家看了看这些石人像,看了一会后,大家也没了兴趣。 “这东西干嘛用的?”顺子被这石人像勾起了兴趣,顺子求知欲挺强。 这玩意,我还真知道。我就跟顺子解释了一下。 这石人像的学名应该是石翁仲,有文官和武官之分。相当于是给墓主人守墓的石人。我们身边的两尊石翁仲,左边的石人像手里拿着笏牌,也就是持简者,是文官。右边则是手中持剑,对应武将。这玩意,从秦始皇时期就出现了。 听我讲的头头是道,师爷也给我们科普了一下我们不知道的内容。 据记载,秦始皇嬴政刚刚完成统一大业后,在甘肃省临洮发现了个头非常高大的人,足有五丈多高,足迹就有六尺长。这明显是属于夸大了。秦始皇根据这个高大的人,用铜铸造了大铜人,叫做翁仲、君何。秦始皇死后把这东西放在墓中当做守墓人,后来被历朝历代模仿,一直延续至清末。 “神威能奋武,儒雅更知文。”师爷说完,还悠悠念了句诗。 我们看了看这玩意,时间一长,也觉得没意思了。 众人最后的注意力还是落在了那堵封墙上。这堵墙,目前就是我们前进的最大障碍。 家豪等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杠子从包里取出一个螺旋形的铲子。这个铲子像是改良过一样,我确实没见过类似的铲子。这个铲子头是锥形,铲身则是直径逐渐变化的螺旋状,铲把跟铲身成九十度,也就是垂直与铲身。 看着杠子拿出这么个玩意,我和顺子也止不住好奇,“这东西怎么用,还是第一次见。” 杠子一瘸一拐的靠到这堵墙跟前,歪着脖子弯下身去。 杠子把螺旋铲放置在砖缝处,用锤子三两下就把铲尖打了进去,杠子抓住铲把开始旋转,这动作就跟摇拖拉机的档把一样。随着杠子不断转动铲把,铲身就跟螺丝刀一样钻入砖缝,越钻越深。 过了一会,杠子把铲头拔了出来,转而拿起撬棍,猛击砖缝旁边的砖,砖块一下就被打到墙后,露出一个砖孔。 “乖乖,果然高手在民间。”顺子不由得感慨道。 相比于师爷这个炸弹狂人,这种方法确实要文明的多,对文物的破坏性也要更小。 接下来,在众人合力下,很快就打出了可以供人通过的一个墙洞,等一切完成,杠子擦擦额头的汗水,冲我看了两眼。 我心说,我一直以为杠子会说点什么,杠子本来不会说话,和我能说个锤子啊。 巴特很默契地钻进墙洞,等巴特过去后,大家一个接一个依次通过这堵墙上的墙洞。 等我们钻到这堵封墙背后,空间似乎更大了。 家豪从包里取出两根冷焰火点燃后高高抛了出去,看到面前的场景,我彻底被震撼到说不出话来了。 在我们面前十米的地方,出现了一座门。 这个门挺像现代四合院门的样式,门面分成四扇,扇面上雕刻了一些石兽的图案,门上的挑檐,向外挑出一米五左右,檐下是门梁,有比较精美的斗拱设计,梁下搭着四根石柱。 门后不远处,竟然是一座小山,小山上开凿了几十个密密麻麻的佛窟。 每一个佛窟里,都有一个坐着或者站立的佛像,佛像看着也是直接在黄土上雕琢而成,几乎未经任何风化侵蚀,如此鲜活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即便是在博物馆里,也很少能看到这种品相的佛像。小山最中间,开了一扇拱形门。 我很好奇,这个佛窟的顶部为什么不会坍塌。我打着探照灯看了看顶部,就看到这个巨大的空间内,搭载了密密麻麻的木柱和木梁,一根接一根的搭接,竟然把这个空间整体顶了起来,同时也约束了上方土体在横向上产生的荷载。 “这麴嘉真是混蛋,把那么多青石砖运进大漠深处就算了,还搞了这么多劳民伤财的东西出来。”这个墓的大小,已经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这种规模的墓,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世人说,君王死社稷,到最后,不都是老百姓挨刀吗?”顺子叹道。 突然间,我觉得师爷炸神道碑的行为,也没啥可惜的。这个墓主人,实属可恶。 开凿了一个个佛窟的小山,向东西方向延伸,横跨三十多米,因为跨度太大,即使工程量如此巨大,修建工艺如此精湛,山头两侧还是可以看到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塌方,很多的佛窟都被掩埋在了黄土之下。 在冷焰火的光芒之下,眼前的场景,被渲染出梦幻般的感觉,似乎与现实脱离开来了。 巴特走上前去,想用力推开挡在我们面前的那扇山。石门却纹丝不动,后来在我们使用撬棍合力推动之下,石门才被打开。 石门背后,延伸出一条路来,这条路是一行台阶组成的,呈向上的坡度,一直延伸到小山上的拱门处。 我们继续向前走,随着我们离那些佛窟越来越近,一些佛像在探照灯下也看的越发清晰。从佛像上看,当时雕琢这些佛像的工匠,技艺非常精湛,佛像整体上比较圆润,和唐朝的佛像很像。有一些佛窟里,还用一些颜料绘出一些佛教图案,如梦如幻。 等我们走进拱门后,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大殿。这个大殿,是在这座小山里面开凿出来的,但是,大殿又做了大量的改造。 大殿中央是一座佛像,佛像背后是另一个拱门。由于距离太远,我无法看清佛像的面容。 大殿四周,都用柱子进行了搭建,这个房间,整体上呈现圆形。柱上方,用密密麻麻的木质桁架搭建了顶出来。顶上,一个个拱形构件相互交错,形成了巨大的藻井。藻井上的图案,整体上被修饰成菱形的形状,每一块图案,都是由叶片状的图案堆叠成卷草纹,从活动的探照灯灯光下看去,整个藻井,就像是活了一样,泛着波浪。用来绘制这些卷草纹的手法也很有考究,颜色深浅不一,整体上的统一和局部的明暗交错形成鲜明对比。这绝对是中国建筑史上的大手笔了。 “这个顶,应该值不少钱” 第13章 双头瑞佛 第十三章 双头瑞佛 “这东西已经没法用价格来衡量了。”玉晴明说。 “这尊佛像,非常不一般。”师爷说这话时,情绪有点激动。 我很好奇,能让师爷激动的佛像,到底有什么来路。 只见正中,立着一尊佛像。边上,还有两个较小的胡人像,跪地对着佛像祈祷。 这尊佛像,很奇怪的被做成了双头四臂佛像的造型,佛像站立在莲台上。两个佛首分视左右两边,左侧佛像左手托钵于胸前,右臂向上屈举,低头俯视左边的胡人像;右侧佛左臂向上屈举,右手握衣角。佛像,用非常高超的技艺雕琢了衣褶层次。 “双头瑞佛!”师爷又细看了一会,惊呼道。 “双头瑞佛?” “没错。根据玄奘《大唐西域记犍陀罗》记载。在一个古老的西域小国里,有一位贫苦的人努力赚钱,发誓打造一座释迦如来佛像,他请了画工绘如来妙像。后来又有一人,同样拿一点点钱,求画师画释迦妙像,画师收了两人的钱,但只能画一像,画成之日,两人都来拿画。结果,画师画了一幅双头一身子的佛像。” “还有这么离奇的故事,这是真的吗?”我纳闷道。 师爷点点头,“敦煌莫高窟,出土过类似双头瑞佛画像,也记载了这个故事。但是,这个不一样,之前都是画,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实实在在的实体佛像。唉,可惜。” “可惜?” “这幅双头瑞佛的画像,本是无价,佛门重宝,现在却收藏在柏林国立博物馆。” 玉晴明听到这,也不由得气愤感慨了几句。 “但是,这里可是个佛像,是个真身!”师爷话头一转。 “这东西和唐三彩比哪个更贵?”顺子问。 “没法比,唐三彩你能找出几件,这种双头瑞佛的塑像,却只此一座。” “那这尊佛像,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问。 我寻思着,别说我们现在这些人,即便再加五六个人,单靠人力也无法将这东西搬到地面啊。况且,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从哪里能出去。 师爷看了看家豪,“我们运不出去。不如,让他长眠于地下。” 家豪脸上不太情愿,但也只能点点头。 我们几人又围着双头瑞佛转了几圈,既然搬不出去,不妨好好研究一下这世间罕见的古物。 过了一会,家豪突然喊了一声,“门不见了!” “什么门不见了?” “门啊,还能是啥门。” 我赶紧回头去看,哪里还有门!这间放着佛像的大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封闭的密室。我们刚刚进来的门,不知怎么就没了踪影,变成了墙壁。佛像背后的那扇门也是如此。 这诡异的一幕,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心说不会是幻术。 众人纷纷走到门的位置,尝试着用手去触摸那扇门。结果,令我们很震惊。门消失后出现在这里的墙壁,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墙壁。 刘宁拿出螺旋铲想在墙壁上打个洞出来,奇怪的是,不管用锤子怎么击打铲子,都打不进墙壁。巴特力气在这群人中应该是最大的,试了几次,也是无果。 “这是怎么回事?”顺子问道。 我摇摇头,我看向师爷,师爷一拍脑门。 “怎么?想到原因了?” “没有,我和你们一样头大。” 家豪看起来也是着急了,“没办法了吗?” “总之,就是很诡异。这玩意,看着是青石砖加砖缝里的封土,但是怎么这么硬,就像金属一样坚硬。” 无奈之下,师爷又从包里拿出一块自制的炸药,放到原先的门的位置,用打火机点着后,师爷像是脚上着火了一样,一溜烟跑回我们身边。熟悉的爆炸声再次响起。等烟雾散开,已经从门变成墙壁的地方,一丁点变化都没。 “这个佛堂不对劲!”我说。 顺子紧张的看向我,“不对劲?” “嗯,炸药的爆炸范围还是挺大的,威力也不小,你们发现没,炸完后,除了炸药炸出的硝烟,周围一点土都没掉下来。” 师爷用探照灯检查了一下地面,“他说的没错。” 这一下,众人更加紧张了。虽然,不应该冒出这样的想法,我还是在心底想,小爷我一世平庸,还未见英明,就要交代在这,等我困死在这里后,让我的灵魂每天听一些暮鼓晨钟,天天跟佛像讲道理,这不无聊死了。 为什么门会消失? 想着想着,我就想到以前在地摊旧书上看到过的一个故事。 据说,清朝时期,有个秀才叫张生,张生有一件祖传的宝贝。这个宝贝是一把神秘的钥匙,通过钥匙,能够打开在任何地方开一道门出来。 张生有一年到京城参加科举考试。但这张生根本就不是专心学习的主,参加考试就考试,结果,误打误撞认识了一位员外的千金。张生和员外千金是一对俊男靓女。似乎一切爱情的起源,都与容貌有关。这两人互生爱慕,一来二去,越来越相熟,根本分不开了。 可是,这张生啊,也是不争气,成绩出来后,名落孙山。对张生来说,成亲已经不可能了,故而张生又有了新的主意。 张生和员外千金相约私奔,员外知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派人一路搜寻。在众人搜寻之下,张生和员外的千金被追到了一处山脚下。 追捕的人以为张生会束手就擒,结果,张生拿出一把黑色的钥匙,随便在山体里比划了几下,山体竟然开出一道门来。 众人看见这一幕,也是吓坏了,急忙跪拜张生。 这张生领着员外的千金,大摇大摆走进山门中消失不见。待两人进去,山又恢复了山体的模样。众人不解,大着胆子上去摸山体时,根本没有发现门。倒是这件事传出以后,越来越多人觉得员外的千金是被神仙拐跑了,给他取了一个“神仙丈人”的称号。 这个故事,和我们遇到的现状有点相似。 “哦,照你这么说,这个张生不好好在家伺候老婆,现在来这里逗我们玩?”顺子说着,赶紧用眼睛扫视周围是不是有人。 “只能说有点相似。” 师爷点点头,“倒斗行当,也有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工具,和你说的钥匙有点相似。这东西叫做分土剑,据说分土剑能够轻易的插入岩石,土壤中,而且,只要剑身一插入,周围的岩石和土壤均能碎裂。据说,古代南方那边,就有人用分土剑倒过斗。” “那有了这东西,什么墓不是都能进去吗?” 家豪接过话头,“我也听我爸说过分土剑。国内专家那会想打开秦始皇的墓,但是害怕坍塌,还寻找过分土剑呢。” 我叹了口气,我们又没有这玩意。况且,这玩意本就存在于传说中,存不存在还是另一回事。我们多说,也只是耗费时间。 我的内心挣扎了好一会,我努力地想了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在我的心底,突然闪出一个想法,“有没有一种可能,在我们到达这间佛堂的中央后,门的位置变换了,只是以一种我们看不到的形式隐藏起来了。” 师爷看了看我,“你小子,想法倒是很刁钻。大家再看看四周,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我们全部拿着探照灯,把这间佛堂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把地面和墙壁也敲击了一下,大致看了一遍后,根本没有异样的地方。 看着众人没有办法了,师爷在衣服里摸出一块很小的八卦镜。师爷手中是一面黑漆古镜,年份应该在五代往前了。想不到他还揣了这么一件古董。 师爷似乎发现了我在看他这玩意,可能发现了我眼中的异样,提醒道:“石花,别看了,不是我顺过来的,是我在泉州古玩市场淘来的。” 听师爷这一说,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你想用这玩意干嘛?” “听过奇门遁甲吗?” “听过倒是听过,就是不会。” 对于奇门遁甲,我之前简单的自学过一些,现在忘得也基本上差不多了。 奇门遁甲,实际上是一门中国古代术术,据说包含有天文学、历法学、战争学、谋略学、哲学等。可知阴晴、卜吉凶、测算命理,反正专门研究这玩意的人觉得奇门遁甲无所不能。据说,鬼谷子的门人,还靠这玩意演练军队的阵法,打了不少胜仗。民间,也有人用这玩意布置住宅的风水布局,甚至,还能扯到人的命理。 所以民间流传了一句俗语说:学会奇门遁,来人不用问。 只见师爷拿着八卦镜,眉头一皱,手指开始在八卦镜上比划。看到这,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信任师爷了,我觉得师爷这么一测算,可能真能把我们带出去。 玉晴明和刘宁凑过来,“怎么样,师爷。”胖晴明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很怕打断师爷的思路。 师爷架势很足,很有范。我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师爷的一举一动。 师爷长叹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完了,天要亡我!这个密室里根本没法判断方位!” 我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敢情,师爷这是扮猪装了一回象。 “是不是知道了方向就能出去?” “也许可以推测出门的方位。” 然后,大家凑到一块,回想之前来时走得各种路线,想以此来确定方向。但是,讨论了一会之后,发现众人基本都是自圆其说,就拿一个方位来说,玉晴明和顺子一个说东,一个说西,还吵了起来。 家豪摇摇头,觉得我们这种讨论说白了就是扯淡。因为我们就连最初在沙漠的方向都无法准确判断。 第14章 奇门遁甲 第十四章 奇门遁甲 无奈之下,我跟顺子要了一根烟,点着烟后,我看着佛像,陷入沉思。 “唉,石花,这时候可不能自闭啊!”顺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过神来,猛吸了一口烟,我对着师爷说:“师爷,如果把这尊佛像,佛身的朝向看成是太阳升起的方位,能不能一试?” 师爷听我说完,在我头上来了一巴掌。我正纳闷师爷为何好端端打我,只听师爷说:“你可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那我们就确定出东边的方位了。”我得意起来。 “不是正东。应该是西南,佛教最早传入中国的时候,大型佛像的朝向均是面向西南方,寓意去往西方极乐世界。最早,古人认为西方极乐时间就在西南方。” 家豪一听,也是面露喜色,这样判断方位,或许可行。不过,这尊佛像有点奇怪,因为有两个头,而两个头的方向是一左一右,所以我们只能用身体朝向去大胆猜测。 “休伤生杜,景死惊开,”师爷拿着八卦镜,开始比划,“地有八方,以应八卦之,纲纪四时主于万物者也。开门直乾位,位在西北,休门值坎,位在正北,生门值艮,位在东北,伤门值震,位在正东,杜门值巽,位在东南,景门值离,位在正南,死门值坤,位在西南,惊门值兑,位在正西。所以,生门的位置应该是与佛像身体朝向相反的方向。” 听师爷这么说,我们赶紧去摸师爷所指的方位上的墙壁,这次,我们检查的更为细致,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比失望更加失望的事,莫过于给一个人希望,再让他陷入绝望。 “唉,看来真没办法了。这座墓的主人,是想让我们有去无回,”刘宁喃喃道,“这世间,有很多快乐的事。此刻,我所能做的最快乐的事,莫过于睡觉。” 说着,玉晴明听到刘宁这么说,就准备躺到地上。 “冷静,可能还有办法。”顺子拉了拉玉晴明。 “回不去也行啊,但。”玉晴明看来彻底不抱希望了。 “实在不行,跪地求饶!”师爷说。 “等等,”我打住师爷的话头,“师爷,高昌国的国教是佛教,但是又是汉人的政权,所以,这里不应该仅是通过道教的一些方法去判断。” “哦?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师爷催促道。 “每一扇门,都有自己的寓意。师爷,你能想起来吗。” “这个简单。开门寓意通达,休门主休息安居,生门值艮主生育万物,伤门暗示疾病灾殃,杜门是闭塞不通,景门象征鬼怪亡遗,死门不太好,是死丧埋葬,惊门顾名思义,是惊恐奔走。” 我记不太清楚,让师爷又说了一遍,然后,我大着胆子说:“现在,我们都很惊恐,假设我们此刻生命处于惊门,那么所对应的情绪应该是放下恐惧,对应的门应该包含放下情绪的寓意,使自身通达。这不就是对应开门吗?而这通达之意,在这八门寓意之中,在佛教中寓意最高。所以,应该是从惊门对应的方位转到开门的所在位。” 要是根据师爷的话来判断,开门应该在西北位,和佛像身体的朝向应该偏离九十度才对。等确定好方向,我用手指向西北位。 我心里很紧张,因为从我最初的推测开始,这一系列的想法,都属于猜测,要是出现任何一个环节上的错误,那么我的推断将变得毫无意义。当然,也可以说,我的猜测在这里根本不适用也说不定。 “嗯,”师爷应了一声,“试试,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 师爷说罢,就和顺子走到我所指的方位,两人摸了一会,还是没任何变化。此刻的冰冷的墙壁,在我们心理上,变得越发厚重,似乎是更为坚固了。 “完蛋!”顺子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来,似乎是懒得走路了,摸出一根烟,靠到墙壁上。这不靠不要紧,顺子后背刚接触到墙壁,就看到顺子的身后好像空无一物一样,倒进墙里,身体被墙体吞噬,顺子顿时被墙壁吞噬了。我赶忙过去,拍打墙壁,这明明就是一堵墙。 我不太相信,忙问众人,“顺子刚才掉到这堵墙后面去了?” 众人突然之间,像是不敢说话。十几秒后,家豪的声音有点颤抖,“应该是” 我摸着墙,一个劲地喊顺子的名字。 过了一会,只听墙后传来人的说话声,“别喊了,老子把探照灯丢你们那了,我现在啥也看不见,唉,不对啊,我能看到你们啊!” “什么你能看到我们,我们为啥看不到你。” “你问我我问谁?” 我们面前,确实是一堵墙壁啊。乖乖,顺子说竟然还能看到我们。要么这小子有了透视眼,要么他就是在逗我们。我不要相信。 “顺子,你不是有透视眼吗?我现在伸出了几根手指,这是几?” “五!” “这个呢?” “二。行了行了,你全家都二,你们快想办法出来。” “他说的是真的!”家豪也激动起来。 听到是顺子的回答,大家都高兴起来,这小子说的全部正确。我们继续研究墙壁,尝试着用身体撞击,结果还是出不去。 我们稳住顺子的情绪,问他当时掉进墙背后时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顺子似乎是在墙背后思考,停顿片刻,然后说:“没啥感觉,还浪费了劳资一根烟。就是现在除了能看到你们,我的三面一片漆黑,这边真是黑色毛骨悚然。” “你先别说废话。再想想你怎么出去的。” “我压根就没想过能出去,我靠着墙壁掉出来的。” 听到这,师爷凑到墙边又看了一会,然后跟我说:“如果你推测没错的话,根据佛教中的寓意,只有放下,才能走出这扇门。” 我点点头,“那我们为啥出不去?” “有没有可能。我们心思太杂,才出不去,”师爷点起一根冷焰火,“退后!” 我赶忙给师爷让路,师爷对着顺子掉过去的墙壁站着,长舒一口气后,把冷焰火向着墙壁扔过去,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这根冷焰火竟然也被墙壁吞噬进去了。 很快,就听到墙后再次传来声音,“靠!师爷,你干嘛!差点烫死我。哎!正好,亮起来了!” “收拾东西,我们出去。大家要么像顺子一样倒退出去,要么闭上眼睛,心里不要想这是堵墙壁。”师爷说。 听到师爷的话后,众人乖乖照做。这玩意,看似简单,实则挺难。我们很难做到不去想那堵墙。后来,劳资闭着眼睛,边走边背诵《滕王阁序》,终于是从墙里穿出来了。 “石花,你真行啊,还记得落霞与孤鹜齐飞啊。”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你出来后,我可就失落了。” “怎么?” “我以为我有了透视眼,准备出去后好好发挥一下,看来,我想错了。”顺子说起这些话,倒是一本正经。 我出来后,巴特和师爷等人也很快就出来了。我们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最后,墙里面就剩家豪一个人了。 大伙就在墙壁的另一面给家豪提供技术指导。我们心里也清楚,家豪出来肯定就是时间问题。索性看着家豪撞墙壁的样子找乐子。 家豪可能发现了我们是在逗他,到后来也不问我们了,撞墙壁撞得也是越来越起劲。 但是很快,出现的一幕,让我们众人有点不知所措。 家豪的身后的佛像,竟然开始慢慢地转动,转向家豪背身的方向后,停了下来。 顺子想提醒家豪,我赶忙捂住顺子的嘴。 “不要说。要是家豪知道了,一紧张,就更加出不来了。” 佛像停止转动后,身体开始扭曲起来,有点像是在活动筋骨。佛像的脸部,也伴随着身体的扭动开始变化,以一种较为祥和的表情,转变为一副沉静的面容,最后,变成了可怖的模样,佛像双眼孔洞,再无一丝怜悯地模样。 接着,佛像就从莲花台上走了下来,那姿势就跟骨骼先天发育不良一样,一拐一拐地走向家豪。 家豪可能也是发觉出我们的异样,“你们怎么了,怎么没一个人说话了,都没事?” 师爷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你试试闭着眼睛。” “这不是试过了吗?” 家豪说着,闭上了眼睛又开始走向墙壁。而家豪身后的佛像,基本已经到达家豪身边。佛像伸出一只手,眼看着佛像的那只石手就要搭到家豪身上。 结果,家豪还是心思太杂,一鼻子撞到了墙壁上,完了! “快跑!身后有鬼!”顺子叫道。 “啥?” 没等顺子说话,家豪一头栽了过来。真是有心插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家豪在问我们的时候,可能思想跑毛了,竟然从墙壁里栽了出来。我们赶紧把家豪扯到身后,端起枪口。 “你们干嘛啊!” “怎么没了?”顺子紧张地说。 我们再看大殿里面,通过一个遗留在里面的探照灯的灯光看去,那座双头瑞佛明明就在莲花台上,仿佛,根本就没有动过。难道我们都见鬼了? 家豪出来后,直接瘫坐在地上,“这东西真不好玩,玩一次就够了。你们拿枪对着里面干嘛?” 我们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讲了一下,家豪听完,也是吓得够呛。 说过来 ,也真是惊险,刚才家豪要是再慢一步,可能多半已经遭遇不测了。 第15章 三婆仔 第十五章 三婆仔 “真疼啊!”玉晴明边咒骂边摸自己的鼻子。 我这才发现,玉晴明的鼻子撞得也挺严重。 “晴明兄弟,你鼻子都撞出血了,不擦擦吗?”顺子说道。 玉晴明还真是,估计刚才也没少撞墙,玉晴明此刻鼻子通红,还肿了起来,他自己好像没发现,鼻血都流到嘴里了。听到顺子的话,玉晴明把摸过鼻子的手放到眼前一看,沾了不少血迹。 玉晴明长叹一声,仰起头来。 我实在看不过眼,把衣服里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纸撕下来一点,给玉晴明递了过去,“省着点用。要是把纸全用完了,接下来我们蹲大号只能找些小石头或者土块来擦屁股了。” 玉晴明用纸往鼻子里塞了塞,半开玩笑道:“有个老头不是说过嘛,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没了纸,也正好检测一下屁股的坚固程度。” “那你可能不知道还有个词叫用尽废退。就是说,玩意你菊花被你擦坏了,你可能会进化成没法拉屎的一种生物。” “啊?那样的话,吃下去的东西都挤在肚子里,肚子不得比河马还要大,”玉晴明看向刘宁,“刘宁啊,你这后勤保障搞得不好啊,现在我们将要进化成河马了。哎呦,妈的,又流鼻血了。” “让你省着点用。”我骂骂咧咧地又给玉晴明递了点纸。 刘宁被玉晴明的模样整的哭笑不得,刘宁平时话本就不多,不知道怎么跟玉晴明扯,老老实实地说:“下次我一定注意。” 刘宁这伙计,在这些人中作用还是挺大的。我们从兰州出发的时候,一路上很多事情他没少操心。后来,我和顺子误打误撞进了家豪的贼窝以后,刘宁基本上没犯过什么低级错误。 我又从顺子手里顺了两根烟过来,给玉晴明递过去,玉晴明这次没接烟,这家伙本就烟瘾不重。我转头递给刘宁,“刘宁,你是怎么干起这行的?” 问完这句,我突然意识到我在这群人中的地位提升了不少,要是在刚进来那会,我和顺子只能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因为我俩啥也不懂。 渐渐地,我就发现了,只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努力发挥自己的价值,遇到问题时积极地想办法,还是能很快就获得这群人的尊重。 “我啊?”刘宁摸摸自己的脑袋,用一口广普接着说,“我呢,一没学习的本事,二来也没有过人的本领。算是能干点体力活,吃点苦。” 看刘宁没有接着说下去,家豪接过话头,“他还救过我的命呢!” “这么厉害吗?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下次不能再骄傲了啊。”顺子打趣道。 刘宁淡淡一笑,跟我们说:“那次,也算是个巧合,应该也是个躲不开的劫数。有一次,我用我的小船载着豪哥出海,后来出事了,我们运气好,逃了出来。我本来是开船混口饭吃,豪哥愿意收留我,还给了我很多钱,我就跟着豪哥干了。” “哪有很多钱啊。那次,其实还挺危险的。”家豪像是缓过劲来了,在旁边插了一句,接着,家豪把他和刘宁相遇的事给我们讲了一遍。 事情还要从家豪上大学的一个暑假说起。 当时,家豪约了一些当地的朋友,去广东附近的内伶仃岛玩。伶仃岛是个海中的孤岛,必须乘船前往。 这次去伶仃岛玩,家豪等人是瞒着家里人的,他们几人随便凑了点小钱雇了条小船,这个船老大也就是现在的刘宁。刘宁和家豪他们年龄相仿,加上刘宁为人老实爽快,很久就和众人熟悉了。 刘宁送他们到伶仃岛后,准备离开。家豪等人倒是挺热情,留刘宁一起到海边烤鱼。刘宁觉得吃点烤鱼也不错,便同意了。本来,这件事应该是这样就结束了。 就在几人烤完鱼准备乘船返回的时候。附近阴差阳错的出现了一支送亲的队伍,应该是海边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结婚。出于好奇,家豪他们又一次叫上了刘宁,几个人凑了点份子钱,跑到人家的婚礼上蹭了顿饭。 天快黑的时候,这户人家男方的亲戚都走得差不多了,家豪等人也准备离开。但是家豪玩心太重的毛病又犯了。家豪提议大家看看新娘,众人执拗不过,就跟着家豪偷偷藏在了这户人家的院子里,等待一览新娘芳容的机会。 可见,当时的家豪是有多无聊,为了蹭顿酒席,看个新娘,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出问题了。 等这户人家把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以后,新郎很奇怪的出了门,众人也是纳闷,即便这几个人只能算是二十出头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也应该想到这时候新郎应该去婚房。新郎出去后,新郎的家人更是奇怪,家里很快熄灯,这户人把自己封在各自的房子里再没出来过。众人觉得可能是这户人家的其他人担心打扰到新娘和新郎的好事,因此都在自己屋子里猫着。 这户人家里,陷入了沉寂。明明是傍晚,却像极了半夜。只有婚房的灯还亮着,还能隐约透过窗帘看到新娘坐在窗户边。 刘宁第一个预感到了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家豪这些人里面几个胆小的提议离开,家豪仍是不同意。一番僵持下,他们继续在角落里藏着。 大概过了半小时以后,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家豪他们肯定也是没法当天回去了,众人小声商议着去附近村民家借宿。 就在这时,这户人家的门外突然传来很轻微的脚步声。但是,一直也没见有人进来。 很快,刘宁就发现了不可思议地一幕。只见院墙上,突然出现一个诡异的人影。这个人影慢慢地从院墙上爬到地面,动作就跟壁虎一样。这个奇怪的人衣不蔽体,皮肤是漆黑色,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像壁虎一样在地上爬行前进,显得极为不正常。 众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其中一个眼尖的伙伴,让家豪看婚房的窗台。这一看,众人又被吓尿了。 只见外窗台上,放着一个很小的木制的人偶,木人偶通体漆黑,穿着的麻衣,也是破破烂烂,最可怕的是,这个用木头做的黑人偶和眼前像壁虎一样爬行的人一模一样。 家豪等人终于反应过来,也许,他们面前的这玩意,根本就不是人。 这个诡异的人爬进婚房后,新娘的尖叫声就从房子里传了出来。房子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新娘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危险。 家豪看不下去,刚好看到自己身前有一支鱼叉,家豪抄起鱼叉后直接朝着婚房扔了过去。这一扔,就扔出祸了。 “怎么了?”顺子也听得聚精会神,忙问道。 “终究是害人害己!”家豪叹了句。 婚房里,确实没了声音,但是,窗台上的那个木质的黑人偶,不知怎么就从窗台上倒了下来。 这户人家发现动静后,纷纷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这家的老太太看着掉在地上的木人偶,跪地痛哭。家中的其余人看到家豪他们后,变得非常愤怒,凶神恶煞地冲出房子,抄起东西就往家豪他们身上打。 “然后呢?” 家豪抽着烟,看向刘宁,“多亏刘宁救了我们,他让我们赶紧出门,然后抄着一把斧头把众人逼退。等我们出门后,那户人家边追我们边喊人,很快我们就遭遇了全村人的围捕,这时候,还是刘宁机灵,让我们绕着树林迂回到放船的地方,最终逃过一劫。” “你们是遇到三婆仔了。”师爷在一旁说道。 “师爷,刚才那个院子里的怪人就是三婆仔吗,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邪神。听人说,以前有一个居住海边的人,从海里捡回一块黑色木头他用木头雕刻了一个人像供奉起来,结果家里的光景越来越好。附近的人也纷纷去海上找漂浮的黑木雕刻效仿,慢慢的这种黑木人像有了一个名字叫黑木神,当地话叫三婆仔。但是这位家神,却是来者不善。村民供奉期间,要是每月不献生活物,或是稍有怠慢,经常会遭遇灭门之灾。而且,当地人娶妻,第一个晚上是要把黑木神放在床头和妻睡上一晚,第二天新郎才可洞房,”师爷说,“没想到这玩意,还真存在。” 家豪点点头,“刘宁送我们回去路上,船在快到岸边的时候沉没了。也是我们命大,被附近打鱼回来的渔夫救下,回去后,我跟家里人说了这事,刘宁没有了船,我家人很感激他,提议刘宁留在家中帮忙照看生意。” 这可能就是少爷任性的生活。 “后来,虎爷也觉得事情蹊跷。带了人去岛上找过那户人家。”刘宁说。 “不会又被打了?” “没有。那户人家一夜之间全烧没了,附近的村民口中,也没法查到那户人家的下落。”刘宁说。 听到这,我的后背已经彻底凉透了。顺子也被吓得不轻,唧着嘴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 “你们说点啥不好,非要在墓里讲鬼故事。” 我想了想,还是把话头岔开,“家豪,所以你打小就知道倒斗这回事?” 家豪点点头。 “你打算一直干下去吗?”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巴特也是扭头看向家豪。 家豪沉思良久,“可能是的!” “因为钱?” “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旅游吗。”家豪顿了顿。 家豪等人的包里,放满了这一路上搜刮的不少好东西。 师爷过来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你小子还有完没完了,一直问个不停。准备逼娼为良吗?大家赶紧吃点东西,我们不能停在这。” 哎呦,这一巴掌还真疼。 说起来,我还真有点饿了。 第16章 力士 第十六章 力士 众人抓紧时间往嘴里塞了点压缩饼干,然后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我们眼前,仍然是石制得台阶,这一行台阶非常的笔直。 “真没想到,在地下还能享受到登山的待遇。”玉晴明抱怨道。 “你是多久没长距离走路了?” “不多不多,三年五载。” 顺子接着问:“怎么样,鼻子还好吗?” “我鼻子现在的模样,间接给我造成了短时间内毁容的不良影响,你看像是好的样子吗!”玉晴明呛了一句。 走在台阶上的时候,家豪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想啥呢?”我问家豪。 家豪面露愁色,“我在想大头,老疤他们,这次,我们损失太大了。” 听到大头的名字,我心里也有点难过,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我拍拍家豪的肩膀,闷头继续赶路。 没过多久,在探照灯的光芒之下,沿着台阶看去,一座建筑出现在了我们前方。我隐约看到,那栋建筑附近,好像有黑影在动,待我定睛一看,空空如也,不知道我的眼睛又惹到了哪里的尘埃。 这栋建筑,底下有非常高的台基,做成了须弥座的样式。须弥座,本是仿效佛教中须弥山来做佛像的基座,本来应该是圆形的小基座。这里却被做成了巨大的方形台基,这种做法,在中国古代非常常见,采用这种方式,可以很好的把建筑物整体抬高,起到防腐蚀和防潮的效果。 我们边看边走,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大殿前。 巨大的须弥座之上,是一栋中式的大殿。大殿的风格和我们之前看到的垂花门有点类似,大殿前方也是看起来比较坚固的粗大石柱,柱子上部,斗拱一应俱全,雕工精美。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些石柱表面,工匠开凿了一个个小的凹槽进去,每一个槽里,都有一个坐佛。 “这里的人当时真是信仰佛教啊!” “古代西域虽然多战乱,却是实实在在的孕育了许多佛国。古今佛国今何在,黄沙漫漫不再了。”师爷也是由衷感慨,师爷低头一揖。 玉晴明被师爷的样子所吸引,“师爷,不来个阿弥陀佛吗?” “没你事!” “走,进去看看。玉晴明,你在想啥呢?” 玉晴明看着大殿,好像想到了什么,迟迟不肯动身。众人又催促了一会,这小子才跟我们一同继续前进。 众人走进大殿,这里本应该供奉香火的地方,现在长埋于地下,没有任何味道。墓主人在自己墓里,建这样一个规模宏大的佛教建筑出来,应该是希望自己死后,仍然能够收到佛祖的庇护。 大殿里面,供奉着三座佛像。师爷说,三座佛像是三世佛。分别是过去佛、现在佛和未来佛。过去佛是燃灯佛,传说他曾预言释迦将来必定成佛。现在佛是释迦牟尼佛。未来佛是指弥勒佛,是释迦牟尼的继承人。 燃灯佛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座佛像尺寸高大,造型特点也鲜明,让人觉得气势夺人,佛像碑呈二面浮雕式。佛像面部线条刻画的非常圆润,双耳垂肩,双目细长微垂,微含笑意。佛像身上雕刻了通肩式的袈裟,不知当时工匠用了怎样的手法去雕琢,佛身衣纹流畅,神逸非凡。 “这尊佛像做的太漂亮了,就跟活的一样。”我说。 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这尊佛像的眼睛上,奇怪的是,佛像的眼睛给我一种深邃的感觉,好像里面还藏着什么东西一样。慢慢地,我仿佛感觉自己置身半空中,脚下变成空旷的万丈深渊,我只觉心跳剧烈,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 我眼前的佛像慢慢变化,在我的眼里,佛像慢慢变成了一个空旷的黑洞。而黑洞的另一头,似乎能够吞噬世间万物,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眼前,走进那个黑洞中。 这个人影赤裸着上身,背上纹了一只黑色的凤鸟。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胸前感到一阵灼热的感觉,胸口像是火烧一般。我被这疼痛的感觉拉回现实中,我拉开衣领,想看看出了什么事。可能是我的意识有点模糊,我看到胸口出现了黑色的鸟的图案。 我心说我从来都没有纹过身啊!难不成,我睡觉时,被外星人绑架了,然后外星人一商量,觉得我骨骼惊奇,纹个身可能更加好看,就给我偷偷纹了一个图案在我身上? 我还想细看这个图案的形状,却被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杠子。杠子迅速把我衣服往上一拉,衣服就遮住了我胸口上的图案。 “怎么了?”我疑惑道。 顺子也跑过来,忙问怎么回事。 杠子退到一边,藏进人群中,好像他什么都没干一样。 “怎么回事?”家豪问道。 “这事可大了,外星人给老子纹了个鸟人图案。”我说着,就把衣服拉下来,让家豪看我胸口。 家豪盯着我的胸口,也是不明所以,“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你耍流氓啊!” 我的胸口,现在看去,竟是什么图案也没有。 在我一再解释我刚才看到的东西时,师爷没了耐心,直接说:“他被夺舍了。” “啥叫夺舍?” “夺舍,就是死去的人,借用另一个人的身体活下去,相当于附身,”师爷看向刘宁,“他刚才怎么了?” 师爷明显订错人了,刘宁哪知道啊,刘宁吞吞吐吐说不出话。 我转念一想,刚才还真挺奇怪,“我刚才盯着佛像眼睛看的时候,好像还真看到了一个人,你一拉我,我就清醒了。” 师爷皱皱眉,“大家小心点,不要盯着佛像的眼睛看。这地方阴气太重,不干净的东西少不了。” “说来奇怪,那人大冬天的,也不穿衣服,背上还纹了个鸟。我胸口刚才莫名其妙的地疼了起来,到现在还疼,” “师爷,这就是水浒传上常说的鸟人吗?” 师爷没有回答顺子的问题,而是直接走到我边上,“什么样的鸟?” “有点像凤凰,忘了。” 听我这么一说,师爷神色倒是凝重起来,径直走到我身边,让我看看你的胸口。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关心我。我只能拉开衣服。 “怎么样,看到这个图案了。你们还真是群色狼。”我知道那突然早就消失了,故意调侃道。 “除了你的奶投,哪有什么图案?”师爷看上去是放下心来了,“哈哈”一笑,“没事,除了奶投,你还有根长命毛。” 虽然,师爷打了个哈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心里,却开始有点怀疑师爷。我不知道,师爷刚才听到有个凤凰图案后,为何会突然变得反常起来。 杠子歪着肩膀,用手指了指大殿两侧,努力从喉咙里发着“吼吼”声。 顺着杠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在大殿的一侧,有一个力士。这个力士像,给人的视觉冲击感太过恐怖。力士双腿是分开的,站立在须弥座上。力士身形巨大,肌肉突出,眼睛睁地老大,嘴角上扬,露出獠牙,力士裸露着上身,胸口戴着宝石项链。 “这玩意可比那些魔鬼的画像恐怖多了。”顺子说道。 “知道啥叫以暴制暴,不长得恐怖点,力士去降服魔鬼时,不得被魔鬼拉去当小白脸吗?” 我独自看向大殿的另一侧,这一侧又是两个力士像,要比另一侧多一个。 奇怪的是,其中一个力士,不再是肌肉线条分明的造型,个头小了不少,而是大肚腩突出。虽然极力怒目圆睁,却没有跟前的力士有气势,这力士,腰间挂着一个印章,越看越觉得离谱,他娘的,脚下还有放了一个背包。我心说你他娘的怎么不放个哔哔机呢! 我大着胆子,凑过去研究这个胖子力士。我把手放到胖子力士的胸前。 只听大殿内突然传出浑厚的斥责声,“大胆!” 我被吓退一步,众人也纷纷向我这边看来。 “什么声音?”家豪问道。 我心想,刚才的声音不会是这个胖子力士发出的。巴特盯着挂着铜印的力士,似乎看出了异样,小心凑过去,走到一半,巴特突然加速,向着胖子力士一脚踹去。 “哈哈,装神弄鬼!”师爷笑了起来。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到胖子力士竟然动了,胖子力士弯腰捡起脚边的包,然后身形异常灵活地一滚,躲开巴特的攻击,冲我们摆了个鬼眼。 “我靠,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顺子说道。 刘宁用猎枪对准胖子力士,枪口被杠子压了下来。 胖子力士扭扭腰身,大肚腩一颤一颤地,“爷爷是你心中的型男帅哥!你全家才是玩意!” 这无疑是个活人了。 “抓住他!”家豪命令道。 只见这比玉晴明大一号的胖子,像是遛小鸡一样,在狭小的角落,把巴特遛了两个来回,然后冲向那三座佛像,从佛像前捡了一本书,原来这里还藏了一本古籍。 “拜拜了!” 大胖子猫腰向佛像身后跳去,却是顺子眼疾手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佛像边上,趁胖子力士不注意,一把抓住胖子力士的脚,使劲一拽,把胖子力士拉回来半截。 胖子力士,挣脱顺子的手,和众人缠斗起来,这胖子力士也是个人才,你要说他身手好,他对这些人没啥攻击,要说身手不好,却总能灵活的躲开众人的围捕。渐渐地,胖子力士可能是受自身肥肉拖累,上身流汗,喘起粗气。他一流汗,身上不知道从哪里糊上去的泥,就变得黄一块白一块的更难看了。 顺子发现胖子力士的破绽,直接对着胖子力士的腹部来了一记爆肝拳,胖子力士吃痛,半蹲在地上。 “行啊,哥们,吃了我这一拳,还能不倒下去!”顺子说。 “两位都是好身手!”师爷笑道。 顺子转而用腿去扫胖子力士的肩部,看得出来,顺子应该是手下留情了。我以前看过顺子比赛,按照顺子的打法,这一脚第一落点应该在胖子力士的下巴才对。本以为胖子力士这下子应该能被活捉,哪知他会的要比众人了解到的更多。 “还会柔术?” 顺子惊呼一声,顺子的身体一个翻转,就被压在了胖子力士的身下,胖子力士不知道有意无意,撅着屁股对着顺子的脸,顺子的脸被压在胖子力士肥大饱满的臀部下,顺子全身也被锁死,无法动弹。 我看得难以置信,要知道顺子可是自由搏击和拳击水平,是能和职业选手过两招的。就这么容易让着胖子给安排了? “大家都住手,”师爷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停下来,“兄弟身手不凡,又配有发丘印,想必是发丘天官?” 胖子力士放开顺子,一脸不服地瞅了瞅师爷,用手把腰间的铜印托了托,只见铜印上刻着八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不敢不敢,官爷我被你们这些人整的这么狼狈,也算是我躲不过的一劫。”胖子力士幽幽道。 “兄弟身手矫健,能一个人深入到此,一定不是一般人,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师爷竟然开始抬胖子力士。 “我妈给我取的家名,叫大海。如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海爷。我应该会勉强受用。”这胖大海果真伶牙俐齿,我们这边这么多人,他还敢在这里挑衅。 “这人来历不简单。”刘宁小声说。 “在下李晓声。” 原来师爷叫李晓声啊。 胖大海微微一惊,马上镇定自若,“早就听说,岭南一带,出了个盗墓营生的师爷,所过之处,无骸不露。仗着自己摸金子的手法和一套风水秘术,掘了几百个坟。如此恶贯满盈,胖爷我,应该跟你说声失敬失敬。” 师爷听到这,脸色稍显难看,家豪这边,也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 胖大海说话虽然难听,但是听他的意思,好像自己比较鄙视盗墓贼。我大着胆子来了句,“你不也是盗墓贼吗?” “哪里来的小奶狗,我们发丘门,只寻古籍,倒斗只是副业,只是啊碰上了拿点买路财!也算是帮主人的明器发挥点真正的用途,你讲话好没道理。”胖大海说。 胖大海说起这买路财时,表情有点牵强啊。 师爷小声跟我说:“明代古书《醉醒石》记载,发丘中郎将,括尽前朝翰墨,搜穷历代彝章。这些人确实对古籍很痴迷。” 想不到,这胖子来头竟然这么大。 师爷高声说:“想不到兄弟还是个高人!” “那是自然,不高能和力士站一块吗?不瞒你说,我还有个兄弟,我兄弟头发有一米多长,练了一头鞭子神功,能接飞镖,能挡子弹,还用这一头鞭子打的洋人跪地求饶。”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和洋人肉搏,打起洋人来了。 师爷等人也俱是一脸懵逼。不过,他说的这神鞭咋听起来这么熟悉,我实在没忍住,开口问道:“你这高人兄弟是不是还演过一部电影叫《神鞭》。” “嘿嘿,被你发现了啊。” 这不扯淡嘛。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们就此别过。胖爷我有要事在身。”胖大海说。 家豪看了看我和顺子,却没有说话。杠子,刘宁,还有巴特围着胖大海,没有要放走他的意思。 我正纳闷,怎么这会,没听玉晴明说过话。他哥大胖子在这,小胖子应该认个亲才是。我环顾一周,这一看,我就发现玉晴明很不对劲。 玉晴明似乎是整个人木讷了一样,正对着力士呆笑,玉晴明这样子,就跟日本一些电影中的痴汉一样,笑个不停,显然不太对劲。 玉晴明笑声不大,所以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家豪,你看!”我说着,把家豪叫过来,让他看看玉晴明的样子。 玉晴明痴痴的笑着,他的手慢慢的伸向了力士胸前的宝石项链。 宝石项链此刻被诡异璀璨的红色珠光包裹,这珠光映照在玉晴明的脸上,玉晴明的面部呈现出一种无比猥琐点的贪婪姿态。玉晴明啥时候这么猥琐过啊。 “玉晴明!”家豪大喊一声。 玉晴明确实一点都听不到。 “糟了!” 众人想去拉玉晴明,但是为时已晚。 玉晴明的指尖刚刚碰到那束宝石项链的时候,围绕着宝石项链的红色光明暗交错的闪烁起来,像是在呼吸一样。接着,那个力士身体表面,突然变得油光增量,而玉晴明的手指,竟然被慢慢石化,眨眼之间,玉晴明变成了一个石人。偏在这时,那力士扭扭脖子,活动一起身体,推开玉晴明。 玉晴明被这么一推,倒在地上时,身体四分碎裂成了碎石块。 “玉晴明!”我惊呼道。 难道,玉晴明死了? 第17章 发丘 第十七章 发丘 当我还深陷惊愕无法自拔的时候,身后传来巨大的声响。我扭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另一面墙上的力士竟然也复活了,跳到了地面上。 众人都露出恐惧之色,靠拢到大殿中央。 “这玩意是敌是友啊?” “都把你们的人干掉了,还能是朋友吗?也不想想,要是你们能跟这种级别的力士做朋友,那还不得和如来佛祖拜把子!” 我是真服了胖大海这张嘴,这小子到底是脑子里哪一根神经被加持了,能说出跟如来佛祖摆把子的话。 眼看着力士向我们走来,刘宁可能也被力士赤发鬼一般的恐怖模样吓到了,后退了两步,对着其中一个力士,就是两喷子。 这不打还好,霰弹打到力士身上后,这东西虽说是毫发无损,但是好像还是有痛觉的。 力士愤怒的冲刘宁扑了过去,顺子反应真不一般,一把将刘宁推到一边,帮助刘宁躲开了攻击。刘宁赶紧起身,离他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根柱子。刘宁灵机一动,跑到柱子边上,就往上爬。 说来奇怪,力士之间仿佛能交流,两个力士两眼一对,走向了柱子。娘的,这玩意还真记仇。 为了吸引力士的注意力,家豪等人对着力士的后背又来了几枪,还是没能把力士吸引过来。 刘宁手脚灵活,用脚夹住柱子,两手环抱着很快就到了柱子顶部。力士的个头虽然高大,但是距离柱子顶部还有一段距离,应该是够不到了。 “会爬树还是好啊。”顺子有点羡慕。 众人暂时放下心来,刘宁应该是安全了。 谁知,接下来的一幕,彻底粉碎了我们的猜想。其中一个力士,抓住柱子,来了个正拔柱子,只听“砰”地一声,柱子应声而断,与基座脱离。力士抱着柱子一震,刘宁被震了下来,刘宁的手在柱子上还被磨出不少血。 我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冲上去开了两枪,众人也上来帮忙,瞅准机会开枪的开枪,拿刀的用刀砍,举着柱子的力士抡起柱子把我们逼退。期间,还砸倒了佛像,力士眼见佛像被砸,面上的表情更加可怖。 我心说这不是你自己砸的吗?怎么还生气了? 而刘宁那边,已经被另一个力士捉住了一只脚,眼看着力士的手要去抓顺子的胳膊,杠子从力士身边蹿了过去,用刀帮刘宁去格挡。力士力大无比,大手一挥,拍掉了杠子手中的刀。力士手掌继续抓去,差点给杠子来了个开膛破肚,杠子胸前的衣服,被抓开了。 奇怪的是,杠子胸前,竟然有我刚才意识模糊时看到的图案,准确的说,更像是一个图腾。 众人看到这个图案后,更加奇怪。师爷最为反常,师爷挥了挥手,叫住家豪和巴特,让家豪和巴特不要干扰力士的行动。 “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救人啊!”倒是胖大海,在一旁催促道。 这胖子心肠不错,我和顺子也附和着催促道。 家豪等人还想帮忙,又被师爷拦下,“没看见他胸前的图案吗?你们可别忘了,这些人可没少杀你们家的人。” 师爷说罢,不管我们怎么催促,家豪像是失了魂魄,不吱声了。 我又催促了几句,家豪突然说道:“不关你事!” 杠子向后攀爬暂时躲过攻击,但还是被力士逼到了角落。刘宁的情况更加紧急,眼看着没有生机了,刘宁竟然拿起杠子掉下来的开山刀,对着自己的脚腕就是狠命一刀,从脚腕处,把自己的脚生生砍断。可能是在极端恐惧下,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刘宁竟然没发出叫喊声。而是,用手托着自己的身体往杠子那边退。 “这就过分了。吃爷爷的轰天雷。”胖大海点着炸药,把众人吓得从他身边退开,胖大海用一个无比风骚的姿势原地一扭,把炸药扔了过去。 胖大海扔出去的炸药看着很眼熟啊,这不就是师爷的炸药吗? 师爷也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装炸药的口袋,“你丫真不要脸!竟然偷我炸药!” 师爷还没咒骂完,其中一个力士可能是没见过炸药,用手拿起了炸药捧在怀里。 胖大海看得高兴极了,“感受一下来自胖爷我的温暖关爱!” 随着一声巨响,炸药爆炸了,捧着炸药的力士的两条胳膊都被炸飞出去,胸口炸开一个大洞,力士倒在了地上。 而另一个力士,此刻已经再度抓住刘宁,看到身边的力士被炸得不能动弹了,这个力士闷哼一声,竟然把顺子提起来,对着刘宁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这个场面,把我们都吓了一跳,我们眼前的力士,一口一口的吃着刘宁的脖子,还像动物一样,喝着刘宁动脉里流出的血液。 “逃!”家豪招呼我们。 “逃,去哪,不管杠子了?”我生气的道。 “当然是从这扇门出去躲躲。阴间来的人,你管他们干嘛!”家豪冷冷道。 看我和顺子不走,家豪又催促了几句,家豪拿起猎枪,对准角落里的杠子。你们再不走,我就开枪了。 顺子站到枪口前,“要走你们走,我们不走!” “还不走?”家豪厉声说。 我退到胖大海身边,顺子也捏紧手里的刀看向家豪三人。家豪摇摇头,他们三人转身就从大殿门里跑了出去。 这时,力士放开刘宁的身体,转而捏住杠子的头。我们开了两枪,力士纹丝未动,只听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杠子的头盖骨估计是被捏碎了,整个头已经不成形状了。唉,我们还是没能救下他们。 等力士转过身来,那模样,真是既血腥又可怖。 “跟我来!”胖大海说。 “跟着你去哪?” “少废话,胖爷带你们去玩任天堂。” 胖大海嘴上没正经的说着,带着我们往佛像背后跑。刚跑到佛像背后,我就发现原来佛像身后的地面上,有一个通往地下的洞穴。难怪这胖大海硬要往这里逃。 正想着,我听到身后有风,扭头一看,乖乖!我和力士来了个照面,我甚至还能闻到这玩意嘴里的腥气。顿时,一阵作呕。 力士的手已经几乎贴到了我的身上,想起刚才的惨状,要是被这东西抓住,应该是一定没有活路了。 “那摩婆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 谁知耳畔突然传来梵文唱经的声音,我仔细一听,竟然是胖大海的声音。力士听到这声音,也是一愣,像是一时之间分不清敌我了。 然后,我身体被一只手向后一扯,顺子竟然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在顺子的催促下,我跳进了那个洞里。 我的身体就跟坐大摆锤一样,就在这个洞里滑啊滑。洞里灰尘太大,我无法睁眼。想不到,这个洞穴看着不大,里面还挺长,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横七竖拐,我的身体重重的掉在了地面上,我刚喘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挪动身体,顺子突然掉下来,一屁股压在我身上。 “娘的,真疼啊。你快起来,胖大海要是压到我们,我俩估计够呛。” 我和顺子赶忙匍匐移动到一旁,上面还有个胖大海要下来,要是被这位重量级的爷压到,我的后半生应该不会是幸福的。 结果,和我预想的不一样。胖大海滑下来的速度要慢一些,他落地时,速度也不快。但是身上被磨出了一道道的血口子。 “你没事?” “知道啥叫伪善不,你虚伪不,你们看胖爷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胖大海这人,其实你要判断他有事没事,很简单,看他还能不能吱声就行了。他能说话,说明他绝对问题不大。 我和顺子扶胖大海起来。胖大海又咒骂了几句,就去摸自己的包。不愧是讲究人,这种危急关头,还能把自己的包带下来。 “上面那个力士,下来了怎么办?”我问。 “不用管它。胖爷我这身材,在头顶这个盗洞里,也是勉强能通行,那玩意肌肉丰满,腰围比我粗了不止半个,它要能下来,我给你们表演倒立喝水!” 听胖大海这么一说,我和顺子也放下心来。 “你是怎么出现在那个大殿里的?” “我啊,”胖大海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胳膊,“我天神下凡,是来救你们脱离苦海的。” 顺子一听胖大海停不下来了,边开始制止胖大海胡言乱语,“好好说话!” “有烟没?” 顺子摸出仅剩的少半包烟,给我和胖大海发了一根。 胖大海边吐烟圈边说:“不瞒你说,胖爷我是苦命人,我是从那座大殿顶上打盗洞打下来的。” “哦?这么说来,你比我们还要快点?” “那是。我向来都是快人一步,但是这次,还是慢了。我刚进大殿,没来得及在地面待多久,就来人了,我只能躲在梁上,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你抢走的那本书?” 胖大海摇摇头,“是另外一伙人。这伙人中还有一个女的。” “乖乖,这底下还能遇到妹子?”我来了兴趣。 “那是。别说你羡慕,胖爷我也羡慕。这个盗洞就是他们打的,不得不说,那几人打盗洞的技术可是绝了。” “看来也是一伙盗墓贼。” 胖大海摇摇头,“八九不离十,手法有点像,但是他们什么东西都没拿。” 我心说还好没拿,要是有了拿那串宝石项链的想法,不得变成石人。 “你怎么盯上这个地方的,是不是跟踪过我们?”我问。 胖大海摇摇头,一脸不屑,“跟着你们这群菜头,搞不好还有生命危险,我有那么傻吗?” 顺子先是一愣,然后摇摇头。 “这就对了。这个墓早就被人盯上了,你们来的晚了。” “啊?那这次,家豪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钱财折人命啊。”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没关系。” 说罢,胖大海用探照灯看了看四周。除了有一个醒目的大鼎外,也没有胖大海说的提前下到这里的那伙人的影子。 “所以,你压根就不是躲我们?” “一开始确实不是躲你们,而是下来的那伙人。那伙人好像还真是跟着你们进来的,和你们来的方向一样。不对,有可能是你们跟他们进来的。” 听胖大海讲,那伙人进去盗洞后,他秉烛在佛前学习古籍,结果发现我们靠近。想着我们很快就离开了,索性就在力士旁边假扮了个胖子力士。 我和顺子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很蛋疼。 “你那个铜印是干嘛的?怎么刚才师爷看到这玩意,对你还挺忌惮。” 胖大海随意的又把腰间的铜印显摆一番,胖脸傲娇地说道:“不瞒你说,这东西,是我从古玩市场淘来的。” 我心说,原来这玩意本来不是你的啊。 胖大海跟我们解释了一下这枚铜印的来历。 据说,倒斗这一门,分了不少派系。到如今,这些派系已经逐渐凋敝,归根结底就是缺少了朝廷的支持以后,失去了资金上的支持,各门派解散,倒斗这一行当也从官盗演变成民间散盗。 在众多派系中,有一脉就是发丘门。关于这一门的一些资料,古籍中倒是经常能看见。《南史卷·宋本纪》中就记载道:南朝宋前废帝刘子业时设立过发丘中郎将一职。发丘中郎将,又称发丘天官,主要作用是为封建权贵探寻世间宝物,而这些宝物,多深埋于大墓之中,所以在设立官职时取了发丘二字。 发丘天官有个特点,就是身上会佩戴发丘天官,也是一种地位的象征。发丘印千篇一律,都会刻八个字: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根据胖大海的意思,他是专门搜寻古籍的,这一点呢,和发丘天官倒是有几分相似。所以,就淘了个发丘印,一来吊古,二来招摇过市。最后,胖大海还谦虚的表示自己自从佩戴了这枚发丘印以后,还不小心在道上混出了一点名气。 “说说你们,怎么干起这一行了,看你俩也不像是干这一行的啊。”胖大海说。 “先别说我,你是怎么选择干盗墓这个行当的?”顺子问。 “拜托,不要用这种鄙夷的眼神看我行吗,盗墓的就一定是坏人吗?” “有一个人,生前欺你、辱你,你愿称他为恶人。又有一人,在你死后,去挖你的坟,让你抛尸露骨,你不称他为坏人,难道称为善人吗?” 听我们这么一说,胖大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想了一会,才嘀咕道:“你要知道,在国外,这叫寻宝。而且,我也是盗亦有道,我主要是为了搜寻一些古籍,其次才是宝贝。” “这不一样吗,盗人家的书不算盗吗?”顺子问。 “这不一样,书是历史,每一本有价值古籍的问世,都可能发掘出一段有意义的历史。胖某不才,胖某每次发掘出古籍后,都会想办法把古籍留档,然后将原件送到博物馆中。” 胖大海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让我有点不太适应。 “你不是之前说和如来佛祖拜把子吗?你现在这高度,又三四层楼那么高了。出去后,你带我们干这一行,你看行吗?”顺子喃喃道。 听到顺子这么说,我差点被气翻过去,敢情顺子义正言辞地质问了胖大海半天,归根结底,是为合理干一这一行做铺垫。也不知道顺子是真有这想法,还是一时兴起。 “说说你们,怎么干起这行的?”胖大海转过话头。 我和顺子也把我俩这一路上的经历跟胖大海说了一遍。 胖大海听完,倒是也没过多追问,只是说:“你们那伙人也是奇怪,见了那个图案后,就跟提裤子不认人的吴秀波一样,连自己人都不认了。他们好像还挺怕那个凤鸟图案。” “别说你纳闷,我俩也想不到。你知道图案的来历?” 胖大海思考片刻,“谈不上知道。那个凤鸟图腾,我好像在一本春秋时期的古籍上看到过,上面好像说来自于一个上古部落,除此以外,再无记载。” 第18章 千古一帝 第十八章 千古一帝 抽完烟后,我起身研究这个小房间。 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炼丹炉,丹炉高度和直径均在两米左右,还是非常巨大的。丹炉一共有三个足,两只耳朵,丹炉的两只耳朵上缘,一边是铜铸的铜龟,另一边是仙鹤,这一龟一鹤,当真活灵活现。丹炉的青铜炉腹面上,铜铸了凡人羽化成仙的图。 顺子也走过来,“这丹炉这么大,能值多少钱?” “不知道。这种高古文物,不是我这种小古董店的老板所能接触到的。春秋时期和这个丹炉类似的鼎,个头比这还小,不算鼎本身的价格,光是上面的铭文,一处铭文都能值两万块。这个丹炉上面刻画了这么多东西,这墓主人真是舍得下血本,遍地是宝物啊。” 我们截止到目前发现的好东西,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普遍太大,根本拿不走。 正说着,我突然感觉有谁在叫我名字。 “胖子,你叫我吗?” “你凭啥能当我妈?”胖大海随口给我回了一句。 我转过身,却没有人,看向胖大海时,他距离我还有两米左右。他应该不会无聊到和我开这种玩笑。 此刻,我的眼前,已经是房间的另一边了,面前还有一些用来烧火的柴垛。这些柴放了这么长时间,大部分都被虫子吃的满是孔洞,靠近地面的柴垛却保存的还可以。我靠近去看,发现地面上还有一些干枯的昆虫残骸,半截半截的堆拉着。 “顺子,过来看。”我招呼道。 顺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看着我手指的虫子,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胖爷,快过来,这些木头会吃虫子。” 我心说你丫是在哪里见过会吃虫子的木头。 胖大海过来瞅了两眼,“地面上有药,虫子吃了木头上面沾的药,就死翘翘了。” “这墓主人当真可恶,临死还不忘拉一些虫子垫背。” 我拨拉了几下脚边的木头,这些木柴堆底下,竟然还藏了一些瓶瓶罐罐,我扯掉其中一个小罐面上的封布,发现罐子里是一些白色粉末,看着有点像生石灰粉。 “好像是生石灰,”我说,“古代人不会用这东西炼丹,这不毒死才怪。” “古代喜好黄老之术的人,为寻求长生不老,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他们平时用来炼丹的材料,多种多样。动物,植物和矿物应用为药引子的事情均有记载,明朝黄帝朱厚熜更是重口味,炼丹是还加了少女的月信进去。” “月信是啥玩意,一种植物?”顺子狐疑道。 我一时间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故意问这个问题,看着顺子一脸天真的表情,好像还真是不知道这么回事。 胖大海干咳两声,“月信嘛,据说是嫦娥种的桂树上结得果实,古书上说,这种果实每五百年结一次果,只存在于民间传说。” 这胖子胡说八道时,真是信口拈来。 我接过话头,“我好像也想起来一点,据说北魏时期,是炼丹术士的黄金时代,当时炼丹知名点的术士,据说还能得到仙人博士的官职。” 可见,当时黄老之术盛行,世人皆笃信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方式实现长生不老。 “石花!” “你又叫我干嘛?”我不耐烦地扭扭头。 胖大海给我做了个手势,让我看丹炉,“我也听到有人叫你名字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好像,这两次叫我名字的声音,不止一个,还夹杂了女孩的声音。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胖大海问道。 “我两岁的时候,穿着纸尿裤称了两斤白砂糖,没给钱算吗?” 我寻思着,这不是鬼叫人嘛。鬼叫人的故事,我听我奶奶说,我爷爷就碰上过。 我爷爷十三岁那年,就跟着太爷爷当起了驮户。驮户,也叫驮家,相当于现代的长途货车司机。只不过,民国那会,老家这边还没有汽车,更没有公路。所以驮户靠着驴车来帮人们长途运货,赚口饭吃。 那会的驮户,可不是一般人能当的,路上可能遇到土匪劫道,甚至是被一些不寻常的东西问到。因此,干驮户,一要胆子大,二要功夫好,三要八字硬,四是天命要顺。寻常人,是干不了这一行的。 那会,驴车走得都是山间土路。自金城到河州,不休息赶路,最少三天三夜。一天晚上,爷爷独自赶着驴车上路。车上捎带着三十张羊皮,路过七道子梁时,就出了事。 七道子梁,七座山里穿插了七条沟,是当时金城至河州必经之路。路在半山腰,沟在深渊下,即便不遇上山间瘴气弥漫,也是路况艰险,经常有人和驴车滑下山崖。 爷爷驾着驴车在山路上赶路,进入七道子梁后,听到沟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那个年代的人对这种情况多有了解。 爷爷记得村上的易家说过,鬼叫人,其实是鬼叫魂。通常情况下,就是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却看不到这人在哪里。遇上这种事,一不能应,二不能回头。要是应了鬼叫人,自己的魂就被勾走了;倘是回头,活人身上的三把火就要被鬼拍灭。 所以,爷爷当机立断,决定头也不回的闷声把驴车赶出七道子梁。看爷爷默不作声,鬼叫人叫的更急了,声音也更为凄厉。鬼眼见我爷爷不肯回应,竟然又想出一个阴毒的办法:学驴叫。 这一下,可把爷爷难住了。鬼叫出驴声后,爷爷鞭子下的驴就死命把架子车往沟里拉。爷爷反应极快,跃下驴车,一个绕鞭,顺带着一个捋手把犟驴拉扯回来。 驴子受声音影响,还想寻死,爷爷气得对着山野就是一顿臭骂。爷爷骂的时候,并没有把鬼怎么样,驴倒是安稳了不少。爷爷灵机一动,发现自己的声音可以干扰到鬼的叫声,让驴稍稍安稳下来,当即牵着驴高声唱起了花儿:“尕娃哈河州了,连阿爷滴清茶都么喝。一走是,热头太大,汗夹夹沾着洋芋搅团,渴了是,这热头也日鬼。二走是,看了两眼手抓,寻常人吃不起,说是河州滴手艺。三走是,路还长着尼,让人当孙子了白,就不当。四走是,认识了个哈垓,广河滴买卖人,意实着说不成。五走是,哈垓打了一顿,真正滴是,满嘴皮黄。六走是,北塬山坡头难爬,晌午就吃半个白饼子,留着路上吃。七走是,尕丁滴肉扎上了,山尼滴下苦人,说是河州一大走。八走是,哑沟的汉民丫头俊着说不成,阿哥看上了么有,看上是河州走。九走是,尕丁弟兄成有钱汉了,你先走,阿哥是跟不上。十走是,看门狗是人是鬼,说是路费留哈,鬼门关总比人关好过。十一走是,花儿就这么个绕法,头割不哈滴绕,一辈子像滴绕。十二走是,头发熬白了,尕娃也进河州了,成阿爷了。尕娃门上个坟来,钱垛路引分着些,钱死了花!” 爷爷唱着花儿,也不敢坐在驴车上了,拽着驴,总算是出了七道子梁。 这首《走河州》,是我的太爷爷跟着大将军吉鸿昌行军时写的,太爷爷兵败回家后,教会了爷爷这首花儿,没想到,竟然在爷爷少年时,救了他一命。爷爷回到家后,驴老是受惊。爷爷又请了易家先生给驴点了灯,驴才算彻底安稳。 “糟了!”我大喊一声。 “怎么了?”顺子问我。 “刚才鬼叫人,我可是应了两次。”我心说,我奶奶说的要是真的,那我不得有麻烦了吗?我奶奶说,应了鬼叫人,轻则痴呆,重则亡命,“胖子哥,你看我有痴呆的迹象吗?” “有,痴呆地有点可爱。” 照这么说,我当下还是正常的。胖大海催促我俩赶紧到丹炉边,我和顺子赶过去后,就发现丹炉里传来一声声的鬼叫声:石花石花 “娘的,这怎么只叫我一个人的名字啊。” 我想想就觉得操蛋。 “竟敢跟胖爷我装神弄鬼!”胖大海故作镇定,竟然用手去推炉盖。 这炉盖还挺重,纹丝不动。 “愣着干嘛,菜头兄弟,快来帮忙!” 我俩上手后,炉盖缓缓被移开,随着炉盖错开,鬼叫声竟然戛然而止了。炉盖错开一半后,直接掉在了地上,把地面砸出一个大洞。这地底竟然是空的。 “上去看看!”胖大海示意让我上去。 “为啥是我?” “这里就属你最轻,要是胖爷我上去,你们能担住胖爷我妙人的身姿吗?” 这差不多两百斤的妙人身姿,我和顺子还真有点吃力。 我踩着胖大海和顺子的手,就被撑了上去。我扒在丹炉口上,借着探照灯往里面一看,差点没把我吓尿。 “妈呀!快放我下来。” 我赶紧跳到地面。 “怎么回事,临阵脱逃,你这种侦察兵怎么能完成任务?” “这侦察兵的任务我真干不了,里面有一对童男童女!” 我把看到的情况跟两人简短说了一下。炼丹炉里,歪歪斜斜的坐着一对童男童女,男童穿着浅蓝色的麻衣,女孩则是身着红色衣衫。童男童女脸色惨白,竟然没有腐烂,表情看上去异常痛苦。 胖大海听完,说道:“可怜的孩子。这对童男童女应该是墓主人拿来炼丹的。这些黄老门人,用童男童女炼丹古来有之。根据《资治通鉴》记载:嵩高山有个叫潘诞的道士,声称自己可以活三百岁,他被选中为隋炀帝炼丹。为了练就长生不老的金丹,隋炀帝给他修建了华丽的房屋,他不满足,向隋炀帝又要了童男童女百二十人作为佣人。可谁知,这潘诞畜牲,竟然扬言要用童男童女的骨髓和内胆来炼金丹。” “真是可怜,隋炀帝这老贼为了自己一己私欲,竟用此等阴毒手法杀害百二十人。” 我和顺子都是义愤填膺。 “先别骂,这隋炀帝,没你说的这么不堪,他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在可能的长生不老之术面前,做了另一个选择。他下令把潘诞斩首了,解救了这些童男童女。”胖大海给我们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没想到暴君也有如此仁慈的一面。” “是不是暴君,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古来帝王,寻求不老之术者,不在少数。是黄老之术本身的错误,还是君王的残忍,亦未可知。要是世间无长生不老的说法,很多人遇到的祸事,或能幸免于难。倘若隋炀帝在追求长生不老的迷途上执迷不悟,今天我们可能会更加坚决的定论他的功过。所以,我觉得杨广兄弟,是一位贤明的君主。当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胖大海看着我说。 “你说就说,他娘的看我干嘛!”我心中顿时策马奔腾,胖大海看我,绝对没好事。 第19章 因果 第十九章 因果 胖大海嘿嘿一笑,“石花兄弟,我看你心地善良,你就帮个忙,把这一对童男童女搬出来,让我们好生安葬。不然,我们也不好出去。” “我去?”我看向顺子。 顺子思考片刻,“好哥哥,毕竟里面的小佛爷指名道姓就是你了,你就再上去一趟。” 我骂骂咧咧地又被两人拖上去,为了防止我进入丹炉后无法出来,胖子还从包里给了我一根绳子。 进入丹炉后,一股金属和草药夹杂的味道冲我面部袭来。我小心地挪动着脚步,深怕踩到这一对童男童女。我打着探照灯蹲在丹炉里面,准备先把这个小女孩放出去,我心想,小男孩毕竟是男子汉,应该让着点女孩。 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我看到炉壁上,竟然有用小手划出来的划痕。炉壁已经布满锈迹,这些划痕还是能看的一清二楚。当时应该是活活被人关死在这里,这对童男童女在生命的最后最关,用手抠着炉壁,算是最后的挣扎。 这一对童男童女真是可怜。我把小男孩和小女孩送出去后,我也抓着绳子,用脚踩着炉壁翻出丹炉。 等我下了地面,顺子和胖大海已经把孩子放置到地面上。这时,我们才看到,这一对小孩,胸口竟然都有很大的伤口,应该是生前被人剜去了心脏。 我想到比干死前问路人,菜无心可活,人无心可活?人没有心,当然活不了。但是古往今来,也有一句话这么说: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历史上,好像坏人永远活的都比好人好,他们虽有心,却更像是个摆设一般。好人长了一个善心,却难以活命。 “不对啊!” “怎么了?” “刚才丹炉的炉壁上,有手指划出来的划痕,要是这一对童男童女从放进丹炉的时候,就被剜去了心脏,那这些划痕是什么出现的?” “你还用考虑这种问题吗,自打我们进入沙漠后,发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顺子说的这话很有道理,自打来了这里之后,发生的太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 我们三人一商量,决定挖出一个坑把童男童女买了。胖大海用铲子铲开几块地面砖,我们合力挖了两个小坑出来。然后把这一对童男童女放进坑里,用封土盖好。 胖大海果然讲究,他挑选了一块木柴,用刀修饰一番,写上一行字,插到封土前,就当是墓碑了。 我看了看墓碑上的字:一枝折得,人间天上。 “你咋就这么骚客呢?”顺子问道。 “这有啥,我有个兄弟,比我还骚客。他有一次站在海边观潮,诗兴大发,还做了一首诗。” “这首诗的开头是不是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胖大海嘿嘿一笑,没再接话。 胖大海刚笑完,我们头顶的盗洞内,竟然掉下来一堆土渣。我们三人去看头顶的盗洞。 娘的,你还没完了! 力士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顺着盗洞挖了下来,这盗洞里面,被挖的宽了不少。它似乎察觉到了我们在看它,挖的更加卖力,像推土机一样就往下钻了下来。 “娘的,你不是说,这玩意要是能下来,你直播倒立喝水吗?”我问胖大海。这家伙的话,果然不靠谱。 “小兄弟,你拿我曾经说过的话,来对应现在发生的事,这无异于刻舟求剑,不如全当放屁。” 哪是曾经,这也就刚才。我懒得说了,我们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胖大海刚把背包拿上,只听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力士竟然跳了下来,把丹炉盖子砸出的地洞又压开一块。力士刚站稳身体,就向我们冲来。 这具力士还真是位励志哥,缠上了很难脱身。 我长叹口气,准备用刀火并。刀挥到一半,刘宁的惨状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灵机一动,从力士身下钻出,手脚并用地向丹炉爬去。 人在生命危急关头,确实是有无限的可能性。放平时我不可能爬到顶的丹炉,竟然被我抓着丹炉耳朵爬了上去。 力士见我要跑,用手抓我的小腿,还好我反应快,在力士抓住腿的时候,我快速的躲开。我腿上微微吃痛,一头栽进丹炉中。周围黑漆漆的,探照灯在外面,我啥也看不见,我摸了摸腿疼的地方,竟然被抓出几道血痕。 丹炉外,传来顺子和胖大海的叫喊声和脚步声。过了一会,我隐约看见,有个黑影出现在丹炉顶上,这个黑影没等我看清就冲了下来。 老子赶紧躺下身体,对着黑影来了个兔子正蹬。这一脚蹬出去后,我就后悔了。因为,以力士那体型是不可能钻进来的啊。 “哎呦!” 只听顺子闷哼一声,摔在我边上,“你没事!” 顺子想骂我几句,说出几个字立马改口,“胖大头还在外边,他顶不了多久。” 果然,外边传来胖大海的求救声,“救命啊!” 我和顺子赶紧站起身,跳起来用手抓住炉顶,我使出吃奶的劲正手扒了上去,让头顶超过炉壁。 胖大海此刻,正被力士追逐,这场面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 “我说胖子,你不是会几句佛经吗,继续念啊!” 胖大海听我这么说,边跑边念起那段梵文佛经。这次,我属实把胖大海坑惨了,胖大海刚念出声音,这力士就变得更加愤怒了,加速追逐胖大海。胖大海绕着丹炉跑,力士就围着丹炉追。还好胖大海也来了个加速,一时间,力士还真抓不到胖大海。 跑了一会之后,力士突然停下来,这力士竟然还学会了动脑筋。胖大海跑的有点急,差点撞到力士的背上。还好胖大海在最后一刻及时刹车,弯腰躲开力士的熊抱,胖大海又跑到丹炉另一边。 力士发出怒吼,用手抓住丹炉的耳朵。没想到,这玩意的力气如此之大,它刚抓住丹炉的耳朵,我们就感到丹炉震了一下。 力士不可思议用一只手抓住丹炉的耳朵,一手托着丹炉底部,竟然把丹炉举了起来。我和顺子赶紧钻回炉内。 接着,我感到身体感觉被凭空拉扯了一下,这感觉就跟电车的推背感差不多。丹炉竟被力士扔飞出去。只听巨大的撞击声响毕,我和顺子都从丹炉里摔飞出去,跌落地面时,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被撞散了。 我想要挣扎着起身,身体却直不起来了。力士一把把我提起,张嘴就要冲我脖子咬下去。 我以为我的小命又要结束了。我的耳畔突然响起,孩童银铃般的笑声,力士听到笑声,把我扔到一旁,走向埋着童男童女的土堆,力士并没有踩到土堆上,而是站在土堆前。它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仅能看到力士的嘴在动,像极了说话的模样。 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发生了。 力士从脚慢慢开始石化,慢慢变成了一具石像。我艰难起身,大着胆子,走到力士面前,这不就是我们之前看到的力士石像吗?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幻觉?是什么东西控制了我们的精神,让我们以为是力士追逐着我们?不对,这样的话,就无法解释力士为什么又会挪动到这个地方,还有我腿上被划出来的血道子,也是实实在在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我看向埋着童男童女的土堆,难不成,这两个孩子救了我们? 胖大海也走过来,他比我更加笃信是这一对孩子救了我们。 我们三人,跪到童男童女面前,每人磕了三个头。 顺子可能受到胖大海的感染,听了胖大海的话,两人各自点了一根烟,插到土堆前。 胖大海说:“教唆未未成年人吸烟,在我们这个时代,是不道德的。但是,我们手头没什么东西了,只能给你们稍两根烟。就当是报答你们了。” 虽然这一幕挺让人无语,我努力说服自己顺子和胖大海的出发点是好的。 五百年前结缘来,前生注定非今日,我叩首,若非今日是何日?若结缘,不是此时,是何时?若遵从因果,不再眼前,更在何处? “我们继续赶路。”胖大海说。 我和顺子点点头。在这个炼丹房里,还连接着一个甬道,众人商议一番,准备去这个甬道里探探路。 谁知,我们身后好像又传来响动声。我们三人相互对对眼,又去看声音传来的地方。 声音是从砸出的地洞里传出来的,我们慢慢蹲在地洞边缘。我们用探照灯打到洞里面,发现里面是个空旷的房间,这个房间很像一间囚室。 这个房间的最上层,就是我们脚下的这一层地面,房间有三个竖立的墙面,均是坚固的青石墙壁,而另一个面,仅用青铜铸造成栏杆。整的来看,这个房间,被做成了一间囚室,这里似乎囚禁过什么东西。 我们打着探照灯,继续看房间其他地方,发现地面上散落了不少人的肢体,都不是完整的,干的只剩白骨了。白骨附近,还能隐约看到一些像是丹药一样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大小不一。 囚室的最里面,探照灯的灯光很难到达,我爬到地上,把自己的头往房间内送了送。 只见囚室最深处,地面上似乎卧着一团巨大的黑影。我看到这团黑影时,它又蠕动了一下。我用探照灯又仔细看了看,这玩意的颜色好像是白色的,我看不太清。 接着,一颗怪异的头颅突然从那团卧着这白色中伸出,只见那双眼睛满是腥红。 我吓得把头缩回来。 “怎么了?” 我朝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有怪物,快闪!” 第20章 遇蛇 第二十章 遇蛇 “怪物都被哥三个解决完了,哪里来的怪物。”胖大海拉住我,不太相信。他趴到地上,学着我的样子把头伸进去看。 “快出来,胖子,不要命啦。” “哪里有怪物,底下除了一些残肢,丹药,啥都没有。” 我不太相信,我又扒着往地下室看,刚才的那团白色确实已经不见踪影。难道是我看错了?正想着,胖大海突然起身,一把把我拉起。 “风紧,扯呼,快跑!” 我和顺子就跟着胖大海跑进甬道。我们一路狂奔,等跑出老远,我们才敢慢下来。 “你看到了?” 胖大海喘着粗气,“娘的,你看到的那只白素贞盘在地下室的顶上盘着,难怪我俩没看到。” “白素贞?你倒是说清楚,这位姐姐不是在雷峰塔底下念斋诵佛吗?” “一条大白蛇,不是白素贞是什么?”胖大海又喘了口气,“要是我没看走眼,这玩意个头那么大,还长了一张人一样的脸,绝对不是普通的白蛇,应该是虬褫。坊间有句有云:虎豹可尾,虺蛇可蹍,而不知其所由然。就提到过这玩意。” 我看着胖大海,我心说你这辈子前三十年到底有多悲惨,能认识这么多怪物。我们还想听胖大海说说这玩意,却被顺子打断了。 顺子拍了拍我和胖大海,让我们看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甬道里竟然出现了一条白蟒。这条白蟒通体雪白,个头非常大,蛇的身体竟然有胖大海的腰身那么粗。这玩意果真如胖大海所言,长了一张类似女人的脸,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的妩媚。 蛇吐着信子,眼睛腥红,也不靠近我们,像是没见过哥三这么帅的人。 “怎么办?”我小声问胖大海。 “敌不动我”胖大海还没说完,大白蟒就向我们游将过来。 “跑!”我大喊一声。 我们三人又是头也不回的向前奔。 “你们慢点,一条蛇能有多快!” 跑了一会后,胖大海显然是跑不动了。 “一条小蛇都能把老鼠吞了,被这么大的白蟒捉住,不得一口吞我们两个。”我和顺子拉着胖大海跑。 胖大海看样子是真跑不动了,喘息道:“你们放心好了。胖爷我一世英名要是被一条蛇追上了,那胖爷就是蚯蚓爬石板无地自容。” 我和顺子,将信将疑地回头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我刚回头,一张血盆大口就朝我袭来。 我赶紧趴倒在地,顺子对着蛇身来了一脚,把白蟒逼退半米。我们这下谁也顾不上谁了,我站起身后,我们三人撒开腿子继续逃命。 跑着跑着,前方甬道出现了分叉,我想着大家商量一下路线再跑,无奈白蟒追的太急。我随便找了一条甬道就跑了进去,跑出老远后,我才反应过来,身边似乎没了胖大海和顺子的脚步声,也没了声响。 我停下步子,向后看了看,娘的,甬道里空空如也,这都能走散吗? 我想着要不要回去找找他俩,一番挣扎过后,我缓慢的往回走。没走出几米,就听到蛇吐信子的“嘶嘶”声。 我只能就此打住,又不敢跑,深怕蛇听到我的脚步声后,会把我追的更紧。正想着,前方甬道的左侧,出现了塌方。 我灵机一动,我走到塌方处,抓着土往脸上和身上胡乱抹了一番,然后我一动不动的靠着墙壁站立,摆了一个“石翁仲”的造型,也不知道从胖大海那学来的这招假扮石像的方法靠不靠谱。 很快,大白蟒就从甬道蜿蜒而出,不得不说,蛇身的白色鳞片,在探照灯下闪烁着光芒,确实看着挺有灵性着的。正想着,我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两个致命的错误:一是忘记关探照灯了,探照灯被我随手拉在地上。二是这玩意跟我有过两次照面,铁定把我认下了。想到这,我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只能见机行事了。 大白蟒慢慢的游将向前,看到探照灯后,好奇地围着探照灯游走,渐渐地,大白蟒放下戒心,大白蟒大着胆子,吐出信子去触碰探照灯上面的玻璃屏。大白蟒突然像是很高兴一样,在探照灯下扭动起身体,那动作,就像是在陶醉在自己的舞姿之中,无法自拔。 还别说,这蛇扭动腰肢的时候,就像水花流动,又让人想起落叶纷飞时翩然之状,可谓是舞姿妙曼,尽态极妍,加上那张绝世的面容,竟有那么一瞬间,我看的痴了。 中国民间故事中,也有一个故事记载了会跳舞的白蛇。 据说古代有个叫陆郎的小伙子,身居山野之间。山野幽静,鲜有人迹。陆郎便和山野间的小动物为伴。有一次,陆郎行至河边,遇到一条会跳舞的小白蛇,竟能说人话。陆郎一个人久居山野,也是无聊,决定跟小白蛇拉拉家常。 小白蛇问陆郎:“我虽能说人话,却是蛇神。你看我像人吗?” 陆郎思考片刻,回答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众生皆是平等。你虽是蛇的模样,却又通晓人言,是蛇是人又有什么区别?你认为你是人便是人,认为自己是蛇便是蛇。” 原来小白蛇居住在这条河边,已修炼百年,最后一劫,便是找个能同它讲话的人,然后问这个人,自己像不像人。要是这人回答说像人的话,白蛇成仙修成人形;若这人说是像蛇,人和蛇都要遭到劫难。 陆郎本就是性情淡薄之人,说的佛系,言下之意就是你觉得自己像人就是人,像蛇就是蛇。陆郎这番不在意,把主动权交到白蛇手中,阴差阳错帮助小白蛇渡过此劫。等陆郎过了几日再去找小白蛇时,看到河边竟有一美貌的白衣女子,问其来历,说是小白蛇变得。 白衣女子与陆郎相处日久,一来二去,白衣女子与陆郎越发相互爱慕,终结连理,传为一段民间佳话。 难怪古人抵抗不住白蛇的诱惑,长得这么美,确实有点摄人心魄。 白蟒在探照灯的灯光里显摆了一会之后,没了兴趣。蛇身直接从探照灯上方碾压过去,听到探照灯屏幕碎裂的声音后,探照灯的光芒微弱不少,看来,探照灯没被这玩意完全压坏了。 我眯着眼睛,大气都不敢出来,我努力的克制自己,让腿打颤的不要那么明显。 大白蛇离开探照灯后,慢慢向我游将过来。我感到脸上被什么东西舔了一下,我眯着眼睛,从可视的视线里看去,隐约看到是蛇的信子。我觉得有点恶心,只能强忍着。 接下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白蛇向后退了退。这条大白蛇的头,开始变换模样,我看着它变成的模样,越来越熟悉。 大白蟒的身体也有了变化,最终,大白蟒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这个人看上去非常邋遢,头顶和脸上布满了厚厚的尘土,衣服不光是脏的,还破开了一些口子。 这他娘的不就是我吗?难怪这玩意没认出我,此刻我的模样,脸被土遮盖的差不多,我自己一眼都认不出来。 难道胖大海说的是真的,这玩意真跟白素贞一个品种,是古书上记载的虬褫,属于那种比较有灵性的神蛇? 大白蟒变成我的模样后,又陶醉了扭了扭身体,看得老子差点吐出来。 大白蟒显摆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向来时的甬道游将回去,似乎对我的模样很满意,从背影看,大白蛇走起路来屁股扭来扭去的,很是欠揍。 想不到,胖大海的野鸡路数竟救了我一命。 等白蟒走后,为了安全起见,我又在原地待了一会。我想着我是继续走下去呢,还是原路返回找顺子和胖晴明。要是我返回去的话,顺子他们沿着别的甬道逃到别的地方也说不定。思来想去,我心道不好,现在大白蛇变成了我的模样,要是这白蟒再去找顺子和胖大海,那不是一抓一个准。 想到这,我赶忙向蛇刚才离开的那边走去。 等我走到甬道的岔口处,没有任何发现。这里一共有四个岔口,难怪我们能走散。我步入其中的一条甬道。 这条甬道的样子还是和之前遇到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条甬道的地面,是个上坡。坡度可能在二十几度。 走着走着,我看到前方出现了光亮。我以为是顺子他们,等我向前走了几步,就意识到了不对劲。我赶忙把手中的探照灯熄灭。 眼前,是两个人,一个人似乎受了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他的身边,蹲着一个人,从头发判断,应该是个女人,女人脚边有一个浅蓝色的精致小包,女人穿着冲锋衣,长发披在冲锋衣上。 我放慢脚步,慢慢靠近。等我靠近一看,地面上躺着的那人,我之前也没见过。这人的样子挺惨的,身体被挤压的不成人样,腿部以极其夸张的角度弯曲,躺在地上的人还在呼吸着,但是好像已经不怎么能出声了。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女人身后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芳香,应该是女人头发的味道。 我不知道该下来怎么办,这两人是谁?要是我冒然跟他们打招呼的话,会不会吓到他们。 我继续观察,女人似乎在干什么,但是我又看不到她的手。 “喂!” 我大着胆子叫了一声。我刚叫出声,女人似乎早有防备一般,突然转过身来。三两步就蹿到我身前,对着我的肩膀,就是一下,我没看清她对我干啥了,我疼得叫了起来。 我扭头去看我的肩膀,娘的,肩膀上竟然插着一根针管,再看针管的刻度线,已经到底。 我用手指头指着眼前的女人,“你给我注射了什” 没等我说完,我感到双腿发软,跪到在地上。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女人走过来,拔掉我身上的针管,然后拍打着我的脸。 “醒醒!” 我心说,娘的,你把我麻醉了,还叫我醒醒。不过这个女人,好像还挺好看。我的眼睛彻底睁不开了。 第21章 绳镖 第二十一章 绳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地睁开眼睛。 离我不远处,那女人靠着甬道发呆,甬道里昏暗的光芒似乎无法掩盖她皮肤的白皙,一双明眸就像湖水一样,如她此刻的姿态一样沉静。这女人的年纪,看上去与我相仿,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胖大海在须弥殿内看到的那伙人了。 而她的身边,那个男人应该是已经死了。 我想要起身,却发现起不来。我又努力的挣扎了一下,这女人当真可恶,把我双手绑住了,似乎感觉这还不保险,把我两只脚绑住后又用绳子把脚和手绑到一块了。 我一挣扎,就感觉绳子像是刀割一般要把我的手和脚勒断。我现在为了自己舒服点,只能跪在地上。 我好不容易起身,却不小心惊动了她,那女人听到动静后走了过来,没等她说话,就给我来了一脚。老子好不容易跪着把身子支起一半,被她一踹了一脚后,身体像木偶一样倒了下去。 “疼疼疼” 听到我的叫声后,她对着我的胸口又来了一脚。然后,她蹲下身,对着我的脸,就是两耳光。 我看到女人腰间,竟然还有一根收起来的皮鞭。这女的是不是不太正常,不会是有什么倾向。 这一下,老子怒气值直接拉满,“你他妈打我干嘛,大不了再给我来一针管。” 我刚说完,这女的就去摸腰间的包,“这是你要求的啊。”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你看,你也长了张嘴,我也长了张嘴,总不能不说话。” 女人用手捏住我的下巴,“张嘴!” 我心想老子长嘴了,你这女人不知道又要怎么折磨我,索性把头一歪。 “我说,这位女士,我和你还不太熟。我们这样嘴对着嘴不太合适。” “想什么呢?” 这女人抓住我的面颊,她用手指抵住我脸的两侧,然后拇指向下把我的下巴一掰,只听“咔嚓”一声,那酸爽,我一辈子都不想回味。 我彻底说不出话了,这娘们把我下巴弄脱臼了。然后,她用探照灯看了看我的嘴,看完后,用手抵住我的下巴,先是向后一推,接着毫无人性地向上一托,又是“咔嚓”一声。 虽然我的下巴又被接回去了,但是我眼眶里已经疼出了泪水。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女人再次开口说话。 我不想回答,又怕这婆娘给我来一套分筋错骨手,我仰着头,“我还要问你怎么在这呢,如实交代,等小爷的朋友来了,你再想坦白从宽,就要先写份五千字的检讨了。我有个朋友,练了一头” “一头什么?” 这胖大海说话果然具有传染性,还好我没说完,不然绝对被当成智障。 “没什么” “少废话,刚才那条蛇为什么会变成你的模样?” “你看到了?”我问。 女人点点头,然后让我看那个男人的尸体,“你和那条蛇有什么关系?” 我只好把刚才遇到的事跟这个女人说了一遍。女人听完,思索片刻,拿出一把匕首给我松了绑。松绑以后,我的手和脚一软,又一次倒在了地上,应该是绑的太久,肢体麻木了。 我揉着腿,“说说你们什么情况,你们是不是有一伙人?” 听我这么说,女人狐疑地瞅了我一眼,“没错。” 女人也把自己刚才的事跟我讲了一遍。胖子看到的那一伙人,进入这附近后,也像我们走散了,这女人就是那伙人里面的。女人和其中一个伙计落了单。然后她们就在这附近找,刚到这,另一个我,也就是那条蛇,突然扭扭捏捏地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和女人一起的男人很奇怪地下竟然有个活人,便上去盘问。 谁知,刚问完,另一个我突然变成了一条白色巨蟒,将男人缠住,在大白蛇准备吞掉男人时,女人尽全力用枪把白蛇击退,但是男人的身体,已经在蟒蛇的缠压下彻底变形了。女人讲到枪的时候,还冲自己腰间看了一下,乖乖,腰间竟然还有一把伍兹冲锋枪。 我庆幸自己命大,只是挨了一针。 我出现的时候,她正在想办法救治男人,虽然被我耽误了一会,但据她说这伙计实际上已经没救了。 我猜想着这女人应该是盗墓贼,就不知道她的同伙多不多。当下,还是找顺子他们重要。 “你的情况,我基本已经了解了。现在,我要去解救我的朋友,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们分道扬镳。”我说。 “就你?”女人白了我一眼,“我还是跟你走,反正我也找不到人。” 我心想也是也是,便点点头,“我叫石花,你叫啥?” “谷梦琦。” 我们沿着甬道前进,因为谷梦琦手头有把冲锋枪的原因,我心里不再那么紧张了。遇到白蛇的话,用这把冲锋枪对付应该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我们又扯了几句,最后问她干嘛到这里倒斗的时候,她让我少废话,抓紧赶路。 我们又走了一会,快要走出甬道时,就听到前方传来打斗的声音。 “谷妹妹,上去看看!” 谷梦琦白了我一眼,我们加快步伐。 顺子和胖大海,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只不过,胖大海的模样有点狼狈,胖大海此刻正被白色巨蟒缠绕,顺子在旁边拿着刀不断的劈砍白蟒,白蟒躲闪之间,又把胖大海缠的更紧了。 胖大海,显然不是一般人。当白蟒准备对他下口时,胖大海胳膊和脚不能动弹,他对着白蟒的七寸也是一口,这里似乎是白蟒的薄弱部位,竟然吃痛将他放开。 胖大海脱身后,游走在白蟒身边,白蟒一时间抓不到他。 等我们靠近后,谷梦琦举枪对着白蟒就打出过去一梭子子弹,白蟒吃痛,看到我们人多,向着甬道口逃去。 白蟒也是惨,刚到甬道口,就见甬道口突然闪出两个人影,两人中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形略显消瘦的人,突然用手甩出一记绳镖,直插白蟒七寸,白蟒吃痛,想要甩掉绳镖,可是这黑衣夹克男子根本不给白蟒机会,男子脚步腾挪之间,绳子翻飞起来。 白蟒转而攻击男子,男子滑步躲过,顷刻间,白蟒的身上又绕了几圈绳子。白蟒寻找着机会,终于靠到了男子身边,刚要张开血盆大口,男子却不动身,一拉绳子,给白蟒来了一记金索缠脖。 白蟒只能在绳子下挣扎,和我刚才被绑住的情况差不多。男子蹲下身,摸出腰间匕首,一刀解决了白蟒。 “灵哥!”谷梦琦叫了一声,然后走到男子身边。 “你没事,阿成呢?”这男人说话时,语气镇定,一看就是见惯了大场面。 谷梦琦叹了口气,“让这条蛇给害死了。” 胖大海在我耳边喃喃道:“这人真是个不多见的高手。绳镖之术,运用得炉火纯青,辗转之间,降服了这只虬褫。” 看来谷梦琦就是和眼前男子一伙的。 “这些人是谁?”男子问谷梦琦。 “刚才在甬道内遇到了,可能是支锅的。”谷梦琦说。 “哦,原来是群蝇头小贼?”男人说罢,也不看我们,扭过头去,跟谷梦琦说,“走。” 胖大海听到这,有点生气,在背后大声骂道:“做贼的碰上劫路人,那也是坏到一起。谁也别说谁!” 男子回过身来,看向胖大海,看样子是要把胖大海揍一顿。这下胖大海也有点紧张,我寻思着要是真干起来怎么办,要是他们两个干起来,胖大海这边再多个顺子,我们应该不会处于下风。 男子打量着胖大海,向我们这边走来,却被谷梦琦拉住。谷梦琦看了我一眼后说:“灵哥,算了。” 男子的目光在胖大海腰间一闪而过,沉声道:“发丘天官?当真不多见。” “斋时有饭,天明有粥。望水条狗,走山蛇头。倒切阳密,敢问门清?”胖大海说。 我寻思着这胖大海不会又装起来了。 胖大海说这话时,还做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非常奇怪,先是三根手指交叉,食指与拇指想触碰时,需要将手整个翻个个。 男子见状,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手势,“ 黄巾裂眦,白日持戈。四方走罢,萧墙冲路。梁下活人,梁上鬼神。远怕水,近怕山。盘水得金求活,摸山索银寻宿。” “原来是摸金校尉?” 男子欲言又止,“嗯”了一声。 我愣是没听懂这两人说了半天说了个啥。我问胖大海,“他们干嘛的?” “又是一伙盗墓贼,这些人要比和你们一起进来的那些人专业一点。”胖大海小声说。 胖大海和男子寒暄几句,原来这个男子叫谷春灵,应该是谷梦琦的亲生哥哥没错了。男子身旁的人,目光不善,那人叫谢微尘,穿的衣服比较宽大,似乎是有意向这个世界隐藏自己一样。 第22章 预言 第二十二章 预言 我们三人走到谷春灵他们身前,说明来意。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能找条路出去。 “这一路上艰险太多,要是不嫌弃,接下来的路不如一道同行。”我说。 谷春灵倒也实在,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是应了一声。 我们一行现在变成六人,继续往这座墓的深处走。 路上,谢微尘说:“这座墓,不像一般的寻常墓穴。墓主人在下葬前,想方设法把一些本应该在地面上的建筑人搬迁至墓中,形成墓的一部分,使得此斗规模之大,实属罕见。” 这倒是,以前考古纪录片我也看到过一些,中原地区大型的王墓,多数大在慕塚周边望柱等一些地面设施所辖的面积上,地下墓室所占面积,实际上并不大,这座墓确实是大的离谱。 没走多久,我们的眼前出现一间墓室。 这间墓室,从方位来看,应该是一间耳室,奇怪的是,墓室中央竟然有一具铁棺,并没有棺椁,而是一副铁打的棺材,这具棺材非常奇怪,表面刻着很多像是符咒一样的东西。我走近一看,发现棺椁的封口处,用铁钉完全钉死了。 “怎么会有铁棺封尸”我喃喃道。 “类似的事历史上记载过,但不是人干的事。再大的仇恨,也不至于把人铁棺封尸。”胖大海说。 谷春灵接过话头,“诸葛亮身前,他儿子总是违背他的意思办事,说一就二。诸葛亮死后,担心儿子不用木棺材给自己下葬,便下了遗嘱,遗嘱上说等诸葛亮归天后,让儿子将其铁棺封尸,再命人棺材南抬,人们拉着棺材的绳子,绳断便葬。结果他儿子想着,诸葛亮生前,自己经常违背父亲的意思办事,现在诸葛亮要求铁棺封尸,也是父亲生命中最后一个心愿,诸葛亮的儿子决定遵从遗嘱。诸葛亮的遗体被铁棺封尸后,四人抬着棺材一路向南方山林,活活累死,诸葛亮究竟有没有入土,棺材到底在什么地方,也不为后人所知。自古以来,铁棺封尸的都是最大恶疾之人,这会影响自己家族后人的命数。果然,诸葛亮后人,诸葛乔二十五岁横死,诸葛瞻不满八岁夭折。” 胖大海点点头,“所以,咱们还是不要招惹这玩意了,赶紧想办法出去。” 谷春灵没有理会,却是让谢微尘去角落点蜡烛。 这小子,是想开棺! 胖大海又劝阻几句,仍是无用,众人便不再理会。既然谷春灵一意孤行,等他开了这个棺后,看看里面是什么也行,我想着,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随意在墓室里溜达,墓室边上,倒是挖出了一些地沟,里面放了很多的黄金、陶器、玉器。这里明明有这么多的东西,虽然拿出去一点,卖个百八十万根本不成问题,但是谷春灵却好像对这些明器非常不屑,随便瞥了一眼,更别说拿了。他们三人,都在研究开棺。 “唉,胖哥,你说我们能带点明器出去吗?”顺子问胖大海。 说句实话,这些东西对我也很有吸引力,我瞅了一件汉八刀的玉饰。如果我拿了,岂不是也干起倒斗的行当了。 胖大海可能是看出了我的顾虑,“石花,你要不要也来顺一件东西回去。” “不好意思,我还在思想斗争中,你们倒斗的活,我目前还干不了。” “不用在意,你只管拿,我完了跟墓主人解释一下,他有这么多宝物,应该不会在乎这么一两件小物件。” 我挣扎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放弃。 倒是顺子,趁我和胖大海聊天的间隙,走到那些明沟处挑起了明器。 “石花,这里还有本书,能看懂吗?”顺子叫道。 顺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筒竹简,我看了看四周,也没类似的竹简,搞不好,这间墓室里,竹简就此一筒。我拍了拍竹简上面的土,打开竹简,里面的字,我基本上都认不出来,竹简里面倒是看着还挺新。 “胖子,你的古籍来了,快来研究研究,看看写的是啥。” 胖大海早就跃跃欲试了,胖大海拿到竹简后,更加高兴,直接坐在地上借着探照灯翻看起来。 胖大海简单地翻看了一会,我忍不住问道:“发现什么线索没,比如出口啥的?” “你先别着急,都是些高昌国的纪年历史,”胖大海翻看到中间,“这里倒是记载了这座墓的一些修建过程。” 根据竹简上面所写,墓里的一些建筑,本来是高昌国的地标和功能性建筑,在麴嘉下葬后,成为了墓室的一部分。 麴嘉这人,生前喜好五行学说,又信仰佛教和道教。麴嘉死后,这里埋葬的佛教和道教的建筑数量不少,我们一路走来,也只是走完了这座墓的一部分,这座墓实际上是东西对称,我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这座墓里的左耳室。 “这里记载的一件事还挺邪乎!”胖大海突然来了一句。 “赶紧说,别打哑谜!” 在我的催促下,胖大海跟我们说了一件麴嘉时期发生的故事。 麴嘉生前,一位神秘人带着一支马队来到高昌国,神秘人在路过戈壁滩时,遭遇乱军,麴嘉正巧在附近听说此事,便带着县兵把这位神秘人搭救出来。搭救出来后,神秘人为感谢麴嘉,给了他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药引子,这个竹筒上管着药引子叫“鶵血”。 麴嘉获得这玩意后,炼出了一种能使人长生不老的丹药,但是只有一枚。麴嘉也是头铁,炼出丹药后,并没有找人试药,可能是觉得这鶵丹过于珍贵,麴嘉自己把鶵丹吞了。 麴嘉服下鶵丹后,整个人都变了,一方面,身体好像确实是日益强健了,同时,还获得了一些呼风唤雨的能力。高昌国百姓虽然觉得麴嘉已成妖孽,却又畏惧他的一些妖术,因此麴嘉反叛时,百姓选择支持麴嘉,拥立他成为了新的高昌国王。 北魏孝文帝得知麴嘉能长生不老后,忙派特使邀请麴嘉到北魏的地域居住,还给他许诺了大量的金银和美女。看来,鶵丹成功的引起了孝文帝的兴趣。 麴嘉是何等人,自然知道孝文帝所贪图的东西是什么?所以一直找借口不去。这上面记载,麴嘉生前不见衰老的痕迹,但是在他一百二十岁的时候,变得非常惧怕阳光,因此命人给自己修建了王墓,自己躲在墓里。 听到这,我不由得纳闷起来,“要是这记载的是真的,活个一百来岁,不能见阳光了,那就只能在夜晚出行了,这不是半人半鬼了吗?” “是啊,有些人就好这一口,麴嘉老儿,在古代被人看作半人半鬼的妖怪,放现在肯定也是个人妖,”胖大海也挺同意我的看法,“这里,好像还记载了这具棺材的来历。” “你快瞅瞅。” 胖大海又看了一会,给我们总结了一下。 据说麴嘉在位时,位于沙漠周边的一个村落里,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这件事还要从一个小女孩说起。 这小女孩,生下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等女孩到了十六岁那年,家里人给她安排了婚事。到了成亲那天,女孩在房中等待出嫁,她突然对着身边的亲人说,我的丈夫被胡杨神缠住人,已经死了。众人自然不信,让她不要胡说。 结果,迎亲的队伍等了几日都没有来,村里人便找了驮户去半路迎接。雇佣出去找人的驮户回来后,都吓坏了,一连很多天都不愿意出门,托人带话给女孩,她的丈夫确实死了,死状非常凄惨,尸体现在长在一棵胡杨树里,就像是被树吃了一样。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谁知从这件事开始,这女孩只要说出什么事,必然成真。关键是,这女孩不知道是不是死了丈夫的原因,经常说一些恶毒的诅咒,害死了不少人。 村民也没有办法,请了高人来看,高人说这是罔女成人了。 罔女是沙漠里的神女,很少降临人世,也不知道为什么罔女会降临在这个村子里。他也没有办法,建议村民们好好供奉她,给她好吃的好喝的。这个方法看似不错,只要顺着罔女的意见办事,把她伺候好了,她应该不会再害人了。 无奈的是,这罔女转世后,神经好像不太正常。村民对她好也没用。罔女预言村里会发生一场瘟疫,没过多久,这村里人十户人里有九户都死在了一场疾病中。 罔女这时候,似乎不想在这个村庄里玩了,自己走出村庄,在高昌国各地辗转,害死的人不计其数。 最后,罔女还是把自己害死在了自己的一张嘴上。罔女做了一个关于高昌国的预言,她预言高昌国国王麴嘉的后代会遭遇一场战争,一支来自中原的军队会打败高昌国,麴嘉的后代,会在这一场战争中结束家族的统治,只能跑到北方去做突厥人的奴隶。 麴嘉听说此事后,大发雷霆,派人把罔女抓到身边。抓回罔女后,麴嘉想了很多残忍的手段,麴嘉命人让罔女怀孕,就在孩子将要降生的时候,把罔女封到了铁棺里。 “这罔女也是可怜,不就是预言一下即将发生的事吗?”顺子说。 “怎么说呢,要是真像书中记载,这玩意还是挺可怕的。”胖大海说。 谷春灵那边,他们已经合力把棺材的铁钉扒了出来。谷春灵让谷梦琦退后,准备开棺。 我被这故事吓了一跳,眼看他们要开棺,我忙问:“有没有可能,这罔女还活着?” 胖大海一听,也是一激灵,“小爷,烦请你免开尊口。本来我觉得没啥,你这么一说,搞得我也有点怕了。” “你们小心点,这上面说铁棺里是个罔女,跟女巫一样!”顺子提醒了一句。 谢微尘回身看了顺子一眼,“女巫?” 顺子还没来得急回话,墓室里突然阴风吹起,谢微尘点起的蜡烛,突然熄灭。 第23章 言灵 第二十三章 言灵 众人看向蜡烛熄灭的地方,随即又出现了铁棺异响,众人立刻把探照灯打到铁棺上面。 铁棺材的盖子,慢慢滑动,里面传来铁链被拖动的声音。 “退后!”谷春灵喊道。 大家立刻退后,尽可能的离这具铁棺远点。可是等了一会,只有铁链抖动的声音,却不见有任何变化。渐渐地,铁链抖动的声音也停止了。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神经,我大着胆子,慢慢地走上前去。顺子在我身边叫了几句,我没有理会,像是这具铁棺吸引着我一样。 我的视线顺着铁棺的边缘向里面看去。里面是一具身着红衣的女尸,女尸身上的衣服简直可以用衣不蔽体来形容,尸体已经干枯的不成人样了。 女尸身体有一点异样的地方,因为女尸干枯的厉害,可以看到女尸肚子的地方有一个婴儿的尸体。我再向前一步,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袭来。 这就说明,胖大海从竹简上看到的故事是真的。 “你看到什么了?” “一具女尸,肚子还还怀着一具婴儿的尸体。” 谷春灵也走上来,随便看了一眼边说,“琦琦,你要不过来,这墓主人当真残忍,这罔女的眼睛生前竟被挖去了。” 罔女生前应该是彻底触怒了麴嘉。即便是干枯成这样,还是可以看到眼眶处的骨头,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像是用小刀划出来的。 这还没完,罔女手脚虽与尸身连着,但是脚腕处的尺骨均被压碎,罔女的手脚应该是在生前被活活打断,当时应该只剩皮肉相连。在罔女的肚子上,数根铁链从罔女和婴儿尸骨串出,将罔女栓死在这具铁棺里。 谷梦琦这女孩,好奇心挺重,上来看过之后,就来了反应,躲到一旁吐去了。 这时,甬道内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一两只老鼠从甬道内跑了进来。我的耳边,仿佛也有什么声音。 “这老鼠当真是神奇的动物,平时藏得没影,没想到这地方也有。”我看的惊奇。 “娘的,连老鼠也来凑热闹。哈哈,搞不好这玩意能带我们出去。”胖大海说着,脸上露出喜色。 我们明显,高兴的太早了。 很快,越来越多地老鼠出现在这间耳室的地面上,我们也警觉起来,这些老鼠胆子非常大,一只接着一只沿着我们裤腿往身上爬。我们边拍打,边往墓室中间退。很快,又有大批的老鼠涌入耳室。 “不要让老鼠咬到,可能有鼠疫,”谷春灵在我们身边提醒了一句,“谢微尘,快点解决!” 我拍打着老鼠,觉得谷春灵的话很奇怪,难不成,谢微尘一个人就能对付这成群的老鼠?只见谢微尘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根黑色短笛,放到嘴边吹出音律。 “你们这是整哪一出,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搞演唱会?”胖大海嘴上这么说着,身体上蹿下跳地躲避着老鼠。 谷春灵冲胖大海挑挑眉,他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随着谢微尘手里的短笛吹奏出奇怪的音律,这些老鼠,像是喝酒了一样,身体摇摇晃晃的在原地转圈,也不来攻击我们了。 “近代有莫扎特奏响世界,现在众老鼠陶醉笛声。谢兄弟,你这手绝活,当真不一般。真让人佩服。”胖大海夸赞道。 哪知胖大海看向谢微尘时,谢微尘的脸色却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夸你你就变得不好意思了,我夸夸你,你的表情怎么变得这么难看了。” 谢微尘腾出一只手指着铁棺。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小子想让我们保护这具罔女尸体。 谷春灵却是脸色一变,“都是罔女操纵的?” 谢微尘顾不上说话,只能一边吹笛子一边点头。 我听到这,也是头皮发麻,这玩意都快枯的只剩下一堆骨头了,怎么还能操纵老鼠。我又去看罔女的尸体。 “这他娘的,咋还说话呢。”我说。 “哪有,明明是一动不动。”胖大海不信。 “真在说话!你眼神不好使吗?” 我看到罔女的嘴动个不停,仿佛她在跟我说着什么。罔女张嘴的时候,根本看不到她舌头附近的骨头,好像也被人拔除一般。即便这样,我还是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不会吓傻了?”我的耳畔传来胖子的声音。 我心说你咋就是不相信呢?我拉着胖子指给他看,等我扭头,哪里还有胖大海的身影。不光是没有胖大海的身影,我这是到哪了。 我的身边,有几个穿着红袍的寺院阿克,这些阿克是藏族格鲁教派的和尚,甘岚当地这么称呼的。 阿克们正在摊子上看羊的摆件,这羊的摆件,样子不大,却是真的羊毛编织成的,通体雪白。我终于认出了这个地方,这不是小时候我生活过的地方,夏霍县城里的九甲商场吗? 靠,我怎么回到这了。我不是在墓里面吗?我的手,娘的怎么变这么小了,不对,身体也一样,我也顾不得别人眼光了,拉开裤子往里面瞅了瞅,娘的,果然变短了。这不是我十岁左右的时候吗,我怎么回来了。 一时之间,我还无法接受。我想找个熟人问问什么情况,但是身边的人却好像没看到我一样。我一路小跑,九甲商场离电影院不远,我到电影院找了我叔,我叔放完电影后没事干,一个人在休息室里举石锁锻炼。 我走上前去,叔叔叔叔地叫着,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去拽他的衣角,他仍然毫无反应。 这娘的太奇怪了,我身边的人怎么就注意不到我呢?虽然我没存在感,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啊。我想到了一个很伤心的桥段。 甲对乙说:“我觉得你看不起我。” 乙淡淡回答:“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看不见你啊。” 当下,我遇到了类似的处境。为了进一步印证这一点,我找到了一家金店,我当着老板的面,走进金店的柜台里面,老板似乎仍是看不见我。 我把老板柜台上的计算机和算盘推到了地上,老板仍旧没有理会。我犹豫了一会,伸出罪恶之手,打开玻璃柜,从里面拿出一串金项链,再去看老板,这老板却和人聊天聊得停不下来,根本不把我放眼里。 无奈之下,我把项链挂在老板耳朵上,我出门时候,老板还是一副耳朵挂着项链的模样跟人聊天。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为了弄清真相,我决定返回九甲商场。 走着走着,天色慢慢变黑了,很奇怪的是,身边路人的吵闹声慢慢消失不见。 突然,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这人俯下身子,一张大脸几乎要贴在我的脸上,她面容狰狞地对我说:“跑啊跑啊,你就要烧死了!” 她说话时,嘴里明明没有舌头,却能发出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赶紧跑开,我一路狂奔到九甲商场时,身边已经是漆黑一片。 九甲商场里面,是一些砖混平房,只有两个用途,供外来打工的人居住或是被当做库房。按理说,应该还有住房的人啊,也不见周围的任何一间房子或者铺子开灯。 我又等了几分钟,准备回家时,突然看到一间铺子的灯光亮起。这是家照相馆,里面还有一些大狮子和骆驼的模型,我小时候所有的照片都是在这照的。照相馆一共有两间,一间是照相用的,另一间是仓库。老板在仓库里,放置了高低床。这里我进去过,所以记得很清楚。我走到照相馆窗户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面看。 只见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正骑在老板的身上,她的脸几乎贴在老板的脸上,她对着老板不知道说了什么话,老板竟然推开她,站起身来,诡异的走到火炉边上,拿起火铸打掉炉子上的杯子。 老板揭开炉子上面封火的盖子后,竟用火铸挑起衣服扔到火炉边上。老板像是梦游一样,呆呆地站在火炉边。火烧到他腿上时,他没有一点反应。而那个女人,正坐在床上,看着老板痴痴地笑着。 我突然想起来,有一天放学后我来这里看过,这里真的发生过火灾,老板屋子里面还有他的女儿和老婆,一家人都被烧死了,铺子也烧的一干二净,欠了很多钱,以至于后来债主找上门时,都不知道找谁要债。 很快,火势蔓延起来。我想着,要是我进去,也许能够救这一家人幸免于难。 我大着胆子去开门,谁知我刚把手放到门把手上,门自己却开了,那个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面前,这下,我认出来了,这个红衣女人不就是白天跟我说话的那个女人吗? 这女人拖着我,把我扔到相片堆里,火势很快蔓延到这里。我被火焰围绕,女人看着我的模样,满意地离开了。 我感到胳膊开始出现一些灼伤,这种烧伤的疼痛,是火辣辣由内而外的,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突然,一双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从火焰里提了起来,然后抱着我出了照相馆,他把我放在照相馆外墙隐蔽的墙角处,跟我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快跑!” 我撒腿往商场外跑,我想着那人的模样,觉得很是熟悉,跑着跑着,我停下步伐,这不就是爷爷年轻时在照片上的样子吗? 我的耳畔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声,然后就听到老鼠“吱吱吱”地叫,声音非常嘈杂,我感觉头顶被谁拍了一把。 我抬头时,看到的是青石砖的穹顶,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我扭头看时,胖大海满脸喜色,“菜头,你醒了啊!” “我怎么在这?”我说。 “你不在这还能在哪?你刚去干嘛了,梦中跟这罔女亲热去了吗?” 胖大海说这话时,谷梦琦好奇地冲我瞅了一眼,搞得好像我真跟罔女亲热去了一样。 耳边,老鼠还在“吱吱吱”地叫着,这么多老鼠一起叫,还真让人头疼。 “谢兄弟,你的老鼠一叫,还真把他的魂给叫回来了。能教我不,我出一千块钱学你技术。” “一千块没门。”谢微尘在吹笛子的间隙说道。 我反复思考刚才发生的事,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罔女是活的!” “活的?” 大家都不相信。我让大家离这个铁棺远点,跟大家说了一下刚才的事。娘的,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我有点分不清我刚才是在梦里,还是现在是在梦里。 听我说完,谷春灵走到我身边。 “你干嘛?” 谷春灵没有理会我,用手抓起我的手,我的袖子竟然被烧破了,谷春灵拉起我胳膊上的袖子让大家看,“他说的是真的!” 能不真吗,劳资的胳膊上竟然出现了烧伤的伤疤,以前还真没有。 看到我的胳膊后,谷春灵面色变得铁青,“真是妖孽。书中记载的一切死亡都不是预言,而是罔女的诅咒。” “诅咒?” “预言如果是将要发生的事说出来,而诅咒就是一切都是按照她说的发展。难怪,麴嘉不想放过她。所有放过她的人,都只有死亡的下场。” “这么说的话,这罔女,应该是女巫。国内这方面的记载比较少,国外倒是记载过女巫死后会怎么样。”胖大海说。 没想到顺子还真猜对了,这玩意是个女巫啊。 “你快说,你们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真让人着急。”顺子催促道。倒是他,越发精神了,敢情这小子的心态还真是旅游来的。 “你看,谢兄弟,我每次都是无偿把自己宝贵的知识奉献给团队,胖爷我总是毫无保留,你应该学学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女巫死后会怎么样,”胖大海顿了顿,“但是,我知道这玩意根本死不了,除了用火烧。” “所以,你的意思是,罔女看上去干枯成骨头了,但是仍然活着?”谷梦琦问。 “是不是活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些老鼠一靠近这个铁棺就很反常。”谢微尘插话道。然后,他继续努力用笛子控制老鼠,看他的样子,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谷春灵从挎包里,取出一支火折子,然后倒了一罐煤油到铁棺中。这兄弟用的东西还挺有年代感。 点着火的瞬间,墓室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嘶吼,铁棺里的铁链突然活动起来,铁链被拉拽的声音夹杂着女人的嘶吼声,罔女的尸骨动了起来,很快,铁棺中的一切被大火吞噬,归于平静。 第24章 坐化 第二十四章 坐化 等烧完罔女仅剩的一点尸骨,老鼠也不往我们身上蹿了。谢微尘的笛声曲调慢慢缓和,老鼠们好像也觉得累了,一只只晃悠悠地从这间墓室里离开了。 我摸了摸胳膊,还是火辣辣地疼,这会皮肤上刚才烧到的部位已经起了水泡。这水泡的样子就跟一颗颗金针菇头一样,看得我头都的大了。 “谷梦琦” 谷梦琦听到我在叫她,回过神来,“你又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把你的匕首借我用一下。”我说。 谷梦琦从腰间摸出匕首后,扔到我手里。我拿到匕首后,用打火机烧了烧刀尖,去挑胳膊上的水泡。 就在我手中匕首的刀尖将要碰到水泡的时候,谷梦琦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干嘛?”我疑惑道。 “你要想留下伤疤,就当我没拦你。”谷梦琦松开我的手腕。 我寻思着,难道这样把水泡挑了,还能留下疤痕吗?我认为留个疤也没啥,但是我胳膊上水泡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这要是留疤,相当于给整个胳膊毁容了。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看着自己胳膊。 谷梦琦取出自己的小包,打开包的时候,里面除了一些针管外,还有一些细长的小瓶子,这些针管和小瓶子看上去很牢固,材质比较像金属。谷梦琦从中取出一支针管,换上一根全新的针头,等她一靠近,我立马后退一步。 谷梦琦用不明所以的眼神看向我,我只能把胳膊伸过去。刚才,在我潜意识里我还以为她又要给我狠狠来一针。 谷梦琦用针头把我胳膊上的水泡一个个挑破,再用针管将水泡里的积水吸干。这个过程,比较费时。谷春灵看看我,也不好催促。胖大海那边,正缠着谢微尘讨要奴兽的办法,也不知道谢微尘给了没有,毕竟这是谢微尘看家的本领。 我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我低头看时,发现谷梦琦正在往伤口上涂抹碘液,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得到战地医生的服务。谷梦琦是除了我妈以外,第一个给我治伤的女人,搞得我还有点不自在,也不知道说什么,我索性闭口不言。 等伤口处理完毕后,谷梦琦说:“这下,我们两清了。” “哦?原来你还记得在我肩膀上来了一针的事啊。” 胖大海凑过来,“张无忌他妈让张无忌,长大后警惕骗他女孩,说是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你这情况,先是漂亮的女孩弄疼了你,又找机会给你治伤,这算什么?张无忌他妈真粗心,说的情况有点少,看来还有点难办。” 谷梦琦听完,把手放到那把伍兹冲锋枪上,胖大海识趣地走开了。 “哎呀,刚才忘了一件事。”顺子说。 “什么事?” “现在把老鼠放走了,我们跟着老鼠出去的希望是不是破灭了。” “不急。等办完事后,这都不是问题。”谢微尘说。 “办完事?”我疑惑道。 我这才想起来,到现在我们三人确实不知道谷春灵此来的目的,这三人绝对不是来倒斗这么简单,他们自始至终,一件明器都没拿过。 我看向谷春灵,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谷春灵只是淡淡的说:“走” 谷春灵说罢,便自顾自朝着左边的甬道走去。他走路时果断的样子,就跟他完全掌握了这里的地图一样。 我们跟着谷春灵继续前进。甬道的墙壁上刻画了很多的壁画。我们进入甬道后,壁画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壁画上记载了麴嘉生平的一些事迹,大致与之前师爷口中所说,以及胖大海翻看的那筒竹简上记载的一致,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壁画因为以图画加文字的方式呈现,一些细节方面可以看得更加清楚。其中,有两处细节不光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让我感到非常的诧异。 第一处是给麴嘉鶵血的人,脸上戴着奇怪的铁面具。 第二处是,根据壁画所描述的情况来看,当时麴嘉得到的用来制备鶵丹的鶵血,经由神秘人交给他的时候,是放在一个方形小盒子里。而这方形小盒子上,刻着凤鸟的图案。 这图案,和杠子胸前还有佛前看到的那人身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为什么这些图案会在这里反复出现了,这个图案又代表了什么含义呢? 谷春灵等人看到这些图案后,更是奇怪,他们打着探照灯,开始给这些图案拍照。原来,他们的手机还有电啊。 我隐约感觉谷春灵可能知道这些图案背后的含义,便走到他身边,“你们知道这些图案的来历吗?” 胖大海听我这么一问,也凑上前来,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谷春灵一边研究着一些图案,一边跟你我说:“很可能是一种比较古老的图腾,现在我们知道的是,这些图腾可能与高昌国和麴嘉有着比较深的联系。” 事实上,谷春灵说的这些,胖大海已经跟我们说了。看来,这次出现在这里的所有人,对这个图腾还是不太了解。 说罢,谷春灵拿出锤子,慢慢的把刻有凤鸟图腾的那一块壁画敲了下来,装进包中。我越发感觉谷春灵不太对劲,他们三人,对这遍地的金银、明器无动于衷,却对刻有凤鸟图腾的壁画如此感兴趣。 我看了会壁画之后,觉得凭我的本事,也看不出太多细节。 我向着甬道另一头走去,用探照灯观察前方,说来奇怪,探照灯打到甬道尽头的时候,光线似乎被吞噬了。我们大致已经确定出这里是甬道的出口,但是甬道尽头为什么是一片漆黑,光线照进去也是一片黑暗。 “你们过来看啊!” 我招呼其他人过来,向众人说了一下情况。大家用探照灯去照射时,光线确实也是像被吞噬了一样。 “胖子哥,你听说过类似的事吗?” 胖大海摇摇头,也是一脸疑惑。 谷春灵这人不信邪,他缓缓地解下腰间的绳镖,手腕一抖,绳镖像长枪一样射入黑暗。镖头好像扎到了什么声音,传来轻微的碰撞声,但是奇怪的是,绳头进入黑暗的那一部分,竟然消失不见。 谷春灵小心将绳子拉直,他手中的绳镖,一边在他自己手中,另一头扎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见。这也太诡异了。 谷春灵犹豫着,向前走了两步。 胖大海赶忙上去拉了谷春灵一把,“这里面是什么根本就看不见,你不会是想进去?” 谷春灵和胖大海对视了几秒,回身看了看谷梦琦,最后目光落到我的身上,“我进去看看,要是发生了意外,琦琦,让谢微尘和他带你出去。” 谷梦琦还想再说,却见谷春灵迈着坚决的步伐步入黑暗之中。他的身影,被黑暗吞噬,彻底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哥哥!” “别喊了,你们进来看看。” 从黑暗中,传来谷春灵的声音。看样子,应该是没事。 “我们也进去看看。”顺子拍拍我的肩膀。 “走。” 我们动身,向着这一片黑暗走去。 在我们的一生中,我们可曾多次步入黑暗,或是因为光明太过虚伪,所以我们选择拥抱黑暗,或是身不由己,不知不觉中,竟已成失路之人。 我走进来后,一股寒风袭来,我用手格挡着风沙,用探照灯去看前方。 眼前,谷春灵站在一根木桩边上,他将绳镖从木桩上扯了下来。我脚下,已经变成了沙漠中的黄沙,周围变成了一些房屋,只不过,这些房屋都很奇怪。 这些房屋,年代普遍久远。大多数房子都是木头架起来,再用茅草填充墙身和屋顶。好一点的房子是土坯做的。这里应该是一个村子。难道我们出来了? 看着看着,我就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 “妈的,吓死了了!” “胖大海,你鬼叫什么?”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真的见鬼了。”胖大海说着,招呼我过去。 他让我看他身边的一处房子,我打着探照灯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人正呆呆地站在房子中央,但是这人的头并不在脖子上,而是被他提在手中。娘的,这该不会是我们之前在沙漠里看到的那片村庄啊。 正想着,从远处传来一些人的声音。 “走,过去看看。”谷春灵率先追了出去。 我跟在谷春灵身后,我们拐过一道村落的巷道,就看到一伙人,不是家豪他们是谁。 “快过来,石花。” 我们一行人走到家豪等人身边,“你怎么在这?” 我本想问问家豪杠子的事,还是等回去了再说。 “说来话长,我们在这转了很久,出不去了,”家豪说着,冲着远处继续喊,“时间差不多了,刘宁快过来。”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 “快上房顶,上去说。”家豪说着,就找了一间房子,抓着柱子往房顶上爬。 “这些是什么人?”谷春灵问。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心想还是按照家豪说的办,“是我朋友,我们一起来的,上去再说。” 谷春灵虽然略显狐疑,见家豪催得紧,还是招呼众人找不同的房子先爬上房顶。 等我上到房顶,我问家豪是怎么回事。 家豪用手指了指不远处。 家豪用手指的地方,一个无头人正趴在地上,不断地摸索着什么。摸了老半天,这个无头中终于在沙子里找到一颗人头,然后站起身,拿着人头一动不动了。 “你是说这些无头人很危险。” 家豪摇摇头,“是砍他们头的那些骑兵。看时辰,那些人可能快要来了,等那些人来了,这些无头人会把自己的头装在脖子上,等那些人来砍。” 第25章 朱赤 第二十五章 朱赤 “你说的这个我们之前看到了啊。你在这多久了,你不会在这待了一天一夜了?” “嗯,别提了,晦气。” “那要是那些骑兵来了,只砍他们,对我们也没影响啊。” “你看看那边。” 我又朝着家豪手指的方向看去,仍然是一些无头人,但是这些没有头的人身上穿着现代人的服饰。 “我靠,怎么还有现代人?” “只要是被那些骑兵盯上的人,都是这个下场,”家豪说,“这里很诡异。我之前在村头看到一块石碑,碑文上写,这个村庄,曾经在麴嘉执政的时候造反。为了惩罚他们,麴嘉使用了一些幻术,将这些人困在这里,反复经受被杀死的痛苦。而误入这里的人,也是一样的结局。这个幻术,就像诅咒。但是,怎么这么真实呢?”家豪说。 胖大海一听,暗骂一声。 “你咋也来我们这边了,不得把这房顶压塌吗?”我说。 胖大海露出笑脸,“我这不是想保护你吗?” 突然,耳畔传来嘈杂的声音。 抬头间,只见一队骑兵出现在村落边上,他们在村落边上短暂停留。那些个无头人,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把头装在了自己头上,说来奇怪,就在他们把自己头装回去的时候,脖子处竟然奇迹般地愈合了。这些人也像是有了意识一样,尖叫着开始四散逃跑。 一个个骑兵突然冲进村落,对着这些人挥砍起来。 其中一个身穿现代衣服的人,好像还看到我们了,冲我们喊,“救命啊!” 没等他喊完,头就被骑兵砍了下来。吓得我赶紧把头压低。我心说,你都死了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想拖我们下水。 “这真是说砍就砍啊。”我嘟囔着。 “你还是小声点,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也得被砍。哎?这兄弟有点猛啊。” 村落边的一处阴影里,缓缓出现一个黑影。这个黑影慢慢地走到村落中间。 这人穿着黑色的风衣,衣领是红色的,身形和谷春灵差不多,背上背着一把刀。这人脸上的线条非常分明,长得还是挺清秀的,他的脸上丝毫没有惧怕的表情,再看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看透了世间一切的困厄一般,冰冷中透着一股疲惫之色。 这人很快被骑兵发现,一个骑兵甩着马刀冲向这个身穿黑风衣的男人。 这人却没有要逃跑的意思,等骑兵手中的刀向着他头挥来的时候,他弯腰躲过,转而一把抓住马侧脸处的缰绳,骑兵连同马被拉倒在地。没等骑兵起身,这人抽出背上的刀对着骑兵就头就是一刀。电光火石之间,骑兵的头跌落在沙地上。 这人的刀也是诡异,刀身是血红色,在砍掉骑兵的头后,刀身上的红光,似乎变得更加鲜亮了。 这人继续前进,一路上遇到的骑兵都被他砍倒。这局势也变化太快了,不多时,只有零星几个骑兵了。 又过了一会,这人不见了踪影。屋顶下也变得安静下来,只有一些被砍掉头的人和一些身首异处的骑兵。 “下去看看。这哥们,不一般。”胖大海招呼道。 我犹豫了一会,还是跟着胖大海下到地面。我们众人在村落里转了一圈,村落里一片安静。我们尝试着走出村落,但是到了村落边上,不管我们怎么往外走,空气中,就像是凭空出现了一堵墙,用探照灯明明能看到外边,就是走不出去。 “有人!”巴特突然喊了一声。 我们众人小跑跟上,发现巴特在追一个人。巴特追的这人披头散发,只能看到穿了个红色长袍。这人跑了一会之后,转进一处宫殿。奇怪,这村落间,怎么会有这样一处砖石砌筑的宫殿。宫殿还做了九层台阶,还是比较气派的。 我们众人跟进去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宫殿里面的陈设,如同皇宫大殿一般。最里头,竟然是一张两米来宽的龙椅。奇怪的是,大殿中央,是一具棺椁,棺椁两侧,又有宫女和文武百官的陶俑。这些陶俑,都是跪在地上,面朝棺椁。 乖乖,这墓主人,难不成,就在这棺椁里。我心里嘀咕着,丝毫不见巴特和红色长袍的男人。 偏在这时,棺椁里,传出打斗声。 谷春灵走到棺椁边上,往里面一看,脸色陡然一变。 “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墓主人没穿衣服?”胖大海问道。 “有通道!” 说罢,谷春灵直接就跳了进去,整个人立马没了踪影。 我赶紧上前查看,却见棺椁里,竟然有一行通往地下的台阶。 众人大着胆子,进入棺椁,等下到尽头,竟又是一处房间。 我们刚进入这个房间后,周围的环境再度变化,又是变成了一处墓室的样式。 巴特就在墓室中央,巴特此刻愣在原地,“刚才明明是活的,怎么不动了!” 墓室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椅,上面赫然坐着一个人,这人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面色惨白,披头散发,身着红色长袍,袍子上绘制者花卉旋纹,长袍领口比较窄,长袍突出的部位由带銙束缚在腰间。 这人在长袍底下穿着黑色的缩口裤子。衣服总体的风格既有蒙古族传统服饰的特点,又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汉服的特征,总的来看,还是可以看出胡人的影子。 原来高昌国极力的学习中原文化,仍是无法摆脱胡人习俗的影响。 我就纳闷了,这人既然是古代人,为什么和活人如此相像。 “这人怎么不动了,刚才不是能跑吗?”巴特还在自言自语。 我看了看墓室四周,有一条甬道,甬道的还刻画着那些刚我们才看过的壁画,那条甬道不就是我们刚才待过的地方吗? “真是装神弄鬼,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刚才集体中了幻术?” 胖大海这推测确实站得住脚。 “当真奇怪,真是奇人奇事,像真像”胖大海喃喃道,胖子还在研究红袍男人。 我赶忙问:“什么像不像的?” 胖大海故作神秘,然后说:“你看这红袍男人,肉身跟活人无异,像不像伊比利亚火腿!只有火腿能在长时间里保持的这么好。” 听胖大海这么一说,谷梦琦没忍住笑了出来。 “那这不得下葬前,还把自己先腌制,烟熏一下嘛。这人的状态,说起来,可比火腿保存的还要好。”我说。 我们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一步。才发现,这人身下的地面上,竟然掉落了不少羽毛,样子也很像普通鸟类的羽毛。 “这不会就是麴嘉!难怪这么喜欢鸟人图腾,自己也是个鸟人啊。”胖大海在一旁说道。 师爷被这少年麴嘉吸引,也凑过来看。 谷春灵看到师爷走来,淡淡道:“李晓声,别来无恙。你不去研究你的风水理论,到这来干嘛?” 原来,这两人之前就认识啊。 师爷指了指巴特身后的背包,已经装的鼓鼓的,家豪等人,看来没少装明器。 “搞风水理论,又没饭吃,不得想别的出路?”师爷说。 师爷说着,就去摸麴嘉的脸,当师爷的手刚要碰到麴嘉的眉角时,麴嘉的眼睛突然睁开,他的手像是闪电一般,手掌戳向师爷的腹部。师爷也是被这突然而来的变故吓了一激灵,想要躲闪,却已是来不及了。 倒是顺子眼疾手快,立刻用手中的刀去帮师爷格挡。趁着这个间隙,师爷赶紧退了回来。 麴嘉缓缓站起身,发起了诡异的笑声。这笑声,在我听来,心里发毛,就跟催命符一般,让人心里着急。 师爷显然是被麴嘉吓坏了,站起身后,也不管我们,独自向甬道跑去。 谷春灵这边,倒是想来个先声夺人,谷春灵略微弯腰,胳膊一甩,配合着腰身一转,绳镖像是子弹一样朝着麴嘉射了出去。这一记绳镖,甩得比降服白蟒时力道要大多了。 谁知这麴嘉却是身形一闪,躲了过去。 刚才还是一副勉强能动的模样,动起来却是如此之快。麴嘉明显对师爷比较感兴趣,一闪身就到了师爷面前,麴嘉一把抓住师爷的胳膊,师爷还想逃跑,被麴嘉一扭胳膊,师爷的胳膊这下估计被扭的不轻,师爷“哇哇”地叫起来。 麴嘉可能觉得师爷这人很没劲,随手把师爷一扔,师爷倒斗理论搞得好,身体没怎么锻炼过。师爷撞到墙上,最后重重落到地面,喷出一口血来。 谷梦琦用冲锋枪打了几梭子子弹过去,打到麴嘉身上后,麴嘉没有一点痛觉,反倒是看到子弹又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子弹落到地面,只剩金属与青砖撞击时冰冷的响声。 这一下,大家都不敢动了。 “胖大海,有啥办法没?”我小声问道。 “办法吗,刚才师爷不是给你演示过了吗?这玩意现在站在那,意思很明确了,谁也别想出去。” 突然,墓室里传来清脆的笛声,顺着声音看去,谢微尘吹奏起笛子。甬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但是没等到谢微尘操纵的老鼠出现,我们再次听到凄厉的声音响起。麴嘉不知道从身体哪个部位发出的声音,明显要比刚才的音调高了不少。 我用手堵住耳朵,耳膜还是传来一阵剧痛。谢微尘那边的笛子,完全不受谢微尘的控制,笛声高亢起来,竟在麴嘉尖锐的声音下,突然折断。 谷春灵再次甩出绳镖,被麴嘉一把抓住。这一记绳镖,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麴嘉的注意力到了绳镖上,这尖锐的声音已经停止了。 “顺子,你流鼻血了!” “你看看你自己。”顺子用手指了指我鼻子。 我用手摸了摸我的鼻子,竟然也被震得流鼻血了。这他娘的,要是没谷春灵,我们的全身的血管,不得被震裂了。 麴嘉抓着绳镖,谷春灵借力使力,用绳子去束缚麴嘉,想着给麴嘉来个五花大绑。显然,麴嘉的力量,极不寻常,他趁着间隙,一把拉过绳子,差点把谷春灵给拉了过去,好在谷春灵立刻松开了绳子。 麴嘉随手将绳镖扔到一旁,朝着我们众人走来。 “琦琦,把枪给我!”谷春灵叫道。 却不见谷梦琦有任何的动作,我看向谷梦琦时,发现谷梦琦此刻,竟然晕倒在地上。顺子拿过谷梦琦身上的枪,扔到谷春灵手中。期间,我们用猎枪打了几枪,依旧没有效果。 “石花,带琦琦离开!”谷春灵语气很急,身形却是不乱。 谷春灵说着,朝着麴嘉又打了几梭子子弹,谷春灵边打边挪动步伐。 我看明白了,谷春灵是想把麴嘉从甬道口那一块的墓室引到别处,让我们先逃。 “顺子,帮忙!” 顺子帮我架起谷梦琦,我把谷梦琦背到背上,绕着墓室边缘,缓缓向甬道口移动。眼看着谷春灵成功把麴嘉吸引过去了。在我们到达甬道口的时候,麴嘉竟然又从一旁移动到我们面前。 “这鸟人还真会快!”胖大海惊呼一句。 第26章 游兴不减 第二十六章 游兴不减 巴特和家豪在我前面,瞬间和麴嘉来了个照面。巴特赶紧挡在家豪身前,要说这巴特,也是真男人。竟然用手抓住麴嘉的肩膀,想要把麴嘉放倒。 麴嘉面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不知道麴嘉干了什么,巴特的身体竟然一动都不能动了,麴嘉张开自己的嘴,就看到巴特身体里的血液,突然像是雾气一样,被吸了出来,源源不断地吸入麴嘉体内。 巴特想要呼救,却是出不来声音了。 顺子架起猎枪,对着麴嘉的脸,就是一喷子。麴嘉张着嘴,这一喷子过去,把麴嘉的嘴打残不少,顺子成功帮巴特解了围。巴特倒在地上,调整着呼吸,他的胸口好像非常地痛苦,巴特扶着墓墙跪在一边,身体巨大的痛楚已使他不能动弹。 家豪看到这,彻底崩溃,直接扔掉手中的枪,瘫坐在地上。 “别愣着了,跑啊!”我朝家豪喊道。 家豪不为所动。我只能背着谷梦琦向后退,今天可能是跑不出了。 就在我向后退的时候,麴嘉向我袭来。麴嘉伸出两只手,抓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脖子感觉像是被铁钳抓住一般,越来越紧,我本来就背着谷梦琦,越发感觉喘不上气来。 顺子和胖大海捶打着麴嘉胳膊,没有任何效果。谷春灵和谢微尘也冲上前来,把麴嘉往后拉,但是这老小子,像是和我有仇一样,就是不撒手。 在我快要感到窒息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身影正藏在麴嘉背后的墓室顶上的阴影里。这人,不就是单人干翻一队骑兵的那兄弟吗? 他跳到了墓室的地面上,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住手!” 我心说你倒是上来给他来一刀啊,你让他住手他就能住手吗? 没想到的是,这麴嘉还真听话,突然松手,麴嘉转过身去,和那兄弟来了个照面。看向面前这人。众人都很奇怪,为什么麴嘉会如此重视眼前这人。 麴嘉和这人对峙着,竟然开口说道:“朱赤?” 麴嘉竟然知道一个现代人的名字,这一点真是匪夷所思。 这个叫朱赤的男子,面色如常,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而是话头一转,“你活的够久了。” 听到这话以后,麴嘉也恼了,冲上去攻击这个叫朱赤的男子。 朱赤身形一闪,躲过麴嘉的攻击,然后用手托住麴嘉的肩膀,略微转身,竟将麴嘉摔倒在地。麴嘉想要起身,却被朱赤用腿压住肩膀,起不来身。 “这他娘的是人是鬼啊!”胖大海忍不住说道。 众人都感到诧异,刚才我们都见识过麴嘉的力量,能把麴嘉压在腿下,显然不是常人的力量所能做到的。朱赤用手抓住麴嘉的头发,拉扯之下,麴嘉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朱赤似乎是觉得烦了,抬腿间,就将麴嘉踢翻到一旁。 “怎么办,还要逃吗?”我背着谷梦琦问谷春灵。 谷春灵的神色现在异常紧张,非常认真的注视着眼前一人和一个半人半鬼的争斗,头也顾不上回,“先等等看!” 麴嘉看起来是害怕了,退到墓室的墙壁处,用极其诡异的姿势开始爬墙,看样子是想逃跑了。 朱赤也不着急,用手抓住背上的刀,然后扔出手中的刀,一刀就把麴嘉钉在了墓室顶上。 这一刀刚好插到了麴嘉胳膊的关节处,麴嘉显得非常痛苦,想要去拔刀。 朱赤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朱赤捡起地上的绳镖,甩了出去,绳镖插入麴嘉身体的时候,朱赤拉着绳镖,借墙壁向上一跃,把血红色的刀抽了出来。 麴嘉落到地面时,竟然被砍断了半只胳膊。 这朱赤当真是神人,在半空中竟精准的给麴嘉来了一刀。 不等麴嘉起身,朱赤又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麴嘉明显变得慌了,脸上流露中恐惧之色。朱赤抓住麴嘉脖子,将他提起,一拳出去,术赤的手插进了麴嘉的身体里。等他的手从麴嘉肚子里掏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枚圆形的丹,这枚丹颜色通红,竟然昏暗的墓室里闪烁着光芒。 “鶵丹!”谷春灵惊呼道。 难道就是这鶵丹,把他变成了这副半人半鬼模样? 朱赤从麴嘉身体里掏出鶵丹后,麴嘉面上还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它的身体瞬间干枯,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彻底死透了。 朱赤解决完麴嘉后,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鶵丹,手上一用力,把鶵丹捏成了粉末。 众人看到这,一个个张大了嘴巴。靠,这他娘的,这可是实打实的宝物啊,就被这小子这么毁了? 众人也不敢说话,分不清这朱赤到底是敌是友。目前看起来,朱赤还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 “刚才,谢谢你了。没有你,我们应该都活不成了。”谷春灵说。 谷春灵嘴上在感谢别人,语气仍然很冷漠。也和这人的性子有关,这人本就是个强人,让他去感谢人,能说出感谢的话,可能已经触及他的自尊了。 朱赤目光闪过一丝忧虑,“你们不应该来这里,一切可能才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我问。 朱赤没有接我的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当时我在地面的时候,出帐篷那会,是不是就是这人躲在暗处救了我一命。如果是的话,他已经救了我两次了。 谷春灵像是想起了什么,走到我身边,从谷梦琦腰间的包里拿出针管。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朱赤看起来也对谷春灵的举动很是疑惑。 谷春灵拿着针管走向麴嘉的尸体,在尸体脖子上来了一针。谷春灵用针管从尸体里抽了一些东西出来,我之所以说东西,是因为抽出来的东西确实不好描述,除了一些浅蓝色的液体,还夹杂着一些油脂,混在针管里看,很是浑浊。 谷春灵拔出针管,然后把抽出来的东西又保存到一个细长的金属标本管中,这个管子这次我终于看清楚了,外部是金属,里面还有玻璃夹层。 谷春灵做完这一切后,长舒一口气。 “你们抽人家身体干嘛?”我小声问谷春灵。 “拿回去研究。” 谷春灵说这话时,我看到朱赤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敌意。 这时,我们所在的墓室,竟然开始微微抖动起来。有一些青石砖,从头顶砸了下来。 “糟了,要塌了!”顺子惊道。 我背着谷梦琦到了墓室的角落,“你们快来这里躲躲。” 我记得以前上学那会,老师跟我们说过,遇到地震的情况,就要躲到角落。 “得了,你还信这一套,这上面是沙子,这里塌了不管你躲到这个墓中的任何一个位置,都是死路一条。”胖大海看穿了我的想法。 朱赤那边,倒是显得不慌,他趴到地上,听着地面的动静。听了片刻之后,他用刀插到地面砖的缝隙,撬开一些砖。 “从这里挖下去,有出口。”朱赤看向谷春灵。 “这能来得及?”胖大海问。 “很近的。” 谷春灵也不废话,招呼谢微尘,他俩用洛阳铲开始在地面上打洞。 而我们周围,掉落的砖块也越来越多。 “希望来得及,我还想着回岚州拉个二细。”顺子说。 还是胖大海聪明,他盯着师爷又去撸羊毛了,又从师爷身上顺了一个炸药出来,然后把谷春灵等人赶走,把炸药包放到洛阳铲打出的地洞里。 炸药点燃后,只听“轰”地一声,爆炸的地方,塌陷出一个地洞,地下竟然传来水流的声音。 我们一行人陆续进入地洞里面,等我们下来后,再看头顶,那一处地洞,已经被密集的流沙填充了。 地下竟然是一条地下暗河。暗河的两侧,还露出一些沙石的浅滩。我这会才感觉非常的口渴,我背着谷梦琦,很吃力的用手舀了点喝水来喝。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清凉透骨?”胖大海冲我坏笑着。 “好喝是好喝,凉过头了,脑瓜子嗡嗡的!” 众人都被逗笑了,逃出墓室后,大家的心情好了很多。说话间,我这才发现,朱赤已经不在队伍里了。 “朱赤呢?” 顺子指着远处,把探照灯打了过去。 那是河流往下流动的方向,朱赤一个人走在河流的浅滩之中,河水没过了他的脚,再过一会,河水也将很快冲刷掉他踩到河床时留下的脚印。 他孤独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探照灯灯光的照射范围内,逐渐与我视线尽头的黑暗融为一体。 “就这么走了吗,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我心底觉得可惜。 “有缘分,还会遇到的!人嘛,好面子。我俩也欠他一句感谢的话。”顺子说。 我点点头。我感到我的脖子上传来一股温暖的气息,耳畔传来谷梦琦唧嘴的声音。我想她可能已经脱离昏迷状态了,可能是累了,现在估计是在睡着了。 我们一行人沿着术赤消失的方向继续行走。我这边,虽然穿着鞋子,脚底被河床的石子硌得老疼,好在地下河流中的河水,异常的冰冷,很快就把脚冻的没有任何知觉了。 我们只能继续向前,已经没有回头之路。 这一路,走了不知道多久。 最终,一束亮光出现了在我们面前。 我们加快步伐,周围出现了一些修建在河流两边的小型堤坝,就跟电影《地道战》里的地洞一样,还有向上的出口,光线就是从那里射进来的。地洞附近,还挖了一些井出来,里面引了河流中的水进去。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应该在坎儿井里。坎儿井在金翔还是很常见的,特别是靠近沙漠的地方。 众人几乎是一路小跑,到达地面之后,耀眼的光芒让我们这些深处地下的人睁不开眼睛,阳光照射在我们身上,无比的温暖。 我把谷梦琦放到一处沙地上,她悠悠转醒。我也顾不上她,我赶紧去脱鞋,当我赤着脚,将脚搭在沙地上,沙子是滚烫的,但是对此刻的我而言,这种温暖,胜过一切。 我们在一处坎儿井附近,身后是沙漠,眼前不远处是一片村落。一切都恢复往常,似乎我们刚才经历的,都没有发生过。 鸟儿已经飞过,天空未留痕迹。 我想起一首叫《沙漠,骆驼》的诗。 跟随星辰月落 徒步库木塔格沙漠 休憩是风中戈壁 何处觅得一方绿地? 游弋于沙漠面纱 在那片点缀骆驼刺荒原出走 “喂!” 我扭头看时,谷梦琦的手中拿着半块压缩饼干饼递到我面前。 这女人醒的还真快。 休息好后,我们继续赶路,巴特会一些未语,很快就帮我们联系到了向导。回到鄯善县后,我和顺子打算自己回去,便同众人告别。 四天后,我和顺子回到兰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疲惫了,我和顺子一连很多天,都去黄河边看着黄河喝茶,也不开铺子。 南关十字地下人行通道里的算命老头,这些天没再出现过,可能是去别的什么地方谋生路去了,只有一位歌手到了傍晚,准时出现在那里,我听过他唱歌,他最喜欢唱的一首歌是《还山》。 家豪出来后,倒是对我们不错,给我和顺子分别打了十万块钱过来,后来又给我寄来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三件传世的元钧瓷盘。这三件传世的钧瓷,价值不菲。 家豪这么做,反而让我感觉不好意思。 这场冒险终究是结束了,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朱赤之人到底有什么背景,他的行为,又带有什么目的。 谷春灵等人也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也许,又是另一种目的。 胖大海和我们道别后,又去了哪里。 可惜的是玉晴明他们,永远地留在了黄沙之下。 在人生的路上,我们在哪里驻足,又在哪里永久的留下。我不知道! 我们无所谓的,生活归于平静后,仍是游兴不减。 直到有一天,一双巨大的凤鸟出现在我的梦中,像极了我看到过的凤鸟图腾,我从梦中惊醒,已经满头大汗。 这时,电话铃声就响了,我随手接起电话。 另一头是顺子的声音,“小花哥哥,叠个牛大走。吴家园,磨沟沿,二细” (未完待续,第二卷第一章明天更新,首发于番茄。感谢大家支持,第一卷中,还有一些问题,以后会陆续更改。有些未解谜题,会在后续几卷中陆续解答。这世上的魔法也许已经消失了,我们过着平凡又无趣的生活,可是,我仍对这世界的神秘心存希望,加入这一场梦,这是石花他们的人生,也是我喜欢的一场冒险。) 第1章 待价而沽 第一章 待价而沽 回到岚州后,一晃三月有余。 这一趟,跟着家豪他们算是没白跑,靠着出售那三件钧瓷,我赚了不少钱,一下子解决了铺面差不多两年的房租。 但是,我最近也是噩梦缠身。 有一晚,我梦到杠子死时的惨状,我想去救他,可是发生过的事又在我眼前重演。杠子终究是摆脱不了被力士害死的命运。待到力士离开,我看到杠子慢慢地从地上爬起。他时而在供着三世佛的佛殿之中久坐,时而又到封印着罔女的铁棺前叹息。 梦中的杠子,被困在麴嘉的墓中,他似乎在寻找什么,却又很快的放弃。 梦境里,我一直跟在顺子的身后。我跟随着杠子一瘸一拐的步伐,我来到麴嘉的墓室。看到麴嘉的尸体还倒在墓室中,我还是被吓了一跳。麴嘉的尸体已多处腐烂,老鼠正聚在尸身附近,啃食着这些腐肉。 杠子像是能看到我一样,突然扭头看向我,“他都死了,你还害怕吗?” 我不知所措,难道杠子真能看见我?这杠子怎么突然间能说话了? “除了你,还有谁?石花。”见我不说话,杠子歪着脖子继续说道。 “你能看到我?” 杠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过话头,“不要再找了,再找你也走不脱了。” “我在找什么?” 我不太懂杠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问他是什么意思。 可是画面一转,杠子、大头、刘宁和老疤全部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们围在一块坐在地上聊着天,大头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老疤还在讲着打猎的故事,讲上几句就要骂一次的老鹰的娘。杠子听得很认真,神情跟个孩子一样。刘宁也在听老疤讲故事,但是目光时不时往头顶看。老疤讲完故事后,拍了拍大头的肩膀。 大头醒来后,众人慢慢起身,刘宁是最后一个站起的。 他们四人来到墓室尽头放着神道碑的地方,大头心情不错,故意从身后抱了抱杠子,率先头也不回地先走了出去。老疤跟在大头身后,刘宁是最后出去的。到了杠子,他却怎么走都走不过那条甬道。 甬道里只剩杠子一个人的时候,他又像是同我在话说,“我问过去佛,他说我有一个恩人,同我讲起过去。我又问现在佛和未来佛,他们只说我的现在即是未来。” 说罢,杠子摊开手掌,我惊奇的发现,杠子的手上,竟然光洁的如玉一样,没有任何生命线。 我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透了。梦境为什么会如此真实? 几天后,我买的青藤椅到了,下午六点,城管下班了,我把青藤椅搬到铺子门前,慵懒地躺在躺椅中。 斜阳的余晖笼罩着眼前的高楼,汽车一辆接着一辆从南关十字的马路上驶过,行人们,也像是忧心忡忡的,一个个头也不回走得匆匆。原来是星期一啊,大家都很忙碌。 我早已习惯了这种无聊的生活,可能是跟着家豪出去了一趟的缘故,此刻躺在这里,竟觉得有点无聊了。 南关十字的地下通道口,蹦蹦跳跳地走出一个胖子。 这胖子三十出头,穿着宽大的哈伦牛仔裤,上身是一件惹人注目的白色短袖,这件短袖的前面,绘有一个很沙雕的熊猫头,还是蒙拉丽莎的造型。这胖子走了几步,到马路牙子上磨鞋底,可能是他的鞋底粘上了口香糖。 我就纳闷了,这死胖子怎么会出现在这,这死胖子听口音根本不是甘肃这边的人啊。 “胖大海!”我躺在躺椅里喊了一声。 胖大海回过头来,冲我招招手,又在马路牙子上磨了两下鞋底,才晃悠悠地走到我身边,“阿花,这么久没看到胖爷我,怎么憔悴了?是不是想我想的花儿都谢了。” “哦?再憔悴也没你衣服上的熊猫憔悴。” 听我这么一说,胖大海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你看我这只熊猫,是不是很悲伤,这叫悲伤的熊猫。话说回来,你们这地方,什么鬼天气,才十月份就这么冷了。哎!” “你这只熊猫看着不悲伤啊,不过也确实不多见。这里的天气就这样子,不冷能叫西北吗?”说着,我起身,从铺子里给胖大海拿了个凳子出来。 “看来胖爷这强壮的体格抗不过西北的天气,唉,别说了,别说了。赶紧带我去卖衣服的地方,然后吃个饭,我赶了两千多里路,快顶不住了。” “你从哪来的?” “虎就啊!” “嗯?” “福州啊,福州啊。你赶紧关铺子门。” 从福州过来,确实挺远的。 卖衣服的地方离我铺子不远,我带着胖大海走了十几分钟,差不多到了江烨路步行街。胖大海也不挑,从地摊上买了一件看着比较保暖的卫衣。 期间,我又叫了顺子。我们三人在西关十字集合,乘车直奔倚能假日时光。胖大海说想尝尝这边的特色美食。他没说来干嘛,只是告诉我会待一段时间。所以,我决定花一点时间慢慢带他尝尝岚州的美食,倚能假日时光的巷子里,有一家不错的羊肉泡馍。 胖大海四五口就把一碗羊肉泡馍干完了,又在老板那要了一碗,“你们这边的羊肉泡馍怎么和西安的不一样,饼是发面的,还不用掰开。” “调料差不多,饼子有差异,粉条也多一点。” “吃着不错,这次来,找你们谈个事。” “你不会是想把你手里的那些古籍卖给石花。”顺子问道。 “他想要我还不给呢。怎么说呢,胖爷我不小心成名了。” 这家泡馍店的墙上有一些老板和十八线小明星的合照,我指着这些合照,打趣道:“你说的成名是指这种明星吗?看不出来,你还出道了,你的特长是唱歌还是演电影啊?” 顺子接过我的话头,“你别看胖子哥颜值很普通,那扭屁股来,还是很得劲。” 经顺子这么一说,我又想起第一次见到胖大海时,他装神弄鬼的样子。 “那倒不至于,你们还记得那个谷春灵吗?” 我和顺子听到这个名字,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胖大海还能联系到这人。 “你们怎么又扯到一块了?” “听我慢慢跟你说。你们也知道,胖爷我很有钻研精神。回来后,我闭关三月,这三月里,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那筒竹简钻研。可以说到了茶饭不思,废寝忘食的地步了,”胖大海正说着,老板给胖大海又端上来一碗羊肉泡馍,胖大海转头看着老板,“老板你说是不是?咱们都是喜欢钻研的人,你因为钻研,才能把羊肉泡馍做的这么好吃。” 老板很得意,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当即拉长声音,“那必须滴。也不是我吹,我这家泡馍店,别看只有四张桌子,真正做到了店面不大,创造神话。你是外地来的,你随便在岚州打听打听,所有人说起我的泡馍,都是这个手势。” 说着,老板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指了指墙上的照片。 我看胖大海要和老板聊起来了,赶紧插话道:“你钻研出啥了?” 胖大海冲老板也来了个大拇指,然后跟我们说:“一处佛窟。” “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跟胖大海说话让人真着急。 原来,回来后,胖大海研究那筒竹简的时候,发现在竹简的后半部分,记载了北魏时期一些佛窟的情况。其中有一处佛窟里也有“太阳鸟”图腾的记载。根据胖大海的推测,竹筒上记载的太阳鸟图腾,其实就是凤鸟图腾。 麴嘉这老小子,很想去这一处佛窟,但是害怕到了中原被孝文帝软禁起来,所以一直没来。 “所以,我就有了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胖大海压低声音,“我想着,是不是只要牵扯上凤鸟图腾的地方,都藏着很多宝贝。为了验证这一猜想,我想了一个办法。我把这东西跟谷春灵说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了,胖子哥,你快说。” “不光是谷春灵那伙人,还有不少人,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一个个都想从我手里买走这玩意。胖爷我现在是道上的香饽饽,你说胖爷成名了没?” “这不对啊,你不是只联系了谷春灵吗,怎么还有人能找上你?”我说。 “我也很纳闷,估计是底下的人走漏了风声。” 我寻思着,原来胖大海说自己出名,是这么一回事啊,“他们出价多少钱啊?” “六百来万。”胖大海说这数字时,一脸平静。 我和顺子则是一脸震惊,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怎么不吃啊?你们。”胖大海继续狼吞虎咽地吃着泡馍。 “六百来万,你还不卖?一个竹筒,难不成是钻石做的,这么贵。你不会又在吹牛?” “胖爷我像是拿这事吹牛的人吗?亏你也是做生意的。没有回报,他们能出这么高的价格吗?” 顺子反应过来,两眼放光,“胖子哥,那佛窟里肯定还有不少宝贝。在哪啊?” “你们这两个小子,仅仅凭借两碗泡馍,一盘炒羊头就想把我价值六百多万的信息套路走吗?” “那倒没有,你最后卖了吗?” 胖大海摇摇头,“我胖爷做生意,遇到奇货可居的情况,一向待价而沽。我在网上搞了个拍卖活动。拍卖的东西,是一次机会。” “机会?” “我打算自己找点人走一趟。出价最高者,可以一同前往。” “乖乖,你还真是个奸商。” “彼此彼此,石花,你铺子里真东西都没几件,我要是奸商,你还不得是威尼斯来的商人?说正事,我想着你俩跟我一起去。” 顺子一听胖大海愿意带我们,很兴奋。我转念一想,哪有这种好事,“我们手头出不起那么多钱。” “你都看过我悲伤的熊猫了,胖爷再管你们要钱,不成了奸熊吗?我带你们。” “啥是悲伤的熊猫?”顺子在我耳旁小声嘀咕。 我没有理会顺子,“你为啥要带我们啊?” “没别的。你要觉得你俩天赋异禀,是天选之人,那就错了。恰恰相反,你俩很菜,菜的普通,但是我觉得带你们去的话,你们能帮上忙。最主要的还是,我感觉你俩坏心思少,比较单纯,就跟白” 我问胖大海白什么,他却说白吃泡馍。 第2章 炳灵上寺 第二章 炳灵上寺 我在心里合计了一下,我挺想搞清楚凤鸟图腾的线索,而且,跟胖大海去的话,这次没准能捞到一些价值连城的明器,我发现,我现在已经不太排斥倒斗这种行为了。但是,这一趟过去,危险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你俩要是想不通,我再给你们几天时间。” “得了得了,没啥想的,我们跟你去。”我说。 顺子听我这么说,比胖大海还激动,就差扑到我身上抱着我了,“你怎么就想通了,石花。你的高风亮节呢?” “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吗?等我们赚点钱了,可以在筹划着干点别的生意。” “得得得,你们别在我面前筹划你们的未来了。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那间铺子,就当我现在的临时据点,有啥事,我们就在你铺子里谈。我购置的装备,估计也快到了。” 我压低声音,“你不会学家豪他们整枪” 胖大海摇摇头,“放心,那种东西,这一趟我们不会碰的。” “我们这一次去哪里?” 胖大海指了指我,“过几天跟你说。忘了你那伙朋友了,上次整的那是啥事,目的地都被人摸清了。” 胖大海这么说,确实有道理。这胖子干事,看着不靠谱,实则很心细。 吃完饭后,胖大海找了家我铺子附近的宾馆暂时住下了。 过了两天,有一批东西送到了铺子里。胖大海买的这些东西,基本上是一些登山绳之类的,还有几套潜水装备,这些潜水装备看起来挺贵的。胖大海跟我们说,这次我们防不准要下水,让我俩熟悉一下水性。为此,我和顺子中午的时候,就去火车头电影城后面的游泳馆游泳。 又过了两天,胖大海跟我说最近会来一个合伙人。我问是谁,这小子让我好好称两斤瓜子嗑一嗑就知道了。 我这间小铺子,还真是成了胖大海的做生意的据点。等我胖大海找的合伙人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是微微一愣,来人竟然是谷梦琦。 我有些惊讶,忙招呼谷梦琦坐下,“胖大海说的合伙人原来是你啊。” “是啊。你那个叫海亘的朋友,收了我们不少钱。” 原来胖大海名字叫海亘。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哥哥,还有那个给老鼠开演唱会的人呢?” “去国外了,一时间回不来。”说着,谷梦琦拨通了一个电话。 这电话很奇怪,谷梦琦开了免提,边打电话边收拾着自己的包。我听到电话那边说话的人是个男的,说着蹩脚的中文,我猜想应该是个老外。谷梦琦这伙人怎么向老外汇报情况啊。 等到下午,胖大海来到铺子。让我通知顺子,准备最近出发,目的地在刘家峡水库边的一处大山深处。 我寻思着这地方离我老家也不远啊,正好在临霞和岚州的中间。胖大海拿着一张画出来的草图,让我看看这位置我熟悉不。 我对比着高德地图看了一下,胖大海画的这地方的目的地离炳灵寺石窟有一段距离,炳灵寺石窟我去过,但是地图上标的这个冯家沟我是一点都不熟悉。 我跟胖大海说了一下情况,竹筒上应该只是文字记载,并没有地图,“你怎么确定出这地方就是竹筒上指示的位置?” “谁让我是个能人了。竹筒上记载着这地方,原本不叫冯家沟,是用古羌文写的。” “所以你学了一下羌族的羌文?” 胖大海摇摇头,“不止。这古羌文和羌文根本不一样,反倒和甲骨文有一些同源关系。我对比了一些关于唐述窟的记载,找了一些附近的古地名,又重新对比着学习了一下甲骨文和古羌文,才确定冯家沟这个地方。你猜我发现了什么?”见我不说话,胖大海自讨没趣,接着说,“我发现,古羌文中记载的唐述窟和现在的炳灵寺石窟不是完全对应,唐述窟的核心区域就在冯家沟深处,一些藏文唐卡上也记载了这个地方,只不过称呼有点不同。古羌文管这地方叫鬼窟,藏文管这地方叫十万佛洲。” “这古羌人和藏族人怎么一个管这地方叫佛洲,一个叫鬼窟。这不冲突吗,两者的意思应该是处于一个对立面才对。” “这一点我也很纳闷。”胖大海说着摸摸脑门。 “不对啊,冯家沟这地方,要是有佛窟的话,应该早被开发了啊。我家那边没听说过冯家沟有啥景点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这个地方。” “你当然不知道了,都说了是还在冯家沟的深处,到底是什么地方,高德地图也显示不出来。反正先找到冯家沟就对了。我问过司机了,那地方还没通车。这地方的佛窟应该还没被发现。我看周围有很多水,保不准佛窟就在水下,所以我才买的潜水装备。”说完,胖大海长舒口气,看样子他也说累了。 听胖大海这意思,他是把可能能用到的东西都准备上了。 “那我们怎么去,乘船去还是坐车啊。难不成一直走过去?” 胖大海突然用期待的眼神看向我,“你好歹也是本地人,组织上决定把这个任务委派给你,你肩负着我和顺子兄弟的期望,一定要不忘使命,坚定决心完成任务,你来想办法。” “我?” “等你的好消息啊。” 说完,胖大海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胖大海走后,我看着地图研究了一会,然后给汽车站打了电话,得知要去这个地方,只能坐船去,最近是淡季,没有船只去那地方。而且,去炳灵寺石窟的路还没打通,景区也关门了,让我考虑一下去麦积山石窟。 无奈之下,我想到了二叔,二叔常年跑长途汽车,可能会有办法。联系二叔的时候,他问我干嘛去那种没人去的地方,我搪塞说是朋友想去旅游。二叔帮我找了一下熟人,还真被他想到了办法。他让我联系一个姓金的师傅,说这师傅最近要去炳灵寺石窟,可以乘车前往。 我当即联系了师傅,师傅信誓旦旦跟我说保证把我们送到。 第二天,我联系了胖大海等人,从岚州出发,到刘家峡县城等这个金师傅来拉我们。 等到了金师傅,我才发现金师傅的这辆老旧的金杯面包车上还拉了几个衣着朴素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胖大海和金师傅简单交谈后,我们乘车出发。 到炳灵寺石窟的路不远,车程两三个小时就到,主要是难走,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去。 我们乘坐的车沿着二级公路行驶了一个半小时后,转入乡道。随着车子在乡里越走越深,路况也变得越来越差,基本都是凹凸不平的土路,土路边也很少见到人家。最后,车子到达一处悬崖边上,金师傅让我们下车。 下车后,我发现沿着悬崖,有一条之字形的盘山土路通到崖底,土路很窄,堆积着厚厚的黄土,奇怪的是,路的两侧,还扔着两把铁锹。 金师傅下车后,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根烟,看金师傅的表情,显得心事重重。 “金师傅,你真牛啊,不跟你来这一趟,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条路,能去炳灵寺石窟。” “路嘛,咋走都能到,就是有点难走。” 金师傅抽了两口烟,跟我们说,让我们沿着土路走下去,坐车太危险。然后,金师傅一个人开着车,缓慢的把车往下开。 金师傅没开出多久,轮胎就陷进黄土中,车子动不了了,招呼我们帮忙。我和顺子这才明白铁锹的用途,胖大海等人在后边推车,我和顺子挖着轮胎下的黄土,车子才缓缓行驶起来。我们一群人跟在车子屁股后头,为金师傅面包车可能出现的随时抛锚情况保驾护航。 这路当真难走,从路边往下看,这高度让人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金师傅开车很惊险,有几次,车差点侧翻掉下悬崖,都被金师傅用高超的开车技术把悬空的轮胎拉回土路上。 经过一番波折,车子到了悬崖下边的峡谷,金师傅招呼我们上车。金师傅的心情好了起来,开始给我们介绍周围的地貌以及山间的一些河流。 据金师傅讲,把我们送到后,他又要凑人原路返回,还要从刚才那段土路开到悬崖顶上,比下来时还要困难。 这钱真不好挣,金师傅挣的钱,已经不能说血汗钱了,应该是玩命钱。在悬崖土路上开车,单凭一人一走,根本无法通行,万一再出现一次失误,后果都不堪设想。 车子在峡谷的石子路上颠簸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在山间转了多少个弯,终于到了目的地。 一座寺庙出现在我们面前。寺门是木质的,有一股说不出的古韵味。寺门顶上有鎏金的小佛塔,寺顶是歇山的重檐造型。这座寺庙虽年代久远,保存的非常的完整。 “这炳灵寺石窟,年代不浅啊,”胖大海看着寺门赞叹着,“看样子是宋朝时建的。” 谷梦琦也没有见过类似的场景,正对着寺门和峡谷拍照。 我这会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我有点心虚,我鼓起勇气跟胖大海说:“胖子哥,我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失误。” “这不都到了吗,失误就失误呗。” 我把金师傅叫过来,“金师傅,你不是要带我们去炳灵寺石窟吗,这是哪?” 胖大海听我这么说,瞪大了眼睛看向我,“你说这不是炳灵寺石窟?” “反正我去过的炳灵寺石窟不长这样。” 金师傅接过话头,“你二叔跟我说了,你带朋友浪山的话,不用去炳灵寺石窟,来这没人来的炳灵上寺,浪个山,抓个野鸡,比炳灵寺石窟还美赖。” 我们几人听完,差点晕翻过去。 第3章 双瞳 第三章 双瞳 “现在咋整?” “咋整,凉拌呗,”胖大海有些气愤,“从这能到炳灵寺石窟那边吗,不对啊,即便是到了炳灵寺石窟,你二叔找的人,没给我们安排接下来的行程,我们去那也没用。” 我蹲在地上抽着闷烟,这一下我二叔彻底让我在这些人面前颜面扫地了。 “你们不是来浪山来的嘛,顶着个狍子脸干嘛。你们要去哪里嘛,说清楚点嘛。我给你们想办法。” 听金师傅这么说,眼下也只能把目的地说出来了。 金师傅听完,嘀咕道:“冯家沟嘛,啥都没有啊。你们要是想去,到炳灵上寺里找佛爷,没准还有办法。” “师傅,你这说话等于没说啊。给我们出了半天主意,完了让我们继续求爷爷告奶奶的拜佛许愿,这能管用?” “错了错了,佛爷是活的,叫彭措尖措。我带你们进去,你们等会,我把其他人安排好了,让他给你们出出主意。” 众人听到这,虽是将信将疑,心底不免升起一丝希望。 金师傅敲开寺院大门,出来的和尚竟然个藏族阿克。阿克把众人领进寺庙,以为我们是和那群老头老太太是一块的,还给我们安排了住处。 “这敢情好啊,原来还能吃住。等胖爷老了,要在这当常客。” “胖子,你不是刚才很气愤吗,还没想到办法呢,这么开心干嘛?” “哦,对对对,我还在气头上。” 原来,这些老头老太太是虔诚的信徒,特地到炳灵上寺来拜佛。听其中一个老太太讲,她们来这拜佛,顺道帮僧人收拾寺院。老太太说这家寺庙有点神,供奉着嘉杨隆珠九世佛。老太太边跟我们说,边把带的一些蔬菜和花卷馍馍放进寺庙的灶里。 我用手机查了一下,这嘉杨隆珠活佛还真是大有来头,竟然是康熙册封的十八位活佛之一。乖乖,难怪这间寺庙虽身处山间,但让人觉得很气派。 “你们过来看看!”谷梦琦叫道。 我们跟了过去,发现谷梦琦所在的一处佛堂里,供奉着精美的佛像。我本来还想开几句玩笑话调侃一下,看到佛像庄严肃穆的样子,竟不敢开口胡说。 “好东西啊!”胖大海赞叹道。 “这些绿度母,二十度母的塑像,我之前在为西仓见过,这里做的还要精美一些,简直是艺术珍品。”谷梦琦说。 胖大海突然惊呼一声,“我的天哪!这里竟然有大藏经,看年代还是清朝时期的。娘的,这玩意就有几十卷,我们还去什么冯家沟啊。” “这些康熙皇帝下令刊印的。”刚才见过的和尚,不知什么时候,站到我们身边。 胖大海明目张胆说了这些话,看着和尚,脸上一红,顿时不好意思了。 我看到有一处佛堂内供奉着活佛的塑像,问这和尚,这人是不是嘉杨隆珠活佛。 这和尚已经很老了,也是个老头,和尚佝偻着腰,“这是嘉杨隆珠活佛的九世转世真身,嘉杨隆珠活佛住在甘岚,一个月前还在炳灵上寺住过。” 听到这,我们也学着那群老头老太太的样子虔诚的在佛堂是上了炷香。 “信仰这东西,真是挡人财路啊。”胖大海感叹道。 “怎么,你真想当和尚了?” 胖大海摇摇头,“当一个人有了信仰,即便是像康熙时期印制的精美大藏经摆在面前,迫于敬畏,让人没有一丝一毫拿走的想法。” 哦?难道说,我误解胖大海了? 我们跟着老头老太太转了一圈后,找到了金师傅,让他带我们去找那个什么上师。金师傅却把我们带到了老和尚面前,然后恭敬地给老和尚鞠了个躬,“彭措尖措大师,这些朋友有一点难处,想请你帮忙。” 原来,这和尚就是彭措尖措上师啊。 我们把要去冯家沟的事跟彭措尖措上师说了一下。他在这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地形熟悉,可能还真有办法。 彭措尖措上师略一思考,“你们沿着山谷,继续往里面走。会路过炳灵下寺,到了炳灵下寺,再往前,是炳灵寺石窟。附近有个叫宝诚的年轻人,你去跟他说是我让你们找他的,他应该会开船带你们去你们要去的地方。” “大师,有没有具体的地址啥的?” 彭措尖措上师露出祥和的笑容,“缘分到了,即见真人。你吃了咒,闯了不该闯的地方,看上去是祸,可谁知道有没有福呢?” 彭措尖措上师的话,我听了个似懂非懂。 顺子对彭措尖措上师的话误解的更厉害,到了晚上吃饭时还问我,“老和尚不是跟你说吃粥吗,怎么现在成了白菜馒头?” 胖大海则是一本正经给顺子解释,“大师说的是,石花他最近吃粥了,所以才来到这里,这是因果缘分,来了这里,看上去我们遭罪了,大师却帮我们指了一条去冯家沟的路,这不就是好事吗?” 娘的,这胖大海这脑回路,果然不是正常人的思维。 第二天一早,我们出发时,彭措尖措大师又来寺门口送我们,我不知道大师为何对我这么热情,他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记住,你们这一趟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得沿着山谷走,千万不要上山。这个东西送给你,你们要去的地方,是佛洲腹地,镇压着魔人,也许这个多吉杵能帮你化解困难。” 说完,大师把一把金刚杵塞到我手里。原来,藏族人管金刚杵叫多吉啊。 谢过大师后,我们四人沿着山谷继续往里面走。 我拿着金刚杵在手里随意的把玩着,这金刚杵做工非常精美,除了一些镂空的雕饰,金刚杵的端部还雕刻了一个佛头。 我问谷梦琦,这个佛头有什么讲究吗? “这叫韦驮菩萨,是寺院的护法神。石花,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这位大师,他怎么给你一件隋朝的金刚杵,你可要保存好啊。” 经谷梦琦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我手中的这件东西,原来还是个宝贝。我心下一喜,这下老子又发财了。 山谷的两侧,其实是有栈道的,这些栈道与山腰上的玛尼堆相连。我很纳闷,为啥上师不让我们走这些栈道,非让我们在这山谷里走。山谷确实走不了车,地面上凹凸不平,有时候我们还要翻几个大的岩石才能继续向前。 走了半日,天色逐渐变得阴沉。没过多久,天上下起了暴雨。 一开始,我们只是躲在一处大石底下避雨,可是这场暴雨,越下越大,不到半个小时,山谷里的积水流淌成了一条小河。 “这雨,要是再不停,就成洪水了。”胖大海很忧虑。 胖大海这张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山谷里的积水流动的越发汹涌,水位也在慢慢变高,我们只能往栈道上爬。 等我们又在栈道上待了一会以后,山谷已经彻底见不到谷底了,果然发山洪了。洪水夹杂着大量的黄沙,冲击着两侧的山体。 等雨停了,因为山谷里水位太高,我们只能沿着栈道继续向前走。 走着走着,一个人影也出现在了栈道上。这人几乎是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我们。然后,这人朝我们热情的挥手。 “走,过去看看。” 我们走到这人身边,这人身形不高,穿的衣服也很旧,手里拎着一只兔子,他有一点很引人注目。这人的眼睛里,竟然有两个瞳孔。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双瞳吗,也就是阴阳眼。古人说长了双瞳的人,一般只有两个结局,要么是皇帝命,要么终身受鬼神摆布。我观察着这人的模样,愣是没看出一点皇帝命的样子,反倒神色间带着一丝猥琐。 交谈过后,我们得知此人叫陈海俊,是这附近的山民,得知我们要沿着这条路到炳灵寺石窟去,说是和自己顺路,不如一同上路。在这种没人的地方,能遇到同行的人,自然是好。 “老乡,你一直在这山里打兔子吗,这山里兔子多不多?”胖大海问陈海俊。 “不多喽!兔子怕我啊,以前多,我打了几年,什么都打,现在山里的野物们见到我就跑,不好打喽!” 我这才发现陈海俊后背上,竟然背着一把气枪。 一路上,我们和陈海俊拉着家常,向他询问周围的情况,这小子说话的语气很实诚,我们也对这人放下了戒心。但是这小子有个毛病,真是个一毛不拔的主,明明手头有一只兔子,路上一直吃我们带的东西,没见这人从自己身上掏什么出来分享。我们这次行程临时有变,带的食物本就不多,虽然在寺庙里补充了一点干粮,但是被这小子吃去了差不多四分之一,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陈海俊带着我们往山谷深处走了很长一段路,我们沿着栈道,不断往上爬,距离谷底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周围又刮起了大风,吹得人头有点疼痛。 “山上有一个废弃的老庙,我们到庙里休息一下!”陈海俊提议道。 我和谷梦琦都有点头痛,众人便听从了陈海俊的提议。 跟着陈海俊没走多远,果然看到一座孤山庙出现在我们眼前,庙宇的外墙是土坯做的,看上去很陈旧。 我们一行人进入寺庙中,这座寺庙不大,寺庙内部和外面截然不同,虽然庙里没人,但是院子和房子好像被人收拾过一样,非常的干净。 “朋友,这只兔子我先留给你们,我再去打点吃的,你们在这里好好休息。” 顺子想帮着陈海俊去捉兔子,被陈海俊委婉的拒绝了。 我观察着庙宇的情况,佛堂里的佛像只剩一半,也没见有人来这里修葺的痕迹,反倒是院子干干净净,说不出的奇怪。 胖大海想在佛前点个灯,才发现这里的灯油都已经枯干了。 就在我转到庙宇西北角的时候,一股腐臭的味道突然袭来。看样子,这味道应该是从我面前的房间里散发出来的。 这间房子的门是红色的,门窗上还篷着黄布,我大着胆子推开房子的门,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头皮有点发麻。 第4章 孤山庙 第四章 孤山庙 这房间里,堆满了尸骨。不光是一些野鸡和兔子等小动物的骨头,还能看到一些人类的头盖骨。在这些尸骨的中央,盛开着一株很大的植物。 这个植物上部长得就跟个瓶子一样,瓶状花苞的颜色是青色,再往上,又开出一些紫色的花朵,看起来非常的妖艳。这玩意的一些藤条露出地面,插到没有完全腐烂的一些动物的身体里。 越靠近这株诡异的植物,腐臭的味道就越发浓重。 我赶紧招呼谷梦琦等人过来看,谷梦琦看完这株植物,也是很惊讶,她一边拍照一边跟我们说:“这个应该是尸臭魔芋,分布在印度。我国云南边境,也发现过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 谷梦琦很疑惑,等我靠近去看,发现这瓶状花苞的边缘,竟长着牙齿一样的东西,“这东西怎么还长牙齿?” 谷梦琦看完,也是不解,“不会是变异了!和普通的尸臭魔芋不一样。” “有啥不同的,这么臭,和尸臭魔芋这个名字多般配?”胖大海说。 顺子提议,不如问问陈海俊是啥玩意,说着,便出了这间房子的门。我想着陈海俊出去也没过太长时间,顺子应该能找到。 顺子出去后,院子里传来一阵拍门的声音,顺子叫喊起来,“我们被这龟孙子摆了一道,这小子把大门从外边栓死了!” 我们赶忙出去,木门确实是从外边锁住了。 “早就看这小子不老实,也不知道把我们锁在这干嘛!” “免得夜长梦多,还是先把这扇门撬了。” 说着,胖大海从背包里拿出洛阳铲用铲把撬起门来。可是这门虽然是木头做的,门栓却是铁件,撬了几次无果后,胖大海提议把门从门框处拆下来。 我突然想起彭措尖措上师的话,他让我们不要上山行走,是不是在暗示这上面有什么危险。难道 “邪乎,有动静!”顺子停下手中的活,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 “你们听!” 我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果然有声音。声音是从那间长着尸臭魔芋的房子里传来的。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房子的门,那扇门竟然缓缓地打开了。尸臭魔芋的藤条竟然缓缓从门里伸了出来。 “胖子,快把刀掏出来!”我着急道。 “用刀多暴力,胖爷我一直是个和平主义者。你看我像是会带刀的人嘛。” 我暗骂一声。 好在胖大海带了不少洛阳铲,给我们每人分发了一个。我想着,要是这玩意过来,我们就把这东西用铲子拍断。正想着,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 “你们说,这尸臭魔芋是不是有毒啊,怎么我有点头晕”说着,我艰难地扭头去看众人,这一看,我的心算是凉了半截。 谷梦琦,顺子和胖大海都已经晕倒在了地上。 我感到一阵困意,眼皮也抬不起来了,接着,两眼一黑。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不知怎么就被抬到房子里了。我想要起身,我刚一动,身上突然一紧,我向身上看去,娘的,身上竟然被尸臭魔芋的藤条缠得紧紧的。 “不要动!” 耳畔,突然传来谷梦琦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乖乖,谷梦琦他们也被这藤条缠得死死的,此刻也是动弹不得。胖大海估计和这尸臭魔芋不太对付,脚被藤条提了起来,头部朝下,看胖大海的眼睛,快要凸出来了,就跟得了甲亢一样,估计胖大海此刻头部充血严重。胖大海看样子还没醒过来。 “哎呦,好疼啊。” 娘的,这藤条缠得越来越紧了。 “让你不要动,你还动。你越动,它就缠得越紧。”谷梦琦又提醒道。 听到谷梦琦这么说,我不再挣扎,果然这藤条也不动了。 “你好偏心啊,只提醒石花,不提醒我。哎呦。”顺子小声咒骂着。 我这才发现,顺子的手脚快要被缠到一块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们三人赶紧闭上眼睛,我眯着眼睛,想看看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进来的人,果然是陈海俊这个坏蛋。这小子,应该是在院子里,找到了那只留给我们的兔子。此刻他手里提着兔子,来到尸臭魔芋附近,用手抚摸起尸臭魔芋的瓶状花苞。 这花苞还真是大,和陈海俊差不多一样高了。 尸臭魔芋像是通人性一样,陈海俊摸到花苞的时候,一些藤条慢慢地向他爬去。 陈海俊赶紧把兔子扔到地上,退后两步。只见这些藤条慢慢插到兔子的身体里,可以看到兔子的血液顺着藤条慢慢被吸走。这些血液进入藤条以后,尸臭魔芋开的那些花,色彩变得更加妖艳。 花朵突然动了起来,尸臭魔芋瓶状花苞也慢慢开放。花苞开放口,看到里面的一幕,我只觉不可思议。 瓶状花苞里,竟然有一个女人。这女人身上没有衣服,身子就跟玉雕琢的一样,身材很丰腴。这女的,没有腿。从腰部开始,就和尸臭魔芋长在了一块,只有上半身是人样。这女的脸蛋,可以说是个绝世的美女。 接下来,陈海俊干的事,也让我们大跌眼镜。这小子竟然上前抱住这个女的,亲了起来。陈海俊那神情,就跟入了魔一样。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好色。 顺子把头凑到我的耳边,在我耳旁小声嘀咕,“难怪这小子要帮这尸臭女鬼抓我们,原来是这玩意把这小子的魂给勾走了。” 谷梦琦听到这,脸颊一红。 我寻思着,顺子说的应该是对的。这房子里的这些尸骨,搞不好就是陈海俊这小子之前打猎得来的,至于那些人的尸骨,估计也是这小子把活人骗到这害死的。 这小子干这么多,应该就是为了和这个散发着尸臭的女怪物亲热。 想到这,我顿感不妙,我小声跟谷梦琦和顺子说:“我们怎么脱身,万一这小子亲热完了。这女鬼恢复冷静,回过神来,觉得吃我们才是正事,我们可就逃不脱了。” 我们三人想着办法,但是只要我们身体微微一动,这藤条就缠得更紧,让人真是头大。 “哎?石花,你身上有一处地方,没被这些藤条缠到。”谷梦琦突然跟我说。 我看了一下我身体,腰间,确实连一根藤条都没有。很快,我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我腰间的包里,放着那根彭措尖措上师送的金刚杵。 该不会,这些藤条就怕这玩意? 说着,我让顺子用嘴把那根金刚杵从包里叼出来。 顺子这小子很不情愿,但是眼下,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小子为了不让陈海俊和那个妖女发现,又让我把身子侧了一下,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顺子也是硬气,只要动一下,藤条就缠得更紧,他愣是憋着别叫出声,向蜗牛一样慢慢地爬行,头部很快就蹿到我的腰间。顺子把嘴贴到我的包上,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咬开拉链。顺子试了几次,终于咬到金刚杵的头,慢慢的把金刚杵从包里拉了出来。 当金刚杵拉出来后,我们身上的藤条像是突然受惊,疯了一样地退出去一米。 这时候,那尸臭魔芋里的女人像是察觉到了我们,一把推开陈海俊放在它身上的手。我们赶紧起身,顺子拿着金刚杵,对着那妖女。妖女像是很害怕,只见尸臭魔芋的花苞再次合拢,这妖女又藏到花苞之中。 陈海俊反应过来,竟然顺手拿起腰间的气枪对我就来了一枪。还好我提前躲避了,不然估计顺子他们得准备吃我的席了。 顺子三两步蹿了上去,陈海俊看到顺子的动作,明显吃了一惊,估计没想到顺子的身手这么好。顺子准确无误地抓住陈海俊的头发,对着陈海俊的脸就是一膝盖,这一下着实不轻,陈海俊鼻子都被顺子顶歪了。 趁着这个间隙,我从顺子手里要来金刚杵,帮胖大海松了绑。 我们众人想要逃出去的时候,这些藤条突然聚拢到门前,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将金刚杵交到谷梦琦手里,让她防身用。我和顺子,则是拿起了洛阳铲,准备跟这玩意大干一场。 突然,这间房子里尸臭的味道,又开始变得浓郁起来。我们三人均是意识到不妙,用洛阳铲拍打着藤条,背着胖大海赶紧跑出屋外。 我们用衣袖掩住口鼻,胖大海这时清醒过来,显得很气愤,“这妖花,竟然敢对胖爷做这种事。万一胖爷去医院了,跟医生说我被妖怪弄成了脑血栓,那不得把医生笑死。” 说着,胖大海提着洛阳铲又要进房子干尸臭魔芋。我和顺子赶忙把胖大海拦了下来。 “用这个!” 谷梦琦从包里拿出一罐煤油瓶,胖大海看到煤油瓶,那表情就跟过年一样。看来,这谷春灵和谷梦琦这一对姐弟,还真是煤油瓶不离身。 胖大海点燃煤油瓶,直接朝着房内的尸臭魔芋就扔了过去,这尸臭魔芋也是贪婪,直接拿花苞去接,以为还是吃的呢!很快,就看到尸臭魔芋燃烧起来。 “哈哈哈,现在知道胖爷的厉害了!你想把我搞成脑血栓,胖爷我先把你烧成草木灰。” 说到这,胖大海可能还有点头痛,伸手去按自己的太阳穴。 陈海俊看到尸臭魔芋燃烧起来,上蹿下跳地哭了起来,“花花啊,以前我被恶鬼催命,是你赶跑了它们。现在你么喽,我要被恶鬼吃喽。我一个人能干撒?” 陈海俊竟然想跳进火堆里,还是顺子机灵,又跑进去拉了一把陈海俊,“你个瓜皮,还不走?” 陈海俊见求死不能,只能悻悻往屋外走。顺子见状,也松了手。没等陈海俊走出来,那地上的尸骨里,突然伸出几只人手,拉住了陈海俊的脚腕,一下就把陈海俊拖入火海之中,转眼间,这小子就被烧死了。 这些手,应该不是尸臭魔芋的。应该是陈海俊害死的那些人,找他来索命了。当真是善恶终有报啊。 第5章 争论 第五章 争论 我们走出孤山庙后,庙顶升起滚滚浓烟。 “烧了也好,省的出来害人!” “想不到啊,这片佛土,能生出这种妖物。” 胖大海接过话头,“所以说啊,藏族人管这叫佛洲,古羌人叫鬼窟。这些叫法,不会凭空出现,以前可能也没少发生类似的事。” 我们沿着山路继续前进,走了一段距离后,谷底出现了一座寺庙。胖大海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下,“寺门上写着炳灵下寺。这寺被水淹了大半。这些人真厉害,在这么艰苦的地方沿着山谷修了这么多的宗教寺庙。” 我把望远镜借了过来,看到寺庙里两个人正在往寺外舀水。 “那话咋说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可惜啊,在这种地方,常人很难来这,缺了点香火。” 谷梦琦听着我们的对话,想了一会说:“也许,佛像本身就不用供奉呢?” 谷梦琦说出这话,倒让我大吃一惊,这女人有点语出惊人啊。 “中国自古以来都在供奉佛像,世界上的很多地方也是如此,虽然宗教的教派和教义可能存在差异,但是修建寺庙,供奉佛像或是神像却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胖大海反驳道。 胖大海这小子对宗教还是怀有或多或少的虔诚。 “我只是说出了一种假设。以色列发现的死海古卷中记载的原文说,不可为自己雕刻塑像,也不可做涉及形状的物件时,仿成天上地下的百物的样子。更不可跪拜那些塑像,也不可侍奉它。” “啊?” 我们几个人很诧异。胖大海让谷梦琦等等,说要反驳她的观点。我们走得累了,索性坐下来,等着辩论赛开始。 谷梦琦一再表示,这不是她的观点,是在死海古卷上看来的。 “你真见过死海古卷?” “嗯,为了查明一样东西,我和哥哥去了耶路撒冷的洛克斐勒博物馆,在那里见到了死海古卷。可惜,上面还是记载的太少了。” “你们在查什么东西,跑那么远?” 谷梦琦欲言又止,偏在这时,胖大海像是想到了反驳的观点,“人们因为信仰自己的神,才去供奉他,这本是一件很虔诚的事,为什么那书上说不许供奉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是太懂,我查了一下。西方宗教给出的解释是,神应该是独一的神,不论人信不信仰他,他本身就存在。人们应该敬畏神,而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去供奉他。人们在供奉他的时候,有了私心,这种行为助长了邪恶。出埃及记甚至说,供奉的神像,不管是什么,都是邪忌的神。” 胖大海听得一脸懵逼,我和顺子又何尝不是。我猜错了,这不是辩论赛,这是谷梦琦跟我们聊天的时候阴差阳错给我们科普了一些课余知识。 我随口说:“照这么说,印度的那些电视剧上出来的神,不都是邪恶之神。这些神,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只要是信仰我,我就给你发个善人证,你走哪都能说自己是好人。如果不信我,我就给你降下诅咒。这不更过分吗?” 说到这,我想起我老家有人供奉家佛爷。我跟他们讲了起来。 这家佛爷和毛鬼神有点像。只要是真心供奉他,他会保佑你,让你家境殷实,人丁兴旺。但是,如若你有一天抛弃了他。他就开始诅咒你,让你不得安生,严重点的,还能让你家破人亡。 所以,到了近代,我们老家已经没人供奉家佛爷了。原因是,供奉家佛爷的人,他也许可以供奉家佛爷一辈子。等自己老去,甚至死去,他无法再保证子孙继续供奉家佛爷,难免会给子孙降下罪来。 所以,我们汉族人的宗教词汇中,有一个词叫“还愿。” 答应了神或者人的事,做不到了,就要去寺庙里还愿,意思是我给你点东西,就当我从未对神或是人许诺过什么。唉,可是还愿又谈何容易,有些愿能还,有些愿还完也是没有效果。 今天,听到谷梦琦的话,倒让我觉得这个家佛爷,更像是一位邪神。 旧社会里,供奉家佛爷的家庭不在少数,有把石头当家佛爷的,也有把人像当家佛爷的。可能,正是因为有众多的神存在,搞到最后,鬼神难辨,才有了真神与伪神,乃至魔鬼之分。 我突然有了灵感,“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供奉的神像,就跟家佛爷一样,假设拜错了真神,不就阴差阳错地供奉起了魔鬼?” 听我这么说,众人都点点头。 谷梦琦想了一会说:“也不排除神本身就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只想人们敬畏他,而不愿人们想方设法的看到他。神真的会怜悯世人吗?” 谷梦琦说着,看向了天空,她看的很认真,好像要看透这世界的本质一样。可惜,我们只是凡人,我们怎么可能去参透这一切呢? 也许,谷梦琦说的是对的。 我把我的想法跟众人说了一下。 有人问杨振宁有没有造物主,杨振宁给出的解释是,一定是有的,但一定不是人的样子。杨振宁口中的神,更像是类似万有引力,力与支持力之间的联系,他把神指代成世间,乃至宇宙的定律和一些法则。 我想起一首叫《祝福》诗,以前看的不是太懂,此刻竟能体会到这首诗所指为何。这首诗是这样写的: 主说,盖德尔夜胜过千夜 于是,我在最后一夜祈盼 日以继夜,又夜以继日 主啊,何曾不显现你的神技 可是,我孤独地死去 我生而成人,死后化为沙 肉体附注河流,精神消散世间 主啊,是否是让我经受世世历练? 你仍旧不答,我也从未见过你 可这世间的河流都向东流去,雨水也从天边降下 夏日里的温暖在冬日里沉寂 我们守护在爱恋中极妍,逃避在苦难中恐惧 主啊,为何还是不肯显现你的真身 哪怕只有一次 我们是沙漠里的沙粒 付诸沙暴 却从未看清沙海 听我背完这首诗,胖大海等人的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 我们的世界,本就和神同在,但是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联系。对神来说,重要的不是人这种生物,而是世间的法则。所以,老子才说出了那句很残忍的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白了,我们只是过于自负,我们本身和草木是平等的。我们吃肉吃蔬菜,是因为这就是法则,而非我们生来就高万物一等。 “神都不在乎我们,怎么可能怜悯我们呢?” 我们没有去炳灵下寺停留。而是继续我们的行程。 很快,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些佛窟。 这些佛窟的边缘,都被铁栅栏保护起来了。佛窟里,坐着一个个大的石佛,这些佛像,可比我们在麴嘉墓中看到的那些佛像要大多了。难怪,那老小子这么想来这地方。两侧山势陡峭,在傍晚昏暗的夕阳下,山谷带给人一种幽谧之感。 随着我们向前行进,佛窟的数量也越来越多。这些佛窟总的来说,还是缺少开发利用。要是把这里整个开发一下,一定会是个很着名的景区。 我们一路走到天黑,终于在山谷中遇到一队修路的人。他们在山谷里扎了帐篷,吃住都在帐篷里,白天就出帐篷修路干活。 我从这群来这修路的人中,找了一个老汉问路。 听老汉讲,他本人的家离这炳灵寺石窟也就二三十里地,是附近的村民,对这里比较熟悉。我问他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宝诚的人。老汉边抽着烟,边唧嘴,“宝诚哇,你们几个城里来的人找他作甚?” “找他坐船啊。我们来这边玩,想坐船回去,有个老乡让我找他。” 老头听我们说完,站起身,“那娃在下庄,你们几个,明个到景区门上问问施工队,都知道哩。” “景区门离这远吗?” “能有多远?往前走上一里地,就到哩。” 我和胖大海合计着去景区门口住上一晚,老汉听到我们的谈话,表示我们到了景区门口只能一整晚看鱼。老汉说景区现在全关了,除了施工队,根本没人。老汉表示,给他两百块钱,他给我们几个人找个帐篷,让我们在这睡上一晚。 对这边的地形,我们实在不熟悉。走了一天,现在天黑了,我们也不敢冒然到前面寻找住处。所以,我们给了老汉两百块钱,让老汉给我们安排住处。 我们刚进入帐篷,谷梦琦的身子突然倾倒,谷梦琦快跌倒时,还好扶住了竹板床的护栏。我扶着谷梦琦坐下。我本以为她是走路走累了,现在看谷梦琦,额头上满是汗水,手还在不断地颤抖着。 我意识到不妙,赶紧去翻谷梦琦的包,谷梦琦包里,应该有不少药。谷梦琦可能是感冒,也可能是被山里的什么细菌感染了。 我刚翻出药,老汉端着饭就走了进来,老汉把饭放到帐篷里的一个大纸箱子上。 “娃子们,工地上吃大锅饭,比不上你们的大鱼大肉,但是顶饱,你们也扎上一碗。” 老汉边说边冲我们笑,当他看到谷梦琦的时,突然脸色一变。 第6章 黄钱 第六章 黄钱 也是在这时,我敏锐地发现,这老汉的左眼竟然长了两个瞳孔,这老汉也是个双瞳! 我赶紧拉了一把顺子,准备找机会跟顺子说明一下这个情况。 “海娃子啊海娃子!你咋是这么个球货,是个女滴就不放过。你们等我一会。”说罢,老头出了门。 海娃子是谁,难不成是那个和他一样是双瞳的陈海俊?趁着这个间隙,我赶紧把刚才的发现跟三人说了一下。众人听完,也不敢再怠慢。 “接下来,我们得留心点。先看看谷梦琦的情况。” 正说着,老汉又走了进来。 老汉进来的时候,左手端着一碗白水泡馍,右手拿着一些黄纸。黄纸上好像还有字。老汉拿着这些东西,走到谷梦琦身边。见老汉要把白水泡馍递到谷梦琦手中,我赶忙上去拦住老汉,“你这是干嘛?她可能只是发烧了。” “娃子,你别拦我。现在海娃子正趴在这碎丫头的肩膀上,你们要是不让我救,到时海娃子把她害傻了可就来不及了。” 我看了看谷梦琦的肩膀,啥都没有啊。被老汉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有点害怕。 “你说的海娃子,是叫陈海俊吗?”我问。 “你咋知道哩?”老汉一脸惊奇。 谷梦琦颤颤巍巍地开口插话道:“让他试试。” 胖大海等人也点了点头。我不再阻拦老汉。 胖大海把我叫到一旁,“老头手里拿的是黄钱,是送鬼用的。我了解一些门道,要是我发现老头有不对劲的地方,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说,让你去救你心上的谷妹妹。先让老头试试。” “啥叫我心上的,这叫队友的情谊,知道不?” “得得得,你是只敢脱裤子,不敢放屁。比多此一举还多此一举。” 胖大海跟我说,这黄钱,是黄纸表折成的,人是用不到的,是专给鬼烧的钱。我观察着老汉手里的黄纸,纸上除了印了一些铜钱外,还有许多看不懂的符咒。 老汉让谷梦琦喝了一口白水泡馍,然后用打火机点着黄钱在谷梦琦头上绕了两转,老汉嘴里念叨着,“天上天清清,人间地灵灵,十殿阎罗,黑白无常,是嘛鬼不怕,是嘛鬼不扰” 老汉示意我用手怕打谷梦琦。我赶忙上去拍谷梦琦的后背,老汉念叨着一步步向外走去,透过帐篷的门,我看到老汉把那些黄纸扔在一处石头边上,然后用碎石头压住烧完的黄纸灰烬,最后把剩的白水泡馍倒在了石头边上。 说来奇怪,老汉刚烧完黄纸,谷梦琦马上身体就有了反应。我赶紧拿过来一个空袋子,伸到谷梦琦身前,谷梦琦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哇”地吐了起来。 谷梦琦吐完以后,也不出汗了,立刻恢复了正常。 为了表示感谢,我又拿了一百块钱给老汉。可是老汉却没有收钱,老汉见谷梦琦神色无恙,转而问我怎么知道海娃子叫陈海俊的。 我只能把孤山庙发生的事跟老汉说了一遍。说孤山庙的事时,我还挺担心,万一这老汉要是陈海俊的亲人,那不就惹祸了吗? 老汉听完,倒是面色如常,“报应啊,报应啊!” “叔,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海娃子烧死以后,海娃子趁碎女子不注意,把鬼魂附身到了她身上。这海娃子,以前没少因为女人惹祸。” 说着,老汉给我们讲起陈海俊以前的一些事。 据老汉讲,这海娃子原来是和他们一个村的。他们村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每隔几十年就会出现目有重瞳的人。这老汉和陈海俊就是他们村有双瞳的人,有双瞳的人,在他们村被认为是异端,不招村民待见。 老汉说自己命好,十八岁那年,遇到一个道士,学了点驱鬼的本事。村里人遇上被鬼上身,或是说不清的事,他就帮忙处理。一来二去,村民对他的印象也变得不错。 “叔,有人说,双瞳能见鬼,是真是假?”顺子突然问道。 什么有人说,不就是我之前在山上说的吗? 老汉闻言,没有否认,“能见哩。见鬼有啥好?无非是更容易被索命。” 老汉说有双瞳的人,因为能见鬼,更容易招惹鬼魂。老汉说双瞳的人,都比较短命。自己能活到现在,纯属是因为自己在道士那学到了一点本领。遇到的鬼都是一些小鬼,自己也应付得来。 这倒是,现代医学界也解释不清,为什么双瞳的人普遍很早寿命短的现象。以至于现在医学界把双瞳归类为一种遗传病。 顺子听得津津有味,“你就没见过厉害点的鬼吗?像金轮法王那种?” 我在一旁听得纳闷,这金轮法王怎么就成鬼了?这小子是不是看港片看串了。 “么有么有,我平时很少出远门,哪能遇到你说的这么发麻的鬼?不过,我们村跑船的人说,在冯家沟的深山里,有大鬼哩,没人去那里。” 听到这个冯家沟这个地名,我们四人大眼瞪着小眼的盯着彼此。 “咋咧嘛?你们一个个突然把脸皮绷紧。” “哦,没事没事。”我反应过来,我跟老汉说我对这种离奇的故事比较感兴趣,让老汉讲讲冯家沟大鬼的事。 老汉说只是道听途说,现在没人去那了,自己也不太清楚。老头话头一转,说起了陈海俊。 这陈海俊的童年,不太顺。陈海俊出生的时候,全村的野狗都聚在陈海俊他家门口叫个不停,陈海俊的他爹用石头到大门口砸了半天,这些狗就是不走。他爹正在大门上赶狗的时候,接生婆跑出来说生了生了,是个儿子。这时,那些狗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纷纷离去。 陈海俊他爹很高兴,跟接生婆说这些狗子是给自己家报喜来了。接生婆听完,脸色却不太好,让他自己去房里瞅瞅。 他爹进到屋子里,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哭成了泪人。 陈海俊他妈,生陈海俊的时候,大出血死了,此刻尸体正在床上,边上就是陈海俊。 自那以后,他爹不太待见自己儿子。陈海俊到了上小学那会,有一天,陈海俊跟他爹回家,路过半山腰的一处坟地时,对他爹说路上有个人拦路。 他爹看着这青天白日,哪有什么人影。陈海俊他爹很烦他说见鬼的事,让他管好自己的嘴。他爹没走出十几米,从山上掉下去摔死了。 村民赶到现场后,陈海俊一个劲地对村民说自己的爹是被汪凯旋推下去的。村民一听,都不敢吱声了。这汪凯旋是谁,是村长他爹啊,埋在地下都十几年了,咋可能出来害人,再者,汪凯旋是谁啊,是村长他爹啊,讹人也得看清身份不是? 反正,也不知道这陈海俊说的是真是假,村长上去就给他来了两耳刮子,“咋咧!我爹还能害死你老子?我瞅着就是你害死了你老子和你娘!” 自那以后,村民都认为陈海俊是个不祥之人。陈海俊的家也被他叔霸占了。这陈海俊没人收留,靠着乞讨和偷村民的庄稼为生。 可能是从小缺乏管教,这小子到了十几岁的时候,经常去翻村民家的墙偷看女人上厕所。直到这小子干了一件事,让村民彻底不能容忍他了。 老汉说,有一次,村里一个新娘子摔了一跤,突发脑淤血死了。刚下葬没几天,这新娘子的坟就被挖开了,身上的衣服全被人祸祸开了。坟边上还有个大裤衩子,一个胖女人眼尖,说是陈海俊偷走的。众人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一连好多天,村民们扛着锄头找陈海俊的人。从那以后,再没人见过陈海俊了。 “那你刚才咋认出是他的,你不是很久没见过了吗?” 老汉越说越气愤,“海娃子偷我媳妇的裤衩,他化成灰我都认得。他不是还也长了双瞳么?我要是认不出那张脸,也还认得他滴眼睛哩。” “那现在应该没事了,你刚才把他的魂送走了。” “包胡担心撒,黄符引着他去见阎王了,阎王不会轻饶他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告别老头。 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炳灵寺石窟的正门。 炳灵寺石窟几个字样刻在一块躺石之上,惹人注目。寺门所在的位置,可谓是灵光宝气,烟波浩渺。这灵光宝气来自山势的映衬,寺门前水库碧波沉滞,托起了依山而建的佛窟。这里的山呈现的色彩,多为沙色和红褐色,山体入水的地方,无比平整,仔细观察时,发现上面还有一道道横纹装饰,想必是千百年来黄河水冲刷而成。 本是一处不多见的旅游景点,但是寺门前,除了一些施工队,哪还有人影?船只绑在岸边的大树上,也不见船夫的踪影。 “这地方真不行啊,这么好的旅游景点,卖水的小卖铺都关门了。”胖大海抱怨道。 我说:“眼前都是黄河水,还能把你渴死吗?这些黄河水,我请了,随便喝,只要别栽进水里就行。这附近为了方便船只靠岸,把岸边的河床挖的很深。” 胖大海蹲下身去,看样子是真想尝尝黄河水。胖大海喝了几口黄河水,抬头的瞬间,看到顺子正在对着河水撒尿,又把喝下去的水吐完了。 第8章 黄河大王 第八章 黄河大王 宝诚的船实在是慢,还费油。船在水面上行驶了三个小时,就抛锚了。 “你这舢板行不行?实在不行,胖爷我下水边游泳边帮你推船。”胖大海对这艘老破船非常不满意。 “那大可不必,不用劳烦胖哥你。你看好了,我马上收拾好。”宝诚说着,提着油桶给船加了点油。宝诚再去点火,船还是打不着。 “看,不管用了。完了完了,宝诚啊,你船上有没有鱼竿,胖大爷我最没耐心,钓个鱼玩玩。” 船抛锚本是件让人头大的事,但是听着宝诚和胖大海的对话,一时间让我也忘了担心,脑海里甚至脑补着胖大海钓鱼的样子。 宝诚没有理会胖大海,掀开船舱的盖子,用铁棍敲了敲船舱里的机器,又去点火。那熟悉的老爷爷打呼噜的声音再度响起,船身又动了起来。 宝诚脸上顿时变得得意起来,他将船上的一根长竹竿扔到胖大海旁边,又从船舱的一个铁盒子里拿出一个鱼钩,还有一盘鱼线。 “都借你了,钓不钓的上来,看你本事了!” 胖大海得到这一套装备,如获至宝。在船边的铁钩上摸了摸鱼钩,绑好鱼线,准备钓鱼。 “咋还不钓呢?”宝诚问。 胖大海突然面露难色。 看到这,我从包里拿出一块风干牛肉,“将就着用,这地方怎么可能找到鱼饵。” 胖大海钓鱼的时候,除了宝诚,大家都围在胖大海身边看胖大海钓鱼。 “这根竹竿千万不要掉了,不然到岸边时,就不太容易靠岸了。”宝诚不放心的提醒道。 “放心,胖爷我自己下去了都不可能让你的竹竿掉下去!”胖大海一手叼着烟,一手拿着竹竿在船尾钓鱼。 看了半天,我也没见胖大海钓上鱼。 “刘家峡到底有没有鱼呢?”胖大海大声的问宝诚。 “现在肯定有。我之前就听人说,黄河靠近县城的地方,河边开了很多农家乐。这些农家乐为了突出自己的特色,把买来的鱼放到黄河中,客人来吃饭时,如果点了黄河鲤鱼,农家乐的老板就直接在岸边捞鱼。这些鱼被网兜在水底,难免不会有漏网之鱼。慢慢地,逃出去的鱼在黄河里繁衍扩散,所以,现在刘家峡水库经常能钓上来虹鳟鱼,鲤鱼和鲟鱼。但是在这之前,旅游业还不发达的时候。黄河里很少能看到鱼,即便钓上来鱼,也基本是白条。所以,那会还真不好说黄河里有没有鱼。有些人说没有,有些人说不光有鱼,还有大鱼。这些鱼都被黄河大王管着。” “啥是黄河大王?”胖大海刚问到一半,突然叫喊起来,“不好!” 我扭头看去,胖大海手中的鱼竿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胖大海正在努力把竹竿往回拉。 宝诚也发现了,立马停船,“可能是被水下的树枝挂住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太相信,我们此刻也算是在这一段水库中央,我记得刘家峡最深的地方在八十米左右,我们这底下应该少说有四五十米,什么样的大树能在水下长这么高? “你不是停船了吗,怎么还挂了个倒挡?”我感觉船在很轻微地后退。 谷梦琦跑到船尾,盯着水底,“是船被什么东西往后拉!” 宝诚此刻已经脸色铁青,胖大海还在跟竹竿较劲。我反应过来了,我们的船,就是通过这根竹竿正在往后拉,准确的说,是向后斜向下拉。 “松手!”宝诚眼看情况不对,赶忙指挥起来。 胖大海刚松手,这船突然泄力,在水中摇晃起来。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到船边看竹竿的情况,哪里还有竹竿的影子,一转眼地功夫,就已经被拉到水下了。宝诚让我们坐好,准备开船离开这一片水域。没等宝诚走到船头,我们的船尾又被什么东西托住了,船身倾斜着眼看就要入水。 “妈的,今天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船底有东西!”宝诚嘴里骂骂咧咧,从船上的箱子里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船身还是不断再被往下来,宝诚入水后,就没了动静。 我和胖大海放心不下,也跳到水中。刚到水里,那刺骨冰凉的感觉瞬间让我清醒,身体也不自觉的绷紧,向着水底沉下去。 娘的,水太冷,一时间忘了怎么游泳了。我努力的控制我的意识,让身体逐渐放松,慢慢地踩水,身体终于向上浮动。我睁开眼睛,寻找着船尾的方向。 等我找到船尾的方向时,不由得心头一惊。船底的螺旋桨,被长长地头发缠着,宝诚也在那边,此刻手被头发缠住,宝诚还在水底挣扎着。这他娘的,还好我和胖大海下来了,不然宝诚今天得交待在这了。 我赶忙游过去帮宝诚清理缠绕在手上的头发,可是这些头发,已经缠成了死结,根本结不开。这时,我身边突然有个人影从水底蹿了上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胖大海这小子吓我。胖大海手中拿着宝诚的那把刀,胖大海用刀割开宝诚手上的头发。 宝诚这会有点顶不住了,看样子有点溺水的症状。我赶忙拖着宝诚往水面游。游出水面后,顺子帮着把宝诚拖了上去。 我再次把头伸到水下,想看看胖大海的情况。胖大海也正往水面游来,而胖大海的身后,靠近水下更深的地方,有一个人影垂直地浮在水中,这人的脸我看不清楚,只能看到这人头发不是一般的长,一直延伸到我们的船底,眼看着就要缠住胖大海的脚。 我赶紧示意胖大海快点游。胖大海这小子水性当真了得,看到我的手势手,在水中突然加速,很快就游到了船边。 等我们上了船,船身又开始剧烈的抖动。这还没完了,水里的鬼东西,又把我们的船往水下拉。 宝诚情况不是太好,有点上不来气。我们想帮宝诚拍后背,宝诚躲开了我们的手,艰难地跟我们说:“牛肉!” 谷梦琦赶紧打开我的包,将剩的所有的风干牛肉给了宝诚。这小子呼吸还没顺畅,还不忘吃牛肉啊。 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宝诚爬到船头,从船的夹缝里取出一个香炉,又从船的夹缝中取了三炷香,示意我们烧香。 我们做完这一切后,宝诚让我们把风干牛肉扔到水里,我们依旧照做。 宝诚艰难地起身,对着烧香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胖大海看出了门道,在我耳旁小声提醒,“宝诚,刚才请神了?” 这时,水面突然出现波纹。水中凭空出现巨大的浪花,浪花拍打着船身,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刺痛着我的神经。 “这不会没被拉”胖大海还想说话,却被宝诚眼疾手快的捂住嘴。 宝诚此刻有点神神叨叨,小声说:“什么都不要许诺!” 我大着胆子,往水里看了看。只见水下,出现一条大鱼的影子,看这大小,少说也有十几米长了。 我有些害怕,要是这玩意撞一下船,我们不都得落水喂鱼。说来奇怪,这条大鱼远远地在水底绕着我们的船游动,却不靠近,这条鱼的背上,还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很快,船身被向下拉的感觉就消失了。 过了许久,水面再次恢复平静。这一回,着实把我吓坏了。在水面上遇到这种事的时候,真让我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船开出这一片水域一段距离后,宝诚才长舒一口气。 “安全了。你们不要紧张了,可以说话了。”宝诚说道。他可能也看出我们一个个不敢说话了。 “刚才水底那个是什么,你看见没?”我本想说影子,有点忌惮没敢说出口。 “今天倒霉,遇上煞了。” 说着,宝诚跟我们说了一下黄河里的规矩。 宝诚是这附近的船家,他家里人以前也收钱干在黄河捞尸的事。 无论是行船还是捞尸,都有三不沾。一不沾直立于水下的人影,二不沾漂不起来的尸体,三不沾溺亡的花季少女。宝诚说,这漂不起来的尸体,说明被黄河大王看上了,所以行船和捞尸时都要绕着走,不能和黄河大王抢。溺亡的花季少女,往往都是寻短见自杀,有很大的怨气,因此也不能靠近。 “你说的那个直立的玩意呢?” “那是水底各种怨气结成的煞,这次要不是黄河大王愿意帮忙,我们可能多半是出不来了。” 宝诚口中的黄河大王,可能就是刚才我看到的那条水中的大鱼。 “到了我这一辈,我们家已经不干捞尸的事了。我爸把船交给我的时候,提醒了不止一次,说凡是死在黄河里的人,淹死时都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死后肯定有非常大的怨气。我爸说他们那会没得选,为了吃饭啥都干,到我这一辈,让我跑个船就行了,”说着,宝诚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从未遇到过煞啊,我怎么感觉,那东西就是冲你们来的,是不是你们有什么东西被它看上了,或者,他想要你们这些人中的谁?” “哈,我不就弄丢你一根竹竿吗,你干嘛吓我。你这说的,让胖爷我背后凉飕飕的。” 第9章 不速之客 第九章 不速之客 胖大海说完,还有点气不过。对着宝诚继续批评教育,胖大海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大意是我们好心把你拉上岸,你非但不感恩戴德,还咒用煞来咒我们,这种行径,不光是没有道德,还落井下石。 宝诚也看出了胖大海可能是在开玩笑,没有过多在意。 船在水面上又行驶了几个小时。我们面前,有一段山体,出现了断开的迹象,一条水路顺着断开的山势,延伸进去。 宝诚立马转向,船向左转弯。 进入这条水路以后,我发现山体的颜色出现些许变化,由之前的黄土色变成了褐色,山势十分陡峭,船行驶在这条水路中,头顶山体悬空突出的地方,看上去像是摇摇欲坠一般,我都担心头这些山体突然掉下。 水路曲折,颇有曲径通幽的感觉。山顶土石模样各异,像骆驼,又像人形,兀立山头,似乎是在自上而下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又像守护这一片不为外人踏足的禁地。山体逶迤绵延不尽,加之傍晚的空中云海翻腾,一番映衬,为这条山谷增加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不多时,天色渐暗,星星点缀在空中。 “好漂亮的星空顶啊。”谷梦琦靠坐在船舱中,抬头仰望着星空。 星星在空中点缀成一团星图,微微闪烁,水面微风袭来,好不清新。这地方,虽然地处西北,却有一点南方的感觉。 “货真价实的星空顶。” 我也拿着手机给星星拍照,可惜,我手机像素太渣,拍出来一片漆黑。 “宝诚,这里如此漂亮,为什么船家都不愿意来啊?” 宝诚缕缕长毛,双手把控这船的方向,“漂亮是漂亮,但也有危险,水下暗藏木桩和石头,石头还比较大。要是碰上了,运气不好的话,船毁人亡。” “怎么会有木桩,你冯家沟的村民放到水底的?” “这就不知道喽,冯家沟现在哪有人啊。就一个废弃的村子,你们不是去挖金石斛的吗?怎么还不知道冯家沟的情况。” “谁跟你说我们是去挖什么金丝猴的,金丝猴不是保护动物吗,没人保护吗?”胖大海问道。 我也有点奇怪,捉金丝猴属于非法盗猎,没想到这地方还有金丝猴,我很纳闷宝诚为啥要说“挖”这个字眼。 “什么金丝猴啊,是金石斛啊,是一种植物,一斤能卖一万块钱呢?原来,你们不是来挖金石斛的啊,你们到底来干嘛的?” 我摸摸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们有一些线索说这地方有宝物,来寻宝。”谷梦琦回答了宝诚的问题。 胖大海转开话头,“对了,你说的这个金石斛难挖吗?价格这么好,每年挖个几十斤,几年不就成你们村首富了?” “我们村以前也有这么想的人,现在那些人,一个不拉的都在水底下了。”说着,宝诚放慢了船速,这船本来就慢,再放慢船速,别提坐着多着急了。 “那你怎么还愿意带我们来。” “彭措尖措是我干大,对我还有救命之恩,他让我帮你们我能不帮吗?” 这干大是方言,意思就是干爹的意思。 听到这,我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宝诚,让宝诚跟我们趟了这一趟浑水。 我打着手电筒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当我打到水里时,我就明白了宝诚放慢船速的原因。这水底,竟然插着一个个倒立的木桩,桩头削的尖尖的,方向都是斜向上指向山谷外。看木桩的样子,应该是放置木桩的人不想让外人进来。 宝诚小心的开着船,尽可能的绕开这些木桩。 说过来,还要怪胖大海这小子在水库钓鱼弄丢了竹竿,现在这情况,要是有竹竿的话,方向更容易控制。宝诚虽然小心的开船,船底还是有几次不小心撞到了木桩上。这船底的质量也是真烂,被撞出一个钉子大小的眼来。 胖大海很机灵,往这破开的眼里塞了点塑料袋进去,还真被他用这种野鸡办法给止住船舱进水的情况了。 船绕过一处峡弯,我们前方左侧露出地面的草滩上,竟然升起来一个火堆。我借过胖大海手中的望远镜看去,火堆边上,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风衣,一动不动着注视着面前的水面,也不知道他在看啥。这个男人的背上,背着那把熟悉的刀,此刻就跟雕像一样。 “糟了,前面有个神鬼难分的人挡路。” 胖大海拿过望远镜看完,也是一惊,胖大海面色阴沉起来,“希望不是敌人。” 谷梦琦应该是猜到了前面的人是谁,“应该不是,我听哥哥说是他救了我们所有人。” 顺子看不见是谁,忙问:“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像是知道了一样,那人是谁啊!” “朱赤!” 宝诚询问啥情况,我让他继续开船。 船缓缓地行驶到草滩边上停下。朱赤这小子也是吓人,周围黑漆漆的,一个人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朱赤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胖大海问道。 听胖大海这么一问,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他给朱赤提供的位置啊。我很纳闷这小子是怎么到这的。 “翻山自己找来的。”朱赤淡淡地说。 “这地方还能被你找到?” 朱赤默不作不说话了。 “好,不说也行,你怎么到这的,这里可不好来。” “翻山越岭而来。问够了吗,问够了能让我上船吗?” 翻山能翻到这里,也真他娘的是个人才,我惊得目瞪口呆。 我心想也好啊,这小子之前把鶵丹揉碎,眼睛都不眨一下,应该不会跟我们抢宝贝。而且,这小子神神秘秘,半人半鬼的,实力非寻常人能比,多一个得力帮手也好。 “哦,那还得看胖爷我的心情,”胖大海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起来,竟然摆起谱,“今夜,月明星亮,我心情挺好,你说几句好话,我们带上你。” 朱赤刚要起身,听到胖大海这么说,又稳稳坐到草滩上,“随便你,你们要是有信心你们就自己去。” 这朱赤也真嘴硬。胖大海嘟囔着嘴,没说话,跳下船帮朱赤搬东西去了。 等胖大海把朱赤的东西搬到船里,我发现有一些登山绳,而且还是用过的。朱赤上船的时候,衣服还在淌水。娘的,这小子难不成没骗我们,真是翻山越岭而来。 朱赤加入队伍后,我们的船又继续往山谷里行驶了一段距离。直到一些木头架子出现在岸边后,宝诚开船缓缓停靠到岸边,“冯家沟到了,你们的目的地。” 岸边的木架子,看样子已经废弃很久了。之前可能是晒鱼的,现在架子上只剩一些鱼骨头。众人想在岸边休整,宝诚让我们直接去冯家沟村里的房子住,说是早就没人住了。 我们爬上一段土坡,翻越几块田地,来到村落。村落里只有十几间房子,房子墙身是土坯的,院墙都没有,房顶还是茅草屋,不知道被废弃了多久,茅草屋顶破开大半。 我们找了一间看起来保存稍稍好点的房子,我们在屋子里生起火堆,围在火堆边吃了点东西。准备休息时,却发现问题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我们没带睡袋。 “除了睡袋,我们还是再找找目的地。”胖大海叹气道。胖大海自打找了冯家沟后,神情就不太轻松。 我一想也是,胖大海说的目的地就是冯家沟,来这里后,只有一个很小的废弃的村子,难不成我们这一趟要变成乡村深度游? 宝诚倒是好心的安慰我,“乡村游就乡村游呗,你们要是找不到你们要去的地方了,明天我带你们挖点金石斛我们带回去,也不亏。” 朱赤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嘲笑我们一样,“金石斛是一味好药,你的提议不错。” 话说过来,朱赤的衣服都湿了,这小子就跟个没事人一样,不知道冷吗? 胖大海“叹”了口气,拿出竹筒继续研究。 朱赤看到竹筒后,眼神变得落寞起来,就像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样,朱赤微微把眼皮抬了抬,“让我看看。” 朱赤看过竹简以后,看向胖大海,“你是不是没认全?” 胖大海摸摸头,“胖爷我一向秉承的原则是,蚂蚁喝水,不需要太多,够用就好。反正,地名我是对照着找到了。” 朱赤没有任何表示,而是自顾自地说:“这上面说,鬼窟所在的地方,黑云压顶水通流,鬼灯夜照寅时明。” “我研究了三个月没研究透的东西,你能一眼看出来?” 朱赤把竹简扔到胖大海手里,“还是先想想这两句诗的意思。这上面还说,这附近有一处地方,应该经常出现黑云压顶的情况,夜晚三点到五点之间,可能还会出现一些亮光。” “小哥你真神了,没来过这,竟然知道这些情况。我之前采金石斛的时候,看到过一处地方,和你说的很像。” 第10章 铁面地师 第十章 铁面地师 我们赶紧让宝诚讲一讲他所说的地方,听宝诚说,朱赤说的这个地方,从这附近的山顶就能看到,白天都是黑漆漆的,从来没人去过那。 我们商议一番后,今晚先休息,明早起来看看地形,然后继续赶路。今晚,大家找了点茅草,就在茅草上睡了。 第二天一早,宝诚带着我和朱赤去山顶上探路,我们爬到冯家沟附近一处比较容易攀爬的山腰,果然就看见到离我们很远的一处大山之上,黑云蔽日。奇怪的是,除了那一块地方,周围俱都是万里无云,晴朗的天气。但是要到那里的路,我们压根就不知道。 朱赤大致通过山峰的方向比对了一下,淡淡说:“我们应该要沿着水路往上再走上一段路,边走边看。” 正如朱赤所说,河水所在的山谷走向,确实大致和山峰的方向重合。 发现这一点后,我们很兴奋,赶忙下山告知众人。我们收拾好东西后,再次沿着水路往山谷里行进。 这次上船,宝诚一改之前信心满满地模样,变得心事重重,即便是在白天开船,也能看出这小子细心了不少。 我拍了拍宝诚的肩膀,“不用害怕,我们这些人,虽然是城里来的,遇上危险,基本也能应付。” 哪知宝诚却是一点都不怕,“怕倒是不怕,干我们这一行的,早就有这个觉悟了。倒是你们,你们执意要去那个地方,万一遇上危险,我烂命一条,赔上你们可就不值当了。” 宝诚这小子确实实诚,这都什么年份了,二零二二年了,早就不是那个凭借几包辣条拉一堆中学生玩命帮你打架的年代了。这年头,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人。除此之外,宝诚这小子还有一点是真不错,那就是我们干什么,他听完了,最多插两句话,不喜欢打听这打听那的,也没有干扰到我们的计划。 船在水面上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又停了下来。因为我们的前方,出现了十几条铁链,这些铁链基本是部分露出水面,部分沉进水底。而且,河边还出现了一座宝塔,宝塔边上,还有一间奇怪的青砖房子。 “这座塔年代非常久远,我们下去看看。”谷梦琦提议道。 “我说,哥几个,你们可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怎么动不动就要靠岸。”胖大海抱怨起来。 朱赤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直接对宝诚说:“靠过去看看。” 朱赤这么一说,我们只能靠岸。这小子让宝诚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等我们上岸后,宝塔的细节呈现在我们眼前时,更加清晰。这座宝塔大概有十二三米高,是由青石砖堆砌而成。宝塔一共有八个面,又在竖向建成七极,也就是高耸的塔基上还有七层。 宝塔每一面,都有连续的佛龛,这些小佛像,姿势各异,或是坐立,或是站着,或是腾空而起,但是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脸部做成了怒目圆睁的样子,看起来神态都比较可怖。塔座上用砖石布置了斗拱,往上又细致的做了塔檐。 想不到,这深山鸟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藏了这么一座精致的古塔。 胖大海刚才说耽误了时间,此刻正在认真地研究塔上阴刻的文字。 “这是什么文字,怎么这么奇怪,一点都不像汉字。” 谷梦琦看出了门道,“当然不像汉字了,是很标准的梵文。” 胖大海研究着这些文字,边看嘴里边支吾,“这上面说,这水下好像锁了一个” “锁了什么啊?”听胖大海说话,让我真着急。 朱赤也没耐心了,也去看这些字,“这上面说,以前有个人在里面炼丹,为了避免外人进入峡谷,召唤出了摩羯鱼守着山谷。” “摩羯鱼又是什么玩意?” “佛教中的一种怪物,不知真假。要是这人真能把这种怪物引到这里,这人也不是寻常人。”说罢,朱赤转而去看那间小房子。 这间小房子可太奇怪了,房门和窗户都用巨大的石块封起来了。 朱赤拿出旋风铲开始凿墙,我想不通朱赤为什么要撬这个房子。朱赤这凿墙的速度,比之家豪那伙人,可快太多了。很快他就凿出一块石块。 房子里面还真有空间。接着,朱赤用手抓住里面的石块,用手往外拉。这小子的力量真不是人类的力量,一块块石块竟被他用手一块块刨出,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能供人穿过的门洞。朱赤猫腰蹿进房子中。 顺子和胖大海还在研究宝塔。我和谷梦琦对朱赤非常好奇,我从包里拿出手电筒,也跟着朱赤钻了进去。 这间房子的里面,当真奇怪,除了一座石碑,什么也没有。石碑高约两米,宽度在一米五左右,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多字。这块石碑可太破旧了,做的也很简陋,石碑面还不是太平整。 朱赤,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字,陷入沉思。 我小声问谷梦琦认识这些字吗?娘的,为什么这些地方写的字我都看不懂,感觉自己现在像个文盲一样。 谷梦琦看了一会,“可能是古羌文。” 说罢,谷梦琦也是摇摇头,她应该也认不出这些字。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朱赤,希望这小子能看出一点名堂。 朱赤看这些字的时候,有点像着魔了一样。开始时,这小子还一脸平静,看着看着,脸上满是怒色,时而表情还变得痛苦,搞得我也不敢跟他说话了。 朱赤看了一会之后,抽出背上的刀,我和谷梦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只见他挥刀砍下,这把血横刀一刀就将石碑劈成了两半。 我寻思着这小子的这把刀到底是怎么炼成的,刚度如此之强,还如此锋利。 我和谷梦琦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吓得一激灵,为了在谷梦琦这位美女面前找回点面子,我问朱赤,“你发什么疯,看出什么了?” 这可能是我活到现在说出来最硬气的话了。这小子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朱赤叹了口气,“摩羯鱼出现在这里后,经常跑出去为祸四方,后来有个人路过这里时,遇到了摩羯鱼在水面兴风作浪,这人便在这里修了镇妖塔,并用铁链锁住了摩羯鱼。” 我心想这也是个为民除害的事啊,也没必要生气啊。 “这人是谁?如果这事是真的,这人为民除害,降服河妖,可真是一代风水大师,本事还很逆天。” 我刚说完这句话,朱赤突然回头冲了瞅了一眼,“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事。不要把这人想的这么好,他要真是好人,也不会一直戴着一个面具。” 朱赤说这话,倒像是他认识这人一样。 “你说的不会是铁面地师?”谷梦琦突然问了一句。 听到这个名字,朱赤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爷爷一辈子都在寻山访古,意图破解长生之术,见识很多,我记得爷爷小时候给我们讲过铁面地师的一些故事。关于铁面地师的故事很奇怪,基本都是在石碑等显目的位置留下铁面地师四个字,这人留的字,从秦汉到清末,贯穿中国的各个朝代,包含多种文字。而且,所留名字的地方,多是风水地势十分险恶的地方。爷爷小时候还给我们编了一个故事,说有一个人精通风水命理的地师,这人生前一直戴着一张铁面具,被称为铁面地师,其实是中国最大的皇帝。中国所有的皇帝,都归铁面地师管,皇帝们遇到绝境时,都需要找铁面地师帮助。可是,这铁面地师帮不帮这些皇帝们,也要看缘分,这铁面地师,半人半神仙,只有机缘到了才会出手帮助。” 谷梦琦的爷爷还真是会编故事,这样的故事,哪个小孩子不喜欢听? 朱赤接过话头,“你爷爷是不是还说,只要请到了铁面地师,他会带来一大批阴兵,帮助这位皇帝平定四方。” 谷梦琦不可思议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朱赤冷哼一声,“可能是蛇吞吃了自己的尾巴。铁面地师,有可能是一个组织,也有可能是一个长生不死的人。这人在历史中,经常出现,却从不表明自己的身份。没有人知道他在哪,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就像你说的,在一些天下奇绝的风水决点才能找到这人的名字,”朱赤话头一转,“但是,辛亥各命以后,这铁面地师又浮出水面了。” “浮出水面?”我越来越好奇。 “因为,一些记载有铁面地师名字的地方,再去寻找时,发现铁面地师的名字已经被抹去,而且,还不止一处。这些破坏的时间,基本都集中在近一百年以内。” “还有这种事?这人是不是和盗墓贼有仇,盗墓贼是不是和他有什么仇,或者就是太出名了,引起了盗墓贼的嫉妒。那话怎么说的,倒斗界不允许这么牛的人存在,所以盗墓贼抹去了他的名字,不想让人看到他的名字?” 听我这么一说,谷梦琦乐了,“什么倒斗界不允许这么牛的人存在,这铁面地师倒不倒斗还不清楚呢。” “总之,我只能推测出有人不想让铁面地师的名字为世人所知,或者就是他本人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朱赤说完,对着房间没了兴趣,想从屋里钻出去。 “等到!”我赶忙叫住朱赤。 “嗯?”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就跟你见过一样。” 听到我这么问,朱赤略一停顿,淡淡说:“多读点书,对自己没坏处。我是说你。” 说完,这小子头也不回地钻了出去。 第11章 乌木棺材 第十一章 乌木棺材 朱赤出去后,留下我和谷梦琦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你不再研究研究这块石碑吗?”我问道。 “研究什么,他都看过了,应该不会遗漏太多有用的信息。我们赶紧也出去。” 我和谷梦琦便准备从墙洞里钻出去,刚靠近洞口,手还没扶到石门边上,就看到外边飘起了毛毛细雨。看样子,这雨马上就要下大了。 “赶紧进去,别挡我,太他娘的冷了”顺子突然从宝塔边上跑过来,也钻进了这间小房子,顺子进来后拍打着衣服,“太冷了太冷了,今天就应该看完天气预报再出门。” “也好,正好休息一会,要是我们这会还在水面上,只能淋雨了。”谷梦琦说道。 顺子进来后,也发现了石碑,“好啊,石花你。还说什么一起上过网的交情,看到这种好东西都不跟我招呼一下吗?” “就一块石碑,有啥好看的。这么破烂的东西你都要,这附近还有一些破烂,要不也给你找一点好不好。再说了,这上面的字这么难,你能认识?” 顺子盯着石碑看了一会,倒像是那么回事,“其他的一概看不懂,这下边的四个字,我可认识。”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水平。这东西大学老师,不对,应该是你从小到大任何一位老师都没教过你,你真能认出来?”我有点不相信。 “不就是铁面师傅吗?”顺子说的轻描淡写。 我和谷梦琦都是一愣,我忙抓住顺子的肩膀,“你小子是不是招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被古代人附身了?” “哪有,这四个字是鲜卑文,所以我认识。鲜卑文基本失传了,我老爸小时候带着我祭祖时,在一些石碑上认过字,这几个字我老爸在不同的石碑一个字一个字的教过我,所以我认出来了。” 这么看来,这破旧的石碑上,不光有古羌文,还有鲜卑文。那就很明朗了,这块石碑上的鲜卑人可能就是当地人为了感谢铁面地师写的,这地师精通各种文字,觉得得意的时候,就随便挑了鲜卑文在上面刻了自己的名字。我想,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为了进一步确认,我忙问顺子他爸教的是不是铁面地师四个字? 顺子摇摇头,跟我说了一下。他爸教他鲜卑人是一个字一个字挨个教的,顺子认这字时,应该是把认识的字整合了一下。这样一来,我就确定了,顺子老家压根没有铁面地师的线索。 “怎么,你还有啥想问的?” “没了,我寻思着这铁面地师可能还是和你一个家族的呢,看来不是。对了,你祖先金日磾不是匈奴吗,怎么你爸还学起鲜卑文了?” “你怎么问这个?这问题我老爸也在一直研究。今天说是那个,明天说是那个。有一次老家联合姓慕的一起向政府申请批准鲜卑族这个民族,虽然没有批复下来。但是我爸跟我说,我们其实是鲜卑族。总之,听我爸说,我们家有一段时间是匈奴,有一段时间是蒙古人,后来咋就成鲜卑人了,我也不清楚。” “好复杂,你还真是杂”我说到一半,感觉话不太对,感觉把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这时,朱赤帮宝诚固定好船后也回到了这间小房子避雨。外边的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 “不对啊,这胖大海去哪了?”我数着人头,发现少了一人。 顺子赶忙跑到墙洞边上喊起来,“胖大海,赶紧来这边,请立刻与组织取得联系!” 顺子喊了几遍,仍是没人回答,这小子不会是下水摸鱼去了。我环视着前方,我们正前方是宽广的河流,此刻水流湍急,雨水落到水面,溅起无数水花。河边的树木之前是土沉沉的,此刻在雨水的清洗下,变得油亮起来。可是,这胖大海去哪了?我想着,要不我出去冒雨找一圈。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宝塔的后面绕了出来,这人脸上戴着一张铁面具,一路蹦蹦跳跳朝着我们小跑过来,那样子,就跟跳大神一样。 “娘的,这小子被铁面地师加持了,成铁面地师传承人了!” 听到我这么一说,朱赤也走过来看。看到胖大海戴着一张铁面具,朱赤也变得疑惑起来。 胖大海跑到小房子前,“快,给铁面爷爷让路!” 胖大海说着,费力的爬了进来。胖大海这小子也不顾及这里还有一位女同志,三下五除二把上半身的衣服脱的一干二净,这小子还想脱裤子,看到谷梦琦后,才没有继续脱下去。胖大海脱完衣服后,把衣服放到手里一拧,拧出不少水。 “哎?我说你们看着我干嘛?”胖大海见我们都盯着他,很是不解。 我当即拉高声音,“胖大海啊胖大海,你说说你,还说是我们的队友,这次出来,宝贝还没瞥见个影子,你就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铁面地师。老实交代,这妖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胖大海摸了摸自己的头,满是不解,思考片刻,“你们说这面具啊,我在河边捡来的。刚才河水上涨,一张棺材被水冲到岸边,这棺材里除了一具白骨,就这个面具了。” 听到这,我赶紧把胖大海脸上的面具摘下来,“戴什么不好,你戴死人戴过的东西。” 胖大海“嘿嘿”一笑,“你不觉得这玩意挺时髦吗?” 正说话间,朱赤又跑了出去。 “这小子发什么神经?”胖大海看到朱赤跑出去后,疑惑起来。 我心说再神经也有你神经吗?这朱赤又跑出去干嘛,哎呀,不好。难不成,胖大海说的棺材,就是中国万皇之皇的铁面地师的棺材?我赶忙把外衣往头顶上一披,也跟了出去。 跑到河边之后,我很快就发现了朱赤的身影。这小子身后是一棵歪脖子的老树,面前是一口木棺材,这小子,正蹲在棺材边上。 我小跑到棺材边上,棺材可能是受到了撞击,有一些裂缝。棺材用的木头非常考究,黑色的棺木在我看来,非常的油润,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了雨水上去的情况。 我摸着棺木,不由得微微一惊,好家伙,竟然是乌木。俗话说,家有乌木一方,胜过黄金一箱。放到以前,这玩意价值连城。但是当下,人们挖出的乌木越来越多,一吨的价格也在几万元左右。要是把这棺材倒腾出去卖了,加上岁月沉淀的价值,卖个几十万应该不成问题。 “我怎么就没发现这是乌木,还是你心细。”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我扭头一看,胖大海又来到我身边了。 “咋的,我就不能来吗?” 我没再理会胖大海。我观察着棺材里面的情况,棺材里面,真如胖大海所说,有一具尸骨。但是骨头基本都散了,也不知道这些骨头有没有掉出棺材,反正,要是不去拼凑,几乎看不出人形。这骨头,要是把头盖骨和手脚的骨头去了,当成动物的骨头卖到废品站应该都不会被人发现。 朱赤慢慢把手伸进棺材,只见木棺材的棺壁上刻着一些篆书的字样。我努力的辨认了一下,勉强认出了铁面地师四个字眼。乖乖,这难道真是铁面地师的棺材? “朱赤,这玩意真是铁棺地师的棺材吗?” 朱赤目光有点迷离,“不排除是真的” 我拿了块石头,对着棺材板砸了一下。 “想不到你还有破坏文物的爱好。”胖大海说道。 “别扯没用的,赶忙帮我挡挡雨,我断断年代。” 胖大海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但还是帮我挡了一下雨,这小子上半身没穿衣服,白花花的肥肉泡在雨里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五花肉。 “石花,胖爷我警告你,不要对胖爷我好色。” 胖大海这么一说,我有点难为情,我转而看着木材断开的口。可惜啊,里面泡水严重,我无法根据木头干裂的情况判断年代。 “怎么,三板斧用完了。看我的。” “我真不信你断出年代,这玩意,泡成这样一副棺材他娘都认不出的模样,除非用碳十四测定。” 胖大海白了我一眼。然后跟我说,木制的棺材,随着年代的推移,纹路之间会有细微的偏移,以此可以判定距今大概有多少年。说到这,胖大海还不忘自吹自擂,说自己就是活着的碳十四,人称十四爷。 “得了,你要是碳,怎么这么白?” “阳极至阴,阴极至阳。胖爷我以前是黑不溜秋的模样,因为黑到了极点,又出现了返白的现象,至今是返白的第二个阶段。” “得得得,你快说是什么年代的,你要说出来,就证明你比我更适合开古董铺。” “看见没?”胖大海指着棺材边上的一些纹路,这些纹路顶端至尾端绘涡纹曲波状的金色长河。这些涡纹可太小了,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出来,“也不是我诓你,这玩意应该还是北魏时期的。” 我转而问朱赤,“真是北魏的?” 朱赤点点头。 “照这么说,这个所谓的万皇之皇,也就是铁棺地师,在北魏时期,就已经死了?” 朱赤说八九不离十,面上却是不信。 正说话间,胖大海突然浑身一激灵,把我往后拉了一把。 “你干嘛,是不是戴了铁面具,被鬼上身的症状开始出现了?” “我说你小子,说话能不能嘴上积点德。你看,刚才水里的铁链动了一下。” 胖大海说话时,一改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倒让我也有几分重视了。这些铁链连接着岸边山体,也不知道当时的人怎么把这些铁链打入这些山体坚硬的部位。我顺着铁链看去,铁链入水的地方,铁链确实在动。准确地说,是所有的铁链都在动。很快,我就意识到了铁链动的原因。四下,刮着微风,而且,这些雨点打击着铁链。 想着到,我感觉眼睛有点疼,淋暴雨果然没好处,眼睛被雨水冲的有点疼了,“我说,胖大海,好得你也是装作力士,和如来拜把子的人。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这里有风有雨,这些铁链子,不动才奇怪!” 胖大海被我说的很没面子,摆了摆臭脸,没好气的跟我说:“牛顿不是还说,自己的研究都是站在肯德基爷爷的肩膀上搞出来的。胖爷这叫做见微知着,发现一丁点不对劲的地方,就要立刻分享信息,跟大家汇报。这应该是非常高尚的品质,怎么被你小子说的一文不值。” 胖大海这小子,文化水平是忽高忽低。能说出见微知着,还能说出牛顿站在肯德基爷爷的肩膀上这样的话,“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想说的是阿基米德。别扯了,把我冻坏了,你爱待着待着,我要石房子去了。” “这就完了?”朱赤突然问道。 什么完了?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和胖大海对话的时候,朱赤一直在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盯着我俩看。 我没理会朱赤。我站起身,就在这时,天上突然出现一道火光,接着一道闪电就朝我们的头顶劈了下来。在这突如其来的危险之下,朱赤蓦地起身,一脚将我踹飞,转而去举棺材,胖大海也是机智,立马领会到了朱赤的意图,两个合力将残破不堪的棺材举到头顶上。 这闪电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只听一声剧烈的炸裂声过后,闪电不偏不倚地打在了棺材上。我揉着我的胸口,看着这两人的模样,这棺材还真救了他俩一命。棺材有一面被闪电劈成了两半,刚冒出烟,就被雨水浇灭了。 “你明明能带上我,为什么要给我来这一脚?” “没别的。嫌你碍事。” 这时候,其他三人也都从房子里跑出来,来到我们身边,谷梦琦看着我坐在泥地里,很是不解,“怎么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学人打架?” 胖大海听谷梦琦这么一说,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他说我没穿衣服,在你面前耍流氓,要教训教训我。可惜啊,身手不行,在石花咄咄逼人的攻势下,胖爷我无奈只能主动防御,不小心就成这样了。” “去死!”谷梦琦咬咬牙,手伸向腰间。 这下把胖大海吓了一跳,“你又把你迷你冲锋枪带出来了吗?” “你是不是小时候智慧背囊看多了,才能编出这样的故事。”我扯开话头。我从地上爬起,本来想去河里洗一下手和裤子,可是这雨很大,我将手一搓,就着雨水,手上的泥立马就被冲没了。 宝诚自打看到谷梦琦的冲锋枪后,显得非常好奇,正追着谷梦琦问是真的还是玩具。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声音是从河里传来的,此刻,铁链正在被什么东西往水里拖拽。 胖大海之前说的是真的,这铁链真的在动! 朱赤盯着铁链,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而看向宝塔,“塔刹上面的佛珠去哪了?” “刚才被雷劈了!我们从房子里看的一清二楚。”顺子突然说道。 第12章 避水珠 第十二章 避水珠 这镇妖塔上面的佛珠被雷劈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镇妖的效果。铁链动了,难道这底下还真的囚禁着朱赤说的摩羯鱼还是什么玩意? 铁链在拖拽之下,被拉扯的越来越紧。很快,除了铁链被拖动的声音,铁链还发出“吱吱”的声音,难不成,这铁链已经达到屈服强度了吗?这声音就跟机械磨损一样。 “快闪!” 我没听清是谁喊了一声,只听“彭”的一声巨响,铁链应声而断,铁链朝着我们几人就飞了过来。 这声音提醒真是及时,我们全部躲到树后边才没被打到。 接着,水面也出现了一些动静。水面缓缓流动起来,这种流动,可不是从地势高的地方往地势低的地方流动,而是宽阔的水面上,水流的方向汇聚成一个环形,逐渐形成一个漩涡。旋涡一出现,漩涡影响的水域水位急剧降低,露出一根根倒插的木桩。 还好我们的船离眼前这一块水域还有一段距离,又用绳子绑结实了,不然也要被这漩涡卷走了。 而更诡异的是,漩涡的中心,出现了一只巨物,巨物后背慢慢露了出来,这个怪物的背部是青色的,被青色的鳞片包裹着。 看到这我已经目瞪口呆了,“还好没开船过去。我们要是开船过去,底下藏了这么一个玩意,不得吓掉裤衩。” “这东西要浮出水面了。” 怪物露出水面的部位越来越多,我逐渐看清了这个怪物的外形。这玩意有点像鱼,又有点不同。怪物像鱼一样长着巨大的尾巴,鱼鳍也是非常的巨大。怪异的是,这玩意的鼻子,既像猪,又像龙头,那鼻子老长了。 “真是摩羯鱼。”朱赤说道。 我们下意识地又往陆地上退了退,朱赤看到我们的样子,提醒道:“不用担心,这东西应该上不了岸。” 听到朱赤这么说,我稍稍放心。但是,我们面前有这么一个巨大的摩羯鱼,要说心里一点都不害怕,那都是假的。 正想着,从峡谷进来的方向,突然又传出一些异响。那声音很像用脚踢水的声音,好像又夹杂了一些撞击声。 宝诚突然兴奋起来,嘴里念叨着,“黄河大王来了!黄河大王来了!” 我转而看向异响的地方,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有一只巨物在水下穿行而来。水下的木桩一根根都被撞断,木桩浮了出来,飘在水面之上。 难不成,真是那条宝诚叫做黄河大王的大鱼来了? 这还真被宝诚说对了。随着黄河大王靠近,水下金色的光芒变得越发耀眼。透过水面,可以看到一条十几米长的大金鱼直奔摩羯鱼而来。 摩羯鱼这边,察觉到危险,迅速的挣脱铁链束缚,也朝着黄河大王游去。 只听一声巨响,两条大鱼撞击到一块,水面激起七八米高的浪花。两只大鱼在水中搏斗起来,两只大鱼都在想方设法地用嘴咬对方的鱼鳍。 “原来,神仙打架,也不挑个好天气。”胖大海嘴里嘀咕着。 “双方应该是在争夺领地。都是水域的霸主,谁也容不下谁。”顺子感叹着。 顺子这动物世界没白看,这么一说,倒是能解释两条鱼打架的情况。黄河大王认为自己应该是黄河中的老大,毕竟个头在那,又被人们称为黄河大王。而摩羯鱼,个头也不小,显然对黄河大王构成了威胁。 很快,黄河大王这边就出现了颓势。两只鱼虽然个头差不多,但是摩羯鱼明显更有智慧,摩羯鱼眼看无法对黄河大王进行有效的攻击,围绕着黄河大王游将起来,竟然用身上拖着的铁链去缠绕黄河大王,这黄河大王的鱼尾,还真被它用铁链缠住了。 黄河大王逐渐使不上力了,一次次被摩羯鱼顶翻,肚皮朝上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看得越来越奇,“我说,谷妹妹。这摩羯鱼不会是你哥的师傅,怎么还会你哥哥的看家本领。” 谷梦琦白了我一脸,没有吱声。 “这黄河大王今天遇到硬骨头了,啃不下来了。” 胖大海刚说完,宝诚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看着能当棍子使的比较粗的树枝,就往岸边跑去。我赶忙去拉,还是晚了一步。 宝诚在水里淌了几步以后,一个猛子就扎进水中,往两只鱼的方向游去。 “好家伙,神仙打架,你一个凡人凑什么热闹。”我暗骂一声,也跳进水中。 水花不断溅到我的眼睛,在我有限的视野范围里,我看到宝诚努力的游向摩羯鱼,游了几次之后,还真被他游到摩羯鱼边上。 这小子好像见不得黄河大王受到欺负,下手也是黑,对着摩羯鱼的眼睛就把那根和棍子差不多的树枝插到摩羯鱼的一只眼睛里。这摩羯鱼的一只眼睛算是彻底废了,疼痛之下,摩羯鱼游起来更加迅速,调转鱼头,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宝诚追去。 宝诚虽然也是个游泳健将,毕竟比不得水中的鱼,很快就被摩羯鱼赶上。 眼看着摩羯鱼就要一口将宝诚吞进肚中。我看的也是着急,我和宝诚的距离少说还有七八米,肯定是救不了他了。 摩羯鱼的嘴里,长着两排倒刺一样的牙齿,摩羯鱼的嘴巴开始闭合,眼看就要将宝诚齐腰吃下。这时,黄河大王不知道怎么又冒了出来,用头顶开了摩羯鱼。 摩羯鱼忽略了黄河大王的存在,这一下被顶出去一两米。宝诚算是躲过了一劫。摩羯鱼被这么一撞,不再理会宝诚,转而又去攻击黄河大王。 这黄河大王在一番攻击之下,也逐渐没了力气,被摩羯鱼当皮球一样撞来撞去。 这时,一道人影突然加入到这两个怪物的战斗之中。一个瘦长的人,用手托着铁链,在水中闪避着两只鱼,这人虽然在闪避,但是手中的铁链有意地缠绕摩羯鱼,转眼间,这人就用铁链把摩羯鱼缠了一圈。 这人,除了朱赤还能是谁? 看到朱赤将摩羯鱼暂时束缚在水中,黄河大王再一次振作,只见黄河大王往水面处游去,转而向水下俯冲,重重的将摩羯鱼撞到水底。摩羯鱼虽然在挣扎,但是根本无法摆脱惯性。摩羯鱼落到水底后,挣扎地更加卖力,但是水中,也出现了一些腥红的液体。 我这才发现,摩羯鱼的腹部,已经被两根水底的倒桩完全贯穿了。摩羯鱼挣扎了几分钟,彻底不动了。而黄河大王那边,身上的光芒逐渐消失,颜色慢慢从金色变成白色。 我托着宝诚上了岸,宝诚上岸后,眼睛还在盯着水面,眼里看上去泪珠闪烁,“你小子是不是被水眯了眼睛,要不要擦擦。” 宝诚没有理我,自顾自地说:“黄河大王也活不下去了。” 果然如宝诚所说,片刻之后,黄河大王也不动了。身体依靠惯性慢慢地向水底沉去。 待到朱赤上岸,宝诚赶紧跑到朱赤身边,从脖子上取下一串项链。 项链上有一颗珠子,珠子非常的通透,略微带一点天蓝色,准确地说,介于有色和无色之间。朱赤看到这颗珠子,目光显得非常诧异,“你怎么有避水珠?” “是我们家世代相传的。慈溪娘娘逃难到岚州的时候,我太爷爷跟随宁王为慈溪娘娘掌舵,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救了慈溪娘娘,这颗珠子是她赐给我太爷爷的,还给我爷爷册封了水门将军的官职。有了这颗珠子,遇到危险了黄河大王就会来搭救。可是,黄河里,再也没有黄河大王了。我拿着这珠子也没用了,你救了黄河大王,这个珠子给你。”说罢,宝诚失落的走开了。 可能,对于宝诚来说,黄河大王,就是他们家世代信奉的神灵,也可以说,是他的信仰。我很难体会到宝诚心中的失落感,因为我从未像他这样去对一个神或是一件物执着的信仰过。 我们继续到小房子中避雨。宝诚心情不太好,一个人坐在角落。顺子和胖大海争论着,顺子说黄河大王和摩羯鱼其实就是大鲤鱼,摩羯鱼之所以外形和鲤鱼不太一样,是因为出现了一些变异。 胖大海完全不同意顺子的观点,胖大海觉得这两只大鱼有可能是史前遗留下来的一些物种。两人争论不过,最后问我他俩说的谁对? 我没有理会,我要是知道这两个玩意是啥,我不得成了神仙。 很快,房子外边的雨声渐渐变小,没过多久,雨就停了。我们还是继续赶路要紧,我寻思着应该怎样给宝诚做思想工作,毕竟他是开船的。 没等我说话,宝诚站了起来,淡淡道:“走!” 想不到这宝诚如此自觉,倒是省却了一些小麻烦。 我们收拾东西,继续开船沿着朝着峡谷深处行进。胖大海从包里掏出自己之前画的草图,“看来,这图早就用不上了。” 看到胖大海神色黯然,顺子赶紧讽刺挖苦,“胖子哥,这次到这里面,要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场空,你可不能赖账啊,工资也还是要照付的。” “我一百来万的买卖,带你们干,你们还好意思跟我要工资。你知道啥叫农夫与蛇不?我现在就是可怜的农夫,好心带你们做生意,你俩就是蛇,顺子你是赖皮蛇,石花你是死泥蛇。虽然你俩品种不一样,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都想着反咬我一口。” “好好好,你是农夫,我们是蛇。你咋不说你是熊猫呢?”我想到胖大海胸前的熊猫图案,觉得非常有意思。 “快看!”正说着,谷梦琦突然叫了一声。 原来,河的两岸,出现了一座座石窟。 这些石窟,嵌入山体,沿着峡谷的方向延伸开来。 佛龛之内的佛像,部分是石雕,有不少是用泥塑而成,风格各异。佛像的表情也各有不同,有喜悦,也有愤怒和惊惧状。佛像周身的姿态,或翘首期盼,或坐立入定,或站立观禅。我观察着离我们最近的一座佛像,这佛像的衣服雕刻的非常薄,神逸非凡。 “真薄啊,这衣服就跟真的一样,看上去就像在随风飘扬。”我感叹道。 谷梦琦站在我的身边,给我解释道:“这种做法叫做曹衣出水,需要工匠雕刻的技艺非常高超。曹衣出水风格,要求雕刻手法刚劲稠叠,雕刻出的人物衣衫需要紧贴身上,犹如刚从水中出来一般。” 听谷梦琦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些衣服就像是被水打湿了一样,紧紧与身体贴合。 我想到一句诗:山岩空谷间,坐禅而念定。。 在这万籁俱寂的空谷,除了水中的鱼儿,山间的鸟兽,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这里都很少有人涉足。确实符合这句诗的意境。佛教需要如此百物俱寂的环境入禅,道教又何尝不是?自古以来,道教所述仙人居所,也都是这类有意境,又鲜少有人涉足的地方。 船在水中前进,佛窟依旧绵延不尽。有几处地方,佛窟堆叠了三层之高。 胖大海看着这些佛窟,一开始非常兴奋,慢慢地变得悲伤起来,“这么多的好东西,就藏在这么个地方,也没人来欣赏。我们又何尝不是呢?价值上千万,乃至上亿的东西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也就看看。” 我记得这小子对盗掘除古籍之外的古物没什么兴趣啊。我当下也明白了,胖大海并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寻常物件,价值还入不了他的眼。 船又行驶了一段距离,水路在峡谷中戛然而止。 我们的前方,被一片泥摊挡住了去路,这些泥摊有可能是下雨造成的。泥摊上,长满了槐树和白杨。 佛窟依旧沿着峡谷继续往前延伸看不到尽头。 宝诚找了一块靠近山体的地方,停靠船只。宝诚用绳子把船绑到岸边的大石头上,“都到头了,你们还不回去吗?前面船可走不了了。” “再往里面走走看。佛窟的中心,应该不远了。”朱赤说道。 我们在犹豫着要不要带潜水装备,现在一看,这些潜水装备有点像是白拿了的感觉,一路上都没怎么用到。 “前面的情况未知,手机到这里也没信号了。前方搞不好,还有堰塞湖,还是拿上。” 我和顺子抱怨着,背着潜水装备,我们开始往山谷里步行。 峡谷里好不清新,除了潮湿的水气,还飘荡着一股花草的芬芳。唯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这地方地面上蜘蛛太多了,都是些灰色的毛腿蜘蛛。我本身就对蜘蛛的腿有点恐惧,现在走起路来,还时不时要看见这么蜘蛛,让我非常难受。 谷梦琦那边也差不多,走起路来,紧张地直接没了声音。 倒是顺子,比船上那会还要有精神,一会看看佛像,一会又跟着我们赶路,兜兜转转的走着,身上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 渐渐地,天色又变得昏暗起来。 第13章 罗刹塑像 第十三章 罗刹塑像 到了晚上,我们找了一块地势较高的地方,升起一堆火。 我先前觉得,那间小房子环境太差,和此处露宿野外的境地相比较,突然觉得那间小房子有点五星级豪华酒店的感觉了。 我们围坐在火堆旁聊着天,准备休息一会继续赶路。胖大海嫌我们无聊,跑到佛窟附近研究那些佛像去了。 我摸出一根烟放到火堆上去点。 “石花,你干嘛,剩的烟没多少了。还容你这么糟蹋。”顺子有点看不过眼。 我看了看点着的烟头,用火点烟,确实能点着,但是把少半截烟烧没了,我也觉得有点可惜。我抽着烟,顿感神清气爽,给朱赤递了一根,朱赤没有接烟。 “朱赤,你干嘛要到这里来呢?” 朱赤淡淡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又为什么来这里?” “我啊,开铺子开不下去了,来这里挣点房租。以前,我不太喜欢干这活,现在想想,弄点小钱,凑够了钱,把从事的产业升级一下还是对的。” “他骗你的,他就想多捞些钱。石花经常卖假货,卖出去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你可不要信他。”顺子在一旁又开始挖苦我了。 顺子这么一说,倒把谷梦琦逗乐了。 “没你事,我在问他。” 朱赤似乎对我们没那么警惕了,“为了查明一些线索。我很好奇,那些凤鸟图腾背后的秘密。” 说罢,朱赤好像是怕我再问,站起身,到周边溜达去了。我只能和谷梦琦,还有顺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你们快过来看,胖爷我又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胖大海站在一处佛窟前,又叫喊起来。 这些佛像上还能发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我们有点好奇,拿着手电筒走了过去。等我们到佛窟边上,才发现这胖大海真够混蛋了。胖大海面前的佛龛里,有一个一米七高的佛像,胖大海把这佛脸凿开了大半。 “好你个胖子,这么冷的天,我们好心拉你烤火,想用黑夜中的火光洗刷你罪恶的心灵,你竟然在这里毁坏文物。” “这能怨我吗,我到之后,老觉得这佛像用眼睛看我。看得胖爷我好不自在,我就想用泥糊住佛像的眼睛,谁知,我刚不小心碰到佛像,这佛像的脸就掉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刚才不是说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嘛,到底是什么玩意?” 胖大海一拍脑门,“对对对,你们快来看,这佛像的脸皮底下,还藏着一张脸。” 我打着手电筒仔细看去,佛像下竟然还真的藏着一张脸。这张脸,现阶段被胖大海刨出了一半。可以看到这张脸极度扭曲,露出一半的嘴,也是张开的,长着尖尖的牙齿,耳朵尖尖地就跟蝙蝠耳朵一样。 “哪有佛像做成这种鬼样子,就连那恐怖的力士像,也没这么可怕啊。”我有点纳闷了。 谷梦琦走上前来,“你们再刨开看看,这东西可能不是佛像。” 我和胖大海上手把佛像又刨了一会,把佛像大半的身体刨了出来,这玩意头发老长了,而且还是披发,两眼空洞。 “奇怪啊,这不是佛像,是罗刹鬼的塑像!”谷梦琦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 “罗刹鬼?” 这名字我倒是听过,但就是不知道什么玩意。我让谷梦琦讲讲是什么。 胖大海拦住了谷梦琦,说是一路上被我鄙视了很久,决定要给自己翻翻身,说着,胖大海天花乱坠地给我科普起来。 据胖大海讲,这罗刹鬼,指的是佛教中的一种恶鬼,这种恶鬼以生肉为食,对人肉是情有独钟。 一本佛经叫做《慧琳意义》,这上面记载说,罗刹这种恶鬼,吃人肉喝人血,而且样貌就跟人一样,每个罗刹长得还略有不同,有些罗刹能在地上爬行,有些还有飞行的本事。 据说,罗刹鬼,也分公母。这公罗刹奇丑无比,面容恐怖,而母罗刹,个顶个都是绝世美女。 顺子听到这,若有所思,“照你这么说,这公罗刹和母罗刹还不太般配?”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这些罗刹鬼会藏在佛像里面?” “因为,这里供奉的,原本就是罗刹鬼,而不是佛像。”耳畔传来朱赤的声音。朱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我们身边。宝诚也跟在朱赤身后,看宝诚的样子,好像挺害怕这些罗刹像。 “这佛像可能是后来加上去的?” “不是可能,是一定,”朱赤说的信誓旦旦,“你们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名字。” 还有一个名字,我脑海里想着。我记得胖大海说过,藏族人管这里叫佛洲,古羌人管这里叫做鬼窟。难不成,这鬼窟名字的由来,跟这里供奉了罗刹鬼有关?想到这,我跑到另一处佛龛,我对着佛像的脸扒拉了几下,里面竟然也藏着罗刹鬼的塑像。 我觉得有点惊奇,“被你说对了。这地方,没猜错的话,以前都供奉了罗刹鬼的塑像,可能正因为如此,这里才叫做鬼窟。” 朱赤点点头,“可能。” “这里的人,为什么要供奉这些罗刹鬼,这玩意看着可不是善类。”顺子也疑惑起来。 “人们供奉佛像,是想看见佛像,接近诸佛。供奉罗刹鬼,肯定是希望受到罗刹鬼的庇护。正因为这里供奉了这么多罗刹鬼,以邪招邪,才给此处招来了鬼窟这么一个邪乎的名字。”不得不说,胖大海一本正经的时候,分析其事理的原由还真是头头是道。 “这些古人脑袋里的想法真让人捉摸不透,既然供奉了罗刹鬼,为什么又把这罗刹鬼的塑像隐藏起来。要是造出来不喜欢了,直接砸掉不就行了。”我彻底被搞糊度了。 “就像天与地,水与火之间的对立关系。天高地远,水溢火迫,相生相克。我们通常只注意到一件事物的两个极端,而忽视中间的选项。” “朱赤,你就不能说的简单的吗?” “我举个例子。如果我们有权利选择季节,我们觉得寒冷的时候,就选择温暖的夏日去生活。倘若我们又觉得夏天过于炎热,我们又去选择另一个极端季节,这个季节,不就又是冬日吗?而我们却无法再去考虑春天和秋天了。”朱赤说道。 听完朱赤的这个解释,我更迷糊了。 “他是说,这里本来空无一物,日夜交替,斗转星移,草木更迭,遵从着自然界的规律而变化。有一天,这附近来了一些人,他们供奉起了这些罗刹鬼像。他们供奉了这些罗刹鬼的塑像以后,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使得他们不得已把这些罗刹鬼塑像处理掉。所以,他们最后选择了另一个极端,用罗刹鬼的死对头,也就是诸佛压制这些罗刹鬼,把罗刹鬼藏在了佛像里面。”胖大海解释道。 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这么来看,我国大多数人的二极管思维,在古人身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 正说着,我面前的佛像身上的黄泥又掉下来一块,吓得我一激灵。 我转而去看佛像的瞬间,仿佛看到罗刹鬼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好像眼睛还闪过一丝绿光。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顺子可能是看我不对劲,忙过来问我。 我用手电筒近距离对着罗刹鬼的眼睛照了一会,没有任何变化,我想着可能是我看错了,便跟顺子说没什么,可能是看花眼了。 “不要说话,有声音!”顺子突然说道。 等一切安静后,果然,在靠近峡谷的地方,传来一些声响,还伴随着土块掉落的声音。 “走过去看看!”朱赤招呼了一声。 我们赶忙打着探照灯往峡谷里面走,还没走出多久,朱赤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你们自己看?” 朱赤指着一处佛龛,佛龛里面,只留了一个空空的凹陷进去的空洞,佛龛顶上,露出了一些缝隙,正在不住的往下渗水。我蹲下身,这里只剩一些土堆,勉强能看到佛像表层的下半身,我用手摸了一下,“这尊佛像被水冲散了。” “还有,这佛像里面罗刹鬼的塑像不见了。”顺子提醒道。 果然,佛像残存的身体的,像被掏空了,里面全是积水。 我琢磨起来,心里闪过两个想法,“这佛像里难道没有罗刹鬼的塑像?或者说,佛像被水冲开后,罗刹鬼自己跑出去了?” “快躲起来!”朱赤突然提醒道。 这一声提醒,倒把我们全部吓了一跳,我们赶忙俯下身子,躲进水草丛中。 “什么情况,你倒是说清楚。” 没等朱赤说话,顺子就用手指了指前方,示意我往前看。在微弱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一个黑影在我们正前方,这玩意趴在地上,在地上跳跃着。跳了一会后,这玩意像是扑向了什么东西,不知道什么小动物惨叫了一声,四下再度安静,只有前面黑影发出“呼呼”的声音传到耳边,非常清晰。 “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鬼吗,你们怎么都不害怕?”宝诚突然问我。 “啊?我像是不害怕的样子吗?对这一切,我可是害怕极了。”我刚说完,不知道谁没长眼睛一样,突然把手电筒打了过去。 只见眼前,地上趴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这怪物的皮肤也是黑色的,头上长着红色的长毛,手上的利爪,就跟突出手指的骨头一样,利爪的端部异常锋利,根部较粗,看上去很结实。这玩意此刻用利爪抓着一只野兔,正咬着野兔的脖子喝血。 我有点震惊,这他娘的,罗刹鬼真的活过来了。 罗刹鬼被灯光一照,突然回过身来,用那双闪烁着绿光的眼睛看向我,然后朝我们扑来。 “跑啊!”胖大海喊了一声,我们集体起身,准备跑路。 奇怪的是,罗刹鬼看我们不止一个人后,突然扭头朝着山谷深处跑去。 “哈哈哈,这罗刹鬼太怂了。被胖爷我的神威吓到了,追啊!”说着,胖大海就追了出去。 胖大海这转变太快,搞得我和朱赤都没反应过来。看到胖大海追进黑暗深处,我们也赶忙跟了上去。 万一真让胖大海一个人追进去了,搞不好就要被罗刹鬼开肠破肚了。 “胖子哥,你慢点!”顺子在胖大海身后叫道。 “没事,让他跑。这小子体力一般,估计很快就停下来了。” 追出去一会后,胖大海果然跑不动了,我们赶到胖大海身边,“龟兔赛跑,乌龟可没休息。胖子哥,你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 胖大海喘着粗气,嘴硬道:“男人能说自己不行吗?罗刹小儿刚才被我追赶以后,那模样就跟花果山的小猴子们见了天兵天将下凡一样,那是生怕逃不及。罗刹小儿,眼看跑不过我,往上面去了,胖爷我停在这里只是观察一下地形。” “你怎么就成天兵天将了,你们天庭伙食真不错。” “走,上去看看。”朱赤突然说道。 说罢,朱赤头也不回的朝着山上走去。 这一处山脚,连接着一条通往山顶的道路,这条道路此刻泥泞不堪,应该还是黄土路。我们众人不再废话,踩着泥慢慢地往山上走。 走着走着,这条泥路越变越窄,我打着手电筒往下四周一看,顿感头晕,身体一个不稳,就要从山上跌下去了。 在这紧要关头,顺子一把将我拉了回来,“你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往山下跳?忘了我们已经爬上来几十米了?” “我是那种人吗?”刚被我被顺子一拉,虽然没有掉下山去,倒是脚没站稳,一屁股滑倒在地。我有点头大,怎么这一趟出来,老是坐到泥坑里。 “他应该是恐高了。”谷梦琦在一旁说道。 这倒是,遇到高一点的地方,我头脑就容易发晕,双腿也容易打颤。 众人把靠近山一侧的位置让给了我,我们继续往山上走。 走了一会之后,罗刹鬼的身影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这罗刹鬼一边往上爬,一手还拎着那只死兔子。 罗刹鬼趴到一处较为险要的山崖边,顺子见状赶忙从山体里刨出一块土块,对着罗刹鬼打了过去。 顺子用土块打罗刹鬼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小子准头这么好,刚好打到罗刹鬼的手上。罗刹鬼一吃痛,趴着山崖的手一松,就从山崖边上滑了出去。这土块本身就不坚硬,按理说应该没什么杀伤力。顺子这一下打了个突然,倒是收获了奇效。 “你们这群人,都是高手呀!”宝诚看得暗暗称奇。 我们以为这罗刹鬼应该要摔个半死了。可是这玩意,不知道怎么又从山崖边上爬了上来,然后冲我们龇牙咧嘴,迅速往山上加速逃窜。 “可惜了,让它扒着悬崖爬上来了。追!” 第14章 泥人像 第十四章 泥人像 我们继续沿着山路追赶罗刹鬼,因为山路曲折的缘故,罗刹鬼的背影变得时隐时现。我们又追了一会后,罗刹鬼消失不见,我们面前的道路,看样子是到了尽头,竟然通往一处洞窟。 “奇怪,这里竟然有个洞窟。”胖大海也很不解。 “当然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你们说怎么就这么巧,追着罗刹鬼来到这,怎么有种瞎猫撞上死耗子的感觉。这洞窟可不是自然形成的,里面绝对有猫腻。” 因为,我发现洞窟虽然开凿痕迹不明显,但是洞窟里面有一侧挖了简易的排水沟。这一看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听我这么说,胖大海也不敢打头了。倒是朱赤那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走进洞窟之中。看朱赤的样子,不管我们跟不跟上,这洞窟他是要一定进去的。我们赶忙打着手电筒跟了上去。走到这会,我很庆幸朱赤跟着我们走了这一趟,要是这一路上没有他的话,我们这一趟,有可能跟上次家豪他们那群人一样,很快就死伤过半。 “刚才都是些黄土,红土山,怎么一到这里面变成石头了。” 正如胖大海所说,这洞窟的洞壁,基本都变成了石头。而且,这洞窟里还非常的潮,倒像是到了南方那边一样。手电筒照不到的地方,看过去黑漆漆一片。洞壁上还在渗水,这些水珠滴落到积水洼,或者石头地面上,发出空灵的“滴答”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太黑的缘故,走在这里,倒让我有点害怕。谷梦琦可能也和我差不多,自打进了洞窟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形影不离。这倒有点让我有点得意,走着走着,思想也跑毛起来,心底还寻思起以后要是我和谷梦琦说生了孩子的话,应该取什么名字,总之,这名字肯定是不能取得像顺子那样扯淡。 “你愣着干嘛,怎么不走了?”谷梦琦突然在我耳旁叫道。 我干咳了两声,“哦,没什么。我刚想起来,铺子的电视忘关了,真是该死啊。” 顺子就在我边上,自然不信,“好巧啊,石花。” “走走走,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我们往前走了一会后,更加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这座洞窟里,竟然被一座石庙挡住了去路。 “这工匠是不是脑子有坑忘了填平,在这修一个庙,修庙就算了,还修得这么小,修得小也就算了,还把门开的这么偏。” 正如胖大海所说,这座石庙修得可太奇怪了,这座庙只有一间房子,全部是石砌而成,从外围看,面积可能就几平米左右。奇怪的是,石庙的门,并不是朝向洞窟的方向,而是斜着对向洞窟的墙壁,这石庙虽然不大,但是修了两个门,这两个门一个离洞窟的地面有一米来高,另一个门,则是修建了坡道,两扇门的高度也完全不一致。这间石庙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房子的角落,几乎对着洞窟延伸的方向。 “这哪是脑袋有坑没填平,这明明是脑子全是坑。就这么小的一间小破庙,修得和洞窟一样高不就好了吗?”我也想不通了。 “你们再看看。”朱赤不太同意我们的看法。 我看了一会,还是看不出头绪,我一个人有点不敢进去,我承认我有点怂。我招呼顺子跟着我去庙里看看。 我和顺子打着探照灯,沿着斜坡走入这间石庙,石庙里面的情况更加诡异。这石庙的墙壁上,都雕刻了罗刹像,正中央,是一个一米来高的小佛塔,塔顶有个小阁子,我仔细看去,里面竟然还放置着一个仙风道骨的小泥人。这一米来高的小佛塔的四周,雕刻出一道道水槽,这些水槽,就跟盘山公路一样,沿着小佛塔,一直通到佛塔底部。你要说这里胡乱设计,也不太像。因为这间石庙的顶上,正在漏水,这些水漏下来后,准确的进入水槽之中,环绕着小佛塔慢慢流下。 “你见过这种做法吗?”顺子问我。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见过,这种做法,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 我赶紧把众人叫进石庙,朱赤,胖大海还有谷梦琦见过的东西比我要多,没准知道。我把众人叫起来以后,大家一时间也说不出个大概。 “你们看个锤子啊,这有啥好看的。无非就是歪门邪道。”宝诚估计是看我们的样子有点着急了。 “你再说一遍!” “我可没骂你们,你们干嘛生气啊。” 我摇摇头,“不是,你再说一次,这玩意是啥。” 宝诚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吞吞吐吐地嘟囔道:“这就是胡做,不是歪门邪道是啥?” 听到这,朱赤脸上的表情似乎觉得好笑,这是我一次看到朱赤脸上的神情如此轻松,“被他说对了。” 胖大海听到这,看了看这间石庙的布置,嘴里不太确定的说:“我们来的道路与这间庙宇的方向并不在一条线上,这间石庙里面,门也不是开在这座小佛塔正反面的朝向。门和道路好像还真是歪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以前我在翻看风水书时,确实记载了一种叫“歪门邪道”的风水格局。但是这种格局,显然就和它的名字一样,不是正经人用的。我想到这间石庙房间的方向,相对于洞窟的方向也是斜的。很明显了,这一切都是在此修建这座石庙的人有意为之。想到这,我转而去研究佛塔。 谷梦琦可能是想到我发现了什么,问我在看什么。 我把我所有的猜测跟众人说了一些,然后跟众人谈起庙宇里面的情况,“你们看,这上面的水流,一直缠绕着这座佛塔蜿蜒而下,这种设计,很像风水书上蜈蚣煞的描述。这些水流扰乱了佛塔周围的气,但是这些被扰乱的气,始终都聚集在这座小佛塔的四周。这么说,你们懂了吗?” 顺子挠挠头,“懂了,又好像没懂。你说话咋跟语文老师讲作文一样,有一点懂得时候,立马讲的让人完全听不懂。” 我最烦跟人解释他们听不懂的事了,我暗骂一声,想了一下,又从头讲起,“邪气,懂吗?有人再此处运用了歪门邪道,门是歪的,这个房间也是歪的,进来的风都是斜着进来的。然后,修建寺庙的人,又觉得这斜的风还不够,又用水流缠绕佛塔,扰乱佛塔四周的气流。因为这个小佛塔是这间房子中的中心,也是核心。所有的而这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让这小佛塔能够获得邪气。” 听我讲完,顺子点点头,“这次我可听懂了。这小佛塔上面,是不是还有个妖道,没准,你说的这些邪气就是用来养这妖道的。”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布置这一切,修建这座庙宇的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解决完顺子的问题,胖大海又给我抛了个难题。这下,我也无法解释了。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这人有什么目的。 “这里既不是墓地,又不是住宅。如果是墓地,可以通过风水的集聚,影响后代的命运。如果是住宅,可以影响居住在住宅里的人的运势。但是,放一个老道的泥像在这,这不就是扯淡嘛,能有什么用?” “哦!我明白了!”胖大海变得激动起来,胖大海一拍脑门,转而看向宝诚。 “你可别看我了。我最讨厌念书了,你们这种动脑子的事,看我也没用。” 胖大海瞅着宝诚,“你们这有没有什么生产玩具的厂商?” 宝诚听完,脸上表情轻松起来,“以前有,现在没有。咋了?” 胖大海催促着宝诚,让他讲讲玩具厂的情况。 “听老人说,这还是很久以前,离着不远的临夏市,有一家甘光公司,盗版碟片、傻瓜相机、玩具啥都能生产,那会用的很多东西都是甘光公司生产的。已经倒闭二十几年了,咋了?” 胖大海听完,更加精神了,“我说什么,一看这里这泥人就是你说的甘什么公司生产的,为了拓展泥人销量。” “啊?”听胖大海这么一说,大家都有点不敢接话了。连宝诚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胖大海。 “咋了,有啥话你们就说啊!” 朱赤叹了口气,摇摇头,靠到边上去了。谷梦琦和顺子在使劲的憋笑。宝诚也是好笑,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胖大海,就差问一句“你们城里人都是神经病”这句话了。 最终,还是我开口说:“我说胖子哥,这石庙,怎么看,年代都在北魏了。年代啥的都对不上,再说了,是什么样的人,会为了玩具的销量,来这里布置风水布局。” 胖大海可能也感觉有点尴尬了,话头一转,“这石庙还真他娘的冷,我们出去。” “等等!”顺子突然叫道。 “怎么了?” 只听顺子说道:“听你们聊了这么久,一直没顾上看,那尊妖道的泥像不见了!” 我再去看小佛塔顶上的格子,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泥像的影子。我扫视了一圈众人,我们这些人中,应该没人会拿这玩意啊。况且,要是有人真愿意拿这玩意,我们应该也不会阻止,毕竟不是什么特别的物件。 “奇怪,难不成被我们追踪的罗刹鬼偷走了?” 胖大海刚说完,顺子指着我身后的墙壁。我赶忙去看,去看的时候,我转头有点突然,罗刹鬼那阴森可怖的脸,龇牙咧嘴的凶相可把我吓了一跳。 我盯着墙壁上的罗刹鬼雕像看了片刻,“这也没妖道的泥像啊。” “我说石花,你仔细看。这罗刹鬼面熟不?还有,你真没有发现吗” “我说,顺子哥哥,你不要一惊一乍啊。不就是个罗刹像吗,能发现什么,难不成还能从上面找的卓玛的白裤衩?”我正说着,突然就反应过来了。顺子说的压根就不是妖道泥人像的事,而是罗刹鬼的事。我眼前的罗刹鬼,头上长得红毛,獠牙从嘴里穿了出来,嘴角还带着血迹。而罗刹鬼雕像下面的墙身处,还扔着一只死兔子的尸体。难不成,刚刚还是活着着罗刹鬼,转眼间,又变成了石像了吗? “胖爷我最讨厌装神弄鬼的玩意了,让开!”胖大海上前一步,对着墙上的罗刹鬼石雕像重重来了一记洛阳铲。胖大海这一铲子下去,成功把罗刹鬼石雕像的头部铲掉了很大一块,石雕像仍是毫无反应。 正当我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罗刹鬼石雕像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间又变成了完整的罗刹鬼塑像。 “我靠,这都能行?胖子哥,看看,这就是不带枪的后果,毫无杀伤力。” 看到这,谷梦琦对着石雕像来了两枪,片刻之后,子弹从墙里面退了出来,而被打出弹孔的罗刹鬼石像,竟然又长成了完整的样子。 “不好。这玩意太不对劲了,赶紧退!”我喊道。 这时,这间庙宇内,突然响起一阵说话声,像是无数人聚在一起说话。这些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听起来非常嘈杂,说话的语言有点古老,只能勉强听懂一部分。这些声音出现以后,我脑中变得一团混乱,就像是有人控制了我的意识一样,我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而更让人难受的是,全身就像爬了无数蚂蚁,奇痒难耐。我用手开始绕自己的身体,可是拉开裤腿和胳膊,却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是在我看自己腿的时候,在我视线的余光里,我发现了泥像,泥像此刻就在墙角的角落里,还能看到妖道泥像的嘴巴还在不停地动着,我当下反应过来了,这些声音就是这玩意搞的鬼! “泥像!快把泥像砸掉!”我喊着。我本来想过去把妖道的泥像砸了,但是身上实在太难受了,拖动步伐的时候,脚底又像针扎一样。我终于明白了,这歪门邪道的风水布局,就是为了供奉这一尊妖道的泥人像,搞不好,这泥人像被什么东西附身着,可能是有意识的。 但是,众人也像我一样,无法靠近那尊泥人像。唯一正常点的,可能就是朱赤了。但是朱赤这小子压根就没听我的话,而是在盯着墙上的罗刹像。 我正寻思着这小子在看什么,还不过来帮忙。谁知,刚才的那个罗刹鬼突然从墙上跳了下来,一下子就吊到了顺子的身上,顺子也吓坏了,顾不得身上奇痒难耐的感觉,赶紧把罗刹鬼往身上推开。罗刹鬼见顺子挣扎,用手抓着顺子的胳膊,对着顺子好像说了什么话,顺子瞬间就跟个木头人一样,发呆一样站着,保持了刚才的动作不动了。罗刹鬼看到这,竟然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接着,就看到罗刹鬼张开嘴巴,那本就露出嘴角的獠牙变得更长了,对着顺子的脖子就要咬下。 我想去帮忙,但是一动,身上奇痒难耐的感觉马上变成刺骨的疼痛,我被疼得直接倒在了地上。 朱赤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罗刹鬼的头发,就把罗刹鬼的头硬生生拉了回来。罗刹鬼见状,也知道是遇上对手了,不再理会顺子,转而去攻击朱赤。朱赤看上去很有经验,不管罗刹鬼怎么攻击,朱赤每次到最后,都能成功的搂住罗刹鬼的头,使得罗刹鬼嘴上的獠牙毫无用处。罗刹鬼转而用利爪去抓朱赤,这一下,倒把朱赤衣服破开一道口子。朱赤退了两步,看到衣服破了,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等到罗刹鬼再用利爪攻击时,朱赤一个侧踢,就将罗刹鬼的手踢开,接着,朱赤抓住罗刹鬼的胳膊,将罗刹鬼的胳膊拧的都变了形。朱赤顺势用罗刹鬼的胳膊缠绕住罗刹鬼的脖子,彻底把罗刹鬼限制死了。罗刹鬼像是吃痛,大口喘气,嘴里发出一阵呼声。 罗刹鬼发出痛苦的呼声后,我们耳边的声音被干扰到,身上奇痒难耐的感觉也没刚才那么严重了。我赶忙去踢那尊妖道的泥人像。果然,耳畔那嘈杂的说话声戛然而止了。就在我将要踢到妖道泥人像的时候,无比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这玩意竟然跳到一旁,蹦跶着跑到门跟前,竟然跑了出去。 我暗骂一声,再看朱赤,还在那边欺负罗刹鬼。我想着追出去算了,就在这时,一阵阴风袭来,墙上的罗刹鬼全部活了过来,一个接一个地跳到了地面上。 第15章 元神 第十五章 元神 朱赤招呼我们到他身边,然后把束缚在手中的罗刹鬼扔了出去。我们赶紧集中到朱赤身边。朱赤这边,本身身手就好,不用担心。除了他以外,我们这些人中,只有谷梦琦手中有枪,我们剩下的人有洛阳铲的拿洛阳铲,到我身上,除了手电筒没有能用来当武器的东西,别提多操蛋了。顺子情况和我差不多,正在一个劲的骂娘。 “唉,菜头,接着个!”胖大海说着,就把洛阳铲交到顺子手中,又把旋风铲给我扔了过来。看样子,是想让我俩用这玩意共同防御了。这有啥用,用这两样东西挖个洞,打个人啥的还行,遇上这种妖魔,估计也没啥卵用,仅仅是图个心里安慰。 “胖子哥,你把这两样东西给我们了,你用啥,怎么这么大公无私?”我当即感到有点感动。 “俗话说得好,兄弟如手足,手足断,安可续?我嘛”说着,胖大海从包里摸了一把开山刀出来,“用这个就行了。” 看到胖大海的贱笑,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竟然背着我们藏了武器。还没等我骂胖大海,这些罗刹鬼就冲了上来。 “真不要脸!没等我们准备好就搞偷袭!”顺子边骂边用腿扫罗刹鬼。 谷梦琦那边,用子弹打穿了其中一个罗刹鬼的胸膛,这玩意还真是魔鬼,就跟没感觉一样,继续朝着我们扑来,被子弹打穿的伤口,再次迅速愈合。 我躲闪有点慢,一不留神,衣服也被抓破了。气得我抄起铲子就乱挥起来,阴差阳错把罗刹鬼逼退了回去。 “你啥时候这么猛了?”顺子看我这副模样,看上去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不猛能行吗,这趟出来,劳资破天荒的去优衣库买了点衣服,就这么被糟蹋了。”我越说越气,抄着铲子直接冲进了罗刹鬼聚集的地方。 这一进去,我就后悔了。我的铲子,被其中一个罗刹鬼抓住,在我手上咬了一口,疼痛之下,我无奈缴械。这还没完,我被一个罗刹鬼拖到墙壁上,我胳膊被扯得老疼。我还没想明白这玩意为啥要把我抬这么高,就被罗刹鬼从半空中扔了出去,我的后背狠狠地撞在了那座小石塔上,石塔都被撞到了。 我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除了朱赤,也被逼得没地方躲了。挂彩的挂彩,被打倒的打倒,一个个都很狼狈,好在大家还有反抗能力,不至于现在就被罗刹鬼咬断脖子。 朱赤打斗的间隙,发现了众人的情况,逼退罗刹鬼后,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接着,朱赤就去拿背上的刀。近距离看朱赤的这把刀时,我发现刀柄端部,竟然还有一个环首。朱赤的从背部的刀鞘里直接把刀拔了出来,在这把环首刀出鞘的时候,我发现在那一瞬间朱赤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好像他承受了某种痛苦。 等到罗刹鬼再扑上来,朱赤用刀直接扫了过去,这动作太快了。离朱赤最近的罗刹鬼没反应过来,就被黑色的刀刃一下子把头削了下来。朱赤手中的环首刀,此刻也变成了环首血刀。刀刃变得通红,泛着红色光。 我寻思着这罗刹鬼不会再长出个头来。事实证明,我完全想多了。罗刹鬼身体直接瘫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看到这,其他罗刹鬼也是吓了一跳,愣了片刻后,看到朱赤,就跟见了更凶狠的恶鬼一样,一个个狼狈的从门里逃了出去。 看到这,我终于长舒口气。我慢慢从地上爬起,转而去看那具罗刹鬼身首异处的尸体。 “好家伙,你这刀可太厉害了。卖给我!”胖大海说着,就想去摸朱赤的刀,却被朱赤收了起来。 胖大海见朱赤不理他,转而来到我旁边。这小子胆子也是真肥,把地上罗刹鬼的头发从地上捡了起来,拿到手里看起来了。 “你就不怕这玩意给你点诅咒啥的吗?” 胖大海瞅了我一眼,“都死透了,怕啥。奇怪啊奇怪。” “哪里奇怪了。” “这玩意愈合能力这么强,根本死不了。却被他的刀一刀给解决了,真是好刀,”说着,胖大海把罗刹鬼的头抛到空中,一脚踢到墙上,“让你看我,死了还不老实。” 那罗刹鬼的头滚落到地面上后,正好用眼睛对着我,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竟然还在转着眼珠,可把我吓了一跳。我赶忙转到这个头颅后脑勺的方向。 “娘的,吓死了吓死了,这玩意的眼珠还能动。这真是罗刹吗?” 胖大海斩钉截铁地说:“不然呢?佛教画像上都这么画的,八九不离十,错不了!” 这时,朱赤从这间石庙的门里走了出去,我赶紧跟了出去。我跟着朱赤出来后,发现朱赤手里拿着手电筒,用手电筒照着石庙顶的顶部。我的视线被庙顶的边缘挡住了,看不太清,我往洞窟洞壁的方向靠了靠。 “乖乖,这上面怎么还有个棺材。” 朱赤扭头看了看我,淡淡说:“你不是会看一点风水格局吗,看不出来吗?” 我还真看不出来。这石庙的顶部,不算底下的台基,距离洞窟的地面也就两米五左右。只见石庙顶上,有四根铁链从洞窟的顶部垂直延伸下来,托着一口棺材,这口棺材是悬在石庙顶上,距离石庙顶还有一段距离。 “拿着!”朱赤说着,就把手电筒递到我手边。 我借过手电筒后,朱赤冲刺了几步,踩着石庙的外墙,一个箭步就蹬了上去,然后用手抓住石庙的顶,用手一拖,就跳到了石庙顶上。 我把手电筒扔到朱赤手里,朱赤用手电筒照亮这具棺材后,这具棺材的样子的就更加清楚了。这具棺材是木质的,整体保存的还行。但是,这棺材也太朴实了,当初画棺材的时候,明显没有怎么用心,整个棺材上只用一点单调的色彩画了点龙的图案,现在看来,这些颜色也褪的差不多了。整个棺材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素棺材。 “顺子,帮我上去。” 我也走到石庙外墙处,让顺子帮忙,顺子用手托着我的脚,帮助我爬到石庙顶上。到了石庙顶上,我才发现,这棺材底下的庙顶上,竟然开凿了一个小的天井。庙顶上有不少洞顶渗透下来的积水,打着探照灯看去,这些水沿着这口非常小的天井慢慢往下渗透,落下去的水刚好滴在庙宇内部小佛塔的范围内。我寻思着刚才怎么没发现这一点,可能刚才在底下看的还是不够仔细。 “此处,放置悬棺。棺材终年遭受穿心煞气,奇怪你能看出门道吗?”朱赤的神色变得疑惑起来。 我观察着棺材四周的环境,确实如朱赤所说,这里要是起风,肯定刮的风会穿洞窟而过。而这些风如果变得很急,不断地给棺材形成冲击,带来极大的煞气。要说这棺材中的人,用煞气来养棺,也说不过去,因为这些风肯定无法在此地聚集。 我跟朱赤说了一下我的看法,对这个问题我也是不明所以,我不置可否地随口说:“可能,这棺材里的人想给自己绝后了。” 因为这种悬棺葬法,遇上诡谲奇异的风水环境,确实有绝后的葬法。 朱赤听我讲完,淡淡说:“你说这里集聚不了气?” “不然呢?” “自悬棺之法不复,则震撼之势必弃。若用其法,四方皆悬空,或者下开深洞,架棺于石板之上。置死地而后生,大凶化大吉。”朱赤喃喃道。 我寻思着朱赤所说的话,突然明白了。说白了,这棺材里的人,其目的仍然在于养棺。这里是鬼窟所在的区域,空气本就带有极煞之气,这人还不知足,选择了这么一个有穿心煞的地方给自己造了悬棺,为了进一步增强煞气,又在悬棺下修筑庙宇,用庙宇里雕刻罗刹像增强这里的煞气,但是此刻,就遇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煞气留不住。所以,他查阅了古籍,发现在悬棺下开天井,可以使煞气变缓,而且,因为有天井的存在,使得煞气可以在这一处垂直的空间上停留,进而为养棺所用。 “高啊,实在是高啊。”想到这,我不由得好奇这悬棺内的人,到底是何人,竟然有如此的奇妙办法,不由得心底隐隐生出一点佩服。但是想着想着,我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照你说的,这里说白了还是养棺。那为什么还要在庙里修一个小佛塔,还在上面放上泥像呢?” “你提出的问题,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朱赤陷入沉思之中。 胖大海在底下听我俩讲话,很是着急,嚷嚷着要上来看看。我和朱赤担心这小子上来后,把这不怎么坚固的庙顶压塌,就用话头挡下了胖大海的冲动。胖大海依旧依依不饶地问我们上面什么情况,我就充当了讲解员的角色,把上面的情况都跟胖大海说了一遍。 胖大海这小子很有学术精神,听完后,就跟谷梦琦等人讨论起怎么回事。他们讨论了一会以后,胖大海仰着头问我,“我明白怎么回事了。” 听到胖大海这么说,我和朱赤虽然有点狐疑,却不敢轻视这小子。要知道,这小子有时候分析起问题来,好像有那么一点异于常人的思维,往往能表达出一些语出惊人的观点。 胖大海有点得意,“你们听过天葬吗?” 天葬,在藏区很常见。在甘肃甘南等地,仍然保留着这一传统。天葬是一种藏族传统丧葬方式,在人死后将尸体运到指定地点,让秃鹫或者其他鸟类吞食。这玩意我倒是听人说过,实际操作起来,要比预言描述吓人的多。在藏族人去世以后,选择了天葬以后,去世的人的尸身会被带到天葬台,然后被人用斧头剁成肉块,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方便秃鹫等鸟类能够更好的进食尸体。 事实上,天葬对于藏族人来说,是一种很神圣的仪式。据说,如果这人生前善良,积累了善行,秃鹫就会把这人的尸身吃的很干净。倘若这人一生干过一些坏事,秃鹫就不愿意吃尸身,这人死后不会上天堂,只能去地狱受苦。 “天葬,我倒是听过,怎么又扯到天葬上面去了。是不是你只要看见悬棺一类的,自己也想上天?”我想不通这两者有什么联系。 “想啥呢,胖爷我三岁扶老奶奶过马虎,五岁为了拿老师奖励的小红花,自己在教室撒钱转手交给老师。像胖爷这么善良的人,还用担心死后上天的事?” 这次,谷梦琦终于也看不下去了,“行行行,你早熟。你还是说说怎么回事!” 胖大海就把自己的见解跟我们分享了一下。根据胖大海的观点,天葬其实是一种尸身与灵魂分离的形式。就是说,人死后,选择了天葬的话,尸身回归自然界,而灵魂会跟着吃掉尸身的鸟类深入天国。 我越发摸不着头脑,“你说的这个和这具悬棺有啥关系,你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你还不懂吗?你们上面那个棺材,本来就是装尸骨用的。而庙里的佛塔中的那个妖道的泥像,才是供奉灵魂的所在。所以,那棺材里,铁钉就是妖道的尸身了。” “你这么说,好像是对的。可是这个风水局,为什么还要养棺,棺材里又没有灵魂?”谷梦琦问道。谷梦琦问的这个问题,也是我们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 “很简单。双管齐下啊。你们自己看,这个悬棺的风水格局,其实不光养棺,也能以气养佛塔。所以,这两处随便盘活一处,这妖道的目的就达到了。尸身和灵魂都是他的,虽然有一处受到了风水的滋润,妖道的命运肯定就不会差的。” 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难怪他妖道的泥像逃走了。难不成,这风水局起了作用,这小子设计的这个风水局本就是极煞的局,死后自然不是为了修仙,反之,就是成为名副其实的妖。想到这,我不禁感到有点阴谋论的感觉,“刚才那泥塑,难道就是妖道修炼成了妖,所以才会动?” “这里不光盘活了一处,两处的风水气运都被盘活了。这道士,不是一般人。可以这么解释,中国古代确实有泥人活过来的故事。”朱赤肯定了胖大海的说法。 我让朱赤讲讲怎么回事,朱赤虽然不太情愿,还是给我们两个民间传说。听完后,我把这两个故事总结了一下。 这第一个故事,还要从大名鼎鼎的泥人张说起。这泥人张,其实不只是指代张明山这个人,更早的时候,指代的是专做泥认的大名鼎鼎的张姓家族人。泥人张家族的头领,在康熙年间,刚好被官人请去为一位达官贵人的母亲捏一尊寿像。 在泥人张办完事返回天津卫途中,路遇一个逃命的人,名叫张小龙。这人一见到路人,就央求路人救他,说是有官人抓他。众人还以为是神经病,没怎么理会,最后,这张小龙瞎猫碰上死耗子,拉着泥人张让帮忙。泥人张又不认识这人,自然不愿帮忙。但见这张小龙,为人没什么主见,样子也很是愚蠢,一问又是张姓族人,动了恻隐之心。便问张小龙事情的来龙去脉。 张小龙说起话来颠三倒四,“有个贼人,霸占了我家人,药死了我家人,做馍时被药死了。” 泥人张眉头一皱,很是嫌弃,“霸占了你家的哪口子,又用药害死了你家哪口子?” 泥人张又听张小总颠三倒四地说了一会,才明白事情的原由。原来,是一位旗人子弟,想霸占他老婆。他老爹想去阻止,被旗人抓住灌了毒药。然后,就把他老婆带走了。然后诬告张小总杀了自己老爹,便报官来捉拿他。 “你爹死了,你老婆被捉走了,你怎么跑出来的?” 张小总跪倒地上,四下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只见张小总抹了一把鼻子,支支吾吾地说:“我尿了跑了!跑了!” 说罢,张小总像是疯了,在原地打起滚来。泥人张让张小总骑着自己的驴子逃跑,可是这张小总,此刻精神奔溃,跟个二愣子一样,没有逃跑的意思。泥人张无奈之下,拔了几根张小龙的头发,又从张小总的手指上取了点血,把这些东西加到泥土中,和起泥人来。片刻过后,泥人张捏出了一个和张小总一模一样的泥人。这泥人惟妙惟肖,皮肤白皙,也不知道泥人张用了什么办法,就跟着活人一样。 泥人张命人把张小总藏起来,没过多久,官兵来抓人时,看到这泥塑的张小总,就把这泥做的张小总抓了回去。奇怪的是,这泥塑的张小总被抓时还能大喊大叫,官兵觉得没啥,倒把看客们吓了一跳。一个个闭口不言,怕惹了鬼神,飞也似的跑了。 第二个故事,主角是一个叫王小生的西蜀人。这王小生家,世代以捏泥人为生。到了王小生这一代,王小生觉得捏泥人赚不了钱,不愿做泥人生意,学了点算命的本事,给别人算命去了。王小生父亲虽然很生气,临死前还是把传家的泥人宝物传给了王小生。这泥人,很有特点。质地很是柔软,就跟没有脱胎一般。 有一次,丰都一带的一户人家托人找到王小生,说自己被恶鬼索命。王小生见这户人家给了很多钱,想也没想,扮成捉鬼师傅去捉鬼了。 王小生到这户人家后,被这户人家带到井口旁。这家主人说,梦中的恶鬼,就住在这个地方。王小生不相信鬼神之说,算命他懂点门道,捉鬼的事他也干,但是基本上是瞎糊弄。当下便装模作样的念起咒来,没等王小生念完,一阵阴风从井底盘旋而上,直袭王小生而来。王小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道黑影拖进井中溺死了。 王小生的儿子把王小生的尸身带回家中,到后山上安葬。没想祖坟刚挖开,就看到一个泥人竟然立在坟口里。这个泥人被王小生的儿子带回了家,王小生安葬完毕,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哪知,没过两天。在一个深夜,王小生家的门被人敲响,王小生儿子出了屋子,以为是熟人,边卸了门上的挡木,打开门。这一开门,就把王小生儿子吓了一跳,只见门外站着一只恶鬼,浑身带血。 眼看王小生的儿子就要被恶鬼索命,屋内的泥人突然走了出来,慢慢幻化成了王小生的模样,“恶鬼,你害死了我,今日我便要让你偿命。” 说罢,王小生就飞到大门处,一口便把恶鬼吞入腹中。 这两个故事,都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灵魂可以附身到泥人身上。要是泥人张捏的泥人没有灵魂附体,自然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这样一来,我就反应过来了。胖大海这小子说的一点都没问题,这妖道可能掌握了如何将灵魂附身到泥人上的方法,所以他在临死前,设了局,死后自己的灵魂就能成功附身到泥人身上。照这么说,这养棺,应该还是为了修炼。附身泥人,归根结底,还是为了长生不老。 宝诚听着我们的分析,还有朱赤刚才所讲的故事,此刻变得目瞪口呆。 最终,我和朱赤的目光还是落在了棺材上。 朱赤去推棺材盖子的时候,棺盖纹丝不动。 “你还没拔除棺钉,当然打不开了。”我说。 朱赤摊了摊手掌,让我自己看。我观察着棺材表面,发现固定棺材盖子的钉子竟然是从棺材里面打出来的。 第16章 摩崖石刻 第十六章 摩崖石刻 “这就太奇怪了,棺材的钉子怎么还能从里面打出来?”对这一点,我有点想不通,对于此事,似乎只剩下一种解释,“难道说,这妖道,自己把自己封在了棺材里。” “这里是鬼窟腹地,鲜有人迹,可能当时只有道士一个人。在自己弥留之际,他可能将自己封在了棺材里,这种解释完全站得住脚。”朱赤说罢,让胖大海把旋风铲扔上来。 朱赤拿到旋风铲后,对着棺盖和棺材缝隙,用旋风铲撬出一个口来,然后把旋风铲当做撬棍,一下子就把棺盖撬开一大半。 我打着手电筒,看进去,发现里面除了森森白骨,再无任何东西。一件明器也没有。就在这时,耳畔又传来嘈杂的说话声。我顺着说话声看去,发现在离我们不远的洞壁处,泥人正站在一块突出的怪石上,又试图用声音迷惑我们。 这一次,谷梦琦反应很快,抬枪一梭子子弹打过去。这泥人早就防备,一下子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又藏进了黑暗之中。而刚才泥人待过的地方,被打出一串弹孔。不得不说,谷梦琦这女人,枪法还是很准的。 泥人像是害怕了,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也没了声音。 “要不,追上去看看。这老泥人,动不动就暗算我们,搞得胖爷我心痒痒,很是难受!” 朱赤阻止了胖大海,“不急,先把这破庙毁了。不能再让这个妖物修炼了。” 说罢,朱赤从庙顶跳了一下。我暗骂一声,让顺子来接我下去。我们回到地面后,朱赤率先回到石庙里,这小子像是跟着妖道有仇一样,用铲子把那座佛塔砸了个稀巴烂。算是端了妖道的老巢了。 干完这么一切后,我们继续往洞窟里面走。 谷梦琦提醒道:“小心了,那些罗刹还没有完全消灭,泥人也藏起来了。” 我们边走边留意周围的情况,随着我们继续往前,我们发现这洞窟的地面变得越来越倾斜。这会,大家都在强打精神。除了朱赤,每个人都因为没有睡好觉,精神都不太好。顺子边走还在边打哈欠。 我们走了一会,洞窟两侧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些石刻的图案。我们观察着这些图案,步伐也慢了下来。这些刻在石头上的壁画,画的比较诡异,基本都是记述了一些罗刹鬼吃人的故事。这些壁画,画风比较写实,还比较讲究。壁画在石头上印刻的基础上,又添加了绿色和褐色等颜色的熏染,艺术性比较高。其中一处壁画,画的篇幅较多,周围还有大段的文字说明,这些文字,基本上都是用隶书写的。胖大海盯着这些壁画,看的津津有味。 我盯着这一处篇幅较多的壁画,看了个大概,发现胖大海对这处壁画比较感兴趣,我让胖大海讲讲具体的细节。 结合图像和文字,胖大海拼凑出一个故事。 这处壁画,刚开始的篇幅,描绘了大雪封山的场景。在这大雪封山的地方,一位苦行僧苦苦修行。附近的人,发现这位苦行僧后,称其为雪山童子。 有一日,雪山童子突然修成正果,拥有了无上法力。可以从壁画中看到,此刻他有了变换四季的能力,此处大雪封山的地方,时而在冬日长出茂密的树木,时而又在鸟语花香的温暖季节中,绘画有冰河的存在。 除此以外,这位雪山童子好像在宗教中咖位还挺高。自打着雪山童子修成正果后,经常找诸佛辩经,经常以雪山童子的胜利结束辩论。 直到有一天,时逢这一年农历四月初八的浴佛节。来自佛国的使者,邀请雪山童子到佛国参加盛典。壁画画面一转,转到佛国景象。雪山童子与诸佛在佛国端坐,观看着世间民众,虔诚礼佛,为所有的佛像沐浴,很注重本次灌佛的景象。 但在佛国的时候,雪山童子同一位佛国地位比较高的佛发生了争吵。起因是,在这位佛吃斋时,不小心从袈裟里掉出一个人头。雪山童子以这位佛吃人肉为由,与这位佛激烈争吵。可是在座的诸佛,都不为所动,像是对这件事见怪不怪一样。 见雪山童子不肯罢休,这位佛幻化成释迦的模样。雪山童子深陷震惊之余,只听释迦说了半句佛教偈语:“诸行无常,是生减法。” 雪山童子具有很强的求知欲。听到偈语后,心生欢喜,犹如久病遇到良医一样,急忙起身说:“那半句偈语太精妙了。我可否听大师把全部的偈语唱完?” 释迦故作傲慢地回答:“我为饥苦所逼,口渴难忍,实不能说。” 雪山童子急忙问:“那您都吃些什么呢?让我为您准备!” 释迦说:“你不要问了!我要说出来,是很恐怖的。” 雪山童子依旧喋喋不休的催促道:“我又不畏惧你,为什么不说呢?” 释迦回答道:“我只吃鲜人肉、喝人热血。我在这四周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世间虽然有很多人,但是他们都有福报,为天神所守护,我没有力量杀他们。” 雪山童子听罢,化成一道佛光,遁入人世。片刻之后,再回到佛国,手中带了一个活人。雪山童子掐死这人后,把这人献给了释迦。 释迦面露不悦,坐在法座上唱道:“生减减己,寂减为乐。” 没等雪山童子反应过来,佛国变成魔国景象。雪山童子的周围,升起团团业火。诸佛早已不见踪影。雪山童子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自己轮回中的每一世。这雪山童子就业选择还挺广,当做农民、屠夫和和尚。在雪山童子第三十世的时候,他是一位当地的财主,乐善好施,很信奉佛教。但是有一次,他发现自己妻子与别人偷情,气愤之下,将妻子和奸夫杀死后,分而食之。 “这佛教的故事,真蛋疼。这上面,是不是说,因为雪山童子轮回的某一世,干了坏事。所以,雪山童子成佛以后,释迦仍要考验他?” 胖大海摸着脑袋,“可能。反正,这雪山童子很惨,没有经过考验。无奈之下,搞起了再就业。” 正如胖大海所说,这雪山童子好像是受了比较大的刺激。再次回到最初大雪封山的地方,在这个地方,雪山童子召唤出无数罗刹鬼,建立了一座鬼窟。鬼窟建成之后,罗刹鬼又派罗刹鬼在鬼窟入口处把守。可惜的是,这鬼窟的壁画,不太清晰,看不出具体的样子。只能看到鬼窟的入口,是一座峡谷。在这一处峡谷中,罗刹鬼平日里,变成山体上的塑像,只要有人靠近,便化成恶鬼抓人来吃。 看着这,我头皮有点发麻,“这地方,不就是我们刚下船的那段峡谷吗?” “简直就是一模一样。难道说这地方写壁画,是魔鬼建的?”顺子说。 我看着洞窟深处,难道,这里面真的还藏着无数的恶鬼吗?不过,我心底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既然,峡谷深处都是罗刹鬼的佛像,那又是什么人又在其表面增加了佛像?” “这里,有解释,你们过来看!”谷梦琦把我们叫了过去。 壁画画面再次变化,有人在此地建立政权。经过数代附近居民和宗教人士的努力,他们在鬼窟的外围,又修建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巨大佛窟,这个佛窟,也就是今天为大多人所知的唐述窟,也就是炳灵寺石窟。修建炳灵寺石窟的人,目的似乎就是为了封印藏在峡谷深处的鬼窟,在鬼窟外围,通过佛像,封印了这些罗刹鬼。使得这些罗刹鬼很难再出来害人。在这个过程中,人们同罗刹鬼爆发了比较激烈的斗争,人类伤亡很大,最终,还是成功封印了鬼窟的入口。 在这些壁画的最后,出现了一些类似摩崖石刻的文字。我赶紧让胖大海看看,胖大海看完,显得很是惊奇,“这些文字,记载了道士的一些生平。这些壁画,可能就是这妖道刻出来的。” 据胖大海讲,有一天,一位叫做羊兀的道士来到此地。这羊兀,倒是和雪山童子有一点点相似之处,那就是都没走上正道。羊兀到了此地,发现这里风水俱佳,便在这一处洞窟内进行修炼,羊兀这妖道,颇有道行。住在这洞窟之后,便发现了这里不宣传的秘密。后来发现,这个洞窟其实是连接了鬼窟和外界的所在。羊兀在此修炼了一段时间,结果发现,在这里修炼道行的时候,经常受邪气的惊扰,有时候还有罗刹鬼跑出来打扰他。这小子也是个狠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收服了这些罗刹鬼,帮助自己修炼。除了罗刹鬼以外,附近还有采药人来这里打扰,这妖道此刻已经邪气攻心,发现有人进入峡谷,便召唤出罗刹鬼去抓人。这羊兀把人转来后,自己吃了人的心脏,把剩下的人肉都扔给了罗刹鬼。到这羊兀快要年老死去的时候,已经能达到含光藏辉,不拘世累的境界。为了自己死后,继续修炼,他又为自己死后,设计出风水格局,希望死后能够继续修炼。 我想到刚才的泥人,“这妖道死后,好像修为确实又精进了。能够炼精化气,炼气化神,将自己的尸身与元神分离。” “这妖道确实是个能人。古代修道者不再少数,单论这修道方式的选择来看,这羊兀可以算得上大家了。又有几人,能在死后,还能继续修炼。虽然这小子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看这记述,就像这妖人早就预料到了日后的结局,算是达成目的了。”胖大海对着妖道有点佩服起来。 我挺赞同胖大海的说法。羊兀虽然不走正道,但是这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付出的努力,所设计的计划之周密,确实让人佩服。 “但是很遗憾,今天,这小子碰上了我们。我们把他的老巢给端了,这小子现在只能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没法再修炼了。”胖大海话头一转,突然得意起来。 正说着,宝诚在一旁着急起来,“你们先别得意了,快看那里,泥人又出现了。” 只见宝诚把手电筒打到洞窟深处,这泥人也不跑了,竟然站在洞窟中。我们正纳闷呢,就看到黑暗深处,爬出几只罗刹鬼。 “完了,他的老巢被端了,这小子想来个鱼死网破。” 这些罗刹鬼这次疯了一般朝我们扑来,躲闪之间,我被罗刹鬼咬住了胳膊。我用锤头捶打罗刹鬼的头,娘的,这玩意就是不松口。顺子见状,过来帮忙。狠狠地踹了罗刹鬼一脚,这一下,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这罗刹鬼松口的间隙,把我的胳膊咬出一道比较深的伤口。我一激动,抄起铲子就跟罗刹鬼干了起来。 “退回来,这些家伙这次想把我们跟朱赤分开。”胖大海在一旁提醒道。 谷梦琦驾着枪,帮我努力的逼退缠着我的这只罗刹鬼。正如胖大海所说,朱赤那边,被三只罗刹鬼缠住了,这些罗刹鬼抓着朱赤的胳膊和腿,让朱赤难以拔刀。我们这边,正在对付两只攻击我们的罗刹鬼,也没法上去帮忙,挺让人头大。 偏在这时,那泥人又发出声音,身上那种难受的感觉又再度出现。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正惊诧之余,一只罗刹鬼朝我扑了过来,对着我的头就是一记重击,我顿感眼前一黑。耳畔似乎还能听到什么声音,但是很快,我的意识就变得模糊了。 我感到身体很疼,等我意识恢复过来,我眯着眼睛观察着眼前的情况。我此刻正在被一只罗刹鬼在地面上拖行,而我的眼前,还跟着几只绿油油的眼睛。因为过去漆黑的缘故,我看不太清楚。 很快,我就被吓了一激灵。我看到一只眼睛,慢慢地朝着我的腿部靠近,接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我破损的裤子,罗刹鬼就像狗一样,嗅着我的腿子。 拖行了一会之后,这些罗刹鬼也不知道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罗刹鬼突然停了下来,接下来的一幕,别提让我觉得多恶心了,这些玩意,一个个趴在我身上,贪婪地舔着我的身体。我的脸,也被舔地黏糊糊的。接着,我就感觉罗刹鬼在咬我身上的肉。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想着要不要反抗一下。 就在这时,只听凭空出现了呵斥的声音。这些罗刹鬼受到惊吓,赶忙退下。一个泛着绿光的小小的人影出现在我的脚边,不是那泥人还能是什么。这妖道的泥人,身上泛着绿光,慢慢地变大,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道士的样子。接着,这道士就把鼻子对着我的脸闻了闻。我暗骂一声,今天不管遇上什么东西,好像结局都是我被吃。 就在这妖道咬我的时候,我突然脑袋一抽,感到有点生气,伸手就去掐妖道的脖子。妖道发现以后,立马缩回泥人的形状,见状,我一把抓住泥人。在我抓住泥人以后,这泥人竟然发出了哭声,嘴里好像还央求我放了他。 我心里没底,虽然害怕,还是大着胆子说:“想让我放你可以,让这群罗刹都滚得远远的!” 谁知这泥人还挺犟脾气,直接不出声了。而那些罗刹鬼见状,一只只绿油油的眼睛看着又向我扑来。 我当下把心一横,把泥人举得高高的,重重的摔在地上,泥人砸到地面以后,立马发出碎裂的声音。那些绿油油的眼睛看到这一幕后,也都愣在原地。我心想,这妖道真不行啊,这么简单就被我解决了。 我立马想起还是逃命要紧。飞也似地朝着罗刹鬼拖着我来的方向跑去,没等我跑出几步,我的腿被什么东西一勾,直接来了个狗吃屎。眼看着那些绿油油的眼睛要扑到我的身上,我立马用手遮挡。 第17章 在云端 第十七章 在云端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感到身边有一道黑影蹿出,接着,耳边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声音。听着像是什么东西和这些罗刹鬼打斗在一起。过了片刻,一道手电筒发出的亮光,照射到我所在的地方。我才看清,面前的人,竟然是朱赤。同朱赤搏斗在一起的罗刹鬼,要么被削了头,要么缺胳膊少腿的,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谷梦琦打着手电筒到我身边,把我扶了起来,“你怎么样了?” 我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被咬开一道很深的口子,手掌也全是鲜血了,“完了完了,我被咬破动脉了,这下没得救了!” 胖大海直接在我头上甩了一巴掌,“胡说什么呢,要是真把你动脉咬破了,你小心这会不得在阎王身边给阎王倒茶商量投胎的事。” 顺子和宝诚上去帮朱赤解决罗刹鬼,宝诚本来胆子就不小,跟了我们一段时间后,干起罗刹鬼来也是手脚利索。三人很快就把几只罗刹鬼全部解决了。 谷梦琦这边,当起了我的御用医生,从她的医疗包里拿出绷带,帮我包扎了伤口。 胖大海巡视着刚才众人同罗刹鬼搏斗的战场,发现泥人塑像的碎片以后,捡到手中观察,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我:“石花啊,长本事了,这是你干的?” “不然呢?花爷我是平时不发威,发威的时候专挑对方的老大干。在这之前,我同妖道严正交涉,跟他说勿谓言之不预,可是这小子,非但不知悔过,还扬言要吸我的精气炼丹。这还能忍吗?” 胖大海知道我在开玩笑,顺着我的话说道:“这么来看,你这次虽然说了勿谓言之不预,但是最终没有打嘴炮,说干就干,还把这千年妖道魂魄附身的泥人干了,当真了不得,了不得。由此来看,你小子不是被抓走了,而是身先士卒,打入敌人内部,从而瓦解敌人的核心力量。” 谷梦琦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你们俩要贫到什么时候,都伤成这样了,还说的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 我干咳两声,“我们继续赶路。” “你真的没问题吗?要不,在这里休整一下?”谷梦琦问道。 “没问题。你们仔细感受,有一阵风从洞窟深处吹来,可能另一边的出口不远了。” 朱赤同意了我的说法,让我们继续往前赶路。 顺子掏出烟盒,给我和宝诚发了根烟。 “就剩这么几根了?” “不然呢?本来带了几包烟,除了这半包烟,剩下的不知道怎么就弄丢了。”顺子说罢,叹了口气。 我点着烟,边往前赶路,边抽着这根宝贵的香烟。走了没多久,我们面前的风,越发凛冽地从洞窟里灌进来,我打着探照灯看过去,看到洞窟两侧的石壁在前方戛然到了尽头,而尽头,似乎又是另一片开阔的空间。 众人都挺兴奋,赶忙加速往洞窟尽头走去。 胖大海率先跑到洞窟的尽头,这小子到洞窟的尽头后,立马又往回走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娘的,真高啊。哎呦,这山上的风,也真冷。真是狗冻嘴,人冻腿,风吹鸡儿凉,寒风灌裤裆。” 我走到胖大海身边,这处洞窟的尽头,没有路了,只有一道铁链,延伸入眼前云海翻腾的深处。而洞窟尽头再往前一点,就是万丈深渊,根本看不到底下的情况。这里的风景,真是世间罕见,给人一种独立于世界而存在的感觉。人在云端,尽见云海翻腾移动,包罗万象,山脉隐藏在云下,只留一些影子供我们发现。 还真别说,胖大海描述的比较准确,这里的风很大,寒风袭来,让我浑身都忍不住打起哆嗦。 我隐约发现,云海翻腾的深处,似乎还有一点亮光,我赶忙把胖大海叫过来,“你不是有望远镜吗?让我用一下。” 胖大海不知道我要干嘛,还是把望远镜给了我。我拿着望远镜,对着云海深处看去,我发现,那里似乎有一个无比巍峨的高大黑影,在黑影的上方,乌云密布,一些亮光,在黑影的顶上射出。 我赶忙让众人也用望远镜看看。 顺子看罢,很是惊奇,“那句是怎么说的,好像就是这里啊。” “黑云压顶水通流,鬼灯夜照寅时明,”朱赤说着,看了看时间,“现在正是深夜三点半。” 寅时,一般是指夜晚三点至五点。我心想,难不成,这就是鬼窟的所在?可是,这半句诗上说水通流,附近也没见有水的地方啊。 众人均流露出喜悦之色,但是喜悦过后,我们心底开始变得没底。要想到鬼窟那边,又谈何容易。看来看去,好像只有一条路能走。就是脚下这一根铁索,而且,这一根铁索,在我们视线范围里,铁索的尽头消失在云层之中。要是顺着这根铁索过去,除了难度较大,还具有不确定性。 我又走到洞窟尽头的悬崖边上看了两眼,心里打起退堂鼓,“靠,挣这个钱,搞不好要把命丢了,不如我们回去?” 顺子很赞同我的看法,“你要是想回,我就陪你回去。你要是想不通要走这一趟鬼门关,我也没意见。” “我不会回去的。”谷梦琦坚决地说。 胖大海拍拍我的肩膀,“看看,啥叫巾帼不让须眉,你怎么突然就怂了?” 我有点生气,“行行行,我怂,大不了跟你们继续往前走。” 我一想,还是面子要紧,特别是在女人面前。但是,话虽这么说,当我站在足额悬崖边上的时候,双腿止不住的在裤子里打颤。 “你们把装备都拿出来,我们分一下工。”朱赤说道。 为了安全起见,朱赤把登山的装备给我们分了一下,我们每人获得了一些绳子,还有登山扣,爬山扣,还有一些钩子和连接绳子用的连接环。接着,众人又商量了一下胖大海带的潜水设备应该怎么弄,胖大海提议把这些潜水设备分给每个人让每个人背在身上从铁索上滑过去。但是这个想法,被朱赤拒绝了。朱赤提出了另一个办法,给这些潜水设备分别用绳子和一些扣子固定,从铁索上推过去。这样一来,我们其中的一些人,不光要确保自己顺利到达对面,还要确保身前的潜水设备也能顺利运到对面。 商议一番后,我们这些人中,只有朱赤,谷梦琦和胖大海有登山的经验,运送潜水设备的任务就落在了这三人的身上。希望这些潜水设备能用上,不然我们这一趟算是白运了。最后,我们确定了一下顺序,由朱赤和谷梦琦先走,接着是胖大海和宝诚,我和顺子断后。一共分三批人到对面,因为看不到铁索长度的原因,每一批人出发的时间间隔定为半小时。等规划完具体的细节后,谷梦琦现场教我和顺子,还有宝诚使用绳子和绳扣的方法,我听得很认真,要是这玩意出了差错,相当于我们的最后一道保险就没了。 朱赤走到悬崖边上,先把一些潜水设备挂到铁索上,然后蹲下身,把绳扣扣到铁索上,通过绳扣和朱赤腰间的绳子,朱赤把自己的身体间接固定到铁索的范围内。接着,朱赤抓着铁链,跳了下去。这一下,铁索剧烈的抖动起来,朱赤努力的稳定身体,然后慢慢用手拉着自己的身体前进,每走出一点点距离,就要用手拉住铁索,用一只手把铁索上的绳扣往前推移一段距离。期间,还要推行挂在铁索上的潜水设备。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朱赤不同意把潜水设备背在身上的原因了,这些潜水设备挺重的,要是背着,很难再有力量去推绳扣。而且,即便是现在的这个办法,铁索还是向下产生较大的变形。朱赤爬出十来米后,谷梦琦也跟了下去。 光是看着他们的动作,我就感觉手心冒汗。为了安全起见,我又在胖大海这边重复学习了一遍技术动作。 半个小时后,早就看不见朱赤和谷梦琦的身影了。胖大海和宝诚,也行动了,他们的身影慢慢在铁索上攀爬,过了一会之后,也消失不见,只有我们脚下的铁索,传来一阵阵的抖动。 可能是看出了我心底的紧张,顺子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什么可担心的,即使用手抓不稳,也还有绳子绑着。” “能不紧张吗?我恐高啊。” 顺子一拍脑门,“你不说我还忘了,上次你跟我去爬山,你一头晕,差点领了盒饭。不要担心,这次你先走,我在后边跟着,要是遇上什么问题了,我就过来帮你解决。” 顺子这主意倒是可以,我恐高的症状挺严重,对自己不太自信。顺子要是跟着我,我心里还稍稍有点底。 我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娘的,半个小时怎么这么快?”我心里暗骂操蛋。 “能不快吗,人在激情激动的时候,时间会很快的过去。爱因斯坦时间膨胀理论就解释了这一点。要我看啊,你就不应该和我组队,你要是和你那个谷妹妹在一块,搞不好为了面子,还能淡定一点。” “说啥呢?我像是这么好面子的人嘛。” “你要是还没准备好,我再等等你。” 我摆摆手,“等啥,早死早超生,反正迟早都得过去。早过去晚过去有什么区别,早点过去早点轻松。” 说着,我就准备蹲下身去抓铁索,顺子见状,一把把我拉了回来,“不要命了,忘了绳扣了。” 我暗骂一声,把身上的绳子的绳结又检查了一遍,然后拿着绳扣扣到铁索上,我抓着铁索,跳了下去。这一跳,手上吃疼的感觉瞬间袭来,铁链像是海上的遇上风浪的帆船一样,荡来荡去停不下来。 我往脚底一看,这高度太高了,脚下只见深渊,而我的身边云雾缭绕。我头里发晕,老感觉自己要坠下去。这要是掉下去,估计来不及反应,我就要被摔死了。 “不用抓那么紧,有绳扣担心什么,你抓这么紧,走不了太远。”顺子在一旁提醒道。 我赶紧把手松开一点,找寻着绳扣吃力与手上握力的平衡点,果然感觉手上轻松了很多。我咬咬牙,慢慢地向前移动,等移动了几米,手上用力提升自己的身子,再用另一只手去拨动铁索上的绳扣。看到绳扣能够移动,我稍稍松了口气。 偏在这时,顺子突然也跳了下来,绳子又开始抖动,吓得我动都不敢动了。 顺子见状,松开双手,仅仅凭借着绳扣把自己的身体挂在铁索上,这小子从包里摸出剩的烟,竟然点起烟抽了起来,“你慢慢适应,我等你。来一根吗?” 我看着顺子朝着空气吐出一口香烟,看得我直接头大,这小子胆子要比我想象中肥的多。 我大着胆子要了一根,顺子滑到我身边,点着一根烟后,塞到我嘴里,我虽然抽着烟,但是手抖得停不下来,“我说顺子,以前没发现你胆子这么肥啊。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还行,比起打比赛那会,这都不算什么。” 我们抽了一半以后,就把烟扔了。在顺子的指导下,我继续向前移动。顺子可能是为了缓解我紧张的情绪,给我讲自己打比赛时的心情。 据顺子讲,以前打比赛的时候,是被人簇拥着到擂台的。顺子第一次参加比赛的时候,刚到擂台,他就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教练,只能陪自己到这里了,接下来,只能靠自己。 “那你第一场打赢了吗?”我边爬边问。 “肯定赢了啊。要是不赢,还能打第二场吗?对于一个拳手来说,如果人生中的第一场比赛就输了,他就基本不可能有未来。” 顺子说的这倒是,以前我经常看拳击比赛。凡是能出现比赛上的选手,往往都很少的败绩,他们一路从地下拳赛场打上来,对于他们中大多数人来说,能打到电视上,被拳王乃至不如拳王有实力的拳手击倒,就已经是自己所能打拳到达的最高的高度了。而这些失败的人,看似不太行,其实也是百里挑一乃至千里挑一的佼佼者了。 顺子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被周围的环境吓懵了,继续说:“还有啊。当时打第一场比赛的时候,刚和对方碰完拳头,就发现对方的刺拳都充满了力量。那一记刺拳,仿佛打醒了我,我意识到,这不是训练,这是真正的比赛。最可怕的还是开始时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我以为第一次打比赛,我会紧张。结果,打起来的时候,我就感觉教练和我没啥关系,在观众看来,我也想是斗兽场上的动物一样,除了我,再无别人。” 顺子说的这种感觉,我隐约能够体会。我记得我以前在大学踢校运会的比赛,平时踢小场没什么感觉,到了比赛时,到了正式比赛,场地变得好大,我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有点不知所措。因为我一个人,要负责很大一片位置,这一大片位置,在很长时间内,只有我自己。失误了,是我的失误,突破了,也是我的突破。 “正是因为这种感觉,你才选择放弃走上职业拳手的道路吗?” “差不多。不喜欢那种感觉,而且,越往上打,越感觉国内自由搏击和拳击体系的缺乏。还不如学塔沟武校那群人找个师傅,练一点粗糙的功夫,出来骗钱。在职业拳赛中,要是被打死了,赔偿也很少,而且这种死亡是合理的。我不想出现这种意外。俄罗斯有个拳手,叫做科瓦列夫,经常打死人,这就是男人之间的争斗,一方胜利了,伴随着另一方的失败。只不过,失败的代价有点大,失败的一方,付出了生命。他死后得到了一些合同上的赔偿,仅此而已,职业的比赛,不存在法律的介入。” 顺子说的这些有点专业。顺子以前经常对我说,职业拳击和奥运拳击不一样,回合数不一样,伤亡数不一样,赢得比赛的方式不一样。可能,他所说的就是这个问题。 “说到这,你知道朱赤的来历吗?” “这小子人不人鬼不鬼,行踪诡异,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倒是帮了我们不少忙,还救了我很多次,怎么了?” 顺子略一停顿,“他要是打比赛,应该非常厉害。我见过一些比我厉害的人,但是压根就没见过厉害到如此变态的人。” 谈话之余,我向后看去。除了顺子,只有缭绕在我们身边的云雾。我们刚才下来的洞窟,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时此刻,我渐渐适应了在铁索上攀爬的感觉,没有了刚才紧张的那些情绪。 偏在这时,铁索突然出现一些抖动,铁索延伸至云雾的深处,传来“吱吱”的响声。我这才意识到,这条生铁铸造的铁索,似乎已经经历了太长的时间,遭受了太久的侵蚀,不那么坚固了。 第18章 巨型蜘蛛 第十八章 巨型蜘蛛 “糟了,这铁链听起来不太坚固!” “不好,快停下来。”顺子说着,提醒我把把对鱼的绳扣扣到铁链的链节里。 我一开始还不太明白,顺子让我这么做的意思。但是很快,一件更为刺激的事就发生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感觉铁链突然一松,我们身后的铁链,在我们的视线里,竟然向下掉去。接着,没等我说话,我也重重向下甩了下去。 我只觉眼前气流涌动,身体向下滑动的速度挺快,根本顾不上看周围的情况。身体高速向下,就跟蹦极一样。娘的,老子被迫来了一次蹦极。就在我以为我要这么掉下去的时候,铁索似乎在垂直的空间里伸长到了极限,我感到身体重重的被往上一拉,然后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山体的侧壁上,这感觉,别提多酸爽了。经历了刚才那么一拉,我感觉我的腰都快断了,我现在又被撞得身上疼痛不已。 我用手扒着山体突出的石头,可惜手太滑了,石头又太光滑,我又找了点树根,死死的抓在手里。我再看固定在铁链上的绳扣,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变形,固定了绳扣的链节,也出现了一点裂缝。 “顺子,你在在吗?”我不敢看脚底的情况,大声喊道。 “你都还在,我怎么可能出事。这铁链有点不稳了。” “这和稳不稳已经不沾边了。娘的,我们出发的那一头断了,还好有一端还在上面连着,不然我俩掉下去,别人想吃我们席,还找不到咱俩呢?” 顺子哈哈一笑,“你说你,怎么整天想着吃席。要我说,我俩不可能出事,我俩不是还有绳子吗,先找个坚固点的地方,把绳扣打进去。” 我看了看头顶的高度,心里发毛。这他娘的,我们这一下,少说掉下来一百多米。隐约听到上面有人在喊,到我们耳边,完全听不出在喊什么。 我心里一合计,还是按照顺子说的,找个坚固点的地方,把钛钩环先打进去。但是找到一处岩石的缝隙后,我就头大了,也没个锤子啥的,这条缝隙太长,要是直接放进去,难保不会向下滑出来。 这时,铁链又出现了一些抖动。 “顺子,你先等我固定,先别动。” “行行行。你快点,我这边已经固定完了。还有,不是我在动啊” 我刚想问顺子怎么固定的,只听“砰”地一声,我腰间固定绳扣的铁链的链节瞬间断裂,我又往下掉了下去。 我已经闭上了眼睛,觉得肯定是活不下来了。结果,没等我掉下多久,我就感觉我的手被胳膊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等我睁开眼看,看到顺子正死命地拽着我的胳膊。顺子见我愣着一动不动,催促道:“你倒是爬啊,我胳膊拖不了太久了。” 我想起电影上的片段,在这种时候,我应该跟顺子说,你放手,不要管我,不然我们两个人都得掉下去。 我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看着顺子,用身上最后一点力气说:“顺子,你放手,不要管我,不然我们两个都得掉下去。” “我擦,你他娘脑子又!我让你快爬,你不爬我就放手了!”顺子直接骂道。 我一只胳膊被顺子抓着,用另一手,努力抓到顺子的胳膊,然后慢慢往上爬。 顺子见状,更来气了,“我是让你往边上爬,你脚边有一块大石头,看到没!” 看到顺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我还真担心这小子放手,我大着胆子往下一看,原来我的脚边,还真有一块大石头。我往左挪动了一下,顺子顺势一荡,也不知道顺子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打开绳扣的,我俩直接掉到了大石头上。这块突出山体的大石头,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上表面无比平整,大概有一平米左右。 我坐在大石头上,揉捏着自己的胳膊。等我缓过神来,心里别提多操蛋了。我俩现在的高度可能在半山腰,被困在一块突出的峭壁处,现在上山无路,下地无门,别提多难受了。我趴下身体,从大石头上探出头,往下看了看,隐约能看到谷底,但是这高度还是太高,让我只觉头晕。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想不通。好好开我的古董铺不就行了,现在把自己搞成这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顺子长叹一口气,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这一趟,比新疆那次,可危险太多了。” 这还没进鬼窟呢,就遇上这种事。现在,我俩能不能活着进鬼窟,都成未知数了。 顺子看了看头顶山顶的侧壁,摇摇头,“接下来,我们坐在这里就好了。这山的侧面太平,我俩要是冒然往上爬,应该多半是要吃席了。等等,要是实在没人来救我们,我俩倒是拼一把,再往上爬也不迟。” 我寻思着顺子为啥说往上,不往下。我简单一想,也是。现在这地形,往下爬,不得更困难。我们的绳子又不够长,也没放我们下去。 我俩等了一会之后,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应该不会。这群人,感觉还挺靠谱的。妈的,听说兰州最近开了个潮汕牛肉火锅的自助,说到这,还真有点饿了。”顺子说着,掏出烟盒。 顺子打开烟盒后,里面就剩两根烟了。我们点着烟后,顺子随手把烟盒扔了下去。 “连个掉下去的声音都听不到!”我狠狠地抽了一根烟,“比起你说的潮汕牛肉火锅的自助,我更想吃牛肉面啊。哎,顺子,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 “为了生活。” “什么样的生活?能不能说具体点。”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不是这样的生活。但是比起以前的生活,感觉现在的生活要更真实。” “怎么,跟胖大海聊天聊多了以后,每个人都开始思考一些看似不是问题的问题,”正说着,我感到头顶传来一些响声,我心下一喜,“有人来了!” 我向上看去,心里不由得嘀咕,娘的好多腿,还这么大,真吓人。此刻看到这么个玩意,真让我欲哭无泪,我被吓晕了过去。 “石花,快醒醒小花哥哥快醒醒”耳畔传来顺子的声音,这声音可太轻微了。 我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娘的,这怎么又被五花大绑了。我尝试着活动手脚,可是根本活动不开。当我低着头,看我的身体时,才发现身上全被丝状的东西包裹了,这些丝挺粗,就跟细一点的麻绳差不多,粘性也很大,死死地粘在身体上。顺子就在我边上,也被这些丝包裹的跟着蚕蛹一样,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我这才想起来,我当时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个头一米左右的蜘蛛,“我去他妈的,等我回去后,一定要买个关二爷的像拜一下,这次出来怎么这么倒霉,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五花大绑了。” “我劝你还是小声点。要是把那些蜘蛛引过来,我们可就糟了。” “难不成,不是一只?” “反正我最少见了三只了。”顺子小声说。 我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里就像是一个巢穴,但是周围,又能看到人为打磨的台阶。这里,一开始应该是有人活动,后来,可能是被蜘蛛占据了。 “不对啊,我们刚才不是在大石头上吗,怎么到这了?”我小声问。 “还能是什么原因。抓我们的那只大蜘蛛嫌我们精神萎靡,怕我们营养不良,吃起来没口感。把我们拖到这,让我们睡了一觉。你看,这一觉睡得,天都亮了。” 正如顺子所说,有一些日光,通过这个巢穴的石壁上的洞口透进来。 “顺子,我记得小时候在百科全书上看过,说蜘蛛三四天进食一次。搞不好,我们还有时间,想想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都把能想的办法都想完了,后来我实在是没办法可想了,都开始考虑起其他问题了。比如,我们现在动不了,这要是上个厕所,该怎么办?” “你丫真恶心啊。”我直接无语了。这小子在沙漠的时候,说什么鸡蛋屁之类的东西,就差点把我整吐。 “别说话了,来了来了。”顺子突然提醒了一句,然后影帝上身一样,脖子一扭,就晕倒过去。 这演技真是杠杠的,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我赶紧闭上眼睛,顺子可能是说蜘蛛来了。这蜘蛛在哪里啊,怎么眯着眼睛也看不到啊。 正想着,我就感觉我身上有了一点压力。隔着这些丝,我还是感觉有东西慢慢从地上往我身上爬。我眯着眼睛,向下转动眼珠子,看到身上的情形,我直接不愿意活下去了。 一只大蜘蛛正在往我身上爬。这玩意也太他娘的恶行了,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造物主,为什么要造出这么一个恶心的玩意。光是这蜘蛛的脸上,就长了八只眼睛。这八只眼睛,每一只跟苹果大小差不多,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出现了。这玩意还有八只腿,腿毛也长得密密麻麻,整体的颜色,还是黑白相间。这玩意最恶心的还是嘴巴,就跟抱脸虫的嘴巴差不多,嘴巴的外围,还有两个长长的尖刺。 这蜘蛛也不知道想干啥,爬到我的脸上转了一圈之后,又到顺子身上去了。我的脸刚贴着蜘蛛恶心的腹部,现在,就差要吐出来了。 这时,我们对面墙壁上的一个蜘蛛网的包裹突然动了起来。很快,一只蜘蛛就从巢穴的顶部,用蜘蛛丝吊着倒挂下来。另一只蜘蛛爬行到那个蜘蛛网包跟前,用前腿扒拉开一团蛛丝,就看到里面有一只比较大的野鸡。这蜘蛛用嘴里的钳子插进野鸡的身体里,那野鸡扑腾了几下,不动了。 顺子身上的蜘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快速地爬行过去,两只蜘蛛竟然在我们面前扭打起来。一时间,我也分不清哪一只是刚才爬在我们身上的了。刚开始,这两只蜘蛛还打的平分秋色,过了一会之后,其中一只蜘蛛渐渐体力跟不上了,慢慢败下阵来。这只蜘蛛被另一只蜘蛛压在身上,上面的蜘蛛,熟练地打起包来,很快就把败下阵来的那只蜘蛛捆绑打成了包。生利的蜘蛛对着空气,发出声音。这声音,很像皮革的摩擦声,在我听来,比较尖锐。 这蜘蛛嘚瑟了一会之后,爬到那只野鸡跟前,用嘴巴里的钳子扎入野鸡的体内,这野鸡真是倒霉,三两下就被吸的只剩一点皮囊和羽毛了。 做完这一切,蜘蛛爬到石壁上,慢慢爬到巢穴顶部。蜘蛛爬进巢穴顶部的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后,就一动不动了。 “顺子,你好着没?”我小声问。 “好着。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跟野鸡一个下场了。你说,这唐僧怎么这么重口味,能被这么大的蜘蛛迷得神魂颠倒。”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孙悟空还和王母娘娘搞三角恋呢!” 顺子一听,有点纳闷,“你在哪看到的这种桥段?还有这事。” 我心里一想,这肯定是看了什么不正经的小说,和西游记看串了,当即岔开话题,“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顺子叹了口气。 我们还真没办法了,过了一会,顺子不知道怎么就睡了过去。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寂静地巢穴里传来声响。顺子的感官非常敏锐,听到声音后,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完了完了,这下要死翘翘了。”我说。 “不一定,你听,好像是脚步声。” 我用耳朵认真去听,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我心下一喜,难不成,是他们来救我们了。这时,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走进巢穴,这人手里拿着一把铲子,观察着巢穴里的情况,看了一圈后,看到我和顺子,当即哈哈大笑,“你们两个真是命大,这都没死!” “说什么呢,胖子哥,看你身后。你丈母娘来你家搞突击检查了!”我眼看提醒胖大海已经来不及了,当即大着声音说。 胖大海刚转过头,就和被他声音吸引下来的挂在空中的蜘蛛来了个照面,“我去,这么大,救命啊!” 胖大海说着,边挥铲子边跑。这蜘蛛跳到地面,追逐起胖大海来。这时候,一梭子子弹打到蜘蛛身上,蜘蛛吃痛,立马爬到墙上。谷梦琦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巢穴之中。接着,朱赤也跟了进来。 谷梦琦等人凑到我们身边,帮着我们从蜘蛛包里爬了出来。胖大海救出我后,对巨型蜘蛛很感兴趣,又去找巨型蜘蛛的身影。但是刚才的那只蜘蛛,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别找了,这蜘蛛胆子很小。被你们吓跑了,你们找不到了。”我说。 顺子不太同意我的看法,“压低声音,你们先别说话,仔细听!” 密密麻麻的“嘶嘶”声,从巢穴的四面八方传来。接着,随着一阵细碎的声音越靠越近,就看到十几只巨型蜘蛛从巢穴各处的洞穴里爬了出来。 谷梦琦对着蜘蛛,又开了几枪。说来奇怪,这些蜘蛛这次非但不退,而是朝我们继续涌来。 “不好,快闪!”胖大海叫道。 谷梦琦带着我们,朝着他们来的方向跑去。我们跑出巢穴,眼前变成了石头台阶。朱赤断后,努力的用刀逼退蜘蛛。我们沿着台阶慢慢往上爬,等我回头看去,朱赤已经被蜘蛛彻底包围了。 “快就朱赤!”我说。 “不用管我!你们先走!”朱赤拉长了声音。用手中的刀努力打开一处缺口,朝我们跑来。 见状,我们继续沿着台阶往上跑。这些台阶,修建在这座山内部,靠近山的外部,向下和向上都是通的。 眼看着这些蜘蛛越来越近,朱赤又站在后边挥刀逼退蜘蛛。我们跑了一会之后,发现台阶附近有堆积的大石头,赶忙把朱赤叫上来,对着蜘蛛扔大石头。还别说,这些大石头挺管用,不光逼退了蜘蛛,有一两只巨型蜘蛛的腹部也被砸开了,只见蜘蛛的腹部流着丝浆。 “快上来,这里有扇石门!”谷梦琦叫道。 我朝着蜘蛛又扔了两块大石头,觉得很解气。作罢,我沿着台阶继续往上跑。等跑到谷梦琦所在的地方,出现一处密室。密室与台阶连接的出口处,有一扇一米七左右的石门。我们众人跑进密室,费力的关上石门。 起初,蜘蛛还在撞击石门,我们众人合力把石门顶的死死地,过了一会之后,石门外慢慢没了动静。应该是蜘蛛退回去了,我们才得以清闲下来。 “宝诚呢,怎么没看到他?” “在上面放风,守着装备。”谷梦琦说。 “这些蜘蛛真大,好恶心好恶心。”胖大海咒骂着。 朱赤问我们怎么回事,我和顺子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众人讲了一下。听完我们的经历,胖大海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么说,你们因祸得福。虽然蜘蛛想把你们吃了,但是阴差阳错把你们从绝境解救了出来。” 我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谷梦琦用手电筒检查着密室的情况,“你们快过来看!” 第19章 喜蛛应巧 第十九章 喜蛛应巧 只见这间密室的墙壁上,有很多的文字,非常工整,仍然使用篆书记述。 “你们刚才不是从这里下来的吗,怎么现在才发现?”我问谷梦琦。 “这里还没那么简单,这里四通八达,向上和向下的道路不止一条,我们刚才沿着台阶走,走岔了才跑到这。” 我这才想起,刚才我们沿着台阶往上跑的时候,周围确实出现了许多的分岔。看来,接下来,必须时刻保持与大部队在一起,在这四通八达的山体内部通道,还是比较容易迷路。 谷梦琦和胖大海等人研究着这些刻在密室墙壁上的文字,看的津津有味。我现在觉得,懂一点古代文字,还是很有用处的。我们这一路走来,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一些壁画和文字帮我们解开了很多的谜题,要是没有壁画和文字的帮助,很多记述在这些地方的故事,可能就永久的失传了。我暗自下定决定,等回去以后,首先要把篆书认真的学习一下。 谷梦琦,胖大海和朱赤三人,看着这些文字,也不由得啧啧称奇起来。胖大海看我也想知道这上面记述的事情,边看边跟我们讲解了一下。 在汉朝的时候,设立了九卿,这九卿之一便是奉常。看名字就能猜出个大概,这奉常主要是管一些宗庙祭祀和礼仪的事务。奉常之下,又进行了一些细化,下设了一个官职叫做太卜。据胖大海讲,这太卜掌阴阳卜筮之法,通过卜筮蓍龟,帮助天子决定诸疑,观国家之吉凶。太卜掌三兆之法、三易之法、三梦之法,无论是国家祭祀、丧事、迁都、征伐,都必须先有太卜来占卜吉凶。而这墙壁上的文字,有一个题目,叫做《太卜志》。 根据这太卜志的记述,有一位皇帝,在平定了七位藩王的叛乱之后,本以为能安享太平,结果老是在睡觉时噩梦缠身。在皇帝的噩梦中,有一位踏雪而来的魔鬼,头上长满红发,面容可怖,这位魔鬼,自称是鬼窟的鬼王,经常来梦中惊扰这位皇帝,并说要等皇帝死后,会来收取皇帝的魂魄,打开冥界的门。 “皇帝的魂魄真有这么厉害?” 胖大海被我问烦了,“你这么喜欢问问题,为啥不把十万个为什么里不够的问题补一下。好歹也是留着帝王之血,九五之尊的纯阳之体,可能和这有关。” 看来这个问题,只能这样解释一下,“这位皇帝,平定七位藩王叛乱,应该是指七王之乱。不会就是汉景帝刘启。” 胖大海点点头,继续跟我们讲接下来发生的事。汉景帝做了这个噩梦以后,很快就生病了。最终,汉景帝没能扛过去,死于疾病。史书上说汉景帝得了急病,但是这急病到底是什么,也成了一个未解之谜。汉武帝刘彻即位以后,对于这一类的事,比较迷信,生怕自己也被恶鬼索命,便派了一队人马寻找鬼窟。经过几年的寻找,终于在此地发现了鬼窟的线索。为了镇压鬼窟,汉武帝派人进入了鬼窟,据这位太卜讲,自己就是来此平息鬼窟之祸的一位官员。 照这么说,鬼窟外的峡谷,修建了佛窟。这些修建佛窟的人和这里修建密室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批人。修建这间密室的这些人,应该才是第一批发现鬼窟的人。 胖大海对我们猜测,非常赞同。胖大海说,这上面写道,被刘彻派来的这些人,被要求世代守在这里,这些人在这里生活,生活也越来越原始,最终没有等到众人老去,一个个都病死在了这里。这些来到这里的人,对自己也够狠的。而派他们来这里的刘彻,倒是秉承了他一贯的作风。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刘彻为了求良马,还派兵攻打过中亚的国家。对于这种猛人的行径,确实不能用常人的思维看待。 “这里还有关于这间密室和蜘蛛的一些记载。”胖大海说。 这些蜘蛛,本来是此地的山蜘蛛,这些人到这里后,就发现了这些巨型蜘蛛的存在。他们这些人中,有个别人会驱虫之术,很快就驯化了这些蜘蛛。驱虫之术,我不由得想起了谢微尘,我记得谢微尘也有着用音律控制动物的本领,这应该也是一种驱虫之术。这些人驯化蜘蛛,主要是两个目的,一来避免蜘蛛再伤人,二来,他们通过蜘蛛来占卜。 这种蜘蛛占卜的方式,这位太卜也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喜蛛应巧。这上面记载的原文是:驱蛛于石室中,至晓开,视蛛网稀密以为得巧之侯。密者言巧多,稀者言巧少。胖大海给我们翻译了一下,大意是:把蜘蛛赶到密室中,等到第二天打开密室,观察蜘蛛结网的情况,如果蜘蛛结网稠密,则代表吉兆,反之,则是不祥之兆。这么来看,这蜘蛛占卜的方式,局限性很大,只能占卜吉凶,除此以外,应该占卜不出其他有用的信息。 “总的来说,这些人,就跟敢死队一样。明知道来这里后再也不能出去,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胖大海说着,语气里很同情这些人。 顺子在一旁突然提出一个问题,“那么,是什么样的人,才愿意干这样的活。” 胖大海沉思片刻,“还能是什么人,被生活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呗。” 众人又检查了一下密室,应该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我们重新赶路,顺着密室另一头的门出去,眼前又是台阶。这些台阶组成的通道,打通了外部的山体,有点像蜂巢的构造。可能是我们来了狗屎运,接下来的路途中,我们行进的非常顺利,路上也没再碰上巨型蜘蛛。 当我们到达山顶的时候,发现宝诚正在枕着装备睡觉。 胖大海也是无聊,悄悄凑到宝诚身边,俯下身子在宝诚耳边“旺旺”的叫了两声。 宝诚猛地惊醒,宝诚坐起身子,一脸懵逼的看着胖大海,“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咋这上面还有狗叫呢?” “我们来的可不快,天都亮了。”谷梦琦说。 我和顺子死里逃生,顺子心情非常不错,“哪里有狗,你刚才睡着了,没看到胖子哥学狗叫,一套一套的。” 胖大海也不气恼,“看你这知恩不图报的模样,我真后悔救你。就应该让蜘蛛抓你继续当压寨男人。” “什么蜘蛛?”宝诚好奇地问。 胖大海来了兴趣,把底下有巨型蜘蛛的事情跟宝诚说了一下,又添油加醋地给宝诚讲了一下怎么救我们出来的过程,什么棒打蜘蛛精,拳打蜘蛛巢的吹了一通。对于胖大海吹牛的本领,我是见怪不怪。我站在山顶上,研究起附近的地形。 我们站在山顶的边缘,而不是中间。这座山非常的高大,在我们这个高度,山体的外围被云雾包裹着,还能看到一条铁链在山体的边缘,应该就是我们顺子没能攀爬过来的那一条铁索。山顶的形状,其实是一个环形,就跟火山口一样,中间是空的。因为山体内部没有云雾的原因,我们可以看到山体内部的情况,山体的内部的底下,形成了一个山中的水潭,底下全是水。可能是山体高度太高,山体底部处于阴影下的原因。山体底部的水潭看上去非常的黑。山体的内部和外围的这一部分也不一样。我们是通过山体外部的内部通道到达山体,但是靠近山体内部的一侧,几乎没有通道口的存在,基本上是垂直的峭壁,这垂直的峭壁,简直可以用壁立千仞来形容。 宝诚在一旁被胖大海讲的事情吸引,估计听完后觉得还没过够瘾,让胖大海再讲讲“蛛网含吉凶,胖爷断去路”的故事。我越听越觉得离谱,问胖大海这是个什么故事。 胖大海有点尴尬的挠挠头,冲我眨着眼睛,“我们不是刚才迷路了吗,我通过判断蛛丝的情况,推演到周易卦象,判断出返回的路。”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我冲胖大海竖了个大拇指。 朱赤那边,正蹲在一处峭壁上,观察着底下水潭的情况。刚才在观察水潭的时候,我就觉得早有古怪。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其他通路,我凑到朱赤边上,“鬼窟是不是就藏在这水底下?” “多半是。到了白天,看不太清楚,我们还得等到晚上。” 我问朱赤是什么意思,朱赤说底下的水潭里沉了一尊佛像,佛像顶上有一颗夜明珠,到了晚上能发光。晚上看底下的情况,要更加清晰。 朱赤不愿意多说,自顾自地看了一会之后,找了一块大石头,靠着大石头睡觉去了。我转而又询问了一下谷梦琦接下来的安排,谷梦琦觉得,现在还是休息重要,等到晚上再做规划。要是贸然下去,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和顺子在蜘蛛巢穴内睡够了,等他们休息的时候,放风的任务就落到了我俩的头上。我和顺子聊着天,轮换了又睡了一会,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山顶又变得冷了,其他人没等我们叫他们,就醒了过来。 “是不是可以行动了?” “再等等。” 我问朱赤等什么,朱赤没有回答。但是朱赤的眼睛,一直盯着月亮。月亮慢慢地移动着,不知又过了多久,等月光照进山体内部,山体峭壁上的一部分石头和藤蔓慢慢被照亮,还是很昏暗。当月亮快要达到身体顶端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月光下,水潭变得亮起来了。水潭底部,有一尊巨大的坐佛,在这尊坐佛的头顶,有一个夜明珠。当月光照射在夜明珠上的时候,夜明珠发出耀眼的光芒。 “好家伙,要是把这玩意拿回去当路灯,还不得照亮半条街。”顺子也在一旁惊叹道。 朱赤等人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在水潭的底部。他们好像在找寻着什么东西,期间,他们沿着山顶的环口又转移了几个地点,谷梦琦突然兴奋地尖叫起来,“找到了,在坐佛的正前方!” 我们赶忙跑过去看,坐佛附近的区域,被夜明珠照的很亮。坐佛的正前方,有一扇石门。看到这扇石门,朱赤开始在身体上固定绳扣,谷梦琦也催促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谷梦琦从包里拿出一些防水袋给我们每人分发了一下,让我们把需要的东西全部装进防水袋里。 朱赤那边,行动太快了。固定好绳扣后,这小子竟然顺着绳子就滑了下去。我心说,早知道这家伙有这么长的绳子,我们当初就应该顺着铁索往上再爬一爬。 接下来,我问了一个比较弱智的问题,我问谷梦琦,“为啥不直接跳下去呢?” 谷梦琦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看我,还是耐心地跟我解释了一下。我就听了大概,按照谷梦琦的意思,应该是直接跳下去的话,动能比较大,水面张力所造成的支撑力会非常大,我们没等入水,就会被水面拍晕,运气不好的话,可能还会丧命。 朱赤那边,已经跳到了水潭里。我们不敢在耽误时间,通过绳子,一个接着一个也滑了下去。这感觉,挺刺激。滑下去的时候,失重的感觉非常明显,感觉心脏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一样。 等我们进入水潭以后,胖大海率先朝着佛头的方向游了过去。我浮在水面上,盯着胖大海的一举一动,这小子看样子是要把那颗夜明珠摘下来。 朱赤那边,潜在水中,在石门的地方来回的摸。我也一头扎进水里,顺着朱赤的方向游去。等我游到石门附近,我发现这扇石门的造型,相比于其他地方的建筑形式,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石门的顶部,不是拱形,而是两个三角拼凑成的夹角。石门两侧,是比较粗壮的石柱,我虽然是学建筑的,这种柱式也是第一次见。柱子的柱脚做的很大,就跟一层接一层的船身拼接在一块一样。 朱赤游到石门门缝的地方停了下来,朱赤抚摸着门板。朱赤的手边的石门门板处,有一处凹槽。这处凹槽的形状,我老觉得有点眼熟。这时,我有点憋不住气了,赶紧往水面上游去。 游出水面后,我大口的喘着气,这时候,朱赤也游了出来。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朱赤,我手里有一个金刚杵。看形状,能嵌入那个凹槽里。” 朱赤心下一喜,让我拿出来。我费了老大劲,才从防水袋里摸出金刚杵。朱赤拿到金刚杵后,瞬间来了精神,“就是它!” 这时,我突然发现,水潭的底部,有一道巨大的亮光在水中穿行。我把头潜入水中,现在我是不能说话,不然我真想把胖大海骂一顿。 这小子手里,正抱着那颗夜明珠,别说这珠子还挺大,大小差不多有一个人头那么大。胖大海的身后,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三条一米来长的大红鱼,正在胖大海身后追着胖大海。好在胖大海这小子身体灵活,当大红鱼快要追到他的时候,这小子控制着两条腿给自己翻个身,踩着大红鱼的头在水下转变着方向。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就在这时,朱赤从我眼前游过,朱赤看到胖大海的时候,朝着胖大海招了招手。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游,我一会看看胖大海,一会看看朱赤。朱赤那边,把金刚杵放进石门的凹槽后,石门竟然开始缓慢打开。我想上去换口气,但是朱赤那边好像很急,打着手势让我们每个人赶紧游过来。 我把心一横,朝着朱赤游去。快到到达石门附近时,水流变得非常急。我直接被吸了进去,等我被吸进石门后,水流变得缓慢。我看到顺子等人也从石门里游了进来,胖大海是最后进来的,这小子进来的时候,石门正在缓慢的关闭,胖大海的脚,刚游到石门里,身后的大红鱼也把头伸进石门,没等大红鱼把身体游进来,大红鱼就被石门掐住了。接着,水里出现红色,那只大红鱼,被石门硬生生夹断,石门再度关闭。 正想着,我感到肺部要炸了一样。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很像一条甬道。借着胖大海手中的夜明珠看,上下左右都是砖块。我想回石门那边,朱赤做了个让我们继续往前游的手势。我边往前游边往上蹿,我想着水面可能里甬道的顶部还有点间隙能够换气,但是游到顶部后,娘的根本没有间隙。我死命地往前游,很快,希望就出现了。 在离我五六米的前方,出现了一些砖块砌成的台阶,我拼命地往那边游。等游到石阶的时候,我向后看了一眼。这一看,又出状况了。谷梦琦那边,看样子有点坚持不住了,自己捂着嘴巴。我赶紧回头游到谷梦琦边上,接着,我闭着眼睛,忍受着肺部的疼痛,托着谷梦琦向前游。到了石阶处,我连游带爬,终于将谷梦琦拖出水面。 众人坐在石阶边缘,死命的喘着气。 我们调整着呼吸,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大家才缓过神来,谷梦琦用拳手在我胸前来了一拳,“这次,要是没有你。我可能真的只能走到这里了。” 谷梦琦跟我说,当时要是我不去救她,她要是在水下吐气,因为水压的原因,肺部可能会直接炸裂。 胖大海抱着夜明珠,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朱赤啊朱赤,你小子真狠,拿命赌博。要是这前面没路,你就带着我们众人死在这里了。” 朱赤没有否认,淡淡地说:“你说的没错。” 朱赤这么一说,胖大海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第20章 疑点 第二十章 疑点 顺子走到胖大海身边,摸了摸胖大海手中的夜明珠,胖大海倒是很大方,直接让顺子抱着。这颗夜明珠此刻的光芒,没有先前耀眼了,珠子的光芒似乎在慢慢减弱。这颗珠子的光芒,似乎和月光的照射有着直接的关系,没有了月光的照射,珠子的光芒也会慢慢衰退。 “我说,胖子哥,你刚才是怎么招惹上大红鱼的。”我问。 胖大海得了这颗夜明珠,心情很好,准备手舞足蹈给我讲解一番,我赶忙打断胖大海,让他如实说。 胖大海干咳两声,“一开始我也没发现,这大红鱼,就藏在水潭底下。我费了老大劲,从佛头上把珠子取了下来。刚取下来,这些大红鱼,就蹿了上来,追着我不放,就像跟我有仇一样。” “你顺了一个宝贝,哪有那么容易脱身。” 大家对这颗珠子非常好奇,一个接一个抱着夜明珠看了一番。顺子凑到我的耳边,问我这玩意值多少钱。 我对着顺子伸出一只手掌。 “五十万?” “无价。” 顺子一听,更加高兴了。我觉得我这估价没啥问题,这夜明珠本身就是民间传说中才有的东西,真的夜明珠自然价值连城,况且,这夜明珠个头这么大,要是还有其他夜明珠,和这颗夜明珠相比,我们得到的这颗夜明珠绝对是珠王。 朱赤不知道发现了什么,又蹲到石阶附近,看着那条被水淹没的甬道。朱赤看了一会之后,跟大家说:“接下来,我们一定要小心点了。这些墙的背后,很有可能隐藏着机关。” 我这才想到刚才石门关闭的情形,在石门上嵌入金刚杵后,石门是自动打开的,石门开启以后,又很快地自动关闭。想到这,我心底默念着金刚杵这三个字。金刚杵是彭措尖措上师给我的,这金刚杵在庙里救了我一命,又顺利帮我们开启了这道石门。现在想来,这彭措尖措上师太不对劲了,就好像他知道我们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一样。 夜明珠快要黯淡无光的时候,谷梦琦让我们从防水袋里把手电筒拿出来。这次,我们准备的挺周全,这手电筒的质量虽然比较次,但是好歹也是防水手电筒,即便到了水里,也不会出现太大问题。我的手电筒不太亮,我给手电筒换上电池。我站起身,观察起周围的情况。 此刻,我们处于处于一个很小的石室内,石室有一面墙上,有一道石门,似乎还能通往深处。我们几人走到石门边上,合力推了推石门,这道石门纹丝未动。 “不会又要用金刚杵才能打开?”我心说彭措尖措上师就给了我一个金刚杵啊,再要金刚杵的话也没用啊。 我们仔细沿着石门的门面观察了一番,并没有类似于上一道石门能够嵌入物体的地方存在。胖大海不太信邪,背着装着夜明珠的袋子,把门板摸了个遍,期间,还试着把看似有机关的地方也用手按压或是旋转,但是最终,胖大海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机关。 朱赤见状,对着石门敲击了几下,又对着石门连接的墙体敲击了一会。朱赤皱起眉毛,有点想不通,“怎么这么奇怪,门板竟然比墙厚。” 光听声音的话,朱赤敲击过后,门板的上传出的声音,确实要沉闷一些。朱赤从包里拿出旋风铲。对着墙壁又打起洞来。朱赤之所以选择墙壁,是因为这个房间虽然是石室,但是墙体上,有明显的的石材堆砌的缝隙出现,应该比直接开石门要简单一些。要怪就怪李晓声那小子不在,要是那老鸟在这,身上铁定带了炸药,搞不好我们还能节省点体力。 我们几人,看着朱赤干活,也不好意思。每个人从朱赤手里接过旋风铲,都打了一个洞。倒斗的工具的这些发明者,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在不同地方,用的工具,也不一样。要是遇到土层或者不坚硬的墙壁,肯定首选洛阳铲。但是遇到这种比较坚硬的材料,旋风铲就更能发挥用途了。 打这个盗洞的时候,我们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最终,我们打出了一个比较小的盗洞。我们几人看了看身形,在我们这些人中,谷梦琦最瘦。我们让谷梦琦先爬过去,看看能不能从另一边把这扇门打开。 谷梦琦爬到另一边后,我们能够清楚地听见谷梦琦的脚步声。 “怎么样,能打开吗?” “这个房间有点奇怪。我还是看看石门,”谷梦琦那边,又传出一阵脚步声,很快,另一头传来了谷梦琦的声音,“看样子是能打开。这边有一道门栓,是石头做的。” 听声音,谷梦琦应该是在另一头推动石闩。很快,里面就传来什么东西掉落到地面的声音。 “你们试试!” 听到谷梦琦的声音,我们几人合力推石门。这扇石门慢慢移动起来,石门慢慢地被我们推开。就在这时,朱赤突然松手,“不好!” 也是在同一时间,我感觉到石门好像推开到了一定角度以后,开始自动移动。我打着手电筒,看着里面的情况,只见谷梦琦的身后的地面上,有一颗巨大的石球,而地面,也开始变换出一个倾斜的角度,接着,那颗巨大的石球就朝我们滚来。 “闪开,背后有危险!” 谷梦琦反应奇快,听到提醒后,猫腰立马闪到一边。这颗石球,几乎在同一时间,滚过谷梦琦刚才待的地方,眼看着就要压到我的身上。乖乖,这石球这么大,我要是被压到,不得成了肉酱。我赶忙往旁边躲,无奈我的身体实在没有谷梦琦那么灵活,眼看着石球就要压到我的腿上,朱赤又回头用脚瞪了一脚石球,抱着我滚到了石室边缘。 这颗石球在石室撞到墙壁后,又在石室里滚了半圈,最后滚到石阶处,被卡到水面附近。 朱赤看了看我,那表情就差说:怎么这么菜。 我站起身,习惯性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等手碰到衣服,我才想起来,我的衣服还是湿的。 不得不说,朱赤的经验还是很丰富。这小子说完可能有机关没多久,没想到还真出现了机关,这可能就是经验。 我们几人进到谷梦琦所在的房间。 这间石室的竖立面的墙壁和顶部,雕刻了一些石像。这些石像,非常有特点。四周竖立面的墙壁上,是一群僧侣,石室的顶部,是飞天神女。但是这些雕刻在墙体上的雕像,都有一些特点,那就是和音乐有关。这些僧侣,穿着西域的传统宗教服饰,有一半的肩膀,是赤裸的,手里拿着锣鼓和铃铛。而顶部的飞天神女,穿着则要精致一些,身上的衣服,雕刻出了飘扬的感觉,还用颜料上色,手里拿着响螺、琵琶、宝瓶和金鱼等器物。 胖大海看到这些雕塑后,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你们看看这些花和尚,不好好念经诵佛,在这里搞起了音乐派对。” “你还有闲心管这事,要不你批评一下他们,让他们换个造型?” 谷梦琦打断了我和胖大海的话,“这应该是佛籁窟。音乐,在佛教中,也被认为是一种修行的方式,在一些佛教的宗教活动中,也少不了用乐器来演奏音乐。” 谷梦琦跟了我们解释了一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顶部的这些飞天神女,真实的身份是伎乐天。伎乐天是佛教中的香音之神。说白了,就是在天界负责研究音乐的神。 “人家都是神了,开个演唱会,还轮着找你这凡人在这里指手画脚?”顺子调侃起胖大海。 胖大海耐心地跟顺子说:“是神了,就不准我们凡人监督吗?你想想,你爸从地位上,要比你高一级,万一你爸背着你出去吃海鲜,烫个火锅,你不得监督一下。” 我心说,胖大海说的这玩意,都是哪跟哪。这小子说起这种看似沾边又不沾边的话来,还真有一套,顺子听完就哑口无言了。 这些飞天神女,越看越让人觉得惊奇,刚才还没仔细看这些飞天神女的动作。这些神女,或是婆娑起舞,或是信手散花,或是怀抱乐器沉醉于音律之中。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的自然,但是又带有超凡脱俗的飘逸感。但是这些神女的脸,就很奇怪了。 “怎么这些神女一个个长得都和我们不太一样?” 我发现,这些墙上的雕塑人物,头部都要比我们之前见过的更加接近椭圆的形状,眼眶深陷,鼻梁要比我们高出很多,头发也是呈现卷曲状。特别是在那些僧侣的身体的上,都能看到比较浓密的毛发。结合这些装束来看,好像和中国古代的西域,一点都不沾边。 朱赤对我说的问题很感兴趣,朱赤说:“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不太确定我看的对不对。这些人的长相,不是中亚的长相,和今天的维族,还有乌孜别克族这些不太一样。和今天的印度人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像北欧人。” 听顺子这么一说,我想到德国国家队的一些球星的样子,和这些僧侣比起来,还真像,“这家伙,你看这个,像不像克洛泽。” “像像像,太像了!克洛泽的祖先,原来是个敲锣的和尚。”胖大海大笑起来。 但是很快,我们就意识到,这种推测太扯了。 宝诚在边上也听得好奇,“你们说的欧洲,难道还有佛教国家吗?” 谷梦琦的知识非常丰富,谷梦琦接过话头,“严格来说没有。硬要说的话,卡尔美克共和国算一个。” 胖大海摇摇头,“那就对不上了。卡尔美克共和国,要么毛子长相,要么蒙古人的长相,即便混血的,也能一眼看出来。和这上面的完全不一样。” “也不排除一种可能,这画师是欧洲来的,他就把自己家乡大人物带到这些雕塑上也说不准。说白了,可能是胡乱做的。”我说。 朱赤不太同意我的说法,“没有具体的参照物,很难画的如此惟妙惟肖。也许,就是你说的德国人。印度人的组成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雅利安人。” 朱赤的这个解释,倒是非常合理。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朱赤突然说。 我隐约猜到了朱赤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这些人物,只有雅利安人的长相。除此以外,很难再见到今天印度人的其他长相。” 朱赤点点头,然后摸了摸墙壁,“这些石料已经非常古老了。加上之前在太卜记述的文字线索,这些雕像,有可能是西汉时期雕刻出来的,但是一切都难对上。” 朱赤陷入沉思。谷梦琦对历史比较了解,推测道:“佛教传入中国,在西汉时期已经出现。但是到了东汉,才具有一点规模。佛教在国内真正盛行起来,也是到了唐朝。这里,从中国古代的地理位置来看,才刚刚到西域。而整个西域,此时都没有大规模信仰佛教。西汉时期的印度,也很少有记载。那时史书上只是简单了提了两个词,身毒。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身毒时期,雅利安人已经进入了古印度,并且,雅利安人的部落,主导了印度,所以,才出现了这些雕塑上人物的脸,像极了北欧人的情况,”谷梦琦叹了口气,“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这个石室,出现在今天的印度,就完全解释的通了。” 我听着他们讨论了一会,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我转而继续观察这间石室。我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间石室,只有刚才我们进来的一个门。按理说,这里面应该还能通道其他地方,难道,这就到鬼窟的最深处了?我将我的想法,跟众人说了一下。 “正如你所说。这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李连杰的一部电影上,红花会舵主陈近南闪亮登场,又马上下线。总感觉缺了点啥。”胖大海说着,也跟着我观察起这间密室的情况。 “你个菜头真粗心,你看,这墙壁的中间,有一道贯通的缝隙,明显是扇门的样子。不过,这扇门,可能有一堵墙这么大。” 第21章 索命梵音 第二十一章 索命梵音 我看了两眼,这石墙上的缝隙还挺明显的,怎么刚才没发现呢?看着看着,我就抱怨起来,“真麻烦啊,这扇门也不好开,难道也要继续打洞吗?” 我这么一想,觉得手都困了。 “要是有办法,谁愿意打洞,还是看看有没有机关啥的!” 看来,众人都不愿意打盗洞了。听到胖大海的话后,就连朱赤也开始沿着墙壁寻找起来,看有没有机关。众人沿着墙壁摸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最后众人的目光落到了石室的顶端。这顶部的墙壁,可不好检查。一番商议过后,胖大海提议由他和顺子托起我,让我检查。 “怎么又是我?”我想到新疆那次,进入炼丹炉的时候胖大海也选择了我。我心说这小子到底是看得起我,还是和我有仇。 “为什么,站得高看得远。让你高众人一头,你还不愿意了。” “那这种机会我宁愿不要,我觉得胖子哥你也应该感受一下被人捧上去的感觉。” “胖爷我也想啊,可是胖爷这身材,太过丰满。你们明显扛不动。” 朱赤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催促我快点上去。我暗骂了几声,踩着胖大海和顺子的手,慢慢踩着胖大海和顺子的肩膀努力站起身。这一站,差点摔倒,还好我靠的离墙比较近,才没有直接摔在地面上。我用手撑着墙壁的时候,胖大海和顺子用手抱住了我的腿,这样一来,我才能勉强起身。我试着向上伸手,还好能够摸到石室的顶部。 检查了一会后,我也有了经验。我一手拄着石室的顶端,用另一手检查,这样一来,身体也稳定了许多,不至于左摇右晃。检查完石室的顶部后,我移动到了石室的中央。最终,我被一个飞天神女手中的宝瓶吸引了注意力。我敏锐的发现,宝瓶的地方,有滑动过的轨迹,轨迹是呈现出一个四十五度的弧形。 我心下一喜,“你们抓好了,花爷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马上就让你们见证奇迹。” 我很坚决的抓住宝瓶,没太用力,宝瓶就在我的拧转下转动起来。正在我得意的时候,宝瓶突然开始冒烟。只见宝瓶的瓶口里,有一团蓝色的烟雾慢慢冒了出来。 我不小心吸入这些气体后,顿时感觉脑袋里变得就跟浆糊一样,变得无比沉闷。 “你真有本事,放出来的这烟还真呛人!”胖大海嘴里骂骂咧咧。 我催促胖大海和顺子快把我放下来。这时,密室里出现了很神奇的一幕。墙上的飞天神女和那些僧侣们,一个个就跟活了一样。他们仍在在石墙之中,但是他们手里的乐器都动了起来,他们一个个开始演奏器乐。石室顶部的飞天神女们,开始旋转着飞舞起来。我的耳边,也传来梵唱的声音。听着这声音,倒让我觉得有点迷迷糊糊起来。 “能听出什么声音吗?”我问道。 谷梦琦等人摇摇头,就在我以为没人知道的时候,胖大海接过话头,“这是密宗的真言啊,怎么还倒着念?”胖大海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就跟快要睡着一样,胖大海摇摇晃晃地站着,仰着头盯着石室的顶部,用手指着上面,“哎?胖爷我单身了半辈子,怎么就被这些神仙勾引了?” 我努力的集中注意力,“胡说什么呢?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什么这仙女怎么对我这跳脱衣舞别脱了行不?啊?怎么能这么大” 我看了看石室的顶部,看见这些飞天神女飞的越来越快,哪有跳什么脱衣舞。我扭头再看胖大海时,胖大海早就没了影子。不光是胖大海不见了,周围的人一个个都不见了。这间石室的门,此刻竟然开始缓缓开启。胖大海说对了,这一扇门有一堵墙这么大,我面前的墙从中间慢慢分开,就跟城市中常见的自动门一样。 阳光从门里照射进来,我用手遮挡着阳光,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我慢慢地走向那片光芒。这扇门的背后,传来嘈杂的声音。这些声音,夹杂着人群的吵闹,车流的喧嚣。 一步一步,再进一步。当我踏出石门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竟然是兰州市小西湖铁道口的那一块。 我站在道口牛肉面门前,看着行人从我眼前路过。车辆在我眼前停留,又行驶过铁路的轨道。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阵腐朽的气息。兰州的空气,什么时候清新过。 “小花,你还不进来吗?” 谷梦琦,是谷梦琦的声音。我赶紧转身,只见谷梦琦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然后将盘中的两碗牛肉面端到桌上。我赶忙进去,肚子也咕咕地叫起来。 “愣着干嘛?吃啊!”谷梦琦催促道。 “为什么没有加牛肉,好歹加个鸡蛋啊。”我说。 谷梦琦用筷子捞起一筷子面,放到嘴里吃了起来,又喝了口牛肉面的汤,“生活中,哪有那么多完美的事。真正的生活,只有这一碗牛肉面,就够了,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泛起一阵悲凉之感。悲伤的感觉,慢慢占据了我的心脏,我有一种要哭出来的冲动。 “你好奇怪,你说你就想吃一碗牛肉面。现在牛肉面端到你眼前了,你却不动筷子了。”谷梦琦见我不肯吃饭,有点生气了。 我冲谷梦琦笑了笑,开始大口的吃起面来。 “好吃吗?” “好吃!”我抬起头看谷梦琦的时候,却见谷梦琦已经消失不见。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谷梦琦就消失了。这时,一个胖子突然从店外跑进来。胖大海怎么在这?这小子面色不太好,我还没见过胖大海这副模样。 胖大海看到我,立马过来拽我的衣服。 我很奇怪这胖子要干嘛,半开玩笑道:“胖子哥,我是不是欠你钱了?” 胖大海并没有接我的话,也没有跟我开玩笑,而是催促我,“石花!快跑!它要来了!” “他是谁,顺子吗?为什么要跑?” 胖大海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恐惧地盯着店外,那样子,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追他。胖大海见我不肯走,跌跌撞撞地跑到牛肉面店后门,狼狈地跑了。 这一切真诡异啊。我正想着,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把我吓了一跳。这人不知道怎么出现的,一出现就在我身前,他的脸,几乎贴到我的脸附近。没等我反应过来,这人伸手掐住我的脖子。这人的手上太有劲了,我脖子被捏的咔咔作响。脖子的疼痛和窒息感,让我无法看清这人的脸。 这时,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段梵文的唱经。 这人一听,赶忙捂住耳朵,“索命梵音!多事!”说罢,这人凭空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这声音是从店外传来的。刚才还是车流不息的火车道口,突然下起了雪。马路上,也不见车流和人影了。只有一个铺在,一脚踩着须弥座,一腿耷拉,坐在火车轨道的地方。这菩萨身上穿的衣服很华美,姿态虽比较随意,仍然给人一种端庄伟岸的感觉。菩萨身躯饱满,衣纹繁复流畅,衣服主要是以红色为主,期间又夹杂了绿色衬托。这菩萨看上去既像男性,又带有女性的妖娆,严格来说,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更加奇怪的是,这菩萨的头发,是火焰般的红色,这些色彩,又为菩萨增加了一些邪魅的感觉。奇怪的是,他虽然像是菩萨,头顶却是散发,不是肉髻。 这菩萨坐在这漫天飞雪中,似乎并不觉得寒冷。他缓慢地抬起胳膊,冲我招手,看样子,是想让我过去。我犹豫之间,身体竟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 “石花!回来!” 我的身后,突然传来朱赤的声音。我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丝清晰。就在这时,我身边的景象快速的变换,我的眼前,是一条甬道。甬道是由窑砖堆砌而成,而甬道的地面,竟然是空空的,地下是一个巨型的地坑。我的脚,此刻就在坑边,我向下看去,娘的,这底下插满了倒桩,桩头无比锋利。里面,还有不少尸骨。 看着这,我赶忙后退了两步。我回过身,看到朱赤就在我的身后,而胖大海等人,此刻晕倒在石室中。石室中的梵唱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看到我恢复正常,朱赤长舒一口气,“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命都不要了吗?” 我努力的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但是脑海里最后的记忆,定格在了石室顶上飞天神女旋转飞舞的画面。 “想不起来了。” 朱赤也没再说什么,让我帮忙把众人叫醒。我和朱赤在每个人耳边喊了一会,众人才慢慢转醒。 胖大海醒来后,就像做了个美梦一样,还不忘唧唧嘴,一脸懵地看着我,“我怎么又回到这了?” “你不在这,还能在哪里?” 胖大海的神情看上去有点失望,怅然若失地看了看石室的顶部,摇了摇头,“可惜可惜。” 胖大海的话和这神情,可太奇怪了。我就差问这小子是不是做春梦了,碍于谷梦琦在,我也没好意思问。 众人看到门已经打开,都很高兴。众人走到坑边,看着坑里面的情况。 “这里的机关已经被人打开了。”谷梦琦说。 我点点头,“可别小看了这个机关,虽然已经打开了,搞不好还能要人命。”说着,我把刚才能想起来的情况跟谷梦琦说了一下。 这条甬道的另一头,仍然是一道石门。很奇怪,这座佛窟里面,为什么要建这么多的石门。但是要想到石门那边,还得从这条十几米来长的地坑上面过去,还是挺有难度。 “这怎么过去啊,万一被扎成透心凉,不得心飞扬。”胖大海抱怨道。 大家商了一会过去的方法,没等我们商量完,朱赤把宝诚叫了过去,踩着宝诚的肩膀摸到甬道的顶上,然后在上面钉了一个绳扣上去。朱赤从绳扣里穿过绳子,打完结后,跳到地面上。我们见状,也猜到了这小子应该是想通过头顶的绳子,把自己荡过去。从理论上来说,好像确实可以。但是问题是,绳子一端固定的地方,在我们头顶,也就是坑边缘的顶上,而不是中间。这要荡过去,万一失败,往回落的时候,怎么看都会落在坑里。 “这太危险了,你真要这么做吗?” 朱赤面色不改,冲我们点点头。这小子都这关头了,还这么镇定。朱赤接下来的动作,就让我们不太容易理解了。这小子在绳子的另一端绑上一个飞虎抓,然后抓着绳子扔到坑另一头,绳子落下时,飞虎抓正好缠绕到远处的一个倒桩上。朱赤见状,又把绳子往紧里拉了一下。 朱赤的身体慢慢往后退,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这小子突然开始加速跑,而跑的方向,是朝着两侧的墙壁。这小子到坑边时,腿上用力一蹬,向飞人一样飞了出去。但是朱赤跳出去的方向,怎么看都要沿着甬道的墙壁掉到坑里。我们几人看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上。就在朱赤快要碰到墙壁的时候,这小子迅速收脚,身体往坑里坠落的时候,朱赤突然伸腿对着墙壁一个斜蹬,身体再度斜着向前。但是这次,高度显然没蹬起多高。很快,朱赤的身体再度下坠,这时,朱赤再想蹬墙壁也蹬不上了。但是这小子,做了一件让我们目瞪口呆的事。这小子快要落到倒桩上的时候,竟然对着拉紧的绳子踩了一脚,朱赤的身体微微向前推进了一点点,这小子做出一个飞扑的动作,刚好用手扒到坑的另一个边缘,这小子抓着边缘,一下子就蹿到了坑的对面。 看完这一幕,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胖大海,顺子和宝诚也被朱赤这两下彻底征服了,这三人站在一起,鼓起掌来。完事后,胖大海还不忘把朱赤猛夸一番。按照胖大海的说法,要是朱赤这小子在体操队,就没外国什么事了。 我打算胖大海的话头,“胖子哥,你先别操心朱赤的事了。还是想想我们,我们怎么过去。” 胖大海一听,站在原地模仿起朱赤的动作,这小子越模仿越不对劲,竟然一步步推到了朱赤刚开始助跑的地方。我和顺子见状,立马意识到,胖大海这行为,应该是属于自杀行为。按照胖大海这体型和弹跳力,模仿朱赤,无异于东施效颦,搞不好到墙壁那,就要栽进坑里。我和顺子赶忙把胖大海拦了下来。 顺子耐心地劝解道:“胖子哥,你可不能自杀啊。你这么胖,要是下去了,我们倒是能踩着你的身体往前走上几步,但是这也到不了对面。” 正说着,朱赤那边在地面上钉起绳扣来,等他那边钉好后,让我们这边也钉一个,让我们顺着绳子爬过来。 我一听,头都炸了,想到上次攀爬铁索的经历。但是现在,我们工具比较缺乏,好像只能这么做。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在地面上钉了五个绳扣,因为我觉得,胖大海这身材,一个绳扣,绝对会被这小子的重量拉断。朱赤那边,觉得我们说的也有道理,又把几个绳扣顶到地面上。等绳子完全拉紧,检查完毕后,谷梦琦率先走到绳子边缘,“我第一个过去,你们仔细看我的动作,过会,你们就按照我的动作爬过去。” 说罢,谷梦琦抓住绳子,爬出地面边缘后,她用脚勾出绳子,倒挂着,慢慢往那边爬。这女人,就像是练过一样,很快就爬到了另一边。 谷梦琦过去后,宝诚,顺子和我三个人也学着谷梦琦的动作爬了过去。虽然动作没有谷梦琦自然,但是成功到达了对面,也算圆满完成了任务。 到胖大海时,这小子一点都不怂。但是这小子刚把腿倒挂上去,绳子就出现了很大的变形。胖大海往这边爬的时候,绳子摇晃的也很厉害。等爬到坑中间时,对面的一个绳扣突然从地面拉出,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出现这个情况后,胖大海明显也有点紧张了。这小子短暂停留后,慢慢往这边爬,最终也有惊无险地爬了过来。 我们众人长舒口气,准备休息一会。 正在我们休息谈话之余,顺子突然站起身,“糟了,搞不好我们还得爬回去。” “怎么了?” “你们看,两边的墙壁正在慢慢往中间移动。” 第22章 出路 第二十二章 出路 我看了看墙壁,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不很正常吗,哪里动了。” “他说的没错,你们看墙角。”谷梦琦在一旁提醒道。 我看了看墙角的位置。这一看,我头都大了。从墙角的位置看,就很明显了,墙壁正在以非常缓慢地速度往中间靠拢。 看到这,我突然感觉有点心累。这刚从危室走出来,怎么又遇到这种事。 “这好端端的怎么出现了这种事?” 胖大海看了看地面,然后指了指我,“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触发了机关。石花,你看你脚底,有颗地雷。” 我低头看时,哪里有地雷。地面的石砖倒是被我踩下去一块。我赶忙抬脚,我想,就是这块砖被我踩下去后触发了墙壁上的机关。我蹲下身,尝试着把踩下去的砖拉出来,但是无从下手,其实我心里也知道,怎么可能能拉出来,这么做,无异于亡羊补牢。 “怎么办啊,要是一直在这里等下去,我们要被夹成肉饼了。”我非常郁闷。 “还能怎么办,要么打开这扇门,要么退出去。倒是你,石花,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胖大海说。 “我干嘛跟你说,难道你要帮我完成吗?” “我出不出的去都不知道,怎么能保证给你完成。我是让你说出来,我给你衡量一下你遗愿的价值,看这些愿望哪些值得你去当成遗愿。” 听着胖大海说话,我有点佩服这小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子还能说出这话。 朱赤见状,研究起石门,对着石门敲了一会,又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怎么样,有发现吗?”我边问边找墙上的机关。 朱赤叹了一口气,显得也很无奈。 我们几人又在此处找了一会,一无所获。 “你们倒是快决定怎么办。这墙壁移动地越来越快了。”顺子在一旁催促起来。 “你着急什么,胖爷我体格这么大,要是到了墙壁快要合上的时候,也是胖爷我第一个被夹成肉饼,你们担心什么,”胖大海说的云淡风轻,对着墙壁看了一圈后,就镇定不下去了,“你们是不是又触发了什么机关,这玩意可不是对劲啊。怎么突然间就涡轮增压了,移动地这么快了。” 两侧的墙壁,移动地越来越快。 “先退回去。”朱赤说。 我们让谷梦琦赶紧先第一个过去,等谷梦琦回到我们之前出发的地方后,我让宝诚和顺子先爬了过去。等这边只剩下我和胖大海,还有朱赤的时候,我让胖大海先过去,没成想这小子竟然直接把我推到了绳子边缘,“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装高风亮节。假设我们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那么,这最后的高风亮节的机会,你也应该让给胖爷我才对。胖爷我,可是三岁” 我赶忙打断胖大海地话头,“胖子哥,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你一岁时大闹天宫,二岁和小龙女成亲,三岁时挖了玉帝的墙角,为此玉帝还没少和王母娘娘吵架。” 我顺着绳子,很顺利地爬了过来。我看着对面的情况,看样子,朱赤是先让胖大海过来。胖大海可能也知道,在朱赤面前嘴犟,可能有比较大的危险系数,几乎没废话,就顺着绳子往我们这边爬。 胖大海刚爬到坑的中央,我们这边钉在地面上的绳扣又断裂了一根,很快,第二根就断了。我们见状,四人赶紧抓住绳子,努力的拉紧绳子。果然,我们刚上手,这边地面上的绳扣全部都断裂了。我们四人使劲拉着绳子,拉的非常吃力。 胖大海见状,也有点紧张,沿着晃晃悠悠地绳子往我们这边爬,还不忘提醒我们,“你们可要抓好了。比起透心凉,我更希望被夹成肉饼,比起夹成肉饼,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我拉着绳子,手上都磨出血了,“你小子倒是少废话,快点,我们顶不住了。你这体重还是太重了!” 等胖大海爬到我们这边,我们才抢抓间隙休息了几秒。 “再钉绳扣来不及了,你直接过来!”顺子朝朱赤喊道。 这一次,胖大海也来帮忙,我们五人拉绳子,一下子轻松不少。墙壁收缩越来越快,我们拉着绳子推到石室中。朱赤爬绳子爬的飞快,但是,这扇墙壁,很快就剩一人来宽的缝隙了。朱赤能不能过来,突然之间就充满了悬念。等到术赤从绳子上下来,到达甬道边缘,刚要进入石室时,两侧的墙壁突然再一次加速。我心说,难道到了最后,这夹成肉饼的机会,还是让朱赤赶上了吗? 众人脸上都非常紧张,都觉得朱赤这一次可能是在劫难逃。谁知这朱赤,还真不是一般人。这小子在最后一刻,突然伸出胳膊,用手掌顶住了两边的墙壁,朱赤的下身,半弯着扎成马步状,也用膝盖盯着墙壁。这墙壁,竟然停住了。我们见状,赶紧从外边帮忙把墙壁往外拉,但是我一上手,才发现这墙壁,还是有巨大的向中间合拢的力。朱赤边顶着墙壁,边往外移动。 “都走开!”朱赤喊道。 我们赶忙后撤一步,朱赤此刻,手背上,脸上已经是青筋暴起。这小子咬着牙,突然发力,把墙壁往后推了几厘米,接着,手脚快速收缩,一个猫腰滚到石室。 只听“砰”的一声,墙壁一下闭合。还有一些尘土也在墙壁合拢时,被风带到石室中。 朱赤坐在地面上,调整着呼吸。我走过去看了看朱赤,发现这小子此刻脸都红了。 胖大海对朱赤已经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直接对着朱赤念起诗来,“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朱赤朱赤奈若何!” “你这诗是不是念错了?”谷梦琦在一旁笑道。 “胖爷的诗,都是胖爷原创,能有念错的事发生吗?” 顺子看着胖大海,也是面带喜色。看顺子的样子,应该是猜到了这首诗的出处,应该是懒得戳破。 “我打在塔边的时候,就感觉你们是寻宝人。可是你们这些人真奇怪,一般的寻宝人,都是拿了一些宝贝就回去了。你们为啥一定要进到这最里面?”宝诚在一旁问。 胖大海一听,皱起眉头,做出恐怖的表情,“你不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吗,宝诚,现在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你说怎么办?” “能咋办,你把我凉拌!”宝诚应该是发现我们这些人不坏,也跟我们开起玩笑来。 要说宝诚问的这个问题,我现在一想,也是啊。我就赚点小钱,顺子估计也一样。但是胖大海,谷梦琦和朱赤不一样。谷梦琦这次是下了血本,应该是要找回成本。至于朱赤,我们不知道,也不好问。我和顺子之所以一路到这,应该就是当了跟屁虫。 我把话头一转,“还是说说宝诚你自己。你自打进来后,就没怎么说话。为啥敢跟我们趟这趟浑水,难道是怕我们?” 宝诚摇摇头,“怕倒是不怕。我要是回去了,你们就很难出去了。这里到县城,水路太长,又没有船,我走了,你们也没办法。真要说为什么,我觉得跟着你们能见大世面。” “这哪是什么大世面,就差一点,就能和阎王照面了,”胖大海打趣道,“要不,我们就此打住,回去?我回去后把夜明珠卖了,我们人手一份钱,应该也不少,能回本。” 听到胖大海的提议,我和顺子激动起来,“好啊好啊,回去的时候,我们再看着沿路顺点东西回去,这一次,也算圆满了。” 我问了问谷梦琦和朱赤的意见。朱赤没有说话,直接摇了摇头。谷梦琦这边,态度也很坚决,说是一定要找到想要的东西。 “你到底想找什么东西?难不成是那个竹筒上记载的图腾?”我问。 谷梦琦点点头。 “你说说,你一个女孩子,又不缺钱,又不缺好工作。回去后,好好生活不是很好,为什么一定找找这个凤鸟图腾啊。” 谷梦琦看了看我,眼神变得复杂,没有吱声。 这样一来,胖大海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所以,你们打算留在这过年,还是回去?” 见朱赤和谷梦琦态度坚决,我一咬牙,“我们继续想办法往里面走走。” “这次,挺感谢你们。愿意继续为我们冒险。”谷梦琦突然在边上来了这么一句,搞得我不知道怎么接话。 胖大海开玩笑也不嫌事大,“这有啥,想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褒姒一笑。石花这小子,不过是陪你继续赶一段路。” “好好好,我赶路。你回去?”我说。 “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去陪美人了,让我一个人回去,在山里游荡,怎么可以这样。” 谷梦琦有点听不下去了,直接把手放到了腰间的冲锋枪上,胖大海一看,立马闭口不言了。 我看着眼前合拢的墙壁,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办,“接下来,我们怎么走。” “我听顺子说,你会看一点风水,还会一些奇门遁甲,能看出什么门道吗?”胖大海问道。 “这地方,又不是墓室。有个风水影子才怪。” “接下来,要辛苦你们了。”朱赤突然对我说。说着,朱赤站起身。 “辛苦什么,难不成你想把我们献祭给这些飞天神女,让这些飞天神女给我们变一条路出来。” “那倒不至于。”说罢,朱赤把自己的计划跟我们说了一下。 朱赤觉得,这上面宝瓶,之前之所以能放出气体。上面应该有一些空间,他想在顶上打个盗洞看看,能不能通到里面。 我们同意了朱赤的计划。朱赤把我和顺子叫了过去,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说要辛苦我们了。朱赤让我们站着别动,这小子踩着我和顺子的腿爬到我们身上,然后踩着我们的肩膀,拿出工具在顶上打起盗洞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顺子觉得没啥。但是在这些石壁上,打起盗洞来,实在是太慢了,我的腿也慢慢地颤抖起来。我心里,开始骂修建这间石室的人,把这石室弄成甬道那边的窑砖一样,不更容易吗,非要用石块修建。 等朱赤,打好盗洞以后,我和顺子的头顶,已经落满了灰。正如朱赤所说,这上面真的还有空间,朱赤没有再下到地面,而是直接钻了进去。 “把手电筒给我。” 我把手电筒扔到朱赤手里。朱赤打着手电筒在里面看了一会。 “能爬过去吗?” “你们先等等,我过去把另一面的墙壁挖开,你们再上来。” 我们也不知道上面什么情况,朱赤这么说,我们就在这间石室里等。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们等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朱赤从顶上的盗洞里扔下一根绳子。 “你们爬上来!” 谷梦琦率先抓着绳子爬了上去。这爬绳子,也是个技术活,谷梦琦爬的时候,用手抓着绳子往上攀爬的时候,还用脚腿夹着绳子。我一看这动作,隐隐觉得我上不去了。 等顺子和宝诚上去以后,胖大海催促我快点上去。我爬了一会,基本就在地面上打转。胖大海见状,直接把我抱了起来,让我踩着他的肩膀上去。我上来后,本以为胖大海爬起绳子会比较费力,可是这小子,明显手脚比我灵活多了,很快也也爬了上来。 我打着手电筒看了看上面的情况,难怪,朱赤前面让我们在下边等。这里面,可太窒息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一条地道。只有一米来宽,高度不足半米,我们只能趴在地道中往前前进。 我爬了一会之后,就发现这地道,应该是放置机关的地方。地道的周围,有很多木质的机关构件,其中,还有一些铁件和石材。这些机关,应该只是机关的局部,我看了一会,也没看出机关具体的运转方式。 我们向前爬了一会之后,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盗洞。应该是朱赤刚刚打的。可是朱赤爬到盗洞的口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爬了?我们在后边快喘不上气了。” “前面不对劲!”朱赤说。 第23章 觉明 第二十三章 觉明 “有啥不对劲的?” 朱赤思考了片刻,跟我们说:“你们先等等,我下去看看。” 说罢,朱赤爬出地道,前方传来落地的脚步声。朱赤应该是下去了。朱赤下去以后,我前面的这三个人倒是非常积极。朱赤让我们待着,可是这三人明显好奇心比较重,也跟着一个个下去了。到我时,我想用手电筒看看密室的情况,但是刚刚爬到地道出口,我就发现手电筒根本用不上,因为密室是亮的,这密室的四周的墙壁前,有一排砖砌的灯台,上面的灯围绕着密室绕了一圈,这些灯竟然亮的。 “胖子,见鬼了,这前面的密室中,有亮着的灯。” 胖大海一听,来了兴趣,“好家伙,胖爷我是个老实人,你可别骗我。要是真的,胖爷说什么也要顺个灯出去,能节省不少电费呢。” “你不光老实,还是个能持家的人。一个灯这么暗,你拿出去也没用,要不全部顺回去,一半留给你,一半留作我古董铺的镇店之宝。”本来我是开个玩笑,说着说着,我突然感觉这主意好像还不错。 “你小子怎么这么贪心,听你这意思,你是想让我当苦力,你想坐享其成?” “这都被你发现了,实在不行,我也帮你拿点呗,”说着说着,胖大海召集起来,拽了拽我的裤腿。本来这底下怪事就多,现在趴在地道里,看不到身后的情况,虽然我知道身后是胖大海,被这么拽了一下,心底还是有点害怕,“你干嘛啊,能不能不要吓我!” “你这是胆小鬼爬地道,吓得抖起来了。看来,胖爷还得好好练练你的胆量。少说废话,快下去,我要看看你说的宝贝。” “先等等,我身手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想怎么下去?” 我刚说完,胖大海这小子不知道犯了什么羊癫疯,竟然在后面推我。在这半推半就之下,小爷我终于还是没等抵挡住胖大海的强烈攻势,这小子把我推到地道边缘。我被这么推出去以后,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能抓的地方。妈的,前面那几人是怎么下去的,这玩意只能爬出去,掉不下怎么看都是头朝地。 “你慢点!小爷我要摔死了!摔死了!” 胖大海这小子像是有意为之,很快,我的身体就头朝下的往下掉,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子不会是瞅准了机会要谋杀我。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用手去顶地面。我这个姿势还行,这么掉下去,顶多落个胳膊骨折,能缓冲头部的撞击。这时,我的脚腕突然被手抓住,我睁开眼睛往上一看,“真有你的,胖大海,这都抓得住。你玩的游戏很刺激,下次别玩了。” 谁知这小子根本就没听我说话,而是看着石室内的情况,“想不到,你小子也是个实诚人。这还真是长明灯啊。” “你给我抓牢点!”我看这小子心不在焉,提醒了一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刚提醒完,这小子抓的有点松,看着长明灯没顾上我,我的脚从胖大海的手中滑脱,虽然我用手撑了一下地面,等我身体完全跌落地面,还是跌的不轻。我正要起身骂人,我刚抬起头,一团黑影压到我的头上,我被胖大海重重压在身下,我的肚子被压得老疼了,我感觉眼泪都出来了,“你小子快从我身上下来!” 胖大海这小子在我身上一滚,从我身上下去,这一下,又让我承受了二次攻击,“你想让胖爷在你身上再躺会,胖爷我也不愿意。小时候,胖爷看电视剧就知道了男男授受不亲的道理。” “那有没有人跟你说,一心不能二用。你好端端地,怎么也掉下来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胖爷我知错能改,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想去补救。结果,抓你没抓住,才让你当了人肉垫子。归根结底,你也别怪我,我是能力有限,而非没有去做。你想想,每个人的一生中,有无数个第一次,这些个第一次都是人生的初体验,也是人生丰富多彩的所在。但是又有多少人,能当人肉垫子?所以,你应该感激我。” “我感激你,感激你祖宗十八代。”我站起身,不再理会胖大海。 其他人,一开始还往我们这看了几眼,见我们没事,也就没再理我。我这会凑到其他人身边,朱赤正在研究这些长明灯。 这些灯的灯台,很像寺庙中常见的铜质的灯台,这间石室四面的四排铜灯,倒是让人觉得很奇妙,“这些长明灯,怎么能燃烧这么久?” “即正觉心也,以觉明了,喻之为灯;是故一切求解脱者,以身为灯台,心为灯炷,增诸戒行,以为添油;智慧明达,喻如灯火。当燃如是真正觉灯,照破一切无明痴暗,能以此法,转相开示,即是一灯燃百千灯,以灯续然,然灯无尽,故号长明。” 我心说,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也不至于给我来这么一段。但是听朱赤的意思,长明灯之所以是长明灯,其实并不是能够长时间的照明,而是一盏灯,需要不断地给它续上灯火。朱赤说的前半句话,倒是像极了老牧民卖羊,道理是一套一套。听意思,人的身体,就好比灯台,心就好比灯烛,只要人心正,烧出来的灯自然也是笔直的。这佛教的禅机,真是妙啊,似乎万物都充满了禅机。 朱赤拿起长明灯,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这味道不对。” 我也学着朱赤的样子,拿起其中一盏灯,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快要把鼻子上的皮烧了,只闻到一些奇怪的气味,也没闻出所以然,“怎么闻起来有点像酒的味道,又像是牛肉烂了的味道?” 我看着手中的长明灯,我拿在手里摇了摇,这灯太奇怪了。首先,这灯的灯火,没有一丝要熄灭的迹象,其次,这灯的灯油,只能面上薄薄的一层是液体,底下还处于凝固的状态。 朱赤看了看我,平静地说:“要是我没闻错,应该是人油的味道。” 我听着朱赤的说的话,觉得语气平静,应该没啥。但是当我听到人油,我吓得一激灵,长明灯从我手中跌落,跌落到地面时,灯还是没有熄灭。 胖大海见状,走到我身边,蹲下身拿起长明灯,这小子不知道拿了多少长明灯,很有经验。只见胖大海把灯反扣到地面,灯就熄灭了,这小子也不客气,直接把灯放到包中,还不忘对我说教,“你看看,你好歹也是做古董生意的。这么开门的物件,要是被你这么鲁莽地碰出个磕绊,不得亏很多钱。” 我吞了口口水,心想还是告诉胖大海,这东西绝对不能拿,“我劝你还是别拿,这里面的灯油都是人油。” 胖大海听完,也是一脸震惊,把长明灯全拿出来扔了,“好家伙,这佛教什么时候也这么残忍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没有做声。我努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而研究这间石室的其他地方。 这间石室,相比于先前我们待过的石室,要更像是石窟的一部分。石窟有一面墙上,修建了精致的佛龛,佛龛在墙壁上开凿的非常深。在这面有佛龛的墙身中,有九尊力士像。看到这力士的像时,我又想起新疆的那次行辰,希望这力士不会活过来,当初那尊力士石像可是把我们搞得很狼狈。这些力士的石像,做工很是精美,姿态各异,每尊力士像都面向不同的地方。剩下的三面墙壁,其中有两面,分别有一扇石门,应该是对应了这间石室的出口和入口。还有一面墙壁,上面均是彩绘,看上去像是记述了一些佛教的故事。 石室的最中央,也就是四排长明灯的最中心,是一尊较为高大的佛像雕塑。这尊佛像,我也认不出是具体是什么佛,看上去非常的庄严肃穆。佛像左手放在膝盖之上,右手上举,头顶肉髻,佛像面容很宽,做的非常圆润,耳大眼长。工匠在做这一尊佛像时,应该是非常用心,弧形的眉毛也雕刻的栩栩如生。看到这一尊佛像,不由得让人心生虔诚,可能是佛像做的过于精致,处处体现了佛像大慈大悲的神韵。 但当我走到佛像身前时,我不由得心里一惊。刚才只顾看长明灯,竟然没发现这地方如此诡异。佛像前,有一座方形香炉,香炉内堆满了香灰。香炉内,竟然插了三支香,此刻还冒着烟。我找了一下,果真在香炉边发现了成堆的香,这些香看上去虽然不是新的,但也没有使用过。真搞不懂什么人在这里放这么多香,堆在地面上,有不少还散落到了我的脚下。更加离奇的是,当我转到这边才发现,这香炉前,竟有一只巨大的黑熊。我大着胆子摸了一摸熊的皮毛,乖乖,竟然是真的狗熊,不知道怎么就被做成标本放在此处。这狗熊差不多有两米来高,脚上,手上都拴着铁链,但是这些铁链好像在这熊活着的时候,就被他挣断了。 “这香是你们点的吗?” 我问了一圈,大家也是不明所以。最后还是顺子跟我说:“石花,你可别吓我们啊。刚才没顾上看,是不是你自己点着的?” “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那心思。” “这些香,从我们进来时,就是点着的。很诡异。”朱赤在一旁说话,帮我洗脱了嫌疑。 胖大海,顺子还有宝诚,一听就来了兴趣。三人凑到香前看了一会,胖大海转而问朱赤,“是不是这香里,也加了人油进去。” 朱赤捡起地上的香,闻了闻,然后摇了摇头。我们猜测了一会,也没猜测出个所以然。 我慢慢移动步伐,转而研究那幅绘画着佛教故事的壁画。这壁画对我可太友好了,几乎没有文字,一幅一幅看下去,也能看出一些故事的来龙去脉。 壁画的开头,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位国王求子心切。为了盼得儿子,国王诚心礼佛。不久后,王后有了身孕,待到王后生产时,果真生下来一位皇子。皇子成人后,觊觎上了皇位。为了得到皇位,将自己的父亲囚禁到了深宫,并断绝了食物和水。王后为了国王不被饿死,偷偷给国王送水果,帮助国王延续生命。皇子一怒之下,也将王后一同囚禁于深宫之中。国王和王后在快要饿死的时候,呼唤佛祖的名字。佛祖的佛光,最终降临到这个国家。皇子看到佛祖,也吓得诚心跪拜起来。壁画画面一转,变成了另一幅场景。在一座山下,一个土匪截杀了一位商人。这壁画上的土匪的脸,很像国王,只不过穿的衣服不一样,而被杀死的商人,倒是很像皇子。壁画的最后,皇子释放了国王和王后,三人一同飞往极乐世界。 看完后,我总结了一下故事的立意。应该是说国王和皇子本是前世的一对仇家,有着前世未了的恩怨,在这一世得以偿还。最终,去往了极乐世界。应该算是一个圆满的故事。 “谷梦琦,你快过来看,这上面的士兵,怎么穿的衣服如此单薄,还身背弓箭。完全不像是我们国家古代该有的样子。哎,这里还有个大象。” 谷梦琦被我叫过来后,看了一会,皱起眉毛。 “看出名堂了吗?”我挺着急。 谷梦琦支支吾吾地说:“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你说,这地方会不会是神都,也就是古印度人修得?这里的建筑元素,还有出现的东西的风格,都与中国古代有太大的差异。” 我沉思了片刻,想到人油做的长明灯,“你说这里,会不会是雪山童子修得。这上面记述的故事,都挺善良。佛教应该干不出人油做佛灯的事,倒是那雪山童子有可能做到。” “我挺同意你的观点。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说着,我和谷梦琦再度看剩下来的壁画,胖大海这小子看我们看的起劲,也凑过来当起电灯泡。 第24章 吃咒 第二十四章 吃咒 胖大海看了一会壁画之后,面上流露出一丝悲伤之色,“你们刚才说,可能只有雪山童子能干出用人油点灯的这种事,这一点我挺同意。但是,看这壁画,我越发有一种感觉。” 胖大海这小子又感觉出啥东西了,这小子有时候问题比我还多,我故意调侃道:“什么感觉,你不会是看了这些壁画,想起了自己的前生今世,老实交代,你上辈子娶了几个老婆?” “老婆嘛,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这么隐私的问题,就算我真知道了,我也不可能告诉你我前世有几个老婆。说正事,你们也知道,胖爷我脑袋里比较有慧根。我现在在思考一个问题,佛教的本质是什么?” “佛教的本质不是慈悲吗?你看着上面,儿子快要把自己老子和老娘逼死了,因为这一对老夫妻信仰佛教,最终得到了佛祖的庇佑,而且,这位王子也幡然悔悟,多么正能量的故事。” 胖大海摇摇头,“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你想想那些印度的佛教故事,还有这些墙上记载的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点。你们发现了吗?” “当然知道了,这一个共同点就是古印度的月亮比较圆。”顺子可能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晃晃悠悠地溜达到我们边上。 我看了看壁画上出现月亮的地方,顺子在某些方面的观察力,总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你不是还没发现,确实都是圆月。” 胖大海白了我们两眼,继续说:“我要说的是,佛教也许并不是真的慈悲。这些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凡是信仰佛教的人,都能在自己的人生中得到好的结果,而非因果本身。” “所以呢?”我想不通胖大海为什么要纠结这种问题,古往今来,古今中外,任何宗教不都这尿性,要是有一门宗教一开始就在教义上说,信仰我没有好下场,那样的话还有人愿意去信仰,那不就是扯淡嘛? “所以”胖大海支支吾吾的,似乎在想接下来怎么说,胖大海沉思片刻,吞吞吐吐说,“我要说的这个是一方面,这方面主要是说,佛教徒写下这些故事,主要是为了宣扬自己的宗教,让人们信仰这一个教义。但是,我还有说一个方面。这个方面,就是佛与魔的区别。你们觉得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我靠,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上起课了。”顺子一听胖大海的话,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看来,这小子上学的某一阶段,可能被老师磋磨的比较严重。 “我就是比较好奇。你们想,假设这个雪山童子是魔,那他就应该生下来就坏事做尽。如果他们对立面,就是佛祖,那么,这个佛祖就是世间一切高尚的言行的代表。那我们普通人呢,你们觉得我们更像魔还是佛。” 这问题倒是很有意思,我思考了一会,“我虽不像你胖大海三岁扶老奶奶过马路,但是做过一些好事。在这一点,似乎更有佛性。但是,我又为了挣钱,来到这里。这次虽然不是倒斗,勉强算寻宝,有点找寻不义之财的道理。好像有点魔性。” 顺子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这算个锥子的魔性。要是照你这么说,国外那些淘金人,夺宝奇兵里的哈里森福特,古墓丽影里的大胸妹子,还有曼达洛人,不都是坏人了吗?” “他们确实不像是坏人。” 胖大海皱皱眉头,“你小子就没干过什么坏事吗?或者,就没产生过什么坏的想法吗?” 经过胖大海这么一番魔性的引导,我想起自己看小电影的时候,那神态估计很是猥琐,碍于谷梦琦在这,我也不能说这事。我又想了想,“坏事应该没干过,不然我估计这会应该在局子里。违反道德的事,应该是干了不少。但是,比这些都可怕的事,人性中自私的想法,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我努力的避免自己产生这些想法,但是有时还是会有嫉妒,厌恶和虚伪的情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 “没有这些情绪的话,就是圣人了。在这个时代,也可以说是纯纯的傻叉。”顺子说。 “所以说啊,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像佛还是像魔。我们是人,而神是完人,是我们塑造出的最完美的形象。而魔鬼,使我们想象出的最坏的形象。无论是神,还是魔,都是人想出来的。所以,人应该只能是偏向于佛,或者偏向于魔,而永远不会成为神或者魔,至少在道德这一点上,完全不可能实现。” 谷梦琦打断胖大海的话头,“我不同意你的想法,假如监狱中,有一个死囚犯。他应该是在过去干了非常罪大恶极的事,他可以算魔?” “不算。我们先说神,假设石花成佛了,有一天他有了一点坏的想法,那他就不配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佛。关于魔的问题,也是如此,这个死囚犯,也许心中对某人怀有一些友情,也许还有着一丁点对亲人的亲情,那这些都是好的情绪,这些情绪不应该出现在魔的身上。所以,他不算,况且,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世上所有的坏事做尽,显然不够段位。” “你说的对,但这跟佛教的本质有什么关系?” “我想说的是,其实宗教就是一群人的手段。这种手段,就是宗教的规则。信仰佛教的人去遵循成佛的规则,而崇拜魔鬼的人,就必须要反过来做。我们刚才讨论过一个问题,就是人永远无法成佛或者成魔。但是,不论我们信仰佛教还是崇拜魔鬼,我们都离不开各自的规则。而这些规则,就是佛教的本质。生活的本质,是不是也会如此?有没有可能,我们生活中的行为,都受到这些规则潜移默化的影响,而我们没有发现,却遵循了这些规则。” “虽然我觉得我听懂了你的想法,又好像啥都没听懂,但是你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呢?”顺子摸着脑袋问。 胖大海闭上了眼睛,用力的思考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纠结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和我们在这里的行动,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看着胖大海努力思考的样子,我心底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东西,但又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憋在心里让人非常难受。 “可能一切你们我我你们都是规则。”胖大海看上去非常苦恼,这是我第一次见胖大海能把自己困扰成这样。 这叫什么话,完全无法理解,我想了一下,给胖大海解释道:“你想说什么,从原始社会开始,人们选择了群居生活,就有了规则。到封建社会,又有了一套规则。虽然这一套规则,成为了封建统治者的手段,但是能让我们更容易的活下去。虽然有些规则我们并不喜欢,但最终我们都选择了接受这些规则活着。宗教,可能也是一样。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可能是,”胖大海叹了一口气,“可能你们说得对,这种问题毫无意义。” “当然了,考虑这个,你倒不如努力回想一下自己前世。到底娶了几个老婆,哪个你最喜欢,哪个最漂亮。” “石花,你小子是越来越不正经了。”说罢,胖大海不再理我,转而去看剩下的壁画。 (胖大海想说的其实是神。是这些规则的背后,到底谁主导了诅咒,主导了诅咒的人,又干了些什么,他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们真相。胖大海虽然喜欢古籍,但更重要的,还是为了寻找那些线索,虽然他极力的装作一些都是偶然,其实是必然。) 剩下的壁画,基本也是一些因果的故事。但是其中的一幅壁画,吸引了我们所有的注意力。因为在这一一幅壁画中,记载了一头熊的故事。 这一幅壁画,首先是描绘出一个村落的样子。这个村落的建筑,看上去几乎都是木制的,甚至还有一些木制的吊脚楼,看上去不太像国内的建筑。村落里居住的村民,生活也非常的原始,村民的衣服基本上是麻布,只是简单的把身体重要的隐私部位用衣服进行了遮挡。在村落的的周围,都是密密麻麻森林。在森林深处靠近山体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山洞。山洞里居住着一头黑熊。这头黑熊,看上去还不像是只是动物这么简单。黑熊具有变化的能力,当村落里居住的村民进入森林打猎的时候,这头黑熊会变成受伤的人的模样,然后引导帮助他的村民到山洞中。村民进入山洞后,黑熊会变成原来的模样,将村民杀死吃掉。久而久之,村民对这头黑熊越来越惧怕。村民们到远方找到一座佛寺,请求佛寺中的大师解决这头黑熊。 佛寺中的大师跟村民说了一些话,画面一转。这头黑熊本是佛教中一位护法的座驾,曾跟着护法同魔鬼征战,到了和平的时期,这头黑熊可能是耐不住寂寞了,便偷偷跑到了人间。画面继续变化到佛寺之中,大师带了一伙僧兵,众人浩浩荡荡向着村落赶去。快到村落时,黑熊发现了僧兵的踪迹,这头黑熊还真像个人,黑熊非常害怕,变成一个老人的样子,向着其他方向逃走。大师命僧兵在森林的各处把守,在其中一处地方,僧兵同黑熊相遇。这些僧兵发现老头后,看老头行动不便,便扶着老头走。走着走着,老头突然停住了脚步,说什么也不走了。这些僧兵像是提前知道老头是僧兵变的一样,竟然把黑熊带到了大师面前。 “这怎么一个个都成变形金刚了,这大师也变身了!”顺子打趣道。 正如顺子所说,这大师确实变身了。大师变身后的模样,看上去还有点恐怖。大师变身后,头上一圈都是骷髅的装饰,表情也是龇牙咧嘴。大师右手拿着一把斧头,左手拿一口碗。老头见状,变成黑熊的模样,连挣扎都不敢了,直接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大师脚下,蹭起大师的腿来。倒是这些村民心理素质很过硬,看到大师这副恐怖模样,竟没有一个人害怕。这头黑熊被大师带回佛寺后,大师乘云西区。和尚们对着黑熊念经。谷梦琦给我们讲,说这是让黑熊吃咒。如果黑熊能承受住这些咒语,便能具有人性,还有可能成为自然界的神灵。 自打黑熊吃咒以后,确实变乖了。黑熊待在佛寺中,干起了敲钟,更换佛灯的工作。除此以外,这黑熊还干一些兼职。有时候,附近的信徒会带着人到佛寺中让黑熊辨别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带来的人基本都是一些犯了偷盗和杀人罪的人。如果黑熊觉得是好人就会解除嫌疑,如果是坏人,就会当场被黑熊吃掉。 “嘿嘿,这黑熊真成精了。这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只打工熊。”我说。 “搞不好就是。但是干这活,还挺残忍的,动不动就要用人打牙祭!”说着,胖大海往壁画上吐了一口痰。 “你不喜欢也不能这样啊,恶心不恶心,这怎么说也是历史很悠久的文物。”谷梦琦有点不高兴了。 胖大海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咋了,只许他审判世人,还不准胖爷我鄙视一下黑熊吃人的行径?” 谷梦琦也不甘示弱,两人当即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你俩吵什么吵,要我说,就应该让黑熊给你们评个理。”顺子有点看不下去了。 “叫它评理,我呸!不过,就算黑熊要吃人,也肯定也是吃你,你们看看这黑熊的发家史,虽然坏事干了不少,但是不近女色,是个钢铁直男。”胖大海越说越离谱了。 “你怎么知道它不会先吃你?” “得得得,你们别吵了,”我站到两人中间,我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你们先等等,这间石室里,不是也有一头黑熊吗?” 谷梦琦和胖大海停止了争吵,胖大海依旧不以为然,“有个熊的标本不是很正常吗,咋了,你想让这头熊的标本给我们评个理?” “想啥呢,壁画上记载了黑熊吃了咒以后,不是当起了打工熊吗?他可是会换灯油。” “哦?我说啥呢,这密室里的灯油是长明灯,根本不需要换,你不会以为这熊还要活过来点灯。看看,你这不愧是古董铺的老板,心里如此险恶,还想着黑熊死后继续打工。” 我懒得搭理胖大海,我转到佛像前,我观察过后,果然发现了蹊跷的地方,佛像前的香烧的就剩一点点了,“你们快过来看!” “看看看,还没完了。”胖大海虽然嘴里嘟囔着,步子还是很诚实地跟了过来。 “看到没,这香烧的差不多了。要是这香烧完了,下一根香应该怎么续?” 听到这,众人看了看黑熊,都不说话了。 “我说对了?”我问道。 谷梦琦和胖大海都点了点头。胖大海此刻也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赶紧把朱赤叫了过来,跟朱赤说明了一下我的发现的情况。 朱赤听完,也意识到情况不妙。还没来得及说话,佛像前的香就熄灭了。众人也不废话了,盯着黑熊。 胖大海看了一会,没了耐心,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你看,你这不是自己吓自己,给自己使绊子吗?” 没等我说话,宝诚用手指着黑熊,着急地说:“动了,动了,眼睛动了!” 但是当我们看向熊的眼睛的时候,熊的眼睛仍旧是睁着一动不动。胖大海这小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看熊没啥动静,胖大海凑到熊的面前,用手指着熊的眼睛,像是存心证明自己胆大一样,头朝我们说:“大黑熊,黑又黑。两只眼睛睁开来,我指完左边指右边,一动不动真可爱” 第25章 迷路 第二十五章 迷路 胖大海倒是很潇洒。但是我们一个个都吓得不敢说话了,胖大海看着我们丝毫没有察觉,他跟前的黑熊缓缓升起一只手,眼看就要搭在胖大海的肩膀上。 “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把脸扮成酸菜脸?” “跑!”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喊一声。 胖大海被我的叫喊声吓得一激灵,胖大海反应也是快,赶紧回头瞄了一眼,这一瞄,就出事了。这黑熊也是聪明,眼看偷袭不成,手掌突然开始加速,一巴掌就拍了过去,胖大海赶紧猫腰躲过,可是这黑熊又对着胖大海踢了一脚。这一脚实实在在踢在了胖大海的肚子上。胖大海喊了一声“啊”,就被黑熊踢飞了。 胖大海撞到放着灯油的灯台上,那些像是铜质的放着油灯的架子,被胖大海撞到一排。胖大海这次属实是惨,身子刚落地,身上的衣物可能是沾上了灯油,裤腿的地方瞬间烧着了。胖大海嗖的一下从地上蹿了起来,拍打着裤腿的火。胖大海刚把火熄灭,这只熊又追了过去,一把抓住胖大海的肩膀,这一下属实有点狠,抓着胖大海肩膀的熊掌延伸出的利爪,实实在在地扣进了胖大海的衣服里,胖大海的衣服上渗出不少血迹,应该是扎肉里了。 胖大海估计疼得够呛,颤颤巍巍地说:“熊老哥,你做你的打工熊,我找我的阳关道。我们井水不犯” 没等胖大海说完,这小子又被扔出去了。眼看着胖大海要撞到墙上了,朱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闪身过去,拉了一把胖大海,帮助胖大海在撞墙前落到地面。 这一下,我们也没啥顾虑了。我抄起包里的东西就往黑熊身上扔,谷梦琦也开枪了。可是这玩意好像根本不知道痛,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熊。子弹打到身上时,熊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会有流血的情况。 “石花,你别瞎扔行不,你把吃的扔过去,是给熊投食吗?”顺子看我瞎扔,有点看不下去了。 这头黑熊好像对胖大海比较感兴趣,不管我们怎么打,愣是没看我们一眼。又朝着胖大海走了过去,朱赤见状,赶忙提刀去挥砍。按照朱赤的刀法,这一刀斜切下去,砍断一只熊掌应该不成问题,但是当朱赤的刀锋碰到黑熊的手掌时,就像是两个极硬的金属碰到了一块,发出“叮”地一声,朱赤手中的刀竟被弹开了。黑熊的熊掌依旧没有泄力,朝着朱赤挥了过去。朱赤眼看躲闪不及,踩了一脚熊腿,竟然高高跃起,单手撑着熊的肩膀,一个翻身转到了黑熊的身后。 “蹲下!”朱赤急道。 这一下,属实把胖大海坑的很惨。胖大海刚才在朱赤身后,朱赤闪避后,胖大海刚起身,就和熊掌来了个照面。 “娘的,还会铁砂掌!”胖大海边说,边岔开双腿,身体像是失重一样,竟然又跌落到地面。黑熊这一巴掌,算是落空了。黑熊愤怒到了极点,不再挥手,而是直接朝着眼前的胖大海撞去。 “妈呀!为什么又是我啊!”胖大海叫喊着,又做了一个他很擅长做的动作。这小子的身体本身就很接近地面,胖大海蹲在地上,看着黑熊过来,竟然对着地面翻了一个跟头,从黑熊的裤裆里钻了出去。黑熊扑了个空,身体没刹住,结结实实地撞在石门上,竟然把石门撞开一个大洞。这黑熊也属实倒霉,上半身被卡进石门中,撅着屁股对着胖大海。 胖大海见状,立刻起身,对着黑熊的屁股踹了几脚,“有便宜不占是笨蛋。让你欺负我,我就把你皮肤踢成大大泡泡糖!” 胖大海正踹地起劲,这黑熊终于把卡在石门里的上半身拔了出来。黑熊一后退,胖大海一脚踢过去,瞬间被弹开,胖大海被弹得直接滚到我的脚边。我这才发现,胖大海肩膀出血严重,地面上也撒了不少血。 我扶着胖大海,“你这肩膀能行吗,疼不疼。” “别这么肉麻行不,快放开我。这长毛熊又来了!” 黑熊朝我们这边又冲了过来,我赶忙把胖大海拉到佛像另一头。黑熊冲过来后,发现我们躲到了佛像背后,当即咆哮起来。黑熊摊开手掌,眼看就要把佛像也拍碎了。可是黑熊的眼睛看到佛像后,竟然停了下来,转而绕着佛像又来找我们。 我暗骂一声,我和胖大海只能围着石室的四周跑,黑熊就在身后追啊追。 我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在这么小的石室里逃跑,还得时刻注意,得提防黑熊突然变换方向把我们截胡。 “娘的,你他妈是干了什么,这黑熊就追着你,跟着你真倒霉。”我实在忍不住了,骂了起来。 “可能是看胖爷我体型比较像熊,想和我处对象!你们其他人,快帮忙啊!” 其实,其他人也在帮忙。问题是这黑熊根本不吃痛啊。胖大海刚喊完,谷梦琦对着黑熊又来了几枪,这几枪属实离谱。我感到面前有一道风闪过,妈的,差点给老子我开瓢。 “不对啊,这黑熊要的是你,又不是我!”我心下一合计,滚到了石室中央。这一下,果真如我所料,黑熊压根就不管我,依旧追着胖大海。 “狡兔死,胖爷烹。石花,你真他娘的仗义”胖大海喘着粗气,眼看跑不动了。这小子蹲下身,在地上滚了一步,又想从熊的身子下面钻出来。这黑熊也是聪明,早就防着胖大海的这一手,眼看胖大海要从胯下钻过去,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胖大海“啊!”地惨叫一声,被压得放出一个屁来。 我们见状,全部上去推了推黑熊,才让胖大海成功从黑熊的屁股下脱险。 黑熊转过身来,对着我们展开无差别攻击。 朱赤见我们抵挡不住,也是拼了。一个人上去,对着黑熊的胸口就是一拳。这一拳,直接打进了黑熊的身体里,按道理,黑熊应该是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可是这打工熊,果然不一般,像是没有感觉一样,抓住朱赤的胳膊拔了出来。黑熊手上力量估计很大,这一下朱赤的胳膊眼看就要被黑熊折断了。我们赶紧上去攻击黑熊,我们这攻击,纯属就是为了攻击而攻击,毫无伤害。倒是为朱赤节省了一点时间,朱赤跳起,从双脚飞踹黑熊的身体,终于把胳膊拉了出来。 “退后!不能再打了!”朱赤叫道。 我们赶忙撤退。这时,朱赤从灯油架子上,拿起油灯朝着黑熊扔了过去。黑熊的身体,有一部分竟然燃烧起来了。黑熊身体着火后,行动慢了不少。我们觉得有效果,纷纷拿起油灯砸黑熊,活活把黑熊砸成了一头火熊。过了一会之后,黑熊终于不动了,身体也烧的跟个烧焦的木炭一样,丝毫不见火熄灭的迹象。 看到这,胖大海长舒一口气。 我凑到胖大海边上,“怎么样,这一下把你折腾的够呛。” “别说了。人生就是如此苦涩哎呦,好疼啊。” 谷梦琦见状,也不再同胖大海吵架,帮着胖大海止了血。这黑熊的利爪确实是利器,胖大海肩膀上,一共被开了三个小窟窿。也是胖大海硬气,遇到寻常人,在疼痛之下,估计早就缴械投枪了。 宝诚凑到烧焦的黑熊旁边,观察着黑熊。我凑到宝诚边上时,宝诚拉着我一起蹲在黑熊边上,“花哥,你说这东西怎么活过来的?” 我摇摇头,“古代人的秘术很多,我也看不来门道。倒是这黑熊,虽然生前吃了不少人,却是个有苦心的熊,死后还被人搞成活死熊在这里上香。” 佛像前的香已经烧灭一会了,这间石室内的油灯,也被我们打翻了不少,石室内暗了不少,佛像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也变得不再清晰。我其实挺想看看要是我们没在这,黑熊活过来以后给佛像烧香的样子。可惜,我们永远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了。这个场景,可能在这里重复上演了千年,在我们没进来前,也不为人所知。终究,我们也没能见证。 “怎么样,还疼吗?” 看样子,谷梦琦那边已经帮着胖大海包扎完毕了。谷梦琦站起身,只留胖大海一个人坐在地上,胖大海一脸不服气,“胖爷我这么爷们的一个人,像是会感到疼得人吗?” “走,我们进去看看。”朱赤催促道。 朱赤站在石门附近,这黑熊把石门撞出一个大窟窿,倒是为我们节省了不少力气。朱赤见我们动作太慢,直接先是一个人钻了进去。这次,朱赤真是帮了帮了我们大忙,要是没他,估计我们这会正在排队在阎王前报数签到。 我跟在众人身后,钻过石门。石门背后的景象,又是另一番景象。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看去,这里更像是一个狭长的山洞,洞顶有十几米高,两侧都是山体,但是山体上,又挖掘出一个个佛龛,里面供奉着佛像。这些佛像,倒是和我们进来时,在峡谷中看到的有一些相似之处,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佛像看上去要更古老一些,工艺也粗糙了许多。山体中间的道路,还是比较狭窄的,只有一米多,我们只能排成一排纵队继续前进。 “你们过来看!”谷梦琦叫道。 我走到谷梦琦边上,见谷梦琦手指着一个佛龛中的塑像。看到塑像的样子,我不由得纳闷起来,“这里怎么是一个羊头人身的怪物。” “很奇怪对!” 我点点头,“很奇怪,在附近看看,有没有类似的雕像。” 我们找了一会,果然,又发现了一些鱼头人身,狐狸头人身之类的怪物塑像。奇怪的是,这些塑像,做的跟佛像的神态一模一样。胖大海找的最起劲,我问这小子想找什么,这小子跟我说要凑够牛羊鸡鸭鱼。我寻思着这小子是想搞点年夜饭出来吗? 我看着这些奇怪的塑像,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谷梦琦,你不是说这里的建筑有可能是神毒时期的外来人到此地建出来的吗,有没有可能,这些反映了一些早期佛教的特征。”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谷梦琦同意了我的想法,“现代佛像中,还保留一些动物的雕像,比如熊,老虎等等,基本都成为了佛教的护法神,其中,大象的地位最高。这里出现的动物,要更加多样,有可能就是最早佛教中动物崇拜的一些缩影。” 朱赤听着我们的对话,也比较同意。 我们沿着这一处很像山洞的内部的通道继续前进,脚下的路,相比之前的石室地面,可简陋太多了。地面仅仅是铺设了一些磨过的碎石,虽然这些碎石在地面上铺设的已经尽可能平整。但是踩上去的时候,还是有点硌脚。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脚步声不断地在耳畔回荡。两侧的山体中,除了佛龛,也出现了一些洞穴,我对着其中一处洞穴里面,拿着手电筒看了看,洞穴挺深的,看不到尽头。我也没有在意,继续跟着众人前进。 走着走着,我的耳畔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我停止了脚步。但是当我停止脚步后,刚才似有似无地声音又戛然而止。难道,我听错了? “石花,走在最后不要掉队!”胖大海冲我喊了一声。 “好赖好赖,胖子哥,我马上就到!” 我小跑着向众人跑去,没跑出几步,我感觉身边的洞穴里凭空出现一阵风,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好像被一只手搂住了脖子,我愣是一句话都没喊出来,就被什么玩意拖进了山体上的其中一个洞穴之中。 我被这玩意拖进洞穴之中后,我用手电筒砸着玩意,终于把我脖子上的手砸开。我突然反应过来,怎么会有人搂我的脖子,难道还有别人?这玩意的手被我砸开以后,我的胳膊突然传来一阵疼痛感,我低头看时,看到胳膊附近有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我吓得一脚把吊在我胳膊上的东西踹开,这一脚下去,感觉这东西还挺沉。 我赶忙把攥紧在手中的手电筒重新打着,这一看,就把我吓了一跳。我的面前,竟然是一只罗刹鬼,此刻正手脚着地,对着我不住的呲牙。 “石花,你小子去哪了!” 洞穴外,传来胖大海的声音。我刚想求救,罗刹鬼突然朝我扑来。我赶紧一只手攥紧手电筒,一只手去格挡。罗刹鬼直接将我扑倒在地,本来我以为我能挡住这一波攻击,寻求救援就可以了。可是,谁知我身后还有一个向下的洞穴,这玩意抱着我,我们合抱起来,就像个皮球一样,掉进洞穴后沿着倾斜的斜坡继续滚。也不知道滚的时候,转了几个弯,我终于掉在了地面上。 “哎呦,真他娘的疼啊。” 我刚出声,罗刹鬼突然又扑到我的身上。这一下,罗刹鬼手中的利爪,又把我身上的衣服划开不少。 “大哥,刚才摔得那么痛你不痛” 没等我说完,我隐约感到我的脖子附近有一阵风袭来,也是我反应快,我顺手去抓,果真抓到了罗刹鬼的利爪。娘的,这玩意是想对我下死手啊。我意识到,在这么下去,我铁定要交待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我突然哪里来的勇气,我抓着罗刹鬼的手,缓慢把罗刹鬼压到身下。这玩意挣扎时,我感觉我的脸上又多了几道血道子。我也顾不上,我尽可能把头往上抬,一手压着罗刹鬼,一手用附近地上摸,摸到一块比手掌略大的石头。我捡起石头,发疯一样,朝着地上砸,我一下又一下的砸着,直到罗刹鬼彻底没了动静,我才停手。 我转而躺在地上,只觉浑身疼痛。 我迷路吗?在这黑暗的夜。但是,我还要走下去! 我艰难的坐起来,在附近摸爬着,寻找着手电筒。 第26章 神泉 第二十六章 神泉 我在地面上胡乱摸了一通,爬了一会之后,终于看到了一处光亮的地方。我赶忙跑过去,发现手电筒卡在一块石头缝里。我掏出手电筒,回到刚才的地方,看了看罗刹鬼的情况。这只罗刹鬼,被我砸的很惨,头部被砸成稀巴烂,已经看不出脸的样子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打着手电筒往上看了看。娘的,这上面的出口还挺高。我摸了摸之前朱赤给我分的绳子,一个比较麻烦的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我怎么才能把绳子扔上去固定到头顶的洞穴里? 我试了盲人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正在我决定大喊等待救援的时候,附近传来一些不寻常的响动。我缓缓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奇怪的是,在我跟着奇怪的响动声的时候,这声音好像也在移动。走了一会之后,奇怪的响动声突然停住了,我又往先前听到声音的地方走了一会。洞穴中,竟然有一些光线照射进来。 为了安全起见,我熄灭了手中的手电筒。我往光线的地方慢慢走去,等我走到洞穴尽头,眼前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洞穴的外边,是一个巨型的洞窟。洞窟的中间,有一个清澈见底的水潭,水潭看上去很浅,潭底还泛起一些水泡,应该是一处泉水。奇怪的是,这些泉水,泛着银色的光芒,竟然照亮了洞窟。泉水微微荡漾,照亮洞窟的光线,也像是在流转移动一样,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我正要好奇地从洞窟中走出去时,突然注意到泉水边有一只雪白色的狐狸。这只狐狸,浑身的毛就跟雪一样洁白,长得也无比可爱。我赶忙爬倒在地上,偷偷观察。趴在地上时,我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老子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有一天竟然被一只狐狸吓成这样。我转念一想,这里封闭了这么久,娘的,还能活这么一只奇怪的狐狸,要么这附近有通往外界的洞穴,要么,这只狐狸就不是寻常的动物。 这只狐狸,在眼前的这一谭泉水边紧紧地注视了一会。那神态,活脱脱跟人在思考问题一样,可太奇怪了。狐狸注视了一会之后,又往泉水边走了几步,伸出一只爪子,探入泉水之中。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只狐狸只是想洗一洗自己的爪子。但是很快,我又一次被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如果说,这里很像梦境,那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我就不知道该定义成什么了。 狐狸将瓜子探进泉水中时,泉水中,泉水平静地湖面上,出现了电影一样的场景。 古老的故事都已被人遗忘,谁又在深夜中寻找那些遗失的蛛丝马迹。五光十色的繁星不曾到达过那里,太阳的轨迹也在这里戛然而止。 只有一片雪山和一个孤独的人。这人一袭红衣,似乎从来不知道昼夜什么时候交替,日复一日在雪山中的一处大石头上打坐。他的身边,有时只有雪花飘落,更多陪伴他的是,寂静无声被雪封冻的雪山。这人看着好眼熟啊,一袭红衣,长得既像男人又像女人,头发也如同火焰一样,虽然像是打定禅坐,却处处散发着邪魅的气息。 这不就是我之前在石室中听到梵音时,出现在我幻觉中坐在须弥座上的那个男人吗? 有时候,猎人来到雪山脚下,想要上山时,雪山附近会突降暴雪,使得这些猎人不得不选择折返。 有一天,一只雪白的狐狸出现在了山脚下。雪山依旧下起暴雪,可是这只雪狐,却很贪玩。根本没有折返的意思,倒像是和这漫天暴雪较上劲了。雪狐慢慢的往半山腰爬,爬着爬着,终于体力不支,倒在雪中。很快,雪狐的身体也被雪花覆盖,同雪山融为一体。 过了许久,那个打坐的红衣人竟然起身,缓缓地睁开眼,慢慢走下山。这红衣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寒冷,衣服单薄,赤着胳膊,光着脚,走起路来,确是一步一个脚印。这红衣人来到雪狐被雪掩盖的地方,从雪中抱起雪狐。红衣人抱着雪狐来到山脚下,将雪狐放到一棵雪松边上,过了许久,雪狐终于转醒,可是身边的红衣人却已凭空消失。 自此以后,这雪狐老是往雪山上跑,后来,雪狐再往雪山上跑时,很奇怪再也没有下雪。又有一天,这只雪狐被一群猎人追到山脚下,在猎人的弓箭准备射杀这只雪狐的时候。猎人的四周,突然长出密密麻麻的植物,寒冷的雪山脚下,变成了鸟语花香的夏季。猎人被围在一棵棵长着各式水果的树中,猎人们见状,赶忙磕头跪拜,摘了些水果,就回去了,放生了雪狐。 猎人退去之后,雪山脚下变成了原来的样子。雪狐呆呆地看着雪山,第一次见到了红衣人的样子。红衣人似乎不愿让生灵看到自己,又凭空消失在雪山之中。红衣人刚才站立的地方,甚至连脚印都没有留下。 自那以后,雪狐来到雪山时,总会用嘴叼一些水果放到半山腰处。有一次雪狐来到山腰时,这红衣人正在打坐,红衣人似在诵经,狐狸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看到这,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跑过。这红衣人这么好心,为什么在我脑海中出现的时候,却要引诱我往前走去送死。 长此以往,雪狐似乎也有了一些灵性。竟然能慢慢变成人形,雪狐变成人形后,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可是这红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雪狐或是雪狐变成的女人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有一日,雪山脚下,传来吵闹的声音。一些人抬着轿子,轿子是红色的,雪狐变成的女人也穿着红衣,除了抬轿子的人,旁边还有吹奏乐器的人,一对看上去较为年老的狐狸也跟在队伍中,到了雪山脚下时,分别变成了老头和老太太的样子。 这场景,我以前听老人讲过,不就是狐嫁女吗? 队伍沿着雪山而上,在半山腰停下,同行人一直在呼唤。应该是在叫那个红衣人。可是红衣人却没有出现。后来,众人都离开了,只剩雪狐女人和花轿,留下半山腰。红衣人依旧没有出现,最后,雪狐女人也离开了。 看到这,我不觉心底有点惋惜。趴在地上,我感觉脖子也有点酸,我挪了挪身体。在我挪身体的时候,身体不小心碰到了一块石头,石头从洞穴的边缘滚落。 泉水边的雪狐被这声音惊动,退到泉水边上。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飞也似的跑开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雪狐跑开的身影,我突然发觉,这只雪狐和刚才出现在泉水中的雪狐好像啊。 等我冷静思考过后,我照着自己的脸来了一拳。 “哎呦,好疼。” 我意识到,这发生在眼前的东西,不是梦,而是刚才真实在我眼前上演的场景。 难道,泉水中出现的雪狐,就是刚才的那只雪狐?难道,只要把手伸进这谭泉水中,就能看到自己的过去? 想到这,我不由得好奇起来。我朝着周围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以后。我站起身,沿着洞穴边缘慢慢下到洞窟的地面上,我屁颠屁颠地跑到泉水边上,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把手伸进泉水中。 果然,泉水中出现了我过去的一些生活片段。但是这些片段有点狼狈。 这是在西安的西两路附近,是个夜晚。我和顺子从学校出来后,不知怎么就闲逛到这么远的地方。我和顺子被几个社会青年堵在一处巷子里。 “掏钱!”一个黄毛朝我们嚷嚷道,这个黄毛斜着眼睛看着我,挑了挑眉毛,“你们自己掏,要是我掏出一块钱,就扎你一刀。” “去你妈的,都什么年代了,还学人品钱,我教你学微积分好不好?” 这说话的人竟然是我。社会青年的匕首抵在我的腰间,我竟然说出了这么硬气的话。 “狗哥,这小子不老实。他说要给你喂点鸡粪!”黄毛边上一个穿着破烂牛仔裤的二五仔说。 “那正好,狗哥是。狗改不了吃屎,吃点鸡粪不很正常?”顺子也笑呵呵地说。 这几个社会青年,估计是想吓我们要点钱。没成想,我和顺子这么硬,觉得脸上没有面子了。这黄毛看了看身边的二五仔,好像觉得没面子了,咬了咬牙,照着我的腰就把匕首刺了过来。 “哎呦!”我像是被扎到了,叫喊了一声。 顺子见状,立刻用手挡开架着自己的二五仔,朝着黄毛就是一脚,把黄毛踢倒在地。其他二五仔还想帮黄毛对付顺子。却见顺子抓着黄毛的头发,一拳又一拳的砸着,黄毛早就被顺子几拳干晕了,这会被打的鼻子歪了,脸皮嘴角都在流血。旁边的二五仔被顺子这股狠劲吓住了,他们思考了一会,其中一人,大着胆子拉了拉顺子的衣服,“好汉哥,别打了,再打要死了。” 我见顺子不肯收手,也觉得再打下去要出事了,忙上去拉住顺子,“顺子,住手!” 顺子这才停手,顺子冷静下来后,问我:“你被刀扎了多深?” 我摸了摸自己的腰,这黄毛故意刺偏了,就蹭点皮,“没事,蹭了点皮。” 顺子这才站起身。其余的二五仔,倒也讲义气,马上扶着黄毛背在身上。一个初代杀马特一样发型的人,临走前还不忘给我们撂句话,“兄弟,你们混哪里的?” 见顺子要说话,我赶忙拉住顺子,我抢过话头,“回去跟黄毛说,我们是混科研帮的,跟着牛哥混的。” 这些二五仔互相看了看,一脸闷逼,“牛哥是谁?” “牛哥只有我们能叫,你们得叫牛爷!单名一个顿字,想报仇,就到新城区卖苹果的地方找。” “好,你们等着。洗好脖子?”说着,初代杀马特还跟我们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顺子一看,就想上去踹人,吓得这帮二五仔屁颠屁颠地跑了。 看到这副场景,我被看乐了。这一幕,确实在上学的时候出现过。我把手从泉水中取了出来,觉得好玩,又放进泉水中。 当我再把手探进泉水中的时候,泉水中的画面变成了我被人追着跑。娘的,我想起来了,这次是我卖了一个假货,一个年轻人找我退货。我们谈的不是很愉快,这小子拿起我店里的凳子就朝我扔了过来。我躲开以后,觉得理亏,就朝店外跑。这小子也是真能跑,一直把我从南关十字追到了武山路上。后来,我实在跑不动了,跟这小子讲和,给他退了钱,请他吃了个武山路的牛肉面。现在想想,这次跑了有四五公里,可能还不止。 我把手拿了出来,这不就是这两年发生的事吗?每一次把手放进去,好像时间会很快的推移。那么,下一次放进去,会不会超越我现在所处的时间,也就是,我有没有可能看到我的未来? 我思考了良久。如果我知道我的未来,还会改变我未来的生活轨迹吗?似乎在这一刻,我觉得好像心里没了底,有点惧怕自己的未来。现在看来,我好像一直都很随性,我的未来,应该也是一潭死水。从这一点来看,还是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话,好像更有勇气面对未知的明天。 终于,我心中的好奇心超越了理性。 我慢慢地把手探进泉水中。 “花爷,很快就要出货了。”一名陌生的人,在我身边说道。 我站在一艘轮船上,这艘轮船好大啊。这艘轮船好像是从海里打捞着什么,我似乎对打捞的东西兴趣不大,我沉默地看着远处的海面。过了良久,我才淡淡说:“不急,这里是公海,三不管的地方。” 我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好像很关心我。其中一个人,好像害怕我着凉,拿了一件风衣,小心给我披上。 很快,一张渔网被拉出水面,里面放着琳琅满目的古物,好像还有不少金子。在海面上闪闪发光。 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转而继续看着远处的海面。 惊讶之下,我不小心把手从泉水里拿了出来。老子以后会变得这么有钱?刚才的我,看起来好威风啊。不过,怎么好像比现在孤独了不少? “石花,你是想洗澡吗?”耳畔,传来胖大海的声音。 我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胖大海他们正站在洞穴边上。 “你们快来,不然我就一个人洗了。对了,谷梦琦你要是洗的话,先回避一下!都是大老爷们,你可不能凑热闹!” 众人从洞穴边上下来,慢慢朝我走来。 “刚才那只罗刹鬼怎么回事?是你干的?”顺子问道。 我有点得意的用手指蹭了蹭鼻头,“不然呢?花哥我疯起来,自己都害怕?” 胖大海一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让我讲讲怎么回事。等我把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讲完,众人听得一脸吃惊。 “先不说你干罗刹鬼的事迹了。你说这泉水能看见自己的过去未来?” 我点点头。胖大海听着,也想伸手进去。没成想,在我们聊天之余,不知道宝诚在泉水里不知道洗了几次手了。 泉水面上,此刻正上演着宝诚的精彩人生。 这小子此刻正守在一间古董铺里。 胖大海看着这个古董铺,摸了摸自己的头,“菜头,这不就是你的古董铺吗?” 我点点头,难不成,这小子后来在我铺子里当起了伙计? 只见古董铺里走进来一个中年人,在铺子里看了一圈,最后瞅着一个宣德炉,拿到手里左右翻看。然后,这人来到柜台前。宝诚此刻正打着哈欠。 “这香炉怎么卖?” 宝诚懒懒地看了这人一眼,有气无力地说:“老板说了,问这个宣德炉的价格,先说一万,然后砍到三千卖了。我懒得跟你费口舌,三千,爱买就买,不买请你摆回去。” 看到这,我心底来气了,我走过去照着宝诚的屁股来了一脚,“好啊,你给我守铺子,就是这么守得?” 宝诚看得也是尴尬,起身冲我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要是真如你说的,看来宝诚这个朋友,铁定以后跟着你做生意了。石花,我同情你啊。”胖大海说着,就跑到泉水边上,也想把自己的手放进去。 没等胖大海放进去,朱赤抢先一步,就把手放了进去。看到这,胖大海虽然生气,也只能等朱赤看完后再看自己的人生。 “奇怪,怎么到了我就不行?” 奇怪的是,朱赤把手放进去以后,里面的泉水,却没有任何变化。就在我们不明所以时,发现泉水的水位慢慢的变低,泉眼也不再出水了。泉水一开始水位降低的很慢,到后来,很快的往地下渗,一会就干的没影了。 胖大海看着这一幕,就差哭出来了。 “好你个朱赤啊!” “我怎么了?” “你都把这个神泉弄没了,害胖爷我失去了见证自己非凡人生的机会。”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这是缘分。”说着,朱赤就一脸不在意的往洞穴那边走去。 胖大海这次是真急了,想冲上去对朱赤动手,被我和顺子,还有宝诚三人合力拉了下来。 谷梦琦叹了口气,“没办法了,我也挺好奇的。” 听谷梦琦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多看一会。 “走,还是出去!”顺子垂头丧气地说。 第27章 摄魂铃 第二十七章 摄魂铃 “你刚才不是说有只狐狸吗,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注意到了我们。”谷梦琦说道。 听到这,众人还没走几步,又停下来四下观望起来。 “有,真有!”宝诚颤颤巍巍的说道,指着洞窟的另一头。 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去,在洞窟另一头一处小的洞穴口上,那只雪白的狐狸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我在看它的时候,它又一次跑开了。 “哈,这么害羞吗?看样子,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顺子说。 我点点头,“不管了,出去再说。这里洞穴太多,很容易迷路,搞不好还有罗刹鬼。再说了,一只狐狸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 我们沿着来的方向返回,洞穴这边,朱赤等人下来时提前固定了绳子,我们爬上去后,在另一个洞穴里绕了一圈,终于回到了之前山体夹着的那处通道内。 “接下来,我们不许再掉队了。按照顺序走,时刻注意两边的洞穴。”胖大海边走边提醒道。 我们沿着这条通道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十几分钟,这条通道到达了尽头。通道的尽头,又是一座石室一样的地方,准确的说,更像是一处台子。地面都是砖石平整铺砌,两侧的用砖块砌了墙身,而与我们正对的尽头,也就是这座台子的尽头,被一扇的门挡住了去路。这扇门的样子看上去是石制的,奇怪的是,石门的门缝里,可能是修建的时候灌注了铁水,被金属填充了。这扇门经历了太过漫长的时间,此刻铁门门缝里的铁水,已经锈迹斑斑了。 宝诚想去推石门,被胖大海拦了下来。 “这么多铃铛,你敢直接推石门?” 石门上,栓了好几层红绳,上面挂满了铃铛。这铃铛一看就不是凡品,拿出去估计能卖不少钱。而且,这铃铛的材质,也实属不一般。铃铛表面黄澄澄的,一点都没有岁月侵蚀的痕迹,我瞅了个仔细,这玩意应该是金子做的。铃铛的样子也很奇怪,铃铛的把手,做成了降魔杵的样式,把手连接着铃铛的铃帽。 “有啥不敢的?你们鬼都不怕,还怕个小铃铛。是不是你小时候上厕所的时候,手头有个铃铛。摇了铃铛你妈就明白你要上厕所,才会管你。所以你是不是一听铃铛就想尿尿,培养出了应激反应?”宝诚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 “好你个小子,你刚刚加入我们的探险队伍,业务能力还没上去,就学顺子说话。”说着,胖大海在宝诚屁股上来了一脚。 “你们干点正事好不好,这铃铛的舌头也是金子做的。”我说。 胖大海也被吸引过来,“看归看,你可别碰这些铃铛。碰了的话,说不准还能遇上啥幺蛾子。” “是,这铃铛的舌头是金子?” 胖大海观察了一会,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你一个开古董铺的,怎么还说舌头。有句话叫文事奋木铎,武事奋金铎,这玩意叫铎,舌头应该叫铎舌。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铎啊!” “行行行,就你最懂了,”我继续看着铃铛,才发现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其中有一两个铃铛的铃帽上,竟然出现了凤鸟的图腾,“快来看!这只鸟的图案又出现了!” 我这么一说,朱赤也变得好奇起来,忙过来看。 “好奇怪。这里是神都,也就是古印度人建的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道这图案是古印度人带到中原的?”谷梦琦疑惑道。 朱赤起身看了看周围的墙壁,“不对!之前的墙都是石砌,这里都是砖块。这些砖块的规格,是中国古代常用的规格。” 我率先反应过来,“照这么说,这地方,外部的建筑,很可能是古印度人到这里来修建的。至于古印度人为啥跑到这里修建这些建筑也是一个谜,我们无从得知,暂时先不用管。但是这里,还存留着一些汉代的建筑。好奇怪啊。” “你说的迷,很可能和这里的地理位置有关。可能这里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不然古印度人不会跑这么远。也不排除一种可能,是汉朝人到这里后,将这里彻底封死了。那些石门,可能也是改造了这里的建筑布局,后加上去的。” 朱赤这么一说,倒是能解释通。不过,朱赤的话,猜测的部分还是太多。有一点朱赤提出来后,说的就很准确。这里,确实有很多的门,这些门,就像是要把这里彻底封死。 “害!真是修门不嫌费力,我们这一路过来,开了这么多门。胖爷我上天下地,纵横好多年,头一次开这么多门。” “哦?胖子哥,不就是说个门,你就喘上了。还上天入地,你遁地给我看看。还有,你说的好多年是多少年?” 胖大海瞅着顺子,气得咬牙,“不是有句话叫我不做大哥很多年吗?我刚好相反,做了大哥多少年,就是好多年有多少年。” 胖大海这话说出来,倒像是吹牛吹大了。 “对了,这门怎么开啊?门缝里灌了铁水,门外又有这么多铃铛。”我问道。 “铁水,倒是很好办,不过需要点时间。”朱赤说着,看了看胖大海。 “你看他干嘛?难道他很会开门?” 谷梦琦打量着胖大海,“这些铁锈蚀的很厉害,先试试能不能打开。打不开的话,确实是胖子哥出力要占大头。” 我听得一脸懵,“你们倒是说说你们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胖子哥还有开铁门的技能?” “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开铁门吗?你们这些人啊,真是恶心。粪便和水对金属的腐蚀作用非常强,说多了我嫌恶心。懂了?” 胖大海这么一自爆,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朱赤那边,小心地用手绕过铃铛,把手放到石门上,这小子手上用力的时候,石门竟然缓缓动了,我们几人也小心的上去帮忙。很快,就把石门推开了一小半。 “好了,足够我们一个一个过去了。胖子哥,你的粪水你还是留着,我们暂时用不上了。”我说。 “好啊,我也不指望你能用上。” 朱赤小心的绕开绳子,钻过铃铛后,成功钻进门里。这扇门前,虽然用绳子挂了好几层铃铛,但是每一层铃铛之间的间隙还是挺大的,要通过铃铛的区域,进入石门还是不太难。 “你们进来!”朱赤催促道。 众人一个接一个的进入石门。最后,只剩我和胖大海了。 “胖子哥,你先还是我先?” “这次我先。你惹胖爷我不高兴了,胖爷我有脾气了,过去后,我要奔赴崭新的未来,你就跟在我身后,吃我的尾气!” 说罢,胖大海抢先一步跨过拴着铃铛的绳子,成功进入了石门。我刚要上前,闻到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好你个死胖子,你还真放屁啊!放的还是哑巴屁!” “我们先往前走走,你快点跟上来!”朱赤催促道。 “你赶紧就跟上啊,胖爷我的屁,在显微镜下,搞不好也是金色。胖爷的屁,一屁千金,你用心点闻。”说着,胖大海好像往里面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远。 我暗骂一声,等胖大海的屁消散的差不多了,我慢慢向铃铛跨去,有时候,人一旦觉得一件事情太简单,保不准就得栽在这件事上。 我基本上跨过了铃铛,在我收脚的时候,没注意到腿边的红线,只听空气中出现“叮铃”的声音。这声音一响,我脑海变得无比清晰,脑袋里面从来没有如此空灵的感觉,这感觉,就好像是把我脑海里所有记忆的东西清空了一样。我等了一会,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你们这大惊小怪,明明就是一点屁事都没有,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怕铃铛。”我说完这句话后,很奇怪没有人回答我。我回头看时,不由得心里一惊,娘的,这是哪里? 我疾步朝前走去,前方,仍然是一条山体夹着的通道。奇怪的是,头顶竟然还能看到夜空。月亮只剩一半了,残月在夜空中非常的明显。我心头一喜,我们出来了? 我往前走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众人的身影。 “胖子哥,顺子,谷梦琦,等等我啊!” 谷梦琦回过头来,“石花,你倒是快点啊!” 同众人汇合以后,我才发现他们在商量着什么,只听朱赤说道:“难道我们猜错了?这里,就到了尽头?” “确实很奇怪,怎么这么容易就出来了。我们还没到想出来的时候,唉,出来也好。回去。” 众人商议一番,觉得这次探险就此作罢。我们沿着山间的小道一路前行,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一处村落出现我我们面前。村子里隐约还有一些吵闹的声音。 “这里怎么还有村子,宝诚,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宝诚爬到一处地势高点的地方,看了一圈,“可能太黑了,看不出来。没听说这里,还有别的村子啊。难道,我们刚才在那个佛窟中,走了很长很长的距离,早就远离我们之前的位置?” 众人都变得狐疑起来。 “算了,还是去村子看看!” 我们进入村落以后,发现村子里的人家,都是一片寂静。在村子的更深处,吵闹的声音却变得更大了。我们寻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以后,就看到了一处油坊,油坊边上,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此刻被村民们挤得密密麻麻的。这块空地,有一边连着山,山上开了一个窑洞,窑洞的前面,刚好搭建了一个戏台。 戏台上面正在唱戏,我们几人这一路走来,经历的太多的危险,看到这一幕,也正好放松一下,众人决定看看再说,实在不行,就在这个村子里留宿一晚上。 我也就瞎凑个热闹,只能勉强看懂这戏台上唱的戏,是个大家闺秀和穷秀才的爱情故事。胖大海这小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瓜子,正嗑着瓜子看戏看得痴迷。 “胖子,这是什么戏啊!” “《拜月亭》啊,这都没看过吗?下次,我带你去浙江那边逛逛,必须得想办法提升一下你的文化修养,那边唱戏的挺多。没想到,这地方也有人演这一折子戏。” 这出戏,唱的跌宕起伏。这一出戏还没等结束,人群中就有一些年轻的姑娘听得眼含热泪。 这一出戏后,台上走上来一个唱戏的老头。这老头演的好像是一出人间的苦难剧,戏曲的故事大致是这老汉的儿子给地主干活,给累死了。儿媳妇也跑了,老汉家的地,也被地主占了。最后,这老汉只能挑起担子,卖一些水果蔬菜维持生计。 此刻,老汉正跪坐在戏台上,一手拿着要卖的枣,一手拿着桃,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唱着,“枣桃,枣桃。旧坟不干添新坟,阿成累死在田地上。枣桃,枣桃。老汉我无有分文,么钱求诊好人无处寻。枣桃,枣桃。看戏的路人不嫌事大,恶鬼索了你的小命。” 前面的唱词,我还能明白。这最后一句唱词,怎么听起来有点咒人的感觉。 “胖子,是不是唱错词了。这又是哪出戏?” 我问完后,却没有胖大海的声音。我扭头时才发现,这小子竟然不在我身边了。我在四周巡视了一圈,才发现这胖子,此刻刚绕到戏台附近,然后,径直走进了戏台后的窑洞。 我狐疑着,这小子去那里干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也跟了上去。 进入窑洞后,我发现这条窑洞还挺长。这条窑洞很奇怪啊,一般人打窑洞,就是建个房子,可是这窑洞里面怎么还有一条通道,这通道还不是笔直的。我沿着通道走了一会之后,就看到了胖大海的身影。这小子此刻正背对着我。 我本来想叫胖大海一声,但是我很快发现,胖大海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这人穿戏服,脸苍白的跟个死人一样,这人背上,还背着唱戏的旗子。奇怪的是,背后的旗子都是白色的。这他娘的,怎么会有白色的旗子,白色可不是吉利的颜色啊。 这唱戏的人,此刻正像狗一样,闻着胖大海的脸。看到这,我不觉有点恶心。我赶紧上去,一把将胖大海拉了过来,“好啊,你个胖子。没想到你还好这口!” 我本是随手一拉,胖大海的身体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胖大海倒在地上后,我看着胖大海的脸,不由得吓得愣在原地。胖大海的脸色就跟个死人一样,鼻子,眼角都流着血,胖大海的身体,也没有呼吸的迹象,那眼睛睁的大大的。 胖大海死了? “你要死在这了!”那个像唱戏的人突然说道。 我抬头看向唱戏的人时,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去。我敏锐的发觉,我眼前这个唱戏的人,绝对不是活人!这人此刻的样子,和胖大海的尸体的神态基本上一模一样。 我想跑出去,耳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接着,窑洞突然坍塌下来,我眼前一黑,身体再也不能动弹。我什么都看不到了,身体麻木到没有感觉。渐渐地,在重压之下,我无法呼吸。头上,腿上的血管,像是也被身上坍塌下来的土压裂了,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我连鬼窟都走出来了,竟然死在了这种地方。 原来,人死后,是这样的感觉。我的意识变得模糊,但是好像变得很轻,慢慢从我的尸体上脱离。 “这小子不会死了?喂!菜头,你可不能死啊!” “已经没有呼吸了。” “石花,你他妈快点醒醒啊。” “醒过来!” 我突然听到了胖大海,宝诚,顺子,还有谷梦琦的声音。这些声音从哪来的,难道是我死后他们把我的尸体挖出来了。对了,宝诚说了,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呼吸,绝对是死翘翘了。 “石花,醒过来!你还不能死!”朱赤的声音变得慌张起来。 原来,朱赤也有慌乱的时候啊。 “他没有死,他绝对还活着!” 耳畔再次传来朱赤的声音。我还活着,什么意思?我活着?我身体都被压变形了,怎么还能活着?难道,是梦? 当我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身体又开始呼吸。而压在我身上的土石,好像也突然间变没了一样。我突然感到身体轻松起来。 “有呼吸了!”谷梦琦喊道。 我悠悠转醒,睁开眼睛时,看到了众人的脸。众人围在我的身边,都在关心的问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是谁在说话。我很纳闷,我想不通现在怎么到了这里,刚才出现的地方,又是哪里啊? 我努力的深吸一口气,“胖子哥,你这个屁,可差点要了我的命。” 胖大海抓住我的手,“好好好,你活着就好,以后我不会再胡乱放屁了。” 我看了看四周,这里竟然是一处砖砌的甬道,我看着胖大海的脸,这肥肥胖胖,温暖的脸,才是我熟悉的胖大海。 我看看谷梦琦,再看看顺子和宝诚。最后,我看向朱赤,“朱赤,你是不是刚才见我死了挺慌的?” “有吗?” 胖大海看向朱赤,嘴角一撇,“真的没有吗?” 谷梦琦打断话头,“你刚才什么感觉,怎么突然像是死了一样。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趁着还没把刚才的记忆忘记,我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众人讲了一遍。众人听完后,也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你是感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你就活过来了?那些铃铛的作用,应该是欺骗人去死。要是真把人骗了,这人就必死无疑了?” 顺子的推测非常合理。按照众人的说法,我以为自己死去的时候,身体确实就跟个尸体一样了。想到这,我暗自庆幸,应该是大伙的说话声,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谢谢你们啊!” “哎呦,好肉麻。石花啊,还是你刚才说不出话的时候比较好,不会这么肉麻。”胖大海悠悠说道。 第28章 巧合 第二十八章 巧合 我打着手电筒看了看,发现地面上有一个散落的铃铛。我有点高兴,招呼顺子帮我抓住铃铛的舌头,我想着往铃铛里灌点土进去,以方便拿回去研究。 顺字一听,就不干了,“你说你差点被这东西拉到鬼门关里去,你好端端地还招惹这玩意干嘛?” “我也有自己的理由。我越发觉得,这些凤鸟图腾背后,有很大的秘密。不如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说完,我的目光转移到谷梦琦身上。 “看我干嘛,你这眼睛往哪看呢?” 我把目光往上挪了挪,看向谷梦琦的脸,“你说对,我记得你和你哥哥对这些出现了图腾的地方,都被拍照留底。你们应该也在一直研究这东西。” 谷梦琦一听,面露难色,“这背后好像确实有一个秘密。但是我们也没摸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即便有,我现在也不能和你分享。你要是想把这个铃铛拿出去,我会很支持。” “好好,我帮你。”顺子打断话头,不情愿地打算帮我打包这只铃铛。 可是,半路出现一只手,率先把手放到了铃铛上。 “宝诚,你干嘛,想来个半路别车吗?我要叫交警了你信不信?”顺子问道。 “那你叫交警同志把我抓走好了。刚才在那个神奇的泉水里,你们也看见了,我出去后,很可能就要跟着花哥,以后,只能跟花老板混了。这就是命啊,我好歹也要为老板做点啥!”宝诚说的这些话,倒是让我很受用。 “你说说你,还没上车,就不带鞭子,光是拍马屁。你知道吗,石花那个古董铺,养活他自己都行,靠那点收入,再养个大点的宠物,金毛呀,边牧呀啥的,就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你敢跟他混?”顺子打趣道。 宝诚一听,也有点不淡定了,“花老板,他说的这是真的吗?” “我说,你还是专心做事,别撒手。你要撒手,铃铛一响,我们都得玩完。他说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现在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你跟着我,准没错。我们出去后,今年的目标是多吃牛肉面,明年争取把伙食改善成手抓羊肉,后年嘛,我们天天去玉泉山庄吃烤全羊。” “好家伙,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信啊。还玉泉山庄的烤全羊,就这么几个人,你吃的完吗?” “吃得完吃不完我们先不说,这就是一个梦想。”我说。 宝诚接过话头,“这我懂。人必须要有个梦想。没有梦想,就跟晒干的半截牛粪一样,被大风一吹,就得飞了。” 顺子懒得理我们了。我小心地往铃铛里灌土,等把土灌实,再用塑料袋包的严严实实,我拿着塑料袋不管怎么摇,这铃铛确实是一点声音都没了。 我满意地收起铃铛,这才注意到,胖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人独自靠在石门上,脸色一点都不好。 “我说胖子哥,刚才屁也放了,身体应该也舒坦了。你怎么突然间变得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 胖大海嘴上这么说,但是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于是,我就逼问了几次。 “你就说说呗,有啥事,分享一下。” 胖大海叹了口气,“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倒是快说啊,别打哑谜了。” “其实,研究这些凤鸟图腾的人,远不止我们这些人。在北京长巷有个人,在这一行里,也相当于拿过龙头棍的人物,他一直在研究这些凤鸟图腾。” “北京长巷”谷梦琦默念着,“难道,你说的是长巷侯爷?” 胖大海点点头,“看来,大家都听过这人的名字。” “长巷侯爷,这人很厉害吗?”我问道。 朱赤点了点头,“算是个人物。” 看来,这里除了我和顺子,还有宝诚,其他人都知道这个长巷侯爷的事。我让胖大海讲讲他的事迹,胖大海没理我,而是继续接着之前的话头说:“侯爷下过的地,发掘过的遗址非常多,很难统计出具体的数字。有时候,除了他自己,他也派不同的人到不同的地方去采风,或者倒斗。有一次,他派了一批心腹去了外蒙古,结果就出事了。” “你确定不是内蒙古?这小子还跑国外去了?” 胖大海点点头,“所以说啊,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钱。侯爷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东西。外蒙那次,去的人,出去了半年多,都没什么动静。直到有一天,在内蒙与外蒙的一处交界处,那地方好像离呼伦湖不远。也是巧啊,有一个内蒙跑去外蒙做生意的煤老板,挣钱挣到了手软,闲着没事干,就经常在那一块无人区打猎。打猎途中,老板带的一只细狗发现了一个人。可这人,早就不是人样了。眼睛不知道被什么人戳瞎了,耳朵也被人刺穿了,打开这人的嘴时,发现这人的舌头,也被刀子割掉了。” “活的死的?” “肯定是活的啊。要是死的,肯定没然后了,我们还讲个鸡儿。” “你倒是继续说啊。” “这个煤老板,在外蒙做生意,没少剥削当地人,给的工资就是国内的好几顿贵一点的饭钱。发现这个聋哑人后,煤老板本来想撒手不管。笔竟,已经是国内的地方了,粘上了人命,会很麻烦。但是,这个煤老板在这人的衣服里,发现了很多的金子。我也是听别人说,这些金子,更准确的说,是一些金子做的明器,基本属于草原文化遗留下来的产物。煤老板发现这些金子做的明器以后,立马就意识到,附近可能藏着大量的宝物。煤老板摇了些人,在附近找了半年,但是一无所获。” “所以说,是因为这些金子,最后,煤老板救了那个耳朵和眼睛都被刺穿,舌头被割掉的的聋哑人?” “是这样没错。煤老板当时肯定想着,先把这人救下来,然后,想办法让这人提供点线索。” “人都成这样了,还能提供什么线索?” “用手写下来总是可以的!煤老板把这人送到了医院,承担了所有的费用。不过,这些费用,和从这人身上摸出来的明器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这人被送到医院后,煤老板比较担心警察找到自己,但是没等警察找到自己,这人就从医院消失了。” “自己跑了?” “被侯爷派人救走了,接回了北京。侯爷的眼线很广,自打派出去的人,进入外蒙后,一直不见任何动静,侯爷便在暗地里派人,在中蒙边境比较大的医院,局子里安插了眼线,甚至,还让人冒充了一些出租车司机。聋哑人一道医院,侯爷的人就很快确定出这人就是派出去的那批人中的成员,便把这人悄无声息地接到了北京。这事发生后,侯爷放出话来,凡是动了这些伙计的人,都得横着回家过来。话虽这么说,但是最终,侯爷也没能找到凶手。” “这事,都过去很久了。和你心情不好,有什么关系?” “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断我的话。你不明白,那肯定是我还没讲到那一处地方。这人在侯爷的安排下,被私人医生精心照料。这人恢复以后,出现了短暂的失忆。不光是这,这人还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人的皮肤,好像在一点一点的变烂。医生抽血检查了几次,都没匹配出任何已知的病原。好在,这人皮肤变烂的速度非常地缓慢,一时间也危及不到生命。大概过了几个月,这人摸着墙壁去上厕所,不小心摔了一跤。但是这一跤摔完后,这人奇迹般地恢复了部分记忆,”胖大海看着我要提问,忙打了个手势让我打住,“这人用笔将记住的东西写了下来,提到了一处河,提到了一座山,还讲到了一处村落。本来就是一些无用的线索,但是讲到在村落中发生的事时,你猜怎么样?” “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问我干啥?” “那你一直别说话。村落中发生的事,和你刚才梦到的场景很像。当然了,出现的人物不一样,没有谷梦琦,也没有朱赤,我们这里的人,一个都没。但是进入窑洞的人,都变成了他们同行的人。他们那批人,好多人死在了里面。” “难道,他们也遇到了铃铛?” “这就是问题所在,并不是铃铛。而是那些场景,真真实实就出现在那里。”胖大海说。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你这说的漏洞太大,你都说了,是外蒙。怎么还有汉人的村落,我看见的场景里,那些人的打扮,明显是汉人的装束。不对,我想起来了,这些人穿的衣服,都是古代汉人才有的装束,”想到这,我有点后怕,我想着还是把话说完,“还有,那上面唱的戏,我记得场景里的你跟我说是《拜月亭》。这场景出现在外蒙,怎么都说不过去。” 谷梦琦接过话头,“要是硬要对上,也不是不可以。元朝乃至元朝初期,没少抓汉人到外蒙。清朝时期,有时候遇到饥荒,也把人移民到外蒙。当时的外蒙,还是清朝的领土。” “你这么说,能对上了。还有一种可能。”朱赤面色突然一冷,语气听起来冷冷地有点吓人。 “什么可能?” “他们遇到的人,可能根本就是死人。” 朱赤说完这话,众人都觉得背脊有点发凉。要说背上最冷的,还是我。我他娘的,刚才应该是从死人堆里出来的,还看了一出死人唱的戏。 朱赤看着我装铃铛的袋子,“这东西你守好。你刚才经历的一切,很不寻常,这个铃铛里,可能还藏着很多的秘密。也有一种可能,铃铛里出现的场景,在外蒙真实出现,很有可能那里也藏着凤鸟图腾的线索。” 我想了一下,朱赤说的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石花啊,你这十万个为什么,终于问了一个有用的问题。这个问题,侯爷那边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完全无法解释。为了搞清楚这件事,侯爷又派人去了外蒙。但是很可惜,那个地方,已经找不到了。据说,当初派出去的人,手头拿到的线索,和要去的地方有一点出入,第一批人也是在机缘巧合下,找到了那个地方。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聋哑人不是还活着吗?让他再回忆一下不就行了。” “怪就怪在这里,这人每次回忆到关键环节,就像是脑袋突然断片了,根本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况且,这人恢复以后,皮肤一点一点的腐烂,本来以为皮肤腐烂的速度会一直很慢,没成想,随着时间的推移,皮肤腐烂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身体也出现了肌肉萎缩的症状,四五年时间,这人身体的肌肉就没法支撑自己走路了。可能就是五年过一点的时间,这人就死了。” “到死也没查出病因?” 胖大海摇摇头,“侯爷很关心这个问题,他似乎很想搞清楚原因。侯爷请了很多协和的专家,甚至,还带着伙计到国外,让研究机构研究。但是这人,最后死在了研究机构的病床上,快死的那会,用了不少抗生素,能采取的手段都采取了。但是最后,还是死了。病因也成了一个谜。” 胖大海讲的这些事,奇怪的地方不止一点。我们听完后,也没听出其他有用的东西。其实想想也是,侯爷这么神通广大的人,都没能发掘出自己手下人的死因,更没有搞清伙计的病因,我们只是在这里听了一个故事,怎么可能能搞清楚。 “对了,胖子哥,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了解。” 胖大海心情好了不少,“我感兴趣啊。而且,我还认识侯爷。” 谷梦琦眉头一皱,“你不会就是侯爷派来的人!” “想啥呢,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胖爷我做了大哥好多年。胖爷我做事,可从来不给人打工。至少,我不为任何一位老板干活。” 谷梦琦听到这,脸色变得不太自然。我也没往心里去。 我想着,再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便打着手电筒看了看周围,此刻我们正处于一处砖砌的甬道,完全不是我在梦境中看到的山体中间的通道。我本来想继续走,但是看着众人,好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些疲惫之色。 朱赤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在众人准备动身之际,朱赤建议让我们在这里休整一会。可能,我之前昏迷了一段时间的缘故,精神还好。除了我,众人靠着墙壁,或是闭目养神,或是已经睡去。 我很无聊,我盯着甬道顶部砖拱的砖顶,发起呆来。 似乎在历史的长河中,掩埋了太多太多过去发生了人或事,也使一些秘密,永远地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而在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中,有一些揭开秘密的钥匙已经消失了。这些钥匙,可以是一些故事,也可以是一些具有钥匙功能的物件。不知道为什么,我越发感到自己好像必须沿着这些线索,继续摸索下去。至于原因,我也说不上来。就好像,我此刻就应该在这里,我所做的事,好像已经成为了我必然会做的事。 我看向休息的众人。谷梦琦和朱赤,还有胖大海,现在看来,好像也在一直探索这些秘密。不知道宝诚以后,会不会对这些事感兴趣。顺子对这些故事,完全不感兴趣。有时候,顺子听得起劲,纯属是因为发生的事比较有意思。我呢?我好像只是一半一半,我对这些事,现在有一点兴趣,但是又不可能做到谷梦琦,还有胖大海的那种程度。 第30章 穿宫 第三十章 穿宫 “我说,大哥,这里只有八层。你说十层,你的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吗?” “这一点你放心。我从小家境优越,没少请老师给我单独补课,上的学校,也是名校,不存在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情况。再说了,这么小儿科的东西,我怎么能数错?” “要是你没数错,这他娘的,我们遇上鬼打墙了?” “八九不离十。我们在这一层标记一下。再走着试一下。” 我点点头。 胖大海拿出洛阳铲,在楼梯的上,用铲头磨出一块比较浅的凹槽。接着,我们两人都没敢说话,慢慢往下一层走。等到达下一层后,我和胖大海立刻寻找标记的凹槽。我们很轻易地在楼梯的台阶上发现了一处凹槽。我们的脸色顿时变得跟快要被杀的猪一样难看。 “有没有可能这凹槽不是你刚才磨出来的?你再看看。”我说。 “看什么看,我们接受现实。弟弟,这就是现实,只有现实才会如此残酷,”说着,胖大海把手指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好疼啊!” “你干嘛咬自己指头啊。” “不咬自己的,难道咬你的吗?你不是说可能遇到了鬼打墙吗?鬼打墙说白了就是幻术,我让自己疼痛一点,我们再试试。” 我们又往下走了一层。一看楼梯,还是有凹槽。 “完了,这下子,真出不去了。” 胖大海这会也变得有点紧张了,“往上走!” 我们试了一下,仍然在原地打转。我们索性坐在台阶上休息。 休息了片刻后,我意识到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尝试着问胖大海,“要不,我就坐在这,你再走一遍。” 胖大海点点头。胖大海站起身,慢慢朝着下一层走去。我打着手电筒,看着胖大海的背影。接下来的一幕,倒有点让我害怕了。胖大海刚踩到下一层的台阶,我就看到胖大海面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胖大海犹豫了片刻,去拍那人的后背。就在胖大海用手拍到那人后背的时候,我的后背突然也被拍了一下。我吓得一激灵,一扭头,看到胖大海正看着我。 “我说胖子哥,你怎么到我身后了,你是人是鬼啊。”我这会觉得胖大海有点恐怖。 “我还想问你是人是鬼。” 我赶紧回头向下一层的台阶看去,可是下一层,当我再用手电筒照射下一层时,我发现手电筒的光怎么都照不亮下一层的台阶。 “胖子哥,说真的,我突然有点害怕了。”我感到我的后背越来越冷。这他娘的也没见鬼,但是这一切,也太诡异了。 胖大海坐到我边上,“害怕什么。让胖爷给你唱首歌。虫儿飞,虫儿飞,虫儿一直飞。” “你能把词唱对吗?” 胖大海叹了口气,看向我时,欲言又止。 “怎么?我说你唱错词,让你这么伤心?” “不是。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我以为胖大海在跟我开玩笑,但是看着胖大海的表情,却是一副很郑重的样子,“你先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还活着。” “这也算好消息?那坏消息应该是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胖大海摇摇头,胖大海拉了拉衣袖,露出手上的表,伸到我面前。 “欧米伽的机械表,胖子哥,你真有钱。我们关系这么好,你要送我是不是,我就收下了。” “这时候,送表不太好。你怎么不说我送个钟给你呢?不扯了,你看指针。” 胖大海手上的表的指针像是坏了一样,有一个指针高度转动着,稍稍慢一点的也走得飞快,而最慢的那个指针,走得速度跟分针一样。 “你的表走得这么快,时针去哪了?” “时针走得跟分针一样快,你还没搞清楚我想说什么吗?” “你的表坏了?”我一想不对啊,胖大海这么贵的表,坏掉的可能性不大啊。想到这,我咽了口口水,我颤抖着声音说,“这里的时间,每一小时过的比每一分钟还快?” 胖大海应了一声,“你累不累?” 我点点头,“累。走起路来累,还瞌睡。” “待在这里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们刚才这一番折腾,应该损失了不止一天的时间了。” 我抱着头,陷入沉思之中。我盯着刻着六十四卦象图的柱子发着呆,看着看着,我站起身,走到柱子边上。 这时,我的头上突然被拍了一巴掌。我扭头看时,胖大海突然一脸兴奋的看向我,“你不是会一些风水吗?有没有可能,这里是” “奇门遁甲!” 胖大海听到我说奇门遁甲,把头点地跟个锣鼓一样。 我摇摇头,“不像,奇门遁甲是找生门。这里只有一处楼梯,也就是一处出口。要是奇门遁甲,要么一扇门都不给你留,要么会多留几个让你走。我们已经试过那处出口了,显然不是。” “唉!”胖大海叹了口气。 风水,也不是不可能。我思考着我会的一些风水学说,想着想着,我突然想到一个词,“穿宫法!” 胖大海听到我说穿宫法,变得更加兴奋,“石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怎么回事。” “穿宫法我也是知道一点皮毛,古代的时候,在建设住宅时,会采用一进、二进、三进、四进、五进、六进、七进风水理论,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使住宅各部分的风水达到一个平衡。最终,使住在住宅里的人依靠合理的风水布局在现实中获益。” “你说的什么一斤二斤什么的,能说清楚点吗?我听着就感觉像是卖肉的,你压根就没说明白啊。” 我想了想,我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听着也不是很明白,胖大海听不明白也正常。我捋了捋思路,“怎么说呢,一进你可以想象成建四合院时,对应的一个房间或者院子,而二进又是另一个房间或者院子。有几进,就对应到多少个房间或者多少个院子。这些都被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些几进的做法中,分别根据不同的方位,设置合理的风水布局,使每一处与五行相对,这样就达到了平衡。” “你这么说,我有点懂了。但是,你这一套理论用在这能行吗?这里可不是四合院,是楼。” “就算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古人的智慧不是?古代建筑中,楼阁不再少数,而能建造楼阁的人,往往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这些达官贵人就非常注重风水学说。穿宫法最早适用于平面建筑,但是古人很早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使其能在楼台中应用。至于具体的运用方法,非常简单,如果是重楼建筑,古人很早就定义了重楼的第一层的五行属性是土和火中的任意一种。从第一层往上数,遵循金、水、木、火、土的顺序,就是说,假设第一层是金,那第二层是水,第三层就是木,以此类推。” 听到这,胖大海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你怎么知道第一层到底是土还是火?” “这一点,古人也给出了判断方法。是根据重楼的朝向来判断。如果重楼的朝向是正东、正西、正北、正南中的任意一种,第一层就对应金。相反,如果朝向与这些方向不一致,比如重楼面向东南、东北、西南或者西北方向,第一层就是土。” “明白了,可是这和我们现在所处的楼层有什么关系。你刚才不是说,每一层对应五行,按理说,应该是只在层数有五层的楼上对应啊。” “我还没讲完呢。我们现在所处的红楼不是有八层吗,假设第一层是金,那么按照金、水、木、火、土的顺序,第五层就是土了对。到了第六层怎么办?从第六层开始,继续回到金、水、木、火、土的顺序对应下去。这么来看,第六层仍然是金,第七层就是水,第八层是木。” “好家伙,这些古人好阴险啊。按照这种对应方式,不必完全与五行对应整齐,不对,应该是不用与每一轮五行对应完毕。这么来看,楼层多了,少了都是适用的。简直就是一种万能用法。”胖大海说道。 我点点头,我心说胖大海这小子学的还真快,我就这么给他讲了一下,这小子竟然听懂了。 胖大海沉思片刻,继续问我:“这我都明白了。我们现在在第几层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判断我们这一层五行属性是啥,还有,就算你知道了,和我们出去这里有什么关系?” “你还记得,我们被红楼吃进楼中后,其他人都不见了。要是依照这红楼瞬移的速度,我想想没人能逃脱的。那你想想,其他人去哪里了?” 胖大海托着下巴,“你都说了,肯定也是被吃进这座红楼中了。既然没在这一层,那肯定就在别的楼层喽。” “对啊,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什么会进入不同的楼层?要知道,如果是穿宫法的话,研究每一层的五行属性,是为了让五行属性与自身生辰八字的属性对应。所以,我有个猜测。” “我跟你说啊,石花。你不要仗着自己懂点什么串供招数,就故作神秘。你赶紧一次性讲完。” 我难得有这种表现的机会,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一切都讲完。我潇洒的摆摆手,“不急。你先说说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咋了,要跟我搞对象?” “赶紧的,别整有的没的。”我催促道。 “一九八七年,咋了?” “阳历阴历?” “你都说五行了,我再不懂,跟你说的肯定也是阴历。” 我让胖大海说一了一下自己的生辰八字。 挺胖大海说完,我一拍手掌,“那就对了。一九八七年是丁卯年,虽然属兔,但是命格最前面是火,也就是你是火命。你生辰八字中的月和日还有时辰对应完,仍然不影响火命的命格。而我的生辰八字我很早之前就知道是火命。” “正因为我俩命格都属于火,就被困在这一层了?这一层对于火是。” 我点点头,“不过,胖子哥啊,你这差不多大了我一轮,你说你长得这么年轻,怎么已经是个老男人了?” 胖大海照着我的头上又是一巴掌,“老男人是,我老你奶奶个腿!说正事,怎么出去。” 我嘿嘿一笑,“其实,这一层属于什么属性,不重要。我主要就是为了验证一下穿宫法是不是适用。想出去,很简单,把这里的风水布局破坏掉就可以了。” 胖大海用眼睛斜瞅着我,“赶紧说。” 我叹了口气,“不好办。见这里的老小子好像很早就预防了这一点。你看这里,什么陈列的器物都没有,要是有东西的话,我们把东西乱摆一下,或者倒过来放,就能破坏这里的风水格局了,”说着这时,我想到了胖大海身上的一件宝贝,“要出去,你得留下一样东西才行。” “你小子说这话什么意思。学曹操骗人头吗?” “那倒不是。曹操何许人也,我一个小古董铺的老板,何德何能和他相提并论。我说的东西,是你的发丘印。” “要我的发丘印干嘛,你知道这东西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等我们出去后,你可以再找人买一个。” 在我说话的时候,胖大海不情愿的解下了腰间的发丘印,但是这小子拿在手中,惋惜地看着发丘印,看样子还是不愿意给我。 “你还是给我。我开铺子的时候,查了一下发丘印。说是这玩意一印在手,鬼神皆避。这东西应该能够克制至阴之物,把这东西留在这处重楼的角落,应该能够破开这座红楼所有的穿宫局。” “要是真的管用,为什么我一直戴着这东西,还是走不出去?” “搞不好,它的作用都加在了你的身上,对这里起不到作用也说不好。试试,没准你放在这,能起作用。要是不起作用,我们穿回这一层后,你拿着发丘印给我俩陪葬,行吗?” 胖大海看着发丘金印,放在地上,然后深深作了一揖,“天官赐福,百无禁忌。一印在手,鬼神皆避。保重!”说罢,胖大海就朝着下一层的楼梯走去,“还不走!” 我跟在胖大海屁股后面,刚走到下一层,我就看到了一个黑影躺在这层红楼的一处角落里。 第32章 秀才 第三十二章 章秀才 “根据先前墙上《太卜志》记载,要是汉朝人想封印雪山童子,这还说的过去。因为这雪山童子显然是显得没事干了,那上面不是说这小子去索汉景帝的魂吗?这是雪山童子对一个王朝的老大出手了,所以封印他这不就是板上钉钉,必须得干的事。可是,这些古印度人,为什么也要帮着封印雪山童子?” 这一点,我完全无法理解。 “这多简单啊。你可别忘了,雪山童子之前可是快要成佛的人了,跟着他混的信徒显然也是虔诚的佛教信徒。可是这小子,后来受了打击,破罐子破摔,变成了魔胎。底下的人肯定不跟着他混了啊。”胖大海说。 确实可以这样解释。这雪山童子真惨,到头来众叛亲离,还招惹了汉朝的皇帝,最后落得一个死后被封印的下场。那么,到目前为止,这里好像就剩下一个比较大的谜题。这个谜题目前还无法解答,那就是古印度人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 朱赤研究着门板上的小山,“你们有谁了解北斗七星吗?” 我们几人一看,都摇了摇头,本来以为没人知道,结果宝诚屁颠屁颠地走到朱赤身边,“怎么了?” 朱赤看着宝诚,狐疑地问:“你能看出北斗七星的位置吗?” 宝诚点了点头。我挺纳闷这小子怎么会知道,只听宝诚诚恳地说:“我以前在村里,到了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没少看星星。对于星宿比较了解,星宿的名字记不太清了。村里一个教书的老先生给我讲过,我忘了。但是北斗七星的位置,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看看这七座小山的位置。” 宝诚依照朱赤的吩咐,对着铁门上的七座小山看了一会,这小子看这些图案时,还挺认真,走到不同的位置看了一遍,然后说:“这就是北斗七星的位置啊。怎么把小山做成了这种样子?” “看来,这扇门,不光是挡石,这些小山,还有符纸,还组成了一个阵眼,应该是封魂阵。封魂阵的做法,一般是在地上做一个小七关出来,一般是为了困住鬼魂,如果鬼魂在小七关里面,只能在七关的范围内不断游荡,永远都出不来。这里把七座小山铸在了铁门之上,对应到了七关,分别是云垦关、尚冂关、紫晨关、上阳关、天阳关、玉宿关和太游关,而这七关又与北斗七颗星中的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一一对应,所以位置一样。最终构成了一个封魂阵。这是一种很歹毒的做法。”朱赤说道。 “原来,这就是封魂阵,虽然认不出来,但是封魂阵我听说过。”胖大海说着,就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这故事,还要从一个叫章老九的人说起。章老九,是一个颇有学识的青年,出生在南京一带的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早先被人称为章秀才。后来在倒斗行当混的风生水起,因为自身知识渊博,混出名堂后,被盗墓贼背地里戏称为章老九。 这章秀才脑袋很灵,但是不学无术。章秀才的不学无术,在他读的书上就能体现出来。章秀才不光看一些广为人知的经典书藏,也痴迷于一些异端学说,民间野事。可能正因为看的书太杂,章秀才无意中看到了一些倒斗的书籍,觉得这一行来钱快,从而走上了倒斗这一条路。 据说,章秀才家境比较殷实,每逢倒斗,首先必须干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在所要倒的斗上方的地面上,先修建一座住宅出来,以掩人耳目。以至于这一行中,提起章秀才,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是:倒斗几日,修宅半年。有朝一日,人去宅空。 话虽这么调侃,但是章秀才倒斗的本领,一点都不弱。章秀才倒斗,基本上是独来独往。有一次,章秀才在游玩途中,发现了一处大斗。这大斗在修建时,与星宿,山川都做到了和谐对应,仅在地面上看时,就能看出一些奇绝的风水布局的影子。这种大斗,章秀才自然不会放过。没过几日,章秀才就在这大斗的顶部的地面上修起住宅,等住宅完工后,章秀才就开始倒斗了。章秀才依靠自身渊博的倒斗知识,顺利的绕开了墓里的各种机关,最后到达了主墓室。 章秀才开棺后,发现棺中墓主人的身体,早就腐朽不堪了,棺中还沉积了一些尸水。根据墓主人的装束来看,章秀才就明白了这里有这么多风水阵法的原因,原来,这里的墓主人是生前是一名半仙,自然而然对风水学说比较熟悉,是以修建出了这么一座大斗。章秀才意识到这一点后,倒也没有害怕。按照惯例,章秀才给半仙搜身,搜了一下棺椁里面的明器。做完这一切后,章秀才比较有风度的把棺盖重新盖好。就在章秀才准备往出走的时候,棺椁里就出现了一个声音叫住了章秀才。 “章秀才,你要遭难了。” 空旷的墓室里,除了装在棺椁里的半仙的尸身,就是自己了。章秀才意识到,这声音肯定是那死去的半仙发出来的声音。 章秀才赶紧把身上的明器往棺椁的盖子上一放,“半仙兄弟,小的也是混口饭吃。今日有眼不识泰山,走瞎路迷了眼,我往出走,你好生投胎,人去殊途,多有打扰。” 说着,章秀才赶紧往墓室外走。看得出来,这章秀才说这么多废话,就是想给自己骗一些时间,以供脱身。 “嘿嘿,你要走了。就真的要遭难了!”这声音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 章秀才此时意识到,这半仙,好像是在有意提醒自己什么。章秀才何许人也,一个人下了不知道下了多少次地,经验比较丰富。既没有完全相信半仙的话,也没有完全否认。章秀才小心的说:“半仙兄弟,有功必有过,无功不受禄。你要要提点我什么吗?” “是。不过,你要帮我脱身。我被封魂阵困在此处,” 章秀才研究了一下墓室,果然发现了封魂阵的所在。原来,半仙死后,仆人依照半仙家属的嘱咐安葬了半仙。但是这半仙的仆人,被半仙墓室里的金银吸引,故意在出墓室前设下封魂阵。仆人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日后进来盗取金银,而半仙被封魂阵所困,即使半仙鬼魂还在,也不会对仆人造成危害。 “半仙兄弟,你既然被困在这里。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了,哈哈,就此别过。”说罢,章秀才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 “章秀才!你要是走了,不出一两年,必遭劫难!” 章秀才听到半仙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顿时心虚起来。章秀才返回墓室,询问半仙自己日后要遭什么劫难。这一人一鬼商量了一会,终于谈拢。章秀才帮半仙解开束缚魂魄的封魂阵,半仙给章秀才破解劫难的方法。 好在这半仙也是讲信用的鬼,章秀才破除封魂阵后,半仙果然预言了章秀才以后遇到的危险,并给出了破解的方法。 章秀才这一趟出去后,两年内没再倒斗。这两年间,章秀才将自己的家产悉数卖出,换成金银,藏于一处古墓之中。自己跑去了没人认识的地方,装起了贫穷的农户。 这小子在装农户的时候,还偷偷写了首诗调侃自己: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托身边关处,余阳日暮里。绿水幻鹅毛,耕地有黍粟。 两年之期一到,一股浪潮席卷了这片土地。凡是地主,有知之学者,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磨难。反观章秀才,不仅顺利渡过此次浪潮,还分得了不少土地。 “原来,章秀才还有这种故事,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这人到现在都有人提,但是从来没人再见过他。”谷梦琦问道。 胖大海耸耸肩,“这老鸟神秘莫测,后来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怎么可能知道,这故事我也是听来的。刚才朱赤提到封魂阵,我才想起这事。” 我掐指一算,要是这章秀才还活着,应该最少有七八十岁了,多半已经没再这个世界上了。但是听这章秀才的故事,倒是很精彩。这小子还是个和死人讨价还价的人,当真有趣。 “那这封魂阵应该怎么破解,是不是要进到这扇门的里面,必须破解这个阵法。”我问。 “不需要。只要是活人,打开了这扇门,这一处封魂阵就被破了。”朱赤说道。 “开,万一跑出来个半仙,正好让他给我们算上一卦。”顺子调侃道。 “哦?你对自己的未来这么痴迷?”我说。 “不一定是我啊。我可以帮你问问,比如你啥时候结婚啥的。” 我白了顺子一眼,顺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结婚这事,家里人也催了我很多次,我暂时根本没有打算。 朱赤叫顺子过去帮忙,两人合力挪开了挡石。接着,朱赤拉开门栓,把门慢慢往我这拉,这铁门刚打开一道缝隙,就有一阵阴风袭来。 “真酸爽啊,这里这么冷,还有这种吹头发的服务。”胖大海说着,帮着朱赤把门又拉了一下,然后朝里面走去,“怎么一股发霉的味道。” 我们进入铁门后,果然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味道真难闻啊。”我捂住了口鼻。 “这味道怎么说,就好像一个人刚吃完八宝粥,然后吐在了地面上,刚好又经过一只狗,往上面撒尿,风干后的八宝粥和狗尿的味道。”顺子说。 “真的?” “猜的。” 跟顺子说话,可以这么活,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无法获得。我打着手电筒看了看周围,这也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这地方其实和我被蜘蛛打成包裹的蜘蛛巢穴差不多,四周都有密密麻麻的通道,这些通道,也不知道是人为打凿出来的,还是自然形成的,看上去非常的简陋。而且,这些地道的大小都不一样,随便往任意一条地道看去,就看到地道的周围都是凹凸不平的突出的石壁,地道就夹在这些石壁之中。而且,地面也不是平整的,看上去非常的难走,要么地面上被大石头挡住半截地道,要么随机出现一些较浅的地洞。 “接下来该怎么走?”顺子在我边上问道。 我摇摇头,我要是知道,我不就成未卜先知的圣人了吗,我看向朱赤,“这里地道横七竖八的,接下来该怎么走?” 顺子听到我把他的话重复问了一遍,无语地就差吐口血出来。其实,我问朱赤,也是象征性的问一下,朱赤怎么可能知道呢?但是,我又发现了一处自己的变化。这处变化就是,我现在遇到迷茫的事或者问题时,总喜欢问朱赤。可能,在我心里面,早就把朱赤默认成我们这些人中智慧最高的人。 结果,朱赤还真给我们找出了一条路来,“你们来这里听。” 朱赤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周围的地道口都看了个遍,最后站在一处地道的边缘招呼我们过去。 我们站在朱赤身边,听着地道里面的动静。地道的深处,听起来好像是很远的地方,传来“嘎嘎”的声音,这声音太轻了。这声音有点像鸭子叫,又像是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进去看看。”顺子说。 “顺子哥,你胆子好肥啊。这可不是好声音。”宝诚赶忙阻止道。 顺子问宝诚怎么回事。 宝诚颤颤巍巍地说:“我听村里人说,鬼的叫声就是嘎嘎的,很像鸭子叫起来的声音。” 说着,宝诚讲起了一件事。 据宝诚讲,他们村有个老头。老头有一天到田里干活,老头这一天在田里锄了不少草,觉得累了,就在草堆里躺着休息。当时正值中午,那一天的太阳不太热,但是照在人身上就很舒服。老头躺着休息时,可能是觉得很舒适,就不小心睡着了。 老头这一觉睡了很久,当一阵风吹过,老头被风从梦中吹醒时,发现周围已经黑漆漆一片了。 老头的田地,在半山腰,附近根本没有人家。老头有点害怕,便赶忙往家里赶,至于锄下来的草,老头想着明天天亮了再处理。 老头沿着山路往家里赶。从半山腰到村里,要经过一片坟地,老头比较害怕的就是这一块坟地。当老头战战兢兢地经过坟地以后,老头终于放下心来。再往前走,就能看到村子了。 偏在这时,空旷的山路 边,突然传来鸭子叫的声音。老头也没往心里去,还是低着头赶路。可是这鸭子的叫声非常奇怪,好像缠上了老头一样,老头还以为是鸭子跟着自己,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鸭子的身影。老头觉得鸭子就在附近,可能是因为天太黑的缘故,所以没有发现鸭子的身影。 老头又走了一会,这鸭子叫的声音还在缠着老头,让老头觉得很烦。老头气不过,也学着鸭子叫的声音,对着空气“嘎嘎”叫了两声。 老头刚叫完,鸭子叫的声音突然消失了。老头正想继续走,耳边突然响起“嘎嘎”地叫声。这声音,这次是贴在老头耳朵边上。老头赶紧往两边看了一下,根本看不到一点鬼影。老头被吓坏了,觉得自己肯定遇到鬼了。跟着自己的,根本不是鸭子,而是鬼。 最后,老头连滚带爬地回到了村子。事后,老头生了一场大病,两个月才好起来。 “宝诚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讲这故事吓我?你亲眼看到了?”顺子叹了口气。 “我骗你干嘛,这老头就是我二叔,你说我是不是亲耳所闻。最后,还是我去隔壁村找了易家,易家扎了纸人,才送走的。”宝诚着急的说。 第35章 丹书金券 第三十五章 丹书金券 听到胖大海说有粽子,我回头看看已经被我们用石块半封起来的洞穴,要是里面还有粽子,我们这一下,就陷入了退无可退的境地。 我忍着屁股上的疼痛,往洞穴里走了一会,却看见胖大海蹲在地上,他眼前还有一具粽子。 “胖子,你不要命了?凑那么近。”我小声地冲胖大海叫道。 “怕啥,刚才看错了。都枯成白骨了,难道还能起来咬我不成。” 我凑上去看了看,这具粽子,确实已经枯成白骨了。奇怪的是,这具白骨,身上还穿着一件看上去很古老的古怪军服。我打着手电筒往洞穴内部看了看,发现地面上还有一些尸骸。这些尸骸,基本都是白骨。这些森森白骨看上去挺吓人,我大着胆子看了一圈,发现这些尸骸身上,大致分为两种装束。 其中一种是军服,军服的样式又略有不同。第二种就是蒙面黑衣,这衣服看上去简单了不少,但是用手去触摸后,我就发现这些黑衣的材质非常不一般。这些黑衣摸上去,厚薄适中,质地相当柔软。要知道,这地方可不是密封的棺椁,能在这里保存这么久,还有这种手感,就知道做这件黑衣时所用的材料和工艺非常不一般了。细看之下,我发现在这些黑衣的边缘,还有一些装饰的图案,这些图案做成了伏虎的样式,其实就是虎符的样子。 “谷梦琦,你来看看这些衣服。这是什么材料做的?” 谷梦琦看到这些黑衣后,明显发现了这些黑衣的不寻常之处。谷梦琦用手抚摸着黑衣,“锦衣血屠九千万,只因此命奉皇天。这些材料,是锦。” 这方面的问题,当然是女人懂得多一点了。谷梦琦给我简单的讲解了一下。根据谷梦琦的说法,汉代时期,锦做的衣服已经是当时的最高规格了。这件黑衣上的伏虎图案,是经线起花。意思就是从经线处开始做的花纹。而锦衣的线条,可以分为经线和纬线,说白了就是竖线,横线,和地球仪上的叫法有几分相似之处。 “看样子,这些黑衣人,可能是从事军事活动。不然,也不会有虎符一样的标志出现在衣服上。除了这些黑衣人,这些身着军服的人,也很奇怪。有的衣服背后是翎子,但是背后没有翎子的,军服的肩膀附近又有别的纹饰。这玩意,应该不叫翎子?”我说。 其实,准确的说,军服后背上那两根长条一样的东西,不应该叫翎子。翎子一般是指帽子,头盔上装饰用的长条。 “这是羽。你说的肩膀上的装饰物,是幡。有羽和幡的部队,在汉朝军队系统中,地位算是很高的了。” 谷梦琦讲解着羽和幡的区别。羽和幡,其实都是徽识。徽识,顾名思义,就是衣服上的标志。汉朝时期,没有徽识的军队地位最低,普遍穿的就是简单的绒服。而徽识中级别较低的是章,章是一块方形的牌子,平民当兵后,需要把章挂在背部。比章高一点的,就是幡。有一句话写道“挥为肩上绛帜,如燕尾也。”意思就是说,幡的图案,就跟长巾一样,看上去像是披在肩膀头,幡的尾部,又是跟燕尾一样的图案。羽就更不一般了。有羽的徽识的部队,是经过严格选拔出来的,可以说都是由兵王组成,工资也比其它兵种高出不少。根据《汉书·王莽传》记载,“五威将乘乾文车,驾坤六马,背负敝鸟鸟之毛,服饰甚伟。”从这句话中不难看出,羽是由敝鸟做的,敝鸟是颜色辉煌的雉,还是比较稀有的。其次,这些有羽的部队,可以是猛将,乘坐的车马规格也很高。这可能就是兵王的待遇。 不过,据谷梦琦的说法。汉代有羽的军队,指代的其实是羽林军。羽林军在汉代也叫羽林骑,兵种的骑兵。所以,有羽的应该是地位最高的骑兵,有幡的就是地位最高的步兵。 胖大海听完,有点鄙视,“管他是骑兵还是无马,来到这处山洞,就是骑兵他姥姥来了都得让她乖乖下马。” 顺子看着这些尸骸,“不愧是当时的特种部队。这些人的身高,比现在的部队还高出不少。” 顺子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光是之前遇到的粽子,出现在这里的白骨,仅从白骨尺寸看,也很少能找到低于一米八左右的。 其实,古人的身高同现代人身高谁高谁低,专家说法也不一样。普遍认为,古人营养普遍不良,身高没法和现代人比。但是,兵马俑的身高,还有山东等地出土的一些古人尸骸又表明,古人的身高存在区域性较高的现象。加上三国时期的动乱,一系列历史原因,其实这个问题,也很难给出具体的答案。因为,这玩意就跟基因一样,有些特定的基因,在特定的历史事件中,莫名其妙就消失了。举个例子,就好比三国时期。三国动乱,导致中原身体强壮的人口大规模参军,进而引起了这些人口的大量流失,为日后西域兵入侵埋下了伏笔。 我们在研究这些白骨的时候,朱赤一直都没有吱声。我找寻了一下朱赤,发现朱赤正在不远处给这些白骨身上的衣服搜身。 我站起身,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朱赤身边,“好啊,你脱离了大部队,一个人偷偷搜起明器来了。” 我说完这句话后,朱赤愣是眼皮都没抬一下,让我陷入尴尬之中。要是胖大海干这事,跟他这么说,胖大海估计会说:我不光要搜明器,还要把这些衣服也带出去。 朱赤像是从衣服里摸到了什么,伸手又往一件蒙面黑衣里探了一下。当朱赤的手从衣服里伸出来后,竟然是一块比较大的金牌,这牌子大概有一本书那么大,在手电筒的光线下看时,金光灿灿。上面竟然还写了一些字。奇怪的是,这上面的文字,看上去有点像甲骨文,并不是篆书,字体的颜色也很特别,是鲜红色,就跟血的颜色差不多。 朱赤看着这些奇怪的文字,看的很痴迷。 “好家伙,你们找到了金子也跟我说一声。”胖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接着,这家伙很自觉的就去给那些蒙面的黑衣人还有士兵搜身去了。 谷梦琦被胖大海的话吸引了过来,谷梦琦还没走到朱赤身边,就用惊讶的语气说:“怎么会有这么古老的文字出现在这里?难道” “难道什么?”我忙问。 谷梦琦摇摇头,“应该是我看错了,这里不可能出现金文。” 金文,我虽然不认识,但是我毕竟是开古董铺的,不知道猪肉啥味道,也总见过猪跑。金文,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铭文,铭文一般是刻在青铜器上的文字,盛行于商朝,周朝,乃至战国时期。这地方怎么可能出现金文,这里目前最早只能追溯到汉代,就算是按照古印度那边的时间来算,也是神毒时期。金文要比这早了上百年。但是,这些文字看上去,又有一些甲骨文的特点,从这一点上看,时间应该是非常早。 “胖子,你快过来,你能看懂上面的文字吗?” 胖大海应该是没找到什么宝贝,一脸无趣地凑了过来,胖大海一看,眼睛瞪得老大,“刚才听你们嘀咕金文,我压根就没信。乖乖,还真是金文。” “能看懂吗?” “这要能看懂,不得是专家中的专家吗?”胖大海说完,看到朱赤仍然在认真地看着,“朱赤兄弟,你能看懂吗?” 朱赤点了点头。 “这都能看懂?你在哪里学的?”胖大海忙问。 “不知道,”朱赤说完,又停顿了一会,“这上面记述了一件事,这件事发生在汉景帝时期。” 在我们的催促下,朱赤只好把这上面记述的文字给我们翻译了一遍。首先,这块写着字的金牌,是有名字的,叫做丹书金券。我把这上面记述的文字总结成了一个故事。 汉景帝当时因为受到雪山童子噩梦的困扰,又找不到办法。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他经常说要去西北找能救他的人。为此,汉景帝还筹划了一段时间,快要出发的时候,就到了寒冬腊月,只得暂时作罢。 也就是在这个寒冬时节。有一日,一队人马,骑着高头大马,迎着暴雪,身影缓缓从雪地里出现,来到了长安城外。这一队人马,大概有三十人左右,马上的人,也都是身形高大的人。这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锦衣,脸上还蒙着面。除此之外,这一队人马中的每一个人,身上都带了几样兵器。这些人前进时,每时每刻,队伍就跟随时要作战一样,保持着统一的队形,统一的间距。 这队人一来,守城的将士们就开始戒备起来,并派人到城中汇报来人的情况。 经过询问,这些人对守城士兵说,他们来自夷州。夷州也就是今天的台湾在汉朝时期的名字。说是来长安,给皇帝献宝。 城内的增援士兵来了之后,这些守城的士兵说话明显硬气了不少。要这些人卸掉兵器,然后,跟着城内士兵到城内进行检查。 这一队人听完,都不说话了。就在守城士兵变得不耐烦的时候,这一队人中的其中一个黑衣人,突然从马上站起,对着城墙用手臂上的弩机射出飞虎爪,接着,这黑衣人踩着守城士兵的脑袋,到了墙边,沿墙而上。 一部分士兵,寻着黑衣人的踪迹,在城里的各个角落寻找。 但是,黑衣人经过一番折腾,此刻出现在了刘启的后花园中。看到刘启的身影后,黑衣人站到了刘启能看到自己的地方,果然,刘启看到黑衣人后,让随从暂避。就这样,黑衣人和汉景帝刘启在后花园攀谈起来。 之后,刘启派当时的大将军周亚夫到城门口迎那一队人进宫。看上去,皇帝应该是非常重视这一队人,要知道,当时汉军中大将军的职位,应该属于现在的国防部长级别了。 周亚夫到城门口后,立刻没了迎接的心情。因为自己手下的士兵,有一百来人都被打倒在地。但是那一队人,仍然安然无恙的骑着马立在雪中,身上甚至还覆盖了一些积雪,就跟好像根本就没动过一样。 周亚夫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奉命行事。周亚夫相当于充当了领路人的角色。带着这些人进入长乐宫后,宫中的侍卫带着这些人进入了前殿。 刘启坐在龙椅上,非常威严的命众人退下。其中,还包括了史官。这一点就很奇怪,就好像刘启,在刻意的隐瞒着这次的接见。 将前殿的人全部疏散以后,前殿的门也被关闭了。这时候,就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这群人,仍是骑在马上。其中一人,拿出了丹书金券。 刘启看到丹书金券以后,竟然起身,跪在了地上。这样子,就跟接旨一样。皇帝也需要接旨吗? 这群人开始念丹书金券上的内容。大意是西域出现了一群外来的人,在寻找火。现命令刘启,立刻派兵,协助这些人去处理这些人。 听到这,我就很纳闷,我问朱赤,“寻找火?什么火?” 朱赤摇摇头,“这上面写的就是火。” 我想,是不是朱赤没认全字,这么说的话,也过于笼统了。我催着朱赤讲接下来的内容。 接下来,刘启完全遵照了丹书金券上的旨意,派兵一同前往。 听完后,我大致明白了。这上面所说的外来人,应该是指雪山童子一伙人。但是火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还能知道一件事就是,眼下朱赤手中的这块丹书金券,虽然是金文,但应该是在汉朝时期写的。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一群神秘人,他们使用的文字,仍然是金文,这些神秘人,应该还是属于中原文化圈内的族群。而这个丹书金券,目前知道有两方面的用途。一方面,就跟圣旨一样,能对皇帝下命令。另一方面,还能被这些神秘人拿来记述历史。 但是疑点也非常的多。其中,最大的一个疑点就是这些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能命令皇帝。我问了问朱赤,也没能问出答案。 “这上面不是还说,刘启要去西北摇人吗?怎么来的是台湾的老表?”顺子问道。 胖大海摸着下巴,“要我看,这些台湾的老表,可能撒谎了。这群人,可能就是西北来的。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掩人耳目。” 胖大海给我们说了一下他这么认为的理由。他觉得,刘启认为能解决自己噩梦的人,一定来自西域,就是说,这些人,是唯一能帮助刘启的人。而能做到帮助刘启的,恰巧就是台湾老表,所以台湾老表就等于西域的神秘人。胖大海这一番白马非马的推论,倒是也能站住脚。 朱赤叹了口气,“眼下,只能知道这么多了。” 说完,朱赤将丹书金券装进自己的包中。这一下,可把胖大海看急了,“这么好的宝贝,你不分享一下?” 朱赤摆了胖大海一眼,“我又不会拿去卖钱,分享干嘛。你要的话,我给你拍几组照片。” 说罢,朱赤不再理会胖大海了。 第36章 血月 第三十六章 血月 “这么好的东西,不拿去卖钱,留在手里,真是可惜。”胖大海自顾自地叹息道。 “有钱,也得有命花。我们抓紧赶路,我们带的吃的剩的不多了。”谷梦琦在一旁提醒道。 众人又在黑衣人身上搜了一圈,除了摸出一些玉坠,没能发现什么值钱的明器。看来,这些黑衣人身上,除了朱赤没收的丹书金券,就数身上的衣服最值钱了。不过,给死人脱衣服这种事,我们可干不出来。 我们接着赶路,当下,我们基本上算是迷失方向了。我们来时的路,已经被石头堵住了,我们即便清理石头,也不敢往回找路,刚才我们已经见识了养尸地粽子的厉害。我们只能沿着洞穴,继续往深处走。 我们不知道又往洞穴深处走了多久,就在我觉得洞穴没有尽头的时候,我们所处的洞穴终于看到了尽头。 我兴奋地走在最前,等走出洞穴后,我们面前,又出现了一处平地。这里,又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洞窟的地面显然是平整过的,但是,最吸引我的,不是洞窟的样子,而是洞窟里的一具高大佛像。 这具佛像太高大了,佛像的下半身沉入地下,已经被掩埋,只留上半身露出地面。即便是这样,佛像的上半身还是显得过于高大了。佛像的上半身有几十米来高,佛像有八条胳膊,胳膊浮在半空中,就跟千手观音一样。其中,有两条手臂分列佛像两侧,一手托着太阳,一手托月。佛像的头也很奇怪,一共有三个头,一个头的朝向和佛身的朝向一致,其余两个人仍然是分列左右。 “有这么多头,真好。看东西不用扭头了。”我喃喃道。 “听说过三头六臂,我还是第一次见三头八臂。”顺子说。 胖大海抢过话头,“不多两个手臂,怎么能体现出这尊佛像的牛逼之处。这是牛逼佛。” “牛逼佛?不就是多个手臂,又没有牛。要是叫牛逼佛,是不是应该做成牛的形状,多给牛做点手臂出来,不是更配得上牛逼佛的名号。”我打趣着。 “你们真是恶俗。这阿修罗,是尊恶佛。你们在这里信口开河,就不怕吃了暗亏?”谷梦琦提醒着。 我们这些人中,就数宝诚最为迷信。听到谷梦琦的话,立马双手合十,“南无阿弥陀佛,佛祖你这么大,大佛大量,多多包涵。” 胖大海却是一脸鄙视,“宝诚,迟了迟了。听过刻舟求剑吗,有个古人坐船时,不小心把匕首掉进河中。他就在船上刻了记号,过了许久,他走到船体有记号的地方,然后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去捞匕首,你猜他捞着了没?” 宝诚摇摇头。 “对了,捞不着。因为迟了,他下到水里,一条大鱼跟他说,你的匕首早被我吃了,你不光找不到你的匕首,还是吃鱼之相。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过了这个站,就坐不上这一站的公交了。刚才我们讲牛逼佛的时候,你也笑了。你再想悔过,嘿嘿,来不及了。” 宝诚竟被胖大海这一番胡扯说的有点心虚。宝诚双手合十,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转而看向我。看宝诚的神情,应该是在问我应该怎么办。 我被宝诚整的哭笑不得,又不想多话。我转而继续去看这尊牛逼佛,细看之下,我发现了一些端倪。 “你们看!这佛像上好像有路!”我叫道。 “什么路,西天大道宽又阔吗?哎,好像还真是。”胖大海嘀咕道。 这多手的阿修罗像,有一只胳膊耷拉在地上,细看之下,发现胳膊上有密密麻麻的台阶,可供人通行。我往前走了十几米去看,发现这些雕刻在胳膊上的台阶一直通入佛像的胸腹内,而又有一条胳膊,在这一条胳膊的对立面,从胸腹穿出,一直通往另一侧的山体之中,但是胳膊上却没有任何台阶。 “走上去看看。”说着,我朝着佛像手臂上的台阶走去。 胖大海和顺子跟在我的身后,胖大海边走边调侃我,“行啊,小花花,都敢打头了。” 我没有吱声,这确实不太像我做的事。看我们往这边走,朱赤也招呼人跟了过来。看来,朱赤应该是发现了这地方的不寻常之处。 这些台阶刚才看着不是很长,但是走上去的时候,发现根本不是我们第一眼看到的情形。我们走完佛像手臂上的台阶,约莫花了十几分钟,等我快要进入佛像的胸腹之中时,出现了一条甬道,我们穿出甬道之后,眼前的场景变得又让我觉得诧异起来。佛像身体内部的胸腹,其实,就是一个枢纽。这个枢纽的主体,是一间密室,可能有二三十平米左右,面积不算太小。 密室延伸出几条甬道,这些甬道的样式和我们刚刚进来的一模一样,要是没有记住方位,根本认不出我们是从哪一条甬道进来的。但是,我的注意力却被墙上的壁画吸引了。密室的墙壁上,有一幅过于诡异且不和谐的壁画。 壁画的正中,是一个端坐的诡异人像。这个人像通体是呈现出褐色,样子和刚才看到的阿修罗塑像有几分相似,因为都有八条手臂。不同之处在于,这人像一看就是邪魔歪道。人像的其中两条手臂的尽头,也就是其中两只手执长剑,剑上还渲染出了滴血的样子。人像剩下的六只手中,都抓着人。被抓在手中的人,有的看上去像被捏死了,有的正在往人像的嘴里送。 “这么厉害,同时吃这么多人。”胖大海在一旁喃喃称奇。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要说这壁画最不和谐之处,还要结合这人像的四周来看。人像的周围,都被各种佛祖包围了,但是这些佛祖看上去无比狼狈,基本都是四散逃跑,惊惧的样子。反观,最中间吃人的诡异人像,神情镇定,像是把这些诸佛都拿捏了。 “这,不会就是雪山童子。这个壁画看上去,这个恶魔不是一般的厉害。”谷梦琦好奇的问道。 胖大海摇摇头,“这谁知道。要真是雪山童子,说明我们已经无限接近鬼窟的核心区域了。” “不可能。雪山童子不是这样的。”我说。 顺子似乎是发现了我言语中的端倪,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不是。” 我想了想,要是这是雪山童子,那么,我先前在幻觉还有神泉中看到的那人又是谁呢?但是,当下,我要是这么说,显然可信度不高。因为,除了我,其他人对雪山童子的认知,基本还停留在壁画上的记载。此外,我的解释都是我的主观幻觉,也站不住脚。我决定还是不去解释,我摇摇头,“我也说不清了,感觉。” 就在这时,朱赤接过话头,“应该不是。这类壁画,我先前在别的地方见过。应该是佛教中存在了很久的魔鬼。” 宝诚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合十了,一听朱赤说魔鬼,吓得立马放下手来。 “宝诚啊,你要是摆这个,也没什么。你看看这些画,怎么看这魔鬼都成佛祖的老大了。”我说。 我想,这可能就是这里被称为鬼窟的原因。在这里,确实存在着歌颂魔鬼的壁画故事。这是非常难以看到的。且不论哪种壁画是对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里的壁画,有着巨大的研究价值。想到这,我赶紧拿出手机,准备去拍照,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手机打开以后,手机的屏幕不断的切屏,不管我怎么按,都没有任何反应。我打算把手机重启,但是关机以后,却怎么都不打开了。 “让你用便宜货。现在知道,便宜没好货了,”胖大海说着,也去掏自己的手机,谁知这小子的手机,跟我的手机一个吊样,“靠,天下的奸商,一个邱洋,还把东西卖这么贵。” 大家试了一圈,发现没一个人手中的手机是可以操控的。顿时,大家变得紧张起来。朱赤也变得狐疑起来,他沉默的思考了一会,转而看着墙上的魔鬼画像,陷入沉思。 空气一时间,像是凝固了一般,静寂地可怕。我在宝诚肩膀上拍了一把,宽慰道:“不用害怕,都经历了这么多危险。还能出啥问题。” “我早就不怕了。我只是在想”宝诚说这话时,态度豁达地跟个老头一样。 我不由得对宝诚高看了几分,这小子的胆子很大,是个人才,“你在想什么?” 但是,宝诚接下来说的话,差点让我晕死过去。 “我想,要是能重来,我一定要多打几个小时的台球。这辈子,就这样了。” 胖大海听到这话,没忍住原地喷出一口口水,“我以为你是条好汉,我说你怎么不怕了,原来你丫早就缴械投降了,连害怕都放弃了。” 宝诚被胖大海这么一说,直接背过身去,不理我们了。 “刚才你们看的是四周,你们看上面。这月亮看起来真他娘的精彩啊。” “顺子,你也是人才,还能在这里看到精彩的月亮,”说着,我朝头顶看去。 头顶的月亮,画在墙上,不去看月亮的时候,没有任何光亮,以至于我们刚才都没发现有这么个月亮的画。但是再在月亮时,那血红的月亮,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一样,盯着月亮看的时候,竟然还有一种月亮在墙壁上游走的感觉。只是,这月亮,太红色,红的跟鲜血一样,看上去让人非常不舒服。 自古以来,血月代表着凶兆。民间有血月现,星球气断,气尽,如坠狱的描述。在我国民间,有一句话记载道:月若变色,将有灾殃。青为饥而忧,赤为争与兵,黄为德与喜,白为旱与丧,黑为水,人病且死。所以,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不吉利的。中国最早的血月记载是南齐,血月出现在一个夜晚,这一夜,始安王萧遥光突然起兵叛乱,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后兵败被杀。明朝覆灭之时,也出现了血月的景象。在中东宗教记载中,以色列人出埃及前,埃及人遭遇了灾难,灭命的使者在血月出现的夜晚,杀害每家每户头胎生下来的孩子。欧洲那边,血月常常也与恶魔联系在一起,代表了灾祸。所以,在血月是凶兆这一点上,可以说地球上每一个地方的记载,都基本说代表凶兆。 我赶忙把我知道的有关血月的记载跟众人说了一下。听我说完后,胖大海极其夸张地打了个哆嗦,“娘的,看你讲的一本正经的,还挺吓人。” 我接过话头,“你可别吓尿,万一真的,我们是不是” 胖大海瞅了瞅自己的裤裆,“那倒不至于。那可是真月亮,现在这月亮画的再真,也是假的。你说的那些,基本都是迷信,估计是和磁场有关。” 胖大海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异常的天象,确实能够引发一些磁场的变化,所以有可能引发灾难。还有,这确实不是真的月亮。我决定问问我们这群人中智慧最高的人,我看向朱赤,“你怎么看血月?” 朱赤盯着我的眼睛,我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意思。朱赤叹了口气,“很红,很无聊。” 说罢,这小子研究甬道去了。 谷梦琦看上去突然间松了口气,在我腿上踢了踢脚,“很红,很无聊。还学别人吓人!”说着,又在我腿上来了一脚。 我疼得在原地“哇哇”大叫,这一番叫喊之下,倒是把众人的吸引力从血月上引开了。 我心想,我也是陈述血月的事实,至于遭受这一记脚吗。没等我说话,胖大海已经乐起来了,“俗话说得好,打是情骂是爱,你打花花这么狠,可见你爱的有多深。” 谷梦琦没有吱声,直接转身在胖大海裤裆里来了一脚,这一脚踢得可是真准。在胖大海惨叫的一瞬间,我也是看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哆嗦。踢完这一脚后,谷梦琦直接找朱赤去了。 我走到胖大海边上,拍了拍胖大海后背。胖大海此刻正夹着腿,半弓着腰。 我强忍笑意,“怎么样,胖子哥,你没事。” “哎呦,我的蛋你看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宝诚突然在旁边念了句诗,“欲把蛋碎比心碎,站着蹲着总是疼。” 顺子听到宝诚还能念诗,也是一惊,“我还以为你没怎么读过书,没想到你还能自创打油诗。” “这有啥,大学没念过,小学毕业证还是有的。我再来两句,小时不是鸟,完整如玉盘。今天蛋碎时,心伤鸟也残。” 顺子听完,嘴里又把宝诚刚才说出的“心伤鸟也残”念了两遍,给宝诚竖了个大拇指。我也是暗自惊呼,这小子没读过大学,就能写这种打油诗,如果读了大学,那还了得。 胖大海那边再也忍不住了,大喊一声:“我去你妈的心伤鸟也残。” 胖大海也不顾身体上的疼痛了,追着宝诚直接冲进了一条甬道内。 朱赤看这两货冲进甬道后,抓着自己的头发,“天啊,你们能消停点吗。我们还没找出路,怎么就瞎跑进去了。走,跟上。” 在朱赤的招呼下,我们剩下的所有人只能选择胖大海刚才冲进去的通道。等我们进入这一条甬道后,我发现,这条甬道的地面是有倾斜的坡度的。这个坡度呈现出一个向下的角度,我对比了一下甬道一处一面的高差和砖长,感觉这个倾斜角度应该是超过了三十度,但是也达不到四十五度。 顺子看我在研究地面,叹息了一声。 “你叹啥气,你又没缺胳膊少腿的,屁股也没有被粽子咬过,能不能不要影响我的情绪。” “我既不是为你叹气,也不是为我自己。是为胖大海和宝诚这一对没头脑和不高兴。这角度这么大,这两货,绝对栽倒了,搞不好,还一栽到底了。” 第37章 另一个空间 第三十七章 另一个空间 “那我们还是走快点,这两货别真的栽了。” 我们加快了步伐,沿着甬道继续快速往下走。这种角度的路走起来很是难受,你走的慢不了,但也快不了,要是跑起来,只会越跑越快,腿早晚会跟不上身体的速度,搞不好也得栽了。 但是奇怪的是,我们走了差不多三十来米之后,我们就被一个人影挡住了去路。等我们凑近一看,就看到一个比较胖的人挡在甬道中央,不是胖大海还能是谁。 顺子忍不住问胖大海,“胖子哥,宝诚呢?不是和你在一块吗,你不会是因为宝诚念了几句诗,就起了歹心,让宝诚偷偷失踪了。” 我和顺子一唱一和,“那可不会。虽然胖子哥吃饭比较多,经常给我们找麻烦,但总归还是干不出让队友失踪的这种坏事。我们不妨给你一个机会,你来跟我们如实交代。如果你真让宝诚失踪了,你也可以选择坦白从宽,不管怎看,这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我们说完,胖大海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 朱赤皱皱眉头,“不会是摔傻了。” 胖大海扭了扭头,往甬道的尽头看了两眼。我们猜测胖大海的动作,看意思,宝诚应该在更深处。这胖大海真奇怪,玩笑归玩笑,但也不至于扔下宝诚不管,依我对胖子的了解,胖子不会是这种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胖大海真摔傻了。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买保险,要真恢复不过来了,后半身可咋整。 朱赤和谷梦琦上前又问了几句刚才发生了啥,胖大海支支吾吾用奇怪的语气说“疼。” 除了“疼”这个字,胖大海好像不会说其他字了。 朱赤拍拍脑门,“石花和顺子留在这,我和谷梦琦进去看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我和顺子点点头。这样也好,我们看住胖大海,他们去找宝诚,也是比较合理的。 奇怪的是,朱赤他们进入甬道深处后,胖大海变得不自在起来。胖大海用手挠屁股,一边扭头往甬道深处看。 “这里的尽头都被墙封死了,去了也得回来。”胖大海突然说道。 “哟,肯说话了。胖子哥,宝诚在里面?” 胖大海没有说话,而是朝着我们进来的方向走。 “这胖子怎么往回走,怎么办?”我说。 “跟上呗。胖子虽然恢复了点神志,但是距离正常还挺遥远。我们还是看着点,万一胖子出了事,我们没看好也说不过去。”顺子说。 我点点头,“那我们跟上。万一胖子恢复了正常,看到我们如此精心照料他,心情一好,说不准还能把那颗夜明珠送我们。你说,到时我们是收呢还是不收。” 顺子在我屁股上来了一脚,“胖子哥再大方,也不可能送你夜明珠。想啥呢,快跟上。” 我们跟着胖大海,说来奇怪,这胖大海走起路来,不管是左脚着地还是右脚着地,都会像跛子一样颠一下,但是身体却走得很稳。我心底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往心里去。 走了一会之后,快到甬道入口时,这胖子不知道哪根筋抽筋了。突然站在原地,看着前方傻笑起来。胖大海这傻笑的模样,倒把我吓了一跳。 顺子也被吓了一跳,顺子反应过来,当即来了脾气。顺子走上前,对着胖大海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他娘的,装神弄鬼。差点把我吓到去见阎王。” 胖大海突然回过头来,胖大海看顺子的眼神,可太奇怪了。那眼神,无比的冰冷,既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其他情绪,平静的可怕。而顺子这边,突然掩住了鼻子。 我走上前,“怎么了?” 胖大海抢过话头,用手指着前方,“吃了它。” 我朝着胖大海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是密室的中央。密室正中的地面上,此刻正握着一只雪白的银狐。 “乖乖,这狐狸怎么跟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跟到这里。肯定是看上你了。要不,我给你们做媒人,你们先走就成亲。” “去你的,顺子,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 我确实有点生气。我先前听老人说过,要是在野外碰上容易成仙的动物,不能乱开玩笑。要是不小心许诺了什么,办不到的话,就很容易出事。 “石花,看你这胆子。这么点狐狸还能把你吃了?这么屁大点东西,能有什么危险。要是真能吃我们,我们不是还有胖子哥吗,胖子哥皮糙肉厚,有脂肪顶着,口感肯定比我们好,到时让胖子哥先上去给狐狸垫肚子。” “你可小声点。”我打断顺子的话头。提醒顺子不要轻易跟动物许诺,见顺子不相信,我就给顺子说了一个故事。 我以前听老人说过这么一个故事。俗话说,鸡不过三,狗不过五。是说在旧时代的农村,一般养鸡不得超过三年,养狗不能超过五年。理由是,狗鸡长期与人相处,难免会通人性。要是在这个通人性的基础上,狗鸡修炼了不该修炼的东西,就很容易成精。搞不好就会害人。 据说,以前我们上庄有个老头。这个老头家境不是很富裕,人也很倔强。老头处理不好和儿女的关系,被儿女留在村里独居。有一天,老头的儿子回村里的老家后,因为一件琐事和老头吵了一架。老头把儿子轰出门后,还是气不过,正想着撒气,却见家里的老黑狗正看着自己。老头脱掉鞋子就朝着黑狗砸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道:“没一个靠得住的。都滚,滚得远远地。你这个畜牲,也是一样,就知道吃。有本事你就把我埋了,劳资越活越不是滋味。” 老头骂完,一脚把老狗吃饭的铁盆踢飞,然后生气的走进了屋里。 自打这以后,老头家里就出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老头家的老黑狗,总是瞅准机会叼起一根木棍,跟在老头身后用木棍打老头的影子。老黑狗打完影子后,就出门了,每次回来,都会很晚。老头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时间一长,见黑狗仍然重复这一套奇怪的举动,不免心中生疑。 为了解开这个谜题,等到老黑狗再叼着木棍出门的时候,老头也跟了上去。这老黑狗叼着木棍,弯弯绕绕朝着后山走去。老头跟的很累,心里骂骂咧咧,心说这老黑狗是不是中邪了。后山都是坟地,跑到后山干嘛。 老头跟着黑狗来到自家祖坟后,已经累得快喘不上气了。老头躲在两棵大树后头,当老头看到老黑狗接下来的举动后,差点把自己吓晕过去。老黑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地上打出了半个坑来,此刻,正把木棍放在坑边上丈量,丈量完后,老黑狗卖力的用前爪挖坑。 老头吓得双腿打颤,当下老头心下也明白过来了。这老黑狗哪里是挖坑,明明就是在给自己挖坟。而之前老黑狗叼着木棍打老头的影子,肯定也是丈量老头的身高了。 “后来怎么样了。”见我讲到这不继续讲了,顺子催促道。 “要么狗把老头杀了卖了。要么老头打死了老黑狗。关心这干什么?” 顺子听完,往地上啐了口痰,“我差点还信以为真了。你这故事有头没尾,编的比义乌特地生产的假货还假。” “就看你怎么看了。义务不也有真货吗?” 顺子皱皱眉,“话说过来,你发现没,我们说话时,这只狐狸也在听着。” 我看了看狐狸,还真是。这狐狸此刻正用一双明亮的眼珠盯着我们。不过,看狐狸的样子,好像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我心下也觉得好笑。我好像真的是太胆小了,顺子说的对,这么屁大点狐狸,能把我们怎么样。 当即,我脑袋也有点抽风了,对着狐狸说起话来,“狐狸啊,你赶紧回家去。你不回家的话,你妈妈要是找来,我们也要被骂。你一天在外边野,你妈妈知道是不管吗?” 顺子看看胖大海,又极其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娘的,又疯一个。” “哎?这狐狸好像还能听懂话!”我叫道。 “对对对,狐狸能听懂话。大笨象还会上树。”顺子没好气的说。 “你看,这狐狸的头。它在给我们指东西。” 此刻,狐狸正在用头不断不断地指头顶。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顺子也看出了奇怪的地方,小声嘀咕道:“伸展运动吗?哎,不对,好像还真像你说的。” “狐狸所指的方向不就是血月图案的所在吗?”看着血月,那种摄人心魄的感觉再度袭来,让我心底竟生出一丝焦急的感觉。 顺子狐疑的看着血月,“你说,它给我们指血月干嘛?难不成,这上面有机关?” 顺子说这话时,狐狸变得焦急起来,围着地面开始打转。 我心想,难道顺子真说对了。我当即叫住顺子,“去,你上去看看。踩着我的肩膀。” “正好,我也有这个想法,你站好了,顺爷要开始攀登了。” “少废话,你爱上不上。不上的话,我就踩着你的肩膀上去了。” 顺子撇撇嘴,也不多话了。顺子走到我站好的地方,用比较别扭的姿势爬到了我的肩膀上。因为这间密室高度不是很高,顺子踩在我的肩膀上时,身体没法完全舒展,顺子猫着腰就能够到密室的顶部。 顺子沿着血月图案的周围摸了一圈,但是一无所获。我有点不耐烦了,“你丫到底能不能找到机关啊。我的肩膀要酸死了。还有,胖大海,你在那边鬼笑什么?” 我肩膀这会有点痛,我的目光不小心转移到胖大海身上时,发现这小子正对着我露出诡异的笑容。这笑容怎么说呢,既变态,又好像胖大海有什么目的达成了一样。 “把手伸进去啊!”胖大海突然说道。 胖大海也不知道嗓子哑了还是怎么着,说这话时,嗓音也变得很奇怪,有点不男不女。 顺子警惕地瞅了胖大海一眼,“石花,你说胖子哥怎么这么奇怪。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在东厂改造完成了。” “管他干啥,不都说了吗,胖子哥现在神经失常的厉害。虽说神经,但是他说的方法你却可以试试。” 顺子小心的用手去触摸血月,这不摸不要紧,一摸血月,奇怪的事就发生了。顺子的手,有一部分直接被血月吞没了。 “顺子,你的手没事!” 顺子看着自己的手,也很吃惊,“除了感觉里面凉一点,倒是没什么感觉。不对,是非常凉。” “算了,你还是把手抽出来,你这手的样子倒是有点吓人。” 顺子试着抽了几下,转而用震惊的眼神看向我。我心底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娘的!不会是抽不出来了!” 顺子点点头。 我暗骂一声,“你说你,好端端把手放进去干嘛,现在是留手不留人了,留人不留手。造孽啊。” 顺子气得在我肩膀上踹了一脚,“让我伸进去的不就是你吗?我还没抢救一下,你就在这推卸起责任来了。” “顺子哥哥,你倒是息怒。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办!” “怎么办?要是有办法,我自己想不到吗?”顺子叹了口气,转而无奈的摇头。 “你别着急,你先说说你什么感觉。” “不是跟你说了吗,手有点冷。” “还有呢?比如你的手伸进去是固定死了还是怎么着?” 顺子语气稍稍平和,“伸进去后,就是拿不出来,往外拔的时候,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锁死了。但是另一头,我的手指还能动。” 我抖了抖肩,“那还好。说明,你的手还是健全的。” “你别抖了行不。我的手又伸进去了一点。” 这时,我突然感觉我的裤子被什么东西扒拉了一下。我低头看时,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吊在了我的身上。狐狸沿着我的身体向上爬,爬过我的头顶后,沿着顺子的身体一直往上。 我和顺子也不知道这狐狸到底想干嘛,索性就看这狐狸的一举一动。狐狸爬到顺子的背部,然后沿着顺子的胳膊,爬到血月边上,用头给我们比划动作,看样子是想让我们爬进去。见我们不为所动,狐狸直接爬进了血月,不见了踪影。 我和顺子大眼瞪着小眼,“这真神奇了。咋整?” “华山一条路,我先爬进去,你随意。”顺子说。 顺子突然把手全部伸了进去,然后把上半身送进去了。 “咋样?” 我问顺子时,再也听不到顺子的声音。倒是能看到顺子的下半身还在往里面爬,我正寻思要不要抓着顺子的腿爬进去的时候,胖大海不知道哪根筋抽筋了。直接跑到我边上,把我抱了起来。这胖子直接把我往上一扔,我的身体有半截也被送到了血月中。 我的下半身还被胖大海拉着,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被沿腰拉断了。 “快快快,把我拉上来。我快断了。”我大叫起来。 顺子此刻刚从地面上站起,见我情况不太乐观,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往上拉。我自己也努力往上爬。等我爬到血月的另一头,胖大海也拉着我的脚爬了进来。 我躺在地面上,腿上老疼。除此以外,因为我的屁股被粽子咬过的缘故,好像伤口有一次被拉裂了,也是钻心的疼。 等我恢复平静,我看着眼前的景象,也是一惊。 “这是哪里?好冷啊。” 第38章 胖二海 第三十八章 胖二海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但肯定不是好地方。” 我感到浑身发冷。我周围的环境也异常的奇怪。这里的温度很低,简直就跟冬天一样。看样子,我们在一处比较低的山顶,山顶已经被削平,表面铺设了石头。让我不理解的是,这个用石头堆砌的平台为何要修建的如此巨大,还有这个平台到底有什么用?这个平台的面积,差不多有一千来平米左右,平台的中央,也就是我们所在的位置,地面上有一面镜子,嵌入地面之中。再往外,是用石头堆砌的奇怪的石头金字塔。这些石头金字塔共有四个,分别在平台东西南北的方向,塔尖的位置不是垂直往上,而是有一定的倾斜角度,塔尖的朝向,基本是往平台的最中央靠拢。 我心底猜想着,这里可能是个祭台。至于到底怎么使用,已经无从得知了。因为祭台,以及石头堆砌而成的金字塔上,都没有任何文字或是符号。 我看着地面上的镜子,试着用手砸了几下以后,我发现这个像是镜子的东西,其实是非常坚硬的,质地有点类似于石英,我透过镜子往下看时,惊奇的发现从我们这边,可以看到密室里面的地面。我激动的大叫起来,“顺子,能看到密室!” 顺子看着地面上的镜子,不发一语。 “怎么了,魔怔了?”见顺子不说话,我问道。 “又下不去,能看到又能怎么办?” 听到这,我也开始心烦起来,我很想来根烟,就问顺子要烟。 “我要是有烟,我能留到现在还不掏出来?” 我叹了口气。胖大海这小子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绕到一座石头堆积的金字塔背后去了。 我和顺子沉默了在地上坐了一会,两人直接没话说了。而那只跑进来的狐狸,此刻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这一趟能进来,间接离不开胖大海和狐狸的推波助澜。想到胖大海我就来气,在这种关键时刻,这小子竟然把我推了进来。但是骂他也不顶用,他自己现在魔怔的跟个还不会说话,刚学会走路的儿童一样。 坐了一会后,我站起身观察四周的情况。这里,其实还有一个很诡异的地方。那就是天空是血红色的,这是因为这里的天空中,挂着血红的圆月,除此以外,看不到任何星星。血红的圆月把天空晕染成了血红色,在我注视血月的时候,我惊奇的发现,血月在不断的移动。此刻,血月快要到达我们头顶的位置了。 我沿着祭坛的边缘走了一圈,祭坛的三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林,一眼看去,阴森森的密林就像要把人吞噬一般,似乎,那里从来都不曾有人涉足。其中一面的树林之中,延伸出一条路。那条路一直通往远处的山林之中,最终被密林所遮挡。沿着路的方向再往远处看,密林的尽头,有一座宽广而高耸的山。山体呈现白色,这白色的大山与血月显得格格不入。 “顺子,过来看看!”我喊了一声。 等我喊完以后,顺子却没有过来。应该是距离太远,顺子没有听到。等我走到祭坛中央,见到顺子时,发现顺子还在盯着那面地面上的镜子。我凑过去看时,惊奇的发现镜子下面,出现了谷梦琦的身影。 “谷梦琦!”我对着镜子喊道。 “没用的。我拍打了很久,这边的声音,那边应该是听不到。” 我更加沮丧,“难道,我们要交代在这里了” 顺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话头一转,“要怪,就怪这机关设计的太隐蔽了。他们应该很难发现。石花,我感觉有点冷,我不知道我们还能挺多久。给我讲个笑话。” 顺子,看起来好像是认命了。但是作为人,怎么能悲观下去呢?我努力的调整语气,半开玩笑道:“顺子哥哥,你可想好了。这搞不好就是你人生中听到的最后一个笑话了。要是不好笑,那不是很亏?” “有些东西是等价替代品,有些东西的价值却是无法替代的。要是不听你讲的笑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我可能连个笑话都没听就歇菜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太监爱上了宫女,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岂不是更惨。” 虽然我对顺子的比喻不是太理解。我决定还是给顺子讲个笑话,“给你讲个发生在航海时代的笑话。你听过麦哲伦吗,有一次,麦哲伦指挥着商船进行环球旅行,在途经好望角雇计时,被一伙海盗拦住,海盗强行登上了麦哲伦的商船。” “然后呢?” “海盗告诉麦哲伦,要船要命,要命的话没收商船,但是有一个很人性化的选择,如果麦哲伦交出了大量的财宝,让海盗高兴了,船能留下,命也能留下。在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麦哲伦走到海盗头子边上,跟海盗头子说了一句话,就被放行了。” 顺子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他说啥了?” “他跟海盗头子说,其实我也是海盗。” 我讲完以后,顺子没有任何表示,“怎么啦,是不是不好笑。” “不不不,很好笑。石花,你真棒,”顺子说着,转过话头,“我在想一个问题,你说雪山童子有没有可能还活着,如果活着的话,他是不是就藏在这个地方?” 我心说敢情你丫就是嫌我讲的笑话太无聊,压根就没听,我当即有点生气,“关我屁事,难不成你想找雪山童子,给他端茶倒水提尿壶,忽悠他教你长生不老之术?” “我就是提个假设,你这么激动干嘛?”顺子说着,话头戛然而至。顺子的脸色,此刻突然变得铁青。 “怎么啦?” 顺子赶紧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镜子。 我朝着镜子看去时,不觉头皮发麻起来。镜子里面,朱赤等人正在密室四周研究,看起来有点着急,应该是在找我们。但是,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胖大海这个二逼正在密室里和宝诚争吵着什么。 要是胖大海还和朱赤他们在一块,那我们岂不是见鬼了,我们身边的这个胖大海又是谁,难道是胖大海的孪生兄弟,胖二海吗? 没等我们搞清楚胖二海身份,祭台上的石头堆砌的金字塔内突然发出了声音。这声音有点像蒙古人的呼麦,但是声音又没有呼麦那么粗犷。这声音的音调可太高了,就跟防空警报一样,估计方圆几公里内都能听见。乍听之下,不觉让人心底泛起一种悲凉的情绪。 我感觉捂住耳朵,我们处于声音的声源附近,耳膜感觉要跟被击穿一样。 “石花!朱赤再看我们!” “什么?” 顺子拍掉我捂着耳朵的手,凑到我耳边,“朱赤看见我们了!” 我心底一惊,赶紧朝着地面的镜子看去,哪里还有镜子,地面上此刻出现了一个环形的缺口。另一头的朱赤正在朝我们招手。 “你们快下来!”朱赤高声叫道。 这一下,我更加懵了。镜子去哪里了?我抬头看了看头顶,我惊奇的发现,血月已经到达了我们头顶上方,血月红色的刚芒垂直射下,又经过石头金字塔的折射,汇聚到祭台原本是镜子的地方,这难道就是那面石英质的镜子消失的原因? 这应该是一种光学机关。但是要把一个由物质组成的东西变没,这可不容易实现。早在中国古代,人们就可以使用简单的光学机关。比如,春秋时期,人们就掌握了通过青铜镜汇聚光的技术,能够满足人们取火或是加热冷水的目的。但是这些技术在那个时期,并没有推广开来。和眼前的光学机关相比,也有点小巫见大巫了,显然不是一个量级。 真的要解释这个现象的话,也不是没有依据。我记得在二十世纪的时候,有两个老外,一个叫布雷特,另一个叫什么勒,这两人提出过一个理论。如果两个光子撞击时,发生了结合的现象。也就是两个光子装成了一个。有可能会产生物质与反物质。这么来看,光确实是有可能改变物质的构成。那么,我们面前的血月的光,显然也不是普通的光,具体有什么玄机,我们也无法解释。 “愣着干嘛,下去啊。万一光线射偏,我们就出不去了!”顺子拽着我就想下去。 我犹豫片刻,抓住顺子抓着我衣服的手,“我们不能下去!你就不想搞清楚这里的秘密吗?” 顺子看着我,有点惊讶。而我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有了这么大的好奇心。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适合干这一行的。 “朱赤,你们快上来。这边有很多线索!”我俯下身子,朝着朱赤他们大声喊道。 我刚喊完,突然感觉我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拖了起来,我低头往下看时,发现胖大海已经把我举了起来。 “娘的,死胖子,你脑子能不能不要老是抽风!快把我放下来!” 我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我说的话可能不对。这不是胖大海,到现在,这胖二海的身份还是个谜。 胖大海抓着我用力一扔,我的身体就飞了出去,眼看我的头就要撞到石头金字塔上了。我赶紧用胳膊抱头,即便是这样,这一撞,我整个人瞬间岔气。我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身体的疼痛让我难以忍受,偏又喘不上气。 胖二海还是不肯放我一马,朝着我走来。顺子赶忙上去阻挡,也被胖二海一脚踢到一旁。我挣扎着往远离胖二海的方向爬,此刻,胖二海杀气腾腾的,还真让我有点害怕。 就在胖二海要抓起我的时候,一柄洛阳铲飞来,我以为要打在胖二海的手上,结果铲子飞过来后,硬硬地打在我的小腿上,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石花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偏要往铲子上撞。” 我一听是胖大海的声音,朝着胖二海的身后看去,胖大海果然已经爬上来了。我想骂几句,疼得骂不出声。 “哎?这八臂蜘蛛怎么到现在还是我的样子。” 我正寻思着胖大海口中的八臂蜘蛛是谁,胖二海却不给我考虑的时间,趁我思想跑毛的时候,抓住了我的脚。 我摊开双手,努力的摇动,“胖二海哥哥,你可不敢拧断我的脚啊。我后半生还指望用他走路呢?” 这时,胖二海突然一个站立不稳,倒在了我的身上。我真是遭罪啊,身体重压之下,又疼起来了。我现在已经分不清身上的疼痛到底是因为什么攻击而出现的了。好在,胖大海这次比较有责任心。胖大海跑过来,拉起地上的胖二海。胖大海对着胖二海一顿噼里啪啦的拳打脚踢,就跟奥特曼打怪兽一样。 趁着这个间隙,顺子赶紧把我拉到相对安全的区域。 “石花,你没事!” “能别问这种废话吗,你看我像是没事人吗?不过,应该都是硬伤,问题不大,缓一会就好。” “那就好,对了,你说眼前这两个胖子哥,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那还用问,哪个先被打倒,哪个就是真的胖大海。” 我这句话简直可以成为胖大海第一定律。等胖大海输出了一会,对胖二海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反倒是胖二海一出手,胖大海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胖大海从地上坐起时,右边的眼眶多了一个黑眼圈。 好在这时候,朱赤冲了上去。朱赤一脚将胖二海踹飞几米。等到胖二海起身,已经被朱赤抢先一步骑到了脖子上。朱赤下手真黑,两根手指朝着胖二海的眼睛插了下去,胖二海虽然力大无穷,但是敏捷性差了一点,瞬间朱赤插瞎了两只眼睛。朱赤用手抓着胖大海的头用力一提,身体极其轻巧地蹲在了胖二海的肩膀上,朱赤腿上用力,自己落地的同时,又将胖二海踢飞几米。 胖二海从地上缓缓站起后,脸上气得通红。接着,很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只见胖二海的皮肤缓缓被撕破,从胖二海皮肤下面,钻出一个褐色的怪物的影子。等到胖二海的皮肤完全撑破,我就看清了怪物的真面目。只见怪物面容可怖,长着八条手臂,其中两条手臂,还拿着两把铁剑,下半身倒是人形,总体上看,勉强能看出人的样子。胖大海说的八臂蜘蛛,应该就是这玩意了。 “这玩意怎么那么眼熟啊!” 我歪着头,“你还别说,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顺子反应比我快一步,“壁画!” 对了,密室墙壁上那个吃人的魔鬼,不就是眼前的这玩意吗?看来,这玩意之前假扮成胖二海的样子,一直跟在我和顺子的身边,应该是想着瞅准机会了把我们吃了。想到这,我不觉有点后怕。 朱赤看着八臂魔鬼比划着手中的铁剑,朱赤也将手伸向自己的后背。朱赤握住剑柄的时候,身体奇怪的一震。朱赤抽出那炳环首血刀,本就是血红的刀刃,在血月的光芒之下,散发出妖艳的红光。 很快,朱赤就和八臂魔鬼战在一起。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我们也插不进去手,只能在边上看着。执双剑的八臂魔鬼速度很快,每次出手,带着很快的加速度。即便是这样,朱赤每次都能精准的判断出对方的动作,不光能够格挡对方的攻击,还能对对方压制。 “这吃人的八臂蜘蛛也不过如此啊。” 顺子不太同意我的想法,“不,是朱赤的实力,太过恐怖了!” 没过多久,八臂魔鬼其中一只拿着铁剑的手臂,就被朱赤用环首血刀砍了下来。本以为局面已经一边倒了,没成想,这八臂魔鬼的断肢,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长了出来。 第39章 峡谷冰川 第三十九章 峡谷冰川 朱赤那边,倒是不慌,又同八臂魔鬼战在一块。等双方打了一会之后,两人突然陷入了僵持的场景。 “走,有机会帮忙了!”我招呼道。 朱赤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八臂魔鬼,当八臂魔鬼的目光与朱赤的目光接触,这玩意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八臂魔鬼突然后退几步,像是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八臂魔鬼就跟蜘蛛一样,趴在地上,迅速地朝着祭台边缘跑去,很快就遛得没影了。 众人站在祭台上,大眼瞪着小眼,都不知道八臂魔鬼怎么就被吓跑了。朱赤问我和顺子刚才经历了什么,我和顺子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以后,我想到一个疑点,“胖大海,你是不是先前就和那个魔鬼见过。” “那是。” 胖大海冲宝诚眨了眨眼睛,然后把自己同八臂魔鬼遭遇的情况跟我们说了一下。据胖大海讲,胖大海和宝诚闹着玩的时候,误入了其中一条甬道。也是宝诚运气不好,首先见到了八臂魔鬼。宝诚眼看就要被八臂魔鬼吃了,胖大海挺身而出,同八臂魔鬼打了几个来回,从魔鬼手中把宝诚救了出来。为了进一步保证宝诚的安全,胖大海带着宝诚继续逃往甬道深处。 谷梦琦“哈哈”笑起来,“你这么厉害,怎么还会逃啊。” “其实,是打火机,”宝诚说,“刚才那东西怕火。打斗的时候,我们被摧残的不成人样了,误打误撞之下,胖大海的打火机炸了,那东西看到火光后,非常害怕。但是又好像很崇拜胖子哥,慢慢变成了胖子哥的样子。我们就趁机逃跑了。” 胖大海听着宝诚的话,一脸不服,倒也不出声了。 “你们看看这里,你们所说的镜子,已经出现了一点。”谷梦琦招呼我们过去。 果然,他们爬上来的地方,洞口的边缘,出现了石英质的镜子。我一眼就看出了出现这个变化的所在。血月已经与祭台上方垂直的方向,出现了一点点偏移。通过石头金字塔折射的强光,不再是完全覆盖洞口。出现石英质镜子的地方,恰恰是强光不再照射的地方。 我把我的猜想跟众人说了一下,“要是没猜错的话,每次血月正对祭台的时候,这里通往我们世界的门就打开了。现在正在关闭。” “那我们出去吗?”宝成问道。 一番商议过后,我们决定还是留下来探索一下这个地方。这里,可能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宝诚和顺子虽然不太同意,但是比起两个人先出去,他们决定还是陪我们留下来。 朱赤等人观察着祭台,沿着祭台走了一圈。谷梦琦站在祭台边上,招呼我过去。 我刚到谷梦琦身边,谷梦琦率先问道:“这里怎么还有人?” “人?” “你看祭台下方。” 我朝着祭台下方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祭台下方,已经被人影包围。这些人,穿着古代的服饰,跪在祭台下,不太确定是朝着祭台还是血月跪拜。 而祭台上巨大的声响,此刻已经变得特别微弱了。 我摇摇头,“我怎么知道。我之前沿着祭台看了一圈,根本没有发现人影。” 因为出现了新的情况,众人都走到祭台边缘,我们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你们有听说过一种说法吗?有一种说法认为,埃及金字塔,是为了同外星文明建立联系而修建的。这些外星文明,定期会派人降落到金字塔上。现在这情况,明显是这些人在祭拜我们,我们对这些人来说,就是外星来的先知。我们来都来了,也不能拍屁股走人。我给他们教个钻木取火的技术,石花你就教教他们一些土木建造的技术。”胖大海说。 我不太同意胖大海的说法,“胖子哥,你说的这些,这么玄幻,怎么就跟我以前看到过得一个电影上的情节差不多。还教他们技术,你到不如下去问问他们,这里为什么会存在,这里隐藏着什么东西?” “也行,”胖大海朝着祭台下方走去,没走几米,又折返回来,“他们人太多,我下去了,万一把我烧烤了怎么办。” 朱赤叹了口气,“再观察观察。” 也得亏是胖大海没下去。真要是下去了,比被烧烤了还惨,估计会被当成人肉点心。我们等了一会之后,祭台上的声音戛然而止,血月在祭台上方偏移的角度也越来越大。随着这个变化,祭台地下的人群,也开始变化。我观察着距离我们最近的几个人,他们的身体急速变化,慢慢变成了粽子的样子。 这些粽子,好像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成群结队的朝着一个方向移动。我们顺着粽子移动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八臂魔鬼的身影,此刻,八臂魔鬼正被粽子追着,很是狼狈地往树林里逃窜。 胖大海拉高了声音,大笑起来,“一个魔物还能被粽子追着跑!脸都不要了!比国足输越南还丢人!” 好事发生的时候,往往看不到胖大海的身影。但凡胖大海一嘚瑟,准有坏事发生。胖大海这么高声嘚瑟,落在最后的粽子朝我们看了过来,朝着我们的方向移动。 “妈的,让你嘚瑟,现在我们和那玩意一样狼狈了。”顺子骂道。 朱赤叹了口气,赶紧前往祭台中央,但是祭台中央的地面上,已经被无比坚固的石英质的东西,彻底封死了去路。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有几个粽子率先跟到了祭台上。 “你们赶紧沿着祭台的反方向下去,我先拖一会。”朱赤催促道。 “你一个人能行吗?我们留下来帮你。” “少废话,粽子很多,要是你们留下来,我们指定是跑不脱了。” 说罢,朱赤拿着那把血刀,朝着粽子冲了过去。 我略一思索,还是跑。朱赤说的没错,要是我们留下来,铁定是累赘。 我们沿着祭台的反方向跑。好在我们下祭台的这个方向的粽子,就被那魔物吸引的差不多了。我们干翻了几个粽子,就很轻易的跑进了树林。等我们在树林里跑了一会之后,我们纷纷停下来喘气。 “完了,这下分不清方向了。也不知道朱赤能不能找到我们。” 先别说能不能找到我们,这里的树长得老高了,我们连祭台都看不见了,视线都被树林遮挡了。 就在我们讨论继续盲走还是怎么办的时候,顺子找了一棵很粗的树,开始爬树。我上次见身边的人爬树,还是和朋友出去喝酒,有个朋友喝酒喝大了,出了酒之后说自己今天有个心愿,说是想爬个树。我们无奈之下,给他找了个电线杆让他爬。 “顺子,你爬树干嘛?你也没喝大啊!” 顺子边爬树,边白了我一眼,“我不怕上去,怎么确定出我们现在在哪个方位。” 还别说,顺子这爬树的身手当真了不得。用腿夹着树干,用双手不断往树上蹿,没过一会,顺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树冠密密麻麻的叶子上。 “你们说,粽子能上树吗,顺子在树上面会不会遇到粽子,然后把粽子打下来。” 宝诚赶忙打断胖大海的话头,“胖子哥,你可少说两句!你这乌鸦嘴不是一般地灵,本来这树上也没粽子,你一说,搞不好还能凭空变出一个。” 宝诚刚说完,果然有个东西就从树顶上掉了下来。胖大海捡起掉下来的东西,原来是顺子的一只鞋。胖大海嫌弃地扔到地上,“这味道比螺蛳粉还上头。” 过了一会,顺子缓缓从树上爬了下来。顺子坐到地上上,穿着鞋子。顺子边穿鞋子,边跟我们指方向,让我们记一记。顺子指了指祭台和雪山的方向,让我们自己拿主意应该往那边走。 “往雪山走。那边有一条路。”我说。 我把我之前看到的情形跟众人说了一下,我确实看到了一条人工打凿修建的道路,是通往雪山的。 我们往雪山的方向走。这条路走得很慢,主要是这片树林变得越来越密,我们手头又缺少开山刀,没法很好地清理挡路的灌木。一番行走之后,众人的衣服上或多或少都出现了被树枝划破的缺口。而随着我们越来越往前行进,周围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低。到后来,我基本上边行走边打哆嗦。 我们为了尽可能的节省时间,一直都没有停留。不知道走了几个小时后,树林中终于出现了一条石头砌成路。这条路,虽然略显破旧,可比在树林里穿行轻松多了。 我们简单的休整之后,沿着石路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后,石路一侧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叶子窜动的声音。我们心下一喜,以为是朱赤找到我们了。 谷梦琦探头去看的时候,一个影子突然从树林里蹿出,直扑谷梦琦面门而去。好在这次胖大海反应够快,抢先一步,踹了那个影子一脚。等看清这东西后,我们也是一愣。这是一只落单的粽子。众人一拥而上,把粽子砸了个稀巴烂。 等解决完粽子后,我们惊奇的发现,在石路的台阶处,那只先前消失不见的狐狸正盯着我们看。 发现我们也在看它后,狐狸突然向着石路深处跑去。我心里猜想着,我们应该是误打误撞帮狐狸解了围。这只粽子,很有可能就是追着狐狸过来的。 我越发觉得,这只狐狸,可能很久以前,就到过这里。从进入血月入口开始,雪狐给人的感觉就是,它熟悉这里的地形。 我们沿着石路继续行走,行走了一段时间后,大家的脚步都不约而同的变慢了一下来。现在我们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现阶段,大家基本是咬着牙在行走。可是我们却不能停下来。周围的温度又降低了不少,要是我们停下来,可能挨不过眼下的低温。 我感到很冷,但是看着谷梦琦瑟瑟发抖的样子,我心生怜悯。我把我的外套脱了下来,交到谷梦琦的手中。 “可以啊,石花。懂得关心女同志了。”顺子打趣道。 “你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拍了拍胸脯,“知道什么叫西北人吗,我们的爷爷就是大雪山。我们很抗冻。你不用管。” 说着,我感觉一个喷嚏要打出来了,我赶忙用手捂住。 我们沿着石路走了很长一段距离后,一座无比宽广的白色石山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座山,通体是白色,山腰下的石头是白色的,再往上,越过山腰,白色的石头被积雪覆盖,变成了一座雪山。 在这座白色雪山的中央,延伸出一道峡谷。石路继续延伸,通往峡谷深处。 我们站在峡口的时候,峡谷里面凛冽的风迎面袭来,夹杂着零星的雪花。 “你们西北人不是很能抗冻吗,这位兄弟怎么冻的鼻涕都出来了。”胖大海说。 胖大海说的是宝诚,宝诚穿的比较单薄,此刻正站在峡口打着哆嗦,确实被冻的流鼻涕了。 顺子见状,想要把外套给宝诚,却被宝诚拒绝了。宝诚语重心长地跟我们说:“衣服就不必了,大家穿的都差不多。加钱就好。” 我心里合计着,也不知道朱赤有没有先我们一步进入峡谷。但是我们要在这里等的话,肯定也不行。我们商议过后,沿着石路继续进入峡谷。 这条路不知道修建了多久,可能已经有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无人涉足。石路上,有不少落石和石渣,应该是从两侧的山上掉下来的。在石路的一侧,出现了一条很浅的河流。河流的清澈无比,河床堆积了不少巨石。虽然河水很浅,但是水流却很湍急。 这里的风景很美。如果是在炎热的夏季,这里应该是避暑胜地。但是此刻,看到这零星的雪花,听到湍急的水流声,让人觉得越发冷了。 我们迎着风继续向前,走了几公里之后,峡谷到达了尽头。此时,峡谷中已是漫天大雪,我们的身后,落了不少雪花。我的头发,甚至已经结冰。我们的面前,是厚厚的冰川,河水,正是来自于冰川融水。 看到这,我们强忍着寒冷,将这没有任何污染的圣水送入口中。 在冰川的一处缺口,出现了一个洞窟。石路的台阶,通往那个洞窟。我们沿着台阶,进入洞窟之后,身上瞬间感觉暖和不少。这倒不是这洞窟里面有多暖和,而是峡谷中实在是太冷了。 我们进入洞窟之后,纷纷坐到地上。我观察着洞窟的样子,这个洞窟看不出明显的人工打凿的痕迹,洞窟的宽度应该有六七米来宽,高度只有四米左右。往洞窟深处看去,地面出现向上的斜坡,洞窟的顶部却没有明显的变化。所以,洞窟的里面,变得很窄。但是,在洞窟狭窄的深处,地面上又有一些用石头堆积的小的玛尼堆。 我本想现在就进入,看到众人都坐在地上搓着胳膊和腿。我决定先等等。 我走到洞窟的出口附近,往外看时,却见一个人影,正迎着风雪朝着我们走来。这人面容坚毅,一人一峡谷,以及峡谷中的风雪,构成了一幅无比坚韧的画卷。 “朱赤来了!”我叫道。 “石花啊,你可让你胖爷省点心。你这么大呼小叫,就不怕外边的冰川突然坍塌吗?” 听到胖大海的这句话,我脑袋里“嗡”的一声,这胖大海下起咒来,可真是猝不及防。我小心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过了一会之后,终于确定周围没有冰川坍塌。 胖大海站起身,“你们这群人也真是,还真把我当乌鸦嘴了。无聊。” 说罢,胖大海走到我身边,然后朝着峡谷中的朱赤招手。 第40章 等待 第四十章 等待 我们等待着,等待着一个出现在眼前的人影,这个人,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朱赤一步一步走来,似乎时间也过的很慢。等朱赤跨过冰川,踏入洞窟之中,众人俱都面露喜色。 “你是怎么把那群追上来的粽子解决的,受伤了吗?”胖大海抢先问道。 “还好。”朱赤淡淡地说。 朱赤只说了两个字,倒让我们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谷梦琦打断话头,话锋一转,“朱赤,你看看这个洞窟,是不是很奇怪,这里面可能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朱赤环视着四周,朱赤的神情比之前和我们在一块那会更要冷峻,甚至让我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八臂蜘蛛变得。朱赤来回环视了几圈后,阴沉着脸说:“这里面要是有东西,可能真不好对付。” 我不知道朱赤发现了什么,我愣是没在这地方看出有风水秘术存在的痕迹。我问朱赤从哪里看出来里面藏着厉害的东西,结果这小子丢给我两个字:预感。 看来,我们所有人都在潜意识里把朱赤神化了。 “我说,各位小爷还有大小姐,你们能不能别磨迹了,你们再磨叽下去,我就要在这里冻死了。”宝诚抱怨道。 要怪就怪宝诚这小子穿的太过单薄,这会我们适应了洞窟的环境以后,我们再次感到一阵寒意。这就好比,我们从冰冷的水中洗了个澡,我们出水的时候,感觉空气要比冰冷的水热一点,我们感觉到了一阵温暖。但是经历了短暂的温暖之后,我们仍会感到其实空气此刻也是寒冷的,只是寒冷的程度不一样。当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因为水里的温度,在寒冷的时候,可能还要比空气更高。真要举个例子的话,不妨说说苦难。假设一个人一周七天中的每一天都要承受苦难,有一天,他承受苦难的频率变成了一周五天。他会感到生活轻松了很多。但是当他完全适应了一周五天的苦难生活,他又会觉得一周五天,其实也是苦难。 “都喊了你几遍了,你发什么呆?”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扭头看时,发现是顺子。 我本想把我刚才的想法同顺子说一下,看到众人都开始行动了,我选择了就此打住。 我跟在众人身后,朝着洞窟深处出发。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能勉强在洞窟地面的斜坡上行走,等经过几个玛尼堆以后,我们行走起来就没那么顺利了。这是因为,一方面,斜坡的角度继续增大,除此以外,斜坡越来越靠近洞窟顶部。 “真是遭罪,在这么走下去,胖爷我要变成爬行动物了。”胖大海边在地上爬边骂骂咧咧。 这会,所有人基本都是手脚接触地面,在地面上攀爬着前进。这地方,确实太过遭罪。我们爬了一会之后,有时候不得不停下来边观察地形边前进。洞窟的地面几乎已经与顶部连接在一块了,我们艰难的在夹缝中穿行。 “胖子,你爬归爬,放哪门子屁。不瞒一说,你搞我有点晕。”顺子骂道。 胖大海也不觉得羞愧,反而振振有词地说:“要怪就怪这洞窟高差不够,你以为胖爷我想放屁,胖爷放屁,也实属无奈之举,是被这些石壁生生夹出来的。” “哎呦,救命!” 洞窟里,突然传来宝诚的求救声。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爬地太快,已经离我们有两三米了。 我们向前爬了一会,到达宝诚身后时,这小子还在求救。 “别喊了行不,我们都在你身后了。是不是没爬过坡,爬这么快赶着投胎?”我没好气的问道。 “石老板,你可别说了。我爬错地方了,卡到这了。要不,你大人行行好,救救我。” 我寻思着,宝诚虽然没顺子和朱赤这么硬气,但也不是一个软弱的人,要真是遇上事了,肯定不会一个劲地喊救命。这小子现在可能确实遇上难处了,但是他还能半开玩笑跟我们求救,说明问题不太严重。 “不好意思,我很忙。你有啥要求,尽管提。但是帮忙的事,我们肯定是干不了的。”我说罢,决定不再理会。 “我提你个奶” “你说啥?” “口误口误,我被卡住了,你们赶紧把我往回拖一拖。” 我趴着身子瞅了几眼宝诚的情况,好像腰腹那一块,确实是卡在洞窟的夹层了。这小子估计是挑错前进路线了。现在夹层的高差很低,前进时,还得认真找路线。要是不小心挑了高差比较小的路线,就会出现宝诚这种情况。 “这倒不难。你刚才对石花说我提你个啥来着,我听力不太好,但是又很想听你说的话。”顺子打趣道。 宝诚暗骂了一声,被我听得一清二楚。宝诚骂完后思索片刻,“我是说,我现在应该多提要求,但是我再提,可能我被夹的要去见奶奶去了。” 我和顺子相视一笑,从宝诚身后拖住宝诚的脚,拖了几次,才把宝诚拉回来几公分。宝诚脱身后,立刻往回爬了爬。宝诚爬到我身边时,已经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衣服也被划破了很多道口子,“老板,出去后,跟着你干的话,衣服能报销吗?” “先出去再说。不就是个衣服嘛”我本想多说几句,但我突然意识到,人这东西,还是不能瞎吹牛。我的铺子,确实已经是在倒闭的边缘了。 我们仔细的挑选着线路,缓慢匍匐前进。到最后,我们基本上是一字型前进,也就是让一个人打头,身后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跟在身后。我们这些人中,其实就属胖大海最为艰难。人宝诚也就是衣服破了几道口子,而胖大海,不光衣服破烂的严重,身上也划开了好多道口子,也不知道是老伤还是心伤。好在这家伙,趴着前进的时候就跟豪猪打洞一样专注,没怎么注意自己的伤势。 “哎?你们干嘛拉我的脚。”刚说完胖大海,胖大海就说话了。 刚才在匍匐前进的时候,我们重新调整了顺序,胖大海此刻正在我们身后,也是队伍的最后面。 “胖子哥,我们为了排雷,已经把你放在了队伍最后,你怎么还能遇上事。” 胖大海一听,脸色骤变。敢情,这小子已经忘了自己在队伍最后了。这小子嘴里刚想说什么,身体却开始后退。看着胖大海往后退,我本来就扭着头看的脖子顿时更疼了。 “不好,胖大海被什么东西拖走了。”顺子发现了异样。 胖大海的身子好像还真是被什么东西在往后拖。看着胖大海离我越来越远,我赶紧也往后退。我想着退到稍稍开阔点的地方去拉胖大海,退着退着,我就感觉我的脚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我扭头一看,发现我的脚正在胖大海的面前。 “你不是被拖走了吗?怎么还停下了!” “娘的,你以为胖爷我是非洲大草原上的受气豹?那玩意被我蹬开了。” 我正想问胖大海那玩意是什么,结果我的身边突然蹿出一道影子来,等我看清这玩意褐色的皮肤,还有那双空洞的眼睛,我不自觉的开始挪动身体,“救命啊,八臂蜘蛛来了!” 八臂魔物朝我袭来,这玩意好像爬行的时候比走路还要顺畅,这玩意压低了身体,就跟蜘蛛一样朝我袭来。 这时,洞窟本是狭窄的夹层里传来一连串枪声,谷梦琦这几梭子子弹打得很准,几乎都打在了八臂魔物的脸上。这玩意本是面容可怖的脸变得更加扭曲了。这玩意被子弹打烂脸后,不出意外地很快的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这玩意应该是能感觉到疼痛的,等恢复后转而爬向前方谷梦琦等人的方向。 这玩意爬过去以后,还挺记仇。从人堆里抓住谷梦琦的胳膊,一个劲的往两边拽。看到这,我赶紧捡石头去砸那八臂魔物。估计是我打的力道不够,还是没能成功把这玩意吸引过来。 倒是顺子那边,对着八臂魔物抓着谷梦琦的手臂猛踹了几脚,那玩意僵持了一会,也不得不松手了。 这玩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累,放开谷梦琦后,又去抓顺子的脚。 “哥们,你可不能口味这么重,我这双几个星期没洗的老汉脚可容不得你玷污” 顺子不说还好,刚说完,这玩意抓住顺子的脚后,隔着鞋子,就用嘴去咬。顺子疼得“嗷嗷”叫了起来。 这时,只听一声“嗒”的一声轻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玩意绕我们疯了一般朝着洞窟夹层深处逃窜。我正纳闷怎么回事,扭头时,看到宝诚正手里拿着个打着的打火机。 对了,之前宝诚就说过,这玩意非常惧怕火光。 胖大海激动坏了,恨不得绕过我去抱宝诚。这里本来就狭窄,我赶紧把亢奋的胖大海拦了下来。 刚才,我们之所以没有看到打火机的火焰的光亮,是因为我们身边都被我们用手电筒照亮了。我很纳闷,这玩意为什么不怕手电筒的光,只怕火光。我问了问众人我心底的这一疑问。 众人都不知作何解释,朱赤看上去也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顺子说:“克隆羊的寿命和正常羊的寿命能一样吗?” “什么意思?” “你想啊,人们搞出来的克隆羊,寿命往往都是都比自然生下来的羊要短的多。这手电筒的灯光,也是人类克隆了自然界的火光。自然界的奥秘,谁又能说得清。要是说得清,人牛顿到头来,为什么还要选择信教。” 顺子说的这倒是实话。我们一直在探索自然,近些年科技的发展,又使人类的自信心膨胀了不少。但是地球上,乃至整个宇宙中,仍存在着许多我们发现的法则,是无法突破了。就拿绝对零度来说,凭借现有的技术,似乎应该很容易突破,但我们却很难做到。我没有再接顺子的话头,顺子可能和我想的一样。这个世界的存在,绝非偶然,是由一些规则所组成。我们仍无法完整的破坏这些规则,它既不是所谓的人类的造物者所创造,它更像是一个系统,一个统领着宇宙的东西。火光和灯光的区别,也许人类能够解释很火,从它出现的机理方面,从它们只见不同的特点,但是,它们一些本质的区别,我们仍无法定论。因为我的发现的一切有关它们的规律,可能还存在着空白。既然我们不知道缺失了什么,我们又何来完整的评判。 “你俩倒是别废话了。我们抓紧赶路。有了宝诚的打火机,就是八臂蜘蛛它姥姥十六臂寄居蟹来了,也能把它吓跑。” “也好,我们继续前进。希望这东西不会觉得我们在虚张声势。”朱赤沉声道。 我们向前攀爬了一会之后,洞窟之间的夹层突然变大。洞窟也变得越来越开阔,洞窟的一侧边缘,延伸出一条人工开凿的石阶出来。看到这些石阶,我们心下一喜,至少说明,这里存在着人为活动过的痕迹。虽然这些石阶断断续续,但是凭借着我们众人的配合,勉强能够通行。 我们沿着石阶同行的时候,发现洞窟的底部,出现了水潭。这些水潭,更像是地下暗河。用探照灯照射时,水面绿油油的,看着挺瘆人。 这时候,我也是好奇心作祟。我抱起一块大石头,扔了下去,只听几声“砰”响,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转瞬间,又归于平静。 顺子听到动静,提醒道:“石花,你可消停点。要是再把那玩意引来,搞不好还会出现什么事。” “你们看!狐狸!” 正说着,只见前方不远处的石阶上,出现了那只雪狐的身影。雪狐前方的石阶,出现了几处断裂,这断裂的石阶,达到了五六米。雪狐也发现了我们,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们。看样子,这只雪狐丝毫不怕我们。甚至,雪狐的眼神中还流露出向我们求救的信号。 众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谷梦琦挺喜欢这只雪狐,“这只狐狸好可爱,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它应该是想过去,估计是被困住了。”朱赤淡淡道。 我们走到雪狐旁边时,雪狐仍旧一动不动。谷梦琦大着胆子去摸雪狐,刚开始雪狐还龇牙咧嘴的比较排斥,谷梦琦试了几次以后,雪狐倒也不怕人了,任由谷梦琦摸它的头。 “你们先等会,我到上面估计一个铰支,完了我们荡过去。” 朱赤说罢,直接朝着几乎垂直的洞窟的山体攀爬过去。这小子应该是学过一些徒手攀岩,攀爬的动作就跟个专业运动员一样。朱赤攀爬的方向,是沿着我们前进方向的斜上方。朱赤小心的用脚尖寻找着能够吃力的部位,然后用手指扣住峭壁上突出的部位,慢慢地攀爬。我在心里不由得为朱赤捏了一把汗,要是这小子不小心掉到底下绿油油的水潭之中,我们还得想办法打捞。 大约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朱赤已经攀爬到了石阶断裂地带中间上方区域,朱赤找到峭壁之间的间隙,做好固定,然后引出一条绳子。接着,这小子继续向着另一边攀爬而去。等朱赤到达另一头的石阶处,朱赤把绳子的尾部打结成团,朝我们扔了过来。顺子眼疾手快,一把将绳子接下。 “谁先来?”顺子问道。 顺子这么一问,让我不敢吱声了。这些人,怎么尽搞些这种高难度的动作。要是用绳子荡过去,距离不够或者手抓的不牢,都有可能掉下去。 “我来!”谷梦琦说。 谷梦琦接过顺子手中的绳子,谷梦琦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抱起雪狐,她缓缓的向后走了一米左右的距离,然后抓着绳子快速冲刺,谷梦琦的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到达石阶时,谷梦琦压低身体,蹲在了朱赤身边。 等绳子再次扔过来后,我们学着谷梦琦刚才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的通过。轮到我时,我虽然有点害怕,但是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要是这时候打退堂鼓,估计会被谷梦琦鄙视一辈子。我硬着头皮荡了过去,在朱赤的帮助下,我安然落地。 胖大海仍旧留在最后,这小子这次没出现什么意外。 等众人都到了新的石阶区域,我才长舒口气。谷梦琦抚摸着雪狐的额头,将雪狐轻轻地放在石阶上,雪狐看也不看,径直朝着石阶深处跑去了。 第41章 壁画 第四十一章 壁画 “我们跟上去。” 我们沿着石阶继续前进。我们走了一会之后,仍旧不见雪狐的踪影,倒是出现了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用汉砖砌筑,我们沿着甬道每走出几米,都被一些简单的壁画所吸引。壁画的线条非常简单,我们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其中一幅壁画,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壁画上,一行人似乎在山洞里穿行。这些人或高或矮,大致看上去,这些人应该是四男一女,一共有五人。这些人很奇怪的穿着现代的服饰,手里还拿着手榴弹一样的东西。 “真他娘的奇怪,这些人前面怎么还有一只狗呢?” 胖大海说的没错,在这些人的前方,一只小狗似乎正在奔跑。 “绝不可能。不可能有现代人来这里涂鸦。”朱赤嘴上这么说,语气中充满了失落。 要真是这样,我们可以说是跑了一个被人盗掘过的斗,应该是白跑了一趟。 但是很快,顺子的神情就变得恐惧起来,顺子颤颤巍巍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上面画的人,可能就是我们!” 听顺子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嗡的一声。再去看时,只见中间那人的身体的姿态,和我很像。 “你还别说,还真是。你看,这最后的这个胖子,不就是我吗?怎么画的这么难看,要是这墓主人没钱,找胖爷我啊,怎么能把我画的这么丑。好像不太对劲这怎么知道我们”胖大海说着,把自己成功吓住了。 朱赤看着壁画,一言不发起来。 “你怎么看,朱赤。”我问道。 朱赤盯着壁画又看了一会,“这里,可能还不止是墓这么简单。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朱赤说着,用手触摸这壁画中的线条,“这些壁画上的勾线,还有平涂的方式,是汉代的没错。这里的主人,应该是” “是什么?” 我们心底隐隐猜到了答案,但都不敢帮朱赤说完。 “应该是知道我们会来到这里。” 这人是谁,这么牛。要真是这样,这人早在千年前,就预先知道了我们会来到这里。 我们还想商议一下,却见朱赤朝着甬道深处走去。我们不敢停留,只能跟上。 随着我们进入甬道越深处,一些新的变化也出现了。甬道慢慢变化成自然的洞穴,越来越难看到人为营造过的痕迹。空气中,也出现了一阵奇异的芳香。这芬芳的味道,让人着迷,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无比顺畅起来。 朱赤可能也闻到了这些味道,朱赤加快了步伐。我们走了一会之后,洞窟再次变得宽阔起来。洞窟里奇异的芬芳变得越来越浓重。很快,我就看到了让我一生难忘的一些场景。 只见洞窟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些花朵。这些花朵,就跟六瓣梅一样,非常的矮小。越靠近这些花朵,那奇异的芬芳味道就越浓。 “这些味道是这些花散发出来的!” 我们都被这些花吸引了注意力。这些浅蓝色的奇异六瓣花朵,长在石头上。没错,不是石头之间的缝隙,而是长在石头上。花朵的根,就像是生在石头里面。当我大着胆子去触碰这些花朵的时候,发现这些花的质地就跟石头一样坚硬。用手触碰它时,我的思维也开始发散。属于我自身喜悦、恐惧或是悲伤的情绪,变得荡然无存。我赶忙移开自己的指尖。 “这是什么花,怎么跟石头一样坚硬?” 奇怪的是,用手无法揉捏的花朵,用嘴去吹动时,花瓣却能抖动。那抖动的姿态,像是浮在海面的小船,知其极妍的柔美空灵动态,故而坚守属于它的安静。它的根在哪里?它又如何扎根在此,倔强,又不失温柔。 “石中花,长生树,开在冥河与人世的交界处。过了这里,不远处,就是另一个世界了。”朱赤说。 他又为什么知道这朵花的来历。我还想再问,朱赤却闭口不答。如果渡过了这里,生人将会找到归宿,那么朱赤,这个不速之客,又来自哪里? 我很想摘一朵石花带回去,但是这花太过坚固,很难摘下来。我尝试着用工具去撬,却发现这些石花的身上,出现了一些裂纹,就像是要碎裂一般,我赶紧作罢。 “你要真想带一朵回去,不妨把石头也搬上。”胖大海可能看不下去了,在一旁给我出主意。 “没用的。离开了这里,这些花很快就会变成粉末。”朱赤说道。 胖大海不信邪,抱了一个长着石花的石头往外走,没走出几米,石花那浅蓝色的光芒就变得越来越暗。胖大海长叹口气,把石头搬到原处放下,“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看来,这玩意就属于这里。” 我们又欣赏了一会,接着往里面走。 走了一会之后,周围突然变得炎热起来,让我们身上舒服不少。 胖大海率先乐开了花,“当真是奇怪。刚才还把胖爷我冻得鸡儿都要缩回去了,现在突然这么温暖。” 顺子听着胖大海粗鄙的言语,叹了口气,打趣道:“俗话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和你二弟同心同体,现在这么暖和,你也应该把你二弟掏出来放个风,换换空气。” “那大可不必。我二弟习惯了我身上的味道,要是掏出来,可能还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谷梦琦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照着胖大海的屁股就是一脚,胖大海疼得原地打起转来。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会,我们前方,似乎出现了一些光亮,众人顿时变得好奇起来。 “难不成,前方是个火山?”我说。 没人回答我的问题,我们一步一步地继续朝着前方前进。等我们靠近了一点距离之后,又是一副让我们震惊的场景。只见地面上,出现了零星的火堆。这些火堆的火光非常微弱,火焰的范围可能还没一个碗径大,但是却没有熄灭的痕迹。 胖大海闲着无聊,看着谷梦琦走到前方之后,找了一堆很小的火苗,开始在上面浇水。 “怎么,当起大自然的搬运工了?还是用自己的身体当容器。” “宝诚,能不能有点眼力见。这种时候你都要凑上来看,能不能有点品位。” 很快,这两人都说不出话来了。至于原因,我看的一清二楚。胖大海这一泡尿下去,火苗并没有像我们所想的一样熄灭,甚至火苗都没有收到任何影响。 这一下,可把胖大海激动坏了,“朱赤,你快过来看,这里的火根本不会灭。” 胖大海这么一说,我突然想到刚才在甬道内看到的一幅壁画。其中,有一支身着神毒时期服饰的人,可能就是古印度人,壁画上,这些人似乎在朝拜火。难道,那些人朝拜的,就是这种火焰? 朱赤听完,也是一惊。赶忙找了身边的一堆火焰,观察起来。这些火焰,红光之中透着一些幽蓝色。朱赤拿出一颗金属的绳扣,扔到火里。当绳扣接触到火焰的那一瞬间,立刻变成了灰烬。这根本不是正常燃烧或是融化的速度。 “大家不要靠近这些火焰,这些火焰能够迅速燃烧一切东西!”谷梦琦提醒道。 朱赤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亢奋的表情。 “朱赤,你知道这是什么火吗?你倒是说说啊。”胖大海急的就跟个猴子一样。 “业火。它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来自冥界。这种火焰在历史上,只被人带出来过一次。” 朱赤说到这,又没话了。娘的,可把我们急死了,我问这小子到底是谁带出来的,这小子思考了一会之后说出来的答案差点让我吐血。 朱赤继续说道:“我想不起来了。我为什么会知道他被人带出来过?” “害,问了也是白问。这业火,还真是好东西。”胖大海说着,眼里冒着金光。 我生怕胖大海把这玩意也打包回去,“胖子哥,这玩意你可碰不得啊。” “我当然不会碰。你以为我傻?首先,我很难带出去,其次,作为一个三岁扶老奶奶过马路的良好市民,我把这玩意带出去了,造成火灾,火警叔叔不得找我麻烦。有损形象的事,我可做不来。” 宝诚也听不下去了,“胖爷,有没有可能,当时不是你扶着老奶奶过马路,而是你奶奶抱着三岁的你过马路。” 胖大海听完,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胖爷我是好人。” 我们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听着胖大海和宝诚掰扯。随着我们越来越靠近洞窟内部,洞窟里的业火堆也变得越来越多,而且,火堆也变得越来越大。好在,我们行走的路上,并没有火堆出现,就好像是这些人是人为点燃又给我们留了一条路一样。 洞窟里的温度,也变得越来越炎热,渐渐地,我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变得满头大汗起来。而洞窟内部,也变得越来越亮。我们甚至都不再需要手电筒提供的光亮。 随着我们再次往前行进,洞窟似乎将要到达尽头。我们加快脚步,一阵风突然从洞窟的深处吹来。当我们再行进一段距离后,洞窟变得开阔起来,眼前的一幕,又再度让我们震惊。 我们的面前,像是出现了一个八卦阵。这个阵法,是由汉砖做成的墙堆积而成。这些墙做的很低,只有半米来高。最外围是一圈汉砖,再往里面,又有曲斗的样式,但是没有现代的八卦图那么复杂。 “我以为九宫八卦阵是诸葛亮发明的,原来是他借鉴的。这里,能看到九宫八卦阵的雏形。” 我不再注意是谁说话,我的注意力都被这个阵型所吸引。在砖层之间,有着熊熊烈火,这些业火,恰如其分的燃烧在砖墙与砖墙之间,又无法燃烧到砖墙之上。在阵型的最中央,有一团巨大的火堆,根本看不清那里藏着什么。 在这个阵型的后边,又是一道洞窟,那里,看起来异常的黑暗。石窟内,有一条略显湍急的河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河水呈现出灰黑色。在那道洞窟的入口,放置着一条无比破旧的舢板,很奇怪,这只小的舢板竟然没有沉默。更为奇怪的是,在那条灰黑色的河流中,时不时跃起一些毫无生命气息的鱼类。它们时而在河流上方的空气里漂浮,时而又扎入水里。 我指着那些鱼,震惊不已。就在我刚要说话时,我惊奇地发现,在洞窟的一侧,长着一棵奇怪的树。这棵树的躯干,呈现出人类身体的造型,而它的枝叶,以及树枝,又以诡异的姿态呈现在我面前,既像植物,又像是各种动物的雏形。 朱赤走到我身边,将我升起的胳膊压下来,将我从惊愕之中拉回现实。 “石中花,长生树。那棵树,就是长生树。那条河流,就是冥河。一直通往冥界。” “冥界?人死后去的地方?” “没错。大多数人死后,都会经由冥河,到达冥界。但是,又有太多的游魂,只能在人间游荡,等待消亡或是毁灭。” 我吞咽着口水,震惊不已,我变得无比激动,“这里,就是冥界唯一的入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冥河会不断变换出现的位置,不止一条,也就是说,有很多入口。进去?除非你不想要命了,活人是永远无法进入的。” “妈的,这个宝贝啊。带又带不走,能看到就很不错了。老子拍个照片,带回去卖钱。”胖大海赶紧招呼众人拍照。 顺子等人非常配合,无奈,最后只有宝诚一直关机,手机还有电。宝诚比较迷信,不敢拍照,但又经不住好奇,直接说把手机送给胖大海拍照。胖大海自然高兴。 宝诚这种行为,就属于明显的贼喊捉贼不是贼。宝诚的认知中,他觉得把手机送给胖大海,然后任由胖大海拍照,要是出了什么事,肯定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很快,胖大海的美梦就落空了。手机相机里的冥河,长生树清晰可见。但是拍出来的时候,还不是一片黑影这么惨,而是拍的照片会莫名其妙地在手机里消失。 胖大海试了差不多二十来次,都没成功。胖大海气急败坏地将手机还给宝诚,“你这手机,也就看起来像个手机。就跟老母鸡下蛋一样,没几个能孵出小鸡。” 宝诚还想说话,却被谷梦琦打断了,“要真是这么容易就能拍下来,为什么我们从未见过冥河的照片。这可能” 可能,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本就不应在我们的世界出现。这世界上,所有的神奇的事物,都被赋予到了魔法的范畴。科学在不断的进步,这些人为定义的魔法也在不断的消逝。我们变得越来越悲哀,我们越来越难以将希望寄托于那些不寻常的愿望或是事物中。但是,它仍然存在着,以不为我们所知的宇宙法则的形式。这不是迷信,这是我们还未触及的科学领域,甚至用科学这个词去定义它,也显得不够严谨。它涉及到时空,涉及我们还未定义的更微观的物质,涉及物质同时间,乃至空间之间的转换。我们不断的探索,最后发现我们面对着更多的空白。而在我们的一生,或是人类仅有的几千年,甚至是未来不可知的人类存活的时间里,我们是否可以去揭开这些谜题。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这些时间,在绝对的永恒面前,也只是片刻的辉煌,人类所创造的不值一提的辉煌。 也许,我们自始至终,都是深处沙海,就如沙漠中的沙砾,付诸于沙暴,却从未看清沙海。 第42章 聪慧 第四十二章 聪慧 一团白影突然从洞窟的崖壁边跳下,重重地在地面上摔了一个跟头。这团黑影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 “呦,就这么一会功夫,还学会栽跟头了。来,小狐狸,胖哥哥带你去动物城。” 雪狐听到胖大海说话,似乎能听懂人话,瞄了胖大海一眼。转而用头看着刚才掉落的洞窟的崖壁。 朱赤率先发现了不对劲,“这只狐狸,跟了这么久。一直给我们带路,这上面应该有东西。” 朱赤非常果断的冲向洞窟的崖壁,踩着突出的石头,三两步就登上去几米。朱赤很快的攀爬到了刚才狐狸掉下来的位置。朱赤蹲在那块突出的崖壁上,盯着一处地方。我们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是什么东西。 “朱赤,发现什么了!” “一根铁杵。” 朱赤说罢,手上好像握住的什么东西。看样子,朱赤在拨什么东西。很快,只听得洞窟内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地面的汉砖,都开始动了。而那些八卦阵之中的火焰,似乎也闪烁起来。 这时,一道阴风突然从我身后袭来。我刚要转身,却被什么东西扑倒在地,我想用手去格挡,却感到肋部一阵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插入了我的肋部。我疼得快要使不上力了,我挣扎着用手在地上攀爬。 应该是胖大海,顺子他们来救我了。我突然感觉身上一轻,等我看清眼前的场景,发现那只八臂怪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正和胖大海还有朱赤扭打在一块。 我看了看自己的肋部,此刻鲜血正在喷涌。我暗骂一声,想要站起,身上却使不上劲。谷梦琦看我情况危急,将我拉到一旁,开始给我止血。谷梦琦应该是从自己包里拿了个缝合用的针出来,帮着我缝合伤口,我疼得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我心里也挺害怕,生怕这玩意突然再袭击我,要是这玩意再过来,万一谷梦琦一不小心将针扎到我身体里面,那我不得比死了还惨。 朱赤观察着战局,见顺子和胖大海对付八臂怪物有点吃力,直接拿着那炳环首血刀就跳了下来,和八臂怪物打在了一块。朱赤和八臂怪物打斗在一起之后,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但是这八臂怪物,有着惊人的愈合能力。说白了,朱赤的攻击,对这怪物而言,相当于完全无用。 朱赤逐渐和八臂怪物僵持在一块,朱赤的身体,被怪物的手臂突然锁死。朱赤一挣扎,手中的环首血刀也被打落到八卦阵之中。 我发现,八卦阵中的火焰此刻已经完全消失了。八卦阵的正中央,也就是先前那团最大火焰出现的地方,此刻出现了一座雕像。敢情,之前那团火焰,就是包裹着这座雕像。当我看清雕像的时候,不自觉的倒吸口凉气。 “你能不能别动,再动就缝歪了。” “好姐姐,我也不想动啊。但是这玩意,娘的,我见过啊。” 谷梦琦仍然低着头给我缝合伤口,头也不抬地说:“你见过什么?” “就那个中间的雕像,那玩意,应该就是雪山童子!” 谷梦琦听完,也是一惊,三下五除二给我草草缝合完伤口,也把目光投向了那座最中间的雕像。 这座雕像,我可太熟悉了。雕像的整体造型趋于中性,这座雕像造型华美。全身的衣物主要以红色为主,现在看来,已经有了明显的褪色。除此以外,这座雕像还穿着一件绿色的外衣,袒露着胸膛。这座雕像是一座坐佛的造型,佛像右腿弯曲,脚踏须弥座,左腿自然的下垂至须弥座下,看上去非常自由自在。佛像的头发是披散的,头上却多了一个华冠。 这不就是我先前在甬道时,引诱我往陷阱里走得那尊佛像吗? 除此以外,随着机关被开启,我看到这些低矮的砖墙上刻画了凤鸟的图腾。我当下反应过来了,汉代时,来到这里的那群黑衣人,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封印眼前的雪山童子。而这些凤鸟图腾,应该是属于那些黑衣人的。 偏在这时,那只八臂怪物不知怎么就被朱赤扔进八卦阵中。也不知道是朱赤有意为之还是撞了个凑巧,八臂怪物不偏不倚直接撞到了那座雕像上。我本以为那具雕像要被撞到了,诡异的是,当八臂蜘蛛撞到雕像时,那雕像突然动了起来。坐佛突然伸出一只手,单手将八臂怪物托起。 “完了完了,雪山童子活了!”我大叫起来。 “活就活呗,你怕啥!”谷梦琦说。 我没有反驳谷梦琦的话。但是我心底肯定是不同意的,我对雪山童子还是从心底充满了恐惧。 要说这会最怕雪山童子的,还要数八臂怪物。这玩意被雪山童子抓住以后,显得非常惊恐,想要挣脱,但又不敢攻击雪山童子。雪山童子注视着八臂怪物,当八臂怪物看到雪山童子的眼睛后,它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这一幕,可把我整懵了,雪山童子和八臂怪物四目相对,俱都一动不动了。 “这怎么回事,怎么还变成相亲节目了?”胖大海摸着自己的脑门。 宝诚这小子现在也学的废话一点不少,接过话头,“胖子哥,你想。这什么童子,单身了几千年,现在来个小伙伴,还不得抓住了唠唠嗑。倒是为我们争取了不少时间。” “你这前半句话倒是没错,但是给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干些啥啊。”胖大海嘟囔着嘴。 这两人刚说到这,雪山童子突然松手,八臂怪物突然倒在地面上,准确的说,就跟一块烂泥掉在地面上一样。我确认了好几遍,发现八臂怪物确实是被雪山童子如此轻松的杀死了。 我按说不好,这玩意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对付得了的。明显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努力的能力范畴。我艰难的站起身,准备招呼朱赤撤退。没成想,我还没走两步,这玩意突然转身看向我们,这冷漠的眼神可把我吓得一动都不敢动了。 “虚个蛋,你们怎么大气都不喘了。要我说,这玩意就是眼睛有威力,它只有一双眼睛,我们有这么多人。大不了跟它拼了,每次最多也就挂一个。”胖大海这小子胆子真肥,竟然在这时候满嘴放炮。 没等我想清楚是不是胖大海说的这样。眼前的雪山童子又开始变化,雪山童子的身体上出现了一些囊肿,这些肿块迅速的长大,很快就变成了另一些雪山童子。 我看的下巴都快掉下了,这玩意竟然会分身。 接下来,根本没有我们反应的机会。雪山童子连同它的分身,像是会瞬移一般,迅速出现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这些雪山童子虽说姿态各异,但是整体的样貌都一模一样。 雪山童子一把就扣住了我的脖子,这动作快的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更来不及做出反应。我刚要挣扎,发现雪山童子的手,就跟钢铁一样坚硬。在我无意抬头的瞬间,我的目光同雪山童子的目光相对。在这一瞬间,我感觉我的记忆似乎开始快速流逝,我的身体也不再受我的控制。我心说完了,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 等我清醒过来,我首先感到手腕和脚腕,以及我的脖子传来疼痛的感觉,也变得无比沉重。等我睁开眼睛,看到我的手腕,脚腕都被铁链锁住了,我的脖子也是。这些铁链可太粗了,而且还很新。 “妈的,是哪个变态把小爷五花大绑,有本事你出来”刚骂了半句,我就赶紧住口。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绑在这里,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意图。要真是把锁我的人找出来了,搞不好,我会死的更快。 我观察着我的四周,我身下是汉砖堆砌的地面。墙壁,也是由汉砖堆砌,但是好奇怪,这里根本看不到任何出口。我拖着铁链,在地面上艰难的移动。我挣扎了移动了几米,就已经把我累得够呛。这些铁链的重量,加起来估计有多半袋水泥的重量,这要是再耗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就只能躺着祈祷了。 “胖子哥,救命啊!朱赤!救命啊!” 我嘴里这么喊,心里其实已然明了,首先,我不知道其他人在哪。其次,我现在所处的这间密室,根本没有门,他们怎么可能发现我。 在这一瞬间,我惊奇的醒悟过来,我之前所有的记忆,好像有了很大的缺失。我根本就想不到在这之前,我身处何处。 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没有门,没有门的地方,我好像去过一次。我想起了麴嘉墓中,也存在这么一处地方。只不过,那里更像佛堂。佛堂的正中,还摆放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巨大雕像,雕像的造型是双头瑞佛。难不成,这地方也有双头瑞佛。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密室的中央,似乎出现了一道黑影。我赶忙眨了眨眼睛,我对自己说,这不可能。 等我再度睁眼,密室的中央,确实是空无一物。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两者的区别可能是我在这里等死的时候,一是有趣,一是无趣罢了。 我长叹口气,我躺倒在地面上。身上的铁链的重量,已无法让我承受。等我躺倒的时候,地面似乎能够帮我承担一些重量。 我闭着眼睛,努力的忘却身体带给我的痛楚。我幻想着,铁链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在这种时候,这么想还是有用的。就像一个胳膊全麻,甚至是完全缺少血液的胳膊,是不再有感觉的,我们可以欺骗自己原本就没有胳膊。我幻想的理论来源,可能与此相似,但终究是自己骗自己,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还别说,我这么一想,我身体上的重量都在我的幻象中不复存在了。我感到呼吸无比的顺畅,身上也变得无比轻松。我闭着眼睛,尝试着站起身,这他娘的,一下子就起来了。我闭着眼睛走了几步,哪里还有铁链。 我不由得开始佩服自己的想象力,能把一切想得如此想当然,能把自己欺骗的如此透彻。 但是当我睁眼的瞬候,我不由得心里一阵发毛。在我睁开眼以后,我发现,我身上的铁链真的不见了! 我仍旧站在完全封闭的密室中,但是身上的铁链真的不见了。 我久久不能平静,我不由得感叹道:“难不成,劳资练成了心想事成的本事?”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脑海中酝酿的两个盎格鲁大妞,但是当我睁眼,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我总结老外大妞没有出现的原因,思来想去,可能就是我自己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这一想法太扯淡,我可能嘴上说信,其实我可能压根就不信。 但是,这一点,仍然需要我去验证。我脑海中翻找着一些我学习过的风水秘术,我似乎想起了一种,但就是想不出具体的细节。我转而去寻找一些相似的案例,想着想着,我不由得想起上大学那会八婆物理老师跟我们讲过一个关于双缝干涉的实验。 在这一实验中,存在一个现象就是观察者效应。举个简单的例子,当我们观察一棵树的时候,我们看到的树是无法移动地,但是,当人类没有观察树的时候,这里的观察是指人类肉眼,也包括人类利用所有的工具的观察。言归正传,在人类没有观察树的时候,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先移动了一段距离,等我们观察它的时候,它又回到了自己原有的位置。 或者说,有一天你有了一个孩子。在你观察孩子的时候,他总是在学习,可是,在你没有观察他的时候,他真的还能保持学习的状态吗? 这类的案例,似乎很扯。但是双缝干涉试验中,就存在类似的观察者效应。 双缝实验的描述为︰把一支蜡烛放在一张开了一个小孔的纸前面,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点光源。在纸后面再放一张纸,在第二张纸上开了两道平行的狭缝。从小孔中射出的光穿过两道狭缝投到屏幕上,就会形成一系列明、暗交替的条纹,这就是现在众人皆知的双缝干涉条纹。 当量子观察者在观察时,距离测量不到一微米,或千分之一毫米。当表现为波时,电子可以同时通过势垒中的几个开口,然后在另一边再次相遇。这被称为干涉。现在,关于这个现象最荒谬的事情是,它只能发生在没有人观察它的时候。一旦观察者开始观察粒子穿过这个开口,得到的图像就会发生戏剧性的变化:如果一个粒子可以被看到穿过一个开口,很明显它没有穿过另一个开口。换句话说,当被观察时,电子或多或少被强迫表现得像粒子而不是波。因此,仅仅观察的行为就会影响实验结果。 简而言之,就是微观的物质,在人类观察它时和自然干涉时,会出现不同的图像。 这一点,和我现在所遇到的情况有点像。我身上的铁链为何消失,难道就是我自身的意识,改变了这间密室的物质组成。或者说,这间密室,根本就是我幻想出来的。 打我睁眼的时候,我就感受到身上存在的铁链。这决定了,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意识到自身可能是被囚禁或是束缚。那么,我所处的地方,肯定也是一个封闭的环境才是。这间密室的出现,似乎又是我思维上先入为主而产生。 想到这,我眼前密室的墙壁变得扭曲起来。 我必须克服一切,什么都不想,才能看清这里的本质。这难吗?很难!但也可以机械式的背一首《水调歌头》用来转移注意力。 所有的变化,终将归于虚无。正如他的等待,栖身于黑暗之中,在这不为人知的苦境,他以时间为成本,又想得到什么? 眼前,雪山童子坐在须弥座上,他闭着眼睛,那里是否藏着日月。只是,他的身体,一半置身业火之中,一半置身雪野,那一半的身体,似乎还有一些雪花刚刚飘落附着。这很诡异,在我移动身体的时候,那一半的火焰,还有一半的雪花似乎也在变化着。我很快就掌握了这一规律,只要我左右偏移我所处的位置,他的身体那一半的火焰和雪野平衡似乎像是要被打破。 雪山童子突然睁开眼睛。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片无比沉寂的土地,只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他就站在很远的地方,盯着那团火焰。当雨飘落,或是洪水来袭时,那一团火焰,似乎都不曾熄灭。难道,他的一生,寻找的东西,就是那团火焰,进而招致自身被囚禁的命运? 很痛苦? 我想着,他被囚禁在此一定很痛苦。 他似乎可以听到我心底的声音,我竟可以感受他心里的情感。那不是痛苦,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安宁。如此安静又平和心灵。他的一生,极度漫长,被背叛,感受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为了寻找答案而去追逐看上去虚无缥缈的事物,最终被囚禁。 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我眼前的景象再度转变。那里,有我忘记的事,有我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有些,我还记得,有些,我已忘记。我的过去,如此真实的在我面前上演,我被深深吸引。可是,这条时间线,似乎没有终结,它推进到我还未触及的未来。而那些未来发生的事,有些让我惊奇,有些成了我一生无法愈合的痛。 在我感到痛楚的时候,我的身体开始坠入无底的深渊之中。当那一幕幕在我面前上演完毕,我已眼含泪水。一些我无比珍视的人或事物,将要消逝,我又该如何挽留。 “ 谁是心里藏着镜子的人呢? ?? 谁肯赤着脚踏过他的一生呢? ?? 所有的眼都给眼蒙住了。 ?? 谁能于雪中取火,且铸火为雪? ?? 在菩提树下。一个只有半个面孔的人, ?? 抬眼向天,以叹息回答。” 明知生活是一出悲剧,是否还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冥冥中,好像有一个声音,让我选择是生是死。 是生?是死? 等我悠悠转醒,我发现我正躺在胖大海怀里。 “二花,你可醒了!胖爷我刚刚才想好怎么把你店面盘出去给你办一场风光的白事。” “我去你妈的!会不会说话了。”我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我记忆定格在朱赤把八臂怪物扔到雪山童子身上,这期间,似乎存在一段记忆的空白,到底是什么呢? “呦,怎么刚醒来就学电视上的演员骂人。敢情义务教育都被你拿去当马仔了?” 宝诚在一旁插话道:“不对。石老板,俗话说男儿当自狂,男儿有泪不经看,你怎么还哭上了?” 我试探性的摸了摸眼角,还真他娘的流眼泪了,但是宝诚说的这是啥玩意倒让我有点一头雾水,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不是好话,当即怒呛道:“这叫泪腺分泌的液体!你出去后还想不想跟我干了。” 宝诚立马装出另外一副模样,假装给我捶腿,“你是马,我是鞍。怎么看,我以后都得靠你吃饭。我可以不信自己,但是我信命啊。” 顺子不知怎么就“嗤嗤”笑起来了,拍打着我的肩膀,“好兄弟,你这次真是收了个好伙计。” 我问众人刚才怎么回事。他们虽然比我清醒点,记得被雪山童子锁了脖子,但是基本上都想不起怎么一回事了。 朱赤不知从哪个角落走了出来,“他的封印,被你们其中一个人解开了。” 这时,那冥河里,泛起一阵涟漪。那艘小船,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我赶忙站起身追着去查看。 “不要命了?活人不能进去!”朱赤将我一把拉住。 只见冥河深处,一艘小船上,搭载着雪山童子还有雪狐的身影,而滑动那艘小船的,是一对连体人,那对连体人看上去非常的开心,像是结束了漫长的等待,迎接属于他们的明天。 他们的身影,渐渐远逝。他们存在着,在不为人知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有词《减字木兰花·祈安慧聪》云: 亭亭晚照,时井山疾风籍蕴。九野彤云,一寸微茫一丈寻。 死惊生定,寄往来麒麟赐幸。线隙犊情,一岁祈灵一世平。 南无阿弥陀佛。 第1章 步罡踏斗 第一章 步罡踏斗 夜色如漆般焦灼,待至星星的光芒穿透云层,又变得星夜点点。 南京城近郊一处养老院密闭的房间内,架着青铜灯盏,青铜灯的灯架如同一棵大树,又延伸出枝叶,枝叶上多了灯台,点亮七盏油灯长明。细看之下,那些灯油如羊脂般温润,在火光下闪烁出晶莹的光芒。这架高大的青铜灯架,通体泛着青色。 根据其锈迹,不难判断青铜灯架年代久远。灯架贴骨处,已经布满黑锈,黑锈上层,又零星地覆盖了红色的铜锈,再往表面,才是青色铜锈。即便是如此锈迹斑斑的青铜架,现在看来,仍是攒珍宝之玩好,纷瑰丽以奓靡。瑰丽中又增加了岁月留下的不可估量的价值。 灯架最上方,铸一夔龙,灯架延伸出的如树般的枝叶处,又铜铸了对称的凤鸟,姿态各异,各自像是要飞往不同的方向。灯盏的托盘处,像是跪坐的人俑一样,多了一些小人。这些小人跪坐在灯盏上,手如一个小碗,捧着灯油和火焰。 一个老人站在灯架前,身着青灰色长衫。不知道这人在此站了多久,佝偻的身体似乎已经支撑不住,双腿竟有些颤抖。这个面容苍老,双眼仍如鹰一样锐利的老人,似乎浑然不知,他注视着青铜灯,右手微微抬起,拇指不断的触摸着自己的指节。 于他而言,这些指节已经变成了算命的爻。似乎,在这一夜,他要将未来自己仅剩的一点时间里的命运,用这些阴爻和阳爻算尽一般。 老人的拇指动了一会之后,他的眼睛突然睁大,佝偻的身形开始在房间的地面上怪异的走起来。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凡人受胎,皆从南斗过北斗;所有祈求,皆向北斗。此刻,天上北斗七星已然长明。 老人在房间内走着禹步,如步罡踏斗,又像遣神召灵。时而正立,时而右足在前,左足在后,随着老人步伐的移动,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有精神。七盏灯中,有一支烛火,已然燃烧的高耸。随着老人不断的行走,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不多时,那支高高燃烧的烛火,火焰变得愈发热烈,其他的灯盏,逐渐变得昏暗,火苗越来越小,终于尽数熄灭,只留那一支烛火,用其微弱的烛光将房间点亮。 老人停下步伐,长舒一口气。老人回身,来到门前时,看上去又年轻了十来岁。他有力的大手将门推开,只见门外几个伙计假扮成保安,已经等候多时。 “章老板”离老头最近那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老头,满脸惊愕。 “收拾东西!”老头沉声道。 说罢,老头搭背着手,径直步入养老院的小树林。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小树林里只有老头一个人。 天空中的北斗七星已然暗淡,老头注视着夜空,露出满意之色。 老头心情愉悦,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般。饶有兴致的走到池塘边的海棠处,用手抚摸起其中的一支海棠花瓣。 就在这时,一阵夜风袭来,老头的意识仿佛在一瞬间变得模糊起来,他的手指,似能感受到海棠花瓣的生命,眼前似乎有一张脸,只是一团黑影,根本看不到具体的面容。 老头蓦地一惊,向后一步,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瘫坐在地上。 “过去,未来,这怎么像人又无处不在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老人自顾自的呢喃道。 等他意识稍稍清醒,发现眼前分明是美丽的海棠花,哪里还有那些幻影。 老头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掐起指节。不由得眉头紧皱。 一个伙计似乎是担心老头,赶到池塘边时,发现老头坐在地上。忙上去将其扶起,“章老板,怎么坐在地上,着凉了吗?” 老头摇着头,像是没听见伙计的问询,只是说着:“实化空,亡而有,动化空而空,空逢合又不空。奇怪” “老板,又在算卦吗?这世上还有卦能难住你?”伙计的话,打断了老头的思绪。 老头脸色难看,没好气的说:“你要是再敢多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第二天,这家养老院传出消息。六个卧床不起的老头纷纷在一夜间去世。 七里河区,磨沟沿牛肉面总店里。我和顺子,还有胖大海吃了牛肉面。 胖大海已经看不出来外地人的样子了,牛肉面里加了厚厚的一层辣子油。三两口把面吃完,又像是很多年没吃饱过饭一样,吞了两个鸡蛋。 我刚想问问胖大海怎么吃饭时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等我发问,胖大海瞬间用两个连串的响屁堵住了我的话头。 顺子听到胖大海放屁,不自觉的捂住了鼻子,“我说,胖子哥,你放屁能不能不要放得这么敞亮妈的,靠还是鸡蛋屁!” 胖大海倒是不在乎,还不忘喝一口汤,悠悠说道:“怎么,嫌我放屁太臭?俗话说,橘生淮南是大罩杯,生于淮北变成了旺仔小馒头。胖爷我在福建老家,放出来的屁,是阳春面的味道,到你这,就成了你说的鸡蛋屁。说白了,不是我的过错,是你们当地的鸡蛋味道太冲。” “呸!真是个乡棒!”邻桌的一位妇女,似乎被胖大海的鸡蛋屁触动,直接骂出声来。刚骂完,妇女似乎有点作呕,一口面从嘴里喷涌而出,落到没吃完的碗里。 看到这,我也有点作呕。我和顺子都没胃口了,也没脸在这待着了。我们催促着胖大海出门,直接打车回店里了。 到了南关十字以后,远远就看到了宝诚。 顺子看着宝诚,面上闪过一丝嫉妒之色,“好家伙,你直接招了个大爷来给你打工,就差把你那些假古董摆出来了。” 虽然我古董店还是有几件真货,但是被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舒服归不舒服,顺子说话也没说错。宝诚这小子趁我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已经把躺椅搬到了屋外,还顺带着把店里的小茶几配套出来,宝诚此刻躺在躺椅上,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脚上挂着拖鞋。 我当即大步流星地朝着宝诚的方向走去。 期间,一位负责装修新店面的工作人员拿着手上画的草图给宝诚看。 宝诚只是瞄了一眼,随手扔到茶几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还问我怎么做。拿回去继续看,看懂为止!” 这名工作人员有些懵,拿着图纸又去店里了。 宝诚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我气得一巴掌拍在宝诚脑袋上,“屎壳郎坐房梁,你是打算把我这里做成粪坑了。让你看着,你就这么给我敷衍?” 宝诚坐起身,看着我时,脸上仍旧没有精神,宝诚捋了捋自己的斜刘海,“老板,别生气嘛。不是我不想看,是我也不懂这个。你让我看,没有任何用处,我在这躺着,也没有任何用处。这么来看,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胖子哥,你评个理,是不是这样。” 宝诚的这些话,倒让我们三人变得哑口无言了。道理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总感觉不太对味。还是胖大海先反应过来,“宝诚啊,怎么这么不老实呢,还学会狡辩了。你知道脱裤子放屁叫什么吗?” 宝诚摇摇头。 胖大海意犹未尽地又放了一个屁,“叫做多此一举。现在,你老板让你做多此一举的事,你只管做就行。你要是谈条件,就不叫多此一举,叫做磨洋工了。” 我把宝诚撵到店里监工,顺子又拿出两个椅子,我们三人在店外晒起太阳。 我点着一根烟,看着新开的店面,又一次觉得生活有了指望。本来,我只想混日子,没成想,经过这一连串的怪事,得到了一些东西。胖大海又信守承诺,打我们从鬼窟回来后,胖大海很快就找到了买家,将那件珍贵无比的夜明珠连带着一些明器卖了个好价格。我才有钱把原有店面隔壁的铺子买下来。 “话说过来,等你新店面装修出来,你打算继续卖假古董吗?” “顺子,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假古董,要是被客户看见了,万一传出去,不是折了我的招牌吗?” “就你这也有招牌?一天来多少人根本不用计算就知道不是一个就是零个。你到底想好干啥没,要不租出去当个包租公,找个女人结婚算了。” 顺子越说越离谱,倒是把胖大海逗笑了。我赶紧止住顺子话头,“生意嘛,我早就想好了。卖古董是没前途的,我打算开个单独的铺子,卖现代瓷器。胖子,你觉得能行不?” 胖大海悠悠地吐了个烟圈,“生意嘛,除了中国烟草,哪有一定说成的呢?南北的路你要走一走,千万条你千万莫回头。试试吗,万一成了呢?” 看胖大海这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种小生意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将就着做就行。 就这样,前前后后差不多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我的第二家店铺终于开起来了。我店里装的瓷器,基本上是一些装饰瓷,除了摆件,还有一些挂件的瓷板画。 有一天,顺子闲着没事干又转悠到我的店里,一进来顺子就问:“小花啊,你这生意做得怎么样?” 我想挤个笑容出来,没能成功挤出来,“经营了半个月,装饰瓷就卖出去一件,另一家店的假古董,也卖了一件。” 顺子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往坏处想,这和你的性格有关,谁让你专挑不赚钱的生意做呢?相反,如果往好处想,你现在除了卖假的,还卖真的。功过相抵,假的骗人,真的不骗人,为自己消了业障。” “你就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话?” “这个,我还真不会。对了,你那位相爱相杀的谷美人,有没有联系你?” “前面说要来兰州玩,说了几天,又去忙生意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庙滩子,烤肉一波。”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会开店,多半也是看着空空的铺子到夜晚,倒不如出去走走。 顺子帮我关好店门,我又将迎接入不敷出的夜晚。 兰州很快进入冬季。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公交,还是一如既往的挤人,人们,也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这几个月,我的生活比较平淡,仅在春节时回家忙了一阵。 二零二三年,四月的一个清晨。我醒来后,发现手机上多了几个未接电话。打开手机后,我才发现是家豪。 我很奇怪,我和家豪在生活中还能有什么交集。自从经历上次的事后,家豪在我看来非常矛盾。可能,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回电话过去的时候,家豪又一次打了过来。 “石花,你忙什么去了,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我啊,刚睡醒。最近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到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我叹了口气,“都过去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你遇上事了?” 说过来,我也算受过家豪恩惠。 “嗯。你还能联系上之前的胖子吗?” “找他干嘛?” “救人!” “救人?” 说着,家豪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这件事,还要从一支重庆捞尸队说起。 话说过来,可能宝诚因为祖上干过捞尸的缘故,对这方面比较了解。总之,干捞尸行业的人已经不多了。按照宝诚的说法,在水中溺亡的人,死后都会带有极大的怨气。捞尸这一行,很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冲到,加之水中的尸体死相恐怖,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干这一行了。 但是没有这一行,又不行。中国人讲究死后入土为安,尸体长期在水中,从风水学说解释,于家人不利,所以,往往有很多人愿意花重金请打捞队来捞尸。捞尸行业虽然一如既往的冷门,但是工资却非常的高,月入过万,也是很容易实现的薪资水平。 重庆这支打捞队,就负责黔东南至四川一带水中捞尸的业务。 有一天,这支捞尸队接到任务,到酉阳一带的乌江中捞尸。这支捞尸队带着装备就出发了,到酉阳后,打捞队的人被江边的人热情接待。原来,这附近刚刚发生了沉船事故,船上有七名船员,都随着船身葬身水底。加之这一段沉船位置上方的水域,江水湍急。附近的工作人员和家属商议后,决定请专业的打捞队来处理此事,所以,这支打捞队就被请了过来。 打捞队听说这件事后,也没往心里去。在打捞队的人看来,这种事一年能遇到很多次,对他们来说,早就稀松平常,再加上这支打捞队装备比较先进,算不得什么有难度的事。 打捞队的人吃完晌午后,就乘船来到了沉船水域。打捞队领头的人好像叫摆哥,摆哥简单的进行嘱咐后,带着打捞队的人穿着潜水设备进入了水中。 因为这一天天气比较阴沉,水中能见度不是太高。打捞队的人打着探照灯在水底进行检查,费了一会时间,终于找到了沉船的位置,原来,这只船在沉船水域沉没后,被水底的暗流拖行了一段距离,使得打捞队一开始的打捞位置出现了偏差。 打捞队的人进入船体后,很快就发现了船员尸体的踪迹。随着,尸体被陆续打捞出来,大家都长舒口气。打捞队的人回到打捞船后,开始清点甲板上的尸体。摆哥检查完尸体后,环顾四周,突然脸色一变,“不好!少了一人!” “摆哥,这不就是七个人吗,怎么还能少人。你能不能别吓人!” 摆哥脸色阴沉,“我是说,我们少了一个人!” 打捞队的队员仔细看了看,很快众人也变得焦急起来,“小虎不见了!” 说着,大家准备再次穿上潜水服,下水寻找失散的队员。就在这时,船尾不远处的水域,探出一只头来,众人发现异常后,赶忙去看。看到是水中的人穿着打捞队的装备,众人才长舒口气。众人赶忙帮最后一名队员上来。 小虎上床后,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一样,只是大口的喘着气,别人跟他说话,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摆哥见状,意识到小虎可能是遇上什么东西了。当下从船舱里取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是几个装着朱砂的护身符,摆哥将其中一个护身符戴在小虎脖子上。 “摆哥,行不行啊,怎么小虎还是这么迷愣?” 摆哥见不管用,往自己手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用手掌结结实实地在小虎脸上来了一耳光。这下,终于起作用了。小虎被疼得“嗷嗷”叫起来。 摆哥摁住小虎,“你小子不老实,让你跟着我们,不要在水里瞎摸,看你下次还敢不!” 小虎冷静后,面色仍然铁青,“摆哥,那张面,底吊清了。还有一个在那托着,死活掰不开手,不肯上来!” 众人一听,当即明白了小虎刚才落在最后的原因了。按照小虎的说法,应该是沉船底部,被捅出一个大窟窿,还有一具尸体在那扒着,打捞不上来。 “不是说七个,怎么多了一个?摆哥,回去问清楚吗?” 摆哥思索片刻,摇摇头,“回去太费事。遇上了,就得捞上来。这是规矩。” 说罢,摆哥挑了三个精壮的队员,穿好潜水装备后再次下水了。 顺着小虎提供的线索,众人从船舱绕到船的底部。众人看到小虎说的尸体后,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具尸体,一看就不是现在沉的。这具尸体,穿着古代服饰。奇怪的是,尸体并没有在水中腐化。尸体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摆哥,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样。 众人都不敢上前,在水中遇上这种玩意,搞不好就是煞。 还是摆哥大胆,摆哥观察了一会之后,发现这具尸体不会动,便慢慢游到尸体边上,准备捞尸。其他队员见状,也大着胆子上来帮忙。 奇怪的是,这具尸体的手,死死的扒着船底的窟窿,任由队员们掰,都不起作用。 想到这,摆哥已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摆哥想出了一个办法,摆哥凑到尸体耳朵旁边,在水中用方言在心中默念,“哥儿,撒手嘛,我捎你回家卅。” 说完后,摆哥再去掰尸体的手,尸体的手突然一松。摆哥托着尸体上船的时候,奇怪的事出现了,这具古尸刚才还是完整的样子,刚出水,尸体上的皮肤就脱落了,就连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在这具古尸身上,打捞队的队员还有了意外发现。有一本古书,被好几层油纸包着。这油纸经过特殊处理,使得古书字迹保存的基本清晰。 摆哥回到重庆后,将这么本古书卖给了从事古玩生意的一线收货人,经过几道转手,到了虎爷,也就是家豪父亲手中。 虎爷惊奇的发现,这本古书上,记载了酉阳附近古代大墓的情况。 自打家豪从新疆回去后,折了不少干事的伙计,虎爷这边情况好不到哪去,虎爷的倒斗生意,接连遭受挫折,自己的皮包公司,也被一家外地的公司盯上了,外地公司准备通过收购皮包公司,接管虎爷生意,虎爷手下的伙计,跳槽了不少。 酉阳附近的大墓,无疑给了虎爷巨大的希望。虎爷决定到酉阳倒斗,通过这上面记载的大墓,一举翻身。所以,虎爷召集了主力,亲自带队到酉阳,没成想,进去之后,虎爷就被困住了。守在外边的伙计见状,赶紧联系家豪。所以家豪才想通过我,找胖大海去救他爹。 听完家豪的说的事情后,我突然觉得家豪父子还真是能折腾,现在好了,他爹把自己折腾进去了,还得靠儿子来擦屁股。 “你说嘛,到底能不能帮忙?” 我犹豫了一会,“好。我帮你找胖子哥。要是我们来了,失败了你可别怨我就行。” “好说。只要你愿意帮忙就行。这次,除了你们,我还请了一个人。你们要是来了,再加上他,肯定能把我爸救出来。” “谁?” “来了你就知道了。” 第2章 艄公山 第二章 艄公山 家豪找过我后,我就着手联系了胖大海。 上次,我们和胖大海吃完饭后,胖大海没待几天就回福州去了。这小子平时看着漫不经心,一副来人间休闲的模样,实际上,对自己的生意抓得很紧。他的生意,我没怎么过问过,胖大海似乎也是也有意规避这一话题,我们到现在竟然没有谈到过。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在忙什么生意,但是有两点可以确定,一是胖大海好像不怎么缺钱,二是胖大海好像真的很忙。 我联系胖大海后,这小子直接跟我说没兴趣。我对着胖大海又废了一通口舌,胖子哥还是不为所动,直接以自己那边还有事要处理,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这边吃了闭门羹,心情不太好,一个人在店里抽着闷烟。 一位客人来到店里,转悠了一会,又对着古董摸来摸去,足足持续了二十来分钟。我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人的行为更让我不舒服,我当即没好气的说:“你想不想买,没打算的话,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这人用生气的眼神看着我,看样子,也想出口骂人了。还是宝诚眼尖,连哄带骗把那人哄了出去。 宝诚打发那人出去后,来到柜台前坐下,宝诚舔了舔自己的舌头,“老板,胖子哥虽然好说话,不代表他是个没原则的人。帮你是缘分,不帮是本分。你干嘛生气?” 不知怎么的,宝诚这话,我竟然一字一句的都听了进去。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敢情,我不是找个了看店的,是雇你当我的知心姐姐。关键时刻,还是你管用。” 说罢,我不再理会家豪。我给家豪打电话,说清了情况。家豪听完,也很无奈。但是最后,家豪向我要了胖大海的联系方式。我心想,我都说不动胖大海,难不成家豪还能说动?我想也没想,直接把胖大海的联系方式发给了家豪。 我本来想着,这事可能就这么完了。没想到,晚上七八点的时候,胖大海突然打电话过来,“小花啊,贵州多好,贵州的妹子水灵,贵州的风景美如画。胖爷我转念一想,是我自己浅薄了,出去看看,还能带你见见世面,就像是爸爸帮助儿子一样,怎么能用得失来衡量呢?” “你能不能正常点说话。老实说,你怎么就想通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要是胖大海过去,没准还能真能把家豪父亲救出来。 “那好,咱们现实点。是你的家豪兄弟给我的待遇实在太好了。在最后一刻的理智面前,胖爷我经过深思熟虑,选择了冲动。” 我心说,果然如此。我和胖大海又商议了一会。按照胖大海的说法,此去带着救援的性质,在时间上不能再拖了,约定我尽快到酉阳集合。 直到后来,我对胖大海了解的更多以后。我不断地回想,胖大海愿意去酉阳的原因。思来想去,好像,胖大海就是为了帮我一个忙。 我又想到了顺子,带上顺子,还能当做出去逛一圈。顺子联系起来,好说话多了。这小子开着健身房,他是老板,走了有教练盯着,没有影响,顺子很爽快的答应了。 “老板,我呢,我呢?”我和顺子刚商议完,宝诚就猴急的蹿到我身边。 宝诚这小子,可别说多懵了。眼睛睁的比美国大脚板还大。 “你啊,还想从我身上蹭油水,想都不要想。好好看点,”宝诚听完,显得有点失落。我赶忙又将宝诚拦下,在宝诚肩膀上拍了一把,为宝诚打气,“好好看店。我看好你,因为看好,所以看好。” 我买了最近一班的z224号特快列车。 我和顺子乘着列车,赶往酉阳。 到达酉阳时,已经度过了差不多十六个小时。我们下了站台以后,沿着站台一直找到火车站外,不是之前说好和胖大海在火车站外见面吗。这小子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根本不见踪影,打电话也不接。 我和顺子无奈只能到火车站里面寻找。 此时,已经是夜晚两点多了。火车站里,没什么人。这个火车站也很小,平时客流量应该不大。 我们在火车站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阵高亢的打呼声传来。我们顺着声音看去,发现一个胖子,正蜷缩在火车站老旧的木质红色长椅上睡觉。 “这臀围看着挺熟悉啊!”顺子喃喃道。 我当下有点生气,走过去对着胖大海的屁股就是一脚。让我没想到是,我这一脚,倒把胖大海吓破了胆。胖大海突然抱住头,嘴里还大喊着:“你通通拿去好了,我不要了!放了我!” 我和顺子大眼瞪着小眼,我们赶忙扶着胖大海,“胖子哥,你能不能小心点。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快被你吸引过来了。” 胖大海扭头看到我和顺子时,我竟从这个一向乐观的男人的眼中,看到了眼角的泪水。 我被胖大海这副模样成功逗乐了,“胖大海,圆又圆,一堆鼻涕哭出来,哭完鼻涕哭眼泪,你说可爱不可爱。哈哈哈!” “去你妈的,你们知道了我刚才经历了什么,就冲我落井下石,还嘲笑我!”胖大海严肃地说。 看着胖大海如此郑重的表情,倒让我和顺子不敢说话了。我大着胆子问:“你刚才经历了啥?” “我”胖大海支支吾吾的说着,突然脸色一变,冲我和顺子一笑,“我梦到你们两个,下火车站,不小心踩到了狗屎,真把我笑出眼泪了。赶紧走,我租了一辆车,司机估计这会也在外边睡觉,这里距离酉阳县城还有段距离,我们赶紧走。” 我和顺子跟着胖大海走出这座本就不大的火车站,在胖大海的指引下,我们看到火车站对面的路边,停放着一辆看上去有点老旧的面包车。因为周遭灯光异常昏暗的缘故,我们看过去,只能看到车里黑漆漆一片,也看不清司机在干嘛。 胖大海过去瞧车门,老旧的白色面包车里亮起手机的亮光,司机顺带着打开车里面的灯,车窗像是压根就没贴膜,里面的情况我们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司机是个女的,大概三十五六岁左右,脚上登着一双廉价的凉拖,穿着短裤,上半身是一套黄色外套。 我刚坐到车里,感觉就像是进了炕灶里一样,无比浓烈的烟味好像是早就渗透进了车子的每一处地方。为了验证这一想法,我凑着鼻子去闻眼前的座位,那座位上套着的面料上,果真是陈旧的烟味。 “你狼个恁个帅点,就想耍二流子?”这女人嘴里像是在骂骂咧咧。女人不耐烦地冲我瞅了一眼,这女人手上也没闲着,像是被烟亢了,顺带着从手边拿过一包贵煌,从中取出一支点起,猛地吸了一口。这一口下去,本就面容焦急的婆娘,脸色都变得温柔起来了。女的突然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三人盯着她看,突然脸上一红,“看啥子看,宝批龙!没见过女人嘛!” 我听得不太清楚,也没听明白这女的在说什么。倒是胖大海,好像受了委屈一样,在我头上拍了一巴掌,“让你闻,现在我们三个人都被当成色狼了。” 胖大海这么一说,这婆娘更加蹬鼻子上脸,“我说错了咩?你们三个憨娃盯着我看,不是色狼是啥子?” 胖大海也不乐意了,“啊呸!我是看你抽烟的样子,不要诬陷我说色狼,你要是脱光了站在胖爷我面前,胖爷我肯定先说声阿弥陀佛,再跟你说一句,女施主,对你,我不喜欢!” 女的听完,非但不生气,反倒被胖大海逗乐了,一脸玩味的扭头对着我吐了一口烟,“他是个好人。你说说你嘛,你闻我干啥子?” “你车上一股烟味,到处都是,我闻闻还不行吗?” 刚说完,女的冲我们三人递来烟盒,“么要闻了,来一根嘛。” 想不到,这贵煌,还挺好抽。胖大海和女的又啰嗦了一会,在顺子的催促下,女的才想起来自己的工作,直接二档起步,一脚油门下去,差点让我在座位翻倒。 “大姐,你开这么快,到底要带我们去哪?”我本不想说话,眼看这女的把破旧的面包车开成跑车了,我没忍住问了一句。 路面上有个大坑,这女的想去躲闪,已经太迟了。只听“嘭”地一声,我坐在后排,屁股被座位颠起,一头撞在车顶上。 女的毫不在意,“你啷个胖伙计说喽,一路么得吃饭,肚子么得饱腹感,我带你们去吃饭。” “你别啷个啦,锤子啦,麻子啦啥的,能不能好好说普通话。” “普通话嘛,也可以。”女司机说了,用勉强能听懂的普通话跟我又说了一遍。 车子走了一会,我也不认路,这女的拉着我们到了一家路边的店里吃饭。要说这女的找的饭店也是真牛逼,没有招牌就算了,也完全不像个店面,倒像是户人家。 这女人敲了一会门,“宝儿,开门撒,么要睡喽!” 等了一会,一个小男孩开始喊:“妈妈!怎么这么迟。” 这小男孩比较瘦,看上去睡眼惺忪,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开门。 我心下反应过来,原来,这女人认准了胖大海使劲薅羊毛。不光要在胖大海身上赚路费,还要把饭钱也挣了。 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这女的径直进了厨房,只听得厨房里传来油炸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期间,我很无聊。我就带着女人十岁左右的儿子在门外的地上用石头画圈。也是我多嘴,聊着聊着,才知道这女的应该是属于丧偶。因为我问她儿子他爸去哪了,她儿子说他爸去帮江里的龙王爷干活了,已经走了两年了,等到他十五岁的时候会带金子回来。知道这女的过的如此艰辛后,我不由得在心里对着女人高看了两眼,还真是个女强人。 “开饭喽!” 女人简单的炒了一小碟黄豆,还有一大盘既像大盘鸡,又像火锅烫出来的鸡一样的东西。米饭倒是很多。 我用筷子捡起一块鸡肉,“这是什么做法,吃起来还挺干,挺入味。” “黔江鸡杂!”女人说完,只顾吃饭,也不说话。 这鸡杂也不知道做的正不正宗,倒是挺好吃的。 吃完饭后,我和胖大海商量了一下,让胖大海在女人狮子大开口的基础上,又多给了女人一点饭钱。 女人很高兴,也不停留,又继续开车带着我们赶路了。 这一路上,信号断断续续,路又不好走。本就狭窄的公路,在山间穿行,时而在笔直的沥青路面行驶,时而穿过沿河的隧道,也不知道绕了多少弯弯角角,车子驶入一个小乡村,最终来到岸边停下。 女人下车后,一手叼着烟头,一手指着不远处的船只,“我要回喽,你们再等等。六点会有船家出去捕鱼,你们能不能去那里,就跟船老大好好说嘛。” 胖大海付过车费。 女人临走时,又坐在车里提醒了一句,“你们去的地方,好多年么人去耍了,去了以后,小心老太太!” 我们一路上没睡好,一个个精神涣散。懒得废话,和女人寒暄了两句,让她赶紧离开。女人见劝不住我们,叹了口气,就开车回去了。 我们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懒得从包里拿外套,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这江边的清晨,还是挺冷的。我看着起伏不定的江面,发起呆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想起女人临走时说过的话,总觉得不太对劲。 “娘的,总算来了!再等下去,胖爷吃的东西都要消化没了!” 耳畔传来胖大海的吵闹声。我扭头看时,一个身着蓝色短裤,白色短袖的干练老人出现在面前,他一步跨到船上,开始解包着船舱口的布。这老头干活时,眼神也没闲着,时不时向我们瞄上几眼,好像在暗示我们上船。 “你倒是上去问啊!”我看的心急,忍不住催促胖大海。 “再等等。家豪说了,这里的船家,只有一位船家能带我们去那里。其他人不知道路。” 我自然不信,顺子也忍不住问道:“人家吃住不是在乌江,就是在江边。还能不熟悉路?”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聒噪。听胖爷我的没错,你们要是真想帮忙,帮我盯盯船家,看看他腿上有没有蛇的纹身。家豪说带路的向导,腿上有这么个东西。”胖大海继续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和顺子将信将疑,看胖大海说的一脸认真,我和顺子只能照做。我和顺子蹲在地上,手里点着烟,盯着船老大。倒把船老大看的不自在了。 看了一会,在船老大弯腰蹬跨踢水桶的间隙,我敏锐的发现,船老大先前被短裤遮住的大腿面上,纹着一条黑色的细蛇。 “就是他!”我大呼一声。 船老大也是一惊,估计早就看我们几人不对劲了。船老大下意识的扔掉刚盛了水的水桶,抄起船上的竹竿。 胖大海见状,赶忙上去解释。过了一会,船家扔到竹竿,两人交流的看起来比较顺利。接着,胖大海冲我们招手,“快上来,我说清了,他愿意带我们去蛮王洞。” 胖大海这一路上,保密工作做的挺好,敢情我和顺子现在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 胖大海财大气粗,直接把这艘小船包了下来。船老大加紧手上干活的速度,简单忙活之后,就开船载着我们出发了。 没想到,此行交通如此顺利。我们的船行驶在乌江山峡,一江碧水,将两岸的翠色隔开,两岸的青山又倒映在乌江之中,像是一幅长长的俊秀画卷,被秀美河山装点。期间,还能零星看到土家族居住的吊脚古楼,看样式应该是为了发展当地旅游业加固翻修过。即便是如此,我仍被这些建筑司檐悬空,走马转角的样式所吸引,不由得陶醉在这一片风光迤逦和古香古色之中。 我和顺子躺在船家的躺椅上,欣赏着两岸风光。胖大海一路上心情非常不错,但是船只在行驶了一段时间后,胖大海变得忧心忡忡起来,胖大海把我和顺子小声叫到身边,“你们也来瞅瞅,这怎么回事,这船老大活了一辈子,光喝奶粉了,竟然认错路了。” 胖大海手机上,有一张画得歪歪斜斜的地图。这张地图应该是家豪那边找人画的,显然是钱没给到位,画的就跟涂鸦一样。好在,大致还是能看出河道的走向。 我们三人盯着看了一会,马上就发现了问题所在,这船老大走得方向彻底反了。地图上应该是我们后方的弯道,全部被我们走了一遍。 胖大海气急败坏,赶忙喊船老大,“老头!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船往歪里开,把我们往岔路上带。我们要去蛮王洞,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老头面色也变得不太好,但是老头的表情,丝毫不见慌张,“老汉我要是把蛮王洞找不见,你们就把我船拿去好喽,咋个能走错!蛮王洞,就在前头!” 见老头说的这么有信心,倒让我们三人怀疑我们是不是看错地图了。我们一合计,也顾不得秘密什么了,直接让老头看地图。我们拿着手机,用手指指着地图给老头看。 当老头看到我们的目的地后,也不犟了。老头直接关掉船的引擎,再看我们时,额头已经满是汗水。老头摸出自己的一杆满是包浆的烟枪,用火柴点着后嗒了两嘴,“你们要去的地方,我们本地人叫艄公山。那地方的山和水好凶哦!好久么得人去喽,你们几个后生去哪里做卅子?” “我们嘛?”我们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异口同声道:“旅游!” 老头瞥了我们一眼,一脸的不信,倒是没有拆穿我们,而是面色一缓,“这地图,有人给我看过。” 胖大海立刻反应过来,这老头应该是认识家豪等人,当即试探性的问:“虎爷?” 第3章 纹面 第三章 纹面 老头听到家豪老爹的名号,当即换了副嘴脸,变得热情起来了,“你们是虎爷的人?” “算是,我是家豪朋友。他找我来的。”我接过话头。 老头低下头,好像在思量着什么,转而面色略显忧虑的问:“虎爷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顺子正要说话,被我拉住了衣角。据我推测,这老头应该和虎爷交情不浅,应该知道一些虎爷干的事。但是,看样子,家豪对这老头隐瞒了他爹被困的事,家豪那边,应该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我当即转过话头,“我们手头有些活,去那边非做不可。你就不要问了,既然是一伙人,你不妨送我们过去。” 老头被我模棱两可的话唬得将信将疑,看上去,他还在担心什么,似乎有点猜测到了虎爷此行不顺。老头叹了口气,挺直腰板,“老汉我在江里洗过手了,离开虎爷后,不干沾土的营生了。老规矩,我送你们到艄公山处的岸边,你们自己摸索进去。” 胖大海点点头,走过去拍拍老汉肩膀,“不碍事,把我们送过去就好。” 老头调转船头,老头专注的开着船,船上不知怎的,变得鸦雀无声,许久,老汉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忙着提醒道:“其实,现在人们所知的蛮王洞,本叫鸽子洞,里面发现了不少古物,当地管旅游的干部,就拿蛮王洞的名字作了个噱头。” 还是胖大海反应快,听出了老头弦外之音,忙问:“你老汉就不要铺垫了,你说嘛,是不是真的蛮王洞在艄公山里头?” “害!真的蛮王洞藏在艄公山。那山可凶险了,山头以前建过厂子,后来又没人去喽。总的说嘛!那地方以前没人,现在又么得人喽。” 胖大海忙给老头递了一根烟,“是不是这山里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路不好走,山里都是瘴气。去里面就得翻山,你说嘛,哪个能去。早些年有一些游客,好像闯进去过,进去了能做卅子,么得信号,死在哪了都不知道。来过一些搜救队,进去之后,一个人都么得出来过。” “这么些年,真的一个人都没出来过?” 听到这个问题,老头的牙齿突然开始打颤,“有个老婆子,隔一年就在岸边招手,找船去那里。我去年带过一次,也不知道出来么得。她应该从艄公山里头出来过。那老婆子,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我们问为什么,这老头像是故意卖关子一样,闭口不谈。眼看无法正常交流了,胖大海让老头给我和顺子讲讲蛮王洞的来历。 老头对讲蛮王还是比较感兴趣,当即侃侃而谈。 据这老头讲,西晋末年,胡兵进犯中原,因为三国时期中原内战,导致中原地区人口锐减,汉军在胡兵面前不堪一击。晋王被胡兵打败,带着汉军和一些少数民族军队逃亡至乌江山峡,将领们发现乌江山峡中藏着一处不为人所知的一处秘密峡谷。当晋王得知此事之后,觉得此地人烟罕至,是躲避追兵的好去处。当即下令军队进入这处山峡。晋王本以为转危为安,不想,这峡谷才是这些军队真正的噩梦。 这老头不愧是老土夫子。对历史典故涉猎广泛,听他讲故事,像是在听历史课一般。不由得让我打心底对船老大敬重了几分。 这峡谷水流湍急,谷内气候变幻无常。一行人驾船浩浩荡荡开进峡谷以后,峡谷内突然风云大作,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登时天降暴雨,伴随着晴天霹雳,两侧山体坍塌,涌入江水之中。江面也是奇怪,本是显现湍急的江水,好似被巨大的神力搅动一般,变得波涛汹涌。士兵乘坐的船只轻易被打翻,没成想,这些士兵掉进江水之后,大多数人也难逃厄运。江底暗流涌动,这些暗流就像是一双双手,把士兵们拉入江底。 要说这晋王,命还是挺大。一行人中,幸存者本就很少,晋王所坐的船只,竟然是少部分没有沉没的船只之一。晋王这人,比较知恩图报。他将本次自己能够幸存的原因,全部归咎于所在船只的船夫。所以,当晋王看到沿途出现了一座高耸如人站立的孤山时,便给那座山取名叫艄公山。 顺子拍拍脑袋,“你讲了这么久,怎么没讲蛮王洞。” “你么要急嘛,听我慢慢讲。” 老头又开始慢悠悠的讲起故事。 晋王得救后的前三年,还装模作样的每年派人去艄公山前献生。后来,晋王室持续势微,哪还顾得上这种事。 但是艄公山,却在当地民间出名。原因还要从当地田冉杨张四姓家族说起。这四姓家族,在当地汉民和少民间威望极高,可以说是当地的望族。这四姓家族,为了巴结晋王,也效仿朝廷去艄公山献生的仪式。本来献生完就结束了,但是四姓家族中,有不少人好奇心极重,继续深入艄公山后边的大山中,没想到发现了蛮王洞。 我听得两眼放光,“这些人运气好啊,蛮王洞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想啥子?蛮王洞的东西,还能被人搂了去?蛮王的东西,只进不出。可惜啊,那些个族人怎么可能知道这个道理。” 蛮王是谁,老头也没说清楚。老头嘴里的蛮王,倒像是一个神灵。四姓族人晋王是没巴结上,但是他们发现祭拜蛮王之后,倒是能换来丰收年。但是这代价可就大多喽,每次去蛮王洞祭拜,必须由四姓族人带领,还必须献生活人。当地人也觉得残忍,历史上出现过几年没有献祭的情况,那几年变成了荒年,暴雨冲垮了天气,大水冲倒了民居。这情况等到四姓族人再次献祭时,才得以好转。 “那现在还有人献祭吗?” 我真搞不懂胖子为什么这么问。被他这么一问,怎么看,我们哥几个怎么看怎么像要去被献祭的对象。 老头摇摇头,“清末时期,此地来了一个戴面具的人,对着艄公山周遭的地形改了一下,后来人们不再祭拜了,也没出过什么大灾。现在,除了我这个唯一的四姓族人的后代,没人知道这事了。” 我还真没想到这老头竟是四姓家族的后人。这面具人,怎么听起来这么像铁面地师。这故事也奇怪,如此诡异,但被这老头讲出来,却像是真的发生过一般。 没等我说话,我浑身被吓得一激灵,“妈呀!救命啊!” “怎么啦?” 我抬起胳膊,用手指着岸边,江边的一处大树下,站着一个无比阴森的鬼魅人影。那脸,看上去黑漆漆的,整个鬼影,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看,就像是被木桩钉在那里了。 老头突然一脚踢开我的胳膊,“不要命啦!神婆,也敢指!” 这一脚可太突然了,我感觉胳膊有点疼。 老头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像是要避开那人影一般。但是岸边的人影,开始冲我们的船招手。 “那人影还会动,在朝船招手来着!”顺子说道。 “罢了罢了,避不开了,这老太为什么每年都要坐我船。好像每次,都会算到我要经过哪里一样。” 老头无奈,开着船朝着岸边靠了过去。 等船靠近一点,我看清了那人影的样子。果真如船老大所说,是个老太太的模样。这老太通体黑衣,衣服裤子的边角有一些奇怪的纹饰,距离太远,看不清什么样子。但是大致看上去就是比较传统的苗族服饰,猜想那些花纹应该是蝴蝶、牡丹、飞鸟一类的图案。 “你这船老大也是,大风大浪都趟过来了,怎么被一个老太太吓得要尿裤子一样。对了,神婆是啥?” “神婆,会下蛊来,你们到时不要乱说话。这老太,应该是生苗,我先前栽过几次,不说汉话。生苗里的老太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这才想起,我们坐船那会,女司机临走时让我们小心老太太,应该指的就是神婆了。下蛊一事,我倒是有所耳闻。蛊,就是器皿中毒虫竟食、最后剩下的集百毒于一身的至毒之毒虫,这条毒虫被用来作蛊种,它产下的卵将被用于下蛊。蛊女施蛊多是下在饭菜中,技术好的,好像走路给你拍一巴掌,跟你对视几眼,反正就是很多简单的途径就能给人下蛊。据说,中蛊术之人,有的任由下蛊人摆布,有的像是被诅咒一般,会生大病,甚至,会突然暴毙。民间传闻中,说的相当奇幻。 听船老大这么说,胖大海还是不太信服,“原来你也是猜的。你见过她下蛊?” “后生,你就信我一回。对你有益无害,要是正常人,这么大年纪,能随意进出艄公山?” 船老大这么推测,倒是稍稍站得住脚。 这船老大还是对我们不太放心,“过会,等神婆上船以后,你们说话要注意了,不要说自己的名字,更不要说你们此行的目的地。” 船老大的话,让我觉得背脊发凉。这不是宰客,这简直是栽瘟神。顺子和胖大海估计也被吓到了,都默不作声了。 船靠到岸边,我们看的更清楚了。这老太形容枯槁,已经非常年迈了。老太的背部,掩饰不住的佝偻被老太的倔强用身体紧绷着。老太的的蜡黄的脸上,嵌入一道道深深的皱纹。 老太轻车熟路地上了船,冲着船老大点了个头,然后拿出一些像是草药一样的东西,往船老大手里塞。船老大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了一会,看上去应该是在推辞,见推辞不掉,将草药收到手里。这些草药应该是当做路费了。老太做完这一切后,朝我们三人看了看,我们就像是做贼一般,赶紧低下头,生怕和老太一见钟情。 老太自顾自的走到离我们较远的船边坐下,用拳头给自己捶腿。与此同时,船老大的船也启动了。 刚开始,我们还偷偷的从背后观察老太。后来发现,老太压根就没注意我们这些人,索性也就不管了。我们三人自顾自的聊着天,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只感胃里像是江海翻腾,一阵寒意袭来,我睁眼时,两米来高的浪花只扑我面门而来,把我淋成了落汤鸡。 我这才注意到,船只,此刻就像是浪花中的一只纸船,被浪花卷动。船老大紧张地操控着船只,胖大海和顺子正在帮船老大收东西。江面已经不如先前开阔,江面此刻像是抽筋了一般,翻腾不止。天色,也已近黄昏。 我还在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又是一阵浪花袭上甲板,可比先前的那重浪猛烈多了。没等我起身,浪花就将我卷走,本是坐着的我,赶忙趴着去抓船边的把手,要怪就怪我动作太慢,我目送着把手离我越来越远。 接着,我只感身体冰冷,等我睁眼,已在水中。这江水能见度不高,我努力的平静身体,让身体努力放松,我踩着水,向下打水,正常的水域,应该很容易就游出去了。但是这江水像是铁了心要把我淹死一样,我感到头顶刚出水面的时候,又被浪花卷到水下。我呛了几口水后,眼睛也睁不开了。彻底不知道船在哪里。 我长久无法呼吸,再也无法控制身体。我的身体开始依靠本能胡乱的摆手,就在我以为自己要交待在乌江中时,我的手突然摸到了一根长长的东西。我顾不得多想,用手扒着那玩意。我本以为我被拍到了岸边,应该是摸到了树根。没想到竟然是根竹竿。 我被竹竿嗖一下拖出水面,我从模糊的视线里,看到竹竿的另一头,被顺子和胖大海抓着。他们两个努力站定身姿,把我往上拖,一番费力,我终于爬到甲板。 没过多久,江面突然变得平静。那老太往水里撒着什么,老太的指甲,被涂的黑黑的。老太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当时的反应就是,这老太不会和河神有一腿。就像是她说服了暴怒的河神一般。 胖大海拍打着我的脸,“菜头,你好点没。” 我吐了几口水,“妈呀,这乌江水泡的茶很好。但是这没有经过人为处理的江水,怎么这么难喝。” 说着,我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顺子见我无恙,被我的模样逗笑了,“没事就好。不然,我又要接管你的铺子了,真让人头大!” “你还想接管我的铺子,还是在甲板上吹吹风比较适合你。” 我起身进入船舱,从包里拿出备用的衣服换上。即便是这样,我感觉身上还是很冷。我把打湿的衣服拧干,晾到船边的把手上。 这船老大之前给我们讲的晋王的故事搞不好是真的。这里的江面和山势,和我们先前所处的乌江山峡不一样,我们应该是进入了晋王差点沉船的那处峡谷。这里的江面,确实如船老大描述的那样不太平静。 大江东去,浪涛腾跃成千古 太阳升火,月亮沉珠 哪一波是捉月人? 哪一浪是溺水的大夫? 赤壁下,人吊髯苏犹似髯苏在吊古 听,鱼龙东去,扰扰多少水族 天已经黑了,却又飘起细雨。坐在船舱里,我眺望着水面,竟有些感慨。这些江水,埋葬了多少走失在历史中的行者,淹没着几许不坠青云之志般热烈的心。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又是一阵浪花拍打到船身上,金属与江水触碰的声音,如此清晰! 第4章 康复医院 第四章 康复医院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手机没有信号,手表上显示已经是晚上十点十五。船转过一处峡弯,我们的右前方,出现一座高耸的山。山上满是翠色,长着奇形怪状的树。但是山的样式却很吸引人,这座山,像是和群山独立一般,只是孤独的伫立在那里,与周围格格不入。孤山的后方,是一处略显陡峭的山谷,一些古栈道,在群山的遮藏下努力探出真容。 我们心下明了,应该是艄公山到了。船老大趁着开船的间隙,把我们叫到一旁,小声告诫我们,过会听他指挥,不要贸然行动。 船停靠到靠近艄公山一侧,船老大又用苗语和老太寒暄了几句,老太下船后,撑起一把黑色的伞。冲着船老大点了个头,一个人自顾自的走出我们探照灯的范围,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又过了一会,船老大才敢开口,“我和神婆约定好了,今晚我就在船上过夜,明天一早,栽她回去。你们进入艄公山后,躲着点神婆。” 看来,应该是到了和船老大暂时分别的时候了,“这里没有信号。那我们出去怎么办?” “我跟蔡老板约定阴历十五我来接他,还有十几天。他们带了不少吃的,你们找到他,准没事。要是吃的喝的不够,你们可以从船上多拿一点。” “那倒不必。我们出来,东西准备的都很充足。对了,那神婆,虽然看着有点瘆人,但是一路上接触下来,感觉不像个坏人,你为什么这么怕这老女人?”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怎会看错。普通的苗民,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敢接触神婆,更何况我们。这些神婆,喜怒无常,要是在神婆面前说错话,搞不好自己就得搭条命进去,你说值当不值当嘛?”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们进山后,躲着点神婆就是。” 我们辞别船老大。当我回头看船老大时,只见船老大面带忧虑,仍是对我们一脸的不放心。我们和这船老大交情不深,全靠打着家豪他爹的名号。即便如此,也不难看出船老大对我们是挺关心的。我不由得有点佩服家豪他爹,手下都是些忠心的伙计。 我们三人打着探照灯,从一处相对不是茂密的树林处进入艄公山山脚。艄公山的特点就是高耸,占地面积相比其他山,要小太多了。我们本来以为能够很快绕到艄公山后边的山谷,但是这一路上的树林实在太茂密了,搞得我们寸步难行。 最后没办法,胖大海从包里拿出三把开山刀给我和顺子分发了一把,我们边砍树枝,边前进。 “真不知道那老太怎么走的,我们用了工具走得这么费劲,她倒是一溜烟就没影了。”顺子抱怨道。 “知道什么要经验吗,就好比胖爷的肚子,你们两个人的加起来都没我肚子大。为什么,因为这里面装的是人生阅历。那老太和胖爷一样,也是阅历丰富。” 对于胖大海的自吹自擂,我是不太同意,“那照你这么说,老太能做到的事,你也能做到。怎么这会,让你带着我们前进,这么费劲呢?” 胖大海随手砍掉几根小树枝,“老太肯定是知道一些小路。你这就有点抬杠了。我和老太都是阅历丰富的人,但是我们的阅历不在一个方面。所以,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要认清自己要面对的对象。正所谓,孺子可教,朽木可雕,我们不能说孺子可雕,朽木可教。因为对象不对。” 胖大海歪理一大堆,差点把我说信了,“那好,胖子哥,你说说你的阅历到底在哪方面?” 没等胖大海开口,顺子接过话头,“要我说,还是不一样。胖子哥肚子这么大,要是连着吃一个星期泻药,胖子哥就剩不下什么人生阅历了。要我看,还是老太技高一筹。” 胖大海气得直骂娘,撸了撸袖子,就要和顺子理论。 我正看得起劲,突然感觉脖子一凉,肩膀也沉沉的。我低头一看,发现我的脖子上缠着一根树枝,我心里觉得奇怪,这他娘的怎么脖子上缠着一根碗口来粗的弯树枝,这颜色还是枯黄里带着一些黑色的花纹。正想着,一个三角形的东西突然探到我面前,只见这三角形的玩意长得黑漆漆的小眼睛,可明亮的。鼻子也是突出一块,还吐着信子。 这下子,真把我吓尿了。 我不敢出声,拉在队伍最后,和这只大蛇僵持起来。 顺子和胖大海斗了几句嘴,丝毫没有注意到我这边的情况,我也不敢大声叫喊,怕刺激到这只大蛇。 我本以为还能僵持一会,这蛇的信子一手,头就像弹射一般,只冲我鼻子咬来。我彻底乱了阵脚,也顾不得该怎么办了。我摇头晃脑的在树林里努力飞奔起来。 “糟了!这小花得了失心疯,在这发起狂了!” 我听到胖大海的笑声,但是根本无法判断在哪个方向。我就在树林里钻啊钻,乱跑了一会,我慢慢停下脚步。只感胳膊和腿上一阵疼痛。我大着胆子摸了摸肩膀,那蛇不在了。我赶紧打着探照灯检查自己的胳膊和腿。 这他娘的,真是出师不利。经过刚才的折腾,现在衣服和裤子都被树枝划开了不少口子,皮肤上也是一道道血道子。 我撩起衣服,继续检查,看看有没有被蛇咬到。 耳畔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约莫过了一分钟,我侧面的树枝掉落在草上,胖大海冲我打着探照灯,“别找了,你在找这玩意。” 说着,冲我身上扔了什么,我用手一摸,娘的,竟然是那碗口来粗的大蛇,吓得我赶紧把蛇拍到一边。 顺子一脸坏笑,“怕什么。这蛇不听话,胖子哥为你出了气,把它引以为傲的毒牙拔了。” 听到这,我胆子也大起来了。我冲着地上的蛇踩了几脚,出了口恶气。 “你没被咬到,被这尖吻蝮咬了,挺麻烦。伤口轻易止不了血。” 我把身上又检查了一遍,“那倒没有。这蛇这么厉害?” 胖大海点点头,“蛮厉害。你们都是西北人,对这种蛇不太了解。反正,接下来的路,还是得小心点才是。” 胖大海又对了一遍地图,胖大海根据指南针定了一下方向,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这下,顺子和我都提高了警惕,这里丛林密布,鲜有人迹,毒蛇应该还是挺多的。 接下来的路,我们走的挺顺利。虽然花了很长时间,但是如愿绕过了艄公山。等见到那片山谷,我们更加懵了。 按照地图的指示,我们应该按照山谷向前走。但是这山谷底下,是一片堰塞湖,没法通行。只能绕着山谷两侧的山前进,山谷一侧的山上,零星出现了一些栈道,这些栈道不多,基本都是木质的。 我们沿着山体的斜坡向上,这里的路挺陡峭,加上地面很潮湿,脚下很容易打滑。我们沿着斜坡走了一会,前方的路就只剩栈道了。 栈道的木头不是很宽,只能容一人通过,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为了保持安全,我们拉长了距离,每人的间距保持在六七米左右。脚下距离山谷底部水面很高了,这要是不小心摔下去,还真挺危险的。 难怪这地方没人来了,压根就不是人走得路。八字再硬的人,老是走这种路,迟早得出事。 走完栈道,已经到了半山腰。很奇怪的是,地面上勉强能看出一条人为修建的土路。这条土路应该有很长年份了,高一块低一块的,路面长满了杂草。 “小老太走得也是这条路,你看着脚印。” 我顺着顺子的话检查地面,果真,地面上只有一行脚印,脚印不大,脚印底部很平整,像是布鞋踩出来的。我这才想起,那老太,确实是穿着布鞋的。 “真让人头大,希望我们不会碰上她。继续走。” 我们沿着土路走了差不多一两公里,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家像是厂房一样的建筑。任我们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有人来这里建厂,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可供车辆通行的道路。 厂房成功的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正准备往那边走,我们左侧的树林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们三人很默契的钻到树林边缘,关闭探照灯,蹲在原地听动静。 我们等了片刻,发现树林深处,有人拿着手电筒。我们仔细辨认过后,发现正是那个苗族神婆。神婆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布袋,像是在寻找什么。 “果然是神婆,来这里抓虫子来了。”胖大海小声嘀咕道。 我们又观察了一会,老太离我们越来越远,手电筒的光,也慢慢的消失在树林深处。 顺子看看手表,“娘的,这么迟了。劳资都瞌睡了,要不去那厂房将就一晚?” 我们简单商议一番,决定不再理会神婆。我们向着厂房那边走去,厂房的方向,刚好和神婆消失的方向相反,我们应该不会碰上神婆了。说来奇怪,这深山老林的,我们啥都不怕,反倒爬起那小脚老太了。 这厂房可奇怪了,外边是一圈高高的围墙,已经废弃很久了,大门是敞开的。门上有几个赫然醒目的大字:康复医院。 “这里的人真有意思,在这里建医院,会有人来吗?” 我用探照灯看了看门牌,康复医院下边,还有几个小字:修文硝厂援建。 “哎,胖子,这硝厂是啥玩意,你来看看这几个小字!” 胖大海见多识广,“修文,应该是个地名。硝厂吗,就是制硝厂。这还用问?” 顺子也好奇起来,“你倒是说说这制硝厂到底是什么玩意,这谁知道!” “这制硝厂吗,就是制硝的厂子。制出来的硝可以做鞭炮,也可以做亚硝酸钠,用来腌肉都挺好,科技与狠活,能不好吗?” “看来,这附近,硝这玩意的资源应该不少。说来也怪,在这建医院,还不如建到太空,反正没人。” 我们几人对这里建造医院的行径很是鄙视。我们进入医院大门,这医院是用最早的砖混结构建造的,窗户还是木框。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墙面的石灰砂浆已经掉的没法看了,窗户损坏严重,玻璃啥的都碎了。医院只有一层,都建到一排了。除去医院的建筑,只剩一个门房,也是破烂不堪。 我对建筑比较感兴趣,一番观察下来,我对医院最外围的围墙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些围墙,建了三米来高,顶上砌了土,还扎着碎玻璃。 “你们看着围墙,上面扎了玻璃。这破烂地方,难不成还要防着外面的人进来不成?” 胖大海托着下巴,看样子,应该是回答不上我的问题。 “走,去里面瞅瞅!” 顺子刚才还一脸瞌睡样,自打进了这废弃的康复医院,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双眼炯炯有神,精神的就跟个夜猫子一样。 我们三人进入医院平房,这些平房是贯通的。刚走进平房的门廊,我就有点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进来,就感觉背脊发凉。就好像,有个人在黑暗中盯着我们一样。 我们三人点了根烟,还是胖大海胆子大,率先领着我们进入医院的值班室,“快来,这里废弃了太久。哥几个今天好好给这里检查一下,看这地方的工作落实的怎么样,有没有出台好的整改方案。” 胖大海说的有模有样,刚好这值班室有基本落灰的文本资料,胖大海拿到手里翻看着,还真像领导视察那么一回事。 我也闲着没事干,翻看起来。 这一看,我就立刻发现了这康复医院名称的由来,他娘的,这里原来是个皮包医院。怎么说呢,这医院和真的医院不太沾边,更像是拉人来等死的地方。 “这么,你也发现这是个麻风病院了?”胖大海说。 “靠,难怪建的这么偏,原来是用来隔离麻风病人的。建这里的人还真有才,美其名曰康复医院。” 麻风病这玩意,以前在全世界大规模流行过。我记得以前看过一部国外小说,叫做《岛》。那上面说,麻风病很容易传染,可以通过皮肤和空气传播。要是得了麻风病,基本只能等死。而且,这死状凄惨,基本就是皮肤溃烂不堪,还会出现大面积的皮肤结节或是肉瘤。得了这病,就相当于毁容了。 本来老子背脊发凉,这会,又在心理作用下,感觉身体有点痒了。 “不要怕嘛。都过了多久了,这麻风杆菌应该都死了几十年了。还能把你传染了不成?”胖大海估计是看出了我有点担心,开始安慰我。 “话是这么个话,但还是觉得有点瘆人。” 我当下明白了,那围墙,就是为了防止这里面的麻风病人跑出去建的。 “你来看看这病例。这老哥真惨。这老哥是个沿河县人,被人传染了麻风病,家里的父母去外地跟其他儿子住了,媳妇跟人偷情,还明目张胆的把孩子带到情人家里住。最后,这哥们气不过,把媳妇连带着情人杀了。鉴于这老哥得了麻风病,监狱也不敢收,最后还是被送到这里来了。” 我叹了口气。这只是胖大海看见的,看不见的悲剧还有多少。这麻风病,要是被普通人感染上了,基本都是悲剧收场。 我们看了一会,觉得没啥意思了。出了值班室,转而去看其他房间,我们在门廊里走了两步,就发现门廊的顶上,挂着好几排腊肉。这腊肉的颜色,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小花,来一口?” “去你妈的,吃了这玩意,轻则上吐下泻,重则丧命。你胖大海的良心,狗都不吃,坏透了。” “不就是几十年的腊肉嘛,也没说一定不能吃。要知道,几十年的火腿,还是天价呢!”顺子附和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好,小爷我是个正常人。” 我们看了看打头的房间,里面有一张木质小桌,桌上还放着好些煤油灯。房间的地面上,堆积着不少干枯的玉米棒子,放的时间太久,发完霉连霉菌都死透了。 当我们看到第二个房间时,我被吓得倒吸了口凉气,这他娘的,地面上是一些尸骸。应该是麻风病人的尸体了。 没等我们说话,走廊尽头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响动,吓得我们赶紧钻到离我们最近的房间。 顺子面色一冷,“该不会,那老太也来这凑热闹了?” 第5章 神婆 第五章 神婆 “这附近,除了我们三个,树林中的老太,没什么人。” 我们没有冒然行动,我们躲在房间内听着动静。奇怪的是,响动的声音突然又戛然而止了。 “怎么办?”我小声嘀咕道。 胖大海突然有点生气,“这一路上都在躲人,现在又碰上这么个装神弄鬼的玩意,今天,是人是鬼,胖爷我都要看个清楚。” 胖大海握紧了开山刀,不再躲藏。径直走到楼道,朝着走廊尽头的走去。 “没看出来,这胖子一向注重战术,被激怒了以后竟然是如此硬气之人。” 我和顺子跟在胖大海身后,颇有英雄赴死的气概。 事实证明,我显然是高估了胖大海。这小子打着探照灯,提着开山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突然,那响动的声音再次出现,胖大海大着胆子,冲到声音出现的房间门口。胖大海打着探照灯往里一看,本是刚猛勇毅的模样,被吓得大喊了一声“救命啊”,胖大海身体被吓得又跳回楼道。 “怎么,胖子哥,被老鼠吓破胆了?” 我和顺子俱是哈哈大笑起来。 正笑着,顺子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只见那房间里,爬出来一个奇怪的玩意,那玩意在地面上缓慢的爬行着。 胖大海赶忙退回到我们身边,生怕碰到那玩意。我咽了口口水,观察着这个奇怪的玩意。看了几十秒,我才发现这竟然是个人。这人的头,已经很难看出脸的模样了,本来正常人有两个眼睛,这人的其中一只眼睛让麻风块硬生生挤没了,整个头肿的跟个球一样。这人胳膊是歪的,看样子应该是抬不起来了,手指头也长到一块了。这人身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长满了脓包。要说这麻风病人,最恐怖的还是腿,准确地说,腿已经没了,伤口处已经长好,只剩半截身子了。 我们不敢作声,这麻风病人也像是失去了方向一般,趴在原地艰难地呼吸着。 看了一会之后,我们胆子也大了起来,我有点好奇,“你们说,这都过了几十年了,它怎么活下来的?” 顺子摇摇头,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要我说,我们还是躲着点。看样子,这人应该还有传染性。” 说话间,麻风病人像是找到了方向,开始朝着我们爬来。 胖大海发现了异样,“它只剩听觉了。” “撤,这地方过不了夜了。这人,我们救不了。”顺子无奈的吐了口烟。 “唉,你回去。”胖大海对着麻风病人说道。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到。 我们三人走出门廊,本想直接从医院大门出去,躲开这是非之地。但是医院门外,突然探出一束亮光,我们三个立刻从破窗户里钻到值班室。我们躲在值班室的桌子底下。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朝这边走来。这一行脚步听起来应该是走进了楼道,片刻之后,脚步声突然停止,转而医院楼道里响起一阵哭声。听起来还怪凄凉的。 “这是那老太的声音。” 顺子的耳朵一向比较尖,一下就听出了老太的声音。我听了一会,好像还真是。 “这老太太诡异了,大老远坐船来这,不是钻树林里抓虫子,就是跑这来哭坟。怎么,过去瞅瞅?” 胖大海这好奇心不是一般地重。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们三人蹑手蹑脚的走出值班室,靠着走廊灯转角,看里面的情况。老太打着手电筒,我们看的一清二楚。 这老太疯了,竟然趴在那人身上哭泣,也不怕被传染麻风病。我心里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难不成,这麻风病人,是老太的亲人。一直由老太照顾着?但是这也太奇怪了,这人已经彻底丧失行动能力了,按照船老大的说法,这老太一年才来一次。这麻风病人能活下去本就是个奇迹。好在这麻风病人说不出话了,不然把我们三个供出来,我们就麻烦了。 这老太哭个没完。哭了一会之后,老太从衣服兜里拿出一个漆黑的魂瓶。我是做古董生意的,见到的魂瓶个头都不小,这魂瓶可太小了,只有巴掌大小。 老太小心的打开魂瓶的盖子,只见魂瓶里出现了几条闪着金光的毛毛虫。这些虫子爬起来倒很利索,迅速的爬出魂瓶,爬到麻风病人的身上。这虫子像是有意识一样,都钻进了麻风病人的嘴里。老太看在眼里,丝毫没有阻止的样子。 很快,奇怪的一幕出现了。麻风病人身上的麻风块,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身体的皮肤,变得白皙起来,看上去瞬间年轻了好多。 我们正偷偷看得入迷,这麻风病人突然长舒口气,嘴里发出一阵怪叫。 麻风病人一怪叫,老太立刻回头。我们躲闪不及,和老太打了个照面。 “呀!这么巧啊。今天忘带伞了,所以” 胖大海还没说完,老太面色一紧,恶毒的盯着我们看。让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麻风病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靠着上肢在地上爬行,直奔我们而来。 “操!就剩两只胳膊了,跑的比马还快!” 顺子反手就是一刀,逼退怪人。 “快跑!” 我们三人头也不回,直奔医院出口逃去。这怪人像是和我们有仇一般,在我们身后紧追不放。 我们跑出医院后,赶忙绕到树林。我们在树林里狂奔了一会,三人纷纷停下脚步喘着粗气。 “胖爷我一世威名,今天被只长着两只手的怪人追着跑了这么久。说出去,不是丢人死了?” “这有啥,你丢人,属于基本操作。还是丢人好,万一被这怪人抓住,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幺蛾子。要是再感染上麻风病,今年年底都没法回家过年了。” 胖大海瞅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这老太果然不简单。我以前就听说过,苗人用金蚕给人续命的故事,今天没想到能亲眼看见。” 我还想让胖大海讲讲怎么回事。我感觉胳膊上湿哒哒的,我往我胳膊上一看,只见小臂上爬着一只金蚕,正在往我皮肤里钻。 我想顺手拍掉,我刚一巴掌下去,竟然什么都没有拍到。我有点怀疑是不是我看花眼了。我打着探照灯仔己看皮肤,好像还真有一个很小的血口子。 这时,一阵冷风袭来。一道黑影直扑我们而来,胖大海一把将我推开,自己猫腰钻到一旁。那黑影眼看一击不中,转而去攻击顺子。顺子反应很快,飞起一脚,将那玩意踹开。黑影直挺挺的撞到树干上,原来就是那怪人。 怪人还不死心,就跟苏联军队见了柏林女人一样,冲着我们飞扑而来。胖大海忍无可忍,冲着怪人面门就是一刀。眼看就要砍到了,那怪人突然空手抓住刀刃,一把将刀拍飞。 “我草!哥们你这力量真大!” 胖大海眼看怪人朝着自己抓来,赶忙用包格挡。包被怪人一把撕成两半。这下子,我们都不敢大意了。这怪人的神力,超乎寻常。 我们三人围在一起,抵御着怪人的攻击,渐渐吃力起来。 这一茬还没完,树林里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那怪人见状,竟坐到一棵大树下,跟个看戏入戏的傻帽一样,冲我们拍起手来。我想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腿脚根本不听使唤。 “糟了!动不了!” 胖大海那边也好不到哪去,“妈的,这是逼着胖爷使大招了。” 我和顺子都催促胖大海赶紧放大招。 这家伙嘴上吹得很厉害,最后竟然放了一个响屁。 我忍无可忍了,“妈的!敢情你说的大招,就是想说在这种情况下,你只能放个屁出来!” 那怪人像是听懂了我们的话,竟然拍手更厉害了。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树林里缓缓走来一个黑影。很快,那老太慢慢走出树林,嘴里吹着一根简陋的竹笛。 老太冲着怪人使了个眼色,那怪人突然亢奋起来。本就不大的嘴里,竟然开始分泌大量口水,怪人冲着我们三人爬来,那张不成人样的脸上,满是贪婪之色。 树林婆娑,一阵银铃之声传来。我只觉脑袋一清,我试着躲避,身体竟然跳到一旁,躲过了怪人。 再看那怪人和老太,也是一脸不解。接着,只听嗖一声,什么东西突然飞来,那怪人即刻毙命在原地,头上插着一把银亮的飞刀。 那老太见怪人惨死,发起狂来。在原地就跟个泼妇骂街一样,手舞足蹈。老太稍稍冷静后,脸上再次出现恶毒的表情,掏出那魂瓶一样的小罐子,这小陶罐样子非常奇特,一看就是件古物。陶罐的口,是蒜瓣的形状,瓶身上细下粗,表面有黑色的蛇纹。神婆一把摔到地面上。 小罐破碎以后,竟又跑出几十条手指头粗的金蚕。我以为这些金蚕会朝我们这边移动,结果,这些金蚕都朝着树林的一个方向爬去。 那刺耳的银铃声再度响起,树林里人影婆娑。不会是船老大来救我们了? 树林里走出六个人,其中五人穿着清一色黑衣,披着雨衣。其中一个黑衣人撑着一把雨伞,伞下的青衣长衫老者,站在中央。刚才太过紧张,竟然没注意到下了小雨。 这老者,一副清瘦模样,精神非凡,老者的鼻子,弯的跟个鹰嘴一样,双眼炯炯有神,活脱脱跟个猫头鹰一样。老头手执银铃,倒是有点在新疆看到的摄魂铃的模样。老头扭头看我们的时候,尽是狼环虎相。 老头随手摇动银铃,那些金蝉受到惊吓,竟然调转了头,想要钻进罐子,可是罐子早就破碎,金蝉又朝着老太移动。老太见状,本是可怖的神色变得更加惊惧,可惜这老太实在走不快。金蝉跑到老太身边,钻到老太衣服里,老太拍打着衣服,仍是无济于事。金蝉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在老太的脸上了。几十条金蝉,见老太紧闭嘴巴,竟然钻进了老太的鼻孔和眼眶里。 老太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眼眶空洞,满是鲜血。 我们打死过僵尸,但是还没见过活人被人间接所害,不由得害怕起来。再看老者还有他带来的黑衣人,都是一副平静模样,好像眼前发生的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一样。 胖大海的表情此刻也有点蛋疼。胖大海装作一脸淡然,“呦!原来是章爷,你说说你,跑这么远来搭救我们。出去了,还不得好好送你两瓶好酒!” 这章老头突然笑起来,那笑起来的模样,狡黠无比,老头沉声道:“胖子,要是知道你在这,我应该晚点过来。要说也是你运气好,今天我的腰很好,刚好走快了点。” 顺子见这两人说的话蛋疼,小声问胖大海,“这龟头老儿是谁啊?” “章秀才。”胖大海小声挤出三个字。 “原来这老鸟就是章秀才啊。”顺子口无遮拦的不小心说出了口。这下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章老头瞥了一眼顺子,转而对胖大海说:“你们来这干嘛?” “我溜达。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我们这就回去了,你老人家好好赏赏这山居景色,拜拜。” 说罢,胖大海准备带着我们闪人。 “站住!我有东西给你们。” 我们三人只能看章秀才所说的东西是什么,没想到这老鸟让手下给我们送来三个鸡蛋。 我看的一脸懵,“这些人真变态。这满山的鸟蛋,愣是带个鸡蛋送给我们吃。是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 顺子比较同意我的观点,当即点点头。 老头显得很无语,“敲开了鸡蛋敷在胳膊上。”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毕竟我们人少的敌不过人多的,只能照做。当我们把鸡蛋敷在胳膊上时,皮肤开始蠕动起来,伴随着一阵疼痛,一条金蚕从我的皮肤下钻出,贪婪的吞吃鸡蛋液。 我赶紧一把拍掉金蚕。 胖大海和顺子也是一脸震惊,想不明白金蚕什么时候钻到了自己身体里。这苗人下蛊,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胖大海当即左手压右手,翘着大拇指,朝着章秀才作了一揖,“照罗遮布,戳挂正点,马前点青,义气为先!” 老头也不作势,回了一辑,“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三教土留,发丘为官。” 老头说罢,一名黑衣人上前,“大家都是蔡老板请来的。不妨一起去蛮王洞。” 我们三人这才明白了这群人的来意,也就放下心来。 我们加入章秀才的队伍中,继续前进。 但是胖大海,一直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趁着没人的空档,我拉着胖大海走到最后,“胖子,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多了这么多好手,支起锅来不就更容易了。” 胖大海叹了口气,“以我对章秀才的了解,这老鸟不是会救人的人。我们还是小心点。” 说罢,胖大海快步跟进队伍。留我一人,走在最后。 阴雨渐停,可是这山里的雾,怎么更加浓重了。 第6章 忌天斩煞 第六章 忌天斩煞 一路上,胖大海与五个黑衣人交流着。熟悉之后,我才得知这五人是章秀才手下最得力的五个伙计。先前给章秀才撑伞的那人叫做血牛,身形壮硕,一身肌肉将衣服绷地紧紧的。顺子是开健身房的,肌肉线条本就不错,肌肉维度竟然不如这个叫血牛的伙计宽大。 除去血牛,剩下四人分别是条狗、瞎猫、蛇头和六子。六子的左手很奇怪,长着六根手指。这人裤腰两边分别别着两把格洛克19手枪,这人有意无意就把手放到手枪的把手处,已经成下意识的习惯了。条狗人如其名,是身形最像章秀才的一位伙计,整个人很瘦。瞎猫只剩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是瞎的,整个眼球像是被戳瞎了一样,眼眶被缝合住了,凹下去一块。 我们走了一会之后,峡谷底部的堰塞湖戛然而止,变成了平地。两侧的山上,也不见任何道路。我们靠着地图指示,转到山谷底部。 我们沿着山谷行进了一段距离,章秀才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任谁都看不出,这老鸟极其倔强,一把老骨头还能走这么久。很快,章秀才停下了步伐。 “章爷,你说你一把老骨头了,还来趟这浑水,不怕骨头散架吗?”胖大海调侃道。 章秀才也不恼,冷笑一声,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下,“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你要想直接闯过去,我不拦着你。” 蛇头站起身,拿出一把枪,对着斜上方打了一发冷焰火。 蛇头开始眺望前方,像是在研究什么。这下子,我也起了兴趣。前方不远处的平地处,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树林。树林后方很远的地方,有一座高大的山的影子,按照地图的走向,蛮王洞应该就在那处山脚。 我看了一会,愣是没有看出奇怪的地方。等我视线移动到夹着山谷的两侧群山时,终于看出了一点端倪。 按照家豪说法,蛮王洞其实就是一个大墓。但是蛮王洞此刻所处的位置,却是风水上所说的漏风局。两侧群山延绵至那座后方的高大山影处,突然被截断。山影的两方,延伸出两条巨大的山谷。 我记得风水上有一种煞,指的是两栋高大的楼房之间,有一条狭窄的空隙,空隙就像是被上天挥刀砍断了一般。天斩煞会对房子风水带来极大的破坏,让居住在房子里的人心神不宁,家庭运势波动不断,家庭风波不停等等。 我自顾自的呢喃道:“家有状,墓有铭,神道有碑。墓者,往生之所;宅者,生人所居。墓和宅的选取,往往有很多共同点。现在蛮王洞,犹如被一把无形的斩刀斩断,斩刀落下的地方,恰好在蛮王洞的头顶的大山上。要是把那两侧漏风的山谷堵住,这里风水极佳。现在出现这么大的漏风局,这墓就显得凶险异常了,对墓主人也极为不利。” 没成想,我的话语被章秀才听得一清二楚,章秀才瞄着我,“也有一种可能,铁面地师改造地形之地,就在此处。听说你们三人今年折腾了不少地方,能走到现在,看来不是偶然。” 比起风水,我更感兴趣的是铁面地师。从章秀才的话语中,可以听出这老鸟对铁面地师非常了解。我让他讲讲铁面地师的事,这老鸟脸上带着玩味,像是听不到我的话一样变得哑巴了。 倒是蛇头,面朝众人,“大家先休息。这里忌天斩煞,已成定局,无法改变。我们过会一同前进!” 原来,这伙人中,除了章秀才,蛇头也看出了端倪。 众人简单休整,吃了点东西。这赶路途中,就怕停歇,一停下来就犯困,但是再这么等下去,肯定不行。我们此行,似乎已经忘记了真正的目的。 休整过后,我们一行人再次行进。只不过,这次,我们提高了警惕,每个人之间,也有意地走得很近。 寒风呼啸,夏日南方山林中的黑夜,原来也会寒冷。真是望山跑死马,别说山了,眼前的树林,看着不远,我们走了好一会才走到树林边缘。 树林如鬼魅,这深山老林的,越往深处,越觉瘆人。 血牛走在最前,挡在章秀才身前。章秀才走路,很是费事。这老鸟走起路来基本上都没闲着,就跟职业球员踢球一样,总是走路的同时四下环顾。 我们在山林中走了一会,一阵脚步声非常轻微,脚步声只出现了几秒钟,又很快消失。 我当下紧张起来,“你们听到了吗?” 顺子摇摇头,“小花,这么多人,你怎么还害怕。” 我正要反驳,却是被条狗打断话头,“刚才真的有脚步声” 这下,众人都紧张起来。我们放缓脚步,边走边观察四周。哪里还能听到什么脚步声,也看不见任何影子。 瞎猫只剩一只眼睛,但是那只独眼,却很好使,很快就指着一棵老树让我们看。 顺着瞎猫所指,我们看到树冠,发现这棵树比较粗的一根树枝上竟然挂着一人。这人穿着运动服,整个头像是卡在了树枝中,脖子以下悬空。 “上去看看!”章秀才沉声道。 条狗立刻双手环抱树干,用脚往上蹬。这种爬树的姿势,我倒是在顺子身上见过。条狗迅速沿着树干爬上树冠,踩着那根树干,条狗的身体平衡能力相当不错,他蹲在树梢上,探了探树上那人的脖子和口鼻,冲我们摇摇头。 章秀才心下了然,这人已经死的透透的了。当即一招手,条狗就将这人扔了下来。 章秀才上前,观察这人死状。 这人死状也是相当怪异。整个人的脖子,还有腿脚,以极其怪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上倒是几乎没有出血的伤口。 “这个高度掉下来,应该摔不成这副模样。难道,是被人打断了腿脚架上去的?”胖大海狐疑道。 “不可能是人!” 章秀才非常笃定这不是人干的。按照章秀才的解释,要是人的话,在这地方抛尸,是很容易的事,没必要把人拖这么高,即便是心理变态的罪犯,架在城市某个显着的地方,还能说得过去。但是架到这无人问津的树梢,是没有炫耀的可能的。 听章秀才这一番解释,倒是有点刑侦破案的意思。章秀才好像对罪犯的心理研究的比较透彻。打我见这老鸟,就有一种章秀才心里有点变态的感觉。以前有一个故事,一名警察捉住了一名心理变态的高智商罪犯,这罪犯落网的时候说过一句话。这句话大意是警察之所以能抓住他,是因为他们是同类人。这个案例,放到章秀才身上就很贴切。 胖大海想把这人的尸体埋了,章秀才阻止了胖大海,照着章秀才的意思,处理起来太耽误行程。我们只得作罢。 我们刚走出一百米左右,树梢上,又发现一具尸体。仍然是个现代人,死状和上一具尸体一模一样。 当下,众人都意识到,这树林里,可能藏着某种杀人的东西,也许,和那瞬间消失的脚步声有关。 接连找到尸体,但是毫无线索,每个人在心底也焦急起来。 突然,条狗面朝树林中的一个方向,手上架着刀。一阵阴风刮过,树叶婆娑作响。在条狗的前方,蓦地闪过一个身影。这身影蹿起来的速度很快,我们立刻排除了人类的可能。 我们围成一个圆形,每人守着一个方向。这黑影绕着我们跑了半圈后,又消失不见。在我们寻找的间隙,我的脸上突然滴下一些液体,我抬头向上看去。头顶有一个奇怪的动物,这玩意有点像猿猴,但是区别还是很明显。这玩意长着一张类似人类小孩的娃娃脸,全身布满黑毛,手臂很长。见我在看他,这怪物竟然对我发笑。不笑还笑,这一笑,笑声如婴儿啼哭般吵闹。 胖大海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胖子抬头一看,“这山魈怎么笑起来跟哭一样,让人心里着急。” “也许,它不是在笑呢?”六子说话了。 我心里还在嘀咕,终于看见了古人书中记载的山魈模样。其他人像是见怪不怪,六子直接掏出手枪,对着山魈就是一枪。这山魈也是成精了,好像认得手枪,嗖一下,又跳没影了。 “兄弟,不要这么残忍嘛。要是这是山魈,随便拉出去一只,不得卖很多钱。”顺子似乎觉得这山魈还挺可爱的。 “你要拉着东西卖,可能,你早就没命了。你见过山魈出现在哪个动物园吗?” 章秀才的问题挺尖锐,好像还真没见过。众所周知,古人书中所记述的山魈和现代所指的山魈不是一个东西。现在所指的山魈,其实就是非洲的鬼狒狒。当时鬼狒狒引入国内,有一些崇洋媚外的汉奸为了出名,就抢着给鬼狒狒取名山魈。不光把山魈这个名字拱手送人,还误导了他人。今天能见到真的山魈,确实让人挺惊讶,真的山魈和鬼狒狒的模样相去甚远,在网上,或是动物园中确实没有看到过。 “你倒是说说原因嘛。” 章秀才摇摇头,“这玩意很邪,到目前为止没被人抓到过。现在,人们活动范围进一步扩大,这种如鬼魅一样的动物就更难见到了。” 正说着,一道黑影又从树林里蹿出,这次,山魈基本上是贴着地面跑过来的,一把抓住血牛的脚,就把血牛往树上拖。 六子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入山魈胸膛,山魈好像没感觉一样,龇牙咧嘴脸上笑的更开心了。血牛死命用手去抠树干,无奈这山魈行动太过迅速,山魈把血牛拉到树干以后,一手捏住血牛脖子,一手抓住血牛的腿。 这血牛本就高大,被这么个一米来高的山魈举起,着实让人没想到。血牛意识到不好,猜想到山魈这是准备要他命了。血牛力量很大,挣扎时,无意间踢断相邻的一根枝干,仍无法摆脱山魈的控制。 山魈被树干挡着,六子也不敢茫然开枪。 章秀才面色一冷,灰色长袖里,已然闪出一把银刀。银刀乍现,轻微的龙吟之声穿透空气,银刀的气势把山魈吓了一跳。山魈险险躲过,面部多了一道伤口。山魈变得痛苦无比。 “娘来,你这刀在哪买的?比子弹还厉害!”胖大海看得眼冒金光。 “银,本就是辟邪之物。你要喜欢,自己买一把银刀,也有一样的效果。” 山魈又躲藏起来。血牛趴在树干上喘着粗气。 瞎猫环视四周,“快下来,愣着干嘛,不要命了!” 却见血牛不为所动,而是继续往树冠爬。等血牛用手折掉部分枝叶,我们赫然发现那树冠上方,竟还藏着一人。这血牛果真力量了得,他一手抱着这人,一手抓着树枝荡到了地面上。 这山魈太猥琐了,趁着我们注意力都在血牛身上时,突然从侧面袭来。这次,山魈直奔六子过去,六子准备开枪,已然来不及了。山魈力量奇大,一巴掌招呼过去,就将六子拍出去几米。六子撞到树干上,腰部像是扭到了,起身的姿势很不自然。山魈这次可能觉得六子容易对付,照着条狗佯装一记,顺势绕的离六子更近了。山魈突然向顺子再次攻击,六子这下子也慌了,刚站起身,被吓得又蹲在地上,山魈这一巴掌没能拍到顺子,直把六子身后的巨树拍的震颤。 眼看山魈又要对六子发难,又是一阵龙吟之声,寒光乍现,山魈痛苦卧倒在地。再看山魈腿部,扎着一把银刀。其他人刚要上前,却被章秀才摆手拦下。章秀才冷冷看着卧倒在地的山魈,山魈那张脸,长得跟着娃娃一样,此刻向我们龇牙咧嘴,看上去有几分好笑。 章秀才观察片刻,冲着手下打了个手势。章秀才的伙计齐齐将山魈围住。 “你说你们几个?要抓快抓,磨叽什么?”胖大海可能是嫌自己没事干,故意说道。 这时,又出意外了。成片的树叶又沙沙地响起来了,树林里,又闪过一些黑影。 “完了。这一个山魈这么难对付,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个。”顺子说。 那些山魈,这次只扑章秀才而去。我以为这老鸟应该是要领盒饭了。当山魈近到章秀才身前,这老鸟看准时机,抓住一只山魈的头,竟然一个侧翻,从山魈群里把自己摘了出来。 血牛见状,赶紧挡在章秀才身前。血牛一身蛮力,徒手捏住两只山魈的脖子。山魈想绕过去解决章秀才,却被血牛死死托住。血牛和山魈僵持之下,自身被山魈推着在地面上移动起来。 几梭子子弹打过,山魈仍旧不多。在章秀才亮出银飞刀时,那些山魈突然受惊,倏地钻入树林。再看刚刚第一只山魈被围的地方,哪里还有山魈的影子。 “章爷,这些山魈怎么这么奇怪,不愿放过我们。”条狗道。 “你入侵了人家地盘,现在对领主的交配权构成了威胁,这样是放过你。魈老大也没脸在这林子混了。后续,肯定还会有猴子啊,夜猫啊来勾引母山魈。” 条狗气急,章秀才这几个伙计,本就与我们不熟络,被胖大海这么一说,竟有点火药味出来。 “不要自乱阵脚。这些山魈,吃不吃我们不知道,有一点可以肯,他们想要我们命。”章秀才说道。 “哎,这不是家豪吗?” 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血牛救下来的那人身边。 我两三步凑过去,捏住被泥弄花的脸,竟然真的是家豪。众人都是一惊。 “家豪!” 我在家豪脸上拍打了几下,给家豪喂了点水。等了一会之后,家豪悠悠转醒,看到我们没有惊讶,而是紧张的牙齿打颤,嘴里还说着什么。 章秀才拿钱办事,看到家豪,却是十分关心,我猜想可能是害怕家豪出事以后,没人给钱。 我俯下身子听了几遍,才听清家豪的话语。 “不能留在这里” 我想问问这句话的意思,家豪又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用眼睛看着树林的一个方向。随即昏死过去。 第7章 魇胜 第七章 魇胜 家豪的一切动作,被章秀才看在眼里。章秀才指着家豪刚才所看的方向,“我们过去看看。” 章秀才又命人照顾家豪,说话温柔的让人有点不适应。章秀才命血牛背着家豪,又让蛇头跟在血牛身边保护。 胖大海看得好奇,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没有多言。 我们继续赶路。本来我们打算把家豪留在这里,再派人在此照看,后来觉得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安全。 行进的时候,耳畔时不时传来婆娑之声,山魈远远地跟着我们。有时候跟的近了,六子就朝着山魈开上一枪。枪没用的时候,就由章秀才用银刀将山魈逼退。用胖大海的话说,做章秀才的敌人挺好,收集的银刀都够每天洗脚的钱了。 我们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眼前地面有一块竟然在轻微蠕动着。好在我们打着探照灯,不然轻易发现不了。 六子顺势就要开枪,章秀才一把将六子压下。 “怎么,章爷?” 胖大海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好家伙,听说过猪鼻子插葱装象,第一次见活人学猪拱泥巴。” 听到人声后,那地面上,竟然站起一人。这人穿着普通的开襟外套,下半身是牛仔裤,此刻衣服上全是泥。敢情,这人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自己在身上盖了泥巴,躲在地上伪装。 这人的脸方方正正,个头不小,人挺瘦,看到我们,这男人先是惊惧,看到家豪之后,又变得狂喜。 当即跑过来,抓住血牛的身体,“豪哥!豪哥!我是秦明燕!” 家豪本来昏迷,被他这么一番摇晃之下,竟从血牛的背上转醒。 “放我下来。” 血牛缓缓弯腰,我们看家豪能够站立,应该是没有太大问题了。 秦明燕看上去是个很实诚的人,但是胆子太小了。秦明燕抓住家豪,一味的叫豪哥,搞得家豪都不好意思了。 “其他人呢?” 秦明燕变得伤心起来,“都走散了,死的死,散的散。豪哥,我们回去!我家就我一个独苗。” 家豪不为所动。秦明燕继续哀求着。从两人的对话中,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次家豪带来的人,应该是折的差不多了。搞不好就剩一个秦明燕了。 家豪面露不悦,在秦明燕肩膀上拍了拍,“这次来了这么多高手,我们肯定没问题。你不要担心。” 说罢,家豪推开秦明燕,朝我走来,“石花,谢谢你来救我。” 我和家豪相拥怀抱,可是,我心底对家豪的感觉,又再度变得陌生起来。 家豪同我们三人打完招呼,走向章秀才,“章叔,你总算来了!” 章秀才抚摸着家豪的头,就像是长辈对族中晚辈一般,语气和蔼,“小豪,你找我了,我能不来嘛。你的事,章叔我就担心一点,怕你不开口啊。” “章叔,这里不对劲,”说着,家豪手指之前自己昏迷之前所指方向,“驼叔死在那边了。那边的山魈,比这边还要多。” 章秀才同家豪交谈过后,更加担心家豪他爹的情况,当即要求所有人全速前进。 这一路上,磕磕绊绊太多。我们在树林里穿行的时候,山魈的骚扰果真越来越多。家豪给我们带路,等到了家豪所说的位置,众人一阵默然。 树上,挂着半截肢体,懒腰被扯断了。地面上,耷拉了一堆肠子。那人的双腿,已然不知去向,只留上半身挂在树枝上,背部确实有一个驼背的包袱。 家豪木讷地待在原地,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家豪真的伤心了,先前大头等人走得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一路上,章秀才手下的伙计,我们跟蛇头最为熟络。这小子接过顺子递来的香烟,听他讲,家豪家里的大小事宜,都是由驼叔打理,实际上是除了家豪他爹以外的把手。这个叫驼叔的老头人虽驼,但是心明眼亮,办起事来非常靠谱。家豪他爹的生意能够做到今天这一步,和驼叔的兢兢业业分不开。这次,家豪他爹遇上危险,也是这驼叔冒死突围找到家豪说明情况,又担心虎爷安危,拉着家豪第一时间返回营救。 章秀才不愿意耽误时间,但是又说服不了家豪。众人赶忙将驼叔尸体埋到土里。 我们继续向前行进时,这些山魈的影子出现的也越来越多,众人都担心山魈一拥而上。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没等我们做好准备,山魈从四周一起朝我们袭来。 “娘的,山魈都学会团结了。我们还要分这么多国家,”胖大海怒极,看到山魈要攻击我和顺子,一把把我们拉到身前,“接下来,哥几个不能划水了,要全力以赴了。” 说罢,胖大海提刀对着山魈就挥舞起来。就胖大海这破刀片,砍砍粽子啥的还行,这山魈皮糙肉厚,根本砍不进去,反倒是胖大海手中的刀被一只山魈躲过,这山魈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拿着开山刀学着胖大海先前的样子,挥刀乱砍。 我们这边被山魈逼得很急,隐约中似乎听到家豪在叫我名字,但是根本顾不上。 “胖子哥真行啊,是当今传授山魈武术的第一人。”顺子哈哈笑道。 山魈砍了一会,无奈胖大海这躲闪技巧不是一般所所比,山魈的攻击都被胖大海躲闪过去。 胖大海有点飘了,转身对着山魈挤眉弄眼,“想跟胖爷过招,先把身上的毛进化完” 山魈毕竟不是人类,怎么可能听胖大海把话说完。山魈毫无征兆,把开山刀朝着胖大海扔了过来。山魈本身力大无比,这一下扔过来,可比那些扔标枪的专业运动员掷出的速度快多了。 胖大海感到绝望,竟闭上了眼睛。 只听空中一击撞击声闪过,我朝章秀才看去,发现这老鸟一直在坐山观虎斗,刚才根本没有出手。再看顺子,此刻站在胖大海身前。刚才空中飞来的那把开山刀,竟是被顺子用脚扫飞。 山魈见一击不中,又冲面前顺子冲去。顺子刚才脚踢开山刀受到了极大鼓舞,这小子竟然开始下沉身体,待山魈靠近,一记后手拳打出。 拳峰未到山魈面门,顺子却被胖大海拉到一旁。 顺子正欲责怪胖子,扭头间,正看到刚才的山魈没停住身体,将一棵树生生撞断。 “我擦,这要是打到了,我这只胳膊”顺子低头去看自己的胳膊。 我逼退一只山魈,逃到胖大海身边。此刻,我心底突然有个疑问,就是章秀才这老鸟先前在树林中为什么要救我们,此刻却见死不救了。 我们三人围成一团,和山魈周旋着。我用余光寻找章秀才,这才发现这老鸟已经先我们一步,往前方逃去。他这一走,还带走了家豪,蛇头,血牛和六子。 “那老鸟拉着几人逃跑了,我们赶紧跟上,不然迟早留在这里垫背。” 胖大海和顺子反应很快,我们三人边挥刀边移动。等到我们三人这边山魈少了一点,我们三人立马放弃抵抗,夺路而逃。 我们三人飞奔了一会,树林中出现了大量的大石头。我们在这些大石头间穿行。山魈还在身后追着,自打我们进入这片有着大石头的林区,这些山魈追的更加疯狂。好在这些大石头零星分布,需要不断绕行,不然,就我们三人这速度,迟早被山魈挂在树上当腊肉。 当我们绕行一段距离以后,林中突然出现大片空地。空地上整齐的插着木桩,一共十二根木桩,木桩围成一个圆形。每根木桩上,挂着一个山魈的尸体,山魈的尸体显然是处理过的,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腐化。死去山魈的手中,捏着稻草人。稻草人完全是人形模样。我心底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这里布了魇胜之术。 我们还想再看,山魈已经追了上来。我们无奈继续向前,进入木桩围成的圆中。我们进入圆后,山魈立刻从四面八方把我们围住,但是没有一只山魈走进圆中。 我们很快发现,其中两只山魈,手上托着半截人,条狗和瞎猫竟然被活生生撕成了半截。我的手心被吓得已经满是汗水。此刻,我终于知道章秀才为什么要救我们,他就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关键时刻让我们三人送人头,好为他争取逃生时间。 就这样,我们待在圆中,一待就是一小时。已经很长时间没吃饭了,我们三人肚子都饿得咕咕叫。至少,有一点我们确定了,这些山魈确实是不敢进来。 胖大海这小子饿极,又犯病了,这小子大着胆子,走到圈边,“六祖慧能说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所以,从理论上讲,你们虽然是山魈,也属众生。我们能成佛,你们也能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成佛之人,不打成佛之人。” 胖大海说的口干舌燥,山魈却是一动不动。 “胖子,回来,商量个事情。”我说。 在我心里,其实早就有一个想法。魇胜之术,常常能操控一些人或者物。当我看到这里的木桩,山魈尸体,稻草人。我的感觉就是,这些山魈尸体其实代表了外边的山魈,稻草人就是误入此地的人类。因而,树林中的山魈才会残忍的猎杀人类。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如果魇胜之术的阵眼在此,我们毁掉这里,这些山魈多半不会再追杀我们。但是相反,我们此刻也不明白山魈为何进入不了这里,如果我们冒然改变周遭的布局,搞不好山魈会进圈中围杀我们。 我当即把我的想法同顺子和胖大海分享了一下。 胖大海听完,倒是同意了我的说法,胖大海老早就觉得此地像魇胜术,但是下不来决心。当下,我们被逼的饿极,再不出去找到其他人,或者吃点野物,肯定是要饿死在这了。 当下,我们把心一横。拿着打火机去点山魈尸体。因为先前下过细雨,稻草人,山魈尸体都是湿湿的,我们费了老大劲才把山魈尸身点着。 结果,真如我们所料。我们点着这处阵眼后,那些山魈突然间像是被我们惊吓到了,四散逃入树林之中。 我们几人刚才被整的有点狼狈,胖大海气不过,对着树林放起狠话,“山魈小儿,果然敌不过胖爷,总算知道胖爷的厉害了。” 我和顺子只觉好笑。抬头的瞬间,蛮王洞所在的山变得更加清晰,奇怪的是,那座山顶上的乌云,此刻就像一张人脸一样,似在注视我们。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和顺子赶忙拉着胖大海朝着蛮王洞赶去。 我们穿行一段距离后,山脚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沿着山脚,有一条人为开辟的小路,路面用小石头铺筑,已经过了太长的时间,杂草都从石头缝里长了出来。 我们踏着石路,一路向前。这条路的坡度较缓,我们走起来倒也不费力。一路上,经常能看到落下的巨石,还好没有完全挡住道路。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大家都变得饥饿难耐。顺子提议折树林搜一些野果来吃,这一提议被胖大海拒绝了。眼下,有可能随时都能找到蛮王洞,我们找到其他人,也能分一些吃的。要怪,就怪我们三人在打斗期间,把吃的喝的都丢了。 但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我们走了一段一距离以后,眼前的路戛然而止,而我们的两侧,被山体包围。前方,是一处泉眼,泉水不断流进一处石头堆积而成的小水潭,泉水后方,也是高大的山体。 胖大海拿住手机,“快要没电了,这人画的地图上指示,就是这里没错啊?” 我和顺子拿着胖大海的手机中的地图研究了一番,也看出个所以然。 难道,这一趟到这里就要结束了?要是现在回去,也不是太大问题,但是,走都走到这了,不搜刮点明器回去,怎么都说不过去。 所性,我们三人也不管了。现在腹中饥饿,口干舌燥,我们三人俯下身子,舀泉水来喝。 平时饮料喝惯了,此刻喝到干净的山泉水,竟然也有一种甘甜的感觉。 喝完水后,我们三人围在泉水边休息。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到这时,我们心下已经做出决定。万一,我们这次真找不到蛮王洞的入口了,不如就此返回。 无意间,我看到泉眼处的山体上用行书刻着几行字,行书与繁体字大相径庭,很容易辨认。只见那山体上行刻:官府真人事渺茫,传讹谁与问阴王。扁舟但从山前过,惟见生死奈何落。 我有点激动,赶忙拉着顺子和胖大海看。看这字的意思,刻字之人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难不成,这后边还有路。 我们踩着水潭,拍打山体。只觉山体在手掌的拍打下,发出的声音异常浑厚。 “别看了,实心的!” 这时,泉眼处突然发出“呼呼”的声音,我们赶忙撤回到石路上。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一阵“呼呼”之声过后,泉眼里,不断涌出一些米粒。 我们几人都愣在当场。 我们饿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捞起落下的米粒,捧在手中,确实是晶莹剔透的大米。我们三人都有点好奇,纷纷往嘴里放了一粒米。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想办法烧火煮米。 初尝之下,确实是生米的滋味。难道说,这山里面,长了很多野生的稻谷? 正欲开口和胖大海两人商量煮米的事,我突然感到一阵头昏脑涨,胃里也似翻江倒海,要吐出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我赶忙拉过顺子,“你感觉怎么样,我像是中毒了。头昏脑涨的。” 顺子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没办法了,先在地上坐会,看能不能恢复过来。只是,小爷还年轻,老婆都没讨到,被一粒米搞死了,传出去不得让别人笑死。”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胖大海的声音,“你问我这米好不好吃,那可是真好吃,天然有机无公害,市面上哪买得到?” 我寻思着,顺子在我身边,这胖子跟谁说话呢。 扭头看时,只见胖大海此刻正对着一块大石头讲话,看样子,这胖子和大石头聊得还挺投机。 我看得好笑,忍着身体难受之感,对着胖大海的屁股来了一脚。 胖大海仰头时,正好看到我,“你怎么背着我长这么高了?” 没等我反应,胖大海脸色一变,马上起身拉着我的袖子,“你身后有一条路!” 我赶忙去看,却见刚才泉眼后方的山体,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石路。 我们三人互相搀扶,艰难前进。 第8章 蛮王洞 第八章 蛮王洞 一路上,头晕目眩的感觉逐渐消失,但是这一粒米的分量,变得特别沉重。我非但感觉不饿,反倒是感觉肚子饱饱的。 不多时,一处洞穴出现在众人面前。洞穴有十米来高,六七米宽。只是洞穴口,有一片大面积的水潭。水潭处,几道人影正在收拾一条气垫船。 那些人,不正是家豪他们吗?与先前不同的是,多了一个巴特。 事已至此,双方照面,都很尴尬。这份尴尬,以前拜家豪所赐,这次要归功于章秀才临时卖队友。 胖大海打着哈哈,过去跟巴特打招呼。巴特一米九几的身高,在人群中,看起来就是鹤立鸡群。巴特话不多,同胖大海打过招呼。可以看出,胖大海这小子给巴特留的印象还不错。与以往不同的是,此刻的巴特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我和胖大海都想快速揭过刚才在树林中发生的事。顺子却不情愿,上去质问家豪。家豪一时间被顺子问得说不出话来。倒是章秀才这人,恬不知耻,给蛇头使了个眼色,蛇头把家豪拉到一旁,自己站在顺子面前,蛇头一反常态,语气冰冷,“你们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你们几人搞不定这里的!” “去你妈的,少在这找借口。要不是我们命大,现在活活被你们拖死了。”顺子骂道。 蛇头自知理亏,不再说话,鼓着腮帮子。有时候,狭路相逢的时候,还是要靠硬实力说话。 顺子很生气,正欲动手教训蛇头。蛇头有所察觉,立刻摆出反架。顺子察觉到蛇头也是个练家子,当即两人都没有动手,僵持起来。秦明燕本身胆小,被吓得躲地远远地。 胖大海敏锐的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当即用手握住腰间开山刀,绕到两人身边打着哈哈。 家豪看着眼前发生的事,默不作声。敢情,这小子之前走投无路,找我们帮忙,现在有了更好的帮手,也打算把我们晾在一旁了。严格来说,这次,家豪是支锅老板,不吭声说不过去。 我心里嘀咕着。对面有章秀才这样的高手,顺子和胖大海能不能对手不太好说。巴特和我们有点交情,一番接触下来,此人还是极重情谊,多半是两不相帮。但是,对面还有蛇头,血牛,六子。六子手中拿着枪,要是真动起手来,万一六子动枪,我们三人铁定玩完。 再说我,这面前的人,估计除了家豪我谁都干不过。我心下苦恼起来,要怪就怪朱赤独来独往,不加入我们。要是这小子在,没准能把对面干了。 章秀才一直默默地观察着局势,这老小子略一思索,上前对着蛇头来了一耳光,“都是自己人,吵什么吵,还不赶紧道歉。先前,你们几个拉着我们逃跑,就应该知会别人一声,自己做错了事,还要在这里强词夺理。” 这一巴掌,打的很响。蛇头的脸的一侧,都变红了。蛇头脸上不忿,又不敢反驳章秀才,当即给顺子道歉。 胖大海见有了台阶,赶紧拉开顺子,上去同章秀才寒暄。 这两人小声嘀咕着什么,像是刻意在躲避我们。我也没往心里去。蛇头等人吃亏以后,默默地又去收拾船只,整理装备。 等一切准备妥当,章秀才把所有人叫到身前,“这次,进入蛮王洞甚是凶险。血牛同我留在此处接应,你们三人同蔡老板还有蛇头,巴特,六子进去。” 确定完人选,顺子率先表示抗议,“凭什么我们进去拼命,你这老你留在这里。” 章秀才用余光瞥向顺子,脸带怒意,“要不,你也留在这里?” 这句话,明显带着威胁的意味。 秦明燕也不愿进去,但是又害怕章秀才。最后,还是决定跟着家豪。 见顺子不说话了,章秀才继续安排事宜。 章秀才等人给我们分了一些装备和食物。我们八人乘船进入蛮王洞。 坐在船上,看水潭时,果真发现水潭深不见底。而且,水面绿油油的看上去让我觉得心里发毛。俗话说,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古人的话,虽有夸大成分,但也不能完全否认。 期间,家豪和巴特聊天,我才得知家豪他爸进来这已经过了半月有余,看样子,情况确实比较紧急。 进入蛮王洞中,水潭集聚成一条河流,洞中的空间渐渐变得宽阔起来。两侧的山体上,用梵文和行书刻了一些时刻,我们顾不上细看。 渐渐地,水声越来越大,水流变得湍急起来。我们的船也行驶的越来越快。蛇头等人经验较为丰富,用他们用树枝简易制作的木杆,不断把船只推回到河流中央。 沿途,我们不断地观察四周,看能不能找到虎爷等人。水面上散落了一些矿泉水瓶,应该是虎爷那批人随意丢弃在水面上的。 “你们看,岸边有黑影!” 我们赶紧打起精神,顺着顺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在我们右前方的岸边,果然有一个黑影。打着探照灯细看之下,发现其实是一个人,这人浮在地面上,下半身在水里,整个人一动不动。 我们赶忙靠船过去。 “墙面上有血迹,这里不太平。”蛇头皱起眉头。 墙面上的血迹还比较多,有一些血手印。我们将船简单固定,刚下船,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中夹杂了腐臭味迎面扑来。 秦明燕躲在船上死活不肯下来。 我和家豪靠的很近,我小声问家豪,“家豪,你怎么找了这么个伙计。这伙计适应不了这里。” “要是有的选,我就选了。我们已经没多少人了。明燕以前不下地,这次没人,被我爸拉了过来。” 家豪不再说话,转而去看尸体。我想着,这毕竟是家豪他家的伙计,家豪怎么都能认出来。 家豪看了一会,摇摇头。然后,家豪大着胆子,把这人尸体翻了个身,这一翻过来,看得我头皮发麻。 家豪那边反应更加过激。家豪被吓得向后一跳栽倒在水中,然后整个人跪在地面上呕吐起来。 这人的尸体,肚子和脸,还有腿面全空了,此刻被密密麻麻的蛆虫填充。我看着眼前的场景,脸皮不自觉的绷紧,身上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前的场景,实在是太恶心了。 胖大海口味一向比较重,他蹲在尸体边上,拿着之前撑船用的木杆,对着尸体戳了几下。我心下暗说,这木杆,这应该不会再碰了。 “看出什么了?”蛇头见胖大海看得认真,忍不住问道。 “这人死的很惨,”胖大海悠悠道,我心说这不是废话,胖大海指指这人身上仅留的几处皮肤,“你们看,这人身上长了不少脓疮。这些蛆虫吃他的时候,他当时应该是没有死透,这是皮肤坏死引起的。处理尸体!”胖大海说完,站起身,捶了捶自己的腰。 但是家豪和秦明燕,一个呕吐的不为所动,一个不愿下船。胖大海叹了口气,从蛇头手里借过他们带的火把和煤油,把这人的尸体直接点了。 等我们回到船上后,我赶紧把胖大海和顺子拉到身边,“你刚才能看出这人死因吗?难道真是饿得走不动了才爬到那里的?” “不好说,刚才你们注意到那人的脚了吗?” 顺子抢过话头,“刚才那人的脚,断没了。” 胖大海点点头,“从现场看,那人好像是拼了命往岸上走,墙面的手印,应该是他想抓住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能把自己拉上岸。” “乖乖,照你这么说,这水里不就很危险了。” 胖大海看了看周围,“再等等看。先不要打草惊蛇,目前还不能确定” 没过一会,岸边的地面变得宽阔起来。在这些高低不平的地面上,地面上架了好多木板,木板面呈现水平,像是有人刻意在此找平。 众人均是不解,正暗自思量。当探照灯再往前照射一点,出现了较为壮观的一幕。 此地,摆了好多棺材,密密麻麻。这些棺材的摆设,也极为奇怪。先是由木桩接在木板上做成两层的高度,中间用木梁隔开。所以,每一处垂直空间上,都有两具木质棺材。这些棺材太密了,少说应该超过了一百来个,在空旷幽暗的密闭的空间内,看上去既显得阴森可怖,又有让人不觉产生一种庄重肃穆之感。 秦明燕颤颤巍巍道:“花哥,这棺材怎么还挂着铁链。” 我定睛细看,刚才竟然没有看到。每一处棺材,都被一根铁链缠绕着,这些锁着棺材的铁链又汇聚在一起,沿着铁链最多的方向看去,竟是一处木质的简易小房子。木材变形严重,房子早就不是四四方方的形状了。木房子没有门,木房子里端坐一具白骨,铁链从这具白骨手中穿过。 蛇头等人也发现了白骨所在,当即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绕过这里。” 确实,此地太过诡异。凭空出现这么多棺材本就奇怪,还出现了一些铁链。这白骨也是神奇,肉身早就枯没了,竟能端坐不倒。 胖大海却是不以为然,大大咧咧说:“怎么,这就害怕了。刚才你就应该在外边放风。” 顺子见胖大海出言挑衅,也过来撒气,“这里,靠我们几人就够了。对,胖子。” “那是。胖爷我神威无比,寻常邪物不敢近身。顺子你身手又好,石花能运筹帷幄。怎么看,我们都不需要别人帮。” 胖大海吹起牛来,是真不害臊。 家豪终于听不下去了,“吵什么吵,你们忘了此行的目的吗?” 这一趟,打和家豪碰面以后,不难看出胖大海对家豪越来越不满意,当即也没给好脸色,“我们哥三来这,就是寻明器来的。对了,顺带救出你老虎爷。你说对不对,我们救人归救人,淘点明器总不过分。” 胖大海这话,前半句有点强词夺理,听完后,又觉得没什么问题。蛇头和家豪都说不出话来了,索性一个人走到船头,不理众人了。 胖大海洋洋得意,看着那些棺材,“奇怪,怎么好多棺材的盖子都被打开了。” 正说着,水面有一条水蛇游过,胖大海哪会错过这种好机会,继续说道:“难道,和水里的蛇有关?呀,又没影了。敢情,这蛇只敢露头,见到胖爷我,就夹紧尾巴装泥鳅了。” 蛇头这下彻底怒了,上前提胖大海的衣领,胖大海也不躲闪,反倒是扎起了马步,蛇头一时间,也提不起来。 突然,船身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水面开始冒泡,我们脚下的气垫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不好,快上岸。” 众人不再多事,赶忙把气垫船往岸边靠。奇怪的是,任由我们如何划水,这船就是不动。 家豪气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划水。” “小豪啊,你讲话理太偏,是不是屁股没长端正。你看看水里是什么?”胖大海紧张之余,仍不忘调侃。 只见水面之下,似有一条条大鱼游动。 我觉得奇怪,心里也紧张,我抹了一把汗水,“胖子,顺子,你们看啊,这鱼怎么长的跟蝾螈一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水下既不是鱼,也不是蝾螈,是粽子!” “哪有粽子会游泳的,行动还这么迅速。” 等看清水中的东西,确实是粽子模样。我还是头一回遇到水中的粽子,跟个水鬼一样。 船底被粽子戳破了,又被拖着无法移动。六子对着粽子来了几枪,几枪下去,交了学费。后来六子学聪明了,对着粽子的头开枪,打了一会,才打成一个粽子,效率实在是太低。 气垫船进水严重,我们现在,脚基本没入水中。我们又不敢跳水,努力把想上船的粽子打落。 这种情况下,带了黑驴蹄也没用啊,这么多粽子,根本用不过来。 “妈的,这么多,打也打不完。” 我彻底明白了。这些粽子,应该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水面突然泛起一阵波浪,一只粽子竟从水中跳了出来。蛇头拿刀想把粽子打回水中,没成想,蛇头被粽子抢先一步提住了脑袋,眼看粽子一口就要咬在蛇头的脖子上,蛇头反应不慢,险险躲过,对着粽子的肚子一脚,让自己倒退脱身。蛇头差了点运气,直接躺进了水中。 蛇头身手不错,到了水中后,这小子被粽子围住,他没有露头,而是朝着水下一头扎了下去,也不知道脱身了没有。 再看站在船上的粽子,通体长满了红毛,身体柔韧性也比正常的粽子好太多了,竟然还能弯着腰。 红毛粽子朝着家豪冲去,我们各自为战,根本顾不上救援。家豪提包挡住粽子,用脚将粽子踢到一旁。秦明燕也是倒霉,粽子被踢开后,直接近到秦明燕身前,秦明燕盯着粽子看了一两秒钟,被吓晕了过去。 “救人!” 胖大海砍落围攻的粽子,提刀朝着秦明燕冲去。要怪就怪这秦明燕晕的太早,粽子见状,抱着秦明燕扎入水中。 “妈的!还是晚了一步。这条船不能留了,你们赶紧跳船上岸。”胖子说完,一头扎入水中,追击粽子。 我担心胖子安危,胖子入水后,身手依旧不错。胖大海腰间的发丘印隐隐泛着金色光芒,那些粽子好像挺怕,都有意躲闪。 “跳,都淹到小腿了。”顺子拉着我,我们跃入水中。 进入水中,根本顾不上其他的,我心里只想着逃命。我闭着眼睛,索性也不换气了,一手捏着刀不松手,手脚用力,使劲打水。 游着游着,我感觉水深变浅,能踩到水底了。我当下起身,忽闻身后传来出水的声音,我扭头看时,一只粽子正如一条恶狗向我扑来,我立刻挥出一刀,这一刀不是一般的准,直接将粽子的头齐齐砍了下来。 “小爷真牛逼啊,看来砍树枝也能练功夫。”我得意的小声说道。 “你他妈怎么跑水中央了!” 大老远传来顺子的声音,我意识到,我可能犯了致命的失误。当即环顾四周,我此刻竟站在一处水中央的礁石上,而四周的水里,正有几十个粽子朝我游来。 我瘫坐在石头上,“罢了!” “接着!” 空中飞来一卷绳子,顺子这绳子,扔的水平太高,足足离我差了一米。 此刻,粽子也聚集到了礁石边上,从四面冲了上来。我起身,长舒一口气,跃入水中抓住绳子。期间,我用余光观察粽子的情况,粽子此刻比我还懵,一大堆粽子撞到一块。 我抓着绳子拼命游,顺子在岸边使劲拉。 这章秀才的装备,虽然便宜货不少,能用的还是不少。至少,这绳子没坑人。 顺子拉着我上到岸边。我赶紧坐在地面上大口喘息。 胖大海那边也上来了,拖着秦明燕。胖大海将秦明燕放在地面上做了一会人工呼吸,秦明燕有了微弱的呼吸。 粽子,又再度靠拢而来。我加入到蛇头和顺子等人中,我们提着刀对付着粽子。刚开始,我们还能比较顺利的把粽子砍倒或是逼退,时间一长,从水中出来的粽子越来越多,一时间我们也渐渐有点力不从心,脚步不自觉的后退。 眼看,粽子又一次要将我们包围,六子急了,直接扔出一颗手雷。只听“轰”的一声,粽子被炸飞大片,效果还挺好。 “胖子,撤!”见有了喘息之机,我赶忙招呼胖大海撤退。 第9章 买地券 第九章 买地券 “走!”胖大海应了一声,准备背秦明燕跑路。 秦明燕突然抓住胖大海的肩膀,不愿起身,“胖哥,你们快走。我被粽子咬了,我活不成了。” 秦明燕见胖大海不相信,拉开衣服,露出胸膛,他的胸膛,有一个比较深的牙印,此时已经溃烂,整片胸膛都黑了。 胖大海还是不愿扔下队友,粽子眼看又要逼上来了。 “走啊,胖子,来不及了!”顺子急了。 “胖哥,走!”秦明燕突然哭了起来,他抹掉眼里的眼泪。搬起一块石头,就朝着粽子冲了过去。 “兄弟,再见了!”胖大海咬紧了牙齿。 我心底不由对秦明燕肃然起敬,真是条汉子啊! 我赶紧拉起胖大海,胖大海伤感了一会,跟在队伍后边边逃边看后面的情况。我们跑了一会之后,终于离开了粽子聚集的区域。 我们坐在地面上休息,一个个都喘着粗气。胖大海本来和家豪坐着,胖大海见到家豪后,又起身坐到了顺子边上。 大家都不愿说话,良久,还是六子说:“刚才,那兄弟是哪里人,可惜了。” 大家的目光集中到家豪身上,家豪支支吾吾,想了半天,随口说:“我老乡,怪我,没带他回去。” 我当即觉得好笑。广东人哪有这么穿衣服的,我不再言语,想抽根烟,就找顺子要了根烟。 我和顺子抽着烟,见蛇头和六子盯着我们,顺子顺带也给他们发了一根,顺子嘴上依旧不饶人,“记住了,以后出来,一定要给盐套个塑料袋。” 蛇头点头示意,语气缓和,“谢了!” 我看着顺子拆开的塑料袋,确实像塑料,但是怎么看怎么像计生用品,当下,嘴里竟有些恶心。 顺子见我注意到了他所用的计生用品,当即尴尬一笑,岔开话头,“家豪,这一趟,如此凶险,你赶紧先把雇佣我们的钱给我们付了。” 顺子本就是随口一说,纯属没话找话。 “钱这会已经到你们银行卡了。” 家豪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在这方面,家豪不会骗人。家豪喜欢关键时刻出卖队友,但是涉及到发工资,却是毫不含糊。 刚才这一番混战,大家身上或多或少都被划伤。巴特情况比较严重,此刻整条胳膊都在流血,巴特毫不在意,只是默默的坐在地上。 胖大海见状,去检查巴特伤口。 巴特才缓缓开口,语气有点闪躲不定,“我不小心被划伤了,我是不是也” 胖大海当即摇摇头,“不碍事。尸毒在僵尸的体液中,被指甲一类的划伤,没什么问题。” 我当即有点好奇,跑了这多么地方,我还没见过尸毒发生过的样子,“要是尸毒发作,会怎么样?” “活肯定是难活了。有些免疫力非常强的人体内的抗体会和尸毒不断斗争,吞噬细胞不断吞噬体内的病毒,也会误杀正常细胞,这一类会死掉,说白了,就是自己的免疫系统杀死了自己。大多数会在彻底死亡前,先被尸毒扩散到全身,死后,会变成粽子。” “乖乖,你还会研究病毒学?你这些话说出来,好唬人啊。” 胖大海欲言又止,非常奇怪的打住了话头。 众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我们继续赶路。 我们沿着岸边行进时,大家都刻意与暗河的边缘保持一定的距离。一路上,行走倒是挺顺利。蛮王洞中,漆黑的空间被我们手中探照灯发出的孤独的灯光点亮,伴随着我们走过,又陷入黑暗。蛮王洞异常寂静,河流流动时发出的水声,我们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只是,此刻听着这些声音,我们除了觉得寒冷,心里也或多或少带着恐惧。 这种感觉,先前在麴嘉墓中,以及鬼窟之中都是未曾有过。麴嘉墓,是我们第一次倒斗的地方,我们那会不知道我们墓中会有如此多的诡异所在,我们心中也带着一些好奇,甚至,可以说有一丝期待。到了鬼窟,因为有朱赤的缘故,一切看似不可能化解的危险,都被朱赤一一阻挡,朱赤是个护身符,保护了我们的周全,带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但是在此处,除了胖大海,顺子,我再找不到可以信得过的帮手。 可能,谷梦琦在的话,一切又会不同。如果和谷梦琦在一起,可能我会有一种共同患难,共同克服艰险的信念。我当下越来越想不明白我为何要到这里,现在,我还能脱身吗?我还能摆脱我现在的生活。我一时间,心里摇摆不定,现实诚然危险,可是我也收获了大量的财富。这到底是是好还是不好? 正想着,我一头撞到石壁上。 “怎么回事,看你心事重重的?”顺子见我不对劲,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突然间,对身边的事失去了兴致。 我认了认岸边的路,又埋头赶路。 周遭的光亮,突然变得丰富多样起来,当探照灯照到石壁之上,石壁开始发出璀璨的光芒。发光处,竟然点缀着一颗颗玛瑙石。探照灯照射玛瑙石的时候,随着角度距离的变化,玛瑙石的色彩也跟着变化。时而变成紫色,时而璀璨如天空般绚烂。 看着这些色彩,我非但没有眼前的玛瑙石价值连城,我要据为己有的心情。而是,我的心底越来越压抑。我竟然开始思考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以前的同学中,有过一些好人。但是这些能成为好人的同学,步入社会以后,时常碰壁,聚会时,又变了一副模样,变得自私,圆滑,似乎,这才是生存的法则。我们在生活中会面对失败,面对嫉妒,面对冲突,我们到底该用怎样的心态和样子去面对。当意识到这一问题的时候,就说明我们潜意识里开始妥协了。因为下一步,我们要变了。 秦明燕是好人,可是好人不偿命。章秀才是不好不坏,还是说他就是坏人。反正,他肯定算不上好人,却能活这么久,还有这么多人为他卖命。我是不是好人,我的结局又是怎样? “乖乖,好漂亮啊。这要是拿一些回去,拿到任何一处拍卖行,不得别墅靠海。” 顺子的话,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顺子,说着就要去抠那些石头,我一把拉住顺子的肩膀。 “怎么了?石花?”顺子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头晕。”此刻,我莫名的失落,头也有点晕。难道说,我在无意中中了尸毒? 顺子看了看墙面上的玛瑙石,目露贪婪之色。顺子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而回到我身边,“我扶你休息一下。要不要吃点东西,喝点水?” 我摆摆手。我观察着众人,大家都是远远地盯着看这些玛瑙石,欣赏着美丽的色彩。众人中,蛇头站在最后,蛇头刻意离这些玛瑙石很远,但是眼神中又带有一些期待。 我发现,当我看石壁上的玛瑙石时,我心底的失落感会越来越重。当顺子分散我的注意力的时候,我的脑海又变得清楚起来。 当六子上前去用刀子抠一块玛瑙石的时候,蛇头眼中的期待之色变得更加强烈。 六子扣下一块玛瑙石后,玛瑙石瞬间变成了一块五色石,无色变得无比稳定,不管用探照灯怎么照射,都是温润的五色。 蛇头上前,把五色石要到自己手中,“这石头,不便宜啊。” 他在说这话时,似乎在暗示众人赶紧抠石头。 这时,众人都注意力都在五色石上。而刚才交完石头的六子,此刻呆呆站在原地,他的神情不断扭曲。 “顺子,你看六子。这小子不就交了个石头嘛,怎么变得如此生气。” 我和顺子看着六子的一举一动,任谁也想不到,这小子神情扭曲了一会之后,突然拿着枪,“不好!他要杀人!” 顺子赶紧跑上去夺枪。 众人都被顺子的声音惊了一跳。和我们预想的不一样,六子提起枪后,并没有对准任何人,而是用枪抵住自己的下巴,眼看六子的手指要扣动扳机。 顺子抢先一步,一脚将枪踢飞。 胖大海等人反映过来,胖大海当即把顺子压到地上,胖大海体重不小,六子被压得动弹不得,“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对自己开枪。” 胖子说完,可能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不太合适,当即语气变得柔情似水,“跟胖哥哥说,怎么了。是不是想看一部电影,但是又恰好错过了上映。或者,想到了某个深爱的女孩,但是这女孩其实是个人妇,你看走眼了?” 胖大海这脑回路,果真不简单。 六子似乎有点清楚了,“不要碰石头!这石头能使人产生幻觉!” 经六子这么一说,我突然有点能理解我刚才情绪波动是怎么一回事。 胖大海半信半疑,“你真没事了?” “没事了。屎都要被你压出来了。” “一加一等于几?” “二啊。你能不能别犯二了?”六子一向沉默。被胖大海这么一带,都学会贫嘴了。 “那你说说,刚才谁救了你。” “顺子啊。” “去你妈的,”胖大海压得更重,“你意思是胖哥对你不好?” “好好好。顺子是间接救人,你是直接救人。审判结束了。” 胖大海见六子没什么问题了,终于起身。六子起身后,不敢再靠近墙壁。 既然这玛瑙石,能使人心神混乱,那为什么抠下来的五色石,众人接触过后,都没有问题呢。 我看向蛇头,“你拿着石头,怎么没事?” 蛇头当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能这石头在石壁上时,才有效力。总之,我们躲着点。” 蛇头说完,默不作声的将五色石收入囊中。没等我们开口,这小子竟然催促我们赶紧赶路。 当下,也不好戳穿,我怀疑蛇头知道这些玛瑙石的奥秘,但是我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我们走了十几米,又看到几具尸体。 家豪辨认出这些尸体,都是自己人,心情也不是太好。 我们简单的用石堆盖住尸体,继续赶路。 走了一段距离后,蛮王洞出现了分支。一条是水路,一条是旱路,两条路各自拐入两个溶洞。 我们先前在水路吃亏,当即大家选择了旱路。 我们进入溶洞后,发现这里虽然没有暗河,但是里面要更加潮湿。钟乳石不断的滴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响个不停。这处溶洞,可以看出人为打磨过的痕迹,但是因为钟乳石的发育,这处溶洞的样貌有了较大变化。溶洞并不好走,溶洞里面,应该出现了不少落石的情况,地面凹凸不平,时而被石头阻挡,我们经常是走一段距离,又在石头间穿梭,好在一路上,勉强能够通行,没有出现路被完全堵死的情况。 “大家快来!”顺子叫道。 顺子这小子此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对周围挺好奇。 顺子身边,出现了一块石碑。这块石碑建在溶洞的一侧,石碑后方,出现了一条砖砌的甬道,钟乳石并没有长到甬道里面。 石碑一米来高,不是很宽,阴刻了好多字。字体仍是行书,整个石碑被涂成了黑漆古色,字体则是白色,使得石碑上的文字显得特别清晰。 胖大海对这一类东西非常感兴趣,在我和胖大海研究这块石碑的时候,蛇头也凑过来看。 蛇头应该是看出了一些门道,看了片刻就对我们说:“这是一块买地券。” 我和胖大海看下来,可以确定的是,这上面确实写了很多卖地的语句。不过,买地券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正常来说,像这种墓中的碑文基本都是记述墓主人的身份,以及墓主人生前的一些功绩。而这块墓碑,虽然也提及了墓主人的身份,但是有一半内容都与买地相关。 胖大海涉猎非常广泛,见我有疑问,给我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买地券。 买地券,又称为墓券。众所周知,古人非常讲究风水,因此,阳宅和阴宅的安宁就显得非常重要。在寻找墓地里,按理说找到风水较好的地方就可以了。但是古人非常严谨,古人觉得墓地是由一些神灵来管理,因此,必须经过神灵的同意。为了进一步达到亡人安宁,生者福寿这一目的,早在东汉时期,就出现了买地券。通过买地券,可以向神灵买地下的墓地。 就拿这一块买地券来说。这个古墓的墓中人叫宫奇,看生平间接,祖上跟着晋王是讨伐过各地割据的势力,后来祖上一直在这附近当小官。所以,买地的人,应该是宫奇的家人。而卖地的人,是西王母。西王母在中国历史上,非常着名,汉地或多或少都有西王母的传说。那么,靠什么来买地?这块石碑上也写的很清楚。亡人一百零八具。这样来看,先前我们看到的那些棺材,应该都是买地用的筹码。这些人死后,亡魂归西王母所有。 如此来看,这代价很高,要是家底不厚,也很难通过买地券交易。 “这些我能看出来,这上面还写了一个见证人。古人真牛啊,还搞起第三方公司,这第三方公司的头目叫做东王公。这人是谁啊?”我问道。 “这东王公的具体身份,目前存在争议。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人不是一般炮。” 说着,胖大海给我科普了一下。 东王公早在玉皇大帝出现之前就已出现,是男仙之首。如果说西王母是阴仙,那这东王公就是阳仙。可见其地位之高。但是,后世有人说东王公就是玉皇大帝,还有人说是扶桑大帝、太乙救苦天尊等等。反正,各种说法都有。神棍东方朔在《神异经?东荒经》中是这么写的:东荒山中,有大石室,东王公居焉。长一丈,头发皓白,人形鸟面而虎尾。就是说,这东王公长得比较奇特,头发非常长,还染成了白色。东王公长得一张鸟的脸,有着老虎的尾巴。 这石碑还挺有意思,可惜太重了,我们也顺不走。 第10章 龟壳墓 第十章 龟壳墓 看了会买地券后,我们进入甬道。我们打着探照灯,往甬道深处行走。甬道整体做的简陋,墓砖是西晋时期非常常见的莲纹砖,也有一些砖块,刻绘了不同的样式,有一些古人骑马,还有家仆喂水牛的图案。 蛇头自打通道后,就变得谨慎起来。蛇头对这里面的大多数人不太信任,一直走在六子附近。 走着走着,顺子又站了下来。顺子打着探照灯看向前方。 胖大海打着火把赶忙跑过去,“又出事了!” 前方,又是一具尸体。以极度扭曲的样子躺在甬道的地砖之上,墙面上,打出了不少弹孔。地面上还有很多子弹壳,但是血迹却很少。虎爷那群人应该在这里和什么东西交过手。 “该不会是粽子追到了这里?” 胖大海否定了我的想法,“不是。要是粽子,怎么都会有抓伤或者咬痕。看着人的样子,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捏死的。” 确实,这名伙计脖子上有一道手印,胳膊也断掉了,像是被活生生拧断的,到死,都没留一点血。 胖大海俯下身子,继续检查伙计的尸身。 我实在想不出此地有什么危险,我走到蛇头身前,“你能看出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布局吗?” 蛇头前后环顾了一圈,也是愁眉不展。 “有呼吸!” 听到这话,家豪赶忙去扶伙计。这不扶还好,家豪刚把手搭到伙计脖子上往上抬的时候,我们惊奇的发现,伙计的脖子已经断掉了。家豪只能停手。 这名伙计应该是被活活疼醒的,他缓缓睁眼,伙计脱水严重,眼窝凹陷,嘴皮干裂,皮肤变得很差。伙计像是看不见我们,目光一直在墓墙之上。 伙计似乎在说什么,家豪赶忙俯下身子去听。伙计说了一句话,就闭上了眼睛。胖大海探了探呼吸,摇了摇头。 “唉,又死一个。” 这家豪门,压根就不适合干这一行,每次带人出来,基本都是送人头。 蛇头对这人的死毫无兴趣,而是蹲在家豪身边,“刚才他说什么?” “他说,这墓墙里有东西。” 我们有人手执火把,有人打着探照灯。大家敲击着墓墙,一无所获。 尝试了一番,我们放弃了寻找。可能,这名伙计在死前,出现了幻觉。即便如此,接下来,我们肯定要留意墓墙,万一真有东西,我们就有危险。 接下来的行程中,我想着,家豪他爸带出来的人,到这里应该已经死伤有一半了。在我心里,隐隐觉得,家豪他爸可能也已经出事了。 思索间,我拉在了队伍最后。我突然感到肩膀上有什么东西,我赶忙打灯去看,在我手中探照灯照亮身后甬道的时候,我看到一道黑影,又缩回了黑暗之中。 “靠!有东西!” 我警惕的握紧了开山刀。 “怎么回事!” 阴影里有东西。 众人打灯过去,奇怪的是,甬道内还是一无所有。蛇头站在人群中央,环顾着四周。 胖大海觉得是我出现了幻觉,“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地方什么都没有。” 我正想描述一下我所见的东西,心里想着该怎么描述。六子却抢先一步开口说话了,“我好像也看到了一团黑影,用灯一照就没了。” 胖大海不敢大意了,“说说那黑影的样子。” 六子思索片刻,吞吞吐吐道:“有点像,一只手。” 大家一时也摸不着头脑,胖大海提醒道:“大家尽量走在一块,不管那是什么东西,看样子,应该很怕光。我们集中一点,用手中的探照灯和火把的光芒,保证大家都在被照亮的范围内。” 我们战战兢兢地走了一会,甬道到了尽头。甬道的尽头,是一处石室。石室后方的墙壁,被炸开了,竟然又是一条通道。当我们看清石室的样子,发现石室中,又有几具尸体,应该还是家豪他爸的伙计。家豪赶忙去认,还是没有找到他爸。 看这里,应该是主墓室了。棺椁的形状非常奇特,我也是第一次见。棺椁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是龟的模样。这龟壳棺椁,做起来比较费力。从平面上,要用砖砌成六边形状,又要在上方做椭圆状的龟壳顶。龟壳顶已经被打开了,砖块塌陷很大一块。这种拱形结构,只要出现缺口,整体性会变得很差。 墓室的四周,有四个规格相同的砖砌平台。 胖大海站在龟壳棺椁的顶部朝里面看了看,“好家伙,连墓主人的石枕头都顺走了。”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死角的砖砌平台,这应该是家豪他爸的杰作。这墓室太空了,他们应该是把这里能搬的东西全搬上了。 蛇头比较讲究,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了一支蜡烛。我跟着胖大海上到棺椁上方看下去,棺椁里面的棺材已经被开了。这墓主人身体死后可能是任何防腐措施都没有做,干枯的只剩下骨头了。 我小声对着胖大海说:“这他娘的,连墓主人的衣服都扒了。你看,这棺材里,就一个完全破碎的瓷瓶没有带走,啥都没有。唉,你看那是什么?” 我用手指了指墓主人棺材的角落,有半截很小的玩意,就跟腊肉一样。 胖大海打着探照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玩意是啥。 那块像腊肉一样的东西有手掌来长,黑黑的。我寻思着,“胖子,你说,这玩意不会是主人那啥?” “有点像。搞不好,这墓主人觉得自己那玩意挺大,所以死后让人做了防腐处理,供后世盗墓贼参观。不过,我觉得比起那啥,更像舌头。” 听到“舌头”,蛇头还以为在叫自己,“怎么了?” “没你事!胖子,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单独把舌头保存下来。看来,真没啥好东西了。除了墓主人的骨头,舌头,都被洗劫一空了。” “所以啊,做人嘛,也不能太过分。也不能什么都带走,你看,那棺材正对的斜上方,有一个价值连城的铜镜,不是没有带走吗。” “不就是个铜镜吗,能值几个钱。”我心里不以为然。 这个铜镜需要蹲着才能看见。在龟壳顶的斜上方,嵌在里面,斜对着墓主人。等我看到铜镜之后,我就同意了胖大海价值连城的说法。一般的铜镜,也就巴掌来大,这铜镜,是圆形的,铜镜的直径竟然有半米来长。铜镜中央,是钮座,外饰四神纹,左为青龙,右为白虎,上为朱雀,下为玄武。铜镜的边缘,还铭刻了一些文字,竟然是梵文。 “乖乖,这玩意老值钱了。这种大铜镜,明朝才开始做。这西晋时期能搞规格如此之大的铜镜,这不老值钱了。” “那可不,这千年王八万年龟,千岁龟鼋,能与人语。这墓虽然算不上大墓,但是这墓主人为了当长寿王八,搞这么一块铜镜,也是吓了血本。” 听到我俩的对话,蛇头家豪等人也赶忙上来看。 “我下去瞅瞅。” 胖大海一把拉住我,“你看那是什么。” 刚才注意力都在铜镜上,此刻,我才发现铜镜下方,竟然是一个伙计的尸体。伙计的尸体,被扔在棺椁内的棺材盖挡住了半截。 这怎么回事,我们到这,就没法发现什么危险。难道说,这墓主人很牛逼,白骨也能成粽子? 蛇头等人没有章秀才带着,空有一些本事,无处施展。蛇头竟然开始询问家豪,“蔡老板,怎么办,倒不倒?” 我有心阻止家豪,转念一想,我劝不住他,让他自己做决定。 家豪此刻眼冒金光,把救自己老子忘得一干二净,满眼都是铜镜,“倒!” 比较尴尬的事情发生了,家豪自己不愿意拿铜镜,让我们下去拿。我,胖大海,顺子自然不可能下去。蛇头这小子多事,但是自己死活不肯下去。 眼看无人行动,蛇头一把把六子推了下去,“你拿上来,我们给你看着。” 六子嘴上骂骂咧咧,“操你妈。好端端地推我下来干嘛,你能耐你自己搞啊。” “你下去都下去了,再上来,让我下去,不嫌麻烦?” “六子,拿上来!”家豪命令道。 我和胖大海,顺子看得好笑。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家豪这么干,这条路肯定走不长远。 六子问候完蛇头的母亲,又问候一遍蛇头的奶奶和父亲。六子一手拿着枪,蹑手蹑脚地走到铜镜下,想单手把铜镜取下来。 “用双手啊。”蛇头不耐烦的说道。 六子有点生气,刚要把枪收起来,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铜镜中,出现了一个纸人。这纸人竟然开始模仿六子的动作。 刚开始,众人还挺担心,六子也被吓了一跳。六子小心翼翼的退后,那纸人也渐渐变小,像是往铜镜里面退。这一幕挺神奇。六子索性摆起姿势,铜镜中的纸人也开始模仿。 “好东西啊。六子,跳个舞。”蛇头笑道。 这六子也是个奇怪的人,听蛇头这么一说,忘了是蛇头把他推下去的了,竟然开始僵硬的跳起舞来,“跳的怎么样,这铜镜老值钱了。这趟不亏。” 家豪看的好笑,“能不能跳好看点,你这么跳,我们可不掏门票。” 谁知六子颜色一变,语气变得惊恐,“豪哥,我动不了了!” “你不是在动吗?”蛇头笑的更欢。 六子跳舞的动作好像真的好了很多,这小子怎么还会这么古朴的舞蹈。 “不对劲,快救人!”胖大海说着,跳到棺材里,准备把六子救上来。谁知这时,六子突然提起枪,对准了胖大海。 “不好!” 我和顺子赶忙爬下身子,拉胖大海上来。还好胖大海弹跳力不错,我和顺子费了老大劲,终于把胖大海拉了上来。奇怪的是,并没有听见枪声。我们三人小心扒着头去看里面的情况,不由得心里一惊。 六子此刻用枪抵着自己的下巴,这动作,和先前在玛瑙石壁前的动作一模一样。 根本来不及说话,也来不及救人。只听“砰”地一声,六子倒在了地上。铜镜中的纸人,也倒在了地上。 片刻之后,铜镜中的纸人站起身,渐渐变得模糊,没有了踪影。 家豪一脸不相信,“死了?” 六子死了,死的透透的了。唉,这六子死的真够窝囊的。蛇头自觉理亏,躲到人群后头不再出来。 我们毫无办法,只能走进墙壁之后的溶洞。奇怪的是,溶洞里有一些木桩,顶在溶洞壁上,零星能在木桩里面看到一些砖墙。 我们沿着溶洞走了一会,家豪和蛇头就跟哈巴狗一样跟在我们身后。 “要不,我把他们赶走?”顺子对家豪等人已经忍无可忍了。 “算了。”我说。 走了一会之后,我们决定休息一会。我们几人围在一块。 胖大海突然开口说:“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极其不寻常的一点。” 我和顺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巴特也是不知道胖大海想说什么。 “你是说那个我先前看到的影子?”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要说的是,既然已经找到了主墓室。这里为何还有通道。” 我看了看溶洞的顶部,我很想说这里是天然的溶洞。但是这里有木桩,显然有人刻意为之,“难道这是通往外界的另一个出口?” “你当真看不出来?” “你倒是说嘛,急死我了。” “这里,还连接着一个墓。两个墓不是同一年代。” 蛇头插话道:“早在进来前,章爷就吩咐过,这里可能不止一个斗。” 我无心理会蛇头,去看那些露出来的砖墙。这里砖墙,大多都已经被长出来的钟乳石覆盖。这里的钟乳石比先前溶洞里看到的大多了,颜色也有差异。先前,我们看到的钟乳石,基本都是常见的乳白色。而到了这里,零星会出现一些金色的钟乳石,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怎么能形成这种颜色,就跟狗头金一样。我找了一处露出的砖墙,用手触摸时,发现砖墙表面黏糊糊的,似乎可以抠掉。 “胖子,这砖墙的表面看样子确实不是西晋时期的。” 胖大海估计是累了,懒得起身,只是坐在不远处盯着我说:“对。那你好好研究研究,正好补一下功课。” 我试着抠了一下,这一下,我被吓到了。我有可能遇到了我生平见过最贵的墓砖。我做梦都想不到,这里的墓砖竟然是用玉做的。玉砖是长方体,体量和我们常见的砖的尺寸差不了太多,砖的侧面,阳刻了一些图案,阴刻的地方用了金色的线条装饰,这些线条还有所差异。有些像是奇怪的符号,有些看着像树,有些像是形状奇怪的人,还有一些面具的图案。 “你们快来看看,这砖是玉做的!” 众人都有点震惊,纷纷凑了上来。我三两下把砖的一面上面的土层全部抠掉,玉砖的一面彻底露出了真容。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蛇头非常不解。 “确实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巴特。 “你们看出什么了?” 蛇头没有回答,反倒是问我,“这两年,我们国内最大的考古发现来自哪里?” 我脑海飞速转动,秦始皇的陵墓还不敢打开,西北的魏晋古墓暂时大规模封存,那么,我看了看墓砖上的青铜人面像,我怎么就没想到,“想起来了,三星堆重启!” “是不是很像!” 我点点头,我有些激动,“胖子,这里搞不好是国内唯二有这种风格砖块的地方。” 这里和三星堆有关的话,考古价值不是一般地大。 三星堆古遗址位于四川省广汉市西北的鸭子河南岸,分布面积非常广,距今非常久远。三星堆挖掘以后,在国内外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三星堆遗址保存较好,里面出土的器物,保存完整,且价值巨大。有不少被定成了国宝。可以说是迄今在西南地区发现的范围最大、延续时间最长、文化内涵最丰富的古城、古国、古蜀文化遗址。三星堆遗址被称为20世纪人类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昭示了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一样,同属中华文明的母体,被誉为“长江文明之源”。虽说,我们是倒斗的,但是这样一处遗址,也让我心里有着无比的自豪感。我也经常看一些三星堆相关的新闻。其实,要研究一个文明,有时候不难,无奈,我们有着太多的专家。再加上我们的人,在谈论问题时,喜欢抬杠。有些问题,一目了然,但是有些专家为了体现出自己智慧惊人,往往信口开河,胡乱彰显自己的聪明。致使三星堆文明的研究出现了一些偏差。 就拿三星堆主人来说,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那就是属于古蜀国。但是有些专家认为,根据墓室中出土的文物,以及墓主人的衣物样式来看,提出墓主人应该是辽国人。辽国,都什么年代了,根本站不住脚。但是专家强词夺理,说有一位大辽公主余庐睹姑公主非常符合墓室主人的身份。这位辽国公主不太出名,但是他哥名气可就大了,是大名鼎鼎的耶律阿保机,是大辽国的开创者。除此以外,良渚文明的分支、同古巴比伦有关,甚至扯到玛雅文明身上。搞得考古界和史学界一头雾水。 总的来说,如果认真研究三星堆遗址,不仅能够了解一些古蜀国的重要史料,以及人文风貌。同时,还能为中原文化西来说提供有力的支撑。众所周知,黄种人的祖先来自非洲,出了非洲以后,智人,尼安德特人,丹尼索瓦人不断融合,才有了今天不同的人种,进而演化出不同的文明。很显然,这一切都是有联系的。但是,目前为止,根本没有一些文物能将中原文化同世界其他文明联系起来。而三星堆有一点非常奇怪,那就是里面有非常多的彰显我们称为胡人文化的器物。假设,有一天我们真的能放下身段,潜心研究,绝对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第11章 阴影 第十一章 阴影 家豪还想上去把玉砖挖出来。 我和顺子赶忙上前阻止。要是寻常物件,我们那就拿了,这些玩意,我觉得还是留下来有用。 家豪一脸不解,“为什么不能拿?” 让我没想到的是,胖大海站了出来,这老土夫子说出的一番话,让我非常惊讶。胖大海缓缓说道:“留着。这里的考古价值远大于市场价值。我懒得这些物件,留给臭老九。” 家豪只能说罢。脸上带着一阵惋惜。 我们沿着溶洞走了一会,溶洞里还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一点是,溶洞里的钟乳石越来越多。这些狗头金色的钟乳石的下部,像是长了无数的触手,密密麻麻的。 越往里面走,这颗溶洞就变得越来越狭窄。渐渐地,我们都有点透不过气来。 巴特长得长大,半弯着腰,整个头几乎贴着钟乳石的下边行走,走得非常吃力。 走了一会之后,蛇头突然叫住我们,“大家先等等,这些石头不对劲。” “难道,你还想把这些钟乳石当狗头金挖了?” 蛇头先是一愣,转而继续说:“你们往后看。” 我们身后,能有什么东西。 “这不一样嘛。”我说。 “不一样。”家豪缓缓道。 顺子说话了,“真不对劲。我们身后的溶洞变大了!” 照顺子这么一说,我看到我们身后溶洞的尺寸后,不觉心里一震。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刚才溶洞和巴特一般高,现在,我们身后溶洞的高度垂直距离上放一个半的巴特都没问题。除了变高以外,还变宽了。 “还真是变大了。” 胖大海伸出手掌,放到离溶洞边靠近钟乳石的地方,留了一厘米左右的距离。 “胖子,你这是干嘛?” “先等等看。” 只见,那钟乳石,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胖大海的手移动。 胖大海神色一紧,一字一句说:“不是溶洞变大了,而是在变小。” 众人都是一愣,吵闹着要往后退去。奇怪的是,这些钟乳石好像听懂了一般,见我们往后退,溶洞内的钟乳石突然蠕动起来。 “操,真恶心,一脸石灰水。”顺子抹了把脸。 这钟乳石一动,钟乳石上的水就落到了我们身上。这些钟乳石表面跟个狗头金似的,没有被金色覆盖的地方,就跟发霉一样。说实话,我也觉得有点反胃。 我们抓紧往后退。可是钟乳石蠕动的太过厉害,危险来的时候,总是超出预期。这些钟乳石的触手,突然向着众人刺了下来。 我一个躲闪不及,眼看尖尖的钟乳石朝我刺来,我索性直接抱到钟乳石上。这尖尖的时候,像是有类似人一样的指挥,见攻击没有得逞,转而朝着一侧的石壁冲去。眼看我就要被钟乳石钉在墙上了。 胖大海拿着刀,挥刀就在我抱的钟乳石上来了一刀。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石头竟然吃痛,又朝着胖大海撞去。 我掉落在地面上,喘着粗气,“好险好险,差点被一个石头带去见阎王了。妈的,怎么又来一个。” 我赶忙提刀去砍,这一刀下去,震得我虎口生疼,对钟乳石毫无伤害。反倒是,这石头像是受了刺激,以更快的速度朝我刺来。 我赶忙猫腰躲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又打不过,僵持又僵持不住,先退出去再说。 但是当我起身准备撤退时,我就傻眼了,“不好,我们后路被封死了。” 众人一听,都无心恋战,看清情况后,大家都开始骂娘。 我们来时的路,此刻变成了一块钟乳石墙壁。 胖大海边打边往蛇头靠去,蛇头一开始还以为胖大海是来帮忙的,可是这胖子,到了蛇头跟前,竟然趁着间隙摸起蛇头来了。 蛇头根本没法阻止,蛇头努力躲避着中钟乳石的攻击,“死胖子,想男人了能不能别对我动手。” 胖大海听到这话,哈哈大笑起来,“手感不错。你把屁股撅高一点。” “你找死!”说着,蛇头躲开钟乳石后,对着胖大海一脚踹去。 胖大海虽然胖,身手是何等灵活。 “胖爷我要是被你踢到了,那胖爷也就没脸混了。都躲到我这边来。” 我正寻思着胖大海要干嘛,只见胖大海手中多了几个手雷。我明白了,炸弹狂人要回来了。我赶忙往胖大海身边躲避。 胖大海想也没想,对着自己眼前仅剩不多的空地,扔出了手榴弹。 刚好,地面上的钟乳石中间,有一个坑。我们当下跳入浅坑之中。 一声巨响之后,眼前烟雾缭绕。这颗手雷,威力挺大。钟乳石被炸断不少,掉落的钟乳石让我们受了点轻伤,但是我们所处的空间,确实大了不少。 “赶紧跑啊。愣着干嘛!”胖大海指着溶洞的前方。 突然,有什么东西一个接着一个从头顶的钟乳石里掉了出来。哪里是东西,分明是人。一个老的,一个年轻的。 家豪看到这两人后,情绪崩溃,家豪附在老一点的那人身上,痛哭起来。 这两人真惨啊,衣服都被腐蚀没了,身体骨头完好,但是身体有一半的地方已经没肉了。 “乖乖,这钟乳石原来把人拖走以后,是要吃人。这都消化的差点没人样了。”我说。 胖大海见我口无遮拦,赶忙拦着我,“你小子小声点。那老的,就是虎爷。” 我愣在原地。家豪他爸,找到了。但是,已经死了! 正犹豫间,钟乳石好像缓了过来,又开始发动攻势。 “家豪,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顺子催促道。 家豪丝毫不为所动。 “你们走。要是蔡老板不能活着出去,我也不好交差。”蛇头说完,竟朝着家豪跑去。 这一幕,属实让我没想到。 “还不走!” “走!” 我们一路小跑,跑了一会之后,终于看到了正常的钟乳石的样子,我们才停下来。 我们赶紧朝身后观望,伴随着一阵脚步声,家豪也被蛇头拽了出来。蛇头瘫倒在地上,家豪仍是不死心。可是身后,已被钟乳石堵得死死得了。 我和顺子上前拍了拍家豪,没等我们说话,家豪把我们的手拍开。 “男人,不管是什么样的心情。总要面对眼前的困难。”巴特沉声说道。 蛇头将一样东西扔到人群中央,“这是虎爷衣服里的,没有这东西,我们也不可能来这。” 蛇头扔在我们面前的东西,被黄油纸包着。我打开油纸后,里面是一本古书。这本书太薄了,总共加起来,不超过十页。 我和胖大海拿着这本古书研究起来。里面的内容不难看懂。 这本古书,严格来说,是手札。说白了,就是一页页信件用线装订成了册子。我们看了一会之后,这本书的主人叫做王邵,这人生于清朝,是个很倒霉的人。 王邵在书上对自己生平进行了一句话的概括:祖上为官,官至太傅。父贩祖业,家中置地无几。至余时,从文,数年不中。后从军,比武校练,断一臂告罢。叔父为名医,遂投其救人之道,引为命祸。时逢朝堂动荡,族人许爵厚禄,尽家财资族人参本,终引火烧身。家中有籍,记艄山有大墓,珍宝无数。虽不耻下行,已无迹翻身。行至江中,突遇风浪,自以为命数将至,作为弥留之畔。 我和胖大海起初还有点同情这小子,看到后来,我们两人没忍住笑出了眼泪。 “你们别顾着自己乐,说说怎么回事。”顺子焦急起来。 胖大海边笑边跟顺子讲,“这哥们,名叫王邵。他祖上在朝廷当官,到了他父亲时,家道中落,家中的家产也被挥霍的差不多了。这小子也是个人物,挺能折腾,想继续过富裕的生活。所以他刻苦读书,但是考了很多年,都没有上岸。后来他去当兵,操练的时候,被人打断了一条胳膊,兵也没当成。好在他的叔父是名医,他就去学医,结果把人家医死了。有一次,朝廷动荡,有些人争权。他们族人要去弹劾别人,他用家中的所有的钱财进行资助,想着以后跟着族人飞黄腾达,没想到族人失败,自己也受到了牵连。这小子走投无路见,从家中的一本古书上知道了此地有大墓,坐船的时候,遇上了风浪。他知道自己没救了,所以写了这份遗书。” “这小子还真他娘的人才,真挺能折腾的。要经商,走四方。人有三起三落,马有三痩三肥。这哥们真惨,一生干了这么多事,愣是一件都没成。”顺子有点为王邵鸣不平。 “不怪他,只能说他运气不好。”巴特说。 蛇头不太同意我们的看法,“要我说,这家伙就是缺心眼。这种缺心眼,不老实待着,还要折腾。” 顺子立刻反驳,“你现在在这,不也是折腾吗?” “顺子,你可别拿他跟我比较。不瞒你说,这一趟,我折腾不动了。要我说,赶紧找出口返回算了。” 看来,蛇头已经萌生退意。但是,回去,谈何容易啊。现在回去的路,已经被封死了。况且,沿着原路返回,肯定是要被钟乳石吞了。 说话间,探照灯的亮度降低了不少。出乎我意料的是,在一处略微昏暗的墙壁上,竟然缓缓出现了一只手,朝着我们慢慢摸来。 “胖子,那阴影又出现了!”我吓得坐在地上后退起来。 胖大海打着火把凑到我边上,“哪里?” 我用手指着眼前的墙壁。 奇怪的是,在胖大海用火把照亮的时候,那只手瞬间消失不见了。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瓦塌了,动不动吓人。”胖大海对着我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不开玩笑,这玩意缠上我们了。” 胖大海环顾着四周,面上看似不担心,心里估计也是暗自骂娘。 我摸着脑袋,这玩意,看样子是要我们玩阴的。 “在这里一直休整,也不是办法,走,看看前面还能不能出去!”巴特说。 我们向前行进的时候,发现周围出现了不少土墙。这些土墙替代了墙壁,摸上去非常坚固。我们从不同角度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夯土墙已经和溶洞的墙壁完全成为了一体,厚度难以估计。虽然在用量方面,夯土相比于玉砖,便宜了很多,但是这墙做这么厚,肯定也不省事。 顺子不信邪,借过洛阳铲试着打了一下。 为了满足我们的好奇心,我们轮流上手。试了一会之后,还是打不到尽头。 “这墓主人真下了老本了。搞这么厚,劳民伤财。要不是这里的研究价值巨大,劳资要把他最值钱的玩意搬回去。”胖大海骂道。 “就怕值钱的东西太多,你捞不回去,”趁着间隙,我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胖子,过来看。” “你这一口一个胖子还叫上瘾了。叫你胖哥什么事。” “你自己看呗。乱花渐欲迷人眼,眼下一片金灿灿的,搞得我的眼睛有点睁不开了。” 众人过来一看,都按耐不住想要下手。 我们眼前,是一处殉葬坑。坑里陪葬了好多人,这些人穿着古代衣服,奇怪的是,这些人是站立的,仰起身子,直立躯体的造型。这些人基本腐蚀的剩下骨头了,下半身插在土里,倒也没有倒下去。殉葬坑里,散落着好多宝贝。有不少金箔,金箔的造型各异。我跳入坑中,看的更加清楚了。金箔的造型要么是一些动物,老虎,鸟类。还有一些就是金色圆片,搞不清楚到底有什么用。这一片金灿灿的,看得人心痒难耐。更夸张的是,殉葬坑里,还有好些玉器。我随手捡起一个玉琮。玉琮这玩意,就跟着方正的杯子一样,中部掏空成了柱形,表面仍然是三星堆式的奇怪造型。要知道,这玩意,拿出去拍卖,有时候都是有价无市,寻常玩家根本吃不下来。 “好烦啊。这里这么多好东西。”胖大海开始惺惺作态起来。 顺子看得好笑,转而问我,“要不,我们顺回去一点?” 我此刻有苦说不出,都怪我先前说的太过义正言辞,我想了一会,“我们不妨换个角度。这么多东西,有不少重复的。留下一些留给臭老九研究,我们也算是为国家留下了研究巨大的文物。剩下的,要不,我们顺带着拿回去一点算了,无伤大雅。我们保存在自己手中,搞不好心血来潮研究过后,比考古专家还有研究的好一点。” 顺子看上去基本同意了我的说法,还不忘挖苦我,“话都让你说了,怎么说都行。这世上的道理,怎么说都讲得通。你随意。” 我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干咳两声,“你要这么想。如意金箍棒,留在东海里,顶多就是个定海神针。到了大师兄手里,成就了多少次的英雄故事。此刻,我们虽说倒斗,但是我们的行为,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那还是未知数。你说对。” 胖子抢过话头,摇头晃脑道:“对对对。说白了,就是吃牛肉面,能多加几分肉。为了能多加几分肉,还是倒。英雄故事,我反正是不敢说。” 众人随意挑了点东西。蛇头挑的稍稍多一点,但是乌鸦不嫌猪黑,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我们从祭祀坑出来后,发现越往前,空间变得越大。除了刚才的祭祀坑,附近又出现了好些坑,看样子,都是祭祀用的。整个地下,此时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宫殿。我们的探照灯,此时光照范围有限,一时间,还看不过来。 胖大海很奇怪,到了这里以后,顺了点明器以后,拿着火把,重点工作放在了研究地形上面。 第12章 鲛人 第十二章 鲛人 这里,还有一点和三星堆非常相似,那就是青铜器众多。四周,在这处巨大地宫的中央,对称的摆了四件青铜鼎。 三星堆人,似乎对长方形和正方形有着极大的执念。这些青铜鼎,都被统一做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状,鼎上刻了一些奇怪的铭文。外部的装饰,还有一些青铜人面像。这些人面,统一带着面具,乍眼一看,就跟羊头一样,有点四羊方尊的感觉。 在宫殿的尽头,石砌了一些台阶。 眼前的一幕,太过壮观。在台阶之上,有几百平米的空地,里面装满了水,做成了大的人工水池。而在水池的上方,有一具悬棺。悬棺顶部,被青铜链锁着。这里的青铜链和先前绑着木棺材的铁链完全不同,铁链粗多了,而且绑的很密。就像是怕玉棺中的东西跑出来一样。 隔着太远,我看的不太清楚。我观察了一下水池,水池的水很浅,我索性踩入水中。 我踏水前进时,众人都被这边的声音吸引。也纷纷跟了过来。 古人墓葬,讲究玉带缠腰,有一种做法是,墓葬前有一条河流。河流绕着墓葬而过,也是一种比较好的风水布局。可是,这次搞一块水池出来,我就完全想不通了。 看着众人跟了过来,我就问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布局吗?有听过棺椁飘在水上的,没见过悬在水上的。” 胖大海站在水池边缘,“要我说,你还是小心点。这古人脑洞太大,你怎么可能完全知道他当初在想什么。” 正说话间,我感觉较低水池的石头有一块开始陷落,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机关响动。我当即明白了,这他娘的,机关啊机关。 我正欲拔腿撤退,脚下的石块突然间纷纷下陷,瞬间,我的脚就悬在水里了。这他娘的,水位突然变得这么深了。我拼命的往池边游。 水池内的水流,突然开始定向流动起来。很快,水池中央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水池中的水,开始快速朝着水池中央倾泻。 一时间,我游泳也无济于事,被水流拖着往水池中央流去。 我想要开口呼救,此刻头整个都被卷在水里,一口水呛到,我在水中胡乱拍打起来。 正犹豫间,我感到衣领被一只手抓住。我被艰难的拖出水面,等我看清,发现顺子正用绳子吊在悬棺上,顺子沿着绳子遛了下来,倒挂着身体,用手抓住了我。绳子此刻卷在顺子腿上,在顺子腿上勒出了比较深的痕迹。 “顺子你顶得住吗?” 顺子脸都涨红了,“你丫少废话。你可别撒手,等水位退了,我们在下去。你脚底,现在暗流涌动,看上去是个无底洞。” 我用手牢牢抓着顺子的胳膊,只觉胳膊快被撕裂了。让我没想到的是,顺子身手竟然能好到这种地步,能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救我。 “妈的,胳膊好疼,比死了还难受。” 我真想撒手,我的手上,还有胳膊实在是太疼了。我这会估计眼泪都疼出来了,好在我身上湿的,他们看不到我脸上是不是眼泪。 只听水流汹涌流动的声音还在持续,我整个人,快要疼得晕死过去了。过了一会之后,地底下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顺子见状,眼里有了光,“你给我忍住了。这底下的地洞深不见底,你把你荡过去,我说撒手你就撒手。” 我还想跟顺子说让他温柔点。没等我开口,顺子就开始在空中尝试着荡起秋千来,他这一动,我胳膊感觉要彻底断了。 顺子越荡越高,“撒手!” 我赶紧撒手,我的身体荡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水池里面。此刻,水池中央,出现了两米来宽的大洞,好在周围并未有塌陷。 顺子荡到地面上,才长舒口气。顺子开始搓自己的腿,“你这下可把我老命要了。” 我检查着伤势,此刻,胳膊通红,“唉,差点就完犊子了。这一路,没遇上什么机关,都忘了机关这茬了。” 胖大海见我们没什么大碍,转而去研究水池中央凹陷下去的洞穴,“乖乖,幸好你没掉下去。这下面,深不见底,看样子,应该是山体内部的一道峡谷。这要掉下去了,你不得死的你爹妈都认不出来。” 我还不信,“你别把话说这么死。小爷我命大福大,沟子也大,还能出事?” 我凑过去一看,顿时恐高症都犯了,我赶忙后退回来。 “是你沟子大,还是这里的沟深。” “那还是这里的沟深一点。”这要是掉下去,不是非死即残,而是死的碎碎的了。 正说话间,头顶的棺椁竟然开始响动起来。我和胖大海一惊,赶紧躲远。绑着棺椁的青铜铁链,经历了这么长时间,早就锈迹斑斑,不牢固了,经过刚才这么一荡,此刻正“吱呀吱呀”地响着。 我们考虑会不会断掉的时候,青铜铁链“砰”地断裂,玉棺歇歇掉落。掉到了水池中,有一面悬空,有一半被水池的地面挡着。 “完了,这下把墓主人的棺椁搞坏了。这不得找我们麻烦。” 顺子这小子,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果然,玉棺的棺盖开始动了起来。我们众人吓得再次后退,可以说,我们此刻,心里都在打颤。我不知怎么了,腿都开始缠抖起来。 主要是眼前的这一幕太过诡异了。棺盖打开以后,棺椁里缓缓探出一个头来。那个头,长着人的模样,但是这人的脸上,戴着黑金面具。这人的皮肤白的毫无血色。 “你们见过这种粽子吗?”巴特忙问。 “见个蛋,这他娘的,和人一模一样啊。” 这人突然跳出棺椁,当看清这人的样貌后,我更是一惊。这人的身体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下半身,完全就是大青鱼的样子,说白了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 “美人鱼!不对!鲛人!”蛇头激动起来。 “鲛人真的存在!” 众人的恐惧,变成了惊奇。 鲛人落地的时候,突然分化出人腿。即便是和人很像,但是这鲛人身上的鳞片实在是让人膈应。鲛人非常高大。鲛人冲着我们龇牙咧嘴的时候,黑金面具掉落在地上。鲛人的脸看上去非常的美,皮肤细腻,带着一种莫名的魅惑。但是通过身体,还有脸蛋,还是无法辨认这玩意到底是男是女。整个就是趋于中性化的样子。黑金面具掉落在地上以后,我们看清这鲛人的牙齿,瞬间就不觉得可爱了。 这玩意的牙齿,长得太过锐利,和人的根本不一样,牙齿是尖尖的,有点像鲨鱼的牙齿。 我们惊奇之余,鲛人突然朝我们冲来。 “不好!” 胖大海想要提醒众人,已经来不及。鲛人移动非常迅速,见鲛人要攻击我们,巴特上前,挡在我们身前,巴特和鲛人撞在一起,勉强挡住了鲛人的攻势。巴特抓着鲛人胳膊的时候,鲛人竟想用牙齿咬巴特的脖子。好在顺子眼疾手快,一脚过去,把鲛人的踢偏离了方向。 鲛人对顺子露出凶恶的目光,不再恋战,顺手一扔,把巴特扔飞几米。巴特站起身时,胸口多了几道血道子。我这才发现,鲛人的手上,竟长着利爪。 顺子意识到惹错了人,“妈呀!” 顺子大叫着,飞速狂奔。这鲛人半蹲身体,突然跃出。这一跳,竟原地跳了十来米,落点也是不偏不倚,落在了顺子逃跑的路线上。 鲛人体重较大,竟在地面石头铺筑的砖石上踩出一个脚印。顺子躲闪不及,赶忙猫着腰从鲛人胯下钻了过去。 鲛人做梦都没想到,顺子能这么逃了。 蛇头见状,时机已经成熟,对着鲛人就是几枪。子弹打到鲛人身体后,鲛人一愣,子弹打到的部位,流出黑色血液。鲛人转而追赶蛇头。 蛇头正躲闪见,被鲛人抓住。鲛人捏着蛇头的脖子,脸上竟然有几分变态的笑容。蛇头用手枪的枪托击打着鲛人,鲛人丝毫不吃痛。 我赶紧用刀去砍鲛人。鲛人像是存心和蛇头杠上了,仍是不撒手。蛇头无奈之下,随手摸到了煤油瓶,对着鲛人猛砸。鲛人的脸,被砸的有点变形了。身上也挂满了煤油。 “挺住啊。这玩意,就是不撒手啊。”胖大海直接抄起一块石头,对着鲛人砸了下去。 这一下,把鲛人砸痛了。鲛人气急,手上用力。 “妈的!真窝囊。”蛇头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话来。 毫无征兆间,蛇头的头歪了下去,整个人身上的能量像是被抽空了,瞬间不动了。 蛇头转而想拉胖大海,胖大海被我一把推开。和刚才的蛇头一样,鲛人的利爪捏住了我的脖子。我只感脖子被锁了一把坚硬的铁锁,快要喘不上气来。鲛人的利爪,已经扎进了我的血肉。 无意间,我和鲛人的目光相撞。鲛人神色一变,手上一松,转而离我更近,像是要和我接吻一样。 “这他娘的,耍流氓吗!”我大叫起来。 鲛人突然松手,它只是呆呆地看着我,脸上带着疑惑。 与此同时,胖大海打着打火机,趁着鲛人发呆的间隙,直接把鲛人身上的煤油点着。 眼前,火光一片,鲛人痛苦的扭曲着身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鲛人睁大了眼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胖大海有点得意,“你小子什么时候和鲛人好上了。” 刚才又死了人,我心情不好。不知该如何作答,看蛇头时,发现家豪瘫坐在蛇头的尸身边上,家豪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完了,全没了。” “会好起来的,只要我们能安全出去就行。”胖大海试着安慰道。 家豪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胖大海对这些倒斗的各方势力了解的比较清楚,早先,胖大海就说过,自打麴嘉墓中回去,家豪他们家的好手就折了不少。后来,家豪他爸在一系列倒斗活动中,都不太顺利。家豪他们家经营不善,这次,可能也是家豪他们翻身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显然,这一次,又失败了。这倒出去的东西,家豪自己得想办法处理,他们家是真没人了。 “巴特,你们之前,在斗里发现过类似的鲛人吗?” 巴特摇摇头,“应该没有人,会给鲛人做墓。鲛人,存不存在都是另说。现在,我们可以确定,鲛人真的存在。那么,鲛人死后,也应该会在海中,出现在这里,不合理。” “以前,泉州那边的村子里,发现过人鱼坟。但是未经证实,”胖大海走了过来,“当时,在一处村子的阴公祠附近,有好多的石碓,当地人发现,在这些石碓里,放置了很多陶罐。陶罐被取出来以后,里面都是骨灰。因为这些陶罐年代太过久远,惊动了当地的文物保护部门。专家过来研究后,就发现了一些疑点。有一些陶罐中,有未完全烧化的骨骼,这些骨骼的形状,不像人体的任何一块骨头。文物保护部门又联系了动物学研究的专家,但是都没有确定出骨骼到底属于什么生物。在古代,那个村子叫龙村,民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这村子不远处的海里,有人鱼。这些人鱼总是兴风作浪,要是把孩童扔到水中,献祭给人鱼后,几年内,附近的海面都不会出现大的风浪。所以,这些陶罐所在的石碓,当地人就称为人鱼坟。是真是假,也说不清了。” 我寻思着,刚才鲛人为什么没有杀我。但是这个谜题,也伴随着鲛人的死,解释不了了。 顺子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角度刁钻,直接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原本的墓主人不是鲛人,后来被鲛人占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赶紧去检查玉棺。但是玉棺里,什么都没有啊。我捡起掉落在地面上的黑金面具,还别说,这黑金面具整的还挺时髦。我顺手收了起来。 正在这时,家豪缓缓起身。我们赶忙过去看家豪的情况。可是家豪站起身后,对我们的态度,变得不冷不热起来。我们还想询问几句,这小子突然像是抽风一样,开始发疯逃跑。 “不好,快追!” 我们赶忙追上去,这里本就危机四伏,要是让他一个人跑了,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但是这小子,此刻,也不看路,就跟走投无路的阮籍一样,发足狂奔,在这诺达的地宫里,竟然被他找到一条甬道,我们跟了一会,这小子就不见了踪影。 “家豪!” 我们边一路小跑,边呼唤他的名字。 “这甬道这么多分岔,这小子魔怔了,不知道跑哪去了。”胖大海跑的气喘吁吁。 “继续找,总不能扔下他。” 我们继续在甬道内寻找起来。 奇怪的是,甬道的周围,又变成了另一种样式。甬道的四周,变成了用青石块堆砌。 “胖子,我们不会又跑另一个墓中来了。” “这不废话吗。这蛮王洞中,到底藏了多少墓,这地方太邪乎了。” “你看看,这些甬道上的石块,哪个年代的?” 胖大海白了白眼,“亏你还是干古董生意的。这都看不出来,你那生意不得歇菜。胖爷我一向仁爱,给你个机会,你先自己断个代。” 这些石砖,用泥做了填缝。但是这砌出来的效果,确实一般,表面也不是太过平整。要是有点纹理还好,这他娘的表面啥都没有,怎么判断。 我想说我看不出来,我觉得有点掉面子,随口说:“我觉得像宋朝的,你看看是不是。” “宋朝,你全家都是宋朝的。这砖块应该怎么看,从色泽,线条,纹饰都不好观察。你看上面那一块块铜石。” 胖大海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这些石砖,杂质很多,表面确实有一些很细微的铜石颗粒,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看到了,然后呢?” “然后?通过铜石的氧化程度观察。” “我还是看不出来。” “汉朝啊!”胖大海叹了口气,对我已然无语,“还是先找家豪。研究这玩意没用。” 正说话间,甬道内突然传来阴恻恻的笑声。可把我们吓了一激灵。 第13章 黑影人 第十三章 黑影人 “这什么声音,该不会是家豪疯了,存心吓我们。” “走,过去看看!” 我们一路奔跑,朝着声音的方向冲去。可是跑了半天,愣是没看到半个人影。这一个古墓建的太过粗糙,甬道的一面,竟然又变成了天然溶洞。 溶洞外露的面上,有好多的小石洞。也不知道是不是贯通的。 “家豪在那!” 巴特突然朝着一处洞穴跑去,洞穴的洞口处,蹲着一个人影。来不及细看,我们刚把探照灯打过去,就看到那道人影钻进洞中。 巴特想也不想,三两步扒到洞穴边上,钻了进去。 我们只能跟进去。 这洞穴可太小了,只能猫着腰行走。探照灯的光线下,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越往里面走,我心里越没底,这洞穴,根本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我们猫着腰,也走不快。倒是这洞穴的顶上,时不时又延伸出洞穴。 我正犹豫要不要叫停众人停下来的时候,我感觉什么东西砸到了我的头上,我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地面上多了一块石头,再砸馍我的头,手上已经全是血迹了。 我感觉有点头晕。顺子等人赶紧打着探照灯往上看去,在这一会时间,顶上的洞穴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远。 “你怎么样?”巴特问道。 “还能怎么样,头疼啊。” 巴特想帮我包扎一下,我心想还是算了,伤口不是很大,等着愈合。 我们又钻到头顶的洞穴中。这个洞穴,是斜着往上的,我们往上爬的时候,基本上是趴在地面上。洞穴里面很潮湿,一不留神踩到滑一点的石头上,就得往下遛。 洞穴的石壁上,很奇怪的出现了一些图案。这些图案,是用橙红色的颜料绘制在上面的。有些图案上,长着一只眼睛的人围在一块,旁边还画了很多狗,像是在一起跳舞。让我们看的云里雾里。还有一些奇怪的图案,我们根本看不懂,有些是一个圆圈里,有一个点,构成一种图案。有些是绘制了一块矩形,又在里面画了方块,方块中央是十字架的样式。 胖大海看出了端倪,“这些图案和之前的甬道,应该同属一个墓穴。” 我问他咋看出来的。 “你也知道,我喜欢研究古籍,文物。类似的图案,在贵州这边就出土过,在一处僰人的墓葬内。” “僰人?我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了,这僰人要是留存至今,搞不好就是第五十七个少数民族。” 根据胖大海所说,这僰人,早先是先秦时期,对西南各族的统称。但是又有史料记载,珙本古西南夷服地,秦灭开明时,僰人居此,号曰僰国。由此来看,僰人应该是没有整个西南范围这么大,应该是某一片地域,也就是僰国人。僰人在先秦至汉朝时期,一直存在。到了,明朝时,还被围剿过。所以,僰人应该在这里延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僰人的生活习俗各方面基本已经失传,留下的僰人悬棺,僰人壁画,又有许多神秘色彩。 我们爬了一会之后,巴特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那影子出现了,是个红毛怪。不是家豪!”巴特说。 顺着探照灯看去,眼前的洞穴处,站着一个浑身长满红毛的猿猴,这猴子的样子过于奇特,身体上的毛就跟毛毡一样,丝毫没有生气。那双眼睛,也是奶白奶白的。 我们看它的时候,红毛猿猴也盯着我们。 还是顺子率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小声提醒道:“这猴子,是死的。你们看,这猴子没有呼吸。” 我就觉得怪怪的。细看之下,发现这红毛猿猴确实没有呼吸,身体一动不动的。 “该不会,我们看错了?这玩意是个死猴子,一直在这?” 很快,我就被打脸了。红毛猿猴突然捡起一块石头,又朝我们扔了过来。 巴特躲闪及时,我跟在巴特身后,脸上又被砸了一石头。 我心下生气,“妈的,上去干他!” 红毛猿猴,见我们追来,又朝着前方跳去。 我们从巴特身边钻了过去,直接朝着红毛猿猴追去。 刚追过红毛猿猴刚才站立的地方,我就意识到自己中计了。想后悔,已然来不及。洞穴的斜面上,又出现了一个黑暗的地洞。我没有能够刹住车,一头栽了下去。 我只感身体在洞穴里横冲直撞,跌落了一会,我重重摔在地上,我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身边好像有什么声音。我睁眼时,眼前漆黑一片。但我能够清楚的听到,周围肯定是有什么东西的。我吓得一动不敢动。 那声音像是在吃什么东西。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黑金面具跌落在了地上,泛着非常微弱的金光。 奇怪的是,这面具好像有一种魔力。此刻,我竟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这张面具戴在脸上。这种感觉,就像是烟瘾来袭一样,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是好像我只要戴上面具,我身上的痛感,就会消失。 我尝试着用手去够金色面具,只觉身体到处传来痛苦的感觉,我捡起面具。阴差阳错间,我竟然把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 当我戴上面具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身体的骨骼似乎开始生长,我额头上的伤口,也开始快速愈合。我看了看我身上的伤,竟然痊愈了。 不对!戴着这个面具,我竟然能够清楚的看到周围的环境。我的身边,有好多干尸。而那奇怪的声音,就在我眼前的一处大石头后面。 这面具,到底是怎么做的,太神奇了。 我震惊的呆立在原地,我身上伤口的愈合,肯定也和这东西有关。我尝试着起身,身体很轻易就站了起来,身体从未如此轻巧过。 我大着胆子,慢慢向着声音传来的大石头走去。我用手小心扶在石头上,我站起身时,能够清楚的看到石头背后的场景。 只见石头背后,刚才的那只红毛猿猴,正抱着半截干尸的手臂,忘情的啃食着。这他娘的,还好老子醒的及时,还好这里干尸太多,不然我就成了这红毛猿猴的粮食了。 正思考间,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想也没想,用非常轻微的声音说:“顺子,别发出动静。” 刚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他娘的,掉下来的就我一个人,现在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这他娘的,难不成是家豪。 我转头的瞬间,那里是家豪。明明是一具粽子,这具粽子,全身跟个干尸一样,不知道怎么就起尸了,我俩大眼瞪小眼。 “妈呀!” 我下意识的一脚踢开粽子,刚准备跑路,我脖子一紧,眼前多了两条红毛手臂。我被红毛猿猴拉扯着脖子躺在了石头上。 那粽子刚才是在试探,这会又朝我袭来,压着我的身体,就准备咬人了。 我又是一脚,将粽子踢开。我抓住红毛猿猴的手臂,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红毛猿猴的手臂竟然被我轻易的拉开了。 粽子再来攻击我的时候,我又是轻车熟路的一脚。这次出脚,我站位比较好,发力也透,一脚竟然把粽子踢出几米。要说最难对付的,还是红毛猿猴,这猴子这会吊着我的胳膊,不断地撕咬我的袖子。 我一怒之下,抓住红毛猿猴,一把拍在地上,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红毛猿猴,竟然被我活生生摔成了两截。 红毛猿猴还挺执着,只剩半截身子了,一只胳膊托着半截身体,还在向我爬来。我直接一脚踢了出去。 那粽子跳过来的时候,我捡起一块石头,险险躲过粽子的攻击,将粽子踢翻在地,照着粽子的头,就是一记石头砸了下去,把粽子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我难以置信地摸着脸上的黑金面具,这面具是真神奇,不光有夜视,能让人身体快速恢复的能力,竟然还能让人的力量变得如此巨大。 我有些得意地摸着面具。这玩意,要是我一直戴着,现在这身手,比起顺子,应该也是半斤八两了。 正得意间,我看到洞穴的石壁上,又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在朝我慢慢袭来。 我赶紧跳到一旁,这只手没能抓住我,但是不偏不倚抓在了现在红毛猿猴附近的大石头上,只听石头破碎的声音,那块石头,竟被捏的四分五裂。 我意识到不好,这种玩意,我戴多少个面具都搞不懂。 正欲找出路逃跑的时候,却见洞穴中央,站着一人。这人的手臂上举,手臂的影子,恰好与洞穴石壁上的影子对应。 这人太过模糊,即使我戴着面具,也只能看到一团黑影。 这人似乎察觉到了我在看他。 “石花,你看见我了?”黑影突然说话,更是把我吓了一跳。 我颤颤巍巍地问:“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人不再说话,朝我一步一步地走来。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这人到底是谁,但我可以确定的是,这人要是走过来,肯定会要了我的命。 我从未感觉到如此巨大的压迫感。我一步一步的后退着,不自觉后背顶在了石壁上,我想换个方向,但是发现身体一动都不能动了。 黑影靠我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头顶的溶洞里突然传来顺子的声音,“石花!是你吗!” 听到顺子的声音,我心下一喜,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赶紧叫喊,“是我!救我!快救我!” 听到我的呼喊声,一根冷焰火直接扔了下来,那黑影很怕光,洞穴被火光照亮后,那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瞬间没了踪影。 接着,一根绳子垂到洞穴,顺子等人一个接一个的跳了下来。 “你丫怎么还戴着面具装神弄鬼!” “你们可算来了,你们不来,我就死翘翘了。” 我赶紧摘下面具,把刚才发生的事,跟众人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顺子听完,脸上不解,“这面具真这么神奇?” 顺子拿过面具研究起来。 胖大海听得云里雾里,胖大海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我还没见过胖大海如此紧张过,“你刚才说的,真不是幻觉?” “要是骗你,我就死” 胖大海赶忙打断我的话头,“这一切,太过诡异。我现在也不明白了。这人的身份,还有他说的话,太过奇怪。要是朱赤在的话,没准会清楚怎么回事。” “这人我觉得” “别打哑谜,直接说。”胖大海急道。 “我觉得,他一直在跟着我们。我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此刻,我直觉背脊发凉。 胖大海咽了口口水,“其实,我也有被监视的感觉。这一路上,我们都在绕一条弧形的路线。这里,似乎还藏着更大的秘密。我现在还说不上来,但是绝对不对劲。” “同黑暗搏斗,终将被黑暗吞噬。”巴特突然说道。 “同黑暗搏斗?难道,我们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们?” “眼下,还是先想办法出去要紧。等有机会了,一定要找机会跟朱赤说说这事。” 巴特还是担心家豪安危,“这里这么危险,我们先上去找家豪。不能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眼下,找到家豪确实是最要紧的事。家豪脑袋抽风,按理说这会也应该冷静下来了。我心想,这会家豪不会也在寻找我们。 我们本想按照原路返回,但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绳子在上方被弄断了。现在绳子散落在地面上,我们竟没有丝毫察觉。 我用手捡起地面上的绳子的一头,“你们下来时,上边有人吗?这绳子怎么被弄断了。” “你问我们,我们还想去问别人呢。” 绳子是被谁弄断的?是家豪,还是说这里还有红毛猿猴。这个答案,我们无从得知。 好在,这底下,还能通往其他洞穴。我们沿着洞穴继续行走。 一路上,我们又遇到了一些干尸。这些干尸好在死的透透的,没有给我们来额外的事。这些干尸身上的衣服十分破旧,做的也非常粗糙,但是用料非常好,基本是动物皮毛做成的长袍。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胖大海不由感叹道。 用胖大海的话说,他觉得现代人不断的制作一些合成布料做成衣服,衣服看起来非常美观。但是,现在的衣服始终不如以前的衣服质量好。 其实,说白了还是以前的衣服用料好。要是把这些兽皮拿过来让现代人制作衣服,铁定能制作出非常华美的服饰。 让我们比较惊喜的是,沿着溶洞,又出现了甬道的踪影。这些甬道的石砖,和先前我们看到的一模一样。至少,说明我们还没走出这个墓穴,那么,我们找到家豪的可能性肯定也会大一些。 沿着甬道走了一会之后,甬道的地面上,竟然变成了石制的台阶,不断在山体间蜿蜒而上。我们绕了一会之后,彻底搞不清方向了。 等到我们走出甬道,眼前漆黑黑一片。我们眼前的空间,再度变大。我们的光照范围十分有限,眼前的黑暗似乎把我们彻底笼罩。 我试着用探照灯照了一下,只看到石头堆砌的地面,仍然照不到太远的地方。这些地面,看起来就规整多了,“这地方好大啊。” 突然,周围刮来一阵阴风。这地方,按理来说,是不可能有风的。 “你们听!”顺子面色紧张起来。 “大风那个吹啊,除了这大风,还有什么声音。” 胖大海眼看就要唱上了,顺子立刻阻止了胖大海,“不开玩笑,你认真听!” 大家不再说话,眼前的黑暗中,除了风声,竟然还有轻微的哭声。这哭声,听起来好像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第14章 洞女 第十四章 洞女 巴特掏出一根冷焰火,打着后,扔到前方。 在冷焰火的光照下,我们发现,这里是一处类似祭台一样的地方。在我们面前,有四根巨大的人形石柱,这些石柱的造型,要是早点被挖掘出来,都可以跟研发神庙逃亡的公司打官司了。这些石柱人面像,身体是柱形的,两只眼睛是用石块嵌入到柱子上,眼睛做的很夸张,大的离谱。人像的头顶上,还用类似象牙的东西做了奇特的帽冠。 在四根人形石柱的中央,有四条铁链从石柱上延伸出去,到了石柱中央,铁链穿入地面上一米来宽的地井。 风声,还有女人的哭声,都是从那口天井里传来的。 我小声嘀咕道:“顺子,这地方,难不成以前有女人跳井了。死后冤魂不散,就躲在这里一直吓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可别了,万一来个我们招架不住的东西,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待在这?或者,我们绕着走?” 说话间,巴特已经走上前去。 “巴特,你可想好了。这地方,咱们不去,乖。”我试图劝住巴特。 “我要看看里面有没有家豪。”巴特说的语气坚决,我眼看没法阻止了,索性跟了上去。 我们小心的围在地井口,往里面看。底下跟个地窖一样,我们看下去,只看到空空的石砌地面,根本看不到其他地方。 “哭声听了!” 还真是,我们刚扒到地井边上,不光那哭声没有了,就连风都停了。 “这怎么回事,难道说,我们阳气太重,把这里镇住了?”我胆子大了起来。 “我说小花,你怎么老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我想,可能是这地方有空气对流,我们在这,阻碍了空气流动。搞不好,那所谓的哭声,就是风声。类似的事,也不是没有过。”胖大海说。 我转过话头,对着巴特说:“这下你死心了!底下空空如也,要是家豪在这,肯定会发出声音。” 巴特神色间,流露着难以掩盖的失落。 胖大海顿觉地井索然无味,转而去研究墙壁去了。这里的墙壁上,刻绘了很多图案。仍然是现在在洞穴里看到的类似僰人刻画出的那种风格。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壁画完整多了,能够看出一个大概的故事。 壁画上,一些人手执火把,这人抬着担架,担架上坐着一个身形苗条的人影。这些人将这些担架上的人抬到一处洞穴。在下一幅壁画上,这些手执火把的人,都不见了。担架放置在地面上,但是洞穴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人。这人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的模样,除了样子特别高大以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人抱着担架上的人,进入洞穴后,这一幅壁画就结束了。 “这担架上的人,应该是个女人?” 胖大海点点头,“可惜啊,好好的一个女人,被人掳去当了压寨夫人。” “这女的好惨,以后跟着这人只能在山洞里活了。这些人怎么想的,把一个好端端的人送给山顶洞人。”我心下有点同情这个女人。 “神他妈山顶洞人。这怎么看,都是山神,或者洞神。” “洞神?我念书少,你可不能当我没读过书。” “看这幅壁画,得考虑当地的人文习俗去看。你有没有听过落花洞女?” 我摇摇头。 胖大海给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在这附近,古时候有些少数民族部落存在着一种习俗。在古代,当地女子出嫁一般都是十四五六岁的时候,就要嫁人了。如果,到了十六岁以后,还嫁不出去,肯定要被很多人盯上了。 “这旧社会当真害人,见不得女人长大啊。” “想啥呢?这些人可不是色狼。” 盯上她们的,不是色狼,但也好不到哪去。如果拖得时间长了,还嫁不出出去,就是非常严重的事。当地,有一种说法,认为这些女人嫁不出去,不是因为他们不好看,正好相反,她们的美貌,被洞神看上了。她们的归宿,只能是成为洞神的女人。 这西南地区,有这么多大山,山里有这么多洞。那么,洞神肯定不止一个啊,所以,这些遭罪的女人的数量,可想而知有多么多。 被洞神看上,就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这壁画上,这女人是被洞中的高大男人抱进去的,用胖大海的话说,此处可能做了神化。一般,要嫁给洞神,首先要对女人进行精心打扮,其次,必须要有族人出面,非常有排面的送女人出阁,女人被送去的地方,就是山洞。女人到了山洞以后,其他人也就回了。女人只能待在洞中,这期间不能吃不能喝。要做的事,只有一件,那就是等死。只有女人死了,才代表了女人成为了洞神的妻子。出嫁,到等死的这个阶段,叫做落洞。 “这上面的记述,其实很像是洞女入洞的情景。” “你这么一说,真的像是落花洞女的传说。这洞神不会真的存在。可惜了这些女人,真的好惨。” “惨归惨,但是不乏嫁洞神的发烧友。”胖大海说着,给我讲了一处以前看过的新闻。 以前,胖大海看过一个新闻。新闻上说,一个湖南的家庭出现了怪事。这个家中,家主有一个女儿,她女儿从小就说一些怪话,说是在这地方五十里外的山里,有处洞穴,洞穴由大蛇帮洞神守着,一直要守到她嫁给洞神,大蛇才能获得自由。 家主自然不信。她女儿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卧床不起。家主看了好多医院,医院那边说是肌肉萎缩加脑死亡,只能等死。到这会,她女儿已经甚至不清楚了,关于洞神的事,仍然挂在嘴里。 最后,家主带着女儿,照着女儿所说,想带她去看看那地方。奇怪的是,在离家五十多公里的山里,还真有一处山洞。也不能说巧合,只要有山的地方,铁定有山洞。 家主是苗族人,也听过落花洞女的事情。家主把女儿在洞中独自放了几小时,最后,他女儿竟然自己从洞中走了出来。他女儿出来后,跟他说,洞神已经找到了妻子,说是不要自己了。自那以后,他女儿身上的病奇迹般的好了。 “真事?” 胖大海笑的乐开了花,“假的,怎么样,把你骗了。” “你好无聊啊,花这么长时间骗我。” “你要是对这种事实在感兴趣,出去后,买几本零几年的杂志,这种假故事不是一般地多。” 我继续研究壁画,其中一幅壁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胖子,你过来瞅瞅,这玩意,怎么看着那么像凤鸟图案呢?” 要是和凤鸟图案有关,这一切,肯定会变得更加神秘。在凤鸟墓中,三世佛像的幻境里,出现了这个图案,神秘人给凤鸟的方盒子上,也有这个图案。在鬼窟的时候,这个图案也出现了,那会,我们觉得这些图案应该是属于汉朝时帮助皇帝的神秘黑衣人。但是为什么在此处出现呢? 胖大海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了壁画上。 壁画上的凤鸟图案,刻画在一只大鸟的身上,凤鸟图案的样式和先前我们看到的差不多,这只凤鸟的飞行方向是朝上,头偏到一侧,嘴里叼着一个像是钥匙的东西,凤鸟张开翅膀,长着五条长长的尾巴。说白了,和汉朝时期的鸟图腾有点相似之处。但是凤鸟图案和汉朝的鸟图腾,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一个东西。而此处的凤鸟图案,形态都非常的接近,唯一不同的是,这只凤鸟画的更加原始,线条看起来更加久远。 壁画上,身上刻画着凤鸟图案的大鸟,剩下了一个蛋。这个蛋破裂以后,里面竟然不是鸟,爬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个人。接着,画面一转,这人到了山洞中。看样子,就是先前的洞神。接着,日月轮转,穿着不同衣服的人,到洞前祈福。 “是一个。”胖大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疑惑。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就是一种图案。 胖大海挠着自己的脑袋,“这上面,应该说着洞神是凤鸟所生,你看后来祭拜的这些人,穿着不同时代的衣服,而洞神始终安稳地坐在洞中,就是说,这洞神的寿命,非常的长。” “这些图案,怎么阴魂不散,到处都能看见。” 我说这话时,胖大海一拍脑门,“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这种凤鸟图案到处都有,而是,我们,不对,应该是你,顺子,巴特,还有家豪走到哪,他就出现在哪里?胖爷我下地无数,以前从未见过,直到和你相遇。” “那这感情好,这凤鸟图案,就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但是不好意思,小爷我不是玻璃。” “想啥呢?我在跟你说正事。要我们,我们出去后,好好研究一下这些凤鸟图案。这图案不简单,你那个老相好,就一直在讲究?” “我老相好?” “谷梦琦啊。提了裤子就不认人嘛,她哥和她好像一直在收集这方面的资料。” “没有的事,你可不要瞎说。我俩清清白白,顶多是我们吃个肯德基,我上厕所提裤子,她在外边喝可乐。对了,这凤鸟图案,你当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么一问,胖大海竟然有点不自在起来,这小子的头摇地跟个拨浪鼓一样,倒让我有几分怀疑。 这时,我们耳畔突然传来铁链的响动声音,我和胖大海扭头一看,这巴特还真是执着,想顺着铁链爬下去。 顺子这小子,不知怎么也被巴特说通了,竟也想跟着下去。 “我说,你们两个,还是消停一会。” 顺子不以为然,“下去瞅瞅吗,这下面万一很好玩呢!” 这小子竟然冲我挥挥手,顺着铁链遛了下去。 我和胖大海跟狗一样爬在地井边上,“胖子,这铁链这么粗,万一他俩下去,遇到的不是好玩的东西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凉拌。难道,你你也下去不成。你顺子兄弟玩心这么重,要是你爬到一半,他拿铁链荡秋千,不得把你摔得死翘翘。” “你这么说,还真是。只不过,这铁链这么粗,这尽头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想瞅两眼。” 说着,我心里好奇起来,有点想顺着铁链下去的冲动。 “万一到不了尽头呢。你知道北京的锁龙井吗,那井里的铁链,老北京吹牛说,有两百米长。一个人闲着没事干,就去拉铁链,想看看尽头是什么,你猜最后拉出来的是啥?” 我摇摇头。 胖大海继续一本正经地说:“两百米显然不可能。但是拉了十几米,还是铁链。所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你想说这铁链底下的东西其实还是未知。” “错了,我想说的是,与其白费力气,我们还不如待在这里,看事态怎么发展。你也不用担心,这巴特力大无穷,你顺子兄弟,打架那么厉害,能有什么危险。”说着,胖大海拿出面包啃了起来。 这面包还是第二次遇到章秀才他们,给我们的。 胖大海自顾自地吃着,我继续听着下面的动静。 “这章秀才不会毒害胖爷,怎么吃了两口,就想来个大号。” 正说话间,底下传来顺子的尖叫声。 “不好!” 我想也不想,顺着铁链遛了下去。 在我往下遛的时候,胖子也跟着遛了下来。我遛了一会之后,嫌速度太慢,索性把手放松了一点,结果,手上一划,整个人直接掉了下去。 妈的,真倒霉。让我顺着绳子,铁链一类的东西遛,基本都是跌下去的。 我跌下去以后,感觉掉到了一滩烂泥上,倒也不疼。正思考间,我就感觉腿上,胳膊传来疼痛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咬我。 这时,一束探照灯打到我身上,我看到探照灯是在顺子手中。顺子和巴特正扒在铁链上,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看着我。 “下来啊,你们愣着干嘛!” 顺子晃了晃探照灯,“你小子怎么这么倒霉,你现在坐在蛇窝上,还叫我们下来。” 我脑海里“嗡”的一声,我大着胆子一扭头,发现两只胳膊来粗的蟒蛇正在咬我的腿。 我下意识的跳起,扒着铁链往上爬。偏在这时,胖大海这小子肯定也是撒手了,一屁股压在了我身上。 “嘿嘿,小花,拿你当坐垫,还挺软和。” “蛇啊!蛇啊!”我当即暴走。从胖大海腰间抢过开山刀,就对着对面胡乱劈了起来。 胖大海见状,生怕我误伤 ,又一溜烟往上爬了一段距离。 我心里除了恐惧,还有恶心。我胡乱的砍了一番,等我冷静下来,身上已经全是血水。此刻,我才发现,我站在一处巨大的冰块上面,这些蛇,已经被我砍得要么骨肉相连,要么断成了好几截。 顺子等人见状,也纷纷跳了下来。 顺子冲我竖起大拇指,“俗话说,狗急跳墙。你急了,还能把蛇窝整个端了。” 胖大海在一旁替蛇打抱不平,“石花,你当真是惨无人道,不对,应该是惨无动物道。人家一家老小,在这里冬眠,被你吵醒了,你就把人家连窝端了。” 我吓得瑟瑟发抖,一时间,还冷静不下来。蛇这玩意,我怕的要命,看着冰上蛇身,我还是不敢动。 第15章 巨人 第十五章 巨人 巴特看出了我的窘境,把我拉倒拉到一旁,然后带着我纵身跳下,原来,刚才的冰面不是地面啊。 等到顺子和胖大海过来,我努力地镇定自己的情绪,缓缓说:“我被咬伤的地方太多了。我可能要死了。你们,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好好把我安葬。我的头好晕啊。” 胖大海看着我,竟然狂笑起来,胖大海扶着我的肩膀,“兄弟,你先不要晕。这是菜花蛇,人家是良民,没毒的。你要不好好活着,跟人家道个歉?” “无毒蛇?” 顺子和巴特也点点头。 “要是无毒蛇,你俩在铁链上,为什么不肯下来。” “这少说有十几条,谁看见了不害怕,虽然没毒,看着挺瘆人的。”顺子说。 胖大海还在为菜花蛇打抱不平,“可惜啊可惜,长这么大,被这么砍死了” 我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妈的,早说了不下来,终究是我扛下了所有,还落下了残害蛇灵的恶名。 我想把刀还给胖大海,胖大海以我比较菜为由让我留着。 胖大海很快就找到了铁链的尽头。铁链的尽头,是一对脚镣和铁手铐。这些人当真是干得出,这么一对脚镣和铁手铐,用四条铁链绑着。 “到底是谁这么惨,被这样绑着?对了,这绑着的人去哪了。” “你就不会往冰上看看?” 眼前,巨大的冰块里,竟然有一具尸体。这具尸体,保存的太好了,简直跟个活人一样。但是这人,已经很老了,整个人,穿着少数民族特有的布衣服,脖子上,手上还戴着装饰品。青春的气息已全然不在,这人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有七八十岁了。 我想到胖大海所说的落花洞女的故事,当即把胖大海叫到身边,“胖子,你干嘛骗我。” 胖大海眉头一皱,“我怎么骗你了,难不成偷了你的心?” 我指着冰块里的尸体,“你不是说落花洞女都是少女吗?这里怎么变成落花洞奶了,这么老,这洞神口味真重,是在找干妈吗?” 胖大海被我问住了,胖大海想了一会,“这里面疑点好多啊。带着你这样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当真头大。我还在想,是谁为落花洞女打开了脚腕和手上的枷锁。那么既然打开了,就说明落花洞女可以逃跑了,但是这洞女并没有跑,而是老死在了这里。” 顺子接过话头,“为什么一定说是老死的。” “你这么想,要是逃出去了,谁死了还要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和人可以谈条件,但是跟神谈条件,送个死人,送个老奶奶,在古人看来,是比杀了他妈还危险的事。所以,一定是老死在这里的。” 那么,问题又回到了胖大海第一次提出的问题。谁为落花洞女解开了枷锁,她又是如何在这里活下来的。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说,这洞神有没有可能是蛇。这落花洞女最后被蛇救了,然后蛇养活了她。” 巴特和顺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 “怎么,不合适吗?”我问道。我本来不想问,主要是被巴特和顺子看得心里有点没底了。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这人和蛇谈恋爱的假设,典型的许仙看多了。你想,要是有一天,这蛇觉得人不好看,又看上了母蛇,搞出了小蛇。修又修不掉落花洞女,落花洞女也没地方打官司,合适吗?不过,倒是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有没有可能,洞神是活的,是洞神救了她,然后像对待妻子一样真诚对待她。” 顺子和巴特觉得这种说法有点牵强。我心里,觉得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突然间,这里又出现一阵阴风,在我们不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这哭声是真的!”胖大海赶紧把探照灯打了过去。 只见探照灯的灯光下,有一棵巨大的树。这棵树少说也有五六米了。这棵树的叶子,长得巨大,随便摘下一片,真就是一叶障目。一片叶子,就有人这么大。当我们这棵树的时候,它好像活过来了。颤抖着枝叶,不住的发出类似女人的哭声。 “女人果然烦人。这树发出女人的声音,让人心底也发毛。胖子,你认得这是什么树吗?”我问道。 “敢情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我是百科全书。我要是全知道,我不得成神了?” 这些叶子抖动的时候,就出现了阴风。 我们观察了一会,看着也没什么危险。 我们尝试着往树的附近靠了靠,这棵树太可爱了,只要我们一靠近,枝叶抖动的更加厉害,哭的也更加凄惨。活脱脱就是受惊的样子。 “唉,要说这最可怕的还是人。你看看,你们把这棵树吓成什么样子了。”顺子打趣道。 “我们就不要招惹这棵树了。”胖大海嘴上这么说,却不自觉的往大树走去。 “胖子你干嘛?” “我觉得,我有责任保护这棵树。你赶紧把刀还我,我要在这树上刻一行字,写上胖子到底一游,这棵树由胖爷我罩着,胖爷宣。” 胖大海脑袋抽风厉害,竟然还真想把刀要过去。 我正要给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叫住胖大海,“胖子,树里面,有个人!” 胖大海赶紧停了下来。只见大树的里,竟然站着一个人。因为大树的枝叶太大,太过茂密,刚才我们竟然没有看清。此刻细看之下,发现树里面有一个巨人,这巨人的身高比巴特高得多,看上去,有两米五左右。乖乖,老美打篮球的都很难找到这么高的。树木的树干,从这人的腹部穿过。更加奇怪的是,这人竟然还在呼吸。这时,这人的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了。 看到这人睁眼,胖大海赶紧退后,也被吓得不敢出声。 巨人看着我们,脸上没有表情。 我凑到胖大海边上,“这人,该不会就是洞神?” 问这问题,我心里也没底。没成想,胖大海竟然点了点头,胖大海小声说:“八九不离十,壁画上的洞神,就是个巨人。” 要真是巨人,那就是一件非常轰动的事情。就是说,这人一直活到现在了。 我们见巨人没有动作,大着胆子围着巨人观察起来。 我惊奇的发现,巨人的后背上,有一只黑色的凤鸟图案。 震惊之余,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搞不好,我心里的疑问,这巨人能给我解答。 我绕到巨人身前,保持着四米左右的距离,我大着胆子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会有凤鸟图案。” 众人觉得我的行为有点幼稚。让我没想到的是,巨人竟然缓缓开口,但是嘴里发出的声音,不是任何一种语言,而是“呜呜”的叫声。巨人张嘴的瞬间,我们看的清楚,他的嘴里不对劲! “他的舌头被割掉了!”顺子率先说道。 巨人呜咽了一会,突然脸上满是绝望之色。这时候,树叶变得越发翠绿,只见巨人身体里的血液不断被树木抽走。 胖大海从刚才起,就在观察巨人的情况。此刻突然开口说:“他在寻死。他不想活了。” 胖大海这么一说,这巨人的样子,好像还真是一心求死的样子。如果巨人真的是一心求死,那就是一个原因,他活的太久了,他不想再活下去了。 “我们帮不了他,他看样子也不想害我们。我们走。”巴特说。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我们扭头看时,家豪正蹲在地上不断地行走,手里还摆弄着被我砍成好几截的菜花蛇。 “家豪!” 家豪听到我们叫他,他突然傻笑了几声,就要把菜花蛇往嘴里塞。 巴特上去阻拦,没成想,家豪见巴特上前,身手变得异常灵活。家豪一下子翻到冰面上,冲着巴特做了一个撒尿的动作,“你抓不到,抓不到!” “这,疯了?”我愣在原地,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家豪见巴特不敢上前,指着冰下的落花洞女,“狗男女,爱来爱去没处去,女的死,男的活,男的死不了!哈哈哈!” 说着,家豪又蹦蹦跳跳地往巨人那边走去。 巨人看到家豪后,神色突然变得恐惧起来。 “家豪,别过去!” 我们上前阻止,家豪这小子,跟磕了药一样,我们哪追的上。这小子三两下扒到树上,开始用手胡乱的撕扯树叶。 巨人也是奇怪,看到大树正被家豪毁掉,伸手就要阻止。 难道说,这巨人自愿给这棵树当养分。 在家豪的撕扯下,这棵大树被毁的面目全非。家豪跟个顽童一样,开心的不行。而我们三人,看的震惊。普通人,哪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终于,巨人忍无可忍。巨人双手折断树干,竟然从树中脱身。巨人此刻腹部有个巨大的窟窿,正不断地流血。巨人追着家豪,想把家豪置于死地。 家豪蹦蹦跳跳间,竟然躲过了巨人的攻击。家豪跳到我的面前,挑衅的朝着巨人比划着奇怪的手势。 巨人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已然怒极,一只大手对着家豪就要拍下。家豪突然向后退来,我躲闪不及,家豪撞在我的身上。我毫无防备,被撞倒在地。家豪非常奇怪,并没有起身。而是等到巨人的手掌将要落下时,突然闪身躲过。 “妈的!” 我暗骂一声。眼看巨人这一掌要把我拍扁,我闭上了眼睛。耳畔,传来胖大海等人的呼喊。 我只觉面部一阵风刮过,我睁眼时,巨人的手掌竟然停在了我的头上。 巨人突然收起手,又去追家豪了。 一番打斗之下,巨人竟然撞开了一处溶洞。家豪趁机钻了进去,巨人竟然也钻到了狭窄的溶洞之中。 顺子忙把我扶起,“这巨人,不想伤害我们。” “还是小心点。”顺子提醒道。 我点点头,“赶紧跟上去,我知道。” 顺子突然拉住我,“我是说,小心家豪!” “家豪?”我随意的问了一句。也没想那么多,直接追了上去。 不管怎样,总要把家豪带出去。 巨人在溶洞里行走,非常吃力,速度快不起来。我们很快就再次发现了巨人的踪影。我们一路小跑,跟在巨人身后。家豪本来还能和巨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家豪逃跑的时候,有点着急,竟然跑进了一处死胡同,巨人立刻把家豪堵在墙角。 这巨人深怕家豪从一旁钻出去,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半弯着腰,张开了手臂,一步步向着家豪靠近。 “赶紧救人,来不及了。”胖大海催促道。 胖大海的刀在我手里,胖子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巨人那边扔。胖子这准头实在是不行,有一两块小石头,没砸到巨人,倒把家豪砸的直接在那边骂娘。 “胖子,他在问候你家人呢?”顺子看得大笑起来。 我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这是好事啊。家豪难道说,恢复神智了?” 胖大海略一停顿,“原来胖爷手中的石头这么厉害,能把人砸的幡然悔悟。” 家豪那边,虽然稍稍恢复了点神智,但是情况不容乐观。眼看就要被巨人抓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巴特已经绕到巨人边上,巴特拿出绳子,直接往巨人头上套去。 蒙古人就是蒙古人,这一出手,就能看出准头。巴特绕的绳扣向着巨人头上套去,巨人察觉到时,已经晚了。巴特立刻拉扯绳子,绳扣立刻缩在了巨人的脖子上。巨人吃痛,双手去拉扯绳子,巴特远远扯着绳子。巴特力量本就力道十足,硬拉的时候,借着有利地形,巨人站立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 家豪见状,抄起一块石头骑在巨人身上照着巨人的头就砸起来。巨人的脸,顿时被砸的鲜血直流。 我拿着刀本想上去帮忙,却被家豪恶狠狠的样子吓的不敢动弹,“顺子,家豪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顺子也看的惊奇,“真是个狠人啊。把这么高的巨人砸的这么狼狈。” 巨人被砸的逐渐喘不上气,巨人用手护着头,巨人格挡了一会,用尽全身力气,双手使力,把家豪推到一旁。 “不好,帮忙!” 眼看巨人就要骑到家豪身上,还是巴特反应快。巴特使出吃奶得劲,拉着巨人在地上拖行起来。 我们赶忙上去帮忙,把家豪拉开。 趁着这个间隙,家豪突然抢过我手中的刀,家豪站起身,又冲向巨人。 这小子和这巨人,哪来这么大的血海深仇。 家豪高高跳起,在落下时,又骑在了巨人身上。家豪把开山刀当成了匕首,一刀接着一刀,插入巨人胸膛。 这几刀,应该是刺到了巨人心脏,巨人胸口喷出大量的血,家豪瞬间成了血人。 巨人终于不再动弹,家豪手上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胖子上前,抓住家豪的手,“都死透了,乖,松手。” 家豪看向胖大海时,眼中带着愤怒,转瞬间,眼神又流露出迷茫之色,“我刚才见到我爸了,你们跟我去救人!” 说着,家豪就要起身。 我把家豪的肩膀摁住,“冷静,家豪。你再想想,先前发生了什么!” 家豪呆立良久,又变成了先前失望的样子。 顺子虽然对家豪早就没好感了,也挺同情家豪的遭遇,上前点着一根烟,递到家豪手边,“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挺住。现在最好的结果,是我们这些人,一个不落的从这里出去。” 家豪接过烟,家豪平时抽烟少,吸了一口,呛地咳嗽起来,良久,才缓缓道:“如果,人生是一场梦就好了。可惜,有时候像梦,有时候像现实。最后,发现都是现实。” 第16章 陶片 第十六章 陶片 人生,确实是有时候像梦。当痛苦来袭时,更像是做梦。可是,这些梦,久久不散。最后,发现都成了现实。除了沉默,除了伤心,除了面对,毫无办法。 巴特安慰着家豪。 我和顺子,还有胖大海在一旁抽着闷烟。这一趟,我心底,萌生了退意。 这些经历,给我带来了财富,让我体会了普通人一生都难以遇到的奇异经历。现在,也许到了该撒手的时候了。因为,眼前发生的一些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可能我确实难以招架。我们经常在别人痛苦,遇到磨难时,去劝慰别人。但是,换个角度,如果这些事发生在我们身上,对于别人的劝慰,我们又能听进去几句。 “胖子,顺子,等这一趟出去,我们金盆洗手。这么下去,我们迟早会没命的。” “你丫开玩笑呢?这才哪里到哪里,不想发财了?”胖大海不太相信。 “胖子,我没跟你开玩笑。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顺子接过话头,“这一趟出去,你要是退出,我也跟你退出。” 胖大海看出了我的决心,叹了口气,神情显得略显孤独,“你们想过安稳日子,那你们就去过。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完了,我来找你们,请我吃个牛大就行了。你们兰州人就叫牛大。” “那没事。顺子叫牛大,我叫牛肉面。我可不是兰州人。”我说。 “我提一句啊。别说牛大了,与其考虑未来的事,我觉得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顺子提醒道。 我们临走时,我又盯着巨人看了一会。巨人到死,我仍然不知道这些背上有凤鸟图案人的真实身份。管他呢,反正干完这一票,老子就不干了。 家豪清醒了不少,这次倒是没有使性子,决定跟着我们寻找出路。 我们费了老大劲,才回到先前的甬道。我们沿着甬道继续向前。这一路上,搞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多半还是和家豪,那只红毛猿猴有关。 我们走了一会之后,惊奇地发现在甬道的前方出现了一些火光。 随着我们脚步靠近,这些火光瞬间在墙壁上。 “刚才出现火光,我们不会离出口越来越接近了。” 巴特还是很谨慎,提醒道:“先别想那么多。这里,危险太多。我们还是警惕一点,注意观察四周。” 我和顺子觉得有点无聊,边走边聊天。 沿着甬道走了一会后,我们发现,在甬道的砖石上,出现了很多小孔。我们观察了一下,这些小孔洞毫无规则,大小都不一样,孔洞的口,有些比较圆,有些就跟一道小裂缝一样,不太像是人为打出来的。 胖大海一个人在比划着指头,自顾自地算着什么。 我有点好奇,“胖子,发现什么了?” “我在想,这一路上,我们到底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多少个墓。” 我想了一会,“不管那些简陋的棺材的话,第一个是龟壳墓,第二个是鲛人墓,如果把洞女算成一处的话,应该是四个墓了。” 胖大海若有所思,“洞女那里,年代这里一样。洞女和巨人应该是只能算作一处囚牢。照这么看,我们现在应该在第四个墓中。” “看来,这地方的风水,以前确实很不错。” 以前,我听说过墓中墓。墓中墓的做法,不排除人为利用的可能。就是说墓主人命人给自己建造了一座大墓,但是又害怕自己死后墓被盗。这种时候,为了掩人耳目,会在死后让家里人在自己的墓上再建立一座规格较小的墓,或者,只在在人家的旧墓下边修建自己的墓。这种做法,往往能够欺骗盗墓贼。倒斗的人一般盗完第一个墓,不太能想到这底下还藏着另一个墓。当然了,还有一种巧合,就是墓主人俢墓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墓同他人的墓修到了一起。 这么来看,此处更像是第二处墓。 我跟胖大海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你觉得这个推测能不能站得住脚。” 胖大海挺同意我的说法,“现在来看,这些墓规格,年代不一。比较独立,除了龟壳墓连接的甬道,确实没有可以隐藏的痕迹。看上去,应该就是此地风水太好了,古人找不到更好的位置,索性就建在一块了。” 其实,从风水上说,坟墓与坟墓相连并不是好事。举个例子,中国有句老话说庙前不住人,庙后不埋人。这种说法,主要是古人迷信的人为庙前住人,会惊扰神明。而庙后埋人,可能会出现埋的人和庙里的神灵抢香火的意思。坟墓也是一样。坟墓与坟墓相连,少不了风水上的冲突,除此以外,要是坟墓前后相连,前面的坟墓会被后边的墓的穴气所伤,对前墓极为不利。又有话写道:大利甚至,只有合能兄弟。如此来看,要合葬,坟墓与坟墓相连,基本都是沾亲带故的自己亲戚。 显然,这里的墓穴年代压根对不上,不可能沾亲带故。这么说来,这地方风水再好,也是凶墓。 前方,突然传来水流的声音。我们很快就走到了这条甬道的尽头。 甬道的尽头,出现了一条河流,甬道通往一处溶洞,河流在溶洞中流转,溶洞的上游,一片漆黑。溶洞的下游,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门。石门横在水面上,底下应该是空的,并没有出现水流集聚的情况。 门上,零星又出现了一些火光,我们脚步到了这里后,那些火光,又钻入溶洞和石墙的缝隙。 “这些火光,应该是一些虫子。类似萤火虫一类的东西。”我说。 胖大海点点头,“刚才星星点点的,还挺好看。” 我们站在甬道的出口,犯了难,我们到底应该往下走,还是往上走? “我们往上,还是往下?”我忍不住问道。 “这石门,看起来倒是挺阔气的。”胖大海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说话了。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胖大海是想进去闯闯。 我们商议了一会,巴特跟我一样,也想出去。顺子那边很直接,说是我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家豪,表个态。” 家豪观察着石门的情况,他的脸上,既看不出明显的表情变化,良久才说:“我听你们的。” 胖大海见状,也不僵持了,“我们沿着河流往上走。应该有出口。” 我们往上游走的时候,可以看到,胖大海眼里带着明显的失落。 看着胖大海吃瘪的表情,我好心安慰道:“胖哥,你要是真想进去看看,我陪你去。” 胖大海也不愿我们再涉险,但是嘴上依旧不饶人,“带你们进去,完了,等出去了,你把我告了。给我按一个违背男性意愿的罪名,我不就完犊子了。我宁愿出去,也不想进局子。” 顺子听得乐开了花,“这罪名还挺重。你这是要违背四个男性意愿,倒是你进去了,警察还会对你说,这么多男的,都让你强迫了。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能耐。” 这两人越来越离谱,胖子接着道:“要知道,我也有反驳的权利。我可以跟警察叔叔说,我违背了强迫他们违背意愿,但是对于你,我可以说你是自愿的。胖爷我恶名是坐定了,但是你啊,就可惜了。最后,清清白白的身子也落不下,回家跟家人吃饭,你爸关心的给你搬个小凳子,说,儿啊,你在凳子上吃。看到你,我就吃不下饭,看到你,就觉得我好丢人。” 巴特在一旁,听胖大海和顺子斗嘴,乐开了花。倒是家豪,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对我们的话,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故意和家豪走的很近,“家豪,这趟出去,你有什么打算。” 家豪虽然出手阔绰,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小子是爱钱如命。我想着,他出去后,应该不可能收手。 家豪看着我,支支吾吾,“出去后?正常活着呗。” “正常活着?你继续回广东了?” 我心说,这算什么话。正常活着,谁不是正常活着。难道说,这小子想彻底转行,搞点普通人做的生意。 “回广东?”家豪反问道,家豪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镇定的说,“不回广东,还能回哪里。” 我们俩说话时,好费劲。我就感觉这小子突然变了一个样。我想到家豪先前突然精神失常,我以为完全恢复过来了,现在看来,可能还是有或多或少不太正常的情况。 “你感觉怎么样。”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挺好。你盯着我的头干嘛,你头上也有血迹。要不,这里有水,你去洗洗。” 我索性不再言语。直接蹲在水面,用水洗头。洗头的时候,我一直留意着水面。不知道这水下有没有粽子。 可能是心理有阴影了,洗头的时候,我老觉得水里有粽子在看着我。我甚至还在脑海里,脑补出了粽子的画面。此刻,粽子正趴在水底,准备趁我一不留神,直接扑我脸上。 “妈的,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吓出病了。”我伸手摸到探照灯,直接把探照灯打到水里。 这底下的水,太清澈了。一下就能看清水底的石头,看着看着,我发现,这水底的石头里,竟然有陶片。 我扭头看时,胖大海等人还未走远。我当即拉长了声音,“胖子,你过来瞅瞅,这水底有陶片。” 胖大海极不情愿地回头,我又催促了几句,胖大海才缓缓走来,嘴里还不以为然,“不就是陶片吗?能值几个钱。你要是发现了完整的瓷器,叫胖爷过去还说得通。就一小片陶片,你这明显就是看不起我。胖爷是为了那十几块钱折腰的人吗?”胖大海说话的间隙,已经蹲在了我的身边,“哪里?你倒是捡起来啊。” “你不是不为十几块钱折腰吗?” “少废话。豆包也是干粮,旺仔小馒头也是罩杯。你老师怎么教育你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只有不忘初心,才能砥砺前行。总不能不把十几块钱当钱。” “好一番大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倒斗,研究的是倒斗哲学。话都让你说了,你口才这么好,下次遇到粽子,给粽子讲讲道理。搞不好粽子当场当下,对你说,老子躺了千年,今天遇到你,点亮了我心中不开窍的尸油,我决定就此飞天。明器你随便拿,要是不够了,把我衣服也剥了去。”说着,我把一只脚伸进水里,弯腰捡起陶片,递到胖大海手中。 胖大海十分看不起这陶片,非常不屑的瞅了一眼,就准备扔了。 我赶忙组织,“你拿都拿手里了,好好看看呗。” “真他娘的破我胖爷的格局,”胖大海翻着陶片看了一会,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哎?陶片,你再瞅瞅水下还有没有。还挺奇怪。” 我打着探照灯看了看,我运气还不错,又在水里找到一些陶片,我赶紧交给胖大海,“怎么,这陶片很值钱?” “值个屁的钱。但是这陶片,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胖大海说着,拿着陶片拼凑起来。 听胖大海这么一说,我也仔细的观察起陶片来,看了一会之后,我俩基本是异口同声的说道:神婆! 第17章 火串子 第十七章 火串子 我们之所以说神婆,是因为这几块陶片拼凑下来,是瓶口的蒜瓣的形状,其次,有一片陶片上还有黑色的图案,这个图案和之前神婆摔倒地面上的那个小罐子上的黑色蛇纹一模一样。 我和胖大海都觉得震惊,“胖子,你说,难道这神婆也来过这里?” 胖大海若有所思的托着下巴,把陶片放在地面的石头上,蹲在边上看着说不出话来。 我心里又闪过一个念头,“难不成,这神婆的死,是假死。这一切,都是章秀才联合神婆设的局,骗我们来这里送死?” “哪有那么多局。那神婆死的透透的,不可能活过来。章秀才这老鸟到底是什么目的,咱们也没法得知,肯定和救虎爷没关系。这老鸟,就我的了解来看,不可能是救人的人。” 那我就想不通为什么神婆手里,会有这种陶罐了。 胖大海想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神婆手里的陶罐,怎么看都像是传世瓷器,这是水坑货。不管怎么处理,这坑里出来的和传世瓷器,还是能看出来的。” “所以,神婆手里拿的和这里的不是同一批货?” “肯定是同一批。年代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是,可能神婆手里的陶罐,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要知道,神婆这种神棍,在族人里面,地位还是非常高的。基本也是世袭,一代一代传承。让她们保管一样瓷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可惜啊。这神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手里的东西这么值钱,一下就给摔没了。” “这倒是。就像青藏高原上的牧民羡慕城里人,殊不知,自己家里的几百头牦牛比城里的房子值钱多了。我说,石花,你怎么如此贪钱了?” “很简单。我缺钱了呗。” “你们还走不走了!”顺子叫喊道。 刚才没顾上众人,扭头一看,他们已经和我们隔了老远,正在甩着探照灯招呼我们跟上。 走了一会之后,我们身边的火光越来越多。这玩意刚才还挺害怕生人,我们往前走的时候,有些比较木讷的仍在附在石头上。我们打着探照灯观察这些带光亮的玩意,和我们先前想的一样,和萤火虫差不多,都是能发光的虫子。 唯一不同是,这些虫子的样子差别的很大。这玩意半根食指来长,虫子的躯体和毛毛虫差不多,但是差别也很明显,这玩意的腿老长,老多了。 “这玩意,怎么这么像钱串子。” 经顺子这么一说,还真像。 我尝试着用手指去拨动虫子,刚拨动了一下,在我手指触碰到虫子的时候,虫子周身的光芒更加强烈,刺啦一声,虫子发出类似火柴被点着的声音,我的手指燃烧起来。这一下,就跟手指碰到炉子上差不多,我们就在岸边,我赶忙把手伸到水里。等我手指上的火光熄灭后,再看虫子,又不知道钻到哪个石缝里去了。 “你手指怎么样?”巴特问道。 “这火串子真厉害,差点把我手指烧伤。还好我动作快。” 家豪看了看我的手指,“这小玩意还挺有意思。” “暂时来看,这东西,不会主动攻击人。惹不过,躲得起,我们继续走。不要再招惹这些虫子了。” 对于这种虫子,我们确实是一无所知。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生物,也不知道什么原理,确实有危险。 我们沿着河流,继续往上游移动。走了一会之后,我们就绝望了。 河流的上游,出现了一处洞穴。这一条河,就是从洞穴里流出来的。此刻洞穴变的更加狭窄,水流比较湍急。 胖大海暗暗叫苦,“接下来,不好走了。本以为这条河通到蛮王洞外,现在看来,往外走的路,还要很长一段距离。” “那怎么办,往下游找找?” 胖大海摆摆手,“算了。你们兴质不高,我们还是涉险走上去。” 这时,家豪突然“嘿嘿”一笑。我生怕这小子抽风,赶忙问道:“家豪,你没事。” “没事。只是你们不管怎么走,可能都走不出去。” 家豪说这话时,没来由的让我们心里一震。这小子,该不会知道些什么。 顺子当即没好气的说:“要知道,你和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们出不去,你也出不去。” 家豪也不生气,冲着顺子淡淡一笑,“确实。这里面的这些人,最后只有你活的最自在。” 家豪的话,让我们一头雾水。家豪看上去是懒得理我们了,直接趴着洞穴的石壁,往洞穴里走去。 家豪踩着水里,尽量靠近水边,即便是这样,看他的样子,在湍急的水里走得还是比较吃力。此刻,水基本没到了他的膝盖。 “走,跟进去。没别的路了。”说罢,巴特也跟了进去。 我们只能跟上。不得不说,这里的水真的很凉,踩到水里,我现在只觉得脚底发凉。走了一会之后,等脚底麻木了许多,倒还勉强能够行进。 在最近这段时间,家豪确实很奇怪。有时候,感觉这小子变了个人一样。跟家豪交流的过程中,现在总觉得有一种距离感。 继续前进的时候,水里突然出现了一些大石头。大石头有些在水面以下,有些则是露出的头。这些石头,表面无比平整,而且,几乎是水平的。 胖大海想的比我远一点,率先说道:“这里,以前有人来过。” “嗯。很像是石头做的路。”我说。 但是,要走这些石头的路,基本得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往前跳,还是比较费事的。 更加奇怪的是,这些火串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个洞穴里,也能看到踪影。按理说,这玩意带火,水火不容,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正在我行走的时候,一只火串子突然从墙壁飞起,朝我扑来。这玩意,原来还长了翅膀啊。身体竟然展开时,竟然有一对类似青铜的翅膀。刚才怎么就没发现。 我想也没想,伸手一把拍到水里。火串子掉进水里后,瞬间没了动静,一下子就被水冲的不见了踪影,“还来。一只小虫子也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顺子本想看热闹,没想到有两只火串子突然向他飞去。顺子赶紧躲掉,“这玩意,怎么胆子大起来了。” 顺子刚说完,又有几只火串子朝他飞来,顺子无奈之下,只能用手捧着水往火串子身上泼水,这一招还挺管用。 顺子解决完后虫子后,看着我和胖大海,一脸疑惑,“难道我身上有东西,怎么冲着我一个人来?” “你是不是不小心拍死过虫子,跟着虫子有仇。”我调侃道。 正说话间,成群结队的火串子从洞穴的缝隙中爬出,朝着我和顺子飞扑过来。 我躲闪不及,虫子接触到我的身体,我的衣服刺啦一下,全着了。我赶紧爬倒在水中,刚要露头,只觉头顶一阵热浪,我又把头钻进水中。这水流湍急,睁着眼,又看不到探照灯的光,啥都看不清。 我在水里憋着气,没想到这玩意这么厉害。 我憋了一会,实在憋不住了。我慢慢地露头,我用手支撑着水底的石头,向四周观望时,发现顺子也蹲在水里。这小子的样子很狼狈,头发被烧没了好大一块,还好夺得及时,没有烧到头皮,这要是烧到头皮,后半辈子只能当秃头了。 我正要嘲笑,胖大海赶紧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看向胖大海,我们尝试着用眼神交流。胖大海手指着洞穴的空气。这些火串子还在洞穴里乱飞。 胖大海,顺子,家豪等人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我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趴在水中,露头看着他们。过了一会之后,这些火串子飞到墙壁上,然后又陆续钻到缝隙中。 胖大海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正要说话,胖大海又暗示我不要出声。 等胖大海到了我的身边,这小子附在我的耳边,小声跟我说:“不要出声,这玩意,看不见,听到声音就攻击人。” 我缓缓起身,打着探照灯,看了看水中的自己。刚才还嘲笑顺子来这,我这会,衣服被烧了好几个大洞。 就在这时,有只不长眼的火串子又朝着我和胖大海忙飞过来。我刚要爬进水中,却被胖大海一把拉住,等虫子靠近,胖大海一口痰吐出,这一下,实在把我看恶心了。这胖子竟然用一口痰,把一个火串子解决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慢慢前进。”胖大海小声跟我说。 我们几人,就像是做贼一样,猫着腰,继续前进。 沿途,还是能发现火串子的踪影。走了一会之后,大家都冷得不行了,找了块大石头开始休息。 我脱掉鞋子,把鞋里的水倒光后,又拧了一把袜子。我打着探照灯看了看前方,小声跟胖大海说:“这他娘的,前面又是水。这出去,脚底都要磨出水泡了。” 顺子等人检查着腿,拿着小刀对着自己腿面剜起来,我这才发现,这他娘的,这水里竟然有水蛭。我赶忙看自己的腿,只见腿上沾着手指来粗的水蛭,水蛭应该吸了我腿上不少血此刻皮肤看上去红彤彤的。 我尝试着用手扒了一下,一阵钻心的疼痛感传来。这玩意用吸盘把我腿吸的死死的,只要一趴,就往伤口里钻。 胖大海找顺子要了根烟,在靠近水面的地方打着打火机,点着烟后,给我发了一根,“用这个!” “这能行吗?” “试试。这玩意怕热。” 我用烟烫了一下,再用手去扒。水蛭的吸盘果然松了,我将抠下来的水蛭放在石头上,用鞋子压扁。 顺子和我都是北方人,没被这种水蛭吸过血。顺子学着我的样子,用烟把水蛭烫掉,“这水蛭,要是钻进去了,会怎么样?” “你的血液是弱碱性的,这玩意活不了太久。但是被水蛭吸血过多,会贫血。还会出现伤口感染的情况。” 听到胖大海这么说,我想用水冲一下腿,想到水里有水蛭,我又把脚伸了回来。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巴特沉声问道。 顺子赶忙提醒巴特小声。 胖大海想了一会,“没办法。总不能停下来,继续蹚水,往上走。” 我们接下来的路,走得比较艰难。因为周边还有火串子,我们只能走得比较缓慢,害怕发出较大的动静。除此以外,每走一会,我们就要停下来检查伤口。 走了不知道多久,洞穴终于开阔,洞穴边缘的地面露了出来。奇怪的是,洞穴露出的地面,竟然是用石砖砌成的。我们当下就意识到,距离出口,可能还很远。此处,不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好在这一路上防水措施做得挺好,我们到了石砖的地面上面,把一罐煤油罐点着,五个大男人,围在一小罐煤油前,烤起火来。 我们简单的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水。 “这些石砖,看上去和之前甬道的一样。” 胖大海点点头,“搞不好,这前头,又是大斗。这些少数民族的墓葬太乱了,我现在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那你还是冷静点,你要是摸不着头脑了,我们就失去方向感了。” 到这时,我们基本都是听从胖大海的意见。这时候,专业人士和非专业人士的区别很容易就看出来了。胖大海的经验,在一路上,帮助了我们许多。 家豪仍旧不说话,而是一个人盯着洞穴深处,仿佛,他已经看穿了黑漆漆的洞穴深处,藏着的秘密。 我们烤了一会,发现这火实在太小,身上不觉得热,反倒是觉得冷起来了。 “省着点用,把煤油罐装好,这点火,起不来作用。” 我这么一说,众人也不坚持了。纷纷开始拧自己的衣服,胖大海正准备收煤油罐,又碰上一只不长眼的火串子,不小心飞到了火中,刺啦一下,空气里出现类似打火机爆炸的火光,这大火闪了一下,又变小了。 胖大海盖上煤油罐的盖子,“看不出来,这小玩意,肚子里装了这么多油。” 第18章 竹王 第十八章 竹王 “不厉害能把我们搞得这么狼狈。老子发型都烧没了!”顺子骂道。 “对了,胖子,这玩意,你说,从哪里吸了这么多油?” “这我怎么知道。总得先看看火串子平时是吃什么东西。这洞穴也是个奇迹,有这么多生物,能在这样一个不见阳光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家豪动作都变得利索起来了,第一个拧干衣服,穿好衣服后,往前走了几步,研究起了墙壁。前方的洞穴,竟然出现了石砖堆砌的墙壁,整个像是给洞穴的两侧搞了个装修。 我打着探照灯走过去时,发现墙壁上竟然有壁画,这小子发现了这种东西,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 “在干嘛呢,家豪,搞装修呢?” 见我过来,家豪只是看了我一眼,继续看着墙壁。我简单了看了两眼,就感觉这壁画没这么简单,赶忙招呼众人过来。 这壁画,仍然是壁画加文字的形式。只不过这些文字就很奇怪了,我们根本看不懂。这些文字和看起来非常古老,同甲骨文区别比较大。 “胖子,这文字能看懂吗?” 胖大海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 这些文字既有甲骨文的特点,又像隶属。准确的说,有着隶书的雏形,但是横竖都是用奇怪的笔画,看了半天,我愣是没认出一个字。 胖大海沉思良久,“这是古蜀国的蝌蚪文。要研究这种文字,比翻译一门除了外语还难。” 据胖大海讲,这些文字来头很大。在商周时期至春秋时期短暂存在,当下,根本无法破解。现在学术界把这种文字称为蝌蚪文,是先秦时期神秘的文字或者符号。这种蝌蚪文,在一些先秦以前的青铜鼎和甲骨文的碎片上都有过发现。 说白了,研究这些蝌蚪文的话,我们老死在这,都不可能破解一个字。还是胖大海说得对,研究这些壁画比较直观。 壁画的风格和先前僰人壁画很像,不难看懂,但是壁画中记载的事,太过庞大。我尝试着看了一会,还是无法把壁画中记载的故事串联起来。只能大概看懂,这幅壁画应该是记载了一件讨伐的事。而被讨伐的对象,有一面旗子,旗子上有一只玄鸟图腾。玄鸟图腾倒是和凤鸟图腾有几分相似。玄鸟图腾,我心里不断的默念,历史上,以玄鸟为图腾的朝代应该是商朝。怎么又和商朝扯上关系了。 我又换了个地方,让我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壁画中的一处,是两军交战。在两军交战时,有一伙黑衣人,站在附近的山上观望。这一伙黑衣人,打着的旗子,竟然是凤鸟图腾。 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不会错的,这些凤鸟图腾真正的主人就是这伙人。壁画上的这伙人,根本没有要帮助任何一方的意思,更像是督战。 看到最后一幅壁画后,我更加震惊。双方交战过后,以玄鸟图腾为标志的军队败下阵来,两方首领都到了黑衣人面前,黑衣人拿出一只点着的火把,同行的黑衣人,又拿出一张金券,往上写字。这壁画成本挺高,为了突出这一张金券,竟然真的在壁画中用金子做了一张出来。两方首领跪在黑衣人面前,看样子,黑衣人在向这两位首领嘱咐着什么。 “胖子,你还记得鬼窟吗?那张丹书金券,和图腾里的这张有点像。” 这里很冷,再加上我们身上都是湿的,无论如何都热不起来。但是胖大海此刻,脸上已是满脸汗水,胖大海再看这幅壁画时,脸上带着深深的恐惧。 胖大海依旧没顾上我说的话,胖大海一张一张壁画的看过来,当他看到最后一幅壁画后,胖大海闭上了眼睛,站在原地。 “胖子,你没事?”顺子见胖大海越来越不对劲,没忍住问了一句。 “这里记载的东西,不算多。但是深究下去,搞不好能改变中国历史。他有这反应正常。”家豪说。 “你倒是给我们讲讲怎么回事?” 家豪冲我诡异一笑,“要讲,还是请胖大海给你们讲。我讲故事的水平实在有限。” 我心里越来越着急,“胖子,你倒是说说。怎么能改变历史?” “有烟吗?”胖大海抹了一把汗水。 顺子赶忙给胖大海点上一根烟。 胖大海深深吸了一口烟,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什么都对不上。历史对不上,时间对不上” “靠,都抽上了,还不说。”我催促道。 巴特对这种事不太关心,此刻,也来了兴趣,盯着胖大海。 “石花,你觉得这上面,最大的疑点在哪里?”胖大海突然问道。 我没想到胖大海会把问题抛给我,我想了片刻,“黑衣人。这些黑衣人的身份。我没记错的话,汉朝皇帝刘启跪拜过黑衣人,这里跪在黑衣人面前的是谁,难道,也是汉朝人?可是衣服也太简陋了。” 胖大海吐了一个烟圈,“这是商纣王,鱼凫王。我也不知道这些黑衣人的身份,我现在的感觉都是,这些古代的王啊,皇帝啊,好像都是黑衣人的打工仔。” “商纣王?鱼凫王?鱼凫王是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的哪位?”顺子惊奇道。 胖大海点点头。 我心里震惊,这么两位给黑衣人下跪,我当即想起谷梦琦的话。谷梦琦之前说他爷爷说过,说中国所有的皇帝都归铁面地师管,那要是这样,这些黑衣人该不会是铁面地师? “胖子,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就是铁面地师?谷梦琦不是说过吗,他爷爷说过这一茬。” “不一定。铁面地师存在的遗迹我们见过啊,都是有铁面具。这些黑衣人都蒙着面,但是没有戴面具的。” 我们众人心下好奇,让胖大海讲讲壁画上的内容。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古帝命武汤,征域彼四方。在史书记载中,天降玄鸟,刚好降下玄鸟的地方,被商人的祖先看到。商人的三个女人,在河中洗澡,看到玄鸟生下的蛋,就吃了下去。结果莫名其妙就怀孕了,生下来的人,就是商人的祖先契。契长大后,治水有功,被禹册封封地,商人一步步壮大,终于建立了商朝。” “这么来看,我没记错。这玄鸟图腾果然是商朝。年代真对不上,时间也对不上。汉朝时刘启寻求黑衣人的帮助,这里又变成了商朝人跪拜黑衣人。胖子,你是不是看错了,你怎么断定这上面的人就是商纣王。” “还好我以前看过一本《蜀王本纪》的书,好像是公元前一千多年前,具体哪一年我忘了。当时商朝已经不行了,周王开始伐纣,在这个过程中,为了保证本次战争万无一失,姜太公姜尚到西南地区请了救兵。这些救兵中,就有古蜀国的大量精锐,古蜀国当时的首领就是鱼凫王。你想,知道了这件事后,是不是就对得上了?” 我点点头。经胖大海这么一说,还真是,“那这些黑衣人,该不会和周人有关?” “搞不好就是。非常有可能,就是周武王的人。除此以外,我实在想不到,能让纣王跪拜的人还能有谁,这里应该是纣王战败,在这等候处罚。” “历史,我有点记不清了。这纣王最后怎么死的?”顺子问道。 胖大海略一思索,“好像是被杀死后,挂白旗上展示了一段时间。” “这古代不是说不杀亡国之君吗?我以为是唐朝以后才有,看来这个传统在很早就有了。”顺子感叹道。 “哎?家豪呢?”我突然意识到,家豪又不见了。 我们当下紧张起来,打着探照灯找了一会,发现家豪已经走远,又跑到前面开始研究壁画了。 我们赶忙跟过去,顺子对家豪突然消失非常不满,“家豪,你要是离开这,能不能跟我们说一声。” 家豪不以为然,压低了声音,“你还是小声点。这附近还有火串子呢!对了,胖子,你们来看看这个,还会震惊。” 接下来的壁画比较和谐。内容中没有再出现征战的情形。但是看到第一幅壁画,我就真如家豪所说,震惊起来了。鱼凫王同周武王一同击败商纣王后,并没有得到周武王的赏赐,而是得到了黑衣人的赏赐。黑衣人给了鱼凫王一个青铜铁盒,但是这个盒子是空的。有一名黑衣人从黑衣人中走出,黑衣人拿着刀开始割腕,鱼凫王像是得到了无比宝贵的东西,跪在地上用青铜铁盒接黑衣人手腕留下的血。 鱼凫王拿到这些血后,回到了自己的蜀地。开始用血炼丹,炼丹的地方,是一处洞穴。这洞穴,看着有点眼熟啊,“胖子,顺子,你们过来看,这地方这么熟悉?” 巴特沉声道:“当然眼熟了。这不就是蛮王洞吗?” 这艄公山和壁画上的一模一样,还有谷底,“真像!真像啊。照着壁画上的内容,这地方不就是鱼凫王炼丹的地方吗?” “你看看这个。”胖大海手指着壁画上的一块地方。 我看的一头雾水。这里,又出现了鱼凫王跪拜别人的图案。但是这次鱼凫王跪拜的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汉朝皇帝的装束,从衣服的纹理,还有头戴的冠冕上就能确定。 “怎么又扯到汉朝上去了?难道是鱼凫王的后代?” 胖大海摇摇头,“也许,鱼凫王也希望别人认为这人是他的后代。《后汉书》记载,初有女子浣于遁水,有三节大竹流入足间,闻其中有号声,剖竹视之,得一男儿,归而养之。及长,有才武,自立为夜郎侯,以竹为姓。汉朝时期,出现了一位竹王。据说,古蜀国有女人到河里洗澡,遇到漂浮的竹子,听到竹子里面有哭声。女人劈开竹子以后,发现柱子里竟然藏着一个男孩,这男孩长大后,成了夜郎后,也就是竹王。” 顺子也不理解这和竹王有什么关系,“竹王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这幅壁画,记载了汉武帝伐且兰一事。这事在史书上也记载过,武帝伐且兰等西南政权时,竹王按兵不动,并没有反叛。且兰国王担心无法抵御汉朝军队,向古蜀国,也就是夜郎侯求助,夜郎侯竹王采取两不相帮的策略。看到且兰覆灭后,立即向汉朝投降。古蜀国得以留存,要是后来没有他后代夜郎自大的事,古蜀国搞不好能够更好延续。这里,还记载了一件事。你们看,鱼凫王吃了用青铜铁盒中的丹药后,有个鱼凫王骑龙升天的图案。这种图案,在古代是长生的标志。你们再想想,鱼凫王参加讨伐纣王,参与牧野之战时,手上拿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想不起来。我以为自己看的仔细,原来还是有遗漏的地方。 “竹子!”巴特说。 “所以,你们知道我在怀疑什么了?”胖大海问道。 家豪听得厌烦了,“你们猪脑子啊,还用想吗?这上面,种种暗示表明,鱼凫王活了下来,获得了长生,这后面到了汉朝时期的竹王,其实还是鱼凫王。”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这里面的鱼凫王也好,竹王也好,有极高的政治智慧,这种人,应该不会干出夜郎自大的事啊。” 家豪打断我的话头,“肯定不是啊。因为夜郎自大的是鱼凫王后代干的事。但是到汉朝时,古蜀国掌权的人仍然是鱼凫王。” “那夜郎自大那会怎么就不由鱼凫王做主了?” 我这个问题,倒是把众人问住了。 众人想了一会,都想不到好的答案。反倒是顺子,做出了解释,“你们应该想想,到汉朝时,出现了什么问题。这事,要从秦朝说起,秦汉更迭,鱼凫王可能看出了,这世界上,不可能出现长久一统的一个王朝一直存在,而且,烂摊子他管得越来越多,这家伙对统一中原没有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长生。既然已经长生了,他就生了个孩子,让孩子管理国家去了。说白了,历史的洪流他不想趟了,留给后代去趟了。” 顺子这么一说,我们纷纷竖起了大拇指。这说法虽然有待商榷,听上去确实无懈可击。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我问道。 “什么问题?” “竹王,不对,鱼竹王后来去哪了?” 第19章 养蛊 第十九章 养蛊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还是顺子机灵,“爱去哪去哪,搞不好,现在去找了片竹林,点了技师,这会正加钟呢。” 巴特终于绷不住了,也笑出声来。 胖大海接过话头,“这上面也没写。我们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们沿着河边走了一会之后,河流我们就绝望起来了。这要找出口,才哪到哪。眼前,是一处人为改动的水渠,水渠不是很深,但是这水渠里的水,似乎连接着某个入水口,水位并未有降低的趋势。在水渠靠近我们一侧,正在源源不断地出水,这些水量很大,这条河流,就是水渠中的水形成的。 而水渠的后方,又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很宽,但是进深很浅,连接着一处甬道。 “这不会,又是他娘的古墓!”我抱怨道。 胖大海很是得意,这小子到现在了,还不太想出去,“看。不管怎么逃,还是没路。老老实实跟我倒斗,挣个媳妇钱。你和谷梦琦办喜酒的时候,用茅台还是用五粮液,都看你怎么表现了。” 顺子附和道:“那敢情好。石花,你就加油干。我就当是帮你筹办喜事。” 我心里开始骂娘,“你们也真是,嘴上能不能长点门。这在人家坟里说结婚的事,不怕冲了煞气?” “好好好,不说不说,”胖大海摆摆手,“只是胖爷我搞不懂,胖爷我身上好几个门,除了嘴上的,你对其他的有没有要求。” 巴特打断话头,“石花,你要结婚了?结婚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 说罢,巴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心说这都是什么,我索性不再理众人,我开始向着平台走去。刚到水渠边上,渠里似乎有什么动静。我当即低头去看,只见水面微微波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但是这波纹实在是太小了。 我当即向顺子招招手。 我们趴在水渠边上,打着探照灯朝着里面看去。 这水里面的波纹,是一群群的蝌蚪浮在水面上搞出来的。这些蝌蚪还挺大。 “不就是蝌蚪吗,有什么好看的?” 我让顺子耐心点,我指了指水底。 这渠大概也就一米来深,水渠的底部,密密麻麻的摆满了陶罐。这些陶罐,就是先前我看到的神婆手中一个样式的陶罐。陶罐口,集聚了很多的蝌蚪。 我想起这玩意,不是挺值钱嘛。我就想着下水捞几个上来。我刚好动身,却被巴特一把按下。 “怎么了?”我疑惑道。 巴特指了指水渠上方。 我朝着水渠上方看去,只见水渠上方挂满了干尸。这些尸体怎么说呢,都没有衣服穿,但是这些干尸很奇怪,一个个干尸长得好肥啊。就好像,他们身上的肉,死后还能继续生长。清一色看上去,都是胖子。 家豪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问胖大海,“胖子,你说这些干尸和你谁比较肥。” 胖大海先是一愣,然后说:“这得把我挂上去才知道。这些干尸这么肥,很不对劲。要不,先把你挂上去,看看你会不会长这么胖。正好,我们也能知道这个秘密。” “那大可不必,我们还是看看再说。” 顺子疑惑道:“这干尸底下,怎么还有一根丝线。” 这些丝线,跟蚕丝一样。非常细,要是顺子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只见每具干尸的脚底,都绑着一根蚕丝,蚕丝一头连着干尸的脚,一头连着陶罐。 我正疑惑陶罐的用途时,顺子手指着一处陶罐,“你们看。” 顺子手指的地方,有一个类似蝌蚪的玩意。但是这玩意明显有点变态,长出了腿,这玩意以我们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一层湿湿的皮肤,等这玩意蜕皮,从皮里钻出来后,竟然是火串子的样子。但是这火串子是黑色的,我记得火串子会发光啊。 “这玩意怎么跟蝴蝶,青蛙一样,还会变样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黑色的火串子沿着丝线慢慢爬到干尸身上,爬到干尸的皮肤上后,火串子咬开了一处皮肤。我们发现,本身干瘪黑色的火串子,吸食了干尸身上的尸油后,突然产生了亮光。接着,这只火串子嗖一下就飞没了。 “好家伙。这玩意是人为养在这里的!”我惊呼道。 “妈的,让你小声点,你怎么又喊起来了。”家豪生气的说。 巴特本想宽慰几句,巴特把手附在我肩膀上,下意识的往身后一看,转头一转,“晚了!” 只见,我们身边,正有密密麻麻的火串子飞来。 我有点紧张,当即就想,拿刀挥砍,却被巴特一拉推到水里,“不要命了!” 说着,巴特也掉下来了。 这下子,越来越多的火串子聚集起来了。 胖大海一会把头潜入水中,一会捞起罐子朝着火串子扔,嘴里还骂骂咧咧,“把你们的幼虫搞没,你们还得意个鸡儿!” 胖大海打游击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好笑。 我在水中觉得有趣的时候,感到火串子的幼虫,也就是那些蝌蚪,一个劲的往身上的皮肤里钻。 我赶忙从水中跳起,“救命啊!” 胖大海正打骂的起劲,“小花,不怕!有事找胖哥!哈哈哈!” 说着,胖大海左右开弓,扔了两个罐子。 “跑啊!这些蝌蚪会钻皮肤!”我大叫着,管不了那么多了,拼命往岸上爬。 “娘的!还真是!跑!”顺子也叫骂起来。 我们赶忙从水中爬出,飞速跑过平台后,往甬道里跑去。 我边跑边喊,“怎么样!追过来了吗?” “你丫招惹的事,还想骗我回头看。”家豪依旧生气。 其他人也不敢回头,我扭头一看,顾不上说话,发足狂奔。这些火串子,在我们身后占据了甬道的半空,这要是被追上了,就被火化了。 刚跑到甬道出口,我们就懵了。我们眼前,找不到任何有水的地方。反倒变成了一片巨大的空间,砖石铺筑的地面上放着好多巨大的丹炉。 “往丹炉里爬!”胖大海叫道。 我们赶紧往最近的丹炉上爬,顺子率先上去揭开了丹炉的盖子。 “石花,快上来!” 顺子一把把我拉了上来。我们马上挤到了丹炉里面。 顺子赶忙盖上了丹炉的盖子。只听得丹炉外,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 胖大海对着火串子怨气极大,“这玩意真恶心。给老子一辆消防车,我就把这些虫子灭了!” 这胖子说话归说话,又在丹炉里放了一屁。 家豪怒道:“你好好说话就行,放什么屁?” 胖大海装作很生气的说:“都到这会了,我还不得渲染一下气氛。这就叫胖爷内心的气愤。心里实在太气,气都跑出来了。石花,你评个理。” 胖大海这屁的味道实在太冲,“你是不是偷吃什么了。大家吃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你放的屁这么冲。” 我直觉恶心。 胖大海又给了来了一套大道理,“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胖爷的屁,在胖爷的肚里变异了。这叫一屁定乾坤,非凡屁。” 我气不过,“妈的,好臭。老子也放个屁,熏死你!” 顺子见状,赶忙阻止道:“还嫌这里不够臭?你们想把这搞成公厕?你们要是有人再放屁,我就把炉盖打开。” 众人不再说话。等了一会之后,听到外边没了动静,顺子小心的把炉盖探出一个口。 家豪早就忍受不住了,“有火串子?” 顺子长舒一口气,“好清爽的空气。” 顺子打开炉盖后,我们一个接一个从丹炉里爬了出去。只见丹炉的边缘,密密麻麻都是烧残的火串子的残骸。 胖大海见状,不由得感叹道:“真狠啊!狠起来,连自己都烧。” “飞蛾绕残烛,半夜人醉起。飞蛾扑火,不死不休,飞蛾扑火,不达不休。”家豪感叹道。 “呦,你不光身手变好了,还会拽文了。”顺子调侃道。 我以为家豪会反驳,没想到家豪从心里还挺佩服这些虫子,只听家豪说:“这些火串子,虽然难缠。但是这精神,却是让人佩服。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义无反顾。” 顺子赶紧拉着我往丹炉的一面躲藏,“你们倒是藏起来,先别管什么义无反顾,义要正顾,前面有动静。” 这哪是什么动静啊,这明明就是脚步声。 我们赶紧熄灭探照灯。即使探照灯熄灭了,前方的情景我们还是能看到一点。这是因为,这里整齐排列的丹炉,有些是烧着的,从丹炉缝隙里露出的火光照亮了比较大的区域。 我们躲在丹炉后面,盯着脚步声发出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脚步声是谁发出的。 我们众人都想不通,“这里的丹炉怎么是烧着的,怎么还有脚步声。” 正说着,那脚步声戛然而止。 我们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出脚步声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众人也不敢茫然上前,胖大海这小子也不敢上去,但是他敢吓人。 只听胖大海神神秘秘地说:“搞不好是鬼在炼丹。这里连个人的没有,丹炉不可能凭空运作。” 顺子竟然对胖大海的话半信半疑,“这鬼炼丹,我以前看过一些电影,上面说会拿活人的魂魄作为药引子。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我们被骗到了这里。其实,这附近有个东西,早就发现了我们的存在,故意把我们引到这想拿我们炼丹。” “不好说。先看看再说,胖爷我灵魂这么高贵,拿着我的魂魄炼丹,随便能炼出金丹。真是白瞎了胖爷我一世好人,最后竟要被拿来炼丹了。” 我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看着这两人说的一本正经,竟也有点相信。 巴特估计是心里听得发毛,实在听不下去了,当即把手搭在顺子和胖大海的肩膀上,“你们要是再吓人,我就把你们扔丹炉里。” 胖大海嘴上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敢情好。把我和顺子炼到一起,刚好凑个对。要不,你也加入我们。” 正说着,脚步声又响起了。只是这次,我们终于看清了那玩意。 “你们看,那不是红毛猿猴吗?” 在我们前方,出现一只长毛猿猴。这猴子,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正用指头在小罐子里搅动。 “还真是。这玩意,原来还是个炼丹的老道。” 我赶忙提醒道:“不对劲。这东西我之前近距离接触过,这玩意是死的。是个长毛的粽子,是什么人,能够操纵粽子?” 家豪突然说道:“别忘了,这地方也算苗疆。苗人认蚩尤为祖先,相传,蚩尤军队,基本以南方少民部落为主力。蚩尤败给皇帝后,不少人客死他乡。为了让这些死去的人落叶归根,蚩尤的军师用赶尸术,用符节引路,带着这些粽子回到了家乡。到了清末,湘西一带的赶尸术,遍地都是。这东西,倒是有点像赶尸术。” 突然,空气里传来一阵铃铛清脆的响声。 顺子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我是老实人,你们可不敢骗我。赶尸一般是术士拿着铃铛,哪有粽子自己提着个铃铛的。” 这下子,谁都没法接话了。正如顺子所说,这长毛粽子,此刻正拿着铃铛在手上摇动。耳畔,突然出现一阵窸窣的混乱声,这声音是半空中发出的。我扭头一看,顿时傻眼了,“都别说话,火串子又来了。” 只见空气里飞来一些火串子,我们赶忙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这些火串子朝着长毛粽子飞去,我们以为这长毛粽子要被点燃了,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些火串子竟然飞到长毛粽子身旁后,落在了长毛粽子手中的陶罐上。接着,这长毛粽子还有火串子都不动了。 我们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躲到另一个丹炉后边。经过我们偷偷观察,我们惊奇的发现,这些火串子竟然在吃罐子里的什么东西。 第20章 炼丹 第二十章 炼丹 “这些火串子在吃什么?”我狐疑道。 巴特压低了声音,“他们不是在吃什么东西。是在吐什么东西。” 巴特说的没错,我刚才的确看错了。这些火串子此刻正在往罐子里吐着东西。吐出来的东西,白白的,就跟猪油一样。 还是胖大海经验丰富,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尸油。之前,你们记得吗,这火串子成型前的最后一步,就是吸饱尸油。怎么看,这玩意都是尸油。你们看,这吐完尸油的火串子也死了。” 这些火串子,吐完尸油后,虫壳又变成了黑色,整个虫子小了一圈,变得干瘪。接着,这些火串子直接掉在了地面上,爬行了两步,就死翘翘了。 如果说刚才操控长毛粽子的是赶尸术,那么现在,操纵火串子的又是什么呢?经历了这么多,任谁都会联想到蛊术。可是,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呢。难不成,这地方炼丹的人死后,这些长毛粽子和火串子仍延续了先前被操控的记忆,周而复始的在这里炼丹。 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 等收集好了尸油,这长毛粽子又开始移动起来。 “这怪物又要去哪?走,跟上去看看。”胖大海招呼了一声。 我们保持着距离,小心的跟在长毛粽子身后。这长毛粽子一直往地宫深处走,我们跟了一会,惊奇的发现眼前,是一处殉葬坑。 这长毛猿猴带着罐子,直接跳进坑里。 这殉葬坑和我们之前见到的还不一样,规格小多了,更像是单人墓葬。殉葬坑的边缘,是用白色的石头堆砌,并没有棺材或是棺椁。很快,我们就验证了这一点,我们往前移动了几步,看的更加清楚。殉葬坑里,只有一具尸体,这尸体保存的非常好。这殉葬坑里躺着一个人, 这人身形非常高大,身上的衣服,是非常古老的藤甲。只是他身上的藤甲,上半身已经被完全剥开。 我们惊奇的发现,这殉葬坑里的人,竟然还有呼吸,“是活的!” 我们都惊奇的说不出话来。这殉葬坑里的人,属实比较惨。这人的头上,套着一个铜釜,整个人有半个头,都被塞到铜釜中。铜釜看起来还是挺完好,铜釜边上铜铸了两只立虎,栩栩如生。 顺子看着这人,估计自己觉得也憋屈,顺子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这不憋死人吗?头上套这么个玩意,睁着眼睛,闭着眼睛,都是一片漆黑,啥都看不到。” “要不,我们上去把这人救了?” “救什么。你以为这是活人?只能说,这人活到现在还没死。你看这人的手,都快和那盒子长在一块了。” 我这才发现,这人手里,死死的攥着一个青铜铁盒。这铁盒正如胖大海所说,和这人的手已经完全长在一起了。 我脑海里嗡地一声,我和胖大海几乎是异口同声道:“鱼凫王!” 乖乖,这老鸟,还真是没死。原来,古人的成仙,并不是真的成仙,其实说白了,就是获得长生。古蜀国都灭了,这鱼凫王,竟然真的活了下来。之前,我们还推测鱼凫王去哪了,这小子原来是躲这里来了,还给自己整了个比较个性的帽子。 “你们说,这鱼凫王,为什么要给自己整这么个帽子?” 家豪冲我一笑,“亏你,还学过一点风水。这铜釜是头套,套为周,头为圆。套头葬,在古蜀国由来已久,根据古蜀文化,一个人要想摆脱生而为人的束缚,就必须经历一申二场三中四转五圆六周七折八衡九死一生。这鱼凫王比较迷信,觉得自己基本已经完成这里面的其他条件,缺了五圆六周,所以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胖大海有点惊奇,“你小子从哪里看来的?” 家豪神秘一笑,“先别管那么多。刚才顺子不是觉得套头太闷吗?你们看,一半在外边,一半头在外边。古人认为,这些器皿,是沟通神界的仙器,上半部分头在里面,就代表这人踏入了阴界,下半部分脸在外,代表仍在人世。这古蜀文化,看似奇特,仍然脱不开周易里的阴阳平衡。” 我们没想到家豪竟然这么懂。 我听了个大概,其实也没有完全听懂。说白了,我懂得都是些皮毛。 顺子倒是挺感兴趣,我正纳闷这小子为什么听得这么津津有味,这小子随后的一句话,差点让我原地晕倒,只听顺子说:“家豪,你说,要是把我也埋成这样,我是不是也能长身不死了?” 胖大海当即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想,胖爷可以帮你。等我回去后,给你整个王八头,你完了遇到鱼凫王,还能跟他吹牛逼,说哥头上的帽子比你的绿。”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家豪接着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这只是形式,鱼凫王这一套理论能不能长生,还有待验证。鱼凫王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主要原因还是” “青铜铁盒?” 家豪点了点头。 这青铜铁盒里是神秘人的血。这些血,是长生的关键。我不由得想到了鶵血。这两种血,也许存在着一些联系。 正说着,长毛粽子那边,又有了动作。这长毛粽子在鱼凫王身上摸了半天,突然伸出手,朝着鱼凫王的胸膛,一下插了下去。这长毛粽子手掌的利爪比较锋利,一下就把鱼凫王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鱼凫王像是丝毫没有痛觉,身体呼吸着,但是一动不动。 这鱼凫王胸口的血,溅了长毛粽子一身。这长毛粽子丝毫不以为然,长毛粽子用手捏住鱼凫王的心脏,然后用另一只手上的手指在鱼凫王胸口,用指甲把鱼凫王的心脏划开一道口子。这一下,鱼凫王突然暴起,开始呻吟着挣扎起来,可怜这鱼凫王,手脚被青铜铁链拴着,挣扎也无济于事。 见鱼凫王心脏流出血,这长毛粽子赶紧拿着罐子接血。接了一点鱼凫王的血后,这长毛粽子又用手搅起罐子。 等做完这一切后,长毛粽子把走出殉葬坑,往一个用湿泥做的模具中,把罐子的东西悉数倒出。接着,长毛粽子打开一个燃烧的丹炉,把泥送了进去。 顺子已经震惊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也太夸张了。这粽子,搞不好是哪个中医职校毕业的。” “没想到胖爷这辈子,还能亲眼目睹炼丹的过程。这炼丹的山人博士,还他娘的是个猴子变得粽子。亏得胖爷我没从往上买几张毕业证书,不然,胖爷现在上去就要表彰一下,给他戴个红领巾。” 我觉得胖大海这说法不无道理。这粽子显然是个专业技术人才,这要是把他抓住了炼丹,我们高价卖长生丹,想到这,我自己竟有几分相信了,“胖子,要不,我们抓回去让它给我们炼长生丹?我们负责拓展销路,铺货东南亚,物流美利坚。成立个公司,就叫岁月不老会社。口号是天不老,我不老。你也吃长生丹,我也吃长生丹,人人都能与天比高,寿比地球。” 我们看的津津有味,胖大海笑道,“早就看出你小子是个难得的人才。这思路果然清晰。你这腊肉粽子业务,我们要好好考虑一下。以粽子炼丹为基本点,以拓展销路为抓手,争取实现人人长生的目标。” “你们别扯了。这粽子,不见了!”顺子提醒道。 我和胖大海刚才顾着说话,没顾上粽子,现在看去,这粽子又没影了。 我纳闷道:“这粽子去哪了?” 家豪和巴特等人看着我和胖大海,家豪骂道:“实现人人长生的目标去了。妈的,你们开玩笑看着点场合好不好。现在好了,谁都没看见。” 我心说我和胖大海鬼扯几句,你们非要凑热闹,关我们什么事。 “邪乎,这鱼凫王,恢复能力比蛞蝓还快啊。”顺子突然说道。 我们看向鱼凫王时,发现鱼凫王的胸口,竟然长好了,根本看不出刚才被破开的痕迹。 “是不是华佗的墓也在这里,趁着我们没看见,给鱼凫王整了个无创缝合手术?” 胖大海摇摇头,“华佗忙着骂曹操呢,哪来的时间。要我说,这鱼凫王,自己能迅速恢复成这样。只是” “只是什么?”顺子疑惑道。 胖大海叹了口气,“只是,这鱼凫王给你自己建了个这么大的炼丹的宫殿,自己也获得了长生。但是他压根就没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不要打哑谜,你倒是说啊。”我催促道。 家豪接过话头,“没想到的是,自己最后被人当了药引子。” “什么人?” 家豪和胖大海都摇了摇头。 我们朝着周围环视了一圈。我只觉这操控炼丹的人,神秘莫测。不光拿鱼凫王当了药引子,还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我们又观察了一圈,确定周围实在找不到长毛粽子的身影。我们才蹑手蹑脚地往前走。我们蹑手蹑脚的走了一会,就看到地面上放着一些罐子,罐子里放着不少丹药。 顺子倒出几颗放在手上,“要不,哥几个干了?” 我看着顺子手里的丹药。这玩意搞不好就是鶵丹,看着这鶵丹的模样,我陷入犹豫。我要是吃下去,有可能就会长生。但是,我还是觉得缺乏勇气。 胖大海拿起一颗,放到嘴边,胖大海闭上了眼睛。 我拽住胖大海的手,“你决定好了?” 我们众人看着胖大海。 胖大海闭着眼睛,常叹口气,“我要是想吃,你阻止不了。我要是不想吃,你也不能强迫我。只是,这要是吃下去,又是什么结果,你们想过吗?” 我赶紧摇摇头,松开了手。 “人,真的有活下去的勇气吗?五百年后,一千年后,倘若我活下去,又会是生活在怎样的一个国家,一切都不确定。沉沦浮世,沧海横流。一切都会变,最后发现一切都没变。能断世间腥血味,长生只要一丸丹。可是,这一味人生的丹,又太过苦涩。生离死别之后,那种孤独,我是否真的能承受起。好花皆易落,尤物不长生。这虽是惋惜,但也是必然的人生经历。如果我真的有的选,我宁愿选择,这世界,我从未来过。讲道理,胖爷我迷茫了。”胖大海的表情,已是一脸平静。 胖大海将鶵丹揉碎在手中。 顺子将手中的鶵丹放回罐中,“你们想好了?” 巴特点点头。家豪的表现倒是让我没想到,家豪看着鶵丹,只是淡淡说:“不吃也罢。” 我心中犹豫不定,“唉,胖子啊。怎么就进入贤者模式了。虽然你讲的好像有道理,又没道理。我还是信你一回。” 我们人手点了一根,在罐子边上抽起烟来。 “要是小爷这趟出去,跟别人吹牛说,老子有长生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你们觉得别人会怎么说?” 胖大海突然笑起来,胖大海一脸灿烂,“你能让别人说什么。别人会觉得你很傻逼,还长生的机会,有人几人真能接触到。” 我悠悠地吐了个烟圈,“人这一生,一辈子就够了。这一辈子就已经很累了。” 临走时,顺子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装着鶵丹的罐子,“天黑了,还是回家。” 我们几人虽时带着不舍,还是离开了放置丹炉的地方。我们走到殉葬坑边上,看着被人囚禁的鱼凫王,我心中不再有遗憾。 那李白怎么写的。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 鱼凫王,何等人物。获得长生之后,也是如此下场。如果我真的长生了,且不说我要尝尽人世间的苦涩,要是别人发现,我搞不好也会变成权贵的提血器。 我突然有点理解胖大海的想法。沉沦浮世,沧海横流。好花皆易落,尤物不长生。这是世间的客观规律。人活一世,为何要带着目的呢?顺心即可。每个人都有平等的生命,都有属于我们自己的自由。我们又何必一定要在又在有限的时间里,一定要努力凌驾于别人之上呢?相反,我们可能会失去生活的初衷。长生,不是过眼云烟,但更像是虚幻。这虚妄,才是如地狱般的煎熬,永堕无尽。 第21章 惊雷 第二十一章 惊雷 我们进入殉葬坑后,鱼凫王似乎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他的身体开始扭曲,伴随着铁链被拉动。 顺子奇怪道:“刚才长毛粽子在这时,他可没这反应。”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们不是长毛粽子。看来,还是粽子在这,这鱼凫王比较听话,”胖大海说着,蹲到鱼凫王边上,“阿鱼啊,乖,别挣扎。哥几个不敢救你,但也不会伤害你。你要是有什么宝贝,就感紧交出来,不然,我可要搜身了。” 家豪轻蔑地一笑,“你摸明器就摸,还客气什么?” 说着,家豪蹲下身子,抓住鱼凫王的手。家豪费了好大劲,把鱼凫王的手掰开。鱼凫王的手本和青铜铁盒长在一块,他这么掰开,青铜铁盒上顿时沾了不少血。 家豪拿到铁盒后,比较兴奋。但是,当他打开盒子后,我们众人就失望了。这青铜铁盒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但是盒子的内壁上,还能看出一些干干的血迹。 胖大海非常不满,“鱼凫老儿,你说你,手里攥着这么一个空盒子干嘛。让我们怀疑,这里面还藏着宝贝的。” “这里面肯定有东西,只不过这东西,可能被鱼凫王用光了。这就是鱼凫王长生的原因。”巴特说。 我想着,应该是鱼凫王通过青铜铁盒里装的东西,炼成了鶵丹,进而获得了长生。后来,鱼凫王被人囚禁,这个囚禁鱼凫王的人,应该是知道了鱼凫王的秘密。所以,他利用鱼凫王的血,来炼鶵丹。目前,就这个解释能解释得通。 我跟众人说了一下我的想法,众人倒是挺同意。 胖大海想顺点明器,可惜,这殉葬坑里的东西,实在是少的可怜。 胖大海找了一会,最后,目光锁定在了鱼凫王头上的铜釜上,“哥几个,你们说,我们能不能把这玩意运出去。” 我看了看铜釜,这玩意虽然只比头大一点,但是真要让一个人抱着走,还是挺吃力。我当即说道:“你要是愿意搬,就搬出去。小爷我腰间盘突出的厉害,可能帮不上忙。” “你真是懒人吃牛肉面,懒得弯腰喝汤。行行行,胖爷一个人抱出去。” 我以为胖大海这小子只是随口一说,这小子竟然真去脱鱼凫王头上的铜釜。胖大海拿到铜釜后,还挺高兴,抱着铜釜,“没想到,这玩意还挺轻。” 鱼凫王气得脸上腮帮子鼓鼓地,用眼神恶狠狠地盯着胖子,嘴里好像还在骂骂咧咧。不过,我们完全不知道他在骂啥。 胖大海见状,耐心地鱼凫王说:“鱼凫老哥,你可别生气。如果有一天你能逃出去,你可要记得是胖爷我让你重见光明了。” 这鱼凫王像是听懂了胖大海的话,也不生气的。只是用眼睛看着自己手上的枷锁。 “这阿凫不会是想让我们帮他打开手上的锁?”顺子问道。 “这谁知道。谁敢把这阿凫放出来啊。阿凫关了这么久,要是帮他把手上的锁砸开了,他突然精神失常,强迫我们给他炼丹,我们岂不是给他当了奴隶。”胖大海说。 鱼凫王此刻又开始支支吾吾的说话了。 胖大海说的没错,这鱼凫王坚决不能放出来。这家伙这么高大,还长生不死,万一放出来攻击我们,够我们喝好几壶。 我说:“我们还是看看这周围还有什么。” “周围有什么不就是长毛粽子吗?”顺子说着,用手指了指殉葬坑的边上。 殉葬坑的边上,竟然站着一只长毛粽子。好家伙,这玩意原来一直在观察我们。只是,这玩意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我怎么就没发现。 我当即来了兴趣,我伸手准备摸包里的青铜面具,我信心十足地说道:“你们别管了。我们今天在这和粽子狭路相逢,是时候,让你们看看小爷青铜面具的厉害了。” 谁知家豪一把抓住我的手,“你还是消停点。这可不是一只,你看看其他地方。” 我环视四周时,发现长毛粽子又多了许多。 我们当即背对背围成一圈,我提醒道:“这东西我比较熟,大家只要不被咬到,就没什么问题。” 我还真不怕长毛粽子。原因是,我先前就和这玩意交过手,我知道这玩意的战斗力一般。现在这些长毛粽子加起来可能也就六七只,我们五个人对付这些玩意,绰绰有余。 一只长毛粽子率先朝我们扑来,顺子立刻腾空而起,一记扫腿,把长毛粽子踢飞。顺子摆了个反架的姿势,提放着其他长毛粽子,“怎么样,这一脚是不是世界级水平。” “牛牛牛。胖爷我也不甘人后,看胖爷给你表演个四八四。” 说着,胖大海一个箭步上去,抓到刚才被顺子扫落的长毛粽子。胖大海这一招四八四果真是非同小可。胖大海的四八四,其实就是环箍踢膝,胖大海抓住长毛粽子的头,一记膝盖只顶长毛粽子的面门。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长毛粽子竟然站在原地,反倒是胖大海,此刻躺倒在地。胖大海抱着自己的膝盖,“石花,你怎么不告诉我,这玩意的头这么铁。” “这属于高级情报,我级别太低,可能没接触到。” 我说话时,其他长毛粽子可能是觉得胖大海好欺负,一只接着一只跳到胖大海身上,眼看,胖大海就要被咬了。 在我们的合力结尾下,巴特瞅准时机,把胖大海从长毛粽子群中拉了出来。 我挺纳闷,这里的长毛粽子怎么比外边的厉害一些。 我用开山刀逼退一只粽子。我们几人又恢复了原先的站位。粽子这下全扑上来了,大家对付着粽子,倒是不吃力。家豪的身后莫名其妙好了许多,顺子,胖大海,巴特都是高手,一番看下来,就我这边稍稍吃紧。 我生怕被粽子咬到,开始不自觉地后退。这下,我们站位就乱了。我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被铁链绊倒。这些粽子倒也聪明,看我倒地,就想来咬我的腿,我赶忙把腿一缩,一记横刀扫过,一只粽子往后一退,躲开了我的攻击。我想把刀抽回时,没看到旁边又上来一只。这只粽子突然用手抓住刀锋,我想要抽刀,已然来不及。刚才被我逼退的粽子又朝我扑来。我只能松开拿刀的手,我在地面上打了个滚险险躲过。 我急的心里骂娘,刚才就应该把青铜面具戴上。 胖大海等人看到我这边吃紧,但是被粽子缠着过不来,当即喊道:“石花,顶住。不要被咬到。” “靠!你们倒是来救我!”我大叫着。 我在地面上摸爬滚打了一会,期间,手不小心碰到了铜釜上。胖大海应该是顾不上,随手把铜釜扔到了地上。我当下把心一横,抱着铜釜对准长毛粽子砸了下去。这下,砸的比我想象中的准多了。 这铜釜砸过去,刚好把一只长毛粽子砸倒在地。我赶忙起身,上去对准粽子的头狠狠来了一脚。这一脚直接把粽子的头给踢断了,粽子彻底不动弹了。 我用腿逼退其他粽子,我心下有点飘了,心想这玩意不难对付啊。 正想着,我感觉背上一沉,一只粽子扑到我的后背上。在我扭头的间隙,看到这只粽子就要对着我的肩膀来上一口。 “救命啊!” “不要动,石花。” 顺子的腿扫过,我背上的粽子被扫落在地。顺子不给粽子喘息之机,当即上前,抓住粽子的头,跟大人玩弄小孩一样,顺子把粽子抱在怀中,只听咔嚓一声,粽子的头直接被扭断了。顺子松手的时候,粽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解决完粽子后,顺子跳到殉葬坑外边,“上来!” 我伸手的时候,被顺子一把拉了上去。 我和顺子围在殉葬坑边上,把试图上来的粽子一只只踢回坑中。胖大海等人也瞅准机会,从坑里爬了上来。 我们围在坑边上,把粽子困在里面不让出来。剩下的几只长毛粽子,此刻像是囚禁于牢笼中的困兽,急的上蹿下跳,就是出不来。 胖大海得意的大笑起来,“毛孩们,乖!看胖爷送你们上西天。” 说着胖大海摸出一个手雷,这小子到底从蛇头他们身上顺了多少手雷。胖大海拉开保险栓,将手雷扔到坑里。 这些长毛粽子哪见过这些玩意,看到扔下的手雷,纷纷围了上去,把手雷拿在手里观察起来。 我们赶忙飞奔到丹炉后边,只听一声巨响,眼前被炸得尘土飞扬。 “真壮观啊!”胖大海感叹道。 “胖子,你别得意,你那铜釜还在里面呢。这下,被你炸成碎片了。”顺子提醒道。 胖大海一听,赶忙跑到那尘土飞扬的殉葬坑边上,胖大海看上去有点失落。胖大海看着坑里的情况,忍不住叹息,“可惜啊可惜!丢了芝麻,捡了西瓜。” 我们赶忙赶过去,“你确定不应该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吗?” 胖大海倒也豁达。这小子其实心态很好,很容易看开,当即说:“反正就是瓜。麻瓜,西瓜,什么瓜都行。无所谓了。” 正在我们暗自庆幸躲过一劫的时候,一道铁链突然朝着我们飞来。 “小心!” 我一下被顺子拉开。铁链重重的撞击到丹炉上,丹炉表面,竟然被抽打出一条深深的痕迹出来。 “这要是甩到我身上,我轻则骨头断裂,重则亡命啊。”我吃惊道。 “鱼凫王被放出来了!”巴特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只见殉葬坑中,站着一个高大的人,不是那鱼凫王还能是谁。 鱼凫王看着我们,再次把手中的铁链甩动。 “怎么办?跟他干了!”我问道。 “妈的,你倒是躲啊。”顺子又一次把我拉开。 我刚起身,鱼凫王已经到了身前。我挥刀劈砍,才发现我手里压根就没刀。顺子见已躲闪不及,一记扫腿过去,却被鱼凫王用手接住。顺子反应极快,赶忙一记后手拳过去,直接打在了鱼凫王的下巴上。 鱼凫王也不躲闪。顺子这一拳打的很准,要是普通人,不晕也得后退几步。但是打在鱼凫王脸上,鱼凫王一点感觉都没有。 鱼凫王伸出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就要朝着顺子的腿砸下。这一拳,直接朝着顺子的膝盖砸去,顺子想要抽腿根本抽不出来。 我赶紧把手举过头顶,想把鱼凫头的拳手接住。 鱼凫王的拳头砸下来后,我直觉我胳壁都要散架了。让我吃惊的是,即使我的胳膊托着他的手,鱼凫王的拳头还在以巨大的力量向下砸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巴特已经上前,帮我接住这一记拳头。 家豪和胖大海抱着顺子,把顺子拉了出来。 我和巴特赶忙松手躲开。 顺子此刻脸上,已经满是汗水,“差一点!腿就没了!” “不好!” 鱼凫王突然抓住我的衣领,一把把我甩到丹炉上。我落地后,疼得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再看人群,此刻顺子和家豪已经被打倒了。胖大海只有躲闪的份,巴特那边,凭借自己的力气,勉强和鱼凫王僵持着。时间一长,也被鱼凫王一拳打倒在地。 鱼凫王刚才和巴特僵持时间有点长,被巴特激怒。此刻,一把把巴特从头发处提起,用冷冰的目光恶狠狠地注视着巴特。 眼见大势已去,我突然想到了青铜面具。 我掏出青铜面具,冲着巴特大喊:“巴特,接着!” 趁着巴特看我的间隙,我把青铜面具扔了过去。巴特举着手,想要把青铜面具接住。我们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青铜面具上。青铜面具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并没有到巴特手中。而是在半空中,被家豪接住。 家豪拿到青铜面具后,想都没想直接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随后,家豪戴着面具,一步步朝着鱼凫王走去。鱼凫王此刻明显是感觉到了危险,拽着巴特的头发,一把把巴特扔到边上。 胖大海看得有点惊奇,“你这青铜面具真这么厉害,看这鱼凫老鸟的表现,好像还挺怕。” “你看看就知道了。不过这玩意分人。” 第22章 门洞 第二十二章 门洞 “分人?” 我想了片刻,回答说:“看谁戴。我要是戴上,我感觉明显身体素质好了很多,但是和你们打,估计还是有难度。要是其他人戴上,不知道会变强到何种程度。” 我心想,家豪身高和我差不多,戴上了应该不会太厉害。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让我们惊掉了下巴。 家豪走到鱼凫王边上,鱼凫王一拳挥出,家豪也不闪避,而是张开手掌。家豪握住鱼凫王的拳头,鱼凫王想要挣脱,却挣脱不了。 接着,来不及鱼凫王攻击,家豪抢先一步,用另一只手捏住鱼凫王的脖子。鱼凫王这一下被捏住脖子,显然不好受。鱼凫王痛苦的用手抓住家豪的手,想要把家豪的手掰开。 可是家豪的手,此刻就像铁钳一样,逐渐捏的鱼凫王喘不上气。鱼凫王的脖子,家豪的手臂,都已是青筋暴起。 家豪突然发力,我们清楚的看到家豪的手指,尽数插入鱼凫王的脖子,鱼凫王的脖子,喷出大量的血,就像是喷泉一样。 看着家豪此刻发狠的样子,我竟有点害怕起来。 “真毒啊,这手段有点残忍了。”胖大海啧啧称奇。 鱼凫王的呼吸彻底停止,家豪松手时,又推了一把。鱼凫王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们见情况如此,长舒口气,正要走上前去查看。 家豪突然命令道:“都别上来。还没结束。” “还没结束?” 躺在地上的鱼凫王直挺挺地躺了几十秒后,他的脖子被撕裂的血管,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接着,鱼凫王的呼吸又出现了。鱼凫王用手撑着地,慢慢站起身,看到家豪还在眼前,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鱼凫王脸上带着惊恐,嘴里还在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接着,鱼凫王又看向我们,那眼神,好奇怪啊。 胖大海狐疑道:“怎么回事,这老鸟好像在向我们求救。” 经胖大海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好像鱼凫王的表现,是想求我们阻止家豪。 见我们不为所动,鱼凫王突然转身准备逃跑。家豪假装,三两步蹿了上去,一拳打出。鱼凫王和家豪都不再动了,但是地面上,又多了好多的血迹。 家豪这一拳,直接从鱼凫王身后把鱼凫王打穿了。家豪的手从鱼凫王的胸口穿出,手里还捏着鱼凫王的心脏。鱼凫王的心脏在家豪手中跳动了一会,家豪突然手上使力,接着,鱼凫王的心脏,就被捏的四分五裂了。 这一幕太过血腥,我们站在原地,吓得不敢动弹。 家豪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看向我们。 那一刻,我感到巨大的杀气。我心里嘀咕着,家豪不会要杀了我们。 家豪和我们对视了一会,转而用没有血迹的另一只手摘下青铜面具。 胖大海长舒口气,“家豪,给我,让我带着过过瘾。这他娘真厉害啊。” 家豪摇摇头,“从现在开始,这青铜面具由我保管,出去后,由我交给石花。这东西太危险了。” 我还想把面具要回来,但是家豪丝毫不为所动。我心里操蛋,但是也不好撕破脸,只能作罢。 顺子蹲在鱼凫王尸体附近,“你们说,这鱼凫王长身不死,最后还是有一个明显的弱点,那就是心脏。之前长毛粽子,划破鱼凫王的心脏后,这东西受伤就很严重。” 家豪接过话头,“一切皆使命,半点不由人。这都是他的命,他活的够久了。” 他活的够久了?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朱赤也说过类似的话。 胖大海又跑到殉葬坑里去,胖大海找到了铜釜,但是拿起来后,只剩碎片了,胖大海呆呆地站在殉葬坑中,难掩失落,“那这算不算命。胖爷把自己宝贝炸没了。” 巴特看着胖大海的样子,觉得好笑,“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即使是没有主人的东西,你也难以永远保留在手中。这也是命,是长生天安排设己的命运。” “去他妈的长生天。你要是见到它,让他多给我设计点宝贝啊,美女啊,没准,胖爷也就选择养老喝茶了。”胖大海气道。 巴特闻言,变得大怒,“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巴特一直都比较传统。要是跟他说侮辱祖先,长生天一类的话,那肯定生气。话说过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巴特生气。 胖大海自觉理会,但是嘴上又不肯认输,胖大海用手搓着铜釜碎片,大大咧咧道:“我就抱怨两句,怎么了?” 巴特见状,坠入殉葬坑中。 胖大海赶忙从殉葬坑里爬出,“大哥,我认输。你行行好,不要再为难我了。” 巴特听完,才从殉葬坑里慢慢地爬出。胖大海上前拍了拍巴特肩膀,“别生气嘛。怎么这么小气呢!” “好好好,不生气了。” 顺子突然招呼我们,“你们过来。这里有一条甬道,里面有亮光。” 我们走到顺子边上,果真看到,原来在这炼丹的地宫深处,竟还有一条通往深处。看到甬道里亮着的灯光,我竟感到胆怯。那陈旧的砖块表面,被诡异的灯光照亮。看上去,多了几分迷幻的色彩。 “石花,愣着干嘛?”胖大海冲我招手。 “有光就敢去啊,不怕被这光闪瞎了眼?”我说。 “南北的路,有千万条之多。有些通往罗马,预示你将会成功。有些通往你老家后边,你还能认出三岁时随地撒尿的角落。你不走走怎么知道,万一真的通往外界。听我的,乖,别任性,朝着光走,成就心中的莲花开放。”胖大海笑道。 光明太过虚伪,所以,我们有时选择拥抱黑暗。而我们的内心,无时无刻,都在追求光明。可是,无论如何,这光看上去,都他娘的不是自然光线啊。 这会,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心态突然有点崩了。我强自镇定,“行行行,听你的。反正,我们也无路可走。” 无路可走,选择一条错误的道路,是不是比滞留原地更加危险?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知道了。 等我跟着胖大海走进甬道,胖大海还不忘拍拍我的肩膀,“怎么,魔怔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不好走出去了。” 胖大海觉得我不可理喻,不再理我。 这条甬道很普通,但是修得很规整。我们刚走几步,就发现了光源。这光源,其实是甬道内的几盏灯发出的。这几盏灯,放置在甬道墙壁突出的几块砖石上。灯的形状,很像汉代的长信宫灯。不同的是,灯台是胡人像的造型。胡人跪坐在砖石上,张着嘴,朝宫灯吹着气,而灯盏,在胡人的手中。严格来说,这些胡人的造型,可能是西南古代的少数民族样式。这一点不好确定,毕竟年代太过久远,与现代服饰相差太大。 顺子和胖大海瞅上了这宫灯。 顺子把一盏灯拿到手中,“好东西啊,现在还是亮的。长明灯,就是这玩意了。” 胖大海凑到灯盏处,用鼻子闻了闻,然后拿着探照灯对着胡人的嘴看起来。我被胖大海的动作吸引,也凑上去看。只见胡人口中,有白白的凝固的油。 胖大海摇摇头,“这长明灯,倒是和鬼窟中看到的很像。闻起来也” 我想起在鬼窟的时候,朱赤闻了闻长明灯的灯油,就说这玩意是人油。 我忙问胖大海,“胖子,你说这油,是不是” 胖大海“恩”了一声,“没错。就是你想得那样。” 顺子看着我和胖大海,不明所以,“你说,你们两个人,打什么哑谜。你们倒是说啊,这东西是什么玩意。” 胖大海觉得好笑,假装宽慰道:“这玩意叫做粑粑油。相传,五代时期,有个奇人。他在婴儿的粑粑中,添加几种草药后,能让婴儿粑粑变成油脂类的东西,点后长明,光不散,黑暗不聚。这可是好东西,你收着。” 顺子听完,一脸嫌弃,“我当是什么,原来是” 顺子觉得恶心,又把灯盏放回原处。 “你不要了?”胖大海问道。 “我可没你那么重口味,要是拿回去,石花带着朋友来我家参观。我给他们吹牛说我有个长明灯,然后朋友问我这灯油是啥。我说是屎。你觉得可行吗?哪有人在家摆这玩意。” 胖大海一指顺子,转而对我说:“你看看,人家这觉悟。” 我没忍住笑出声来,先前突然袭上心头的恐惧感荡然无存,我笑着对顺子说:“哪有那么恶心。不过这东西,真挺恶心的。虽然不是你想得那玩意,但是也是不好的东西。” “什么?” “尸油!” 顺子听我说完,还不相信。顺子看胖大海的时候,胖大海只是会心的点点头。 “操!你这是什么表情,真是变态。”说罢,顺子径直朝着甬道里面走去。 胖大海见跟不上顺子,索性不跟了。转而对着我们说:“你们说,这甬道的另一头是什么地方?” 我本来想说主墓室,可是鱼凫王的殉葬坑已经出现,不会是主墓室了。 家豪接过话头,“可能是另一处墓室。” “另一处墓室?”我问道。 “鱼凫都成那惨样了。把鱼凫囚禁的人,不应该配得上更好的墓室吗?”家豪反问道。 我们还没说完,顺子在前方又开始招呼我们。 我们走到顺子身边时,发现顺子正蹲在一处石门前。原来,这甬道的尽头,被一道石门堵住了去了。 “好奇怪,这甬道里,怎么还有一道石门?” 这道石门很奇怪,石门上,有一把青铜铁锁。 铁锁?这玩意有什么用呢,如果是防止盗墓贼进去,应该把锁设置在里面啊。放到外边,难不成是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顺子继续招呼道:“没让你们看这门,你们来我这里,这门上好大一个洞。” 顺子这么一说,我们也注意到了门上的洞。刚才被顺子挡着,竟然没看见这么个玩意。在这扇石门上,有一个洞口,洞口可能只有十几公分宽。 这洞口的高度,离地面只有一米多。 “怎么会有洞,老鼠打出来的?”我纳闷道。 这洞口表面十分粗糙,就像是用工具随意打出来的。这里的砖墙,石门质感虽然略显粗糙。但是明显还是有工艺在里面,这洞口就不一样了,太过简单了。 “你以为是汤姆和杰瑞在这猫捉老鼠呢?什么样的老鼠,能把石头打穿?”胖大海说。 “哎,你们看!这上面,有一道道爪印,还有一些血迹。难道说,这里修出来后,在里面困了匠人,这些匠人被锁着里面,为了出来才在这打的洞?”顺子说。 我们果真在上面看到了用浅浅的爪印,还有一些血迹。 “奇怪,这洞里,怎么还放着鶵丹。”我疑惑道。 打着探照灯朝着里面看时,发现洞里放着一个陶土做的小碟子,碟子里放着好多鶵丹。 胖大海随意看了几眼,“不排除你们说的这个可能。有可能是工匠打出来的。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穿山甲。毕竟,人不可能这么头铁,除非不想要手了。” “万一里面是灭霸呢。他万一戴着手套挖呢?”顺子说。 “要是灭霸,我就是新英雄亚洲洲长,顺子你当倒斗侠,石花你是摸金队长。巴特嘛,你不如叫搬山巨人。家豪,你叫啥好呢?看来,必须要进去为民除害。”胖大海装模作样的咬了咬牙。 家豪听得一脸闷,“你说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胖大海还想说话,巴特突然挡住我们的探照灯,跟我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探了探手,用手势询问巴特怎么回事。 巴特用手指了指墙上的洞。娘的,这洞里竟然伸进来一只手,这手皮肤晶莹雪白,只是一瞬间,这手拿过碟子,就从门洞里消失了。 接着,门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没了动静。 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胖大海才小声说:“这里面,该不会关着鱼凫王的老婆?” 第23章 钩纹皮蠹 第二十三章 钩纹皮蠹 “鱼凫王口味真重,找了个粽子当二奶。” “那可不一定。搞不好,拿鱼凫王炼丹的人,就是刚才的这人。但是她如果囚禁了鱼凫王,那么是谁把她囚禁在了门里呢?”胖大海说。 “不管怎样,还是进去看看。”家豪说。 但是,这青铜铁锁很快就把我们难住了。我们这些人里,大家都不怎么会开锁。最后,还是顺子去殉葬坑里抱来了一块被炸落的石头。 顺子抱着石头,“这样应该能行。” “问题应该不大。你别砸到胖爷脚上就行,这青铜铁锁,锈迹斑斑。栓锁的链子,应该很容易被砸断。你砸锁子上方露出的锁芯处。” 顺子对准青铜铁锁,举起石头砸了下去。只听一声清脆的石头与锁链撞击的声音,青铜铁锁锁芯处的铁链,直接断裂。 顺子取下锁链。 我们众人合力推开门。 推开门后,门口一片黑暗。我们用微弱的探照灯看过去,竟然是一条弯曲的甬道。 我们准备沿着甬道进去看看,胖大海却把我们招呼到门边上。 顺子问道:“这么?还有再砸一遍?” “你们看这门的背后。” 门的背面,竟然刻着好多的字。这些字是隶书行刻上去的,但是刻的歪歪斜斜。 我大致了看了一会,原来记载了一个叫绿珠的女人的生平事迹。我只能看懂个大概,胖大海研究这些文字,自然不在话下。 这隶书记载,竹王帮助汉朝皇帝平定了南方的一些部落。汉朝皇帝给竹王赏赐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个藩王的女儿,叫做刘珠。刘珠来到古蜀国后,得到了竹王的宠爱。但是时间一长,刘珠变得年老色衰,渐渐被竹王冷落。刘珠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快就发现了竹王的秘密。她发现,竹王根本不会变老,所以一直在寻找竹王长生的秘密。为此,刘珠看了很多炼丹的古籍,还学会了蛊术。终于,在她四十多岁的时候,等到了机会。当时的竹王,觉得大势已去,古蜀国迟早会被汉朝取代。所以,竹王选择假死,将自己安葬。刘珠虽然被竹王冷落,但是因为后来一直帮竹王炼丹,又重新被竹王看重。 “好奇怪啊。这竹王已经长生了,你说这竹王就是鱼凫王,这家伙早就能长生了,还炼什么丹药?”我问道。 不过,顺子先前歪打正着说多了。这鱼凫王确实有归隐之心,为此,他真的付出了行动。 胖大海略一停顿,“这谁知道。他长生了,可能还想成仙也说不定。人嘛,欲望总是无穷无尽。要不说不是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而是,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总是不会满足。” 刘珠抓住了这一次机会。竹王假死后,准备下葬时。刘珠选择给竹王陪葬。其实,她还是想破解竹王长生的秘密。这个竹王下葬的地方,其实就是蛮王洞。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蛮王到底指的是谁,现在来看,鱼凫王的可能性还挺大。竹王转入蛮王洞后,身边只有刘珠陪伴,刘珠给他炼丹。刘珠在蛮王洞中,遇到了一位神秘的黑影人。这黑影人没有身体,只有一团影子,似乎是在这里修行。 在黑影人的帮助下,刘珠成功囚禁了蛮王。刘珠囚禁蛮王后,把长毛猿猴制作成了可以操控的仆人,用蛮王的血进行炼丹。炼出来的丹,就是鶵丹。刘珠吃过鶵丹后,发现自己真的能长生不老。但是,黑影人却摆了她一道,黑影人将刘珠囚禁在了此地。刘珠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就把这个事用文字写在了门上。 胖大海说完,暗暗称奇,“这娘们,还真是个人才。一辈子没少折腾,好像做的事,也没什么对自己不利的。唯一不顺利的,就是被什么黑影人摆了一道。” “黑影人,”我环顾四周,我想到我先前看到的那个黑影人,“胖子,你说,先前攻击我的黑影人,不会也活到现在了?那玩意到底是什么,还怪吓人的。” 顺子脑洞也挺大,神秘地说:“不知道,你们玩过影子传说没。那上面是公主被抓跑了,主角就一路尾随救人。难不成,这影子是日本来的,这游戏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 “你要这么扯,那我是一点不信。”我说。 “搞不好,这玩意是阿飘。民间有说法,说鬼无形,只有一团黑影。除此以外,我也想不到沾边的。”胖大海说。 “巴特,你觉得呢?” 巴特看看我,“你问我?我长这么大,只听过一个鬼故事。说是有一户牧民家的小女儿不见了,后来,旗里的人放羊时,经常看到山头出现一个女孩在捡羊粪。但是,人们走过去后,发现根本没有人。和你说的影子,还是不一样。” “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这玩意现在应该没在我们附近,还是争取早点出去。”我说。 胖大海点点头。 但是出去,谈何容易。我们来的路,被吃人的钟乳石挡的死死地,我们现在就是在找新的路线。 说话间,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些虫子。 我捡起一只,发现这虫子长得六只腿,头顶有两根像触角一样的玩意。虫子通体布满坚硬的黑色外壳。 胖大海见我拿着这玩意,“你从哪找到这钩纹皮蠹的?” “你看地上,还不少。” 胖大海顿时来了兴趣,把地面上上的钩纹皮蠹赶到一块,然后拿出煤油罐,这小子竟然开始点煤油罐。 “你要干嘛?”顺子问道。 “这钩纹皮蠹还挺大,有一指来长呢。这玩意可是美味啊。我把地上的钩纹皮蠹烧烤一番,过会你们吃吃看。嘎嘣脆,鸡肉味。”胖大海说着,就把几只钩纹皮蠹放到刀上烤起来。 这些钩纹皮蠹感觉到刀的热量后,很奇怪的往中间一股脑聚集,很快,一股焦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味道很奇怪,我开始怀疑这玩意能不能吃。 “胖子,这玩意真能吃?” 胖大海点点头,“不好吃,你可以退货。” “行。但是你这刀,你用完了我用,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血。你下得去口?” “哪有什么。高温消毒,干净好吃。”胖大海烤的不亦乐乎。 胖大海烤了一会,拿起一只,“呦,这么烫。来,巴特,来一个。” 巴特嫌弃的摇摇头,“我们吃不惯虫子。” “越南老表还炸蜘蛛吃呢,这有啥。比蜘蛛好看多了,要我说色香味俱全。这会缺了点盐,耗油,花椒粉。不然,我还能加工一下。来,石花,炫一个?”说着,胖大海将一只烤好的钩纹皮蠹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这玩意真能吃。” 我看着这虫子的样子,觉得有点瘆人。 顺子也是一脸好奇,“要不,你吃吃看?什么味道。” 话说回来,这会我还真有点饿了。我闭上眼睛,把烤好的钩纹皮蠹丢到嘴里,我试着拒绝的一下。嘴里突然爆出的汁液,让我一阵反胃,我把钩纹皮蠹吐到地上。 “他娘的。你管这玩意叫美味?” 胖大海不太相信,自己吃了一个。胖大海的表情,看上去还是一脸享受。 “这么好吃?难道你给我的没烤熟?” “当然好吃,”胖大海又往嘴里丢了一个,这一下,胖大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胖大海终于装不下去了,把第二只钩纹皮蠹吐到地上。胖大海嘴上骂骂咧咧,“难怪没有人吃,这玩意果然难吃。” “好家伙。原来,你说这么多,是拿我当实验品,”我现在嘴里,仍是一股恶心的味道,“哎呦,我的腿好痒。” 我感觉腿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我赶紧拉开裤腿,只见一只钩纹皮蠹正咬着我腿上的皮肤。 “操!我没吃你,你还吃上我了!”我边骂边用手拍钩纹皮蠹。 没成想,一巴掌下去,竟然没拍到。这玩意感到危险,一下子钻到我的腿肚子里。我能清楚的看到我的腿肚子上的皮肤在一块块的突起,这玩意应该是在我腿肚子的皮肤下钻。 我看的头皮发麻,“快来帮忙,钻进去了!” 胖大海也没想到这钩纹皮蠹会这样,赶紧一把捏住钩纹皮蠹在我腿里钻到地方。胖大海隔着我的皮肤,把钩纹皮蠹暂时按在我的腿肚子里。 胖大海抬头看着我,“什么感觉?” 我疼得眼泪都出来了,“疼啊。比起疼,有东西在身体里钻,我还觉得瘆人。问完了没有,赶紧帮忙。” “顺子,帮忙,消毒。”胖大海用眼神看了看刚烤完虫子的开山刀。 接着,顺子拿着打火机烤了烤打火机的刀尖,然后胖大海用一只手拿着刀,“这辈子,你还有遗憾没有?” 我心里暗骂胖大海这个没良心的,还没动手,就要我交代后事了。 正在我准备骂胖大海时,这小子拿着刀尖一下扎入我的腿肚子,“好了,死在里面了。你别动,胖爷我帮你拿出来。” 我疼得眼泪流的停不下来,“哎呦,好疼啊。你他娘的,没见到它钻进去的那个伤口吗?你还给我来这么一刀。” “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性。胖爷我的手术精准度,可以用柳叶刀来形容。” 胖大海说话时,又用刀尖在我腿上拉了一把。我小腿后边,已经血肉模糊。我疼的哇哇叫,我的身体被巴特等人压着,我也动弹不得。 “啊,好疼。你他妈这不是柳叶刀,这明明是开山刀。要我命啊!”我骂着骂着,就没忍住问候胖大海家人了。 胖大海终于用刀尖把钩纹皮蠹挑了出来,胖大海用刀尖指着钩纹皮蠹,指桑骂槐道:“你说你这个小东西,真没良心。我把你弄出来,还要挨骂。你现在装死是不是?” 我还想反驳几句,疼得根本没法说话。 “要不要消毒?”胖大海问道。 “你不会,要拿火给我消毒。” 胖大海点点头。 “还是我来。”巴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铁壶,打开铁盒后,一股浓烈的酒味袭来。 “好啊,你藏了这么好的东西,这么早点拿出来。”顺子说。 “没多少了。”巴特说着,在我腿上倒了点酒。 不知道是酒蛰我的血肉,还是起了什么反应。我感觉比刚才胖大海用刀扎我腿肚子还疼。 巴特帮我消完毒后,把铁壶递给我,“来一口。” 我不喜欢酒。为了麻痹痛苦,我喝了一口。 接着,众人不再理我。一人接一人地来了一口酒。 家豪喝了一口,辣出了眼泪,“现在的酒,怎么这么难喝。” 胖大海接过话头,“这你就不懂了。好酒辣人心,巴特,这什么酒。可能,只有你们草原上才有这么好的酒。” 顺子闻言,也是点头,“真的好喝。” 巴特摇摇头,“这是二锅头。我们草原上只喝马奶酒,度数低,你们喝不惯。” 胖大海和顺子顿时感到一阵尴尬,忙说:“二锅头啊,难怪这么好喝好酒好酒。” 我腿上疼得不行,懒得看他们拙劣的表演,我问道:“你们老实说,你们到底会不会喝酒?” 胖大海闻言,立刻反驳道:“我尝遍天下美酒,对着月亮喝葡萄酒,到村里的作坊喝酱香酒。我能不会喝?” 我实在不知道这酒哪里好喝,“那你们说,是可乐好喝,还是酒好喝。” 胖大海和顺子相互对了对眼,“小孩才喝可乐呢,能和酒比吗?” 我实在欣赏不来。正欲反驳几句,突然发现,我的眼前黑暗的甬道中,站着一个人影。这会,众人都是看向我,他们根本看不到。 我吞了一口口水,用手指着众人身后的甬道。 谁知,众人都在看我的腿。 “有” “先别说话,你的腿肚子,怎么黑了。不好,有毒。”胖大海说。 我根本来不及看我的腿肚子,我现在只感恐惧。就在这时,胖大海冷不防又是一刀下去,“得放血!” 在我毫无防备之际,又是一阵剧痛,“胖子,我操” 众人压着我,不让我起来。胖大海又是一刀,我腿肚子鲜血直流,皮肤上的一圈黑色果真淡化了。 胖大海这才长舒口气,“让你不要无谓挣扎,怎么就是不听。不对,这玩意有毒的话,我吃了会不会也要中毒。” 说着,胖大海就开始抠自己的嗓子眼。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我一把抓住胖大海的手,“你们身后有人!” 第24章 石碓 第二十四章 石碓 “黑影人?” 我不太要确定,我缓缓地摇了摇头。 胖大海拿着探照灯,突然转身。但是胖大海回头后,甬道里,又变得空无一物。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我身上这么疼,清醒的可怕,我能看错?” “是不是黑影人?”胖大海又问了一遍。 我想了想。黑影人的话,好像见光就会消失,这一点上,刚才的人影和黑影人很像。最后,我还是摇了摇头。 “你确定不是?” “嗯。感觉不一样。”我说。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直觉告诉我,刚才的黑影不会是黑影人。 这时,顺子走到靠近甬道墙壁的地方,把耳朵贴在甬道的墙壁上,听起动静。 “听到什么了?” “你们过来听,里面有声音。” 我刚准备站起,腿上一阵疼痛,还是巴特好心,把我扶了起来。我一瘸一拐走过去,也附在甬道的墙壁上听起动静。 在这墙壁后面,确实有声音。这声音,听上去窸窸窣窣的,还有点像流沙的声音。 “机关?”胖大海皱皱眉。 “机关,不太可能。这会没遇到,要是有机关,应该早出现了。”巴特说。 我是学土木出身,和他们的想法不在一条线上,我说:“这里不会要塌方了。” “胖爷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要咒我。这里要是塌方,我们一个都出不去。走,进甬道深处看看。” 很奇怪的是,这条甬道走了一会后,地面变成了石路。地面变得倾斜,弯曲向下。 胖大海边走边骂,“这什么鸟地方,这么多弯弯绕绕。” 我们之前还推测这里可能有墓室,现在我们也说不上来了。 很快,甬道到了尽头,我们所处的地方,更像是一个不断弯曲向下的洞穴。洞穴的两侧都是人为打磨平整的石头墙面,石面上凹凸不平的地方,时不时看到一些蚕蛹一样的东西。而且,有些墙面上,就跟蛛网一样挂满了丝。这些丝,保持着很短的间距,全部垂直向下,就跟一条一条的门帘一样。 顺子指着墙上发现的一个黑色飞蛾,“你们发现没,这地方的动物,好多都没眼睛。” “那当然了,这么黑,有眼睛也没用。达尔文还是谁的理论来着,这叫用进废退。长期用不上,自然而然就退化了。”我说。 听我说完,顺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裤裆。 我一圈一拐走着,看到顺子这副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说大哥,你要不要这么猥琐。” 顺子尴尬笑笑,“被你发现了。谁让你说什么用进废退来着。” 我们走了一会,突然听到一阵水流的声音。很快,一条很小的暗河出现在我们不远处。我们沿着河边又走了十来米,眼前的石路,突然和一条石桥连上了。 “怎么还有桥?”我惊奇道。 这石桥很小,一米来长,出现在这里,刚好跨过底下的小河。不得不说,这石桥做的还挺坚固,都这么久了,看上去完好如初。 胖大海站在桥面上想撒尿,被我阻止了,胖大海嘴上骂骂咧咧,“胖爷都要过奈何桥了,你都不让我撒完这最后一泡尿。” “你们现在倒斗的这些人,怎么连奈何桥都随口挂在嘴边。”顺子好奇道。 “乌鸦别嫌猪黑。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想想你们怎么来这的?”胖大海问道。 我说:“这还用想,误打误撞,又有钱赚,莫名其妙就混进来了。” 胖大海提了提裤腰带,“那不就是喽。老一辈的土夫子早没了,这一行,如今人才凋零。再说了,胖爷我,主业是嗯副业才是倒斗。” 胖大海说的支支吾吾,我经不住好奇,问道:“你还有主业吗,你主业是啥,赚钱吗?” “主业嘛怎么说,来这里长长见识不行吗?”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刚绕过石桥,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了一个神道碑。神道碑由两种文字书写,一种是我们完全看不懂的蝌蚪文,另一种是隶书。 这神道碑上,记述了鱼凫王的生平事迹。非常奇怪的是,这上面并没有写明黑衣人给他青铜铁盒的事。反倒是记载了很多他主政的事情。 胖大海看完,感叹道:“这鱼凫王真是个人才。一辈子消灭了这么多想要夺权的对手,在西南地区称雄了多少辈子。人活到这一步,算是值了。” 神道碑后边的洞穴墙壁,左右被挖空好大一块。被挖空的石龛里,雕刻了佛教的雕像。 “原来,这古蜀国也信奉佛教?” 胖大海不太同意我的说法,“当时佛教还有没有传入,还难说。不过古蜀国在古代,经常和中亚,乃至西亚地区,进行贸易往来。可能是小范围的接受宗教也说不准。” 我们沿着洞穴继续向前,石路突然没入水面。一开始,这水还不是很深,我们走了一会后,水位渐渐变深,很快,就淹过小腿。我腿上有伤口,接触到水后,差点没疼晕过去。这水就像是井水一样,太他娘的凉了。 我们越往前走,水位变得越深。胖大海比较细心,为了保险起见,把一些比如防水的东西套上塑料袋。 事实证明,胖大海做的没错,我们走了一会之后,变成了边走边蹚水。水已经淹没到了我们胸口处。 “这他娘的,不会尽头还是水!”我说。 “这谁知道。我们总要找到那只手的主人。”胖大海对那只手兴趣很大。 我试着把探照灯打到水下,水底因为长久的沉淀,石路表面覆盖了一层细沙。这些细沙无比平整,水太清澈了,这种清澈,就像是真空一样,根本看不到任何肉眼可见的生物存在。 看了一会,我就发现了不寻常之处,我赶忙把头探出水面,“哥几个,这水底有脚印。” 众人潜入水中看了一会。顺子的眼睛,不适应水下的情况,整个人再探出头时,不停的眨着眼睛,就跟半失明一样。 胖大海很兴奋,“说明我们没找错方向。这是人的脚印。” 胖大海这小子,看到脚印后,直接趴到水里,打着水往前游去。 “见到美国大脚怪,也不会这么兴奋。”我说着,也改成了游泳的姿势。 水的深度渐渐变低,等我们在水中行走了一会之后,我们又踏入露出地面的石路。 只是这一次,我们面前的空间,变得很大。这里,不用探照灯,都能行走。这是因为,我们面前的山洞顶部,被人为做成了穹顶的形状。在穹顶的石头间,密密麻麻的点缀着类似萤石一样的石头,这些石头闪着光芒,就跟星空一样。 “游客们,到处到星空顶,这里,不是星空,却是比星空顶还要美的星空。”我感叹道。 我试着拿出手机拍照,可是到了手机相机,变得一片漆黑。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是不是有点这种意境?”胖大海问道。 “那倒是。毕竟,我们只是看到了点,我们还没搞清面。这地方,到底是什么神仙地方。”顺子说。 我大口的呼吸着,这地方的空气,都让人感到清新。 “有人!”顺子突然叫道。 “哪里?” “往前看,那山洞边上是不是蹲着一个人?”顺子说。 我们几人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老头一动不动地蹲在那,这一下,我们全部警惕起来。 “过去看看。”巴特招呼道。 我们每走几米,就松了口气。原来眼前,是个人形的石头。只是这石头的轮廓,确实是太像老头了,我们都认错了。 胖大海不忘挖苦,“我说你啊,见个仙人石,就以为那是仙人,怎么这么胆小。” “我说胖子,刚才你不也被吓了一跳。”顺子也嘴硬起来。 “胖爷我这叫配合你演出。该配合你演出的人应该怎么表演,就像胖爷这样。” 家豪打断两人的话头,“你们还是注意点。没准,那人,就藏在这山洞里。” 我们继续往前,在山洞的中央,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 眼前,堆积了一米来高的石堆。组成石碓的石头,都是很小的白色碎石。石碓堆成了长方形的形状,石碓的表面,也是非常平整。 我踩着石镐爬到石碓上方,发现在石碓上方,竟然在中央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棺椁。棺椁边上,还插着一根青铜火炬,不过,火炬的火光,已经熄灭了。 “你们上来,这上面,有棺椁。” 我来不及等众人,直接上前。倒不是我胆子大,而是,我对这个棺椁非常好奇。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棺椁的盖子早就被掀开了。里面的木质棺材,也是空空的。 “发现什么没有?”顺子问道。 我摇摇头,“你们白上来了,这地方,空无一物。这棺椁,不应该是空的。难道我们看到的那只手,就是这棺椁的主人?” 胖大海看了一圈,变得垂头丧气。胖大海无意间看到了棺椁表面,“明白了。这棺椁的主人,绝对不是那只手的人。” “你又怎么看出来了。” “你看棺椁侧面,一面是用箭射鱼和鸟,还有一面是竹子。再看长一点的方向,刻的是什么图案?” “怎么又是鸟?”顺子看上去头都大了。 “你全家都是鸟。专业一点,这叫鸬鹚,也叫鱼鹰。据说,鱼凫王长得就是这么个鸟样。不过,我们已经看见了,鱼凫王不是这样的,他不过是接受了这个标志。” “这么说,这就是鱼凫王的棺椁?”我说。 胖大海点点头。 如果真是鱼凫王的棺椁,那为什么鱼凫王又被扔殉葬坑里了。巴特也是一头雾水,“鱼凫王,怎么没在这,反倒是被放到殉葬坑里了。” 家豪接过话头,“因为,炼丹的人,利用了他。把这里,留给了自己。但是炼丹的人,做梦都没想到,她自己也能长生。” 看家豪,说的信誓旦旦,我还真有点相信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见过?”我问。 “你这叫什么话。推理下来,就出来了。” 我环顾了一圈,仍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此刻,我越发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人是没发现,声音倒是听见了。在这山洞四面的墙体里,传来水声。不过,水流并没有渗透进来。 “此路不通,我们得回去了。”胖大海一脸不情愿,对于鱼凫王棺椁里面这么空,胖子很不满意。胖大海转而想把插在石碓上的青铜面具带走。 胖大海还没上手,就发现了异常,胖大海蹑手蹑脚的走到石碓边上,“乖乖,这里藏着这么多的鶵丹。这要是吃完,不得活到宇宙毁灭了。” “鶵丹?” 在石碓的另一个方向,石碓下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摆了上百个陶罐。这陶罐和之前养火串子幼虫的陶罐一模一样,只不过,里面放着密密麻麻的鶵丹。 看到鶵丹后,我们有一次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玩意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胖大海见我们不说话,催促道:“你们倒是吱个声啊,都魔怔了。” 顺子叹了口气,“还能说什么,我真怕说着说着,忍不住来上一颗。” “那又什么,万一你长生不老了,到时候先摆个酒席,我当你的知客。向众人宣布你获得长生的事,多好。” 顺子听完胖大海的话,选择了沉默。 我忍不住好奇道:“胖子,你说,这要是吃下去了,会怎么样。” 胖大海看看我,“你们不是之前就想通了吗?何必再问。要不,我带一罐回去,我们拿回去了卖掉?” 对长生,我兴趣一般。但是对钱,我的兴趣越来越大,“这样也好啊,你说,这要是拿出去,让马云他们来买,一颗卖好几亿。” “你要是卖好几亿,马云现在这衰样,能买得起?还有,格局打开,这是长生不老丹。几亿?你是看不起富人呢,还是看不起他们手里的钱,要我说,一颗一百亿,还是起拍价。” 胖大海越说越离谱,但是仔细想想,好像真不是吹牛。但是,我怎么老是觉得,我们拿出去后,应该是会被没收掉。 见胖大海要拿,巴特说:“不要拿了。这东西的诱惑力,你们经受不住,你们拿出去,一定会吃的。做个不死人,真的好吗?” 巴特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把胖大海阻止了,胖大海将抱起的陶罐放回原处,“你说的对。这东西,我们降不住。算了,还是实际点,继续搞火把。” 胖大海说罢,又爬上石碓。这一上一下的,胖大海真能折腾。胖大海刚握住青铜火把,脸色就变了,“这他娘的,是热乎的!” 第25章 胖女人 第二十五章 胖女人 “热的?” 胖大海拔除插在石碓上的青铜火把,然后从石碓上跳了下来,“哎呦,我的膝盖。看来胖爷要减肥了。你们摸摸看,这上面青铜火把是热的,上面的油,表层还融化了。” 我心头一震,“绝对是这里的那个人,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她在躲避我们!” 这样一来,大家再度紧张起来。我们打着探照灯赶紧照山洞里先前没有照亮的地方。到这会,这探照灯的光过于暗淡,根本照不清楚。 顺子拍打着探照灯,“早知道多带点电池了,这玩意,关键时刻不顶用。” 胖大海掏出一支冷焰火,“最后三根了!” 说着,胖大海点燃冷焰火,举在手中。 山洞瞬间被照亮。与此同时,一阵阴风突然袭过。 顺子指了指先前仙人石的方位,“你们看,这仙人老头旁边,怎么多了一个石像。” 等我定睛看清楚,不由得心头一震,“这他娘的能是石像?明显,那里站着一个人,只不过,这人一动不动,看上去真如雕像一般。” 我大着胆子摸着石碓往前走了几步,这样一来,看得更加清楚。 眼前的人,是个女的。皮肤晶莹雪白,我很快就确定出先前看到的拿丹的那只手,就是这人。这女人的装束,和我们发现的蛮王洞中的任何一具粽子的装束都不一样。 女人身着深衣,左襟压在右襟上,明显是右衽。这种右衽穿法区别于左衽,左衽一般在西域及少数民族地区比较流行,在古代中原地区,普遍都是右衽。深衣通体是黄褐色,期间,点缀了绕边的凤纹装饰。 根据之前在石门上看到的隶书记载,鱼凫王有一个妻子,应该是西汉时期的一位藩王女儿。眼前女人的装束,倒是非常贴合文字的描述。女人头戴华美的头饰,长着一张无比娟秀的面容,可以说是一等一的美女无疑了。 但是这女人的身材,显然是鶵丹吃多了,胖的跟个猪一样,腰比水桶还要粗。 我们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发现这女人一动不动。 胖大海狐疑道:“难不成,这是个雕像?真是舍得上色啊,做得如此惟妙惟肖。只是这身材,比胖爷还要圆润,胖爷看来还得加把劲,总不能体格比一个女人还清。” 众人都以为是雕像,都是松了一口气。 我观察女人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女人手中,拿着一支竹笛。 竹笛,我心里默念着。 “胖子,赶紧招呼!你看她手,这女的是神婆!” “大惊小怪什么,是不是活的还难说呢?” 我心说,我们明明先前看到一只会动的手,肯定是活人了。这小子,这时候心脏突然大起来了。 我拿起石碓上的几颗石头,照着女人就扔了过去。 “呀!我这准度实在不行。怎么打到石人老头身上了。” “我来,”胖大海说着,就朝着那女人扔了一颗石头过去,刚好砸到女人身上,胖大海还有点得意,“怎么样,这准度比起菲尔普斯咋样?” 顺子接过话头,“我记得菲尔普斯应该是游泳的。” 胖大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嘴上还不承认,“你不知道菲尔普斯七岁时来少林学过射击吗?” 我这边,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刚才看到,在胖大海扔出石头后,石头砸到女人身上时,女人的身体明显有个轻微的动作。 巴特压住胖大海的肩膀,“别玩了,真是活的。” “活的?” “笛子都到嘴边了,还能是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深衣的胖女人已经把笛子搭在了嘴上。 我心说不好,先前遇到神婆的时候,要是没有章秀才,我的小命可能就搭在树林了。现在,又遇到神婆了。 胖大海拿着开山刀,直接丢了过去。胖大海估计是想学章秀才,可是,这章秀才,显然没少玩刀。胖大海这一刀飞过去,愣是啥都没打着。 空旷的山洞里,突然传来一阵笛声。 我心里暗骂,“你丫的扔不准就算了,还把刀搞丢了。” 就在说话的时候,石碓开始轻微的摇晃,表面的石头纷纷掉落。接着,密密麻麻的黑影就从石碓里钻了出来。 我一看就炸毛了,“娘的,全是钩纹皮蠹。跑啊!” 我一瘸一拐地往洞口走。这胖女人站那里不好,现在离出口这么近。过去了,肯定是绕不过去。我赶紧捡了点石头。 顺子用脚踩着钩纹皮蠹,跟着我往出口跑。 在这危急时刻,胖大海突然又有了主意,这小子点着青铜火把,对着地面扫起来,奇怪的是,这些钩纹皮蠹根本不敢靠近火。火把闪到哪,这些钩纹皮蠹就立刻散了。 胖大海得意的叫道:“都跟着我出去,劳资手上有这么厉害的东西,还能怕小虫子。” 我赶忙提醒,“你还是长点心,这玩意会钻皮肤,还有毒呢。” “管好你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边已经被钩纹皮蠹包围了。 距离出口,还有几米。 “顺子,拼了!”我说。 我也顾不了太多了,我踩着钩纹皮蠹,直接朝着出口移动。奇怪的是,那胖女人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她口中吹着笛子。 我显然是小瞧了这些钩纹皮蠹,我刚踩进去几步,就有钩纹皮蠹顺着我的腿爬了上来。 好在这时,胖大海赶了过来。用火把照着我的腿一烧,我腿上的钩纹皮蠹又被逼退到地面。 胖大海招呼道:“愣着干嘛,快走。” 我应了一声,终于赶到了出口。家豪这小子动作真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石路上了。 我们沿着石路小跑了一段距离,胖大海留在最后面,努力的用火把驱散钩纹皮蠹。这些钩纹皮蠹,现在不光是在地面上,钩纹皮蠹密密麻麻的扑到山洞的石壁上。 终于,我们又看到石路被水覆盖。 我腿上一痛,脚下不稳,跌倒在地上。 眼看钩纹皮蠹要爬到我身上了,胖大海察觉到后,站在我的脚边,帮我逼退钩纹皮蠹,胖大海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大喊道:“谁来帮帮这菜头,我这边这玩意太多了,挡不住了。” 顺子回头时,更好看到了我的窘境。顺子拉着我,踏入水中。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些钩纹皮蠹,不光怕火,还怕火。 当我们进入水中后,这些钩纹皮蠹尾随着我们,爬到两侧的石壁上,把山洞露出水面的地方,铺的黑漆漆一片。 水位越变越深,快要没过胸口。胖大海手里举着一青铜火把,走起来比较吃力。 “先等等,在水里泡着。这要是出去了,上岸了还是躲不开。”家豪提醒道。 “还是北方好,这南方虫子太多了。”巴特说。 “那是你没看见,我以前下一个草原上的斗,遇到的尸蟞有狗那么大呢。” 巴特一听,先是一愣,随后说:“你真不地道,倒斗倒草原上了。” “那有啥,难不成倒斗也得分地方?哎呦,这水真冰啊。”胖大海说。 我们在水里泡了十几分钟,这水实在太凉了,我的身体开始发抖。 顺子此刻面上仍然紧张,“这样下去可不行。这水太凉了,长时间泡着,迟早会失温。” “哎!在这待着也是死,出去到地上也是死。没办法了。”我说。 “说什么丧气话呢,就不能死在半空中。”胖大海说。 “你倒是死在半空中,给我瞧瞧。” 我刚说完,感觉腿上吃痛,接着,我的身体猛地被拉入水中。 在我入水的时候,听到胖大海的声音,这小子显然看见了我的情况,只听胖大海说:“哎呦,阿花,你可不能说死就死啊。” 我的身体被拖入水中,起先我以为我踩空了,结果到水中一通乱摸,突然摸到一个胖胖的屁股,我睁开眼时,只见水中有个人,正托着我的腿。不是那胖女人还能是谁? 见我在看她,这女人也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我心说,你丫不会是要来个一眼万年,对我一见钟情。 我刚想到这,这女人突然游到我身前,抓住我的头往水里按。 我在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喝了几口水进去,顿时感觉肺部停止了呼吸。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女人拉着我向上,等我出水时,才发现是巴特把女人从水里拉了出来。 胖女人挣脱巴特的手,又潜入水中。我们围在原地,寻找着女人的踪迹。 我大口的喘着气,目光不断在水中寻找。 这胖女人水性极好,在水中,就跟大青鱼一样。 这胖女人不知道怎么又看出了破绽,这下,胖大海被拖进水中,火把也掉落到了水中。 我暗骂一声,“妈的,这两胖相争,多半是小胖敌不过大胖。赶紧救人!” 可是这次,那胖女人明显学聪明了,在水中拖着胖大海往水浅的地方游。那个方向,正是石桥那边。 我们跟在身后,越跟越远。如果不早点跟上,胖大海估计是凶多吉少。 等我们踏着水,快要上岸时,发现的一幕,差点让我们跌掉大牙。 只见胖大海骑在胖大海身上,把胖女人摁在水中。胖女人正拿着笛子,对着胖大海的头奋力击打,胖大海的头上,估计被打破了皮,一脸鲜血。 胖大海掐着女人的脖子,嘴上还急切的说着:“你丫仗着自己长生不老,就对着我乱来,你这老古董女人,看胖爷不收拾了你。” 家豪看到这,忍不住狂笑起来,“哈哈,这胖子,真不一般。” 正说着,女人扔掉竹笛。不知从哪捡起一个巴掌大的石头,对着胖大海的头就是一击,胖大海被打的晕了过去,直接趴在了女人身上。 胖女人推开胖大海,捡起竹笛,又朝着岸上跑。 我们赶忙过去扶起胖大海。 我拍打着胖大海的脸,“胖子,你可别死啊!” 胖大海悠悠转醒,“妈的,拼了!” 胖大海恢复能力还挺快,直接站起身,从自己的塑料袋里摸出一颗手雷,拉开保险栓后,对着逃跑的女人就扔了过去。 顺子不由得感叹道:“胖爷,你真是女人杀手啊。” 可是这颗手雷,扔到地面上后,并没有爆炸。 “娘的,现在造武器的都学会用海克斯假手雷啊。”胖大海说着,又扔出一颗手雷。 这一颗手雷,落地后,瞬间爆炸,连带着先前哑雷,也被一同引爆。顿时,整个山洞里的墙体纷纷脱落,一颗颗大石头,从顶上上,还有两侧,跌落下来。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附近储水太过充足,大量的水涌入山洞。那些钩纹皮蠹察觉到了危险,想要钻入洞顶的石隙,都被水冲落。 “不好,玩大了!”胖大海说着,招呼我们往水深的地方钻。 这里水位突然变高,水流倾斜,我身体都站立不稳了,直接被水冲着跑。我心说这要不被石头砸死,也要被湍急的流水淹死了。 事实证明,这水流的湍急程度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没等我们钻入水中,我们就被水流冲着在山洞里跑。水流无比湍急,很快,我就被冲到石桥所在的地方。我打着水,想去抓石桥,还是被水流带入暗河中。 这暗河流下的区域,又是一条全新的洞穴。 我在水中努力浮出水面,勉强能够换气。不知道在水中漂流了多久,水势渐渐变得轻缓,我努力的游到岸边。躺在岸边喘着粗气。 其余人也是发现了这一处绝佳位置,纷纷上岸。 胖大海躺在岸边,大口的喘着气,“胖爷的一生,真是精彩,差点就折在这了。” “看看还有没有少人。”顺子说。 我数了一下,现在只有四个人,“巴特不见了!” 我们赶紧起身,在水中寻找巴特的踪影。最终,在距离我们上岸二十米左右的水域发现了巴特,巴特像个死人一样,漂浮在水面上。 胖大海见状,率先跳入水中,费了好大劲才把巴特拉了上来。 巴特被拖上来后,已经面色铁青,没有了呼吸。 顺子见状,赶紧挤压巴特的胸口,挤压了一会,还是没动静,顺子心里越来越没底,“巴特大哥,不会真救不回来了。” 胖大海提醒说:“人工呼吸啊。你都快把腿骨头压断了,得送点空气进去。” 顺子看了看巴特的脸,“妈的,对着男的,真下不去口。” “让我来,”胖大海掰开巴特的嘴,刚好接触到巴特的嘴,“妈的,这还真别扭。” “救人要紧,赶紧的。”我催促道。 胖大海对着巴特的嘴吹了一会气,巴特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巴特嘴里开始不住的吐水。 过了一会,巴特终于悠悠转醒,巴特慢慢抬起手,指着顺子。 “怎么,你要和他处对象吗,指他干嘛?”胖大海问。 巴特又缓了一会,才有气无力地说:“别按了疼” 第26章 黑衣人 第二十六章 黑衣人 就在这时,巴特的身体突然又被拖动,巴特的脚还在水里,我们一看,原来这胖女人又跟了过来。 我和家豪拉着巴特,胖大海怒极,胖大海进入水中,把胖女人从水中拉了出来。不得不说,胖大海还真是这胖女人的克星。胖大海把女人又一次摁在了身下,“你丫不是喜欢吃吗,我让你吃。” 说着,胖大海把边捡河边的小石头,边往女人嘴里塞。女人的嘴里,被石头堵得满满的。胖大海见状,拿着女人的笛子把石头往女人嘴里捣。这女人没一会,就被胖大海逼着活活吃石头吃得撑死了。 见女人彻底没了动静,我拉过胖大海,“你丫没事,怎么这么凶残?” 而此刻的胖大海两眼无神,就跟着了魔一样。我意识到不对劲,我对着胖大海的脸来了一巴掌,“喂!你没事。” 胖大海看着我,又看看胖女人,赶紧站起身,疑惑道:“被我干掉的?” 我点点头。 巴特指着胖大海,“刚才有东西夺了他的舍!” 我后背一冷,“什么东西?” 巴特摇摇头,“刚才有个黑影,上了他身,又不见了。” 我和顺子都是一惊,难不成,巴特现在身体较虚弱,能看见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家豪,把青铜面具给我。”我说。 我想戴着青铜面具看看。 家豪拒绝了我,“我说了,出去后,我自然会给你。这面具会摄人心魄,我们还是不要再节外生枝。” 奇怪的是,家豪一脸平静,语气中,显得非常兴奋。 胖大海刚刚无意间意识被操控,也是心有余悸。建议我听从家豪的意见,我想了想,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心底,对于家豪,越发怀疑。这一趟,本来是救他爸出去,家豪看到他爸死后,精神失常。自打家豪回来后,我老是觉得这小子很奇怪。 我们在原地休整了一会。我腿上的伤口,倒是没那么疼了。巴特那边,除了身体发烧,也渐渐恢复了行动能力。 休息过后,我们开始讨论该怎么走。刚才我们一直沿水流上游走,最后走入了死胡同,这一次,我们商议过后,决定沿着水流往下的区域走。 走了一会之后,我们都觉得这周围的环境有点熟悉。等到一堵石门堵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终于反应过来,这他娘的,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水流从石门下部穿过,那扇巨大的冰冷石门屹立不倒。 到这时,众人都是变得垂头丧气。 “这里地形太乱,兜兜转转,最后又到了这一处分岔。”胖大海说。 顺子疑惑道:“这难道是巧合?” 我呆立良久,心中突然有一种宿命感,“难道说,也许,不是巧合,这可能是天意。这一处石门,我们绕不开了。” 家豪对我的说法非常不满,“石花,怎么这么迷信。当下,我们还是进去瞅瞅。万一这堵石门,不是某个地方的入口,也许是一处出口。” 家豪的说法不无道理,也许,真的是另一处出口也说不定。 经过简单讨论,我们决定下水,从石门下边进去。 等到我们入水后,巴特站在岸上不肯下来。 我站在水边,招呼道:“巴特,走。这里地形复杂,我们尽量行动到一块。” “这好。”巴特说罢,慢慢跟了上来。 看得出来,经过刚才的险情,巴特对于水,开始心生畏惧。 人生,有时候有选择,有时候,没得选。有时候,我们前方,可能只剩下一条路,我们非走不可。 我们游到石门前,这扇石门,看上去非常坚固。这扇石门,不知道在这里挡了多久,光是看着,就有一种岁月带来的沉重感。 “哥几个,准备钻了啊。”胖大海说着,钻入水中。 我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跟着水流的方向游泳。奇怪的是,本是湍急的暗河,变得越发迟缓。游了一米左右,更加诡异的事发生了。竟然有相反的水流流来,这水流,就像是海边的离岸流一样,我竟然无法向前。 时间一长,我感觉有点喘不上气了,我赶紧往水面游去,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上方的石门,厚度非常厚,我头上顶着石门的底部,根本上不去。 我意识到不对劲,赶紧回流。终于能够再次把头探出水面。 我把头探出水面后,大口的喘气,在我四下观望之际,发现顺子和巴特也游出了水面。 “其他人呢?”我用脚踩着水。 听我这么一问,巴特也开始在附近水面上寻找起来。周围黑漆漆一片,就算有人,不在我们附近,怎么能找到。 “不用担心,他们游过去了?”顺子说。 “游过去呢?这底下,有一股相反的水流。”我说话时,不小心呛了口水。 “嗯。这就像,水流拍打到了岸边,又回溯回来。我们再试一次。” 我调整着呼吸,胖大海和家豪能游进去,说明底下的暗流,只要用劲,还是能游过去的。 “准备好了吗?”顺子问道。 我和巴特应了一声。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没入水中。 这一次,我稍稍改变了自己游泳的方式。我先是利用河流的动力,游到的先前出现暗流的位置。接着,我使劲打腿,向前用手拨水。先前我用手拨水的方向是斜上方,这一次,我直接朝前划水,果然,身体动了起来。 但是这么游,身体累得够呛。游泳这玩意,因为闭气的缘故,比跑步可费劲多了。 我的身体在水中缓缓前进,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我赶紧往回游,但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就在我往回游的时候,发现往回游也变得十分困难。我整个人头都大了,当下把心一横,横竖都难走,倒不如往石门里面搏一把。 很快,我的眼前出现微弱的光,接着,我感到我的手被一只手抓住,这只手抓着我的手,竟然把我从水里拉了出来。 等我出了水之后,眼前的一幕让我无比震惊。 眼前的水,形成了一道水墙,没错,是一两米来高的水墙。水墙的边缘,和石门的这边完全平齐,在石门下,人为挂着一把青铜铁剑,铁剑上写着分水剑的字样。 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就是这一堵水形成的墙体,阻挡了流下来的水流。这样一来,我就想不通了。留下来的水流都去哪里了,难不成,被这堵水墙吸收了?还有,这水墙,为什么不会像正常的水一样倾斜下来,为什么可能垂直的形成一堵墙。 “菜头,别愣着了。救人!” 听到胖大海的声音,我反应过来。胖大海抓着巴特的手,可能巴特身体太沉,胖大海和家豪拖不出来。我赶忙过去,帮着胖大海把巴特从水里拖了出来。 又等了几秒,顺子自己从水里游了出来。 顺子坐在地上喘了口气,“我靠,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地方存在。分水剑,这名字真不像假的,还真能分水。” 巴特渐渐缓了过来,巴特摸了摸衣服,“我的衣服怎么干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打进入这里后,我的身体就感觉温暖了不少。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竟然也是干干的。我看向分水剑,难道,这东西能把水隔绝在外边? 胖大海见众人无恙,说道:“相传,清初时期,天津经常发大水,大水一来,土房子竟然被冲塌,人们来不及逃离,淹死了不少人。后来,有高人到天津,在河道中放置了分水剑,自打这以后,就没发过大水。据当地人,这水不光能退水,还能使水变轻。现在,南运河水是黄的,北运河水是黑的,据说就是分水剑的功劳。但是现在这把剑,明显厉害了不少。” 胖大海说完,顺子就用手去触摸风水剑。 顺子触摸分水剑的时候,那道水墙,本是平整的水墙面,出现了一些波纹,顺子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好家伙。这玩意,看来带不走了。要是拿下来,搞不好水会流进来,我们就要被淹了。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自古以来,各地都流传着很多民间奇闻,我们现在觉得是假的,细究下来,似乎都有依据。可能,这分水剑中,有一些能影响磁场的物质存在。”胖大海说。 胖大海这套说辞我不太同意。现在,出现任何有关地理方面的异象,专家最后找不到解释的方法,总说受磁场影响,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找找出路。这里不知道能不能通往外界。”我说。 这里,出现了一处通道,是唯一的通路。众人不再多想,步入甬道中。 这条甬道与先前的甬道不同,这处甬道内,没有任何裸露的山体,而且建造甬道的工艺非常精湛。 甬道中最规整的要数地面,地面由一块块长方形的地砖铺就,砖与砖之间,留下了十毫米左右的砖缝,用土填充。这些砖缝,在探照灯下竟然可以反射白色光,我想,可能是用来填缝的砖中添加了一些特殊的东西进去。 甬道的顶部,统一做成了拱形。一块块砖块紧密的堆积在一块,现在来看,竟找不到任何一处地方有砖块露出拱形的底部。甬道的两侧,使用一米来长的巨石堆砌而成。一般来说,这种甬道两侧用巨石做的墙壁,表面纹理都比较粗糙。因为,这一类做法,一般多为人工开凿,打磨,很难将石头表面做的精细。但是这里,墓主人显然考虑到了这一点,巨石的表面,连续添加了更为细腻的砖面作为表面。 我用手触摸着这些砖石,不由得暗暗称奇。 顺子一个外行,也看出了这些砖的不寻常之处,顺子拿着刀想把这些表面的砖块挖下来。 胖大海看到顺子行为,瞬间就来气了,“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这么没见过世面,这底下,刀可比砖块用处大多了,你丫要是弄坏了,遇到粽子我们不得举手投降。” 顺子一听,也不乐意了,反驳说:“凭啥要投降,来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行吗?到时,鱼死网破,大不了输了我们当粽子过过瘾。” 我仔细的辨别这砖块表面的纹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一处非常规整的汉墓。 这些砖块的表面,雕刻了菱形的图案,期间,还有汉五铢的样式。看着看着,我终于看到一块砖上有骑马出行的图案,图形的雕刻手法,无疑是汉朝时期阳刻和阴刻手法的结合,其刀线的线条符合汉朝时期的特点。 胖大海见我看的认真,“看出门道来了?” “汉朝的啊,这做法相当精美。” 胖大海点点头,指了指甬道两侧的天井,“你看到没,就连天井,做的都比普通斗高出一截。光看斗的甬道,就知道这里不简单。”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出了一处墓,又跑到另一处来了。” “还能咋办,继续往前走呗。这就是命,就像鸡只能下鸡蛋,下不出鸭蛋一样的命。” 说着,胖大海又招呼众人一路向前。 家豪立刻跟了上去,自打进入后,家豪就显得非常兴奋。虽然家豪努力不让我们看出来,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这小子,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顺子那边,用刀扣了半天,愣是没扣下来,最后不乐意的跟上了队伍。 我们在甬道里走了一会之后,眼前就出现了一处出口。 这时候,探照灯基本成了摆设,因为电量不足,现在照射范围只有一两米左右。 胖大海极不情愿的扔了根冷焰火到前方。 前方,瞬间被冷焰火的光芒照亮,眼前,竟然是一处密室。密室中央,出现了一处四米见方的台子,高出密室地面半米来高。奇怪的是,在密室边缘,竟然坐着一个黑衣人,这黑衣人,黑衣人的头上,蒙着黑色的帽衫,脸上戴着面具,一动不动地坐着,看上去怪吓人的。 顺子也被这黑衣人的奇怪样子吓了一跳,“哥几个,这前面的黑衣哥们怎么这么像活人,坐的这么直,腰怪好的。” 众人都不敢说话,慢慢地摸了过去。 在我们缓缓靠近时,黑人仍然一动不动,我心里也嘀咕起来,“胖子,这玩意,不会真是活的!” “目前来看不太像。我们还是小心点。”胖大海压低了声音。 第27章 顺子 第二十七章 顺子 胖大海走得最前,胖大海蹑手蹑脚地摸到黑衣人身后,这小子胆子也是大,直接在黑衣人背上拍了一把。 看到这黑衣人一动不动,我才放下心来。 胖大海奇怪道:“哎?这哥们肩膀好轻。应该是干透了,怎么拍上去比粽子还轻,估计不会尸变了。” 我绕到黑衣人身前,看到黑衣人的这套装束,我顿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看到黑衣人袖子的边缘时,我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黑衣人的袖边,绘着金色的虎符。 我摸了摸黑衣人身上的衣服,果然好东西就是好东西,放多少年都不会坏。这黑衣人的衣服,和鬼窟里发现的黑衣人装束很像,衣服的材质,以及衣服上的纹饰,都大相径庭。锦衣血屠九千万,只因此命奉皇天。我想到鱼凫王跪拜黑衣人的场景,我心想,难道说,这鱼凫王拜的人,其实就是这些黑衣人?可惜,那些壁画,线条过于简单,省略了很多细节,要是能在壁画上展示出衣服的纹理,这个谜题很容易就确定了。 “怎么看得这么入迷,你又发现什么了?”家豪在一旁问道。 顺子接过话头,“你能不能不要打扰小花,小花有个梦想,就是个僵尸谈个恋爱,你打扰人家干嘛?” 巴特看了看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听得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巴特,你小子怎么也跟他们一样不正经了。这黑衣人和鬼窟里见到的黑衣人是一伙的。我只是在想,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哪里都有。” 胖大海挠了挠头,“要说哪里都有,还得是凤鸟图腾。最近,真是到哪里都能遇到,只要见到了,就少不了各种麻烦。胖爷我在斗里哪受过这么多的气。” 顺子好奇道:“你以前倒斗很容易?” 胖大海点点头,“你们还别不信,以前胖爷一个人,就能搞定,哪有那么多危险。顶多拿个黑驴蹄子给粽子当点心吃,自从碰上你们,遇到的都是大斗,不对,是巨斗。像这蛮王洞,都他娘的乱成晋西北了,有这么多的斗,倒都倒不完。” 顺子被胖大海的抱怨声逗笑了,“那是,我和石花,碰见的能是凡品?要我说,你们这些盗墓不对,你们这些什么发丘甜瓜就是倒的太容易了,不思进取,老是倒简单的,倒斗水平都下降了,上天要好好磨砺一下你的技能。” 胖大海一听就毛了,“劳资跟你说了,我不是盗墓贼,你怎么就是不信。” “行行行,胖爷你不是你不是。”顺子玩世不恭地说道。 “妈的,爱信不信。”胖大海不再理会顺子。 胖大海嘴上这么说,还是把黑衣人摸了个遍,最后,胖大海瞅了两眼黑衣人脸上的面具,胖子倒是大发慈悲的没有顺走。 我们转而去研究墓室的台子,密室的台子,可不简单。密室的台子上,一共有两个槽。这些槽都是用石质的,每一个槽里,各有两个小槽,一个呈现球形,九个大槽的每一个球形小槽里,放置颜色各异的一个球。而另一个小槽,是方形的,刚好放置着金木水火土的方片,也是刚好嵌入槽内。 胖大海盯着槽里的水晶球,“你们能看出这里面的门道吗?怎么这地方还有水晶球,难道说这墓主人是吉卜赛人,生前用水晶球给人算命?” “要不拿出来,我们在这玩一盘九球,出去跟人吹牛?”顺子说。 我心说这顺子的脑洞不是一般的大。 胖大海也不知道真的是想整一盘九球还是咋样,竟然真的用手拿起一颗,胖大海手里拿着一颗黑色的水晶球,很是得意,“咋样,这九球都齐了,神龙怎么还不出来,胖爷都准备许愿了。” 胖大海刚说完,密室里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巴特紧张起来,“难道,真的有神龙?” 神龙是没等到,只听一声巨响,我们扭头看时,我们来时的甬道,突然被一道落下的石门封死。我四下观望了一圈,娘的,没出路了。 我和巴特,还有家豪看看顺子,再看看胖大海。 胖大海尴尬一笑,“这可不怪我啊。不是我要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这墓主人不按套路出牌。” 我瘫坐在地上,“完了,这下得跟着黑衣哥们一起在这里待着了。” 巴特叹了口气,“唉,有生之年,我还想去趟外蒙,看来没机会了。” 我听到巴特这么说,心想我还有什么愿望,想了一圈,想到了父母,又想到了谷梦琦,似乎,还不是一个愿望这么简单。 “我要是困在这了,我还没有做的事很多啊。”我说。 “怎么一个个都开始整临终遗言了,胖爷我穷极一生,终究是不知道所有的秘密。” 顺子闻言,也附和道:“我的房租还没交呢。对了胖子,你说的秘密是什么秘密?” 胖大海摆出一个很装逼的姿势,一手撑着身体,躺在地上,胖大海望着墓室的顶,悠悠说:“我想知道这天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东西,想知道,这世界一切的规律从何而来。” “操,这种时候你不装会死啊。我还想知道我对门的阿姨内裤是什么颜色的。家豪你呢?”我说。 “我?足够了。” 家豪说这话时,既没有遗憾,也没有喜悦,还真像那么回事。 胖大海看着台子上奇怪的布局,若有所思,“石花,你不是会一点风水秘术吗?这地方可能有机关,你看看能不能打开。” 我看了看台子,上面的水晶球五颜六色的,根本无迹可寻,我当即摇摇头,“这玩意太难了。我可看不出来,需要点时间。” “白色黑色、碧色、绿色黄”家豪小声的念着这些水晶球的颜色,也在思考怎么回事。 我记得,家豪对风水不太了解啊。正纳闷间,我心想,要不随便拿起一颗算了。我心想,刚才胖大海拿了颗黑色水晶球,结果落下石门断绝了后路,想到这,我拿起与黑色相对应的白色水晶球。 胖大海对我满怀期待,“怎么,有思路了?” 我摇摇头,“瞎猫碰碰死耗子,全看运气。” 我拿起白色水晶球后,奇怪的是,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不对。”顺子说道,语气中难掩失落。 就在这时,墙壁上的砖块突然开始移动,砖块间,露出一些一指来宽的缝隙。 胖大海看得满脸兴奋,直接抱住我在我脸上来了一口,“我就知道,你小子能看懂,哈哈。” 家豪叫住众人,“不对劲!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 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是高兴的太早了。 在砖与砖之间的竖向缝隙里,突然开始渗水,而墙壁也不再移动。同时,密室之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只是这味道,我太过熟悉了。这刺鼻呛人的味道,如此刺激性的酸味,以前读书那会,我给钢筋除锈,买的硫酸不就是这个味道吗? 众人都意识到了这水味道的不对劲,纷纷捂住鼻子。 “这嘛玩意,这么刺激。”胖大海抱怨道。 从砖与砖之间渗出的水,很快地流动,没过一会,就铺满了密室的地面。我爬在台子上,拿出开山刀,把刀尖插入水中,刀尖的血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水中溶解。就连刀尖上面沾上去的一些杂质,也被腐蚀殆尽。 我收回开山刀,把刀尖凑到鼻子上闻了闻,我瘫坐在地上,“完了,硫酸。” “大哥,你可别开玩笑,西汉人能制作出硫酸?”胖大海问道。 顺子接过话头,“只要把胆矾加热,将生成的气体不断通入水中,就能制作出硫酸。这工艺古代人就会。够呛啊,这下子,我们要重化尸大法了,死后,被腐蚀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顶多腐蚀肉体,要想腐蚀骨头,还需要一段时间。”我纠正道。 “横竖都是渣都不剩,你们还有心情研究这玩意。快想想怎么办!”胖大海催促道。 巴特抬头看了看密室的顶部,“没什么好办法,这地方的砖墙打的太过坚固,我们应该打不出盗洞。” 胖大海又把我拉到台子上的机关处,“石花,想想办法。” 我心说,你还愿意让我想啊。我随手捡了颗球,不小心触发了机关,都要把人害死了。 胖大海见我不为所动,说道:“你知道太阳照常升起的内涵吗?” 我被问的一脸懵逼,我摇摇头。 “太阳照常升起,就是说太阳的命很硬,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影响,都是照常升起。我们也一样,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都能安然度过,你说对不对。” 我点点头,我心说这胖子关键时刻还真能安慰自己。 “你知道太阳照常升起的另一重含义吗?” 我继续摇摇头。 “信心。要像太阳一样,永远有信心。所以,你懂了!” 我点点头。敢情,胖子这是在斗里上起政治课来了。胖大海说的也没错,要时刻有信心。我蹲在地上,准备随便捡起一颗,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胖大海见我太随意,抓住我伸出去的手,“你看出来了!” “我要是能看出来,还会犹豫吗?随便拿一颗,万一中奖了呢,还剩七颗没有拿起,拼一把,还剩七分之一的概率,万一蒙对了呢?” 顺子赶忙把我拉起,“大哥,你还是好好考虑清楚,这机关太厉害。万一再触动机关,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危险,你看这些硫酸。” 这他娘的,硫酸在地面上已经差不多淹了十厘米左右,这硫酸从墙壁渗透出来的速度不快,但是每一处墙壁都在流出硫酸,这样一来,硫酸涨高的速度就变得很快。 我看着这些水晶球,还是看不出门道。 我随意走了两步,眼前是放置着红色水晶球的凹槽。眼见硫酸越来越高,我长吸一口气,把手放到红色水晶球上,“搏一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众人面面相觑,几秒钟后,众人示意我捡起来。 我闭上眼睛,把红色的水晶球拿了起来。拿起红色水晶球后,周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里想着,上次捡起水晶球是过了一会才有动静。众人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纷纷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但是等了一会,仍然是没有动静。 顺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原来,我想着破局,到最后,也成了局中人。” 顺子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我也没往心里去。 “看来又错了,还剩六颗,六分之一的概率,搏不搏?”我说。 胖大海点点头,“搏!你只管拿,大不了我们一起死在这。” 我正欲捡水晶球,顺子再度说道:“你们不该来这里的。” 我抬头看着顺子,顺子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你没事?”我问道。 顺子缓缓朝我走来,“你问我?” 我心说这不明知故问,我正欲点头,顺子突然一脚踹来。我惊愕之余,已是躲闪不及。这一脚,直直踹在我的肚子上,我直接被踹飞出去。我躺倒在地,那股浓烈的味道更重了,我正准备起身,乖乖,顺子这一脚差点把我从台子上踹下去,我现在贴着台子的边缘,要是再往后退半步,估计要告别这个世界了。 眼见顺子再度袭来,胖大海第一个意识到了不对劲,从身后拉住顺子的衣服,胖大海叫喊道:“都来帮忙,干嘛呢?” 巴特赶紧上前,架住顺子。趁着这个间隙,我赶紧遛到台子中央,对于顺子的行为,我始终带着疑问。我俩怎么说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不相信顺子会凭空攻击我。 想到这,我有点气愤,我走到顺子面前,质问道:“你是不是脑袋不合适了,打我干嘛?” 顺子被人架住,但是一点都不慌,顺子眯着眼睛看向我,我以为这小子会说些什么,没想到这小子只是“嘿嘿”一笑。 顺子笑罢,突然用力跳起,期间用手推搡胖大海和巴特的手。巴特本就力大,这下,竟然被顺子推开,顺子挣脱说服,又朝我冲来,期间,我不小心看到顺子的眼神,我心底一凉,顺子两眼无光,只有冷漠,如死意般的冷漠。 第28章 九星入墓 第二十八章 九星入墓 我立即反应过来,眼前的人,绝对不是顺子。我当即握紧拳头,照着顺子面门一拳打了过去,顺子见我拳峰将要打到,扭头躲过。接着,我感觉脖子一紧,顺子竟然夹住我的脖子。我正欲挣脱,直接整个身体被带起,我重重摔倒在地。 我摔得背疼,心说这小子啥时候学会了这招过颈摔,要知道,顺子是学散打和拳击出身,最不屑用这种手段。难不成,这小子见我太菜了,才用这种菜鸟招数。 正在我思索间,我脖子一紧,顺子将手搭在我的喉结上,胖大海等人见状,赶忙站住不再上前,“你他娘的倒是松手,可不敢乱来。” 顺子似乎是听进去了胖大海的话,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局面,陷入僵持。 众人不敢说话,胖大海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要说什么,但是这小子说出来的话,差点让我晕倒。 只听胖大海说:“顺子,乖,可不敢任性。是不是好久没吃牛肉面,牛肉面瘾犯了,回去后,我请你吃三天牛肉面,鸡蛋和牛肉无限加。” 顺子看向胖大海,语气中充满了疑惑,“牛肉面?” 我被顺子架着脖子,面前刚好是黑衣人,在顺子说话的间隙,我敏锐地发觉,黑衣人面上的面具似乎动了一下。 “怎么样?”胖大海还想和顺子讨价还价。 我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咽了口口水,“你不是顺子,你是黑衣人!” 当我说完这句话,我明显感觉顺子身体一震,手上突然松了一下。趁着顺子愣神的间隙,我赶忙把头从顺子怀中钻了出来,我顺势一个倒地翻滚,终于摆脱顺子的魔掌。 眼见顺子再度冲来,我一脚踹过去,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踹在顺子裤裆中间,见顺子毫无反应,我惊呼道:“这么硬!” 我赶紧在地上滚了一圈,“妈的,你能不能别追我一个人!” 这一次,巴特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巴特趁着顺子上前的间隙,一胳膊直接将顺子撂倒。巴特这一下,使出了很大的力量,部位也吃得很准,我以为顺子会挣扎一番。没成想,顺子到底后,跟个风吹动的纸人一样,腰部以诡异的姿势变直,接着整个人一点事都没有的站起身。 巴特见状,向前一个跨步,一记重拳打出。顺子侧身躲过,巴特见一击不中,转而抓住顺子的腰,巴特将顺子直接提了起来,巴特倒地的时候,把顺子扔飞出去。 这蒙古人的摔跤当真了得,这一下,直接把顺子扔飞到半空中,顺子的身体已经飞出了台子的区域。 “不好!救人!”我惊呼道。 巴特意识到闯祸了,也赶紧起身。 我以为顺子直接要被扔到硫酸里,没想到,巴特这摔跤的招数,力道如此之大。顺子直接被扔到墙壁处,顺子的脚接触到墙壁后,身体顺子往墙体上蜷缩,仅仅是一瞬间,顺子手脚都扒在墙壁上,接着,顺子手脚和腰腹一同用力,整个人像射出的箭一样从墙壁弹飞。 我看得长大了下巴,顺子落地时,又站在了台子边缘。 巴特难以置信道:“顺子这么厉害?” 胖大海站到人群最前边,“什么顺子,石花不是说了吗,这是黑衣人。” 顺子也不废话,直接朝着我们冲来,一记扫腿将胖大海直接扫倒,估计是我战斗力太弱,顺子直接无视了我。顺子干翻胖大海后,一刻也不耽误,直接闪身到巴特身前,巴特还想故技重施,顺子见状,一个转身绕到巴特身后,顺子用脚贴着巴特脚跟,抓住巴特的胳膊,用了一个摔跤的招式,将巴特直接撂倒。 巴特倒地时,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下,站着的人,只剩下我和家豪了。顺子依旧无视了我,而是走到家豪身前。家豪见状,也不后退。 奇怪的是,顺子开始上下打量起家豪。要不是此刻挺危险,这一幕看上去还挺搞笑的。 顺子的脸上带着疑惑,良久才说:“是你?” 家豪淡淡一笑,“是我啊,我是家豪。” 家豪接下来的举动,属实是让我们都没想到。家豪说罢,直接朝着顺子冲去,两人竟然对打起来。我心说这家豪哪里来的勇气,即便是真的顺子本人,家豪估计都难以招架。起初,家豪生硬的接了几拳,后来,家豪也学聪明了,也不怎么攻击了,开始左右闪避,奇怪的是,顺子一时间还真打不到他。 这时,我的余光不小心扫到了黑衣人。我心说本尊在这,我看顺子打架干嘛,我心里有了主意,我慢慢朝着黑衣人摸过去。 我走路时,还是惊动了顺子。顺子见我靠近黑衣人,也不再纠缠家豪,转而朝我扑来。 “妈呀,顺子又来吓我了!胖子,快把黑衣人解决掉!”我边喊边跑。 胖大海也是心领神会,趁着顺子追我的间隙,胖大海已然站在黑衣人身前,“让你装神弄鬼!顺子,快来看啊,我在欺负你的身体!” 胖大海嘴上很贱,但是任务完成的很好。胖大海照着黑衣人就是一脚,这一脚出去,黑衣人的面具掉落,我这才发现黑衣人的脸,全是白骨,哪里还有肉。 什么样的执念,能让一副白骨阴魂不散。 黑衣人飞到半空中时,身上的骨头连带着衣服散落到硫酸中。顺子这边想要去追,已然来不及了。顺子的双腿突然一软,跪倒在地,顺子看着我们,顺子的表情看上去无比愤怒,顺子怒道:“你们知道你们干了什么?” 顺子已然是强弩之末,这句话说得虽然愤怒,但是语气却是越来越弱。 胖大海奔奔跳跳地走到顺子面前,“你说我们干了什么,快把顺子还回来!” 顺子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悲伤,又转变成了绝望,“你们不该来这!” 说罢,顺子直接倒在了台子上。 胖大海忙把顺子的头扶起,胖大海按压着顺子的人中,“醒醒!醒醒!你点的外卖到了。” 顺子的眼皮动了动,顺子意识模糊的问道:“我点的什么外卖?” 胖大海歪着脖子,“有宫保鸡丁,红烧肉,手抓羊肉,牛肉面” 顺子睁开眼睛,“你丫能不能编的像样一点,这是大众的还是清真的,怎么都有,还有,我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顺子挣脱胖大海的束缚,从地上站起,扶着自己的腰。 我走到顺子面前,盯着顺子的眼睛。这双天真无邪,略显弱智的眼睛,是顺子没错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顺子舒展着自己的腰,“还能怎么样,腰疼。刚才什么玩意上我身,感觉还挺厉害。我刚才的意识半清醒半迷糊,隐约能想起来,但是想不清楚。” “可厉害了,身手好了不止一个档次,都能跟朱赤一战了。” 听我这么说,巴特有点不乐意了,硬是要拉着顺子摔跤。说着,巴特摆出了博克的姿势。 摔跤不是顺子特长,顺子哪敢跟巴特摔跤,“哈哈,看来刚才上我身的东西把你摔赢了,你要摔跤找他,我认输我认输。” 巴特还是不服气,见顺子不想摔跤,只能作罢。 这时候,家豪突然走到人群中,“你们别高兴的太早,硫酸已经快淹上来了。” 经过刚才这一茬,大家都没顾上硫酸的事。这下一看,我们众人就傻眼了。硫酸液体已经涨的快要跟台子平齐了。 “真是一茬接一茬,还没完了,”胖大海抱怨道,“你们有谁中过黄河风采?” 我摇摇头,“体彩倒是中过,这年头,还有人买黄河风采?” 胖大海只是看了我一眼,没接我话,转而问大家,“都说说中过多少钱?” “问这干嘛?” “你手气这么差,我要找个运势好一点的人来拿水晶球。” 胖大海这说法还挺迷信,众人纷纷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结果一番说辞之后,还是我中的最多。 胖大海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中的多也没用,我宁愿相信西门庆是正人君子,也不相信你能蒙对是哪一颗水晶球。” 一听这话,我就来气了,“那万一,西门庆真是正人君子呢?” “那胖爷后半生就倒着走。” “石花,你过来一下。”家豪突然叫道。 家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一处水晶球的边上,“怎么,被你找到了?” “你找不到,我怎么能找到。我就是想跟你讨论一下。” 我带着疑问,“家豪,你能跟我讨论什么?” 家豪先是一愣,继续说:“你之前看不出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水晶球有九个,而不是八个,五个?” 我点点头。 胖大海在一旁打岔,“什么九个,八个五个的,研究螃蟹爪子呢?” 我解释道:“如果数字是八,很容易带入奇门遁甲,如果是五,多半考虑五行。那么九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龙生九子,生了九个水晶球?” 胖大海一听就乐了,“原来哪吒是龙生出来的。” 家豪摆摆手,示意胖大海不要打岔,家豪指了指头顶。 瞬间,我就反应过来了。我仔细的盯着台子上的机关看起来,看着这些水晶球的颜色,我顿感诧异,这种布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奇怪,奇怪!” 胖大海见我一脸认真的样子,兴奋道:“真看出来了?” 我也不敢说准话,“试试看。对了,我们第一颗拿起的球是什么球?不对,是什么颜色的水晶球。” “黑色。” “第一颗是黑色,第二颗是红色。”我嘀咕道。 这里有九颗水晶球,家豪指了指头顶,这九颗水晶球的颜色分别是白黑碧绿黄白赤白紫,我记得有一本涉及八卦九宫的书中提到过这些颜色。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我顿时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里的布局,和八卦无关,而是九宫。九宫对应天上的九颗星,分别是贪狼星、巨门星、禄存星、文曲星、廉贞星、武曲星、破军星、左辅星和右弼星。这些星的颜色,刚好能与机关中水晶球的颜色对应。 我兴奋的说:“这里是九星入墓。这些水晶球,分别对应天上的九颗星。” 家豪闻言,看向我时,脸上已经满是期待。 “那我们应该怎么破解这道关关?”顺子问道。 我摆摆手,“不急,我们先搞清楚刚才发生的事要紧。巨门天医又天财,富贵长寿福又来。丰衣足食钱财有,仓库满盈不用猜。巨门水到福无边,一堂旺气发庄田。少年早入青云路,子孝孙贤福寿全。我们第一次拿的是黑色水晶球,刚好巨门星在九宫中的颜色是黑色。我们拿起巨门星对应的黑色水晶球后,发生了什么事?” “硫酸。” 我点点头,“硫酸液体就渗出来了,可以说是水。巨门水到福无边,这里面就提到了水。只是按照这九星口诀,按理来说,我们应该是能化险为夷才对。但是闲情仍然存在,那就是时候未到。”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还真有老道的范。”胖大海说道。 我有点得意,“你还别说,我自己都觉得像。说正事,第二刻,我拿了红色水晶球。红色应该是”我努力思索着,“没错,破军星。破军凶暴在门前,劫夺投军不堪言。赌博好讼聋哑出,败绝亡家损少年。若非家业渐渐败,便是主人祸连连。破军星,是凶星,象征了武士见激烈的打斗。我捡起破军星后,黑衣人就上了顺子身,后来,我们为了消灭黑衣人,打斗了一番。完全对得上啊!” 说到这,我激动的拍了拍手掌。 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上面说,破军凶暴在门前,劫夺投军不堪言。顺子被附身后,好像还真是投军那么回事,这黑衣人确实很凶暴,但是不残忍。这也对得上。” 顺子嘀咕道:“原来我这行为能被你强行说成投军,那我不成了伪军?” 胖大海拍拍顺子肩膀,“那没事,只要你放下屠刀,仍然能够立地成佛。大不了我们给你记入档案,以后,你可要好好做人。” 我打断胖大海的话头,“但是,这破军星的口诀,预示的东西却不太好!” 第29章 宿命 第二十九章 宿命 “预示了什么?” “这破军星最后两句口诀是,若非家业渐渐败,便是主人祸连连。如果真让这九星口诀说中了,那我们这一次,多半是闯祸了。”我说。 众人都非常不解,我们这一趟下来,能闯什么祸。 胖大海不太信邪,“要我说,你还是早点看完了把机关破了。我们到这,能闯什么祸,能对什么人闯祸?我反正不信。” “好。但是这水晶球,到底该怎么摆呢?”我疑惑道。 胖大海一听,就急了,“你丫整了半天,原来还是没思路啊。大哥呦,时间不等人,你可抓点紧,再等下去,我们脚底板就要被硫酸腐蚀掉了。” 硫酸液体,已经没到台子边缘,有一点点已经流到了台子上。 我记得抓耳挠腮,“别催嘛,我也没说我一定能破这局。九星的布局,会变,这要怎么摆?你刚才说时间不等人,那就肯定是时间喽。时间时间” 我默念着。如果要用时间来对应星图,对九星对应的水晶球进行放置,那么,我们不知道这机关建造的时间。想到这,我背脊一凉,我心说,这墓主人不会早就算到了我们今天会来这里,难道,要破解这道机关,要用现在的时间。因为对我们这些人来说,现阶段,除了现在的时间,其他时间都毫无意义。那如果真是现在的时间呢?那就可以肯定的说,早在千年之前,墓主人真的算到了。 胖大海见我紧张,也不敢说话了。 “没错,时间。我们用今年的时间摆。” “试试看。要是今年的时间,是不是这上面的布局都得改变。”家豪在一旁说道。 我闻言也是有了思路,我站起身,把台子上的机关总体看了一遍。我点点头,家豪说的没错,从第一个开始,“今年年初,我刚好买了一本黄历,上面比较详细的画出了今年的九宫飞行图。” 我指了指左上角的凹槽,“今年的九宫飞星图,西北位是廉贞星。廉贞星对应黄色,五行属土。” 说着,我立刻拿起黄色的水晶球,置换到西北角的凹槽中,接着,我把写着土的五行牌同样做了置换。 置换完第一个后,奇怪的一幕就出现了。黄色水晶球突然发出一道光束,接着墓室顶上,对应廉贞星的位置,出现了一颗闪亮的黄色星星。 众人都是惊喜,纷纷催促道:“赶紧的,继续。” 我回忆着今年的九星飞宫图。正北位,九紫右弼星,五行属火。东北位,七红破军星,五行属金。正西位,六白武曲星,五行仍然是金。四绿文曲星,守中宫,五行属木。正东位,二黑巨门星,五行属土。西南位,一白贪狼星,五行属水。正南方,八白左辅星,五行属土。就剩一个了,在众人的帮助下,我们已经成功放对了八颗,现在密室顶上,已经出现了八颗闪亮的星星。 “就剩下最后一颗碧色的水晶球了,东南方,三碧禄存星,五行属木。”我说罢,将最后一颗水晶球放置到最后一个凹槽。 伴随着一声巨响,地面出现裂痕,硫酸开始往裂缝中倾斜,在最后一刻,硫酸的液面终于降低了。我长舒口气,瘫坐在台子上。这玩意,还真挺费脑子的。 众人没有说话,而是被密室顶部的星星吸引,九颗星星在密室顶部闪亮的点缀着,九颗星星在原有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就开始流动起来。同时,有一面墙上,突然打开了一道门。再看密室顶部,霎时间,成为快速流动的星空。一时间,似是光阴流转,斗转星移,看着星空,我心底突然有一种寂寞的感觉,这种寂寞,像是我置身于无尽的空间与时间之中,我愿称其为永恒。 “九宫归一,奇门遁甲从此始。九宫逢甲乾坤倒,八门絮乱不分明。”家豪突然狂笑起来。 我们看着家豪,“你丫又抽什么风?” “我怎么会抽风?是我想起了一段以前见过的一本古籍,古籍上记载了当时的一些奇人,上面有相关记载。你们看,九星一线。”家豪说。 九星不断变换之后,果真汇聚成了一条直线。 九星一线,应该是异象,但是其中藏了什么含义,我不知道。我在想,这密室中的九星,应该不是真的九星,而是墓主人依靠一些手段汇聚了一个假象。不管怎样,可以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墓主人,学识非常丰富,墓主人生前应该精通各类机关,以及风水秘术,甚至是能够利用星相。古往今来,能真正看懂星相的人,寥寥无几,而能利用星相的人,那是少之又少了。 胖大海一脸疑惑,“家豪,这九星一线碑文中有说到吗?怎么还在头顶上烤起串起羊肉串了。” 家豪回想着,“那上面好像说,晋时有隐士,阴阳之眼,可探天地玄机;三寸之舌,能辨百万雄兵;本木之心,格物长生之理。隐者长居山中,静待九星一线。九星一线,阴阳顺逆妙穷;九宫归一,奇门遁甲从此始。九宫逢甲乾坤倒,八门絮乱不分明。” 家豪说完,我们听了个大概。但是家豪说的这些,怎么好像还挺适合研究这里的情况。我们当即让家豪再说了一遍。 我们一边听,一边开始研究这里面的意思。 按照这段话的意思,应该是说晋时有个牛人,这个人是个隐士。这人能窥探天地玄机,而且还善于雄辩。在古代,辨是一项非常重要的才能,放到现在,就是屁话多,那会可以说是真本事。这人常年隐居山中,等待九星一线的时机。再到后面的话,我就有点理解不了了。胖大海对古籍研究很深,按照胖大海的说法,大概就是说,九星一线的时候,九宫归一,这隐士口出狂言,说奇门遁甲就是从这九宫归一里演化出来的。最后一句,应该是说九星一线时,奇门遁甲中的八门不再是原有的位置,而且乾坤颠倒。 胖大海挠了挠头,“你说,这乾坤倒,是说卦象颠倒,还是说天地颠倒。” 胖大海这么一问,还真把我问住了,我随口说:“卦象颠倒,那不就是天气颠倒了吗?” 胖大海看了看我,“你还别说,你这解释,好像还真是他娘的天才的说法。还有一个问题,你说这隐士,等九星一线的时机,是要干嘛?” 顺子接过话头,“之前不是说吗,这人应该是当时的奇人。像这种人,要是出山,肯定能随便谋个一官半职,钱财肯定也缺不了,女人就别说了。但是他不图当官,也不好色,也不要钱,还能是什么,想长生不老呗!” 胖大海摆摆手,“不好说。我们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准备,要是等到九星一线就能成仙,那当时地球上的人,不都成仙了吗?” “害,道听途说,看似得到了线索,现在一想,纯属屁话。胖子你想啊,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九星一线,在人类历史上才发生过几次,六星一线,七星一线倒是经常发生。我估计,这哥们就是瞎扯。这能是他相等就能等到的吗?他就是单纯疯了。”我说。 我记得我先前看过新闻,说太阳系早在九大行星没有被八大行星说法替代的时候,新闻上说,九星一线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胖大海的思维非常超前,直接发现了我话语中的漏洞,“不是,我问一个问题,你刚才放置水晶球的时候,说出来的九星的名字,我听着很奇怪。没一个星星的名字,倒像是天上神仙的命名。你说,这九星,到底是太阳系的哪九颗行星,是我们小学时学的九大行星吗?” 我一拍脑门,胖大海的话,让我顿感醍醐灌顶,“你才是天才。我说的九星,应该是北斗七星加旁边的左辅星和右弼星,刚才我潜意识里,也错误的认为成冥王星啊,海王星啊。” 家豪见我们分析了半天,也没分析出个结果,在一旁打起哈欠。 胖大海见得不出结论,存心找家豪撒气,“家豪,你在宜家睡了一觉,没睡醒?要不要胖爷给你洗把脸?” 家豪疑惑道:“宜家?” “你打扰他干嘛,都坚持这么久了,大家都累了。你们要是继续说下去,我也想睡了。”巴特说。 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不管那隐士是不是疯了。但是我们眼前的现实是,至少在这间密室里,是九星连线了。想到这,我脑海中又闪过先前的一个想法。从这机关的设定来看,这机关开启的九宫飞星图,就是今年啊。我越发觉得,我被墓主人算计了。 胖大海见我冥思苦想,开始问我,“石花,说说你心里想的事。” 我该怎么说,一切都像是巧合,一切都不是巧合。良久,我才缓缓说:“我们被算计了。有人想打开这里的机关,阴差阳错间,我们做到了。不光把机关破了,还顺带发展出一个九星一线。但是这么做的后果,我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胖大海似乎是意识到了我在想什么,“你还别说,我一直觉得自打蛮王洞中,就觉得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们。我们被谁算计了?”胖大海问道,“或者说,你觉得可能是谁?” 我看着眼前的众人,最后目光锁定到家豪身上。 家豪被我看的如坐针毡,“你看我干嘛?” 我摇摇头,现在家豪这副样子,显然不是,“你们还记得之前的黑影吗?” 巴特点点头。 我说:“有可能是墓主人,有可能是黑影人。” 胖大海见我看着家豪,故意调侃道:“家豪,你老实交代,不然胖爷就给你坐老虎凳了,你心里藏着什么秘密。不过,石花,你说的这些,你有什么依据?” 家豪一脸无所谓,“我心里都是鸡毛掸子,要不要给你抖一点出来。” 我继续说:“你先说墓主人,我们用今年的时间,打开了这道机关。可惜,我们害了黑衣人。这黑衣人到这里,身上没有带任何明器,我想,他应该是来这里关掉了这里的机关。但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千年之后,我们会打开这道机关。他没有算到,但是有人算到了。” “谁?” “墓主人。黑衣人附身顺子后,其实就是想阻止我们,但是他失败了。为什么说黑影人,就是这黑影人,先前一直存在,后来凭空消失,黑影人,应该知晓这里的一些秘密。不过,这机关的成功开启,还要归功于我和家豪,先前家豪同我两次对话,都启发了我开启机关的思路,而我,误打误撞,打开了这个机关。” 胖大海说,“要是墓主人的话,他有什么要这样做?” 胖大海问出这个问题后,看胖大海的表情,似乎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我也想不通,这么做,开启这一道机关,对他有什么好处。我们不知道隐士的目的,但是这隐士的目的,可能就是墓主人的目的。” 胖大海脑洞很大,胖大海思考着,突然嘀咕道:“九宫逢甲乾坤倒,八门絮乱不分明。,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墓主人压根就没死。他可能在死亡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死不掉。等到乾坤颠倒,他又能死了?” “不是,胖子,你这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跟化学剂一样,怎么尽是些非人类的想法。”我实在忍不住了。 “你先别急吗?我要是说的合情合理,那我就知道了秘密,我不就成了墓主人了吗?看来,这墓主人的心思还真不容易猜。但是转念一想,这墓主人似乎知道我们要来这里,地球上怎么能有这么牛的人存在。看来,有一件事,我们肯定是要干了。” “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找到墓主人的棺椁,把墓主人烧了。”胖大海说道。 烧了墓主人,哪有那么容易。我们的一举一动,看似是巧合,实则都在他的算计之中。现在看来,要想进一步寻找真相,我们还要往前探索才行。 第30章 死地 第三十章 死地 我看了看刚刚开启的门,感觉接下来可能不太轻松。这墓主人通晓九宫,万一再来一套奇门遁甲,要是破解不出来,我们不都得玩完。 我捏了捏自己的眼睛,用手扶着额头,“咱们还是悠着点,万事小心为妙,这墓主人太厉害了。第一次遇上这么会玩脑子的。” 顺子不要同意我的说法,“现代人的脑子会玩不过古代人?” “不一定现代人就比古代人厉害啊,如果人类真的在进化,那么我们肯定会聪明一点。但是,我们现在把大把的时间放在了娱乐上面,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晚上要是失眠,基本只能冥想,思考的力量是无穷的。” 胖大海拍拍我的肩膀,“不要悲观嘛。水来土掩,怕什么。我看你是被这墓主人给吓坏了。” “行,就怕淹的是我们。” 正说着,耳畔传来一阵呼噜声。我扭头看时,巴特正靠在顺子的腿上,巴特已经睡着了。 我看了看胖大海,“要不,休息一会。” 顺子托着下巴,“我也想休息会,但是我们休息下去,带的吃的就不够了。还是一鼓作气。” 胖大海点点头,同意了顺子的建议。 我们叫醒巴特时,巴特一脸不情愿。等到众人出发,巴特抱怨了几句,还是跟了上来。 等我们出了新开启的门,眼前又是一条甬道。这条甬道很短,甬道的另一头是从中间分开的一道石门。 我打了个哈欠,率先步入甬道。 这一脚刚踩下去,我就后悔了。我的脚刚接触甬道的地砖,地砖突然陷下去一公分,与此同时,只听一声类似卡扣转动的声音,我所在的地砖上方,突然射出几支弩箭。好在胖大海率先察觉到了危险,一把把我拉了回来。这一拉,我腿上的伤口又被扯动,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再看我刚才踩过的地方,插着三支弩箭。这弩箭竟然还是金属做的,锋利异常。 我摸了摸脑袋,暗自心惊,“这他娘的,是想给我开瓢啊。” “你说,胖爷对你的救命之恩,你要怎么报答。” 没等我说话,耳畔传来顺子的声音,“你为啥不救我,救他。你们看我这,我这情况,能把脚收回来。” 众人看向顺子时,才发现顺子也迈了一步,但是顺子踩着的地砖却没有任何问题。 胖大海也是不解,“这地方有机关,你瞎猫碰上死耗子,怎么就走对了第一步。你把步子收回来不就行了,有什么不能收的?” 顺子还是比较谨慎,“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机关的原理是地雷的原理,踩下去没事,收回来就触发了。” 顺子这么一说,胖大海示意顺子先保持原样。 “顺子,看不出来啊。你这想法,很犀利啊。”我觉得顺子这想法有点厉害。他这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顺子被自己说的骑虎难下,“是。你们看我这样,好难受啊。” 巴特走到顺子身边,趁着顺子不备,一把把顺子拉了回来。 顺子刚才所在的位置,压根就没弩箭射下来。 巴特感觉顺子有点小题大做,“古人哪有那么聪明。要真像你说的,那斗里,到处不都是地雷了。” 顺子嘴硬道:“说白了,还是古人的思想不够超前。” 经过这个小小的插曲,众人再次感到头大。这他娘的,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通道,刚走出一步,就碰了一鼻子灰。 胖大海看向我,“石花啊,快想办法。” “妈的,要想你自己想。我又不懂机关。” 胖大海看向家豪时,家豪摇了摇头。这下子,又把我们难住了。 我们站在甬道入口处,对着墓主人骂了一会娘,最后,胖大海实在没耐心了。这小子从我们手里要过开山刀,把刀举在头顶上,用刀身挡住一部分头。 顺子好奇道:“胖子,你这又是什么江湖礼仪?” “这叫头顶一把刀,挡住三支箭。看我的,胖爷一个一个给你试。” 我们听胖大海要以身试机关,赶忙劝阻。这小子压根就不听我们的,胖大海迈出右脚,踩到顺子刚才踩过的地砖上,胖大海刚踩上去,甬道内突然又出现响动,三支弩箭射下,一支在胖大海躲闪的时候躲开了,有两支箭,直接射到刀刃上。好在这刀刃韧性很好,不光没有被贯穿,还把两支箭给弹飞了。 胖大海回到先前的位置,胖大海看着手上闪着寒光的开山刀,“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被一把刀救了一命。奇怪,顺子,你刚才踩的就是这一块砖吗?” 顺子点点头,“怎么我踩的时候就没事。” “难道是我十恶不赦?是天要收我。”胖大海挠着头。 我本来还有点紧张,被胖大海这一声疑问给整笑了。 胖大海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蹲在地上看着地面上的石砖。 我好奇地凑到胖大海身边,“怎么,看出啥了?” 胖大海的头摇地跟个拨浪鼓似的,“不好说,反正不是马可波罗的牌子。” “敢情你在整装修,还马可波罗。你说,马可波罗要是走这机关,会不会触发机关?” 听我这么一说,胖大海突然扭头看向顺子,“顺子,你想想,刚才你走时候,是用左脚还是右脚踩得。” “这还有区别?”顺子问道。 “你倒是没磨叽,赶紧说。怎么能没区别,要知道,古人老迷信了。认为走路先迈左脚,预示生活顺利,如果是先迈右脚,那么就预示走路的人,这一天将可能会遇到不顺利的事。当年,唐僧哥们去西天取经,就是先迈的左步。” “让我想想,”顺子想了一会,那思考的样子浮夸至极,看上去很难让人相信他真的在思考,“左脚。” 胖大海半信半疑,“我迈的是右脚,你确定你先迈的是左脚?” “这重要吗,你之前要是迈的是右脚,现在肯定会迈左脚,不管我怎么说,你都要试试。”顺子这说法,真是无懈可击。 我在一旁劝道:“胖子,你要不还是歇了,我估摸着,应该是体重的原因。哪有那么神奇的机关,还管你踩哪只脚?” 被我这么说,胖大海也有点怀疑起来,“难道是我错了?” 胖大海嘴上这么说,还是把头顶在了头上,胖大海迈出左脚,踩到刚才顺子踩过的砖上。这一次,还真是没有任何机关触发。 “看到了,胖爷我说的没错。” 我震惊道:“这他娘的,什么原理,这么神奇。” “你们说,下一步该怎么走?”胖大海问道。 我们都是摇摇头,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胖大海想对了第一步,实在是想不出第二步,直接急得骂娘,“妈的!看来还得胖爷一个一个试。” 胖大海思考片刻,抬起右脚。胖大海犹豫了一会,要把右脚放在左脚旁边的地砖上,还是绕过左脚,直接到前面的地砖。 胖大海的脸上,此刻紧张的已经渗出汗珠,胖大海咬咬牙,右脚绕过左脚,踩到右上方的地砖上,胖大海刚踩上去,机关就被触发了,这一次,胖大海的身体大部分地方不在弩箭射出的范围内,但是胖大海还是遭殃了。胖大海在抽脚时,有一支弩箭直接扎进了胖大海的鞋子。奇怪的是,胖大海只是惊呼一声,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呻吟。 胖大海赶紧回到我们所站的位置。 我看的暗暗称奇,“你丫真是条硬汉,脚都被穿透了。还能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你那是高估我了,你们看,这是天不亡我脚啊。”说着,胖大海拔出弩箭,脱掉鞋子和袜子给我们看。这支弩箭,竟然从胖大海脚上的大拇指缝里穿了过去,他的脚倒是没事,但是胖大海脚上的味道,差点把我熏晕。 顺子捂着口鼻,“你快点把你鞋穿上,看你平时收拾的挺干净,怎么长了一双香港脚。” 胖大海故意在半空中把袜子甩了两圈,才把袜子和鞋子穿回去。 我们待在原地,又开始讨论怎么走,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逐渐没了信心。 巴特看得着急,“要不,我再睡会,你们想想,你们中原地区,古代有什么比较讲究的步伐。” 说着,巴特坐到地上,靠到墙上。 “你这主意倒是不错。”胖大海回应了一句。 顺子不假思索就开口了,“梅花步,八步赶蝉。” 我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胖大海听完就说:“你说的这些,都是武术上的。” 顺子点点头,“没错,梅花步,在中国传统武术中应用非常广,至于八步赶蝉,可以搭配枪来使用。” 胖大海摆摆手,“这不对。这墓主人,应该对武术的研究不多。一般人,也不会把武术中的步伐,放到墓中当机关。” “那可说不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况且,这墓主人对武术的研究多不多,我们暂时也难以定论。”我说。 “哎,对了石花。你说先前是九星法,这九星法一般在古代,是什么人使用?”胖大海问道。 “那叫九宫法,或者九宫飞星,哪来什么九星法。” “叫什么都不重要,叫九星下蛋都行,你倒是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我思索片刻,不知道胖大海用意在哪里,我说:“术士,或者道士。一般来说,会奇门遁甲的不一定会九宫法,但是会九宫法的基本都学过一些奇门遁甲。九宫法,可以根据飞星,测算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甚至是一个国家的运势。我想,一般都是术士或者道士,不过,也不排除一种可能。古代读书人,一般获得功名后,再看书,都会看一些九宫,五行,八卦方面的书,意在找寻自己死后去处。不排除这个可能。” “术士,或者道士,”胖大海默念着,“术士或者道士,一般用什么步伐?” 听到胖大海这么说,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两个字。这下,我明白了胖大海这么问的意图,搞不好,还真是被他误打误撞猜出了破解此处机关的方法。 我和胖大海几乎异口同声道:“禹步!” 胖大海有点激动,“禹步,第一步肯定是迈左脚没错!” 顺子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鱼步,这年头,鱼还会走路了。” 我笑道:“这年头,鱼不光会走路,母猪还会上树。” 胖大海说:“书上说,姒氏禹也,治水土,涉山川,病足,故行跛也。俗巫多效禹步。禹步者,盖是夏禹所为术,召役神灵之行步,以为万术之根源,玄机之要旨。昔大禹治水,届南海之滨,见鸟禁咒,能令大石翻动。此鸟禁时,常作是步。禹遂模写其行,令之入术。自兹以还,术无不验。因禹制作,故曰禹步。就是说,这禹步,原本是大禹治水时走得步伐。这步伐,能召唤神灵,是术法的根源。步伐起源,还要从大禹住的地方说起。大禹没有治水前,住在海边,看到鸟类用禹步走路,能够使大石翻飞。后来,被大禹学了。有人说,大禹治水,和禹步离不开关系。” 顺子一脸诧异,“这玩意有这么厉害?” “那当然没有了,古人说啥你就信啥,倒是这禹步,胖子你会走吗?”我问道。 胖大海重新把刀放在头上,看来,这胖子的防范意识还是不错。胖大海点点头,“学过一点,看好了,胖爷给你们表演表演。” 不同的是,这次胖大海刚迈出左脚,嘴里就念道:“一炁混沌灌我形。” 接着,胖大海迈出右脚,右脚绕过左脚,踩到左脚前面的地砖上,“禹步相推登阳明。” 胖大海停顿片刻,果真没有触发机关。 接下来是第三步,左脚做了一个类似右脚的交叉,迈到右脚前的地砖上,“天回地转履六甲。” 第四步,胖大海走出的右脚和先前右脚的走法一模一样,“蹑罡履斗齐九灵。” “你这要我看,不太像禹步,倒像猫步。”顺子调侃道。 经顺子这么一说,还真是。胖大海这走法,就跟走猫步一样,就是不知道他这身材去走梯台秀,不知道主办方会不会晕倒。 “看好了,接下来就不同了。亚指伏妖众邪惊。” 这一步,还真不一样,胖大海做了个插花脚,左脚放到右脚左边的地砖上,现在胖大海的站姿,有点像双脚原地站立,只不过,左脚和右脚打了个颠倒。胖大海体重很大,这站姿之下,胖大海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我赶忙提醒,“你可要站住了,你现在走出的距离,我们要想救你,也很难拉回来!” 胖大海说:“胖爷我还需要你救?天神助我潜身去。” 说着,胖大海抬起右脚,放到左脚前的地砖上,又是类似猫步,不过,胖大海的身体倒是不晃了。 “一切祸殃总不侵。” 说罢,胖大海的左脚放到右脚右边的地砖上,接着,胖大海右脚与左脚并拢,但是这样一并拢,胖大海的身体就顺势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向了我们。 我看得纳闷,“你丫面向我们干嘛?” 第31章 照梯灯 第三十一章 照梯灯 “这禹步的最后一步,就是这样,得转个身啊。”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走?”我和顺子都很疑惑。 “这个嘛”胖大海也是一脸尴尬,“要是再走禹步,就只能往你们那走了。” 我们一听,差点晕翻过去,敢情,刚才走出去,接下来又要走回来。 我想了想,“胖子,按照你的说法,这一轮禹步,应该是你已经走完了。你要不转过身,再走一次,就当你站的地方是原点,你继续用禹步往前走,看看行不行。” “行,谁让我是你的好哥哥,你都求我了,我能没点表示。” 胖大海在原地转了个身,看得出,胖大海也是一脸紧张,好在机关并没有触发。 接着,胖大海按照先前的走法,又迈出了第一步,这下子,我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万一,机关触发。我就少了一个兄弟,还是我坑死的。 胖大海踩出第一步后,周围仍是没有动静。我长舒口气。 胖大海又一连走了两轮禹步,终于走到对面甬道,胖大海冲我们喊,“想不到,这条甬道,还挺短,你们快过来,按照胖爷刚才的走法。” “你倒是一步一步教我们啊,我们不可能看几遍就全学会了。”顺子喊道。 “行行行!你们倒是快走!” 我们叫醒巴特,巴特这小子,就这么十几分钟时间,竟然又睡着了,巴特醒来后看到胖大海在地面,“他怎么过去的,长了翅膀?” “翅膀没长出来,刚才胖大海通了个灵,被神仙附体,教了一个牛到爆的步伐,看着,我给你演示演示。”顺子说着,第一个踏了上去。 等顺子走出几步,巴特也是将信将疑,“我靠,这么厉害。” “胖子确实厉害,要是他不会禹步,我们今天就凉在这了。”说着,我把刚才的事,跟巴特说了一遍。 巴特听完,关注点显然和众人不一样,而是缠着我问道:“这步伐,真的能神灵附体?” 我摇摇头,“至于会不会神灵附体,我是不知道。要是真的也好,神灵附体,总比鬼神附体好。” 说话之余,顺子已经走到胖大海身边。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人,我们按照顺序,也小心的走了过去。 等众人通过甬道,大家才长舒口气。 巴特在一旁说:“进到这里,这么艰难。出去不就更难了?” 我打断巴特的话头,“进去再说,回去是不可能了。九宫飞星的时候,那间密室里的退路就给封死了。我们还是往前探探。” 等到我们继续向前,我们就又愣在原地了。 眼前,并不是墓室的另一个房间,而是一处悬梯。悬梯两侧,黑漆漆一片,我们探照灯根本看不清那黑暗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你们过来看,这里有字。”顺子叫道。 我们这才发现,原来在这悬梯前,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仙踪渺黄鹤; 人事忆白莲。看这阴刻手法,是典型的汉代特征。 胖大海看完就觉得奇怪,“不对啊,这里哪哪都不对。仙踪渺黄鹤,应该是说吕洞宾驾鹤成仙,而这白莲,应该是白莲社。西晋时,有一位高僧和十七位高人,成立了白莲社。这是汉朝古墓,按理说不应该啊。” “这白莲社怎么听上去像黑社会团体?”顺子问道。 “好端端地一个佛教组织,被你说成黑社会,你丫真行。” 我想了片刻,脑海里一直在想胖大海刚才说的话,“胖子,先说正事。这也不是不可能,你想,早在破九宫飞星时,我们用今年的九宫飞星图破解了九宫法的机关。就说明墓主人料定我们会来这里。搞不好,这人早就预测好了所有未来的事,那么未来发生的事,他刻在这里,也就说得过去。” 胖大海想了想,也觉得在理。只是,这么一推测,我背脊也越发凉了。怎么说呢,这发生的事,实在是过于诡异了。 “这墓主人真是神鬼难测,我们往前走。大家跟紧一点,周围他娘的太黑了。”胖大海说。 众人一字排成数列,由胖大海打头,顺子,家豪和巴特依次跟在胖大海身后,我跟在了最后。 好在这石梯还有扶手,不然要是掉下去,也不知道有多深,估计想救人就难。这石梯的台阶,表面应该是比较粗糙的青石,打着探照灯看去,泛着青光,脚踩在上面,能感觉到表面高低不平。 我边走边看台阶,再抬头时,发现这几个人越走越快,眼看就要把我拉开了,“你们几个赶着投胎啊,能不能慢点,刚才还说跟紧点!” “让你跟紧,没让你原地不动。你倒是快点,胖爷我能忍下你不管?我看你是用小鸡的心肠,来揣摩胖爷我大雄鹰的仁爱之心。” 我心说鹰遇到鸡还能仁慈,就你胖大海能说出这种话了。 经我这么提醒,胖大海等人果真慢了一点。但是走了一会之后,这些人又跟着了魔一样,我们的距离再次拉开。 我在后边追的很吃力,这石台阶,一直蜿蜒向上,台阶与台阶之间不是连着的,还有一只脚来宽的缝隙,我想走快也难。 我再后边又喊了一句,奇怪的是,巴特似乎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只是埋头走路。走着走着,眼前又出现一道分岔,两道台阶分别延伸到不同的地方,我就傻眼了。我赶紧左右观望,终于在右边的台阶上,看到了巴特的背影。 我想也没想,直接踏了上去。我刚踏入新的台阶石梯,一阵阴风袭来。我只感后背发凉,我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打起哆嗦。真冷啊,我站在原地往手里哈了口气,再看向前方时,已经是黑漆漆一片,耳边的脚步声,也蓦地消失了。 “操!就剩我一人了?”我难以置信,站在石梯上骂道。 我心想,算了,反正沿着石梯走上去,迟早能看到他们,也没往心里去。但是接下来我的一个举动,差点没把我当场吓死。 我准备走时,也不知道脑袋哪里抽筋了,我想看看我走了有多高。等我转身打着探照灯看去,我突然发现,我身后的台阶,竟然消失不见了。我的身后,黑漆漆一片。我以为我看花眼了,我扶着扶手,用脚踩了踩,发现我身后的石梯,真的消失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我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原地。 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消失?难道,又是机关?我在脑海里努力回想,我压根就没听过类似的机关存在。 还是,早点找到他们才行。 我赶紧沿着石梯继续往上爬。我独自在黑暗中行走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仍是不见众人的踪影。我心里也犯了嘀咕,难不成,我遇到了鬼打墙,还是说,这条石梯本就很长。 “妈的!”我暗骂一声。我咬破食指,心想,要是遇到了鬼打墙,咬破食指的话,还能抵抗一阵。 但是走了一会后,我心里又没底了。 正在我心底的疑问越来越重的时候,我看到眼前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点亮光。我顿时看到了希望,我赶紧加紧步伐,赶紧往上继续攀爬。 随着距离亮光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渐渐发现,眼前的亮光,不太像探照灯的灯火,反倒是摇晃的红色光,有点像烛光。 我带着疑问继续往上,等到距离再靠近一点,我发现尸体上,此刻蹲着一个人,正用手捧着一盏灯。 这人的样子,还真像我们之前看到的仙人石的模样。 等我看清这人的模样,我不觉得心头一喜,“家豪!” 听到我的声音,家豪突然扭头看向我,“石花?” 我看着家豪的脸,不知道是不是烛光的原因,家豪的脸,此刻看上去无比惨白。看上去,还真有一点那么瘆人,要是陌生人,多半会把家豪当成鬼。 “其他人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人在这装神弄鬼。你丫该不会是留在这故意吓我?” 家豪用冰冷的目光看了看我,“我忘记回去的路了,现在我找到了。” 我听得莫名其妙,“你丫真行,还能找到回去的路。我刚才往后看了一段,台阶全消失了。” 家豪丝毫不在乎我说的话,家豪继续用冰冷的眼睛看着我,语气变得有些许悲伤,“你是不是在怪我?因为大头他们。” 我没想到,家豪在这时候,会说这么一茬。我愣在原地,最终点点头,“可能,你们当老板的人,都会这样。不说这个了,对了,其他人呢?” 我赶忙岔开了话题。 家豪听完,不再多言。家豪缓缓站起身,“你跟着我。” 我跟在家豪身后。家豪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变了个样,整个人跟抑郁了一样。我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家豪只是走路,也不回答我。 我们自讨没趣,跟着家豪走了一会,前方又出现分岔的石梯。这一次,分岔的石梯一共有六道。 家豪站主身,用手指着一处石梯。 我带着疑问,“往你指的方向走?” 家豪点点头。 我走到石梯口,多了个心眼,“你怎么不在我前面走,你丫不会是骗我?” “你先走,我跟在你身后。” 我想让家豪先走,我说了几遍,家豪丝毫不为所动。我只能踏入其中一道石梯,我转身看着家豪,“你可要跟好了,这里身后的石梯,要是没人踩,会消失。你走慢了,就会像我一样,跟不上我。” 说完这句话,我心说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起来了。 家豪依旧是用冰冷的眼睛看着我,他没有接我的话,而是问了一个无比奇怪的问题,“石花,你说,一个人的一生,要怎么走,才算精彩。”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低头冥想起来。 “也许,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很精彩了。你说呢?”我说。 我没能等到家豪的回答,我再抬头时,身后的家豪已经不见了。我的身后,已经是黑漆漆一片。我再也找不到家豪照亮台阶的那盏灯了,我还没问,他那盏灯看上去那么古老,那盏灯的来历,我都没来得及问他就消失了。 家豪去哪了?为什么他没有回答这里为什么就剩他一个人? 我心中突然有一种家豪过来等我,是要和我告别的感觉。但是,为什么告别呢?他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我推翻了这个想法。 “真他娘的见鬼。家豪!家豪家豪!” 我大声呼喊了几声,只有“家豪”两个字的回声,不断传来。 我只能沿着石梯继续前进。算了,先出去,等见了胖大海他们,再来救他。 我沿着石梯走了一会,看到前方,有几人站在一处平台之上,正打着探照灯不断地寻找着什么。我一眼就看出了是胖大海。 我赶忙在石梯上小跑,但是小跑了几步,我就愣在原地了。家豪,也在人群中间。他此刻,正注视着我这里,好像,他看到了我一样。 家豪不是在我身后吗?怎么又出现在了前方? 还有,这石梯一旦踏过,就什么都没有了。 家豪似乎察觉到了我在看他,好像故意装作看不到我,转而看向其他地方。 我慢慢地靠近,等我看在最后一节石阶之上时,我和胖大海几乎是面对面,胖大海依旧看不见我。 我深吸一口气,踏出石阶的那一刻,众人突然看向我。 胖大海抓住我的肩膀,拍了拍的脸蛋,“石花,真是你啊。你总算回来了!这地方好奇怪,走完台阶就看不到了。”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 顺子也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怎么了?刚才在台阶上,我们叫你跟上,你丫就不理我?” “真的?”我仍是一脸疑问。 顺子点点头。顺子不可能骗我,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不会骗我的话,那肯定就是顺子了。 我看向家豪,眼前的家豪,看起来有点陌生,可能,我早就习惯了这种陌生的感觉。 家豪被我看得心里发毛,“你不会也被夺舍了?” 我咬咬牙,“你怎么上来的?刚才,明明是你给我领路,带我回来的!” 第32章 京观 第三十二章 京观 “我?我不是一直在队伍里吗?” 顺子接过话头,“他跟着我们啊。你该不会是见鬼了,变成了家豪的模样?” “我怎么知道。”我挠了挠头,这一切,发生的过于迷幻了。 我看向眼前的众人,心说眼前的人,不会也是假的。 “胖子,给我看看你的脚。”我说。 “来来来,胖爷的破鞋给你看。” 胖大海的脚上,还留着被弩箭射穿的那个洞。 我站在原地,我眼前的人,不可能是假的。我看向我刚才走来的石阶,不出意外,眼前一片黑暗。我刚才,就是从这片黑暗里走来。而那个家豪,我不知道是谁。他留在了黑暗深处,难道,真如顺子所说,是见鬼了? “走,不管怎样,能回来,大家在一起,这是最重要的。”胖大海再次走到我身边。 眼前,又是一片开阔的空间。 只是,刚步入这一片开阔的空间,一股令人陶醉的香气袭来。我沉醉在这迷人的芬芳之中,顿时无法自拔。 “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顺子嘀咕道。 我们往前走了一会,出现一些亮光。一些花朵,长在石头上,泛着悠悠的光,这些颜色各异的花朵,每一朵都有六瓣花瓣。花朵的根,生在石头上。我用手触碰花朵,心中又是那种毫无喜悦,毫无悲伤的平静感觉。 “这是石中花。你们还能想起来吗?朱赤说过,石中花,长生树,长在冥界与人世的交界处。” 胖大海点点头,“怎么看,都是那玩意。难不成,这墓主人,把自己的墓,修在了冥界?” 说着,胖大海快步向前。我们跟在身后,果真如此,我们的眼前,再度出现了长生树。 这墓主人能找到这种地方,显然不是一般人。这墓主人到底是谁?我心中,被新的疑问占据。 巴特盯着长生树,“也许,谜题很快就要解开了。” 长生树仍然和我们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大小有所不同。长生树的躯干,呈现出人体的形状,那些枝叶,形状都不一样。有些长得跟个蘑菇似的,有些就比较诡异,长得跟个狗头一样。 胖大海指着一处树叶,准确的说,更像是树枝上结出的果实。而那树枝,就跟人的胳膊一样,“顺子你说,这玩意像乌龟的头,还是像你那玩意。” 顺子仰起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怎么感觉既像乌龟的头,又像你说的玩意。这大自然,真没创造力,好多东西,长得都差不多。你们说,人类有尾骨,大多数动物有尾巴。人类有四肢,大多数动物也有四肢。” “人类就是动物进化来的,你这不废话。”巴特在一旁说道。 胖大海看着眼前的大树,双手摩拳擦掌,“要是把这玩意倒腾出去,不得震惊整个世界。你们看,这处树叶,长得怎么像飞机。” 还真别说,这树枝结出的有一处果实,还真的像是飞机一样,我心里不免产生了疑问,“似乎,世界上一切的东西,都能在这棵树上找到雏形。你们说,要是造物主存在,那我们算什么,飞机不是人类造出来的吗?” “那不一定,也许,我们只是掌握了制造飞机的规律,这规律,本就存在。存在于人类的基因中,当人类的基因激发到一定程度,就能破解一些较难的规律。就跟人类造火一样,不是人类造出了火焰,而是人类掌握了规律。”胖大海说道。 不得不说,胖大海这一套理论,还真有点先进,我们一时还没法接话。 胖大海用手去摘那颗像飞机的果实,奇怪的是,当胖大海的手触碰到果实的时候,果实突然开始变化,果实以很快的速度变成了胖大海的手。胖大海的手和果实变成的手组成了一颗心的形状。 “我操,这树也太不地道了。胖爷像摘一颗果实,你就变成我的手的模样,胖爷我怎么忍心把自己的手摘下来。” 我觉得神奇,“你要是不忍心,我帮你摘。” “那你随便,估计你摘的时候,就变成你的模样了。万一运气好点,变成你裸体的模样,我们还能拍照拿去卖钱。” 我心说这哪跟哪,“小爷这大男人的身体,你要是拍去卖钱,估计也没人买。况且,我们的手机,现在没电了,成了摆设。不然,我早拍了。” 胖大海还不死心,这小子不知脑袋的哪根结突然被加持了一下,转而去爬树。 我们几个人索性坐在地上,看着胖大海蛋疼的行为。 这小子沿着树干,慢慢往上爬。最后骑在一支树的枝干上,再看这支枝干上的果实,已经变成了胖大海的头。 这一幕,稍稍有点瘆人。但是胖大海骑在枝干上的样子,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就像是一个小孩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倒是把我们看笑了。 我们在树下讨论了一会,仍是看不出任何长生树的秘密。等到胖大海玩够了,从树上下来,我们继续往前行进。 我们绕过长生树,到达一处地宫。 这一处地宫,面积很大。地宫的四面,是可供人通行的道路,在每一处角落,这些道路,又与石砖砌成的台阶相连,沿着台阶向下,就到了地宫底部。简单来说,这地宫的中间大部分区域都是凹陷下去的,而且,高差很大我们看的不是很清楚。我们站在四面的路上往下看时,黑漆漆一片。 胖大海不情愿地摸出最后一支冷焰火,“看好了。胖爷我来满足你们的好奇心。” “你怎么得意的跟个鸡毛掸子一样,这冷焰火,也是你从章秀才那要来的,看把你得意的。”我说。 胖大海冲我做了个鬼脸,接着点着冷焰火,扔了下去。 当地宫底部被照亮,我惊奇的发现,这凹陷下去的深度,竟然有十来米。当我看到里面的东西,我不由得震惊起来。 地宫凹陷区域,四面有两米来高雕像。前朱雀,后玄武,左青龙,右白虎。朱雀,玄武,青龙,白虎雕像按照特定的位置被摆在四个角落。这墓主人可是下了大本钱,这雕像的表面,竟然是泛着金光。 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雕像,我看得心动了,但是这么大,显然带不出去啊。 但是,当我看清地宫中间的玩意,我又被吓了一跳。 只见地宫中央,有一处类似塔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尸骨。战国末年到秦朝时期,秦王为了抵御胡人,命人修建长城。在修建长城的过程中,如果有人累死了,会把人填进长城砖石之中。这种做法,和眼前这座塔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因为眼前的这座六七米高,占地长宽距离在三四米左右的方塔,全是用尸骨堆积而成。而且,在修建这一座塔时,工匠显然刻意把人的骨头进行了搭接,使其尽可能的呈现出立方体的形状。这座塔的恐怖之处在于,塔身的填充材料,几乎都是密密麻麻地人类骸骨,而封土,仅作为骸骨间的胶凝材料,用料少的可怜。 借着冷焰火的光芒,我注视着那一颗颗看不见任何表情的头骨,心底直觉打颤。要多残忍,才能干出如此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的事。 “这还怪吓人的,差点把我小弟弟吓进身体了。”胖大海在一旁说道。 顺子走到通道边缘,淡淡说:“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看见这东西。” 听顺子的意思,他应该是见过一次,但是顺子,又怎么可能以前见过。 我疑惑道:“你难不成,很早之前就下过地?” 顺子摇摇头,“还要从一次旅行说起。已经过去很久了。” 接着,顺子把见到骷髅塔的事情说了一遍。 据顺子讲,那会他还上初中,有一个暑假,他爸约了几个有钱的朋友,一同到民勤玩。 民勤这地方,连着腾格里沙漠。本来,这场旅行,就是逛逛农家乐,拓展一下他爸的几个朋友,拉拉人脉就完事了。但是中间,出了几次意外。事情,还要从一个叫马堡子的老板说起。这马堡子是个回族人,在兰州当地饮食行业比较出名。兰州有很多连锁的牛肉面店,都有马堡子的股份。马堡子有个女儿,叫做阿依莎,比顺子小上几岁,平时这小女孩不怎么说话,但是长着一双很聪明的眼睛。 这一次发生意外,是在车上。当时大家坐着一辆金杯面包车,时间已经是深夜。家豪他爸联系了一家农家乐的老板留宿,但是路上耽误了一会,所以直道深夜还没有到达。但是大家又无处可去,只能开夜车往农家乐走。 这农家乐就在沙漠边上。当时,车里黑漆漆一片。家豪他爸那辈人,抽烟都很猛。晚上沙漠边,又很冷,所以,车窗子是关着的。 几个老烟枪就在密闭的车里抽烟,最后连他们自己都忍受不了烟味了。就打开了车窗,车窗刚打开,窗外的寒风立刻就灌了进来,把车上的人冻得直打激灵。倒是车里面的烟味,很快就被夹杂着风沙的寒风驱散,这几个老烟枪又关上了窗户,继续抽烟。 这时,马堡子的女儿从座位上醒了过来,问马堡子,“阿达,还要多长时间才能上床睡觉?” 马堡子看看手表,“你先靠着座子睡着,再就剩下半个钟头。” 阿依莎让马堡子给她讲个故事,说是睡不着了。 马堡子这人平时也不怵人,在朋友面前给女儿讲故事这事,对他来说,却显得比较害羞。 马堡子想了想,肯定是靠在座位上睡觉不舒服,便哄阿依莎说,到后面一排睡觉,等她睡得感觉像个床了再给她讲故事。 阿依莎睡眼惺忪地准备往后边爬,刚从座位上起来,便问马堡子,“爸爸,这后排座位上怎么坐着一个老奶奶。我没地方睡。” 阿依莎没来由问了这么一句话,把众人吓了一跳。因为这座位的最后一排,只有座位道子放了点吃的喝的,座位上压根就没人。 众人都盯着最后一排的座位,座位上,根本没人。倒是后排窗户外边黑漆漆一片,看着怪渗人。 马堡子以为是女儿乱说话,便斥责起来,“不要说胡话。抓紧睡觉,晚上这种话,说不得!” “明明有个老奶奶嘛。” 马堡子心底的气也起来了,觉得自己女儿挺顽皮,以为女儿在故意吓唬车里面的人,便把自己女儿打了一顿。 最后,阿依莎乖乖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也没了睡意。其他人也都没往心里去,继续聊天抽烟。 等到了农家乐,等众人下车后,迟迟不见阿依莎下车。马堡子只得回车里拉女儿下车,他女儿却不肯,“阿达,奶奶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你去不去。” 看着阿依莎的表情,听到阿依莎用稚嫩语气说出的怪话,马堡子当时也怀疑了一下。他心里想着,是不是遇到了伊比利斯。这伊比利斯,在穆斯林文化中,泛指不干净的东西。 偏在这时,老板又出来接马堡子。马堡子想也没想,直接给女儿头上来了一巴掌,便抱着女儿进了农家乐。 这一晚,阿依莎就感染了风寒。一连好多天,都是高烧不退。马堡子很有钱,让老板请了附近的大夫来看,但是不管是打针吃药,阿依莎高烧仍是不退。马堡子渐渐地,也没了兴趣游玩,索性待在农家乐里陪着女儿。这大夫来了好多天,最后也没办法了,便跟马堡子说:“老板,我看了几天,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啊。说错了,就当我说胡话,说对了,你就当我好意提醒。” 马堡子疑惑地看着大夫,心里面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尽管说,我不生气。” 大夫托着下巴,沉思了几秒钟,才小心说:“我觉得,你应该找个算命的人看看,你女儿迷迷糊糊,嘴里还说” “说什么?” “说见到了好多古代叔叔。我琢磨着,你女儿八成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经过这一茬,马堡子也渐渐开始相信女儿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可是民勤这地方,没有阿訇,马堡子也没有办法。最后,家豪他爸请来了一个算命的先生,虽然这算命先生是个汉民,在这种时候,马堡子也没办法,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算命的算算。 这算命的先生卜了一卦,又认真看了看阿依莎的眼睛,“这卦象上说,你丫头被一棵树缠住了。这棵树,在西边的沙漠里。你丫头的眼睛,现在白虹贯日,大凶之象,等不得。” 马堡子将信将疑,“老汉,我给你钱。你带我去找那棵树。” 算命先生摇摇头,“我就拿个算命钱。去那种地方,那个钱,我老汉挣了也压不住。” 家豪他爸在一旁帮腔,“叔,你就帮个忙嘛。” 算命先生左右为难,“你们听我的。白天去,带点人,要带上你女儿。但是要避开中午十二点到两点的这个时间段。” 马堡子和家豪他爸还想问问原由,这算命先生却不肯说。 第二天,马堡子高价雇佣了几个农民工,又在当地找了熟悉沙漠的向导,就出发了。临出发前,马堡子问女儿,“你说,上次你看见的老奶奶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了没。” 阿依莎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那地方是什么样的?” 阿依莎有气无力地说:“有好多人站在一起跳舞,好高好高” 顺子好奇心极重,大人不愿带他,他就在后边跟着,等众人发现他跟在身后,已经进入沙漠老远了,只能带着他。 “后来怎么样了?”我问。 “你不要急嘛,你听我讲。”顺子讲的津津有味。 这算命老头,还挺神。众人一路向西,在沙漠里晃悠了半天,愣是连个鸟粪都没找到。就在众人觉得老人骗人时,他女儿哇哇大哭起来,阿依莎说她来过这,她看见的人,就在脚底。 马堡子赶紧让人挖,这一挖,就挖出动静了。看到里面的东西,众人都被吓坏了。 沙子底下,有一座骷髅塔。正如阿依莎所说,这塔很高,至于跳舞,是人的骨头纠缠在一块。 胖大海看向顺子,眼睛里五味杂陈,“顺子,我说你丫是不是心理变态。哪会见了这么恐怖的东西,还能长成一个心理健康的人。” “这就叫出淤泥而不染,谁让我天生胆子大。” 我赶忙打断两人闲扯,“你倒是说说,后来怎么样了,别又扯到废话上去。” “后来,文物部门介入。这些文物部门也很迷信,在搬运之前,还找人超度了一番。他女儿自打那骷髅塔挖出来后,就好了。听文物部门的臭老九说,好像是蒙古人西征时建造的骷髅塔。” 巴特接过话头,“胖子,你不会还没想到那东西是什么?这蒙古人的骷髅塔,其实还是从中原地区学来的” 胖大海脑筋动的飞快,竖起一根手指,“这他娘的,原来是京观啊。” 第33章 过阴兵 第三十三章 过阴兵 顺子问道:“这玩意不叫骷髅塔?叫京观?” “蒙古人叫骷髅塔,中原地区叫京观。” “你说,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建造这玩意。”我好奇道。 “你看那格斗比赛,人家打赢了都要炫耀。古代的王打赢了战争,你还不允许人家嘚瑟一下。”胖大海说道。 胖大海给我们讲了一下京观的一些事。 京,谓高丘也;观,阙型也,这里所说的阙一般是指楼台或者小一点的宫殿。所以,这景观原意中,只是指高耸的楼台,看字面意思,根本看不出里面还有人骨。京观之所以出现,还是源于古人的残忍。京观一般发生在古代侵略战争中,侵略者打败他国军队后,为了彰显自己的武力,杜绝后人叛乱的非分之想,铸造京观。以京观为地标,让当地人引以为戒。 关于京观,最倒霉的还要数晋国。胖大海说,史书记载:公元前597年,晋国和楚国在邲这个地方发生了战争,晋国大败,楚国盍筑武军。而收晋尸以为京观。就是说,这楚国把晋国打败以后,就用晋国士兵的身体铸造了晋国。还有一次,晋国被齐王打败以后,齐侯伐晋戍郫邵,封少水。盖封尸为京观于浍水旁也。所以,晋国被楚国和齐国铸过京观,算是比较倒霉。 京观这玩意,不光能对敌国起到极大的震慑作用,对于失败的一方来说,也是一种耻辱。 隋朝时期,隋炀帝北征高句丽,因为隋朝士兵不适应寒冷气候,再加上长途跋涉,被棒子打败。高句丽三次打败隋军,用隋军士兵身体铸造京观,耀武中原。这对于隋朝来说,是一次空前的耻辱。到了唐朝时期,唐太宗北征高句丽获得胜利,史书上说:七月甲辰,遣使毁高丽所立京观,收隋人骸骨,祭而葬之。也就是说,唐太宗命人拆除了京观,并安葬了隋军的尸体。 这么来看,古代虽然有王朝更迭,但是大家都有一份厚重的民族认同感。不管窝里怎么闹,对付外敌时,有时能放下恩怨。 “我们下去瞅瞅。”我看了一圈,这间地宫内,看不到任何出口。 我们几人沿着路面,下到楼梯。 等我们到了京观边上,看着这些扭曲的尸骨,和阴森森的头骨,顿觉此地阴气太盛。 “现在看来,都成了一个国家的人,这些景观铸的太残忍了。”胖大海感叹道。 我有点好奇这座景观的来历,“胖子,能看出这些景观的来历吗?” 众人观察了一会,都摇了摇头。 “连墓主人的身份,都搞不清楚。我们怎么能看出这是人的来历。我觉得,要么,这座京观就是墓主人拉来祭祀的,要么,就是墓主人生前可能是一位将领,打败了那一支军队。当时汉朝基本已经统一国内绝大多数地方,这京观当时应该属于汉朝的文化,我想,多半是南蛮子。不管怎样,确实都过于残忍了。”胖大海推测道。 我沿着京观转了一圈,我惊奇的发现,这京观有一面,有一扇仅供一人通过的石门,不过门是关闭的。 我尝试着推开石门,“胖子,你们来看,这里有扇石门。” 本以为是普通的石门,我推了一会,石门仍是纹丝不动。 胖大海等人看过石门以后,觉得这扇石门应该就是通往墓室的关键。 众人合力推了一番,眼见无果,又把身上仅剩的一些工具拿出来,看能不能把石门打开。我们试了一会,石门仍是纹丝不动。 “这玩意怎么这么坚固,就跟高标号水泥打成的混凝土一样。看胖爷用手雷把这扇石门炸掉。”胖大海骂道。 “那你炸,我们后退点。你要是把我们炸了,不就功亏一篑。”顺子说。 “胖爷炸队友,只存在于游戏中的失误。我怎么会炸你?”胖大海边说边往自己身上摸。 见胖大海摸了一会不见动静,我有点着急了,“胖子,你行不行啊,都把自己摸了个遍,还没过瘾?” 胖大海皱着眉头,一脸忧愁,“过瘾是过瘾,就是没手雷了。这他娘的该怎么办。” “这要是打不开,我们退无可退,会困在这附近。要是有个旋风铲就好了。”我也着急起来。 我们陷入了困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们商量的时候,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京观的顶部,顺子站在京观顶上朝我们大喊:“哥几个,这上面有一盏灯,灯盏是个莲花碗的形状,灯里面有一根蜡烛。” “这地方有几盏灯不是很正常吗?”巴特说。 “你丫小声点,站在尸堆上喊得这么大声。”胖大海抱怨道。 顺子站在京观上,右脚踩着一颗头骨,一副爱谁谁的模样,“你们先别急吗。有意见我就改,好,我小声点。这根蜡烛可奇怪了。” “哪里奇怪了?难不成这蜡烛还能生个小蜡烛?”胖大海不以为然。 “这根蜡烛是新的,完全没有点燃过。” 听到顺子这么说,我们都觉得很奇怪。谁会闲着没事干,在墓室里放一盏完全没有点过的灯。一般来说,封闭墓室之前,所有的灯都会被点燃,然后再把墓进行封闭。 胖大海仰着头,“难道说,是修建这里的匠人过于粗心了?要不,你身上有打火机,你就当帮个忙,点着算了。” “我也这么想。身上有打火机,看着蜡烛就想点着。”顺子说。 我心说这是什么逻辑。这逻辑就跟人们脱掉袜子后要闻一闻一样,有些习惯,非常奇怪。 顺子摸出打火机,这打火机进水严重,顺子甩了半天,才把打火机打着。顺子这行为,本就是闲的蛋疼的表现,让我们没想到是,顺子刚点着那盏灯,周围的空气中,出现出现一阵气流。 我压根就没想通,这气流从何何来。 就在这时,胖大海把我拉到一旁,示意顺子赶紧躲避。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看胖大海神色一脸凝重,正要问是怎么一回事,巴特捂住我的嘴,把我按在玄武雕像背后。等我看清眼前的场景,我额头上的冷汗就从皮肤里渗了出来。 在那扇石门正对的方向,出现了几十个穿着藤甲的士兵。这几十个士兵非常怪异,都是无头士兵,这些无头士兵站成了一个方阵,手中拿着刀斧,一步步朝着京观走去。 我环视了一圈,好在众人都躲在雕像背后,要是被这些无头士兵发现,我们估计很难招架。 我不太明白这些士兵突然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只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些无头士兵走得非常缓慢,等到了京观下,无头士兵一个个开始往京观里爬,奇怪的是,这些无头士兵爬到京观后,一个个竟然钻进了京观的缝隙中。 这时,巴特放开了捂在我嘴上的手。 我赶忙小声问众人,“这些士兵怎么钻进去的,难道都练了缩骨功。” 因为景观稍稍大一点的缝隙,也只有胳膊来粗。 巴特注视着京观,“因为,他们都是阴兵。不是真的,以前在草原上,电闪雷鸣的天气,有些地方会出现古代战争场面,还伴随着喊杀声。” “阴兵?” 巴特没有回答我。等到这些士兵消失不见,众人才长舒一口气。 我们本以为就这样完了,京观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阵抖动,夯这京观的封土突然间,变得松散,京观纷纷掉落。没一会巩固,京观竟然塌了。再看景观的位置,那扇石门,已经打开,似乎是通往地下更深处。 顺子看得难以置信,“难道这一切,都是我点了蜡烛的后果?我把这京观毁了,你们说,这些冤魂会不会索命?”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道理。看来,我要和你绝交。不然,妈的,我也要受牵连。”我说。 胖大海缓缓摇了摇头,“也许,你不是害了他们,而是救了他们。” “这话怎么说?” 胖大海用手抓着雕像,双眼不离京观,缓缓说:“这只是我的感觉。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我想有一种解释,也许说的通。那盏灯,并不是为了照亮这处地宫,它的作用,更像是引路,招魂。” “招魂?难道那些士兵的骸骨,就在京观中?” 胖大海点点头,“嗯,在古代招魂,经常用的东西就是招魂灯还有经幡。我猜,这墓主人生前,命人铸造京观的时候,应该是把这些身着藤甲的士兵活活修了进去。等墓室封闭以后,这些游魂在墓室里游荡。点燃招魂灯以后,这些士兵游魂被招魂灯召唤,回到了身体。照这么来说,我好像又想到了一点。” 胖大海有时,往往会有惊人的想法。我听得着急,“你赶紧说。” “我只是思考一下,你别催我啊。催我,胖爷也生不出孩子来。我觉得,这座京观,一直能屹立不倒,可能与这些藤甲兵的怨气有关。等这些游魂回归身体,便能进入轮回。怨气,也会消散,所以,京观就塌了。” 听完胖大海的想法,我有点拿不定主意。我是学土木出身,要是一栋建筑倒塌,多半是材料和应力的关系。但是,这事太巧了,因为京观一直屹立不倒,就在顺子点燃蜡烛以后,京观突然倒塌。胖大海的解释,似乎比科学更能站得住脚。 “石花,现在是顺子。”胖大海突然看向我。 胖大海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什么我和顺子。” “你用现在的时间,打开了九宫飞星的机关。而顺子,误打误撞,打破了京观。这京观,你不觉得像是一道机关?” 我实在想不到京观和九宫飞星是什么关系。 反倒是顺子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你是说,这景观,本身就是设计好的一道机关,用来打开石门?” 胖大海点点头,“这只是我的猜测。我觉得,可能我们都被算计了。九宫飞星有九宫飞星的含义,京观被破,又京观被破的含义,这含义又是什么呢?你们觉得跟什么有关。” “天与地。飞星,在天上,京观的亡魂来自地下。”家豪说。 胖大海看着家豪,眼神复杂,“和天有关,和地有关,又有什么含义?” “顺应于天因时而行开始而亨通。”我嘟囔着。 胖大海等人看着我,让我说说意思。 我摇摇头,“这是易经中的一句话,意思是只有顺应于天意,以合适的时机行动,才是人生通达的开始。你说,这有什么意思。我老觉得好像还能匹配眼前的场景。” 巴特对这句话挺感兴趣,“你们汉人,研究文字太深,有时候容易曲解其中的意思。我认为,是顺应于天,意思应该是不能违背天地的意思,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是获得天地的响应,获得天地的响应,才能开始人的行动,才是通达的开始。” 胖大海觉得巴特说的更有道理,“石花,这句话好像真的对得上。你想,天与地,飞星与阴兵,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墓主人设置了这两道机关,而这两道机关,都在同一天开启。你说,会不会这一天,就是墓主人得到天地旨意的时间。” 我们可能把这墓主人想的太过厉害了。但是现在来看,不管怎么想,这墓主人的思想,都比我们要超前。这墓主人的墓,也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复杂。这些复杂,一部分体现在这里的地形上,但是更多地,体现在这里的机关。因为我们遇到的这些机关,都隐含了很多的玄学奥秘。这墓主人身前,应该是一位学识非常丰富的人。 如果说,我利用九宫法,破解了九宫飞星的机关。而胖大海用禹步,破解了甬道内的机关。那么这里,到底又是一处什么样的机关呢?也许,我们破解了机关,但是现在想来,这里的机关,绝对不会是我们想的这么简单,但是我们无从得知。 第34章 四重棺 第三十四章 四重棺 我缓缓走到石门前,里面黑漆漆一片,隐约传来哭声。 “我们进去,也许,我们离秘密不远了。” 我们进入石门后,有一条蜿蜒向下的道路。这条道路,非常简陋,就像是洞穴一样,地面上的石头凹凸不平。我们在大石头之间穿行。 “这他娘的,墓主人真是会装神弄鬼,怎么还整出这么大的哭声。哭的胖爷心里乱麻麻的。” 这哭声,越来越大,声音听上去凄惨无比。 众人对这哭声还是比较恐惧,顺子问胖大海,“胖子,你说,有没有会哭的粽子。”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粽子又不用吃奶,怎么会哭。” 就在我行走时,我感觉胳膊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等我扭头看时,我又被吓了一跳。妈的,进入蛮王洞以后,动不动就被吓到,这样下去我心脏早晚出问题。 只见石缝里,压着一个人。这人的头还有上半身在石缝外,这人对着我的身体胡乱的用手抓,似乎是想把我拉过去。 我往后看了一圈,胖大海离我还有几米。 我观察的眼前这人,身形无比消瘦,这人出现在这里,显然有伤风化,因为这人的上半身是赤裸的。我估计夹在石缝里的下半身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我观察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这人看我上前,冷静下来,也不摆手了,傻傻的看着我,就跟悟空看见唐僧一样,充满了好奇。 “石花,在看什么?”顺子问道。 “你过来看,这上面有个人。” 我刚说完,我身体猛地被什么东西一拉,等我看清,已经被石头中的人拉了过去。 我赶忙挣扎,一边呼救。这石头里的人像是饿疯了一样,眼看对着我的胳膊就要一口咬下。顺子已经赶了过来,一脚踢歪那人的头,我赶忙挣脱。 顺子抱着自己的脚,“这玩意的头怎么这么硬。” 我当即骂道:“硬?这人还会骗人,刚才冷静下来,原来是想骗我过去。” 这时,石头里的人突然开始哭起来。那哭声,让人听了心里烦躁。 胖大海抄起一块石头,准备对着石头里的人砸下。 我赶忙阻止道:“哎,胖子,他哭归哭,你可别冲动。搞出人命不太好。” “你见过身体长在石头里的人?你看那人的腰,不是长在石头里。他的腰,就是石头材质的。” 我这才发现,这人的腰,确实是石头的颜色,和石头完全长在一起。 胖大海对着这人的头刚砸下去石头,这人的身体突然石化,接着,这人的身体,沿着石头开始游走。没一会功夫,就消失在了石头中。 胖大海看着砸空的石头,难以置信,“靠,难不成胖爷我看花眼了。怎么这么快?” “石化,你没事?”顺子在一旁摇摇头。 在我寻找石人的时候,无意间在墙上发现了一些古怪的符咒。这些符咒,是用黑色的涂料画在两侧的石壁上,看上去有点像梵文。 “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我招呼众人过来。 众人看罢,都是摇了摇头。胖大海寻找了一圈,又发现了符咒存在的迹象,“难道说,这些古怪的符号,又是墓主人使得什么秘术,把石人拉来给你自己哭坟?” 我不太同意胖大海的说法,“这要是天天给你哭坟,不得把自己烦死人。” “有些人,不就喜欢这样吗?恨不得生前做别人的主人,死后还要收一些奴隶。再往前看看,自打进入这里,怎么变得这么冷。” 我们又往前走了一会,又见到了站在石头中的人。这次见到的石头中的人,和先前看到的人,长相完全不一样。相同的是,这个石头中的人也在哭泣。 “妈的,真聒噪。”我听得心烦,我抄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这石头人果然和先前的石头人一样,钻进了石头。 “你们发现没有,这些石头人有个规律。”巴特突然说道。 “什么规律?” “这些石头上,似乎都被困在了石头中。他们可以在两侧的石头墙壁里任意穿行,但是到不了地面,也出不来。” 经巴特这么一说,观察到刚才发生的情况,好像还真是这样。 随着我们走的越来越深,哭声越来越大,而且,石头中人的越来越多。不过,这些人看上去也蛮凄惨的,被困在这里,不哭也说不过去。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能变成石头。 胖大海又有了新的想法,根据胖大海的猜测,此处,可能是冥界的一个入口。按照胖大海的说法,他觉得墓主人很有可能把棺椁藏在了冥界。 很快,我们就验证了这一点。 眼前的空间突然开阔,出现一处石质的台阶,我们赶紧沿着台阶往上爬。等我们爬上台子,果真看到了棺椁。 “看不出来啊,胖子,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胖大海皱起眉头,“有棺椁是没错,但是为什么会有四重棺椁?” 眼前正如胖大海所说,有四重棺椁一字排开,而且是左高右低的顺序延伸下来。除此以外,棺椁后面,还有五座人像,只是这五座人像,看上去形态非常怪异。 这些石像,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脸上没有眼睛,嘴巴,所以,根本无法区分样貌。但是样子差异却很大,第一座人像,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第二座人像的身体,像是被烧过一样,通体有火焰纹。而第三座人像,就更惨了。第三座人像的肚子是剖开的,耷拉着肠子,流出来的肠子,也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第四座人像,被剖开的地方是心口,心脏被掏空了。第五座人像,身体倒是没什么异常,而是在脸上挖了个洞。 “这墓主人品位真独特,搞这么多奇怪的人像给自己陪葬,你们说,这丫是不是心理变态。”我随口说道。 我见没人跟我说话,便去看众人。胖大海在我一旁研究人像,看的聚精会神。顺子等人正在研究棺椁,见我走了过去,顺子当即问道:“石花,这棺椁不一般,青铜铁棺啊。” 我敲了一下棺椁,这青铜材质倒是挺厚实。 “胖子,赶紧过来看看,这棺椁真不一般。”我说。 胖大海听我在叫他,转过头看。胖大海神色凝重,看着我们,缓缓说:“我明白了。为什么这墓主人要阴兵和九星,他是要给天上,地下带话。” “带什么话?给谁带话?能不能说明白点。” 胖大海看上去有点激动,“给神明带话,因为他要干一件事。而且,我们都被算计了。” 我让胖大海说说怎么回事。 胖大海没有明说,而是问了我一个问题,“石花,我们遇到的鱼凫王是怎么死的?” “被你烧死的,你还问我?” “鲛人是被烧死的,鱼凫王,是被掏了心。落花洞女,估计应该是冻死了很久。神婆是吃石头撑死的。不对啊,洞神的死法不对!洞神怎么被扎中了心脏?” “你是不是想说,这些人的死法,可能是固定的?是不是和人像有关。”我估摸着,这些人的死法,确实和人像有点像。 胖大海点点头,此刻,它看上去很紧张,“不对,洞神死前,你们记得吗,被割了舌头,他没法说话,”胖大海用手拍了个巴掌,“对得上,对得上了,我们被算计的,被算的死死地。这墓主人,是想学黄裳成仙!据说,这黄裳成仙前,需要杀死五个人魈,这样,他成仙的时候,才会被上天注意到。杀死五个人魈,是必须的条件。这人魈,不同于凡人,要么就是罪大恶极之人,要么不是凡人。而死去的这些人,显然都不是普通人。这里面最普通的就是洞女,但是洞女有了落花洞女的这个身份,自然也很神灵沾了起来。你们想,不是墓主人杀死了这五个人,而是他借用了我们的手,达到了目的。而通过九宫飞星和阴兵,他肯定又达到了什么目的。” 胖大海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先前,我们就已经肯定,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墓主人的预谋之中,但是我没想到这墓主人能把一切算的如此彻底。 我想了想,心想胖大海说的有一点不对,“胖子,你说的黄裳,应该就是武侠小说中提到那人,他不是宋朝人吗,还有,这人真的存在?” “先用真人,再被写进了小说,进行了改编。这人,真是宋朝人啊。那这时间对不上啊,这明明是汉朝的古墓!奇怪,他娘的,太奇怪了!”胖大海也想不通了。 “其实,这一点还是很容易解释,”巴特接过话头,“你们想,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他学黄裳成仙,而是,这一套理论,本就是他发明的,也就是说” 我越发震惊,我一字一句道:“也就是说!不是他学黄裳成仙,而是大到了宋朝时,黄裳因为一切机遇,学到了这墓主人成仙的方法!” 胖大海看向棺椁时,似乎又发现了什么。胖大海挨个观察着棺椁外面,“这上面的图案也是有规则的!你们看第一个棺椁。” 第一个青铜棺椁,通体黑色,表面颜色单一,整体看上去比较素。 “第一个棺椁,通体黑色,这说明了什么?”我看向胖大海。 “黑色棺椁,在古代非常普遍,代表了庄重,预示着死亡。第一重黑棺,意在说明,墓主人已经与人世剥离。你们再看后边三个棺椁。” 第二个棺椁,是一个青铜黑地彩绘棺。黑地彩绘棺的特点是,通体大部分地方被黑色进行染色,而在黑色中,又绘了大量的云状纹。这些云状纹是金色的,看起来既像是天上的云彩,又像是海上的重重巨浪。让我震惊的是,在这一个棺椁上,靠近地面的地方,绘了好些小人。这些小人的装束和形态,竟然有点像我们先前看到的阴兵。第三个棺椁,是朱地彩绘棺,棺椁通体是红色,寓意是喜庆,棺椁周身,又有一条金色的长龙沿着棺椁翻腾,气势看上去挺雄伟。而在巨龙的上方,出现了九个星,这九星的位置,和今年的九宫飞星图一模一样。第四个棺椁,是最为朴素的一个青铜铁棺,表面只有青铜本身的颜色。 阴兵,飞星。我们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我木讷的站在原地,不知是喜悦,还是恐惧。 “全对上了。第二座棺椁,为黑地棺,代表了地府。你们看到了,阴兵把墓主人引到了地府。这是正常人的归宿。但是第三个棺椁,又成了朱地棺,预示了墓主人飞升到了天界。这第四个棺椁,应该如何解释?”胖大海也被难住了。 巴特不知怎么的,又站出来说道:“一个人,经历了死亡,去过了地府,又上到天堂,你们想,如果他要找寻最终的归宿,他该怎么选择?” 胖大海用手指了指头顶,“难道是天界?” “蒙古人生于草原,死后也要回归草原。如果是我,要是走过了太多的地方,我最想去的地方,应该是故乡。” 胖大海点点头,“只有最朴素的心,才能猜到墓主人的选择。如果真是回归这个世界,那么,他的身体到底会以一种怎样的姿态回归这个世界?这最后一重棺,又变成了最普通的样子。还剩下一个问题。古代的重棺,其实都是套棺,一个棺里装着另一个棺椁,但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四个,墓主人的身体只有一个,他应该会把自己的身体放置在哪一座棺椁里?开棺!石花,没蜡烛了,你把煤油灯点起来。” 我走到台子的东南角,点燃煤油灯。 此刻,无人说话,大家心里好奇,又对墓主人从心底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胖大海和巴特走到第一重黑棺前。 胖大海大声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头顶八卦脚踏魁罡。青龙宝刀两手齐扬,金刀一举万鬼伏藏!” 接着,胖大海和巴特手上使力,两人推掉棺椁的盖子。 胖大海进到棺椁中,打开棺材。 我赶紧上前查看,只见棺椁里只有一具白骨。 “墓主人的尸身在这里?那其他棺椁,难道是空棺?”我隐约感觉,这一切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胖大海从棺椁里爬出,“继续开!” 第35章 起点 第三十五章 胖大海和巴特到黑地彩绘棺前,两人合力打开棺椁。像之前一样,胖大海又进到棺椁中,在打开棺材盖子时,胖大海这次明显愣了几秒。 胖大海深吸一口气,推开剩下的棺盖。 这黑地彩绘棺里,竟然还有一具尸体。只不过,这具尸体的样子过于奇怪了。整具尸体,保存完好,尸体披头散发,青面獠牙,手指竟然长着利爪。 我惊奇道:“怎么会是罗刹鬼!” “是罗刹”胖大海缓缓说。 见罗刹鬼无启尸的迹象,巴特和胖大海又去开朱地彩绘棺。 等到朱地彩绘棺开启,里面赫然躺着一具浑身长满羽毛的尸体。 “羽化成仙?”顺子也惊奇起来。 胖大海看着棺椁内羽化成仙的尸体,沉思起来,胖大海愣了一会,一字一句道:“虽然,这身体的形态完全不一样,但是这张脸,长得和罗刹鬼的脸真的好像。” 我对照了一下,还真是这样。除去罗刹鬼脸上的獠牙,再同去除羽化尸体去除羽毛后的脸进行比较,两者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胖子,你说,该不会。那已经干枯的骨头,生前,会不会也是一样的长相。” “现在看来,多半就是。可能不止第一个,最后一个棺椁内,也许也是一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有四个长相相同的尸体。”胖大海狐疑起来。 巴特在一旁说道:“第一个是死去的人,第二个是阴间的鬼,第三个是羽化后的仙。那么最后一个,应该是” 应该是活人。但是,我们都不敢说出口了。 胖大海和巴特走到第四重棺椁前,胖大海和巴特合力刚刚推开棺盖,没等棺材打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棺椁的内壁上,竟然开始流出黑色的液体。 胖大海觉得情况不妙,赶忙从棺椁里爬出。 就在这时,家豪的身体一阵抽搐,突然倒了下去。 “妈的,这关头,怎么又出事了!” 胖大海刚骂完,东北角的煤油灯开始闪烁,接着一阵阴风蓦地吹过,煤油灯的火苗在摇摆了几下后,终于还是熄灭了。 我把家豪搂在怀里,“不好,家豪的呼吸越变越弱。” 听到我这么说,巴特赶忙过来搂过家豪,巴特焦急起来,“蔡老板,你可不能出事啊!” 家豪哪里听得见巴特的话语。 趁着这个间隙,我往棺椁里瞄了一眼,只见四重棺椁内,都被黑色的液体填充。就在我转头看家豪时,身后传来机关的响动,我再次转头时,四重棺椁已经燃烧起来。 胖大海愣在原地,“真相不可接近,或我应该相信是命运。终究,看不到墓主人真实的样子。我们这一趟来,到底干了什么?救人没救成,又让自己陷入圈套。” 这时,两侧的山体突然开始晃动,头顶不断有落石掉落。 胖大海被突如其来的险情拉回了思绪,“救人要紧。我们先带家豪出去。” 巴特背着家豪,赶忙往外跑。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跑了一会,不知不觉中,发现我们身后,跟着好多石人。在我边跑边观察石人的时候,无意间,我瞥见了后方,那道诡异的黑影又出现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哎呦快跑啊,那黑影也追来了!”我赶忙催促道。 等到我们到了地宫,我们赶忙把打开的石门封闭。 巴特背着家豪,竟然有点慌了,“我们该往哪边走?再往后,我们走不了太远,回去的路也被封死了。” 石人显然已经追到了石门附近,石门不断被冲击着。我们赶忙用身体顶住石人。与此同时,整个地宫,也开始剧烈摇晃,用不了多久,这里就要坍塌了。 胖大海盯着石头,额头满是汗水,胖大海闭着眼睛,语气异常的平静,“也许,今天我们都要交待在这了。” 顺子张大了嘴巴,“黑影,巴特,你的身后,有黑影!” 巴特背着家豪转身时,刚好和黑影打了个照面。 这黑影,似乎不再惧怕光线。而且,也不再是墙上的影子。巴特的面前,此刻实实在在站着一个和人一样的黑影。 巴特来不及反应,黑影人率先出击,这速度太快,肉眼根本看不清。等画面静止时,家豪再次倒在了地上,巴特已经被黑影踢到半空中。 巴特闭上了眼睛,咬着牙说道:“你们!一定要带蔡老板出去!” “妈的,我去救他,你们顶住。”顺子喊道。 顺子刚刚撒手,头顶的巨石纷纷掉落,头顶,竟然出现了些许星空。是真的天空,是真的! 接着,天上突然出现一道火光,一道闪电劈下。黑影人意识到了危险,凭空消失,巴特的尸体,被顺子撞到一旁。 等闪电过后,刚刚黑影人站立的地方,被闪电劈开一道裂缝。我赶忙查看家豪的情况,家豪的右脚,被闪电生生劈断,家豪还在昏迷中,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道铁链突然从头顶被扔了下来,“上来!” 我抬头看时,血牛正站在头顶缺口处的边缘。 先把家豪绑在了铁链上,好在血牛力气比较大,很快就把家豪拉了上去。等铁链再度落下,众人都不愿意走。 “你们上去,我顶着!”胖大海催促道。 “你一个人能行吗?”我问道。 “少他妈废话,再等下去我们都走不了!” 我和顺子,巴特只能抓着铁链往上爬。等到我们爬到半截,胖大海也朝着铁链跑了过来,胖大海抓住铁链,见胖大海也开始爬,我稍稍放心。 血牛应该是把铁链的另一头固定在了什么地方,我们人多,血牛这下也拉不动了。我们只能往上爬。 可是身后的石人,已经从石门里冲出。 按理说,这些石人,身体沉重,行动应该敏捷不起来。可是这些石人,竟然也开始抓住铁链往上爬。 胖大海用脚踹下去几个,但是这些石人太多了,胖大海眼见就要被抓住了。血牛见情况紧急,竟然朝着地宫扔了几颗手雷。 见状,我们三人赶忙爬了上去。等我们出来,赶紧往上拽铁链,只听轰隆隆的几声巨响,地宫内传来几声巨响。 我抓着手里的铁链,铁链已经断裂。 顺子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胖大海难道?” 我坐在地面上,不知道说什么。 就在这时,地面上,突然出现一只手,“菜头,还不拉胖爷上来。” 听到是胖大海的声音,我们都是心头一喜。原来这胖子,在最后一刻,竟然跳到了墙壁上,用手爬了上来。 等拉出胖大海,我长舒一口气。 “胖子,刚才,我真以为你要”我有点激动。 胖大海一脸淡定,“就允许你丫先出来,不允许胖爷我劫后余生,赶紧看看家豪的情况。” 家豪的情况很严重,章秀才正蹲在地面上看家豪的情况。 章秀才如鹰般锐利的目光逐渐变得暗淡,章秀才瘫坐在了地上,“没呼吸了。绣丫头,我对不起你” 这阴险的老鸟,眼睛竟然淌出了泪水。 我站在原地,“家豪死了?!”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家豪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又为何会死掉。 顺子和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心而论,家豪和我们同学一场,他对于我们,还是说的过去的。 章秀才用手指的直接掐算了一下,语气变得阴冷起来,“你们这趟下去,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被夺舍太久了?” 我正要说话,胖大海察觉到章秀才手里的飞刀,忙把我拉开,“章爷,这不关我们的事。他下去后,失踪了一会。后来,一直和我在一块。” 说着,胖大海快速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章秀才听完,用指头掐算着指节,接着,章秀才突然起身,看也不看,转身间,一道银光闪现,飞刀带着风声,飞入树林。 树林里,突然蹿过一道黑影。 章秀才提了一口气,也跟着黑影钻入树林。 “巴特,血牛,你们看着家豪,我们跟上去看看。”胖大海招呼道。 我们一路小跑,跟进树林。 这章秀才跟嗑药了一样,跑的飞快。这老鸟步伐矫健,我们三人,一时半会,竟然还跟不上,眼看章秀才的身影就要消失了。 我们跟着章秀才在树林里七拐八拐,章秀才果真不见了。 顺子一脸疑惑,“这老鸟怎么这么快。” 就在这时,树林的左前方,似乎是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们赶忙跟了过去。 等我们用探照灯看清眼前的情况,不觉一惊,章秀才面色惨白,诡异的是,短短的一会时间,章秀才的头发整个都白了。章秀才的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疲惫,身形佝偻的靠在一棵树上,手里还死死的握着银刀。 胖大海蹲在章秀才边上,“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章秀才侧了侧头,“有东西跑出来了我们先回去” 章秀才的语气中充满了绝望。等章秀才艰难得说完这句话,就昏睡了过去。 我们几人背着家豪和章秀才到了艄公山。这次,我们花费了太多的时间,连等了两天,终于等来了船老大。也亏得船老大又返回来找我们,不然我们几人就得饿死在深山老林里了。 我们上到船上时,是一个清晨。 因为家豪的事,大家情绪都不太高,上了船后,大家也没怎么说话。 在船老大的照料下,章秀才在船上很快就醒了过来。家豪父亲有恩于船老大,对于家豪的死,船老大一时也无法释怀。 船老大发动船只,我们踏上回去的路途。船老大掌舵时,扭头看向渐行渐远的艄公山,那里,头顶被乌云笼罩。 第1章 少年穷途 第一章 少年穷途 一九三一年,日本铁道“守备队”炸毁沈阳柳条湖附近的南满铁路路轨。日寇以此为借口,挑动事端,袭击了国军位于沈阳的北大营,九一八事变爆发。次日,日寇发动攻势,侵占沈阳,一步步蚕食东北。时有爱国将领杨靖宇,将其所率军队改编为东北抗日联军,杨靖宇带兵重创日军,在东北顽强抵抗,终是独木难支,一步步败下阵来。 黑风岗,小三道沟的一处民宅,已然破旧不堪。这座土宅子,不知遮挡了多少风雨,已然出现了墙洞。 老常头躺在炕上,身子干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双眼涣散,眼看就要咽气了。 儿媳妇舀了碗飘着几粒米的清汤寡水给老常头喂下,转而问炕边粗布麻衣的男人,“别瞅了再瞅就要” 男人嗒了几口土烟,再将土烟熄灭,揣入怀中,垂头丧气道:“这嘎达的人都逃难了,我寻了几十里地,别说大夫了,连个出马的人都寻不着了。你要能行,你给我找一个去。” 媳妇又和男人拌了几句嘴。 老常头的呼吸越发急促,嘴里又念念有词。 “阿玛有话要说。”男人赶忙把耳朵贴到老常头的耳边。 老常头挣扎着说了一会,终是一口气没能提上来。 男人不顾媳妇阻拦,卸了门板,给老常头打了副棺材。三天后,男人把老常头安葬在了祖坟。 男人和媳妇给老常头磕了好些响头,男人头上都磕出血来了。 “你把门给卸了,我们晚上咋活?”媳妇抱怨道。 男人也不理会,径直回了家。 媳妇跟回家时,发现男人正在用锄头刨着土炕。 媳妇想要抢夺男人手中的锄头,两人僵持起来。女人失望的神情变成了无望,“穷的就剩下炕了,你还要刨。有气也不要往自己家的炕上撒!” 男人索性把锄头扔给自己媳妇,坐在被刨掉边缘的炕上,“鬼子要来了,这地界,蹲不下去了。我们逃难!” “逃难?逃哪去,家不要了?地不要了?要是又回来了,庄稼死了咋整?” 男人看着破旧的屋墙,“就怕回不来了。能回来,人咋能都跑没了。” 女人考虑了一会,看了看脚上破了洞的布鞋,抬起头问道:“逃,往哪里逃?到处都是穿着黄衣服的兵。” 男人摸出土烟,点着,抽了两口烟斗,语气中带着犹豫,“鬼子是北面来的,那我们就往南面跑。要是被追上了,我们躲到山里,学那些骑马穿皮袄的人打猎去。” 女人不再言语,有些事,她不明白道理,而眼前的生活,似乎毫无道理。 男人抽了一会烟,“阿玛说,这炕里有一个宝贝。这宝贝,是阿玛年轻时用山参救了一个外乡人,是那外乡人给他的。我们把这宝贝拿出来,逃难的时候,找个合适的机会卖掉。” 女人将信将疑,“阿玛还有宝贝?” “阿玛说,那外乡人很阔气,还有一匹大马,那人身上穿着黑色的丝绸衣服。阿玛不会骗我,那外乡人,送的宝贝,应该会值几个钱。” 女人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丝亮光。 男人不再言语,把烟斗放到一边,拾起锄头继续刨土炕,他其实心里也摸不准。 随着锄头的挥动,被刨开的土炕缝里,闪烁着一团黑色的光芒。两人赶忙上去把周围的土块扒拉开,只见炕里放着一个黑色的水晶球。这水晶球,通体漆黑,却能发出幽幽的光芒。 南京城,高石坎,柳树巷子。 一男一女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怀里拿了好些药材,身边围满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街头卖艺的。 茶楼上,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坐在二楼的茶位,翘着腿,哑了口茉莉白毫,推杯换盏间,不觉翘起了二郎腿,目光不离围观的人群。 茶楼小二甚是眼尖,赶忙给少年添茶倒水,见少年心情不错,小心翼翼地说:“章爷,你那宝贝人行车,我给你擦得锃光瓦亮的,你过会瞧瞧,看看满意不?” 少年头也不回,随手摸了一块铜角子,押到桌上。 “章爷,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石头,这底下那两人,是什么来路。” 这个小名叫石头的小二挠了挠头,“不瞒您说,章爷。这两人,我听说是东北那边来的,好像是逃难来的。哎呦,我的眼被人遮了,怎么看也看不清。” 少年也不废话,摸出一块银元押到茶桌上。 石头好像又知道怎么回事了,“方才一楼的茶客说,这两人是一男一女,怀里揣了不少东北拿过来的草药,至于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围着,倒不是他们的药有奇效,而是那男人怀里,还藏了一件夜明珠!呀,章爷,这茶太满了,再不喝,就凉了。” 少年听完,收回银元。不再理会石头,径直下了茶楼。少年走出茶楼后,摘去手上的玉扳指,用手抓了些地上的土,往自己的身上抹了抹,转而混入人群。 少年挤到一男一女面前时,男人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下意识地把草药往怀里紧了紧。 少年观察了一会,果真发现男人怀里,揣着一颗黑色的夜明珠。少年不觉想到书中所说,昆池明月满,合浦漆夜回。彩逐灵蛇转,形随舞凤来。少年不觉心头一惊,他记得除了这句诗,还有一本古书上记载了一颗神奇的珠子,这珠子通体漆黑,又能夜窥天地,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心底不觉疑惑,难道古书中记载的轮回珠,正是眼前的这颗珠子。 少年的目光,波澜不惊,思索片刻以后,便把目光注视到草药上,“你这红参不错,用来治病,有没有功效。” 男人被少年的话语吸引,“反正是红色的人参,东西是真的,能不能有效,看你怎么用,你要是要,一块大洋。” 少年摇摇头,摸出一块大洋,“一块大洋不值当,我给你一块大洋,你再送我两棵人参。” 良久,少年走出人群时,手中已然多了一颗黑色的夜明珠。 梧桐叶,芭蕉雨,落地有声。 章家大院,坐落在南京闹市里,同新修的新式楼房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章秀才伏在案前,手中快速的翻动着一本古书。书页翻转,章秀才的神色越发凝重,不多时,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 章秀才看看书,又将目光转移到黑色的夜明珠上,自言自语起来,“武照是什么?这卖珠子的流民难道,是出自书上说的武照?武照难道是一个古国?” 就在这时,二进的小院里隐约传来响动。章秀才忙把古书合上,将夜明珠收入柜中。 待章秀才打开房门,只见梧桐夜雨。 “这一场雨,不知道要下多大。”章秀才说道。 “这雨,怕是要下好多年。这好多年里,不知道你我又要跑多少地方。” 庭院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清脆。章秀才抬头见,瞥见院墙上正站着一个面容娟秀的女子,这女人上半身穿着短袖的校服,下半身是长长的西式百褶裙。 “阿绣,你来了?”章秀才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阿绣轻盈地跳到地面,说话时,神情俏皮可爱,“你刚才躲在房里鬼鬼祟祟什么?” “肯定是发现好东西了,你进来再说。” 章秀才将阿绣领入房中,准备给阿绣看淘来的夜明珠。 阿绣看着章秀才书房的墙壁,又多了一幅挂画,上面还题了一首诗。 “星火早已烧遍,却不及这方故土。岭南的雨又彻夜来到,浇灭那腐朽不堪的青年旧愿。喝彩呵,沉默呵。自由的牛虻早已飞向南洋,只留腐朽的风雨交加。在中山寂寞的夜晚,似那黑与黑交织。这是你写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家国情怀了?怎么没名字?”阿绣好奇道。 章秀才打开柜子,“名字嘛,还没提上去。就叫康有为和袁世凯。” “这名字真怪。” “你看这个。” 阿绣转头时,发现章秀才手中正捧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夜明珠?” 章秀才神色间,俱是得意之色,“怎么样,这可不是普通的夜明珠,这叫轮回珠。能让人起死回生。” “我不信。”阿绣似乎对这颗珠子并不是太感兴趣。 “你爱信不信,反正书上这么说。你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写写诗。” 章秀才见阿绣对珠子不感兴趣,随手把轮回珠放到桌上,目光不离阿绣,“早前你写信说要来南京,怎么现在才到?” “前些天绕道去了广州,广州商会联系了下南洋的华商,举办了一场慈善活动。我家里就我一人,又那么多钱,花也花不完,我全捐了。” 章秀才不太相信,“你家的东西都被你捐没了?” 阿绣点点头,睁大了眼睛,“不然呢?我现在身无分文,准备投奔你了。现在也不打算继续读书了,你带着我下几回地,我们把挖出来的东西继续卖掉,给广东商会捐款。” 章秀才的神色有些许落寞,“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不然呢?” 章秀才看阿绣的样子,不像说谎,无奈叹了口气。 “好端端地,叹什么气,一副少年模样,硬要装老头。” “你又何必跟我倒斗。倒斗是我的爱好,你们家,本想着从你这一代开始,脱离这一行。你就顺了你故去的老父亲的愿望。要是觉得钱不够,我可以” “你要说就说嘛,说到一半吞吞吐吐干嘛?” 章秀才咬了咬牙,“要是要钱,我所有的钱,田地,房子都可以卖了给你。” 阿绣听完,心头也是微微一惊,睁大了眼睛,“你当真对我这么好?” “我章秀才经常说假话,不过,这一句嘛,应该是真的。” “我才不要你的东西,”阿绣岔开话头,拿出一张羊皮卷,摊在桌上,“这是徐树铮将军北伐蒙古的部队带来的东西,你看看,怎么样。” 章秀才随意瞄了一眼,就发现了这张羊皮卷的不寻常之处,“这怎么看着像一张地图?” “据说是大斗。这地方在山西,因为战乱,北方的摸金校尉早就组织不起来人手了,怎么样,我们两个过去看看?” 章秀才变得犹豫不定,“我们两人认识多久了。” 阿绣掰了掰指头,“打我记事,就随父亲见过你。后来与你相识,到相反正,很多年了。” 章秀才面上流露出无法掩盖的喜悦之色,章秀才往阿绣身边走了几步,“所以说嘛,你要钱,我给你便是。你要不好意思要,打票据也行。何必再涉险?”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打算,找找我家人一直寻找的东西?要是这次再寻不着,我们一起下南洋。” “又是传说中的火把,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时间,怎么能找到。对了,这一趟要是寻不到,你真愿意和我下南洋?”章秀才说着,变得激动起来。 阿绣点点头,“骗你干嘛,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十日后,章秀才同阿绣按照地图,寻到了山西。 两人在河东道的一处路边摊吃着莜面栲栳,章秀才扒拉着饭,目光环视着远处的群山。 “吃完再看,也不急。”阿绣见章秀才心不在焉,在一旁提醒道。 章秀才正看得摸不着头脑,心里烦躁,“按照羊皮卷上的指示,就在这附近了,在附近寻了几日,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倒是这地方的山势,看着好诡谲。” 正说着,章秀才无意间,看到群山中的一处山麓,不觉心头一喜,章秀才压低了声音,“阿绣,你看那山,不一般。” 阿绣有点不耐烦了,“你倒是说在什么地方。” 章秀才指了指自己所看的方向,“这些连绵的山脉,犹如几条巨龙缠绕。但是后边的那条龙脉,好像高出了许多,姿态也要雄伟一些。好似一条巨龙俯首,欲腾空而起。龙首处,龙首后方的另一座山体犹如一道巨幕,像是水从天上来,正对龙首。似在诱龙飞升。风从北来,聚在南簏,周转与前方山谷,易进难出,藏风纳气,又得上水,是葬书中都难得一见的上吉之所。形势谓之峦体,方位又得理气,地善苗茂,树荫蕴地气,午时阳光正射,煦育气浮,龙欲乘天旺气。” “寻龙点穴,分金定位。这不用罗盘,也能看出,那龙首处,应该是吉穴所在。想不到,吃一顿饭的功夫,就被你看出来了。我收回我的话,你不光能写诗,看风水的本事也不小。吃完饭我们过去瞅瞅!” 阿绣有点惊讶,一连找了好多天,一顿饭的功夫,那斗自己就跑了出来。 章秀才摆摆手,“不急,慢慢来。只怕是望山跑死马,看着近,走起路来,最少也得半天。还是慢慢吃。” 第2章 相遇 第二章 相遇 鲜有人迹的山林里,一男一女正在穿行,男的双目炯炯有神,女人生的漂亮。女人虽是故意穿着朴素,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却怎么都藏不住。 “章哥,这树林好密,山西不是很干吗?这里怎么这么潮湿。” 章秀才洛阳铲支开挡在眼前的树枝,“你不是一向挺硬气吗,才这么几步,就走不动了?知足,这地方是附近为数不多比较潮湿的地界,我们走的这条路,虽然已经长满了灌木,还是可以看得出,很久以前,有人经常在这里行走。” “几步?都走了半天,你看太阳都下山了,我们过会点火把。这些地上的杂草,确实是新长出来的,你说,会不会是同行?” “应该不是。要是同行,最多走两次,几乎不会留下踪迹。我想,应该是采药人。这些年日本人祸害四方,明眼人都看得出,未来的日子不好过。药行也不景气,应该是采药的人,又另寻出路去了。” 两人说笑间,又走了一段好长的路。 眼前,章秀才先前观察过的山麓已经越发清晰,绕过一道山岗,眼看就要到达。章秀才站在一处高低,手中举着火把。 “阿绣,这一趟,怕是要白跑了。你要找的那根非同寻常的火把,应该不会在这。” “怎么?你又发现了什么?”阿绣语气中难掩失落。 她一向相信章秀才,原因是章秀才说的话经常应验。 “只是预感。你们寻找的东西,更像是一个古老的预言或者秘密。如果我有一个永远要保留的秘密,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这倒不是羊皮卷的问题,而是到了这里,我感觉凡是经验丰富的土夫子,都不难发现这处大斗。” 阿绣虽是失望,嘴上不肯承认,“进去看看再说,不去,怎么知道有没有。” “你莫要失落。我也只是一说,不管怎样,这趟陪你来,无论如何都得进去。我关心的不是斗里有什么,我倒是想和你好好逛逛南洋。” “过了眼前这关再说,你这么想和我在一起?” 章秀才的目光,温柔的看着阿绣娇嫩的脸庞。两人对视的瞬间,又觉说话太过直白,章秀才假装看向其他地方。 阿绣低着头,坐在一块石头上,“说话的人是你,怎么害羞的人又是你。你和别人说话,不是一向不留情面。” 章秀才还想反驳,却被山下星星点点的火光吸引。 章秀才忙把火把熄灭,拉过阿绣的手,“有情况!” 阿绣看着章秀才的侧脸,“只怕有情况是假,你就是想摸我的手。” 章秀才忙放开抓着阿绣的手,“我干嘛哄你,你往下看,有一队人正在上山。” 阿绣看向山下时,果真发现了星星点点的火把,看距离,再过一个时辰左右,这些人应该能走到这里。 “你说,这些人,该不会是” 章秀才应了一声,“这些人应该同行,走的路线,和我们相同。阿绣,这羊皮卷,在我们手中,他们怎么会发现这里。” 阿绣摇摇头,章秀才对于阿绣,是绝对信任。不过,章秀才心下还是狐疑起来,心想,难道在阿绣找到羊皮卷之前,早有人将羊皮卷复刻? 沉思良久,章秀才缓缓说:“只怕是后有追兵,我们不用担心这些人知道这处斗的所在,万一这群人是跟着我们来的,我们难保不会涉险。我们先到树林里躲躲,观察动向再说。” 章秀才和阿绣两人身手极好,找了一棵高耸茂密的树就爬了上去。两人躲在树梢间,等待着那队人马过来。 两人在树上蹲了一会,章秀才觉得无聊起来,拉着阿绣说话,“阿绣,你说的同我一起下南洋,是真的?” “一路上,你都问了多少遍了。你不信就算了。” “我信我信。你说到了南洋,我们做点什么?” “你本事这么大,干什么成什么,你还用担心这个。” 章秀才心想也是。其实章秀才就是想和阿绣多说会话,章秀才靠在树枝上躺着,又问:“等下南洋前,我要找个好点的厨子带过去。听说南洋人吃的和广东人差不多,好像还没广东好。我怕吃不习惯。” “你还真是不担心上山的人,倒是惦记起吃的来了。” “就算吃的不好,也没关系。我家里的产业,我也想清楚了,就像你说的,都捐给商会。只要你开心就成。等到了南洋,我就努力赚钱。现在南洋那边,也有日寇,粮食紧张,粮食生意这年头难做,但是能赚钱。下了南洋,我就挣钱开粮行。” 阿绣心情不错,温柔地说:“挣不挣钱,都不重要。” “那你说什么重要?” 阿绣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张秀才想问阿绣愿不愿意到了南洋之后跟自己成亲,两人之间,仿佛隔了张朦胧的纱,怎么都捅不破。 张秀才话到了嘴边,又忍不住咽了下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阿绣像是想起了什么,边问章秀才,“章哥,你不是经常给人算命吗?有没有算过我们的命运?” “是算命啊,还算的很准呐。但也不是什么人都算,我从不算自己的命,也不算和我亲近的人的命。” “你这又是哪门子道理,我要会算命,我就先给自己算上一卦。算一算民国的命运,再算一算自己什么时候成亲,什么时候生孩子,生几个孩子?” 章秀才看着阿绣俏皮的模样,有心将阿绣拉入怀中告白,终究是踏不出这一步。 月亮绕到山头,可树林里一片漆黑,似乎要将两人吞噬。 对于信命的人来说,命都是定好的。那么对于不信命的人来说,能否在人生的关键节点改变自己的命运呢? 章秀才不知道这个答案,因为他不知道他究竟信命,还是不信。 树林里传来脚步声,很快,就看到了火光。 一行人举着火把快速走来,这一行人真不简单,还牵了一头驴。估计是有人在驴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人还没到章秀才附近,驴叫唤个不停。 等两人看清来人模样,不觉心头一惊。 来人竟然是一队日本兵。打头的日本兵应该是个小头目,头目骑在驴上,穿着一身野战服,野战服有显眼的双排大扣,看着质量相当不错,这人腰间还别了一把手枪。这人身后,跟着三个士兵,三个士兵的装束是棉布上衣和棉布裤子。日本兵黄色的军服,非常显眼。这三个士兵中,有一人拉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彪形大汉,手被绳子绑着,绳结处染了不少血。 这四人一驴走到章秀才附近,发现了此处的视野很好,便停了下来。 士兵以为有事,便走到头目身前,用僵硬的汉语说:“大佐,要不要在这里睡觉?” 这个被称作大佐的头目摇摇头,端着望远镜看了看前方,估计是太黑,什么都没有瞧见。边摆了个手势,让士兵把大汉拉到身前。 “你给我好好看看这些地方,每一处都不能落下。”大佐说话时,手无意间放到了腰间的手枪上。 三个士兵像是邀功一般,恶狠狠的用刺刀盯着大汉的衣服,“快看!” 大汉没有吭声,站在高处观察起来。 阿绣蹲在树梢上,小声对章秀才说:“章哥,这些日本人说汉语怎么说的这么好。” 章秀才叹了口气,“能不好吗?要是不好,能侵略到我们国家?这些人,学习能力很强。你看那绑着的人,这么黑的夜,他还能夜视。没有几年的时间,练不出这种功夫。这人应该是咱们同行。我想,肯定是北伐部队的人走漏了风声,让日本人注意到了这里。” 大汉看了一会,有个士兵就不耐烦了,大声问道:“看出什么!快说!” 这些日本人说话当真奇怪,明明树下就四个人,说起话来,却要说的非常大声,像是要让整个山里的人都听见。 见男人不肯说话,大佐拿出一张纸,“这纸上的地图,目的地是在山下。你这个男人,是不是给我们领错路!” 大佐刚说完,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日本兵,调转枪头,用手抓着枪托,一枪托砸在大汉的脖子上,大汉一枪托就被砸倒在地。 “早川,杀了他。”大佐冷漠的说。 身形高大的日本兵对着大汉的胸口,就准备一刀刺下。 “等等!”大汉终于说话了。 “快说!”这个叫早川的高大日本兵催促道。 大汉极不情愿的扭过头,“这里太黑,爷看得准不准不能确定。继续往前,再绕一个山头。我要是自己修坟,我就修在山头背后的那处山翘首的地方。” 听大汉说完,早川看向大佐。 大佐摆摆手,“你的命,还有很大很大的用处。继续带路。” 日本兵把大汉拉起,又跟在骑驴的大佐身后,押着大汉继续前进了。 “章哥,你怎么不出手?” “手冻麻了,怎么出手。你明知故问,你不也没出手?”章秀才笑道。 “嘿!我们跟上去看看。” 两人像猫一样,轻飘飘的爬下树,摸黑跟了上去。 等两人跟到目的地,看到三个日本兵坐在地上,让大汉在附近寻找古墓的入口。 见大汉找的慢,一个日本兵上去对着大汉的皮肤狠狠踢了一脚。 大汉脸上带着怒意,“打我干什么,这地方没有土包,你催我也没用。” 打人的日本兵奇怪道:“土做的包子?” 大佐在一旁催促道:“快点说明情报!” “一般的古墓,都能看出土包。土包底下就是古墓,这里不一样,这个古墓很厉害,墓主人把自己藏在了地底下。你们没给我配洛阳铲,我也没法打盗洞。我要罗盘。” 大佐听完,走到打人的日本兵身前,对准日本兵的脸就是一记恶狠狠的耳光,“我们不吃土做的包子,你没文化。早川,把洛铲子,罗盘子给他!” 早川从驴身上拿出一把洛阳铲,又摸出一块罗盘,扔到地上,“你快来捡。你们这些人,没什么本事,还有用工具。” 大汉捡罗盘的时候,早川有意戏弄,一刀挑断大汉手上的绳子,大汉以为是要杀他,被吓得瘫坐在地上。 日本兵看着大汉的模样,全部大笑起来。 “快干活!你比驴高贵一点,我们不绑着你。” 大汉拿着罗盘,找寻了一下大概的方位。找到一处位置后,拿着洛阳铲开始打盗洞。 在大汉干活的时候,驴不知道抽什么风,又开始“咿呀咿呀”的叫起来。 一个日本兵听到驴叫,上去对着驴就是两巴掌,“你的同伴在做活,辛苦的,你无所事事!” 这驴被打的有些懵,不敢看日本兵。 大佐在一旁看日本兵打了自己的驴,脸色铁青,目光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手下,犹豫要不要教训自己的手下。 阿绣在一旁看得好像,“这些日本兵好好笑,怎么一个个像是怪人。” “这就叫无事可干,没事找事。日本的文化很奇怪,在他们日本国,非常的和平,但是人们过的很压抑,他们有严格的等级,大多数来当兵的人都来自低层,自己没什么钱,在社会上地位低下。现在到了我们的国家,这些人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恨不得把自己受过的气,全撒出去。” “这些人真气人,我们出去把那人救了。” 章秀才摇摇头,“再瞧瞧。这日本兵行径虽然奇怪,但是他们个个身强体壮,也不是非常容易对付。我们再找个时机。” 大汉挖了一会之后,突然扔掉铲子,不敢挖了。 大佐等人见状,准备上去对大汉动手。 当日本兵看清楚地面的情况,一个个也是皱起了眉头。 只见刚才大汉挖了半米深的盗洞里,此刻正在往外涌着沙子。这些沙子,就跟泉水一样,不断喷涌。 “这个土地,怎么回事!”日本兵质问道。 大汉以前下地,应该都是比较顺利,没见过这种情况,“见鬼了,老祖宗生气了!老祖宗生气了!” 第3章 怪沙 第三章 怪沙 大佐见大汉被吓得叫个不停,一脚把大汉踹翻,“鬼叫什么!我们不光要杀人,我们还要杀鬼!” 说着,大佐对着大汉脚边,就是一枪。 这一枪成功地把大汉吓住了,大汉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这些日本人心理素质真强。”章秀才感叹道。 “章哥,这地上怎么会冒出沙子?”阿绣对于眼前的场景,也是不解。 章秀才躲在树后边想了一会,“这眼前的场景确实奇怪,怎么会喷沙。” 阿绣觉得奇怪,怎么想都想不通,“难道说,真的是鬼怪显灵?” “要是鬼怪显灵,日本人还能侵略我们国家吗?说白了,人永远比鬼可怕,最毒的,永远都是人心。这些沙子当真奇怪,我也是头一次见,哎?怎么会这样阿绣,你看。这沙子好像涌出的越来越厉害了。” 只见从盗洞涌出的沙子,确实是喷的越来越高。这个高度差不是很明显,日本兵忙着欺负大汉,都没发现这一点。 这几个日本人,显然是没有下重手。大汉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基本都是皮外伤。 日本人见大汉也改变不了眼前的窘境,便围在盗洞边上研究起来。 这几个日本兵研究的时候,还用石头和树枝在地上搭建奇怪的建筑模型。很快,日本人也发现了沙子越喷越高的现象,这个大佐挠了挠头,“这底下不像是火山,富士山喷发前,地上的土地都是热浪的。” 一个矮壮的日本兵思考了一会,看了看天空,“大佐,月亮高高升起的时候,海浪也是高高的升起。等到了天亮,太阳出来了,海水又变得很低。这沙子底下,会不会长了河流。河流也会随着月亮变化,长大变小。” “山田君,你真的很有智慧。”大佐对着矮壮士兵投去肯定的眼光。 这些日本人虽然中文说的不错,但是用词还是不太准确。 四人讨论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晚,被章秀才二人听得一清二楚。 章秀才不由得暗暗称奇,“阿绣,这几个日本人,脑袋非常好使。月亮升的越高,这里的流沙好像喷出来的确实是越来越多。” 阿绣点点头,“有可能,是底下的暗流,进入了墓室,触动了积沙机关。要真是这样,再挖下去,很可能会出来水。” “八九不离十,再等等看。” 几个日本兵又开始讨论起来,商议一番后,几个日本兵碍于工具有限,又开始用洛阳铲清除盗洞中涌出的沙子。 这几个日本兵对着沙子显然是非常好奇,并没有为难大汉,而是亲自上手。 挖了一个时辰左右,日本兵个个累得满头大汗。 叫做山田的日本兵用手捧着一堆沙子,兴奋的叫道:“大佐,这个沙子是湿的。” “哈哈。我们猜对了,底下有河流,”大佐刚笑完,就变得愁眉苦脸,“底下有河流,我们要怎么进去。这沙子还是一样的多,一样的高。” 说着,大佐走到大汉边上,用穿着军靴的脚对着大汉猛踹。这军靴非常坚硬,很适合踹人,大汉没一会功夫,眼看就要晕死过去了。 大佐收起脚,“张老黑,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给自己封官叫摸金校尉嘛!快动脑筋,想想办法。” 张老黑此刻已经被打的没了脾气,“大佐,等月亮下去。这会,我们怎么挖都没用。” “真是愚蠢!” 说着,大佐对准张老黑的脸,又是一脚。 这一脚踹的太狠,张老黑眼睛顿时充血,心头气血上涌,压抑良久的愤怒终于爆发。张老黑用手撑着地面,嗖的一下,从地上蹿起。一记肘击对着大佐就打了过去。 “妙啊,这摸金校尉原来是练八极拳的。”阿绣说道。 本以为,张老黑这一记肘击,怎么都是一击必中。大佐的反应出奇的快,大佐突然扎起马步,双手合抱之间,就把张老黑的手肘固定死,接着大佐扭腰的瞬间,张老黑就被摔翻在地。 “这是什么功夫,有点像我们的古柔术,但是刚硬了许多。”章秀才看的暗暗称奇。 大佐被突然袭击,正在气头上,端着手枪,对准张老黑的头。大佐没有说话,手指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原来,杀人的时候,大多数时候,杀人者都不会说话。 章秀才见情况不妙,捡起一颗石子,挥动手腕,石子如同离弦之箭,飞出去后,仍有很大的力道。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大佐手腕处。 大佐手上吃痛,手枪掉在地面上。 张老黑正准备捡枪,却被大佐抢先一步把枪踏在脚下。 其余日本兵见状,都跑了过来,众人都奇怪大佐怎么会突然拿不住枪。 这大佐警惕性极高,当即提醒道:“都给我观察四周,附近有敌人。” 大佐捡起枪后,几人站好阵型,大佐的眼睛,盯着章秀才藏匿的方位,也不知道是咋呼人还是咋的,大佐对着树林说:“我看到你了,快出来,朋友。” 阿绣听得好笑,“这日本人的眼睛好厉害,还能看穿树后面的东西。鬼才相信,章哥,你什么时候和日本人成朋友了?” 章秀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他想和我们做朋友,那我们总得出去会会他。狐朋狗友,也是朋友嘛。你躲在我身后,我先出去。” 章秀才用手拉着袖子,把双手举过头顶,“朋友不要开枪,我们是大大的良民。你抓的人,是摸金校尉,而我们是摸金宰相。在我们国家,摸金宰相厉害多了,他解决不了的难题,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 大佐看到章秀才出来也是一惊,想了片刻,不知道说什么,只说:“你的,话真的很多。” “你是什么人,你们摸金宰相来自哪里,为什么跟着我们?”早川问道。 早川说话时,声音极大,虽是问话,听起来更像是下命令。 章秀才懒得说话,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 日本人打量着两人,当看到阿绣时,日本人的眼珠开始转动,目光也变得闪烁起来。 大佐的目光盯着章秀才身后的阿绣,然后低头和早川小声说着什么。过了片刻,早川脸带着笑意,“我们大佐说,很想认识这位姑娘,这位姑娘,是我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我们皇军,不会伤害美丽的姑娘。你们迷路了,我们就带你们出去?” 早川说话时,日本兵端着枪的手变得更紧了。 “谁说我们迷路了?怕是你的眼,这会不太对劲。”章秀才丝毫不惧这些日本兵。 大佐突然摆了个手势,三个日本兵立刻端着枪小跑过来。 章秀才扭头看向阿绣,“阿绣啊,你看,人家看上你了,都舍不得开枪。” 阿绣听到章秀才这么说,有点生气,竟然在章秀才腿上踢了一脚。 章秀才顺势倒地,再起身时,已经抓住了一个日本兵的枪,接着,章秀才绕到日本兵身后,挟持住日本兵。 章秀才手中的银色小刀搭在日本兵的脖子上,谁知这日本兵却不肯屈服,竟然用肘击打章秀才的身体,想要挣脱。 “敬酒不吃吃罚酒。” 章秀才说完,手腕微动,再看日本兵,此刻脖颈正在流血,躺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突然间,空气中传来枪声,章秀才在地上一滚,躲开射击。等到章秀才看向阿绣时,发现阿绣此刻已经三两步蹿到了大佐身前,大佐想要开枪,却被阿绣抢先一步,踢飞手枪。大佐想要徒手搏斗,手脚还没攻过来,却被阿绣用一支峨眉刺顶在了大佐的脖子上。 “姑娘,你真的很厉害!住手!”大佐忙叫喊道。 章秀才潇洒的站起身,“原来当兵的不怕死,怕死的是将军啊。” 叫做山田和早川的日本兵,立刻收回枪口。 “让他们放下武器!”阿绣冷冷说道。 大佐又命令了一声,山田和早川这才扔掉手中的武器。 张老黑见状,开心坏了,赶忙上去收缴了日本兵带着刺刀的村田式步枪。 张老黑看向章秀才时,满心喜悦,“好汉,今日是你救了我的命。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你尽管说。” 章秀才也不邀功,淡淡说:“报答倒是不用,你真是摸金校尉?” 张老黑点点头,“地镇高岗,一派江山千古秀。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呦,原来还是洪门的。那我是不是应该说,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古流。我叫章秀才。” 张老黑听完章秀才名号,心头一震,脸上带着震惊,“原来是鼎鼎大名的发丘天官章秀才。你这么年轻,在江湖中却有这么大的名号。同你相比,我就是不入流的小角色。章兄弟,今日,谢谢你。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莘莘一学子,阿绣。不必多礼。”阿绣故意调侃道。 “神医?靴子?”张老黑满是不解。 “叫她阿绣就好了。” 张老黑点点头,“原来这姑娘,叫阿绣,是章兄弟的相好。” 章秀才听得心头一喜,“哈哈,算是。” 阿绣嘟了嘟嘴,没有反驳。 “章兄弟,这些日本人要怎么处置?” 章秀才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大佐身边,“你们刚才打算怎么处置这位叫张老黑的兄弟。” 大佐侧过脸,不屑于回答章秀才的问题。 章秀才也不惯着,手中银刀乍现的瞬间,大佐被吓了一跳。大佐刚才看出,章秀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当即说:“我们想要张老黑君,钻进盗洞里。” “张兄,这大佐兄弟想让你钻盗洞。你说,我们该如何处置大佐兄弟。” 张老黑此刻愤怒无比,“这猛喇想让我钻下去,让他自己先钻一个试试。” 章秀才连带笑意,“听到了没。让你钻进去。在我们国家,倒斗前,习惯先让狗下去探探路。你就当一回狗得了。” “士可杀不可辱!”大佐气道。 “呦,还会拽文。那你有没有听过,烹牛宰羊且为乐?知道为什么烹牛宰羊吗,就是说出生这玩意杀了还能用来玩乐。你是牛羊,你不是士。你快点,我等不及了。”说着,章秀才又亮了亮自己的飞刀。 章秀才见大佐不为所动,直接在大佐脸上划了一刀。 大佐只能屈从。大佐看着盗洞,心底就犯难了。这盗洞里,此刻不往外涌沙了,反倒是沙子开始往里面流了。 大佐看了看天空,月亮快要消失不见了。 “还不快点!”张老黑催促道。 大佐自觉逃生无望,倒不如跳入盗洞。万一顺着流沙到达墓室,搞不好还能求生。 大佐用凶狠的眼神盯着张老黑看了几秒,闭上眼睛钻入盗洞。 本以为这流沙的盗洞很难钻进去,大佐刚刚进入盗洞,就被流沙卷入深入,没有了踪影。 张老黑蹲在盗洞边上观察情况。 两个日本兵见状,都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下一个把自己也送进去。 等了几分钟,章秀才故作不耐烦之状,“造船君,石头君,你们长官下去半天没动静,你们要不下去找找?” 被章秀才称为石头君的山田忙说:“长官干事认真地,慢工能洗锅,洗的干净。” 章秀才正听得好笑,眼前的盗洞突然开始大面积的坍塌。 章秀才见状,忙一把把张老黑往身后拉了一把。 “不要命了?怎么如此不小心?”章秀才责怪道。 张老黑却是不以为然,“章兄弟,盗洞怎么会塌下去?” 章秀才观察的盗洞的情况,一时间也说不上来。盗洞底部,堆积了大量的泥沙,这些泥沙,看起来非常潮。章秀才寻思着,难不成,这大佐已经死在了这流沙之下? 正思考间,只见盗洞底部的泥沙堆的表面,开始抖动起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穿行。 突然,泥沙堆中的东西破土而出,一道影子从盗洞里只蹿上来,直扑章秀才面门。章秀才反应奇快,闻着风声侧身躲闪到一旁,正欲对付眼前的影子,却见两个日本兵乘机从身后压到张老黑,欲抢夺张老黑收缴的枪支。 张老黑刚从日本兵身下挣脱开来,眼看日本兵拿着抢过去的村田式步枪便要开枪。阿绣在这危急关头,从一旁赶到,用腿扫倒两个日本兵,制住了日本兵。 再看章秀才,已经同那道影子缠斗在一起。 等众人看清眼前的黑影,俱都是心头一惊,眼前的黑影,竟然是大佐。只是大佐此刻,面色惨白如白纸,那眼睛怎么看,都像是死猫的眼睛一般,毫无生气。 第4章 龙遮眼 第四章 龙遮眼 阿绣忙在一旁提醒:“章哥,这粽子,尸毒扩散的如此之快,你可要小心。” 章秀才一遍逼退粽子,一遍说:“不用担心,这粽子就是成形快了点。” 章秀才说话间,将粽子打倒在地,趁着这个间隙,章秀才往腰间摸去,一只黑驴蹄子出现在章秀才手中。 这粽子见状,像是有意识一样,在地上快速爬行,离章秀才越来越远。 章秀才赶忙加紧步伐,最终还是慢了一步。章秀才眼看黑驴蹄子没用了,便又从怀中摸出一把朱砂。 此刻,粽子被一棵高耸的树木挡住去路,粽子边爬树想要逃跑。 章秀才一把朱砂撒了过去,有一部分朱砂接触到粽子腿部,粽子的腿部的皮肤,迅速干枯。但是这只粽子身体底子不错,双手仍是攀着树越爬越高。 “借你黑驴蹄子一用。”说话间,阿绣已经将峨眉刺插入树上,准备爬树追粽子,见章秀才不为所动,便又催促,“章哥,还不快点。要是粽子跑了,又要祸害百姓。” “小心!”章秀才提醒了一句,虽是不愿阿绣涉险,还是把黑驴蹄子扔了过去。 阿绣将黑驴蹄子手在腰间,身姿轻盈,不一会功夫,就爬到树梢,钻入茂密的树冠中。 章秀才在树下来回踱步,等的着急。 树冠一阵抖动之后,一个人从树冠掉落下来,这人掉落到地面以后,就一动不动了。章秀才看清这人模样,正是变成粽子的大佐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接着,阿绣也从树梢间钻出,缓款落到地面。 章秀才忙拿着朱砂上前检查阿绣衣服。 阿绣奇怪道:“你看什么?看你着急的跟军政府接线员一样。” “你没被咬伤?” 阿绣摇摇头,“黑驴蹄子真管用,这粽子嘴里刚把黑驴蹄子送进去,就一动不动了。当下,还是看看盗洞里面什么情况。” “没事就好,走。” 章秀才心思缜密,往盗洞边上走去时,还不忘把日本兵拖了过去。 章秀才围着盗洞边缘看了一圈,“这大佐,立功了。你们看,盗洞底下,刚好有一处墓墙的缺口。” “你先别急,这底下多半有粽子。” 章秀才点点头,“当然有了,只是这粽子现在估计藏起来了。听也听不到动静,这墓墙的缺口又太小。要我看” 说着,章秀才突然发难,把两个日本兵一脚一个踢入盗洞,“造船君,石头君,你们在底下,现在造不了船,也挖不了石头。你们加油挖盗洞。挖好了,粽子出来时,我还能救你们。挖不好,我没心情下去,你们就自求多福。” 这两个日本兵被刚才的粽子吓坏了,不敢靠近墓墙,贴着盗洞另一侧站立。两人不敢说话,生怕引来粽子。两人时而看看盗洞,时而跟个找大人的小孩一样,观察章秀才的动向。见章秀才转身欲走,又怕把章秀才惹生气,便咬牙爬到盗洞边上,徒手拆墓墙的砖块。 章秀才三人围在盗洞边上,看着日本人干活,心情好了许多。 看了一会之后,张老黑忍不住说道:“这些日本子真狠,你瞅那手,指甲都折了,满手是血,还挖的这么起劲。” 章秀才随口道:“现在他们是鱼肉,我们是刀俎,他不拼命给我们干活那就是蠢。再说了,这日本人要不狠,能把你,还有我们国家祸害成这样。” 张老黑脸上一红,自觉丢脸,“虫蛀了白杨,折了筷子。谁都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章兄弟,你说,这日本子,还有把我们祸害到什么时候。” “只怕是甲子逆转,国运还没到。少说,还得几年。我悠悠华夏,途历千年,如同一条长河,时而浩荡,时而遭遇波折,日本人要想在这里扎根,是不会成功的。” “不好,这日本人要跑!”阿绣突然打断两人话头。 阿绣刚说完,这两个日本兵突然钻入盗洞。 章秀才气得跺脚,“这日本人八成是疯了,这里头有粽子,这日本兵进入斗中,如穿开裆裤的小儿不会解手,怕是要遭殃了。阿绣,你着急什么,这日本人死了不是更好。走,下去看看。” 说着三人跳入盗洞。 章秀才蹲在盗洞底部摸了摸泥沙,“这底下附近果然有暗河,这沙子潮的厉害。这墓墙里也渗进去了一些。” 阿绣捡起一块墓砖,观察起来。 “这砖块边缘做了错槎的纹路,中间是兽首之人拨弄弓箭,这楔形兽面砖当真漂亮。”阿绣拿着墓砖感叹起来。 章秀才此刻,看着盗洞,眉头紧皱,“只怕这里,不像我们所想的这么简单。” “章兄弟,你看出什么门道了?” “你看这洞里延伸的蚯蚓纹,像什么?” 张老黑细看之下,不由心头一愣,“这处穴,让人用旋风铲破了?” 章秀才蹲在地上,并没有说话,章秀才思虑良久,“恐怕事情不像我们我们想的这么简单。阿绣手中的东晋楔形兽面砖的质地,非寻常人家,普通官员或是一方富人所能拥有,按照常理,这一处斗不应如此突出。我们虽按照羊皮卷的指示寻索而来,但是到了附近,却不难发现这里。现在看来,这里早就被倒斗之人光顾。为了这么一处明显的地方,做一处地图出来,是否值当?你们想,这个过程是不是过于顺利了?” “章哥,你里面是不是没东西了。算了,就当是白跑。再山西吃喝玩乐几天,会南京也行。”阿绣看的很开,有心安慰章秀才。 章秀才叹了口气,“可能,还不止被一伙倒斗的人光顾。算了,来都来了进去看看。正好看看那两个日本兵怎么样了。” 三人刚进入甬道,就被甬道里的水浸湿了鞋子。 甬道靠近破损墓墙的一侧,聚集了大量的水。 章秀才背着阿绣,“我们要是有日本人的皮靴就好了,还能防一下水。好在,这积水不多,走十几步就出来了。” 阿绣抱着章秀才的脖子,骑在章秀才身上,“章哥,你只管涉水好了。反正,我不觉得寒冷。” “你当然不觉得冷了,你是骑驴过河,只管东张西望就好。我可就遭殃了,脚底冷的不行。”章秀才故意做出一副惨状。 “那该怎么办,要不我下来背你?” “你要是能背我,这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张老黑听着两人打情骂俏,很是羡慕。张老黑也想讨个阿绣这样美丽的丫头做自己的媳妇,但是心下一想,自己是个粗人,哪有大家闺秀能看上自己。 三个走过积水的地方,小心留意周边的动静。 三人沿着甬道行走,仍是毫无动静。 张老黑觉得奇怪,“章兄弟,这斗要么很大,要么八成有问题,怎么丝毫听不到日本人的动静?” “确实很奇怪,我们要小心为妙,不能自乱阵脚。” 三人在甬道里边走边看,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反倒是甬道内不断出现分岔,起初,三人还认真的思考哪一条通道,到了后来,甬道越来越多。章秀才依照奇门遁甲的法门,也寻找不出正确的出口。三人索性乱串,串了半天,三人终于走不下去了。 眼前又是两道分岔。 阿绣有点泄气,“章哥,这么走也不是办法。现在我们想出去都难了,你看这地方,和我们先前经过的一处地方非常相似。莫不是龙遮眼,被不干净的东西打了墙?” “人行路,鬼作揖。迷是有魑魅相随。肩头火,鬼作搭。达则借鸡鸣通路。迷林中,见朝阳。人往右边走,坐阳不坐阴,倘使左下行,落阴鬼使差。” 张老黑听章秀才念叨,心头震惊之余,越发喜悦,“章兄弟,你怎么知道我们摸金校尉的摸金口诀。这摸金口诀遗失了这么多年,就没听个全活的。我师父溘然长逝时,都遗憾没能凑全摸金口诀。不想今日,竟然在章兄弟口中知道了全篇。” 章秀才意味深长的看着张老黑,决定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一下,“我说句话,你可别生气。这摸金校尉丢了摸金口诀,无异于盲人摸路,寸步难行。我这只是残片,也是从其他斗里看来的。你们摸金门,本是淘沙派的枭首,这几十年,人才凋敝,法门不在,实在是可惜。此来山西,沿途我悉心留意,发现近些年此山西地界新添的阴宅,格局都不大对劲。我猜想,不光是你们北方的摸金一门衰落,易家,阴阳俱都如此。” 张老黑听完,对章秀才又从心底多了几分服气,“不瞒你说,这地界的阴阳先生,都所剩无几。即便有,也只是通晓一二,再难疏通命理之人。” 张老黑此刻,神情间满是落寞。 章秀才忙安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继续前进。我有心助你一把,这番出去,我就教你剩余的摸金口诀。” 张老黑已经对章秀才的胸怀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们迷失在山林中时,要是清晨,我们见到太阳时,正是正对太阳,我们向右走,便能跟随太阳。要是朝着左边走,一路上阳光就会越来越少。倘若赶在阳光消失前,走不出迷失的困境,等到太阳消失时,就容易遇到鬼差勾魂。而我们大多数时候遇到鬼打墙,则可以认为是鬼魅作祟,让我们迷了路。要是处于没有阳光的环境中,我们肩头的火,便会越来越弱。这时,可以借助鸡鸣打破鬼打墙。” 听完章秀才的话,阿绣面露喜色,“章哥,你不是会学鸡鸣吗?正好派上了用处。” “那我们就往右边的甬道走,这方位对不对还不能确定。但是可以破了鬼打墙,你听好了。” 说罢,章秀才带着两人继续前进。一阵鸡鸣之声,在甬道里不住回响。章秀才这鸡鸣绝技,功底颇厚,非寻常模仿,这声音,发自腹中,实则为口技绝技。 章秀才忙着学鸡鸣,阿绣和张老黑则是专心走路。三人一时间,都没有察觉到甬道里起了一阵微弱的阴风。 章秀才走了一会,突然摆手示意大家站住,“奇怪。落阴鬼使差,这鸡鸣之声,非但没有驱散邪气,反倒是引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接着火把的光芒看去,前方的黑暗处,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正在朝着三人不住招手。 张老黑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一时不敢上前。 章秀才和阿绣往前走了几步,奇怪的是,这黑影似乎有意保持与众人的距离。章秀才和阿绣往前走一步,它便往后退一步。 第5章 黄泉道 第五章 黄泉道 三人都很紧张,章秀才和阿绣站在最前,也是不解。虽是心下疑惑,三人仍大着胆子往前走。那道黑影,似是有意引导三人一样,见三人跟进,便加紧了步伐。 三人跟着黑影,进入一条未知的甬道。走了一会之后,黑影走进一处密室。众人再想跟进,却发现这黑影突然在黑影中散开,章秀才见状,忙打着火把上前查看。 章秀才的动作很是迅速,借着火把的光芒,三人看清眼前的场景,不觉心头一紧。只见地面上,有无数小人四散逃开,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 张老黑看的头皮发麻,“章兄弟,这些小人也就一个巴掌来高,怎的长得跟常人无异。” 章秀才一脸疑惑,喃喃道:“乌鲁木齐附近深山中,每当红柳发芽时,有个红柳孩,长仅一二尺许,结柳叶为冠,赤身跳踯山谷间,捉获之,则不食以死。盖亦猩猿之属,特不常见耳。清朝时期的《西域图志》记载,在乌鲁木齐深山中,有小人,实则为红柳树所化。奇怪,要是那书上所指为真,此地为何会出现小人,难道不是一样东西?” “章哥,按照你说的。这小人应该没什么危险,要是抓到了,倒是和麻雀入网一般,选择绝食而死。” 章秀才托着下巴,“只怕是,事情没什么简单。还是小心为妙。” 章秀才说罢,三人不再吱声。在这寂静的密室深处,竟然传来一些响动。 这密室纵深极大,三人赶忙往声音发出的地方寻找。 等众人走近一点,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失踪的造船君和石头君,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两人把火把插在一座小小的金子堆里,正往裤兜里装着各种金子做的首饰。 张老黑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好家伙。我们逼他们下来开路,现在倒把找到的宝物独吞了。” 张老黑说罢,便上前准备装金子。 阿绣想要阻止,却被章秀才拦了下来。 阿绣很是不解,“章哥,斗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金子,搞不好有诈!” “看看再说。你看那造船的和采石头的,此刻鬼迷心窍,很不正常。” 张老黑小跑到金子堆前,很是气愤,对着两个日本人拳打脚踢。奇怪的是,这两个日本人好像浑然不知有人在打他们,仍是眼中带着金光,不住的往裤子里塞金子。 张老黑见状,生怕金子首饰被人夺去,也开始往兜里揣金子。 章秀才试着叫喊了几声,张老黑一点回应都没有。 “黄金梦,功名路。月迷津渡,雾失楼台。明知可见不可拥有,总叫凡人身陷囹圄而无法自拔。”阿绣说道。 章秀才叹了口气,往四周环顾,却见密室的墙上,正有一只只小人,注视着眼前造船,石头和张老黑三人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只小人似乎是察觉到了章秀才,开始打呼哨。众小人听到呼哨声,一股脑全钻到墙里,不见了踪影。 “警惕性这么高,我们不上去,应该引不出来。”章秀才说罢,又在阿绣耳边嘱咐了几句,两人便朝着金子堆走去。 两人凑到金子堆前,假意往衣服里装东西。 果然,没一会儿,那些小人又从墙里探出头来。 随着众人往裤子里,装的东西越来越多,这些小人也从墙上走下,一步步靠近众人。 章秀才用余光观察着小人的一举一动,想要搞清楚怎么回事。 观察的间隙,发现密室边缘堆了好多白骨,顿时觉得事情可能一点都不简单。 成群的小人慢慢朝着几人靠近,时而散开,时而聚拢成一个个人影。这些小人似乎觉得这样很好玩,也像是有意惊吓一般。 等众小人走到众人身前,便往众人腿里钻,接着,众人都发出惨叫。这惨叫声一出,众人眼前的金子堆,变成了一抔抔白土。章秀才和阿绣拍掉身上的小人,再看其他人,身体此刻正被小人啃食。 “原来如此。”章秀才拿出随身的火折子,对着一众小人带着火把喷下,小人察觉到危险,又开始四处逃窜。 一溜烟功夫,这些小人,彻底失去了踪影。 再看张老黑三人,此刻还在哀嚎,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被啃出些许血迹。 章秀才有意戏弄,便对张老黑说:“张兄,你怎么不出来走几步。” 三人此刻,脚陷在土堆里,一时间拔不出来,张老黑气得叫骂,“拿豆包当干粮,好歹也是五谷。这些小人过于可恶,竟然用土来骗老子。” 造船君仍是心有余悸,“你们这里的东西有鬼怪。” 章秀才冷哼一声,也不上前帮忙。三人只能清理自己给自己埋的土。 趁着这个间隙,阿绣问章秀才,“章哥,这些小人应该怎么办?” “这些小人,应该不会对我们造成太大危险。这些小人生性胆小,擅长操纵幻术,只要我们心智坚定,应该不成问题。我们需要担心的是,这里可能没有你要找的东西,”说罢,章秀才指了指两个日本兵,“你们要是再敢跑,我保证你们出不了这个斗。” 两个日本兵知道章秀才凶狠,连忙称是。 众人摆脱险境后,又在密室里寻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五人走出密室,沿着甬道折返,又沿着其他甬道走了一通。经过一番波折,五人又走到了一处绝路。只是,眼前这条绝路,过于奇怪,几人又开始狐疑起来。 眼前甬道,被一堵砖墙堵住去路。砖墙前,是一处石几,石几之上,摆了一个青铜古碗。这青铜古碗,表面全是墨绿色的锈迹,想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阿绣奇怪道:“好端端地,眼前怎么出现这么个东西。像是有人存心做局。” 章秀才此刻也是愁眉不展,“除此以外,我在想,这地方肯定是有粽子,不然那个日本人不会凭空尸变,只是,这粽子又在哪里?” 张老黑耐不住好奇,便跑到石几前查看情况。刚看了几眼,张老黑就激动的叫起来,“章兄弟,你快来看,这上面刻了几行字。” 章秀才赶忙上前查看,喃喃念叨石几上的一首诗,“上穷碧落下黄泉,人间堪苦不需看。君若共饮一甘苦,死且不朽黄泉路。” 阿绣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难道说,这青铜碗里,本来有酒,喝下去后就能到达一条长生之路?” 章秀才托着下巴,也是十分不解,“要我看,这墓主人,更像是一位隐士。他在等一位慷慨赴死的知己,也不知道他等到了没有。” 章秀才说话之余,张老黑已经拿起了青铜古碗,张老黑刚刚拿起古碗,古碗内似有天上之水卷入,碗里顿时酒花汇聚,顷刻间,古碗已经盛满飘香四溢的白色美酒。 “好酒!这酒水,不如白酒般干烈,却有米酒般的香气,闻起来,酒香不散,后劲绵长。”章秀才闻着酒香,忍不住感叹道。 张老黑嗒着嘴,“这酒,难道真的能喝?” 章秀才粲然一笑,看向造船和石头,“养兵几个钟头,用兵一时。要我看,你们先替我们尝尝。” 这两个日本人早就被先前的小人吓破了胆,此刻看到,这凭空出现的美酒,哪里敢喝,忙摆手拒绝。 章秀才也不废话,直接亮出飞刀,飞刀既出,必然见血。这一刀,结结实实的扎在了石头君的肩膀上,距离动脉只有一寸。章秀才不容石头挣扎,飞身上前,抽出飞刀,“下一刀,可是很准的。” 造船和石头两个日本兵推脱了一番,见章秀才的手又要动了,石头闭上眼前,抢过青铜古碗,闭上眼睛,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 这石头刚把碗中的酒喝下,地面出现一道裂缝,石几顿时陷落。几人抬头见,前方的石墙,像是幻术所化一般,变得透明。石墙的地方,出现了诡异的黄色光芒,一行行的隶书浮现在空气中:余承袭士门,好经书学术,作为渊博。晋末战乱将起,生逢乱世,随絮飘零。融通诸卷,精于卜筮。小豆三斗,佳人缘薄。百无遗卦,牵连王敦祸乱。既得青囊中书,未及先阅,焚之门人。蓦首处,诸因果,凡人无计往失。遁死地以为避乱,寻生迹以作坦途。寻迹于此,皆为妙法。留七星古卷,赠与有缘人。 隶书越变越浅,几人刚刚看完,这些字像是有灵性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看来,又是一个失意之人。这上面说,里面有七星古卷,难道说,是七星续命之法?”章秀才狐疑道。 章秀才回忆着刚才的文字,心里却是越想越惊。这上面说的生平,和郭璞的身世一一对应。据民间传闻,死于王敦之乱,后来,又依靠自己修行的五行秘术死而复生。 “此地,极有可能葬着郭璞。这也算是个祖师爷,大家一定要小心。”章秀才提醒道。 阿绣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章哥,从来没有见你这么紧张过,难道这郭璞比你还要厉害。” 章秀才点点头,“这人,更像是一位神仙。他的想法,我怎么能踩到。他若是设置机关,我多半也破解不来。” 石头那边,正在检查自己的身体,见身体没有异样,才稍稍放下心来。 隶书消失以后,前方出现一条甬道。众人鼓足勇气,踏了进去。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一处密室。 第6章 命局 第六章 命局 密室内,只有一些简单的青铜陈设,分列左右。在一处简易的祭祀坑内,只有一只羊。想不到郭璞一代名士,死后的待遇竟是如此寒酸。 章秀才走动观察四周的时候,发现了很诡异的一点。这处封闭的密室里,竟然隐隐有微风浮动。 章秀才忙把阿绣叫到身边,“我们点一根蜡烛,此处有邪气。” 阿绣也意识到了附近可能存在的危险,赶忙找到墓室一角,刚点燃蜡烛,蜡烛的烛火变得摇摆不定。 章秀才看着烛火,皱着眉头,“人点烛,鬼吹灯。可是,这灯怎么不灭。” 说着,章秀才环顾四周,观察了一会之后,仍是看不到任何异样。 张老黑非常不解,“章兄,从前面出现的文字看,这里的主人应该是很希望别人进来,怎么看到这,反倒是感觉有危险。” “这里应该有什么东西,藏在了暗处。我也在想这一问题,难不成,这斗被人做了手脚?”章秀才非常不解。 几人一商议,准备继续向前看看。 章秀才担心附近有机关,故意让两个日本人走在最前头。 等几人绕过一处甬道,到达一处密室。密室里,只有一具棺椁,众人靠近时,墓室内的阴风变得稍稍强烈了一些。 章秀才见两个日本人不肯继续往前,就在屁股上对着两人踹了两脚。 等众人再靠近一点,发现这一处棺椁很是奇怪。棺椁被粗壮的树根包裹,这些树根,从墓室的顶部穿了下来,树根像是好多人手一样,合抱着棺椁,等众人在走近一点,看的更加清楚。有不少的树根,已经从贯穿了棺椁。 “树木穿骨,子孙必遭大难。这地方,果然被破了风水,只不过,这破风水的不是人,而是这棵树。” 章秀才踩在一根树根上,往棺椁里看,“可是,这尸骨,又在何处?哎,奇怪。” 章秀才看了一圈,这棺椁,就像是一座空棺,里面根本找不到墓主人的尸骸,反倒是在一根树木下面,发现了一点异样。 “你发现了什么?”阿绣见此处不可能有火把存在的迹象,已不抱希望。章秀才的这一声诧异,倒让她有了新的希望。 章秀才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根,看了一会之后,慢慢把身子探入棺椁。章秀才用脚勾着树根,附身进入棺椁,费了老大劲,才伸手够到那树根下的东西。章秀才用手指夹着那东西,使劲一拽,竟从棺椁内的树根下拽出一本古书。古书封面没有任何文字,而是刻绘了七颗星。 章秀才看的欣喜若狂,“想不到,这郭璞,真给我们留了好东西。” 章秀才用手抓着七星古树,刚站起身,就感到树根似乎有异动。章秀才反应奇怪,一个鹞子翻身,瞬时落到地面,再抬头见,却见那长在棺椁的树根,此刻竟然脱离棺椁,竟然朝他移动,如空中的巨手,似要把他撕的粉身碎骨。 “阿绣!小心!”章秀才提醒道。 章秀才见躲闪不及,余光刚好瞥见惊呆在身边的石头君,章秀才抓住石头君的胳膊,一把拖到身前。 接着,无比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这被章秀才叫做石头的日本人,瞬间被树根缠绕,石头君像是被巨蟒束缚,被树根拖至半空。很快,这树根上,突然分化出密密麻麻细小的树根,这些细碎的树根扎入石头君的身体,眨眼之间,石头被树根吸干,整个人像是千年干尸一般,不再动弹。 章秀才见状,意识到不好,赶忙拉着阿绣,“阿绣,跑!” 四人赶紧朝着墓室外夺路狂奔,可是这些树根的长度,根本让人捉摸不透,似能无限伸长一般,一直在众人身后紧追不舍。而且,这些树根移动的速度极快,几人虽是飞速狂奔,一番追赶下,竟被树根一步步逼近。 这日本人造船君跑的竟然比张老黑还快。 章秀才扭头间,看到张老黑快要被树根追上,暗自在心里骂张老黑的不争气。章秀才袖子微动,手腕转动间,一阵龙吟之声响过,再看身后的造船君,眉间正插着一把锋利的银刀,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造船君被树根瞬间卷住,顷刻间,就变成了他日本战友的死样。 这造船君被章秀才所杀,为众人争取了不少时间。 章秀才等人一番狂奔,终于跑到最初进入墓室的甬道,众人快要到达甬道出口时,身后的树根又追了上来。三人紧张之余,眼前又被一道黑影挡住去路。 “跟上,不要停。是小人。” 章秀才见众人似有驻足的趋势,忙提醒道。果然,等到众人冲上前去,那狐假虎威的小人瞬间逃散开来。 有那么一瞬间,章秀才似乎看到,在那道黑影身后,似乎还有一道身影。等定睛看去,却是空无一物。 三人一股脑钻出墓墙,赶紧往墙里填砖块。见墓砖被重新填筑后,仍不稳固,遭受树根的冲击。众人赶紧爬出盗洞,赶紧往盗洞里扔石头。一番填土,盗洞终于又被封上,土地也不再有波动迹象,三人终于稍稍安心。 三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过这么一遭,我也看开了。章哥,我们下南洋。我们已经经历了多少次这种危险,这世上,已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去涉险了。”阿绣虽是不甘,此刻语气温和,想必是真的想清楚了。 这世界上本就有很多的秘密,需要一些机缘巧合才能发现,而非人力所为。 章秀才点点头,“你想开了就行。你要上天入地,只要你能去的地方,我便陪你去。” “你们这一对鸳鸯,真是让人羡慕。章兄,你要是不干这一行了,道上又少了一尊大佛。” “哪里有什么大佛,我们生如草芥,一切因果,顺心而为即可。倒是你,日后有何打算?” “东风也有转南时,瓦片也有翻身日,人不可能栽一辈子的跟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这次差点折在了日本人手里,那我就去从军,杀几个日本人。” 阿绣和章秀才听完,不由从心底把张老黑高看了几眼。 “好样的,你可要多杀日本人,为我们民族报仇!”阿绣咬着牙说道。 正在这时,章秀才无意间看到山头处的树林里,似有隐隐微光。 “你们看!”章秀才用手指了指所看方向。 只见树林里,一棵巨柏,高出其他树木很多。巨柏树冠,像是会呼吸一般,正对着月亮搔首弄姿,那月华,竟能被巨柏吸入,巨柏吸入月光越多,周身便变得越发红艳。 “真怪异,这年头,抵寇入侵,民不聊生,就连树木,都成精了。”阿绣非常不满。 “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下山。这树不好对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眼前的状况,已经不值得我们继续涉险了。”章秀才说道。 三人商议几句,就赶紧加快步伐往山下走。 三人走了一个时辰后,俱都身心疲劳。 张老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皮了,“章兄,现在已经到了半山腰。你看那月亮,快要降下去了。不如,我们在此地休息一会?” 不等章秀才说话,阿绣接过话头,“章哥,不如休息一会,我也很累了。” 章秀才看了看天空,犹豫了一会,他本不想休息,但是看到阿绣疲惫的模样,心头一软,“也好。月亮将要落下,黑夜将要过去,太阳不久就要升起。” 几人靠在树上,没一会,张老黑就睡了过去。 阿绣依偎在章秀才怀中,“章哥,我们以后,不会再涉险了。” 章秀才点点头,语气温柔,“嗯。不会再有危险了,等到了南洋,我就做粮行生意。不如,我们到了南洋就成” 这成亲二字,将要出口。章秀才低头时,看到阿绣可爱的脸庞,已然进入梦乡,在自己的怀中安睡。 章秀才嘴角上扬,夜色已冷,这黑夜将要过去,又何愁明天没有太阳。 章秀才留意着周围的情况,为二人放风。不知过了多久,章秀才感到怀中一阵冰冷,章秀才将阿绣抱的更紧,等章秀才意识到危险,用手触摸阿绣的面庞时,发现阿绣已然没有了呼吸。 阿绣的脖子上,多了一处咬痕。 咬痕从何而来,明明自己一直在阿绣身旁。 章秀才的思绪,已然混乱,不知所措。 偏在这时,张老黑醒了过来,见到章秀才失魂落魄模样,追问发生了什么情况。 章秀才也不抬头,跪在地上,身形摇晃间,大彻大悟,“郭璞,你虽能七星续命,却是被怪柏夺去了性命变成了黑僵。黑僵啊你能在梦中食人精血。郭璞,你算尽一生,终究被一棵树所害,阿绣啊,你终究被” 如跛马之行,孤独且悲凉,虽有方向,却不知要到达何方。章秀才心灰意冷,一阵龙吟之声在树林里消失不见,张老黑永远也走不出这片树林了。张老黑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是这种结局。 章秀才封了阿绣身上的穴道,以防尸变。 七星续命,能续活人的命,倘若失去生命,又该怎么办? 章秀才背着阿绣,一步一步,这是很多人不会踏及的人间苦旅。终究,那两人的身影,变成了一个人。 第7章 新的起点 众生无始以来,旋转于六道之生死,如车轮之转而无穷也。相传,有一颗轮回珠,连同故去之人一同葬下,多年之后,这人又会在附近的人家中降生。 岭南的苦雨再度来到,似乎永不会停歇。章秀才独自走出深山时,身形落寞,他步伐蹒跚。这夜之后,又将是长久的黑暗与白日更迭。寻觅在岁月中的人,不知因果,不知停歇,终不知所去。 一九九八年,广州。 一条拥挤的小巷,行人匆匆。 一个孤独的人影绕过一处街角,这人不知多少次来到这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这人,看起来有四五十来岁,腰板笔直,双眼锐利,有一只手,时不时伸进衣袖中,又把手从衣袖中伸出,像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 正在这人寻索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人。这人身着黑色夹克,搭配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牛仔裤。当章秀才看向这人时,这人像是头上长了眼睛一样,几乎在章秀才看向他的同时,突然转头,与章秀才的眼神相撞。 那是一双无比平静的眼睛,仿佛已看尽世间的一切快乐和疾苦。 那人盯着章秀才看了一会,微微诧异,自言自语道:“七星?” 章秀才敏锐的察觉到那人嘴皮在动,等猜出那人的唇语,不由得心头一震。等到章秀才醒悟过来,那人的背影已经步入一条小巷,从背后看,那人腰间,竟然有一把牛尾刀。 章秀才被这人吸引了注意力,忙一路小跑,等章秀才追入巷中,那人早已不见去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叉烧包的香味。章秀才看到一处吃早茶的地方,一家很是古朴的饭庄一共两层,很是气派。一层门口处,赫然有“莲花楼”三个大字。 一双眼睛,躲在屋顶上,目送着章秀才进入莲花楼,才缓缓离去。 章秀才步入二楼,径直朝着窗边走去,却发现那里位置已满。 “几位?”一个推着餐车的服务员对章秀才挡在桌子间的走道很是不满,语气也很不耐烦。 章秀才冷漠地看向服务员,把手伸入怀中,等章秀才把手从怀中伸出,掏出来的既不是银锭,也不是金子,而是一张面额很大的人民币。 “安排包间,都归你。” 服务员变得热情起来,忙把章秀才引入一处包厢中。 章秀才随意点了些茶点,独自坐在一张圆桌前,用手抚弄着盖碗,眼神透过镂空的红木窗棂,无聊的看着包厢外的情况。 不知道等了多久,桌上的茶点一一摆好。章秀才才缓缓拿起筷子,正要夹肠粉的时候,只听外面的服务员放大了声音,招呼着,“蔡夫人来了!赶紧招呼!” 章秀才暗笑一声,这招呼人的排场,倒是和很多年前的金陵城有相似的地方。 “我带儿子吃个便饭,你给我们随便安排个位置。” 包厢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章秀才听到女人的声音,呆立在座位上,手中的筷子也掉落到了桌子上。 “阿绣?” 章秀才迟疑着,终究是快步走到窗棂前,朝外看去,出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虽是身上的衣服改变,那女人的背影和步伐,和阿绣一模一样。那女人的背影随即进入一个包厢。 章秀才转入大堂,在一张桌子上吃着饭,目光盯着一处包厢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从包厢里走出。 服务员忙上前问:“蔡夫人,吃的怎么样?” 蔡夫人儒雅的点点头,“家豪,我们走。” 叫做家豪的小男孩应了一声,两人就朝着楼梯走去。 章秀才已经错愕的说不出话来,那蔡夫人说话时,一举一动,不能说是相似,只能说和阿绣一模一样。 章秀才的心底,泛起一阵失落的情绪。章秀才虽是内心失望,仍是快步跟了上去。 章秀才跟在蔡夫人身后,又不敢靠的太近,不知道走过了多少条巷子,蔡夫人驻足在路边,像是等待有人来接他们。 章秀才猫在路边,目光不敢离开蔡夫人。 家豪玩心很重,等了一会,就忍不住东张西望,没一会了发现了章秀才,随即对蔡夫人说:“妈妈,有个奇怪的叔叔在看我们。” 蔡夫人附身问了几句,便朝着章秀才看来。 章秀才忙从地上站起,两人目光对视在一起,章秀才不知所措。 那是阿绣的样子,那一双阿绣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疑问。 接着,一辆车疾驰而来,蔡夫人扭头间,把家豪推了出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蔡夫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车里走下来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跪在地上,满是后悔和遗憾。 章秀才身形不稳,快要站立不住。 章秀才终于跑上前去,他抚摸着蔡夫人的脸,脸上激动的神情终于沉浸在了泪水中。 孩童的啼哭声把章秀才拉回了现实,章秀才看着这个孩子,语气温柔,“小豪,你家在哪里,我过会带你回家。” 时间,似乎能遗忘一切,但是有些痛,却无法愈合。 “石花,你说,跟你说个事。”胖大海说。 我摆摆手,“先吃饭。你丫说的那一套,老子早没兴趣了。知道什么叫做金盆洗手,为什么不是银盆,为什么也不能是铜盆吗?” 胖大海喝了口牛肉面的汤,摇摇头,“为什么?” 我本是随口一说,胖大海这么一问,倒把我问住了。再看顺子,此刻停了筷子,正呆呆的看着我,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我正想着怎么说,随手点了一根烟。 “这里不能抽烟,要抽烟请出去。”收银的回族女人走到我身边,提醒道。 “为什么吃手抓能抽烟,吃川菜也能抽烟,吃牛肉面就不能抽烟?”我好奇道。 回族女人表情僵硬,语气很不耐烦,“请你出去。” 我看了看没吃完的牛肉面,选择妥协。我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这女人见我熄灭了烟,也不再为难我,直接走开了。 胖大海和顺子在一旁没忍住笑出了声。 等我们吃完饭,刚出了门,胖大海又拉住我,“石花,这一趟我过来,可不是来旅游。我是来找你做生意。” “算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准备金盆洗手了。倒斗这一行,不能干了。虽然赚得多,一不留神,就要把命丢了。这种生意,我劝你也不要做了。我们还是安稳度日。” 顺子又附和了几句,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顺子竟然站到了我这边。 胖大海叹了口气,“你还记得章秀才吗?” 提起章秀才,我就不免想到家豪。我点点头。 胖大海继续说:“我都调查清楚了。之前,对家豪他们家搞鬼的人,就是章秀才。这老鸟想把家豪他们家的产业都收购了。我是做梦都没想到,这老鸟会对我做相同的事。说来奇怪,自打上次那事发生以后,章秀才好像处于归隐状态了,一切他手上的生意都停了。” 胖大海的话,稍稍勾我的兴趣,我托着下巴,“按理说,我和家豪同学一场,感情是有的。上一次,章秀才明显比任何人都要关心家豪。唉,算了,都不趟这趟浑水了,关心这有什么用。倒是你,是我的财神爷,要是没有你,我做梦都想不到我现在会这么有钱。” 胖大海用鄙视的目光看向我,“你丫那几个钱,也能叫钱?不过,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 “别别别,我们不感兴趣。”我赶忙摆手。生怕这小子又给我们说什么线索。 “爱听不听,可能和我们有关。” 顺子听完,终究是着了胖大海的道,“石花,让他说说嘛。” “你们还记得我手上的竹书吗?原来这玩意,是竹书纪年的残卷。这上面,记载了一则预言。” “预言?” “我最近刚破译出来。这上面说,有一些人,会因为这上面的一些线索而涉险。上面好像提到了一个火炬之类的东西。” “又是线索,又是涉险。我们跑了这么久,线索越来越多,越来越乱,根本说不清。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听我说完嘛。竹书上说的事,似乎都一一应验了。那上面说,在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会有一些人,不断寻找一个神奇的火炬。” 我听得将信将疑,胖大海是说话了,但又好像什么没说,“什么火炬?又是什么人会找?为什么是我们?到底哪些一一应验了?” 我连问了好多为什么。在我看来,现在钱也赚够了,没必要涉险。这一路走来,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我是真怕了。 胖大海被我问得一时语塞,见我要走,忙把我拉住,“竹书上记载了雪山童子的囚禁之地,也记载了雪山童子封印被破的事。你懂了,就是这些人。” 我和顺子都是微微一惊,又是预言,预言又成真了? 顺子看起来有点紧张了,把胖大海的话当一回事了,“那这些人,不就是我们吗?那竹书上有没有说我们会怎么样?” 胖大海摇摇头,“这倒没有说。怎么,继续干嘛?” 我摆摆手,“这一行干是不可能再干了。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线索,接下来想去哪里,我倒是有点兴趣八卦一下你干的事。” “我要是知道,还能不跟你说。总之,我们的旅途远没有结束。” “得得得,没有结束。接下来我们去哪?”我问顺子。 “最近,带着胖哥逛了好多地方。今天,我们去趟甘南草原。” “甘南草原你也想得出,这时候这么冷,那边的草原早没草了。” 胖大海被我说的郁闷,估计也想出去散散心,“别别别,没草也行,你想啊,外地人都是夏天去,我们现在去,不走寻常路,搞不好会玩的很开心。” 我对着胖大海又是一通劝说,最终没能说服他。 下午,我们驱车去了夏河县。 我们在夏河县待了几天,等我们回来,胖大海瘦了一圈。这胖子好奇心不是一般的重,在夏河的时候,死活要吃藏餐,结果藏包,酥油米饭之类的食物,他根本吃不下,反倒是把自己吃伤了,一连几天都没好好吃下东西。 等回到兰州后,胖大海待了几天,等身体养的差不多了,这小子就回去了。 我的生活,又陷入了一片平静,对我来说,这一切虽然还有谜题,但是都结束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我躺在躺椅上,宝诚照看着店里的生意。 这小子比我也忙不到哪里去,我在躺椅上刷着抖音,这小子忙着给店里的苍蝇分公母。 店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我抬头的瞬间,看到一张女人的脸。这张脸,借着门外漏进来的阳光看去,美轮美奂,又无比熟悉。 我赶紧从躺椅上起来,“你怎么来了?” 谷梦琦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才几点,怎么已经躺上了。” “不躺着能干嘛?难道,出门往店里喊客人?” 谷梦琦话头一转,“你有时间吗?出去喝茶?” “有你这么一位大美女约我喝茶,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走,地方我来找。” 宝诚见我和谷梦琦出去,一脸不爽。 我带着谷梦琦到了花之林,谷梦琦的心思明显不在喝茶上。 谷梦琦开门见山,“我听说,你们上午去了贵州附近,把一个黑影人放出来了?” “啊?你消息这么灵通,你怎么知道的?” “胖大海跟我说的。他在蛮王洞里发现了一些残片,让我帮忙研究,我就知道了这件事。通过竹书残片,我们基本确定了竹书的所有者。” “是谁?” “在竹书上,有一处用火烧去的地方,刻了搜集这些竹书的人。我们通过木片小范围的二次燃烧,用了一些技术手段,对上面的字进行了复原。发现,这些竹书残片,其实是一个人刻意收集的。这些竹书残片,其实是属于竹书纪年的一部分,是由先秦时期的一些史官搜集写成。但是这竹书纪年的残片,一直以来都是由一个人收集。这人不知道出于何种目的,收集了残片。上面,还刻了自己的名字。” “这人是谁,你倒是说名字啊。” “一位晋朝时期的祖师爷,你想,还能是谁?” “晋朝时期的盗墓贼?”我想了一会,历史上比较出名的盗墓贼有李鸭子,这人生活的时期比较晚,应该不是。曹操,伍子胥更加对不上。 谷梦琦见我想不出来,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不准。” 我摇摇头,“不准?” “这人生平记载很少,但是历史上关于他的记载,基本也是和竹书纪年有关。我想,你应该猜到了?” “你是说,那逃出来的黑影人,其实就是不准。这家伙,借由我们的手,又活过来了?” 谷梦琦沉思片刻,“搞不好就是这样。根据胖大海给我说的,我了解了你们在贵州发生的事。这件事,可太过蹊跷了。那逃出来的黑影人目前来看,大概率就是不准,根据你们在那里发生的事来看,不准似乎早就算到了你们会出现在那里。倒不是你们让他活过来了,而是,他好像被困在了那里,等着你们把他解救出来。” 我心里嘀咕着,谷梦琦怎么和胖大海走得这么近了。谷梦琦说的这些,目前来看,似乎就是这样。 我话头一转,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显然,你知道的要比我们了解的多得多。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谷梦琦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你对胖大海张口闭口就要提起的火炬了解多少?” 谷梦琦听我这么问,并没有急于回答,而是喝了口茶,“火炬,这背后似乎有一个很大的秘密。我现在知道的是,雪山童子来到中原,就是为了寻找火炬。除此以外,章秀才也在寻找这个东西。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实际的线索,别说是你了,我对这根火炬,非常感兴趣。” “得得得,搞了半天,你原来也不清楚。你不会也想找这东西?” 谷梦琦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我瘫坐在躺椅上,“完了,又疯一个。你有没有想过,不折腾了。一个女孩子,不如安顿下来,谈个恋爱,结个婚,过个正常人的生活?” “那倒没想过。谈恋爱,结婚,和谁?和你?” 我哈哈大笑起来,“也没说不行嘛。” 我厚着脸皮说出这话时,自己也是有点惊讶。我什么时候变得比胖大海还不要脸了。果然,这不要脸的毛病,会传染。 谷梦琦盯着我看了会,脸上似乎泛起一阵红晕,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等我破译完剩下的竹书残片再说。对了,这一趟找你来,正好闲着。” 我赶紧坐起,“闲着好,不如我带你逛逛。我们去敦煌,新疆逛一圈。” “现在闲着,不代表下一秒继续闲着。佳士得拍卖行下个月会在香港举办一场拍卖活动,我想让你陪我参加。我的生意伙伴也会去那里。” “那没问题啊。你去哪,我就去哪。” 谷梦琦被我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在此之前,你先陪我去趟延吉,那边有一个卖家,再出手一件元代的青花瓷,我想买回来,拿到拍卖会进行拍卖。” “元青花?”我双眼开始放光。 要知道,元青花的完整瓷器,全世界也只有三百件左右。这玩意,比较常见的就是高脚杯和碗,价格普遍在几十万。这价格其实一直碍于一些政策,卖不上去。要是合法进行拍卖,卖个百万,千万都有可能。 “怎么样,有兴趣吗?” “什么时候?” “明天,后天都可以。” 喝完茶后,我开着我买的二手咬地鲨。带着谷梦琦去了罗九公路。 车子过弯时,我降低车档,一脚点刹过后,我拉起手刹,随即放下手刹,反打方向,猛打油门。车子,在公路上漂移起来。 我这通操作,把自己整的有点迷之自信,我得意洋洋的看着谷梦琦,“怎么样,罗九公路的拓海。” 谷梦琦丝毫不见紧张,“你厉害,可以了。还是看着点路。” 咬地鲨在罗九公路上疾驰着,天空上泛过点点星光,旋即被黑暗吞噬。 第8章 进山 第八章 进山 梦中花,海上月,不可接近。 我驾驶着车子行驶在罗九公路上,前方车辆的灯光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我赶忙一脚踩住刹车,车子在路面上滑行了数米才停下来。 等我看向谷梦琦时,哪里还有谷梦琦的影子,副驾驶座的靠近的那一侧,车门是打开的。我顾不上手上的疼痛,赶紧下车寻找。 等我绕着车走了一圈,仍是不见谷梦琦的身影。 就在这时,路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扭头看时,发现一道人影,跨过护栏,钻进荒山之中。我赶忙跟上,我没跟多久,那道人影就把我甩开了。 我边走边喊谷梦琦的名字,在黑暗中寻觅着谷梦琦的身影。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仍是不见任何人影。等我转头的时候,发现一个人正在我身后注视着我。 这大半夜的,倒把我吓了一跳。我打量着这人,这人的脸好模糊,怎么都看不清它的脸。 没等我说话,那人突然开口,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石花,我会跟着你的。” 男人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身体离我越来越远,渐渐地,快要消失不见了。 “老板,你去哪里啊。你带上我呗。” 我从梦中惊醒时,看到宝诚那张无比欠揍的脸。这小子正在摇我的胳膊。 见我醒来,宝诚高兴坏了,“老板,你这一趟,又要做什么大生意,带上我呗。” 我躺在躺椅上,发现谷梦琦站在宝诚身后,谷梦琦的身边,还放着行李。我心说奇怪,怎么在这里睡了一晚上。 我没有理会宝诚,“谷梦琦,这么快,就出发了?” “不然呢,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赶忙起来收拾东西,宝诚非常积极的帮我收拾着行李。等到我和谷梦琦准备出门时,这小子不知道又是哪根筋开窍了,一把拉住我,“老板,带上我呗。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不理我。” 我心说老子是去约会,带着你这么个电灯泡,不得把我闪瞎。 “下次下次,这一次,你就留在这里,好好看店。” 宝诚看上去非常失望,见我出门,还不忘在身后喊,“老板,你说的啊。下次一定带我。” 我们到了西客站后,好不容易挤进去往机场的动车车。没成想,摆脱了宝诚,却又出现两个跟屁虫。 在我们座位的前排,胖大海和顺子正勾肩搭背的聊天,看上去聊得还挺开心。 我脑袋嗡的一声,我看向谷梦琦,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把他们带上了?” 谷梦琦坐到座位上,翘起腿,“我就随口跟胖大海提了一句,他吵着要跟来,我有什么办法。对了,顺子,可不是我叫过来的。” 我正郁闷的时候,胖大海和顺子转过头来,两人跟个萌娃一样,趴在座椅的靠背上,顺子对我非常不满,“好你石花,说了金盆洗手。现在有美女叫你,你就立马忘得一干二净。” 胖大海赶忙在一旁附和道:“美女用处大了。她能跟石花结婚,给石花生孩子,你能嘛。要是我,我也见利忘义,做一回偷心贼。” 谷梦琦白了两人一眼,懒得说话,闭上眼睛,转头朝着窗户。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正在呼啸奔腾,“我说,你们两个,我陪她这趟过去,是去收货,又不干别的,你们跟来干嘛?你们真这么闲?” 胖大海抢过话头,“胖爷可是大忙人,哪里闲得住。我们忙得只能顾上你了,反正木已成舟,就好比,你和你心上人生了孩子,再塞回去不太可能了。你就接受现实。” 没等我开口,坐在胖大海过道对面的一位妇女忙用手捂住孩子的耳朵,对胖大海指责起来,“这位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胖大海不再理会我,当即和那名妇女争论起来,“养孩子,就好比培养一朵花。你老是放在温室里,出去温室后怎么行。我的话,看似粗俗,实则是向你孩子揭示社会上的不良现象,你怎么能说我不尊重你呢。你应该做的,是向你孩子说,这位叔叔说的话不好我们不听,或者说,这位叔叔嘴上没谱,像这种人就属于坏叔叔。” 胖大海说的道理本身就有点歪,对面的妇女怎么能听进去。女的听胖大海说完,直接回应道:“你看看,你说的话真幼稚。这么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你长大了没有。歪理一大堆。” “胖爷肚子这么大,活的太久装了好多学问,被学问撑着,搞得现在吃饭特别容易饱。穿个裤衩子,xxl都嫌小,你说我长大了没有?” 我心说这胖子真不害臊,竟然自称自己学问多。 那女人一听胖大海嘴里裤衩子都出来了,当即捂住耳朵。妇女被胖大海解决了,但是因为胖大海口无遮拦说了裤衩子,一旁又有人出来指责胖大海。 从西客站到中川机场,花费不了太长时间。大约过了四十分钟左右,我们临下车前,胖大海仍在和旁边的人吵个不停。 接下来,我们顺利登机,目的地在朝阳川机场。 经过一路飞行,我们到达延吉朝鲜族自治州后,又租车去往另一处目的地,二道河白镇。这也是我们这一次旅途的终点。 二道白河镇,在安图县西南部,东与和龙市龙城,东接松江镇,南濒长白山天池,与朝鲜毗邻。该镇面积没什么亮点,通过查阅相关资料,可以看出,该镇的发展,主要还是靠旅游业,人口也比较稀少。 在车上时,谷梦琦联系了准备出售元青花的卖家,现在已经是傍晚,我们本想着第二天再去,这卖家却很心急,执意要我们在二道白河镇与他见面。 现在已经入冬,我们越靠近二道河镇,气温变得越低。即便是穿着羽绒服,开着暖气,胖大海还是在车里冻得直打哆嗦。 一路上,胖大海骂骂咧咧,就差问候他国朝鲜了。 等我们到了二道白河镇,到指定地点后,果真看见一个老头,穿着深蓝色的大棉袄,两手插进衣袖里,正猫在一个小三轮上,不住的朝着我们张望。 谷梦琦拨打电话后,那老头确定了我们的身份,当即开着小三轮到了我们边上。 这老头到我们身边后,马上从车上下来,拉过胖大海的手,“谷老总,终于等到你们了!一路上,没休息好。听说你们是从干葱来的。” “靠,什么干葱。那叫甘肃,你不光不分公母,还给葱分起干湿来了。胖爷我送你个大棚,让你干湿分离种点葱好不好。” 胖大海这么一说,老头当即愣在原地。这胖子不知道脑子又怎么抽风了,刚张口就是让人类难以理解的话。我接过话头,指着谷梦琦,“叔,你要找的谷梦琦,是这位。” 老头擦了擦脸,“咋地还是女的嘞。你们合伙骗我?” 谷梦琦也懒得废话了,“和你打电话的时候,就是我。一个女人的声音,还能变成男的?” 老头摸了摸头,“你真想买?” “价格都谈好了,我都大老远过来了,怎么会骗你。你带东西了吗,让我们看看。”谷梦琦说。 老头摇摇头,“以前还不知道那破碗的金贵,打我知道价格后,咋敢拿在手上。你们跟着我,我带你们去我家。在我家放着呢!” 我和谷梦琦用复杂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均是叹了口气。 我说:“来了来了。走,没想到,你还喜欢玩神秘。” 我们本想开车,老头又不肯了。老头说他家车辆上不去,我们只能找地方停车。 后来,我们四人猫在老头的三轮车里,我们四人觉得更冷了。 顺子第一次坐三轮车厢,心里很不安稳,问老头,“叔,你这光明正大的载着我们,不怕交警罚款嘛。” 自打我们上了老头的车,老头明显自信了不少,当即打开三轮车把手上的一个袋子,“你看这是啥,有这玩意,还怕穿皮子的?你们放心坐着,没事!” 我们四人一看,心下更没底了。老头的布袋子里,竟然放着一把猎枪。 胖大海噗嗤一笑,“真是大雪封山,屁股上又多了一个冻疮,难上加难。” “咋地,你屁股还长冻疮。不瞒你说,老汉我几代人都会医治人,人们到现在还叫我刘一命来着。” 胖大海好奇起来,“那你本名叫啥?” 老头腼腆一笑,随口说;“我嘛,叫刘一鸣。又不是公家的人,这名字没有。都叫我大鸣。” 胖大海立马拍手叫好,“大鸣大鸣,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啊。” “那倒没有,我唱歌不好听。一唱歌,山里的野鸡都跑了。我又不抓傻狍子哦,我操了个天,你们赶紧下车走一会,有交警。” 我们被老头赶下车。这老头说的豪横,见到交警,立马放慢了速度。他明显是做贼心虚,边骑三轮,边看交警。 我们几人远远地跟在身后,顺子越发怀疑老头,“谷梦琦,你确定这老头手里真有宝贝?可别东西没买到,他先进了局子。” 谷梦琦沉默着,也不知该怎么说话。 胖大海接过话头,“反正,我们得见机行事了。这老头,怎么这么不靠谱。” 好在这交警属于那种为了打卡上班消磨时间的人,低着头看也不看,老头顺利通过。 我们走了一段距离后,又上了老头的小三轮。 这老头的家,明显离二道河镇还挺远的,我们又在三轮上度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这老头架着小三轮七拐八拐,竟然拉着我们上了山。 “这山还怪好看的。就是太黑。” 老头自豪起来,“能不美吗?这可是长白山。你们运气好,来这里买东西,还能逛长白山。前些日子,这里下雪死人了,二道河镇到景区的路都封死了,也就我知道其他路进山。”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这老头刚说下雪,小三轮没走多久,就因为路滑,上不了山了。我和顺子,还有胖大海只能下来推车。 这一幕,看起来很是蛋疼。就像是老头负责掌舵,我们三人下路,给谷梦琦抬轿子。 大概到了十一点左右,我们终于到了老头的家。 老头家在山上,据老头讲,估计本来还有人家,现在都搬到镇里住了。老头的孩子,也都去吉林打工了,老头平时挖草药,寻宝为生,离不开这里,自己常年都是一个人住在山里。 听到这,我们不觉有点佩服起这老头。这老头敢一个人住在山里,胆子还真是不小。 老头的房子墙壁都是砖墙,看起来应该是新修了一番,屋顶倒是没好好处理,还是成片的破瓦。 进入老头的屋子后,我们几人就陷入了震惊。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头随意扔在地上的东西。地上,竟然都是些有来头的东西。我蹲在地上,看着地面上的一些瓷器碎片,陷入震惊。 “乖乖,这老头可真不一般,这些唐三彩的碎片都是哪里找来的。”胖大海在我一旁小声嘀咕道。 “过会,瞅准机会问问。这些都是好东西,你看这些瓷器碎片的曲度,像什么,看出来没?” 胖大海一眼就看了出来,对我说:“唐三彩马。这些可都是大货啊。” 没一会,老头就从里屋里拿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这包裹看上去还挺大,是用粗布包起来的,老头里外包了好几层,等到老头把包裹打开后,一件比较大的青花瓷罐就呈现在我们面前了。 谷梦琦拿出一个手电,对着青花瓷研究起来。 青花瓷罐看青花沉在瓷器上的样子,想起了元朝时期的工艺。还有底部的圈足,胎质干老,看年代,应该属于元朝时期没错了。 青花瓷罐的口有三十厘米来宽,瓷罐上的青花吸引了顺子。这上面的青花,是人物故事,里面是几个蒙古人在观望一个死去的人,死去的人,穿着铠甲,面容不似黄种人。这些蒙古人看上去对这个死去的人比较尊敬,在一旁,又跪着一些长相不似黄种人的奴隶。 “这上面的故事是什么?”顺子问我。 我摸了摸头脑,也看不出来,“这苏鲁丁长枪,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备的。” 谷梦琦对历史方面的研究,应该不亚于胖大海。谷梦琦看了一会,解释说:“东西是开门物件。这上面的故事,应该是记载拔都进宫罗斯的故事。当时拔都率军消灭了梁赞城,随后,蒙古军继续西征。当时罗斯有一位骑士,叫做科拉罗夫。科拉罗夫目睹梁赞惨状后,率领两千名骑兵,进攻蒙古军的拖后的军队。最终,科拉罗夫以少胜多,获得了胜利。拔都后来召集大军,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消灭了罗斯军队。当时拔都很欣赏科拉罗夫,命手下人生擒科拉罗夫。但是战时焦灼间,科拉罗夫最终被杀。拔都很尊敬这一位将领,命人将科拉罗夫的遗体带回罗斯。这青花瓷罐,应该记载的就是这一事件。” 胖大海点点头,“看着像是这么一回事。都说蒙古人西征时很残忍,能让拔都尊敬的敌国将领,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老头在一旁听得迷迷糊糊,终于找准了空子,赶紧开口,“对对对,这上面讲的就是拔罐拔罐的事,东西是真的,你们买不买。” 这老头明显是怕我们拿了东西不给钱,老头说话时,有意站在装着猎枪的布袋子旁。 胖大海当即掏出手机,“做生意嘛,肯定要讲信誉。多少钱,我给你转过来。” 谷梦琦恶狠狠的盯着胖大海,“怎么,这你都抢?” 胖大海尴尬一笑,比较有风度的退了回去。 谷梦琦上前给老头转完钱,老头顿时乐开了花。 老头赶紧让我们坐下,让我们吃了饭再走。我们早就冻坏了,我们捧着老头倒的热茶喝了起来,没过一会,老头烩了一锅面出来,顺带着烧了几个菜。 吃饭之余,老头又从柜子里取了一瓶榆树钱酒出来。 我试着喝了一口,顿觉这酒度数不低,嘴里满是辛辣的味道,喝着确实不错。 据老头讲,这榆树钱酒,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东北这地方,榆树很多,早在古代,当地人就拿榆树钱酿酒,这酒风味独特,喝了浑身发热,当地人也就不惧怕当地的严寒了。 “害,你还别说。胖爷我这几杯酒下肚,身上暖和了不少。好酒。” 老头喜欢别人夸当地的特产,高兴的一个劲给胖大海发烟。 谷梦琦吃了几口饭,想起来重要的事,借着吃饭的机会,问老头,“叔,你这地方这么多瓷片,看着年代不浅,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老头也是爽快人,也不藏着掖着,思考了一会,当即眯着眼对我们讲了一番。 第9章 野人峰 第九章 野人峰 老头说这附近,古代时期发生过一些战乱。 胖大海当即打断老头的话,“战乱?这地方谁和谁打起来了?” 老头说不清楚,当即瞎编起来,“朝鲜和我们打起来了!” 胖大海一听,乐的停不下来,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榆树钱酒喷到老头脸上。 “这都猴年马月的事了,我咋能记得清么。管他干嘛。”老头可能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忙岔开话头。 我们继续听老头讲。后来我们把老头讲的事梳理了一遍,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地方之所以有不少宝贝,应该和当地的战乱有关系。毕竟,这地方少数民族众多,又靠近边境。在古代,部落与部落,甚至是国与国之间,都可能发生冲突。 用胖大海的话说,搞不好野猪皮还在这地方抓过野猪来着。总的来说,这些明器,应该与战争有关。 除此以外,老头还提到了一个地名。打这边的长白山进去,能走到一处叫野人峰的地方。这野人峰,当地人基本不去,据说野人峰附近,经常有野人神出鬼没。这些个野人,气力很足,还喜欢吃人,几个成年人根本不是对手。好在,这长白山遍地都是名贵草药,山里的采药人也没必要去野人峰涉险。不过,这些老头的明器,基本都是在靠近野人峰的地方发现的。 老头给我们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听得非常认真。老头可能察觉到我们想去野人峰闯闯,当即借着酒劲提醒道:“你们都是大老板,你们要宝贝,以后我再找到了,你们找我买就行。你们可不敢去野人峰啊!” 我们几人开始沉默,过了一会,谷梦琦才说:“叔,你不用担心,我们经常进山,见过的多了,就什么都不怕了。到野人山,要花多长时间。” “当地在山里走惯的猎户去那里,也得走一天一夜,你们可能花的时间要多一些。” 我瞧着谷梦琦的脸,我基本看出来了,这一趟应该是免不了跑了。 胖大海把老头拉到一旁,找老头商量能不能给我们买点物资。先前买元青花的时候,老头应该很满意,两人谈了一会之后,也不怎么费劲,很快就谈妥了。 除了一些进山的生活用品外,老头还给我们每人找了一把五连发,顺带着给了我们不少霰弹。 顺子拿到五连发后,非常兴奋,嘴里叼着烟,冲着枪管哈着气,边用手擦拭着枪管。 胖大海见状,在一旁提醒,“顺子兄弟,你还是悠着点。万一不小心拉动了枪栓,这枪威力大着呢,连狗头都能打成三瓣。” 顺子听完,忙把枪口从脑袋边移开。顺子越想越不对劲,“你说谁的头是狗头来着?” 晚上,我们在老头的屋里住下。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起来了。简单的洗漱过后,老头带着胖大海出去指路,两人应该走了不少路,到中午十一点多时才回来。 等胖大海回来后,我们检查了行李,我们四人朝着长白山更深处进发。 刚开始,还能看到人为走出来的小路,到后来,我们边走边用开山刀开路。 走到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带,胖大海驻足给我们指了指远处的一座山峰,“看到没,那狗头峰,就在那里。” 顺子赶紧纠正,“不是野人峰吗?怎么到你这,就换成狗头了。” 胖大海装作一脸不在意的样子,“狗头峰,野人峰,叫什么不重要。万一这野人吃了狗肉,长出狗头了呢?” 我眺望着远处的那座山峰,只见山峰之上,黑云压顶,野人峰的四周,云卷聚的样子,和离散程度又各不相同,似有暗流涌动。 我心下释然,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这一趟浑水,似乎怎么都摆脱不了。 “石花,想什么呢?” 我的思绪被谷梦琦拉回现实之中。 我摇摇头,“没事,我们继续赶路。” 我们在山上穿行了几个小时,一路上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胖大海很快就没了耐心,“老头不是说这地方发生过战乱,散落了不少明器吗,怎么走到这,什么都看不见。” 我也寻思着,老头的说法估计有问题,“这地方怎么会发生战乱,中学生约架,都不会到这。” 谷梦琦听不下去了,“我们还是有点耐心。战乱不太可能。我觉得,这地方应该是有墓,或者说,战乱发生前,有人把东西藏在了这里。” 顺子无聊的抽着烟,观察着四周,估计一个人抽的无聊,走过来给我发烟。 我当即提醒道:“顺子,还是悠着点。要是把这地方点着了,我们后半辈子,估计都得蹲号子了。” 顺子不以为然,“怕啥,要是烟头真能把树林点着,我们国家的林草不知道烧了多少了。” 对顺子这个法外狂徒,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索性丢掉个人素质,拥抱缺德人生,跟着顺子抽起烟来。 我和顺子抽着烟,天南地北的聊着,顺子突然把烟头夹在手中,表情凝重的看着前方,颤巍巍说道:“石花,你说,这长白山,有没有会爬树的野人?” “怎么了?” 顺子用手指着前方的一棵老树,“你们看,那树上,像不像蹲着一个野人。” 我顺着顺子所指的方向看去,在树梢上,好像还真猫着一个人影,我心里犯了嘀咕,“难不成,这附近有人想不开了,来山里当起野人了?” 我正说着,耳畔似乎多了一些脚步声,接着,胖大海尖叫起来,“妈呀,有鬼啊!” 胖大海边提裤子,边从顺林里跑了出来。 谷梦琦赶紧背过身去,还好夜色漆黑,胖大海那玩意甩的不太明显。 “怎么回事,刚进树林,就想耍流氓了?人家猴子还想着进化,你怎么退化成不文明的多毛猿人了?” 胖大海喘着粗气,赶紧提好裤子,“树林里有东西!” 正说着,一只黑影突然从树林里蹿了出来,直奔我们而来。 胖大海反应极快,赶忙猫下身子,一个跟头,从那玩意的胯下钻了过去。 我定睛一看,眼前是一道两米来高的黑影,却是人形模样。我还没看清楚,那黑衣突然伸手,一巴掌拍来。 我只听得耳畔一阵风声,我正想跳到一旁,刚跳起来,却被那玩意的手掌一下子拍落地面。我的后背,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再看顺子,此刻竟然徒手和那玩意搏斗起来,谷梦琦在一旁很是着急,拿着五连发不断地瞄准,不敢开枪。 五连发这玩意,开枪时有点盲打的意思,一开枪,竟然偏离目标,而且击打面极广。我赶忙提醒谷梦琦不要冲动。 借着这个空档,我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玩意,竟然是一只熊瞎子。顺子打斗了一会,直接变成了躲闪。 谷梦琦看不下去了,厉声喝道:“躲开!” 顺子赶忙闪到一旁,谷梦琦正准备开枪,却见胖大海提了把开山刀朝着熊又冲了过去。这熊的感官十分敏锐,察觉到危险后,转身朝着胖大海扑去。 我心里暗骂胖大海这家伙脑袋怎么又抽风了。 胖大海上去对着黑熊的脸就是一刀,黑影估计怎么都想不通胖大海手中的玩意威力怎么大,吃痛之余,黑熊忙退后了几米。 胖大海提着刀,得意起来,“原来是只黑熊,你们看好了,前有武松井冈山打虎,今有胖爷野人山力斩黑熊精。” 顺子躲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你丫少打嘴炮了。赶紧躲开,让谷梦琦用枪解决。景阳冈离井冈山还远着呢!” 黑熊趁着这个间隙,开始围着胖大海打转。 胖大海这明显是劝不住,也学着黑熊的样子绕起圈来。一人一熊,一个在内圈,一个在外圈,游走着试探,这一幕看上去挺滑稽,颇有高手过招的感觉。 这两个胖子试探了一会,黑熊应该是发现了空档,两腿一蹬,跟着蛮牛一样,朝着胖大海冲了过去。 胖子拿着刀在空中比划了两三下,大喝一声,跳起来对着熊的脖子就是一刀砍了下去。 都说这黑熊笨,这一只黑熊可不一样。见胖大海手中的刀砍来,黑影看准时机,一巴掌把刀从侧面拍开。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开山刀直接从胖大海手中飞了出去。 胖大海面色一紧,竟然抓着熊的胳膊想给黑熊来一记过肩摔,却被黑影抓了个正着。 顺子察觉到了危险,赶紧拿过胖大海掉落的开山刀,对着黑熊的后背就是一刀。这一刀插入熊的后背后,黑熊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黑熊两手一松,胖大海赶紧逃走。 黑熊显然没分清楚这痛楚是谁给他带来的,见胖大海逃走,开始追着胖大海死命追赶。 胖大海边走边骂,见逃不了,看准一个树,直接爬了起来。 人在危急关头,总是能迸发出巨大的潜能。要说平常,胖大海怎么都爬不上去。这一会胖大海被黑熊追的急,竟然照着树,往上蹿上去五六米。 众人,还有黑熊,都看的目瞪口呆。这黑熊估计也想不通胖大海这么胖,怎么爬树怎么厉害。 黑熊愣了几秒钟,照着胖大海爬上去的树,攀爬起来。 胖大海双腿夹着树干,双手环抱树干的时候,忍不住往下看。这一看,胖大海脸上的表情就比哭还难受了,“他娘的,谁说黑熊不会爬树来着!” 这黑熊爬树极快,眼看就要接近胖大海。谷梦琦瞅准时机,几声枪响,黑熊身体被打出几个血窟窿。 这黑熊也是皮糙肉厚,受了这么重的伤,背上还插着把刀,竟然从树上跳下,又朝着谷梦琦袭来。 我暗叫不好,赶紧上前,挡在谷梦琦身前。 我看到黑熊的熊掌朝我拍来,眼看黑熊那满是腥气的血盆大口就要咬到我的头上。我躲闪不及,双眼一闭。 接着,我感觉身体被黑熊直挺挺的压倒在地面上,出乎意料的是,我只感觉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却没有疼痛感。 耳畔突然传来谷梦琦的诧异声,“朱赤?” 等我身上的黑熊被合力推开,我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朱赤正站在一旁,擦拭着随身的环首血刀。 再看黑熊,此刻侧身躺着,喘着粗气,快要没了呼吸。黑熊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角竟然流出了泪水。 当我站起身后,黑熊很快就没了呼吸。 看着朱赤,我陷入震惊,这小子怎么老是神出鬼没,还总是能救我一命,“朱赤,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朱赤面色冰冷,看向野人峰的方向,“野人峰不远了,这地方,你们搞不定。你们想原地休息,还是继续赶路。” 朱赤刚说完,胖大海的肚子就咕咕响了起来,胖大海看着黑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怎么样,要是不嫌弃,你们等等。让胖爷给你们来一道烤熊肉。” 顺子听完,就来了兴趣。两人一番摩拳擦掌,就给黑熊放血去了。 胖大海费了老长时间,才处理好熊肉,架着火,烤了起来。 等熊肉烤好后,胖大海撕下几块熊肉给众人分食。谷梦琦觉得膈应,没有接。我接过熊肉,虽然心里有点抗拒,终究没有战胜好奇心。 我试着吃了几口,这熊肉一点调料都没有,简直是糟蹋食物。硬要说有什么味道的话,倒是有点松油子味。不知道是胖大海烤的时间太长,还是熊肉本就如此,吃起来非常柴,算不上美味。 吃饭的时候,我问朱赤怎么到这的。他只是简单的说,这一趟得知了我们的行踪,除此以外,什么都不肯说。这家伙倒是神出鬼没,不过,朱赤一向如此,从先前的经历来看,朱赤的加入,使得我们这边多了一个可靠的得力助手。 这一趟,我们本就时间紧,想着快点到野人峰看看,然后返回。众人吃了一点东西后,简单聊了几句,就出发了。 胖大海打头走在最前,一路上不是骂树,就是教育天上的月亮,他的理由是今晚的月亮太暗,不好看路。 朱赤一个人走在一旁,一路上几乎没说一句话。 第10章 异动 第十章 异动 幸好我们这一趟过来,穿了比较厚的衣服。现在是冬天,这东北的山里,竟然比甘肃还要冷上许多。 我穿着冲锋衣,依旧是冻得瑟瑟发抖。 “娘的,这真冷啊。”我咒骂道。 胖大海看我冻得直打哆嗦,乐个不停,“你不是北方人吗?怎么比我还怕冷了?”胖大海刚说完,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真冷啊。我以前听人说,东北最冷的时候,有时候下雪了,地面上的雪能积一两米来高。要是这种时候,人到屋外撒尿,撒出来的尿直接就是冰柱子。” 顺子一脸不信,“要是冰柱子,那不得冻到身体里面,人还怎么活?” 胖大海挠了挠头,“好像还真是。这牛逼吹得真响,我当时还信了。” 不知不觉,我们又走了一段路。很奇怪的事发生了,我们从树林里穿了一会后,竟然穿行到了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虽不是人为修建,还是很容易看出,路上的树,还有杂草都被人为定期处理过。走起来,肯定要顺畅很多。 谷梦琦看着这条小路,也是不解。这条小路,看着能通往山上,应该是山下延伸出来的,谷梦琦奇怪道:“你们说,这条路,前面那个叫刘一鸣的老人怎么没说过。” 我也是摸不着头脑,“难道,那老鸟,不知道这里有一条路?” 谷梦琦摇摇头,“他经常上山采草,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应该很清楚。野人峰他都去过,这地方怎么可能没来过?” 胖大海接过话头,“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 胖大海接着说:“老鸟在骗人。他娘的,看着挺老实的,一肚子坏水。我有个叔叔以前在事业单位工作,有一天,他们单位的一个人出差回来后就跳楼了。当时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这人平日里很腼腆,工作也挺认真。我叔叔就说,这人指不定出去以后,找女人去了,然后染病没脸活了。就跳了楼。要我说,这老鸟就是这一号人。” 朱赤看我们说个不停,索性打断话头,“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不知道这条小路。第二种,他不想告诉我们。目前来看,第二种可能性大。” “果然,这老鸟在骗人。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也是想不通,这老鸟为什么要欺骗我们。 我们决定往前走走,搞不好,这上面藏了很多老头的宝贝。 我们沿着小路继续往山上走,奇怪的是,我们越走,离野人峰就越近。我们渐渐笃信,这条路,应该能通往野人峰。 胖大海今天的精力也是旺盛,一路上都在研究老头为什么要骗我们。 我抬头看了看野人峰的方向,虽然一片漆黑,那座山峰的阴影还是大致能看出来。我寻思着,照这么走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应该就要到达了。 正想着,小路左侧的山林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听到声音后,也是一惊。大家赶紧驻足,听着山林里的响动。 朱赤随即猫到小树林的一侧,我们也紧跟了过去。 “看到什么了?”我问。 朱赤冲我做了噤声的手势,用手指着前方。 只见前方的密林中,有一个身影在不住的跳动,随着这个黑影的跳动,前方的草丛里也不住的传来杂草的声音。看上去,这黑影,似乎在追逐着什么东西。 随着黑影的跳动,我们距离黑影也越来越远。 朱赤做了个手势,招呼我们跟上,接着,朱赤一马当先,小心的钻进密林之中。 那道黑影,跳动了一会之后,突然一步蹿出,身形再静止时,身下似乎压住了什么东西。接着,从黑影的身下,传出一阵撕心裂肺地嘶吼之声。 那黑影的身影在抖动着,过了良久,黑影终于不再动弹。 这时,一道月光从树林里落下,我们看的就清楚了。那黑影,竟然是一具黑毛粽子,身上穿着古代人的衣服,衣服早就破烂不堪了。黑毛粽子有一双灰白色的眼睛,无比空洞。黑毛粽子身下,压着一只野鹿。 胖大海看到野鹿,就有点后悔了,“早知道这地方有傻狍子,我们就吃傻狍子了。吃什么熊肉。” 顺子微微一笑,“怎么,你终于承认你烤的熊肉不好吃了?” 胖大海依旧嘴硬,“哪能不好吃。我无非是想换个口味罢了。” 此刻,黑毛粽子的嘴巴越张越大,露出了细长的獠牙,獠牙咬在鹿的脖子上,正不住的往外喷着血水。黑毛粽子抬头时,脸上已经染了不少鲜血。 “这么吓人,靠。”顺子骂道。 不光是顺子,这也被吓了一跳。这黑毛粽子看上去确实吓人。 等黑毛粽子吸饱鹿的血后,就站了起来。这粽子年份应该很长了,指甲非常长,看得我强迫症都犯了。 胖大海先前在熊身上折了面子,这会脑袋抽风,又想表现一把。只见胖大海拿着开山刀,站起身,对我们说:“你们等着,这一次,胖爷不用黑驴蹄子,就用这把刀手刃了这出来吓人的粽子。” 说着,胖大海就要上前,朱赤忙拉住胖大海,脸上是一脸的不相信,朱赤淡淡问道:“你能行吗?” 胖大海拍了拍肚子,“胖爷寄出,马到成功。你不要阻拦我,且看胖爷表演。” 朱赤摇了摇头,松开手。 胖大海这小子一股脑冲入密林,等快要接近粽子时,黑毛粽子突然回过身看向胖大海。胖大海这狩猎本领不太行,还没近身,就被发现了。 胖大海当即大喝一声,“站住!” 说着,胖大海提刀就冲了过去,还真像那么回事。我和顺子此刻看着胖大海滑稽的样子,也忘了这粽子可怖的面容,狂笑起来。 “别笑了,跟上。”谷梦琦提醒道。 我们赶紧跟了过去。 奇怪的是,胖大海这一声大喝,效果好像还行。这粽子非但没有攻击他,反倒是被吓到了一般,钻入密林,蹦跶着逃跑了。胖大海见状,哪肯放过粽子,也追了过去。 “胖子,慢点!”我赶忙在身后喊道。 就这样,胖大海追着粽子,我们在身后追着胖大海。 胖大海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逃跑的时候,没一会就气喘吁吁。此刻,倒是跑的贼快,我们追的很是费劲。 追了一会之后,胖大海就没了踪影。我们再次加快速度,在密林里穿行了一会后,在一处隆起的山丘上发现了胖大海的身影。 此刻,胖大海正瘫倒在草丛中,四脚朝天,不住的喘着粗气。 我们赶忙上前查看,胖大海此刻闭着眼,看上去非常难受,呼吸也是十分急促。 朱赤忙查看胖大海的脖子,朱赤狐疑道:“这胖子该不会是让粽子咬了。” 可是检查了一番,胖大海身上并没有发现伤口。 “胖子,醒醒!”我拍打着胖大海的脸。 胖大海把我的手推开,“别拍了胖爷我追的太猛喘不上气了!” 听到胖大海这么说,众人才长舒口气。 “胖子,你刚才不是要手刃粽子吗?怎么这会,反倒不能动弹了。你说,粽子要是折返回来,我们刚好又不在,到底是谁手刃谁?”顺子笑着说道。 胖大海喘了几口气,看上去好多了,“妈的,胖爷我这叫养精蓄锐。要是粽子回来,胖爷就来个鲤鱼打挺,打个突然袭击。” 谷梦琦岔开话头,“你怎么样了,要是好点了。我们跟上去看看。这地方怎么会有粽子,难不成这地方有墓?” 我环视了一圈四周,虽然是黑夜,但是从周围的阴影来看,此处山势甚是雄伟。而野人峰的地方,刚好有一处巨大的山窝,汇聚了三面来的风,是极佳的藏起之地。我估摸着,野人峰,应该是这一条龙脉的龙首。 “八九不离十,这地方风水俱佳。”朱赤说。 在我们的催促下,胖大海终于起身。 “粽子去哪了?” 胖大海用手指了指前方,那不正是野人峰的方向吗,从此处看,野人峰更近了。 “走,跟过去看看。” 就这样,一行人朝着野人峰进发。 这野人峰也当真奇怪,这会看去,野人峰的峰顶,并不是一个。而是左右对称的两座山峰,这两座山峰,分立左右,峰顶在顶部汇聚,就像是一双立着的手。 这一段路,非常难走。我们不光要上坡,还要处理挡在面前的灌木。等我们从密林穿出后,我们就傻眼了。我们再次回到了那条小路,我们猜的没错,这小路真的能通往野人峰。 我们走到小路上后,速度明显快了许多。 等我们再向前走了几公里,眼前出现了一座桥梁,桥面是一块块木板,用铁链串在一块。 我们走到桥边时,才发现桥下是一片漆黑,如同万丈深渊。野人峰,恰好在桥的另一头,中间被一道沟壑隔开。劲风吹过,悬索桥开始抖动,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我看了看这座桥,心里打了退堂鼓,这桥面的木板,一块与一块之间,少说有半米的间隔。我要是走上去,还不得双腿发颤。 朱赤观察着打在地面上的桥柱,陷入沉思。 “你发现什么了?”我问朱赤。 “这是一座唐朝时期建造的桥。桥的链子,生锈的厉害,被现代人焊接过。” “这野人峰不是很少有人去吗,怎么还有人要焊接。” 朱赤也想不通,摇了摇头。 另一边,顺子正在催促胖大海打头,胖大海这会说什么也不愿意走了。 “催什么,别忘了,我们这一趟干嘛来的。要胖爷说,我们得了元青花,回去就行了。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过去看看,我很想知道对面有什么。”谷梦琦说道。 胖大海没想到谷梦琦突然反水,又是抱怨了几句。 “这既然是座唐朝时期的桥,这附近应该还有唐朝时的遗迹。我们之前的猜测是,这野人峰里可能都斗,从这座桥的规模来看,野人峰如果有斗的话,这斗的规模应该小不了。只是,这桥,要想通过,确实是太过危险了。”我说。 我刚说完,朱赤就率先上了桥,只见朱赤双手抓着桥上的锁链,双脚一步步踏着木板向前。伴随着朱赤的走动,铁链抖动的更加厉害。我看得心惊,真怕这桥再摇下去就要散架了。与此同时,桥上的木板也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靠,这怎么办,不会真从这上面走?”顺子也打起了退堂鼓。 看到朱赤走得这么费力,众人都没有了信心。 正在我们犹豫的时候,谷梦琦从人群中走出,也从桥上跟了上去。 胖大海当即拍手叫好,“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女子,真够胆。” “算了,跟上。”我叹了口气。 我也跟了上去。 我抓着桥上的锁链,在木板上踏了几步,就感觉步子跨得太大,身体重心不稳,桥身也剧烈摇晃起来。我赶忙停住脚步,努力稳住身形。 我心里按说,这坐船遇到风浪会摇晃,没想到这桥走起来,比风浪中的船还要费劲。 谷梦琦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窘境,回过神来,看向我,“你怎么样,要是坚持不了,先站着休息会。” 没等我说话,我的身后传来胖大海的声音,“哪能啊。当你的跟屁虫,石花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坚持不住。” 我扭头看时,发现胖大海和顺子也跟在我身后上了桥,我没好气的说道:“我这叫战略性休息,你丫可不要乱说。还是看着点脚下。” 胖大海听完,就不乐意了,“看胖爷给你表演表演。” 胖大海的脑袋又抽风了,这小子松开双手,竟然在桥上跳起机械舞,没跳几下,身形不稳,差点就要摔倒,还好胖大海反应极快,赶忙用手抓住锁链。胖大海也是一惊,想用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手刚松开,不敢托大,又抓到了锁链上。 “胖子,这地方不适合玩闹。你丫还是正常点,万一你出事了,我们把你带回去,跟你家人说,胖子是桥上跳舞摔没的,你说我们如何开口。”顺子的语句中带着戏谑意味,在胖大海的身后提醒道。 “我们继续走,时刻小心。”谷梦琦提醒了一句,又开始往前走了。 第11章 肉身菩萨 第十一章 肉身菩萨 这桥跨度还挺长,我们费了好大劲,才走到桥中央。 朱赤已经掌握到了在桥上行走的窍门,这会快要走到另一头了。 我扭头看了看胖子和顺子,这两人的情况好不到哪去,和我隔了好些距离,好像越走越慢了。 我回过身来,继续往前行走。我的注意力,再度集中到脚下。 无比诡异的一幕出现在我面前,先前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竟然泛着昏暗的光芒。我朝着光亮发出的方向看去,这一下可把我吓了一跳。 只见桥下站着一个穿着现代服饰的男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正在冲我招手。 “有人!”我惊呼道。 可是,并没有人回应我。 抬头见,桥上哪里还有人影,只有空荡荡的悬索桥。其他人都消失不见了。 我心底开始发怵,心说这下完了,又见鬼了。怎么撞鬼这事,老发生在我身上。 偏在这时,一阵怪风凭空刮来,悬索桥开始剧烈摇晃。在这一阵诡异的怪风中,我的身体很难站在桥板上,终于,我又一只手没能抓稳锁链。接着,我身体一晃,直挺挺的下沉下去。 我在空中一阵乱抓,刚才脚下的木桥板,竟被我歪打正着抓住了。我双手抓着桥板。 “下来啊。”从桥底下,传来人声。 奇怪的是,这声音,并不止一个。 我用手艰难的抓着桥板,往下瞅了一眼。只见桥下站着几十号人,都在冲我招手。 我心说去你妈的,你让我下来,我就下来啊。这要是下去,即便身体不被摔烂,也多半活不了。 想到这,我死命往上爬。可惜,这平日里身体没锻炼好,这会怎么都爬不上去。除此以外,新的险情再度出现。 伴随着我身体的扭动,木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我赶紧停止动作,即便这样,在我的视线里,清晰可见的是,我用手抓住的桥板,中间开始弯曲,紧接着,一道裂缝快速的在桥板上生出。 我深呼吸着,心想,这下,我不会要交代在这了。 木板的断裂,葬送了我唯一生还的希望。我以为,我要这样,掉落下去。 就在这时,我的手突然被一只手抓住,在我抬头的瞬间,看到的两张小孩稚嫩的脸,这两个小孩,是一对童男童女,他们蹲在另一块木板上,竟然能用手够到我。 我看的震惊,不知道这小男孩从何而来。同时,我的心底,泛着一丝恐惧,因为我无法从眼前这个男孩身上找到一点活人的气息。看着看着,我怎么感觉这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你还记得吗?你是我们的恩人。”小男孩说。 我想了一会,还是想不起来,只能摇摇头。 看到我摇头,小女孩发出咯咯咯的笑声,“那你说你是不是好人?” “我好人?不好不坏。”我一字一句道,生怕小孩松手。 小男孩冲着女孩吐吐舌头,“他不是坏人,倒像是傻子,”说着,小男孩再度看向我,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让你来这里的人,在这里供奉了邪神。你干嘛要来这里,这桥下的人,都是被那人骗来,被邪神害死的。你看,这邪神又装人吓你掉下去。” “让我来这里的人,谁?难道是那老头。”我问道。 童男童女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突然松手。我暗骂一声,心想这算什么事。但是在他们的松手的瞬间,一只手又从桥上把我托住。 这一次,竟然是谷梦琦。 “坚持住,我拉你上来!”谷梦琦咬着牙说道。 “石花,你可不能松手啊。”老远,传来顺子的声音。 就这样,谷梦琦把我往上拉了半米来高,我的手终于抓到锁链,在谷梦琦的帮助下,我终于又回到了桥面。 此刻,我站在桥面上,双手抓着锁链,双腿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样了,怎么我刚回头,你就掉下去了?”谷梦琦问道。 “我掉下去多久?” “你能掉下去多久,你不是在我转头的时候掉下去的吗?还好你叫喊了两声,不然,我也来不及反应。到底怎么回事?” “我叫喊了两声?说来话长,等出了桥,我再跟你说。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开才是。”我越想越不对劲。我赶紧给身后的胖大海和顺子提醒了一句,“你们两个小心点,不要距离太远,这桥不干净。” “好啊,一上来,你就吓人。你个没良心的,还不要距离太远,娘的,桥板都被你踩踏了,我俩得踩着锁链过来了、”胖大海边骂边说。 等到我们过了桥,我直接瘫坐在地上。我努力的调整的呼吸,平复着心情。 朱赤发现了异样,走到我身边,“你看到了?” “什么?” “桥下的人。” 我心里一惊,原来朱赤早就发现了。这小子在那种情况,是怎么走过来的? 谷梦琦察觉到了不对劲,好奇道:“什么桥下的人?” 我只能把刚才发生的一五一十的给众人讲了一遍。 朱赤听完,面容变得古怪,“你说有一对小孩?看样子,是这一对小孩救了你。” “好啊,石花。你什么时候做过这种好人好事?现在小孩来报恩了。”谷梦琦笑道。 我摇摇头,“别说了。刚才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来什么还都来到我身上。我怎么知道,我要能想起来,会认不出来?” 谷梦琦叹了口气,“好,还好你没事。最近习惯了有你这么个人,你要出事了,我还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胖大海看样子是缓过来了,丝毫不吝惜自己的口舌,“哈,小梦同志。你还说你不喜欢石花,干净了,在这里就地把你们的事办了,要是不好意思入洞房,我们哥几个去桥的另一边躲躲。” 谷梦琦面色一红,在胖大海的屁股上恶狠狠地来了一脚,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听到谷梦琦说的话,我心头也是一暖。我想,搞不好,这谷梦琦大美人,还真的喜欢我啊。小爷我真是有福气啊。 这世间,有很多的爱情。可又有多少,是真的两情相悦呢。想到这,我就想的有点痴了。 我正陷在自己的美梦中,却被人一巴掌拍醒,我抬头看时,竟然是顺子,顺子脸上带着玩味,“石花,别想了。口水都出来了。还是想想那供奉的邪神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我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野人峰里面。只见两座山峰间,有一道狭长的过道,看上去一片漆黑。 “谷梦琦,要进去看看嘛。会不会耽误你这一趟时间。” 谷梦琦表示自己的事不急,距离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众人打定主意,决定就此出发。 此刻,已到了深夜。周围无比寂静,我们一行人打着探照灯,步入野人峰。 刚进入这野人峰,我们就感到寒风刺骨。一道寒流,不住涌入野人峰的这道山隙形成的过道。这风颇有劲道,我们往里面行走的时候,就好像是被某种力量从身后推着一般。 这条路,地面上是一些碎石铺筑,两侧就是山体,有不少树木,扎根在两侧的山体上,在黑暗中,就像是一双双巨手,似乎随时准备要将我们抓住。 我们行走了一段距离,朱赤突然停下身子,示意我们不要动。 我们当即向前方眺望,无奈前方太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有什么发现吗?”我问。 朱赤淡淡说:“前面有动静。” 说罢,朱赤慢慢靠到石壁一侧,缓缓前进。 我们学着朱赤的样子,贴着墙壁向前走。朱赤这小子不光身手了得,感官也异于常人。我们猫着走了一会,才听到朱赤说的动静。 在这条过道的深处,传来细微的声响,这声音听上去窸窸窣窣的,根本听不出来是什么玩意。 我们走了十几米,这声音越来越大。我们熄灭了探照灯,打算先偷看一下前方的情形。 可是,灯熄灭后,我们就陷入了黑暗,接着透进来的月光看去,也看的不太清楚。 终于,我们走了一会之后,发现前方黑暗中,出现了两个黑暗的身影。这可把我吓了一跳,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盯着眼前,只见前方,有一个老庙,这庙不大,只有一间小屋子,庙门是开的。只见一个身影,蹦蹦跳跳的进入老庙,站在一道黑影前。那道黑影看上去只有半人来高,端坐在老庙的案前,我稍稍放下心,原来是座塑像啊。 那蹦蹦跳跳的黑影在塑像前跳着,就跟机器人一样。 胖大海拉了拉我的衣袖,“石花,那是先前的粽子。” 经胖大海这么一说,通过那黑影的身形,以及蹦蹦跳跳的样子来看,还真他娘的像之前遇到的粽子。 这粽子跳个没完,看得人心里烦躁,我小声对朱赤说:“朱赤,要不,我们上去接过了这个粽子?” 朱赤头也不回的说:“不急。” 我们等了一会,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先前端坐的那座塑像,双眼突然发出红光,自着红光出现以后,这粽子像是被操控了一般,竟然定在了原地,粽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就伸出双手,手里竟然还有一只活生生的野鸡。 粽子把野鸡放到塑像前,这野鸡并不逃跑,而是突然发狂,发出撕心裂肺的鸣叫声。接着,野鸡的身体扑腾的动静越来越小,没过一会,就像是身体被抽干了一样,倒在了塑像前。 再看塑像,双眼的红光也消失了。 朱赤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嘀咕道:“这是什么东西,竟然会操纵粽子。” 朱赤刚说完,这粽子就像是重获自由一般。又蹦蹦跳跳的出了老庙,朝着我们跳来。 我们怎么都不会想到,粽子会朝我们这边来。 谷梦琦赶紧提醒道:“大家屏住呼吸,应该不是朝我们来的。” 我屏住了呼吸,这粽子没一会,就跳到我们附近,果真是跳着往野人峰的出口移动。 我憋着气,无比难受。没忍住鼻子出了气,我以为没事,没成想,这粽子的身上竟然装了雷达一般,突然停住身形。 我赶紧用手捏住鼻子。 这粽子停顿了几秒,朝着我们的方向看了一会,再度朝着野人峰的出口跳去。 等不见了粽子的身影,我才敢大口呼吸。 我刚才憋得难受,“娘的,可憋死我了。朱赤,你怎么怕起一个粽子了?这不像你啊。” “我们还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再观察观察。” 这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臭味。这味道老冲了,就跟臭鸡蛋混合了公厕的味道一样。 众人赶紧捂住鼻子。 胖大海见状,哈哈一笑,接过话头,“各位同志,不好意思,刚才实属无奈,有一个屁,憋得太难受,刚才不小心放了出来。好在这粽子不识货,没朝我们过来。” 敢情,刚才不是我吸引了粽子,而是胖大海? 众人开始对着胖大海抱怨,正说着,天空突然亮了起来,我抬起头看了看头顶,头顶被野人峰的两座峰顶挡着,看不出来什么,应该是朝阳从什么地方升起了。 等天亮了以后,那座老庙里的情况就被我们看的更清楚了。 老庙里面的塑像非常奇怪,我们先前以为是普通的塑像,现在看来,这塑像没这么简单。塑像做成了菩萨的样子,只是这菩萨的身体,像是用人类的四肢拼接而成,而且,这些人类四肢都做了防腐处理,现在看上去,这肉身菩萨保存的还是比较完好。 顺子看着老庙,摇了摇头,“造孽啊。” “人家在这里供奉了佛像,怎么就造孽了?”胖大海竟然还没看出那菩萨是用肉身所做。 “这佛像,是用人的身体做的,还能叫做佛像吗?胖子,你再看那身体,那些四肢,像不像小孩的?”顺子反问道。 照顺子这么一说,这肉身菩萨的身形,确实小的离谱。娘的,还真是用孩子的身体做的。 胖大海看明白后,也是义愤填膺,“娘的,这么残忍,你们在这等一会,看胖爷上去烧了这害命菩萨。” 胖大海正准备上前,却被朱赤一把拉住,“先躲起来,有人来了!” 第12章 老庙 第十二章 老庙 我琢摸着粽子不是刚走吗,难不成折返回来了?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等我看清楚,不觉头整个大了起来。这粽子又蹦蹦跳跳的回来了,这玩意应该是怕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赶着一样,虽然是跳着行走,看得出还是显得很匆忙。没一会功夫,这粽子又进了老庙。 顺子见粽子进了老庙没了动静,双手一摊,“胖子,接下来交给你了。你去。粽子进了老庙,我们进去免不了一场恶斗。这先头部队,你负责起来。” 胖大海一听就不干了,抱着石壁上的树根,“胖爷我抱着树根怀念起了久违的故乡,你爱去不去,反正,我哪里都不去。” “你丫一个福建人,跑东北深山老林里怀念起故乡来了。”我说。 谷梦琦没忍住笑出了声,一时半会也笑的停不下来了。 朱赤看着我们几人,面露无奈,“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又有东西进来了。” 朱赤这么一说,我们面色又变得凝重起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来人? 等我们安静下来,还真听到了脚步声,和先前粽子的脚步声相比,这脚步显得轻浮无力。众人藏在树背后,盯着进入野人峰的方向。 没过多久,一个身影就出现了。看到这个身影后,众人俱是摸不着头脑。 “这龟老儿怎么跟到这来了,难不成,是担心我们?” 胖大海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朱赤一把拉住了,朱赤当即提醒道:“人家真要担心你,就不会给你指错的路了。” 我们也是不解,这老鸟怎么会跟到这里。如果,我先前在桥上发生的事,都是真的。那么,是不是可以说,这老鸟真是来这里供奉邪神的。 我正想着,眼看着老鸟就要进入那老庙了。我心下着急,“不好,要不要喊一声,这要是进去了,不得当了粽子的早点。” 顺子点点头,正欲大声提醒,没等顺子开口,那老头率先和躲在门洞黑暗处的粽子打了个照面。 奇怪的是,这老头见到粽子后,竟然一点都不害怕。老头看到粽子后,就跟熟人见面一样,冲着粽子点了点头。 只是那粽子,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头,没有任何表示。 老头看到粽子的表现,像是觉得奇怪,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靠,这粽子竟然是他老相好。”胖大海非常不解。 “石花,看来你遇到的那俩小孩说的是真的,有人在这里供奉了邪神,这人,应该就是这个老头了。”顺子说。 我还是想不通,“你们说,我们买几样古董,这老头存心暗示我们,像是操纵术一样,暗示我们来到这里,还有谋害我们的命。钱都给他了,这有必要吗?” “知道什么是一本万利吗?”谷梦琦反问道。 没等我说话,胖大海抢过话头,“一本万历十五年的日历?” 谷梦琦叹了口气,不再理会胖大海这个智障,谷梦琦用清澈的目光盯着我,“一本万利的买卖,谁不喜欢?本钱小,利润大。要死我们死了,他就可以找到我们的尸身,再把钱拿回去。” “人心不古啊,以前的人虽然贪,好歹知道留点,现在的人好,直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关键是天道还没轮回,像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还不会被噎着。”我感叹道。 再看老庙那边,老头从怀中摸出一个袋子,接着,老头把袋子里的东西一个个掏了出来,摆到案前。 老头一开始掏出来的东西还算正常,都是些不值钱的水果。到后来,老头掏出来的东西,看着像是动物的腰子啊,心脏啊,关键这些器官还都是生的,血淋淋看着怪渗人的。 就在我深陷惊愕无法自拔的时候,一件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直以来,都存在一件说不明白的事。在神像前供奉的水果啊,点心啊之类的东西,到底供奉的神吃找到了吗?对于这个问题,家里老一辈的人是这么说的。老人说供奉的神仙都不是肉体凡胎,所以,只吃供品的精气,这精气是存在的,但是人眼看不着,只有神仙,鬼怪能吃进去。 这个答案看似牵强,勉强站得住脚。 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幕,就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也终于解释了我心头一直不解的这一疑问。 那本是一动不动的肉身菩萨,像是被那些血淋淋的脏器唤醒,头颅竟开始微微摆动。不一会儿,肉身菩萨脸的朝向,变成了紧盯供品的方向。 “这玩意还会扭头,难不成是马斯克佛像?”胖大海看得呆了。 “你还是别说了,这会,我看的不太对劲,怎么感觉双腿打颤。”顺子语气倒是很淡定。 我低头看时,发现顺子的腿此刻正在不由自主的打着摆子,看来,这次,顺子是真怕了。 就在这时,顺子竟然惊呼起来,还好朱赤反应快,一下子捂住顺子的嘴巴,“不要打草惊蛇!” 好在朱赤动作快,那老头和肉身菩萨还没注意到这边。再次看向肉身菩萨时,我的头皮开始发麻,那用人体四肢拼凑起来的肉身菩萨,此刻,正用手抓着那些脏器,狼吞虎咽的吃着,脸上都被染成了血红色,特别是那双眼睛,红彤彤的说不出的诡异。 再看那老头,一脸的谄媚。老头站在案前,双手放在一块摩擦着,看上去像是在想什么事。老头一会冲肉身菩萨瞅上一两眼,一会又一副思索模样。 “不得不说,这老鸟胆儿挺肥,任谁看到眼前这一幕,都会害怕。这老头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走,上去看看。”胖大海招呼道。 这一次,朱赤没有阻拦胖子。我们一行人猫着腰,贴着墙壁,缓缓到往老庙附近靠近。好在,这粽子和肉身菩萨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我们没一会功夫,就轻手轻脚的来到了老庙附近。 我们躲在一颗大石头背后,观察着寺庙里的情况。这石头能安全探出头的位置本就不多,一番推搡之下,胖大海就不干了,没好气的跟我说:“你丫能不能小心点,能不能别推我。” 胖大海天生嗓门就大,自己还把控不住,我赶忙提醒,“你还是小声点,要是把那玩意引过来,可就不好办了。” 胖大海也不再发脾气了,我靠在胖大海的肩膀上,这样一来,我能清楚的看到庙里的情形。就是胖大海被我这么压着,看上去不太好受。 那肉身菩萨没过多久,就吃完了那些脏器,看肉身菩萨那舔着手指的样子,应该是没怎么吃饱。这肉身菩萨舔舐完手指,脸上稍稍满足的神情顿时变得可怖,不光是我们没想到,估计这老头也蒙了。 肉身菩萨突然拿起一些当做供品的水果,照着老头就扔了过去。老头被吓得抱头蹲在地上。有那么一两颗核桃,不偏不倚,刚好砸到了胖大海的头上。 胖大海小声叫唤了两声,然后用手捡起了核桃。 “这可是供品,你还不吃?”我故意说道。 胖大海一摆脸色,“我吃个锤子,这上面还有血来,罪过罪过。” 说着,胖大海把核桃扔到一旁,有模有样的做起了佛印的手势。 终于等到肉身菩萨撒完气了,老头才敢站起身。老头虽然想不通为何这肉身菩萨突然发火,还是摆出一副谄媚模样,就跟咬着尾巴的小狗一般,再度巴结起来。老头用手指了指肉身菩萨所坐的须弥座。 肉身菩萨见状,也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下的须弥座。 老头顿时激动起来,跪到在地上磕起头来,嘴里还念念有词,“菩萨大人哟,那一个肥胖子,一个俊女人,还有两个后生不是给你送过来了吗,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好心肠的菩萨大人哟,日后我可要好好供奉你,比现在还有好上几番。” 老头不说话还好,这么一说,那肉身菩萨,立刻看向粽子,那被肉身菩萨控制的粽子也像是有意识一样,竟是摇了摇头。 我一拍脑门,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挨千刀的臭老鸟,原来,早就想好了让我们在此送命。好家伙,还好哥几个命大福大,非但没被粽子安排,还打跑了粽子。” 胖大海被我压的身体发抖,嘴上功夫还是一样了得,“你能不能不要给你自己脸上贴金。你那抹惯了宝宝霜的脸,要是贴了金子,不得把自己闪瞎。你记住了,赶跑粽子这件事,是胖爷我单枪匹马,在深林中与粽子鏖战,我一人的功劳。” 顺子也听不下去了,随口应付道;“行行行,都是你胖爷的功劳。” 胖子嘴上依旧不饶人,“你说就说嘛,掐我屁股干嘛?” 顺子只是干笑,不再说话。 老头那边,可就危险喽。 那肉身菩萨已然怒极,血红的眼珠子变得更加腥红。肉身菩萨再度看向粽子,这一次,粽子变得亢奋起来。老头做梦都不会想到,这肉身菩萨会因为误解自己骗了它,会让粽子冲他发难。 粽子跳着向老头移动而去,老头见状,知道这一次是怕是在劫难逃,急忙向肉身菩萨求饶,“菩萨大人我不进那须弥座了我现在回去再找贡品我” 老头结结巴巴的还没说完话,就被粽子像是拎小鸡一样,用手抓着脖子提了起来。接着,粽子直接把老头扔向老庙的墙壁上。 这老头一把老骨头,哪经得起这么一番折腾。老头结结实实的撞在墙壁之上,好在老头是背部接触墙体,即便是这样,老头掉在地上后,仍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老头刚叫唤了几句,就看到粽子再度跳跃而来。老头强忍着疼痛,围着佛案游走起来。就这样,老头在前面小跑,后边蹦蹦跳跳的跟着一个粽子。 朱赤看到这,不由感慨道:“这老头,终究是没有胖大海的身手,应该是在劫难逃了。” 胖大海听到朱赤夸他,得意起来,“听见了没,胖爷这身手,连朱赤都认可。” 我没有理会胖大海,转而问朱赤,“朱赤,我们要不要上去搭把手。” 老头那边,渐渐的体力不支,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好在,粽子还没追上。再过一会,老头被粽子活捉,应该是时间问题了。 朱赤不发一语,应该是在琢磨要不要帮忙了。毕竟,这老头坑了我们一回,而且,是把我们往死路上坑。 那肉身菩萨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多了。肉身菩萨看老头一会在自己身前,一会又绕到自己身后,消失在自己视线里,变得更加愤怒。肉身菩萨看到老头再度出现在自己视线里,蓦地举起右手,这手升起来后,像是凭空抓住了老头。老头再也动弹不得,老头用自己的双手死扣自己的脖子,就跟个吊起来的人想把勒住脖子上的绳子扯断一般。 “靠,这老头怎么突然间凭空吊起来了,怪吓人的。”胖大海一脸疑惑。 朱赤见状,紧张起来,“这邪神会念动力。不好,这老头要没命了。” 朱赤说罢,两腿一蹬,蹿了出去。朱赤的动作一气呵成,在跑动中,突然抽出背上的那把环首血刀,向前掷出后,刀尖在前,就跟一把巨大的飞刀一样,直袭肉身菩萨面门而去。 肉身菩萨也被突然冲出的朱赤吓了一跳,眼看环首血刀飞来,立刻调转右手方向,做了一个凭空抓刀的动作。 趁着这个间隙,老头掉在了地面上,老头这一下被勒的不轻,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再看肉身菩萨这边,应该是再次使用了念动力。环首血刀的轨迹像是凭空碰到了什么东西,轨迹稍稍偏离,环首血刀近到肉身菩萨时,擦着肉身菩萨的脸飞过,肉身菩萨的脸,被刀割开一道伤口。 肉身菩萨估计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人,目光中带着惊恐,紧盯朱赤跑来的方向。 胖大海看到朱赤这一击伤到肉身菩萨后,也大受鼓舞。这小子又捡起地上沾着血的核桃,朝着肉身菩萨扔了过去。这动作,像极了战士冲锋时,扔手雷的动作。和朱赤不同的是,这扔出去的核桃,别说扔进老庙了,连老庙周围五米的范围都没扔进去。 “冲啊!”胖大海抄着一把喷子就冲了出去。 众人见状,赶忙跟了过去。 第13章 念动力 第十三章 念动力 朱赤那边,也出现了状况。 朱赤这会,跟那老头差不多,也被凭空拖了起来。 胖大海见状,着急的不行,大喊着;“朱赤兄弟,胖爷来救你了。” 说着,胖大海对着肉身菩萨就是两连喷。这喷子准头明显不行,打出去的霰弹,就跟盲目向前的激流一般,差点把朱赤喷没。奇怪的是,朱赤那边的险情竟然真的解除了。 我寻思着,应该是肉身菩萨使用念动力时,能把自己的部分身体伸长,虽然这一部分身体我们看不到,但是让胖大海歪打正着打中了。 肉身菩萨的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看向胖大海时,眼神中带着几分恐惧。估计,这肉身菩萨觉得,可能是遇到了会念动力的同行,这菩萨,哪见过喷子这种玩意。 肉身菩萨转而看了看粽子,粽子又被操控了。粽子蹦蹦跳跳朝着我们跑来,就跟一头兴奋的傻叉豪猪一样。 朱赤单膝贴地,在地上蹲了几秒钟,便又再度起身,“这粽子你们解决,我去结果了邪神。” 胖大海一拍肚皮,“莫问题啊,你就看好喽。” 胖大海说完,就要开枪,可能是想到刚才自己开枪,准头差的离谱,枪还是没能打响。正在胖大海犹豫间,那粽子已经近到胖大海眼前,胖大海反应较快,立马调转枪头,对着粽子的头就是一枪托。 这一枪托下去,粽子的下巴被磕掉了一点。这粽子还真是毫无痛觉,连退都没退,顶着个碎脸,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胖大海就咬了下来。 胖大海见状,赶紧向后退了几步,险险了过去。顺子见状,一脚踹出,粽子瞬间倒地。谷梦琦哪肯放过这个机会,照着地上的粽子,就是几喷子下去。这几喷子,基本就是照着粽子身体一米左右的距离打的,粽子瞬间被打残了。 顺子看到粽子的腿还在地上抽搐后,一脚踢出,粽子身子与腿被霰弹打的勉强连接的腿根处,瞬间断裂,粽子的腿飞出去好几米。 “好啊,好啊,你这一脚比郑智踢西塞的那一脚还厉害?”胖大海惊呼道,好不忘鼓掌。 谷梦琦立刻提醒道:“看看朱赤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庙那边,哪里还有朱赤和肉身菩萨的身影,只有老头在地面上躺着。 “不好!”我赶忙冲了过去。 等到了老庙门口,只听里面传来连串的打斗声,等我看清楚老庙里面的情况,陷入惊惧之中。 肉身菩萨背靠在老庙顶上的椽子上,一只胳膊向下舒展,手正对的方向下,正是蹲在地上的朱赤。 朱赤看到那手又对着自己的方向,立马闪到一旁。几乎在同时,朱赤刚才待过的地方,地面上的地砖凭空碎裂。 “这他娘的,活脱脱一个原力大师。”胖大海说着,将盆子端了起来。 这肉身菩萨就像浑身都是眼睛一样,看也不看,朝我们伸出另一只手,我和胖大海站的近,我感到胸口腹部一阵剧痛,就倒飞了出去。 这一下属实够呛,我躺在地上硬是起不来身。 再看胖大海,也被打倒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胖大海此刻被吓得呆若木鸡,侧脸上满是冷汗,胖大海左手拿着枪托,右手拿着枪管,喷子已经被打断成了两截。 刚才,应该是这把喷子替我们挡下了致命一击。 朱赤用余光瞥了我们一眼,再度提醒道:“都别过来。” 说罢,朱赤又转移了一处地方。 谷梦琦连忙过来扶着我,“感觉怎么样?” 我摇摇头。 谷梦琦的神色紧张起来,“不行了?哪里受伤了?” 我暗骂一声,“我说,大姐姐,你能不能别逗我。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妈的,这玩意真不好对付,我们没法对付。” 谷梦琦听完,稍稍松了口气。 胖大海和顺子,也不敢冒然靠近肉身菩萨。 我们几人观察着老庙里的情况,朱赤这边,明显处于下风,基本只有躲藏的份。好在朱赤自己心神不乱,一直在躲避着。 时间一长,我们以为朱赤的体能会有所下降,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那肉身菩萨的身形开始晃动,那双邪魅的眼睛,出现了些许疲态。 朱赤见肉身菩萨动作稍慢,踩着佛案向上一蹬,就近到肉身菩萨身前。这肉身菩萨做梦都没有想到,朱赤的动作如此迅速。与其说朱赤是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只猞猁,这动作普通人根本做不出来。 等到肉身菩萨反应过来,已经被朱赤掐住了脖子。朱赤捏着肉身菩萨的脖子,拉着肉身菩萨,一脚踩在椽子上,只见一人一佛都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等朱赤和肉身菩萨跌落到案上,朱赤抢先一步,调整过身体,骑在肉身菩萨的身上。肉身菩萨还想伸手,却被朱赤用膝盖压得死死的。 肉身菩萨的身体剧烈抖动着,从嘴里不住的喘着粗气,胸口夸张的起伏着。也不知道是喘不上气,还是被气成了这样。 朱赤眼神冰冷,注视着肉身菩萨的眼睛,“你活的太久了。” 我正寻思着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朱赤突然手上使力,用力一扭,肉身菩萨的脖子就耷拉到了一旁。 我们众人看到这,长舒口气。 胖大海看上去缓的差不多了,感叹道:“这要一天吃多少个海参,才有这种力道。” “打狗看主人,这主人没了,接下来,我们就要打狗了。”我说。 我走到老头身边,想着踹老头几脚,看到老头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终究是没踹下去。 朱赤走了过来,托起老头的脖子,照着老头的脸来了几耳光。 “你这几耳光真解气。”我说。 朱赤头也不回地叹了口气,“这老头,多半活不了了。” 朱赤这几耳光应该是起了效果,老头的眼皮动了一下。 我们虽是不愿再救他了,最终还是人类的共情心战胜了理智。胖大海往老头嘴里滴了些水进去,没过一会,老头悠悠转醒了。 老头醒来后,看到眼前之人是我们几个后,眼神中满是失望,那张脸也变得更加死灰状了。 看到这,胖大海忙对着老头的脸来了一耳光,“妈的,哥几个这么难看吗,你至于这样吗?” 老头艰难的喘着气,扭头看了看已经被朱赤接过的邪神,难以置信,“你们把菩萨杀了?” “那玩意要真是菩萨,我们怎么杀得了。老鸟,这底下藏着什么,我看你刚才在那比划了半天。”胖大海说。 “底下?什么都没”老头说的支支吾吾。我瞅了瞅那须弥座,老头变得紧张起来,忙说,“佛座里,藏着好些草药。你们用不上是我给父近乡亲治病的。” 朱赤听到这,没了耐心,冷冷说:“这世上,总有些司机,即使刹车印子把轮胎磨掉了,也不愿悬崖勒马。与其问他,倒不如靠我们自己。” 说罢,朱赤就准备往佛案那边走了。 老头生怕我们扔下他不管,剧烈的咳嗽了一两声,“那里面藏着好些宝贝。” “哦?宝贝?难不成,你那些宝贝,都是从里面得来的?”我问。 老头点点头,慢慢向我们说起这须弥座下的情况。 老人一番吞吞吐吐的说辞下,我们也了解了大概。按照老头说的意思,这须弥座下,可能是个藏宝洞。老头和肉身菩萨建立起畸形的供奉关系后,老头定期骗一些游客或者采药人上山,这些人基本上都被粽子和肉身菩萨所害。作为交换,肉身菩萨会拿一些须弥座下的宝贝出来,赠与老头。从老头家中的那些残片就不难看出,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谷梦琦听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跟这种道不清来源的东西做生意,你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老头以为谷梦琦在夸他,便说:“我这算啥老辈子的人说,做了这肉身菩萨的人,才胆大呢?” “肉身菩萨是被人做出来的?”众人都是一惊。 我们实在难以相信,有人能做出肉身菩萨这么个怪物出来。 老头艰难的点点头,“有人说早几十年,也有人说几百年了。说不清是什么时候,反正是古代的事了。我们村人多的时候就有人知道这茬子事。村民都说这地方以前有墓来着这个墓蛊惑了村里的年轻人。一些胆大的年轻人一商量,就跑这野人山来倒斗来了进到藏宝洞后,一个都没能出来。反倒是,引出来一条恶龙。山下那棵几百年的老槐树,一片树叶子都没有人们就说是那条恶龙喷火烧没的。后来,说是来了一个人,这人可就厉害喽。” “你这说起话来,怎么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说着,胖大海又往老头嘴里喂了一些水。 老头估计是天生爱讲故事,几口水下去,又抢着说起来,“来的这人,八成是个术士。这人把恶龙赶了回去,又在这地方修建了老庙,这肉身菩萨也是这人用死人身体拼出来的菩萨拼出来后,可就厉害了,是活的。可惜啊这菩萨不是个好人啊。” “要是好人,还能和你沆瀣一气?” 老头文化水平不高,“啥叫横切一砌?” 顺子也被问住了,思索片刻,回答道:“就是说,你和这肉身菩萨穿一条裤衩子。” “这菩萨也穿裤衩子?”老头说着,猥琐的脸上一红。 “靠!你还是继续说。”我催促道。 “这人后来就消失了,这都是古代发生的事了。后来传的有点邪乎。有人说,自己祖上在这人来到村子的时候,接触过这人。说这人身上一股死人味,应该是干着盗墓的营生,又说这人,其实根本就是个死人。” “让你说事情,怎么净跟我们扯鬼故事?” 胖大海这一个疑问,没人能回答了。老头说完,开始大口吐血。 我们也摸不着头脑了,这老头这是突然怎么了。老头吐了一会后,又昏迷了过去。这次,老头的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呼吸。 我把手贴到老头的脸上时,才发现老头的身体,早就冰冷了。 朱赤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一把拉开老头胸前的衣服,只见老头的胸前,有一个小小的手印。这手印陷入老头身体,早把老头的肋条压断了。 众人这才意识到,这老头,早就是个死人了,刚才只不过是强自支撑着而已。 我们把老头的身体用石头盖住,心里头不是滋味。这倒不是可惜老头的死,就是觉得这老头死的太过窝囊,反正就是说不清到底是啥感觉。 我们坐在一块抽了一会闷烟,过了一会,朱赤率先起身,“看看这须弥座下到底有什么,要真是有地洞,我们应该进去看看。” 顺子是最后起身的,顺子起身前问了朱赤一个问题,“朱赤,你说你干嘛要来这涉险,你对那些宝贝又不感兴趣。” 朱赤愣了几秒,没有回答。 胖大海一把把顺子从地上拉起,“这朱赤哥哥的事,能是我们的打听的?要我说,我们就跟着朱赤,捡宝贝就行了!” 胖大海这么一说,倒把自己说来劲了,两眼放起贼光。 我们几人上到佛案,还别说,这佛案挺结实。可惜,这佛案太大了,我们不能带走。这座佛案其实就是一张大桌子,须弥座在桌子中央,这佛案是木头做的,通体黑色,当周围变亮,又泛起黄色光。我老觉得这玩意是金丝楠木的阴沉木做的,就是做工稍稍粗糙了点,还有,就是做的就是太大了。 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须弥座挪开。 等须弥座挪开后,底下果真出现一个地洞,斜斜的延伸到山体里。 “哈,这地方,还真是内有乾坤。”胖大海说着,第一个钻了进去。 谷梦琦忙提醒道:“你还是小心点,这地洞,看着倒像是盗洞。” 经谷梦琦这么一说,我观察地洞四壁,果真发现那上面的一些挖痕还真像是用洛阳铲打出来的。 第14章 镇龙钉 第十四章 镇龙钉 我们一个接着一个进入地洞,这盗洞的口开的不大,等到通过一段狭长的洞穴后,空间开阔不少。地面也变得平整起来,两侧的石壁上,满是青苔。 顺子走出几步,不小心踩到一处水洼,抱怨道:“这山里面,怎么和地下一样潮湿。” “山体内部,可比地下潮湿多了。”胖大海说。 我们沿着山体内的通道走了一段距离后,地面上的一些瓷器碎片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三彩瓷片,色彩多是白色、绿色和褐色三色交汇,这些釉色沉在胎体表面,有着一种岁月沉淀的神韵,当我们拿火把的火光或者用手电筒照射时,反射出的光芒柔和且幽亮。 我捡起一块瓷器碎片,放到鼻子上闻了一会,瓷器本身的味道已经被土体的味道所充斥。再看瓷器表面的开片,自然非常自然。瓷器表面的开片,纹理犹如毛笔在纸上游走,自然而通透。 “怎么,跑这来研究这东西的真假来了?这要是假的,胖爷不说后半生倒立行走了,即便是,后半生穿裤子挂空挡都行。” “呦!你还是别倒立行走了。就凭你以前发过的那些誓,真要倒立行走,这会估计已经脑血栓十期了。再说了,你穿裤子挂空挡,我也看不见。你说了等于脱裤子放屁,白说。” “那你说怎么着。” “我也不想怎么着。这唐三彩是真的,就是可惜了。这么多唐三彩的碎片,没个囫囵的,可惜啊。” “要是有,哪还轮得着你。你也别灰心,接下来,搞不好就要有完整的了。” 谷梦琦那边,也是非常失望。这要是有完整的,拿出去随便一件,都可以说有巨大的考古价值,更别提能卖多少钱了。 就在我们寻找完整瓷器的时候,顺子已经从老远跑了回来。这小子这会看上去挺激动的。这么一会功夫,这小子已经在前方转了一圈了。 “顺子啊,仰望星空的同时,也要脚踏实地。要我说,你还是别瞎跑了,老老实实在这陪我们找找瓷器算了。等发财了,我分你一半。”我说。 我实在是找的累了,眼睛有点花了。 顺子倒是很耐心的听我讲完,脸上仍旧是一副很激动的表情,“该我说了啊。这破烂瓷器你还是找收破烂的来找。前方倒是有个完整的玩意,就是太大,我搬不过来。” “说说怎么回事!”胖大海催促道。 顺子挠挠头,“钉子感兴趣不,有一米来长呢!钉在地上!” “钉子?这地方有钉子?哪有一米来长的钉子?你脑袋怕是被锤子敲了?”我挖苦道。 谷梦琦倒是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你们别吵,让他再说说。” “我说不清了。要看,我们一起去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经顺子这么一说,我们顿时来了兴趣。我看着散落在通道内的瓷器叹了口气,真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算了,还是看看顺子说的玩意到底是什么。 朱赤刚才也蹲着看瓷器,这会也站了起来,“看看怎么回事。” 说罢,又是头也不回的朝前方走去。 “靠,大哥都走了,你当小弟的还不跟上。”胖大海兴冲冲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长相,你可比朱赤老多了。你怎么这么喜欢当跟屁虫。”我说。 胖大海冲我做了个鬼脸,“爱来不来,我去当跟屁虫了,你爱当不当。” 胖大海说完,也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 我跟在众人身后,走了差不多二三十米,果真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前方的地面上,确实钉了钉子。这些钉子看上去锈迹斑斑的,材质是铜铸的。每一根钉子少说有一米来长,这还是长出地面的部分。我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细数之下,发现一共有五根巨大铜钉,分列在不同的方向。除了铜钉,还有更夸张的。有一扇圆形的青铜门,嵌入地面,被五根铜钉包围。铜钉上延伸出一些铁链,与青铜门栓处相连,像是在外部又给青铜门加了一道锁。我寻思着,这里面,该不会真藏着什么厉害的玩意。这阵势搞得还真有点大了。 我的目光转移到青铜门上,当我看到青铜门上面的花纹图案,我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不光是我,其实,每个人都呆立在原地。 如果说,一条路,完全陌生,对我们来说,可能是一条新奇的路,充满了新鲜感。当我们觉得疲倦,那这条路多半是上下班,或者我们生活中无法避免的一条路。而眼前的场景,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似乎陷入了一条环形的路,这个环岛,没有任何出口。红绿灯在哪里?难道,真的是命运在观望? 青铜门上,竟然刻着鶵鸟图腾。一样的样式,一样的冰冷。 众人沉默了一会,还是胖大海率先问朱赤,“朱赤,你说,这地方就你智慧最高,为什么我们总能遇到这怪鸟图案?” 朱赤思索了一会,摇摇头,“可能,这是命运。谷梦琦学历高,我的智慧不是最高的。” “这顺子和石花不还是硕士吗,怎么谷梦琦学历最高了。谷美人,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谷梦琦看到这鶵鸟图腾后,倒是很激动,但看她的表情,也不明所以,正心烦着呢,“我要是知道,我早就说了。” 顺子用手托着下巴,“这一切,真他娘的诡异。这种诡异,让我十分害怕。其实,这也许,和石花开铺子一个道理。” “难道他铺子里也有这种图案?”胖大海好奇起来。 “我想说的是。石花回去后,总是要开铺子的。而我们出来,好像也总是能发现鶵鸟图腾。石花开铺子,是生活所迫,即使偷懒两天,去三六零找姐姐了,也总是脱不开开铺子的命运。你们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我心中暗骂一声,偷偷看了两眼谷梦琦,发现谷梦琦面色不善。 这女人的关注点,有时候就是那么一两句话,果然,谷梦琦抢先问道:“啥叫三六零的姐姐?” 谷梦琦眼神不善,恶狠狠的盯着我。 “靠!顺子,你举例子能不能有个限度。我啥时候去过三六零。妈的,你就不能说我去黄金大厦那附近吃马爷羊肉泡馍?” 讲道理,这找姐姐的事,我还真没干过。倒是顺子,从他说的话来看,这小子经验倒是挺丰富。 顺子立马挥挥手,“好好好,我就举个例子。你们干嘛老是盯着我举得例子不放。你们再想想,我刚才说的话,体会一下我想说什么。” 顺子这么一说,谷梦琦那边的神色才稍稍转好。 我接过话头,“你是说,这是我们的命运?” 我心说,我就图个发财,随便跟胖大海见见世面,怎么还能扯到命运上。但是当我转念一想,不觉害怕起来。这几趟下来,只要鶵鸟图腾出现,少不了有很多疑点浮出水面。这里面,像是藏着很大的秘密。但是这秘密,看不着也摸不到。 顺子点点头,没再说话。 “还说说说别的,鶵鸟图腾属于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很神秘,这里被人锁住,你们想想会是什么人?”朱赤说。 照着朱赤的思路,这个秘密的解答似乎能推进一步。 “肯定是对着干的呗,”胖大海说完,大手一拍,“这胖爷的脑袋就是好使。你们说说,怎么胖爷能想到的,你们就想不到。” “靠,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朱赤打断我的话头,饶有兴致的看向胖大海,“让他继续说。” “哎呦,我这思路,太容易受影响了。刚才胖爷说什么来着,对了,你们听好了。这些黑衣人,古代皇帝都要听他们的话,这对着干的人,估计分量也小不了。多半多半是那些皇帝。” “皇帝?”顺子也听得摸不着头脑了。 “那肯定啊。这皇帝一想,这些黑衣人,你丫从蚩尤那会,就说了算。全当我皇帝是摆设,要是我是皇帝,我肯定要把这些人的祖坟龙脉端了。” 谷梦琦听得一脸懵逼,问朱赤,“你也觉得是这样?” 朱赤摇摇头,“是不是祖坟不好说。你说这断龙脉,好像有可能。” 这断龙脉,不就是风水上的东西吗。这不就是回归了我一半的本行。我不再听胖大海的废话,脑袋飞速运转起来。 “这龙脉,是一条龙啊。要我说啊,钉龙脉,要是龙头,一根铜钉就行了,钉在脑门。要是钉眼睛,两根好一点。这五根,八成是钉在肚脐眼上了。也不排除,这大龙怀孕了,又孕育了小的龙脉,多给它来上几根。” 当我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突然听到胖大海说了这么一通废话。我心说,有这么吹牛逼的吗。钉龙脉,还钉的这么有创意。 我接过话头,“这风水学上的钉子,学问可大了。钉在什么地方,也是有讲究的。简单来说,如果在家钉挂画,也不能乱钉,搞不好会破坏家中风水。如果在门框上钉钉子,从风水的角度看,破坏了家中的气口,造成的结果要么是财不进门,或者财气外泄。门梁为家中建筑之长,若是门梁钉钉,不光影响家中运势,甚至可能会伤及子孙。往大了说,这地面上钉的钉子,讲究大了。一般是镇龙钉,或者锁龙钉。” 讲到这,我就讲不下去了。我心说,难不成这底下真有恶龙。 “你继续讲啊,你这牛逼吹得比我可响多了,还好听。”胖大海饶有兴致的催促道。 “先不急,容我想想,”我思考了片刻,回想了一下此地的山势,又有了主意,“这长白山的这一侧,如果说是一条龙脉。这野人峰,八成是龙首处。野人峰位列山顶,两座山峰呈合抱之状,犹如两只巨手,给龙首蒙上了眼睛,阻挡了龙冲天之势,是困龙之局。而这里,恰在双峰之下,在此地设置锁龙钉,又让这条困龙浑身充满枷锁,不能动弹。” 说到这,我停了下来,我想到蛮王洞前的忌天斩煞,不觉心头一震。 胖大海嘟囔着,“这么来看,不是肚脐眼,多半还是头啊。这真他娘的浪费,要我说,就下两根铜钉,把龙脉的眼睛戳了,这龙啊,就成了瞎龙,搞不好山谷里风声就是龙吟之声,还能排练个瞎龙印月的名曲出来。” 顺子对着胖大海竖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朱赤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打断众人话头,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 我看了看朱赤,发现朱赤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似乎有话要说:“你是不是也想到了,我觉得,这野人峰的峰顶,可能是” “人为改造过的。”朱赤说出了我没有说出来的话。 我点点头,“此地,仍有鶵鸟图腾,搞不好,这地方,还是改造蛮王洞前山势的人所为。这一路听下来,看来,只有一个人有此能力。” 胖大海听得入迷,忙问:“谁?你放屁倒是别考虑自己穿了裤子,抓紧放!” “铁面地师”我一字一句道。 就在这时,顺子开始嘟囔起来,“你们说,这铁面地师,是不是戴个面具。” “这不废话吗?” “那你们再说说,这铁面地师,是不是喜欢打坐,手里还拿着一块照妖镜?” 我寻思着,顺子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你不会是魔怔了。你怎么不再猜猜,这铁面地师是不是喜欢跳老年迪斯科。这问题,我太爷爷都回答不了。” 顺子不再说话,我们觉得顺子不太对劲。等我们看向顺子,心头不觉一震。只见,顺子此刻正朝着一处洞窟的内壁走去,这一侧的内壁不太显眼,我们之前没怎么注意。这会看去,只见被青苔和树根遮挡的山体里面,竟开了一处佛龛一样的空间,里面正端坐着一人。这人衣着黑色深衣,深衣上绘着金边的走蛇纹。这人面戴铁面具,手里拿着一面镜子。这镜子倒不是照妖镜,而是八卦镜。 看着顺子的手朝着铁面地师伸了过去,众人意识到不好。 “不要!”我和谷梦琦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阻止道。 第15章 惊惧 第十五章 惊惧 我正觉得诧异,这身着深衣的铁面地师,保存的为何如此之完整。那皮肤,看上去也是吹弹即破,犹如新生儿一般,说不出的诡异。这顺子,偏在这时当了冒失鬼。 我们的提醒,还是晚了。 就在顺子的手快要触碰到铁面地师的铁面具时,那本是空洞的面具眼眶处,蓦地睁开一双明亮的眼睛。从这个这个角度斜斜看过去,看的清楚。 顺子也被吓了一跳,忙把手往回抽。 铁面地师本是一动不动的身体,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顺子手腕。顺子反应不慢,眼看自己的手被锁住,借着手上被锁住的力,转而用腿蹬出一脚。这一脚,力量不小,踹在铁面地师身上后,铁面地师的身形微动。这铁面地师也当真是犟脾气,抓住顺子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 趁着这个间隙,铁面地师突然站起身,用另一手端起八卦镜,开始照顺子。 顺子也是茫然的看着八卦镜。 顺子也纳闷了,实在没忍住,蹦出一句话来,“你他娘的还拿照妖镜照我,以为我是猴精?” 顺子刚说了这句话,就闭嘴了。奇怪的是,顺子看着八卦镜后,竟然一动不动了。顺子的神情由激动变成了冷静,再变成惊惧,顺子的身体也开始剧烈的发抖,像是看到了非常可怕的东西。 紧接着,顺子开始惨叫起来。这叫声,犹如哭丧一般,听上去极不吉利。 “不好!顺子魔怔了。”我说着,赶忙上去拉拽顺子。看不出,这小子也不算胖,在我的拖拽之下,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身体纹丝未动。 朱赤那边,早就赶了过来,拿出刀就朝着铁面地师的手臂砍了下去。这铁面地师像是认识这把刀,知道这把刀的威力一样,忙把手抽回。这下子,我拉着顺子我俩往后一倒,摔了个跟头。 顺子揉着屁股,“哎呦,真疼啊。” 听到顺子的说话声,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朱赤已经同铁面地师缠斗起来,铁面地师在躲闪之余,用八卦镜去照朱赤。朱赤可一点都不上道,看都没看,一脚将八卦镜踢飞。 照着铁面地师的头又是一刀砍了下去。 铁面地师侧身躲过,转而用手抓着朱赤的肩膀。朱赤也不躲闪,等铁面地师抓住他的肩膀,朱赤用了一招极其简单的摔跤动作。朱赤先是伸出脚逼出铁面地师的腿,同样抓住铁面地师的肩膀,一个腰部扭转,就将铁面地师从墙上的龛洞内摔了出来。 铁面地师被摔得在地上栽了个跟头。 我看的好笑,“哈哈哈,真是一报还一报,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我心说真他娘的解气,不然我们刚才那两个跟头可就白摔了。 胖大海见铁面地师倒地,冲刺两步,就朝着铁面地师飞扑上去。胖大海体重很大,这一记胖大海压人,要是普通人,多半也是会受伤。 胖大海的攻势,被铁面地师识破。铁面地师抢先一步,在地上一滚,躲了开来。胖大海摔到地上后,撞击地面的声音听起来还挺厚实,胖大海当即哀嚎起来,“啊啊疼疼疼!” 铁面地师那边,已然起身。铁面地师四下环顾间,看到了落单的谷梦琦。就朝着谷梦琦冲了过去。 这玩意刚才被朱赤打的处于下风,这会速度又变得奇快。 “小心!”我赶忙提醒道。我想赶过去帮忙,已经太晚。 谷梦琦的注意力一直在铁面地师身上,看到铁面地师袭来,当即端起喷子,照着铁面地师就是一喷子。 铁面地师中枪时,距离谷梦琦非常近。这一喷子过去,铁面地师的衣服被打烂了一大块,胸前也被打的肉块横飞,铁面地师被喷出去两三来米。 铁面地师从地面上艰难站起,面如死灰。估计这活死人做梦都没到,我们这些人这么不好对付。这铁面地师显然是有意识的,看到我们没有上前,它竟然转了个身,想要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胖大海看得乐开了花,“哈哈哈,这孙子想跑了!” 铁面地师这会应该比我们都紧张了,唯一的出口这边,是我和顺子。它还往相反的绝路上跑,哪里跑的开。 看到铁面地师这么怂,胖大海大笑着追了上去。胖大海这一通狐假虎威的操作,当真唬人。这铁面地师被胖大海追的到处乱跑,胖大海越追越开心,在后边不住叫喊:“跑什么,单挑啊!” 铁面地师跑了一圈,不敢朝我和顺子这边移动,索性跑到青铜门上,弯腰见,就用手拽住了青铜门连接着铜钉的铁链。 铁面地师力量惊人,在它的拉扯下,铁链应声而断。铁面地师抄着铁链,朝着胖大海就甩了过去。 眼前这一切,变化的太快。胖大海躲闪不及,被铁链打到肚子,胖大海整个人,被打的往一旁甩了过去。 铁面地师拿着铁链,朝我们移动过来。就在这时,朱赤又踩着一侧的内壁跃了过去。朱赤落地的时候,正好扑到铁面地师的身上。 朱赤将铁面地师拉倒在地,又是熟悉的动作,就跟对付肉身菩萨一样。朱赤再度骑在铁面地师身上,朱赤一手捏着铁面地师的脖子,一只手提着刀,就想把铁面地师斩首。 这时,铁面地师脸上的铁面突然从他的脸上滑落。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铁面地师的身体就像是冲散的土,变成了粉末,最终变成了一摊散沙。再看刚才铁面地师躺着的地方,只有一件深衣,一个八卦镜,一张铁面具,连人骨都找不到。那面八卦镜,之前镜面光亮,在铁面地师死后,失去了光泽,瞬间变得锈迹斑斑。 朱赤起身后,站在一旁,看着铁面地师变成散沙的地方,沉思起来。 我以为朱赤也魔怔了,大声问道:“朱赤,你怎么了?你看过那面八卦镜了?” 朱赤摇摇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也是个苦命人。他的铁面,不是戴在脸上,而是长在脸上。” “妈的,一群驴肝肺。胖爷我都要死了,你们还在那,研究没用的鸟玩意!”胖大海在一旁叫喊着。 我寻着声音看去,发现胖大海此刻被摔到了一旁的树根丛生的地方,整个人身体扭曲,那肥大的屁股正好坐到树根之间的一个较大的缺口,胖大海扒着树根,想出来也出不来。 我们走到胖大海身前,并没有拉胖大海出来。 “你这是什么姿势,还怪潇洒的。”顺子笑道。 “少废话,快拉胖也出来。胖爷刚才挨了一记铁链,这会快要肝肠寸断了。” 我们这才想起,刚才胖大海确实受到了重击。我们几人合力把胖大海往外拉,这小子不知道有意装惨还是真的受伤严重,哀嚎个不停。等到胖大海被拉出来,胖大海立马靠坐到石壁上,检查自己的伤口。 这一看,果真发现胖大海肚子上有一道铁链打伤的淤青。 胖大海看到自己伤的这么惨,两眼一翻,“罢了。你们快走!可惜啊,胖爷我有好多好多的秘密,估计来不及告诉你了。石花,等胖爷驾鹤西去,胖爷手上的生意全部交给你打理,你可不许败家。” 胖大海说着,越来越上气不接下气。 我心说不好,这胖子难不成真要交代在这里了,我赶忙蹲下身子,扶着胖大海的肩膀,“你可不能乱说。你现在的情况,我怎么感觉没那么惨。你要是完蛋了,我们估计会伤心死。” “嘿嘿”胖大海傻笑起来,活脱脱像个快要死去的人,“胖爷都要死了难不成还要跟你开玩笑?” 胖大海这么一说,我们众人面色凝重起来。 胖大海接着说:“石花,我交代你的事你可得办妥了” 我咬咬牙,“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办。我又不知道你具体的生意是啥,万一是赔本买卖,你这不是害我吗?” “你你”胖大海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面带悲伤,可是等了一会,仍不见胖大海咽气。我们索性坐在一起休息起来,心中期盼胖大海赶紧缓过来。 “哎呦屁股好疼啊”胖大海再度抱怨起来。 这次,顺子终于没了耐心,蹲到胖大海面前,“胖爷,你可别说生气啊。你丫到底死不死啊,你现在这样子,活脱脱就跟新手杀得鸡一样,割了一刀后还能在院子里蹦跶一个下午。” 胖大海气得就要暴起打人,身上的伤实在严重,愣是没能起身。 朱赤看不下去了,索性对着胖大海亲自望闻问切起来。一番用手摸排和询问下,朱赤才深深叹了口气。 胖大海一脸天真的看着朱赤,“这些人里面,就属我最信任你了。你老实说,胖爷我还能活多久?” 我寻思着,这胖子怎么说话又不结巴了。 “外伤,不碍事。你在这缓缓。”朱赤说罢,不再理会胖大海。 “靠,真他娘的,这种事都要演,你丫真行。”说着,我往胖大海腿上踢了一脚。 “石花,你眼睛。”谷梦琦提醒道。 我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发现眼睛竟然有泪水。我擦干泪水,背过身去,真他娘的丢脸啊。 胖大海估计猜到我流眼泪了,当即狂笑起来,“哈哈哈石花,你他娘的真行。老子死的时候,你还真会哭啊。这一辈子没白活,还真有人愿意在死后为我哭。” “啊?你没事?你要真死了,怎么会没人为你哭?胖爷,你还是积点口德,别张口闭口死不死的。”顺子反问道。 胖大海说的这话,还真奇怪。胖大海说完,突然有点失落了。这小子不再说话,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原地,显得非常失落。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胖大海如此消极。 “胖子,你难道没有亲戚啥的?”我没忍住问道。 胖大海摇摇头,“不说这个。要我说,你们还是研究一下那青铜门怎么回事。这会铁链断了,那扇门,搞不好能打开。” 胖大海故意岔开了话题,看得出,这小子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可能太过尖锐。我们索性给胖大海留点空间,假装去看青铜门的情况。 我走到青铜门上,用手拉了几次,这青铜门纹丝未动。我挺好奇这底下到底藏着什么。 顺子见我白费功夫,在一旁提醒道:“你站在青铜门上,还想把青铜人拉起来。你这不缺心眼吗?你咋不找条船,站在船上把脚下的船拉起来呢?” 被顺子这么一说,我脸上一红。我心说这会脑子怎么了,怎么犯起这么弱智的错误来了。我四下看了一圈,想了想打开青铜门的方法,很快,我就有了主意。 我拿起地上被拉断的铁链,用铁链绕过门栓,站到青铜门外,拉了起来,可惜啊,这门实在是太重了。顺子见状,也过来帮忙。在我和顺子合力之下,这门被拉动了一点,也仅仅是一点,随即青铜门又落入地面的凹槽中,我和顺子相当于做了无用功。 朱赤和谷梦琦见状,也走了过来,谷梦琦挺有信心的说:“我们四个人再试一次,应该可以拉动。” 胖大海的耳朵不是一般的尖,当即嚷嚷起来,“好啊,这么快,就把胖爷我开除队伍了。胖爷这大体格吃了这么多饭,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寻思着这家伙的心情恢复的还挺快,我想到一种职业,挺适合胖大海。胖大海适合干心理咨询的老师,要是他干这活,只要情况不严重的抑郁症,迟早被这个乐观的胖子带成一个开心的二货。 “来来来,少废话,赶紧来帮忙。” 胖大海听到我在叫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我们几人同时拉住铁链,一起用力。 “一二三,这门开不开?” “开!左手开门接珠宝,右手开门进黄金,左右双手齐开门!” “能开多大?” “开的斗大!斗大黄金滚进门,开门大吉。” 在众人一番使力下,这门以一边的凹槽为支点,一侧的青铜门板缓慢抬升。众人见这门越开越大,越发不敢怠慢。 奇怪的是,这底下似乎有气流,当门与地面呈现十来度的夹角后,门下突然开始喷出强劲的气流,没一会,这门整个就歪了,青铜门板倒向一侧,地面上瞬间出现一个方形的黑洞。 第16章 鬼魅 第十六章 鬼魅 这黑洞喷出的气流,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这气流如此强劲,难不成底下藏着火山?”我疑惑道。 没人说话,因为没有人能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思索片刻,我和谷梦琦大着胆子,走上前去。这气流看不到,伸出手时,能感受到巨大的气浪。这气浪倒是没什么温度。 等我再靠近一点,只感气流扑面,快要支撑不住。 我的脑袋飞速旋转着,看着脚下的黑洞,根本看不清底下有什么,只有一片黑暗。 谷梦琦的身形有点站立不稳,往后退了一步,还不忘提醒道:“小花,你可要小心了。这气流不像是火山喷发出来的,毫无味道。这地方挺奇怪。” 我点点头,“这底下,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气流,在风水学中也是有讲究的。吉风,一般是微风,充满了生气,使人神清气爽;强风则是煞气,易使人患病。风藏气聚则生财,风大气散则破财;生气宜藏,浊气宜排。这风,可不太好。” 胖大海听完,在我身后继续嚷嚷,“早跟你说了,让你当个二百五的风水先生,给人算命,看看人家房屋装修,安置坟地啥的,没事了,还可以偏偏小姑娘,摸摸姑娘的小手,你偏要来这里受罪。” 我还没想好怎么反驳胖大海。我的身体感到这风向突然转变。我心说不好,没等我做出反应,黑洞中的风霎时间变成了螺旋向下的气流,就跟倒了了个的龙卷风一样。 我的身体,剧烈抖动着。我想后退,已然来不及,一番对峙下,我的双腿终究支持不住,这风拉着我的身体,往黑洞里移动。 我扭过头,想要寻求帮助。 眼看顺子等人马上要拉到我了,我的身体瞬间被吸入黑洞。我顿感天旋地转,一阵眩晕,此刻眼睛已然无用,我睁着眼睛,只见一片黑暗。身体也不知道要吸到什么地方。 不知道掉落了多久,我的身体顿感寒冷,身体重重沉入水中。我忙闭住呼吸,在水中胡乱扒拉,这一下,沉的还挺深。我扒拉了一分钟左右,头部才冒出水面。 我大口的呼吸着,肺部感到无比舒畅。 我睁着眼睛,双手缓慢的扒拉着水,努力不让身体沉入水中。奇怪的是,我所处的水中,像是地下暗河一样,水流还很湍急,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水流的方向漂流着。我环视着四周,只有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湍急的水流声在耳畔不住回荡。 娘的,这里看来就我一个人了。四下没有谷梦琦等人的声影,他们应该还在上面。我和他们的距离应该已经很远了,我觉得,他们此刻应该在呼唤我。 等我冷静下来,我的身体越发冰冷。除此之外,我感受到一种空前的孤独感。就好像,我所处的这个空间,已经与外部完全脱离,只剩下我一个人。渐渐地,我不知道随着河流漂流了多久,我心中的孤独感,变成了恐惧。 会不会有一些眼睛,正在黑暗里,正在窥视着我,或者说,我永远被困在这里了。 水流声越来越大,前方,似乎有些地方,被水猛烈的冲击着。 当我心怀恐惧之时,水面上,出现了一些诡异的东西。这些东西,看上去是一群小点,瞬间闪出白色光芒,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光芒消失,变成一片黑暗。 我好奇的盯着看了一会,有点像是虫子,似乎在朝着一个方向飞翔,光芒亮起,又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消失。 借着光亮的间隙,我赶紧观察起前面的情况。当我艰难的看清前方的场景,不由得心中一颤。只见河流的前方,出现了很多一米来宽的洞穴,河流中的水,不断涌入洞穴之中。 我心说不好,我赶紧手上使力,努力往回游,无奈这水流此刻变得太过湍急,身体很快就要被卷入洞穴。而那些发光的飞虫,又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终于,我的身体又被水流带走,我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哪一处洞穴,又是一阵翻腾。这一次,我掉落的时间,并不长。很快,我的身体又沉入一片水中。 当我从水面游出,我感到有什么东西从我手上划过,无比光滑。奇怪的是,周围竟是明亮的。我借着光亮,才发现我的身边,聚集了很多的小鱼。这些鱼应该是生在长在洞穴之中,身上是土灰色的,只有一只手的长度,眼睛都已经退化了。它们的祖先,应该是很久很久之前,误入了这片洞穴,在此繁衍后代,不知道已经有多长的时间了。 我游了一会,很快就能行走,我赶紧往岸上走,岸上是一片砂石滩子。我顾不上身体上的寒冷,四下寻找着光亮。 我环顾了半圈后,发现这一处洞穴空间还挺大,洞穴延伸出好多小的洞穴,不知道与哪里联通。这一处洞穴的地面上,一共有三个水潭,我刚才所处的水潭比较深,剩下两个看上去就比较浅了。诡异的是,在一处浅的水潭中,有一棵没有树立的老树,笔直的挺立着,树木通体呈现枯黄色,树干看上去却很油润。这棵树干,没入水中的部分有半米左右,剩下的约有一米来长的树干,露出水面。树并不高,但是很粗壮,看上去给人一种很古老的感觉。 此刻我身上冻得瑟瑟发抖,心里却很激动,“这应该是金丝楠木的乌木,竟然还能发光。” 我心说,这种会发光的金丝楠树,我要是顺出去了,我这辈子都不用再愁没钱了。 我完全鬼迷心窍了,顾不得身上的寒冷,转而踏入楠木所在的水潭。那楠木,也充满了魔力。虽说是一动不动,但我总觉得这棵楠木很想我过去。 我一步一步的踏水前进,等我靠到楠木边上,我更加惊叹。这哪里是楠木,这是黄金啊!眼前的楠木树干,发光时光芒犹如黄金。楠木通体非常密实,像是被精心打磨过一般,找不到丝毫的细微裂纹。 我转而看到水下,我寻思着,要是这树根扎的太深,任凭我怎么想办法,都很难把这棵楠木挪动。 这不看还好,细看之下,我心中的贪婪,变成了悔恨。 水底下的楠木树根,在缓慢的移动的,此刻已经绕到了我的脚边。更恐怖的是,这楠木树根在水底游走的时候,带动了一些水底的淤沙,一颗人类的头盖骨也顺带着露了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赶忙后退一步。楠木树根似乎能察觉到我发现了它在缠我的脚腕,瞬间收紧。还好,我动作快,这树根没缠上我。 接着,这树根快速朝我游来,我心说不好,我头也不回的在水里撒腿狂奔。我一口气跑出老远,等到回头时,仍是那棵孤独的楠木伫立在那里。哪里还有树根游走的场景,一片安静。 我看了看水面,此刻水面已然浑浊。我猜测着,这树根应该是出不了水。我长舒一口气,好在这楠木的树根游动的不是非常快,只能搞偷袭,不然老子后半辈子只能给这棵楠木当肥料了。这哪里是楠木,这明明是一棵邪树。 我休息了片刻,准备另谋出路时,我又没忍住朝着楠木看了一眼。这一次,那棵楠木已经消失了,那片水潭中央,露出了一座沙地,沙地上坐着一个人。这人身边插着一根火把。这人很高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嘴角有些万事不顾的翘起,看了看我,自顾自的抽了一根烟。见我不为所动,那人又朝我招手。 我心里害怕极了,因为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头!大头不是已经死在了新疆!我的背脊此刻发凉,双腿不住的打颤着。难不成,我记错了? 看我没有任何表示,大头挠了挠自己的屁股,“靠,你看啥啊看,快过来,胖大海呢?” 听到是大头的声音,我再也控制不住,我扭头钻入一个未知的洞穴,狂奔了一会,才敢停下脚步。 我绝对没有记错,大头已经死了。 在我努力坚定自己心中想法的时候,黑暗中,出现一束更黑的身影,像是在朝我走来。 我尖叫一声,“大头!别过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石花,真是你?” “谷梦琦?”我惊喜道。 我想跑过去一把抱住谷梦琦,终究是心中怀着一丝恐惧,没有冒然上前,“其他人呢?” “其他人过来看你时,被卷入了下来,被水冲散了。” “等等!你别过来。你怎么证明你就是谷梦琦?” “小花,你没事?” 我还是不太相信,“我没事。我刚才看到大头了。大头死了又活了。” “大头是谁?” 我这才想起来,谷梦琦压根就不认识大头。 见我没声音,谷梦琦没了耐心,直接打开了探照灯。这一下,我的眼睛只感刺眼,等我看清楚谷梦琦的样子,我再也控制不住,我跑上前去,一把将谷梦琦搂入怀中。 谷梦琦被我这举动吓了一愣,等反应过来,直接在我下面顶了一腿,我当即撒手倒在地上。 “靠,你能不能收着点,这么打,我要被打残了。” “哟,你这么不老实,不对你狠一点怎么行。你怎么突然间,这个德行了?”谷梦琦饶有兴致的揶揄道。 “因为,我怕,真怕了” “我这么可怕?”谷梦琦一脸不解。 我摇摇头,说着,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谷梦琦说了一遍。谷梦琦听完,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么来看,我们还是不要到那边去了。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其他人,不如,我就在这里等等。” 我点点头。 这时,谷梦琦拿出了一罐煤油罐,拿着打火机点着。虽然有火了,我仍是觉得浑身寒冷。 我指着煤油罐,“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一趟出来,我们不是基本上什么都没带吗?” “是朱赤给的。” “朱赤?”我寻思着,难不成,朱赤早就知道这地方有斗,或是地宫,早就准备好了物资? 谷梦琦猜出了我的想法,“我和你想的一样,他是有备而来。” 我和谷梦琦又聊了一会,话头也变了,到后来,聊到了生活。不知过了多久,谷梦琦闭上眼睛,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谷梦琦睡着后,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我大着胆子,摸了摸谷梦琦的额头,发现她的身上,也是无比冰冷。她和我一样,身上的衣服也是湿的。 我往谷梦琦身边靠了靠,我思索良久,终于迈出了尴尬的一步。我将谷梦琦搂入怀中,这一次,我看到谷梦琦的眼皮,抖动了一下,但是并没有睁开。 我们抱在一起,身体接触部位,湿湿的衣服终于有了一些温度。 我哪里敢睡,哪里又睡得着。我怕我睡着后,我们两个就再也醒不来了。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转移到谷梦琦身体上,发现她的胸膛贴在我的怀中,那丰满的胸脯,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让我怀中一暖。 原来,她的身材这么好。 我不知道看了多久,谷梦琦的脸上越来越红,终于,谷梦琦说话了,“你看够了没有。” “我我看”我口吃起来。 “原来,你这么不靠谱。”谷梦琦嘴上这么说,语气温柔,让我心中一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许久,我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我真希望,我们一直这样抱着。” 谷梦琦没有说话,把手搭在了我的腰上。 有时候,我们终究没有向前一步,也没有在迷失的路途中选择退步,却又不愿相信,这或许也是结果。 我们就这样抱着,谁都没有动,直到煤油罐烧起来的火,火焰越变越小,变得闪烁不定。才从洞穴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伴着歌声,“哥哥我坐船头妹妹你水里游兜兜转转山洞不到头” 我松开手,暗骂一声,“这缺心眼的胖子,找过来了。” 第17章 真假 第十七章 真假 谷梦琦也被胖大海的声音吵醒 ,忙往边上靠了靠。 “哈,原来你真没睡着?”我说。 谷梦琦白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胖大海这小子胆子还挺肥,从山洞里转过来后,看到我和谷梦琦在一块,一眼就认出我们,并没有被吓到。 “石花,你还活着?” “靠,你这是吃屎了?怎么一张口,口气这么臭?” 胖大海装作听不见我的话,走到我们边上,看了看我,又看看谷梦琦,“谷美人,你们到底干啥了,怎么你的脸这么红。” 谷梦琦平时脾气挺硬,这下子也被胖大海问的害羞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胖大海身上也是湿湿的,冻得直打哆嗦,看到我们不说话,蹲到煤油罐边烤火,嘴里还不忘抱怨,“这火生的这么小,没点鸟用。” “你别扯废话了,其他人呢,你看见了吗?” “我要是看见了,还能打光棍。倒是你,还有美人陪着。” “胖大海,你要是再乱说话,我可就不客气了。”谷梦琦终于忍无可忍了。 胖大海听到谷梦琦这么说,也有点怕了,忙转移话头,“我是瞎串过来的,其他人的话,我估计也在附近。不像你们” 胖大海说到这,意识到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赶忙用双手捂住嘴巴。 我看得好笑,趁着这个间隙,我把刚才我遇到的情况对着胖大海又交代了一遍。胖大海听完,两眼放光,“有这种好事,你现在才说,胖爷我正好缺个名贵的椅子,拿回去做把椅子多好,等不想用了,还能把楠木卖了,能赚不少钱。” 说罢,胖大海起身就准备往我先前来的方向走了。 我忙起身,拉住胖大海,“你丫还是别没事找事了。那玩意,挺危险,现在可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 胖大海温柔的把我的手从他衣袖上拿开,“胖爷我是干侦察兵出身的,我就去看一圈。你们啊,就在这待着,要是不对劲,我马上回来。” 我又劝了一会,无奈这小子是头犟驴,我相当于干着对牛弹琴的活。趁我说话分神,这小子撒腿跑了。 谷梦琦看着胖大海的背影,摇了摇头。 我看看谷梦琦,又看看胖大海,这小子早没影了。我开始考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偏在这时,山洞里发出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通脚步声朝我们移动而来。我和谷梦琦紧张的站在一块,等到脚步声停下,眼前又是胖大海,这小子吓得脸都白了。 “你看见什么了?”谷梦琦问。 胖大海喘着粗气,不忘用探照灯往身后照照,看到身后一切无恙,才长舒口气,“这楠木成精了,还能变成人样。” “这个,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还不信,现在把自己吓尿了。好在你裤子是湿的,一时半会,别人也看不出你尿裤子了。”我说。 胖大海瞪了我一眼,“胖爷啥时候被吓尿裤子了。总之,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跟着我原路返回,我们再找找路。” “你这想法,倒是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话说,你到底看见谁了?” 胖大海看了看我,眼神中带着点恐惧。 我一下子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我?” 胖大海点点头。 我心里也是一惊,“这棵楠木,太过诡异,咱们,还是早点找其他路。” 我们三人收掉煤油罐,打着探照灯,往胖大海来的方向走。这里山洞交错,走了一会,胖大海也不认路了,我想,我们可能闯入新的洞穴了。 这附近的洞穴,都很潮湿,有点像南方的溶洞,有不少钟乳石。随着钟乳石的出现,我倒是感觉身上热了不少。不知道是因为衣服干了一点,还是心理原因。 很奇怪的是,这附近压根就没人任何人造的建筑,或是明器。正在我们盲目行走时,从山洞深处,传来“啾啾”声。这声音的频率很低,也很短。只有三十秒钟,倒是回声,想了一会。 我听到这“啾啾”声,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胖大海那边,则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当我看向这小子时,发现这小子正在吞口水。 “靠,你丫怎么一副饿死鬼模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胖大海龇牙咧嘴的笑起来,“你们听,这声音,像不像鸟叫声。不如,我们抓来,烤了吃。” “靠这声音听着这么奇怪,你怎么还想着吃。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我说。 我们沿着先前听到声音的方向移动,但是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听到任何动静。不过,话说回来,那“啾啾”声,还真像鸟叫声。但是,这地方又怎么会有鸟呢? 洞穴内一片寂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以及零星的滴水声。前方一片黑暗,被我们手中的探照灯照亮,洞穴两侧突出的石壁,如一道道鬼魅的身影,也逐渐显现出真容。 我们走了一会,大家不自觉的停止了步伐。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墙壁上,像是昏迷了一般。 “顺子?”谷梦琦率先认了出来。 我和胖大海经过辨认,发现这歪着脸半躺在地上的人还真是顺子。我赶忙跑上前去查看顺子的情况。 顺子这会,半躺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呼吸,整个人像是昏死过去了。 我蹲下身,搂过顺子的脖子,在顺子脸上来了两耳光。见顺子仍是一动不动,我又用手探了探顺子的呼吸,好在,顺子的呼吸比较均匀。 我掰开顺子的嘴,冲胖大海招招手,“胖子,给点水,我喂点水试试。” 奇怪的是,在我掰开顺子嘴的时候,一股生冷的腥气扑面而来。这味道,简直跟生肉一样。 胖大海摇摇头,“你还是靠边站。我们这些人,刚才在暗河里喝够了水,你现在喂水,小心要了顺子的命。” “那怎么着?”我抬头看向胖大海。 “让我来。你们帮我把他放平。”谷梦琦说。 我们按照谷梦琦的要求让顺子平躺在地上,谷梦琦抬了抬顺子的胳膊,我以为抬几次就够了,谷梦琦抬完胳膊腿之后,又在顺子身上重复做这套动作。 顺子此刻呼吸明显强烈的不少,我的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 胖大海在一旁看的没有耐心了,催促道:“你行不行啊,要我说,让胖爷给顺子来个人工呼吸,胸部按压,搞不好好的更快。你怎么给他做广播体操,还做个没完了。” “人家呼吸好好的,干嘛要这样?”谷梦琦丝毫不理会胖大海,仍在继续手上的动作。我想,谷梦琦应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促进顺子身体的血液循环。 谷梦琦操作了一番之后,把手伸向腰间,取下自己腰间的铁盒。等到铁盒打开,看到熟悉的针头,我不由自主想到谷梦琦当时在我身上扎的那一针,顿时心头一紧。 “你这又要干嘛?”胖大海说。 “我打算用促进吸氧,血氧的药试试。” 谷梦琦刚说完,顺子的眼皮突然动了动。 胖大海忙拍手叫好,“你这一招真灵啊,顺子被你的针吓醒了。” 我再次搂起顺子的脖子,“顺子!醒醒!醒醒!” 也不知道是我的叫喊声起了作用,还是顺子本就应该是此刻醒来。顺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用非常陌生的眼神看了看我们三人。 “哈哈,你终于醒了。我就知道,你丫命大。怎么可能会出事。”我高兴的说。 顺子仍旧是一脸迷糊的看着我们,突然用手抓住我的手腕。当顺子用手抓住我的手腕时,我的手腕感到一阵剧痛,这他娘的,这小子的手劲怎么这么大,简直跟个铁钳一样。我忙把手抽开,在我将手抽离的那一瞬间,我似乎感到我手腕上的热量传导到了顺子的手上。 “顺子,你真不厚道啊。你看,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想办法,才把你救醒,你怎么一醒来就想着非礼男人。”胖大海说。 顺子终于开口了,“我刚才怎么了?” 胖大海跟顺子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等到胖大海说完,胖大海摸摸脑门,“看到朱赤没有,这朱赤不在这,我老感觉身上好像少了一道护身符。” 顺子面色一冷,又在片刻间迷惘的摇摇头。 我们等了一会,等顺子站起身。我们决定先找到朱赤再说。我们再次沿着洞穴走起来。等到我们转过一两个洞穴后,顺子突然叫住我们,“应该往这边走?” “为啥?” “我想起来了,这地形我记得。我之前就是从这边来的。”顺子说罢,在一个洞穴的分岔,自顾自的走入其中一个洞穴。我们只能跟上。 顺子带着我们走了一会之后,这洞穴变得越来越狭窄。到后来,我们变成了弯腰前进。要是遇到挡路的石头,又得俯下身子爬过去才能到达。 胖大海怀疑起来,“顺子,你给我们领的这条路能行吗?这里这么多洞穴,你是怎么在这泥鳅打洞过来的。” 顺子还真像个泥鳅一样,在最前面爬行,那屁股扭得,跟个响尾蛇一样,“不远了,快到了。” 我们又爬了一会,前方没有发现朱赤的踪影,倒是在洞穴的另一头露出些许亮光。我盯着前面看时,不觉心头一震,我赶忙拉住前方的谷梦琦。 “靠!你没学过交通规则啊,突然刹车,害的胖爷脸上多了一摊脚底泥。”胖大海抱怨道。 我赶忙朝着胖大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谷梦琦也察觉到我可能发现了什么,扭过头小声问我,“怎么?” “顺子的腿上怎么全是鳞片?” 两人听完,也是面色一冷。 顺子爬行的时候,脚腕的皮肤恰好从裤腿附近裸露出来,那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鳞片,看上去怪恶心的。 “你们快下来。这里有个房间。”顺子催促道。 谷梦琦不敢再往前,谷梦琦盯着顺子的眼睛看了一会,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后退,“快跑,它不是顺子!” 谷梦琦刚说完,也不知道那顺子模样的人干了什么事,一股稻米的香味从前方充盈而至,我的脑袋,变得昏沉起来。 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头昏脑涨,整个脑袋,感觉膨胀了一样。脑袋里的血管,似乎要爆裂。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一识到又遇上事了。我整个人,此刻正趴在一棵青铜树上,这青铜树该挺高,这地方应该很大。我四下观察起来,我所在的位置距离地面少说有三四米,我身下的青铜树干上,挂着一些鱼,有些干枯的厉害,能闻到一股腐臭味。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在这里挂起腊肉来了。 青铜树的周围,比较开阔,再往远处看,能看到整齐的石块砌成的石壁,这砌的质量还可以,石块间仅用泥土和夹杂了一些枯草,现在看来,有些部分突出严重,但是并没有倒塌。 我心底逐渐产生一个疑问,老子看的这么清楚,那这光从何而来。我把这树干,想往上看看。我大致确定出,这个高大密室的光源,应该是来自我青铜树的上方。 没等我抬头,头顶传来一些声响。我赶忙稳住身体,眯着眼睛。 那些声响离我越来越近,很快,一个陌生的影子出现在我眼前的青铜树的主干上,当我看清这玩意的真面目,我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我赶忙稳住身体。 眼前,出现的东西,像是某个怪物的下半身。这玩意的下半身,像蛇的躯干一样,有半米来粗,躯干的背部是黄褐色,腹部是白色的。这玩意的躯干缠绕在青铜树的主干之上。等着怪物进一步移动,我发现,这玩意竟然还长了两只脚,每一只脚,看上去遒劲有力,脚腕处能看到厚厚的角质层,每一只脚上面长着四个锋利的利爪,就跟大一号的鹰足一样。这玩意的两只脚上的利爪,在怪物移动时,深入树干。 这玩意向下移动着,就在我以为快要看到怪物的全身时,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诡异的面孔。 第18章 稻香 第十八章 稻香 这一张脸,可他妈太吓人了,而且奇丑无比。与其说是一张大鸟的脸,倒不如说是个硕大的鸡头。鸡头上长着锐利的鸟喙,头顶是很短的红色绒毛,头顶往后,又在两侧长着长长的鸟羽。 这玩意,此刻正凑在我脸上,像是在闻什么。 我眯着眼睛,手脚不太稳,为了不让发现,我索性装出死样,我的身体从青铜树干上滑落。我以为我要摔下去的时候,这鸟兽蛇身的怪物突然用锋利的利爪抓住我。 这一下,可别提多酸爽了,这玩意手上力道很足,我估计,我皮肤都被抓破了。在这一瞬间,我想到顺子醒来后抓我的时候,好像也是类似的感觉。我心里不免猜测,难不成,顺子就是这玩意变得? 怪物又把我拖到树干上放下,我继续装死。怪物在我身上闻了闻,很快没了兴趣。转而继续往下爬,爬到干枯的鱼干附近,怪物双眼放光,只见怪物的鸟兽猛烈一动,再看时,嘴里已经叼起鱼干,仰着头一口吞咽入腹中。 好家伙,原来是想着把猎物在树上挂的干枯了再吃。我寻思着,这玩意应该是把我们当大一号的鱼了。要知道,鱼脱离了水,会很快死去,但是人肯定不会。 想着这,我不免担心起谷梦琦还有胖大海,身体又不敢再动。 怪物吃完鱼后,一下跳到地面。在我的视线中,怪物的身体上的部位开始变化,有的地方开始收缩,有的地方则是变大。没一会功夫,这玩意变了个样。眼前的怪物,已经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人样,而且,是一个我熟悉的人,谷梦琦! 怪物变成谷梦琦后,走到一处墙壁上,找到墙壁与洞穴联通的缺口,用手趴着墙壁钻入洞中,没一会,洞穴里终于没了声音。 我这才敢睁开眼睛,长舒口气。 “喂,菜头,老子也被挂起来了。这地方有点高啊。” 耳边传来小声的说话声,像极了胖大海的声音。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上一看,发现胖大海被倒着挂在树干上,胖大海的脚,好像是夹在青铜树的铁树枝之间。胖大海这模样,看上去分外滑稽,活脱脱就是个倒挂的葫芦。 “谷梦琦呢?” 胖大海用手往上指了指,谷梦琦正趴在一根青铜树的树枝上,看样子已经昏迷过去了。 “石花,此地不宜久留。这地方,有奇怪的味道,很容易让人昏迷,你赶紧捂住口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稻米的香味,我骑在树枝上,用手捂着口鼻太麻烦,索性从胳膊上撕下一块被刮破的衣袖,绑在自己的脸上,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我觉得,这稻米气味使人昏睡的效果应该一般,不然,我们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青铜树干过于光滑,不好攀爬,好在树枝分岔较多,还能踩着上去。 我用手抱着青铜树干,用脚在树枝上踏着,一步步向上。 等到了胖大海身边,胖大海用手捂着嘴巴和鼻子,“石花,还不救我。老子这会头昏脑涨,人都快傻了。” “哟,没事的时候,叫我菜头。现在想起求我了?” “你奶奶个腿” “你说什么?” “少废话,快点!”看胖大海的样子,确实像是撑不住了。 我蹲在树枝上,看了一下,不太好下手,“胖子,你抓着点树干,不然,你这脚要是解脱了,你八成要栽到地上。” 胖大海点点头,按照我的吩咐用一只手抓住树干,感觉不太行,屏住呼吸,又换成了两只手。 胖大海这体重还真不一般,我费了老大劲,才把胖大海卡住的脚往上提了一下,胖子顺势把脚抽出。胖子的脚一松,身体就不稳了,眼看胖大海要掉下去了,这小子撅着屁股,借用自己的腰贴到一根树枝上,迅速用手扒到树枝上。 “看不出来啊,你这马骝身手还派上用场了。”我笑道。 “胖爷我全身,都是功夫。这种事不在话下。”胖大海学着我的样子,也用撕下的衣服碎片蒙上脸。 “走,去救谷梦琦。” 我们继续往上攀爬。在攀爬的过程中,我无意间发现,这间密室的地面上,竟真的散落了很多米粒。 我用手摇了摇谷梦琦的肩膀,这谷梦琦就醒了。我们赶紧让谷梦琦捂住口鼻。 “这里怎么有一股酒味?”谷梦琦迷迷糊糊地问道。 经谷梦琦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先前闻到的味道,与其说是稻米的香味,不如说是稻米的味道中夹杂了酒香。 “这地面上,有很多米,怎么变成了酒香味?”我也摸不着头脑了。 胖大海一拍脑门,“你还记得先前的怪物吗?” 我点点头,谷梦琦则是一脸懵,“什么怪物。” “呀,那怪物可吓人了。长得鸡头蛇身,怪吓人的,这会不知道跑出去干嘛。估计是去溜达去了。对了,你们别打岔,我之前看山海经,好像还真记载了一个这么个玩意。凡?山之首,自招摇之山,以至箕尾之山,凡十山,二千九百五十里。其神状皆鸟身而龙首,其祠之礼毛:用一璋玉瘗,糈用稌米,一璧,稻米、白菅为席。这玩意,鸟兽龙身,古人认为是山神。古人应该很惧怕这玩意,祭祀的之后,经常送一些米。要我说,这米八成是熟的。” “哦?熟的,你的意思是,熟的米经过自然发酵,成了酒?这酒度数不一般,闻一会就让人晕了。你这也不靠谱啊,什么米能放这么长时间。” “五常大米行不行?”胖大海反问我。 我摇摇头。 “那就是喽,这米,八成已经烂透了。这些酒香,应该是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前酿造出来的味道,这房间一直密闭,所以一直挥之不散。” 胖大海这一通解释倒是挺合理。 “你们还是别研究这个了,真像你们所说,这地方应该是那怪物的巢穴,我们应该快点出去才是。” 胖大海神秘一笑,“你们别以为胖大海挂了半天,真像石花说的,准备变葫芦娃了。你们看头顶,这不有个出口吗?” 我往头顶一看,果真发现一个洞口。 “这是不是出口,真不好说,我们还是先爬上去看看。这地方,不能待了。”我说。 谷梦琦醒过来后,恢复的还挺快,谷梦琦本身身手不错,第一个爬到那洞口里,打开了探照灯。 “怎么样,上面有路吗?”我有点着急。 “有是有,这洞挺狭窄,你们也进来。”说罢,谷梦琦伸出手。 我拉着谷梦琦的手爬到青铜树顶上的洞穴中,我和谷梦琦往洞穴里退了退,“胖子,快点。” “别急嘛。这些鱼,都是纯天然,无污染,山洞出品。”胖大海上来之前,还不忘薅一把羊毛,把挂在树上的鱼干往口袋里塞了一点。 我们三人上来后,长舒一口气。这玩意应该是还没回来,我们索性一字排开,继续往前探路。 这地方,真是山洞十八弯,关键是,这些洞穴还小的离谱。走了一会之后,我们就站不起身了,只能低头弯腰,到都来。我们就跟老鼠打洞一样,只能爬着前进了。 胖子爬了一会之后,就开始抱怨起来,“这他娘的什么地方,老子肚皮都被磨破了,还不见尽头。” “想想红军,走过了两万五千里长征,跟那比起来,这算啥?”我说。 “得了得了,你怎么不说加加林上过太空。我们这爬着走,和坐着上天,走着过草地能一样吗,万一爬的久了,又变成祖宗的模样,成了爬行动物,该怎么办?” 胖大海骂完,就不爬了。我生怕这小子耽误时间,扭过头催促了两句。 谁知这小子,此刻拿出了鱼干,趴在地上啃起来,这模样,还真有点奇怪。 “你丫能不能少吃点,这时候还吃得下去!”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不行啊。胖爷我刚爬的有点猛,急需补充能量。要不,你也来点?” 我本不想吃,看着胖大海吃的这么香,就伸出手。 胖大海给我递了点鱼干,“看看你,就是嘴硬。” 我没再跟胖大海说话,我叫住谷梦琦,给谷梦琦也分了一点。谷梦琦拿着鱼干,肚子也咕咕叫了,不敢下口,一脸怀疑的问我,“这东西真能吃?” 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看着胖大海的模样,倒是吃得乐呵。我索性咬了一口,“唉,你还别说。这玩意一股酒香,又不像喝酒那样刺激,还怪好吃的。” 这玩意,让我想起了有一道菜,叫做酒香带鱼,就是缺了点葱姜味和咸味。 “吃,应该没事。总比饿着好。”见谷梦琦不敢吃,我又说了一句。 谷梦琦小口尝了一点,随即也吃了起来。 胖大海这小子是真能吃,他顺来的那些鱼干,有一大半都让他一个人吃了。这小子吃完后,显得很失落,“要不,你们在这等着,胖爷我再去顺点?” “你还是歇着,风险太大。别忘了,我们现在的目的,我们首先要尽快远离刚才的那间密室,其次是找到顺子和朱赤。”谷梦琦说道。 说罢,谷梦琦又在我身前爬了起来,我和胖大海赶紧跟上。先前,我们的衣服本来干了一点。无奈,这洞穴里实在潮湿,洞穴边上还时不时渗出水来,衣服又变得潮湿,整个人,身上也更加冰冷。 我们爬了一会之后,洞穴变得开阔起来,谷梦琦率先站起了身。我站起身后,只觉腰部一阵酸疼,肚子扶着墙站了会。 胖大海看出了我的窘境,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腰间盘突出不是病,疼起来是不是很要命?” 我看着胖大海一脸戏谑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是积点口德。别有一天,你身上也有了同样的毛病。” “不好意思,胖爷我真不怕。这玩意遗传性挺强,胖爷我要是有,这个年纪,应该也有一点轻微症状了。唉,可怜谷梦琦妹妹,年纪轻轻,怎么就跟了你。” 我正寻思着胖大海说的前半句话,好像,我妈那边的亲戚都有这毛病。但是当我听到后半句,我瞬间炸裂起来,这小子又开始信口开河了。 没等我说话,胖大海尖叫了一声,“好啊,我不就是开了个玩笑,你竟然拿石头打胖爷的头。” 胖大海指着谷梦琦,一脸气愤。 谷梦琦则是一脸不明所以。 “你为什么不说话?”胖大海问道。 谷梦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一字一句道:“你先别激动!我跟你这么说,你好好想想,石头是从哪边飞来的,我根本没有动手!” 胖大海的额头上,都流血了,被石头打了还能有假?但是,谷梦琦没动手的话,又是谁扔的? 胖大海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朝着石头扔来的方向看去,眼神也变得奇怪。 他看向的方向,恰好是谷梦琦所在的方向,谷梦琦被看毛了,“都说了,不是我,你还看我干嘛?” 我抢过话头,“不要动!不是你!” “不是我是什么?” “你身后有人” 谷梦琦身后的洞穴石壁上,此刻正扒着一个黑影,这黑影人躲在石壁上的树根之间,很难看清楚。 看到我们发现它后,这黑影人突然转过头来,这一下,可把我和胖大海吓坏了。这他娘的,又是顺子? 顺子此刻表情怪异,冲我们龇牙咧嘴。随即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颗石头,照着谷梦琦的后脑勺就打了过去。 “闪开!”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把谷梦琦拉到一旁。 谷梦琦还蒙在胡同里,坐在地上,等看到顺子扒着墙壁,也是想不明白,“他怎么上去的?” “顺子确实身手不错,但总归不是壁虎。这他娘的,根本不是顺子!”我急道。 第19章 疑问 第十九章 疑问 “你到底是谁?”胖大海端起喷子,追问道。 我赶忙阻止,“胖子,先不要开枪。” 顺子好像对胖大海手里的枪非常感兴趣,像个小孩一样,远远瞧了起来。 胖大海立了个军姿,故意说道:“老实交代!顺子兄弟,是你吗?” 顺子像是根本听不到胖大海的声音,压根不做理会。 胖大海这下子也生气了,对着自己头顶就是一枪,这一枪打出后,又打落了不少小的石块,胖大海被砸的灰头土脸。 顺子见状,嬉笑起来,冲着胖大海做了个鬼脸,“肥胖子,来追我啊。” 说着,顺子朝着胖大海又打出一颗石头,胖大海估计是看着这石头力道不大,脑回路再次短路,竟伸手去接。 下一秒,胖大海就在原地痛苦的嚎叫起来,“哎呦!老子的手!” “哈哈哈哈哈”顺子得意的狂笑起来。 谷梦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腰间抽出皮鞭,只见谷梦琦手腕一抖,照着石壁就打了过去。顺子躲闪之余,被皮鞭打到小腿,整个人像是受惊了一样,沿着墙壁飞速爬行。 “谷妹妹,你这一鞭,倒是有几分你哥绳镖的功力。”我笑着说道。 谷梦琦白了我一眼,“我比你还大一两岁呢,叫姐姐。好了,不说废话。事出蹊跷,我们还是跟过去看看。” 顺子就跟壁虎一样,沿着石壁飞快爬行,我们三人跟在身后。 “顺子这小子爬的真快,人在墙上爬,我们在地上走。还追不上人家。” “你丫倒是少说两句,这么快能是顺子?”我呛到。 “你这小花,真当是欺软怕硬。你古阿姨让你少说废话,你就跟胖爷说少说两句。也不怕乱了辈分。” 我这会追的急,跟胖大海说话实在太累,索性闭上了嘴巴。 追着追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这顺子爬墙的速度明显很快,这一路追下来,这小子像是有意无意在给我们引路一般,与我们保持着特定的距离,还时不时扭头来看我们。 想到这,我赶忙叫停众人,“都停下来!这玩意八成还是那龙首鸟身的怪物,它在故意给我们引路。” “给你引路,你算老几你倒是说说你爸妈生了” 我冲胖大海做了个凶狠的眼神,这小子立马住嘴。 谷梦琦摇摇头,“不一定,要真是龙首鸟身的怪物,应该还在那间密室周围。” 胖大海又忍不住了,赶忙附和道:“对啊对啊,要是那龙首鸟身的怪物,你还有活路吗?” “那不一定。我现在才想起来,那间密室的青铜树上,就挂了点鱼干和小动物,搞不好,那玩意还真搞不定我们”说到这,我觉得还是不太对劲。那玩意牙齿锋利,还长着利爪,对付几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还是跟上去看看。万一是顺子呢?”谷梦琦提醒道。 “好。” 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我让众人放慢速度。果然,见我们速度变慢,顺子也渐渐慢了下来。走了一会之后,这小子似乎是发现了我们是故意走得很慢,又开始朝我们扔石头。 我们心里拿不定主意,不敢贸然开枪。谷梦琦的鞭子距离又不够,我们只能躲闪。胖大海躲得实在是心里憋屈,捡起地上的石头也朝着顺子扔了起来。 就这么扔了一会,胖大海又光荣负伤了。 “人家打的这么准,和你的准心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你干嘛非要跟人家扔石头。”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靠,要不是他长了一张顺子的脸,老子早就开枪了。哎呦” 顺子再次打到胖大海后,看上去是更加开心了,竟然跳到地上手舞足蹈起来。 “分头蹦迪,这家伙的脑子,八成是废了。”胖大海扶着额头说道。 我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两步,“你丫是不是顺子啊?” 见我靠近,顺子又变得警惕起来。顺子转过身,又开始跑了。我们只能跟上。我本以为我能跟一段距离,没成想,刚跑出几米,因为周围太黑,我感觉脚下一滑,我的脚下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就跟踩着空气一样。 “小心!”我大喊着,身子不由自主的下落。 脚下就跟坐速降的滑梯一样,我应该是在一个蜿蜒曲折向下的洞穴里,我的身体依靠惯性贴着洞穴一路向下,接着,我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等我再度转醒时,周围一片黑暗,我趴在地上,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我趴在地上胡乱的摸着,想把探照灯摸出来,可是摸了半天,什么都摸不着。 我心下焦急起来,想着想着,心头又开始生气,为什么总是我。总是我掉进洞穴里。 “你不要怕,这里暂时没什么危险。” 这时,耳畔突然响起说话声。听到这说话声,我心说能不怕吗,我可是怕的要死,因为这个声音,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我不敢言语,那说话声,也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说过话一样。只有安静,死一般的寂静。 我沉默了一会,心想,这该不会是个同行。我大着胆子,小心的询问:“你是谁?” 安静,仍是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我不抱有希望,以为我先前是出现了幻听的时候,这声音又出现了。 这声音听上去空洞又神秘,“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 “你怎么?” 陌生人的说话声中充满了疑惑,“我不知道我是谁。我生在这里,我长在这里。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你该做的事是什么?” “我应该是有该做的事。可是我再也想不起来了。” 我心里对着陌生人怀着恐惧,但是听到这玩意说话如此弯弯绕绕,我也没了耐心,我下意识地质问道:“你丫到底是谁?你丫要想要小爷的命,只管来拿。在这吞吞吐吐跟我磨叽算什么?” 我心想,这玩意应该是想把我戏耍够了才会出来。 “我就是我。从来没有人,给我取过名字。以前有个人把我放在这里,跟别人谈话的时候,他提起我的时候,说的是他,他说,等我长大。” 这八成是个神经病。什么长大长不大的,想到这,我心下的恐惧感又再度来袭,难不成,眼前这人真是在这里长大的?要真是,这玩意要么是个误入歧途的小孩,要么就是粽子。 “你是粽子吗?我可是听过,有些厉害的粽子会说话。” “什么是粽子,我就是粽子?” “靠,你别说话了。让我想想,我怎么跟你沟通。”这玩意的智商,不是一般的低,要跟这玩意说话,我必须把我的智商降低到三岁水平。我开始琢磨,我该怎么说话。 陌生人等了一会之后,没了耐心,“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正焦虑不知道说什么,这样也好,顺便打听一下对方的底细,“好,你说。” “你说,一个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敢情好,一出口就是哲学三问。我索性坐在地上,“活着,就是为了开心。为了开心,就要使劲捞钱。捞足了钱之后,差不多了必须得停,不然又会因为没有更多的钱而不开心。” 我本想向对方吹嘘一下,我先前下赌,挣了钱,买了铺面这件事。转念一想,又不知道对面是谁,万一这小子心生嫉妒,对我突然发难,想到这我又停止了话头。 见陌生人不说话,我继续说:“你真有意思,跑进这深山中,和我探讨这个问题。反正,这会哪里也去不了,索性跟你唠唠嗑。对于其他人来说,他们娶妻生子,赚钱养家,似乎,这才是生命真正存在的意义。” 陌生人沉默着,终于说话了,“生命存在的意义,似乎是为了满足生命的需求。可是我,哪里也去不了。” “哪里也去不了?你要是个正常人,不行了我带你出去呗。” “真的?” “骗你是小狗。” “小狗?” 他这么一问,倒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这陌生人的声音,听上去无比伤感,我想着,这八成和我一样,是个光棍,搞不好比我还惨,我就安慰道:“生命的意义。严格来说,我觉得就是存在。生命本身没有意义,如果真要找一个意义的话,那就是你存在在你所在的空间里。但是,你又为何存在,我也一样,我摸不着头脑。这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姑且就认为是造物主的安排。” “造物主是公子?” “公子?” 陌生人没有回答,陌生人转过话头,“我只知道,我是有使命的。我好像也有一条自己的路,这一条路,又被其他的东西夺走了。” 我脑袋越发模糊。这是哪跟哪,说的话,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作为回报,你现在可以问我一个问题了。” “你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能回答我的问题?” 陌生人没有说话。我又看不着他,四下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嘿嘿”陌生人除了脑回路比较奇怪,似乎没什么大问题。我放下戒心,偷偷一笑,故意刁难起来,“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你不该来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现在,你已经回不了头了。你的生命,是一条充满坎坷荆棘的生命线,你会找到答案的。” 我不该来?不该来这里?不该去?我去了哪里? “请你说清楚点,到底是什么意思。” 陌生人停顿了片刻,回答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之前说得对,我想明白了,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存在,这是安排。一切,都早已注定。”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变得烦躁起来,陌生人说话神神秘秘,跟半仙一样,我最烦这种人,“你到底是在忽悠我,还是你真的知道。” “我知道一些,但是比很多人要多一点。” “那你知道,谷梦琦是谁吗?” “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谷梦琦和胖大海去哪里了?他们有没有危险。” “没有,他们一直在你身边。” 听到这个答案,我又胡乱在附近摸了一通,可是除了捡到石头,什么也没摸着。 “你骗我,这附近什么都没有。” “石花,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东西。” “我要珍惜我拥有的什么,你真知道我的名字?”我心下狂喜。这家伙,还真是半仙,是真的半仙,竟然知道我是谁。 “我说了,我知道的,要比很多人多一点。珍惜你身边人。” “我该如何去珍惜?” “在有限的时间里,像你说的那样,让大家都活的快乐,就是最好的结果。” 此刻,我心里,瞬间闪过一个问题,我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告诉我,朱赤到底是谁?” “他是不好,它要来了。”陌生人的语气突然变得警惕起来。 “朱赤要来了?” “不是他,是被你们放出来的。” “是谁?你说清楚。”我刚问完。 在一片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更加漆黑的阴影,像是一个人一样,与此同时,一阵劲风袭来,有一只漆黑的手,朝着我的脖子就抓了过来。 我吓得赶紧后退,这黑暗中看到的东西,到底算是看得见,还是看不见? 这时,一个黑影又从一旁蹿出,这黑影要比那阴影大多了。寂静的空间里,传来打斗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动物的喘息声。 接着,那两个黑影,像是你追我赶一般,朝着远方远去。 黑影走了?带走了一阵风。 周围突然出现光亮,我赶忙去揉眼睛,等我再睁眼时,我躺在谷梦琦的怀里。 谷梦琦满脸关切,“石花,你终于醒了!” “我昏迷了?” 谷梦琦点点头。 “我昏迷了多久?” “唉,真是晦气。你丫动不动昏迷,胖爷都看不下去了。就这么一个十几米的洞穴,都能把你摔晕。” 胖大海也在我身前,一边说话,一边在手里把玩着一个小泥人。 看到谷梦琦和胖大海没事,我长舒口气。 “菜头,你看看这泥人。” 第20章 身份 第二十章 身份 我接过泥人,端放在手中观察起来。这个泥人,是以黄土烧制而成。泥人烧制的工艺应该还可以,看上去质地均匀。表面釉色稍显单一,仅在烧制成的陶土表面刷了一层薄釉。现在看来,上面已经出现了不少裂纹。泥人整体造型丰满,结合胎底来看,唐代无疑了。 泥人身着罩袍,头顶官帽,官帽上又有两个大耳朵,这两个耳翅,就比较夸张了,整个像是风扇的叶片一样,从官帽上斜斜向下耸拉。 “看这人的装束,应该是一个唐朝时期的官人模样。”我呢喃道。 “看,我早说了,是唐朝,你还不信。”谷梦琦说。 看来,在我醒来之前,胖大海和谷梦琦应该对这个人的身份争论过。 “戴乌纱帽的多了去了,戴了乌纱帽就一定是官吗?”胖大海还在嘴硬。 谷梦琦叹了口气,看起来不太想理会胖大海,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说这是什么年代啊。” “我估摸着,就是唐初。” “那就是喽。乌纱帽在唐朝以前,经常被贵族穿戴。这些高筒帽子,是身份的象征。到了唐朝时期,渐渐变成了官人的专用品。而且,唐朝时期,对于穿戴官帽出入的场所,也有限制。如果是在朝廷上,应当是红缨官帽,私人聚会或是平时,则可以穿戴黑缨帽。” “得得得,看来你职业病又犯了,不愧是大学教授。” 我听得一脸懵,“什么大学教授?” 胖大海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转而盯着谷梦琦,“好啊,你这口风真紧。石花和你关系这么好,都要上对花桥嫁对郎了,竟然还不知道你的职业。石花,你不知道,谷梦琦还是个大学教授呢!” 我心里有点惊讶,我一直以为谷梦琦家里有生意,一直在打点家里的生意,没想到还是个大学教授。难怪,先前胖大海说,我们这些人里,就数谷梦琦学历最高。 我打量着谷梦琦,谷梦琦的身上,那一股坚韧中,带着一点点的野性,又是又很温柔。这感觉可太奇怪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老九。 “你看够了吗?” 我脸上一红,“原来你还是个大学教授,失敬失敬。” 谷梦琦岔开话题,“你自己非要研究泥人,现在反倒研究到我身上来了。我不喜欢自己的职业,不想告诉别人,可以吗?” “可以可以,刚才你说的什么黑缨,红缨我听得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黄帽子的干,白帽子的转,红帽子的看,蓝帽子说了算,进入工地,要一停二看三通过。对了,你看着泥人,是黑缨呢还是红缨呢?” 谷梦琦摇摇头,“这上面可没有缨子。” “没有?”胖大海不太相信。 我边看泥人边说:“要我说啊,这泥人虽然身着官服,倒不像是唐朝的官。你们看,这罩袍下边,这么肥大,帽子的耳朵这么夸张,除此以外,这衣服还有帽子,都是单一的纹饰。这应该是个小官我琢磨着这” “你倒是快说啊。整体琢磨这,琢磨那的,有意思没?”胖大海急道。 “你别催啊。你催了也没用。你这么着急,接生那活倒挺适合你。我觉得,这装束,虽然和唐朝的官服很像很像,但是和朝鲜那边的古代官服更像啊。这八成,是朝鲜偷渡过来的。” 胖大海伸出手,认真的数着指头,“唐朝时期,这朝鲜,应该是高句丽,新罗,百济三国。你倒是说说,从哪个国家偷渡过来的。” 胖大海这么一问,真把我问住了,我开始信口胡拈,“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三个国家,一模一样,没什么区别。但是考虑到地理位置,唐朝时期,东北接壤的主要是高句丽,这八成是高句丽偷渡过来的。” “你是说,这泥人自己从高句丽偷渡到这里了,就在这长白山里,找了个窝?” “泥人是死的,人是活的。搞不好,当时这一代的官员,看上了那边的那个姑娘。两人一合计,就地结婚,这泥人搞不好就是这么送过来的。这地方出现了唐朝时期的泥人,我寻思着,这底下八成又是个斗,看先前镇龙钉的架势,还有此地的风水地势,这斗八成小不了。” 听我说完,胖大海乐了,“你说的故事太假,还没有防伪标志,胖爷我自然不信。你要说这地方有斗,我还是比较同意的。” 胖大海说完,双眼直冒贼光。 “靠,一说斗你就激动。你可别忘了,顺子和朱赤还没找到呢!”我提醒道。 “你着急什么,找斗也是找,找人也是找,不冲突。草原上的马溜出去一段时间,还能顺带个野马回来,我们人还能比马差?” 我算是发现了,胖大海这小子的逻辑,非常奇怪。虽然奇怪,又有那么几分说不明白的道理。我冲胖大海竖了个大拇指,“你看待问题,还是角度刁钻。” 胖大海这会,精神坏了,“石花,你月子坐完了没。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赶紧往前看看。” “早没事了,走。我又不是纸糊的。” 我们三人研究了一番,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处洞穴。往上爬上去,也是洞穴。一番商议之后,索性盲人摸象,沿着这个洞穴走走看。 我们走出一会后,前方传来水声。 胖大海这下警惕性高了不少,当即拍拍我的肩膀,“石花,接下来,要小心了。可别被水淹了。” “你这明显是杞人忧天,一朝被蛇咬,我还要天天躲着?前方是有水声,我们过去了,如果发现暗河,不下河就行了。” 胖大海摸摸脑门,点了点头,没过一会,胖子又开始担心了,“我以前听说,挖矿的人,不小心挖到河道一下,就出事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集体泡个澡,搓个背?” 听我这么说,谷梦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哪有那待遇。当时,就发洪水了,你想啊,那矿道,一时半会跑不出去。那河道开了以后,好比洪水猛兽啊。一下就把人屯没了。讲故事的人也是真行,还说,后来再有人下到矿道里,老是听到哭声,喊人救命呢,但是,只能听到声音,找不到人影。” 我冲胖大海白了一眼,“那可真挺吓人的。那我们得小心点喽。” 胖大海自讨没趣,也不愿理我了。 但是,没等我们再往前走出几步,我们就傻眼了。只见前方的洞穴尽头,出现了金光。这金光还会动呢!一道道金光映在石壁上,时而明亮,时而变得一团漆黑。耳畔的水声,也越来越大,听这水声,就跟浪花胡乱拍溅河堤一般,还挺震撼。 我看着金光,目瞪口呆,“胖子,那讲故事的人有没有说过,洪水来的时候,会不会出现金光之类的异象。” 胖大海的“嘿嘿”一笑,得意起来,“怎么,你好像有点怕了。洪水和光没啥关系,要是这光不对劲,胖爷倒是能联想到一样东西。” “你丫有屁快放,我这会消化不良,胃胀气的厉害,听你说话就难受。” “求人这么个态度,你还指望胖爷给你泄露天机。胖爷本不想说,无奈胖爷法号说客,不说难受。要是在地里看到光,搞不好会出现地震。” “你这又是什么歪理?”我被胖大海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了。 “胖爷真不骗你。一般地震前,或是地震时,还真有地光。” 谷梦琦也有点担心,“好像,还真有这种说法。但是,地震不是这样的。你说要地震,你为什么不担心?” “你们把胖爷当什么了。欲比胖爷比石花,天生胆大不能比。胖爷啥时候怕过?”胖大海吹完牛逼,接着又说,“不过,我感觉这玩意看着不太像地光。我们还是上去看看。” 我快要晕了,这小子耽误我们这么久,敢情就是为了给我们讲故事啊。 我们很快走到洞穴尽头,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从我们正面看过去,洞穴的石壁上,被一个五六米来高的瀑布遮挡。这瀑布规模虽然不大,但是水势极为猛烈。瀑布如激流之下,落水砸在底下的水潭上,溅起巨大的水花。这水潭,面积不小,深度更是深不可测,那诡异的金光就是从这水潭里发出的。我眯着眼睛看去,这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能发光,仔细辨认后,只能大致看到一堆轮廓。 “胖子,你能看清这底下是什么吗?” 胖大海没有吱声,走出先前的洞穴,踩着几个巨石下到水潭附近,看了好一会之后,幽幽说道:“乞与黄金腰带,压持红紫纷纷。今时不同往日,明日胖爷上观。这底下,是黄金无疑了。真是幸福的烦恼,哥几个还不准备,跟我下去捞点金子。” 胖大海说话的时候,水潭里有黑鱼贴着水面游过,这黑鱼还不少呢,个头普遍在半米左右。这黑鱼游过的时候,金光就被遮挡,一些金光映照在石壁上的局部区域,就变暗了。我心下明了,这金光,压根就不会闪光,原来是这些鱼在捣鬼。 胖大海摩拳擦掌,还真想下去,我赶忙阻止,“胖子,你可悠着点。这底下的水,不知道有多深,万一你下去了,上不来,我去拿捞你。” “呸呸呸。阵前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胖大海正说着,一条黑鱼缓缓朝着朝着岸边飘来,吸引了胖大海的注意力。 这鱼要死不活的,肚皮朝上,被水流带到岸边。你说这鱼死了,这鱼到了岸边还能折腾两下,但就是翻不过身。你说这鱼活着,没一会儿,又一动不动了。 “哈哈,有口粮不吃,那不是傻瓜?”我想到谷梦琦拿着一个煤油罐,我想着把这鱼捞上来,烤了吃。 我踩着大石头,三两步蹿到水边。刚站到水面,脚下石头忽然一阵抖动,石头稍有不稳,我强自站住身形。偏在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这鱼突然恢复了生机,尾巴猛地一甩,一团水花溅到我的眼睛上,我身体本就不稳,一头栽了下去。当我快要落到水里的时候,我心下一冷,这水潭底下的河床,可太奇怪了。岸边像是被笔直的削过一般,底下深不见底。 而那只鱼,此刻没入水中半米左右,像是在等我一样,头朝我看着,像是急切的等我掉下来。都说死鱼眼死鱼眼,这鱼的眼睛看上去,圆滚滚的,目光无比冷静,好似人眼一般有意识。 “靠,还说我,你丫自己找存在感,没被引诱下去。”耳畔传来胖大海的声音,在我的脸接触到水面的时候,我感觉脚腕一紧,我被一股强劲有力的力量从身后拖了上去。 等我看清楚情况,才发现是胖大海抓着我的脚腕,把我拉了回来。我暗自心惊,这小子,把我从水潭里救了出来。不得不说,胖大海这体格胖归胖,这力量远胜常人。 谷梦琦见我没事,转而去看那条鱼,谷梦琦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随即抽出腰间的鞭子,照着水里那鱼,就是一鞭子。 黑鱼早有准备,一头扎入深水中,不见了踪影。可是很快,刚才那条黑鱼又从附近探出头来,盯着我们三人。 这下子,谷梦琦心里也发毛了,“这鱼不对劲!” 我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又回忆起胖子说过的话,我想,胖大海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便问胖大海,“胖子,你刚才说,我没被这鱼引诱下去,这引诱是什么意思?” 胖子打小在海边长大,对鱼的水的了解程度,肯定比我们好很多。 “我也是看你快掉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有这么回事。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你们,听过人在河边钓鱼,有没有听过有鱼也是会钓人的?” “鱼钓人?”我看向那条鱼,越看那条鱼越觉得奇怪。 第21章 钓水鬼 第二十一章 钓水鬼 胖大海点点头,“这玩意,好像是叫钓水鬼,有人也叫引水鱼。这种事,一般喜欢钓鱼的人知道的比较多。钓鱼老哥为了钓鱼,经常跑到人迹罕至的水域,主要还是为了不空军。在一个人钓鱼的时候,有时候就会遇到鱼钓人的事。发生鱼钓人的地方,基本上会有人命。有些人在附近自杀,或者意外死去,就会附身到鱼身上。这时候,这鱼看着是没什么问题,其实更像个人。一个人钓鱼的时候,这鱼会要死不活的漂到岸边,引诱人徒手抓它。” 我越听越惊,“你怎么不早点说,这不就是我刚才遇到的情况?” “人开车的司机,都知道开车前热一下车。我脑袋这么复杂,智慧满满,这点知识怎么会突然想到。都说了,我也是刚刚看出来。” 谷梦琦好奇道:“如果有人抓它,它真能害人?” “恩。都是这么说的,说是遇上鱼钓人,只要人去抓,八九不离十就会意外落水。这人掉入水中后,还会遇到一些意外,要么是手上能抓住的石头打滑,要么水温太低,反正,就是各种意外死亡,只有少数人能脱身。这鱼害死那人后,自己找到了替死鬼,就能投胎转世了。” “这么邪乎。”看着黑鱼,我心底有点害怕了。 谷梦琦胆子不小,直接说:“有没有办法,我们想办法处理了这条鱼。” 胖大海思索片刻,抄起手中的喷子,照着黑鱼的方向就是几枪。这喷子准头不太行,再加上先前枪管进水,这霰弹打出去变得更散了。也不知道那黑鱼有没有打中,那黑鱼不光消失不见了,就连附近的黑鱼都被吓得沉入水底了。 这些黑鱼沉入水底后,那金光变得越发耀眼。我们几人站在水边看着水里的情况,这一看之下,那金光发出的地方,更像是堆着金块了。 胖大海急的抓耳挠腮,“实在不行,你们在上面接应。胖爷我亲自下去一趟,胖爷捞点金子上来。” 谷梦琦听到胖大海打算涉险,在一旁提醒起来,“你可想好了。要是下水,水底的黑鱼还会找麻烦。”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不,算了?”我说。 胖大海思索片刻,还是执意要下去,“你们都别劝我了。即便黑鱼真的是钓水鬼,就那么点个头,还能吃了胖爷不成。你们看好了,胖爷下去后,搅他个天翻地覆。你们可能不知道,胖爷就跟猪八戒一样,下了水之后,本领比在岸上强多了。” 我眼见劝说无果,便说:“那行,猪哥,你下去后,还是稳着点。咱们要稳步推进,真抓实干,天翻地覆不适合咱们,动静太大,可不能搞个人英雄主义。” “收到收到!给你竖个大拇指。”说罢,胖大海一头扎入水中。 胖子说自己水里本领强,这未免有些吹了。不过,这小子打小在海边长大,水性确实不错。胖大海扭动着腰肢,就跟个肥胖的金鱼一样,吐着泡泡就朝那金子堆游去了。 谷梦琦轻叹一声,“胖大海真是鲁莽。” “看看再说,这小子确实有点急了,再怎么着,脱掉上衣下去也行啊。” 我和谷梦琦蹲在岸边观察起来。奇怪的是,那些水底的黑鱼,看到胖大海靠近后,立马躲得远远地。先前那条钓水鬼,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看着倒是问题不大。 我蹲在岸边,实在忍不住了,“谷姐姐,你说,这胖大海下去这么一会,还没够到那金块。他这肺活量,能顶得住吗?” “这水,确实比我们想象中要深得多。这一趟出来,有太多的变局,很多情况我们都没有想到。有个水肺的话,情况可能会好点。” 这倒是,别说水肺了,有个绳子都行。万一胖大海把自己憋晕了,我们也能拉上来。 胖大海那边,已经潜下去很深,眼看就要摸到那金块堆了,这小子突然在水里翻了个跟头,头朝下的跟我们招手。胖大海看上去甚是得意,边挥手,还不忘在水里扭着腰给我们表演舞蹈。 我看乐了,“行啊。这胖子这时候,还不忘冲我们显摆。这乐观的精神,让我敬佩,就是这身材,实在是辣眼睛。” 谷梦琦锁紧了眉头,语气中满是不确定,一字一句道:“哎,石花,你说,胖大海是不是在求救啊。” 经谷梦琦这么一说,再看胖大海,胖大海的手势,好像是招呼我们过去救他。那扭动的身躯,更像是被水草一类的东西给缠住了,脱不开身,在尽力的挣扎着。 “不好!这小子遇到麻烦了!”我惊呼道,准备下水救人。 谷梦琦拉住我的衣服,“这把开山刀你拿着,我先下去看看!” “这么行,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 也不知道谷梦琦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在我说话的时候,谷梦琦已经跳入水中。我在岸边急的来回踱步,谷梦琦那边,快速朝着胖大海游去。谷梦琦游泳水平应该很高,蝶泳的游泳姿势,下沉的非常快。 没过一会,谷梦琦游到胖大海身边,拉了拉胖大海,发现根本拉不出来。谷梦琦继续往下游去,好像和什么东西缠斗起来了。从我这个角度看,谷梦琦应该是在用脚踢着什么。就这样僵持了一会之后,缠着胖大海的东西好像突然松开了,胖大海开始卖力的往水面游来。 胖大海的身下的水域,谷梦琦同那团奇怪的东西僵持了一会,也紧跟着朝着水面游来。谷梦琦的身后,有一团金色的影子在追赶。 “它上来了!” 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人声。 “妈的,这什么玩意,看也看不清楚。哎,好像能看清楚了。”我喜道。 我顿时心头一惊,瞬间反应过来。这他娘的,这附近就我一人,刚才是谁说话呢。刚才那声音听着怎么还有点熟悉呢?我脑袋飞速翻转,那声音,还真像我之前昏迷时听到的声音。我四下查看起来,哪里还有人影。只有胖大海扔在地上的泥人。 我看着泥人的模样,心里犯了嘀咕,我大着胆子问道:“刚才是不是你说话来着?” 泥人纹丝不动,想也知道,这泥人是死的,我这会跟泥人说话,八成是脑袋被板砖拍了。 我回过头继续观察水里的情况。 谷梦琦身后那金色的玩意显露出真容。谷梦琦身后,竟是一只巨大的金龟,有一辆小货车车厢那么大,这会正追着谷梦琦。这金龟的壳子,纹路是一块块格子形状,泛着金光,也难怪我们先前把这玩意当成了金子堆。 胖大海那边,刚刚浮出水面,胖大海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赶紧招呼,“胖子,快过来!底下有危险!” 胖大海踩着水喘了几口气粗气,脸憋得通红,还不忘在水里叫嚷,“你以为是胖爷不想过来让胖爷喘口气” 没等到金龟,倒是等来了黑鱼。这会,一群黑鱼蓦地从水底蹿出,这些黑鱼游起来迅捷无比,尾巴充满了力量。一只只黑鱼,就跟犯病一样,朝着谷梦琦和胖大海冲撞过去。胖大海这小子躲避能力很强,在水里栽了个跟头,躲开了冲在最前头的黑鱼的攻击。谷梦琦那边,则是被黑鱼撞了个正着,谷梦琦这一下被撞得不轻,没等反应过来,金龟已经近到身前。 我想去救人,无奈距离太远。索性长吸一口气,嘴里叼起开山刀的刀片,扎入水中。 水里的金龟用手拍了谷梦琦一巴掌,调整方向后,张开嘴巴。金龟张开嘴巴后,附近的水流不住涌入它的嘴里,连带着吸进去一条黑鱼。那黑鱼个头也不小,就这么被金龟一吸,直接被吞入腹中。 谷梦琦的身体支撑不住,也被吸了过去。谷梦琦到金龟嘴边后,张开双腿,用双腿踏着金龟的大口,用手扒着金龟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吸进去。 趁着这个间隙,我游到谷梦琦身边,我把开山刀端在手里,照着金龟的嘴巴就是一刀扎了过去。 这金龟反应不慢,应该是用余光看到了我,突然松口,谷梦琦惊险逃脱。这这一刀扎下的时候,金龟又调转了一个方向,这一刀没有扎到金龟的嘴巴,最终扎在了金龟的手足之上。水里,突然被炸出一团血雾。 我下意识的拔出刀,一手把谷梦琦往水面上拖了一把。 偏在这时,我感觉腹部一阵疼痛,待我看清楚,发现此刻怀里正有一颗黑色的脑袋,顶着我肚子把我在水中推行。不是黑鱼还能是什么? 我想也不想,捏紧拳头,照着黑鱼头就是一拳,这一拳在水中没什么力道,一点屁用都没顶上。无奈之下,我单手压住黑鱼头,把自己的身体往上一松,还真被我脱身了。 我赶紧往水面上游,等游出水面,发现谷梦琦和胖大海离我不远,我喘了口气,“我们赶紧上岸,这地方不能待着了。” “撤,快!”胖大海也叫喊起来。 可是这些黑鱼,又朝着我们三人冲来。看着这些一根筋的黑鱼,我整个人都都大了。为了摆脱这些黑鱼,我不得不再次潜入水中,我在水中胡乱挥舞的开山刀,无意中砍掉一只黑鱼的鱼鳍。 我正看着那没鱼鳍的黑鱼向着水底沉没,附近的黑鱼又朝我冲了过来。我在水中继续和黑鱼缠斗起来。一番纠缠之后,我算是发现了,这些黑鱼,就是喜欢撞人,撞人的力度好不小,除此以外,再没什么可担心的。 渐渐地,我憋气憋的难受,我就想着往水面上游。这一游,黑鱼像是有意识一般,纷纷游到水面附近向我俯冲下来。我心底咯噔一沉,这些玩意,是想让我溺水。 躲闪之余,我非但没有往水面移动,身体反倒是下沉了不少。我的肺部,此刻就像快要爆炸的气球。有那么几秒钟,我很想张开嘴巴,大口吸气。在水里,我这想法,就是作死,我要真的大口吸气,以我现在的状况,肺部很快会被水填充,离死估计也不远了。 想到这,我挥舞着开山刀,向着水面继续冲去。这下子,我和黑鱼迎头撞在一块,我只感身体快要被撞晕过去。 这时,一支绳子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前,我扭头一看,原来是谷梦琦的那条皮鞭。我顺势抓住皮鞭,谷梦琦见状,躲开黑鱼攻击,往上游的同时,我的身体也被往水面方向带动。 我好不容易再次到达水面,我猛烈的呼吸起来。我四下看看,这他娘的,离岸边怎么更远了。 “胖子呢?”我问谷梦琦。 “他还用你担心,你看看他在干嘛?” 等我找到胖子,不得不佩服胖大海的应变能力。敢情,我和谷梦琦是在逃命,这小子是在哪吒闹海。此刻,胖大海正骑在一只黑鱼身上,那黑鱼比之前的稍稍大点,有一米来长,此刻被胖大海骑的已经半死不活了。那黑鱼稍有下沉的趋势,胖大海就用腿夹着黑鱼在水面附近游泳。其他黑鱼像是忌惮那只黑鱼,也不敢近身。 我心说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怪事啊。 正想着,我身边的水域,有好几只大黑鱼冲出水面,就像海豚跃出水面一样。我正觉得奇怪,只觉身下有一股力量正把我往水里吸,我赶忙划水。我身体附近的水面,也开始波动起来,逐渐产生一个旋涡。而我,此刻正好在漩涡中心。 我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那只金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准确的说,与其说是金龟,不如说是只金色的老鼋。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老鼋,此刻被我看的一清二楚。老鼋虽说和乌龟长得差不多,细看之下,区别还是挺大。这老鼋头部和背上的龟壳都要宽平一点,皮肤非常光滑,还有一个明显的区别,就是这老鼋的鼻尖特别突出。 此刻,老鼋正静静的沉在水中,张开了大嘴。这一张嘴,就像是游泳池放水时的下水口一般,附近的水连带着一切东西都往它嘴里灌。 我拼命的游动身体,想要摆脱,心里暗骂这老鼋水量惊人,喝了这么多水,还能吸这么多。 第22章 焦灼 第二十二章 焦灼 谷梦琦也焦急起来,冲我扔出鞭子。我刚要伸手去抓,身体就不自觉的下沉。我的身体微微下沉以后,我赶忙屏住呼吸,身体被更大的吸力吸引。 身边的黑鱼也在努力的逃窜着,不再攻击。我低头看了看,离那张巨大的鼋口越来越近,心里也逐渐绝望起来。 我心一横,把开山刀拿在手里,索性头朝下照着巨口的方向游了过去。 借着水中的漩涡助力,我的速度越来越快。我睁大了眼睛,眼看自己即将进入老鼋口中,我沉肘用手紧紧的攥着开山刀,在我进入老鼋口中的刹那间,我猛地刺出一刀,这一刀刺出的之后,老鼋也闭口了,我的眼睛逐渐昏暗。 原来,这老鼋的最终目标真是我。我一刀刺出,直抵老鼋上颚,没一会,我感觉开山刀刺进了老鼋的上颚。老鼋吃痛,猛地张口,一股巨大的水流自老鼋口中喷出,接着水流,我游出老鼋的巨口。 这老鼋的胆量不大,受伤后,并没有向我反补,而是四肢游动,朝着水底游去。 我看着老鼋沉入水底,心下稍稍放松。偏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水底蹿出,照着老鼋就撞了过去。这黑鱼的个头可比刚才看到的都大多了,等我看清这黑影的样子,发现并不是黑鱼,而是龙首鸟身的怪物。 龙首鸟身的怪物重重的撞在老鼋身体上,将老鼋撞得肚子朝天。老鼋被撞击后,开始疯狂逃窜。这一幕,看上去还挺滑稽。见过个头大的追个头小的,现在眼前的情况,刚好是反过来了。 这一怪一鼋,在水里快速的追逐着。以前,我认为乌龟游起来很慢,可是这老鼋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慢。 追击片刻之后,这老鼋逐渐看清了龙首鸟身怪物的真容。老鼋突然回头,自信地朝着龙首鸟身怪物的背部就是一嘴,龙首鸟身的怪物的背部,被咬出一道深深的伤痕。老鼋双眼金光更胜先前,死死的咬着就是不松口。 龙首鸟身怪物挣扎着,看向我们。 我实在憋不住气了,上到水面换了口气,“谷姐姐,这底下的两个玩意打起来了。” 谷梦琦点点头,“这怪物真怪,先前是把我们挂在树上,这会看着我们,倒像是求救。” 我朝水下看去,龙首鸟身的怪物还在看我们,眼神逐渐变得涣散。我心说,这玩意,难不成真是在向我们求救,真要是这样,我也不敢去救啊。 “看样子,差不了。你们看好了,胖爷去救它。”胖大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游到我和谷梦琦边上了。 “你还是歇着,抓紧上岸要紧。” 胖大海摇摇头,“救人光荣吗?” 胖大海突然问了我这么一个问题,我也不明所以,只能点点头。 “那就是喽。救人都光荣,胖爷现在去救龙,这不得吹一辈子。” 我心说这是什么逻辑,“你还是歇,这玩意是不是龙都不好说。” 胖大海没有理会我,一头扎入水中。我这才发现,胖大海手中拿着一块石头,靠,这小子纯属没事找事,明明有本事游到岸边顺一块石头,又闲逛到水中央。我顿时无语了。 胖大海再一次扭动着肥胖的身体朝着老鼋游去,虽然模样有点滑稽,形象还真有那么一点高大。 “真是没事找事,实在不行,我们下去救人。”谷梦琦有点生气了。 “看看再说。” 只见胖大海朝着石头游到那一鼋一怪附近,等胖大海稍稍停住划水的速度,这石头就把胖大海往水下待,胖大海是能不断地踩水,也不敢松懈。 再看那龙首鸟身的怪物,逐渐落入下风,开始逃跑。没逃一会,又被老鼋咬住尾巴,往水底拖行。胖大海瞅准时机,游到老鼋身边,照着老鼋的眼睛就是一石头砸了下去。这一下砸的极准,老鼋的眼睛来不及闭上,眼球就被石头砸裂了。 龙首鸟身的怪物见状,立刻调转身体方向,回头望月间,一口咬在了老鼋的脖子上。胖大海生怕自己受伤,赶紧往水面游。 看到胖大海脱身,我和谷梦琦稍稍心安。 这龙首鸟身的怪物,嘴巴其实是鸟喙,虽然嘴巴不大,倒是挺锋利。龙首鸟身的怪物用鸟喙咬着老鼋的脖子,使劲拉扯,老鼋的头,眼看都快断了。这老鼋也被逼急了,用前爪猛抓龙首鸟身怪物的腹部,一时间,龙首鸟身的怪物腹部上的鳞片也被抛开了大片,肠子都快出来了。 胖大海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是震惊不已,“这动物打架,真他娘的凶猛。” “你还有脸说,这玩意,差点把我们挂成人干,你还去救这玩意。” 胖大海拍拍脑门,“你这么说,好像也对啊。” 正说着,我们往水下看时,那老鼋和龙首鸟身的怪物双双都已成了强弩之末,它们的动作越来越慢,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双方即使是在生命最后的关头,也不愿松口,双双沉入水底。 没过一会,水面突然开始下降。 “不好,快彻底到岸边。” 我们赶紧往岸边游,偏在这时候,那些黑鱼又来捣乱,不断的冲击我们。我们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往岸边游,费了老大劲,才游到岸边。 胖大海到了岸上,开始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你丫刚才不是挺能耐吗怎么也喘上上了。” 别说胖大海了,我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口气也差点上不来了。 胖大海累得不想说话,四下看了看,突然怒目圆睁的看向我,“好啊,石花。老子刚下去一会,你就把我的泥人拍烂了。” “泥人?”谷梦琦也摸不着头脑了。 我心说关泥人什么事,往放着泥人的地面上一看,我不禁心头一冷,这泥人此刻,还真变成了一团泥屑。 我蹲在地上,用手捧起泥人的碎块,往四周看了看,不自觉的嘀咕道:“你们说,难不成,这地方,除了我们,还有别的玩意不成?” “哈,你这纯属贼喊捉贼不是贼,除了你,还能有谁?”胖大海不太相信我的话。 “还有谁?谷梦琦不也在这吗?” 胖大海摆摆手,“算了算了,兄弟一场,不就是破点财,不难为你了。” 虽然胖大海说就这么算了,这泥人突然碎了,属实是奇怪。 看了一圈,愣是没看出结果。 “这水下降的很快,你们看,对面的瀑布也好像要停了。”谷梦琦突然说。 我看了看瀑布,又看看水面。只见水面快速的降低,就好像水底突然被疏通了一般。再看对面的瀑布,水流越来越小。我寻思着,难不成,这瀑布的水,是那老鼋引来的。要真是这样,那老鼋这会,八成也是死翘翘了。 看着看着,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瀑布的后面的山体逐渐显露出真容,瀑布后面,出现了一个用砖石堆砌而成的门,一直延伸到山体内部,这难道是甬道? “你们看,瀑布后面,好像出现了一条通道。”我说。 谷梦琦和胖大海看了一会,两人也开心起来。胖大海心情顿时就变好了,“哈哈,没想到,误打误撞,碰上了一处通道。走,过去看看。” “先等等,等水面不再下降了再过去。”谷梦琦说。 我和胖大海点点头,只能如此。这附近,真不好过去。从两侧绕过去的话,免不了攀岩,估计也就谷梦琦能过去。我们还是等水面我下降完了再过去,比较适合我和胖大海这种技能比较欠缺的人。 我们在地面上等了一会,眼前的水,越变越少。等水位再降低一点,我们终于看清了底下的情况。眼前的水潭少说也有十几米,水潭的底部,竟然是打磨过的石头平砌而成。此时,这些石头的缝隙变得很宽,水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向石块缝隙内流淌。 老鼋和龙首鸟身的怪物也逐渐从水中露出身体,此刻,这两个怪物已经一动不动了。到死亡的时候,仍是咬着对方不愿松开。除去这一鼋一怪,那些黑鱼也在石块上渐渐搁浅。更为恐怖的是,底下石块的面上,散落了好多人骨。这些森森白骨,看上去分为瘆人。这些人的骨头基本都是散落,根本看不出个整形,还有好些腿骨,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了一样,断成了好几截。看来,胖大海说对了。底下的黑鱼,基本都是亡灵所化,还真是水鬼鱼。 听得水底传来异响,如同地震的声音,又像是压路机碾过地面。轰隆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接着,地面上的石块缓慢移动起来,先前的缝隙,也逐渐合拢。 “胖子,这底下这么多鱼,你要不再顺点?” “这些鱼,胖爷我就算饿死,也是不可能吃的。这些尸骸,我觉得,应该是人为投喂下去的。” “投喂?你是说给这老鼋?” 胖大海面色凝重,缓缓点点头,“这老鼋不多见。民间记载,往往是在河道中打翻过往的船只,兴风作浪。看到这底下的布局,我越发觉得,这老鼋,应该是人为养在这里的。这些人,应该是以前有人投喂。” 看着底下的情况,我只觉背脊发凉,“那这底下应该阴气很重啊,我们真要从这地方穿过去?” “更到时来心不谨,终身何以报恩。我们也算间接消灭了老鼋,这些尸骸,再没良心,也应该不会伤害我们。我们下去。”谷梦琦说。 说着,谷梦琦就找了一处容易下脚的地方,慢慢往下爬。这两侧的岸堤过去笔直,勉强能找到一些突出的石头。我们踩着石候,没一会就到了地面上。 等到通过谭底的时候,我仍是心有余悸。生怕老鼋来个回光返照,也担心这些尸骸作祟。好在,我们顺利通过。 等我们爬到原先瀑布的时候,往里面看时,发现竟是一处密闭的空间。奇怪的是,这密室的一角,竟出现了让我们震惊的一幕。 我们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时间,所有人沉默了。 过了良久,胖大海咳嗽了一声,“你们说。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胖大海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眼前的一切,实在是太难解释。 眼前的墓室的一处地方,有一尊塑像。这尊塑像,正是把老鼋和龙首鸟身怪物的模样。塑像的造型是老鼋和龙首鸟首的怪物纠缠在一起,彼此咬着对方。简单来说,这塑像的造型,和谭底,老鼋龙首鸟身怪物的死状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如果是巧合,哪有这么巧的事。如果不是巧合,我希望是巧合。”我说。 我的心底,对这墓主人,逐渐产生一种恐惧的情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蛮王洞中遇到的九宫飞星机关一样,就好像,在百年,千年之前,他们早就算好了这一切。 “看看再说。”谷梦琦说。 我拉住谷梦琦,“小心,搞不好有机会。” 谷梦琦点点头。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塑像边上,胖大海开始研究起来。 “看出什么门道来了?”我说。 “你别着急吗,胖爷我才开始看,要是能一下看出门道,你不得崇拜死我。” 我看着塑像,愣是啥都没看出来。转而研究起这间密室。这间密室做的甚为朴素,四面都是石块堆砌而成。但是这些石块体积可就大多了。整个密室,四方四正,比较巧合的是,这每一面墙壁,甚至是地面和顶面,都是由九个巨大石块堆砌而成。 “这墓主人真敢做啊,这顶上放这么大的石块,到现在竟然没有坍塌的迹象。”我情不自禁的感叹起来。 胖大海一边观察,一说说:“三六九,必定有嘛。这墓主人,估计想着自己死后,继续发财。” “哦?你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胖子,你说你看了这么久,到底看出啥了?” 胖大海摊摊手,看着我和谷梦琦,“你们先说你们看出什么了?” 谷梦琦也没瞧出个所以然,照着胖大海的话说道;“万事皆三。” “胖子,你倒是说说,你看出什么了?” 胖大海双手一摊,“这塑像是泥做的。” 我和谷梦琦听到胖大海的回答,差点原地晕厥过去。 第23章 映射 第二十三章 映射 “靠!你丫能不能别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 “你别不信啊,不信你也来摸摸看。”胖大海说。 我心说这胖大海完全没有领会到我说的意思。 胖大海还就真伸出手,去摸那塑像。谁知,胖大海的手刚贴上去,这塑像上的泥开始纷纷掉落,没一会儿,这塑像上的泥整个就坍塌了。 谷梦琦的眼神很敏锐,当即提醒道:“这塑像里有东西!” 我和胖大海赶紧蹲在地上,在泥堆里用手刨了起来。这一挖泥块,还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玩意。竟然是个石块做的立方体。胖大海刚上手准备把这石块做成的立方体取出来,我们所在的密室突然抖动起来。 “赶紧放回去!”谷梦琦喊道。 只听轰隆一声,我们来时的出口,落下一面完整的墙壁。 谷梦琦拍了拍探照灯,打开了探照灯。不得不说,谷梦琦携带的探照灯,质量还是杠杠的。 我坐在地上,“完了。这下哥几个又要被困死在这了。” “咳咳,有女同志在这,你这样垂头丧气,让女同志怎么看我们男性同胞。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也能被治好。不就是石块吗,我们挖出去。”胖大海说着,就在找起家伙,胖大海看了看喷子和开山刀,逐渐面露难色,“这他娘的,搞不好,哥几个,还真要在这里原地吃席了。” 胖大海和谷梦琦拿着开山刀试了试,没成想,这石块还挺坚硬,只能在上面划出点痕迹。要想打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谷梦琦估计也没能想到好的办法,“先别垂头丧气,顺子和朱赤不是还没找到吗,运气好的话,他们能找到这。” 我们几人又说了一通废话,渐渐地,每个人都无聊到不想说话。我坐在地面上,索性看向四周。这一看,我好像还真发现了点东西。 “胖子,这地方搞不好有局啊。” “饭局,还是麻将局?”胖大海随口说道,“啊!你小子,不是会风水吗,你是不是又看出什么东西来了?” “不好说。这地方,每一面墙壁还有地面,顶面都有九块大的石块,这好像还真不是为了美观。这玩意,倒是很像之前蛮王洞中遇到的那个局。” “石花,你倒是说清楚。”谷梦琦也没了耐心,开始催促我。 “九宫法。先等等,让我看看。” 我观察了一下地面的情况,从天干地支对下来,好像还真他娘有个九宫法中的局。 我双手一拍,“对了!这是九宫中的青龙出走局。青龙出走是奇门遁甲中一种特殊的格局,你们也知道,我之前说着九宫,就像九个格子。这地方,要复杂一点,需要结合天干地支来看。九宫分别为,坎宫、坤宫、震宫、巽宫、中宫、乾宫、兑宫、艮宫、离宫,每一种宫,对应每一个格子。这地支的话,应该是总共有十二个,分别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他娘的,这该怎么对啊。” 胖大海还是挺聪明,明白了我说的是什么,“你是不是说,这九和十二对不上。” 我点点头。 “那到底应该是对得上,还是对不上?” 我看了看胖大海,又在地上用手指头盲画着比划了一下,“肯定能对上啊。我给忘了。容我再想想。” “你可要想起来啊。你现在就是我们全村的希望了。” 说罢,胖大海和谷梦琦静悄悄的看着我,也不敢说话,生怕把我思路说没了。两人挤眉弄眼的看着我,跟看猴似的。 我脑海努力的翻转着,想了一会,我好像还真记起来了,“刚才我的方向错了。我是想把十二地支对到九宫里,这根本对不进去。是我刚才的方向错了,十二地支,应该是从九宫外围看。每一边,都有三个格子,每一边都对应三个地支,九宫一共四个边,这不就是三四十二,刚好十二个地支嘛。” 想到这,我不觉得佩服起自己,虽然也没搞懂我在干啥,但是心底莫名有一种自豪感。我应该是没忍住笑了出来,胖大海也跟着笑起来,“咱这石花,从小就聪明,特别是在算数方面。” “得得得,你先别吹。我想通了,这研究地支没用,要研究天干。” 胖大海听我这么说,差点晕死过去。 “天干能对到九宫吗?” 我点点头,“能对上。天干共有十个,分别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有些格子对的多,有些格子对的少,甲乙共占一格,此时看地面,应该是在正西。因为乙代表青龙,暂且就认为这龙首鸟身的怪物为青龙。丙丁在正北,占一格。戊己坐守中宫。庚辛位列正东宫。壬癸在正南。那就是九宫中的西北,东南,西南,东北方不再对应天干。此时,这乙所占的宫中,多了一个老鼋,青龙被老鼋所克,一直处于出逃的局面。直到我们出现,在机缘巧合下,这青龙终于解决了老鼋。你们知道意味着什么?” 谷梦琦和胖大海摇摇头。 我接着说:“意味着出现了奇门四害中的门迫。宫位被逼走,宫迫变成了门迫。由吉变成了凶。这就奇怪了,你说这墓主人,为什么要在这地方设置个凶险的风水。” 讲道理,这答案我真不知道。 胖大海这小子,有时候总能给出惊人的答案,这时候脑袋又一次开窍了,“要我说,你说的这么凶迫,根本就不是给墓主人准备的。” “那你说是谁?” “你想想那些白骨。照你这么说,那些人极有可能是前辈,死在这里的。这凶,应该是说来这里的人会非常凶险。你想啊,本来相安无事,这墓主人整这么一处,现在老鼋把青龙逼得四处游走,是不是相当于多了两个卫兵,一个镇守出入口,一个在四处扫荡。” 我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得拍手叫好,“你丫真行,这都能被你想出来。我觉得,你要是学点风水,应该能成为汪藏海,赖布衣一般的人物。” “那是,胖爷我是什么人。哈哈。好了,胖爷我喜欢说话,不喜欢放屁,你倒是说说,现在又成了什么个局面。” 要说胖大海不喜欢放屁,我是压根不信。只能说,这小子这趟出来,倒是没怎么放屁。 我又想了想,这到底是是什么局面,“这还是奇门四害啊。要是那青龙没死翘翘,成功归位,会变成宫迫,吉啊。但是现在这青龙不在,又变得未知,用奇门的说法,就是空亡。” “你这空亡,到底是亡我呢,还是亡你?” “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说白了,意思就是未知。”我说。 胖大海此刻脸上就跟哑巴吃了黄连一样,说不出的难受,“敢情,你丫分析了这么久,你就是说了个我也不知道。” 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我尴尬的笑笑,点了点头。 谷梦琦也是叹了一口气,“这地方,要比我们想象中凶险很多。这墓主人,能想到这么复杂的风水局,要是我爷爷在就好了。” “你爷爷要是在的话,应该没有能难住他的局。”胖大海说。 我寻思着,这谷梦琦到底什么来头。他爷爷到底是谁,真这么厉害。我本想问问,但是转念一想,这会能不能出去还不好说,这种问题,等以后再问也不迟。 我转而去研究地面上的小立方体。我只能看到立方体的两个面,剩下的四个面,或多或少都被地面上的泥土遮盖了一部分。看着看着,我就想上手了。 谷梦琦赶紧抓住我的手,“你可想好了,这个小房间,应该是连着机关。” 我想到先前胖大海刚用手接触到这个小立方体,我们的出路就被落下的墙壁封死了。想到这,我的手又缩了回来。 我看向谷梦琦,“你刚才说的话,好像给了我一点启发。” “你是不是觉得,要打开这里的机关,应该从这个小房间入手。”谷梦琦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 “我想说的是,我管这玩意叫小立方体,而你管这东西叫小房间。”说到这,我心底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胖大海听出了我话中的弦外之音,“石花,你又想到什么了,这次咱们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东西。”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有用还是无用,暂时还不好说。如果有用,我们也许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 我之所以如此确信,是因为我发现这小房间的两面,每一面都是由九个小石块组成。我隐约猜测,这个小房间,应该是我们所处房间的缩小版。要真是这样,我需要找到这间密室和眼前这个小房间之间的联系。不过,我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 想到这,我慢慢把手伸向小房间。这一次,谷梦琦没有再阻止我。 我的手一步步靠近,等我手指接触到小房间的时候,我们所在的密室的一面墙壁像是被撞击一样,发出巨响。 察觉到这个现象,我又有了想法,我咽了口口水,缓缓说:“你们说,这个小房间,会不会真是我们所处的密室?” 没等他们回答,我用手扶着小房间,摇晃了一下。几乎是在同时,我们所在的密室,像是发生了地震一样,开始剧烈的抖动。我赶紧松手,等我松手之后,我们所处的密室,又变得稳定下来。 “靠,还真是。你拿手摇这小房间,我们这间密室也在摇晃。”胖大海激动的说。 谷梦琦紧皱眉头,“看来,正是对应的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我问道。 “只是你说这对应的关系,只是建筑的对应,还是说一切都能对应上?” 胖大海抢过话头,“如果只是建筑的对应,只是这小房间的样式和我们所在的密室一样。再说如果,要是一切都能对应上” 胖大海说到这,语气变得颤抖,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我被胖大海说的心烦,“你丫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如果一切都能对应上,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隐约感到,如果一切都能对应上的话,可能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因为,我很少在胖大海的脸上看到恐惧的表情。 胖大海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谷梦琦。 谷梦琦的面色依旧凝重,“一切都能对应上的话。就说明这小房间里,会有已经坍塌的塑像,也会有一个更小的房间,在这个更小的房间边上,也会有三个人,正在研究,研究一样的东西,说着一样的话。”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我颤颤巍巍的说:“那三个人,就是我们?” 谷梦琦缓缓地点了点头,“这就好比是平行宇宙。只是这个平行宇宙很小,仅限于这个小房间。唯一不同的是,平行宇宙中的事物或者人的发展,可能不一样,而这里确是一模一样。对了,石花,你了解这种秘术吗?” 我摇摇头,这种古代秘术,我是闻所未闻。众人开始沉默,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一会,胖大海突然说:“看来,我们现在遇到的情况,比我们原先预想的要复杂很多。但是我们能发现这一点,可能对我们也是有利的。我想,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个联系的话。我们既然无法从这间密室中出去,我们可以换个思路。” 我立刻明白了胖大海的意思,“你是说,我们无法打开密室的墙壁,我们可以试着打开这间小房间的墙壁。他们之间有着对应的关系,如果小房间的墙壁被打开了,密室的房间肯定也就开了?” 胖大海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石花,谷梦琦,你们摁住这个房间,我试着砸开小房间的墙壁。” “能行吗?” “试试再说。你们可要摁紧点,不然这地方摇地太厉害,哥几个也顶不住。” 我和谷梦琦照着胖大海的指示,摁住了小房间。胖大海拿过开山刀,用手反向捏紧开山刀的刀背,胖大海常熟一口后,用刀背狠狠的撞向小房间侧面的墙壁。 我和谷梦琦死死的压着小房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第24章 北帝派 第二十四章 北帝派 当刀背撞向小房间的墙壁后,我们所在的密室,传来振聋发聩的响声,这巨响声过于强烈,我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震破了。我和谷梦琦仍是不敢松手。眼前的小房间侧面的墙壁,组成墙壁的九块石块,往房间里凹陷进去一大块。 胖大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开始四周观望,胖大海狂喜起来,“你们看这间密室,也是凹陷进去来一大块!” “胖子,再来一次。这密室要被打开了。” “好嘞。你们压好了。” 说着胖大海又是一刀背下来。这一次,胖大海明显是收着力了。又是一串巨响,再度伴随着地面抖动,我们所在的密室的一面墙壁,轰然倒塌。小房间侧面的墙壁也已经完全塌陷了。 只是,这小房间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着。我心思不在此处,只想着如何出去。我赶紧起身,打着探照灯,走到倒塌的墙壁处,我拿着探照灯向外照去。我本想出去,但是当我快要走出密室的时候,我又不得不驻足。 眼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暗,真正意义上的虚无。 探照灯的光线,被眼前的黑暗所吞噬。密室之外,只有不见边际的黑暗。就好像,我们所在的这间密室,是修建在一片完全黑暗的真空区域,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 此刻,我的心里只有恐惧,一种对未知的恐惧。这里的空间实在是太过诡异。 就在我观望之际,一阵强烈的光线,突然自很远的地方出现。我赶忙用手遮住眼睛,等我看向那光芒射出的方向,我心头不由一震,只见光亮的附近,探出了两个无比巨大的脑袋,那脑袋,竟然是胖大海和谷梦琦。 “呀,真是这样,石花这小子还在看我们!”胖大海在我身后说道。 胖大海说这话的时候,耳畔传来说话声,和胖大海说的一模一样,这声音,来自眼前巨大的胖大海的口中,声音可就响多了。 “靠,有人学我说话。不对,是我在学我说话。不管了,石花,别傻站着了,快过来!”胖大海叫道。 仍然是一模一样的声音。我不敢再看,赶忙跑到胖大海身边,“不好,这外边的情况,和你看这小房间里的情形一模一样。靠,到底我们是真的,还是外边的你们是真的?” 胖大海丝毫不在乎我说话,指着小房间里面,“管那干啥。你看这里面,真有我们。” 胖大海此刻打着探照灯,观察着小房间内的情况。 小房间里,还真有三个缩小的人,这些人的姿态和我们三人一模一样。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们的嘴巴也在动。 这可是真他娘的诡异啊。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我心中的情绪。 胖大海正看得兴奋,这小子伸出手指,朝着房间里伸了进去。与此同时,我们房间里,也伸进来一根巨大的指头。 “胖子,快住手,你看我们房间里,也有指头伸进来了!”我赶紧阻止道。 胖大海扭头一看,也是一惊。 我看向胖大海,“现在你明白我所说的了。我们眼前不光有三个缩小的我们,这外边还有三个放大的我们。” 胖大海看着那根手指,目瞪口呆,但是胖大海接下来说的话,差点让我和谷梦琦当场晕倒。胖大海呆呆的看了一会,慢慢说:“胖爷的手指甲缝怎么这么脏?” 谷梦琦接过话头,“石花,现在我也拿不准了。到底我们是真的,还是外边或是小房间里的我们是真的。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被现在还是被困在空间中。哎,奇怪,这底下有东西!” 谷梦琦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扒拉着塑像坍塌后的泥堆,等到泥堆扒拉完一部分,我发现,这小房间的底部,竟然压着一张黄符。 谷梦琦想也不想,直接将黄符抽了出来。这一下,我们所在的密室,又是一阵抖动。 谷梦琦丝毫不在意,而是观察着黄符,“这符纸很奇怪,石花,你能看懂吗?” 这张黄符的样子很奇特,一共有七个小图构成,七个小图上,又是些古代的文字。我虽然看不懂,但是可以确信,这种符纸我是压根就没看过。 胖大海观察着小房间里的情况,转而对谷梦琦说:“这小房间里的我们,也在研究这个符纸。你让我看看。” 胖大海接过黄符,刚看了几眼,脸色大变,“这他娘的!竟然是北帝派的七元符!” “七元符?”我和谷梦琦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别说什么七元符了,就是北帝派,我也是闻所未闻。 胖大海拿着七元符,欣喜不已。我实在是看的着急,“你倒是说说,这北帝派是什么玩意?” “让我想想嘛这北帝派好像失传已久,不过,你们也知道,胖爷我对书籍涉猎极广,虽然失传,但是不少古籍中对北帝派均有所记载,”胖大海说着,又思考了片刻,接着说,“首先,说说这北帝派的起源,北帝派其实是道教的一个分支,但是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又与道教的其他门派演化除了较大区别。一说这北帝派形成与唐末五代,也有人说形成于南北朝时期。总之,我还是偏向于后者。因为在历史中的野史中,有过北帝派与一位皇帝之间的故事。” “哪位皇帝啊。” “这皇帝大多数人都熟悉,就是唐玄宗李隆基。唐玄宗一般为世人所知,主要是开元之治以及和杨贵妃之间的凄美爱情。实际上,唐玄宗的才能多了不去,无论是诗词曲赋,或是书法方面,唐玄宗都有极高的造诣。先跟你们说个事。有一日,唐玄宗坐于朝堂之上,整个人心猿意马,身体状态也极为不好,高力士就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这唐玄宗就说,并不是自己身体不舒服,而是自己在昨夜入睡的时候,误入了天界。唐玄宗到了天界以后,被美丽仙子的容貌所吸引,陶醉于月宫的雄伟清奇中,唐玄宗在月宫散步的时候,月宫的某个房间内,突然传来音乐。这上清之乐,无比动听,令唐玄宗深深沉醉无法自拔。” 我觉得这挺有意思,“这哥们可以啊,看来,比起女人,他更喜欢美妙的音乐。”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接着说,唐玄宗醒来后,生怕自己忘记音乐的旋律,又赶上上朝。所以,这老哥们不对劲,其实就是在朝堂上回味那音乐之声。所以呢,在外人看来,状态就不对劲。这老哥们还真是执着,下朝后,就去谱曲去了。这时候,唐玄宗已经把好多都忘了,但还是谱出了一支曲子,据说,这支曲子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霓裳羽衣曲》。” 谷梦琦有点不相信,“这该不会又是你瞎编的?” “你这是门缝里看胖爷啊。胖爷我能是那种人吗?这故事可是实实在在记载在《开天传言记》里,就算是瞎掰,也是这本古书的作者瞎掰。” “要说这胖子不会瞎掰,那是假的。你要说他看的古书少,我觉得这加不来。我觉得可信。”我说。 胖大海耐着性子继续说:“其实,我要说的,倒不是唐玄宗的天上情史,也不是他才能有多大。而是,这历史上记载,李隆基见神仙,见鬼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就是说这小子能通灵。” “那这和七元符又有什么关系?” “这和七元符没关系,但是和使用七元符的人有关系。唐玄宗在位的时候,因为能通灵,经常被鬼神所侵扰,后来就请了钟馗捉鬼,这个故事是为人所知的。而不为人所知的是,另一个人,这人是北帝派的一位大佬,在当时比较出名,叫做邓紫阳。唐玄宗有一位妃子,叫华妃。这华妃年龄不大的时候,就病死了。被唐玄宗命人安葬以后,有一伙盗墓贼盗掘了华妃墓。这伙盗墓贼,可真是变态,你顺点钱财就行了,结果人家把华妃给糟蹋了。事后,这华妃经常托梦去唐玄宗那告状。可是这伙盗墓贼下落不明,他手下人也确定不了身份,没法抓住这伙盗墓贼。唐玄宗找来钟馗,钟馗只管死去的人,活着的人他也没办法。有人就向唐玄宗介绍了这个邓紫阳。邓紫阳果然就把这事办妥了,一时间也是在民间声名鹊起,北帝派的发展也达到了顶峰。” “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连钟馗都做不到的事,他能做到?” “他还真能。这可能,也是北帝派后来失传的一个原因。北帝派虽然是道门宗派,但是北帝派却有点邪门。北帝派大帝麾下有天蓬、天猷、翊圣、玄武,合称四圣。北帝派除了能请动天上的这些人,北帝派还有劾鬼术,说的见到点,就是驱鬼之术。邓紫阳办成这件事,有伤人性命的嫌疑,所以,这小子直接就用了驱鬼术。邓紫阳催符驱着小鬼,找到那伙盗墓贼,把那伙盗墓贼一个个锁了命。邓紫阳交出盗墓贼的时候,盗墓贼死状凄惨,一个个手脚尽断,身上长满了脓包,腐臭味熏天,当时也把唐玄宗吓了一跳。” “照这么说,这北帝派,确实还挺邪门啊。”我说。 “那是,这北帝派后来不是失传了吗?之所以失传,一是因为这北帝派的一些符经确实难学,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劾鬼术。北帝派召唤鬼神后,确能在短时间解决一些困难,可是这些鬼神请来容易,送走难,到后来,请来的鬼神往往控制不住,鬼神返过来又开始残害施术者。所以,北帝派的人大多都死在了自己请的鬼神身上,可以说,是自己死在了自己手上。” 胖大海说的这种事,在古代欧洲那边倒是有很多传说。一些巫师请了魔鬼,有请来送不走的,也有请错的。 “你能看懂这七元符上面写的是什么?可别再整什么幺蛾子了,万一这是请鬼符”说到这,我不敢再说下去了。要真是这样,那着他娘的,我们被困在这里,难道是鬼神作怪? “不要急嘛。容胖爷认真研究一番。” 胖大海开始聚精会神的研究起七元符。我心说,这小子到底是从哪里看来这么多书,单论这看书的本事,可比那些所谓的专家学者高出了不止一个级别。 “哎,你们看不懂这些文字不应该啊?” “怎么?”谷梦琦也好奇道。 胖大海用手拿起符纸,又看了几眼,“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你们看不懂。这人画符的时候,弯弯绕绕的,硬是把一些文字拼凑成了几张图出来。你们再看看,试着单独找字出来,就能看清楚了。” 说罢,胖大海把七元符放在地上。 照着胖大海的说法,我研究起七元符上的文字,不再看这些奇怪的图像。没看一会,我就看出来了,“这是楷书啊。” “哈哈,看懂了。我们研究一下这上面写的是啥。”胖大海笑道。 我们三人围着七元符看起来,谷梦琦找到门道后,对这些文字辨认的最快,当即照着七元符上的文字念起来,“降此北帝神咒,吾师临恶龙一咒其得道之际,天兵及大将、天蓬部落,一时降下往无不伏者,恶龙得降,困守渤海基业。” “谷梦琦,你倒是别光念。你赶紧翻译一下。”我说。 谷梦琦的也不太确定,试着说道:“看样子,这道符纸,带着一个咒语。它的作用是困住这里的一条恶龙。” “恶龙,该不会是那龙首鸟身的怪物?”我问道。 胖大海接过话头,“那不就是嘛。这龙成天在这吃鱼,估计是惹怒了山神,山神爷爷我都没吃上鱼干,全被你吃了,不搞他搞谁。” “这山神也不会说话,或者吃鱼!对了,这山神平时都吃些什么,胖子你知道吗?” 谷梦琦有点生气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是山神下的咒。都说了是北帝派,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故意把我往偏里带。” “好好好,不带了。这咒就是为了困住恶龙,先前的镇龙钉八成也是。你不是说困守什么吗?肯定是让他困在这里,无法离开。”我说。 胖大海拍了拍手掌,“石花,你怎么这么笨,明知道答案,还要在这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第25章 原点 第二十五章 原点 “我怎么了,我知道什么。” “就是你先前说的那个风水局啊。什么大乌龟守塔,逼着龙首鸟身的怪物出去打野的那个局。这不对上了吗?” “靠,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不光用风水局困住,保险起见,又加了个符咒进来。双管齐下,还能不成?” 胖大海托着下巴,“真他娘的是人才。这下咒的人,真他娘是个人才。” “好了,谷姐姐,你说困住,是为了守什么来着?”我问道。 “渤海基业。” “渤海几夜?就守渤海啊,还就收几晚上。真能折腾,为了这么点事,把人困这么久。我要是那龙首鸟身的怪物,我心里该有多憋屈。”我说。 “是基业啊基业,不是几晚上,社稷的意思,你懂了?”胖大海突然正经起来,还让我有点不适应。 “这地方离渤海虽然不远,还是有一段距离。你说渤海有什么社稷,为了守护打鱼人?”我摸了摸脑袋。 谷梦琦盯着我的眼睛,“这渤海,可不是大海啊。是指这里的一个政权,渤海国。” “这底下有古国?”我越听越纳闷了。 “哪能啊,渤海古城没在这。但是,我估摸着,这里可能有渤海国的斗。” 胖大海说完,谷梦琦点了点头。 “不对啊。胖子,你之前说那泥人装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高句丽,新罗还有一个白斩鸡什么的,怎么这会又冒出来个渤海国?” “什么白斩鸡,人家叫百济,你管人家一个国家叫白斩鸡,国足都会觉得你缺乏点最基本的礼貌。我说的那三国,基本是在现在朝鲜,而这个渤海国,是实打实的东北建立起来的一个古国。” 对这渤海国,我还真是没听过。 “你们别停下来啊,这渤海古国又是什么玩意?”我见两人不说话,催促道。 “历史这一块,这谷大教授可能讲解的清楚点。怎么,谷梦琦,要不给我们上一课?” “上课倒是不敢说。渤海国的历史我看过一些,我就简单说说。渤海国,是古代少数民族的一个政权。严格来说,叫做靺鞨人建立的。”谷梦琦说。 “哦?是不是现在生活在现在的漠河这地方。” “你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法回答。在地理上,可能渤海古国与漠河这地方有过交集。你能不能别打岔,我说的靺鞨,是革字旁,你指的漠河能一样吗。靺鞨人在东北有着很长的生活历史,先祖可以追溯到肃慎。” “这肃慎我熟啊,玩骑马与砍杀的时候,这好像是个汉朝时期的政权。” 谷梦琦点点头,“嗯,到了唐朝时,就是靺鞨人了,再往后,部分靺鞨人融入了朝鲜族,主体成为了女真,到了现代,已经完全成了满族。渤海国建立于唐初,前期经常叛乱,到了唐玄宗时期,和唐朝关系一直不错,唐玄宗时期,靺鞨人首领被册封为渤海郡主,也就是这时候,这个唐朝的附属国开始被称为渤海国。” “这么说来,原来唐朝时期东北不属于我们啊。” “那会附属国,应该也算。当时渤海国对于唐朝非常敬畏,国主也是积极在国内推行汉文化。有这么一个事件,可以看出唐朝在渤海国的地位。有一年朝贡,那会渤海国已经很强大了,实力很接近高句丽。朝贡的时候,就因为朝贡次序,渤海国和高句丽产生过争端,都想把自己朝贡的名次往前放。渤海国算上之前没被册封的政权,一直到五代渤海国灭亡,延续了差不多三百多年。” “听你这么讲,就很清楚了。”我说。谷梦琦不愧是大学教授,对于这种小国的历史,说起来也是如数家珍。 “说这些也没用,就当是科普了。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谷梦琦说。 我和胖大海顿时变得愁眉苦脸,半天也想不到主意。 胖大海看着手中的符纸,我突然灵机一动,“哎,胖子。这张符纸,搞不好就是关键。” “这不已经研究了吗,你还想用这玩意干啥?”胖大海不明白我想说什么。 “你想啊。这里的九宫法,伴随着塑像坍塌,已经破了。就差这一道符纸没破。这符纸放在这小房间里,肯定是有用途的。” “嘿嘿,”胖大海狡黠一笑,“你还别说。这符纸,可能除了困那龙首鸟身的怪物外,还有其他的用途。石花,你会画符吗,能不能画个让这张符纸失效的符纸出来。” 我心说这都哪跟哪啊,“真有这种符纸吗?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哪有什么画符纸的本事,要真有,我就去坑蒙拐骗了。” “你卖那些假古董,也没少坑蒙拐骗。”胖大海说着,就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那能叫坑蒙拐骗吗?我是考验顾客的眼力。再说了,我古董店虽然假货多,也不全是假的。你不知道甘肃有个县城叫广河县,广河骗子甲天下,不叫占虎叫占华。” 胖大海拿着打火机,本来不想理会我,被我这么一说来了兴趣,“什么叫占虎占华的,要我说,占他的姥姥。” “那地方很多开古董店的叫马占华,马占虎之类的,你要是去了,能把你骗的裤衩都不剩。人家开的古董店才叫假,里面只有老板修建铺面用的钢筋混凝土是真的。” “哦,还有这种鸟人聚集的地方,胖爷我出去后,一定要去掌掌眼。”说着,胖大海打着打火机。 “你丫别冲动,你打着打火机是几个意思。” “你不是没法破解吗?我把这七元符烧了,这七元符不就失效了吗?” “这” 谷梦琦见我阻止,在一旁说:“让他试试。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了。” 胖大海见我不再阻止,开心的用打火机点着七元符。眼前,出现一小团燃烧的火焰,把七元符逐渐吞没。这七元符烧的极快,不到十秒的时间,已经燃烧殆尽,转而在眼前出现一团小范围的烟雾。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当我把我手背从眼睛上拿开,我呆立在原地。 我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问道:“谷梦琦,胖子,你们看到了吗?” 谷梦琦和胖大海呆愣在原地,仿佛没有听到我说话一般。 眼前的密室,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变换了样式。先前是九宫的布局,已不复存在。我的眼前,仍是一间密室,密室由石块堆砌而成,石块更小,也更密。石块之间,时不时还能看到长出来的枯草。而石室中央的东西,更让人震惊。那是一棵青铜神树,青铜神树我先前被挂上去的那棵树一模一样。此刻,那只龙首鸟身的怪物,像是复活了一般,又缠绕在那棵树的树梢上。 我惊得长大了下巴,“这他娘的,我们怎么又回来了。那怪物不是死了吗?” 怪物此刻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胖大海回过神来,轻声细语道:“你还是小声点,你仔细看,那怪物是活的。” 等我定睛仔细观察后,就发现了端倪。这怪物的胸口竟然在微弱的起伏着,这玩意竟然还活着。可是,我们又怎么回来了? 就在这时,眼前传来一声龙啸,那龙首鸟身的怪物的身体开始活动。它爬到一根树干上,开始舒展身体。 见状,我和胖大海赶忙拿起开山刀护在身前,谷梦琦也把喷子换到手上,用枪口对准了龙首鸟身的怪物。 那怪物并没有被我们的举动吓到,而是扭头冲着我们三人扫视了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冷漠,也说不出的平静。 我们三人根本不敢动,只能继续观察那怪物的举动。 龙首鸟身的怪物缓缓向青铜树上方的洞穴爬去,没过一会,那蛇一样的尾巴,消失在洞穴口,龙首鸟身的怪物彻底消失了,它的足迹声,也由近向远,最终没了任何动静。密室里陷入一片沉寂。 “真就这么走了?”谷梦琦难以置信道。 胖大海长舒一口气,“不然呢,老子之前去帮它,你们还嫌我多事呢。有因必有果,你看,胖爷我做完好人好事,就帮助你们逃过一劫。这时候,你们还不跟胖爷说声谢谢。” “行行行,横着走的螃蟹哥,这次真感谢你了。只是,我觉得奇怪,我们怎么又回来了。这一切,还真像一场梦。”我说。 “其实,我现在也有一种我做了一场梦的感觉。庄周梦蝶,庄周醒后,分不清梦中的自己变成蝴蝶是他自己,还是醒后人他才是他。现在,我分不清刚才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沉默。 胖大海用手托着下巴,“也许,刚才既是梦境,又是现实呢。我们要是不入梦,也不会回到这里。回不到这里,我们会一直困在刚才的空间里。我觉得,那龙首鸟身的怪物抓我们,并不是要吃我们,而是想让我们帮助它脱身。刚才的局我们破了,我们现在回到这里,看似什么都没变,其实也是有变。你们看,那扇门出现了。” 胖大海将探照灯打到我和谷梦琦的身后,我们转身的时候,那堵原先密闭的墙上,此刻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非常朴素,但是有两个门环,门环上还用铁链锁着。 “这门之前存在吗?”谷梦琦问道。 “胖爷我挂在树上,先前把这密室看了个遍,哪有这石门。石花,你瞧见没?” 我只能摇摇头。确实如胖大海所说,一切看似没有变,实际上,已经出现了变化。只是我心底的疑问仍然没有消除,甚至是产生了新的疑问。要看到这扇石门,必须要破解九宫法,还有烧掉那张七元符吗?如果这是真的,一般人绝对到不了这里。我们能走到这里,似乎是冥冥之中,有着天意。又或者说,是我们运气好,误打误撞走到了现在。至于刚才是不是梦境,我已经无法解答,这已经超出我的认知太多。 胖大海走到石门边上,提起开山刀,照着石门门栓处的铁链一刀劈下。这铁链年代太过久远,早已不够坚韧。一刀下去,只听金属相撞的冰冷的碰撞声,铁链应声脆断。 胖大海用手扯住铁链,试着拉了几把,石门纹丝未动,“这还挺沉。你们,要不帮帮我。” 我和谷梦琦帮着胖大海扯住铁链,我手里扯着铁链,心不在焉。我一直在想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玩意。难不成,这下子进去,就能见到主墓室?谷梦琦之前说,这渤海国接受了汉文化,要是主墓室,我们现在所在的密室,也完全不像是耳室啊。 在我们三人合力拉扯下,石门缓缓而动。等到石门缝隙被拉开,一阵阴风从石门里吹来,吹得人头昏脑涨。那风声也甚是奇怪,就像是有很多人哭泣的哀嚎声一般,听得人心里难过。 “都不要呼吸,等这风过了再说。这风过于邪乎。”胖大海提醒道。 我们将石门拉开一半,那阵阴风,也慢慢停了。 胖大海想要进去,被谷梦琦突然叫住,“这地方不太对劲。我们点支蜡烛进去。” “人点烛,鬼吹灯。我也想点个蜡烛,哪有蜡烛啊。” “没有蜡烛,还不能找到替代品吗?”谷梦琦笑道。 说着,谷梦琦拿住先前的煤油罐。还好谷梦琦身上的小包防水比较好,还存着这么个玩意。 “也行,就拿这玩意撑场一撑场子。”胖大海说着,接过煤油罐,用打火机点着。 这煤油罐点着后,火焰闪烁了几下,变得稳定下来。 我们点着煤油罐,倒不是为了照明,就是为了试试有没有邪乎的玩意存在。单论照明,这探照灯可强多了。 “走。”我说。 我们三人小心翼翼的钻过石门,石门后是一条甬道。乍眼一看,这甬道明显修得用心多了。 甬道上的砖块的厚度较为统一,基本在五厘米左右,长度大概有五十厘米,整齐的堆砌,即便是砖缝,都勾勒的极为平整。这条甬道当真不一般,地面和墙面用的砖块,都有着十分精美的纹饰。 我观察着这些纹饰,“哎,来到这种地方,总让人苦恼。要是把这些砖块都顺出去,别说一辈子了,够吃三辈子了。” “你还别说,别是你。胖爷我也想扛出去,就是肩膀太累,砖块太多,胖爷身体不喜欢劳累。这砖块规格这么高,里面好东西指定少不了。” 这些砖块纹饰分好几种,有花草,也有一些小动物。整体风格比较柔和,看上去,给人一种像是见到了很祥瑞的东西的宁静感。砖块的纹饰中,最多的一种以宝珠莲花纹为中心,周围有藤蔓围绕在圆环图案中。在图案中间,还阳刻了一些突出的字体,这些字太小,压根就看不清楚。总体上看,这些纹饰饱满,豪放。用这些唐朝的古砖块修建的甬道,置身其中时,让人隐隐感受到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 “这渤海国到底有多富有吗,搞规格这么高的一条甬道?”我不禁感叹道。 “这些砖块,有可能是从中原拉过来的。这砖块的土质,不太像东北这边的土。应该是费了很大的功夫。”谷梦琦说。 胖大海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我们赶紧往前走走。” 胖大海说完,也不管我们了,直接朝甬道深处走去。我和谷梦琦见状,只能跟上。别说胖大海了,我也想早点开开眼。 走着走着,胖大海突然慢了下来,我跟在胖大海身后,没刹住脚步,一头撞在胖大海后脑勺上,我疼得捂住额头,“你丫能不能不要这么突然,你这后脑勺怎么这么硬。” “你丫往我身上追尾,倒怨起我来了。胖爷我不给你罚个三分两百,已经算很有人情味了。哎呀,你说你说什么废话,我都快忘了要跟你们说什么了。” “你说呗。除了三分两百,你还有吊销我走路的资格不成?” “别废话。你们快看这煤油灯。” “哟,这煤油灯的火焰,到了你手中,怎么还就跳上舞了,”我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我四下环顾一圈,可是甬道除了我们三人,愣是异常都没发现啊,“这也没什么啊。” 胖大海不太放心,也张望了一圈,转而问谷梦琦,“你这煤油灯,是不是用了劣质煤油?” “你看我像是用劣质煤油灯的人吗?”谷梦琦没好气的呛道。 “哎,算了。” 我们三人继续往前走,胖大海手中的煤油灯也跳的越来越快,我的心底,渐渐有了不好的感觉。但是要说我感觉到了什么玩意,我也说不清。总觉得,这附近不太对劲。 胖大海走着走着,突然停住脚步。这一下我和胖大海并排走着,“怎么,胖子,这次你不会罚我分了。” 胖大海像是没听到我说的话,而是看着前方甬道的黑暗深处,“这灯的距离有限,要是长点就好了。” “你丫能不能不要神神叨叨的,有事直说。”我说。 胖大海往我和谷梦琦身边凑了凑,生怕被别人听见一样,小声跟我们说:“跟你们说个事,你们可别被吓到。刚才,我们走路的时候,有四个人的脚步声。” 第26章 迷离 第二十六章 迷离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咽了口口水,压低了声音,“胖子,这时候,可不敢吓人。” 胖大海神情看上去很严肃,“不是我要吓人。是胖爷我被吓到了。” “要不,再走走看。”谷梦琦说。 我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我们再次走路的时候,我尽量把脚步往一块踏,走了一会之后,我后背已经冷得不行了。我浑身被吓得直打哆嗦,只能假装跟个没事人一样跟着胖大海走。 胖大海说的没错,这里,真有有四个人的脚步声。我们三人步子落地后,总有一个脚步声会比我们慢上半拍。一开始,我以为是我们脚步不整齐,但是观察完我们的步子后,我渐渐确信,确实是多出了一个脚步声。 胖大海头也不回的小声说:“现在,我还听不清。你们帮我辨认一下那步子的方位。” 我们三人看似在走,此刻都变得忧心忡忡的。我努力的辨认着步子的方位,老觉得是有人在身后追我们。等我们再走出几步,那脚步声就更大了,脚步声离我们越来越近。 偏在这时,甬道里莫名其妙涌来一阵阴风,胖大海手中的煤油灯“刺啦”一下被风吹灭。那脚步声,突然加速靠近过来。 “不好,身后!”我尖叫起来。 我想也不想,拿着开山刀就转身朝身后砍了过去。 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根本看不清脸,直接朝我冲了过来。这人张开了双手,想要抓我的脖子。我坚信这不是人,因为人的手掌不会变的这么大。他靠近我一点,他的手就变大一点。 我一刀下去,被这人躲开。眼看这人就要抓住我的脖子,我无意间看到那人的脸,这人的脸上,竟然没有鼻子,也没有眼睛,只有一张白白的脸。 就在这时,谷梦琦开枪了。一声枪响过后,这黑影人明显是被吓到了。一喷子霰弹打到这人身上,这人顺势向后退去,最后站到探照灯能照到的边缘区域。 看着那黑色的身影,我心头一冷,这身影我可太熟悉了。 就这样,我们三人同那人僵持在甬道里。这时候,那黑衣人的突然仰起头,那没有任何器官的脸,好像有眼睛一样,他不再是面对着我们,而是面对着我们的后方。接着,黑影人发出阴恻恻的笑声,他慢慢退入黑暗,彻底没了踪影。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我们有三个人,肯定不会吓退它。” 胖大海赶紧重新点燃煤油罐,胖大海见火焰没有熄灭,颤抖的手才停下来。胖大海应该是看出了端倪,突然说:“他不是害怕我们。他在害怕这甬道另一头的东西。” 经胖大海这么一提醒,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这玩意还会来吗?” 胖大海看了看煤油罐的火焰,“应该不会来了。他要是想下手,应该刚才就动手了。说来也怪,这身影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和胖大海对视了一眼,“你还记得蛮王洞吗?” 胖大海听完,往身上摸了摸,可是什么都没摸出来,“要是有根烟就好了。” “要是有烟,我早掏出来了。” 就在这时,谷梦琦拿出一包黑兰州,“想抽就抽。烟这东西,以后还是戒了好。” “你还抽烟?”我惊讶道。 “我怎么可能抽烟。我看你们这趟出来,没带烟。顺手在离开兰州的时候,买了一包。” 我和胖大海打开烟盒,各自点了一根烟。 胖大海猛吸了一口兰州烟,“之前,蛮王洞里,那黑影一直跟着我们。最后,墓主人还跟我们设了一个五狱成仙的局。” 我点点头。 胖大海接着说:“我们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可惜,那四重棺的主人身份,我们没确定出来。现在来看,那四重棺八成就是这个黑影人了。就不知道这黑影人是谁,如今可以确定的是,那四重棺成了,五狱成仙的局也成了。” 我隐约听清了胖大海想要说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黑影人成” 胖大海“嗯”了一声,“对,成仙了。没成仙的时候,它出不了蛮王洞。现在他出来了,更可怕的是,它还跟着我们来了。” 说到这,胖大海叹了口气。 “你可别吓人啊。它怎么能从贵州跟到东北,这玩意再” “事实就是这样,它跟来了。这不是重点,我要说的重点,可能有点让人接受不了。” 谷梦琦往我身边靠了靠,“你说来听听。” “黑影人跟过来,肯定不是巧合。它跟着我们,可能是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又或者说,我们已经卷入了一场无法规避的局中,这局,不是风水局,也许是我们的命运。” 胖大海说命运,我是压根不太相信,“实在不成,完了我们把从蛮王洞里拿出的东西再交回去。” 说实话,我不太想回到那地方。要是不去蛮王洞,家豪可能不会死。 胖大海抬头看着甬道的顶,“难受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困着我,看也看不到,好像知道了,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胖大海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劲,我赶忙岔开话头,“你丫没事。可不能在这里发疯,算了,那罚款我交了。你丫正常点。” 胖大海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你说,你是,还是我,或者说是谷梦琦。算了,不管了,我们还是看看这甬道另一头有什么的有什么。” 我们继续前进,快到甬道口的时候,我叫住胖大海,“胖子,你快来看,这里怎么有个盗洞。” 甬道快到尽头处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盗洞。这盗洞打的不大,要是胖大海这体型应该还是很难通过。 胖大海停下来,打着探照灯往盗洞里面瞧了瞧,“这盗洞怎么这么浅,还不到半米。” 我大致看了看,这盗洞的另一头可能与山体内的某个洞穴联通,“这盗洞不光不深,打的也太业余了点。” “看样子,不像是用洛阳铲打出来的,倒像是用石头硬砸出来的。”谷梦琦说。 盗洞别说洞口处不平整了,整个盗洞里头,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榔头,非常不平。要是盗洞长点,像这种完全水平的盗洞,打成这样,受力方面肯定不行,很容易把人埋了。 胖大海用手抓了点盗洞里的土,用手搓成粉末,“这盗洞是新的。走,赶紧到另一头看看,可能有人还在里面。” 我们三人加快脚步,很快走出甬道。我们三人打着探照灯,四下看了看,愣是没看到人影,也没听到任何动静,倒是看见了不少巨人像。 这些巨人像,雄伟壮观。我打着探照灯四下看了看,我们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宫殿之中。这些巨人,以地宫中心砖道为对称轴,分别在砖道两侧,一直延伸到地宫的另一侧。巨人身高在十来米左右,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巨人上身赤裸,下身则是穿着裙子,这裙子,倒是很像汉朝时期的马面裙,从裙子长度上看,这裙子可就显得比较短了,仅仅到巨人膝盖处。 看到这,我不由得好奇起来,“胖子,你说这穿裙子的巨人,底下有没有穿内裤。这些石人像整个装束,跟个原始人似的。” “你这问题问得好。这巨人的裙子,雕刻出来,好像被风吹起了一样,不是有个缝隙吗。你要不钻进去看看,完了跟我汇报汇报。” “凭什么是我,你怎么不去?” “胖爷我生的如此壮硕,我怕我上去了,也钻不进去。不是我说你啊,石花。你一个大老爷们,钻女人裙子就算了,怎么成天想着钻男人裤裆。你爸妈知道了,不得难过死。” 胖大海说这话时,谷梦琦冲我们俩恶狠狠的瞅了一眼。谷梦琦应该是听到我们聊得内容上不了台面,也没有过来。 “算了。这巨人裤裆,指不定味道太冲。” 我转而继续观察巨人,这些巨人的胸膛,有着鸟的图腾。这鸟图腾,可就奇怪了。干古董这一行的人,或多或少都能见到一些太阳鸟的图腾。这太阳鸟图腾的样式,首先是一个圆形。在圆形的外围,有四只说是凤鸟,其实是更像仙鹤的鸟舒展了身体在不同的方位做出飞行状。而这太阳鸟中间,是镂空的。我要说的是,太阳鸟图腾中间是空的,内部圆环却很有特点,内圆边并不光滑,而是呈锯齿状向中间收缩。 眼前这鸟图腾,既有太阳鸟的图腾的特点,又像我们先前见到的凤鸟图腾。这鸟图腾外围,也是锯齿状的圆环,但是环内并没有鸟的图案,唯一一只鸟的图案,和我们先前见到的凤鸟图案一模一样,出现在圆环的最中心。 刻在巨人胸膛上的图腾,再度细看之下,和我们先前看到的凤鸟图腾相比,线条明显是少了许多。有点类似于盲人摸象,只是画了个大概。 “胖子,你说这巨人身上的图腾,到底是抄袭了凤鸟图腾,还是说这才是最初的版本。” 胖大海对这图腾研究了也有一会了,“这问题,不亚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甚至已经上升到了恐龙走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的高度。让我很难捉摸啊。” “不瞒你说,我现在觉得这玩意看上去更加原始,搞不好是最初版本。”我说。 “我看着也差不多。”胖大海说。 “哎,胖子,你不是之前说过嘛,这凤鸟图腾属于一个古代部落,你说,有没有可能就属于这个部落。这些石像,身上穿的和原始人差不多,说个史前文明造型都不过分。” 胖大海看了看我,“我还说过这话?” “你不是在一本春秋时期的书上看到过吗?” “那我估摸着当时是骗你的。图腾这玩意,肯定是属于部落啊,我说个部落也不为过。”说着,胖大海顿了顿,“你还别说,我想起来了,我好像还真说过。那本书上其实也没怎么提,确实是说属于一个部落,至于什么部落也没说,看作者的文笔,也更像是推测。” 我看向谷梦琦时,谷梦琦拿着手机对着这些巨人拍了照片,她对这些凤鸟图腾好像一直都挺执着。 我刚想问问谷梦琦,当胖大海手中的探照灯照到巨人脸上时,我和胖大海都陷入了惊奇之中。 “胖子,照照其他的巨人像,看看其他的巨人脸是不是和这个一样。”我催促道。 探照灯把几个巨人的面部逐一照亮。这他娘的,还真是一模一样。首先,这些巨人的发型都很统一,全部是披头散发,头发都到肩膀那了。要说最让人惊讶的,还是这些巨人的脸。 这些巨人的脸好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除了长着一张嘴,一个鼻子,两只耳朵外,都只有一只眼睛。 “这怎么会有独眼巨人?这不是欧洲神话故事中的玩意嘛。”我诧异道。 谷梦琦被我的声音吸引,赶紧凑过来看。 “谷姐姐,哦,不,谷大教授,能不能指导一下?”我说。 谷梦琦摇了摇头,也是摸不着头脑,“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我向你请教吗,怎么你又把问题抛给我了。” 胖大海这边,一直没有吭声。这小子聚精会神的盯着独眼巨人的眼睛。 我拍拍胖大海的胳膊,“胖子,看出啥了?” 胖大海张大了嘴巴,支支吾吾道:“你说,这独眼巨人,怎么还长眉毛。这些个眉毛还真粗,一个个跟个蜡笔小新似的。” 我抬头看了看,这眉毛确实挺粗,活脱脱跟个蜡笔小新一样。只不过,蜡笔小新有两只眼睛,这巨人的独眼,就像是把人的一只眼睛和一根眉毛平移到了鼻子上方。这个造型太过奇怪,看得我强迫症都犯了。 “这长得真寒颤,要是鼻梁短一点,把眼睛往下挪一下,还好看一点。”我自顾自的说道。 胖大海不太同意我的看法,跟我开始挑刺,“你就这点想象力。要我说,这鼻子嘴巴全部不要了,就整一个眼睛。” “没鼻子怎么呼吸,没嘴巴怎么吃饭?” “这还不简单,没有鼻子,直接用嘴巴呼吸算了。一切从简,嘴巴的话,让我想想,实在不行,就长在头顶上,有时候要吃个树上的果子,高度够的话,都不用抬头,直接开吃。” “你这也不实用。万一这巨人喜欢吃草,还不得倒立着吃?” 胖大海被我说的不敢吱声了。 谷梦琦在一旁脸色不是很好,“你们两个,要玩闹到什么时候。” 说完,谷梦琦不再理会我们了,一个人跑到别的地方又去研究起这个宫殿了。 第27章 一目人 第二十七章 一目人 “你谷姐姐跑了,你还不去追。” “哟,真生气了?” 我心说跟胖大海开了玩笑,这小子还当真了。 我等了一会,胖大海仍是不说话。我找了找谷梦琦所在的方向,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谷姐姐,你在哪啊。怎么找不到啊。” 谷梦琦这会正站在一块石碑前,被我这么一叫,当即转过身来,照着我的小腿就踢了一脚。 我疼得弯下腰用手摸着我的小腿,“你至于嘛,上来就这么狠。” “没见我正看东西呢!你存心吓我?” “我哪敢吓你。这不,黑灯瞎火的,我看不见你,随口问问还不行。” 谷梦琦饶有玩味的看向我,“不跟你扯了。你和胖子,这会心情好的简直不正常。你来看看这石碑,上面好像记载了一些巨人的故事。” 谷梦琦和我们所在的地方,现在是靠近刚才的通道口。甬道出来后,第一个巨人像边上,立着一个阴刻了很多字的石碑。石碑一米来高,算不上宽,确实不太显眼,也难怪我们刚才没有看见。 石碑上阴刻的文字,仍属于楷书。有些字是古代文字的写法,还有一些生僻字,虽然有些字不认识,勉强还能看出个大概。 我对着石碑上的文字大致通读了一遍,感觉是看懂了,还是很难拼凑个故事出来,“谷梦琦,你说这上面,应该是说明了这些巨人像的来历。” 谷梦琦点点头,“看着,像是这么回事。上面有些文字,对我来说难以读懂。要不找胖大海过来看看,这些文字,对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我招呼起胖子,“胖子,过来上工了。” “你胖姐姐我今天休息,你说上工就上工?” “赶紧的,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你是发现明器了,还是淘到金子了?”胖大海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见到石碑,脸上乐开了花。 “怎么样,给你准备的这盘菜,可还行?” 胖大海大致扫了一眼,“这盘菜嘛,整体上食材都比较齐全,味道嘛,也比较丰富,胖爷我比较满意。” 说着,胖大海研究起来。 “胖子,这上面是不是说,这些巨人像,都来自很远的地方?” “先别吵嘛,容我再看看。”胖大海冲我摆摆手,让我再等等。 根据我刚才所看的内容,这些巨人,好像都来自一个地方。这地方的地名,这上面有写,但是我不认识,总觉得这名字有点古怪,不像中原的地名。 胖大海看了一会,眯着眼睛,“这他娘的,真神奇。你们有没有听过巨人国?” “格列佛游记?”我问。 胖大海摇摇头,“应该是一目国。” “就是这独眼巨人生活的国度,真有这种国家?”谷梦琦疑惑道。 “怎么可能真的有,这都是神话故事。现在看来,搞不好还真有。” “别打哑谜了,这上面说的一目国在什么地方?” “我说,谷大美人,你对这问题好像非常感兴趣啊。” “我想起来,以前在新疆旅游的时候,一个哈萨克向导跟我说过一个独目巨人的传说。上面说的地点,是在阿尔泰山附近。这上面说的一样吗?” 胖大海面容突然严肃起来,“你先说说你那个故事怎么回事!” “我记得,他说,在他们祖先的部落中,有一个叫做阿勒克的英雄。阿勒克生来机智,充满了智慧,而且英勇无畏。阿勒克有一天出去打猎,遇到了女妖。阿勒克同女妖搏斗之后,一直追着女妖,进入阿尔泰山深处,女妖逃入一个山洞中,就是在山洞里,阿勒克遇到了独眼巨人,最后,阿勒克凭借智慧,战胜了独眼巨人。” “这就完了,那女妖怎么样了?”我正在兴头上,谷梦琦的故事却戛然而止了。 “完了,再跟你细讲。现在,还是搞清楚独眼巨人来历比较重要。” 胖大海接过话头,用手摸了摸石碑,“这石碑上记载的事,很多倒是和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对得上。不光和我们这边能对上,和欧洲那边能对上。早在希腊时期,就有一个希腊人在自己的传记中提到过自己看见过独眼巨人的部落。这个希腊老帽误入了巨人部落,他发现巨人部落正在和其他的部落争夺水源和土地。” “巨人部落存在的话,那就是在欧洲了?”我对这巨人的来历慢慢有点兴趣了。 “哪能啊,要是欧洲的话,到底那哈萨克向导吹牛逼,还是说希腊老帽扯皮就说不清了。就我多年的经验来说,一般民间流传下来的故事,虽然夸大成分,不亚于岳云鹏吹牛皮,还是有可信的成分。我要说的是,其实我们的祖先,也记载过独眼巨人和其他部落争夺资源这件事。你们想,一个在欧洲,一个在中原,怎么可能记载到同一件事?”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说的祖先到底是哪里人啊。” “商朝人,建立商朝的商人。你们知道商人起源于哪里吗?” “现在史学界普遍认为,商人起源于辽东半岛。但是”谷梦琦支支吾吾道。 “你也不同意这种说法。” 谷梦琦“恩”了一声,“之前三星堆没有挖出来时,我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后来,我自己也有所怀疑。” “那就对了。”胖大海继续说道,“除了这种主流说法,其实还有一种说法。商人,是游牧而来。东北这嘎达,只能算个半游牧的地方。你们想,如果商人不是来自东北,那只能是来自西北,这样的话,就能对上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商人之前的祖先,就是欧洲人,或者说,商人的祖先,和欧洲的人祖先,在历史上相遇过,或是共同生活中。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地方,我更偏向于中亚。这样一来,就能对得上了。而且,和文化西来说,完全符合。还有,这碑文上记载的故事,也更加让我怀疑真实的情况是不是就是这样。” 说着,胖大海给我们讲了讲碑文中记载的事。 原来,这石碑上记载的地方,这巨人还真就来自于西域。这上面说,这些巨人,是生活在西域的某个部落。这巨人国中的,也不全是巨人。只有一部分巨人,身形高大,有三四丈来高。这么说来,和我们现在看到这些石像的高度差不多,基本集中在十来米左右。巨人国中的巨人,除了有着惊人的身高,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长着一只眼睛。 “胖子,这该不会真是你说的一目国。” “八九不离十了,越来越接近了。这底下最后一段,记载了这些巨人祖先的事迹,以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一些原由。怪了,怪了。这牛逼吹大了。” 接下来的文字,阅读起来勉强通顺,我看了一下,“这牛逼吹得不小啊。这上面说,巨人的祖先出生时,从而而降五只大鸟,这五只大鸟落在巨人刚出生的祖先身边,久久不愿离去。因为巨人的祖先,是天上的神,降临凡间。后来,这巨人祖先的后代建立了不同的部落,再到后来,这巨人祖先又去了东方。这东方,不就是中原吗?” “这些早期人类编的故事,怎么就这么玄幻。你说,这巨人祖先的后代建立了很多部落,然后,巨人祖先又去了东方。这先后顺序不对啊,敢情,他在西域生了几百年的后代?或者说,这玩意压根就是长生不死。这样解释,还合理一点。这上面不是吹了吗,吹牛说这人降生是天上五只大鸟飞来,应该不是凡人。要我说,这应该是鸟人” 说到这,胖大海突然住嘴,给自己嘴巴来了一巴掌。 谷梦琦也被胖大海的举动整懵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掌自己嘴巴?” “怪我,怪我。呸呸呸,我骂了一个我不能骂,也不应该骂的人。” “骂就骂呗,你又不是没骂过。你不光骂人,鸡鸭鱼狗,你多半都骂过来了。”我被胖大海刚才的举动逗笑了。 “见过骂人的,你见过骂自己祖宗的吗?你知道这上面说的这人是谁吗?我靠,还好老子看了不少书,不然我这行为有点欺师灭祖了。” “谁啊,你祖宗能是这巨人像的祖宗,这玩意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少昊!”胖大海严肃的说道。 “这名字,怎么就这么熟悉呢?少昊,你说的少昊,不会是黄帝的儿子?” “对头,这实在是离奇,又诡异。我之前不是说一目国嘛。这还真是一目国。一目国怎么记载的,你听好了,我背给你听。鬼国在贰负之尸北,为物人面而一目。这贰负之尸,应该是个西域古地名。有人一目,当面中生。一曰是威姓,少昊之子,食黍。就是说,这一目国的人,自称戚姓,是少昊儿子。山海经看似玄幻,没成想,记载了这么多真事。你知道关于少昊出生时,怎么记载的吗?” “我可没有你那头脑。要不,你再背几句?可不要把整本书都背完了。” “及皇娥生少昊,号曰穷桑氏,一号金天氏。时有五凤,随方之色,集于帝庭,因曰凤鸟氏。就是说,少昊出生的时候,有五只凤凰,从天而降,聚集在黄帝的庭帐附近,这地方,明显就是少昊刚出生的地方。这段是记载在《拾遗记》中,而《左传》又记载说,我高祖少昊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就是因为那五只凤凰,少昊族人以凤鸟为图腾。” 我呆立在原地,“敢情,这凤鸟图腾,原来来是少昊族人的?要真是这样,我们不可能想不到。” “怎么能想到呢,我们看到的和书上记载的凤鸟图腾样式上差了一点。我们先前看到的凤鸟图腾,倒是和巨人身上的凤鸟图腾更接近,甚至可以说就是一种,只是早先关系的不同。”胖大海说。 “这么说,这凤鸟图腾,真的属于少昊部落?我爷爷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出处。”谷梦琦又惊又喜,这条信息,对她来说,可能非常重要。打第一次见面,谷家人就在收集这些凤鸟图腾的照片。 “可是,那些黑衣人,我们先前不是说,这凤鸟图腾属于黑衣人吗?那么,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呢?这黑衣人在历史上经常出现,又有什么秘密?还有,这凤鸟图腾为何频繁出现在我们到过的斗里?”我陷入深深的迷团之中。这些问题,到现在还是不清楚。 胖大海叹了口气,“能知道一点就不错了,也算是有了方向。这一趟没白来,值回本了。我们还是接着研究一下这些西域的巨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们继续往下看,刚解决完一个疑问,新的疑问就出现了。因为,按照这上面的说法,这巨人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碑文上说,朱崖海诸有海国,海国人与一目国往来密切,遣国人中前往。 “这就不对劲了啊,疑问如恒河沙数,捋也捋不清楚。”胖大海又开始思考。 “朱崖海诸,这不是古地名嘛,这地方是南海。” “对啊。南海上有个国家叫海国,这海国人,怎么和西域往来密切了。难不成,那会有手机,飞信传书?还有,既然是去南海,怎么这些巨人像,又出现在了东北。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再看那一目国,一个又在西。这山海经,可能是扯淡。” 别说这了,还有什么让国人去海国,也纯属扯淡。我们眼前,明明是石像。古人想象力丰富,也可以说,见识比较浅。有没有可能,那一目国中,压根没有一目巨人。有可能是山海经的作者道听途说,搞不好真实的情况是,那一目巨人,本身就是石像,有个中原人刚好看见,就以为是活人。由此,山海经的作者听到这个事情后,就瞎记载出个一目国。反向来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我突然想起来,先前通道用的砖块,不是本地产的。那这些石像,是不是也是外来的? 第27章 一目人 第二十七章 一目人 “你谷姐姐跑了,你还不去追。” “哟,真生气了?” 我心说跟胖大海开了玩笑,这小子还当真了。 我等了一会,胖大海仍是不说话。我找了找谷梦琦所在的方向,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谷姐姐,你在哪啊。怎么找不到啊。” 谷梦琦这会正站在一块石碑前,被我这么一叫,当即转过身来,照着我的小腿就踢了一脚。 我疼得弯下腰用手摸着我的小腿,“你至于嘛,上来就这么狠。” “没见我正看东西呢!你存心吓我?” “我哪敢吓你。这不,黑灯瞎火的,我看不见你,随口问问还不行。” 谷梦琦饶有玩味的看向我,“不跟你扯了。你和胖子,这会心情好的简直不正常。你来看看这石碑,上面好像记载了一些巨人的故事。” 谷梦琦和我们所在的地方,现在是靠近刚才的通道口。甬道出来后,第一个巨人像边上,立着一个阴刻了很多字的石碑。石碑一米来高,算不上宽,确实不太显眼,也难怪我们刚才没有看见。 石碑上阴刻的文字,仍属于楷书。有些字是古代文字的写法,还有一些生僻字,虽然有些字不认识,勉强还能看出个大概。 我对着石碑上的文字大致通读了一遍,感觉是看懂了,还是很难拼凑个故事出来,“谷梦琦,你说这上面,应该是说明了这些巨人像的来历。” 谷梦琦点点头,“看着,像是这么回事。上面有些文字,对我来说难以读懂。要不找胖大海过来看看,这些文字,对他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我招呼起胖子,“胖子,过来上工了。” “你胖姐姐我今天休息,你说上工就上工?” “赶紧的,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你是发现明器了,还是淘到金子了?”胖大海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见到石碑,脸上乐开了花。 “怎么样,给你准备的这盘菜,可还行?” 胖大海大致扫了一眼,“这盘菜嘛,整体上食材都比较齐全,味道嘛,也比较丰富,胖爷我比较满意。” 说着,胖大海研究起来。 “胖子,这上面是不是说,这些巨人像,都来自很远的地方?” “先别吵嘛,容我再看看。”胖大海冲我摆摆手,让我再等等。 根据我刚才所看的内容,这些巨人,好像都来自一个地方。这地方的地名,这上面有写,但是我不认识,总觉得这名字有点古怪,不像中原的地名。 胖大海看了一会,眯着眼睛,“这他娘的,真神奇。你们有没有听过巨人国?” “格列佛游记?”我问。 胖大海摇摇头,“应该是一目国。” “就是这独眼巨人生活的国度,真有这种国家?”谷梦琦疑惑道。 “怎么可能真的有,这都是神话故事。现在看来,搞不好还真有。” “别打哑谜了,这上面说的一目国在什么地方?” “我说,谷大美人,你对这问题好像非常感兴趣啊。” “我想起来,以前在新疆旅游的时候,一个哈萨克向导跟我说过一个独目巨人的传说。上面说的地点,是在阿尔泰山附近。这上面说的一样吗?” 胖大海面容突然严肃起来,“你先说说你那个故事怎么回事!” “我记得,他说,在他们祖先的部落中,有一个叫做阿勒克的英雄。阿勒克生来机智,充满了智慧,而且英勇无畏。阿勒克有一天出去打猎,遇到了女妖。阿勒克同女妖搏斗之后,一直追着女妖,进入阿尔泰山深处,女妖逃入一个山洞中,就是在山洞里,阿勒克遇到了独眼巨人,最后,阿勒克凭借智慧,战胜了独眼巨人。” “这就完了,那女妖怎么样了?”我正在兴头上,谷梦琦的故事却戛然而止了。 “完了,再跟你细讲。现在,还是搞清楚独眼巨人来历比较重要。” 胖大海接过话头,用手摸了摸石碑,“这石碑上记载的事,很多倒是和一些道听途说的故事对得上。不光和我们这边能对上,和欧洲那边能对上。早在希腊时期,就有一个希腊人在自己的传记中提到过自己看见过独眼巨人的部落。这个希腊老帽误入了巨人部落,他发现巨人部落正在和其他的部落争夺水源和土地。” “巨人部落存在的话,那就是在欧洲了?”我对这巨人的来历慢慢有点兴趣了。 “哪能啊,要是欧洲的话,到底那哈萨克向导吹牛逼,还是说希腊老帽扯皮就说不清了。就我多年的经验来说,一般民间流传下来的故事,虽然夸大成分,不亚于岳云鹏吹牛皮,还是有可信的成分。我要说的是,其实我们的祖先,也记载过独眼巨人和其他部落争夺资源这件事。你们想,一个在欧洲,一个在中原,怎么可能记载到同一件事?”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说的祖先到底是哪里人啊。” “商朝人,建立商朝的商人。你们知道商人起源于哪里吗?” “现在史学界普遍认为,商人起源于辽东半岛。但是”谷梦琦支支吾吾道。 “你也不同意这种说法。” 谷梦琦“恩”了一声,“之前三星堆没有挖出来时,我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后来,我自己也有所怀疑。” “那就对了。”胖大海继续说道,“除了这种主流说法,其实还有一种说法。商人,是游牧而来。东北这嘎达,只能算个半游牧的地方。你们想,如果商人不是来自东北,那只能是来自西北,这样的话,就能对上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商人之前的祖先,就是欧洲人,或者说,商人的祖先,和欧洲的人祖先,在历史上相遇过,或是共同生活中。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地方,我更偏向于中亚。这样一来,就能对得上了。而且,和文化西来说,完全符合。还有,这碑文上记载的故事,也更加让我怀疑真实的情况是不是就是这样。” 说着,胖大海给我们讲了讲碑文中记载的事。 原来,这石碑上记载的地方,这巨人还真就来自于西域。这上面说,这些巨人,是生活在西域的某个部落。这巨人国中的,也不全是巨人。只有一部分巨人,身形高大,有三四丈来高。这么说来,和我们现在看到这些石像的高度差不多,基本集中在十来米左右。巨人国中的巨人,除了有着惊人的身高,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长着一只眼睛。 “胖子,这该不会真是你说的一目国。” “八九不离十了,越来越接近了。这底下最后一段,记载了这些巨人祖先的事迹,以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一些原由。怪了,怪了。这牛逼吹大了。” 接下来的文字,阅读起来勉强通顺,我看了一下,“这牛逼吹得不小啊。这上面说,巨人的祖先出生时,从而而降五只大鸟,这五只大鸟落在巨人刚出生的祖先身边,久久不愿离去。因为巨人的祖先,是天上的神,降临凡间。后来,这巨人祖先的后代建立了不同的部落,再到后来,这巨人祖先又去了东方。这东方,不就是中原吗?” “这些早期人类编的故事,怎么就这么玄幻。你说,这巨人祖先的后代建立了很多部落,然后,巨人祖先又去了东方。这先后顺序不对啊,敢情,他在西域生了几百年的后代?或者说,这玩意压根就是长生不死。这样解释,还合理一点。这上面不是吹了吗,吹牛说这人降生是天上五只大鸟飞来,应该不是凡人。要我说,这应该是鸟人” 说到这,胖大海突然住嘴,给自己嘴巴来了一巴掌。 谷梦琦也被胖大海的举动整懵了,“你好端端的,为什么掌自己嘴巴?” “怪我,怪我。呸呸呸,我骂了一个我不能骂,也不应该骂的人。” “骂就骂呗,你又不是没骂过。你不光骂人,鸡鸭鱼狗,你多半都骂过来了。”我被胖大海刚才的举动逗笑了。 “见过骂人的,你见过骂自己祖宗的吗?你知道这上面说的这人是谁吗?我靠,还好老子看了不少书,不然我这行为有点欺师灭祖了。” “谁啊,你祖宗能是这巨人像的祖宗,这玩意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少昊!”胖大海严肃的说道。 “这名字,怎么就这么熟悉呢?少昊,你说的少昊,不会是黄帝的儿子?” “对头,这实在是离奇,又诡异。我之前不是说一目国嘛。这还真是一目国。一目国怎么记载的,你听好了,我背给你听。鬼国在贰负之尸北,为物人面而一目。这贰负之尸,应该是个西域古地名。有人一目,当面中生。一曰是威姓,少昊之子,食黍。就是说,这一目国的人,自称戚姓,是少昊儿子。山海经看似玄幻,没成想,记载了这么多真事。你知道关于少昊出生时,怎么记载的吗?” “我可没有你那头脑。要不,你再背几句?可不要把整本书都背完了。” “及皇娥生少昊,号曰穷桑氏,一号金天氏。时有五凤,随方之色,集于帝庭,因曰凤鸟氏。就是说,少昊出生的时候,有五只凤凰,从天而降,聚集在黄帝的庭帐附近,这地方,明显就是少昊刚出生的地方。这段是记载在《拾遗记》中,而《左传》又记载说,我高祖少昊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就是因为那五只凤凰,少昊族人以凤鸟为图腾。” 我呆立在原地,“敢情,这凤鸟图腾,原来来是少昊族人的?要真是这样,我们不可能想不到。” “怎么能想到呢,我们看到的和书上记载的凤鸟图腾样式上差了一点。我们先前看到的凤鸟图腾,倒是和巨人身上的凤鸟图腾更接近,甚至可以说就是一种,只是早先关系的不同。”胖大海说。 “这么说,这凤鸟图腾,真的属于少昊部落?我爷爷找了一辈子,都没找到出处。”谷梦琦又惊又喜,这条信息,对她来说,可能非常重要。打第一次见面,谷家人就在收集这些凤鸟图腾的照片。 “可是,那些黑衣人,我们先前不是说,这凤鸟图腾属于黑衣人吗?那么,黑衣人又是什么身份呢?这黑衣人在历史上经常出现,又有什么秘密?还有,这凤鸟图腾为何频繁出现在我们到过的斗里?”我陷入深深的迷团之中。这些问题,到现在还是不清楚。 胖大海叹了口气,“能知道一点就不错了,也算是有了方向。这一趟没白来,值回本了。我们还是接着研究一下这些西域的巨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们继续往下看,刚解决完一个疑问,新的疑问就出现了。因为,按照这上面的说法,这巨人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碑文上说,朱崖海诸有海国,海国人与一目国往来密切,遣国人中前往。 “这就不对劲了啊,疑问如恒河沙数,捋也捋不清楚。”胖大海又开始思考。 “朱崖海诸,这不是古地名嘛,这地方是南海。” “对啊。南海上有个国家叫海国,这海国人,怎么和西域往来密切了。难不成,那会有手机,飞信传书?还有,既然是去南海,怎么这些巨人像,又出现在了东北。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再看那一目国,一个又在西。这山海经,可能是扯淡。” 别说这了,还有什么让国人去海国,也纯属扯淡。我们眼前,明明是石像。古人想象力丰富,也可以说,见识比较浅。有没有可能,那一目国中,压根没有一目巨人。有可能是山海经的作者道听途说,搞不好真实的情况是,那一目巨人,本身就是石像,有个中原人刚好看见,就以为是活人。由此,山海经的作者听到这个事情后,就瞎记载出个一目国。反向来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呢?我突然想起来,先前通道用的砖块,不是本地产的。那这些石像,是不是也是外来的? 第28章 狗玩意 第二十八章 狗玩意 想到这,我拿着探照灯,又去看那些石像。这一看之下,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胖子,你们过来看,搞不好,那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玩意,就敢惊动老子?”胖大海慢悠悠的走过来了。 “看到没,这些石像表面,基本都有盐结晶。” 这些盐结晶,已经深入石像稍稍开裂的缝隙里。 “有没有可能,这是石灰。” 我用手抠了一点白色的晶体下来,放入嘴里尝了尝,“真是咸的。沿海地区,靠近海边的建筑,往往是这样。这就是说,这些石像,有可能以前是在海边,甚至是在海里。” 胖大海皱着眉头,“你这推测,让我觉得有点牵强了。” “你们真是无聊,说了这么一大堆,又开始整没用的了?” “谁整没用的?”我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 胖大海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这声音,怎么听着像顺子啊。” “你们把探照灯直接打到上面来。”顺子说道。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把探照灯打到巨人头顶,发现顺子正骑在巨人的肩膀上。谷梦琦也赶了过来,打量起顺子。 “顺子,你快下来,你什么时候在上面的,敢情,你在上面,一直偷窥我们?” 顺子摇摇头,“哪能啊,你们讲的事情,挺有意思,我在上面听得一清二楚,就忘了跟你们打招呼。” 胖大海站到我身前,仰头看向顺子,“老实交代,你是真顺子,还是假顺子,不说真话,胖爷就把你打成幺鸡?” “什么真假,你要不给我贴个防伪标签。” 胖大海继续说道:“你这么说就好了,正好让胖爷验明一下你的身份。你说说看,工商局是干嘛的?” “现在哪有什么工商局,好像改成什么市场监管局了。你问我他们是干嘛的,我还真不清楚。我现在骑在巨人肩膀上,我觉得自己现在还真像那么回事。你们要觉得我是假的,我就待着算了。” “呦,见过猪鼻子插葱装象的,你倒装上瘾了。你下来,胖爷我现在觉得你应该是真的。” 顺子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我也纳闷了,“你怎么还不下来?” “要不,你们也上来待会?” “你倒是快下来。我们可没你那么无聊。你再不下来,胖爷我就上去把你拉下来。” 顺子警惕了往我们附近看了看,“行。我下来我下来,我下来了跟你们说个事,刚才我小命差点丢在这里。” 说着,顺子就准备动身了。顺子刚起身,用手抓住巨人像的头,身体颤抖了一下,“哎呀,这会,就算我想下来,也下不来了。我这会右胳膊都麻了。” 我们三人很无语的在石像底下等待顺子下来,顺子磨叽了一会,终于缓慢的爬了下来。等顺子落地后,我就发现顺子非常不对劲,胖大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胖大海挡在我和谷梦琦身前,用手势做了一个让顺子不要过来的手势。 “你有病?”顺子一脸疑惑。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顺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胖大海警惕的问道。 顺子此刻脸色苍白,那张脸,毫无生气,跟个白纸似的,要说是死人,估计都有人信。顺子整个人,精神看上去也是萎靡不振。 顺子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可能是宝宝霜涂多了。不对啊,这一趟出来都多久了,怎么可能涂多。你们怎么这么怕我?” “先前有个怪物,变成你的样子,到处招样撞骗,你知道?” 顺子摇摇头,“这一路上,被这个怪物追完,又被黑影追。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说着,顺子把自己的遭遇给我们讲了讲。这小子也是真惨,自打从洞中下来后,不光跟我们失散了,也找不到朱赤了。顺子手里又没探照灯,一个人摸着墙壁到处瞎逛,期间好像遭遇了什么怪物,他自己也说不清。最后,被什么东西,追到这里来了。顺子逃也逃不掉,无意中摸到巨人像,以为是石柱子,就攀爬了上去,才躲过一劫。经历了这么几桩糟心事,顺子也不敢瞎跑了,只能在石像肩膀上老老实实待着。 “说实话,我以为我要困在这里了,我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谷梦琦绕过胖大海,“我感觉,顺子肯定是真的。” 说着,谷梦琦走到顺子身边,“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我这才发现,顺子右胳膊的袖子,几乎已经被扯的破烂不堪了。胳膊上,还有一道道血印子。 “你这胳膊,伤痕累累的,看着真让人头皮发麻。你怎么被伤成这样了?”我问道。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能不说。刚才只顾逃跑,都忘了疼。哎呦,你轻点,这会真疼啊。” “你这一趟,也不会白跑,至少学会打盗洞了。只是,那盗洞打的实在是不忍直视。”胖大海调侃道。 顺子想起这茬子事,顺着胖大海的话说道:“瞎猫碰上死耗子呗。我瞎跑,没路了就瞎挖,还真挖出一个生路。” 顺子伸出双手,十根手指头,此刻都磨破了。 我朝顺子竖了个大拇指,“你真行!” 顺子扭头看了看谷梦琦,“你检查完了没?” 谷梦琦观察着顺子胳膊上的伤势,满脸不解,“应该是这一处伤口了。你把胳膊抬起来一点。” 等顺子把胳膊抬起,我们发现,顺子右胳膊的手肘处,有一处明显的咬痕。这处咬痕也很奇怪,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牙印。这些牙印,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让人不解的是,这二三十个牙印,看样子还都是一张嘴咬出来的。此刻,咬痕附近,皮肤已经溃烂,伤口也是黑的发紫。 “糟糕。这要是不处理,应该会持续感染下去。到底是什么玩意,能把你咬成这样。”胖大海意识到了顺子此刻情况也不太乐观。 顺子此刻跟个二百五似的,摇了摇头,哪知道是什么情况啊。我寻思着,这应该不是龙首鸟兽的怪物,首先,这玩意的咬痕就对不上。龙首鸟兽的怪物长着鸟喙,不会是这种伤口。 “谷梦琦,赶紧想想办法。”我说。 谷梦琦解下腰间的小罐子,拿出一把微型手术刀,在煤油罐上方的火焰上把刀刃烤了烤,“我先放点积血出来,你可忍住不要叫。” “你只管放,我的形象,在你们心中,怎么就变得如此脆弱了。” 顺子刚说完,谷梦琦就用手术刀切开顺子的伤口,咬痕处的皮肤被切开后,黑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顺子皮肤里流出。谷梦琦又拿出针管,往针管里倒了点药进去,在顺子胳膊上打了一针。 顺子真如自己所说,一声没吭,只是淡淡的问谷梦琦,“你给我打的这是什么针?” “抗生素。你现在的情况,我无法确定到底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只能这样试试。你也不用担心,这种抗生素我是从国外买的,能抵抗很多种病毒。” 我给顺子发了根烟,我们三人抽着烟,期间,谷梦琦时不时留意着顺子伤口处的情况。 过了一会,等咬痕处的淤血留的差不多了,顺子伤口处也渐渐变成了正常的皮肤颜色。也有可能是抗生素起了效果,顺子的脸,变得稍稍红润点了。 “你现在能走路吗?”胖大海见顺子情况好点了,询问道。 “我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这点小伤,不在话下。” “那行。我们继续往前探探,这地宫的另一头,还有一处甬道。” 众人点点头。 就在我们起身的时候,我们先前走来的甬道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顺子眯着眼睛,“搞不好,是那玩意来了。” “正好。我们正好帮你报仇,都把灯熄了,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关掉探照灯后,谷梦琦也顺带着把煤油罐燃烧起来的火焰熄灭了。我寻思着,这玩意应该是活的,不然,这火焰不会如此平静。 我们猫在一尊巨人像后,听着甬道里的动静。甬道内的声音,甚是奇怪。那声音非常轻微,像是脚步声,还夹杂着一点在摩擦声。你要说脚步声,这声音可太轻了,就跟小孩的脚步一样。 “这下好了,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小声抱怨道。 “要是开灯,不就暴露了吗?”胖大海说,“你知道吗,在古代,有些人就有夜视的本领。要练成这种本事,第一课,就是先摸黑看东西,摸黑走路。” “那要不,我们也走两步?”顺子笑道。 “你丫小点声。你要走我不拦着,你到时把那玩意引过来,我们来个围歼打援。” “你想说的是围点打援。”谷梦琦出声了。 “都一样。管他围点还是围歼,怎么,要不要试试。” 顺子打了退堂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我拽了拽胖大海的衣服,“胖子,别说话了。那声音消失了。” 众人安静下来,先前甬道内的声音,真的没了。我心底现在乱糟糟的,现在好了,彻底搞不清楚那玩意去哪里了。 “也许这玩意,又回去了” 胖大海嘴上这么说,他的语气,可是一点都拿不准。 就在我们勉强相信胖大海所说时,地宫的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扑棱”声。这声音,就像是鸟儿扇动翅膀一样,不过,这动静可就大多了,这玩意的个头应该比鸟要大一点。 我们往石像后边躲了躲,尽量让自己身体不要暴露在声音发出的方向。 我彻底懵了,“胖子,这玩意怎么又从地面跑天上去了。你说,会不会不是一个东西。” “你丫好烦,这么一会功夫,你们问这问那呢的。胖爷我还活动筋骨了,就被你们整晕了。他娘的,这扑棱声也没了。” 地宫内,又陷入一片死寂。我们等了一会,仍是没有声音,我们心底渐渐焦急起来。 “石花,你能不能不要挠我后背?”谷梦琦突然说道。 我摇摇头,心想这会周围一片黑暗,我摇头谷梦琦也看不见,便开口说:“我干嘛挠你后背,我有那么闲吗?” “不是你还有谁?”谷梦琦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 “好啊,石花,之前让你们在野人峰洞房,你还装作不愿意。现在,趁着周围一片黑,你这登徒子就开始作案了。”胖大海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还挠!”谷梦琦刚说完,就尖叫起来,“不对!这不是人的手!” “不是人的手,还能是人的腿?”胖大海继续笑着说。 “不好!我们让人抄了老家!”我意识到不对劲。我赶忙打开探照灯,这探照灯刚打到谷梦琦身上,就看到谷梦琦背上正蹲着一只怪物。 怪物受到惊吓后,张着那张丑陋的嘴,照着谷梦琦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我眼见用手打不到那怪物了,索性一头朝着怪物撞了上去。我用头把谷梦琦连带着谷梦琦后背上的怪物一头顶翻在地。 顺子看到那怪物后,气得怒目圆睁。先前顺子吃了暗亏,这会顺子是肩膀上扛着烘笼,胸前恼火的厉害,对着怪物就是一脚扫过。那怪物不知道推到了什么地方,从我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了。接着,地宫内又传来扑棱扑棱的声音。 我们几人背靠在一块,在头顶寻找着那怪物的踪影。 “现在相信了,我说不是我?” 没等谷梦琦回答,顺子抢先说:“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怎么还说个没完。” 我心说这不是刚才发生的事吗? 谷梦琦开口问道:“刚才,你们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了吗?” 顺子边抬头张望着头顶,便描述道:“我看那玩意,长了张狗脸,身体鼠里鼠气的,还长着一对大翅膀,还怪唬人的。” 顺子这么一说,我们都懵了,顺子说得这玩意,到底是狗呢,还是老鼠呢? 我当即说:“你怎么不说长得还像个鱼,海陆空不都齐全了吗?” 顺子没有理会我,这小子存心想报仇,这会拿着探照灯,眼看照不到,开始四下走动寻找起来。 第28章 狗玩意 第二十八章 狗玩意 想到这,我拿着探照灯,又去看那些石像。这一看之下,还真让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胖子,你们过来看,搞不好,那上面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玩意,就敢惊动老子?”胖大海慢悠悠的走过来了。 “看到没,这些石像表面,基本都有盐结晶。” 这些盐结晶,已经深入石像稍稍开裂的缝隙里。 “有没有可能,这是石灰。” 我用手抠了一点白色的晶体下来,放入嘴里尝了尝,“真是咸的。沿海地区,靠近海边的建筑,往往是这样。这就是说,这些石像,有可能以前是在海边,甚至是在海里。” 胖大海皱着眉头,“你这推测,让我觉得有点牵强了。” “你们真是无聊,说了这么一大堆,又开始整没用的了?” “谁整没用的?”我刚说完,就意识到不对。 胖大海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这声音,怎么听着像顺子啊。” “你们把探照灯直接打到上面来。”顺子说道。 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把探照灯打到巨人头顶,发现顺子正骑在巨人的肩膀上。谷梦琦也赶了过来,打量起顺子。 “顺子,你快下来,你什么时候在上面的,敢情,你在上面,一直偷窥我们?” 顺子摇摇头,“哪能啊,你们讲的事情,挺有意思,我在上面听得一清二楚,就忘了跟你们打招呼。” 胖大海站到我身前,仰头看向顺子,“老实交代,你是真顺子,还是假顺子,不说真话,胖爷就把你打成幺鸡?” “什么真假,你要不给我贴个防伪标签。” 胖大海继续说道:“你这么说就好了,正好让胖爷验明一下你的身份。你说说看,工商局是干嘛的?” “现在哪有什么工商局,好像改成什么市场监管局了。你问我他们是干嘛的,我还真不清楚。我现在骑在巨人肩膀上,我觉得自己现在还真像那么回事。你们要觉得我是假的,我就待着算了。” “呦,见过猪鼻子插葱装象的,你倒装上瘾了。你下来,胖爷我现在觉得你应该是真的。” 顺子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我也纳闷了,“你怎么还不下来?” “要不,你们也上来待会?” “你倒是快下来。我们可没你那么无聊。你再不下来,胖爷我就上去把你拉下来。” 顺子警惕了往我们附近看了看,“行。我下来我下来,我下来了跟你们说个事,刚才我小命差点丢在这里。” 说着,顺子就准备动身了。顺子刚起身,用手抓住巨人像的头,身体颤抖了一下,“哎呀,这会,就算我想下来,也下不来了。我这会右胳膊都麻了。” 我们三人很无语的在石像底下等待顺子下来,顺子磨叽了一会,终于缓慢的爬了下来。等顺子落地后,我就发现顺子非常不对劲,胖大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胖大海挡在我和谷梦琦身前,用手势做了一个让顺子不要过来的手势。 “你有病?”顺子一脸疑惑。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顺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白?”胖大海警惕的问道。 顺子此刻脸色苍白,那张脸,毫无生气,跟个白纸似的,要说是死人,估计都有人信。顺子整个人,精神看上去也是萎靡不振。 顺子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可能是宝宝霜涂多了。不对啊,这一趟出来都多久了,怎么可能涂多。你们怎么这么怕我?” “先前有个怪物,变成你的样子,到处招样撞骗,你知道?” 顺子摇摇头,“这一路上,被这个怪物追完,又被黑影追。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说着,顺子把自己的遭遇给我们讲了讲。这小子也是真惨,自打从洞中下来后,不光跟我们失散了,也找不到朱赤了。顺子手里又没探照灯,一个人摸着墙壁到处瞎逛,期间好像遭遇了什么怪物,他自己也说不清。最后,被什么东西,追到这里来了。顺子逃也逃不掉,无意中摸到巨人像,以为是石柱子,就攀爬了上去,才躲过一劫。经历了这么几桩糟心事,顺子也不敢瞎跑了,只能在石像肩膀上老老实实待着。 “说实话,我以为我要困在这里了,我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谷梦琦绕过胖大海,“我感觉,顺子肯定是真的。” 说着,谷梦琦走到顺子身边,“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我这才发现,顺子右胳膊的袖子,几乎已经被扯的破烂不堪了。胳膊上,还有一道道血印子。 “你这胳膊,伤痕累累的,看着真让人头皮发麻。你怎么被伤成这样了?”我问道。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还能不说。刚才只顾逃跑,都忘了疼。哎呦,你轻点,这会真疼啊。” “你这一趟,也不会白跑,至少学会打盗洞了。只是,那盗洞打的实在是不忍直视。”胖大海调侃道。 顺子想起这茬子事,顺着胖大海的话说道:“瞎猫碰上死耗子呗。我瞎跑,没路了就瞎挖,还真挖出一个生路。” 顺子伸出双手,十根手指头,此刻都磨破了。 我朝顺子竖了个大拇指,“你真行!” 顺子扭头看了看谷梦琦,“你检查完了没?” 谷梦琦观察着顺子胳膊上的伤势,满脸不解,“应该是这一处伤口了。你把胳膊抬起来一点。” 等顺子把胳膊抬起,我们发现,顺子右胳膊的手肘处,有一处明显的咬痕。这处咬痕也很奇怪,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牙印。这些牙印,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让人不解的是,这二三十个牙印,看样子还都是一张嘴咬出来的。此刻,咬痕附近,皮肤已经溃烂,伤口也是黑的发紫。 “糟糕。这要是不处理,应该会持续感染下去。到底是什么玩意,能把你咬成这样。”胖大海意识到了顺子此刻情况也不太乐观。 顺子此刻跟个二百五似的,摇了摇头,哪知道是什么情况啊。我寻思着,这应该不是龙首鸟兽的怪物,首先,这玩意的咬痕就对不上。龙首鸟兽的怪物长着鸟喙,不会是这种伤口。 “谷梦琦,赶紧想想办法。”我说。 谷梦琦解下腰间的小罐子,拿出一把微型手术刀,在煤油罐上方的火焰上把刀刃烤了烤,“我先放点积血出来,你可忍住不要叫。” “你只管放,我的形象,在你们心中,怎么就变得如此脆弱了。” 顺子刚说完,谷梦琦就用手术刀切开顺子的伤口,咬痕处的皮肤被切开后,黑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顺子皮肤里流出。谷梦琦又拿出针管,往针管里倒了点药进去,在顺子胳膊上打了一针。 顺子真如自己所说,一声没吭,只是淡淡的问谷梦琦,“你给我打的这是什么针?” “抗生素。你现在的情况,我无法确定到底是感染了什么病毒,只能这样试试。你也不用担心,这种抗生素我是从国外买的,能抵抗很多种病毒。” 我给顺子发了根烟,我们三人抽着烟,期间,谷梦琦时不时留意着顺子伤口处的情况。 过了一会,等咬痕处的淤血留的差不多了,顺子伤口处也渐渐变成了正常的皮肤颜色。也有可能是抗生素起了效果,顺子的脸,变得稍稍红润点了。 “你现在能走路吗?”胖大海见顺子情况好点了,询问道。 “我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这点小伤,不在话下。” “那行。我们继续往前探探,这地宫的另一头,还有一处甬道。” 众人点点头。 就在我们起身的时候,我们先前走来的甬道里,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顺子眯着眼睛,“搞不好,是那玩意来了。” “正好。我们正好帮你报仇,都把灯熄了,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关掉探照灯后,谷梦琦也顺带着把煤油罐燃烧起来的火焰熄灭了。我寻思着,这玩意应该是活的,不然,这火焰不会如此平静。 我们猫在一尊巨人像后,听着甬道里的动静。甬道内的声音,甚是奇怪。那声音非常轻微,像是脚步声,还夹杂着一点在摩擦声。你要说脚步声,这声音可太轻了,就跟小孩的脚步一样。 “这下好了,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小声抱怨道。 “要是开灯,不就暴露了吗?”胖大海说,“你知道吗,在古代,有些人就有夜视的本领。要练成这种本事,第一课,就是先摸黑看东西,摸黑走路。” “那要不,我们也走两步?”顺子笑道。 “你丫小点声。你要走我不拦着,你到时把那玩意引过来,我们来个围歼打援。” “你想说的是围点打援。”谷梦琦出声了。 “都一样。管他围点还是围歼,怎么,要不要试试。” 顺子打了退堂鼓,“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我拽了拽胖大海的衣服,“胖子,别说话了。那声音消失了。” 众人安静下来,先前甬道内的声音,真的没了。我心底现在乱糟糟的,现在好了,彻底搞不清楚那玩意去哪里了。 “也许这玩意,又回去了” 胖大海嘴上这么说,他的语气,可是一点都拿不准。 就在我们勉强相信胖大海所说时,地宫的半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扑棱”声。这声音,就像是鸟儿扇动翅膀一样,不过,这动静可就大多了,这玩意的个头应该比鸟要大一点。 我们往石像后边躲了躲,尽量让自己身体不要暴露在声音发出的方向。 我彻底懵了,“胖子,这玩意怎么又从地面跑天上去了。你说,会不会不是一个东西。” “你丫好烦,这么一会功夫,你们问这问那呢的。胖爷我还活动筋骨了,就被你们整晕了。他娘的,这扑棱声也没了。” 地宫内,又陷入一片死寂。我们等了一会,仍是没有声音,我们心底渐渐焦急起来。 “石花,你能不能不要挠我后背?”谷梦琦突然说道。 我摇摇头,心想这会周围一片黑暗,我摇头谷梦琦也看不见,便开口说:“我干嘛挠你后背,我有那么闲吗?” “不是你还有谁?”谷梦琦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 “好啊,石花,之前让你们在野人峰洞房,你还装作不愿意。现在,趁着周围一片黑,你这登徒子就开始作案了。”胖大海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你还挠!”谷梦琦刚说完,就尖叫起来,“不对!这不是人的手!” “不是人的手,还能是人的腿?”胖大海继续笑着说。 “不好!我们让人抄了老家!”我意识到不对劲。我赶忙打开探照灯,这探照灯刚打到谷梦琦身上,就看到谷梦琦背上正蹲着一只怪物。 怪物受到惊吓后,张着那张丑陋的嘴,照着谷梦琦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我眼见用手打不到那怪物了,索性一头朝着怪物撞了上去。我用头把谷梦琦连带着谷梦琦后背上的怪物一头顶翻在地。 顺子看到那怪物后,气得怒目圆睁。先前顺子吃了暗亏,这会顺子是肩膀上扛着烘笼,胸前恼火的厉害,对着怪物就是一脚扫过。那怪物不知道推到了什么地方,从我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了。接着,地宫内又传来扑棱扑棱的声音。 我们几人背靠在一块,在头顶寻找着那怪物的踪影。 “现在相信了,我说不是我?” 没等谷梦琦回答,顺子抢先说:“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怎么还说个没完。” 我心说这不是刚才发生的事吗? 谷梦琦开口问道:“刚才,你们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了吗?” 顺子边抬头张望着头顶,便描述道:“我看那玩意,长了张狗脸,身体鼠里鼠气的,还长着一对大翅膀,还怪唬人的。” 顺子这么一说,我们都懵了,顺子说得这玩意,到底是狗呢,还是老鼠呢? 我当即说:“你怎么不说长得还像个鱼,海陆空不都齐全了吗?” 顺子没有理会我,这小子存心想报仇,这会拿着探照灯,眼看照不到,开始四下走动寻找起来。 第29章 过往 第二十九章 过往 没过一会,胖大海兴奋起来,“哈,原来在这,这不狗头蝙蝠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还这么大个?” 顺着胖大海探照灯的灯光看去,在地洞的顶部拱形的一处角落里,此刻正猫着一只大蝙蝠。这蝙蝠的个头,没张开翅膀的情况下,也有一米来高。我心说谷梦琦这位小姐姐的心是真大,这么大的玩意,压在后背后,竟然没感觉出来,只说挠了她的背。 大蝙蝠此刻正用脚扒着地宫顶部,这玩意长得属实恶心。整个身体黑不溜秋的,跟老鼠太像了,难怪顺子说鼠里鼠气。比较滑稽的是,这玩意还真长了个狗头,两只耳朵尖尖的,也不知道是嘴还是鼻子,像狗嘴一样突出。 这会,大蝙蝠暴露在胖大海手中的探照灯下,又开始展翅飞起来。我们几人赶紧跟上,那大蝙蝠跑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胖大海还不忘提醒谷梦琦,“你看准机会,过会等它停下来,我们一枪结果了它。也算是给顺子报仇,我们要血债血偿。” 顺子气得直咬牙,“对,凑他丫的!不对!我还没死呢,哪来血债血偿。” “那伤口不是有血吗,我们要学会夸张的渲染。” 大蝙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溜达到这里,被我们吹得狼狈不堪。大蝙蝠估计也扒着顶部的拱形砖顶扒累了,开始不住在巨人像的头顶来回飞。 谷梦琦瞅准时机,看准大蝙蝠落到巨人像顶的间隙,一喷子打出。这霰弹虽然准度不够,一梭子下去,子弹就跟一张离散的网一样,大蝙蝠刚要起飞,就被霰弹打中了张开的翅膀。大蝙蝠在空中拍打了几下翅膀,摇摇晃晃的撞到巨人像上,跌落在地上。 顺子见状,第一个冲了上去。顺子眼看大蝙蝠要逃,一脚踩住大蝙蝠的翅膀。大蝙蝠也不是什么怂动物,开始临死反扑,张着嘴巴,就要朝着顺子的小腿咬下。这嘴巴长起来,着实不小。顺子也是没反应过来,好在有惊无险,胖大海赶到后,又在大蝙蝠的头上来了一脚,胖大海一脚踩住大蝙蝠的头。 “怎么处理?”胖大海扭头看向顺子。 顺子嘀咕道;“我要是结过了它,会不会有点胜之不武?” 我和谷梦琦听到顺子这么说,气得差点背过气。 大蝙蝠艰难的喘着粗气,看来,这一喷子和两脚的威力,着实不轻。顺子见状,抬腿又是一脚,将大蝙蝠踢到一边,“走,这玩意,应该不会再给我们捣乱了?” “这就完了?” 大蝙蝠此刻虽然狼狈至极,但是这玩意被踢到一旁后,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嘴里还发出“吱吱吱”的叫声,像是哀鸣一样。 顺子见状,又上去补了两脚,“把我咬伤,这会还瞪我。” 顺子刚说完,之前的甬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密集。 胖大海打着探照灯看过去,“靠!这玩意在搬救兵。” 只见甬道里,密密麻麻蹿出十几只大蝙蝠,朝着我们袭来。 谷梦琦也不客气,一喷子过去又打落一只。这些新来的蝙蝠,明显比刚才那只聪明多了,见谷梦琦手里的家伙离开,像是认得了枪口一样,朝我们飞来的时候,一直躲避着枪口对准的方向。 眼看蝙蝠要上来了,我和胖大海拿着开山刀挥砍起来。顺子那边手里什么家伙都没有,只能边缠斗边逃跑。 “你们倒是来帮帮我啊,我这会怎么这么倒霉。”顺子边跑边抱怨着。 我好不容易逼退两只蝙蝠,从侧面又蹿出来一只。我开始有点招架不住了,我留意着顺子那边的情况,边挥砍着,边招呼顺子,“顺子,来我这边,我替你挡着。” 顺子看了看我,“你都被包围了,还替我挡。我还是跑跑马拉松!” 期间,谷梦琦又开了几枪,这些蝙蝠根本不给我们机会。谷梦琦索性把枪暂时扔到地面上,抽出鞭子抽打起来。这谷梦琦的鞭子,倒是有点他哥绳镖的功力,一时间,这些蝙蝠不敢再攻击谷梦琦,转而攻击剩下的三人。 我这边刚用刀砍落一只,一只蝙蝠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想把我提起来。我觉得有点好笑,哥这体重,虽然不算瘦,哪有那么容易被提起来。我刚想拿刀往头顶砍,眼前又上来一只,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用爪子在我胳膊上抓了一下,我的胳膊顿时被抓出三道血道子。 “靠!这么锋利!”说着,我赶紧抖掉胳膊上的蝙蝠爪,对着眼前的蝙蝠就是一刀。这一刀当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蝙蝠正要咬我的胸口,我一刀挥出,它也没来得及反应,整个狗头直接被我一刀砍掉大半。蝙蝠耷拉着半截脑袋,跌落在地面上,到死时,脖子处还在往外涌着鲜血。 这时,我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踢到半空。我心头一冷,刚才注意力都在另一只蝙蝠身上,这他娘的,还真把我提起来了。 我正欲挥刀劈砍,附近的蝙蝠像是会群体配合一样,突然从我身边掠过。等我看清那一只蝙蝠的样子时,我就意识到完蛋了。我的开山刀,被那只蝙蝠给抢走了。 我使劲挣扎着身体,“救命啊,老子升空了。” 眼看身体离地面越来越高,我心里越发着急。先不说这掉下去会摔得很痛,万一这时候,这玩意给我来上一口,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附近有巨人像,赶紧抓住!”谷梦琦冲我喊道。 我左右一张望,附近还真有一个巨人像。我现在距离地面五六米,刚好在巨人腰部。我想要伸手去抱,可是这巨人的腰实在是太粗了,我想抱又抱不住。我转而去抓巨人胳膊,眼看伸手就要够到了,这鸟蝙蝠又把我拉到一旁。 这时候,谷梦琦已经冲了过来,谷梦琦高高跳起,扒着巨人像一直往上爬,“坚持住,我来救你。” 我只能在半空中喊:“你救我归救我,自己可要小心啊!” 好在那些蝙蝠有点害怕谷梦琦,都不敢靠近她。谷梦琦三两下爬到巨人腰部,抓着巨人胳膊,奋力甩出一鞭。这这边也看不清楚,这一鞭,应该是打到我头顶的这只蝙蝠了。这蝙蝠身体不稳,连带着我往下跌落一两米。这蝙蝠又开始把我往远离谷梦琦的方向带。 “抓住!”谷梦琦眼见无果,又是一鞭甩出,这一鞭倒是温柔了很多。 我心领神会,使出吃奶的劲,一把抓住鞭子的另一头。谷梦琦见状,扯着鞭子从巨人腰部跳下,这一下,又把我连带着头顶的蝙蝠拉到地面附近。 我死死的抓着鞭子,不愿放开。胖大海也发现了我这边情况比较紧急,盲目挥刀冲开一条生路,朝着冲了过来。 只见胖大海刚刚靠近,就举起胳膊,对着我头顶的蝙蝠准备一刀砍下。偏在这时,这不长眼的死胖子不小心把脚伸到靠近地面的绳子处,一个站立不稳,这一刀直接朝着我的脑门就砍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子又一次使出吃奶的劲,奋力抬腿把胖大海的刀踢到一旁。胖大海眼看要落地了,赶紧抓住我的腿。 我感觉裤裆一凉,这挨千刀的胖子,竟然把我的裤子扯下半截。胖大海这一番操作,倒是成功把我头顶的蝙蝠吓住了,蝙蝠以为胖大海在扔刀砍它,蝙蝠赶忙松开抓着我的利爪,我和胖大海就这样一个面朝上,一个面朝下的跌倒在地。 胖大海刚刚抬头,就纳闷道:“怎么还有长毛象!” “我去你妈的!”我脸上一红,更让我尴尬的是,谷梦琦那边正好在留意我的一举一动。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屈辱的感觉,照着胖大海的肩膀就是一脚。 我正想提裤子,刚才那只蝙蝠又折返回来。看蝙蝠的架势,还想把我抓住了往半空中提。我只能光着屁股逃跑,边跑边提裤子。 胖大海那边,也有蝙蝠靠近。这小子的突然间又开窍了,在原地打了几个滚,几个蝙蝠迎头撞击在一起。胖大海捡起开山刀,趁着几只蝙蝠撞得晕头转向之际,几刀下去,几只蝙蝠就变得残的残,死的死了。 我心说胖大海这动作还挺实用。我也学着胖大海的样子,弯腰低头,准备在地上滚上几圈。可是我身后这蝙蝠压根不吃这一套,我刚弯下腰,这蝙蝠的利爪一下子抓在我屁股上,我疼得向前一蹿,又开始撒腿奔跑。 没过一会,顺子,胖大海等人站在一旁看着我逃跑的模样。 “这石花提上裤子,跑的还真快多了。”胖大海看着我感叹道。 “你们几个怎么这么闲了?”我边跑边问。 “我们都把蝙蝠解决的差不多了,就剩这一只了,你自己解决,还是让哥几个动手?”顺子也开始在一旁装起来了。 “明知顾问啊”我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石花,躲开!”顺子捡起地上的喷子,用枪口对准我身后的蝙蝠。 “靠!这玩意准心可不” 没等我说完,枪声就响了。我赶紧使劲跳到一旁。 等我扭头看时,那蝙蝠原来也没有被霰弹打到。这只蝙蝠虽然长得挺大,看着挺凶猛。实际上,是个胆小鬼。顺子这霰弹打出,蝙蝠吓得在低空中乱飞,一不留神,撞到之前的石碑上。这一下撞得还挺猛,石碑虽然纹丝不动,撞击声还挺响,蝙蝠的脑袋,也被撞开了花。 顺子似乎和蝙蝠杠上了,看着蝙蝠的惨样,狂笑起来。 胖大海觉得有点膈应,“你杀个蝙蝠,就这么狂?” “我可是一只都没杀。我有三不杀!苟延残喘的,顺爷不杀,因为我善,这苟延残喘的,它要死了,我再去落井下石,这就呸没人性了。我赤手空拳时,我不杀。因为我智,你想,我之前赤手空拳时,我上去搏命,免不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胖大海被顺子突如其来的牛逼吹晕了,“那这只,又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还剩一不杀吗?” “这只嘛”顺子有点编不下去了,绞尽脑汁的信口胡吣,“这算了,这一只我还真不如一枪干掉。” 我从地上起身后,揉了揉屁股,“真疼啊。” “邪乎啊,这怎么还自己动起来了?”顺子突然嘀咕道。 “什么?” “你们看那块石碑,怎么自己动了?” 先前被蝙蝠撞到的石碑,此刻,正缓缓的旋转起来。旋转的时候,时不时还伴着像是什么东西被卡入卡槽的声音。 我心说不好,“完了,这里有机关!” 我刚说完,听得一声巨响,就跟绷紧的弹簧突然释放的声音一样,石碑旋转至特定角度后,也停止了。周围变得一片安静,但是这种安静,似乎又预示了未知的危险即将来临。 我们四人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石碑。一二三四五,等了差不多五秒钟后,密室里突然吹起一阵阴风,风声像是女人的哭泣时一样,听起来让我心底不自觉的泛起一种悲伤和安的情绪。 接着,地面开始抖动起来。更为怪异的是,两排巨人石像,表面开始开裂。 “你们不要光盯着地面,看看周围的墙壁,有什么异常?”谷梦琦提醒道。 这间地宫的墙壁,虽然也处于震动中,一点破坏都没有出现。反观,巨人石像,表面已经脱落了不少。正常来说,这巨人石像毁坏的话,应该是整体由外向内一直破坏下去,可是这些巨人石像,表面脱落以后,内部仍是完整无损。一股灰尘将巨人像包围,我隐约觉得,这巨人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巨人像表面脱落以后,内部又是一个更加完整的巨人,巨人表面被石粉覆盖,看起来,做工要比最初的巨人像更为精美。 奇怪的是,眼前的灰尘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不再是风声,更像是人的咳嗽声。咳嗽声像极人活人发出的一样,却又那么嘹亮。 第29章 过往 第二十九章 过往 没过一会,胖大海兴奋起来,“哈,原来在这,这不狗头蝙蝠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还这么大个?” 顺着胖大海探照灯的灯光看去,在地洞的顶部拱形的一处角落里,此刻正猫着一只大蝙蝠。这蝙蝠的个头,没张开翅膀的情况下,也有一米来高。我心说谷梦琦这位小姐姐的心是真大,这么大的玩意,压在后背后,竟然没感觉出来,只说挠了她的背。 大蝙蝠此刻正用脚扒着地宫顶部,这玩意长得属实恶心。整个身体黑不溜秋的,跟老鼠太像了,难怪顺子说鼠里鼠气。比较滑稽的是,这玩意还真长了个狗头,两只耳朵尖尖的,也不知道是嘴还是鼻子,像狗嘴一样突出。 这会,大蝙蝠暴露在胖大海手中的探照灯下,又开始展翅飞起来。我们几人赶紧跟上,那大蝙蝠跑到哪,我们就跟到哪。 胖大海还不忘提醒谷梦琦,“你看准机会,过会等它停下来,我们一枪结果了它。也算是给顺子报仇,我们要血债血偿。” 顺子气得直咬牙,“对,凑他丫的!不对!我还没死呢,哪来血债血偿。” “那伤口不是有血吗,我们要学会夸张的渲染。” 大蝙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溜达到这里,被我们吹得狼狈不堪。大蝙蝠估计也扒着顶部的拱形砖顶扒累了,开始不住在巨人像的头顶来回飞。 谷梦琦瞅准时机,看准大蝙蝠落到巨人像顶的间隙,一喷子打出。这霰弹虽然准度不够,一梭子下去,子弹就跟一张离散的网一样,大蝙蝠刚要起飞,就被霰弹打中了张开的翅膀。大蝙蝠在空中拍打了几下翅膀,摇摇晃晃的撞到巨人像上,跌落在地上。 顺子见状,第一个冲了上去。顺子眼看大蝙蝠要逃,一脚踩住大蝙蝠的翅膀。大蝙蝠也不是什么怂动物,开始临死反扑,张着嘴巴,就要朝着顺子的小腿咬下。这嘴巴长起来,着实不小。顺子也是没反应过来,好在有惊无险,胖大海赶到后,又在大蝙蝠的头上来了一脚,胖大海一脚踩住大蝙蝠的头。 “怎么处理?”胖大海扭头看向顺子。 顺子嘀咕道;“我要是结过了它,会不会有点胜之不武?” 我和谷梦琦听到顺子这么说,气得差点背过气。 大蝙蝠艰难的喘着粗气,看来,这一喷子和两脚的威力,着实不轻。顺子见状,抬腿又是一脚,将大蝙蝠踢到一边,“走,这玩意,应该不会再给我们捣乱了?” “这就完了?” 大蝙蝠此刻虽然狼狈至极,但是这玩意被踢到一旁后,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们,嘴里还发出“吱吱吱”的叫声,像是哀鸣一样。 顺子见状,又上去补了两脚,“把我咬伤,这会还瞪我。” 顺子刚说完,之前的甬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密集。 胖大海打着探照灯看过去,“靠!这玩意在搬救兵。” 只见甬道里,密密麻麻蹿出十几只大蝙蝠,朝着我们袭来。 谷梦琦也不客气,一喷子过去又打落一只。这些新来的蝙蝠,明显比刚才那只聪明多了,见谷梦琦手里的家伙离开,像是认得了枪口一样,朝我们飞来的时候,一直躲避着枪口对准的方向。 眼看蝙蝠要上来了,我和胖大海拿着开山刀挥砍起来。顺子那边手里什么家伙都没有,只能边缠斗边逃跑。 “你们倒是来帮帮我啊,我这会怎么这么倒霉。”顺子边跑边抱怨着。 我好不容易逼退两只蝙蝠,从侧面又蹿出来一只。我开始有点招架不住了,我留意着顺子那边的情况,边挥砍着,边招呼顺子,“顺子,来我这边,我替你挡着。” 顺子看了看我,“你都被包围了,还替我挡。我还是跑跑马拉松!” 期间,谷梦琦又开了几枪,这些蝙蝠根本不给我们机会。谷梦琦索性把枪暂时扔到地面上,抽出鞭子抽打起来。这谷梦琦的鞭子,倒是有点他哥绳镖的功力,一时间,这些蝙蝠不敢再攻击谷梦琦,转而攻击剩下的三人。 我这边刚用刀砍落一只,一只蝙蝠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想把我提起来。我觉得有点好笑,哥这体重,虽然不算瘦,哪有那么容易被提起来。我刚想拿刀往头顶砍,眼前又上来一只,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用爪子在我胳膊上抓了一下,我的胳膊顿时被抓出三道血道子。 “靠!这么锋利!”说着,我赶紧抖掉胳膊上的蝙蝠爪,对着眼前的蝙蝠就是一刀。这一刀当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那蝙蝠正要咬我的胸口,我一刀挥出,它也没来得及反应,整个狗头直接被我一刀砍掉大半。蝙蝠耷拉着半截脑袋,跌落在地面上,到死时,脖子处还在往外涌着鲜血。 这时,我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踢到半空。我心头一冷,刚才注意力都在另一只蝙蝠身上,这他娘的,还真把我提起来了。 我正欲挥刀劈砍,附近的蝙蝠像是会群体配合一样,突然从我身边掠过。等我看清那一只蝙蝠的样子时,我就意识到完蛋了。我的开山刀,被那只蝙蝠给抢走了。 我使劲挣扎着身体,“救命啊,老子升空了。” 眼看身体离地面越来越高,我心里越发着急。先不说这掉下去会摔得很痛,万一这时候,这玩意给我来上一口,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附近有巨人像,赶紧抓住!”谷梦琦冲我喊道。 我左右一张望,附近还真有一个巨人像。我现在距离地面五六米,刚好在巨人腰部。我想要伸手去抱,可是这巨人的腰实在是太粗了,我想抱又抱不住。我转而去抓巨人胳膊,眼看伸手就要够到了,这鸟蝙蝠又把我拉到一旁。 这时候,谷梦琦已经冲了过来,谷梦琦高高跳起,扒着巨人像一直往上爬,“坚持住,我来救你。” 我只能在半空中喊:“你救我归救我,自己可要小心啊!” 好在那些蝙蝠有点害怕谷梦琦,都不敢靠近她。谷梦琦三两下爬到巨人腰部,抓着巨人胳膊,奋力甩出一鞭。这这边也看不清楚,这一鞭,应该是打到我头顶的这只蝙蝠了。这蝙蝠身体不稳,连带着我往下跌落一两米。这蝙蝠又开始把我往远离谷梦琦的方向带。 “抓住!”谷梦琦眼见无果,又是一鞭甩出,这一鞭倒是温柔了很多。 我心领神会,使出吃奶的劲,一把抓住鞭子的另一头。谷梦琦见状,扯着鞭子从巨人腰部跳下,这一下,又把我连带着头顶的蝙蝠拉到地面附近。 我死死的抓着鞭子,不愿放开。胖大海也发现了我这边情况比较紧急,盲目挥刀冲开一条生路,朝着冲了过来。 只见胖大海刚刚靠近,就举起胳膊,对着我头顶的蝙蝠准备一刀砍下。偏在这时,这不长眼的死胖子不小心把脚伸到靠近地面的绳子处,一个站立不稳,这一刀直接朝着我的脑门就砍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老子又一次使出吃奶的劲,奋力抬腿把胖大海的刀踢到一旁。胖大海眼看要落地了,赶紧抓住我的腿。 我感觉裤裆一凉,这挨千刀的胖子,竟然把我的裤子扯下半截。胖大海这一番操作,倒是成功把我头顶的蝙蝠吓住了,蝙蝠以为胖大海在扔刀砍它,蝙蝠赶忙松开抓着我的利爪,我和胖大海就这样一个面朝上,一个面朝下的跌倒在地。 胖大海刚刚抬头,就纳闷道:“怎么还有长毛象!” “我去你妈的!”我脸上一红,更让我尴尬的是,谷梦琦那边正好在留意我的一举一动。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屈辱的感觉,照着胖大海的肩膀就是一脚。 我正想提裤子,刚才那只蝙蝠又折返回来。看蝙蝠的架势,还想把我抓住了往半空中提。我只能光着屁股逃跑,边跑边提裤子。 胖大海那边,也有蝙蝠靠近。这小子的突然间又开窍了,在原地打了几个滚,几个蝙蝠迎头撞击在一起。胖大海捡起开山刀,趁着几只蝙蝠撞得晕头转向之际,几刀下去,几只蝙蝠就变得残的残,死的死了。 我心说胖大海这动作还挺实用。我也学着胖大海的样子,弯腰低头,准备在地上滚上几圈。可是我身后这蝙蝠压根不吃这一套,我刚弯下腰,这蝙蝠的利爪一下子抓在我屁股上,我疼得向前一蹿,又开始撒腿奔跑。 没过一会,顺子,胖大海等人站在一旁看着我逃跑的模样。 “这石花提上裤子,跑的还真快多了。”胖大海看着我感叹道。 “你们几个怎么这么闲了?”我边跑边问。 “我们都把蝙蝠解决的差不多了,就剩这一只了,你自己解决,还是让哥几个动手?”顺子也开始在一旁装起来了。 “明知顾问啊”我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石花,躲开!”顺子捡起地上的喷子,用枪口对准我身后的蝙蝠。 “靠!这玩意准心可不” 没等我说完,枪声就响了。我赶紧使劲跳到一旁。 等我扭头看时,那蝙蝠原来也没有被霰弹打到。这只蝙蝠虽然长得挺大,看着挺凶猛。实际上,是个胆小鬼。顺子这霰弹打出,蝙蝠吓得在低空中乱飞,一不留神,撞到之前的石碑上。这一下撞得还挺猛,石碑虽然纹丝不动,撞击声还挺响,蝙蝠的脑袋,也被撞开了花。 顺子似乎和蝙蝠杠上了,看着蝙蝠的惨样,狂笑起来。 胖大海觉得有点膈应,“你杀个蝙蝠,就这么狂?” “我可是一只都没杀。我有三不杀!苟延残喘的,顺爷不杀,因为我善,这苟延残喘的,它要死了,我再去落井下石,这就呸没人性了。我赤手空拳时,我不杀。因为我智,你想,我之前赤手空拳时,我上去搏命,免不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胖大海被顺子突如其来的牛逼吹晕了,“那这只,又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还剩一不杀吗?” “这只嘛”顺子有点编不下去了,绞尽脑汁的信口胡吣,“这算了,这一只我还真不如一枪干掉。” 我从地上起身后,揉了揉屁股,“真疼啊。” “邪乎啊,这怎么还自己动起来了?”顺子突然嘀咕道。 “什么?” “你们看那块石碑,怎么自己动了?” 先前被蝙蝠撞到的石碑,此刻,正缓缓的旋转起来。旋转的时候,时不时还伴着像是什么东西被卡入卡槽的声音。 我心说不好,“完了,这里有机关!” 我刚说完,听得一声巨响,就跟绷紧的弹簧突然释放的声音一样,石碑旋转至特定角度后,也停止了。周围变得一片安静,但是这种安静,似乎又预示了未知的危险即将来临。 我们四人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石碑。一二三四五,等了差不多五秒钟后,密室里突然吹起一阵阴风,风声像是女人的哭泣时一样,听起来让我心底不自觉的泛起一种悲伤和安的情绪。 接着,地面开始抖动起来。更为怪异的是,两排巨人石像,表面开始开裂。 “你们不要光盯着地面,看看周围的墙壁,有什么异常?”谷梦琦提醒道。 这间地宫的墙壁,虽然也处于震动中,一点破坏都没有出现。反观,巨人石像,表面已经脱落了不少。正常来说,这巨人石像毁坏的话,应该是整体由外向内一直破坏下去,可是这些巨人石像,表面脱落以后,内部仍是完整无损。一股灰尘将巨人像包围,我隐约觉得,这巨人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巨人像表面脱落以后,内部又是一个更加完整的巨人,巨人表面被石粉覆盖,看起来,做工要比最初的巨人像更为精美。 奇怪的是,眼前的灰尘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这声音,不再是风声,更像是人的咳嗽声。咳嗽声像极人活人发出的一样,却又那么嘹亮。 第30章 背影 第三十章 背影 似是古老的过去,重新被唤醒。眼前的场景,仿佛让我们置身于古老的神话故事中。眼前的灰尘中,出现更多奇怪的响动声,伴随着一道道巨大的身影扭动。那些巨人,在我们眼前活动起来,他们咳嗽着,舒展着身体,又用手掌去拍打眼前灰尘。 我呆愣在原地,张大了嘴巴。 “石花,这么多黑暗奥特曼,你还不走?” 我感觉胳膊一紧,才回过神来。胖大海拉着我的胳膊,想让我离开。 我正欲挪动步伐,最近的巨人突然自灰尘中走出,独眼巨人那一只独目,此刻充满了愤怒。巨人好像生了很大的气,肩膀都在颤抖,接着,巨人捏住双拳。巨人弯下腰,拳头朝着我和胖大海砸来。 这拳头就跟八九十年代人们常玩的石锁一样大,要是被这书包大的拳头砸中,那还了得。我赶紧把胖大海往边上一推,我也顺势倒向一旁。 巨人的拳头砸到地面上时,顿时发出两块巨石碰撞的声音。地面上的石块,被硬生生砸断,巨人拳头确实坚硬,地面上被砸出两个小坑。 胖大海拉着我赶紧从地面上站起,“这他娘的,这得喝多少奶粉,能有这么大力量。” 还没等我说话,我看到胖大海身后,有一个巨人蹲在身后,像是已经等了我们很久,巨人一巴掌朝我们扇了过来。这巴掌当真了得,跟一扇小门一样,还顺带着风声。 “靠!趴”我惊呼道。 我话刚说到一半,胖大海这小子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快!趴下!”胖大海叫道。 我低头一看,胖子反应真快,此刻已经趴倒在地。但是对我来说,就有点躲闪不及了。我只感脸上有一阵劲风袭来,我赶忙用手挡在身前。偏在这时,胖大海这小子又在下边使坏了,这小子把我的双脚往前一拉,同时,我感觉胳膊上一阵剧动,我整个人直接被扇倒在地,又照着惯性往后滚了三四圈。 胳膊上的疼痛感,直让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巨人打了我一巴掌后,突然起身,对着胖大海又是一脚踩了过去。 胖大海此刻趴在地上,扭头往上一看,也慌了,“让老子死在你的臭脚丫下,以后还让我怎么混?” 说着,胖大海往前爬了起来。这巨人的脚又追着胖大海踩起来,一时间,胖大海在地上爬,巨人就用脚在伸上踩。 “不好,再这样下去,胖大海迟早坚持不住。”谷梦琦说着,朝着胖大海把手中的皮鞭甩了过去,胖大海心领神会,抓着鞭子的另一头,被谷梦琦和顺子合力拉出。 胖大海长舒一口气,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我蹲在他身前。看着胖大海这张脸,我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丫,刚才绊我脚干嘛?”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要是不顺势拌你一下,你早被一巴掌拍死了。” 原来,胖大海是想帮我缓解一下巨人那一巴掌的力道啊。 我赶紧把胖大海托起。谷梦琦和顺子那边,这会非常吃力。谷梦琦和顺子基本上是在地宫内四处逃跑,期间,顺子还用刀去砍巨人,无奈巨人身躯过于庞大,这刀砍到巨人腿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巨人躲都不躲。 胖大海的神情此刻变得非常紧张,“这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我们今天都得玩完。哎呀,小心身后!” 我扭头看时,只见一张大手朝我袭来,我赶紧跑到一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巨人,开始追着我四处逃窜。 好在这些巨人行动比较迟缓,我勉强能保证自己不被抓住。 “都往甬道跑!”谷梦琦冲我喊道。 我心说,我也想跑啊,无奈巨人追的太紧。我跑出十几米,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我朝着前方一头栽了下去,就在我用手去支撑地面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而我的胳膊,也下意识抱住眼前的障碍物。等我看清我的手抱着的东西,不觉心头一惊,这他娘的,怎么跑到巨人脚边了。此刻,我正用手抱着巨人的腿。 在这危急时刻,我用余光看到这巨人开始弯腰。等我看清周围的状况后,只觉头皮发麻,眼前巨人的手,已经非常接近我的身体。我咬着牙,赶紧抱着巨人的腿往上爬。可惜啊,我这爬树本领不光不行,爬个巨人的腿,也是死活爬不上去。就在我焦急的时候,我感觉后背的衣服一紧,接着,我整个人就被巨人像拎小鸡一样给拎起来了。 任凭我怎么挣扎,仍是挣不脱巨人的魔爪。巨人用手拎着我,我的身体距离地面越来越高,就在我思考着巨人要干什么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差点把我吓得尿裤子。巨人将我举过肩膀,接着,一直到了头顶附近。这巨人用那只夸张的一只眼对着我全身从上到下观察了十几秒,巨人观察我的时候,情绪看着还挺稳定,我心说巨人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刚这么想着,巨人突然张大了嘴巴,用手拎着我就要往嘴里送。 这是要吃了我!想到这,我又挣扎起来。我的挣扎,在巨人眼里,丝毫没有任何威胁。它仍是用手拎着我,把我送到嘴巴。我赶忙用脚踩住巨人的嘴巴,努力让身体不被送进巨人的嘴中,在这一瞬间,巨人张大的嘴巴突然闭合,那两排牙齿,就跟垃圾粉碎机一样,充满了力量。 踩着巨人肩膀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衣服一松。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我用脚踩着巨人嘴巴的时候,我被拎起来的力道就小了,衣服也变得宽松。想着这,我不再犹豫,我赶紧把胳膊向上伸直,我直接蹲到巨人嘴上。我这么一蹲,我的身体就顺势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我跳到巨人肩膀上,看着巨人将我的外套扔到嘴里。巨人咀嚼了两口,马上发现了异常。转而扭头寻找起我,我躲在巨人肩膀说,别说寻找了,我估摸着巨人的身体也能感受到。那双大手又朝着肩膀抓来,我往巨人脖子背后躲藏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掉了下去。 这一下子,我摔得是真惨。我掉在地上后,只觉头晕目眩,我想起身,可是背部的疼痛让我根本起不来。 经过这么一折腾,这个巨人也没心思吃我了,捏紧了拳头,直接朝我砸来。 顺子突然从一旁蹿出,将我拉倒拉开。看着地上被砸出的坑,这一幕可太熟悉了。我心底不由感叹,我能活到现在,实属是烧高香了。 顺子救我后,看到巨人的胳膊刚要抬起,顺子一下子跳到巨人胳膊上。巨人想要抓顺子的时候,胳膊再度变成水平,顺子瞅准时机,直接冲到巨人肩膀上。顺子这一回的动作极其连贯,接下来,顺子直接跳到巨人的脸上。顺子拿着开山刀,朝着巨人的眼睛就戳了下去。 巨人意识到不妙,赶紧把脑袋往后撤,这一下太过突然,巨人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别扭了,身体没能调整过来,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顺子牢牢抓着巨人的眉毛,即便是这样,巨人倒地的时候,还是把顺子震飞出去。 顺子起身后,想拿刀继续攻击巨人,才发现手中的刀早已被巨人拿起。巨人用指头夹着开山刀,就跟拿着小饼干一样,听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开山刀就被巨人折断了。 这一下,顺子的脸就跟吃了酸菜一样,顺子回过身来,“这下好了,彻底没辙了。石花,你怎么还不往甬道跑,愣在这干嘛呢?” 我心说,我也想跑。可是身体不允许啊。 顺子对我提醒后,又开始提醒胖大海和谷梦琦。胖大海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已经换上了喷子。胖大海听到提醒后,照着最近的巨人的脸就是一枪过去,霰弹打到巨人后,巨人吃痛捂着眼睛原地乱转起来,期间,又撞上其他巨人,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顺子见我不跑,走过来拉着我,“走!” 我被顺子托着往甬道跑,胖大海和谷梦琦也趁乱追了上来。但是,我们刚跑到甬道附近,还没进去,我们就傻眼了。只见,甬道入口处,站着三个巨人,这三个巨人,似乎早就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早早守到了这里。 我这会身体都快散架了,“靠,这可咋整。” “没辙了。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当通关文牒。” 我们三人看向胖大海,胖大海已经成了我们最后的希望,我们迫切的想知道他能拿什么东西出来。 胖大海撩起衣服,冲着巨人显摆起自己的发丘印。 这不显摆还好,胖大海这么一通操作,一个巨人直接朝着我们就是一脚踩了过来。 胖大海反应不慢,见和谈失败,当即抄起枪,就是一枪。这一枪都被巨人的腿挡住了,毫无威胁。我们险险躲过巨人的攻击,正在考虑下一步行动时,我只觉身体一紧,这一次,我被一个巨人捏在手里。巨人手上的握裹力实在是厉害,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压着喘不上气来了。 再看胖大海等人,也好不到哪去,顺子和谷梦琦也被抓住了。胖大海被几个巨人围着,胖大海艰难的在巨人之间逃窜着。 我想动又动不了,无意间,又看到巨人那张大嘴。我闭上了眼睛,小爷这一辈子,都没英明过,没成想,就要被这样吃了。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自地宫的另一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声音不大,应该不是巨人。我闭着眼睛,以为巨人要把我吃了,奇怪的是,巨人也好像留意到了脚步声,巨人停止了动作。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地宫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个人影。这人是谁,走在黑暗中,也不打个探照灯。我压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等那人在走近一点,我看到那件熟悉的黑色风衣,还有背上的那把血横刀后,我不再惧怕巨人,也不再惧怕黑暗。 朱赤缓缓走进巨人中间,巨人的目光,时刻盯着朱赤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巨人并没有攻击朱赤,他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到巨人附近。 还是胖大海胆子大,“朱赤,你可来了。赶紧帮我对付这几个老怪!” 朱赤看了看胖大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朱赤缓缓把手伸向背后的学横刀,抓着我的巨人的手,明显颤动了一下。 那双手,在抓着学横刀刀柄的时候,朱赤的身形明显一震。接着,朱赤面无表情的抽搐那把比血的颜色更要妖艳的血刀。朱赤拿着刀,并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巨人们。 此刻,无比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我感觉抓着我的巨人的手开始缓慢降低,很快,巨人把我放到地面上。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巨人跪到地上,他们单膝跪地,都朝着一个方向,都是面向朱赤。这种场面,就像是宗教崇拜一样。我和胖大海几人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朱赤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些巨人,像是又变回了石像,一动不动,却又平静的呼吸着。 朱赤看了一圈,见巨人确实是在跪他,他虽是不明所以,还是继续朝前走去,走到我们边上时,只是淡淡地说:“走。” 我们心领神会,虽然不理解,有这种逃跑的机会,还不逃纯属是傻子。等我们几人穿过巨人,步入甬道后,胖大海还不忘向巨人竖个中指。巨人丝毫不为所动,他们的目光,一直跟着朱赤的背影,朱赤的背影,在他们看来,越来越远,巨人也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等到看不到巨人了,我才敢说话,我赶紧凑到朱赤身边,“你刚才去哪了,怎么才来。” “它来了。” “它?”我思索片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你是说黑影人?你碰上了吗?” 朱赤缓缓点了点头。 “你在哪碰上的,黑影人死了吗?”我继续追问道。 朱赤不再言语,仍是闷头走路。 谷梦琦绕到朱赤身前,挡住朱赤的去路,“你胳膊怎么回事?” 我这才发现,朱赤的袖口,正在流血。 第30章 背影 第三十章 背影 似是古老的过去,重新被唤醒。眼前的场景,仿佛让我们置身于古老的神话故事中。眼前的灰尘中,出现更多奇怪的响动声,伴随着一道道巨大的身影扭动。那些巨人,在我们眼前活动起来,他们咳嗽着,舒展着身体,又用手掌去拍打眼前灰尘。 我呆愣在原地,张大了嘴巴。 “石花,这么多黑暗奥特曼,你还不走?” 我感觉胳膊一紧,才回过神来。胖大海拉着我的胳膊,想让我离开。 我正欲挪动步伐,最近的巨人突然自灰尘中走出,独眼巨人那一只独目,此刻充满了愤怒。巨人好像生了很大的气,肩膀都在颤抖,接着,巨人捏住双拳。巨人弯下腰,拳头朝着我和胖大海砸来。 这拳头就跟八九十年代人们常玩的石锁一样大,要是被这书包大的拳头砸中,那还了得。我赶紧把胖大海往边上一推,我也顺势倒向一旁。 巨人的拳头砸到地面上时,顿时发出两块巨石碰撞的声音。地面上的石块,被硬生生砸断,巨人拳头确实坚硬,地面上被砸出两个小坑。 胖大海拉着我赶紧从地面上站起,“这他娘的,这得喝多少奶粉,能有这么大力量。” 还没等我说话,我看到胖大海身后,有一个巨人蹲在身后,像是已经等了我们很久,巨人一巴掌朝我们扇了过来。这巴掌当真了得,跟一扇小门一样,还顺带着风声。 “靠!趴”我惊呼道。 我话刚说到一半,胖大海这小子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快!趴下!”胖大海叫道。 我低头一看,胖子反应真快,此刻已经趴倒在地。但是对我来说,就有点躲闪不及了。我只感脸上有一阵劲风袭来,我赶忙用手挡在身前。偏在这时,胖大海这小子又在下边使坏了,这小子把我的双脚往前一拉,同时,我感觉胳膊上一阵剧动,我整个人直接被扇倒在地,又照着惯性往后滚了三四圈。 胳膊上的疼痛感,直让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巨人打了我一巴掌后,突然起身,对着胖大海又是一脚踩了过去。 胖大海此刻趴在地上,扭头往上一看,也慌了,“让老子死在你的臭脚丫下,以后还让我怎么混?” 说着,胖大海往前爬了起来。这巨人的脚又追着胖大海踩起来,一时间,胖大海在地上爬,巨人就用脚在伸上踩。 “不好,再这样下去,胖大海迟早坚持不住。”谷梦琦说着,朝着胖大海把手中的皮鞭甩了过去,胖大海心领神会,抓着鞭子的另一头,被谷梦琦和顺子合力拉出。 胖大海长舒一口气,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我蹲在他身前。看着胖大海这张脸,我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丫,刚才绊我脚干嘛?”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要是不顺势拌你一下,你早被一巴掌拍死了。” 原来,胖大海是想帮我缓解一下巨人那一巴掌的力道啊。 我赶紧把胖大海托起。谷梦琦和顺子那边,这会非常吃力。谷梦琦和顺子基本上是在地宫内四处逃跑,期间,顺子还用刀去砍巨人,无奈巨人身躯过于庞大,这刀砍到巨人腿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巨人躲都不躲。 胖大海的神情此刻变得非常紧张,“这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我们今天都得玩完。哎呀,小心身后!” 我扭头看时,只见一张大手朝我袭来,我赶紧跑到一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巨人,开始追着我四处逃窜。 好在这些巨人行动比较迟缓,我勉强能保证自己不被抓住。 “都往甬道跑!”谷梦琦冲我喊道。 我心说,我也想跑啊,无奈巨人追的太紧。我跑出十几米,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我朝着前方一头栽了下去,就在我用手去支撑地面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而我的胳膊,也下意识抱住眼前的障碍物。等我看清我的手抱着的东西,不觉心头一惊,这他娘的,怎么跑到巨人脚边了。此刻,我正用手抱着巨人的腿。 在这危急时刻,我用余光看到这巨人开始弯腰。等我看清周围的状况后,只觉头皮发麻,眼前巨人的手,已经非常接近我的身体。我咬着牙,赶紧抱着巨人的腿往上爬。可惜啊,我这爬树本领不光不行,爬个巨人的腿,也是死活爬不上去。就在我焦急的时候,我感觉后背的衣服一紧,接着,我整个人就被巨人像拎小鸡一样给拎起来了。 任凭我怎么挣扎,仍是挣不脱巨人的魔爪。巨人用手拎着我,我的身体距离地面越来越高,就在我思考着巨人要干什么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差点把我吓得尿裤子。巨人将我举过肩膀,接着,一直到了头顶附近。这巨人用那只夸张的一只眼对着我全身从上到下观察了十几秒,巨人观察我的时候,情绪看着还挺稳定,我心说巨人应该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刚这么想着,巨人突然张大了嘴巴,用手拎着我就要往嘴里送。 这是要吃了我!想到这,我又挣扎起来。我的挣扎,在巨人眼里,丝毫没有任何威胁。它仍是用手拎着我,把我送到嘴巴。我赶忙用脚踩住巨人的嘴巴,努力让身体不被送进巨人的嘴中,在这一瞬间,巨人张大的嘴巴突然闭合,那两排牙齿,就跟垃圾粉碎机一样,充满了力量。 踩着巨人肩膀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衣服一松。我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我用脚踩着巨人嘴巴的时候,我被拎起来的力道就小了,衣服也变得宽松。想着这,我不再犹豫,我赶紧把胳膊向上伸直,我直接蹲到巨人嘴上。我这么一蹲,我的身体就顺势从衣服里钻了出来。 我跳到巨人肩膀上,看着巨人将我的外套扔到嘴里。巨人咀嚼了两口,马上发现了异常。转而扭头寻找起我,我躲在巨人肩膀说,别说寻找了,我估摸着巨人的身体也能感受到。那双大手又朝着肩膀抓来,我往巨人脖子背后躲藏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掉了下去。 这一下子,我摔得是真惨。我掉在地上后,只觉头晕目眩,我想起身,可是背部的疼痛让我根本起不来。 经过这么一折腾,这个巨人也没心思吃我了,捏紧了拳头,直接朝我砸来。 顺子突然从一旁蹿出,将我拉倒拉开。看着地上被砸出的坑,这一幕可太熟悉了。我心底不由感叹,我能活到现在,实属是烧高香了。 顺子救我后,看到巨人的胳膊刚要抬起,顺子一下子跳到巨人胳膊上。巨人想要抓顺子的时候,胳膊再度变成水平,顺子瞅准时机,直接冲到巨人肩膀上。顺子这一回的动作极其连贯,接下来,顺子直接跳到巨人的脸上。顺子拿着开山刀,朝着巨人的眼睛就戳了下去。 巨人意识到不妙,赶紧把脑袋往后撤,这一下太过突然,巨人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整别扭了,身体没能调整过来,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顺子牢牢抓着巨人的眉毛,即便是这样,巨人倒地的时候,还是把顺子震飞出去。 顺子起身后,想拿刀继续攻击巨人,才发现手中的刀早已被巨人拿起。巨人用指头夹着开山刀,就跟拿着小饼干一样,听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开山刀就被巨人折断了。 这一下,顺子的脸就跟吃了酸菜一样,顺子回过身来,“这下好了,彻底没辙了。石花,你怎么还不往甬道跑,愣在这干嘛呢?” 我心说,我也想跑。可是身体不允许啊。 顺子对我提醒后,又开始提醒胖大海和谷梦琦。胖大海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已经换上了喷子。胖大海听到提醒后,照着最近的巨人的脸就是一枪过去,霰弹打到巨人后,巨人吃痛捂着眼睛原地乱转起来,期间,又撞上其他巨人,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顺子见我不跑,走过来拉着我,“走!” 我被顺子托着往甬道跑,胖大海和谷梦琦也趁乱追了上来。但是,我们刚跑到甬道附近,还没进去,我们就傻眼了。只见,甬道入口处,站着三个巨人,这三个巨人,似乎早就猜到了我们的意图,早早守到了这里。 我这会身体都快散架了,“靠,这可咋整。” “没辙了。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当通关文牒。” 我们三人看向胖大海,胖大海已经成了我们最后的希望,我们迫切的想知道他能拿什么东西出来。 胖大海撩起衣服,冲着巨人显摆起自己的发丘印。 这不显摆还好,胖大海这么一通操作,一个巨人直接朝着我们就是一脚踩了过来。 胖大海反应不慢,见和谈失败,当即抄起枪,就是一枪。这一枪都被巨人的腿挡住了,毫无威胁。我们险险躲过巨人的攻击,正在考虑下一步行动时,我只觉身体一紧,这一次,我被一个巨人捏在手里。巨人手上的握裹力实在是厉害,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压着喘不上气来了。 再看胖大海等人,也好不到哪去,顺子和谷梦琦也被抓住了。胖大海被几个巨人围着,胖大海艰难的在巨人之间逃窜着。 我想动又动不了,无意间,又看到巨人那张大嘴。我闭上了眼睛,小爷这一辈子,都没英明过,没成想,就要被这样吃了。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自地宫的另一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声音不大,应该不是巨人。我闭着眼睛,以为巨人要把我吃了,奇怪的是,巨人也好像留意到了脚步声,巨人停止了动作。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地宫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个人影。这人是谁,走在黑暗中,也不打个探照灯。我压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等那人在走近一点,我看到那件熟悉的黑色风衣,还有背上的那把血横刀后,我不再惧怕巨人,也不再惧怕黑暗。 朱赤缓缓走进巨人中间,巨人的目光,时刻盯着朱赤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巨人并没有攻击朱赤,他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到巨人附近。 还是胖大海胆子大,“朱赤,你可来了。赶紧帮我对付这几个老怪!” 朱赤看了看胖大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朱赤缓缓把手伸向背后的学横刀,抓着我的巨人的手,明显颤动了一下。 那双手,在抓着学横刀刀柄的时候,朱赤的身形明显一震。接着,朱赤面无表情的抽搐那把比血的颜色更要妖艳的血刀。朱赤拿着刀,并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巨人们。 此刻,无比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我感觉抓着我的巨人的手开始缓慢降低,很快,巨人把我放到地面上。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巨人跪到地上,他们单膝跪地,都朝着一个方向,都是面向朱赤。这种场面,就像是宗教崇拜一样。我和胖大海几人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朱赤冰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些巨人,像是又变回了石像,一动不动,却又平静的呼吸着。 朱赤看了一圈,见巨人确实是在跪他,他虽是不明所以,还是继续朝前走去,走到我们边上时,只是淡淡地说:“走。” 我们心领神会,虽然不理解,有这种逃跑的机会,还不逃纯属是傻子。等我们几人穿过巨人,步入甬道后,胖大海还不忘向巨人竖个中指。巨人丝毫不为所动,他们的目光,一直跟着朱赤的背影,朱赤的背影,在他们看来,越来越远,巨人也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等到看不到巨人了,我才敢说话,我赶紧凑到朱赤身边,“你刚才去哪了,怎么才来。” “它来了。” “它?”我思索片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你是说黑影人?你碰上了吗?” 朱赤缓缓点了点头。 “你在哪碰上的,黑影人死了吗?”我继续追问道。 朱赤不再言语,仍是闷头走路。 谷梦琦绕到朱赤身前,挡住朱赤的去路,“你胳膊怎么回事?” 我这才发现,朱赤的袖口,正在流血。 第31章 渤海国志 第三十一章 渤海国志 在我们的追问下,朱赤简短的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朱赤掉入水中的时候,那黑影人就盯上了朱赤。当朱赤察觉到黑影人来袭,两人在水中缠斗起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朱赤拿出脖子上挂的避水珠,“要是没有避水珠,我可能逃不出了。” “后来呢?”我忙问道。 从朱赤的说辞中,我们简单了解了后来事情的经过。朱赤因为避水珠在手,黑影人也没有捞到便宜,朱赤击退黑影人后,迅速游到岸上。黑影人也跟了上来,两人就在岸边打斗起来,后来,朱赤因为伤势太重,选择了逃跑。说到这,朱赤也有点迷惑,那就是黑影人追到一半,就消失了。 胖大海皱了皱眉头,“不奇怪。因为黑影人,发现了更容易对付的目标。” 朱赤疑惑道:“更容易对付的目标?” 胖大海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谷梦琦和我,“就是我们三个呗。说来奇怪,我们发现黑影人跟着我们后,它竟然逃跑了。现在想想,他当时应该是忌惮我们后来遇到的老鼋和龙首鸟身的怪物。” “你伤到黑影人了?”谷梦琦向朱赤询问道。 朱赤淡淡地“恩”了一声。 听到朱赤的回答,我们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这黑影人并不是铜墙铁壁,原来也能被普通人伤到。但是转念一想,朱赤能是普通人吗? 谷梦琦接着问朱赤,“你觉得,那个黑影人,是不准吗?” “不准?”朱赤这下子也懵了。 胖大海便开口帮谷梦琦解释道:“先前在蛮王洞里,我们怀疑,那黑影人,就是竹书纪年的真实作者不准。害,你说这都问的啥问题。那黑影人的脸很难看清楚,即便你看到了,你又不知道不准的长相,怎么可能断定他到底是谁?” 我想想也是,“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人了,要是我们能认出来,那才叫奇怪。” 朱赤伸手打断我的话头,“我看清黑影人的脸了。” “那人长什么样?” “很难说。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但是他的眼睛,又让我很熟悉。” “谁的眼睛,我们认识吗?你怎么现在像石花一样,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了。”胖大海催促道,朱赤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胖大海,胖大海顿时不敢说话了,打了个“哈哈”,“不急不急,你慢慢想。” 朱赤想了一会,也没想出那人的眼睛到底像谁。期间,谷梦琦想帮朱赤处理伤口,奇怪的是,拉开朱赤的衣袖后,朱赤胳膊上的被抓开的伤口,早就愈合的差不多了,根本不用处理。 谷梦琦一脸惊愕的看向朱赤,“你怎么?” 朱赤没有说话,而是默不作声的拉好了衣袖。朱赤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我们只能跟上。 这一段甬道整体上和另一头我们先前走过的甬道十分相像,唯一不同的是,甬道上的两侧,能看到两道明显的凹槽,这两道凹槽由甬道砖墙表面出现,开在墙壁上。两道凹槽距离地面的高度在一米左右,一直延伸向上,到达甬道顶端。 凹槽这个造型,不用动脑筋就能知道是干嘛用的,肯定是天井了。没走两步,又出现了新的天井。 “胖子,你说这斗,搞这么多天井干嘛?” “你问我这个问题前,你应该先想想,是不是所有的斗都有天井?” “我才去过几个斗,我怎么其他斗有没有。” “原来如此,你见识浅,我不怪你。一般的斗中,不会有这东西。其实,天井不光在墓地出现,在一些大户人家的老宅子也能找到。你知道我要说的重点了,必须是大户人家。所以,这天井越多,就代表了这墓主人生前越牛。像寻常人家,搞这么个大斗显然不可能,再搞出个天井,那不更费劲。” 我打断胖大海的话头,“你是说,这墓主人是当大官的?” “对啊。这官职绝对不低,一般大官,斗里面有两个天井,已经很厉害了。这斗主人搞了这么多,我估摸着,应该是渤海国中的一位大臣,甚至说如果是渤海国主的斗,我都信。”说到这,胖大海又开始摩拳擦掌了。 胖大海走了一会,又开始无聊了,“石花,考你个问题如何?” 我哪知道胖大海这没来由的考个问题是啥,“你是想体考呢,还是整个笔试。我要不要准备点道具啥的?” 胖大海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不是爱研究着天井吗,你来说说,这天井是干嘛用的?” 我想了想,好像之前听胖大海等人讲过,“我想起起来了。这天井,是用来养墓中的阴气。至于怎么个养法,你要不给我指点指点。” “指点这词用得好。你都这么谦虚了,胖爷我不给你讲讲,胖爷做人就显得过于装逼了。这天井养阴气,是说天井从墓地往上,连接墓地上方,能够通过上方的土壤,把一些外界的阳气吸收进来,这阳气经过天井后,就变成了阴气。不光能使这斗变得阴阳均衡,还能使斗里的阴气更足。除此以外,也有人推测,这天井实际是为了修建斗的时候,方便把斗里面的土取出到外界。怎么,这课讲得如何?” “讲得不错,你再讲讲。”我听得挺有兴致。 没等胖大海开口说话,顺子打断胖大海的话头,“我说胖哥,这里也没个教室啥的,你还是别讲了。这甬道都到头了。” 胖大海也发现了这一点,懒得理我了,直接蹦蹦跳跳跑出前方的甬道。 “这胖子,也不怕有危险。”谷梦琦说着,就追了出去。 我们用探照灯照亮前方后,再也顾不上胖大海了,而是惊叹于眼前的场景。前方是一间九十平方左右的石室,石室的地面上,由近到远,依此放着八匹骏马,骏马旁边,又有八个人看着像是牵马的人。等我看的更加清楚,才发现这八个人都是女人,压根就不是在牵马,而是面向马腹部,手中还拿着乐器。 我缓慢走上前去,忍不住用手抚摸起骏马。即便这些骏马上覆盖了一些尘土,抚摸上去,还是无比光滑的陶瓷质感。这骏马,马背高度在一米七左右,从造型上看,算得上高头大马了。骏马均是三足落地,一只脚迈向前方,呈现出一副正在行走的样子。骏马身体施加黑釉,马头到马背,一直延伸至马尾处,均是黄褐色的釉色。这些釉色,显然不是一次施加上去,如此肥厚饱满的釉色,应该是一层接着一层涂刷,才可以达到这种效果。我用手扶过马背上的鬃毛,鬃毛整齐均匀,每一处鬃毛,就跟梳子一样,笔直且均匀。 “石花,你不是做古董生意的吗,你看这马值多少钱?”顺子一手搭在唐三彩的高头大马上,随口问道。 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呢?我也陷入沉思。要知道,唐三彩除了需要用到的施釉技术比较高超,成型也是一个问题。光是一个小的唐三彩马,就需要通道不同的模具,先制作出素胎,然后拼接,再进行施釉。眼前这么大的马,我也根就没见过。与其说没见过这么大的,就连这一般大的,我都没见过。我估摸着,这要么是伊犁马,要么是欧洲马的造型。国内常见的基本都是河曲马,即使是用真马一比一的比例做出来,也到不了这么高。蒙古马更不用考虑了,蒙古马搁这里,就成了霍比特马了。我记得以前在博物馆见过一个五十公分高的唐三彩马,还缺少尾巴,都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这东西的价格我无法估量。这么跟你说,大英博物馆中国馆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要是把这个马拿过去作为交换,能换回几件无价之宝。” 听到我这么说,顺子赶忙把手从马上拿开,生怕这唐三彩马被他摸坏了一样。 “怎么,有想法?”我故意调侃道。 顺子的头摇地跟个拨浪鼓似的,“这种国宝,我真不敢碰。留在这里,也许是最好的。” “我同意你的说法。很多明器,拿到地面上,就容易氧化破坏。保存在这里,只要没人发现的话,是最好的归宿。”谷梦琦说道。 谷梦琦家族,好像在倒斗界名气挺大,说来奇怪,我很少看到他们谷家人拿东西。 我转而去研究手拿乐器的仕女,这些仕女也是由泥土烧制成陶瓷,再经过施釉而成。仕女头顶惊鹄髻,宛若振翅飞翔的雀鸟。仕女面容饱满圆润,五官精美,栩栩如生,上身着短袖薄衫,下身着一套长裙,这裙子就很夸张了,裙子的束腰的地方,在仕女肚脐上方,这裙子提的确实高。仕女的躯体,若隐若现,有一种天然的美感,虽是陶瓷做的,却给人一种玉的细腻感。 看着这些仕女,我看的有些痴了。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谷梦琦正在一旁不怀好意盯着我看,我顿时脸上一红。我用手指着其中一个仕女,“这这唐三彩的仕女也很值钱啊。” 谷梦琦双手交叉在胸前,挑了挑眉,“是吗?我看着,你刚才关心的不太像是值不值钱的问题,就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无耻!” 说罢,谷梦琦就走到一旁去了。 我长叹口气,老子没被别的女人勾引到,反倒是看着唐三彩的仕女动心了。不知道,制作唐三彩的人有没有埋在这里,我一定要拉出来狠狠鞭尸才行。正想着,我无意间看到朱赤和胖大海手里正捧着竹简在研究什么。 我这才发现,这间石室两侧的墙壁上,一共有四个壁龛。壁龛有两米来高,宽度在一米左右,壁龛的边缘,是一些花卉的纹饰阳刻在最外一圈,里面倒是平平无奇,只有成堆的书籍。 “看来,胖子平时表现的自己很贪财,真有选择的时候,他确实对古书更感兴趣。”我不自觉的感到道。 胖大海正看得津津有味,我慢慢走了过去,“胖子,这些竹筒是不是也是竹书纪年的残卷?” “靠,我正看着,你丫没长眼睛啊,”胖大海骂骂咧咧起来,“还竹书纪年的残卷,你是不是就知道竹书纪年?” 我自讨没趣,也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上面都是楷书。我正想问问胖大海怎么回事,见胖大海和朱赤看的认真,生怕被骂,我又屁颠屁颠带着书到谷梦琦身边,“谷梦琦,你说这上面的文字怎么还是楷书?” 谷梦琦指了指仕女,“你怎么不去问她?” “她能说话吗?她哪有你好,你不光长得漂亮,人也有学问不是。” 谷梦琦不再为难我,谷梦琦看了看古书,“这上面的记载的东西,好像是本药方。是楷书没错了,渤海国到灭亡的时候,一直没能发展出自己的文字,国内一直使用汉字。楷书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倒霉啊,我怎么就拿了一本药方。我再去换一本去。” 我把古书放回原处,又在四个壁龛里找了半天,除了一些周围国家的史料,还有一些和国内的古书差不多,基本是一些各流派的经典。除此以外,我甚至还发现了一本春宫图。但就是找不到有用点的书籍。一无所获之际,我又看了看这间石室的陈设,我越发坚信,这里其实就是这处大斗的前室,这前室,就和阳宅里的客厅差不多,都是接待客人用的。这墓主人想的还挺好,不光给我们哥几个安排了美女捣鼓音乐,还整了这么多书。 等我目光再次回到朱赤和胖大海身上时,这两人仍是看的聚精会神,我实在是没忍住,猫着腰看了看两人到底在看什么书。 这一看之下,我就有点生气了。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卷书,书名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一个是下册,一个是上册。竹简上赫然写着《渤海国志》四个大字。 正在这时,胖大海冲我这边瞅了一眼,然后冲我摆摆手,“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都研究这么久了,赶紧说说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那你得表示一下。”胖大海摊开了手掌。 我瞬间反应过来,给胖大海点了支烟。 胖大海一手抽着烟,一手翻看着竹书,“快完了,等等啊。” 什么人配得上叫考古学家,胖大海这种一边嘴里叼着烟头,一手在墓里翻看古籍的,才像是真正的学者。 第31章 渤海国志 第三十一章 渤海国志 在我们的追问下,朱赤简短的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朱赤掉入水中的时候,那黑影人就盯上了朱赤。当朱赤察觉到黑影人来袭,两人在水中缠斗起来。说到这里的时候,朱赤拿出脖子上挂的避水珠,“要是没有避水珠,我可能逃不出了。” “后来呢?”我忙问道。 从朱赤的说辞中,我们简单了解了后来事情的经过。朱赤因为避水珠在手,黑影人也没有捞到便宜,朱赤击退黑影人后,迅速游到岸上。黑影人也跟了上来,两人就在岸边打斗起来,后来,朱赤因为伤势太重,选择了逃跑。说到这,朱赤也有点迷惑,那就是黑影人追到一半,就消失了。 胖大海皱了皱眉头,“不奇怪。因为黑影人,发现了更容易对付的目标。” 朱赤疑惑道:“更容易对付的目标?” 胖大海点点头,用手指了指谷梦琦和我,“就是我们三个呗。说来奇怪,我们发现黑影人跟着我们后,它竟然逃跑了。现在想想,他当时应该是忌惮我们后来遇到的老鼋和龙首鸟身的怪物。” “你伤到黑影人了?”谷梦琦向朱赤询问道。 朱赤淡淡地“恩”了一声。 听到朱赤的回答,我们众人这才意识到,原来,这黑影人并不是铜墙铁壁,原来也能被普通人伤到。但是转念一想,朱赤能是普通人吗? 谷梦琦接着问朱赤,“你觉得,那个黑影人,是不准吗?” “不准?”朱赤这下子也懵了。 胖大海便开口帮谷梦琦解释道:“先前在蛮王洞里,我们怀疑,那黑影人,就是竹书纪年的真实作者不准。害,你说这都问的啥问题。那黑影人的脸很难看清楚,即便你看到了,你又不知道不准的长相,怎么可能断定他到底是谁?” 我想想也是,“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人了,要是我们能认出来,那才叫奇怪。” 朱赤伸手打断我的话头,“我看清黑影人的脸了。” “那人长什么样?” “很难说。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但是他的眼睛,又让我很熟悉。” “谁的眼睛,我们认识吗?你怎么现在像石花一样,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了。”胖大海催促道,朱赤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胖大海,胖大海顿时不敢说话了,打了个“哈哈”,“不急不急,你慢慢想。” 朱赤想了一会,也没想出那人的眼睛到底像谁。期间,谷梦琦想帮朱赤处理伤口,奇怪的是,拉开朱赤的衣袖后,朱赤胳膊上的被抓开的伤口,早就愈合的差不多了,根本不用处理。 谷梦琦一脸惊愕的看向朱赤,“你怎么?” 朱赤没有说话,而是默不作声的拉好了衣袖。朱赤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我们只能跟上。 这一段甬道整体上和另一头我们先前走过的甬道十分相像,唯一不同的是,甬道上的两侧,能看到两道明显的凹槽,这两道凹槽由甬道砖墙表面出现,开在墙壁上。两道凹槽距离地面的高度在一米左右,一直延伸向上,到达甬道顶端。 凹槽这个造型,不用动脑筋就能知道是干嘛用的,肯定是天井了。没走两步,又出现了新的天井。 “胖子,你说这斗,搞这么多天井干嘛?” “你问我这个问题前,你应该先想想,是不是所有的斗都有天井?” “我才去过几个斗,我怎么其他斗有没有。” “原来如此,你见识浅,我不怪你。一般的斗中,不会有这东西。其实,天井不光在墓地出现,在一些大户人家的老宅子也能找到。你知道我要说的重点了,必须是大户人家。所以,这天井越多,就代表了这墓主人生前越牛。像寻常人家,搞这么个大斗显然不可能,再搞出个天井,那不更费劲。” 我打断胖大海的话头,“你是说,这墓主人是当大官的?” “对啊。这官职绝对不低,一般大官,斗里面有两个天井,已经很厉害了。这斗主人搞了这么多,我估摸着,应该是渤海国中的一位大臣,甚至说如果是渤海国主的斗,我都信。”说到这,胖大海又开始摩拳擦掌了。 胖大海走了一会,又开始无聊了,“石花,考你个问题如何?” 我哪知道胖大海这没来由的考个问题是啥,“你是想体考呢,还是整个笔试。我要不要准备点道具啥的?” 胖大海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不是爱研究着天井吗,你来说说,这天井是干嘛用的?” 我想了想,好像之前听胖大海等人讲过,“我想起起来了。这天井,是用来养墓中的阴气。至于怎么个养法,你要不给我指点指点。” “指点这词用得好。你都这么谦虚了,胖爷我不给你讲讲,胖爷做人就显得过于装逼了。这天井养阴气,是说天井从墓地往上,连接墓地上方,能够通过上方的土壤,把一些外界的阳气吸收进来,这阳气经过天井后,就变成了阴气。不光能使这斗变得阴阳均衡,还能使斗里的阴气更足。除此以外,也有人推测,这天井实际是为了修建斗的时候,方便把斗里面的土取出到外界。怎么,这课讲得如何?” “讲得不错,你再讲讲。”我听得挺有兴致。 没等胖大海开口说话,顺子打断胖大海的话头,“我说胖哥,这里也没个教室啥的,你还是别讲了。这甬道都到头了。” 胖大海也发现了这一点,懒得理我了,直接蹦蹦跳跳跑出前方的甬道。 “这胖子,也不怕有危险。”谷梦琦说着,就追了出去。 我们用探照灯照亮前方后,再也顾不上胖大海了,而是惊叹于眼前的场景。前方是一间九十平方左右的石室,石室的地面上,由近到远,依此放着八匹骏马,骏马旁边,又有八个人看着像是牵马的人。等我看的更加清楚,才发现这八个人都是女人,压根就不是在牵马,而是面向马腹部,手中还拿着乐器。 我缓慢走上前去,忍不住用手抚摸起骏马。即便这些骏马上覆盖了一些尘土,抚摸上去,还是无比光滑的陶瓷质感。这骏马,马背高度在一米七左右,从造型上看,算得上高头大马了。骏马均是三足落地,一只脚迈向前方,呈现出一副正在行走的样子。骏马身体施加黑釉,马头到马背,一直延伸至马尾处,均是黄褐色的釉色。这些釉色,显然不是一次施加上去,如此肥厚饱满的釉色,应该是一层接着一层涂刷,才可以达到这种效果。我用手扶过马背上的鬃毛,鬃毛整齐均匀,每一处鬃毛,就跟梳子一样,笔直且均匀。 “石花,你不是做古董生意的吗,你看这马值多少钱?”顺子一手搭在唐三彩的高头大马上,随口问道。 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呢?我也陷入沉思。要知道,唐三彩除了需要用到的施釉技术比较高超,成型也是一个问题。光是一个小的唐三彩马,就需要通道不同的模具,先制作出素胎,然后拼接,再进行施釉。眼前这么大的马,我也根就没见过。与其说没见过这么大的,就连这一般大的,我都没见过。我估摸着,这要么是伊犁马,要么是欧洲马的造型。国内常见的基本都是河曲马,即使是用真马一比一的比例做出来,也到不了这么高。蒙古马更不用考虑了,蒙古马搁这里,就成了霍比特马了。我记得以前在博物馆见过一个五十公分高的唐三彩马,还缺少尾巴,都已经是无价之宝了。 “这东西的价格我无法估量。这么跟你说,大英博物馆中国馆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要是把这个马拿过去作为交换,能换回几件无价之宝。” 听到我这么说,顺子赶忙把手从马上拿开,生怕这唐三彩马被他摸坏了一样。 “怎么,有想法?”我故意调侃道。 顺子的头摇地跟个拨浪鼓似的,“这种国宝,我真不敢碰。留在这里,也许是最好的。” “我同意你的说法。很多明器,拿到地面上,就容易氧化破坏。保存在这里,只要没人发现的话,是最好的归宿。”谷梦琦说道。 谷梦琦家族,好像在倒斗界名气挺大,说来奇怪,我很少看到他们谷家人拿东西。 我转而去研究手拿乐器的仕女,这些仕女也是由泥土烧制成陶瓷,再经过施釉而成。仕女头顶惊鹄髻,宛若振翅飞翔的雀鸟。仕女面容饱满圆润,五官精美,栩栩如生,上身着短袖薄衫,下身着一套长裙,这裙子就很夸张了,裙子的束腰的地方,在仕女肚脐上方,这裙子提的确实高。仕女的躯体,若隐若现,有一种天然的美感,虽是陶瓷做的,却给人一种玉的细腻感。 看着这些仕女,我看的有些痴了。等我回过神来,发现谷梦琦正在一旁不怀好意盯着我看,我顿时脸上一红。我用手指着其中一个仕女,“这这唐三彩的仕女也很值钱啊。” 谷梦琦双手交叉在胸前,挑了挑眉,“是吗?我看着,你刚才关心的不太像是值不值钱的问题,就怕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无耻!” 说罢,谷梦琦就走到一旁去了。 我长叹口气,老子没被别的女人勾引到,反倒是看着唐三彩的仕女动心了。不知道,制作唐三彩的人有没有埋在这里,我一定要拉出来狠狠鞭尸才行。正想着,我无意间看到朱赤和胖大海手里正捧着竹简在研究什么。 我这才发现,这间石室两侧的墙壁上,一共有四个壁龛。壁龛有两米来高,宽度在一米左右,壁龛的边缘,是一些花卉的纹饰阳刻在最外一圈,里面倒是平平无奇,只有成堆的书籍。 “看来,胖子平时表现的自己很贪财,真有选择的时候,他确实对古书更感兴趣。”我不自觉的感到道。 胖大海正看得津津有味,我慢慢走了过去,“胖子,这些竹筒是不是也是竹书纪年的残卷?” “靠,我正看着,你丫没长眼睛啊,”胖大海骂骂咧咧起来,“还竹书纪年的残卷,你是不是就知道竹书纪年?” 我自讨没趣,也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上面都是楷书。我正想问问胖大海怎么回事,见胖大海和朱赤看的认真,生怕被骂,我又屁颠屁颠带着书到谷梦琦身边,“谷梦琦,你说这上面的文字怎么还是楷书?” 谷梦琦指了指仕女,“你怎么不去问她?” “她能说话吗?她哪有你好,你不光长得漂亮,人也有学问不是。” 谷梦琦不再为难我,谷梦琦看了看古书,“这上面的记载的东西,好像是本药方。是楷书没错了,渤海国到灭亡的时候,一直没能发展出自己的文字,国内一直使用汉字。楷书出现在这里,不奇怪。” “倒霉啊,我怎么就拿了一本药方。我再去换一本去。” 我把古书放回原处,又在四个壁龛里找了半天,除了一些周围国家的史料,还有一些和国内的古书差不多,基本是一些各流派的经典。除此以外,我甚至还发现了一本春宫图。但就是找不到有用点的书籍。一无所获之际,我又看了看这间石室的陈设,我越发坚信,这里其实就是这处大斗的前室,这前室,就和阳宅里的客厅差不多,都是接待客人用的。这墓主人想的还挺好,不光给我们哥几个安排了美女捣鼓音乐,还整了这么多书。 等我目光再次回到朱赤和胖大海身上时,这两人仍是看的聚精会神,我实在是没忍住,猫着腰看了看两人到底在看什么书。 这一看之下,我就有点生气了。两人手里各自拿着一卷书,书名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一个是下册,一个是上册。竹简上赫然写着《渤海国志》四个大字。 正在这时,胖大海冲我这边瞅了一眼,然后冲我摆摆手,“想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都研究这么久了,赶紧说说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那你得表示一下。”胖大海摊开了手掌。 我瞬间反应过来,给胖大海点了支烟。 胖大海一手抽着烟,一手翻看着竹书,“快完了,等等啊。” 什么人配得上叫考古学家,胖大海这种一边嘴里叼着烟头,一手在墓里翻看古籍的,才像是真正的学者。 第32章 位面之子 第三十二章 位面之子 不光是我,谷梦琦也很感兴趣,也慢慢凑了过来。 胖大海和朱赤两人,飞速翻阅着手中的竹书,这俩人应该是在略看,不然不会看得这么快。我们在边上,等的实在是着急。 等胖大海看完最后一张竹简,朱赤那边也差不多了。胖大海这小子压根就没想给我们讲,而是转头看着朱赤。 “你丫讲不讲?”我有点生气了。 “你着急什么,这书分为上下册,要一块说才行,单看半本没有任何意义。” 朱赤那边,终于合上了书。 胖大海这会比我和谷梦琦还要着急,“朱赤兄弟,你看出什么了,你先讲讲。” “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这本书上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朱赤淡淡说。 胖大海听到朱赤这么说,突然兴奋起来,“是不是这书上的主人公没有名字?” 朱赤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胖大海,缓缓点点头。 我越发听不懂了,这竹书的名称叫《渤海国志》,看这书名,要么是写渤海国的一些历史,要么是写历任国主的生平事迹,怎么还搞出个主人公来了。 “我就说嘛。我看的这半本上,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名字一样,一提到这个主人公,这名字就消失了。应该是一开始就没雕刻上去,不过,这竹书上,但凡应该提到这个人人名的地方,都留出了空格。” 谷梦琦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能不能先说一下书里的内容,要是你们不愿意说,把竹书给我,我自己看。” “你不要急嘛。这本书虽然叫《渤海国志》,其实这书名就是个幌子,这书,其实就是一个人的传记。” “传记?写的谁啊?”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胖大海接着说:“你肯定是在这斗里待久了,脑袋成一团了,现在油盐不进,怎么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这人的名字,被人刻意隐藏起来了。” “胖子,你要是再拿我的脑袋说事,我可就不客气了。” “行行行,不拿你脑袋说事了,行?狗咬尾巴,拉都拉不住,还倔强的不行。” 我这下真生气了,“你说谁呢?” 胖大海用手拍拍竹书,“我说着主人公呢!你说怎么这么倔,又不是什么名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名字隐去。算了,不扯了,我先说说这上面怎么回事。这哥们啊,在渤海国身份不低。首先从这人的出生说起,这人应该是出生于一个大官家庭,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被认命了官职,叫什么英绪大夫来着。这官职,看似有点低,实际虽然有点低,换个角度来看,不太低。” “你这看似有点低,实际上不低,换个角度,不太低又是什么意思?”谷梦琦完全无法理解胖大海这句话。 别说谷梦琦了,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能理解,我赶紧帮胖大海纠正,“你想说的是不是看着低,实际上不低?你能不能用人类的逻辑语言?” “我觉得,还是我的表述比较准确。我为什么说换个角度,就不太低了,这倒不是你蹲下来看,换了个角度。而是站在混官场的角度,这人虽然只是个英绪大夫,年纪轻轻,却有上朝面见国主的特权。怎么样,没想到吗?” “到底是他能上朝,还是说渤海国主愿意单独面见他?” “都是。你要问这是为什么,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国主年龄和他相仿,这位国主的名字倒是给出来了,叫祚荣。严格来说,我说的这一段,仅限于渤海国没建立的时候。因为这时候,祚荣还是一个靺鞨人首领,正处于筹划建国的阶段。这上面说,祚荣除了上朝,不光在白天召见他,还在晚上也叫他过去。有一次,祚荣的一个老婆实在受不了了,对他产生怀疑,以他勾引祚荣为借口,带人冲入祚荣的住处,这应该是捉奸去了。” “短袖之癖?” “没错。谷梦琦,你说对了。”胖大海说。 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腆着脸问胖大海,“什么叫短了的屁啊。” “断袖之癖啊,我一字一句跟你说,你总明白了。就是同性恋啊,从这上面写的来看,他俩好像还真有这方面的癖好。这上面,最后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那就是八成是肯定喽。不过,话说过来,他俩好像还真谈了点正事。这上面最后说,这人好像还升官了。以上,就是我看到的有用的信息,其他无用的,胖爷我口干舌燥,实在是不想讲。” “这人虽然可能和国主之间,存在一些其他方面的联系,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这人的学识和能力,远超常人,”朱赤说,“这人十七八岁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干一件正事。” 朱赤说话,就是着急,说到这,就停下来了,我本想催促,就在将要开口之际,我灵机一动,正事,什么正事能这么重要,我话头一转,“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人其实是在为建立渤海国做着准备?” “没错。这人虽然当时只有十七八岁,却在这个年纪已经基本制定出了渤海国建国之初的国策,这个国策在当时,已经很厉害了。渤海国初期国策主张,对内巩固统一靺鞨各部的成果,然后等待时机起兵进犯唐朝边境,并在辽东至高句丽这一片区域建立渤海国,等到与唐朝交兵后,接受唐朝的招藩,并写出了亲睦友好,车书一家这八个字。” 我听到这,就很诧异,“这哥们,不会是学国足改年龄!在他这么年龄,能看到这些,就跟穿越到古代的人一样。” 顺子没听太明白,谷梦琦解释道;“靺鞨人一开始有几个部落,互相谁也不服。那时候,应该是刚刚靺鞨各部统一。这里有一点很奇怪,就是骑兵攻打唐朝,然后再建国。这样做的话,很冒险,但是如果渤海国初期战争打的很顺利,就有了两个选择。如果赢了,可以持续南下。如果唐朝军队小胜,或者唐朝军队发现占不到便宜了,那就肯定会招藩。但是一定不能输的太惨,那样的话,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国家就会彻底从地图上抹去。所以,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并且,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一定是唐朝招藩。到后来,那八个字,其实就是书同文车同轨,这样一来,通过吸收中原先进文化,必然会影响到渤海国的文化,科技,能够快速实现国力的提升。” 刚才,只是觉得这哥们厉害,现在听到谷梦琦如此透彻的解释,我对这哥们从心底生出一股崇拜感。 朱赤接着说;“这人,可惜了。如果生在一个强大的王朝,将是能够改变历史进程的人物。这人在三十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机遇。当时高句丽同渤海国在边境爆发战争,恰好在这一年,又有其他少数民族来犯,渤海国腹背受敌。这应该是渤海国建国之初,真正意义关乎存亡的一个时间节点。从书中的记载上看,当时渤海国朝堂朝下,都对渤海国的前景感到渺茫。也就是在这时候,他主动请缨,带着使团,出访高句丽。他回来后,高句丽早已退兵,两国在数年间相安无事。渤海国的官职,紫绶大夫、青绶大夫、庭谏大夫、匡谏大夫、英绪大夫。在这一年,他成为了紫绶大夫。” 也就是说,这人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渤海国当官当到头了,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还是另一件事,“朱赤,他用了什么方法?仅凭借自己的一张口舌,就使高句丽退兵。” 朱赤沉思了几秒,“书上并没有说。他有合纵离间之能,其实不难猜测。” “合纵离间?这词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春秋战国时经常出现的词吗?” 胖大海接过话头,“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合纵离间,要使用这种策略,必然是诸国割据的局面。当时,唐朝过于强大,但是周边又有很多小的藩国。所以,他是在学苏秦!” 朱赤缓缓点点头,“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联合高句丽和一些小国,一起出兵割裂唐朝。” “啊?唐朝?就他能打过?”我还是不太相信。 “鼎盛时期的唐朝,显然不可能被打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早就看出唐朝国力的必将衰弱。”朱赤一字一句道。 听到这,我心底只有震惊。这人的智慧,早就超出了同时代的人,难怪朱赤说,这人如果生在强大的王朝,必然会改变历史的进程。 “世上,最可怕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时间,二是人心。对于很多人来说,时间总是不够。而对他来说,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做一些更难完成的事。但是后来发生的事,使他早早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没过几年,渤海国陷入动乱,这一场动乱,是由靺鞨人贵族引起的。他们想重新获得以往的特权,就不得不铲除这个人。书上说,贵族获得了胜利,但是保全了祚荣的王位。那就只能这样解释,贵族和祚荣之间,肯定是达成了某种妥协,这个妥协,也不难猜测。” “妥协,就是以他为筹码?”顺子在一旁问道。 “恩,只能是如此。这个筹码,对于祚荣来说,过于贵重,为了自己的王位,他选择使用这个筹码。这个筹码,就是他的生命。”朱赤说。 “这人就这么死了?” “应该说,他选择了这种方式。如果他不想,他应该能想到新的办法。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应该是坦然面对死亡,他已心如死灰。”朱赤淡淡的说道。 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谁都很难接受,最终会心如死灰。为了自己的爱人,帮他创造了空前的事业,最后,又被出卖。 胖大海托着下巴,“我想,这个斗的主人,肯定就是这人了。至于修建这个斗的人,应该是渤海国主。从这个斗的做工,规模来看,渤海国主一直对他怀着深深地歉意。至于,为什么没有他的名字,有可能是渤海国主无言让后人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也有可能,是这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名字。从他的生平看,他配得上国士无双,以他的眼光,很容易成为一个操控权术的人,他又不喜欢干这样的事。” 时间,能抹去一切痕迹。时间,也能让自己选择更快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条生在历史的鱼,生来就不喜欢被水滋润,既不愿随波逐流,也不迎着激流而上。他是坦然面对死亡的人,心中遗留的是深深地遗憾。这遗憾如海般壮阔,永无法度过,也无法被填满。 “不过,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疑点。”朱赤说着,重新翻开竹书,并将竹书翻阅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竹书,已经被毁坏了。竹书表面,是火烧过的痕迹。 “这一页怎么毁掉了?”我实在不理解。竹书的竹面很大,这一页应该能写不少字。 “让我看看。”谷梦琦说。 谷梦琦从朱赤手中接过竹书,谷梦琦一直在研究最后一页,并没有看其他内容。不多时,胖大海也凑了上去。胖大海的神色间,布满越来越多疑虑的神情。 好像,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东西。只有和我顺子还蒙在鼓里。 没过多久,谷梦琦放下手中的竹书,“有没有可能,这里早有人进来过?” 胖大海皱着眉头,“你是说土夫子,不可能。这斗保存的非常完好。毁坏竹书的人,只有可能是最后离开这里的人。而这些人毁坏这东西,多半是接受了渤海国主的命令。” “你们到底发现什么了?”顺子忍不住问道。 谷梦琦一字一句道:“这上面的字,是刻上去的。我发现,这上面即使被火烧过了,表面还是能发现一些凹陷进去的划痕。但是,这些划痕,并不是只有原有的文字。” “这又是什么意思?” 胖大海接过话头,“你们还不明白嘛。有人在烧毁这一块竹片前,先用刀或是其他东西,用新的刻痕破坏了原有的文字。然后,才是用火烧。但是只是烧了这一片竹书的表面,并没有毁掉整个书。”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一页上,记载了很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重要到不能被人发现。没有毁去这本书,是不想毁掉这人的生平故事。可是,又毁掉了这人的名字,那么,就是说,这最后一页的秘密,多半和这人有什么联系。”朱赤说。 我心说这他娘的够诡异啊,“这玩意还能复原吗?” 朱赤缓缓摇摇头,“破坏的太严重。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仰起头,看着这间石室的顶部,难道说,这里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第32章 位面之子 第三十二章 位面之子 不光是我,谷梦琦也很感兴趣,也慢慢凑了过来。 胖大海和朱赤两人,飞速翻阅着手中的竹书,这俩人应该是在略看,不然不会看得这么快。我们在边上,等的实在是着急。 等胖大海看完最后一张竹简,朱赤那边也差不多了。胖大海这小子压根就没想给我们讲,而是转头看着朱赤。 “你丫讲不讲?”我有点生气了。 “你着急什么,这书分为上下册,要一块说才行,单看半本没有任何意义。” 朱赤那边,终于合上了书。 胖大海这会比我和谷梦琦还要着急,“朱赤兄弟,你看出什么了,你先讲讲。” “没什么大的问题,就是这本书上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朱赤淡淡说。 胖大海听到朱赤这么说,突然兴奋起来,“是不是这书上的主人公没有名字?” 朱赤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看胖大海,缓缓点点头。 我越发听不懂了,这竹书的名称叫《渤海国志》,看这书名,要么是写渤海国的一些历史,要么是写历任国主的生平事迹,怎么还搞出个主人公来了。 “我就说嘛。我看的这半本上,像是有人刻意抹去了名字一样,一提到这个主人公,这名字就消失了。应该是一开始就没雕刻上去,不过,这竹书上,但凡应该提到这个人人名的地方,都留出了空格。” 谷梦琦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了,能不能先说一下书里的内容,要是你们不愿意说,把竹书给我,我自己看。” “你不要急嘛。这本书虽然叫《渤海国志》,其实这书名就是个幌子,这书,其实就是一个人的传记。” “传记?写的谁啊?”我越来越听不懂了。 胖大海接着说:“你肯定是在这斗里待久了,脑袋成一团了,现在油盐不进,怎么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这人的名字,被人刻意隐藏起来了。” “胖子,你要是再拿我的脑袋说事,我可就不客气了。” “行行行,不拿你脑袋说事了,行?狗咬尾巴,拉都拉不住,还倔强的不行。” 我这下真生气了,“你说谁呢?” 胖大海用手拍拍竹书,“我说着主人公呢!你说怎么这么倔,又不是什么名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名字隐去。算了,不扯了,我先说说这上面怎么回事。这哥们啊,在渤海国身份不低。首先从这人的出生说起,这人应该是出生于一个大官家庭,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被认命了官职,叫什么英绪大夫来着。这官职,看似有点低,实际虽然有点低,换个角度来看,不太低。” “你这看似有点低,实际上不低,换个角度,不太低又是什么意思?”谷梦琦完全无法理解胖大海这句话。 别说谷梦琦了,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能理解,我赶紧帮胖大海纠正,“你想说的是不是看着低,实际上不低?你能不能用人类的逻辑语言?” “我觉得,还是我的表述比较准确。我为什么说换个角度,就不太低了,这倒不是你蹲下来看,换了个角度。而是站在混官场的角度,这人虽然只是个英绪大夫,年纪轻轻,却有上朝面见国主的特权。怎么样,没想到吗?” “到底是他能上朝,还是说渤海国主愿意单独面见他?” “都是。你要问这是为什么,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国主年龄和他相仿,这位国主的名字倒是给出来了,叫祚荣。严格来说,我说的这一段,仅限于渤海国没建立的时候。因为这时候,祚荣还是一个靺鞨人首领,正处于筹划建国的阶段。这上面说,祚荣除了上朝,不光在白天召见他,还在晚上也叫他过去。有一次,祚荣的一个老婆实在受不了了,对他产生怀疑,以他勾引祚荣为借口,带人冲入祚荣的住处,这应该是捉奸去了。” “短袖之癖?” “没错。谷梦琦,你说对了。”胖大海说。 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腆着脸问胖大海,“什么叫短了的屁啊。” “断袖之癖啊,我一字一句跟你说,你总明白了。就是同性恋啊,从这上面写的来看,他俩好像还真有这方面的癖好。这上面,最后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那就是八成是肯定喽。不过,话说过来,他俩好像还真谈了点正事。这上面最后说,这人好像还升官了。以上,就是我看到的有用的信息,其他无用的,胖爷我口干舌燥,实在是不想讲。” “这人虽然可能和国主之间,存在一些其他方面的联系,但是有一点不能否认,这人的学识和能力,远超常人,”朱赤说,“这人十七八岁的时候,其实一直在干一件正事。” 朱赤说话,就是着急,说到这,就停下来了,我本想催促,就在将要开口之际,我灵机一动,正事,什么正事能这么重要,我话头一转,“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人其实是在为建立渤海国做着准备?” “没错。这人虽然当时只有十七八岁,却在这个年纪已经基本制定出了渤海国建国之初的国策,这个国策在当时,已经很厉害了。渤海国初期国策主张,对内巩固统一靺鞨各部的成果,然后等待时机起兵进犯唐朝边境,并在辽东至高句丽这一片区域建立渤海国,等到与唐朝交兵后,接受唐朝的招藩,并写出了亲睦友好,车书一家这八个字。” 我听到这,就很诧异,“这哥们,不会是学国足改年龄!在他这么年龄,能看到这些,就跟穿越到古代的人一样。” 顺子没听太明白,谷梦琦解释道;“靺鞨人一开始有几个部落,互相谁也不服。那时候,应该是刚刚靺鞨各部统一。这里有一点很奇怪,就是骑兵攻打唐朝,然后再建国。这样做的话,很冒险,但是如果渤海国初期战争打的很顺利,就有了两个选择。如果赢了,可以持续南下。如果唐朝军队小胜,或者唐朝军队发现占不到便宜了,那就肯定会招藩。但是一定不能输的太惨,那样的话,这个刚刚建立起来的国家就会彻底从地图上抹去。所以,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并且,知道这场战争的结果,一定是唐朝招藩。到后来,那八个字,其实就是书同文车同轨,这样一来,通过吸收中原先进文化,必然会影响到渤海国的文化,科技,能够快速实现国力的提升。” 刚才,只是觉得这哥们厉害,现在听到谷梦琦如此透彻的解释,我对这哥们从心底生出一股崇拜感。 朱赤接着说;“这人,可惜了。如果生在一个强大的王朝,将是能够改变历史进程的人物。这人在三十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机遇。当时高句丽同渤海国在边境爆发战争,恰好在这一年,又有其他少数民族来犯,渤海国腹背受敌。这应该是渤海国建国之初,真正意义关乎存亡的一个时间节点。从书中的记载上看,当时渤海国朝堂朝下,都对渤海国的前景感到渺茫。也就是在这时候,他主动请缨,带着使团,出访高句丽。他回来后,高句丽早已退兵,两国在数年间相安无事。渤海国的官职,紫绶大夫、青绶大夫、庭谏大夫、匡谏大夫、英绪大夫。在这一年,他成为了紫绶大夫。” 也就是说,这人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在渤海国当官当到头了,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还是另一件事,“朱赤,他用了什么方法?仅凭借自己的一张口舌,就使高句丽退兵。” 朱赤沉思了几秒,“书上并没有说。他有合纵离间之能,其实不难猜测。” “合纵离间?这词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春秋战国时经常出现的词吗?” 胖大海接过话头,“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合纵离间,要使用这种策略,必然是诸国割据的局面。当时,唐朝过于强大,但是周边又有很多小的藩国。所以,他是在学苏秦!” 朱赤缓缓点点头,“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联合高句丽和一些小国,一起出兵割裂唐朝。” “啊?唐朝?就他能打过?”我还是不太相信。 “鼎盛时期的唐朝,显然不可能被打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早就看出唐朝国力的必将衰弱。”朱赤一字一句道。 听到这,我心底只有震惊。这人的智慧,早就超出了同时代的人,难怪朱赤说,这人如果生在强大的王朝,必然会改变历史的进程。 “世上,最可怕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时间,二是人心。对于很多人来说,时间总是不够。而对他来说,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做一些更难完成的事。但是后来发生的事,使他早早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没过几年,渤海国陷入动乱,这一场动乱,是由靺鞨人贵族引起的。他们想重新获得以往的特权,就不得不铲除这个人。书上说,贵族获得了胜利,但是保全了祚荣的王位。那就只能这样解释,贵族和祚荣之间,肯定是达成了某种妥协,这个妥协,也不难猜测。” “妥协,就是以他为筹码?”顺子在一旁问道。 “恩,只能是如此。这个筹码,对于祚荣来说,过于贵重,为了自己的王位,他选择使用这个筹码。这个筹码,就是他的生命。”朱赤说。 “这人就这么死了?” “应该说,他选择了这种方式。如果他不想,他应该能想到新的办法。他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应该是坦然面对死亡,他已心如死灰。”朱赤淡淡的说道。 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谁都很难接受,最终会心如死灰。为了自己的爱人,帮他创造了空前的事业,最后,又被出卖。 胖大海托着下巴,“我想,这个斗的主人,肯定就是这人了。至于修建这个斗的人,应该是渤海国主。从这个斗的做工,规模来看,渤海国主一直对他怀着深深地歉意。至于,为什么没有他的名字,有可能是渤海国主无言让后人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也有可能,是这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名字。从他的生平看,他配得上国士无双,以他的眼光,很容易成为一个操控权术的人,他又不喜欢干这样的事。” 时间,能抹去一切痕迹。时间,也能让自己选择更快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条生在历史的鱼,生来就不喜欢被水滋润,既不愿随波逐流,也不迎着激流而上。他是坦然面对死亡的人,心中遗留的是深深地遗憾。这遗憾如海般壮阔,永无法度过,也无法被填满。 “不过,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疑点。”朱赤说着,重新翻开竹书,并将竹书翻阅到了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竹书,已经被毁坏了。竹书表面,是火烧过的痕迹。 “这一页怎么毁掉了?”我实在不理解。竹书的竹面很大,这一页应该能写不少字。 “让我看看。”谷梦琦说。 谷梦琦从朱赤手中接过竹书,谷梦琦一直在研究最后一页,并没有看其他内容。不多时,胖大海也凑了上去。胖大海的神色间,布满越来越多疑虑的神情。 好像,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东西。只有和我顺子还蒙在鼓里。 没过多久,谷梦琦放下手中的竹书,“有没有可能,这里早有人进来过?” 胖大海皱着眉头,“你是说土夫子,不可能。这斗保存的非常完好。毁坏竹书的人,只有可能是最后离开这里的人。而这些人毁坏这东西,多半是接受了渤海国主的命令。” “你们到底发现什么了?”顺子忍不住问道。 谷梦琦一字一句道:“这上面的字,是刻上去的。我发现,这上面即使被火烧过了,表面还是能发现一些凹陷进去的划痕。但是,这些划痕,并不是只有原有的文字。” “这又是什么意思?” 胖大海接过话头,“你们还不明白嘛。有人在烧毁这一块竹片前,先用刀或是其他东西,用新的刻痕破坏了原有的文字。然后,才是用火烧。但是只是烧了这一片竹书的表面,并没有毁掉整个书。”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一页上,记载了很重要的秘密。这个秘密,重要到不能被人发现。没有毁去这本书,是不想毁掉这人的生平故事。可是,又毁掉了这人的名字,那么,就是说,这最后一页的秘密,多半和这人有什么联系。”朱赤说。 我心说这他娘的够诡异啊,“这玩意还能复原吗?” 朱赤缓缓摇摇头,“破坏的太严重。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我仰起头,看着这间石室的顶部,难道说,这里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第33章 机关术 第三十三章 机关术 但是,这秘密,我们又无从得知。我们只能通过掌握到的线索,去一步步推测。遗憾的是,现在,我们手中的线索明显不足。 众人又商讨了一会,仍是无法取得进展,我们决定还是先往里头走走再说。 我们看了一下,随便搜了点明器,胖大海把这两本竹书顺带着收入壤中。等大家再度动身,胖大海又一次冲在了最前面。 这间石室应该就是前室无疑了,石室再往里,连接着另一个甬道。 可是,当胖大海快走到甬道的时候,脚还没踏出去,突然传来一声机关响动的声音。这声音,好像是从我们脚下传来的。再看胖大海那边,此刻也显得比较懵。这小子肯定是踩到机关了,他的脚下,有一块较大的地砖已经被彻底踩底下去,明显比周围的地砖矮了不少。 “不好!”谷梦琦喊道。 众人立刻四下张望,生怕出现弩箭之类的玩意。 可是,没等我们观察清楚,我们脚下的地面剧烈抖动起来。接着,只听“轰隆隆”的响声填充了整间石室,我们脚下的地面,突然下落,这下落速度之快,就跟电梯断了皮带随意掉落一样。胖大海那边,正想一步跨入甬道,也是来不及了。 整间石室全部开始下落,等到声音停止,一切仿佛陷入停滞状态。我们几人除了朱赤和谷梦琦,一个个都是摔得人仰马翻。 等我看清周围的情况,我不觉诧异道:“这他娘的,怎么又被封闭起来了?” 我们先前进来的甬道,以及正打算要出去的甬道,都消失了,转而被坚硬的石墙阻挡。 顺子从地面上爬起,走到石墙前,拍打墙壁。 胖大海和顺子离得很近,“怎么样,有没有空心的地方?” 顺子正欲回答,却猛地将手抽回,“只怕是,连寻找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墙上的缝隙里,淌出东西来了!” 四面的石墙里,原来看着密闭的缝隙,此刻正往外流出银色的液体。朱赤上前看了几秒,忙把顺子和胖大海又往石室中央拉了半米,“淌出来的是水银?” 我呆呆的躺在石室的地面上,我立刻起身,这他娘的,也不知道这水银能流出多少。这玩意,不管是从空气中吸多了还是沾在皮肤上,都会对人造成比较严重的伤害。 胖大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又是什么机关,不光能把整个石室掉落,还能流出这么多液体。” 这问题,这会,谁知道答案啊。要是知道就好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步一步往中间靠。 事实证明,现实往往比预想要严重的多。没一会,水银就快要铺满地面。我们几人无奈,只能骑到马上,用衣服捂住口鼻。 我们骑在马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银不停的往石室里流淌。可能是有些墙壁之间的缝隙,被彻底冲开了,这一会,水银流进来的速度更快,水银顺着墙流下的时候,甚至出现了水声。 顺子也挺担心这些水银,便问谷梦琦,“谷梦琦,你说这水银吸多了,或者我们被水银淹了,我们会不会直接玩完。” “光是水银吸多了,就能引起急性中毒。这里有这么多水银,可能会危及生命。要是被淹了,你自己想,还能活?” “完了完了,今天又要交代在这里。”我意识到,在这么等下去,我们铁定都要玩完。 胖大海躺在马上,“算了,胖爷我再躺会,横竖是个死,怎么死不是死。” 看胖大海的样子,现在是连挣扎一下都不考虑了。经历了这么多事,今天要是折在这机关上,怎么都说不过去。我看了看谷梦琦和顺子,他俩显得很焦虑,应该是没什么办法。等我目光转移到朱赤身上后,朱赤整个人也像木讷了一样,朱赤蹲在唐三彩的大马马背上,一会看着地面,一会又抬头看着头顶。 “朱赤,有没有办法?”我喊道。 朱赤看了看我,没有说话,而是转头观察起石室的墙壁。 眼看水银越来越高,都已经淹没了马腿,胖大海也躺不住了,胖大海也学着朱赤的样子蹲到马背上,胖大海刚蹲上去,就差点摔到马下,赶忙用手抓住马头。 看到这,虽是生命危急关头,顺子还不忘挖苦胖大海,“胖子,你不是不怕死吗,怎么又挣扎起来了。” “等死也累啊,索性挣扎一把。这马还真怪,不会是在水银中浮起来了,我怎么感觉有点颠啊。” “这马能在水银里浮起来?”我面露喜色,转念一想,万一这水银流淌的停不下来,即便浮起来,我们被水银淹掉,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想到这,我也不知道是水银吸多了,还是过于紧张,我的脑袋隐隐作痛。 朱赤突然回头看了看胖大海,“不对,不是马浮起来了。是整个石室现在浮在水银里。” “管他石室浮在哪里,现在和我们也没关系了,”说到这,我意识到朱赤有点不对劲,这小子刚才看了那么久,难不成,想到办法了,我忙问,“朱赤,你是不是又什么办法了?” 听到我这么问,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朱赤身上。 “我只是猜测,不过,我有依据。” “你倒是说说有没有办法,要是有办法,要有能帮忙的,哥几个怎么着都行啊。”胖大海说。 “古代机关的话,现在,有考证的机关,基本是墨家机关术和鲁班术。在墨家机关术里,有一种比较常见的机关。这个机关,被命名为投石机,说白了,就是杠杆原理。我觉得,胖子在踩到地砖后,原先维持这一机关的绳子或者弦应该是断掉了,所以石室在往下落。” 胖大海叹了口气,“怪我喽。你想到的办法,不会是你们走投无路了,先在我身上报仇。” “你别打岔,”朱赤说,“之前,我认真的看完了这里的每一面墙壁。奇怪的是,墙壁上并没有任何滑动的痕迹,我再一次确信,这里的机关,就和投石机类似。现在,我们不知道投石机另一头的施加重量的东西在哪,但是可以确定,我们不需要寻找,因为这一机关已经破怪,找到了也没用。而我得出结论是,在这投石机类似的杠杆机关的另一头,恰好是整个石室,石室的陷落是完整的掉落,并没有区分开。掉落之后,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用手指指了指水银,“不就是这玩意吗?” “没错。你们看的还是不够仔细。先前,水银流出来的时候,水银最高处距离地面半米左右,到后来,这高度一直增加。现在可能已经在一米二三。” 难怪,我之前说,随着水银流的越来越多,出现了类似水流的声音。原来,这声音的来源,不光是水银流淌的越来越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水银掉落的高差也在变大。 “这些水银能说明什么?”顺子问道。 朱赤停顿了几秒,“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我还不是非常确定。这么多的水银能流进来,外部应该不会是土壤。如果是土,这么多年,肯定渗透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依然有这么多的水银能流进来。我猜想,在这间石室的外部,要么是一个更大的密闭空间,要么是一个人为修筑的大凹槽,不管是哪一种,只要出现这两种可能,就能解释水银高度的变化。” “行行行,你的想法我听清楚了。但是,我们还是不理解,这能为什么能说明水银高度的变化?” “这种解释需要点时间,”朱赤看了看水银液面,已经快要到马肚子了,“时间紧张,我就简单说了。机关触发以后,整个密室掉落到装着水银的空间中,就像一只快要沉没的船,置身于海洋中。因为石室自重很大,石室现在在不断往水银里沉。所以,我们能不能出去,都得把目光放在头顶。” 我立刻明白了朱赤想说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想办法从石室顶上出去,这么一开,免不了打盗洞啊。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为什么现在才想到。” “不瞒你说,其实我刚才,一直在观察朱赤,我也想过从顶上出去,但是那会我不敢开。刚才我不确定,经过朱赤这么一说,这上面应该能开。”胖大海突然兴奋的从马背上站起。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不能开,现在能开了啊,你能不能说清楚啊。” “小朋友,都火烧屁股了,你哪来这么多十万个为什么。你要是真这么没了,下到阎王那,阎王都嫌你烦。刚才不开,是是拿不准这顶上有没有水银,万一顶上有水银,开了死的更快。我相信朱赤,赌一把,”胖大海说着,准备打盗洞的时候,又傻眼了,“完了。老子没带洛阳铲。” “我来。”说着,朱赤站到马背上,用手就能够到石室顶。朱赤用手抽出自己的刀。朱赤拿着刀,用刀刃快速的挑着砖缝里的封土。朱赤这动作一气呵成,非常熟练,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朱赤清理完其中一块砖的砖缝里的土,然后用手指扣到砖块上,朱赤用手缓缓把砖块从石室顶上抽了出来,我们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要是上面真有水银,我们应该是没有出去的可能了。 第33章 机关术 第三十三章 机关术 但是,这秘密,我们又无从得知。我们只能通过掌握到的线索,去一步步推测。遗憾的是,现在,我们手中的线索明显不足。 众人又商讨了一会,仍是无法取得进展,我们决定还是先往里头走走再说。 我们看了一下,随便搜了点明器,胖大海把这两本竹书顺带着收入壤中。等大家再度动身,胖大海又一次冲在了最前面。 这间石室应该就是前室无疑了,石室再往里,连接着另一个甬道。 可是,当胖大海快走到甬道的时候,脚还没踏出去,突然传来一声机关响动的声音。这声音,好像是从我们脚下传来的。再看胖大海那边,此刻也显得比较懵。这小子肯定是踩到机关了,他的脚下,有一块较大的地砖已经被彻底踩底下去,明显比周围的地砖矮了不少。 “不好!”谷梦琦喊道。 众人立刻四下张望,生怕出现弩箭之类的玩意。 可是,没等我们观察清楚,我们脚下的地面剧烈抖动起来。接着,只听“轰隆隆”的响声填充了整间石室,我们脚下的地面,突然下落,这下落速度之快,就跟电梯断了皮带随意掉落一样。胖大海那边,正想一步跨入甬道,也是来不及了。 整间石室全部开始下落,等到声音停止,一切仿佛陷入停滞状态。我们几人除了朱赤和谷梦琦,一个个都是摔得人仰马翻。 等我看清周围的情况,我不觉诧异道:“这他娘的,怎么又被封闭起来了?” 我们先前进来的甬道,以及正打算要出去的甬道,都消失了,转而被坚硬的石墙阻挡。 顺子从地面上爬起,走到石墙前,拍打墙壁。 胖大海和顺子离得很近,“怎么样,有没有空心的地方?” 顺子正欲回答,却猛地将手抽回,“只怕是,连寻找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墙上的缝隙里,淌出东西来了!” 四面的石墙里,原来看着密闭的缝隙,此刻正往外流出银色的液体。朱赤上前看了几秒,忙把顺子和胖大海又往石室中央拉了半米,“淌出来的是水银?” 我呆呆的躺在石室的地面上,我立刻起身,这他娘的,也不知道这水银能流出多少。这玩意,不管是从空气中吸多了还是沾在皮肤上,都会对人造成比较严重的伤害。 胖大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又是什么机关,不光能把整个石室掉落,还能流出这么多液体。” 这问题,这会,谁知道答案啊。要是知道就好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步一步往中间靠。 事实证明,现实往往比预想要严重的多。没一会,水银就快要铺满地面。我们几人无奈,只能骑到马上,用衣服捂住口鼻。 我们骑在马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银不停的往石室里流淌。可能是有些墙壁之间的缝隙,被彻底冲开了,这一会,水银流进来的速度更快,水银顺着墙流下的时候,甚至出现了水声。 顺子也挺担心这些水银,便问谷梦琦,“谷梦琦,你说这水银吸多了,或者我们被水银淹了,我们会不会直接玩完。” “光是水银吸多了,就能引起急性中毒。这里有这么多水银,可能会危及生命。要是被淹了,你自己想,还能活?” “完了完了,今天又要交代在这里。”我意识到,在这么等下去,我们铁定都要玩完。 胖大海躺在马上,“算了,胖爷我再躺会,横竖是个死,怎么死不是死。” 看胖大海的样子,现在是连挣扎一下都不考虑了。经历了这么多事,今天要是折在这机关上,怎么都说不过去。我看了看谷梦琦和顺子,他俩显得很焦虑,应该是没什么办法。等我目光转移到朱赤身上后,朱赤整个人也像木讷了一样,朱赤蹲在唐三彩的大马马背上,一会看着地面,一会又抬头看着头顶。 “朱赤,有没有办法?”我喊道。 朱赤看了看我,没有说话,而是转头观察起石室的墙壁。 眼看水银越来越高,都已经淹没了马腿,胖大海也躺不住了,胖大海也学着朱赤的样子蹲到马背上,胖大海刚蹲上去,就差点摔到马下,赶忙用手抓住马头。 看到这,虽是生命危急关头,顺子还不忘挖苦胖大海,“胖子,你不是不怕死吗,怎么又挣扎起来了。” “等死也累啊,索性挣扎一把。这马还真怪,不会是在水银中浮起来了,我怎么感觉有点颠啊。” “这马能在水银里浮起来?”我面露喜色,转念一想,万一这水银流淌的停不下来,即便浮起来,我们被水银淹掉,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想到这,我也不知道是水银吸多了,还是过于紧张,我的脑袋隐隐作痛。 朱赤突然回头看了看胖大海,“不对,不是马浮起来了。是整个石室现在浮在水银里。” “管他石室浮在哪里,现在和我们也没关系了,”说到这,我意识到朱赤有点不对劲,这小子刚才看了那么久,难不成,想到办法了,我忙问,“朱赤,你是不是又什么办法了?” 听到我这么问,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朱赤身上。 “我只是猜测,不过,我有依据。” “你倒是说说有没有办法,要是有办法,要有能帮忙的,哥几个怎么着都行啊。”胖大海说。 “古代机关的话,现在,有考证的机关,基本是墨家机关术和鲁班术。在墨家机关术里,有一种比较常见的机关。这个机关,被命名为投石机,说白了,就是杠杆原理。我觉得,胖子在踩到地砖后,原先维持这一机关的绳子或者弦应该是断掉了,所以石室在往下落。” 胖大海叹了口气,“怪我喽。你想到的办法,不会是你们走投无路了,先在我身上报仇。” “你别打岔,”朱赤说,“之前,我认真的看完了这里的每一面墙壁。奇怪的是,墙壁上并没有任何滑动的痕迹,我再一次确信,这里的机关,就和投石机类似。现在,我们不知道投石机另一头的施加重量的东西在哪,但是可以确定,我们不需要寻找,因为这一机关已经破怪,找到了也没用。而我得出结论是,在这投石机类似的杠杆机关的另一头,恰好是整个石室,石室的陷落是完整的掉落,并没有区分开。掉落之后,你们看到了什么?” 我用手指指了指水银,“不就是这玩意吗?” “没错。你们看的还是不够仔细。先前,水银流出来的时候,水银最高处距离地面半米左右,到后来,这高度一直增加。现在可能已经在一米二三。” 难怪,我之前说,随着水银流的越来越多,出现了类似水流的声音。原来,这声音的来源,不光是水银流淌的越来越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水银掉落的高差也在变大。 “这些水银能说明什么?”顺子问道。 朱赤停顿了几秒,“我现在有一个想法,我还不是非常确定。这么多的水银能流进来,外部应该不会是土壤。如果是土,这么多年,肯定渗透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依然有这么多的水银能流进来。我猜想,在这间石室的外部,要么是一个更大的密闭空间,要么是一个人为修筑的大凹槽,不管是哪一种,只要出现这两种可能,就能解释水银高度的变化。” “行行行,你的想法我听清楚了。但是,我们还是不理解,这能为什么能说明水银高度的变化?” “这种解释需要点时间,”朱赤看了看水银液面,已经快要到马肚子了,“时间紧张,我就简单说了。机关触发以后,整个密室掉落到装着水银的空间中,就像一只快要沉没的船,置身于海洋中。因为石室自重很大,石室现在在不断往水银里沉。所以,我们能不能出去,都得把目光放在头顶。” 我立刻明白了朱赤想说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想办法从石室顶上出去,这么一开,免不了打盗洞啊。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为什么现在才想到。” “不瞒你说,其实我刚才,一直在观察朱赤,我也想过从顶上出去,但是那会我不敢开。刚才我不确定,经过朱赤这么一说,这上面应该能开。”胖大海突然兴奋的从马背上站起。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刚才不能开,现在能开了啊,你能不能说清楚啊。” “小朋友,都火烧屁股了,你哪来这么多十万个为什么。你要是真这么没了,下到阎王那,阎王都嫌你烦。刚才不开,是是拿不准这顶上有没有水银,万一顶上有水银,开了死的更快。我相信朱赤,赌一把,”胖大海说着,准备打盗洞的时候,又傻眼了,“完了。老子没带洛阳铲。” “我来。”说着,朱赤站到马背上,用手就能够到石室顶。朱赤用手抽出自己的刀。朱赤拿着刀,用刀刃快速的挑着砖缝里的封土。朱赤这动作一气呵成,非常熟练,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朱赤清理完其中一块砖的砖缝里的土,然后用手指扣到砖块上,朱赤用手缓缓把砖块从石室顶上抽了出来,我们的心悬在了嗓子眼上。要是上面真有水银,我们应该是没有出去的可能了。 第34章 镇墓兽 第三十四章 镇墓兽 我们的目光注视着朱赤手上的砖块,砖块被朱赤缓缓抽出,上面并没有水银留下来。 “能看到另一头是什么吗?”我兴奋的问道。 “还早。上面的砖,不光有顺砖,还有丁砖,不是一层。”说着,朱赤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一次,朱赤并没有继续开深层的砖,而是先把表面的第一层砖拿下来几块。因为已经开出了一块,其余的砖卸下来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等开出一个大概半米左右的空白区域,朱赤转而继续开更里头的砖。 等朱赤开出里面几层的砖块,朱赤也是面色稍稍放松了一些,朱赤拿着砖块在手里看了看,“这些砖是干的,没什么问题。” 我和胖大海帮着朱赤把卸下来的砖块缓慢的扔到水银里,没一会功夫,这个石室顶上,就打出了一个比较宽的盗洞。对于我们来说,险情非但没有排除,时间也更为紧迫了。水银面这会已经快要淹到马背上了,我们能立足的地方越来越小。 朱赤猜的没错,看石室的墙壁,水银流淌出来的最高处已经无限接近石室墙壁的顶端,快要到石室的顶端了。 “你们快走,我断后。”朱赤催促道。 谷梦琦跳到我所来的三彩马上,我用手拉住谷梦琦,“你先上去。” 谷梦琦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商量谁前谁后的时间了,也没有废话,在我的托举下,谷梦琦迅速的从石室顶端爬了出去。 “能找到先前的甬道吗?”我问。 “没问题,从外面看的更加清楚,水银快要淹没整个石室了,你们赶紧上来。再等下去,我们谁也出不了。” “你先上去。”顺子在我身旁说。 我点点头,在顺子的帮助下,我用手扒到石室盗洞的顶部,期间,谷梦琦又拉了我一把。 等我看清楚外部的情况,不由得紧张起来。水银液面已经在石室外围顶部的外缘了,液面似乎还在升高。我们能看到甬道,甬道距离我们现在所处的石室顶端,要高出差不多半米左右的高差。 “你们三人快上来,这上面快被淹了,再等下去,水银要倒灌进来了。”我对着盗洞喊道。 朱赤在底下帮着顺子,见到顺子露头,我和谷梦琦赶紧把顺子拉了出来。 “谷梦琦,你先上去。这里有我和顺子就行了。”我担心这上面,也会被水银淹没。 事实上,到现在我们还是犯了一个错误,谷梦琦看了看石室顶部的外缘,再次提醒道:“好,我先上去。你们一定要快点,不光水银液面再涨,整个石室也在往下沉陷。” 我点点头,看着谷梦琦走到石室边缘,跳入甬道。我再去看盗洞时,发现底下根本没有人来。 顺子打着灯一看,原来,胖大海骑的三彩马,距离盗洞比较远,一时半会还过不来。 胖大海这体型,应该是跳不到石室底下的三彩马上,再从胖大海头顶开盗洞,肯定是来不及,我有点着急了,“胖子,你想想办法啊,你不是鬼点子多吗?” 胖大海不知道有没有顾得上听我的话,这小子竟然还真想到办法了。胖大海用手抓着马头,在马背上跳。我估摸着,这马应该是承受了一部分浮力,在胖大海这么一通乱操作下,三彩马缓缓移动起来,只是,这移动的方向看着有点不对劲了。 朱赤无奈的用手拍了拍脑门,“胖子,你倒是别往反方向走啊。” “问题不大,这叫战略性撤退,现在,是冲锋的时刻了。”胖大海调整了一下,这一人一马,以非常滑稽的样子逐渐靠到盗洞底下的三彩马附近。 等距离差不多了,胖大海跳到离我们最近的三彩马上,胖大海跳起后,朱赤又往上帮着送了一下,我和顺子赶紧把胖大海拉了出来。 “不好,这顶上也淹过来了。” 此刻,石室外围的顶部,外边缘已经被水银淹没,水银正在往我们脚下流淌。 “你们先上去,我自己能搞定。”朱赤在下面说。 “你赶紧上来。” 朱赤无奈,应该是比较厌倦说话,朱赤跳起后,没等我们帮忙,他用手直接把身体撑了出来。 我们四人立刻跑到顶部边缘,这距离只有半米来高,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助跑跳跃,顺利跳到甬道里。其他人基本没什么问题,胖大海稍稍有点踩空,好在谷梦琦反应快,及时把胖大海拉住,又在我们几人的合力下,大家终于安全着陆。 我坐在甬道边缘,再次看向石室时,水银已经从我们开出来的盗洞里倒灌了。随着水银倒灌,石室下沉的速度再度变快,很快,石室就从我们眼前消失了,被彻底淹没在了水银下,只有水银的中央,水银倒灌形成的漩涡,似乎还在告诉我们,这里曾经有一个石室。 “哎呦,这几下真惊险,胖爷我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了。你们说,这水银,会不会一直涨,要是淹到甬道,哥几个还得玩完。” “不会。现在这件石室已经沉入了装着水银的池子,没有其他东西填充了,不会再涨了。”谷梦琦说。 看着水银,我仍是心有余悸。要是,我们没能顺利出来,这会,我们的身体,早被水银淹没。 “现在,已经退无可退。没法出去了。”我叹了口气。 “不用担心。实在没出路的话,我们打盗洞出去。”朱赤说。 我们简单的休息了一会,沿着甬道继续前进。 众人在甬道里走了一会之后,一股腐烂的味道,渐渐充斥了整条甬道。随着我们走得越深入,这味道似乎也在加剧,甬道内似乎也变得更阴森了。 等我们快要走出甬道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人的哭泣声,这声音非常微弱,显得可怜又无助。我们停住脚步,仔细地听着哭声。 “这他娘的,怎么有人还在这哭起来了。”胖大海说。 朱赤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盯着前方。 顺子虽然害怕,好奇心还是挺重的,“胖子啊,我们之前很少遇到你说这玩意是在哭吗?” “你想说的是鬼。有石花在,石花不是风水大师吗,还能制不住一个小鬼,你怕啥。”胖子说。 “你可别提我了。我学的风水,也是略懂皮毛。基本局限在认路上,靠我你还不如指望自己。我这会都怕死了。对了,胖子,没遇到我们之前,你不是老下斗吗,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还真没遇到过。你们也不要这么笃定,万一是同行呢,在前面装神弄鬼呢?” 我还是不要相信胖大海的话,我觉得一般倒斗的人,应该是到不了这里的,除非直接从上面定位了斗的位置,直接下来,“这地方怎么会有你同行,要是遇上鬼,你真没办法?” “看好了啊。” 说罢,胖大海对着甬道深处,大声咳嗽了几声。 经过胖大海这么一通操作,前方隐隐传来的鬼哭声立刻戛然而止了。 顺子赶紧朝胖大海竖起大拇指,“原来这么简单。” “哪能啊。这也是胖爷火气大,胖爷天神下凡,胖子在这里小小咳嗽几声,你看,就把这装神弄鬼的小鬼吓得回家找妈妈了。”胖大海说着,冲朱赤看了看,好在朱赤没有说话。要说这天神下凡,人家朱赤都还没说话呢,哪能轮得着胖子啊。 我们再次动身,可是,刚走几步,那鬼哭声又出现了,而且,似乎变得更大了。 “你这会是不是火气不足了?”谷梦琦笑道。 不得不说,谷梦琦胆子不小,到现在,还是一副正常的模样,好像丝毫没有被这声音吓到。 胖大海没吱声,倒是朱赤说话了,“我们进去看看。大家小心点。” 就这样,我们一步一步朝前走。就在我们快要走到甬道尽头的时候,那哭声突然就停了。 “等等,我点个火。” 谷梦琦说着,又将煤油罐拿出,点着火焰。奇怪的是,这火焰点着以后,火焰闪烁不定,不知又从哪吹来一阵风,这风可太奇怪了,就像是有目标一样,一下就吹到煤油罐附近,火焰跳动了几下,就彻底熄灭了。 我寻思着,不会又是那黑影人又来了,“谷梦琦,你再试试。” 谷梦琦又将煤油罐点着,这邪风就像是存心跟我们作对,这次都没有闪烁几秒,刚点着的火焰直接就夭折了。 “人点烛,鬼吹灯。这地方,有猫腻。”胖大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发丘印。 朱赤像是也没了耐心,也不管了,直接踏步走出甬道。 我刚要走进去,却被顺子一把拉住,“小心,前面里站了一个人。” 眼前,又是一处石室。石室中央,站着一个个头和我差不多的影子。朱赤也停止了脚步,死死地等着那个人影。 胖大海缓缓打着探照灯照去,等看清那人的模样的,我们才稍稍放下心来,原来,这他娘的又是一尊塑像。 胖大海抱怨起来,“你能不能不要吓人,这玩意是个三彩镇墓兽,哪有什么站了个人。” “胖子,你先别着急。那哭声,搞不好就是这玩意发出的,镇墓兽会哭吗?”我说。 “会哭个卵子啊,这玩意怎么可能有生命。” 我走近看了看镇墓兽,这玩意的造型,可以说是非常邪乎,看得人从心底就对这东西产生一种恐惧。主要原因,还是这玩意的造型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玩意,和我们见过的任何一种动物都不太像。镇墓兽虽然有点像是狮身,四角落于底部的基座之上。可是那张兽脸,除了跟狮子接近外,又给人一种长了半张人类的感觉。镇墓兽紧紧皱着眉头,狮鼻人口,龇牙咧嘴的,犹如震怒一般。再看那双怒目圆睁的眼睛,目光就跟人类的目光一般。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那双眼睛,似乎都在直勾勾的盯着你。可把我看的心里发毛了。镇墓兽侧脸上,长着两排长角。 看到这,我便问胖大海,“胖子,你看这两排角,这么威风,比你更像天神下凡。” “靠,你不要拿我那玩笑行不行。怎么能拿我跟镇墓兽做对比,我们这会在兽哥底盘,还是口下积点德比较好。” 看不出来,胖大海满嘴跑火车,对着镇墓兽倒是挺忌口。我继续观察起来。镇墓兽出去两排长角,有一团片状的火焰自镇墓兽背部燃起,一直到头顶上方,比两侧的最高的长角还要高出不少。镇墓兽通体色彩也非常丰富,周身由绿色,褐色,红色,黄色交叉染色,面部及头上的长角,由红黄金色不对称点缀,加之火焰的通红色,及威风,又吓人。这副模样,就跟西藏的恶鬼一般。 我突然有个想法,我心底隐隐觉得,这可能是这间斗里,最值钱的宝贝了,“胖子,你说这玩意,是不是比刚才的三彩马还值钱。” “同样是两件无价之宝,都属于国宝级别,不好对比。单纯从寓意上看,三彩马还是略胜一筹,你说,哪位大老板,闲着没事干,会把镇墓兽放在家里,不显得瘆人嘛。” “好了,你倒是说说,这玩意到底是干嘛的,你怎么好像有点怕。” “镇墓兽,顾名思义就是镇墓用的。但是,这镇,可不是镇墓主人,镇的是墓中的鬼怪,或是闯入墓中的恶鬼。你也知道,古人认为阴间野鬼啊,恶鬼啊,是非常多的。这墓主人这么富裕,难免有些恶鬼眼红,跑过来分买路财。所以,就有了镇墓兽这东西。你个搞古董生意的,竟然还不知道这。镇墓兽的起源,还要从楚国说起,楚国有最早的镇墓兽,最早的镇墓兽非常简单,基本是一些鹿角,到了后来,兽面镇墓兽,人面镇墓兽层出不穷,这些镇墓兽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造型都比较可怕。从材料方面,又木制品,青铜,陶瓷,其中,以唐三彩的最为珍贵少见。眼前,这件就是了。你问我为什么怕,而是这玩意太过邪乎,我们倒斗行当有个规矩,其中一条,就是这有镇墓兽的斗,是绝不能进去的。” 难道说,刚才的哭声,真的是镇墓兽在作祟? “是不是,这玩意,能活过来,害土夫子的命?”我小心问胖大海。 “那倒不是。” “而是,有镇墓兽的斗,一般都不干净。” 第34章 镇墓兽 第三十四章 镇墓兽 我们的目光注视着朱赤手上的砖块,砖块被朱赤缓缓抽出,上面并没有水银留下来。 “能看到另一头是什么吗?”我兴奋的问道。 “还早。上面的砖,不光有顺砖,还有丁砖,不是一层。”说着,朱赤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一次,朱赤并没有继续开深层的砖,而是先把表面的第一层砖拿下来几块。因为已经开出了一块,其余的砖卸下来的速度明显快了不少。等开出一个大概半米左右的空白区域,朱赤转而继续开更里头的砖。 等朱赤开出里面几层的砖块,朱赤也是面色稍稍放松了一些,朱赤拿着砖块在手里看了看,“这些砖是干的,没什么问题。” 我和胖大海帮着朱赤把卸下来的砖块缓慢的扔到水银里,没一会功夫,这个石室顶上,就打出了一个比较宽的盗洞。对于我们来说,险情非但没有排除,时间也更为紧迫了。水银面这会已经快要淹到马背上了,我们能立足的地方越来越小。 朱赤猜的没错,看石室的墙壁,水银流淌出来的最高处已经无限接近石室墙壁的顶端,快要到石室的顶端了。 “你们快走,我断后。”朱赤催促道。 谷梦琦跳到我所来的三彩马上,我用手拉住谷梦琦,“你先上去。” 谷梦琦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商量谁前谁后的时间了,也没有废话,在我的托举下,谷梦琦迅速的从石室顶端爬了出去。 “能找到先前的甬道吗?”我问。 “没问题,从外面看的更加清楚,水银快要淹没整个石室了,你们赶紧上来。再等下去,我们谁也出不了。” “你先上去。”顺子在我身旁说。 我点点头,在顺子的帮助下,我用手扒到石室盗洞的顶部,期间,谷梦琦又拉了我一把。 等我看清楚外部的情况,不由得紧张起来。水银液面已经在石室外围顶部的外缘了,液面似乎还在升高。我们能看到甬道,甬道距离我们现在所处的石室顶端,要高出差不多半米左右的高差。 “你们三人快上来,这上面快被淹了,再等下去,水银要倒灌进来了。”我对着盗洞喊道。 朱赤在底下帮着顺子,见到顺子露头,我和谷梦琦赶紧把顺子拉了出来。 “谷梦琦,你先上去。这里有我和顺子就行了。”我担心这上面,也会被水银淹没。 事实上,到现在我们还是犯了一个错误,谷梦琦看了看石室顶部的外缘,再次提醒道:“好,我先上去。你们一定要快点,不光水银液面再涨,整个石室也在往下沉陷。” 我点点头,看着谷梦琦走到石室边缘,跳入甬道。我再去看盗洞时,发现底下根本没有人来。 顺子打着灯一看,原来,胖大海骑的三彩马,距离盗洞比较远,一时半会还过不来。 胖大海这体型,应该是跳不到石室底下的三彩马上,再从胖大海头顶开盗洞,肯定是来不及,我有点着急了,“胖子,你想想办法啊,你不是鬼点子多吗?” 胖大海不知道有没有顾得上听我的话,这小子竟然还真想到办法了。胖大海用手抓着马头,在马背上跳。我估摸着,这马应该是承受了一部分浮力,在胖大海这么一通乱操作下,三彩马缓缓移动起来,只是,这移动的方向看着有点不对劲了。 朱赤无奈的用手拍了拍脑门,“胖子,你倒是别往反方向走啊。” “问题不大,这叫战略性撤退,现在,是冲锋的时刻了。”胖大海调整了一下,这一人一马,以非常滑稽的样子逐渐靠到盗洞底下的三彩马附近。 等距离差不多了,胖大海跳到离我们最近的三彩马上,胖大海跳起后,朱赤又往上帮着送了一下,我和顺子赶紧把胖大海拉了出来。 “不好,这顶上也淹过来了。” 此刻,石室外围的顶部,外边缘已经被水银淹没,水银正在往我们脚下流淌。 “你们先上去,我自己能搞定。”朱赤在下面说。 “你赶紧上来。” 朱赤无奈,应该是比较厌倦说话,朱赤跳起后,没等我们帮忙,他用手直接把身体撑了出来。 我们四人立刻跑到顶部边缘,这距离只有半米来高,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助跑跳跃,顺利跳到甬道里。其他人基本没什么问题,胖大海稍稍有点踩空,好在谷梦琦反应快,及时把胖大海拉住,又在我们几人的合力下,大家终于安全着陆。 我坐在甬道边缘,再次看向石室时,水银已经从我们开出来的盗洞里倒灌了。随着水银倒灌,石室下沉的速度再度变快,很快,石室就从我们眼前消失了,被彻底淹没在了水银下,只有水银的中央,水银倒灌形成的漩涡,似乎还在告诉我们,这里曾经有一个石室。 “哎呦,这几下真惊险,胖爷我以为今天要交代在这了。你们说,这水银,会不会一直涨,要是淹到甬道,哥几个还得玩完。” “不会。现在这件石室已经沉入了装着水银的池子,没有其他东西填充了,不会再涨了。”谷梦琦说。 看着水银,我仍是心有余悸。要是,我们没能顺利出来,这会,我们的身体,早被水银淹没。 “现在,已经退无可退。没法出去了。”我叹了口气。 “不用担心。实在没出路的话,我们打盗洞出去。”朱赤说。 我们简单的休息了一会,沿着甬道继续前进。 众人在甬道里走了一会之后,一股腐烂的味道,渐渐充斥了整条甬道。随着我们走得越深入,这味道似乎也在加剧,甬道内似乎也变得更阴森了。 等我们快要走出甬道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人的哭泣声,这声音非常微弱,显得可怜又无助。我们停住脚步,仔细地听着哭声。 “这他娘的,怎么有人还在这哭起来了。”胖大海说。 朱赤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盯着前方。 顺子虽然害怕,好奇心还是挺重的,“胖子啊,我们之前很少遇到你说这玩意是在哭吗?” “你想说的是鬼。有石花在,石花不是风水大师吗,还能制不住一个小鬼,你怕啥。”胖子说。 “你可别提我了。我学的风水,也是略懂皮毛。基本局限在认路上,靠我你还不如指望自己。我这会都怕死了。对了,胖子,没遇到我们之前,你不是老下斗吗,就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还真没遇到过。你们也不要这么笃定,万一是同行呢,在前面装神弄鬼呢?” 我还是不要相信胖大海的话,我觉得一般倒斗的人,应该是到不了这里的,除非直接从上面定位了斗的位置,直接下来,“这地方怎么会有你同行,要是遇上鬼,你真没办法?” “看好了啊。” 说罢,胖大海对着甬道深处,大声咳嗽了几声。 经过胖大海这么一通操作,前方隐隐传来的鬼哭声立刻戛然而止了。 顺子赶紧朝胖大海竖起大拇指,“原来这么简单。” “哪能啊。这也是胖爷火气大,胖爷天神下凡,胖子在这里小小咳嗽几声,你看,就把这装神弄鬼的小鬼吓得回家找妈妈了。”胖大海说着,冲朱赤看了看,好在朱赤没有说话。要说这天神下凡,人家朱赤都还没说话呢,哪能轮得着胖子啊。 我们再次动身,可是,刚走几步,那鬼哭声又出现了,而且,似乎变得更大了。 “你这会是不是火气不足了?”谷梦琦笑道。 不得不说,谷梦琦胆子不小,到现在,还是一副正常的模样,好像丝毫没有被这声音吓到。 胖大海没吱声,倒是朱赤说话了,“我们进去看看。大家小心点。” 就这样,我们一步一步朝前走。就在我们快要走到甬道尽头的时候,那哭声突然就停了。 “等等,我点个火。” 谷梦琦说着,又将煤油罐拿出,点着火焰。奇怪的是,这火焰点着以后,火焰闪烁不定,不知又从哪吹来一阵风,这风可太奇怪了,就像是有目标一样,一下就吹到煤油罐附近,火焰跳动了几下,就彻底熄灭了。 我寻思着,不会又是那黑影人又来了,“谷梦琦,你再试试。” 谷梦琦又将煤油罐点着,这邪风就像是存心跟我们作对,这次都没有闪烁几秒,刚点着的火焰直接就夭折了。 “人点烛,鬼吹灯。这地方,有猫腻。”胖大海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发丘印。 朱赤像是也没了耐心,也不管了,直接踏步走出甬道。 我刚要走进去,却被顺子一把拉住,“小心,前面里站了一个人。” 眼前,又是一处石室。石室中央,站着一个个头和我差不多的影子。朱赤也停止了脚步,死死地等着那个人影。 胖大海缓缓打着探照灯照去,等看清那人的模样的,我们才稍稍放下心来,原来,这他娘的又是一尊塑像。 胖大海抱怨起来,“你能不能不要吓人,这玩意是个三彩镇墓兽,哪有什么站了个人。” “胖子,你先别着急。那哭声,搞不好就是这玩意发出的,镇墓兽会哭吗?”我说。 “会哭个卵子啊,这玩意怎么可能有生命。” 我走近看了看镇墓兽,这玩意的造型,可以说是非常邪乎,看得人从心底就对这东西产生一种恐惧。主要原因,还是这玩意的造型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玩意,和我们见过的任何一种动物都不太像。镇墓兽虽然有点像是狮身,四角落于底部的基座之上。可是那张兽脸,除了跟狮子接近外,又给人一种长了半张人类的感觉。镇墓兽紧紧皱着眉头,狮鼻人口,龇牙咧嘴的,犹如震怒一般。再看那双怒目圆睁的眼睛,目光就跟人类的目光一般。不管从哪个方向看,那双眼睛,似乎都在直勾勾的盯着你。可把我看的心里发毛了。镇墓兽侧脸上,长着两排长角。 看到这,我便问胖大海,“胖子,你看这两排角,这么威风,比你更像天神下凡。” “靠,你不要拿我那玩笑行不行。怎么能拿我跟镇墓兽做对比,我们这会在兽哥底盘,还是口下积点德比较好。” 看不出来,胖大海满嘴跑火车,对着镇墓兽倒是挺忌口。我继续观察起来。镇墓兽出去两排长角,有一团片状的火焰自镇墓兽背部燃起,一直到头顶上方,比两侧的最高的长角还要高出不少。镇墓兽通体色彩也非常丰富,周身由绿色,褐色,红色,黄色交叉染色,面部及头上的长角,由红黄金色不对称点缀,加之火焰的通红色,及威风,又吓人。这副模样,就跟西藏的恶鬼一般。 我突然有个想法,我心底隐隐觉得,这可能是这间斗里,最值钱的宝贝了,“胖子,你说这玩意,是不是比刚才的三彩马还值钱。” “同样是两件无价之宝,都属于国宝级别,不好对比。单纯从寓意上看,三彩马还是略胜一筹,你说,哪位大老板,闲着没事干,会把镇墓兽放在家里,不显得瘆人嘛。” “好了,你倒是说说,这玩意到底是干嘛的,你怎么好像有点怕。” “镇墓兽,顾名思义就是镇墓用的。但是,这镇,可不是镇墓主人,镇的是墓中的鬼怪,或是闯入墓中的恶鬼。你也知道,古人认为阴间野鬼啊,恶鬼啊,是非常多的。这墓主人这么富裕,难免有些恶鬼眼红,跑过来分买路财。所以,就有了镇墓兽这东西。你个搞古董生意的,竟然还不知道这。镇墓兽的起源,还要从楚国说起,楚国有最早的镇墓兽,最早的镇墓兽非常简单,基本是一些鹿角,到了后来,兽面镇墓兽,人面镇墓兽层出不穷,这些镇墓兽都有一个特点,就是造型都比较可怕。从材料方面,又木制品,青铜,陶瓷,其中,以唐三彩的最为珍贵少见。眼前,这件就是了。你问我为什么怕,而是这玩意太过邪乎,我们倒斗行当有个规矩,其中一条,就是这有镇墓兽的斗,是绝不能进去的。” 难道说,刚才的哭声,真的是镇墓兽在作祟? “是不是,这玩意,能活过来,害土夫子的命?”我小心问胖大海。 “那倒不是。” “而是,有镇墓兽的斗,一般都不干净。” 第35章 空我 第三十五章 空我 我转而看向朱赤,我本来想问问朱赤关于镇墓兽的事,才发现,这小子早就跑去研究附近的其他东西去了。 寻找朱赤身影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间石室的四角,有四个坑。 我往其中一个坑边走去,往里头瞅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好多牛头,还有一些牛的尸体。这些尸体,腐烂程度不高,基本以干尸的形式保存下来了,这坑底下,肯定是采取了一些防腐措施。这应该是殉葬坑无疑了,我转而又看了看其他两个殉葬坑,分别是猪和羊。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方响。 我的目光最终转移到最后一个殉葬坑上,只见谷梦琦和朱赤正蹲在坑边上。顺子也在旁边凑热闹,发现我在看他后,顺子冲我招起手来,“你过来看看,这个坑里的东西太惨了。” 能有多惨,无非就是用人殉葬呗,之前我们下地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我心里这样想着,等到我看清坑里的情况后,我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眼前的场景可太惨了。 这殉葬坑里的玩意,乍眼一看,是奇怪的动物,再仔细一看,这他娘的竟然都是人。长着两只手的人和长着两只脚的人,我是见过。可是,这长得四只脚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殉葬坑里的人,胡乱的堆叠在一起,这些人的四肢像是被硬生生折断,做成了四足动物模样。 “这不会是人彘。”我呢喃道。 “啥?人彘?”顺子一脸疑惑道。 “人彘,可以说是古代一种极其残酷的酷刑。看这些人的模样,只能算半个人彘。人彘,往往是把活人砍去手脚,挖掉鼻子,割去耳朵,装入罐子里养起来。”我说。 “这么惨啊!这些人生前应该犯了很大的罪,不然不会是这副模样。你再讲讲,人砍去了手脚还能活?” “能啊。肯定是有什么方法,能让人存活下来的。人彘并不常见,在历史记载中,只有两起事件比较出名。一是戚夫人,而是萧淑妃。刘邦死后,戚夫人被吕后做成了人彘。到后来,唐高宗的时候,李治想起和以前的爱人萧淑妃的缠绵的日子,就去后宫关押萧淑妃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件事,被武则天的密探知道了,就去禀报了武则天。武则天这娘们,当真是心狠手辣,直接把人做成了人彘,这还不算完,给人萧淑妃赐姓枭氏。这姓氏,颇有侮辱意味,意思是这人只能姓个动物的名字。” 顺子看了看谷梦琦,啧啧称奇道:“妈的,这些娘们当真可怕。娘们狠起来,可比大老爷们狠多了。简直跟小日子有的一拼了。” 谷梦琦应该是感觉到被冒犯了,“你说归说,看我干嘛?”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你除外,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胖大海在一旁突然轻声说:“石花说对了一半,这只能说是半个人彘。严格来说,这是” “你说就说嘛,怎么又停下来了。”我有点着急了。 “造畜之术。”回答的人,变成了朱赤。 “造畜之术?” 胖大海见朱赤不愿意说了,便接过了话头,“造畜之术,可比人彘惨多了。历史中记载的事,往往都是修饰过的,有些民间野史中记载的,不排除才是真相。这造畜之术,我也是翻看民间奇闻时看来的,没想到还真存在。我记得当时民间奇闻讲过这个一个故事,这故事流传度挺高,八成是可信的。清朝同治年间,一地来了一个乞丐。这人虽是乞丐,却以卖艺为生,虽是卖艺为生,自己却不卖艺。” “自己不卖艺,那靠什么卖艺?”谷梦琦也好奇起来。 “就是手中的造物呗。在这乞丐手上,有个麻布袋子,袋子里,装了一条巨蟒。这巨蟒可以说既吓人,又让人好奇。因为这巨蟒,长着一张人脸。” 我想到之前的人面蛇,“这不会是我们先前见过的那蛇怪?” “哪能啊,要是那种神物,这乞丐还能把人面蟒装进袋子?这人面蟒,既是蟒,又是人。当时啊,这乞丐让人面蟒在地上打个滚,这人面蟒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乖乖照做。当时人们看到这乞丐能把怪蟒训练成这样,很是好奇,以为遇到神人,纷纷打赏。在这群中人,有一个老者比较冷静,一眼就看出了这人面蟒不对劲。这不对劲之处有二,一是人面蟒能听懂人话,而是人面蟒这张脸,实在是活脱脱的一张人脸。老者见乞丐还在让人面蟒表演绝活,忙去报官。没一会功夫,这老人就领着两个捕快来了。捕快毕竟见识也超过当时的很多乡民,瞧瞧看了一会之后,觉得这人面蟒实在是像人。两个捕快就把乞丐和人面蟒一起押了。待到审问的时候,乞丐只说是在山中寻得如此怪蟒,也问不出什么。倒是那人面蟒,进了衙门以后,脸上满是泪水。负责审问的官员就让乞丐先进牢房等着,打算单独审问一下人面蟒。这一审问,也是把官员吓了一跳。人面蟒突然开口说话,说自己是别人家的孩子,已经想不起是哪一家了。被人贩子拐来后,给他喂了药,醒来之后,自己就变成了人面蟒。人贩子对着人面蟒进行毒打,教他如何卖艺,还不准他说话。每说一次话,就掰掉一颗牙齿。这些个官员这下子明白怎么回事了,那乞丐,原来就是人贩子。在一番满清十大记忆恢复术后,这乞丐真就想起自己干了什么。他们其实还有同伙,这些人贩子把别人家的小孩拐来以后,首先要做的,就是看去孩子的手足。这手足,还不能一次性砍下,需要缓慢的砍,第一次砍完后,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再接着砍。等到全部砍完,伤口愈合,再用开水把人的肢体和动物的四肢烫在一块,等伤好后,就能长在一块了。” “这么残忍啊,造畜之术,成功率高吗,这么整很容易死人啊。”我说。 “肯定不高啊,能活下来的,都是身体素质过硬的一些人。即便是活下来了,面对他们的,都不能用灰色余生这种温和的词语来形容。可以说,这孩子,还有孩子的家人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人很善良,人也很残忍。所以,既有圣人,也有坏人,”朱赤缓缓说,“这确实是造畜之术,不过,这些造畜,上肢,是完整的,下肢,被活活替换成了猪腿。” 我又朝着造畜看了看,刚才看的还是不够仔细。这些造畜的后腿,比人腿短了至少一半,也粗壮的不少,因为皮肤颜色和人的身体很接近,刚才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们再看这些人的上肢,其实和普通人也不一样。”朱赤说。 我看了看,愣是没找出不一样的地方。 顺子观察的倒很仔细,“奇怪啊,这些人手指,怎么除去拇指,其余的长度都一样。” “呦,还真一样。难不成,这些哥们,是千门的。”胖大海嘀咕道。 “千门又是什么玩意,都是造孽?”顺子问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可以说是畜牲。这千门,属于江湖外八门。外八门有盗门、蛊门、机关门、千门、兰花门、神调门、红手绢和索命门。像胖爷我,虽然不屑于当倒斗的人,硬要算的话,应该是属于盗门的人。而这千门,就比较下作了。简单来说,就是出老千和精通各种骗术的人。江湖中,会出老千和骗人的人很多,但都是学了点皮毛。真要遇上千门的人,轻则取人钱财,众人取人性命,器官,可以说是坏透了。千门中人,少不了出老千,偷盗。为了是自己出老千技术更加熟练,这些人从小被培养,整天磨自己的手指,后来手指头就变得一样长了。” “不对啊。你说的这些老千啥的,不是现代人的把戏嘛。” “顺子,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拆胖爷的台。胖爷戏还没唱完,你就把台子拆了。听胖子细细讲来,这千门,最早叫虔门。是由伏羲所创,怎么样,这排名够正派,够巨星。虔是虔诚的虔,意在让人们有信仰,旨在造福众人。可是啊,这人性好像不咋样,伏羲老爷子走后,虔门慢慢变成了千门,这些人聚在一起,以坑害别人别人,还发展出了不少下作的手段。怎么样,够讽刺。” “正常,”我说,“历史上,曹操年轻时,不也是真的想匡扶汉室吗,后来,自己就变了。我记得还有一些人,他们好像说的,和做的也不一样。说白了,在人性面前,一切虚假的美好,最终都会破灭。” “石花,你怎么这么消极?”谷梦琦问。 “也不是消极。只是希望实事求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与其空喊一些虚无缥缈的口号,倒不如脚踏实地,干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 朱赤跳入殉葬坑中,等朱赤随意翻动起造畜的身体,众人皆是一愣。我们发现,这些造畜的胸口,都有凤鸟图腾。 谷梦琦呆呆地看着凤鸟图腾,陷入迷茫,“这个图腾,到底是属于黑衣人,还是巨人,怎么又属于千门的人。” 这个问题,我们都想知道,可是,我们再次陷入更大的谜团中。 朱赤的目光异常冰冷,他冰冷的目光,在一瞬间,闪过一丝怜悯,朱赤变得悲哀起来。他像是受伤的孤狼,生怕被人发现,朱赤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朱赤的语气难掩失落,“也许,都是。或者说,拥有这个图腾的人,培养了他们。” “你没事?”胖大海关切的问道。 别说胖大海了,我也觉得此刻朱赤有些胡言乱语了。 “明知没有明天,又要尽力去坚守黑夜。明知身上被牧羊人的绳索束缚,又要迫切奔向的寻找水草。我想起来了什么,又好像什么的都想不起来了。这一切,仿佛是一场醒不来的梦,置身于虚幻之中,早已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看到朱赤变得激动起来,我们哥几个都不敢吱声了。在我们看来,朱赤可比粽子恐怖多了。 朱赤不再说话,呆呆的站立着,他的背影,像石头般坚韧,此刻,亦如飘荡在水中的芦苇。 突然从身后传来人类的哭声。 我扭头看去,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镇墓兽。只是,这人的哭声,明显不止一个。 第35章 空我 第三十五章 空我 我转而看向朱赤,我本来想问问朱赤关于镇墓兽的事,才发现,这小子早就跑去研究附近的其他东西去了。 寻找朱赤身影的时候,我才发现,这间石室的四角,有四个坑。 我往其中一个坑边走去,往里头瞅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好多牛头,还有一些牛的尸体。这些尸体,腐烂程度不高,基本以干尸的形式保存下来了,这坑底下,肯定是采取了一些防腐措施。这应该是殉葬坑无疑了,我转而又看了看其他两个殉葬坑,分别是猪和羊。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方响。 我的目光最终转移到最后一个殉葬坑上,只见谷梦琦和朱赤正蹲在坑边上。顺子也在旁边凑热闹,发现我在看他后,顺子冲我招起手来,“你过来看看,这个坑里的东西太惨了。” 能有多惨,无非就是用人殉葬呗,之前我们下地的时候,已经见怪不怪。我心里这样想着,等到我看清坑里的情况后,我就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眼前的场景可太惨了。 这殉葬坑里的玩意,乍眼一看,是奇怪的动物,再仔细一看,这他娘的竟然都是人。长着两只手的人和长着两只脚的人,我是见过。可是,这长得四只脚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殉葬坑里的人,胡乱的堆叠在一起,这些人的四肢像是被硬生生折断,做成了四足动物模样。 “这不会是人彘。”我呢喃道。 “啥?人彘?”顺子一脸疑惑道。 “人彘,可以说是古代一种极其残酷的酷刑。看这些人的模样,只能算半个人彘。人彘,往往是把活人砍去手脚,挖掉鼻子,割去耳朵,装入罐子里养起来。”我说。 “这么惨啊!这些人生前应该犯了很大的罪,不然不会是这副模样。你再讲讲,人砍去了手脚还能活?” “能啊。肯定是有什么方法,能让人存活下来的。人彘并不常见,在历史记载中,只有两起事件比较出名。一是戚夫人,而是萧淑妃。刘邦死后,戚夫人被吕后做成了人彘。到后来,唐高宗的时候,李治想起和以前的爱人萧淑妃的缠绵的日子,就去后宫关押萧淑妃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件事,被武则天的密探知道了,就去禀报了武则天。武则天这娘们,当真是心狠手辣,直接把人做成了人彘,这还不算完,给人萧淑妃赐姓枭氏。这姓氏,颇有侮辱意味,意思是这人只能姓个动物的名字。” 顺子看了看谷梦琦,啧啧称奇道:“妈的,这些娘们当真可怕。娘们狠起来,可比大老爷们狠多了。简直跟小日子有的一拼了。” 谷梦琦应该是感觉到被冒犯了,“你说归说,看我干嘛?”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一说。你除外,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胖大海在一旁突然轻声说:“石花说对了一半,这只能说是半个人彘。严格来说,这是” “你说就说嘛,怎么又停下来了。”我有点着急了。 “造畜之术。”回答的人,变成了朱赤。 “造畜之术?” 胖大海见朱赤不愿意说了,便接过了话头,“造畜之术,可比人彘惨多了。历史中记载的事,往往都是修饰过的,有些民间野史中记载的,不排除才是真相。这造畜之术,我也是翻看民间奇闻时看来的,没想到还真存在。我记得当时民间奇闻讲过这个一个故事,这故事流传度挺高,八成是可信的。清朝同治年间,一地来了一个乞丐。这人虽是乞丐,却以卖艺为生,虽是卖艺为生,自己却不卖艺。” “自己不卖艺,那靠什么卖艺?”谷梦琦也好奇起来。 “就是手中的造物呗。在这乞丐手上,有个麻布袋子,袋子里,装了一条巨蟒。这巨蟒可以说既吓人,又让人好奇。因为这巨蟒,长着一张人脸。” 我想到之前的人面蛇,“这不会是我们先前见过的那蛇怪?” “哪能啊,要是那种神物,这乞丐还能把人面蟒装进袋子?这人面蟒,既是蟒,又是人。当时啊,这乞丐让人面蟒在地上打个滚,这人面蟒像是能听懂人话一样,乖乖照做。当时人们看到这乞丐能把怪蟒训练成这样,很是好奇,以为遇到神人,纷纷打赏。在这群中人,有一个老者比较冷静,一眼就看出了这人面蟒不对劲。这不对劲之处有二,一是人面蟒能听懂人话,而是人面蟒这张脸,实在是活脱脱的一张人脸。老者见乞丐还在让人面蟒表演绝活,忙去报官。没一会功夫,这老人就领着两个捕快来了。捕快毕竟见识也超过当时的很多乡民,瞧瞧看了一会之后,觉得这人面蟒实在是像人。两个捕快就把乞丐和人面蟒一起押了。待到审问的时候,乞丐只说是在山中寻得如此怪蟒,也问不出什么。倒是那人面蟒,进了衙门以后,脸上满是泪水。负责审问的官员就让乞丐先进牢房等着,打算单独审问一下人面蟒。这一审问,也是把官员吓了一跳。人面蟒突然开口说话,说自己是别人家的孩子,已经想不起是哪一家了。被人贩子拐来后,给他喂了药,醒来之后,自己就变成了人面蟒。人贩子对着人面蟒进行毒打,教他如何卖艺,还不准他说话。每说一次话,就掰掉一颗牙齿。这些个官员这下子明白怎么回事了,那乞丐,原来就是人贩子。在一番满清十大记忆恢复术后,这乞丐真就想起自己干了什么。他们其实还有同伙,这些人贩子把别人家的小孩拐来以后,首先要做的,就是看去孩子的手足。这手足,还不能一次性砍下,需要缓慢的砍,第一次砍完后,等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再接着砍。等到全部砍完,伤口愈合,再用开水把人的肢体和动物的四肢烫在一块,等伤好后,就能长在一块了。” “这么残忍啊,造畜之术,成功率高吗,这么整很容易死人啊。”我说。 “肯定不高啊,能活下来的,都是身体素质过硬的一些人。即便是活下来了,面对他们的,都不能用灰色余生这种温和的词语来形容。可以说,这孩子,还有孩子的家人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最复杂的,就是人心。人很善良,人也很残忍。所以,既有圣人,也有坏人,”朱赤缓缓说,“这确实是造畜之术,不过,这些造畜,上肢,是完整的,下肢,被活活替换成了猪腿。” 我又朝着造畜看了看,刚才看的还是不够仔细。这些造畜的后腿,比人腿短了至少一半,也粗壮的不少,因为皮肤颜色和人的身体很接近,刚才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们再看这些人的上肢,其实和普通人也不一样。”朱赤说。 我看了看,愣是没找出不一样的地方。 顺子观察的倒很仔细,“奇怪啊,这些人手指,怎么除去拇指,其余的长度都一样。” “呦,还真一样。难不成,这些哥们,是千门的。”胖大海嘀咕道。 “千门又是什么玩意,都是造孽?”顺子问道。 “从某种意义上说,可以说是畜牲。这千门,属于江湖外八门。外八门有盗门、蛊门、机关门、千门、兰花门、神调门、红手绢和索命门。像胖爷我,虽然不屑于当倒斗的人,硬要算的话,应该是属于盗门的人。而这千门,就比较下作了。简单来说,就是出老千和精通各种骗术的人。江湖中,会出老千和骗人的人很多,但都是学了点皮毛。真要遇上千门的人,轻则取人钱财,众人取人性命,器官,可以说是坏透了。千门中人,少不了出老千,偷盗。为了是自己出老千技术更加熟练,这些人从小被培养,整天磨自己的手指,后来手指头就变得一样长了。” “不对啊。你说的这些老千啥的,不是现代人的把戏嘛。” “顺子,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拆胖爷的台。胖爷戏还没唱完,你就把台子拆了。听胖子细细讲来,这千门,最早叫虔门。是由伏羲所创,怎么样,这排名够正派,够巨星。虔是虔诚的虔,意在让人们有信仰,旨在造福众人。可是啊,这人性好像不咋样,伏羲老爷子走后,虔门慢慢变成了千门,这些人聚在一起,以坑害别人别人,还发展出了不少下作的手段。怎么样,够讽刺。” “正常,”我说,“历史上,曹操年轻时,不也是真的想匡扶汉室吗,后来,自己就变了。我记得还有一些人,他们好像说的,和做的也不一样。说白了,在人性面前,一切虚假的美好,最终都会破灭。” “石花,你怎么这么消极?”谷梦琦问。 “也不是消极。只是希望实事求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与其空喊一些虚无缥缈的口号,倒不如脚踏实地,干一些真正有意义的事。” 朱赤跳入殉葬坑中,等朱赤随意翻动起造畜的身体,众人皆是一愣。我们发现,这些造畜的胸口,都有凤鸟图腾。 谷梦琦呆呆地看着凤鸟图腾,陷入迷茫,“这个图腾,到底是属于黑衣人,还是巨人,怎么又属于千门的人。” 这个问题,我们都想知道,可是,我们再次陷入更大的谜团中。 朱赤的目光异常冰冷,他冰冷的目光,在一瞬间,闪过一丝怜悯,朱赤变得悲哀起来。他像是受伤的孤狼,生怕被人发现,朱赤转过身去,背对着我们。朱赤的语气难掩失落,“也许,都是。或者说,拥有这个图腾的人,培养了他们。” “你没事?”胖大海关切的问道。 别说胖大海了,我也觉得此刻朱赤有些胡言乱语了。 “明知没有明天,又要尽力去坚守黑夜。明知身上被牧羊人的绳索束缚,又要迫切奔向的寻找水草。我想起来了什么,又好像什么的都想不起来了。这一切,仿佛是一场醒不来的梦,置身于虚幻之中,早已忘记了最初的目的。” 看到朱赤变得激动起来,我们哥几个都不敢吱声了。在我们看来,朱赤可比粽子恐怖多了。 朱赤不再说话,呆呆的站立着,他的背影,像石头般坚韧,此刻,亦如飘荡在水中的芦苇。 突然从身后传来人类的哭声。 我扭头看去,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镇墓兽。只是,这人的哭声,明显不止一个。 第36章 杀鬼 第三十六章 杀鬼 我正犹豫要不要走近看时,朱赤已经从殉葬坑里爬了上来,他独自一人朝着镇墓兽走了过去。见状,我们几人也跟到身后。 仿佛有好多个神灵聚集到镇墓兽里,啼哭声不断,不管怎么看,这些哭声都是从镇墓兽里发出来的。 我们几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等到朱赤走到镇墓兽面前,刚要用手触碰镇墓兽的时候,哭声又一次停止了。 “怎么又和刚才一样了,这声音,一靠近就没了。该不会是机关。”顺子嘀咕起来。 “不好说。墓主人万一拿我们开玩笑,估计设置个鬼哭狼嚎的机关,也说不准。真他娘的缺德,跟个松鼠似的,远远的跟你打招呼,你一走进,就古德拜了,没影了。”胖大海抱怨起来。 “你们仔细看镇墓兽的脸。”朱赤说道。 镇墓兽的脸有什么好看的,这玩意看多了,万一把我吓到了咋办。我心里这么想,眼睛还是往镇墓兽的脸上瞄了两眼,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果真像我意料之中那般,差点把我吓尿。镇墓兽本是狮鼻人嘴,原先的嘴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我是记得的。可是现在再看,镇墓兽的嘴,这会嘴角上扬,嘴巴弯的跟个月亮一样,镇墓兽的表情变成了喜悦,竟然在笑。 “这怎么还笑起来了?”我支支吾吾道,生怕这玩意的嘴巴再动起来。要是当着我们的面动一下,我估计会被吓晕。 “还是别问怎么笑起来了。这玩意明显不对劲,趁着还没出事。哥几个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镇墓兽里,应该镇了很多亡魂。我们赶紧走,不要再干脖子上磨刀的事了。”胖大海说道。 众人看向朱赤,我算是发现了。我们对朱赤已经产生了比较重的依赖心,都在等朱赤怎么说。 朱赤点了点头。 “哈哈,这就对了。离开这里再说。”胖大海说着,就想往深处的甬道走了。 我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镇墓兽的位置,进入了新的通道。 等走到新的甬道,谷梦琦才敢说话,“刚才这机关真奇怪,不知道是怎么把那么多人的亡魂镇压到里面的。转换一个角度再想的话,人的灵魂好像还真是存在的。” “管那干啥,现在我们离开了,就和我们没关系。还是胖子说得对,这一类的玩意,能不招惹就不招惹。”顺子说道。 胖大海听到顺子帮着自己说话,刚想说点什么,甬道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哭声。这一下,我们众人的神经再次绷紧,大家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彻底被整麻了。 “这前面怎么还有哭声啊。有完没完,这地方,邪得很啊。”胖大海说道。 这一次,没等众人说话,朱赤好像也有点生气了,直接抽出背上的血横刀就朝着前方走去了。 “算了,抄家伙干!”胖大海提着开山刀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说要走得是胖子,说要干的也是胖子。我寻思着,这小子到底算是胆小呢还是胆肥。 前方的甬道,是如此黑暗,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在甬道深处哭泣。 我们迈着步子,前方的朱赤又一次停下了。探照灯的灯光打了过去,这一次,甬道中间,竟然出现了镇墓兽。甬道的高度比石室低了不少,但是镇墓兽的高度好像也变低了,还不到甬道的头顶。我心中隐隐猜测,这个镇墓兽是不是我们先前遇到的。而那些哭声,正是来自前方的镇墓兽。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想法,“这个镇墓兽小了不少,怎么样子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朱赤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镇墓兽,“也许,本来就是一个。又在这里装神弄鬼。” 说罢,朱赤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朱赤踩到甬道的墙壁,接着腿上反向蹬力,一刀自空中砍下。镇墓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哭声全部变成了尖叫声。就在刀落下的时候,奇怪的一幕出现了。眼看刀刃就要砍到镇墓兽的头上,镇墓兽的身体上,出现一团红色迷雾。朱赤一个一刀进入迷雾当中,并没有传来任何打斗的声音。 我们打着探照灯一步步靠近,等到迷雾稍稍消散,一个背影渐渐出现在迷雾之中。 顺子惊到,“是朱赤!” “当然是他了,难不成他能变成镇墓兽,”胖大海说到一半,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了,“镇墓兽呢?” 迷雾再度消散,哪里还有镇墓兽的影子。镇墓兽,竟真的凭空消失了。 这下子,朱赤也迷糊了,朱赤低头看着手中的刀,“不对,应该是幻术。” “先出甬道。看它能躲到什么地方?”谷梦琦说。 我们很快通过甬道,等来到甬道另一头,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再次傻眼。 “这不对啊,怎么又回来了?” 胖大海说的没错,我们又一次回到了先前的石室。为了排除这个石室和先前的石室是同一个,我特地跑到放着造畜的殉葬坑里去看了一下,没错,果然是先前的石室。因为,之前被朱赤翻动过的那一个造畜,仍旧是翻动以后的样子。 就在这时,镇墓兽又开始哭了。 胖大海彻底恼了,对着镇墓兽就是一刀砍了下去,“让你丫再装神弄鬼。” 这些鬼哭狼嚎的声音,胖大海明显压不住。胖大海这一刀砍得还挺响,藏在镇墓兽里的哭声却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正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朱赤一刀刺出,这一刀,直接从镇墓兽的腰间穿出。那哭声又一次停了。 “让你丫再哭,这下知道厉害了。对了,朱赤兄弟,你这刀什么材质的啊,怎么一刀刺的如此轻松?你身手这么好,不用刀也没事,要不卖我算了。” 朱赤压根没有胖大海,他的神情,此刻变得越发迷惑,朱赤缓缓把刀抽出,“不对。” 胖大海还以为自己说的话不对,“我说的哪里不对?” “不是你说的不对,而是,这镇墓兽不对。” “哦?那就是我说的没问题了,你真愿意卖我喽?啊!不对,你说这镇墓兽不对,怎么就不对了。” 朱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胖大海,“要是镇墓兽镇不住这里的亡魂,会怎么样?” “啊?会怎么样?就说明这做镇墓兽的人,忽悠了墓主人。手中的活不行呗。” 谷梦琦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你想说的是不是镇墓兽里的哭声并不是来自镇墓兽?” “没错。不是镇墓兽镇住了这里的亡魂,而是,这里的亡魂镇住了镇墓兽,这间石室里的亡魂,只能是” 朱赤说到这,就提着刀,快速朝着造畜的殉葬坑冲去。我们彻底懵了,我心里寻思着怎么回事,难道说,是那些造孽的亡魂在作祟?如果真是这样,哭声,还有我们在甬道里遇到的鬼打墙,应该就都是造畜在操纵。 我正想着,殉葬坑里,突然传来动静。我打着探照灯看过去,只见殉葬坑里,突然冲出几个黑影,这些黑影,沿着石室的墙壁快速攀爬而上。很快,朱赤也从殉葬坑里追出,踏着墙壁,追起了那些黑影。 等我看清那些黑影的样子,我的双腿止不住的打颤,这他娘的,造畜活了!这些个造畜,像是动物,用四肢爬行,速度奇快。让人不解的是,这些玩意是如何爬在墙壁上的。 我正想着,一只造畜,突然从墙壁跃下,和我打了个照面。我眼前这只造畜,眼睛圆溜溜的,好像在打量我。被这么一个奇怪的玩意盯着看,我属实是心里发毛。接着,造孽突然朝我袭来。 “妈的,要打架也不说一声。” 我的动作和造畜比起来,显得太慢。刚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这时,空中闪过一条影子,我感觉手腕一紧,被什么玩意拉到一旁。 抬头之余,我看清了,原来是谷梦琦用鞭子把我拉了出来。造畜一记不中,转而扑向谷梦琦,谷梦琦看准造畜冲到过后,用脚抵在造畜头上,顺势而倒。谷梦琦这样倒下去以后,应该是想滚到一旁。可是,造畜就像是牛一样,盯着谷梦琦在地上移动。 “不好,要撞到墙壁了。”我赶紧跑上前去,一把拉住造畜的尾巴。 造畜的尾巴是后来接上去的,我刚拉住尾巴,尾巴应声而断,造畜发出痛苦的嚎叫声。转而扭头冲我顶来,我赶紧扔到尾巴,用手挡住造畜的头。造畜长着嘴,牙齿就和鲨鱼嘴一样,长了一排倒刺。造畜边顶我,边向我手臂上咬。我只能松手,再去格挡。 “靠,长得这么吓人。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兄弟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冷静冷静。我也不是存心想扯掉你的尾巴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给你还个你要老虎尾巴,还是松鼠的?” 老子好心跟眼前的造畜商量,这玩意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趁着我躲闪的间隙,突然朝我大腿根咬去。这要是咬到,还得了?老子还没结婚,我赶紧用腿去蹬,可是根本蹬不动。 就在这时,造畜突然闪到一旁。造畜倒在地上,顺子把我从地上拉起,“我这南关无影脚怎么样?” “那还用说,你这南关无影脚,口正着呢!要是没你这一脚,哥不知道又多少个子孙没了。要不,我供到祠堂?” 顺子得意起来,“也不是不行。哎呦,不好,这玩意又来了。” 顺子又是一脚过去,这一腿刚要扫到造畜头上时,造畜突然伸出上肢,将顺子双腿抱着,一把把顺子扔了出去。 “妈呀!”这玩意的前肢,既是腿,关键时候,还能当手来用啊。造畜转而朝我冲来,这一次,我学聪明了。这玩意,我应该是打过的可能性一点都没,我当即撒腿就跑。 就这样,我边跑边调转方向,勉强还能躲避一会。趁着这个间隙,我看了看众人的情况,一个个都被造孽缠住了。胖大海那边,胡乱的挥着开山刀,嘴上骂骂咧咧。胖大海的刀法实在了得,有时候造畜躲开了,胖大海对着空气还能砍上一会。 我心里想的是,怎么摆脱这玩意。看了一圈,朱赤那边解决掉了一两个造畜,我索性闷头往朱赤那边跑去。 我一直跑着直线,想快点到达朱赤那边。这样一来,身后的造畜很快跟上,一下把我扑倒。我刚要转身,眼前造畜手臂抓来,我赶紧倒地躲开,听得“刺啦”一凉,我背上一凉。我伸后往背上一摸,好家伙,衣服被嚯开一个大口子。再看造畜,此刻盯着我的屁股,下一秒,造畜张着嘴就朝着我的屁股咬去。 他娘的,口味这么重啊。我使出吃奶得劲,使劲往前爬,只觉造畜的头,埋进了我的双腿间。我赶忙用脚死踹,这一通下来,动静不小。朱赤听着声音赶了过来,朱赤捏着造畜的脖子,将他提起,朱赤手腕活动间,一道刀影闪过,造畜立刻没了动静。他的脑袋,直接被朱赤用刀削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 “这么容易?”我纳闷了。朱赤对付起这玩意也过于轻松了。 朱赤看也没看我一眼,而是在石室里扫视了一圈,当即喊道:“都到这边来,这东西你们对付不了。” 听到朱赤这么说,顺子和谷梦琦赶紧移动过来,朱赤顺带着把跟来的造畜直接解决了。 胖大海听到朱赤的这番话,很不服气,继续挥动着自己那套眼前不管有人没人,先把招数打完的刀法,嘴上还不忘挑衅,“你们看到没,胖爷对付这玩意就像砍瓜切菜一样。打怎么粽子不是打,生的熟的,男的女的,是粽子就错不了。” 胖大海手中的刀都砍变形了,好像还真是他说的那么回事。胖大海那一头,把造畜砍得已经没个整形了,造畜四肢被砍掉的大半,动作变得非常缓慢。没过多久,造畜就一动不动了。 “胖爷看你可怜,想留个全尸。你丫不长眼,还想要胖爷的命。索性,胖爷就把下手的动机提高到和你一个水平,现在,你就安心去。以后在遇到胖爷这样的好人,或是长得像胖爷的美男子,你可要绕道走,明白了吗?”胖子对着地上的造畜就是一通说。 胖大海刚说完,一团红色迷雾自胖大海眼前的造畜里飘出。胖大海看到这一团迷雾,也傻眼了,“怎么,说你几句你就不高兴了?” 迷雾渐渐变成一个人形,人形迷雾伸出双手,就朝着胖大海掐了过去。胖大海立刻察觉到了危险,立刻挥出一刀,这一刀直接穿过迷雾,一点屁用都没有。胖大海赶紧往朱赤这边跑。 “这又是什么?”我纳闷了。 “这不是活物。” 不是活物?难不成,那红色迷雾,就是造畜的亡魂。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朱赤,已经跑了过去。眼前红色迷雾要抓住胖子了,朱赤一把把胖大海拉到一旁,接着朱赤微微弯腰,转身之际,一刀拦腰砍过。又是熟悉的哭声,哭声无比凄惨,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人形迷雾,变成了两半,逐渐消散了。 石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胖大海难以置信的看着朱赤手中的刀,“你这刀,能杀鬼!” 第36章 杀鬼 第三十六章 杀鬼 我正犹豫要不要走近看时,朱赤已经从殉葬坑里爬了上来,他独自一人朝着镇墓兽走了过去。见状,我们几人也跟到身后。 仿佛有好多个神灵聚集到镇墓兽里,啼哭声不断,不管怎么看,这些哭声都是从镇墓兽里发出来的。 我们几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等到朱赤走到镇墓兽面前,刚要用手触碰镇墓兽的时候,哭声又一次停止了。 “怎么又和刚才一样了,这声音,一靠近就没了。该不会是机关。”顺子嘀咕起来。 “不好说。墓主人万一拿我们开玩笑,估计设置个鬼哭狼嚎的机关,也说不准。真他娘的缺德,跟个松鼠似的,远远的跟你打招呼,你一走进,就古德拜了,没影了。”胖大海抱怨起来。 “你们仔细看镇墓兽的脸。”朱赤说道。 镇墓兽的脸有什么好看的,这玩意看多了,万一把我吓到了咋办。我心里这么想,眼睛还是往镇墓兽的脸上瞄了两眼,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果真像我意料之中那般,差点把我吓尿。镇墓兽本是狮鼻人嘴,原先的嘴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我是记得的。可是现在再看,镇墓兽的嘴,这会嘴角上扬,嘴巴弯的跟个月亮一样,镇墓兽的表情变成了喜悦,竟然在笑。 “这怎么还笑起来了?”我支支吾吾道,生怕这玩意的嘴巴再动起来。要是当着我们的面动一下,我估计会被吓晕。 “还是别问怎么笑起来了。这玩意明显不对劲,趁着还没出事。哥几个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镇墓兽里,应该镇了很多亡魂。我们赶紧走,不要再干脖子上磨刀的事了。”胖大海说道。 众人看向朱赤,我算是发现了。我们对朱赤已经产生了比较重的依赖心,都在等朱赤怎么说。 朱赤点了点头。 “哈哈,这就对了。离开这里再说。”胖大海说着,就想往深处的甬道走了。 我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镇墓兽的位置,进入了新的通道。 等走到新的甬道,谷梦琦才敢说话,“刚才这机关真奇怪,不知道是怎么把那么多人的亡魂镇压到里面的。转换一个角度再想的话,人的灵魂好像还真是存在的。” “管那干啥,现在我们离开了,就和我们没关系。还是胖子说得对,这一类的玩意,能不招惹就不招惹。”顺子说道。 胖大海听到顺子帮着自己说话,刚想说点什么,甬道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哭声。这一下,我们众人的神经再次绷紧,大家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彻底被整麻了。 “这前面怎么还有哭声啊。有完没完,这地方,邪得很啊。”胖大海说道。 这一次,没等众人说话,朱赤好像也有点生气了,直接抽出背上的血横刀就朝着前方走去了。 “算了,抄家伙干!”胖大海提着开山刀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说要走得是胖子,说要干的也是胖子。我寻思着,这小子到底算是胆小呢还是胆肥。 前方的甬道,是如此黑暗,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在甬道深处哭泣。 我们迈着步子,前方的朱赤又一次停下了。探照灯的灯光打了过去,这一次,甬道中间,竟然出现了镇墓兽。甬道的高度比石室低了不少,但是镇墓兽的高度好像也变低了,还不到甬道的头顶。我心中隐隐猜测,这个镇墓兽是不是我们先前遇到的。而那些哭声,正是来自前方的镇墓兽。 我难以抑制心中的想法,“这个镇墓兽小了不少,怎么样子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朱赤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镇墓兽,“也许,本来就是一个。又在这里装神弄鬼。” 说罢,朱赤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朱赤踩到甬道的墙壁,接着腿上反向蹬力,一刀自空中砍下。镇墓兽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哭声全部变成了尖叫声。就在刀落下的时候,奇怪的一幕出现了。眼看刀刃就要砍到镇墓兽的头上,镇墓兽的身体上,出现一团红色迷雾。朱赤一个一刀进入迷雾当中,并没有传来任何打斗的声音。 我们打着探照灯一步步靠近,等到迷雾稍稍消散,一个背影渐渐出现在迷雾之中。 顺子惊到,“是朱赤!” “当然是他了,难不成他能变成镇墓兽,”胖大海说到一半,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了,“镇墓兽呢?” 迷雾再度消散,哪里还有镇墓兽的影子。镇墓兽,竟真的凭空消失了。 这下子,朱赤也迷糊了,朱赤低头看着手中的刀,“不对,应该是幻术。” “先出甬道。看它能躲到什么地方?”谷梦琦说。 我们很快通过甬道,等来到甬道另一头,眼前的景象,让我们再次傻眼。 “这不对啊,怎么又回来了?” 胖大海说的没错,我们又一次回到了先前的石室。为了排除这个石室和先前的石室是同一个,我特地跑到放着造畜的殉葬坑里去看了一下,没错,果然是先前的石室。因为,之前被朱赤翻动过的那一个造畜,仍旧是翻动以后的样子。 就在这时,镇墓兽又开始哭了。 胖大海彻底恼了,对着镇墓兽就是一刀砍了下去,“让你丫再装神弄鬼。” 这些鬼哭狼嚎的声音,胖大海明显压不住。胖大海这一刀砍得还挺响,藏在镇墓兽里的哭声却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 正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朱赤一刀刺出,这一刀,直接从镇墓兽的腰间穿出。那哭声又一次停了。 “让你丫再哭,这下知道厉害了。对了,朱赤兄弟,你这刀什么材质的啊,怎么一刀刺的如此轻松?你身手这么好,不用刀也没事,要不卖我算了。” 朱赤压根没有胖大海,他的神情,此刻变得越发迷惑,朱赤缓缓把刀抽出,“不对。” 胖大海还以为自己说的话不对,“我说的哪里不对?” “不是你说的不对,而是,这镇墓兽不对。” “哦?那就是我说的没问题了,你真愿意卖我喽?啊!不对,你说这镇墓兽不对,怎么就不对了。” 朱赤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胖大海,“要是镇墓兽镇不住这里的亡魂,会怎么样?” “啊?会怎么样?就说明这做镇墓兽的人,忽悠了墓主人。手中的活不行呗。” 谷梦琦第一个反应了过来,“你想说的是不是镇墓兽里的哭声并不是来自镇墓兽?” “没错。不是镇墓兽镇住了这里的亡魂,而是,这里的亡魂镇住了镇墓兽,这间石室里的亡魂,只能是” 朱赤说到这,就提着刀,快速朝着造畜的殉葬坑冲去。我们彻底懵了,我心里寻思着怎么回事,难道说,是那些造孽的亡魂在作祟?如果真是这样,哭声,还有我们在甬道里遇到的鬼打墙,应该就都是造畜在操纵。 我正想着,殉葬坑里,突然传来动静。我打着探照灯看过去,只见殉葬坑里,突然冲出几个黑影,这些黑影,沿着石室的墙壁快速攀爬而上。很快,朱赤也从殉葬坑里追出,踏着墙壁,追起了那些黑影。 等我看清那些黑影的样子,我的双腿止不住的打颤,这他娘的,造畜活了!这些个造畜,像是动物,用四肢爬行,速度奇快。让人不解的是,这些玩意是如何爬在墙壁上的。 我正想着,一只造畜,突然从墙壁跃下,和我打了个照面。我眼前这只造畜,眼睛圆溜溜的,好像在打量我。被这么一个奇怪的玩意盯着看,我属实是心里发毛。接着,造孽突然朝我袭来。 “妈的,要打架也不说一声。” 我的动作和造畜比起来,显得太慢。刚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这时,空中闪过一条影子,我感觉手腕一紧,被什么玩意拉到一旁。 抬头之余,我看清了,原来是谷梦琦用鞭子把我拉了出来。造畜一记不中,转而扑向谷梦琦,谷梦琦看准造畜冲到过后,用脚抵在造畜头上,顺势而倒。谷梦琦这样倒下去以后,应该是想滚到一旁。可是,造畜就像是牛一样,盯着谷梦琦在地上移动。 “不好,要撞到墙壁了。”我赶紧跑上前去,一把拉住造畜的尾巴。 造畜的尾巴是后来接上去的,我刚拉住尾巴,尾巴应声而断,造畜发出痛苦的嚎叫声。转而扭头冲我顶来,我赶紧扔到尾巴,用手挡住造畜的头。造畜长着嘴,牙齿就和鲨鱼嘴一样,长了一排倒刺。造畜边顶我,边向我手臂上咬。我只能松手,再去格挡。 “靠,长得这么吓人。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兄弟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冷静冷静。我也不是存心想扯掉你的尾巴你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我给你还个你要老虎尾巴,还是松鼠的?” 老子好心跟眼前的造畜商量,这玩意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趁着我躲闪的间隙,突然朝我大腿根咬去。这要是咬到,还得了?老子还没结婚,我赶紧用腿去蹬,可是根本蹬不动。 就在这时,造畜突然闪到一旁。造畜倒在地上,顺子把我从地上拉起,“我这南关无影脚怎么样?” “那还用说,你这南关无影脚,口正着呢!要是没你这一脚,哥不知道又多少个子孙没了。要不,我供到祠堂?” 顺子得意起来,“也不是不行。哎呦,不好,这玩意又来了。” 顺子又是一脚过去,这一腿刚要扫到造畜头上时,造畜突然伸出上肢,将顺子双腿抱着,一把把顺子扔了出去。 “妈呀!”这玩意的前肢,既是腿,关键时候,还能当手来用啊。造畜转而朝我冲来,这一次,我学聪明了。这玩意,我应该是打过的可能性一点都没,我当即撒腿就跑。 就这样,我边跑边调转方向,勉强还能躲避一会。趁着这个间隙,我看了看众人的情况,一个个都被造孽缠住了。胖大海那边,胡乱的挥着开山刀,嘴上骂骂咧咧。胖大海的刀法实在了得,有时候造畜躲开了,胖大海对着空气还能砍上一会。 我心里想的是,怎么摆脱这玩意。看了一圈,朱赤那边解决掉了一两个造畜,我索性闷头往朱赤那边跑去。 我一直跑着直线,想快点到达朱赤那边。这样一来,身后的造畜很快跟上,一下把我扑倒。我刚要转身,眼前造畜手臂抓来,我赶紧倒地躲开,听得“刺啦”一凉,我背上一凉。我伸后往背上一摸,好家伙,衣服被嚯开一个大口子。再看造畜,此刻盯着我的屁股,下一秒,造畜张着嘴就朝着我的屁股咬去。 他娘的,口味这么重啊。我使出吃奶得劲,使劲往前爬,只觉造畜的头,埋进了我的双腿间。我赶忙用脚死踹,这一通下来,动静不小。朱赤听着声音赶了过来,朱赤捏着造畜的脖子,将他提起,朱赤手腕活动间,一道刀影闪过,造畜立刻没了动静。他的脑袋,直接被朱赤用刀削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 “这么容易?”我纳闷了。朱赤对付起这玩意也过于轻松了。 朱赤看也没看我一眼,而是在石室里扫视了一圈,当即喊道:“都到这边来,这东西你们对付不了。” 听到朱赤这么说,顺子和谷梦琦赶紧移动过来,朱赤顺带着把跟来的造畜直接解决了。 胖大海听到朱赤的这番话,很不服气,继续挥动着自己那套眼前不管有人没人,先把招数打完的刀法,嘴上还不忘挑衅,“你们看到没,胖爷对付这玩意就像砍瓜切菜一样。打怎么粽子不是打,生的熟的,男的女的,是粽子就错不了。” 胖大海手中的刀都砍变形了,好像还真是他说的那么回事。胖大海那一头,把造畜砍得已经没个整形了,造畜四肢被砍掉的大半,动作变得非常缓慢。没过多久,造畜就一动不动了。 “胖爷看你可怜,想留个全尸。你丫不长眼,还想要胖爷的命。索性,胖爷就把下手的动机提高到和你一个水平,现在,你就安心去。以后在遇到胖爷这样的好人,或是长得像胖爷的美男子,你可要绕道走,明白了吗?”胖子对着地上的造畜就是一通说。 胖大海刚说完,一团红色迷雾自胖大海眼前的造畜里飘出。胖大海看到这一团迷雾,也傻眼了,“怎么,说你几句你就不高兴了?” 迷雾渐渐变成一个人形,人形迷雾伸出双手,就朝着胖大海掐了过去。胖大海立刻察觉到了危险,立刻挥出一刀,这一刀直接穿过迷雾,一点屁用都没有。胖大海赶紧往朱赤这边跑。 “这又是什么?”我纳闷了。 “这不是活物。” 不是活物?难不成,那红色迷雾,就是造畜的亡魂。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朱赤,已经跑了过去。眼前红色迷雾要抓住胖子了,朱赤一把把胖大海拉到一旁,接着朱赤微微弯腰,转身之际,一刀拦腰砍过。又是熟悉的哭声,哭声无比凄惨,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人形迷雾,变成了两半,逐渐消散了。 石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胖大海难以置信的看着朱赤手中的刀,“你这刀,能杀鬼!” 第37章 玥珠 第三十七章 玥珠 朱赤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站起身,“这里,安全了。” 就在这时,石室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接着一阵亮光自另一头照到石室。我往那边走了走,当即兴奋起来,“前方,应该是主墓室了,两个石室连接的甬道很短,有房间,你们快过来看。” 胖大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第一个就跟了过来,“身为一名真正的考古工作者,胖爷有义务,为墓主人检查检查棺椁内的明器发霉了没有。你们等什么,赶紧进去啊。” 当我们穿过只有一两米的甬道,到达主墓室后,我们就傻眼了。这间主墓室,可以说是非常空,除去三面的石墙,周围没有任何明器,也没有任何装饰物,有的,只是一个松木棺材,以及棺材后的一面单独修出来的墙壁。松木防腐处理不太到位,已经裂开了几条巴掌大的缝隙。 “怎么这么简陋。这里修得这样复杂,主墓室却像是开玩笑。”顺子也看不明白了。 这能叫看不明白了,这种简陋,连顺子都看清楚了,胖大海他们,估计更加想不通。 胖大海不太相信自己,在自己脸上掐了两把,“这不是梦。这墓主人,是跟胖爷开玩笑呢。” 大家都觉得不太对劲,最后,还是谷梦琦说:“不管怎样,先开棺。” 等谷梦琦点着煤油灯后,这一次火焰的光芒看着还挺稳定。 胖大海当即走上前去,念叨起来,“墓主人啊,你说你棺材就这条件,估计是仙去后,被手下人黑了。我在这,就帮你检查检查,哥的情况呢,和你差不多,也是比较简陋。我就直接上手了,你要是实在介意,就吹了蜡烛。咱们商量什么不是商量,你说是不是。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头顶八卦脚踏魁罡。青龙宝刀两手齐扬,金刀一举万鬼伏藏” 说着,胖大海就用手去推棺材盖了。这棺材真他娘的简陋,按照墓主人的身份地位,最少应该放过棺椁,结果,只有一个棺材。 棺材盖很轻易就被推开了,等我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又一次傻眼。里面墓主人,穿着一件麻布白衣,变成粽子的可能性是一点都没,因为墓主人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白骨。 “靠,看来这煤油罐的灯,还得我们自己灭了。关键是,一件明器都没啊。”胖大海郁闷了。 换谁都想不通,再怎么着,墓主人下葬的时候,应该放个玉器。不光是压口的,压什么的玉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明器了。唯一算得上有点价值的,就是墓主人这一身麻衣了。这玩意,白给我们,我们都不会要。 “怎么会这样?”谷梦琦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了想,“该不会,这墓主人生前,就比较节省。按照遗嘱,让自己简单下葬?” 顺子不太同意我的说法,“这里修得这么好,怎么能算简单下葬。简单,也只是主墓室太简单了。” 朱赤盯着墓主人的尸骨看了一会,转而看向棺材后方的墙壁。这一面墙壁,修得和其余三面墙明显不一样,墙面上,做了突出的檐角,墙面中央,写了一些文字。 我看着这么文字,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弹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鹿饮寒涧下,鱼归清海滨。当时汉武帝,书报桃花春。” “放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胖爷来翻译一下,我在山头弹琴的时候,有一个仙人来找我摔跤,我就被这仙人摔翻了两次。到了晚上,我手里拿着扇子,扫着自己住的地方,很是得意。那山上的鹿,海边的鱼,都来都恭喜我,摔翻了仙人。再回想当年的汉武帝,我这摔翻仙人的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乖乖,这哥们交友挺广泛啊,不是仙人,就是鹿啊,鱼的。还喜欢摔跤,这南山,不会是蒙古那边的莫尼山。” “你都都是哪跟哪,这首诗,是李贺的《仙人》。意思是生活在南山上的人,是仙气飘飘的仙人。他拿着白鸾扇子,夜晚扫除南山天上的白云。鹿,应该去山涧溪水,鱼儿,应该在海滨玩乐。意思是应该各得其所。最后一句,意思变了,是在嘲讽。说汉武帝做自己就好了,何必贪恋西王母的蟠桃。这是一个典故,汉武帝时期,张骞通使西域,西王母的传说,传到了皇宫中。汉武帝就开始追寻西王母,一直寻找神仙,晚年不再安心处理国事。为此,一种文人,就希望汉武帝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象。” 谷梦琦这解释,明显比胖大海靠谱多了,我隐隐明白了这首诗的意思,“这首诗,好像是在劝哥几个回头啊,”说到这,我仿佛心里有底了,“我们也许,没有白跑一趟。这面墙背后,指定是藏着什么。” 说着,我就去拍了拍墙壁,在我的一番拍打下,墙面上传来的声音很是通透,我兴奋起来,“果然是空的。” “此地无银二百两啊。不写这诗还好,写了这诗,这不给我们指路嘛。”顺子笑道。 胖大海最为开心,盯着墓主人的棺材,“你说你这么一个位面之子,怎么能犯这种错误。有点拉低我心中的形象了,”说到这,胖大海猛地顿住,“不对!不对!不是他犯了低级错误。” 我就纳闷了,“怎么又不对了?” 朱赤终于开口了,“他不是在劝我们,而是,暗示我们,这里面有东西。” 说着,朱赤把手放到两个翻字上,用力按压下,第一个翻字被硬生生压入墙中。接着,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传来,这面照墙,自中间分出一条缝隙,墙面一分为二,缓缓打开。 墙面开启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横在甬道中的一块神道碑。 等到墙面完全打开,我们才敢进入,等看清楚神道碑上的文字,我也是吃了一惊。这神道碑上记载,渤海国主祚荣生前,又一次远行至南海,在海边救起了一位美丽女子。祚荣被这名女子的美貌所吸引,便将这名女子带入渤海国中。到了渤海国中,祚荣想立这名女子为妃,国师从中阻挠,这事没有办成。最后,这名女子嫁给了国师。原来,这名女子和国师早就在路途中相爱,最后,算是得到了一个比较不错的结局。 看到这,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墓主人的棺材这么简陋,一定是国师死后,渤海国主从中作梗。国师生前,威望太高,他也不好把这女人抢过来,就在国师死后,把国师的主墓室规格降到最低。 再往下看,就有点诡异了。这女人有一年患病而亡,女人死后,尸体变成了鲛人。这么来看,这女人,应该是鲛人所变。国师好像并不在意,国师对着鲛人女子也很痴情,女人死后,国师几乎在同一天也郁郁而终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很是奇怪。从南方来了很多巨人,带了很多的财宝,并愿意成为殉葬的人。 这就是说,这些巨人,生前去了南海,也就是之前石碑上写的朱崖海诸。巨人到了海国以后,应该是生活在了那里。而且,这女人的来历肯定不简单,巨人以及巨人携带而来的财宝,应该也是海国人送来的。这么说来,这女人到了渤海国,这件事,海国人是知道的。这女人在海国,身份应该不低。 我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说,海国人,都是鲛人? 看到这,我隐隐猜到了这里面的东西,“你们说,这里面,该不会藏着那鲛人女子的尸身?” 朱赤缓缓点了点头,“不是她,还能有谁?我们进去看看。” 我们绕过神道碑,自甬道进入里面的房间。我们猜的没错,眼前是一间更大的石室,在这一间石室之中,四面的墙壁上,绘制了大海的图样,还有各种各样的鱼类和水中的植物。在石室的两侧,放了很多的箱子,箱子里琳琅满目堆放着大量的黄金和珠宝,还有一些珊瑚石。当我把探照灯打到这些箱子上时,珊瑚丰富的色彩,以及黄金的光芒,一时间闪的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在石室的最里头,有一块高出地面的台子,台子上放着一座黄金打造的棺椁。 胖大海拿着珊瑚石,被珊瑚石的色彩所吸引,又不住的往黄金棺椁张望,“这也太豪横了胖爷下了这么久的斗,第一次见到如此财大气粗的主墓室。” “可惜啊,这黄金棺椁太大,带不出去。”我情不自禁感叹道。 “做人嘛,不能太贪心。这里面的这些宝贝,随便拿出去一点,也是价值不菲。”说着,胖大海往兜里塞了几块金子,这金子纯度很高,没一会儿,胖大海的裤子都快掉下来了。胖大海只能放下怀中抱的珊瑚石去提裤子。 顺子也象征性的往兜里装了两串珠圆玉润的珍珠,又用手拿起一块金块,“这么些年,我这健身房算是白开了。” 谷梦琦和朱赤,对这些财宝丝毫不为所动,而是走到黄金棺椁前。我以为他们是在打棺椁的主意,却见谷梦琦手里捧着煤油罐,朱赤把手放在棺椁盖子上。 “有好戏看了,走,要开棺了。”我招呼道。 “走走走,过去看看。早知如此,胖爷应该拿个麻袋进来,这么多东西,根本装不完。”胖大海悻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抱着珊瑚石就往黄金棺椁前走去。 在众人合力帮助下,棺椁盖子被我们推到地面上。看着纯净的棺椁盖子掉落地面,我很是心疼。棺椁里,是一具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绫罗绸缎,身上佩戴了各种首饰,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女人,像是活人一样,皮肤晶莹雪白,浑身充满了生气。要不是这女人躺着一动不动,我还真会把这个女人当成活人去看待。女人脖子上的一颗珠子,如同夜明珠一般,光芒如同白昼。我被光芒照的睁不开眼睛,等我揉着眼睛,再去看那颗夜明珠时,才发现珠子里,有一只游走的凤鸟。我不知道,这一只凤鸟,到底是不是活的,那姿态,说不出的轻盈。那颗珠子,对于凤鸟来说,好比浩瀚无垠的星空,任其驰骋。 我的心中,却是莫名泛着一种酸楚的感觉。这感觉,我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就好像,常年漂泊在外的我,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心中的酸楚,又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宁,仿佛,我的心,在这一刻,也终于找到了归宿。 “这珠子有问题,看了让人心情好沉重啊。” 胖大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哪有你说的那种感觉,在我们看来,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一个,那就是贵。倒是你和朱赤兄弟,这会怎么跟抑郁了一样。” 朱赤比我还不对劲,此刻双手颤抖,神情也是非常激动。 “朱赤,你没事?”我问道。 朱赤看也不看我,目光停留在那颗夜明珠上,久久不愿离开,语气也变得颤抖起来,“这是玥珠” 我本想问什么是玥珠,却见一旁的谷梦琦也抽风起来,“玥珠!什么!这就是玥珠!我爷爷找了一辈子,就是在找这个东西。” 谷梦琦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情绪,跳入棺椁中,用手去开棺材盖子。 我本想阻止,却被胖大海拉住,“看看再说,你们的注意力都在珠子上,你看,这女人双手放于腹部,怀中还抱着一本金书。过会,什么玥珠日珠的,柱子归你们,这本书归我。让她先开棺,有危险我们就上去帮忙。” 那本书,显然也有很大的来头,在书的封面上,是一只凤鸟图腾的样式,全书都是用金箔打造而成,工艺极其精湛,乍眼一看,根本看不出打造金器时有丝毫褶皱的痕迹。这本书中,到底记载了什么,又没有记载关于凤鸟图腾的任何线索。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一个沉睡了几千年,甚至更久的传说,正在一步步向我们靠近,等待着,我们去发掘出更多的线索。 在这个间隙,谷梦琦已经把棺材盖子推开了。我也顺势跳入棺椁中。 谷梦琦用手缓缓去拿女人脖子上的玥珠,当谷梦琦的指尖,触碰到玥珠的时候,谷梦琦猛地把手抽回。 “你真奇怪,妖魔鬼怪都不怕,反倒怕一颗珠子了。”说着,我就伸出去扯女人脖子上的玥珠。 谷梦琦突然惊恐的看向我,“不要拿!” 我一把扯下珠子,看了看谷梦琦,再看看躺在棺材里的女人,“这女人不是好好的吗,你大惊小怪什么?” “晚了,晚了”谷梦琦变得惊慌失措。 第37章 玥珠 第三十七章 玥珠 朱赤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站起身,“这里,安全了。” 就在这时,石室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接着一阵亮光自另一头照到石室。我往那边走了走,当即兴奋起来,“前方,应该是主墓室了,两个石室连接的甬道很短,有房间,你们快过来看。” 胖大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第一个就跟了过来,“身为一名真正的考古工作者,胖爷有义务,为墓主人检查检查棺椁内的明器发霉了没有。你们等什么,赶紧进去啊。” 当我们穿过只有一两米的甬道,到达主墓室后,我们就傻眼了。这间主墓室,可以说是非常空,除去三面的石墙,周围没有任何明器,也没有任何装饰物,有的,只是一个松木棺材,以及棺材后的一面单独修出来的墙壁。松木防腐处理不太到位,已经裂开了几条巴掌大的缝隙。 “怎么这么简陋。这里修得这样复杂,主墓室却像是开玩笑。”顺子也看不明白了。 这能叫看不明白了,这种简陋,连顺子都看清楚了,胖大海他们,估计更加想不通。 胖大海不太相信自己,在自己脸上掐了两把,“这不是梦。这墓主人,是跟胖爷开玩笑呢。” 大家都觉得不太对劲,最后,还是谷梦琦说:“不管怎样,先开棺。” 等谷梦琦点着煤油灯后,这一次火焰的光芒看着还挺稳定。 胖大海当即走上前去,念叨起来,“墓主人啊,你说你棺材就这条件,估计是仙去后,被手下人黑了。我在这,就帮你检查检查,哥的情况呢,和你差不多,也是比较简陋。我就直接上手了,你要是实在介意,就吹了蜡烛。咱们商量什么不是商量,你说是不是。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头顶八卦脚踏魁罡。青龙宝刀两手齐扬,金刀一举万鬼伏藏” 说着,胖大海就用手去推棺材盖了。这棺材真他娘的简陋,按照墓主人的身份地位,最少应该放过棺椁,结果,只有一个棺材。 棺材盖很轻易就被推开了,等我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又一次傻眼。里面墓主人,穿着一件麻布白衣,变成粽子的可能性是一点都没,因为墓主人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白骨。 “靠,看来这煤油罐的灯,还得我们自己灭了。关键是,一件明器都没啊。”胖大海郁闷了。 换谁都想不通,再怎么着,墓主人下葬的时候,应该放个玉器。不光是压口的,压什么的玉都没有,更别提什么明器了。唯一算得上有点价值的,就是墓主人这一身麻衣了。这玩意,白给我们,我们都不会要。 “怎么会这样?”谷梦琦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了想,“该不会,这墓主人生前,就比较节省。按照遗嘱,让自己简单下葬?” 顺子不太同意我的说法,“这里修得这么好,怎么能算简单下葬。简单,也只是主墓室太简单了。” 朱赤盯着墓主人的尸骨看了一会,转而看向棺材后方的墙壁。这一面墙壁,修得和其余三面墙明显不一样,墙面上,做了突出的檐角,墙面中央,写了一些文字。 我看着这么文字,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弹琴石壁上,翻翻一仙人。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鹿饮寒涧下,鱼归清海滨。当时汉武帝,书报桃花春。” “放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胖爷来翻译一下,我在山头弹琴的时候,有一个仙人来找我摔跤,我就被这仙人摔翻了两次。到了晚上,我手里拿着扇子,扫着自己住的地方,很是得意。那山上的鹿,海边的鱼,都来都恭喜我,摔翻了仙人。再回想当年的汉武帝,我这摔翻仙人的事,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乖乖,这哥们交友挺广泛啊,不是仙人,就是鹿啊,鱼的。还喜欢摔跤,这南山,不会是蒙古那边的莫尼山。” “你都都是哪跟哪,这首诗,是李贺的《仙人》。意思是生活在南山上的人,是仙气飘飘的仙人。他拿着白鸾扇子,夜晚扫除南山天上的白云。鹿,应该去山涧溪水,鱼儿,应该在海滨玩乐。意思是应该各得其所。最后一句,意思变了,是在嘲讽。说汉武帝做自己就好了,何必贪恋西王母的蟠桃。这是一个典故,汉武帝时期,张骞通使西域,西王母的传说,传到了皇宫中。汉武帝就开始追寻西王母,一直寻找神仙,晚年不再安心处理国事。为此,一种文人,就希望汉武帝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象。” 谷梦琦这解释,明显比胖大海靠谱多了,我隐隐明白了这首诗的意思,“这首诗,好像是在劝哥几个回头啊,”说到这,我仿佛心里有底了,“我们也许,没有白跑一趟。这面墙背后,指定是藏着什么。” 说着,我就去拍了拍墙壁,在我的一番拍打下,墙面上传来的声音很是通透,我兴奋起来,“果然是空的。” “此地无银二百两啊。不写这诗还好,写了这诗,这不给我们指路嘛。”顺子笑道。 胖大海最为开心,盯着墓主人的棺材,“你说你这么一个位面之子,怎么能犯这种错误。有点拉低我心中的形象了,”说到这,胖大海猛地顿住,“不对!不对!不是他犯了低级错误。” 我就纳闷了,“怎么又不对了?” 朱赤终于开口了,“他不是在劝我们,而是,暗示我们,这里面有东西。” 说着,朱赤把手放到两个翻字上,用力按压下,第一个翻字被硬生生压入墙中。接着,一阵机关响动的声音传来,这面照墙,自中间分出一条缝隙,墙面一分为二,缓缓打开。 墙面开启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横在甬道中的一块神道碑。 等到墙面完全打开,我们才敢进入,等看清楚神道碑上的文字,我也是吃了一惊。这神道碑上记载,渤海国主祚荣生前,又一次远行至南海,在海边救起了一位美丽女子。祚荣被这名女子的美貌所吸引,便将这名女子带入渤海国中。到了渤海国中,祚荣想立这名女子为妃,国师从中阻挠,这事没有办成。最后,这名女子嫁给了国师。原来,这名女子和国师早就在路途中相爱,最后,算是得到了一个比较不错的结局。 看到这,我就明白了。为什么这墓主人的棺材这么简陋,一定是国师死后,渤海国主从中作梗。国师生前,威望太高,他也不好把这女人抢过来,就在国师死后,把国师的主墓室规格降到最低。 再往下看,就有点诡异了。这女人有一年患病而亡,女人死后,尸体变成了鲛人。这么来看,这女人,应该是鲛人所变。国师好像并不在意,国师对着鲛人女子也很痴情,女人死后,国师几乎在同一天也郁郁而终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很是奇怪。从南方来了很多巨人,带了很多的财宝,并愿意成为殉葬的人。 这就是说,这些巨人,生前去了南海,也就是之前石碑上写的朱崖海诸。巨人到了海国以后,应该是生活在了那里。而且,这女人的来历肯定不简单,巨人以及巨人携带而来的财宝,应该也是海国人送来的。这么说来,这女人到了渤海国,这件事,海国人是知道的。这女人在海国,身份应该不低。 我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说,海国人,都是鲛人? 看到这,我隐隐猜到了这里面的东西,“你们说,这里面,该不会藏着那鲛人女子的尸身?” 朱赤缓缓点了点头,“不是她,还能有谁?我们进去看看。” 我们绕过神道碑,自甬道进入里面的房间。我们猜的没错,眼前是一间更大的石室,在这一间石室之中,四面的墙壁上,绘制了大海的图样,还有各种各样的鱼类和水中的植物。在石室的两侧,放了很多的箱子,箱子里琳琅满目堆放着大量的黄金和珠宝,还有一些珊瑚石。当我把探照灯打到这些箱子上时,珊瑚丰富的色彩,以及黄金的光芒,一时间闪的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在石室的最里头,有一块高出地面的台子,台子上放着一座黄金打造的棺椁。 胖大海拿着珊瑚石,被珊瑚石的色彩所吸引,又不住的往黄金棺椁张望,“这也太豪横了胖爷下了这么久的斗,第一次见到如此财大气粗的主墓室。” “可惜啊,这黄金棺椁太大,带不出去。”我情不自禁感叹道。 “做人嘛,不能太贪心。这里面的这些宝贝,随便拿出去一点,也是价值不菲。”说着,胖大海往兜里塞了几块金子,这金子纯度很高,没一会儿,胖大海的裤子都快掉下来了。胖大海只能放下怀中抱的珊瑚石去提裤子。 顺子也象征性的往兜里装了两串珠圆玉润的珍珠,又用手拿起一块金块,“这么些年,我这健身房算是白开了。” 谷梦琦和朱赤,对这些财宝丝毫不为所动,而是走到黄金棺椁前。我以为他们是在打棺椁的主意,却见谷梦琦手里捧着煤油罐,朱赤把手放在棺椁盖子上。 “有好戏看了,走,要开棺了。”我招呼道。 “走走走,过去看看。早知如此,胖爷应该拿个麻袋进来,这么多东西,根本装不完。”胖大海悻悻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抱着珊瑚石就往黄金棺椁前走去。 在众人合力帮助下,棺椁盖子被我们推到地面上。看着纯净的棺椁盖子掉落地面,我很是心疼。棺椁里,是一具水晶棺材,里面躺着一个女人。女人穿着绫罗绸缎,身上佩戴了各种首饰,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女人,像是活人一样,皮肤晶莹雪白,浑身充满了生气。要不是这女人躺着一动不动,我还真会把这个女人当成活人去看待。女人脖子上的一颗珠子,如同夜明珠一般,光芒如同白昼。我被光芒照的睁不开眼睛,等我揉着眼睛,再去看那颗夜明珠时,才发现珠子里,有一只游走的凤鸟。我不知道,这一只凤鸟,到底是不是活的,那姿态,说不出的轻盈。那颗珠子,对于凤鸟来说,好比浩瀚无垠的星空,任其驰骋。 我的心中,却是莫名泛着一种酸楚的感觉。这感觉,我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就好像,常年漂泊在外的我,回到了久违的故乡。心中的酸楚,又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宁,仿佛,我的心,在这一刻,也终于找到了归宿。 “这珠子有问题,看了让人心情好沉重啊。” 胖大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哪有你说的那种感觉,在我们看来,给我们的感觉就是一个,那就是贵。倒是你和朱赤兄弟,这会怎么跟抑郁了一样。” 朱赤比我还不对劲,此刻双手颤抖,神情也是非常激动。 “朱赤,你没事?”我问道。 朱赤看也不看我,目光停留在那颗夜明珠上,久久不愿离开,语气也变得颤抖起来,“这是玥珠” 我本想问什么是玥珠,却见一旁的谷梦琦也抽风起来,“玥珠!什么!这就是玥珠!我爷爷找了一辈子,就是在找这个东西。” 谷梦琦再也无法克制心中的情绪,跳入棺椁中,用手去开棺材盖子。 我本想阻止,却被胖大海拉住,“看看再说,你们的注意力都在珠子上,你看,这女人双手放于腹部,怀中还抱着一本金书。过会,什么玥珠日珠的,柱子归你们,这本书归我。让她先开棺,有危险我们就上去帮忙。” 那本书,显然也有很大的来头,在书的封面上,是一只凤鸟图腾的样式,全书都是用金箔打造而成,工艺极其精湛,乍眼一看,根本看不出打造金器时有丝毫褶皱的痕迹。这本书中,到底记载了什么,又没有记载关于凤鸟图腾的任何线索。我不知道,但是,我有一种感觉,好像有一个沉睡了几千年,甚至更久的传说,正在一步步向我们靠近,等待着,我们去发掘出更多的线索。 在这个间隙,谷梦琦已经把棺材盖子推开了。我也顺势跳入棺椁中。 谷梦琦用手缓缓去拿女人脖子上的玥珠,当谷梦琦的指尖,触碰到玥珠的时候,谷梦琦猛地把手抽回。 “你真奇怪,妖魔鬼怪都不怕,反倒怕一颗珠子了。”说着,我就伸出去扯女人脖子上的玥珠。 谷梦琦突然惊恐的看向我,“不要拿!” 我一把扯下珠子,看了看谷梦琦,再看看躺在棺材里的女人,“这女人不是好好的吗,你大惊小怪什么?” “晚了,晚了”谷梦琦变得惊慌失措。 第38章 渤海金书 第三十八章 渤海金书 当我看向手中的玥珠,只见一只凤鸟图腾突然出现在我的手上,凤鸟像是活了一般,开始沿着我的胳膊游走,我赶忙丢掉珠子,拉开衣袖,凤鸟沿着我的手臂往上,就在我不知道凤鸟去了哪里时。我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是一种灼烧的感觉。我赶忙拉开胸前的衣服,只见我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凤鸟图腾,只是一瞬间,那凤鸟图腾又消失不见了。我的身体,也没了任何感觉。 我看向朱赤,“朱赤,这是怎么回事?” 朱赤的神情很是复杂,看了看我,又看向谷梦琦,缓缓摇了摇头,“我暂时还没法解答这一切。” 说着,朱赤跳入棺椁中,把珠子捡了起来。 “你是真不怕?”胖大海在一旁没忍住说道。 朱赤拿起玥珠以后,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反应,“这颗玥珠,牵扯太多。先有我保管,等我调查清楚,再跟你们说。” 说罢,朱赤的目光转向女人手中的那本渤海金书。 胖大海第一个看不下去了,“朱赤啊,你可别赶尽杀绝啊。我对这种书最感兴趣了,你把这书交给我。” “等我看完后,书归你。” 朱赤说着,用手抓住渤海金书,就在朱赤拿起书本的那一刻。女人的模样突然开始变化,女人的上半身,皮肤突然变得粗糙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鳞片。女人瞬间变成上半身鱼人的模样,胸口开始急促呼吸。 “不好,出去!”朱赤命令道。 看到这,我和谷梦琦赶紧翻出棺椁。朱赤跳起后,猫在棺椁上,女人突然睁开眼睛,那张愤怒的眼睛和朱赤对视在一起。鲛人和朱赤对视以后,明显一愣,鲛人的呼吸也变得平静起来。 胖大海看到这,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去,朱赤,你真行。这鲛人娘们不会是看上你了。” 朱赤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这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谷梦琦手中的煤油罐的火焰开始闪烁,几乎在同一时刻,耳畔吹来一阵阴风。等我扭头看时,发现棺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黑影人,黑影人的脸上,戴着一张黑金面具。透过那张黑金面具,看到那双眼睛时,我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黑影人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先前,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别说是我了,就连朱赤,也是此时才注意到。 朱赤立刻反应过来,朝着胖大海把渤海古书扔了过来,“他想要这书。” 当朱赤扔出书的时候,黑影人真的动了。朱赤抢先一步,挡在黑影人身前,一刀就砍了过去。黑影人反应奇快,没有躲闪,而是用手准确的捏住朱赤的手腕。朱赤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朱赤猛地一膝盖朝着黑影人腹部踢去。在这一瞬间,黑影人突然撒手,抓着朱赤的肩膀猛地从朱赤头上跨了过去。 胖大海拿到书后,叫苦连天,“这他娘的,怎么比你还厉害。这书我不要了。” 说着,胖大海又把书扔向顺子。顺子没反应过来,黑影人却已赶到,顺子刚想把书踢飞,却被黑衣人抓住脚腕,黑影人只是一拉,顺子整个人就顺带着摔了出去。 此时,那本渤海金书掉落在地上。黑影人正要去捡,谷梦琦猛地一喷子打过去,霰弹打到黑影人后,从黑影人身体里穿过,再看黑影人一点屁事都没有。好在朱赤及时赶到,又是一刀砍下,黑影人忌惮着朱赤手中的刀,只能选择退步。 就在这时,我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指着朱赤身后,“朱赤,你身后站了一个人!” 鲛人此刻,正站在朱赤身后。 朱赤愣神的间隙,黑影人猛地上前,朱赤刚想把书往身后放,却被黑影人抢先一步,从手中抽走。朱赤前有黑影人,后有鲛人,赶紧闪到一旁。奇怪的是,就在黑影人拿到书后,鲛人突然朝着黑影人发难。鲛人趁着朱赤闪身的瞬间,准确捏住黑影人的脖子,将黑影人高高提起。黑影人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腿不住乱蹬。 黑影人眼看挣不脱了,突然朝着鲛人伸出手掌,接着,手掌在空气中捏紧,鲛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叫声。鲛人的脖子,传来清脆的断裂声,鲛人双膝弯曲,跪在地上,脑袋耷拉在肩膀上,彻底没了动静。 朱赤见状,又一次朝着黑影人冲去。我们知道,单凭朱赤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对付黑影人,索性也上前帮忙。 黑影人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转而跑到墙壁边上,沿着墙壁爬到墓室顶上。 “这是什么怪物,不光会凭空打人,还会壁虎爬墙,”胖大海骂道,“你要有本事下来,单挑!” “哎呦,我说胖哥哥,你可别挑衅了。这玩意要是下来,我们还能有活路?”我说。 黑影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本渤海金书上,黑影人的身体吸在石室顶上,用手翻开渤海金书的第一页。接下来的一幕,属实让我们没想到。黑影人刚翻开书的第一页,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头也往一旁扭了过去,好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那本渤海金书,重又掉落到半空中。朱赤看准时机,上前把渤海金书夺回。再看石室顶上,黑影人突然间又没了踪影。 “朱赤,黑影人不见了!” 朱赤喘着粗气,看了看自己手腕,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抓痕,“它是奔着这本书来的,发现自己看不了,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朱赤,把书给我!” 朱赤不明白胖大海要干嘛,看胖大海要的急,就把我交到胖大海手里。胖大海拿起渤海金书后,还不信邪,“他看不了,不代表我看不了。” 眼看胖大海要把书打开,朱赤又上前压住胖大海的手,“这本书,也许,不能直接看。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正书在我们手里,出去看也行。” 出去,又谈何容易。我们回去的路,都被水银封死了。我们手头又缺少工具。我们费了老大劲,才从主墓室顶上打出盗洞,等我们爬出来后,四周都是深山老林,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朱赤看了看天空,“路上太滑,天还有一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现在这里将就一下,我去捡些树枝。” 我们清理出一块没有积雪的区域,等到众人坐到地上,我直觉屁股底下有一股凉意袭来,就像是进入了冰窖中一样,又想到刚才经历的种种危险,当下的环境属实是安全很多,心里却踏实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顺子也是闲不住,跟着朱赤捡树枝去了。两人刚才还在附近,这么一会功夫,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谷梦琦,你不要担心了。看你的样子,丝毫没有出来后的喜悦。”我安慰道。我猜想,谷梦琦应该是在担心碰过玥珠的事。 “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希望没事。等出了山,我们去香港参加拍卖会。” 我点点头。 胖大海此刻正抱着珊瑚把玩,心情很是不错。我闲着也是闲着,突然想起谷梦琦口中的爷爷,便问:“你爷爷难道也是土夫子?你说你爷爷找了一辈子,就为了找玥珠,这又是为什么呢?” 谷梦琦看了看胖大海,思索片刻,“说来话长。你还记得麴嘉吗?” “记得。” “我爷爷还有我父亲身上,好像也中了和麴嘉一样的诅咒。我父亲很早就没了,我爷爷一直想解开这个诅咒。我记得他曾经说过,要解开这个诅咒,必须找到玥珠。为此,我们家人,找了很多,关于玥珠的线索,可是一条都没有。爷爷好像也是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听来的,没想到,今天真的被我们找到了。” 我琢磨着谷梦琦的话,“难道说,你家里人,你的哥哥,还有你,都有中了这个诅咒?” 谷梦琦没再说话,而是点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谷梦琦的爷爷,到现在应该是不能再见光了。 “你们家人,为什么会中这个诅咒?你可别拿我开玩笑啊,我看你,还挺正常的。” “我不清楚。爷爷只是说,有很多人,和我们一样。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发现过。而且,我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感觉,我爷爷也一样。不过,这个诅咒,好像确实是存在的。”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时,胖大海突然接过话头,胖大海抚摸着珊瑚石,头也不抬,“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和你哥哥如此出色,又有朱赤帮忙,就算真的有诅咒,要解开,还不是小菜一碟。” “是啊。你也别担心了。”我嘴上这么说,我心想,我接触过玥珠之后,难不成,也中了诅咒。搞不好,这诅咒,就来源于玥珠。 正在思索间,我的目光瞄到谷梦琦身后,冒出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我顿时提高警惕,“谷梦琦,胖子,我说件事,你们可不要激动。” “说就说呗。你又装什么神,弄什么鬼。”胖大海随口说道。 我转动着眼珠,小心的扭头,发现身边,早就围满了绿油油的眼睛。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们说,朱赤和顺子,还有多久能回来啊。” “管他呢!他们不回来,我们就自己拾掇树枝烧火。” “不是。这他娘的,我们被什么东西包围了。” 谷梦琦和胖大海听到我这么说,也是脸色一变。两人往四周看了看,就看到谷梦琦慢慢把手往喷子上摸。胖大海也缓缓把珊瑚石放到地面,准备去拿刀了。 就在这时,周围绿油油的眼睛像是察觉到了我们的举动。寂静的空气里,突然传出一阵狼嚎。接着,一道道黑影自周围的林子中穿出。 胖大海当即起身,朝着身后,就是一刀砍了过去。胖大海这一刀下去,误打误撞,看到一只狼头之上,那狼负伤后,绕到狼群后方。与此同时,谷梦琦也对着不同方向的狼群开了几喷子。 我夹在两人中间,“怎么,狼也来凑热闹。” “大不了拼了,怕什么!”胖大海说道。 刚才狼群的突袭,狼群并没有占到便宜,这会,狼群开始围着我们游走,伺机而动。我们三人时刻注意着狼群的动向。 “还是小心点。狼这种动物,非常狡猾,攻击人的时候,也是等到十足的把握把握才行动。现在周围有七八只狼,我们先稳住,别让它们过来。”谷梦琦提醒道。 谷梦琦刚说完,谷梦琦眼前的一只狼像是没看路一样,一头栽倒在地。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正在我考虑狼群下一步的动向时,只听胖大海那边,又陷入打斗之中。 趁着这个间隙,倒地的狼索性也不装了,立刻起身,朝着谷梦琦扑来。谷梦琦一喷子过去,这头狼竟然躲开了霰弹的攻击。就在我以为那只狼要扑倒谷梦琦的时候,那只狼突然转了方向,朝我袭来。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他娘的,这只狼怎么这么精。还知道柿子挑软的捏。我手上没武器,只能拿着渤海金书去格挡。 奇怪的是,在狼将要扑倒我的时候,突然用嘴恶狠狠的咬住渤海金书,接着,一溜烟钻入树林中。与此同时,其他的狼,也像是接收到了撤退的信号,突然朝着山林中撤退。 “不好!这些狼,是奔着渤海金书来的!快追!”我急道。 要是把这玩意弄丢了,我可不好向朱赤交代。 谷梦琦和胖大海也知道这本书的重要性,跟着我钻入树林之中。 就在我们撒腿狂追途中,一只狼的身体,突然出现在前方的树林中。这只狼倒在一棵松树边上,等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到狼身边时,发现这只狼已经半死不活了,狼艰难的喘着粗气,身上的皮毛沾染了不少血迹。 胖大海皱着眉头,将狼从尾巴处提起,我们才发现,狼的肚子已经被剖开了。 “这是谁干的?”我纳闷了。我们追着狼,这狼怎么自己还死了一只。 “不是人,是熊爪!”谷梦琦一字一句道。 就在这时,前方山林里传来一阵响动。我们朝着前方走去,越走,沿途发现的狼的尸体也就越多。就在我们不明所以的时候,我们眼前,突然出现一处峭壁。 我大着胆子照了过去。 只见悬崖边的一块巨石上,一只壮硕的黑熊正拿着渤海金书。这只黑影好像通人性一般,将书捧在手里,借着月光看去,还真像会看书的人一样。 那宽厚的熊爪,也不知怎么变得灵活起来。黑影用熊爪缓缓翻开渤海金书,接着,黑影身体扭曲起来,没过半分钟,黑熊突然倒地,没了动静。 我们三人都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呆立当场,良久,胖大海才说:“不管怎样,先把书拿回来。不光是人,这本书,还能吸引动物!” 当我们走到黑熊边上时,发现黑熊的眼睛里,满是鲜血,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戳瞎了一样。黑熊不知道又受了什么伤,此刻已经没了呼吸。 胖大海不敢再看那本金书,故意扭过去去,把金书合上,“看来,黑熊,不是被狼杀死的,这本书,是罪魁祸首。” 我带着疑惑,往四周观望时,发现朱赤和顺子已经远远赶到。他们站在一棵大树下,像是在等待我们过去。 我又抬头看了看天,此时的天,只剩一轮残月,连个星星都没有。天空广阔,却不见黎明到来。长白山的黑夜,影影绰绰的树木,如一个个鬼魅的身影,在这里又守候了多久。此时的我,竟真的站在长白山上。我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去,我快要想不清了。一阵寒风袭过山头,我被冻得浑身一激灵,猛地从思考中惊醒。 在这一刻,我悟了,还是生活重要。 我去找谷梦琦求婚,她答应了。 我跟胖大海说,兄弟,我们好好生活,他也答应了。 我劝所有人退出了这一行。 后来,我和谷梦琦举办了婚礼,还剩了孩子。 哥几个买了好多铺面好多房子,收房租得来的钱根本花不完。 从此,我开启了幸福的一声。 完 第38章 渤海金书 第三十八章 渤海金书 当我看向手中的玥珠,只见一只凤鸟图腾突然出现在我的手上,凤鸟像是活了一般,开始沿着我的胳膊游走,我赶忙丢掉珠子,拉开衣袖,凤鸟沿着我的手臂往上,就在我不知道凤鸟去了哪里时。我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接着,是一种灼烧的感觉。我赶忙拉开胸前的衣服,只见我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凤鸟图腾,只是一瞬间,那凤鸟图腾又消失不见了。我的身体,也没了任何感觉。 我看向朱赤,“朱赤,这是怎么回事?” 朱赤的神情很是复杂,看了看我,又看向谷梦琦,缓缓摇了摇头,“我暂时还没法解答这一切。” 说着,朱赤跳入棺椁中,把珠子捡了起来。 “你是真不怕?”胖大海在一旁没忍住说道。 朱赤拿起玥珠以后,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反应,“这颗玥珠,牵扯太多。先有我保管,等我调查清楚,再跟你们说。” 说罢,朱赤的目光转向女人手中的那本渤海金书。 胖大海第一个看不下去了,“朱赤啊,你可别赶尽杀绝啊。我对这种书最感兴趣了,你把这书交给我。” “等我看完后,书归你。” 朱赤说着,用手抓住渤海金书,就在朱赤拿起书本的那一刻。女人的模样突然开始变化,女人的上半身,皮肤突然变得粗糙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鳞片。女人瞬间变成上半身鱼人的模样,胸口开始急促呼吸。 “不好,出去!”朱赤命令道。 看到这,我和谷梦琦赶紧翻出棺椁。朱赤跳起后,猫在棺椁上,女人突然睁开眼睛,那张愤怒的眼睛和朱赤对视在一起。鲛人和朱赤对视以后,明显一愣,鲛人的呼吸也变得平静起来。 胖大海看到这,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去,朱赤,你真行。这鲛人娘们不会是看上你了。” 朱赤也是一脸疑惑,不知道这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谷梦琦手中的煤油罐的火焰开始闪烁,几乎在同一时刻,耳畔吹来一阵阴风。等我扭头看时,发现棺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黑影人,黑影人的脸上,戴着一张黑金面具。透过那张黑金面具,看到那双眼睛时,我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黑影人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先前,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别说是我了,就连朱赤,也是此时才注意到。 朱赤立刻反应过来,朝着胖大海把渤海古书扔了过来,“他想要这书。” 当朱赤扔出书的时候,黑影人真的动了。朱赤抢先一步,挡在黑影人身前,一刀就砍了过去。黑影人反应奇快,没有躲闪,而是用手准确的捏住朱赤的手腕。朱赤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朱赤猛地一膝盖朝着黑影人腹部踢去。在这一瞬间,黑影人突然撒手,抓着朱赤的肩膀猛地从朱赤头上跨了过去。 胖大海拿到书后,叫苦连天,“这他娘的,怎么比你还厉害。这书我不要了。” 说着,胖大海又把书扔向顺子。顺子没反应过来,黑影人却已赶到,顺子刚想把书踢飞,却被黑衣人抓住脚腕,黑影人只是一拉,顺子整个人就顺带着摔了出去。 此时,那本渤海金书掉落在地上。黑影人正要去捡,谷梦琦猛地一喷子打过去,霰弹打到黑影人后,从黑影人身体里穿过,再看黑影人一点屁事都没有。好在朱赤及时赶到,又是一刀砍下,黑影人忌惮着朱赤手中的刀,只能选择退步。 就在这时,我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指着朱赤身后,“朱赤,你身后站了一个人!” 鲛人此刻,正站在朱赤身后。 朱赤愣神的间隙,黑影人猛地上前,朱赤刚想把书往身后放,却被黑影人抢先一步,从手中抽走。朱赤前有黑影人,后有鲛人,赶紧闪到一旁。奇怪的是,就在黑影人拿到书后,鲛人突然朝着黑影人发难。鲛人趁着朱赤闪身的瞬间,准确捏住黑影人的脖子,将黑影人高高提起。黑影人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腿不住乱蹬。 黑影人眼看挣不脱了,突然朝着鲛人伸出手掌,接着,手掌在空气中捏紧,鲛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叫声。鲛人的脖子,传来清脆的断裂声,鲛人双膝弯曲,跪在地上,脑袋耷拉在肩膀上,彻底没了动静。 朱赤见状,又一次朝着黑影人冲去。我们知道,单凭朱赤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对付黑影人,索性也上前帮忙。 黑影人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转而跑到墙壁边上,沿着墙壁爬到墓室顶上。 “这是什么怪物,不光会凭空打人,还会壁虎爬墙,”胖大海骂道,“你要有本事下来,单挑!” “哎呦,我说胖哥哥,你可别挑衅了。这玩意要是下来,我们还能有活路?”我说。 黑影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本渤海金书上,黑影人的身体吸在石室顶上,用手翻开渤海金书的第一页。接下来的一幕,属实让我们没想到。黑影人刚翻开书的第一页,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头也往一旁扭了过去,好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那本渤海金书,重又掉落到半空中。朱赤看准时机,上前把渤海金书夺回。再看石室顶上,黑影人突然间又没了踪影。 “朱赤,黑影人不见了!” 朱赤喘着粗气,看了看自己手腕,手腕处有一道深深的抓痕,“它是奔着这本书来的,发现自己看不了,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 “朱赤,把书给我!” 朱赤不明白胖大海要干嘛,看胖大海要的急,就把我交到胖大海手里。胖大海拿起渤海金书后,还不信邪,“他看不了,不代表我看不了。” 眼看胖大海要把书打开,朱赤又上前压住胖大海的手,“这本书,也许,不能直接看。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 “也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反正书在我们手里,出去看也行。” 出去,又谈何容易。我们回去的路,都被水银封死了。我们手头又缺少工具。我们费了老大劲,才从主墓室顶上打出盗洞,等我们爬出来后,四周都是深山老林,还覆盖着厚厚的积雪。 朱赤看了看天空,“路上太滑,天还有一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现在这里将就一下,我去捡些树枝。” 我们清理出一块没有积雪的区域,等到众人坐到地上,我直觉屁股底下有一股凉意袭来,就像是进入了冰窖中一样,又想到刚才经历的种种危险,当下的环境属实是安全很多,心里却踏实起来,说不出的舒服。 顺子也是闲不住,跟着朱赤捡树枝去了。两人刚才还在附近,这么一会功夫,不知道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谷梦琦,你不要担心了。看你的样子,丝毫没有出来后的喜悦。”我安慰道。我猜想,谷梦琦应该是在担心碰过玥珠的事。 “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了。希望没事。等出了山,我们去香港参加拍卖会。” 我点点头。 胖大海此刻正抱着珊瑚把玩,心情很是不错。我闲着也是闲着,突然想起谷梦琦口中的爷爷,便问:“你爷爷难道也是土夫子?你说你爷爷找了一辈子,就为了找玥珠,这又是为什么呢?” 谷梦琦看了看胖大海,思索片刻,“说来话长。你还记得麴嘉吗?” “记得。” “我爷爷还有我父亲身上,好像也中了和麴嘉一样的诅咒。我父亲很早就没了,我爷爷一直想解开这个诅咒。我记得他曾经说过,要解开这个诅咒,必须找到玥珠。为此,我们家人,找了很多,关于玥珠的线索,可是一条都没有。爷爷好像也是从一个陌生人那里听来的,没想到,今天真的被我们找到了。” 我琢磨着谷梦琦的话,“难道说,你家里人,你的哥哥,还有你,都有中了这个诅咒?” 谷梦琦没再说话,而是点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谷梦琦的爷爷,到现在应该是不能再见光了。 “你们家人,为什么会中这个诅咒?你可别拿我开玩笑啊,我看你,还挺正常的。” “我不清楚。爷爷只是说,有很多人,和我们一样。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发现过。而且,我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感觉,我爷爷也一样。不过,这个诅咒,好像确实是存在的。”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时,胖大海突然接过话头,胖大海抚摸着珊瑚石,头也不抬,“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和你哥哥如此出色,又有朱赤帮忙,就算真的有诅咒,要解开,还不是小菜一碟。” “是啊。你也别担心了。”我嘴上这么说,我心想,我接触过玥珠之后,难不成,也中了诅咒。搞不好,这诅咒,就来源于玥珠。 正在思索间,我的目光瞄到谷梦琦身后,冒出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 我顿时提高警惕,“谷梦琦,胖子,我说件事,你们可不要激动。” “说就说呗。你又装什么神,弄什么鬼。”胖大海随口说道。 我转动着眼珠,小心的扭头,发现身边,早就围满了绿油油的眼睛。 我吞咽了一口口水,“你们说,朱赤和顺子,还有多久能回来啊。” “管他呢!他们不回来,我们就自己拾掇树枝烧火。” “不是。这他娘的,我们被什么东西包围了。” 谷梦琦和胖大海听到我这么说,也是脸色一变。两人往四周看了看,就看到谷梦琦慢慢把手往喷子上摸。胖大海也缓缓把珊瑚石放到地面,准备去拿刀了。 就在这时,周围绿油油的眼睛像是察觉到了我们的举动。寂静的空气里,突然传出一阵狼嚎。接着,一道道黑影自周围的林子中穿出。 胖大海当即起身,朝着身后,就是一刀砍了过去。胖大海这一刀下去,误打误撞,看到一只狼头之上,那狼负伤后,绕到狼群后方。与此同时,谷梦琦也对着不同方向的狼群开了几喷子。 我夹在两人中间,“怎么,狼也来凑热闹。” “大不了拼了,怕什么!”胖大海说道。 刚才狼群的突袭,狼群并没有占到便宜,这会,狼群开始围着我们游走,伺机而动。我们三人时刻注意着狼群的动向。 “还是小心点。狼这种动物,非常狡猾,攻击人的时候,也是等到十足的把握把握才行动。现在周围有七八只狼,我们先稳住,别让它们过来。”谷梦琦提醒道。 谷梦琦刚说完,谷梦琦眼前的一只狼像是没看路一样,一头栽倒在地。我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去,正在我考虑狼群下一步的动向时,只听胖大海那边,又陷入打斗之中。 趁着这个间隙,倒地的狼索性也不装了,立刻起身,朝着谷梦琦扑来。谷梦琦一喷子过去,这头狼竟然躲开了霰弹的攻击。就在我以为那只狼要扑倒谷梦琦的时候,那只狼突然转了方向,朝我袭来。 我心里暗骂一声,这他娘的,这只狼怎么这么精。还知道柿子挑软的捏。我手上没武器,只能拿着渤海金书去格挡。 奇怪的是,在狼将要扑倒我的时候,突然用嘴恶狠狠的咬住渤海金书,接着,一溜烟钻入树林中。与此同时,其他的狼,也像是接收到了撤退的信号,突然朝着山林中撤退。 “不好!这些狼,是奔着渤海金书来的!快追!”我急道。 要是把这玩意弄丢了,我可不好向朱赤交代。 谷梦琦和胖大海也知道这本书的重要性,跟着我钻入树林之中。 就在我们撒腿狂追途中,一只狼的身体,突然出现在前方的树林中。这只狼倒在一棵松树边上,等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到狼身边时,发现这只狼已经半死不活了,狼艰难的喘着粗气,身上的皮毛沾染了不少血迹。 胖大海皱着眉头,将狼从尾巴处提起,我们才发现,狼的肚子已经被剖开了。 “这是谁干的?”我纳闷了。我们追着狼,这狼怎么自己还死了一只。 “不是人,是熊爪!”谷梦琦一字一句道。 就在这时,前方山林里传来一阵响动。我们朝着前方走去,越走,沿途发现的狼的尸体也就越多。就在我们不明所以的时候,我们眼前,突然出现一处峭壁。 我大着胆子照了过去。 只见悬崖边的一块巨石上,一只壮硕的黑熊正拿着渤海金书。这只黑影好像通人性一般,将书捧在手里,借着月光看去,还真像会看书的人一样。 那宽厚的熊爪,也不知怎么变得灵活起来。黑影用熊爪缓缓翻开渤海金书,接着,黑影身体扭曲起来,没过半分钟,黑熊突然倒地,没了动静。 我们三人都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呆立当场,良久,胖大海才说:“不管怎样,先把书拿回来。不光是人,这本书,还能吸引动物!” 当我们走到黑熊边上时,发现黑熊的眼睛里,满是鲜血,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戳瞎了一样。黑熊不知道又受了什么伤,此刻已经没了呼吸。 胖大海不敢再看那本金书,故意扭过去去,把金书合上,“看来,黑熊,不是被狼杀死的,这本书,是罪魁祸首。” 我带着疑惑,往四周观望时,发现朱赤和顺子已经远远赶到。他们站在一棵大树下,像是在等待我们过去。 我又抬头看了看天,此时的天,只剩一轮残月,连个星星都没有。天空广阔,却不见黎明到来。长白山的黑夜,影影绰绰的树木,如一个个鬼魅的身影,在这里又守候了多久。此时的我,竟真的站在长白山上。我因何而来,又因何而去,我快要想不清了。一阵寒风袭过山头,我被冻得浑身一激灵,猛地从思考中惊醒。 在这一刻,我悟了,还是生活重要。 我去找谷梦琦求婚,她答应了。 我跟胖大海说,兄弟,我们好好生活,他也答应了。 我劝所有人退出了这一行。 后来,我和谷梦琦举办了婚礼,还剩了孩子。 哥几个买了好多铺面好多房子,收房租得来的钱根本花不完。 从此,我开启了幸福的一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