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段了得,撩得美男们大打出手》 第1章 做人真难 【1vn、能屈能伸、长得美玩的花、男洁、人间尤物、非典型万人迷】 莫说三观不正,小说重拳出击,现实唯唯诺诺,只能说作者疯,作品不封,那就是yyds。 作者很开朗,开朗的原因……已经疯了! ……………… 姜茗音是一个看的很开的人,已经到了放飞自我的地步。 没想到有一天,遇见一个比她还看得开的人,因看太开想死,身体送给了她。 本来准备继续当孤魂野鬼的她,有了新身体和身份。 她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好心的对着面前的灵魂提醒:“美人儿,你真的把身体给我,我会乱来的,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可不能要回去哟~” 这句话只是忠告,不是询问,虽然她看的开,但是还是喜欢鲜活的活着,品尝世间美味。 说着抱紧自己新身体,感觉胸前的柔软,皮肤的娇嫩,均匀白皙的大长腿,在床上半卷曲。 瞧瞧,多完美的身材! 美人儿只要回到身体中,就能把她挤出去。 可美人儿把身体让给她后,摇了摇头,带着迫不及待的架势,飘着飘着,还没消失在视线范围,魂就消散不见。 姜茗音顺便给妹子配音:再见了,这糟心的世界。 然后摇头叹息:“好好一个大美人,怎么就想那么开,(扭捏造作)不像我,(夹嗓子)我只会心疼自己……” 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很快就觉得无所谓了,毕竟有总比没有好,做人比做鬼好。 等待一会儿,美人儿真不回来,她才慢悠悠穿上鞋,来到铜镜前,确认自己的模样。 确实是大美人,与她风格不同相貌相似,脸很有可塑性。 谁见了都会惊呼:跟鬼上身一样。 注入她的灵魂后,充满鲜活生机,气质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人肉眼可见妩媚起来,变得越发诱人,不过现在不明显,收敛一点就没有了。 确认了容貌,她又躺回床上,接收记忆。 美人儿很大方,记忆都共享给她,不愧是看得开的人,这等于手机浏览记录,与聊天记录全给别人浏览。 就是因为全部展示,那么问题就来了。 这是架空的古代蜀国,女子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国家。 除了不裹小脚,完完全全的男性为尊的世界。 女子说好听点,有钱的叫闺阁小姐,说难听一点,就是个男性获得利益的物件。 律法没规定女子不能出门,只是世态束缚着她们。 记忆里妹子想的很开,就是比较少见的明白人,就是不能忍受世界,又无力反抗的类型。 因为她父母双亡又寄人篱下,明天就要送去替嫁,对方是一个纨绔。 “e……有点熟悉的剧情,不会是到时候我把纨绔调教好了,那谁又要抢回去,那多没意思……” “奇怪,感觉做无知无觉的阿飘太久,突然附身有了五感六识,控制不住寄几想发癫,果然,做人真难!” 姜茗音喃喃自语无力躺平,看着轻纱帐,眼睛灵动却失焦,像魂不附体般失神。 穿来第一天。 姜茗音接受力非常良好,心安理得的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管,爱谁谁。 期间,门口小丫鬟一直瞅房间里,一副怕人死了的意思,在脸上是写的明明白白。 此时已经天黑。 姜茗音看小丫鬟探头探脑的样子,声音软绵绵的招呼:“送些点心来。” “是,表小姐。”小丫鬟迟疑片刻,回答后小碎步跑了,然后回来的很快,端着点心进来,见表小姐姿势都没有变一下,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姜茗音没在意,挥了挥手,等人离开,没有吃点心,而是找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放在一旁,准备明天打包。 毕竟按照流程,成亲的新娘子会饿肚子,她不想饿。 房间一直亮着烛火,安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小丫鬟探头偷偷看去,见床上人那睡着的模样,就跟死了一样,胸膛看不见起伏,忍不住壮着胆子进门,靠近床边伸手探鼻息。 感觉指尖均匀的呼吸,只是胸膛起伏不明显,无声无息做出松一口气的表情,随后转身出去,安心在门口守着。 床上的姜茗音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再次睁眼,房间外热闹起来。 她被拉起来,进行了一系列成亲步骤,端正坐姿没有反抗,表情平淡,还记得趁人不注意打包点心。 她一直都是魂不附体的模样,反而无人怀疑,在其他人看来是不情愿,却只能无奈接受现实。 新娘子一路像牵线木偶一般,进了喜房。 但到了新房一坐床上,没有了熟人,姜茗音直接软软躺在床上,手中苹果滚到一边。 就一个态度:拒绝内卷,规矩什么都去死,此时能坐着就躺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啊呀,新娘子!”囍婆还算见识多,压抑着声音惊呼,看见躺下的新娘子,以为服毒自尽了。 下一秒,姜茗音躺在床上,背下面有东西都不觉得硌得慌,悠闲晃了两下腿,证明自己还活着,不是诈尸。 囍婆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丫鬟把人扶起来坐好。 “快把少夫人扶起来。” 丫鬟赶紧附身。 姜茗音盖着盖头,像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让人着急。 那态度……大有已经拜堂,有了对月帖(结婚证),开始放飞自我,让别人反思:‘自己到底娶了个什么玩意儿。’ 丫鬟是宋家人,姜茗音没有陪嫁丫鬟,连陪嫁都少的可怜。 本身寄人篱下商户家庭,嫁的人也只是出了官员的宋家,而嫁的人是最小一房,最小的孙子宋识言,一位吃喝玩的纨绔。 还因为脾气出了名的坏,黎城最大的纨绔,相近的不会让谁嫁给他。 就在房中热闹时。 宋识言一脸臭的走到房门外,就看见这一幕,整个人有一瞬间的怔愣,却还是走进门,询问:“怎么了?” 丫鬟们都急出汗了,他一出声,吓了一哆嗦,瞬间撒手。 被拽了一半的姜茗音,像软骨头一样躺了回去,在囍婆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 她懒洋洋的撑着身子,坐在床边。 一系列动作,盖头就像焊在头顶,可见头顶饰品的稳定性。 囍婆一愣,把苹果塞进新娘子手中,赶紧顺坡下驴,说着吉祥话,被嫌弃挥手,立马带着人溜了。 职业人生第一次滑铁卢,两位都不配合,愣是流程都整错了。 挥完手的宋识言也不在意,坐在桌前,看着端正坐着的新娘子,似乎脑海还有刚刚模样。 他没有反应过来,‘死去’的新娘子,一下子‘活过来’了。 许久,他没有动,却见床边的坐着的人动了。 姜茗音饿了,抬手把苹果扔一边,证明她的不喜,手伸向袖子,掏出一块帕子,打开帕子,拿出里面准备的点心,直接往盖头里的嘴里塞。 吃的那个有条斯理,顺便心里给了一个好评:点心绵腻,丝滑,不干。 吃到一半,眼前蓦然一亮。 是盖头被掀开了…… 第2章 到嘴的鸭子飞回来了 外面霞光漫天,红筹囍蜡的屋中一片安静。 房间的主人不爱压抑的四方床,喜房摆的是正常的床铺。 姜茗音抬起好看的眸子,看了一眼又垂下纤长浓密的睫毛,继续有条斯理的细嚼慢咽。 宋识言先是恍神,见对方眼里只有点心,人都气笑了,问道:“好吃吗?” 刚说完,就见吃东西的人加快速度,把腮帮子塞的鼓起,塞进嘴里却慢慢嚼。 他咬牙切齿道:“小爷我又不稀罕你的两块点心!” 姜茗音吞下去后,才慢悠悠道:“那你问来做甚?” “……”宋识言从惊艳中回神,第一次体会哑口无言,一般都是他让别人哑口无言。 本来不准备挑盖头,可对方这个离经叛道的模样,让他好奇想近距离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为什么跟远远看见的不一样。 姜茗音不再开口,用包点心的帕子,擦了擦手,想扔垃圾桶,突然想起古代没有垃圾桶。 直接抬手,把它挂在挑起的盖头上。 宋识言看看手里的撑杆,看看盖头上的脏帕子,直接往地上一扔,开口。 “你不是不嫁,最开始还寻死觅活吗?” “我不嫁,那你还娶。” 宋识言冷笑:“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去死,结果还不是巴巴嫁过来。” “……”这次姜茗音沉默。 一条人命,对于对方来说,只是一个玩意儿,不过无所谓,她也不是个好人,准确来说只能算半个人。 但现在看情况明显,他知道她不是堂姐,那么不是替嫁,应该是换嫁,只是她记忆里没有这一出。 自然的又躺了回去,她这样一躺,勒紧的身姿尽显,无比妖娆慵懒,刺目的红色,美丽的容颜,任谁都挪不开眼。 宋识言站在床边打量着,嘲讽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他本为羞辱。 结果姜茗音张开手臂,正好吃了东西,俊男帮忙消化,人生美事就在比时,她坦然道:“来。” “……”宋识言沉默一瞬,咬牙切齿道:“不知廉耻!” “哦~” 姜茗音:已读,也回。 摆烂人生,你值得拥有,一切都在摆烂中获得。 廉耻是什么,人物标签,规矩什么的,只是给遵守规则的人。 她不是人,可以是行走的切尔西,可以是任何东西,但有一个标签:活着的尸体。 这样算下来与面前人相比,谁可怕一点,一目了然。 姜茗音看清俊少年带上一点同情,娶回她真是不幸的开端。 宋识言:“你什么表情!” “颜表情。”姜茗音心情不错,对好看的向来宽宏大量,毕竟她颜控……手控……声控……e……只要好都控。 颜表情是什么鬼东西?宋识言满头问号:“???” 他低头看着自己娶的妻子,半死不活又胡言乱语的模样,闪动的烛光,让他突然灵光一闪,道:“装模作样,那就如你所愿。” 说着开始脱衣裳,一直注意对方的表情,看她装到什么时候。 姜茗音看着他脱衣裳,侧身躺着撑着头,确认对方是不是细狗,还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毕竟古代有钱人娱乐项目,都是骑射,纨绔虽然是纨绔,不代表什么都不会。 首先一点,长得不错,嘴还要甜,才能哄的长辈容忍自己胡来,该学的还是要学。 没有这三点,那叫街溜子。 结果对方手停顿半路,重新把衣服拉上,转身摔门而去。 姜茗音遗憾感叹:“真是不幸,到嘴的鸭子飞了……” 还好某人走远没听见这句话。 见人一走了之,没杀个回马枪,这才慢慢坐起身,伸手把苹果掀到床角,再往旁边一掏,手中多了几个饱满的花生,剥开放嘴里,悠闲的很。 果然古人说的好:心静自然凉。 这个初夏,穿着繁琐的喜服,她都没觉得多热。 通过打开的房门,欣赏古代明月,良辰美景,很久没有手机发朋友圈打卡,已经习惯了,打卡是在证明,只要太久不发,就证明自己无了。 不过影响不大……死而已,死久了就习惯了,没有科技在手,她发呆都能发一整天。 还别说,这花生个个精选,品尝味道极佳,满足她的味蕾,就是门口探头探脑的观众,别欲言又止,有什么想说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终一位长得可爱的丫鬟开口:“少夫人……” “嗯~”姜茗音懒洋洋的应了一声,声音带着慵懒充满欲味,这就是她与身体主人区别之一,这里没有熟悉的人,她是一点不掩饰。 门口的丫鬟一听,与柔柔的目光对视,感觉自己是新郎官似的,当时脸就红了。 可问题是,少夫人看少爷表情一脸淡然,像看破红尘的和尚,让丫鬟总觉得,少夫人态度用错了。 两人对视一眼,走进门询问:“少夫人,少爷应该很快便会回来。”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让她等着。 姜茗音秀眉轻抬,动了动头,指向头顶道:“拆下来。” 丫鬟闻言,踌躇一下靠近。 姜茗音不会用礼貌的态度说话,毕竟太礼貌,别人会觉得自己好欺负,为难的还是自己。 她没兴趣跟谁称兄道妹,只要吃饱待遇好,不需要从别人面前得到什么。 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争什么都要靠自己,不是去等待别人拯救。 不然就如扶不上墙的烂泥,还会回到尘埃的坑里,还脏了扶的人的手。 人,需要自己突破规则,才能拯救自己出苦难之中。 头顶东西被拆下来,简直比假发还稳,也是非常重,不然她不会在喜床上,坐下就躺。 等擦洗干净脸上的妆容,露出清冷的面容。 在旁边房间,解决生理问题后,净了手还被熏了香,体会了有钱古人的严谨。 穿着单衣的姜茗音,又懒懒一躺,掏出一颗红枣……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再说红枣都是洗过,床是新的,只有她躺过。 丫鬟见她懒懒的模样,只觉得清冷的脸,感觉都不一样了。 就像拥有正室的脸,却带着妾室妩媚的姿态。 俗称,上不得台面。 外面传来动静。 宋识言被架着放在房门前,人就这样被送了回来。 两个小厮带着丫鬟赶紧退出去,一左一右直接把大门关上,麻利的落锁。 姜茗音:哟~到嘴的鸭子飞回来了。 第3章 谁不在意谁说了算 宋识言什么话都没说,衣服有些凌乱,显然刚刚已经挣扎过了。 不想在女人面前丢脸,他伸手随意拍了拍皱起的衣裳裳然后靠近,又看见新娘子的动作,张口就怼道:“躺着吃,你不怕噎死!” 一听死,姜茗音从平躺翻身,侧躺着继续咬红枣,心里感叹有味觉真不错。 “……”宋识言再次无语了,从没见过这样没规矩的女人,问题是认真听了别人说的话,然后乱理解。 他静静看对方吃着不说话,站了一会儿,坐在凳子上。 桌上除了两杯酒无人动,旁边放着红枣花生,点心还有糖果,看起来很漂亮,吃起来就不尽人意。 身上只有一点酒气,显然没人敢劝他喝酒,也没人敢闹婚起哄。 来之前,已经用过饭,看见某人还在吃,视线忍不住看向红枣,他都怀疑红枣是什么山珍海味。 无事可做,他拿一个,在指尖摩挲片刻,又随意丢了回去。 然后又起身,走到床前,伸脚踢了踢床边悬空的脚,命令的口吻道:“下去。” 如果说宋识言表现的是叛逆,那么姜茗音就是随意,麻烦少一件是一件,提醒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 宋识言看对方没有骨气顺势起身,抬手把什么丢在床下,坐在了桌前不看他,这时才发现,床边的地面上,一堆花生壳和红枣核。 他感觉憋屈的慌,抬手拉着被子一甩,红枣花生满天飞。 姜茗音抬手挡在脸前,无视无能的狂怒,任由它们砸身上,另一只手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淡定的喝了一口,然后漱口。 宋识言拳头紧了又紧,抬手把身上的红色喜服脱了,直接躺床中间,不管床边堆积的红枣与花生。 这么一躺,他侧头看过去,看见对方侧颜,端庄的坐姿,那完美的身材弧度,是不一样的感觉。 他打量到这里瞬间扭头,表情难看。 等姜茗音美美喝完饭后茶,来到婚床边,伸手…… 宋识言听见起身的声音,就睁开眼,看着伸过来白皙的手,浅粉的指尖,刚想嘲讽,就见手越过他身上,抓住他不盖的被褥,抱着离开。 坐起身,看着对方细心把被子垫在床榻上,直接一躺准备睡觉。 他瞬间心中不平衡,想把人丢出房间。 可惜房间已经落锁。 新婚夜,本想冷落对方,现在的情况,谁冷落谁,再明显不过。 看着安静躺着的人,有一种恬静感,他突然改变主意。 想看见平静表情被打破的模样。 喜烛还在燃烧。 姜茗音闭着眼睛,明亮的眼皮突然一暗,睁眼看着男人伸出手臂,任由对方把被子一拉,整个人被掀在地上。 沉闷的人体落地声,连痛呼的声音都没有。 痛觉低的她,表情依旧淡然的趴在地上,像极了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 一副我可是泥人,随便拿捏的无力模样。 跟面对丫鬟是两个模样,完全呈现两种拿捏方式。 当然是她拿捏对方,还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 只因她早就发现,自己的能力被限制,成为了像软脚虾一般的娇弱美人。 她一向很明智,难得重新做人,弱的时候能屈能伸。 摔地上也不高,身体软乎,压在衣裙上,下方是花生红枣,因为趴着摔倒,有了防备,并没有碰撞到。 她又不是傻傻等摔的人,受伤了只有自己心疼自己。 对方展现纨绔一面的恶劣,不止这点而已,不然也不会没有想嫁。 有些人越反抗,他就会越过分。 你这样软弱可欺,不反抗,也不露出痛苦,他反而觉得没意思,因为从你身上,得不到爽点。 “躺地上很舒服?”宋识言伸脚扒拉一下对方手臂,话语一转道:“那你今晚就睡地上,要是敢起来,有你好看的。” 姜茗音不可能让自己躺地上一晚上,听了这话,侧头从脚到头打量对方,声音带上弧度,拉长声音山路十八弯回:“啧~小少爷新婚跑什么,难道说跟传闻一般……不行?” 在宋识言听来,那审视的眼神,那动作那话语,带着嘲讽感,像在说他也不过如此的意思。 瞬间,他被激怒,咬牙切齿道:“就让你知道,小爷我行不行!” 说着再次伸手,这次把人单手捞起,丢在床上,直接压了下去。 看见对方表情平静,注视着他扯她衣带,这下扯的手更用力了。 裸露的肌肤,配上那张脸,肌肤的反差感,被他扯的凌乱的衣裳半遮半掩,让他动了动喉结,只感觉一片火热。 此时他觉得眼前的人无比诱人,像撕碎了温婉的伪装。 其实早就想做点什么,毕竟美人谁不爱,只是最后得到的结果不同,但目的只有一个。 这是古代,新婚不圆房,第二天日子可不好过。 至于假的,怎么可能骗到别人。 主家强行把人架回来,那锁门的态度就知道,这事不办,日子不好过。 再说,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载,能做人不容易,她人物属性含点色,就爱充满阳气的小伙汁~ 姜茗音任由对方为所欲为,那敞开的衣裳,难得的好身姿,只是这人有些太直球。 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你就这样不知廉耻!” 姜茗音指尖在结实的肩膀轻勾,轻启红唇问道:“你想说什么?” 宋识言爱不择手的抚摸,入手的感觉很好,嘴上却咬牙切齿道:“放松!” 姜茗音难得感觉不适,拖延时间道:“你跪着求人,就是这个态度?” 他哪里跪着求人! 宋识言刚想反驳,看见昏暗的床铺中,自己的姿态,想起什么,俯下身,等待身下人放轻松。 最终目的达成,贴在对方脸侧,呼吸粗重,没有吻红唇的打算。 却看见对方面色潮红,用娇媚的声音吐出两个字:“重些……” 当时他气笑了,发狠吻向红唇,感觉美人主动纠缠,已经忘乎所以。 姜茗音是爱享受的人,像缠人的妖,热烈回应,把人拉入欲望之海,无法自拔。 微眯的眼睛打量对方身姿,看起来清瘦的人,身上肌肉分明,腿长腰细。 特别是用力的时候,手臂青筋与血管凸起,说不出的别样诱惑。 男人得到后不珍惜,说明他不爽,他要是爽,你看他珍不珍惜。 但谁更爽快谁说的好,谁不在意谁说了算。 第4章 现在你见到了 宋识言醒的原因,是因为怀里人醒了。 他体会软香入怀的感觉,回味昨夜美妙的滋味,想起半夜手臂缠绕,在床上喝合卺酒的迷醉,简直是疯狂到心跳不受控制。 从思绪中回过神,又觉得丢份,想把怀里人推开,但身体出卖了他。 可惜他没有推开,姜茗音无情推开了他,躲避他的手,穿上衣裳起了床。 同时外面传来开锁声。 丫鬟端着水进门。 姜茗音又重新脱了衣裳,在屏风后洗了一遍,自然的被服侍着穿戴整齐。 床上的人撑着头,没有起来的打算,直到对方出门,才开口叫住她:“你干什么去?” “敬茶。”姜茗音回了两个字,就出了门。 房间里,宋识言迅速起身穿上里衣,掀开床帘,对着丫鬟吩咐:“快给小爷穿衣裳,别让她先一步到!” 姜茗音跟着丫鬟,慢慢走着,带路的丫鬟同样走的慢。 她只是机械的走着,因为被裙摆遮住无人看出,以前飘习惯了,第三天做人,还有些不适应。 身后传来大步追上的声音。 她看见被她玩过的男人,大步超过她,没有停留走到她前面,一路要远去的架势,却在半路停了下来。 宋识言回头,看见对方依旧不慢不紧的走着,距离丫鬟越来越远。 又想起昨夜,脚步不自觉放慢,然后停下,直到对方走到几步远,嘴上嘲讽道:“走这么慢,还要小爷我等你!” 姜茗音没有说话,路过停下脚步的人,脚步均匀,踩着心中的节奏自娱自乐。 还能听见后方人深呼吸的声音,像在极力忍耐,然后又追上来。 宋识言抬起长腿,这次没有把人甩在身后,昨晚过的很爽快,难得心情不错。 主要是想到这里,不自觉恍然大悟,明白为什么走那么慢。 两人一前一后一步远走进正堂。 姜茗音端着茶恭敬奉茶,听着大相径庭的敲打,低眉顺眼,只回答是,免去任何麻烦的可能。 宋识言同样也跪着,乖巧模样,得到长辈调侃:“果然成家了,就长大了。” 一大家人其乐融融。 只对姜茗音端着表情,她也不在意,依旧保持端正姿态,因为有记忆,礼节无可挑剔。 直到上座的人发话,她才保持来时的脚步离开。 无视身边人,回到自己院子,直接吩咐丫鬟:“把椅子搬到院子。” 丫鬟看了眼少爷,见他没反应,这才回应道:“是。” 椅子搬到院子亭子下。 姜茗音直接往躺椅子上一躺,欣赏藤蔓的亭子。 某人坐不住了,走近,站了一会儿问道:“你在做什么?” “晒太阳。” 宋识言抬头看,阳光全被挡了,这算晒哪门子太阳:“晒太阳在这里晒?” “嗯~”吃饱的姜茗音很享受,也难得心情愉悦,懒懒的抬眸,对方没话找话,是正常现象,毕竟昨晚亲密了。 但她没有其他感情,只能说男人什么脾气,她都不在意。 他就是她过好的工具人而已。 这个世界的男人,没有几个不恶劣的,别指望他们一时的好,当一辈子。 宋识言看见对方闭上眼,像是带着一丝疲倦,吩咐人抬来椅子,学着对方模样,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他不是坐的住的人,却坐了很久,因为他睡着了。 夏日这个天气,清晨是最舒服的,何况昨日闹了很晚,夜里也缠了很深。 宋识言醒的时候,侧头一看,看见煽风的丫鬟挡住他的视线,嫌弃的开口:“走开走开。” 丫鬟赶紧退开,她身后的椅子上,已经没有了人。 宋识言起身找到人时,对方正悠闲的喝着冰镇银耳羹。 他直接往她身边一坐,对方连眼神都没有给他,只能喝起丫鬟呈上来的银耳羹,突然觉得火气都降下去了。 作为最受宠的纨绔,当然有最好的待遇。 抛开这个人,姜茗音觉得此时待遇比寄人篱下好无数倍。 有些人就是贱,你越不搭理他,他就越不愿意走,但凡你对他阿谀奉承,此时人大概不在府邸。 当事人的态度,往往决定下人的态度,同时长辈的态度也会更友好,而想要友好的态度,需要正面形象和正面意图。 宋家家大业大,人口复杂,宋识言属于三房,大房与二房是商人,而三房当官。 祖母疼爱的是她有出息的儿子,同时连带偏爱宋识言这个孙子。 因为并不喜欢太热闹,三房都是自己吃,轮流去陪祖母吃饭。 这月轮到三房。 姜茗音去当哑巴新娘,乖乖吃饭,看见了黎城的县令,宋识言的爹。 留着胡子的大叔,一共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已经出嫁,作为最小的孙子,比曾孙更讨老太太喜欢。 她见识到他的聪明与有眼力见,老太太想吃什么,直接吩咐丫鬟。 一桌饭吃的其乐融融。 她就只当一个端庄安静的小媳妇,存在感最低。 等离开,宋识言上下打量她,多看了她的细腰一眼道:“吃那么一点就饱了?” 姜茗音正常回答,提醒:“喝了银耳羹。” “你倒是聪明。” “我知道。” “……” 宋识言没见过这么回话的,这天总能聊死。 姜茗音进了书房,自顾自磨墨,拿起毛笔开始作画。 画的是岁月静好的躺椅与花廊,没有人物,却知有人躺过的痕迹,简单的描绘,并不是什么大作……她在加强对身体的控制力。 宋识言注视着她认真的模样,半晌再次开口:“你还会作画。” “我很聪明。” “没见过你这样自夸的人。” “现在你见到了。” “伶牙俐齿。” “谢谢夸奖。” “……” 第5章 相谈甚欢 宋识言想转身就走,可腿像生根一样,身体拒绝离开。 他决不承认自己心痒痒,感觉自己新婚妻子,特别有意思,人前人后,各种模样,吸引他注意。 实在无事,也持笔画了起来,画的没有姜茗音的意境,但风景更加好看。 画完,问道:“如何?” 姜茗音微微偏头欣赏片刻后,评价道:“没味。” 整幅画没有意境,空有美景。 宋识言难得耐着性子画画,被这么一评价,横眉竖眼,扫了一眼对方的画作,嘲讽:“鱼目。” 姜茗音收回目光,继续补充画作,垂着好看的眸子,直接承认下来,回道:“鱼目,眼眸大。” 宋识言注意对方眼睛,看着纤长浓密的睫毛,顺着看了一眼高挺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收回目光开口:“鱼目,瞎。” 姜茗音没有抬头,慵懒的声音,说出调戏的话:“瞎了无事,还有手,相公身姿甚好。” 宋识言听了这话,一阵羞恼,面色却红了,心中情绪复杂,被明目张胆调戏,半天憋出一句话:“不知廉耻。” 姜茗音笔间流转,垂眸注视着纸张,头也不抬的慢悠悠回:“知书达理。” 宋识言咬牙切齿:“厚颜无耻。” 姜茗音再回:“高风亮节。” 宋识言默:“……” 搁这里对词呢! 一下午,两人都在书房,然后传到长辈耳朵里,但明显不知道两人对话,只知两人书房作画,并相谈甚欢。 具体说的什么不知道,毕竟一直以来,宋识言都不许院里有人。 晚膳时,姜茗音得了好脸色,但话语里还是敲打。 显然,她的身份嫁过来,让对方不满。 作为家长,总觉得自己的儿孙,能娶高堂公主。 吃完饭,某人又屁颠屁颠跟着,这次距离靠很近,意图不要太明显,很显然食髓知味。 而姜茗音拿着书,坐在椅子上,悠闲看了起来。 她悠闲,某人却坐不住。 房中红烛已经换上灯,天空星辰漫天,明月正圆。 微风透过窗户,吹起发丝,却无法带动发饰,只有侧头才往反方向轻轻摆动。 灯下女子缓缓偏头,似乎读到有趣的篇章。 宋识言不好开口,显得自己多急不可耐似的,主要是食髓知味,太过爽快,停下来又念想起来。 看天色已晚,依旧无动于衷,他实在坐不住,吩咐丫鬟送水,把自己洗了一遍,出来时对方还在看书。 跟他性子呈现两个极端。 他从小性格跳脱,桀骜不驯,除了在长辈面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爱骑射不爱,无法耐心读书。 此时,实在憋不住,又开口问道:“话本有那么好看?” “认不全,在认字。” “……”宋识言再次无语,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半天翻一页,不是因为不想搭理他,感情是看不懂,他一字一顿道:“认不全你看什么话本。” “看不懂,挺有意思的。” 是的,古文姜茗音看不懂,美人儿学了一些,因为没有系统教学,只会少量文字。 但她从中找到爽点,比如把不认识的字看成自己熟知的,变化成各种句子,组成合理的文章。 那也是一种自娱自乐,每一次的句子都不同。 大概意思是……同一本故事,她能看成多种类型,全由她心意组成,组成她愿意看见的故事,这很爽。 可惜某人不懂,嘲讽道:“惺惺作态。” 姜茗音翻着书,并未抬头,送上正义热词:“真心实意。” “……”宋识言不想接词,直言了当道:“夜深了,睡觉。” 他以为对方还会磨蹭,结果等他说完,就放下书,唤了丫鬟帮她洗漱一番。 姜茗音直接往床上一躺,平躺着睡在最里面,双手交叠,规矩的放在肚子上,闭上眼,像刚被送走一样安详。 旁边床铺传来压迫感。 宋识言撑在一侧,打量那模样,询问:“你做什么?” “睡觉。”回答声平静又安宁,没有怼人。 他却觉得有些气人。 对方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显得自己色令智昏似的。 传统意义来说,长辈知道宋识言好哪一口,对症下药,虽然不满,也只是浮于表面。 宋识言躺在床的一边,感觉旁边的人像块木头,跟昨晚的完全不一样。 突然他翻身压着身下人,撑着身子恍然大悟道:“你在欲擒故纵!” 姜茗音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拒绝动作,给与回应:“嗯,勾引你~” “不知廉耻。” “不知廉耻!” 两声同样的词汇,从两张嘴里说出来。 姜茗音睁开眼,眼中已经带上媚态,抬手攀上对方肩膀,如缠人的妖藤,红唇轻启轻咬对方下巴一下,贴近呼吸喷洒描绘,声音舒缓:“骂人没有点新意。” 宋识言喉结动了动,心跳不自觉加快,口干舌燥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骂?” “淫荡无耻。”姜茗音说四个字,在对方震惊时,直接勾住对方脖子,附上红唇,主动亲吻。 一个词汇而已,有什么好震惊的,在她这里,它只是一个词。 两人纠缠都不放过彼此。 宋识言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腰身用力,声音沙哑的在对方耳边道:“学了勾栏妓院那一套。” 姜茗音娇媚询问:“你去感受过?” 昨夜初哥的模样,可不像去过,大概怕他是断袖,逼着他圆房。 果然,宋识言否认:“没有。” 姜茗音直接转移话题:“你昨晚把我弄疼了。” 其实她压根没觉得疼,那疼还没到疼痛的标准,但她这句话在关键时候。 宋识言动作轻柔一些,语气都变得温柔:“你怎么不说?” “现在说了。” “现在说了有什么用?”宋识言声音带着暧昧,急促的呼吸都在颤抖,手上动作温柔了一些,腰上力道却没有停顿。 许久呼吸平稳下来时。 姜茗音眯着眼,缓了缓回答刚刚的话:“承前启后。” 宋识言爱不择手抚摸,反应了一会儿,直接被翻身,贴在她耳边暧昧道:“承上启下。” 说完,开始今日第二轮对话。 一边说话一边做事,这是宋识言最喜欢的,特别像现在,灵魂被勾走,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他迷恋上了。 姜茗音发现他学自己,心中没有任何波澜,放松享受是她最喜欢的事。 人吃什么苦,人就该享受,让你吃苦的,因为对方苦过,心态不好,人就该享福。 有的建议不要听。 第6章 不懂的挺少 两人缠绵很晚,第二日,姜茗音依旧早早起床去请安。 宋识言同样也去了,把老太太哄的开心。 用过午膳后。 有丫鬟说有公子找少爷,人跟着去了。 姜茗音压根不在意,拿着话本继续看。 今日有些燥热,在房间里躺着。 丫鬟打着扇子。 到现在,她连丫鬟名字都不知道,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 快午膳时,丫鬟在她身边说道:“少夫人,少爷说晚些回来。” “嗯……”姜茗音不在意回应。 丫鬟看少夫人不问,斟酌一下,说了欲言又止的话:“少爷被公子们起哄,带去了勾栏院。” “嗯……”姜茗音声调未变,依旧不在意回应。 对于新婚第二天,相公就出去浪,没有任何异议,只是会受一点言语敲打,对她并没有任何攻击力。 丫鬟看她模样,不敢造次,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是宋家丫鬟,但少爷的态度,就是作为下人的态度。 少爷能知会一声,并且故意告诉少夫人,他去了勾栏院,就是一种态度。 三少爷想看少夫人的态度,但现在看来,少夫人没有任何态度。 确认后,丫鬟出去了。 留下的丫鬟用最轻松的姿势,继续慢悠悠打扇。 晚膳时,大中午逛勾栏院的人回来了。 上座的老太太询问:“不是说去陪友人骑射?” 宋识言一边冷声吩咐丫鬟,替老太太布菜,一边和煦温和对老太太说话:“孙儿没有祖母在身边,吃不下。” “那言儿多吃一些。”老太太被哄的开心。 姜茗音得了某人一个冷瞥。 等吃完,某人迈着长腿走在最前方,甩后面人一大截。 等他走了许久,没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人。 姜茗音坐在凉亭,对着荷花池,撒着鱼食,动作悠闲迟缓,穿着轻薄纱裙的她,身姿被掩饰,但并不闷热。 这个架空时代,只有对女子获得权利的束缚,并没有想象那么保守,衣裳穿的单薄,却不透明。 只是不让女子见外男,自家人还是没那么多回避,毕竟都在一个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 听见脚步,她依旧没有回头,直到手里的鱼食被夺,她才扬起白皙好看的脖颈,静静望着对方。 她嘴角如微笑唇,自然表情时,让人觉得态度很好,什么都漫不经心一般。 宋识言额头点点薄汗,显然情绪不稳定。 俗称:他急了。 夺完鱼食,这人一副……看你怎么喂鱼的模样。 就见姜茗音另一只手抬起,挡在衣袖后面的手上,还端着一个碟子。 她捏起一颗看着他,伸手慢慢伸向水池,娇嫩的指尖慢慢松开。 鱼食跌落进荷花池中,引来鱼儿疯抢。 宋识言感觉到挑衅,再次伸手,夺过鱼食,一股脑倒进池水中。 想说什么,却见对方收回看他的目光,看向池子里的鱼儿疯抢鱼食。 夕阳映照着她的侧颜,格外好看。 一瞬间,什么话都吞下腹,回一趟一圈,转变了话术:“鱼有什么好看的?” “鱼目,眼眸大。” 宋识言瞧了一眼锦鲤,道:“哪里大,整条鱼,就眼睛最小。” 姜茗音懒懒换了一个字:“鱼目,眼眸圆。” 这倒是确实,但宋识言条件反射,忍不住看向对方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卷翘,轻轻煽动,带着勾人的欲味。 他不得不承认,很美,是他偷偷越过围墙瞧见时,不一样的美。 以前麻木的眼神,让模样黯然几分。 此时恬静,却灵动,充满不一样的感觉,像渡了一层柔和诱人的光,似乎像想通了似的。 “看来你不瞎,看见小爷的好。” 突然来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姜茗音看向他,充满认真的从上,看到下,道了一声:“确实。” 对方完美的肌肉线条,恰当好处的结实,均衬的长腿。 宋识言瞧那直白的眼神,把手里的碟子放在桌上,突然凑近道:“外面都这样……大胆。” 这次不再说不知廉耻,聪明的知道,这种言语攻击,没有任何效果。 姜茗音侧头看了眼远处,丫鬟们都不在,只有他们俩在凉亭之下。 “那我今夜睡榻上。” “不行!”宋识言直接了当拒绝,他还在兴味中,怎么允许分床睡。 姜茗音蜷曲指节,侧头躲避靠的很近的人,撑着头,头上流苏发簪摇晃,眼神沿着对方喉结描绘,亲启红唇道:“那我还看,全部……看光~” 看光什么不言而喻。 “……”宋识言什么都没说,站直身体,转身越走越远。 红霞撒在他耳尖,似乎像女子一般,招架不住调戏,面红耳赤而落荒而逃。 显然招架不住。 等人身影彻底看不见。 姜茗音依旧没有离开的意思,撑着的头,转向荷花池方向,天边的云彩越来越暗。 水榭开始变黑,提着灯笼的丫鬟,像噬人野兽的眼睛。 她抬手轻轻摇晃衣袖,挥开烦人的蚊虫,终于站起身。 惬意的在繁星之下,跟随悬在半空中明亮的指引,走在黑暗之下,回到院子中,走进明亮的房间。 身披长发进门时,宋识言拿着话本,学着她的模样看书,情绪已经缓和,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一套。 见她进来,问道:“你可知上面讲的什么故事。” “一个人跟一个人的故事。” 宋识言一副……你说的什么废话的表情。 姜茗音替他说道:“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为解这席话,自看那册书。” 宋识言仔细品味,反应过来对方在形容他的心境,带着疑惑问道:“你字认不全,话倒是形容的恰当。” “我还会诗。” “哦~念来听听。”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大晌午去青楼,横批:姑娘们起来接客了。” 宋识言打量长发半束的身影道:“你一个闺阁小姐,懂的还挺多。” “其实我不懂的挺少。” “……” 第7章 熟视无睹 宋识言听完废话像反应过来,看着径直坐下的人,恍然大悟道:“汝酸也。” 姜茗音依旧不急不缓,没有停顿回答:“没有。” 她确实没有,但对方不是这样想。 宋识言瞬间情绪松懈,嘴角微微擒笑,然后抬手掩唇轻咳,掩饰了下去。 姜茗音知道对方显然想多了,指尖轻勾青丝长发,感觉带着淡淡湿润的触感。 宋识言顺着她的动作看了一眼,指尖在发丝中,显现的更加白皙,他收回目光,拉回先前的话题:“你不会没看懂这话本?” “看懂了。” “那你说说。” 这四个字,放现代,与我考考你,有异曲同工之妙。 姜茗音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直接跨坐在对方怀中,在对方震惊没反应过来时,捧起他的脸,吻向他的唇。 宋识言手失了力道,书从手中掉落。 他虽然没见过多少女子,但没见过这般的女子。 做着让人轻视的事,但你轻视对方,对方又毫不在意,有一种超出掌控之外的无力感,让人忍不住注视的探究。 姜茗音只是轻轻一吻,刚想退开,被压住后脑勺。 生涩到熟练,炙热的吻缠绵悱恻,半晌停下呼吸急促。 宋识言手掌感觉轻微的湿润,声调沙哑暧昧:“怎么没让丫鬟擦干。” 姜茗音一手撑着胸膛,一手拿过放在一边的帕子,递到对方面前道:“你帮我擦。” “得寸进尺。” 姜茗音回:“如愿以偿。” 宋识言听了这话,接过帕子,一向都是别人伺候,不会伺候人,抬手从上到下的擦拭发丝,脸上表情表现的一副不耐烦。 下一秒,姜茗音低头,趁对方没注意,轻嘬一下对方唇瓣。 感觉对方本来不稳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极速跳动,耳廓因为血液上涌,开始红润起来。 她知道,此时这个男人,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却也只是暂时。 男人都是一个样,只是新鲜劲长短不一样而已,他们得到太多,其他东西在他们面前,就像大餐下的调味料。 女子奢求的东西,是他们司空见惯,理所应当的习惯。 弱者真是无力。 两人没有在说话,慢慢的发丝干了,发丝的主人就像新出炉的菜品,任君品尝。 姜茗音被迫不及待搂着抱起,帕子被随意扔在一边,挂在椅子上,摇摇欲坠。 新婚燕尔,连续半月,就算宋识言有约,都会按时回来用膳,也不会在外面待太久。 姜茗音天天懒洋洋的,日日看着认不全的书,哪里都不去,就在小院之中,除了请安和一同用膳以外,都是足不出户。 前几日开始,便不必去请安,由大房侍奉左右。 宋识言偶尔去,带着奇怪又新鲜的玩意儿,送到老太太房中,拿捏人心恰到好处。 只是对其他人又是另一种态度,在外总是嚣张恣意的,他也有嚣张的资本。 这个国家繁荣,农商农为先,农户税收最低在商人之上,商人地位并不低下,只因税务最重被无数人摒弃。 人人敬仰的官,在某些范围内不用纳税还有俸禄。 经济体制是国家强大的象征,每个世界都大相径庭,上位者都愿意看见自己治理的天下,繁荣昌盛,最后名垂千古。 “又在看话本,这本又是第几遍了?” 院子无人,话音落时,姜茗音已经被搂进怀中,多日的相处,让两人更亲密,做什么动作都自然。 她无动于衷,刚好翻了一页,道:“第三遍。” 宋识言下巴枕在肩膀上,暧昧的相拥姿态问道:“有意思吗?” “时有时无。” “真难得,你看够了?” “因为这话本有更多字不认识,我没有要这本。”姜茗音带着微微疑惑的语气。 宋识言笑着:“哈哈哈哈……我替你寻的。” “真是辛苦你了。” 一大半多不认识,也是不太好寻。 宋识言故意为难,却得了一个夸奖,这回答让他觉得有些无趣。 但是他理解错了,姜茗音平静的感谢,与我谢谢你全家,意思相近,但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说的委婉,对方显然没听出来。 突然来困难版书籍,让她认字困难,但影响不大,已经学了很多字。 感觉对方今天心情不佳,却不主动询问。 别人不开心关她何事,反正她每天挺开心的,居于小小宅院,品尝美食,翻阅书籍并不觉得无聊。 毕竟以前做阿飘摸不到实物,难受异常。 但平静的生活总是有很多意外。 宋府乱起来时,姜茗音坐在角落,看见宋府所有主子。 此时上座的老太太刚摔了茶杯,宋识言正在宽慰老太太放松。 众人沉默,等待老太太心情缓和下来。 大房这才开口:“母亲,三弟被下狱,此时不分家,恐有大祸,分家不连带,还能帮衬一二。” 三房也就是宋识言的爹,还有大哥,此时正在监牢之中。 家里却闹着分家,像大难临头各自飞。 老太太最终同意分家。 宋府留给了三房,大房与二房搬的很快,似乎早就有了打算,但确实出人出力,去打点一二,同时去打探,连带会不会带上自己。 整个宋府突然安静下来。 宋识言也频繁去监牢看爹跟大哥。 姜茗音看的出来,这人理智的一批,知道刷谁好感度,能让自己恣意妄为的潇洒。 要是心思在学习上,也是一个学术之才,但对方有自己的爱好与拿手的能力。 不过她有一件事没说,寄人篱下的时候,送嫁前,姜家让她提点一二,她没有开口,现在入狱又分家,大概巴不得她不提起。 就像被驱赶的苍蝇,等被踩的食物脱离大脚,对方又会前呼后拥扑回来。 这就是利益,就算是屎味,在动人的利益前,他们也会吃掉。 人真奇特~ 还好她是阿飘……现在不是,几十年后又是了。 第8章 送了我的送给你 宋家发生大事,像跟姜茗音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不株连九族,确实是没有关系。 她一向不在意除自己以外的人,男人在身边,都能把对方当空气。 因为分家,她开始忙碌,天天都需要去请安,静静待在角落,听着三房其他女子的安慰老夫人的声音。 宋识言不在的饭点,自然由其他人安排,同样的食物,却带不给老太太欢心。 人格魅力总是一个神秘的词汇,却能用两个字形容:偏心。 爱能无缘无故,恨也可以无缘无故,如果有人恨自己,她从不问为什么。 也不会证明自己,让对方和解,就让对方保持恨的情绪,难受的也是对方。 “言儿今日去哪里了?” 上座突然开口,声音朝着的方向,让姜茗音知道,是在问她。 上方之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在哪里,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她,似乎想看她怎么回答。 她带着恭敬姿态,像极了遵从三从四德的小媳妇,样貌都黯然几分,低垂的眉眼,却没有无波澜,声音温吞。 “相公去办事了,我不懂,不会排忧解难,便没有询问,惹相公更心烦。” 这句话,让上座的老太太勉强满意:“言儿是在做事,需贴心照顾才是。” “是。” 姜茗音不管老太太,为什么突然跟她来这么一句。 夜晚,看着醉醺醺的男人她懂了,然后对着丫鬟招手。 对不起,她才不想照顾别人,还是一个醉汉,酒味真难闻,忍不了一点。 独自坐在椅子上,看着丫鬟服侍,替他换衣裳擦身子,也完全不在意,就算对方身体被其他女子看光。 就算某人衣裳未穿好,凌乱下醒来,朦胧的眼神下,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腕,往自己面前一拉。 丫鬟小声惊呼,却又想到什么,赶紧害怕的捂住嘴。 宋识言听着声音,视线聚焦目光很沉,像变了一个人,抬手一甩,把拉近的丫鬟甩开。 视野开阔,端坐的人影显现,此时正端着茶杯,没有任何不悦的情绪…… 这一晚开始,新婚两口子冷战了。 姜茗音自然睡在榻上,被子也没有一床,她也不在意。 这几日有些热,不需要盖被子,榻是软的,还凉快,衣裳盖肚子上,不冷不热。 这么些天夜夜被折腾,虽然很享受,但身子娇弱有些受不住了,分床睡都不需要理由。 宋识言日日酒醉,深夜被送回,依旧由丫鬟照顾,却开始发脾气。 姜茗音则转身出门,走的远远的,没有观众,没一会儿自然消停下来。 他的恶劣,不关她的事,这段时间只是收敛而已,不然丫鬟也不会怕他。 等消停了,她困了,直接回榻上,那冷着的脸,摔碎的杯子像无能狂怒一般。 反正对方也不舍得砸她身上,整个人睡的安逸舒适。 直到宋识言亲爹与大哥,被莫名其妙关起来,又莫名其妙放回,已经是新婚一月后。 这夜,躺着的她感觉身上一沉,男人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看不出表情如何,却带着一丝丝怨念。 “你没有心!” 姜茗音抬手,抓住他的手,放在心口,证明自己虽然是活死人,但尸体终究还是活的。 因为鲜活,所以所有情绪都浓烈了起来,七情六欲像能反操控灵魂。 宋识言触及柔软,却收回手,在黑暗中俯视白皙的轮廓许久。 在那么一瞬间脱口而出,又是像喃喃自语:“你不愿嫁我。” 他终于懂得不愿嫁他这四个字,是何种意思,相处快一月,依旧没有半分情意,那些缠绵算什么? 他还在思考,瞬间姿势从上到下。 姜茗音把他压在榻上,指尖滑过他的胸膛,像在描绘什么美丽的蓝图。 开口的声音慵懒,推卸责任,让人迷惑:“难道不是相公你不喜欢我吗?” 宋识言伸手握住作乱的手,望着身影轮廓道:“我何时不喜你?” 黑暗中的女声,随风破碎飘散,闻后一瞬间而逝。 “相公说要看着我自生自灭。” 姜茗音看来,做人,就该多责怪别人,让他们产生怀疑,感觉都是自己的错。 宋识言对于这句话,无话可说,心却有丝慌乱想解释:“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姜茗音面色晦暗莫名,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说太多并不好,她抽出手,伸向黑暗中的脸,然后捏住。 手感不错,某人脸上带着肉,俯身靠近道:“好了,我知道了,如若相公喜我十分,我便回你一分。” 被捏着撅起嘴的宋识言,要不是对方另一只手不老实,又听见那话,他已经把人掀翻了。 什么对她喜十分,她回一分,什么有这样的事! “你唔……” 他刚想说被堵住嘴,刚想伸手,手被扣住,压在两侧。 就……那啥…… 姜茗音抽空开口:“男人闭眼。” 宋识言心想,这么黑,她怎么知道他睁开眼,却又听话的闭上。 手想抱软香入怀,动一下被压下去,那感觉,说不出的什么感觉。 就滋味不错。 姜茗音想玩玩男人……的感情,学了霸道总裁那一套,强势的欲望让人招架不住。 显然,某人没见识过,又因为生无明的气,憋了那么久,根本受不得刺激。 让她享受男女之间最纯粹的快乐,有助于身心健康,激素平衡,滋润她自己。 对方心里情绪,随便敷衍一下就行。 心理暗示多了,自然会多一分注意力,当成为习惯,就是成功。 这一切都称为:注意力转移大法。 前提是,有好处钓着,而男女之事,人之常情。 世间,哪里来那么多爱情。 爱情又是什么……对姜茗音而言,也只是一个词语。 但言语对他人,有着致命力量。 这夜对话,却让宋识言自认为懂了,因为他的态度,才能得到对方回应。 连续几日却没有任何动作,却在他爹恢复官职时,带了一根珠钗回来。 姜茗音却插在他的发髻上。 宋识言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你做什么?” 姜茗音理所应当道:“原来相公好这一口。” 这一口?哪一口?宋识言感觉流苏在头顶晃动,半晌没反应过。 直到姜茗音拉他坐在镜前,抬手轻柔的稳住流苏,夸奖:“相公好看。” 宋识言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扯下珠钗,咬牙切齿道:“这是送你的!” 姜茗音一副真的吗的表情。 “送我的?” 宋识言一瞬间觉得,对方是真不懂,可能没想到他会送她珠钗,他耐着性子肯定的嗯了一声。 姜茗音伸手拿过珠钗,在手中把玩,然后抬头,与镜子里打量的目光相撞,开口道:“相公送我东西,我应该回送相公什么?” 宋识言以为他的礼物,让对方被惊喜冲昏头脑,此时才相信他送了珠钗,想说小爷对你好,但还没有开口。 姜茗音自顾自,把珠钗插回他头上道:“珠钗现在是我的了,我也送相公珠钗,相公开心吗?” 珠钗转手回到自己头上,到底算送了还是没送,是接受还是拒绝,太乱了。 “……”宋识言瞬间说不出话。 只能说,他这辈子没遇见这么个事,反应不过来。 所以这是个什么事? 第9章 别多此一举 珠钗被宋识言拔了下来,放在台镜前猛的站起身,注视着面前人,声音沉沉的问道:“你看不上我送的珠钗。” 姜茗音眨眼,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模样,微微偏头,与对方对视,目光澄澈,不可思议询问:“相公为何如此觉得?” “你未收。” “我收了,并接受为所有物,赠送与你,嗯……我懂了,相公哪里是不喜欢珠钗,是不喜我。”姜茗音捧心状,悲戚道:“噢~我太伤心了。” “……”宋识言无言,看了面前之人半晌,转身就走。 姜茗音看着被挤兑离开的背影,拿起圆扇轻轻摇晃,微风扇动鬓角发丝,悠闲且自知。 天黑,某人没有回来。 丫鬟又在她身边,欲言又止,最终开口道:“少爷让传话说,明月高挂,美人环绕,甚悦。” 说完看着从榻上起身的少夫人,本以为她会说什么,结果直接走到床边,往上一躺。 并挥手,示意丫鬟下去。 姜茗音:晚安,玛卡巴卡。 只能说人不在,床是她的。 而另一边,湖面花船之上,无数人正在吃喝玩乐,搂着美人品着美酒,吟诗作对好不快活。 宋识言两边坐着美人,却自顾自的喝酒,两位美人不敢造次,只是乖巧添酒。 小厮小心靠近,附耳道:“爷,少夫人睡下了。” 宋识言问道:“她有没有说什么?” 小厮不敢隐瞒回答:“没有。” 宋识言手上酒杯用力,捏的嘎吱作响,然后重重放在桌上,猛的站起身,不看跳的妖娆的身影们一眼,径直往花船外走去。 两人的对话,身边人隐约听见,看他起身,询问:“宋兄去哪里?” 突然的声音,让宋识言停下脚步,才想起今日的客人,回道:“家中有些事,需要处理,舒兄随意玩乐,我先告辞。” 这次对方没有再开口,他示意一群公子一眼,转身再次离开。 周围公子立马端起酒杯,讨好的敬酒。 舒巡\/苏洵身上一身单薄玄色锦衣,与一群公子哥浅色衣裳格格不入,有人敬酒,他轻抿一丝,漫不经心问道:“宋兄为何如此着急,家中可有什么大事?” 敬酒之人,恭敬回答:“这不,新婚燕尔,小两口闹矛盾。” “噢~这样,人之常情。” 敬酒之人符附和:“是是。” 苏洵侧脸看向黑暗,灯笼映照他棱角分明的面孔,无所掩饰的向世人展示,那完美侧颜轮廓。 黑暗中的身影已经看不见,走向的方向,却不是回家的路。 姜茗音醒时,看了看房间,一片黑暗,她鼻子微动,因为刚醒,声音娇软眠腻:“相公,半日不见,甚臭。” 宋识言知她闻出来,眼中全是探究,嘴上却反驳:“娘子有所不知,这是胭脂水粉味。” “原来相公喜欢胭脂水粉,我理解相公,难怪流苏珠钗戴着时……甚美~但我不喜欢。”姜茗音调侃着,压根不在意是不是胭脂水粉,也不在意在胭脂水粉与酒味之下,掺杂什么其它味道。 “……”宋识言在黑暗中抿唇,然后起身。 再次回来,一身干净,贴近对方。 黑暗中,娇柔的话语断断续续:“相公,活着挺好,为何要想不开?” 姜茗音只想说,想死别带上她,现在很虚弱,不想跟傻子玩了。 宋识言闻着淡淡体香,庸脂俗粉根本无法与纯净素面相比,何况素面朝天依旧美的人。 他从背后咬上圆润的肩头,听见轻呼声,放开后又温柔的亲吻,一直到耳边,鼻息粗重,动作未停,声音沙哑开口:“娘子知道什么?” “嗯~什么都不知道,相公有事,记得跟我和离。” 宋识言想都没想的拒绝:“休想。”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休了也行。” “不可能,有什么事,我都拉着你!”宋识言不悦,动作发狠,却慢慢沉沦欲望中,情绪被覆盖抛下一切。 就算对方知道什么,那一切无所谓,什么都不管的态度,反而不会说出去,不知为何,就是这种感觉。 他想着,就算死,也要这个没心的女人跟他合葬,做鬼都要欺负她。 她是他的女人! 只能是他的! 试探时对方没有装不知,试探后,怀里人没有感觉一丝害怕与惊恐,不似装的,甚至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床笫之间亲密异常,让人沉沦。 姜茗音自然搂着精壮的人睡去,人生美事,美人在怀,甚悦。 宋识言软香入怀,心情复杂,人在怀中时依赖迷恋他,特别缠人,让人欲罢不能。 白日时,要不是他主动开口,她都视他为空气,两个极端的对待,如两个人一般,却是一个性子。 然而这种性子,却吸引着他大部分的注意,娇软身躯,让他沉迷。 但,一个闺阁小姐,她知道什么,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谁告诉她的? 宋识言看向漆黑的门外,却未往换了芯子上面想,也不像以前一般,有怀疑对象直接严刑拷打。 可现在某人舍不得了,却无知无觉…… 第二日。 一切未变,日子依旧。 姜茗音欣赏桌上一只小虫子,一直看着它爬啊爬。 她喃喃自语:“好像不一样。” 是什么不一样,当然是古代与未来不一样,虫子与虫子都不一样,体型差别就很大,似乎很多动物体型都比现代大一些。 当虫子被折扇挥出一个弧度时,她微微侧身,目光追随着虫子身影,从身侧飞远,直到它落进花丛。 “还怕虫。”宋识言像是发现什么秘密一般,其实想看美人受惊吓,投入自己怀中,结果没有成功。 “不怕。” 姜茗音当然不怕虫,只是不愿意给虫当肉垫。 其实那只虫,看似飞向她,实则,她不动,也会从身边飞过,对方看似恶劣的动作,实则在清除虫子的存在。 宋识言没有纠缠这个问题,问道:“那你怕什么?” 姜茗音依旧是同样的回答:“不怕。” 宋识言挑眉:“什么都不怕?” “是的。”姜茗音像一个回答的机器,似乎思绪还在那只虫上,眼中还有虫子爬来爬去的模样。 那一排排腿走路不打结,也是有意思的,似乎能听见很多脚步声,大概是脑海里自动配音。 宋识言看她轻摇扇子,看着刚刚虫子待过的地方,就明白他是真的不怕。 这时,他才把手中折扇一扔。 小厮赶忙接住,又附上另一把折扇。 宋识言这才开口道:“明日陪着我,跟祖母去寺院还愿。” 姜茗音看着碟子里的果子,回答:“不去。” 宋识言态度强硬:“必须去。” “那你跟我说,不是多此一举。” “知会你一声。” “我不想知道,直接带着我就行,所以不用知会我,这就是多此一举,记得改,下次别这样了。” “……” 丫鬟很有眼力见,直接剥开,放在姜茗音的面前,跟完全没听见对话似的。 姜茗音第二日坐上马车,让她去哪里去哪里,一点不带反抗。 第10章 承认人之美 几辆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往城外而去。 其它几辆马车帘子被撩了又撩,目光新奇的看着街道。 只有宋识言的马车安安静静,他在观察随着马车轻微摇晃的身影。 姜茗音对外面一点都不感兴趣,拿着一颗剥开的橘子,指尖一点点把一半橘子的白丝清除。 慢慢抬起手,准备放嘴里。 温吞的动作下,一个脑袋凑近,指尖那瓣桔子被截胡,直接被夺走,吞进对方腹中。 她不在意的,再次处理另一半桔子,准备吃,又被截胡。 对方乐此不疲,似乎准备截胡第三次。 结果姜茗音手指一翻,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的桔子皮,被塞进对方嘴里。 速度太快,宋识言没有反应过来,咬下去的味道,让他下意识吐出来。 然后端起身上的茶杯,漱口,掀开帘子,吐出去,一气呵成。 姜茗音淡定把第三瓣桔子放进口中,味甜多汁。 剩下的,一把被夺了过去。 整个桔子,她就吃了一瓣。 终于把眼神给了对方,然后伸手,从袖子里拿出另一个桔子,看着对方,手上却把它慢慢剥开。 在宋识言看来,那动作充满挑衅。 “谁袖袋放桔子。” “没银子。”姜茗音的心思很明显,没银子,只能放些其他的。 宋识言一愣,问道:“你想要银子?” 问完,对方却摇头。 姜茗音在把桔子放嘴里之前道:“我要金子。” “你想的真美。” “承认人之美,君子也。” “伶牙俐……齿?”宋识言说完,诶?回味一下,发现不对,他刚刚听错为成人之美。 这是在说不止想的美,本来就美,从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女子。 姜茗音继续吃桔子,她就带了两个,两个都味甜多汁,吃了两瓣,又被抢了去。 这人是土匪,总喜欢抢人东西。 剩下的桔子皮扔了出去,直接丢在了骑马的护卫头上,吓了对方一跳,见帘子放下,松了一口气。 宋识言收回手,并没发现桔子扔护卫头顶,注意力看着又掏袖口的人,半天没掏出来东西。 忍不住又开口问道:“你在袖袋里找什么?” “找我丢失的金子,好心人,是不是你捡到了。”姜茗音说着,握住对方的手,一边询问,一边把手里的桔子皮塞他手里,直接把人当智能垃圾桶。 然后收回手,目光灼灼盯着对方钱袋子。 “……”好心人宋识言垂眸看手里的皮,在车帘子被风吹起来的间隙,又扔了出去。 至于看钱袋的眼神,全当没看见。 然后又扔到骑马护在一侧的护卫身上。 姜茗音:看,是他乱扔垃圾,不爱护环境,因果循环找他就是了。 差点被喷水,被扔两次的护卫,望天,心想:今天做错了什么? 马车一直在前行。 姜茗音没有收回目光,眼神都在钱袋子上,思维却已经涣散,俗称:发呆。 宋识言以为她在渴望,他有些好奇:“你要银票做什么。” 姜茗音眨了眨下眼,回道:“听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然后呢?” “我想看。” “???”宋识言这次反应,比上次快,又明白对方意思,坚定道:“这世间没有鬼!” 姜茗音终于收回看钱袋的眼神,看向对方……的身侧,看的很认真,像看见什么。 让宋识言回头,结果什么都没有,回头见对方视线还在,问道:“你在看什么?” “发呆。” “……”宋识言再次沉默,他绝不承认,自己被牵着鼻子走。 那认真的模样,像是看见什么,让他刚刚觉得身边有什么。 实则确实没有东西。 姜茗音其实来时,直接进了原主身体中,在把对方挤出去时,主动退出去又被拉回。 她猜测,大概在那刹那,对方似乎接受到她部分记忆,信息统一,待遇的区别,规则的束缚,才明白自己的人生,是怎么样可悲,哀莫大于心死,何况本来就想死的人。 身体直接给了姜茗音,原主在脱离自己身体后,瞬间消散。 除了姜茗音这个特殊个例,并没有其他灵魂存在。 或者说可能有,但她看不见,她此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古代女子而已。 没有任何金手指,只有她自己的能力,一种预感与直觉,还有想得开。 马车停下。 宋识言先一步下马车,亲自伸手,视线皆在她身上。 姜茗音自然放在他手心,一步一步踏下马车。 两人自然收回手,并肩前行,一路往上,像郊游登山一般,引来无数的目光与注视。 大雄宝殿,金身佛像。 姜茗音没有任何胆怯,不惧神佛的踏入其中,跪于蒲团,像最虔诚的信徒。 她什么都不信,只是天生做什么都认真,当成一种有趣的事,自然比别人更真诚一分,而这份真诚谁都分辨不出是什么。 不过鬼拜佛,真是世界奇观之一。 “施主,方丈有请。” 主持室门外,老太太礼完佛法,领着人离开,最后的姜茗音被叫住。 她有些意动,像是找到有趣的事。 宋识言眼神莫名,被小和尚领到隔壁房间,能看见对话的两人,却又不知聊了什么。 这是大防,男女不管是谁,都不会在封闭的室内。 而对话的两人,由主持先开口。 “非有之有为妙有,非空之空为真空,方外之人,随心同为欲,终将伤其身。” 姜茗音观察对方德高望重的模样,脸上是看透世间的痕迹,让人觉得已经跳出人的范围。 她却不喜忠告,跟装逼没什么不同,她也会。 “老和尚,无欲无求也是欲,你追求无欲无求之道便是欲,人死则无欲,度人先看看自己,活的久了,就是爱管闲事。” 方丈神态依旧平静,缓缓开口:“施主,莫要执迷不悟。” 姜茗音摩挲指尖道:“一切皆是命运注定,包括方丈你的选择,困于此间界,说着被杜撰好的话语,却还不自知,最终什么都没有看破。” 这次方丈停下手中的佛珠,终于有了情绪,语气依旧沉稳:“施主是何意。” 姜茗音站起身走向门外,背对着慈悲为怀之人,打开门前,回道:“我解不了方丈的惑,井底便是一方天地,愿方丈在此间得道成佛。” 身后的方丈却陷入沉思,为其解铃,却身陷铃中。 第11章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宋识言看着人出来,迎了上去,知道对方不会主动开口,他便主动询问。 “说了什么,把方丈难住?” 姜茗音微微侧身,一副神神秘秘模样,回答:“只要你高深莫测,就能让别人迷惑,俗称……” 宋识言自然接过:“俗称什么?” “胡说八道。” 宋识言摇了摇扇子,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看她一副不想说谎的模样,又有近段时间对面前人的了解,给出肯定:“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在姜茗音看来,谁会被一个老和尚吓唬住,就是病急乱投医,他又不能给实质性帮助。 一人的未婚妻先前还不愿嫁,一个月就开始恩爱,变了性子,是个人都觉得不对,而做为和尚,总是崇尚神鬼之道。 方外之人是试探,是不明所以的称呼,也可指精神分裂的神经病,有各种意思,唯独不能清晰定下结论……和尚也需要造势。 可惜,遇见了她这个颠倒黑白之人,还爱张口就爱胡说八道的。 但今日,路人甲们真多啊~她已经被无数隐晦目光打量,最多的眼神在身边人身上。 两人一路向外而去,她看见有人靠近,却因为人流太多,他们身边护卫开道,空出无法刺杀的距离,似乎尝试没办法靠近,掏出的刀子收了回去。 她看向身边人,赞叹:“真是背时人生。” 因为周围的热闹,没听清的宋识言问道:“什么?” 姜茗音嗓子一夹,兰花指一翘:“我说……相公真俊。” 宋识言压住上翘的嘴角,一本正经道:“别在外面瞎胡说。”说着俯身压低声音道:“回家想说什么都可以。” “真的可以什么都说?” 宋识言突然后悔补这么一句。 姜茗音贱兮兮的表情,仰着下巴,掩唇斜目看人,拉长音调再次询问:“真的……可以……什么……都说?” 宋识言第一反应是抬手,用长袖挡住对方作怪,那模样特别吸引人,不想让别人看见。 而他心情无法用表情表达,而沉着脸转移话题提醒:“看路。” 还好这两个字让人消停了,表情收回,认真下台阶。 两人走到马车前,变回温婉的姜茗音又被叫住。 “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她看向等在最前方的马车,漫步跟着丫鬟,踩着凳子上了马车,坐在一侧,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 马车前行,老夫人身着肃静庄重之态,摩挲手中佛祖,身上带着压迫感。 等待人主动开口,结果走了快半路,楞是一声不吭。 她只能主动打破车厢寂静:“方丈寻你何事?” 姜茗音到这里又是一个说辞,张口就是胡说八道:“方丈说孙媳有佛缘。” 老夫人点头。 姜茗音继续道:“适合出家。” 老夫人不觉得对方敢说谎,只能是:“可是理解错了?” 姜茗音随着马车摇晃,表情平淡,坐姿端正,语气没多少起伏:“我觉得是的。” 老夫人点头,认为也是。 姜茗音恍然悟道:“应去尼姑庵修行才是,孙媳可以去吗?” “莫胡说……”虽然老夫人觉得新媳妇过于无欲无求,也不至于刚成亲,就跑去出家。 要是真去了,那别人怎么看他们宋家,怎么看她的言儿。 姜茗音:做颠婆许多年,今年特别颠。 只要自己颠,世界就会变成顺眼的模样。 语言的力量很可怕,人平静没有一丝动作,都能具象化阴暗扭曲爬行姿态。 比真正的阴暗扭曲爬行更隐秘,别人拿她没办法。 要真爬一个,放现代,别人能送你去疯人院,进入容易出来难,但语言发疯不会,平静的说出颠语。 回了府,两人之间相处,又像之前一般。 姜茗音做自己想做的事,男人爱做什么做什么。 但第二日,老夫人又发话了,生怕新媳妇真跑去出家。 “今夜灯会,让言儿带你去瞧瞧。” “孙媳可以不去吗?”姜茗音一副准备当宅女的模样,对什么都可有可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然后补了一句:“抄经书,背三从四德,跪佛前抄经书背三从四德也行。” “……”老夫人表情一言难尽,活了这么一把岁数,遇见这样一个棒槌。 别人都不愿意抄,就对方巴巴去抄,问题这本是好事,别提佛堂,一提就糟心。 那态度让人总觉得不得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得劲,反正看见对方模样,浑身不得劲,所以一般当看不见。 老夫人看的出来,孙媳妇对自己最疼爱的孙儿,没有多少情绪,那态度真是让人无法拿捏,有种看破红尘之感。 最终,姜茗音出了府。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第一次出府,白纱遮面,身上的衣裳薄,却严实不露皮肤。 夜晚总是清凉,她也不在意,一路走着,对古代并没有多少好奇,甚至低着头,心思都在脚上,数着脚步行走,耳边听着热闹。 至于美景,她自然已经见过很多,现实还没心中幻想美,此时只是随意一眼阅过。 宋识言见她兴致缺缺,侧目扫了一眼投来的目光,带着威胁,等那些目光瞬间望向别处。 他这才收回目光,侧头问道:“不觉得有趣吗?” 姜茗音说着他的视线看去,无数荷花灯星星点点,顺着水流而去,岸边全是卖灯,漂亮却不够精致,色彩也不完美。 总的来说:“如你一般。” 宋识言神情微动,看向那若隐若现的侧颜,问道:“如我那般?” 姜茗音停下脚步回答:“远看如画。” “近看呢?”宋识言也停下脚步,期待后面的话。 姜茗音一脸认真道:“你应该不想知道。” 宋识言听了前面的话,本来情绪不错,听了这句话,瞬息万变,从嘴里吐出一个字:“说!” 姜茗音走了两步后,脚步未停的开口:“近看优点没法数,牛粪顶上练过武,众人眼前整过蛊,越过高山与险阻,不甘心来自取辱。” “……”宋识言停下脚步,扫了一眼近些的人,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深呼一口气,把人丢在原处,转身就走。 姜茗音也不追,慢悠悠走在灯火阑珊之下,隐匿在人群之中。 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丫鬟,远远跟着一位侍卫。 “姑娘,夫人,来看看花灯,能动的花灯……”街边卖花灯的老板,提着漂亮的花灯,正在到处招呼。 然后对着路过的姜茗音招呼,因为她的是夫人头型,没有半披长发,老板唤的便是她。 可她看了一眼,如提线木偶的花灯活灵活现,却没有任何靠近的意思,只是一眼便收回目光,走在人多明亮的地方,最终停在最热闹的位置。 花灯老板沉默看人离开:“……” 这是一位什么都看不上的夫人,很奇怪,再看其他姑娘看他的灯,喜欢的不得了。 丫鬟跟在少夫人身边,注意到投来的目光,看过来又收回。 她明白是少夫人太美,让无数男子驻足,又因看出已成亲,收回目光。 可本应该待在茶楼,少爷却把少夫人一人丢在这里。 先前,周围热闹的掩盖,让丫鬟没有听清两人对话,只知道少爷又生气,但成亲后的少爷,脾气好了许多。 姜茗音长长的睫毛下一片阴影,不知道身旁丫鬟的想法,也不想去了解。 这么久,连名字都不想知道,何况想法。 第12章 打算离开 花灯节,又名情人节,是普通人的相亲日,是未婚夫妻的约会日。 女子在这一天,难得出门放风。 当然也是有钱人家小姐,穷人家都要干活,不可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时,一个小厮来到两人身边。 “少夫人,爷让您去寻他。” 这句话,让站着吹凉风的姜茗音回头,看了一眼半生半熟的面孔,那化妆技术不太行,无法骗过她这个易容小天才。 感觉意兴阑珊收回目光,懒懒拒绝:“不去。” “这就为您带路……啊?”小厮顺口说,才反应过来被拒绝,想要再次开口。 被姜茗音打断:“让他自己来寻我。” “可……爷会生气……” 姜茗音挥了挥手,打发人道:“气死了,算他心境差。” 心态不行,可怪不了别人。 “……”小厮沉默,看她没有动的意思,又那么多人看着,只能悻悻离开。 姜茗音侧眸,背光的眼神晦暗莫名,让人看不清。 心中嗤笑,拐人的方式太老套。 想让她成为诱饵,她偏不让人如愿,有事自己解决,打她身上就不对了,没有自保能力时,可不喜欢以身涉险。 没一会儿又一人前来,这次是宋识言身边的小厮。 姜茗音依旧是刚刚的话,小厮很巧的重复一遍,证明他人对他的了解。 小厮离开。 她看向小商贩,他们热情售卖着,商铺大开,几乎都男子在售卖。 除了贴身衣物由女子接手,有女子的那道商铺,大门是关闭的,只开着一个小门,无法看见室内。 所有有力资源,皆被男子接手着。 男女之争,男子胜出,接着便是男子与男子之间的争斗,权势与权势的剥夺,女子成为他们达到目的的武器。 结果男女都一样,皆是上位者的武器。 宋识言停在护卫身边,护卫说了刚刚发生的事,听完他便走了过来,停在她身边问道:“怎么知道不是我的?” 姜茗音心中敷衍着,口吻依旧认真:“不知道。” “……”宋识言觉得自己高看了,仔细打量,又觉得不可能。 如果是别人,还有可能是闹脾气,她就不一定了,有多种可能。 一个复杂到让人看不清,又捉摸不透的女子,现在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一顿,深深看了靓丽身影一眼,鲜活又生动,像入了心中。 他什么都没有说,带着人穿过涌动人海,从繁华街道,走进庄严高宅大院之中。 第二日开始,成亲才一个多月,宋识言开始日日夜不归宿。 这次没有沉迷在美人堆,而是开始痴迷一位女子,如池中白莲一般的青楼美人身上。 表面不回的他,深夜又会偷偷摸回来,跟不是自己家似的,倒像采花贼。 假装在外面流连忘返几日,见他的妻子没有问一句,把人赎身养在了偏院,然后晚上依旧回来,自己睡榻上,像是生闷气。 见她依旧不管,直接晚上也不回来了,不过总带人传话。 姜茗音依旧无动于衷,只觉得兴致缺缺,他不能投其所好,展现让她‘爱上’的能力,情欲情欲……只有欲。 这日,她心血来潮开始查看嫁妆,人回不回都不影响,顺便命丫鬟,把嫁妆里的小玩意卖了,换成漂亮的金饰品,照着镜子戴在身上。 金子很新,发着光,在美貌衬托下,并不显老气。 手摩挲着金手环,比手腕宽出一大截,手环沿着手腕,越过手腕,能卡在手臂上,像另一种装饰品,也能藏在袖中,无人察觉。 “少夫人。” “进来。” 姜茗音悠悠抬头,金手环在袖子中,滑落到手腕处,先前的动作无人看见。 她抬起纤纤玉手,手环要掉不掉,显得手腕娇软白皙,显得异样迷人。 可这个画面,只有拿着匕首进门的丫鬟看见。 心中只觉得少爷眼盲,少夫人这该大气就大气,该妩媚就妩媚的美人,怎么样都比外面那位好不知多少。 嘴上却回道:“少夫人,您要的匕首买来了。” “嗯。”姜茗音应声接过,外面看来是朴素的刀鞘,普通的刀,拔出匕首,打量它锋利的刀刃。 丫鬟小心提醒:“少夫人,刀很锋利,要小心。” 丫鬟只是听吩咐,不知道少夫人要匕首做什么,可能是上次差点遇见拐子,为了安全,想带一把防身。 但绝对不是把少爷宰了。 然后丫鬟看见少夫人,拿着锋利的匕首擦了擦,开始削梨,切块放进口中。 她认同自己想法,觉得当成水果刀,也不可能把少爷宰了,毕竟她可是看的出来,少夫人对少爷没有感情,当然也不会在意少爷养外室。 但没有一个下人敢造次,原因很多,一是少爷的警告,二是少夫人自己。 那看过来的眼神,一眼像被看穿似的,让人浑身不自在,老夫人面前都没有这种感觉,丫鬟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一点。 宋识言半月里,除了陪老太太用膳,几乎日日都在外,看见姜茗音都不搭理,看都不多看一眼。 而姜茗音开始跟着记忆,拿起了针线。 丫鬟只当少夫人心血来潮,只是欲言又止。 外面都在流传,少夫人那日在外面游玩,下了少爷面子,新婚不久被厌弃。 结果欲言又止半天,坐着的人没问,丫鬟也未开口。 期间。 姜茗音被叫去训话许多次,每次她都回答是,明里暗里的意思,让她表情都未变一分,抄三从四德像奖励似的,毕竟可以认识剩下的字。 这一刻,言语的可怕,在她这里,攻击力为零,毕竟,言语只能伤害在意它之人。 某日午后 老夫人最终看不下去发话,让她去把人请回来。 “男子都好面,言儿只是被你气的,去别院服服软……” 姜茗音应:“是。” 回了屋子一趟,换了衣裳,打扮一番,走时,戴上了那支珠钗,带着丫鬟坐着马车出了门。 小院在山中,环境优美,特别适合金屋藏娇。 “你在马车上等着。” 丫鬟怕少夫人一人吃亏,自告奋勇道:“奴婢可以保护少夫人。” “不用。” 姜茗音看着低低的矮墙,已经做好离开的打算。 就在此时感觉身体一松,对身体掌控力更强,同时若有所感抬头,看向未知方向,目光涣散失神。 像有一个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如身体使用权限开放一般,不再有若有若无的隔阂。 眼神再次聚焦,享受身体的轻松,握了握拳,感觉娇柔的手可以爆发强大力量,闭着眼深呼一口气……舒坦。 不再是娇弱美人,计划有变…… 第13章 顺势离开 姜茗音感受完轻松,想起方外之人四个字,转过头对丫鬟道:“给我三枚铜钱。” “是。”丫鬟应声,虽然疑惑,还是乖乖摸出三枚铜钱,待在马车旁。 姜茗音看着敞开却无人看守的大门,单手摩挲铜钱,然后指尖一顿,心中想的是:进去就三枚正面,不进就三枚反面。 抛起三枚铜钱,手一接握在手中,看向三枚反面朝自己的铜钱。 重复几遍后,都是三枚反面,就像世界卡bug,几率大的没谱。 金手指初显,概率学此时稀碎。 这不叫金手指,这叫女主光环,有这玩意就像一种认可,不做点什么真说不过去。 姜茗音没有任何犹豫,把铜钱放入袖中,抬步走了进去,心中第一想法是:不让我进,我偏进,请叫我唱反调第一人。 谁给金手指,要收的人做对选择题,搁这里玩实习上岗! 身后的丫鬟与马夫看着刚刚一幕,心中说不出的悸动,那一瞬间少夫人的背影变的恍惚。 有一种难以言喻之感,他们读书少无法形容,直到很久,他们才明白那是什么感觉。 姜茗音别院不大,一栋房一个小院,走了一圈,确认宋识言不在。 而金屋藏娇的美人,正在小院中饮茶,身边三位丫鬟服侍着,看起来过的比正妻还滋润。 并且对方显然认出她,先是一怔楞,随即调整表情露出挑衅,瞬间破坏那清雅的美貌,但影响不大。 姜茗音自顾自端坐在一边,欣赏美人的身姿,她能轻易进来,证明这里没有人保护。 所以在对方想说什么时,两人拿着武器翻墙冲了进来,把她们两绑了后,依旧淡定自若。 做人就该随机应变,机会是给抓的住的人。 宋识言带着人才姗姗来迟,把人逼到绝境中,看见当人质的人,面色一沉。 “爷~救我……”美人蒙着眼,虽然与计划有些变化,还是害怕的颤抖,听见来人声音娇声求救。 宋识言压根没看一眼,而且冷冷看着劫匪道:“把人放了,饶你一命!” 姜茗音被蒙着眼,绑在身前的手腕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抗,依靠在结实的怀抱里,还有心情感受背后之人的腹肌,在心里数有几块。 同时听见身后的劫匪开口,胸腔震动,让她背后发麻。 至于相公,得不到她的心,留不住人,只能怪他自己……没本事。 “宋少爷,还记得你玩过的游戏吗,二选一,选一个。”高大的劫匪说着,把刀贴的更近,另一个劫匪同伙,也同样动作,美人当时吓的不敢乱动。 宋识言面色很难看。 他玩的这个游戏,与别人不一样,在他这里,选谁都一样,两人都会没命。 被以为掀不起风浪的人,打的措手不。 没有办法救人,他目光落在美人身上,余光却看着架在姜茗音脖子上的刀,眼中隐约带着杀意。 劫匪刀贴的更近,催促道:“选啊!” 美人感觉脖子疼,惊呼:“啊~爷,救我。” 不怪两劫匪急,因为他们发现,安排好的弓箭手,迟迟没有放箭。 他们当然不是为了玩什么二选一,而是把人引出来,想要直接杀了宋识言。 计划失败,他需要找另外的机会,亲自杀了他,为他的家人报仇! 同时,想活着! 姜茗音看不清情况,垂下的手已经握着匕首,却迟迟没有动手,她在等情况如何发展。 感觉脚步靠近不远处,劫匪拉着人退后,某人的声音响起:“我选她。” 声音冲着另一个方向,显然不是她,脖子上的刀松了一分。 旁边却传来刀子入肉的声音,还有美人的尖叫声,放松的刀又架起。 “啊……” “不准动!” “快走,留的青山在,一定替我们报仇……” “把人放了,饶你一命!” 混乱的声音,姜茗音任由身后人像拎小鸡似的拎着自己。 直到刀离开脖子,与身前之人打在一起时,依旧没有挣扎,被拉着成了挡箭牌,眼睛上的布掉落一半。 因为她,对面的宋识言,挥出的剑束手束脚,而地形,让他谨慎异常,他身边还有着几十个手下,无数弓箭手迟迟没攻击。 劫匪力气很大,拿不下目标,还损失了人手,快速脱离包围圈,看了眼躺在地上毫无生息的同伴,一咬牙,骑上藏好的马,躲过弓箭跑路,顺便带上人质。 姜茗音不求救,也不挣扎,匕首却被她塞进衣袖,卡在手镯里藏在手腕,头上金饰随着前行摇晃。 从劫匪腰间看见她的前夫哥,夺过身边人的弓箭,面容坚毅直接拉满弓,果断放开了手,这一刻是真的帅啊。 她没有提醒,但马儿转道,却在箭要射向她时,正要躲,马儿被一拉再次转向,骑马的人没有躲过飞来的弓箭。 闷哼声响起,马不止没停下,反而加快速度消失在山林间。 后面马蹄声一直咬着不放,鲜血淌在马背上,滴落一路。 随着越来越远,马背被打湿,反而不再留下痕迹,血流断了一路,又踩过小溪,彻底把追来的人甩掉。 直到走了很远,追击的马蹄再也没有响起,绑匪整个人栽下了马,马儿随着主人掉落,也停了下来。 趴在马背上的姜茗音,这才慢慢滑到地面,用藏着的匕首割开绳子,抬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肋骨,走到劫匪面前蹲下身。 手臂肌肉身高体壮,下巴有着莫名的胡子,看不清面目,背上中了一箭,流血让他昏迷。 淡淡看了一会儿,掏出三枚铜板,抛出三枚正面,白皙细嫩的指尖摩挲上面的纹路,随后收回站起身,并没有遵守铜钱测试的结果。 救是正面,不救是反面,天意让她救,她偏不救,就算对方为她挡了一箭,也是他自己造成。 生死由命,她在一次命运分岔路上,已经救了他一命了。 天意:那你扔来做什么? 姜茗音:闲来无事。 此时天空渐渐变黑,周围突然变的明亮起来,火光在树林中,照亮两人一马的身影。 劫匪醒时,猛的睁开眼,不远处火堆,伸手摸向背后,箭还在身后。 他缓缓坐起身,再次看向火堆对面,有点奇怪。 宋识言的迟疑,明显证明在意的是她。 奇怪的是青丝长发被截短,还不是随意截断,似乎带着形,遮住了脸,第一眼还以为换了人。 他此时口干舌燥,脑子因失血过多而眩晕,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没有补刀。 姜茗音没管对面探究的目光,头上饰品已经拆下,脱了一套衣裳,打包挂于身侧。 她想离开前夫哥,根本不在乎什么和离与休弃,只是束缚遵守规则的人,在不遵守的人面前,它只是一张纸而已。 再说身体由她掌控,那她便不是原来的‘姜茗音’。 世俗之物留不下她,也没有东西能留住原身,都通透到身体都不要的人,还能在意什么。 任由对方把自己带走,也只是这样离开最是合理。 余光看见男人正在处理伤口,感叹命真大,大有书中男主的感觉。 火堆被添置了柴火,噼里啪啦是黑夜里唯一的声音。 两人靠在对立的树干上,没有一丝言语,似乎和平相处,一人平静一人充满疑惑。 直到清晨阳光撒下之前,火堆已经熄灭,眼睛能看清时,已经没有了青烟。 但这个时节游玩人多,路上停留的人也不少,早早燃起篝火,煮粥烤饼,让追的人无法追踪目标。 交汇的马蹄印,猎杀动物滴落的鲜血,能轻易误导一切。 第14章 呵男人 熟睡的绑匪醒来,看向空无一人的树干,先是一惊,目光四处寻找,只有没有绑缰绳的马儿。 火堆周围被清理,只留下熄灭的黑色,还冒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青烟,这不是一个闺阁小姐懂的野外道理。 可能因为受伤睡的太沉,人已经不知去向都没感觉。 他坐起身,沿着水声,来到河边,急切河水,侧头看见靓丽的人影,正掏出帕子擦脸。 在野外,就像在梳妆镜前一般。 姜茗音洗干净脸,侧眸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汉子……面前的水,收回目光,清洗帕子,把它挂在腰间带子上,等待它被风干。 劫匪低头,看着从对方面前流下来的水,传统意义来说,刚刚他喝了对方的洗脸水。 一瞬间的怔愣回过神,人质已经离开,但不是往外,而是往森林中而去。 姜茗音手中握着匕首,摘下几个野枇杷,一边走,一边剥,同时低头打量野兽脚印。 离的太近,如果不解决野兽,就是野兽解决她。 这时,后面的马蹄声,她也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走着,在森林中,制作了简单的陷阱。 又重新回到小溪,沿着水源乱石,最终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停下。 等待没多久,来到陷阱处,此时陷阱中有着一只野鸡的存在。 火堆再次升起,被抹上盐分的野鸡烤熟,香味弥漫让人馋的流口水。 姜茗音自顾自的吃着,没有管旁边人饿不饿,吃完才灭了火堆,把剩下的鸡肉包裹在叶子中,放在布袋又悠悠起身,一步一步在感知试探。 路上听见沙沙声,停下脚步,一脚踩下去,捏住枯叶下的蛇头,把它毒素注入鸡肉中。 抬手无情把带色的辣条扔出去,随后继续前行。 “……”凶残的画面,让劫匪都沉默。 …… 一棵巨大的树,树冠层有遮天蔽日之感,周围一片长不出草的空地,视野宽阔,且还有一个树洞。 当然,树洞中,还有拥有者存在。 劫匪停下马儿,看着对方掏出腰侧挂的袋子,打开后,露出里面叶子包裹的东西,东西被扔在大树旁边。 做完这个动作,姜茗音转身便走,依旧没理跟着的人。 悠闲摘着野果,在小溪边洗洗,当饭后水果。 感觉时间差不多,又来到大树旁,树洞中躺着一个巨大的身影。 姜茗音把玩这匕首,不管身后人的警惕,扔了一块石头,等待片刻才靠近,确认熊的死亡,直接霸占了树洞的存在。 很快树洞被大扫除,摘了许多鲜花放在里面过味。 死掉的熊静静躺在那里,第二日,难得看着树洞外的男人开口。 “借你的马用用。” 劫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着对方,但又不由自主跟上,见识了一系列操作,听了这话,沉沉的表情,迟疑的点了点头。 姜茗音找来结实藤蔓,把熊绑上,让马儿拖到很远的小溪边。 熊皮被锋利的刀刃剥下来,熊肉被切下一大块,其他被分开被扔了。 很快尸体被包围,再离开骨架都被拖走。 但死掉的生物,可不能随便吃。 因为她开口打破僵局,后面陆续对话,才知道劫匪的名字……卫痕。 身份也简单,卫痕的父亲,发现宋家一些端倪被灭口。 卫痕偷偷参军,只有父母知道,回来家都没有了,查了很久查到宋识言头上,才上演那一出。 而宋识言这个人表面纨绔,内地有些反派潜质,一位替一位王爷挖掘铁矿,制造兵器的男人。 上次被抓被放,都不是靠他打点,他是在拖住探查之人,抹除暴露的东西。 人,自然有上面人保下,他不需要做任何事。 成亲时,姜茗音在看见他的脸,就想起鬼附身前看见的画面,她的便宜前夫哥,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不过,那又如何。 树洞住下了人,熊皮被挂在巨木上。 忙后趁人离开,找了一个深塘,脱干净泡在水中,发丝在水中摇摆。 慢慢沉入水中,如鱼儿得水,白皙的身影在水底如美人鱼一般,发丝上的泡沫随着游动,全部浮上水面,如小美人鱼化为泡沫一般消散。 破水的声音响起,姜茗音踩在沙石上,肤如凝脂如出水芙蓉,长长的发丝,蜿蜒贴在身上,挡住重要位置,半身出了水突然停住,抬头与目光相撞,然后继续往岸上走。 岸上的身影连忙转身,快速消失在原地,走远了,脑海中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真不是登徒子,怕山林有危险才寻人,没想到会看见那样的画面,不知怎么面对,没有回树洞,坐在山坡望着山林目光无神。 不敢看溪水,一看就忍不住想起那若隐若现的水光,让他看呆的身姿,如黑夜映照在水面的月。 卫痕抬手用拳头重重敲头,这才把脑中画面暂时抛开。 姜茗音架着火堆烤衣裳,听见外面的声响,侧头看去。 劫匪正在外面敲敲打打,搭了一个小棚子,期间愣是一眼也不看树洞一眼,甚至一直背着身。 她饶有兴趣坐在木桩上,撑着头看着对方背影。 可能发现她盯着他看,对方动作都僵硬了,最后手中动作停止,传来沉闷的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为之。” 姜茗音看他手工能力不错,提出要求:“我不接受,除非你帮我做一张床。” “好。”卫痕站起身往外走,再回来抱了许多树枝和干草,架了一张简陋的木棍床。 姜茗音虽然嫌弃,但条件也就这样了,再次提出要求:“我要桌椅。” 卫痕想没想的就答应:“好。” 等桌椅板凳做好,姜茗音又开始提要求,相处几日,对方慢慢放开,开始正常交流,会主动打猎寻找调味品。 她只能心中感叹:小强的命。 卫痕见她没有在意被看光,终于放松下来,突然又想起他们之间的身份。 但在深塘清洗身体时,不自觉浮现水中画面,忍不住用刀把续了好久的胡子刮了,露出五官分明的脸后,又后悔了。 自己模样太显眼,没有胡子掩饰会很危险,可胡须已经被水冲走,只能顶着这张脸回到木屋。 姜茗音难得眼前一亮,开始盯着看,突然觉得野外求生,配双开门男妈妈真不错。 她没问为什么要绑架她,架不住卫痕被看的不自在,自己开口说。 说完看她想看仇人,一副把她当人质,利用她杀掉宋识言,为父母报仇的模样。 要不是他把胡子刮了,她真信了那个邪,哪个劫匪会在人质面前注意形象。 都怪自己太美,身段太诱人,她自己都喜欢。 坐在简易椅子上,开口问道:“你抓我当人质,怎么不用我威胁宋识言了,天天跟我待这里做何?” 卫痕眼神看过去,又快速收回道:“我在养伤。” 姜茗音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清凉半透,只是半露了胳膊而已。 另一套衣裳在风中摇摆,它的主人对男人的表情嗤之以鼻,那日河水中洗澡,这人突然出现把她看了遍开始。 孤男寡女仇人之妻,都能有暧昧情绪,男人这种生物可真有意思。 她看向树旁的树棚,看了看阴暗的天空。 不知道自己住大树里,会不会挨雷劈。 第15章 谁更危险 午后,天空开始下大雨,姜茗音倒是没挨雷劈,烤肉时,外面传来响动,然后收获一位露膀子的湿身男人。 卫痕抿唇,表情讪讪道:“棚子榻了。” 说完,对方不开口,他尴尬的自顾自坐在火堆另一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树洞很宽敞,树也很大,树洞的存在没有要了树的命。 熊皮没有被淋湿,它在树枝之下,被树冠层挡下雨,凝聚成水珠砸下,又被树枝挡去雨水。 树冠层很高,卫痕的棚子在大雨之下,完全是不堪一击。 或者说,他也不愿意在狭小的木棚下,听着恐怖的雷电声,置身在雨水包裹中,显得无比渺小,那种感觉很可怕。 不是谁都能在荒野,面对大自然的力量。 不像姜茗音闲情逸致,还有心思思考,自己会不会被劈成黑人,至于身边的男人。 她环顾树洞中,看着板凳与桌子,评价是一个好木工。 只能说,不愧是参过军的男人,那八块腹肌不错,带上身上的伤痕,显得荷尔蒙爆棚,高大勇猛之感,是她喜好的类型。 卫痕感觉直白的目光,浑身不自在,血液上涌,用火光掩饰自己通红的耳尖。 姜茗音欣赏完结实的身躯,提醒他道:“我是你仇人的妻子,你的兄弟也死了,是被你害的。” 这句话,瞬间让暧昧氛围消失。 “我们只是碰巧相遇,跟我一起去为家人报仇……” 姜茗音觉得前夫哥仇人还挺多,开口打破面前人的狡辩:“哦,没什么区别。” “……”卫痕面色白了起来,眼神失焦,他们是同伴,相处下来也是兄弟,是自愿跟着他去报仇,终究是他害了他们。 姜茗音觉得能得几个称号,比如破坏气氛大王,比如专业戳人伤疤,言语的力量果然强大。 她安心的躺在干草上睡觉,知道这么一句话,能让对方怀疑人生好几天。 真可怜,好好的,跟着她做什么,这人又不是娇弱美人,需要依附她生活。 说什么人质,都不撕票,到底是什么,只有他心里自己清楚,恻隐之心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善心也单纯却是道德下束缚的人性。 古代深山,资源丰富,同时伴随着危险。 上次的熊,是被藏的蛇毒死,吃了它肉的生物并没有死,却虚弱许多,让它们没空找麻烦。 姜茗音知道,在深山生存,安全只是暂时的。 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她可不准备当一个野人隐居山林,要真想隐居,就不会身上戴金银。 可这人一直跟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明明最开始,这人一副‘人质跑了就跑了’的态度。 呵~男人。 又悠闲几日。 卫痕跟着收拾妥帖的人,最后问道:“你想去哪里?”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姜茗音表示,心有多远,人就走多远,盘缠都准备好了。 卫痕一听不是回家,提醒:“你一个女子能去哪里,你这样模样在外面很危险。” 姜茗音走近对方,上下打量一遍:“我感觉,跟你一起更危险。” 卫痕一把抓住转身之人的手腕,强制拉着对方,看着越来越美的人,感觉手心细腻的触感,心跳不觉加快,说话理直气壮:“你是我的人质!” 姜茗音抬起手臂,没有挣脱,对方力气已经超过普通人,此时大掌完全包裹她的手腕,像无法撼动的禁锢。 她感觉自己手腕,在对方手里像跟细棍,只要她想,细棍可以拥有钢铁般的力量。 她依旧不慢不紧:“那你倒是拿我去威胁宋识言,去报仇,在这里做什么?” “……”卫痕沉默一会道:“我杀不了他。” 姜茗音提建议道:“下毒啊,一下一个准。” “下不了,对方很谨慎。” 显然对方已经试过了,没成功。 难怪宋识言设计抓他,结果因为她,又被人跑了。 卫痕感受手中的挣扎,低垂眉眼看着眼前人,问道:“你想我杀了他?” “你杀不杀,关我什么事,那是你们的恩怨。” “他是你相公。” “你羡慕我有相公吗?既然你羡慕,看在你八块腹肌的份上送给你,好小子,真是便宜你了。” “……” 姜茗音的已读乱回,总是能让人无语,她意思意思挣扎一下,再次重申:“放开我。” 她现在还是太弱,战斗力大概排名第几,想要成为天下第一,才能随着心意去找乐子,可不想留在山里,被野兽追。 再给她一段时间,她能跟着野兽追,那画面想想都有意思。 出神间,她撞进结实的怀里,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抢了仇人的妻子,也是一种报仇的方式。” 姜茗音没有挣脱,手撑在结实的胸膛上,手掌握了握,感受一番大胸肌,声音带着诱惑:“好啊,你要怎么抢,坐着抢还是躺着抢~” “……”听了这话让卫痕一噎,本为吓唬,实则心中有一丝异样,搂上娇软身躯却心猿意马,听了这句话,低头看向大胆的小手,整个人无语。 正常女子遇见这种情况,不是这样的,他见过好些女子,没一个这么……奇特,吸引他的注意。 可能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也可能是看见那白皙的身躯弧度,让他产生无法忍耐的身理感官。 是男人对女人的情绪,让他总是忘记她是仇人之妻。 他不杀她,是因为不是罪魁祸首,一切与她无关,也是因为他不乱杀无辜。 思绪混乱,他回过神,放开抱人的手臂,道:“你走。” 姜茗音对方让她走,侧头不看她的模样,搞的像他们有什么,一副你不走,我回头,你就别想走的姿态。 说了抢又不上手,真让人瞧不起,此处应该唱一句:算什么男人。 她无情转身便走,觉得自己更正常一些,俗称看得开,而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 不过现在抢不行,肌肉虽好,可惜没洗澡,送上门的都不香了。 其实学男人的来者不拒,那种放肆,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可惜,大夏天没芬芳的洗衣液,衣服没洗干净过,甚臭,她不爱臭的。 天凉了,要抱小狼狗过秋,取暖才能过冬。 第16章 嘿抓不着 青山绿水之间。 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对方走的潇洒,卫痕看着自己的马,望着山川林木,被雨水洗刷的大地,已经被太阳晒干。 最终他骑上马,沿着妖娆身影消失的方向而去。 很快便追上对方,远远看见身影,冲着出森林的方向,坚定而去悠闲自在,隐约听着对方自娱自乐的唱着歌。 “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什么是情,什么是意,只不过是男的女的在做戏……” “……”卫痕感觉自己听错了,靠近听见第二遍,夹了夹马,让马儿提速,伸手向前方身影伸去。 姜茗音唱的自由自在,听见马蹄声,往旁边跨一大步,直接躲开了对方的手……嘿,抓不着。 那么近的距离,对方反应突然变太快,卫痕想把人搂上马,却直接搂空。 他停下马,回头看着依旧漫步走着的人,等人路过面前,他才开口道:“森林不安全,我送你。” 姜茗音直接路过,背着衣服裹的包袱,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潇洒抬手,挥手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再见了兄弟~” 兄弟两字,卫痕直接被插肺管子,还有就是怪异。 他也明白对方故意这样说,就是拒绝他,可能是善心,可能是其他,他怕荒山野岭一个女子有危险,忍不住追随伴在左右,提醒道:“附近有山贼。” “我身上涂了毒药,沾谁谁死。” 姜茗音感觉越来越熟练的身体,感觉离开前夫哥是明智的选择,离开后,能力恢复的越来越快,旁边的人,很快就不是她对手了。 卫痕抬起手掌,手心什么都没有,瞬间反应过来,对方在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毒。 以为对方不信,强调道:“我说的是真的,山贼最喜欢抓压寨夫人了。” 姜茗音抓重点有点奇特,问道:“哦,大当家好看吗?” “……”卫痕深呼吸回答:“不好看。” “这样啊,那怪可惜的……”姜茗音说着,换了一条路。 既然有山贼,谁还傻傻跑人家老巢去,大当家不好看,不适合体验当压寨夫人。 找男人当然找好看的,丑的稀罕不起来,看见丑的,身体软的都能板直,下不了口,吃不下一点。 至于可惜什么,卫痕没有问,也不想听,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人什么都敢说。 看她那么听劝,说换道就换道,又矛盾道:“你要回去找他?他不是好人。” 姜茗音明白刚刚的方向是回去,果断又换了一个方向。 卫痕跟了一会儿,然后下了马,又道:“你上马,我送你。” “我在散步,你看不出来吗?” “你不累吗?” “不累。”姜茗音确实感觉不累,毕竟是附身,身体难受感知程度低,等她感觉累,身体带着沉重,就需要休息,不累,证明还可以走走。 踏遍万水千山,听着各种生物的声音,挺有意思的。 只要不死路上,就能活着走更远。 这样走着可以适应身体,更熟悉身体控制权,才能运用那鬼附身的能力,强大就能横着走。 做人就该多锻炼,不然鬼都嫌弃,入手还要时间适应。 卫痕看她油盐不进,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模样,只能牵着马,跟着她走。 姜茗音也不主动开口,累了就停下休息,走走停停,小心翼翼避过危险,饿了就从包袱里掏吃的,找到能吃的就带着,青绿色衣裳弄脏也不明显。 天黑之前,找个安全的位置升火。 幸运分天意和人为,认真细致才能有幸运。 姜茗音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不管是什么幸运都存在着,不然也不能穿越与新生。 卫痕打量火堆后的面容,是那么吸引人,那性子如此奇特,让人忍不住想看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仇人日日归家,愿意利用一个青楼女子演一出戏,让所有人觉得,他有了新欢,这是为了保护。 如果不是他两个都抓了,这次不一定跑得掉,他是看出来了,美人已经不打算回去了。 木材因为前几日淋雨,火堆噼里啪啦响。 多日相处,卫痕清楚明白一件事,只要他不开口,美人就当他不存在。 最终他忍不住寻了话题,主动开口询问:“你真不回去了?” 姜茗音正在烤鱼,雨水使溪流涨水,逆流冲水的鱼儿非常好抓,隔一起吃鱼她都不腻。 听见问话,一边给鱼儿翻面,一边回答:“回去做什么?” 这句反问问住卫痕,心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想要问明白,为心中问题解惑。 “你是他的妻,他似乎对你挺好,你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姜茗音却懒得回答,转移话题道:“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 “你想听吗?” 卫痕以为对方想说自己的故事,准备倾听美人的烦恼,没有犹豫道:“你说。” 姜茗音举起热气腾腾的鱼,视线聚在它的身上,让它后面的人,轮廓模糊,像背景板一般。 轻启红唇开始一本正经的讲述:“从前有一个人,跪在亲人墓前,对着亲人重重磕头……” 说到这里,她吹了吹烤熟的鱼。 卫痕听到,还没意识到不对,只以为她在讲自己的过去,在说她逝去的爹娘。 姜茗音继续道:“那人磕完头,冲着墓碑道:爹!仇人太厉害,以我现在的能力,无法给爹报仇雪恨,但不报此仇,我没脸见爹。” 说完,还不等卫痕有什么反应,掏出匕首继续道:“说时迟那时快,那人表情变的凶狠,从怀里掏出匕首,割下衣袍,站起身一扔,大喊道:爹,我最后叫您一声爹,从今日开始,我就与爹断绝父子关系,这杀父之仇,你另请高明,告辞!” 卫痕:“……” 姜茗音总爱欺负‘老实人’,成功又干熄火一个,收回单手比划的匕首,张开红唇,轻咬在鱼身上。 鱼儿焦香,配上对面变化莫测的面色,心情真的是甚美。 吃到一半,对方突然像恍然大悟开口:“我懂了,你是让我先忘掉仇恨,拥有势力再去报仇。” 姜茗音没想到对方还有听后感,目光看向对方,比着大拇指,一边吃着鱼,含糊赞道:“大兄弟,理解真6!” “不要叫我兄弟,我叫卫痕。” “我叫玛卡巴卡。”姜茗音觉得自己没说错,自己叫什么,是谁,都不可能是原主姜茗音,她能做任何疯狂的事。 毕竟,她说会乱来,可不是说说而已。 第17章 一勾就到手 玛卡巴卡? 卫痕知道她的名字,以为先前对方是在安慰自己,难得没觉得对方胡言乱语,认为是取的新名,一本正经的提醒:“你这姓氏,比较特别,容易被人关注。” 姜茗音觉得这人真是内心强大,情绪稳定,她回答道:“我觉得还不够特别。” 卫痕看着对方吃鱼,才想起自己也烤了,拿起快糊的烤鱼,像聊天一般,疑惑问道:“你还有更特别的名字?” “有啊,比如:玛丽苏·冰凌伊蝶梦·灵苏魅香·紫梦。”姜茗音一口气说完,一个字不带差。 “???”卫痕咬鱼的动作一顿,满头问号,问道:“这么多名字?” “不是,这是一个人的人名。” “那是挺特别的,什么地方有这么长的名字。” 姜茗音咬了一口鱼,一本正经介绍:“那是一个头发都五彩斑斓的国度,眼睛颜色跟着心情而变。” 卫痕一听,惊讶道:“那不是妖怪吗?” 姜茗音勾唇,一脸莫测看着他。 卫痕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说话都结巴了:“怎……么了?” 姜茗音的声音,在野外显得幽幽:“你不怕我是妖怪吗?” 卫痕仔细看她,看着她身后的一片漆黑,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突。 姜茗音抬起手,翘起白皙的兰花指,尖尖的指甲划过下巴,矫揉造作自恋开口:“看我这么美,又懂这么多,倾国倾城,多才多艺,完美的跟妖精一样。” 瞬间,可怕的氛围没了,只剩下搞笑。 卫痕本来觉得有可能有妖,毕竟面前人从寺庙开始的第一面,到现在越来越美,被这么一打断感觉就没了。 一个闺阁女子懂这么多,看她自我吹嘘,他想起有些话本上会写,这才开口说道。 “你是不是在话本上学的,这个世上没有妖精,话本里是假的,书册才是真的,你少看话本。” 姜茗音自然知道书册,就像课本一样,话本都是幻想时刻。 她收回手,端正姿态,拿起一块木头,给火堆加火。 两个男人,一个说世上没有鬼,一个说世上没有妖精。 她想认识下一个人,男女都可以,看他们下一个说世上没有什么? 姜茗音突然想去交点朋友,除男人以外的朋友,那只能是女的了,喜欢男人的姐妹也行。 谁让她跟正常取向,长得好看的男人面前,她总是散发着魅力,如孔雀开屏一般,能吸引他们所有注意力,也像玛丽苏一般,实则是诱人的荷尔蒙。 说好听称为人格魅力,说难听一点,是欲望在作祟,男人都好色。 而她也好色,食色者,性也。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娇媚,对着好看男人散发若有若无的魅力,这种若有若无能让男人心痒痒,像中了迷幻菇被勾引,不自觉把注意力放她身上。 注意力是一种好东西,注意久了,就会产生自己爱上对方的错觉。 就像这人,他试探她,心中却在天人交战。 卫痕又一次主动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突然的问话,让姜茗音回过神,用回答终止对话,开口把天聊死:“我话少,我内向。” 她目光从对方身上收回,余光看见对方松了一口气。 “……”卫痕不敢问对方看什么,生怕她诱人红唇,说出什么让自己招架不住的话,每次开口,他总想给她堵住。 当然,堵住的方式,有点过于暧昧,却忍不住产生那种,让他不想承认的冲动。 所以他总是离她远远的,像躲避,也像逃避自己内心,不想面对,也不敢去细想。 总是在心里告诫自己,她是仇人之妻。 心中另一个想法又像在说,得到仇人在意的人,也是一种报复。 仇恨与女人对男人的吸引,让他心中天人交战。 毕竟不可能在亲人墓前,割袍断义,断绝亲人关系,却又压抑不住欲望。 此时,他是后悔那日以为有野兽出没,着急寻找,看见不该看的侧颜,被水包裹的身姿,清冽透彻却又若隐若现。 姜茗音见他偷看自己,又强硬收回目光,饶有兴趣问道:“你这个年纪,成亲了吗?” 卫痕心一跳,从脑子里的画面抽回神,不自在拉了拉衣摆,压着声音沉稳回答:“没有。” “为什么没成亲?” “参军去了,没空成亲……”卫痕说着,想起自己得知父母双亲逝世消息,已经过了好久,离开了军营,除了远嫁的妹妹,他已经没有了亲人。 他突然想起,妹妹搬家不知去向。 姜茗音知道宋识言,因为忙正事,为了掩饰很忙,当个纨绔,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年纪到了被家长疯狂催婚的年纪,成亲最开始就是为了当一个借口。 面前的人,看来是没空成亲,一直拖着的单身狗。 不过……这真是太好了,她姜茗音最爱单身美男了,还是八块腹肌的。 卫痕收回思绪,下定决断道:“我送你去永安城便离开。” “那谢谢你了。”姜茗音看他注意力去了别的地方,也不想知道,没有拒绝好意,道谢后,躺在了藤蔓吊床上,听着干草被压断的声音,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姜茗音没有拒绝同乘。 对方伸出大掌,她抬起手放在他手心,感觉力道腾空而起,坐在马背上,显然,力气是真的大。 一上马,没有任何避讳,懒懒靠在对方怀里,只感觉身后人身体僵硬,使肌肉更加明显,而她心情非常美妙。 卫痕反应过来,扯了扯缰绳。 马儿开始慢慢前行,从平地慢慢走到小山坡,在枯叶山坡上行走。 随着马儿前行,两人身体暧昧相贴,后面人不自觉滚动喉结,呼吸都急促一分。 某人纠结许久,试探性伸出手臂攀上腰肢,见没有被拒绝,把人搂紧,固定自己身形,避免两人掉下马。 姜茗音慵懒靠着,抬起手覆盖在腰间手臂上,顺着衣袖滑动覆盖在大手上,感觉身后人身体更僵硬。 对方握紧的指头微微张开,纤细指头从指缝滑进去,从背后十指相扣,指尖扣在对方掌心,有意无意滑过。 暧昧萦绕两人指之间,像捅破那层窗户纸,结实的手臂更用力,让两人贴更近。 大掌脱离腰间,骨节分明的指头微微弯曲,勾住手心中的指头。 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加暧昧,有着很明显的区别。 男人很好勾,一勾就到手。 她最爱这种类型的,野性又充满爆发力的身材,浓眉大眼眼眶深邃,五官分明又帅气。 抱歉了前夫哥,八块腹肌真的很吸引人! 第18章 无法招架 马儿停下休息进食时。 姜茗音躺在树荫下的草地上,对方磨磨蹭蹭,躺在她身边。 她侧身看着对方,话语大胆到人招架不住:“怎么,你这么想与我同床共眠?” 卫痕听着近在咫尺的声音,大胆到他一时哑口无言。 僵硬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喉结动了动,扭头收回目光,看着远处晚霞道:“男子与女子,总是女子吃亏一些。” 姜茗音听了不同的说法,挑了挑眉,这人不像大多数人说不知廉耻。 但只是说而已,语言没有一点作用,对方没有拒绝,那就只是华丽词藻下的掩饰,听听就好,不可上头。 卫痕没得到回应,再看过去,只看见欣赏夕阳的侧脸,最后的光辉撒在那娇美的面容上,显得格外诱人。 最终他没有再开口,也望着夕阳,感受难得的平静与安宁。 天又黑了下来,明明灭灭的火堆,越来越亮,连续赶路几日,不远处出现平整的官道。 两人却没有走官道,毕竟还在被追杀,又因为不允许男女共乘一马,招摇过市。 两人依旧在荒野慢慢前行,这降低两人的速度,却躲开了沿路追的人。 姜茗音却明白,对方在拖拖拉拉,孤男寡女的,那结实的手臂,搂她时越来越自然,那手牵她越来越熟练。 偶尔平稳路面时,他会把下巴轻轻放她肩膀,暧昧的把她搂紧,克制的与她贴近。 却总在下马后,放开她,与她保持距离,可那距离可有可无,最开始可是对立而坐。 这时烤鱼已经不需要她动手,对方会送到她面前,见她接下,会找各种理由靠近。 她就用了一招,对方技能全放了,就差大招了。 比如她感觉头顶一动,旁边的人便会挪近伸手,然后手中多了一片树叶,解释道:“树叶掉你头上了。” 或者故意伸手,绕过她拿柴火,丢进火堆,努力找话:“你困不困,今晚没有干草,要不你靠着我睡。” 等等诸如此类。 既然对方这样说了,她也不客气半个身体靠对方怀里,挪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卫痕搂着怀里人,靠在背后树干上,闭上眼,怎么都睡不着,听见怀里人浅浅的呼吸。 他侧看去,见人真睡着了,抬起手把人抱起,整个放进怀里,就像做贼一般,心跳疯狂加速。 “臭……” 怀里人呢喃,他听清了,以为人醒了,等了片刻他确认是在说梦话,他抬起手臂闻了闻,微微皱眉放下手臂。 第二日。 马儿在草地吃着草,白日也架着火堆,宽大的衣裳架在木架上。 姜茗音盯着光膀子的人看,对方骨架大,肌肉线条完美,身上伤痕已经不明显,看起来恢复力不错。 卫痕被看的不自在,那眼神的喜爱想忽视都难,鬼使神差没有躲,反而抓起对方的手,放在胸膛上,哑着嗓子开口:“喜欢可以摸摸。” 姜茗音心想古人挺大胆的,但现在不摸,抽回手道:“洗干净我才摸。” “你等等。”卫痕明白被嫌弃了,留下一句话,站起身拿起烤干的衣裳,往河边而去。 姜茗音目送高大的身影离开,抬头看向青烟,奇怪为何这么明显,前夫哥的人都没找来。 当然,她不是想让对方找来。 思考片刻,她爬上山,上了最高的树,看看了原因。 山林之中,炊烟无数,混淆视听,视线尽头是一片草地,有几辆马车存在,像是在聚会。 其他地方的炊烟,自然不用说,出门玩的闲人真多。 “咔嚓……”木头被抓的声音,低头一看,是一只爬树的豹子,那目露凶光的眼神,一看就是把她当猎物。 她静静看着它爬。 才爬上两米,一道人影冲来,一把扯住它尾巴。 豹子吃痛松抓,落下去还没有反击,后腿被抓住腾空而起摔在地面,整个豹被摔蒙了,然后又被摔打到另一边。 豹子:啊啊啊……豹豹我啊~今天要没了。 姜茗音看着同样目露凶光的人,那结实的肌肉,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衣裳飘荡,露出结实的腿。 豹子在他手中,像破布娃娃一般,当他把豹子送归西,向她抬起手臂,那画面感觉更帅了, 卫痕抬着头,仰望树枝上的小脸,小心安抚:“别怕,它已经死了,慢些下来,我接住你。” 姜茗音已经不再娇弱,也没有装柔弱,轻轻一跃,稳稳落在下方树枝上,还剩几根树枝时,她没有犹豫直接一跃而下,穿过树枝间隙,像无比信任的坠落。 被结实的手臂接在怀中,搂着他的脖子,这才开口:“你不来,我也能解决它。” 卫痕看人没事,没有怀疑这话,以为她说的是身上有匕首,在他想开口时,唇上落下一吻。 姜茗音感受对方的僵硬,道谢:“但还是谢谢你。” 卫痕没从这个吻中回过神,抱着人一步一步回了火堆旁。 姜茗音被放在地上,看看火堆前挂的裤子,忍不住低头看去,那结实的长腿,因为衣裳缝隙若隐若现。 刚刚似乎看见,那大腿爆发力量时,似乎有她腰粗。 卫痕已经回神,不自在扯了扯衣裳,没办法,只有一套衣裳,洗澡的时候只能分开洗。 结果裤子干了,对方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说好的摸摸看,没有兑现。 他抿唇情绪不佳,但下一秒人主动靠他怀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他面色又缓和了。 姜茗音表示:人肉床垫,值得拥有。 然后她伸出手,从衣服缝隙探进去,记得白天看见的胸膛粉色的,芜湖~一看就没被她这种变态蹂躏过。 卫痕经不起一点挑逗,喉结滚动,口干舌燥,火热感灼烧全身,他抬手压住作乱的手。 姜茗音感觉自己玩过了,慢慢抽出手,反手与对方十指相扣,闭着眼睛听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随着它慢慢缓下来,她也陷入沉睡。 卫痕只觉得怀里人很能睡,倒头就能睡着,就算他硌到她,说睡就能睡。 借着火光,侧头看去,面色红润,看起来不像生病。 她靠在他怀里睡的很舒坦,他却睡不着,十指相扣的指尖微微弯曲一些,迷茫此时算什么,因为感觉心中的欣喜。 许久,他觉得应该是报复,抱着仇人之妻,是对仇人的报复。 …… 第19章 猎物沦陷 永安城。 卫痕牵着马,姜茗音戴着遮面布,跟随人流没有检查,进了敞开的城门,被带着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院子周围都有人家,却都是关紧门生活,可能去赶集,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两人的到来。 天色还早,姜茗音看他要出门,叫住他:“卫痕,帮我买一套男装回来。” 说着掏出袖中无数同款的金饰,递过去。 卫痕第一次被唤名字,看着面前的手,没有接。 本来下定决心要走了,突然泄了气。 想起她一个女子不安生,扮男子很正常,回道:“不用,我帮你买。” 姜茗音把金饰塞他手中道:“帮我换一些银子与铜钱,你也换一套,算是我送你的谢礼。” 卫痕心中失落,沉默一会儿,以为是利用后划清界限,不再拒绝的答应:“好。” 答应后,再次转身出了院门,看着关上的院门发呆,心中纠结许久才转身离开。 姜茗音看着远去的人勾唇,这个世界有原则的男人,依旧那么容易到手。 卫痕来到成衣店,比划了身高,买完了两套男装,走到门口,才想起那傲人的身姿,又退了回来,指了指白布长条。 他才想起,女扮男装,需要缠一下,不然太过明显,然后又想起脏了的绿色衣裳,又买了两套女装。 商铺老板,目送突然面红耳赤的人,一脸莫名其妙,给妻子买衣裳,有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还让外人买? 卫痕不知道商铺掌柜的想法,拿着东西回了小院。 姜茗音接过东西时,拿着像围巾的薄薄布条,扯出一件肚兜,目光充满探究,看的对方提着东西落荒而逃。 很久才从厨房出来,像是临别嘱咐:“我买了一些菜和米,还有生活所需,你一个人,好好照顾自己。” 姜茗音看他带着纠结与不舍,配合的开口问道:“你要去哪里?” 卫痕没有隐瞒道:“去找妹妹。” 他想确认唯一的妹妹是否安全,去了哪里。 姜茗音看了看天色道:“我饿了~” 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饿了,思考先洗澡,还是先吃饭。 卫痕似乎看出她的纠结,看了看日头还早,开口道:“我去下厨。” 姜茗音看着再次进厨房的身影,饶有兴致抱胸思索着,指尖磨蹭唇边转身进了门。 再出来看着桌上饭菜,看不出来这人还真会做饭,在这个时代真难得。 “你在军营做饭?” “嗯。”卫痕没想到对方猜到了。 姜茗音觉得不对劲,一个有背景的孩子当什么,也不可能当炊事员,无非两种可能。 他当兵,家人不同意,塞去做饭,不用上前线,二是隐藏身份,被排挤,有力量展现不出来。 都当兵,当然不可能只想当小兵,最后联想总结一下道:“看来你学文没天赋。” 或者说,对方喜武。 “……”卫痕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秘密,其他还好,这事怎么知道的? 他一副预备走的模样,然后被叫住。 “不吃了饭再走?” 卫痕坐了下来。 姜茗音看多一份的饭,似乎能看穿一切,却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拆穿,夹着菜,吃的很香。 卫痕看着减少的菜,放下碗筷,看了看天色,开始收拾整个院子,等做了晚饭,然后又磨磨蹭蹭要走的模样。 姜茗音悠悠提醒道:“你就这样臭烘烘的招摇过市?” 说到这里,她闻了闻自己,虽然路上洗过,还是有味。 被嫌弃的卫痕,看了看野外依旧干净的人,再看了看邋遢的自己,默默进了厨房,脚步都轻快很多,很快一大锅热水被烧好。 他去洗了一遍,换上新衣服走出来,又道:“里面帮你准备了水……” 姜茗音看着流浪汉大变俊青年,走进浴室,等她洗完出来,擦着未干的发丝,问道:“你不是要走?” 卫痕像是找到正当理由,整个人很自然道:“城门关了。” 城门虽然不查人,但是夜晚皆会禁行。 姜茗音坐在椅子上,看面前的男人,就像后宫争宠的妃子,那想方设法留下的模样,甚是有意思。 此时,这跟洗干净,送上门有什么区别。 一个房间,一张床的小院。 发丝干了,姜茗音直接放下蚊帐,往床上一躺,根本没有谦让的意思,对着在门口尴尬着,不知道手往哪里放的男人道:“劳驾,关下门。” 她能穿过帐帘通过门缝,看见对方的迟疑,片刻后确实把门关上了,人却在房间里。 有时候,理解都是全靠自己意愿。 卫痕慢慢靠近床边,撩开帐帘,看着侧躺的人,白皙皮肤露出大片,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那侧躺的模样,没有任何抗拒,还带着极度诱惑。 最终欲望战胜了理智,鞋子滚落在地,大鞋压在小鞋子上面,显示主人急切的内心。 昏暗的床帐之中。 姜茗音被高大身躯压着,后脑勺被托住,无法逃离,唇瓣生涩磨蹭,另一只手不再那么规矩,覆盖上脑海深处记着的柔软。 吻一点点落下,眼中埋头的身影,让她没有任何躲避。 衣裳从松垮变成脱落,她眯着眼欣赏那强壮的体魄。 “不……”卫痕埋在颈窝,突然忍耐下来,呼吸急促粗重,觉得这样做不对,压在两侧的手握拳。 姜茗音抬手勾住脖颈,等人仰头送上红唇,引导成缠绵的吻。 攀上结实的腰身,贴近两人的身躯…… 猎物,是逃不过她的手心的! 卫痕感觉自己要疯了,一切忍耐化为乌有,紧紧的十指相扣不让人逃跑,暧昧萦绕忘乎所以,原来这时如此美好,似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谈论。 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想方设法让自己身心全部没入,一切仇恨被他抛之脑后。 美好总让人沉浸其中。 就像人生路上的引诱,停留便会深陷,最后身不由己。 而一人清醒又沉沦着。 …… 身形幅度平息,满足的娇柔翻身趴在被褥上,结实的胸膛贴上来,伸手,拨弄她脸颊上的发丝。 卫痕看着潮红的面色,白皙的肌肤,圆润的肩,手掌轻握手臂,低头在肩头落下一吻。 这时,烛火熄灭,房间一片黑暗,贴近的娇躯,眼中还有黑暗前看见的画面。 欲望并没有得到满足的他,一次一次带着报仇的心。 他矛盾的心来回拉扯,再也舍不得放手,沙哑着嗓音道:“跟我走,我带你穿过边界远走高飞,让他找不到你……” 姜茗音感受耳边的呼吸,听着这句话,侧头堵住对方的唇,感觉对方回应,心情美美哒。 在这美好的时刻,怎么可以说这么煞风景的话,委婉拒绝道:“我可不跟人私奔。” 卫痕灼热的呼吸,在白皙皮肤上描绘着:“那我们现在算什么?” “算便宜我了……” “……” 第20章 小院镶金边 此时外面星空漫天,明日大概天气也不错。 卫痕似乎知道她不愿意,不需要依附男人才能过,但就是因为这样,感觉抓不住身边人。 只能伸手加重力道把人抱紧,像镶嵌在怀中,享受更美好的滋味,倾听破碎娇媚的声音。 同时又有那种感觉,是把仇人之妻压在身下,产生无与伦比的快意。 这一刻他承认,对方确实是妖精,迷惑的他违背公序良俗,违背自己的底线,选择一条看不清的路。 那若有若无的勾引,让他无法产生厌恶,并且自愿流连在此,不愿踏出另一步,离开温柔乡。 就算对方最初看着他自生自灭,他心中也为她寻了理由。 姜茗音餍足的闭上眼,再睁开,天已经大亮,身边没有了人。 她懒懒起身,随意穿上衣裳,洗漱后,看见温在锅里的粥,不客气端起来就吃,刚吃完院门被推开。 卫痕提着新鲜的鱼进门,看着靠在门边,衣裳松垮的人,赶紧反身关上门。 快速进了厨房,把鱼放好,洗干净手出来,发现人还靠在门边,走过去,自然把人搂在怀里。 顺手把她衣裳拉好,看着她懒洋洋的模样,担忧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大夫?” “只是没睡好。” 卫痕想起昨夜那毫不节制的画面,对方一直说没饱,意味不明,却带着明确的邀请,让他无法拒绝的沉沦。 此时想想都喉咙干涩,喉结滚动下,努力维持正常声音开口:“那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姜茗音自然的贴在结实的胸膛,娇柔依靠着,娇声回答:“饿了。” 卫痕已经看见空空如也的锅,没有想歪,还是忍不住看向完美的身躯,停顿几个呼吸。 才看向屋里空空的碗,显然她已经吃过了,注意力又被越来越美的面容吸引,然后看着诱人的红唇,忍不住低头亲吻上去。 许久,看着微肿的红唇,弯腰俯身轻松把人抱起,放在床上,亲自帮你把鞋脱了。 让人躺好后,才语气温和开口:“再睡一会儿,晚些午饭唤你。” 姜茗音任由他摆布,对方说完话,便起身出了房门,并拿着空碗,贴心的关上房门。 真是特别是善解人意,简直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与壮实的模样一点不搭。 似铁汉柔情? 真是看起来非常完美的男人,可惜,完美的表象下,与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没有什么不同。 别人无法迷惑她,只有她迷惑别人的份。 欲望很美好,但太贪杯就会身不由己。 似乎因为这个认知,一瞬间身体变的更加轻松,似乎再拥有一点权限,就能飞檐走壁。 姜茗音勾起红唇,越来越美的脸仰望天空。 小院如鸟五脏俱全,小院又如金丝笼子,其实它朴实无华,只是一个男人在努力为它镶嵌金边。 美人住于小院,体验着不一样的生活,那关闭的院门,却关不住她,围墙之上有一片天空,只是她不愿飞向所谓的自由。 自由是什么,世界依旧是一个巨大的牢笼,自由就在自己心中。 安心熟睡的感觉到脸上的痒意,慢慢睁开眼,睡眼惺忪贴在大手手心蹭了蹭。 卫痕被蹭的心痒痒,从回怼到现在的依恋,让他前所未有的满足。 看着那张只有他巴掌大的小脸,心中产生别样的情绪,化为轻轻一吻。 再伸手把人打横抱起,来到饭桌前,把人放在腿上,搂着人,拿起筷子亲自投喂。 缠绵后彻底放开,变得更加亲密无间,仇人的话题几乎不再提起。 姜茗音懒洋洋靠在结实的手腕上,头枕在胸膛上,看着面前的菜,张开嘴吃了起来。 等她吃完,菜还是热的。 卫痕确认她不吃了,没有放人的打算,把人搂紧,拿起另一副碗筷,单手开始喂自己。 吃完,才把人放椅子上,收拾完回来,看着没有换一下姿势的美人,伸手又搂进怀中。 姜茗音环抱结实有力的腰肢,懒懒询问:“不去找你妹妹了?” “你相公派人找我,但没派几个人,我赌他不敢大张旗鼓,他找不到我妹妹,我也找过,没找不到。”卫痕说着这话,总是有一种怀里抱别人妻子,别样的刺激感。 又一次吻,感觉口齿留香,忍不住加深亲吻,与鼻息纠缠。 其实他对妹妹的情况有不好的猜测,但他不敢深想。 姜茗音只觉得这人很喜欢亲吻,昨夜都没停下,今日抱着都亲了几次,搂搂抱抱。 没有古人的自持,表面温柔,却在亲密上,像掠夺的野兽。 好不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她微喘着,刚想说什么,又被夺去话语权,化为一声呜咽。 “唔~” 卫痕握着娇软的手摩挲,享受完亲吻,意犹未尽道:“你想说什么?” “你会做木箱子吗?” “会,你要做什么木箱子?”卫痕答应的没有一点犹豫,似乎怀里人提什么要求,他都会想办法满足。 姜茗音感叹,真是多才多艺,果然不玩手机,能闲出技能,不过前提是要去动手。 她稍微形容了一下:“很轻的木箱,很多布制小袋子……” 卫痕一听,差不多有了大概概念,确认道:“金银首饰的木箱?” 姜茗音当然不会要饰品箱,她要的是可以背和拉的行李箱,拉杆上方是斜阳布,还需要带防水。 她不会告知面前人自己的打算,慵懒着声音,敷衍的回应:“嗯~差不多。” 卫痕没多想,也不觉得是敷衍,反而觉得怀里人越发迷人。 他动手能力强,坐了一会儿,替怀里人穿上鞋,自己就出了院门,很快拿着工具与木头回来。 他的进出,让邻居看见,却不敢招呼一声。 卫痕是去过死人堆,也杀过人的,高大强壮,身上带着让普通人害怕的气场,看过去时,轮廓分明的脸,高大的身影释放凶神恶煞的气息。 对于他人的害怕,不在意的回了院子,进门就看见屋檐下,吹凉风的美人,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托的简陋的院子,如一幅美丽的仙境。 占有欲使他把门关上,藏起一切,扭头看了看高高的围墙,此时,这样的美景,只有他欣赏。 第21章 不被世俗束缚 卫痕放下手中物品,洗干净手后,走到美人身边,替她把滑落肩膀的衣裳拉了拉。 美人与被他劫时,是规矩的模样,此时呈现两种极端,以前像束缚着她,现在轻松惬意,无规无矩,气质也变了,但他很喜欢这个模样。 感受日头,他撑着椅子,看着滑落的衣裳,露出的肩颈,语气低沉又温和的问道:“热吗?” 姜茗音轻声回应:“嗯~” 卫痕另一只手伸向放在凳子上的腿,裙摆滑落,露出白皙的腿,手掌没有拉下衣摆,而是贴在细嫩的皮肤上。 一路往上,裙子遮住他的手腕时,手掌贴在皮肤上,感受腿侧比手冷的温度,似乎有些冰凉,只当是女子体寒。 他感受过娇躯平稳有力的心跳,只有激动时才会心跳加速,印证心静自然凉的说法。 他靠的更近,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问道:“怎么不去屋里,屋里凉快。” 姜茗音抬起脚,踩在他腹部,窝在椅子中,勾着发丝,另一只手懒懒抬起,递过扇子开口:“没风了,你要替我打扇吗?” “好。”卫痕答应,收回手站直,接过扇子,坐在旁边,开始摇晃扇子,没有多余动作,只是看着美人假寐,像服侍主子的奴才。 姜茗音撑着脸睡着,感觉凉风停下,缓缓睁开眼,睫毛轻扇,看清起身的人影,再次闭上眼。 人再次离开院子,她却已经睡不着,闭目保持姿势没有动,另一只手伸向腿一侧,摩挲匕首轮廓。 再次听见开门声也没有睁开眼,身边响起动静,她被抱起再放下,才懒懒睁开眼,看了眼身下的新躺椅。 侧躺着,看着在一侧锯着木头的男人。提出了要求:“我要圆圆的木球。” 卫痕手没有停,抬头问道:“多大?” 姜茗音摩挲指尖,抬手食指在拇指上一划,形容道:“手握一般大小,最下方,起角固定四个,也可以卡住不转动。” 她需要轮子,无法行走背着,平底拖着前行,这样可以走更远。 卫痕没有问要来做什么,答应道:“好。” 这两样东西,如果他不做,自然有别人做。 他情愿她开口,自己被需要,不像那人被随意抛弃,这样可以留在她身边更久。 他知,美人如风,抓不住,美人真在身边,他也守不住,至少在木箱做好前,她不会离开。 他想,木箱子很复杂,应该要做很久。 仇人很忙,忙着铸造兵器,帮人夺权,抽不开身,所以找来的人太少,改头换面的他们,还能过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 姜茗音的优点就是待的住,甚至有闲心用小刀雕刻木头。 对照棕色的马儿,雕出胖墩墩的马儿模样,看起来怪异,却带着着神似,只是没有手心大出错,最后被废弃,又继续雕刻更小的木马。 卫痕在一边指导,成效甚微,似乎对方坚持自己的风格,无法强硬改变,便不再坚持坐在旁边,做着一个个木盒,大大小小,像机关一样安放。 他当然没做过这种,这是身边人监督要求,他只是照做。 偶尔抬头看着身边人,有一种夫妻隐居,充满安宁的感觉,想要保持现状,可隐约的感觉,呈现的迹象,让他知道不可能。 只能一次又一次,把废弃的小木马捡起。 姜茗音看着逐渐完成的箱子,似乎才想起自己的男装。 开始用布条裹在胸前,穿着男装,看着镜子中的样子,微微歪头思考。 皮肤白皙像晒不黑,装扮后少一些感觉。 她开始端正身姿,收敛娇媚眼神,收回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瞬间,柔美感消失,变得端正冷漠,看人时带着藐视与高冷。 镜中的人却依旧在思索,如何减弱自己身上的感觉,别人一看就觉得是有钱家公子,可她不是想扮演公子。 她目光看向衣裳,确认是衣裳面料太好,再看了一圈,确认怎么改怎么妆容之后,开始脱衣裳。 在解束胸时,某人托着木箱进门,看见房间披着长发,裙子与腰带松垮的腰间,要掉不掉,布带一头挂在娇柔的手腕。 那画面太过冲击,有一种别样的诱人。 他放下木箱靠近,伸手亲自为对方解开束缚。 一边解一边搂住细腰,高高抱起,呼之欲出的绵软,让他埋头陷入其中,不顾白天还是黑夜,亲吻中把人压在桌上。 姜茗音感觉自己沉迷了,但因自己过了十八,已经设不下防沉迷,眼神迷离看着对方站立的身影。 如冲锋陷阵的战士,手掌控制住敌人,手臂因为用力经脉凸显,身体直冲敌人命脉,一刻也不消停,最终敌人力竭。 娇软的身躯被搂抱起来,两人坐在椅子上,依偎在一起。 卫痕抬手帮怀里人挽起发丝道:“人追到这里了,明日我把人引开,你一个人要小心,不要轻信他人……要不要跟我走?” 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又一次发出邀请。 姜茗音侧脸贴着结实的胸膛,抬手握了握,粉色胸膛似乎被她蹂躏变深,嘴里无情拒绝:“不要,我不喜欢被追杀,你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卫痕抱着人,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又不后悔,回答的语气带着不舍:“好。” 不舍化为行动,起身单手把人搂抱着,抬手掀开帘子,放在床边轻轻一翻,禁锢身形。 如刀子捅入心脏,像要人命一般用力搅动,让敌人鲜血四溅,最后力竭与敌人倒在一起。 卫痕享受让他迷恋的滋味,想要把人留在身边。 姜茗音纤细的指腹抚摸凸起的手臂血管,似乎能感觉血管的主人,正热血沸腾。 卫痕贴近,耳鬓厮磨,轻含耳垂话语含糊不清:“你说的不孕可是真的。” “嗯~” 听了回答,卫痕不再询问,想起自己的情况生死不定,许久在黑暗中响起他的轻声呢喃:“不生好。” 而怀里人似乎已经睡着,没有听见他这句话。 他也不在意,把人搂进怀中,软香入怀,真有一种想放下仇恨,浪迹天涯的感觉,毕竟真正的凶手,身居高位。 而他连对方的重要手下都无法解决。 权势……卫痕眼中闪过什么,因为闭眼,被淹没覆盖,无人看见。 天空光芒被吞噬,整个世界彻底堕入黑暗。 相拥的两人再次分开,已经是第二日天明。 卫痕收拾好什么都没问,再一次离开院子,却停在无人的小巷角落,站了许久。 院门打开,走出一位陌生的书生,易容术如此精湛,要不是他站在这里,要不是熟悉的木箱,都以为是不认识的人。 深邃的目光静静目送书生,从他们的院子走出,在无人看见之时越走越远。 他知道当木箱上有了背带,木箱下有了木球能丝滑的滚动,人也会随着离开。 骨节分明的指尖动了动,最终握成拳,脚抬出半步,最终定在原地,终究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那道身影彻底消失。 他无法给予安定的生活,他还有仇要报,还有亲人需要寻找。 但他们会再见面,彼时,是否能把人束缚在身边,仍然不可知…… 姜茗音:弱则独善其身,强则妻妾成群。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第22章 同时天涯迷路人 旅途总是充满诱惑,可以流连忘返,切记不可深陷其中……天意。 消瘦的身影背着箱子,面上稍微修饰的妆容,像一位赶考的书生,只是她的箱子很特别,引来无数目光。 箱子上的木球因为行走而旋转,身影没入成衣店,挑选了两套质量下乘的衣裳,一套穿在身上,看起来像寒窗苦读的寒门学子。 在成衣店替换后,觉得差不多了,装上衣服,再去杂货铺买了些东西,再出来面色差了一些,顶着普通的脸,没有引起人的注意直接离开。 借助寒门学子的身份有极大好处,在野外行走,可没有几个土匪敢劫,学子都是受保护的,中途失踪,官府会的插手。 土匪们可不会笨的给自己找麻烦,去打劫没几个银子的学子,结果还可能会被剿匪,被官府一锅端,傻子都知道,烫手山芋碰不得。 这也成为姜茗音的保护,她跟着赶考的学子,还没有闲谈,双方就慢慢落后。 不是她不谈,是真跟不上,羡慕腿长的一天,也羡慕那体质,在这个时代,体质差的几乎活不长。 身体随着行走,反而越来越精神。 这日,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这位兄台,这边是否是去禹城的路。” 姜茗音淡漠回头。 书生一身青衣,温文儒雅风度翩翩,此时表情有些一些迷茫,像对自己脚下的土地不自信。 她轻易控制身体,调整声线压低声音,轻易变为男声问道:“你是迷路了?” 书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只觉得面前学子有些好看,粗布麻衣也不能阻挡气质,对方猜中,他也没隐瞒:“是的兄台。” 愿意走的书生走太快,其他书生都是乘车骑马,而被落下的姜茗音,面上没有表情,声音淡淡道:“那真巧。” “……”书生沉默本想问路,没想到捡了同是天涯迷路人。 姜茗音漫无目的沿着路面行走,有人走说明有人烟,她又不科考,所以不急。 不过科考是九月,距离科考还有半月,身边人明显很急。 林卿泉忍不住开口:“在下林卿泉,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姜茗音不带犹豫顺口自我介绍:“林青霞。” 林卿泉以为叫林青侠,抱拳作揖道:“林兄,甚巧。” 姜茗音说谎话不打草稿,骗人跟真心似的,肯定附和:“是极。” 语气诚恳,就像她不是胡说八道一般。 林卿泉慢慢跟着对方脚步,不慢不紧让他也没有那么慌,终于有心思打量对方箱笼,觉得甚是奇特。 忍不住开口询问:“林兄不急吗?” “不急。” “林兄心境过人。”林卿泉抱拳夸赞,同时肩膀都松懈一分,但他松懈早了。 姜茗音恶趣味继续道:“我又不参加科举考试。”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卿泉整个人很迷茫,带着不可置信,明明对方打扮与他差不多,自然就认为是与他一起赶考之人,还拿着一本书看着,结果是他自以为是了。 然后他再次抱拳告辞,急急沿着踩踏的小路前行。 姜茗音手中拿着木棍,继续匀速往前,在天黑前,找了一个破庙,捡了干柴,打开背上的柜子一侧,拿出火折子,生起火堆。 从另一边掏出干粮,戳在木棍上加热,拿起挂在一旁的竹筒打开,喝了一口,开始慢慢吃了起来。 夜慢慢变深,她准备睡下,外面传来脚步声。 林卿泉看见熟悉的面孔,瞬间扶额,一副头疼的模样道:“又走错了!” 这句话说给别人听,像解释自己为何在此,或者是尴尬的用话语掩饰。 那种自信走了一路,在小路上穿来穿去,发现绕了回了原本的小路,那感觉真是怀疑人生。 等怀疑完,他放下手,从破庙门口踏入,自来熟的坐在火堆旁,这主动打招呼道:“林兄,好巧。” 姜茗音只是点头,自顾自拿出一块卷曲的布料,展开铺在干草上,箱子放在身边,躺着就睡。 林卿泉安静下来,动作小心,吃了干粮,靠在一旁开始睡觉。 破庙在没有其他人,因为已经很迟,距离科举很近,他已经算最后一人,本来有很多时间,全迷在路上了。 第二日。 姜茗音一起身,熟睡的人瞬间清醒。 她不在意的抖了抖被单,折叠起来,再卷巴卷巴,塞进柜子暗格中。 确认火堆彻底熄灭,背着箱子往水源而去。 林卿泉先是假装慢慢收拾,然后见对方离开,赶紧追上。 昨日绕了半日,才碰见林兄一人,他决定先跟着,遇见其他人再说。 姜茗音找到水源,洗漱一遍,把帕子挂在箱子外,坐在干净的地方。 这才掏出饼子,开始大方的大口一咬,细细咀嚼。 林卿泉扫过挂着的帕子,明显是女子的,没有多想,只认为是对方亲密之人赠送。 他也拿出饼吃了起来,等对方起身,他也起身,拍了拍衣裳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没有交流向前走着,走到一个岔路。 姜茗音掏出三个铜钱,在手中一抛,然后看了一眼,往左边的小路而去。 林卿泉注意到了,明白对方在随天意而行,不像迷路的模样,或者说是迷路了,只是给人感觉不是。 他也看了看路,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熟悉,好像哪里看见过,那条路都是正确的。 踌躇一会儿,眼见人影走远,抬腿跟了上去。 ps:这里解释一下女主能力:变声与易容,是灵魂操纵变化,只作用自己身体。 后面会拥有强大力量与速度,可以理解为附身后,仅剩的能力,在没有内力的世界,已经算开大挂。 第23章 有人不信邪 两人一路前行。 看见炊烟的一刻,林卿泉眼前一亮,还没有来得及去问路,两人被人唤住。 “两位公子请等等。” 姜茗音停下,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叫住,显然不是找茬。 林卿泉来着来人,又看向身边的林兄,两人皆是粗麻布衣,这一对比,更显得身边人气度不凡。 见她不接话,只能自己上前接话:“请问老乡有何事?” “两位一看是参加科举的举子,我家老爷最喜读书人,想做地主之谊,让我请两位去家中休整。”粗衣下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手伸向向山的路。 林卿泉有些犹豫。 姜茗音抬头看去,记着距离村口一段距离,而上去的地方是一座青瓦大院,显然是这里最有钱的人。 她微微点头,跟上机灵带路的手下。 林卿泉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村庄,只要去问了路,便能找到去往禹城的路。 地主之家,他是不愿意去的,但食物消耗太大需要补充,摸了摸怀中的银钱,再次跟上。 决定过一会儿什么都不接,再到农户家中买着粗饼,用于路上充饥。 只是看前方的身影感官不同了,对方不是科举的学子,却没有解释,这品性不适合深交,决定问了路,便独自离开。 姜茗音不知道身后之人想什么,等到了,微微侧目,第六感让她清晰感知,对方拉开距离,保持陌生人的态度。 两人被带着简单收拾一番,被引到前厅。 前厅桌上已经摆了丰盛午餐,餐桌前坐着一位身穿绸缎的中年男人,身材圆胖,面色红润有光泽,看起来生活是极好的。 他站起身,邀请两人坐下。 姜茗音学着林卿泉作揖,坐在了他旁边,让对方坐在地主身边。 “两位不用客气,敬请慢慢享用。” 林卿泉再次作揖,没有推辞,并表示感谢,等待主人拿筷子,才拿起筷子。 姜茗音还是懂礼节的,等两人动筷子,才不慢不紧吃了起来。 地主等两人吃的差不多,端起酒杯假装自然,这才开口隐晦打探:“两位是要去往禹城吗?” “是的。” 林卿泉挨的近,不可能不回答,看了眼身旁人老神自在的模样,极其聪慧的他,一瞬间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 他曾听说过官场,此时还没有进入官场,就面临人心险恶。 而他情绪稳定,自然接下面前一切。 地主家主人确认了,更是喜笑颜开,压根没有怀疑两个人中,还参透一个假的。 姜茗音只点头,不说话,此时她就是一位高冷寒门子弟,好看的眉眼下,注意屏风后偷看的人影。 似乎发现自己被发现,却没有害羞,而且与她对视,最终败下阵来缩回去,然后屏风后发出轻微动静。 林卿泉听见了声音,看过去什么也没看见,很快被提问拉回注意力。 最后两人谈了很多,甚至讨论一下书论,把他住址与身世都探出来,地主家老爷满意的放人离开。 林卿泉被塞东西,按照自己预定好的推辞,可身边那位,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一样东西一样东西规规矩矩放进箱子中。 显得他拒绝有些做作,最后只能收下,已经问过怎么走,对方这种表现,决定分开走的心更强烈了。 (架空王朝规矩:参加科举考试的学子,要自己到达每一个考场,最好是步行,一是证明体魄与能力,不会是早亡之态,二是让学子们一路考察民情等等原因。) (童生在城乡考试,如果考过,就需要去最近的城池,参加举人考试,以此类推,直至殿试,科举三年一次。) 这边,两人刚走到半山腰,又被拦住。 这次林卿泉赶紧停下脚步,被大胆的打量,搞的浑身不自在。 姜茗音静静看着挡路的姑娘,明媚大气,身高与她相差无几,确实是刚刚屏风后的两人人,她依旧没开口。 姑娘身边带着一个小丫头,她仰着好看的脖颈,大大方方却又干巴巴说明来意:“小女子徐玉书,徐家长女,来此给两位公子送银子,祝愿两位公子高中。” 说完,完全不在意男女大防,直接把两袋银子,往两人手里塞,塞完就退后。 林卿泉拿着一袋银子跟烫手山芋似的,一时拒绝都来不及,毕竟不像地主老爷收礼,可以推辞。 跟女子推辞,显得拉拉扯扯不好,再看身边人,反手拉开箱子侧面抽屉,把银子塞了进去。 所以她们为什么不问她,明明他们不是同行,哪里看出他们是一起的,他又不好多此一举,说他们不是同村的。 姜茗音放完银子作揖,惜字如金道:“谢过。” 徐玉书嘴上说出,跟亲爹嘱咐不一样的话:“两位要是金榜题名,是否对我家提携一二,全凭两位心意。” 姜茗音第二次开口,美人的要求自然满足,直接给出肯定回答:“一定。” “多谢小姐。”林卿泉就算能下笔如神,处事得当,此时无法做出肯定答案,只得抱拳不言,不敢轻易许诺。 徐玉书目送两人离开,本不想这样找夫婿,那位身高不够,长得还可以的公子,本来觉得一般般。 答应的那么果断认真,让人觉得真诚,对比下来,感官好了一些,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林卿泉背上的东西多了一份,感觉却像在身上,在心中都带着重量,他第一次挺迷茫的,不明白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第一次碰见一点不推辞的存在,让他不得不接受。 沿着路面远,林卿泉本想一走了之,最终还是心平气和告辞。 “林兄,在下先走一步。” 姜茗音看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加快脚步,走出她的视野,闲来无事又抛了三枚铜币,心中道:回见。 路痴这东西,有地图都能迷路,何况只是口头指引。 有人不信鬼。 有人不信妖。 有人还不信邪。 大家都只坚守自己相信的,好棒棒。 有人踏足的野外,除了蛇虫,大型动物都被下肚子。 严格意义来说,被无数人走过的地方,危险被清理了一遍又一遍。 第24章 物归原主 姜茗音拿着均匀笔直的长棍探路,在三条分叉路口时,单手抛出三枚铜钱。 铜钱在天空反转,她手一挥,瞬间接在手中。 看着手中铜钱,蓄起的浓眉自然一挑,抬腿踏上天意之路的……反方向。 似乎那里的尽头,依旧有着什么在等着她。 随着这种直觉而去,就像侦探一点点解开谜题,那是一种很开心的情绪。 一路行走,看见了一个驿站,也终于看见其他学子的身影,唯独没有林卿泉。 这个驿站是为学子准备,只有简单的隔间铺面,也有卖东西的地方,用于学子补充物资。 登记信息,便能住上一晚。 姜茗音直接上前,拿出一封特殊油纸信,这封信已经被打开过,里面盖着特殊色彩的印章,上面是姓名与住址,纸面防水,防灼烧。 登记后获得一间房,在狭小的房中,洗了一个澡,舒坦的睡了一觉。 等她起来,看见无数骑马的学子离开,显然他们距离科举的距离最远,被允许骑马,更有条件买马。 她又继续沿着路面行走,来到第二个驿站。 很巧,看见翻箱倒柜的人影,似乎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林卿泉面色惨白,迷路了直接越过前面一个驿站,成功来到下一个驿站,还没感慨自己运气好。 结果登记时,他好好放着的介绍信不见了。 那不止意味着,不能登记休息,更意味着不能参加科举。 他的品性让他第一想法不是怀疑别人,而是思考自己是否放好,是在哪里遗失,他记得上一个驿站他登记过。 但他是记忆力极好之人,回忆过每一个细节,他终于开始怀疑到他人身上,无数怀疑对象,最终定格在一张脸上。 刚化为颓废姿态,面前出现熟悉的纸面,它来回挥了挥,他盯着左右看,想看清信封上,被指尖压住的名字。 姜茗音用完后物归原主:“你的信。” 林卿泉因为这句话,接过后一看,再拉出确认,怀疑的种子还没有清除,站起身垂眸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人。 姜茗音老神自在道:“物归原主,不说声谢谢?” 对方太过于自然,像捡到,或者是其他,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林卿泉压下怀疑。 但心中隐约不再纯善,轻易相信谁,嘴上话语却真诚,抱拳道谢:“万分感谢。” “莫要粗心大意,有时候大意要人命。” 林卿泉听了这话,心思微动,对方在提醒自己,还是其他,他不知道,没有损失,他便当是好意。 姜茗音说完,转身便走,回头看去,对方还耿直的弯着腰,感激之情不能用言语表达,可身上始终带着惊疑不定。 聪明人爱多想,能多想也不是什么坏事,她要么不想,要么爱多想。 这里距离禹城最近,驿站旁边有着客栈。 姜茗音找了客栈住下,客栈有些像黑店,因为贵,却无人管辖,你情我愿的事。 禹城监考官员多,科考前,众人都会收拾一遍,用最好的面貌进城,驿站只是寒门学子落脚点。 有钱人家的孩子,除了走着相同的路,方式却不一样,他们身后有着人远远保护着,有些形式,上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规则有时候只有底层人民紧守,因为不遵守,规则混乱,苦难的依旧只会是自己,遵守意味着能在安全的环境下。 姜茗音粗衣麻布,在一群锦衣玉食的学子前,受了眼神洗礼。 对比于驿站里的学子,他们更轻视她,就像穷人在有钱人面前绷面子,也像毫无学识的人,在饱读诗书的他们面前,摆弄才能。 他们没有怀疑她不是来参加考试的,这个时期,无数人都是少出行,为学子大开方便大门,何况她的打扮。 更多觉得她想巴结他们,谋一条出路。 无人发现姜茗音是女子,证明她的能力的成功。 第二日,跟着人流直接进了城。 学子打扮,让姜茗音被免了检查,只有其中看着不对劲的,才被检查一番。 禹城,此时鱼龙混杂。 姜茗音先租了一个偏僻的院子,把箱子上的布帘卷起来,支架从木箱两侧按下去,把里面的物品全部拿出来。 然后拿着银钱,背着空掉的木箱,去了杂货铺。 杂货铺老板,看着她把一件件小东西,放在一个个暗格中,再折叠,看的完全挪不开眼睛,眼中带着探究。 特别是看箱子在地上滚动,想想货郎们要是看见这个木箱,肯定也走不动路,想要的欲望达到高峰。 他开始搓手,小心翼翼开口:“这位公子,可否把此木箱的制作方式卖于我。” 姜茗音慢慢放着东西,头也没抬的拒绝:“不行。” 老板的情绪,从高昂谄媚瞬间变的低落,脸上的表情也垮了下来,人都显苍老了。 下一秒,手中多了一张纸。 老板拿起一看,是复杂的盒子图,他结结巴巴道:“这这这……” 姜茗音背起重了一些的箱子,毫不在意道:“送你了。” “送我了?!”老板一脸的迷茫,不可置信,声音都变的尖锐了。 可能这辈子没遇见这样的事,看着已经付过银子,离开的身影,心中也迷茫。 不用给钱?就这样送他了? 好不真实的感觉,让老板捏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做梦。 老板不认为是假的图纸,那精细的模样,拆分的明明白白,感觉做出来,不止大的卖给货郎,全木的卖给有钱人家的小姐,自己要发达。 看不见人影了,半晌大喊一声:“好人呐!” 然后叫人看住店,风风火火跑了。 图纸的出现,姜茗音早就准备好,没有多大原因,如果自己身上的坏了,至少有替换的,仅此而已。 除非她不想当货郎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货,准备去小村中,体验售卖的感觉,这个是她没有体验过的。 身上的金子,后普通人花一辈子了,她没有多少开销,暂时不会大手大脚,没钱之时,说不定能体验当乞丐。 当然是开‘宝马’的乞丐,吃苦她也吃最甜的。 第25章 不你嫉妒 距离科举入考场还有三日。 姜茗音背着她的箱子招摇过市,欣赏各种赶考的书生,如在百花丛中过。 除了年纪大的还来考试,其他的书生至少都是五官没有缺陷,相貌周正,偶尔有几个极品。 走了那么久,并没有看见与她一样,女扮男装的女子来参加科举考试。 因为她走到箱子角时,听见两人正在嘀咕。 青衫男子悄声道:“你别想藏,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要脱的只剩一条亵裤,还会被扒拉看。” 黄裳男子带着置之死地而的态度,压低声音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无法中举,家人无力支撑我们科举。” 青衫男子抓住他手腕,用力,想让魔怔的兄弟清醒:“如若被抓,取消科举资格,会连累子孙不许科举,如此严格,莫要执迷不悟。” 可能是手臂传来疼痛,黄裳男子眼睛恢复清明,打消念头,点头刚要说说什么,有脚步声路过,赶紧住嘴。 看向路过的身影,然后又是三三两两的身影路过。 两人最后自然走出小巷,融入人群中。 科举考试,搜身是必须项目,并且是脱光,只留下一条裤子。 姜茗音一下子明白,为什么没有女子如小说一般,偷偷去参加科举考试。 看似搜身防止作弊,实则,彻底断了女子科举的路。 她停在路中看向天边,甚觉上位者格局太小,不像她格局大。 这时,马蹄声响起。 马上之人,大喊闪开。 看着近在咫尺的马儿,姜茗音没有慌乱的抬步,刚要让开,手臂被抓住一拉。 因为她踏的方向不对,瞬间失去平衡,趔趄中被搂住腰身,箱子撞在身后摊子上,马儿从她身前而过。 林卿泉只是看见熟悉的面孔,在路牙子中间望天,没有思考,把人拉到一边。 觉得护着的人过于消瘦,看向飞驰而去的马,揣测发生什么事,才在这个特殊时期,在大街上纵马。 等他收回目光,身边哪里还有人,再次被上了一课……救人不一定被感谢。 因为多此一举,并不会得到感谢。 姜茗音离开后,回了一趟临时住处,把箱子放在地上,箱子一歪,像卖萌一般,实则轮子坏了。 这是最脆弱的地方,撞在木箱上都没事,偏偏撞这里。 她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背起空箱子,来到先前那家琳琅满目的杂货铺。 很不巧,掌柜不在。 伙计看有人进来,热情问道:“客官,需要点什么?” 姜茗音放下箱子问道:“能修吗?” 伙计看了一眼,为难道:“抱歉客官,我们这里是杂货铺,不修东西,你这需要找木匠,后街有一木屋,你可以去看看。” 姜茗音托起箱子,背在背上,颔首正准备离开。 掌柜迎面而来,看见她,面露笑意道:“小兄弟买什么?” 伙计看掌柜那么熟,赶紧插话道:“掌柜,客官木箱坏了,我让她去后街看看。” 掌柜绕一圈看了看道:“你这断完了,修整起来麻烦。” “要多久?” 掌柜思考片刻后道:“按照平常,修整需要半日,不过现在木匠很忙,不接活。” 意思很明显,排不上号。 姜茗音垂眸,道谢:“谢过掌控。” “小兄弟等等。”掌柜看她不着急,准备离开,开口叫住,看她停下继续道:“过五日,百宝箱制作出来,小兄弟可以来看看,如若喜欢,可以挑一件。” 姜茗音听出来,这是要送的意思,确认掌柜友善的态度道:“掌柜的不太会做生意。” 掌柜没想到会被这样说,问道:“小兄弟有何指教。” 姜茗音继续试探道:“无奸不商,才能挣大钱,太有良心可不好。” 掌柜疑虑,对方背对光明,镀上一层好看的光,却显得黯淡,那是好人光环,在他心中熄灭后的感官。 姜茗音看掌柜表情一言难尽,却没有露出不好的情绪,看起来情绪还算稳定。 不顾自己接下来没话,会让对方产生其他反应,更直白道:“掌柜,卖迷药吗?” “……”掌柜心中好人光环,彻底黯淡无光。 “……”旁边的伙计瞪大眼睛,扫视商铺,见店铺除了伙计跟他们,没有其他人,松了一口气。 迷药可不兴正大光明卖啊! 姜茗音被带进室内,安然端着茶杯品茶。 掌柜坐在旁边,注意到对方修长纤瘦的指尖,先前没注意看,此时明白,对方不是最开始认为的书生,也不是他觉得的货郎,更可能不是普通人。 伙计端着托盘,放在两人之间退了出去。 姜茗音拿起瓷瓶把玩,放下后,掏出所有银钱,然后当着掌柜的面,把迷药一瓶一瓶,放在箱子里的暗格深处。 掌柜有有图纸,当然知道那混合木板,布料的暗处有多隐秘,而对方正气的脸,看见迷药眼神依旧清明。 看起来不会做坏事,却还是警告道:“小兄弟,独善其身,好自为之。” 姜茗音背起坏掉一角的木箱,侧头劝解:“掌柜,事不可做尽,言不可道尽,势不可倚尽,福不可享尽,知足有度,百宝箱我便不要了。” 说完,自顾自离开。 一直以什么生意都做,为此荣耀的掌柜,心中震动,回神看了看银子金子铜钱堆一起的钱堆,再次叫住半步跨出门槛之人。 “小兄弟,看起来不太富足,可否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科举正忙,本推荐一人去当临时视察。” 姜茗音抬眉,这合理吗? 她知道临时视察,与安检人员相似,没想到会有这种外部人员,看来确实很差人,也证明掌柜有靠山。 今年真是人才辈出,来参加举人考核如此之多。 她问道:“我能去?” 掌柜点头直白道:“你这个岁数,不能参加科举,最是嫉妒那些学子,便会认真巡视。” 姜茗音平静否认:“我不嫉妒。” 掌柜肯定道:“不,你嫉妒,这可是美差,我赌你不敢乱来,毕竟要命。” “……” 所以是要命的美差? 姜茗音走出杂货铺,回头看了一眼,比金店更繁华的结构,转过头大步向前,像踏上什么不归的旅途。 林卿泉又看见熟悉的人影,还没打招呼,对方直接从他面前路过,没看他一眼,让他心态有些失衡。 就像救人,救了白眼狼。 很快他恍然,觉得自己有种挟恩图报之情,瞬间调整心态,把人与事抛之脑后。 第26章 可惜你是穷鬼 科举制度严苛,能入举人考核,皆是各地人才。 姜茗音跟着介绍人,被真正的检察官扫视一遍,见她冷漠刚直,测试视力后,然后满意点头。 然后她被安排在房中,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表情真是一言无法形容。 身边还有一位,与她一般,同样的长得不错,大概所有人觉得,长得好看,容易让人放松,没有羞辱之意。 她本以为自己会检查衣物,没想到会来检查人。 当第一位穿着亵裤进来的学子,让她检查是否藏东西时,她还欣赏古代版人体美学。 穿泳裤也不是没见过,她并没有其他反应,学子穷的跋山涉水,富有的六艺至少会一样,身姿自然不错。 可到了后面,她开始表情变黑,完全是累的,心情开始不佳,还有给她看够了。 本来小脸通黄的她,已经老僧入定,美人再多也毫无欲望的感觉。 她饿了! 没人换班! 工作不包饭! 该死的时代! 底层人民的命不是命! 林卿泉走进来,就面对一张满脸怨念的黑脸,感觉自己救人救出一个仇人。 他谨慎的转身,让对方看一眼,生怕上演农夫与蛇,让他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残酷。 他思绪万千,心中就一个坚定的想法:传说中的杀人于无形的官场,果然比刀刀见血的战场更可怕! 姜茗音怨念的表情,旁边人同样表情一言难尽,这没有让巡察的检察官皱眉,反而满意的点头。 姜茗音此时像极了掌柜给她的标签,并有过之而无不及……认真且嫉妒! 从清晨到黑夜,所有考生终于全部入场。 姜茗音站在黑夜的天空下,感觉脸比天黑,想起那白花花的身影,只觉得腻歪,还是觉得人穿着衣服好,给人想像空间。 抬头对着天空嘲了一个字:“嘁。” 强行出家是,这跟法海有什么区别。 不过事还没完。 第二日,便开始正式考试。 本来以为结束,又被拉去当夜间巡视,都是眼神好作的孽。 还有夜晚是人最容易犯错之时,有人不想担事,所以巡视者,皆是没有背景之人。 来这个世界,她第一次熬通宵,却没有找借口离开,而是认真扫视,在灯火下的考生。 古代科举她还是第一次见。 有人长篇大论奋笔疾书,有人心态良好,安然呼呼大睡,有人抓耳挠腮,有人不急不缓,似乎一眼便能让人看出参差。 世间百态似乎集合在此,她慢慢走在队伍最末尾,认真巡视没有一丝懈怠,但只是她认为的。 林卿泉又看见熟悉的面孔,灯下之人,偷偷往嘴里塞食物,在他抬头缓解僵硬的脖子之时,看的一清二楚。 在对方目光看过来之时,赶紧低头,避免让对方发现,以为抓住对方的把柄,给自己引来麻烦。 可他的举动,似乎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穿着军爷衣裳的人,天然散发压迫感。 让他想起,自己遗失介绍信(准考证),才是更大的把柄。 伸过来的手,让他心一跳,然后想起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之事,心安静下来,抬头直视对方眼睛。 却见对方眉眼,在灯火阑珊处,极其好看。 姜茗音看着对方,脸上露出坏笑,手一伸快速收回,除了面前人,无人察觉,然后转身就走。 考场不允许说话,所以鸦雀无声,只有纸张的声音,还有空中弥漫的各种味道,皆是对考生的考验。 林卿泉看着离开的背影,又冒出对方真是很显瘦的想法,那个箱子似乎都比他重。 收回思绪,低头看向一侧的食物,明显少了一块,还是热乎的。 真是大胆到让他心惊胆跳! 从没有人敢在考场中,借着检查的名义,不客气拿考生的食物。 姜茗音看见那日讨论作弊的两人,在两人面前停留,没有任何区别对待,仔细看两人表情,只有紧张,没有心虚。 童生与举人考试区别非常大,更加严苛的检查,衣裳一角都不会放过,能进来证明两人打消念头,扫了眼文章,有些字依旧不认识,便能看出中规中矩。 抓耳挠腮之时,依旧认真书写,看起来有着真材实料,可能是家乡里的天才,此时却在所有人中垫底。 挨个巡查是必须的,如果心理不过关,也是考试的一项,如果到最后殿前失仪,那就是大问题了。 这是不见血的战场,她此时是他们考核的其中之一。 特别是那些嘲讽过她的人,看见她,面色皆会变,见她没有任何动作,心才安定下来。 但总是有心态不好的,让墨染了纸张,面色大变,却因为是草稿,而庆幸。 可他们不知,草稿与正文,皆会上交,真正加分项,是草稿空白。 有人知,却不敢,意外总是很多,草稿也不可能空白,就像人生可以选择,却迫不得已。 哪张是草稿,一书到底便能确定。 失去草稿,便从选择题,变成必选题,他们只能更加谨慎。 考试最后。 似乎天空不作美,大雨磅礴之下,考生的小房间,让他们变得危险,水能润纸,也能晕墨。 只有雨滴的声音,伴随悲怆的呼声,他们靠体力坚持,却输在天意。 姜茗音穿戴着斗篷,注视被堵住嘴,拖出去的考生,里面老少皆有。 她看着考室位置,有时候,天意不是唯一,还有人意。 看似公平的考试,分配真的是随机吗? 那些锦衣华服的学子,为何能背迎风雨。 姜茗音看懂更多,其实只要看见,心思通透的她,便能透过它们,看见更多。 她抚摸着那三枚硬币,上面崭新的纹路,被她赋予了其它使命。 看着护着考卷的考生,在雨幕之间垂下的眼眸,停下的笔,不一样的画面。他们皆会忍不住多想,却只是垂眸,掩饰着晦暗不明的眼神。 她明白的事,聪明的他们,也懂,却不敢打破平衡,让自己失去唯一的公平。 弱者别无他法,要么跌落尘埃化成泥,要么一飞冲天,成为人上人。 科举考试结束。 考生虚弱的离开,用横七竖八来形容。 林卿泉脚一软,一只手抚住他的手臂,让他站直,顺着有力的力道看去,冷漠的面容,让他心情无比复杂,他看不懂面前之人。 因为看不懂,他记住了她,总会在人群中,一眼看见。 换了衣裳的姜茗音,没有任何掩饰,距离一步之遥,手臂稳稳扶着人离开考场。 她的面孔太显眼突出,让人一眼认出,却无人敢议论,心中自然认为是大发善心。 林卿泉虚弱道谢:“谢过。” 姜茗音不客气道:“大恩不言谢,因为无用,除非真金白银,可惜你是穷鬼,是我废话了……告辞。” “……”穷鬼林卿泉沉默。 姜茗音又干沉默一个,无情转身便走。 第27章 命运转折点 科考结束,便是等待结果。 而姜茗音再次抛出三枚铜钱,把一切决定交给天意,然后她背起缺角的箱子,往城外天意反对的路而去。 一路上闲聊传入耳中。 路人甲神秘兮兮问道:“前段时日,纵马之事你听说了?” 路人乙疑惑:“什么?” 路人甲神秘道:“也不是什么秘密,听说一位大人物被土匪劫了,本不是学子,不敢加派人手解救,但武举考核改了。” 路人乙瞬间懂了,瞪大眼睛道:“你的意思是武举考生把人救出来了?” 路人甲点头道:“是的,是其中一个考生,似乎姓卫。” 路人乙惊叹,又羡慕道:“那真是幸运。” 路人甲点头:“对比于科举的惨状,确实幸运,如果贵人识才,便是一飞冲天。” 姜茗音听见姓卫,想起那健壮的身躯,目光一闪,小脸又通黄,却没有停留踏出城门,路过康庄大道,走上偏僻的小道。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瑟瑟等于空空,空空等于白花花,美人很好,暂时有点腻,下次再约。 该死的考生! 挨千刀的天意! 残缺的木箱后,有无数目光,目送她远离,很快只剩下两道。 卫痕后悔了,他本想武举考核后,偷偷与对方私会,惊喜又刺激,却错过机会,只能停留在此,再也追不上对方的脚步。 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他收回目光,冷冷看向苍白面色的人,转身便走。 林卿泉轻咳,眼里闪过莫名其妙,什么意思,他认识此人吗? …… 千山万水之间。 姜茗音分叉路口,又一次抛起铜板,看着答案,越过白皙的指尖,视线扫了一眼宽阔大道,又看向带着杂草的小路,义无反顾踏上去。 直到来到偏僻的村庄,远远看见一位女子,在河边认真洗着衣裳。 她身边走近一位妇人,背对自己的人,唤了一声:“秀宁啊……” 正在洗衣裳的李秀宁,听见声音,停顿一下回头叫道:“张婶,有事吗?” 张婶语气夸张道:“瞧你记性,我昨日不是说了,让你去见见人,你都不小了,该嫁人了。” 李秀宁转回头,用棒槌敲打着衣裳,手臂用力,臂膀变得结实,捶打的力道加重一些,提醒道:“张婶,你也忘了,我还未满十八,我不想嫁人。” 张婶一噎,没办法,看着蹲着的身影,像成年一般,总是让人忘记,开口继续劝导:“这不是快满了,别胡说,女孩子找相公就是好归宿,别人家十六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十八不小了,再不找成了老姑娘,便找不到好的人家。” 李秀宁的力道不轻不重,闷闷的声音传来:“那人是瘸子。” 张婶连忙否认:“你听谁胡说的,张婶看着你长大,你还不信。” 李秀宁握着一块石头用力,瞬间石头粉碎,话语平静中带着威胁:“他见了我,便会变成瘸子。” “……”张婶无话可说,因为她李秀宁凶名在外,做的出来。 听见对话的姜茗音单走一个:6。 她喜欢这个妹子。 张婶被一句话怼熄火,摇着头,嘀咕着离开:“好好的女子,力气大用去种地,怎么打人……” 在张婶看来,李秀宁力气大,对于任何穷苦人家都是好处,毕竟种田一定是一把好手,相貌也是村里顶好的,可惜她打人,让提亲的望而却步。 李秀宁听着背后脚步远去,然后又靠近,依旧耐着性子道:“张婶,我不嫁不也过的很好……烦,要是能离开就好了,全是歪瓜裂枣。” 后面一句是嘟囔,说完却听见背后出现陌生的女音。 “姑娘,心中没男人,身边可不能缺男人。”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让她猛的回头,看见几步之遥的高处,背靠太阳,站着一个好看的人,第一次这么好看的男子,她瞬间面色绯红。 突然明白自己不是不想嫁人,是没有好看的让她选,可……对方开口是女声! 姜茗音看对方神情迷茫,衣裳都被缓慢的水流冲走,显然cpu干烧了。 用女声提醒道:“姑娘,你的衣裳学会游泳,马上就离你而去了。” 对方回神,反应却很快,棒槌一挑,衣裳被挑回。 李秀宁肯定道:“你是女子。” 姜茗音居高临下俯视她,回答:“是的呢。” “那为何男子打扮?” “方便游历天下,此时正缺个伴,姑娘要一起吗?” 李秀宁瞪大眼睛,似乎心中迷雾拨开,迷茫散去,出现无数可以选择的可能。 可突然她收回心思道:“你这么好看,不会是拐子?” 姜茗音手挡唇,笑道:“严格意义来说,确实算。” 李秀宁因为这个回答,反而觉得不是了,突然想起刚刚大胆的话,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姜茗音却没有回答,而是说起先前:“前几日科举,我混进科举之中,看过无数白花花的学子身子,身姿甚佳,美男无数,甚悦,好像有一位是你们村的,胸膛中心有一个痣。” 在这个时节,男子穿着薄薄的长袖,胸膛却不是透视,所以能看见痣,证明那衣裳确实脱了。 “……”李秀宁听的瞳孔地震,这次手中棒槌滑落进水中越飘越远。 姜茗音再次发出邀请:“所以,是要留下成亲,还是要跟着我,看遍天下美男?” 这一日,离经叛道的孤儿李秀宁,遇见更加离经叛道之人,偷了邻居家哥哥的新衣裳,走上一条不归路。 而她的村子,说她跟野男人跑了,她确实跟人跑了,只是跟野女人跑了。 她自己都莫名其妙,为什么会被人三言两语忽悠走。 姜茗音为她解惑:“你没有家人,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才能义无反顾,因为不害怕……” 更因为本来就有离开的意图,只是有了理由:看,她那细胳膊细腿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李秀宁听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她自豪道:“虽然我身板看起来弱,可我力气不输任何男子,所以我们去哪里看美男?” 说着手臂用力,肌肉不多不少,肤色正常,有种亚马逊女战士的美感。 姜茗音问道:“你觉得自己去看美男,还是美男送上门,那个更美。” 李秀宁脱口而出:“两个都美。” “你很不错,我教你看话本。”姜茗音掏出话本。 李秀宁比她高,侧头看去,然后回答:“我识字。” “谁教你的?”这是姜茗音没想到的,转念一想,读书才能知事,不然道德就变得至高无上,能被轻易绑架。 李秀宁咧嘴一笑:“胸膛带痣的男人,我拿着棒槌,悄悄逼他教我。” 姜茗音挑眉问道:“你喜欢他?” 李秀宁一边跟着脚步,一边摇头道:“我不会对喜欢的人用棒槌,毕竟棍棒之下出孝子。” 姜茗音心中赞叹:真是小机灵鬼,离经叛道之典范,差她一些。 声音却幽幽劝导:“还是要用的,如果看上哪位美男,他不同意,就敲晕扛走。” 李秀宁说了她新学的词:“6。” 却没有否定。 第28章 捡到福 两人走在小路上,姜茗音用敏锐的听觉,敏感的直觉,解决一个一个问题。 引得李秀宁惊叹:“你怎么知道哪里有危险?” 姜茗音有问必答:“草微微动了一下。” “你这种是不是叫草木皆兵?” “是的,要警惕所有不对劲,要不你试试。” 李秀宁点头,拿起手中木棍,走在前方,仔细观察着。 姜茗音看着前方,眼中映照着前面人的身影,抬头看向天边炊烟,伴随敲锣打鼓。 还没有走近,在林中看见一抹红,小心翼翼躲藏着。 李秀宁也看见了,没有出声,似乎想到什么,跟着同样看见的人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段山路,传来村民的声音,很快无数人影出现,远远看见两人的身影,直接吸引了他们。 领头的上前问道:“两位外乡人,有没有看见穿着嫁衣逃跑的女子,她一时想不通,外面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很危险?” 李秀宁还在学习压声,并没有开口。 姜茗音自然接过:“我们兄弟两人刚到,并未瞧见,请问这里是不是许家村?” 领头的点头回答:“是的。” “那便是许兄家处,看来我们并未有错,太好了刚巧遇见你们。” 许兄?众人反应半天,突然恍然大悟点头,七嘴八舌道:“是的是的。” “据许兄说,等放榜便去参加会试,看起来很笃定,恭喜了。” 这么一对话,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并没有怀疑,兴奋的交头接耳。 毕竟一人成道,鸡犬升天。 李秀宁端着表情,跟着人去蹭了一顿饭,找逃跑的新娘都少了好多。 姜茗音声称路过,吃完午饭就离开,走的时候,还被热情的塞了东西,遥遥相送。 直到看不见人,李秀宁才道:“你怎么知道那什么许什么的?” “检查身子的时候,还要看推举信。” 李秀宁当然知道介绍信是什么,震惊问道:“你都记住了?” 姜茗音没有回答,只是食指点了点太阳穴,答案不言而喻。 李秀宁一脸感叹,反应过来,回头看向山岳,跟着两面人的脚步道:“她跟着。” 姜茗音没有停下脚步,回应道:“这里不适合停留,走远些。” 李秀宁点头,又走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走多远?” 姜茗音看着红霞天际道:“需要她自己前行,走到无人能敢追她的地方。” 这句话让李秀宁似懂非懂,觉得自己认字少了,可身边人比自己认字还少,但为什么听不懂? 身后之人的红色嫁衣,已经被脱下,露出男子的衣裳,显然逃婚是深思熟虑。 她听见两人用女子声音闲聊,似乎找到明灯,毅然决然跟上。 前面两人速度不慢不紧,她一路尾随,离村子越远,却离两人越来越近,直到走到两人身边。 她主动开口道:“我能不能跟着你们?” 姜茗音没有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漂亮的小脸蛋,因为行走许久红扑扑的,看了眼发型道:“不够细致。” 付好没有犹豫抬手,把发丝如男子一样高高扎起,蹲下身手在地上摸了摸,在脸上擦了擦。 站起身学着两人的姿态,眼睛像会说话一般,看着两人自然的自我介绍道:“我叫付好。” 李秀宁落后一步,接话称赞道:“好名字。” 付好眼神黯淡一分道:“不好,付好,夫好。” 李秀宁沉默,看了眼没说话的人,突然灵光一闪道:“付好,福好,福气的福,我叫李秀宁,漂亮的秀,一棒槌下去,让人安宁的宁。” 付好听见福好,眼睛亮了起来,看向前方人。 “姜茗音,追我的美男从村头,排到隔壁村的姜姜美人。”姜茗音说完,从木箱中掏出一张新帕子,还有一盒深色化妆膏递给对方。 李秀宁见怪不怪道:“别听她的,她喜欢语出惊人,就算她说的是真的。” 付好点头,自然接过两样东西,打开看了看,思索一瞬间,明白意思,没有犹豫拿起帕子,把脸擦干净,用粉涂抹在脸上。 脏兮兮的小脸,瞬间变了一些,让她看起来像未成年的小男孩。 火堆升起。 三人没有任何芥蒂融入一起,李秀宁讲了她们刚认识的事。 引得付好咯咯直笑,只是她看着擦不干净的指尖发呆,这个指尖,刚刚涂抹了东西。 她拿起化妆膏打开,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感觉自己上妆手法一流,错一点就得后悔。 只是她不后悔跟着两人,心中无比轻松。 “这里补充一下,我们缺个伴游历山河,小福要一起吗?” 付好喜欢这个新称呼,盖上盒子,坚定道:“要。” 回答完,她有些担心。 姜茗音问道:“有什么事,就开口,不需要独自忧心。” 付好心中一暖,斟酌一下道:“我们扮男子,可我长得不像,声音也不像。” 姜茗音安慰道:“只要拳头硬,便能指鹿为马,告诉他们你还小,没变声。” 李秀宁适合的时候,折断粗粗的木棍,丢进火堆,拳头砸在手心,发出清脆响声,郑重道:“不信,就像孔先生以德服人,他的剑名德,姜姜告诉我的。” 付好一件崇拜惊叹:“哇哦~安宁就是我心中的孔先生!” 李秀宁扬起脖子,高傲抱臂,一副劳资天下第一的模样。 付好也学,但她的脸带着可爱,有些像骄傲的猫咪,引得两人笑出声。 她却再次更换表情道:“我觉得学的很到位,只是还小,需要岁月的沉淀,长长就好了。” 两人看着娃娃脸,异口同声祝福道:“祝你愿望成真。” “这是目标。” “是是,目标挺长远的。” “……” 话音慢慢减小,直到只剩下虫鸣,三人从药圈醒来,像孙悟空画的圈,阻止毒虫侵袭,火堆的烟雾,驱赶蚊虫靠近。 熟睡的姜茗音,听见虫鸣便音,睁开眼睛,匕首握在手中,缓缓坐起身。 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堆,伸手添置柴火,然后静静等待着。 眼神注视黑暗,耳朵倾听着,锋利的刀刃被火光照耀,闪着冰冷的寒光。 许久没有任何动静,侧头看着身边呼呼大睡的两人。 突然一个方向的虫鸣一静。 第29章 三人同行 姜茗音看向黑暗中的方向,眼神冰冷与发光的眼睛对视,手中匕首切换角度,另一只手轻轻摇摇身边熟睡的人。 李秀宁醒来,眼神迷茫也只是一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手摸向旁边削尖的木棍。 缓缓坐起身,看向黑暗中的眼睛。 姜茗音目光一闪,看了眼另一边,最终比出一根指头,表示敌人的数量,稍微按了按她,示意保护累的熟睡的付好,表示由她解决。 她一直盯着发光的眼睛。 可能因为野兽怕火,久久没有攻击,可能因为姜茗音带着杀意的眼神,不惧怕的气势,还有锋利的武器,让它踌躇不前。 “啪……”的一声,火堆燃烧的木棍炸响。 姜茗音早有准备,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但这声响声,吓到别人。 最终,发光的眼睛褪去。 李秀宁不自觉看向声音来源。 炸声太响,付好醒了过来,什么都没发现,看着严阵以待的两人,伸手握紧木棍。 火堆里的木棍响着滋滋的水声,三人没说话。 安静许久,姜茗音轻轻开口:“它走了。” 两人警惕的身体一松。 许久木棍被拉出,戳入土堆熄灭。 李秀宁嘟囔:“要是有弓箭就好了,一箭射死它。” 付好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山后面有猎人小屋,里面有弓箭。” 李秀宁瞬间眼前一亮:“明日去拿!” 付好想起对自己表达过善意的猎户,犹豫道:“直接拿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姜茗音收回匕首,擦了擦手,听到这里道:“不告而取是盗,所以我们给钱,就是买,掌柜不在,拿东西放银子,我们品德高尚。” 付好这时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压低声音怪叫一声:“老天爷……我的银钱,它掉了!” 李秀宁掏出钱袋道:“十两银子够吗?” 付好一脸崇拜:“够够够,哇~怎么挣的银子?” “我打猎,把处理好的兽皮毛,卖给货郎,慢慢存起来的。” 付好直言不讳道:“你被坑了,野兽皮毛,可值钱了。” 李秀宁不在意道:“我知道,没办法,没有其他路子,只能卖给收货的货郎。” 姜茗音饶有兴趣对李秀宁道:“你离开,有人会为你痛哭流涕。” 李秀宁一脸迷茫,第一想法是有痣的大兄弟,然后摇头否认,想不出来问道:“只有被我揍的痛哭流涕的,谁会为我痛哭流涕?” 姜茗音提示道:“是不是每次你打到猎物,处理好,货郎总能赶巧来,小福是不是没怎么见过货郎,是不是他收了皮毛,就不用去卖小物件。” 两人瞬间秒懂,两个村子相近,明显被蹲点,指不定村里人被收买。 “姜姜真聪明。”付好夸完,转过头调侃:“财神爷跑咯~” “财神爷命令你快些睡觉,不然不让你发财。” “是,财神爷……” 明月之下,昏暗的黑夜,火堆的温度,烫走秋风的凉意,填满心中的温暖。 姜茗音沉沉睡去,一夜无梦无灾。 一个黑影靠在粗壮的树干上,透过黑暗,注视火堆照亮的小脸,直到天快亮,才离开。 姜茗音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不像刚醒,然后再次闭上眼。 天大亮,付好无知无觉啃着村民送的饼,都觉得美味十足,一边啃,一边用欢快的脚步带路。 李秀宁落后,看着一身轻松的背影,小声开口:“昨夜是谁?” “认识小福的男人。” 姜茗音并没有意外她能发现,对方没怎么掩饰,可能小看她们。 李秀宁是去山林中打过猎的人,警惕性更强,昨夜睡的香甜,是信任。 听了回答问道:“要不要告诉小福?” 姜茗音询问道:“你觉得告诉她,是好是坏?” 李秀宁认真道:“天下男子无数,也有好的,何况不该隐瞒,我们才是好,她知道了,好坏便自知。” “天下男子是人,人分不好,还行,马马虎虎,三六九等,好的没有对比,也不怎么样。”姜茗音没有压低声音。 付好擦干净手,放慢脚步侧头听。 李秀宁反驳:“那你说起美男,还兴致勃勃。” 姜茗音摸着脸道:“提丑的,完全是为难自己,好坏无所谓,像我这般,能美男入怀,左拥右抱,让我住金碧辉煌的大宅院,吃香喝辣,山珍海味我也愿意。” 她说着,给人感觉自己吃大亏的模样。 付好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震惊男子才能体会的左拥右抱,突然有些豁然开朗:对啊,男子可以的,女子也可以,大家都是人! 李秀宁经过多日了解,调侃道:“你真是一点不吃亏啊,所以什么时候说?” 姜茗音看着远处竹屋轮廓,回答:“拿了东西再说。” 付好迷茫:说什么? 荒郊野外,独栋小屋,周围地面都是各种粉末与泥土混合,保护着屋主人的安全。 付好躲在树后,小心翼翼东看西看,确认无人,对身后招了招手。 三人堂而皇之的走进小屋,里面跟干净,看起来近段时日住过。 墙上挂着好几把刀与弓箭,还有很多肉干。 付好怔愣片刻,抬手取下弓箭,自顾自介绍道:“大个子很厉害,打猎的东西,都拿去县里卖,只是胡子拉碴,面容凶悍,还少言寡语,独来独往。” 姜茗音开口道:“这就是他没朋友的原因,学学我,朋友都是自己交的,媳妇都靠自己娶的,上天什么都给他,就是不张嘴,有嘴不说话,只能孤独终老。” 付好把弓箭放在李秀宁手中,看见熟悉的钱袋子,拿起后又放下,拿了一把匕首,像是决定好一般道:“走。” 李秀宁放下自己身价,背上满满的剑桶,跟着走出小屋。 三人越走越远,山间飘荡着对话声。 李秀宁回头,宽阔的视野下,再没有看见人,她这才按照先前所说开口:“你说的大个子,先前跟着我们。” 付好一副我已经发现的模样,回答:“我知道。” 李秀宁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付好开始讲述:“小屋里有一把刀,他从不离身,屋子里也不可能放那么多肉干,还有我遗失的钱袋子……” 李秀宁懂了,是进了小屋才发现的,不是在野外发现,明显是对方为她准备的。 那香香的肉干,色泽相当诱人,想想都忍不住吸了吸口水,好奇道:“他给你放的,为什么不拿?” 付好摇了摇头:“无过多交集,不能当个厚脸皮。” 姜茗音知两人接受力强,意有所指开口:“脸皮厚,有肉吃~其实我呀~成过亲了,睡了两个男人,真是让我念念不忘,肉香十足……” 两人明白此肉,不是彼肉,满脸震惊的满头问号:??? 第30章 讨价还价 姜茗音讲述自己的事,两人不是循规蹈矩之人,但能让两人世界观碎了又重组。 随后决定带着两人进城溜达溜达。 李秀宁看着弓箭为难道:“猎户要带弓进县城,需要找官府报备,不然是不允许的。” 姜茗音掏出一块布道:“裹一下,找个地方埋起来,离开的时候再挖。” 李秀宁别无他法,接受这个建议。 付好穿的单薄,今日降温,她看了看阴沉的天,搓了搓手,可怜巴巴道:“姜姜,我有些冷。” 李秀宁伸手一搂,依偎着给小福温暖,想起自己也没银子了,虽然她不冷,也眨巴眼,眼巴巴望着。 姜茗音打开百宝箱,拿出里面备用衣裳递过去,随后掏出三枚铜币。 两人以为她也只剩这点,心中迫切思考看见过的挣钱方式。 然而,姜茗音走到岔路停下,认定一条路抛出铜币,结果不是她选择的结果,看向另一条路,再次抛出一看,两次都是正面。 她停顿一下,看向山林,抛出第三次,摊开手心一看三枚正面,全是正面,机率与天意不言而喻。 付好好奇凑近看了看,问道:“姜姜,你在干嘛?” 姜茗音把手伸她面前,让两人看清楚,没有任何隐瞒,高深莫测道:“我在接受天意指引,我的手中三枚铜币,要么只有三枚正面,要么只能是三枚反面。” 说着再次一抛,又是三枚正面。 同时,她感觉身体彻底被自己掌控,柔弱的身体可以化为利器。(大概是鬼片里的鬼附身,感知强,力大无穷……) 两人看着三枚正面瞪大眼睛,李秀宁不相信,伸手想试试。 姜茗音把铜钱放她手中,并没有着急,停留在原地,看着两人尝试,先是接不住。 后面接住后,两人三枚同样一面,试了好多次,才成功一次,最后还回来,想再看一次。 她看向最先看的路,再次抛出铜币,握在手心,摊开手,三枚背面的出现,引来两人惊叹。 “再来一次!” 姜茗音心情很好,不厌其烦再次抛出几次。 上次自己在随意开口下,拿到铜币开始,确认了自己的金手指,并不局限铜钱,只是局限数量。 “走。” 跟着天意而去,毕竟全是正面,皆是天意。 两人一左一右兴奋的很,天意两字让她们隐约有些意识,但一起没有联想到。 李秀宁并没有其他想法,赞叹道:“姜姜,你适合去当神棍,特别唬人。” 姜茗音看着前行的路,毫不避讳道:“只能测路,每次都会得到答案。” 但看似能力局限,却有着概念学,毕竟,人生路也是路,最局限的是要有标准答案。 而三枚铜币的抛出,成为判断题。 可人生答案无数,可能千千万万都是错,而她不想依赖天意的选择,只用它选择道路,而不选择人生。 走上哪条路,最终由她选择,她的人生清晰明确,带着走一步看一步。 “可以去当话本里说的国师。”付好建议,却觉得光只是能测路,依旧很唬人。 但她突然思索起来,天意之人可不是当什么国师的,天意加身者唯有……帝王! 付好蓦然瞪大眼,为自己想法震惊,深深看了眼带路的人,收回表情,她觉得自己想多了。 姜茗音回头间隙看了沉思的付好一眼,眼中深意因转回头,并没有人看见。 一个人无法对抗一个时代,那么一群人呢。 她想看看会面临怎样的局面,由她走在最前面,结局已定,过程却未知。 三人越走越深,杂草灌木,不能前行时,才停下来,风吹过,草木荡起波澜,像绿色的海洋,红色的果子异常醒目……人参。 付好比较细心,她自动请缨开始挖。 李秀宁力气太大,蹲在一边帮忙,但不敢动根须。 姜茗音坐在旁边草地看着,注意周围。 天空越来越压抑,厚厚的乌云压顶。 人参被包裹放进木箱中,等埋好弓箭,三人前脚走进客栈,后脚狂风刮来,豆大的雨珠,对于地面的尘埃来说,如炮弹一般,密集打击,所过之尘埃处无一幸免。 姜茗音掏出最后的银钱,定了三间房,看着雨幕,等待它停下。 但看它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只是慢慢小了一些,背起箱子打开门,敲敲两人的房门。 对她们道:“走,带你们去处理箱子里的东西,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顺便买衣服衣裳换洗。” 两人点头跟上。 来到楼下,冲着掌柜作揖:“掌柜,可否借两把雨伞。” 掌柜认出是定了三间房的客人,侧身拿出两把旧伞道:“三枚铜币租金。” 姜茗音没有犹豫,掏出最后的三枚铜币,放在柜台上,接过雨伞,递给两人。 两人不敢开口,怕暴露,只是用眼神看着她。 姜茗音反手从最下方打开木箱一角,抽出里面短只有伞面的雨伞。 掌柜最开始没在意,直到对方手伸进伞中,拉出伞柄,走到门口,展开成一把大伞。 再看自己一体的伞柄,带着求知欲的眼神,目送雨中的三人。 姜茗音摸着弯弯曲曲的纹路,它们紧密相扣,中间是空心,可收缩,却没有必要,只是她的箱子需要,为了让箱面紧闭,从而防水。 她带伞停在药房,伞立在门边,水珠滴落汇集成细小的流水,蜿蜒而下,如汇入大海。 两人跟在她左右,一高一矮,表情摆着。 大夫看三张如出一辙的冷脸,还以为是医闹。 姜茗音开口:“你们医馆谁负责?” 大夫:果然是来找麻烦的。 “是我。”大夫摸了摸胡须站起身,吸引对方目光。 姜茗音看了眼没有病人的喜欢,直接了当道:“收人参吗?” 大夫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开口依旧语气沉稳:“拿出看看。” 姜茗音把箱子放在台面上,像窗户一样打开,直接拿出裹着的人参,随意打开往前一推。 大夫看着完好的根须,确定新鲜的人参的年份,开口说出价钱:“八十两。” 姜茗音静静看着他,半晌没有变更,直接伸手随意一裹,往箱子里一扔,关上箱子准备离开。 箱子背对大夫,不知道里面是柔软的,以为是坚硬的柜子,看那粗鲁的模样,眼皮都在跳。 他本想等议价,结果没等到,见三人真要走,赶紧开口:“一百两。” 跟着的两人偷偷咽口水,表面却不动声色,一副金钱如粪土模样,可是太年轻,眼睛都快放光了。 大夫自然看出,两人在他说八十两的心动,所以他才拿乔,可另一个青年似乎不好忽悠。 姜茗音缓缓开口:“接近五百年,一百八十两,十五金,三十银。” (这里说一下,1两黄金=10两白银=10贯铜钱=文铜钱。) 第31章 重文不重武 大夫一听,对方是识货的,并且只是侧头询问,似乎只要他拒绝,便会离去。 可大夫还想挣扎一下道:“回春堂是这里最大的药铺,除了这里,可没人出的起这个价。” 姜茗音浑身透露无所谓的态度,一点价也不给讲,坚持道:“十五金,三十银,你不收,我炖汤便是。” “小兄弟,虚不受补,这可不兴瞎炖,十二金。”大夫语气缓和,还没有开始他的忽悠,人已经踏出大门,打开雨伞,速度没有一点减慢,不像拿乔,而且真要走。 然后想到有一位贵人正需要,要对方真炖了,那可怎么行,赶紧开口叫住:“行行行,就你说的数。” 姜茗音打着雨伞,半边伞面已经探入雨幕,慢慢后退的动作,让雨抽打雨伞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无声。 没一会儿,啪嗒的声音再次响起,在整个伞面持续着,三把伞的声音杂乱无章,却重叠在一起。 雨中突然有一人极速而来,踩着雨水,不顾脏污,在她们踏进成衣店中,收伞之时,背对擦肩而过。 姜茗音听见踩水的声音微微侧头,视线被李秀宁挡住什么都没看见,视野宽阔时,已经空无一人。 很快,刚刚的大夫怀中裹着布料,被打着伞的卫痕,扛着人路过街道,被颠的翻白眼。 身后的学徒拿着药箱,慌忙跟上进了繁华的府门。 两人正在开心挑选衣裳。 姜茗音坐在椅子上等待,握着新铜板,在右手抛着,抛下接住,停顿摩挲,再抛起,再摩挲,她已经不需要看,便知是正与反。 新的纹路清晰,就像人生,你可以不让其他人掌控,但也不能一无所觉,懵懂无知。 她是能直视人生之人,无数次否认,证明人生的复杂。 而其他人看来,也只认为是抛着玩。 姜茗音等待两人选好衣裳,自己随意指了两套,衣裳质量只比身上的好一些。 她觉得天冷了,距离冬日很近,需要找个小狼狗暖被窝。 但一想到男人,脑海都是白花花的身影闪过,苦茶子一晃又一晃,不止晃花了眼,真是特别影响感官,刚起的色心,一下就熄灭了。 这算强硬出家了,但想想卫痕,突然舒坦多了。 难怪,武将喜欢叫文官白斩鸡,站在一起,同样的高度,不一样的宽度。 买了衣裳,来到杂货铺,看着与自己同款的箱子,一人买一个背着。 学子三人组组成,看起来正常很多,辨识度也降低了。 一人背,跟两人空着手,总是奇怪的。 三人背着百宝箱来到酒楼,跟她们一般的还有很多。 短短时间,百宝箱流行起来,像时尚一样在学子圈流行。 他们能从中掏出笔墨纸砚,也能掏出想炫耀之物,在外学子随身带着贵重之物。 他们的百宝箱各有配饰花色,没有色彩上的性别之分。 姜茗音洗漱后,坐在漏缝的窗前,发丝披肩,衣裳松垮,胸口轻松,惬意撑着头,看着丝丝雨水。 脚步声传来,房门被敲响。 她拉上窗户,道:“进来。” 门口两人左看右看,确认昏暗的楼道无人,听见声音,推开门,直接闪身进门,顺手关上。 姜茗音坐在床边问道:“怎么了?” 付好不好意思道:“我睡不着,姜姜我可以挨着你睡吗?” 本来李秀宁只说来坐坐,听了这话,改变主意道:“我也想。” 姜茗音看着才十几岁的两人,拍了拍床。 两人嘿嘿一笑,开心的宽衣解带,露出里衣。 付好爬最里面躺着。 李秀宁躺外面,自然留下中间位置。 姜茗音的存在,给足了她们安全感。 因为在客栈,隔音不好,她们不敢像野外时打打闹闹,只是小声说了几句,便睡了。 天大亮,姜茗音醒来看了看,两人还在梦中。 看起来特别放松警惕,但她一起身,两人就醒了,伸了伸懒腰,拿起衣裳开始拌男装。 裹胸的时候,两人还是放不开,各自找了个角落穿好后。 姜茗音坐在凳子上等着两人,见她们收拾好,推开门,等她们各自回房间洗漱后,背上百宝箱往楼下走。 清晨用饭的人不多,几乎都在品茶聊天。 她注意她们三人下楼,无数人目光落她们身上,交头接耳,声音太小不知道嘀咕什么。 等用完饭,出了客栈。 付好压低声音,小声询问:“他们怎么看我们怪怪的,被发现了吗?” 李秀宁隐约听见摇头:“我似乎听见他们说什么龙阳之好。” “哦。”付好不在意回答,只要没被发现女儿身便行,下一秒又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然后又不在意了,毕竟她们马上要离开。 看了看一群人白净面孔,心里嘀咕:明明他们抹粉,看起来跟小娘子似的。 因为国泰民安,重文不重武,以柔美为美,大部分男子也会抹粉。 严格意义来说,女子用的东西,很多都是男子用过的,玩剩下的,最开始的买主是他们,才会有开始。 女子的需求是不被重视的,就连月事带都是那么简陋,一个模样用了几百年,也没有变化。 这是一个看起来繁荣昌盛,却充满病态的时代,是弱肉强食之中,其中一种轨迹发展。 三人路过一个小村庄。 姜茗音听见哭泣声侧头,然后停下脚步。 两人看她停下,也停了下来,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什么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虽然看不惯,也不会随意干扰,人口买卖是官府允许的事,被卖的都是活期,可以赎身,犯错也只能发卖,不可随意打杀。 如若起了冲突,抓起来被发现女子身份,可是自身难保。 她们很聪明,本觉得很麻烦姜姜,不想再给她招麻烦。 村民家门口,一群人正在讨价还价,旁边听着一辆马车。 一胖妇人带着四个打手,她正伸手抬起一个小女孩的小脸,满意点头,不容置疑道:“相貌不错,十两银子。” 门边的壮汉人高马大,却一副谄媚讨好笑着道:“十两太少了,这丫头长的可是村里一等一,还会针线活,您看看,加一些。” 说着拿出一张帕子。 牙婆危险的眯眼,但听会针线活,伸手扯过,展开一看,一挑眉道:“十八两。” 汉子眼睛一亮,连忙答应:“行行行。” 一般价格一两到二十两,超过十两除了相貌,就是有技能身,十八两已经很高了。 够普通村民一家人几年开支。 姜茗音没有阻止。 能买卖等于价值,有价值才会养着,这是朝廷想要增加人口的方式,只是现在人口已经恢复。 无法改变律法,便可以利用律法,直到强大到可以改变它。 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第32章 遇山贼 牙婆收了人,转身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远远与姜茗音对视,眯眼看向她身边两人。 正巧背着重物的大娘路过,背都有些佝偻,因为挤满看热闹的人,让开时直接崴了脚,眼见要摔。 李秀宁单手轻松提起背篓,顺便把大娘一起提了起来送了回去。 可见力道之大。 牙婆收回目光,掏了银子,吩咐打手把人小姑娘带上,去往不远处的下一家。 姜茗音听了听议论,大概知道,男人卖孩子不是活不下去,是爱赌。 家里还有几个孩子,没有娘亲,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卖掉,其他人也不敢管。 听完,看着消失在视野的马车,若有所思,意有所指道:“安宁,百发百中,才是你安身立命之本。” 李秀宁听了这话,虽然疑惑,却依旧点头,努力用男子音调回答:“差不多十射八中。” 付好道:“我也想学箭。” 李秀宁搂过她脖子道:“你拉不开弓,要不学点别的。” 付好无法脱离桎梏,忍住噘嘴动作,看向另一边,问道:“姜姜觉得我该学什么?” 姜茗音看她脸都被挤扁了,手放在她的头顶道:“设陷阱,让人防不胜防。” 说完继续前行。 两人对视,人?不是猎物?用什么陷阱? 李秀宁放开手,拉着陷入沉思的付好跟上。 姜茗音确定刚刚牙婆的神情,对方似乎见识多,一眼便怀疑她们俩的性别,思索的模样,给人带着某种算计的感觉,可能长相如此。 回头看一眼两人,她们很聪明眼界不同,也是因为聪明才会反抗。 她也只跟聪明又离经叛道的人交朋友。 很快,三人第一次要遇见的人祸,不过并不是姜茗音想象那样。 偏僻山林中,姜茗音看着围住她们的壮汉,听着话语,明白原因。 有时候不会直面人祸,而是拐弯抹角出现。 一群山贼不敢动,因为李秀宁手中弓箭,虽然他们也有,但可不想对射,伤了几位小美人。 “大当家,那老婆子说的对,一看身上就是有银子的。” “等等,那两人……似乎是女子!” “女子?要不是被提醒,还以为是男子。”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都跑这里了,肯定找不到我们,抓起来看那小模样,肯定经玩。” “刚来这个地界,又遇见送上门的美人……” “小娘子不要反抗,兄弟们最疼美人,肯定让你们爽快……” 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远远围着,身侧都有树干躲避。 其中一个眼神特别好,一下子山贼群热闹起来,嘴里说着各种污言秽语,已经在分配两人的归属。 至于姜茗音没有一点破绽,生死被定下。 李秀宁知道她射出箭,就会被躲过,所以半拉开弓箭,听着对话,知道她们暴露身份,侧头一看身边人,未变的脸色与表情,不安的情绪安定一些。 姜茗音手中抛着铜板,心中只有一个判断题,她此时已经完全适应身体。 这是一个开端,天意该如何抉择,铜板落入手中,摊开,像是让人见证。 付好看着三枚正面铜币,抬头心中一跳,此时背靠着的人,露出让她胆战心惊的笑容。 姜茗音遵从了天意,她抬手按下李秀宁的弓箭。 山贼以为她们已经放弃挣扎,有几人按耐不住靠近,却依旧小心谨慎,手中拿着大刀。 对比于美人,自己的命更重要,有命才能享受。 可惜谨慎亦无用,如果他们遇见的只有李秀宁与付好两人,说不定就成了,可偏偏遇见姜茗音。 都说了姜茗音不是柔弱的女子,也不是借尸还魂,她是鬼附身,区别可大了。 当鬼操控身体,就意味着脱离人的范围,只是这个世界是唯物主义,不能凭空杀人。 这个世界只有别人怕她的份,这也不是金手指,这只是她自己的能力,依旧被限制的能力。 都怪这个世界太平凡,用不出鬼魅之术,只能作用于身上,让易容毫无破绽。 几个大汉越来越近,还有人在远处戒备。 手无缚鸡之力的付好,被护在两人中间,她清晰看见百宝箱一角,在修长掌下一挥,瞬间弹开,露出匕首手柄,被有力握住抽出。 只听见依旧让人安心的声音,留下一句话,身侧便一空。 “安宁,保护好小福。” 锋利的匕首泛着寒光,挥过的瞬间,最近的两人握紧脖子,却阻止不了脖子上的却汹涌如泉水,红色的生命泉水。 姜茗音面色没有任何改变,拔出插在胸膛的匕首,推开挡住自己身形的第三人,躲开溅出的血,露出身影的她充满压迫感,嗜血的眼神让人胆寒。 三人死亡电光火石之间,她冲向有弓箭的两人,远程才是威胁。 当然,威胁的不是她。 领头的大当家像是终于反应过来,目眦欲裂大喊:“杀了她!” 可惜一切反击都是徒劳,就像降维打击,最后逃跑都来不及。 李秀宁一拳捶飞一人,转头看见让她铭记于心的画面。 冷酷的侧脸,挥动的匕首,如勾人魂的鬼差,身姿偏移轻易躲开攻击。 血被撒的到处都是,尸体只有一个致命伤口,横七竖八,全是死不瞑目。 她跟付好蹲在另一边疯狂的吐。 姜茗音在补刀的死人身上擦干净匕首,动作不急不缓,闲情逸致,她在等待。 等两人面色恢复一些,才缓慢把匕首收回刀鞘,放回箱子中,捡起地上的刀掂量掂量,然后抬脚一步一步往山上而去。 走的很慢,像是在等人追上。 吐了好久,已经没东西吐的两人,从腿脚无力,到恢复力气,她们是见过死人的,恢复很快,也没有吓晕。 对比于杀死,被陈塘活活淹死更可怕,还有被活活打死的,更何况他们是坏人,杀了便杀了。 两人看提刀上山的人,瞬间明白她要做什么,赶紧避着尸体,也去捡刀。 李秀宁常常剥动物皮,胆子很大,只有最开始不适应。 捡起刀走了两步回头,只看见付好费劲巴力的拖着一把刀,刀都提不动,别说砍人了。 她伸手,轻松接过,双手持刀安慰道:“你跟着我就行,以后学设陷阱,快点,追不上了。” 付好点头,紧紧跟着李秀宁脚步。 她们不知这么一跟,再也无法回头。 两人追到山寨时,绕过地面无数弓箭,踏进劈开的寨门,刚好跟漏网之鱼的山贼面对面。 逃跑的山贼眼见有人挡路,直接挥刀而来,却被轻易接住。 他一把刀,而别人两把,只能瞪大眼睛。 这是李秀宁第一次杀人,第一想法,姜姜的匕首杀人有美感。 而付好捂着心口道:“安宁,你砍死就行了,呕……我又要吐了……小心左边。” 她一边吐一边提醒。 李秀宁看了眼分家的尸体也想吐,可惜啥也吐不出来了,呕了一下,同时再次挥刀。 姜茗音一路走进去,解决了最后一个山贼,看见无数阶下囚,各种不堪的一幕,在房中还有无数金兴珠宝。 山贼可能没想到,宝贝还没有藏,刚换地界就遇见阎王。 姜茗音拖着大刀走到木质牢房,看着熟悉面孔,微微挑眉。 林卿泉身上邋里邋遢,看着来人瞪大眼睛唤道:“林兄?” 李秀宁两人跟着血迹进来,就听见这两个字,同时看向姜茗音,一时不确定到底姓林,还是姓姜,或者都不姓。 姜茗音打招呼:“哟,举人老爷,好巧,迷路迷土匪窝来了,真是好兴致。” “……” 第33章 占山为王 姜茗音却没有放人的打算,整个牢房,全是女子,只有林卿泉一个男子,还是单独关起来的。 她打量着他,有疑惑直接问出来:“你为什么没死?” 这话有些不对味。 林卿泉总觉得氛围不对,感觉脖子很凉,自己不乖乖回答,后果很严重,他斟酌开口:“山贼让我当军师,才没有杀我。” 姜茗音点头,看向另一个牢房中,拖着刀走了过去。 林卿泉一看对方不放他,抓住牢房栅栏开口:“林兄,可不可以先放我出去。” 姜茗音回头看他一脸涨红,咧嘴一笑道:“这里通知迷路兄,你的归属权,已经从山贼手里转给我了。” 林卿泉:什么意思? 姜茗音没有回答,收回目光,看向为了自救暴露她们的婆子。 此时牙婆看着沾满血的砍刀,整个人抖如筛糠,没想到一天看走眼,最厉害的里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 看对方目光不善,赶紧跪地开口求饶:“林公子饶命,他们把我带的打手都杀了,劫了我的货,我只想活着回去向官府报信,饶命啊。” 姜茗音听见她叫林公子,便知道她并没有表面那么害怕,只能说这老婆子能屈能伸,话说的好。 她淡淡开口:“不对。” 什么不对?牙婆抬头看见转身走的声音,一时没明白,脑中努力思考哪里没说对。 姜茗音没有等牙婆想明白,而是拿起尸体旁的钥匙,打开牢门道:“出来。” 林卿泉赶紧起身,风风火火出去。 “先放人,我还有事做,那个婆子别放。” “姜姜要做什么?” “闲来无事占山为王,当大当家。”姜茗音说完,跟着走了出去。 付好听了这话不得不多想,因为这个想法,眼睛越来越亮。 姜茗音来到寨门一侧,某人正背对人,在破碎的茅厕解决生理需求。 牢房里有恭桶,显然,都这个时候了,还怕被看见,一直憋着不敢用,要她不来,得憋死。 然后可以在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史上第一位被憋死的会元。 林卿泉列紧裤腰带回头,面色有些苍白,带着慌乱情绪,可仔细看眼底深处没有一丝恐惧。 走了两步看见来人,缓了缓开口:“林兄……” 姜茗音打断他道:“回。” 林卿泉:回哪? 然后他又被关进牢房中。 姜茗音回来只看见一群人正干呕着,没看见安宁与小福,以为还有漏网之鱼。 准备去寻找,听见丁零当啷的声音,看见两人正在挖坑,明显是埋尸的节奏。 她没有上前帮忙。 林卿泉\/牙婆看了看自己的牢门,一个不好开口,一个不敢开口。 被关着的女子,慢慢走了出去,她们皆是山贼一路抓来的女子,而男的已经通通被杀掉。 那些小孩是牙婆收的小孩,十几个女孩,几乎都在十岁左右。 此时牙婆看她们一眼,明白自己的货再次转手,自己命在,却不一定能离开,突然,她灵光一闪。 牙婆很聪明,不然也不会被牙行委于重任,与后宅直接交易,所以她突然懂了,‘不对’两字是什么意思。 她不能报官,还需要掩饰这里的存在,给与承诺,才会得到生机! 一群女子看着躺着的尸体,缩成一团往外走,她们现在的想法是回家。 姜茗音靠在寨门墙边,抛着三枚硬币,用女声道:“你们回去,会受世人唾弃,流言蜚语,家人厌恶,会被再次卖掉,要么陈塘,要么被逼着嫁给鳏夫,要么被送去观中,绞了长发做姑子,要么直接活不到第二天……” 一群女子头发披散,有的是官家小姐,有的是富商女儿,也有村中女孩。 唯一相同的是想活着,不想活着的,已经在地下深埋,也有可能被野兽分食。 她们的脚步,随着姜茗音无情的话语越走越慢,泪花湿润了眼眸,如一汪清泉,希冀像镜花水月,被一只大手搅散。 同时带走了生机,目光望着远方,化为了麻木无神,也让她们脚步停在那里。 姜茗音仍然抛着硬币,这次只是随意抛玩,声音带着魔力道:“要留下来吗?” 众女子沉默:“……” 李秀宁回来拖尸体埋时,看着一群女子,抱着碎石,泄愤似的对着尸体砸。 然后一个开始崩溃大哭,接着其他女子也开始哭,不是小声小声啜泣,而是互相抱着哇哇大哭。 许久,似乎哭累了,合伙跟着李秀宁把尸体拖进坑里。 姜茗音掏出一包花种,撒在尸体上,自言自语道:“埋尸种花,最是鲜艳。” 众人静静看着。 撒完后,又道:“今夜适合篝火晚会。” 众人疑惑:什么是篝火晚会? 很快,天色黑下来,山寨中心火光冲天。 姜茗音看着手中不一样的木头,直接丢进火堆中,一股檀香飘散。 然后又拿了一节木头,拿着砍刀劈了一个十字岔口,从中间点燃,然后捧着出了山寨,走进黑暗中。 很快又回来,又点燃一节,又一次走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看着她无所畏惧的行走在黑暗中,害怕的情绪慢慢减淡。 最后姜茗音坐下后。 付好才开口问道:“姜姜,你刚刚在做什么?” 姜茗音托死一节木头,像拍卖的口气介绍道:“檀香木,香气醇厚,使人感到沉静和舒适,给你们点一些安神。” 更重要的是去味道,她把燃烧的木头,固定在周围,让燃烧的味道,覆盖这个山头。 李秀宁一听千金,伸手拿过一块,想想檀香木的价格,感觉肉痛。 付好只是哦了一声,根本不在意银钱的事,因为她发现来钱的方式很多,何况现在当山贼了,方法更多了。 其她人情绪松懈一些,已经吃饱的她们,依偎在一起,在露天之下,篝火前,半躺在干草之上,慢慢睡去。 香味一直弥漫,火光不曾熄灭,抚平皱起的眉头。 姜茗音看着大大小小的身影,低头看着身边,两人一左一右靠着她,伸手摸了摸她们头顶。 拿起木材放进火堆中,对面一人护着所有人,似乎是女子们信任的对象,如安宁与小福一般。 抬头看了一眼漫天星辰。 看起来明日是晴天,但连续不断升腾的浓烟,在山间聚集,是否能达到下雨的连锁反应。 大地需要雨水冲刷,同时散去血腥味,保护一方小天地的安全。 第34章 我可不是善茬 第二日,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李秀宁和付好穿着男装,却没有裹胸,如女儿家的模样,融入一群女孩之中。 姜茗音依旧男子打扮。 过了两日,众人情绪安抚许多。 走了很远找了新据点,山寨死了太多人,换个地方总是好的。 一个群山环绕,又像陨石坑的山谷,旁边悬崖峭壁,里面是一片草地花圃。 只有两条出路,一条出路是一条溪流,旁边有路,由树木遮挡,不仔细看,都不知道前面会豁然开朗。 另一条路在山山谷一侧,从缺口流下万丈悬崖,从这里出去,除非能飞。 她带着李秀宁和一半愿意建房子的女子,在山谷外开始伐木。 在小溪不远处,建了几间大木屋,宽敞的像一个大客厅,然后做了连接的木板床。 姜茗音想她们有心理阴影,应该不敢分开睡,木屋建后,又搭了一个挡雨棚,房间适合小火堆,外面适合做饭生火。 周围一圈围了木栅栏,围起来安全。 其实她想做炕,好度过冬天,还需要储备食物与衣裳等等……等新屋子建好,就可以居住。 姜茗音抽空来到只有两人的牢狱,等她站定。 牙婆把酝酿一夜的话说出,迫不及待开口保证:“林公子,老身什么都不会说,是我遇见流窜的山匪,侥幸逃过一命……” 姜茗音拉过一个凳子坐下,打断她道:“你知道山贼怎么死的吗?” 牙婆一愣,想起那冷漠,挥刀的画面,回答:“知道,老身看见了。” “看见就好,我想杀的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但那时候,就不会那么干净利落……” 赤裸裸的威胁,牙婆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主动问道:“林公子,想要老身做什么?” 姜茗音掏出金灿灿的金子,声音蛊惑:“想活着挣很多很多金子吗?” 牙婆年纪大了,都说年纪越大,越不想死,金钱同样想要,那么努力,不单单是为了生存,还为了有钱有命享受,沉思后回答:“想。” “那跟我做交易……” 林卿泉靠在牢房边,本来只听听,还在思考,怎么样让性情多变的林兄,放自己出去。 回神,身边一个人影,他抬眸,刚好与对方对视。 姜茗音伸手,托起对方下巴摩挲着,语气暧昧道:“林兄长的真是不错,才华横溢,身姿极佳,让人心动。” 最后四个字,让林卿泉瞪大眼睛,眼底终于有了情绪,偏头躲过摩挲自己下巴的手,两下蹭坐到另一边,不可置信吞了吞口水。 姜茗音嘴角勾起不明意味的笑,站起身,打开牙婆的牢门,带着牙婆走了出去。 林卿泉看见那笑,那直白的话,只感觉自己清白不保,瞬间思考越狱可能性。 但身边没有一个趁手的东西,除了吃了身下的骨头。 他拿起骨头碎片开始磨木头…… 姜茗音一人带着牙婆离开,留下的人还在认真学习盖房子,却没有任何怨言,甚至觉得有趣。 但多数是力气大的李秀宁在做,她们帮忙。 毕竟以前女子不准盖房子,还不准在附近观摩,有说会家宅不宁。 反正在她看来,就是一个有用的专业技能,都不给女子学,女子刺绣被追捧,耗时耗力,能让人乖乖待家里。 能出门的千金小姐们,可都不是坐得住的主。 牙婆看着抛铜币的人,不可置信道:“林公子要那种犯错,被发卖的丫鬟吗?” 姜茗音回答:“还要有特长能力的年轻女子,越狠越好,下月六把人送来,卖身契依旧,跟其他人一样交易,其它事你处理好,千万要管住嘴,我可不是善茬子。” 牙婆当然知道不是善茬子,但谁会自己说自己不是善茬子,看着毫不犹豫丢下她就走的人。 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对方就这样轻易放人? 最终牙婆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转身离开,如若隐瞒,这些银子便都是她的。 不管心中如何,不管为了什么,牙婆如承诺一般,隐去了她们的存在。 姜茗音拿着银子买了马车,采购各种物品,把车塞的满满当当,先去了新住处,再回来,住在原本山寨中。 她不信牙婆,就像不信人性,但对方运气好,连续几日没有人影。 应该说天意不让她走杀戮之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她就是恐怖的灾变本身,能屠村也能屠城。 杀光……也没意思。 姜茗音站在牢房门外,听见里面磨木头的声音,她推门而入。 看对方手忙脚乱的把东西压身下,她恶趣味道:“林兄,我掐指一算,这里风水不行,来……我带你换一个牢房。” 林卿泉默:“……” 打不过的他,被强行换了一间,留下像老鼠啃过的木桩,他后悔没先割绳子,不能一脚踹断跑路,现在得重新来。 不过还没有等他开始,夜晚被迷晕,扛着放到了‘新牢房’。 围着高高木桩的小木屋,看不见外面是什么样。 林卿泉醒来,看着屋外一排排桌子,陷入沉默。 姜茗音靠在唯一的出口道:“教点有用的,多教些,我心情好,就送你去科举,附赠银子数两,迷路兄~” 拥有了新绰号的林卿泉,确认道:“你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还不知道面前之人是女子,林卿泉信了,但是看见坐着的女子,他又后悔了,可是他不教,对方眼神就开始放肆。 似乎他不教,人就像昨夜一样,说晕就晕,晕了会怎么样,那眼神说明一切,让他忍不住夹紧屁股。 可以劫财劫才,但不能劫色,为保清白,他只能硬着头皮教。 而姜茗音也挺忙,在最近城镇与山寨之间来回跑,充裕了她的山寨。 山寨从山谷外,搬到山谷之中,外面的木屋,只是用来当障眼法。 林卿泉教着自己所学的有用知识,当然不是之乎者也,是真正学识,如:如何耕耘,房屋建造,判断风向等等知识。 他的学生们一边学,一边听他讲述,并用自己的方式记住。 付好学的最是认真学的最快,记得最清楚,能轻易提问。 让林卿泉都忍不住夸奖,与感叹她的聪慧。 而另一边,李秀宁教她们锻炼自己,挥舞武器,在危险时候能保护自己。 姜茗音这边按照约定,来到山寨等待。 这是第一次合作,如若欺骗,便做鲜花的花肥,鲜血也可以滋养大地。 此时她便在洒满花种的地方,却没有灵魂的存在,让她遗憾。 第35章 九音寨成 阳光明媚时,一辆马车行驶小路上,最后走上另一条崎岖山路,最后停在破碎的门前。 围墙上,还有些飞溅后凝固的鲜血。 马车停下,一个个身影跳下马车,看着这个场景有些害怕。 姜茗音接住下落的铜钱收回,扛着大刀走了过去,把钱袋一抛。 牙婆亲自驾车,没有带任何人,那么多姑娘却不敢跑。 飞来的钱袋,稳稳落在马车上,牙婆站在马车一旁,拿起钱袋,自然的打开。 里面的算下来,可比贱卖赚多了,一看后,眉开眼笑道:“林公子,是否还需要?” 姜茗音看向一群人的表现,直接定下:“每月六送来。” “放心林公子,包在老身身上。” 牙婆驾着马车走了。 姜茗音对着一群被贱卖的丫鬟,用男子声音道:“跟上。” 十几双眼睛看着大刀,不好造次,默默跟着。 十几人里面有些手指粗糙,有些手指白嫩,明显区别,证明下人的三六九等。 姜茗音指挥往前,看着有人开始落后,淡淡的声音道:“周围不止有豺狼虎豹,还有很多死人,你们应该不想加入他们?” 充满威胁的声音,瞬间她们感觉一股冷意,只能乖乖前行,直到看见无数女子,才松了一口气。 付好直接把人领走,分配各自的任务。 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姜茗音坐在高处看着下方,身边走来一人。 李秀宁问道:“姜姜要做什么?” “占山为王,当然要手下,要超大山贼团伙。” “那还差些人。” 如果是先前,李秀宁是信的,可付好在她耳边说了一些比较长远的话,思维突然通透了。 她没拆穿什么当山贼的话,带着压抑不住的心跳,看待眼下一切。 离经叛道的事,做一件,跟做无数件,好像没有区别。 不是吗! 姜茗音摘下一朵花,走下山坡,来到学堂,里面的学子看林卿泉,就像看在盘丝洞里的唐僧。 而他本人一副躲避不及的模样,整个人有些不修边幅胡子拉碴。 一批新人,总是忍不住去勾引唐僧,不是她们爱上夫子,是习惯让她们想找个男人依靠。 没有什么对与错,人们为了繁衍而搔首弄姿,也为了资源而兵刃相交。 主要是她们想勾引她,而她扛大刀,隔绝美人投怀送抱,要是她喜欢女子,那倒是挺快乐,可以她单性恋,在某方面喜欢躺平享受。 姜茗音想到这里,小脸有些黄,又是想躺平享受的一天,闻着花香,看着收拾笔墨的男人,念叨:“色即是空,空就是色……” 其实她想说:怀里空空,好想瑟瑟,空虚寂寞冷。 “……”而听见这句话的林卿泉,沉默着紧闭房门。 搞的姜茗音想调戏人,就不是一个拖延的人,有想法就实施。 身姿挺直的走到窗前,指尖捏着花,举在脸前,露出完美的侧脸,说着油腻的话语:“你知道你在拒绝谁吗?你是在拒绝一位天神的爱!” 林卿泉不懂这个梗,一脸懵逼:什么玩意儿? 但他听懂窗边的人不怀好意,反手就把窗户关了,只觉得这人又在发神经。 姜茗音把花一扔,一手拿出一个小本本,一手拍窗,用磁性的嗓音,照着小本本朗读:“有本事关窗,有本事你全都关,反正你关不住我对你的心。” 房间里的林卿泉,拿起棉花堵住耳朵,一瞬间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开始看起书册,准备三月科举考试。 姜茗音知道他在看书,一开始声音很小,只是逗对方玩,随便读了两句土味情话,放下一句:“我还会回来的。” 转身出了院子,然后落锁,收钥匙,一气呵成。 林卿泉并不介意被锁住,这样没人打扰自己,除了当夫子教东西,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如果姜茗音发呆能发一天,那么他就是看书能看一天,外面怎么吵闹,都不会去看一眼的人。 时间如流水一般过去,姜茗音每天骚扰两句,读两句土味情话,其它时候都在忙碌。 教学时拉着人,研究炕,研究水沟…… 搞点滑轮修木屋,然后烧烧砖头,木屋慢慢变成砖瓦,天上已经开始飘雪,银子也慢慢减少。 女子不再围着林卿泉转,她们找到让自己喜欢做的事,每日轻松惬意。 九音寨成。 第二批新人来时,林卿泉已经不再教新人,而是只教付好一人,然后由她教其她女子。 而他大门不出,认真看着他的书。 姜茗音做起了货郎,把她们做出的东西拿去售卖,换取粮食等。 最后的钱财,全被她换成粮食,无数肉干存放在仓库中。 这时,九音寨上空飘起大雪,每家每户储存大量木头。 有人爱独居,有人爱群居住一起,手中端着热茶,桌上有些点心。 不用伺候谁,依旧要早起锻炼,却没有任何怨言。 红色灯笼挂上,新年之时,姜茗音在空地中,为她们送上了烟花,应该说是铁花。 烟花绽放,落下时已经冷却,少数灼热的存在,被她湿透的动物外皮保护。 这夜烟花点亮所有人的眼眸,让她们记很久很久。 大雪覆盖,依旧欢声笑语,门前的雪被清扫,如果是往年,都在瞅吃不饱,或者服侍不到位被责罚,此时只有轻松。 姜茗音提着食盒送到院子,看见不修边幅的人终于收拾了一下,看她来放下书,问道:“何时放我离开?” 姜茗音把食盒放下,直接坐在另一边,自然端起对方倒的热茶,像负心汉的语气道:“迷路兄要走了,那救命之恩算什么?” 林卿泉淡然收拾着书籍,头也没抬,回答脱口而出:“算我倒霉。” “迷路兄还是学人精。”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林卿泉自己打开食盒,掀开厚厚的布,端出温热的盘子放在桌上,一一打开,还冒着热气。 姜茗音直接往一边靠,看着对方吃。 林卿泉从最开始的不自在,变的淡然,毕竟对方只是嘴上说,眼睛看,不会有多余动作。 他已经习惯了。 等他吃完饭,喝热茶时,对方提着食盒,回头来了一句:“有一句话说的好,师父领进门,当然是当师娘的,做人就该迎男而上,男上加男……” “噗……”的一声,他把茶全喷了。 果然,他还是不习惯土匪兄的语出惊人。 第36章 你的新相好? 雪花越来越小。 两道身影走在雪面上,一人领路,一人跟着。 姜茗音悠闲走在后面,开口道:“错了,走右边。” 林卿泉转到右边,踩出一条雪道回头,雪道他开阔多宽,对方走过还是那么宽,更证明对方的瘦弱。 此时对方看他的眼神正常,让他不得不多想,认为林兄做那么多,肯定是怕他沉迷女色,虽然他不会沉迷美色。 “迷路兄,又走错了,看见分叉路口的路牌吗?” 提醒让他回神,突然想通,好意心领了,语气不再那么干巴巴,声音放缓道:“嗯,一时没注意。” 突然的温柔,让姜茗音感觉怪怪的,摩挲手中温热的铜钱,想为脑子灵活的人鼓掌,因为她猜不到对方想什么。 看这个走法得迟到,她提议道:“骑马。” “我没银子买马。” 姜茗音没问上次的银子哪去了,奇怪道:“话说,你都举人了,没有慧眼识珠的有钱人包养呸……资助你?” 林卿泉权当没听见包养两字,回答:“我拒绝了。” “清官可不好当。” “贪官容易没命。” “那你就错了,不同流合污,死的最快就是清官,除非你抱到大金腿。” 这话太直白,让林卿泉陷入沉思,脚步却未停,还没开口用事实说话,背后的人又开口了。 姜茗音不客气盯着两面人屁股道:“我包养你如何?” 当然,衣服穿太厚,看不到男子汉大屁股。 林卿泉像感觉背后的目光,加快了脚步,也没有回答行不行。 姜茗音似乎不放过他,在他身后絮絮叨叨:“我包养你,要求很简单,陪吃陪喝……陪睡……” 林卿泉走的速度更快了,像被鞭策的马儿,来到一座城池。 然后被姜茗音送上马车,对他挥手再见:“救命之恩铭记于心,忘恩负义要挨雷劈,拜拜了您呢。” “……” 随着马车前行,林卿泉慢慢看不见挥手的身影,不知怎么的,安定的心开始慌了起来,被他强行压下去,又说不出,像少了一点什么的烦躁。 世界开始变得陌生,马夫的脸依旧记不进脑海。 身边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了每日骚扰的话语,只剩下马车前行的声音,还有一个缺角的百宝箱,静静靠在车厢中。 姜茗音收回手,回头看向身侧的人,对方腰上挂了一串小木马,每一只都是失败品,特别是最大一只,更加明显。 她用男音打招呼道:“哟~真巧啊~” 卫痕认真看着一步之遥的人,语气沉闷道:“那是你的新相好?” “旧的没去,新的怎么会来~”周围没有人,姜茗音变回女声,带着勾人的小尾音。 只能说白斩鸡看多了,没胃口,还是眼前之人对胃口。 卫痕听懂了,压根没在意那个箱子,只知道她还没有找过其他男人,觉听着那勾人的弧度,眼神一暗。 声音变的暗哑,用两人听得懂的话,直白问道:“饿了?” 两人身边有人经过。 姜茗音又变回男声回答:“嗯,饿了。” 卫痕听她声调变来变去,挑眉接过她背上的箱子,背在一侧道:“跟我来,我请客。” 姜茗音就这样跟着去了。 这是插曲,路人并未在意。 实则,卫痕把自己这道菜,洗的干干净净,把人抵在墙边,吻住红唇,把人搂起,大步往床的方向而去。 满意的抱着心心念念的人。 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亲密无间,享受当下这一刻。 姜茗音断断续续道:“别~” 她的话没有作用,反而让对方更加过分。 她只听见一句暧昧的话。 “看样子想的很……” 让小脸焦黄的人,面色变得红润白皙。 她喜欢缠人的男人。 卫痕看着思念的小脸,摩挲红润的唇,像有好多话想说,没有阻止这种欲望,直接问出口:“我寻你好久,去哪里了?” 姜茗音趴在胸膛,指尖在结实的线条上游走,带着埋怨口吻:“你寻我,把人引来怎么办~” 她可是藏的不容易。 “我换了身份,现在叫卫衡,他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卫痕缩下身,贪恋的蹭着脖颈。 “我会去参加六月的殿试,去拿个武状元当当,让三皇子愿意为我出手,等我报了仇,你再也不怕他找到你了。” 姜茗音懒懒回应:“嗯~?就是那个病秧子,一个地方看一个大夫,你倒是自信。” “三皇子只是被阴了,宋识言上面的人,还没有查清楚是谁,他让我暂时不能动。” “嗯~害怕狗急跳墙?”姜茗音毫不犹豫把前夫哥骂了。 卫痕结实手臂把人圈在怀里,一手包裹肩头,感受娇软与冰凉,又拉了拉被子才回答:“差不多……陛下年老,身体大不如前,皇子们各个虎视眈眈。” “那真是虎毒不食子,毒子等爹死……” “你这张小嘴,真是能说会道……” 卫痕直接吻了上去。 他觉得这话没毛病,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只有他们两人,只要不让别人听见,怎么说都可以。 似乎什么都可以言说,并且她懂他表达的意思,忍不住把憋着的话都说出来。 他靠在床头,搂着怀里人,凑近道:“我跟了大厨学,现在做饭越来越香了,要不要跟在我身边,让我天天喂饱你。” 姜茗音趴在结实的胸膛,拒绝道:“不去,我还有事要做……” “有什么事?” 姜茗音仰着头,对他对视,回答:“去深山当土匪头子。” 卫痕看她像认真的,并没有深思,在红唇在亲了一下道:“你很聪明,会很多,但做土匪很危险,小心一些。” 姜茗音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颈窝,声音傲娇:“我很厉害……” 卫痕笑着问道:“多厉害?” 姜茗音贴在对方胸膛蹭了蹭,用娇躯迷惑结实的体魄,魅惑道:“可以再缠你三天三夜。” “那我三天三夜后再走……”卫痕说着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凑近吻了上去。 像被妖精迷了魂,不分白天黑夜,翻身埋进被窝,把一切抛之脑后。 不过他倒是想,可惜最后腻歪半日,还是被叫走了。 临走之前,在她耳边道:“迷人的妖精,饿了就来京城找我,保证把你喂饱。” 姜茗音的手掌在结实的胸膛揩油,用娇媚慵懒的声音道:“你不怕我真是妖精吃了你。” 卫痕听见吃,眼神一暗,已经不能正常思考吃这个字,他温柔回答道:“等我报了仇,随便你。” 话语里带着认真,两种意思皆有,似乎只要报了仇,一切皆无所谓了。 从温柔乡离开,替她拉了拉被子。 姜茗音勾唇,趴在被窝中,欣赏那完美的腰身比列,看着它被掩盖在衣裳下,腰间再次挂上那串小木马,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卫痕不敢回头,怕一回头,那迷惑人的妖精,露出勾人的的姿态,看见后,便不愿意离开。 最终他踩着雪,在白雪之上,留下一个一个均匀对称的脚印,一路延伸。 半路有一对鞋印倾斜,像一个人回了头,融化的雪面,证明他的停留。 姜茗音没有送人,等背上新的行囊一顿,低头看了看白雪。 然后踩着那一排大脚印前行,前几个因为她迎合,脚印重叠,腿没有那么长,后面没有坚持。 从第一个重叠开始,慢慢开始落后,最后填充里面的空白,在偏移的脚印位置,偏向了另一边,一左一右背道而驰。 慢慢的其他人走过,两人的脚印,在杂乱无章的脚印中,变的不再显眼。 姜茗音又采购了许多物资,从百宝箱中,掏出一袋金银,似乎是某人的身家,没有碎银子,整数全给她了。 她自然的把银子花了出去,驾着马车踩着融化的积雪,回到熟悉的路面。 刚下马车,就听见里面的热闹。 焦急的声音越来越近:“大当家,里面闹起来了,你快去看看。” 姜茗音把缰绳放在来人手心,踩着干净的地面,一步一步往里走,闲情逸致,悠闲抛着手中新鲜出炉的铜钱。 第37章 这里是土匪窝 九音寨。 两人被左右拉着,正在争吵,可能抓挠,像被法海拉住的两只猫,没有了一点形象。 “你拿我的东西,你还有理了!” “胡说,这是我自己!” 姜茗音走近,两人还在争论,其她人自动让开一条道。 付好看见她的身影,凑过来说了说大概。 两人是一个府被发卖的,一开始就不对付,因为两人勾引主人家公子,现在两人为一块金子大打出手,算导火索。 姜茗音听完道:“放开她们,让她们打。” 她一发话,众人放开手,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扯头发里包括踢打,不再是单纯女子的抓挠,带上拳头的攻击。 两人打完,痛的躺在两边抽气,两把匕首抛到两人面前。 “这么恨,那就杀了对方。” 冰冷的声音,让本来想劝解的众人不敢上前。 两人已经痛的冷静下来,看着插在地上的匕首,想起形容大当家杀人的模样,齐齐打了一个冷战。 姜茗音看两人不动手,走近扯起匕首,继续道:“下次再为一点事吵起来,那么就只能活一个,记住,我们这里是土匪窝,不是深宅后院……” “什么东西凭实力,要打去约架,谁赢就是谁的,没有实力就乖乖的站着,不然我不介意让你们乖乖埋地里,身上开出漂亮的小花,让你们美上加美。” “再躺着,便永远躺着……” 瞬间,两人不顾身上疼痛,赶紧站了起来。 姜茗音指着一人高的大树桩,示意两人:“两人站在木桩上,面对面抱着,想清楚你们在哪里。” 两人不敢造次,毕竟大当家是真杀人的,只能照做。 付好等了一会儿,打圆场赶紧挥手,让人群:“散了散了……” 等众人离开。 李秀宁已经分配好马车里的东西,算了算,大概猜到没多少银子了,她们需要用其他方式多挣些银子。 不过,她还没有想好怎么挣银子最合适。 姜茗音出了一趟门,溜达更远看见另一个山寨,再回来,从马车里丢下一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男人。 昨日吵架的两人,似乎化解了矛盾,此时手中拿着刀。 姜茗音对她们两人冷冷道:“杀了他。” 两人瞪大眼睛摇头,别说杀人了,她们杀鸡都没杀过。 姜茗音示意。 李秀宁割开男人身上的绳子,只留下腿上的绳子。 男人眼冒金光,像进了蟠桃园的野猴子,解绳子的手停下,眼睛一转求饶道:“求各位姑娘放了我,我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是被逼的,放过我……” 他是落单被抓,赌她们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众人没有放,但也不敢动手。 男人垂头解绳子,掩饰眼神中的贪婪,因为捆的太紧血液不通,解完往外跑的人,有些脚步凌乱,却又不敢跑。 眼见男人要跑,姜茗音抛着铜钱,声音淡淡道:“他是黑风寨的山贼,黑风寨里面百多号山贼,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地处偏远,山寨守卫森严,官府都拿他们没办法。” “让他离开回去通风报信,你们都会被请去寨里做客……” 这句话落,最先动的是被山贼抓去的人,而被买来的人,依旧踌躇着,她们虽然狠,但没这样杀过人,都是杀人不见血。 李秀宁跟着追人的姑娘,她并没有动手,只是保护她们安全。 山贼看她们追来,本没有在意,想着回去报信,这里的女人,还不是他随便挑,现在敌多自己一人,还没有武器,他想独占都不可能。 可能是捆的血液不通,不熟悉路况,根本无法甩掉天天跑步锻炼的人,他回头发现一群女人越来越近。 知道跑不掉,绕到树后,趁其不备夺取武器,抓了一个人质。 但是他抓错人,刀架在脖子上,舍不得给美人留下疤,刀刃并没有贴近。 下一秒,一把匕首插进身体,然后又是一刀,没有给任何机会。 三刀下去,山贼眼神已经涣散,只看见充满恨意的双眼,慢慢退开,然后是无数双。 一刀又一刀。 随着远处惊恐的尖叫,山贼的血四溅。 充满恨意的眼神淡去,纷纷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开始笑了起来。 原来,男人也不是那么不可战胜。 尸体就被扔在那里,让一大半的人惊恐的睡不着,连续几日,一个个都变的憔悴。 埋了后,又一个男人却再次扔在众人面前,冲最前面的人,把武器交给她们,退后。 “如若不杀,山贼们都来,我们就有的杀了。” “至于你们,杀一个,还是杀一群,你们可要想好。” “这里偏僻的很,可没有官府救人,就算救了,回去被人人唾骂。” “女子对他们来说只是物件,是工具,我们为什么不反抗,获到自己决定自己的权利!” 来这里的,没有一个满足于现状,都是发狠往上爬的人。 “你们聪明知道要做什么,只有自己获得权利,什么得不到,首先强大自己,大当家护着我们,给我们机会,就要抓住……” 一句句话,直白又虐人心,让拿着武器的人握紧,连说话的人,自己都掐紧了拳头。 山贼再次逃跑,追的人追了更远,找不到出路,绕了一圈又一圈。 就像猫捉老鼠,瓮中捉鳖。 人怎么可能跑的回去,别说通风报信了。 姜茗音已经把黑风寨定为刷怪点,不做人自然就为怪,在她这里,男女犯同样的错,女子就该受到轻责罚。 毕竟,男人们不也是维护男人们,女子为何不能偏心女子。 就如牙婆,如若她是男人,等待他的只有死,因为是女子,便给她一次机会。 强大之人可以保护身侧的人,所以敢试错,自己有无数机会,不吝啬给别人一个机会。 能行走在世间的女子,不可多得,需为自己所用才是。 有钱能使鬼推磨,心中有鬼之人,更爱钱,何况有野心的女子,她们更会珍惜来之不易的东西。 她姜茗音不会缺钱,无底线之人,怎么可能缺钱。 这不,黑风寨这个宝藏不是就在眼前,一群作恶多端的人。 穷的时候,她可以比土匪还土匪。 姜茗音坐在树干,铜钱在黑暗的半空翻滚落下,再翻滚再落下。 扔铜板成了她的习惯。 她此时等待着猎物落单,成为下一位幸运儿,为花圃增添颜色。 失踪两人,按照正常情况无人会在意。 可这个山寨不太正常,有些严格的管理,不像山匪,倒像谁的私兵,两人的失踪已经引起注意。 正常都是大鱼吃小鱼,可这里大鱼护小鱼小鱼护虾米。 她在等待他们探查,这次准备薅两根羊毛,锻炼她的‘山贼手下们’。 山匪们白日找不到信息,夜晚出来,设下陷阱,等待杀掉不知名野兽。 “随机挑选幸运……归西者。” 第38章 没有区别 几人一起,人有三急,都是组队去方便。 姜茗音在黑暗中,穿梭自如。 在抱怨嘟囔下,另一个人不情不愿的跟着,两人走远一些。 一个倒挂金钩,弄出一点动静,故意让其中一人发现。 那人抬头,看见黑影,条件反射挥刀同时,想张嘴唤人,结果润满迷药的帕子,捂在等待的人脸上。 一口吞下大量迷药,然后两眼一翻,软软倒地,手中的刀被夺走。 在黑暗中,身影依旧明显,山贼快速系好裤腰带,刀还没提起来,一根棒槌重重打下。 此时火堆前,几个山贼正在大声谈笑,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了拖行的声音。 许久,没两人回来,已经太迟。 九音寨中。 众人围着两人,已经做好准备闭眼捅死两人。 姜茗音却开口:“这两长的不错,留着玩也行……” 众人:啊? “玩吗?” 众人疯狂摇头。 姜茗音惋惜道:“那真是可惜,看来你们喜欢书生,下次给你们抓点来,给你们开心开心。” 李秀宁跟付好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没有说一句话。 有人弱弱开口:“这样跟那些山贼有什么区别。” “都是山贼,分什么区别,就像两坨粑粑,你们还分哪坨臭?” 众人蹙眉,表情一言难尽,情绪极为复杂,可能姜茗音表现的理所应当,她们思维局限自然放开许多。 她看几乎都表情怪异,淡淡提醒道:“别皱眉,皱多了老的快,容易满脸皱巴巴。” 一句话,瞬间抚平众人表情,努力让自己板着脸,女人嘛,总是爱美的。 刚巧两人醒来,身上没有束缚,抬头全是面无表情的女子,燕瘦环肥各有各的美。 一瞬间,他们以为来到妖精洞。 直到一群人发现两人醒了,开始默默掏出刀子,非常默契,每人都有趁手的武器。 被无数武器尖对着,两人一动不敢动。 此时突然分开一个通道,一人声音压低,阴恻恻道:“跑……猎物。” 两人看着背后逼近的刀刃,被迫窜出人群,疯狂跑路。 这次的他们没有被捆绑,一时没追上,同时在寻找武器,准备反击。 姜茗音看一群人分两拨追着两人,偶尔给对方一刀,感慨道:“真是善良的女孩子们。” 李秀宁:“……” 付好:“……” 姜茗音回头看向两人:“黑风寨又准备洗劫附近的村庄,会去一波人,小福觉得该做个什么样的陷阱呢?” 付好看向垂死抵抗的两人,思考学习到的兵法,加上现在她们的战斗力,只能是:“美人计。” 姜茗音看她许久,没得到第二个答案,提醒道:“陷阱怎么可以只有一个,黄土之下有深坑,坑里有流沙。” “掉下去是更大的空洞,下方还有尖刺,有着毒蛇游走,苍蝇围绕,下面还有水蛭等待鲜血渗透……” “人就这样唰一下掉下去,叉成串,血一点点流失……坑面用泥盖住,无知无觉,任人踩踏……” “最终成为大地养料。” 李秀宁跟着形容想象,吞了吞口水。 然后是齐齐吞口水的声音。 姜茗音没有回头,而是看着付好,等待她沉思结束,学会叠加技能。 付好想明白后回答:“姜姜,我知道了。” 姜茗音露出笑容,转身面对后面一双双眼见,郑重:“想要肆意的生活,想要掌控自己人生,首先,要清楚威胁自己的存在,其实天下与后宅没有什么不同。” “是想成为人上人的妻妾,在后宅中争夺宠爱,等待男人的垂怜,还是愿意做人上人,你们心中应该都有定论。” “你们可能有人喜欢甘于人下,这没有什么不对,但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你们可以当弱者,但不能真弱。” “掌控在手中的滋味,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你们也应该感受到,是否美妙绝伦?” “世间要乱了……” …… 科举三月,所有官兵集中在学子身上,这段时期,其他事都排后面。 黑山寨按耐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确定他们去的人数,付好安排好后。 而李秀宁已经集结众人,来到村子与黑风寨的必经之路,用歌声与欢声笑语吸引。 女子有女子的缺点,男子也有男子的缺点。 打扮后的美人,跟妖精一般勾人,毕竟丑陋的人,山贼也不会劫。 她们在的地方,马匹无法前行,必定下马追逐。 果然,饿了许久的狼,像看见肥美的羔羊。 而羔羊奔跑着散开,惊呼如羊羔的声音,软绵无力。 姜茗音站在树枝上,看着一只只狼被诱杀,有诱饵也有后手支援。 二十个山匪就这样死在色心之下,同时缴获二十人的物资。 一边处理尸体,准备离开前,确认人数的李秀宁大声道。 “怎么少了一个人!” 人群中一人弱弱举手道:“是夏槐姐姐,她看上那个山贼,拉山洞里去了,现在还没有出来。” 众人一听,难怪物质熟练是对的,然后看她脸红,瞬间又懂了。 可付好却严厉道:“你是夏槐的同伴,不是说了,看不住,就立刻告诉安宁!” 本来害羞的脸,一下煞白,结结巴巴道:“我……一时忘记了。” 李秀宁与付好眼神交流,然后上前一步,打圆场:“算了,我去看看。” 收到感激的目光,她一路前往山洞,刚好看见夏槐衣衫不整出来,妩媚多情更像妖精。 主动唤道:“二当家。” 李秀宁打量她半晌道:“下次提前说一声,别阴沟翻船。” “好。”夏槐看二当家没有任何嫌恶表情,眸子如一汪春水,笑容魅惑。 “里面尸体处理了,别让黑风寨的发现。” “好的二当家。” 夏槐扭着腰肢,又返回洞中。 里面软软躺着一个男人,裤子似才脱,表情不可置信,心口血洞,看起来是一击致命,不需要补刀。 有些可惜的看着那健壮的身姿。 她本来准备把衣裳随便穿上的手一顿,勾唇一笑。 伸手抓住脚腕,用力拖着衣裳敞开的男往外拖,准备给姐妹们长长见识。 一路看着众人捂眼,她直接笑弯了眼。 要是下次敌人在洗澡,大家都去捂眼了,到时候谁还握的住刀,那可不行。 第39章 贼惦记 姜茗音觉得两人搭档很完美。 总是要收买人心,两人商量的很好,配合的也很好。 她注意到那妖娆的身影饶有兴趣,一看就道心极佳,是个可造之材,适合当心理医生,是的形象代言者,调节众人心态,这事她做不了。 她需要成为神秘传说,神话自己存在,凶残的形象才能让所有人安心,觉得可靠。 此时,黑风寨中。 一人慌张跑进堂中,对着高坐上位的壮汉开口:“不好了,大当家,阿狗他们消失了。” 此时天气依旧寒冷,上座之人穿着皮毛马甲,手臂却露在外面,不用用力,都是肌肉丛生的模样。 怀里单手搂着一个女子,挣扎着却无法挣脱手臂桎梏,一口咬在对方手臂上,却感觉咬在实木上。 大当家一点不在意怀里美人的抓挠,甚至喜欢这么活泼的女子,他知道怎么治她,只是抬手揉了一把。 女子果然羞愤欲死的松口,缩成一团。 此时,听着手下汇报,像是听见什么天方夜谭,重复道:“消失?” “是的,阿狗他们不见了,马蹄脚印在河边后断了,另一边没有了踪迹。” 大当家语气听不出情绪,整个人充满压迫感:“你的意思是二十人的精锐,无声无息消失了!” “是……是的……”回话的人胆战心惊。 “找,找不到,你就提头来见。” “是,属下这就去!” 等人离开,大当家已经没有心情逗弄怀里小野猫,难得这么烈性子的,手一抛,道:“把人带下去,看好了。” “是大当家。”手下眼明手快接过人,带着便走。 大当家看向另一边,问道:“军师怎么看?” “不像他们的人,就算是他们发现,此时人手紧缺,收编大于清理。”开口的是一位书生,五官带着一点深邃,穿着狐裘,挡住形,虽然强壮,无法跟旁边人对比。 “军师的意思,人被抓走了?” 军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确定,并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前几日失踪四个兄弟,像被野兽拖走,地面有血,却没有野兽痕迹,只有拖拽的痕迹,拖到一个位置,痕迹又消失了,很是奇怪。” 大当家若有所思,摩挲手指上的扳指道:“不是野兽,那便只有人。” “脚印被对方抹除,有备而来人还不少,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让兄弟们近段时间不要出山寨。” “……” 他们不知道,马蹄是假,方向被误导,如果范围扩大,便能找到踪迹。 可前面四人无声无息失踪,后面二十人齐齐失踪,让他们做出保守决定。 九音寨中。 夏槐成为第三位老师,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她是被家人卖入青楼的妓子,同时也是第一批人领头人。 因为她勾人手段,保下了她们。 有她们站她身后,无人敢露出轻视,随着讲述,心中的轻视消失。 “你们轻视我很正常,说难听一点,你们已经被驯化,以男人为主,你们的主可以是富商,是高官……独独不该是男人,男人不是你们的天,天在头顶,在白云之上!” 一转,开始循序渐进:“依附强大的存在,奉为主,是正常之举……” 姜茗音靠在院子听了听,便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铜钱,心中感叹:养人真费钱。 她思考要不要去黑风寨,取点银子花花。 不过,这次不是不成气候的山匪,单枪匹马,穿浅色衣裳怪危险的。 这样想着,她回了屋,再出来,换了深色衣裳。 天黑后,便向着黑风寨而去。 主打一个:随便造,只要不死就能活着! 黑风寨木制大门紧闭,含铁量极高,整个寨子被围了起来,两边有着了望塔, 一圈都燃烧着火把,照亮一片空地,只要靠近围墙,完全就是无所遁形。 而远处看,山寨又被大树挡去,完美藏在山中。 就是这样的地方,姜茗音溜了进去,在人最困之时,她却神采奕奕。 进了山寨,躲的地方更多了,只需要躲过巡逻就行,其他人膘肥体壮,不起来不好惹,不过现在一个个安心的很,睡的跟死猪一样。 一路上看见很多头骨,插在高处。 姜茗音不准备杀,她也不是杀人狂魔,留着给九音寨升级。 看情况真给一次性全灭,官府来了,剿灭九音寨指日可待,所以不能急。 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转角,影子拉的很长,要是其她人,伴随木桩上的骷髅头,大晚上得吓死。 姜茗音平静依旧,踏出去的脚瞬间收回,迅速躲进角落中,看着鬼鬼祟祟的身影。 还没等人离开,重重的脚步声传来,吓的黑影一瞬间像炸毛似的,脚步都乱了,赶紧找个位置躲起来。 姜茗音第一次被这种方式投怀送抱,两人在微弱火光下,大眼瞪小眼。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把搂住想要跑路的人,拉离光亮之边,躲进黑暗中。 接着,高大的身影,挡去了所有火光,大汉似乎很闲情逸致,左右看着,浑厚的声音念叨着:“小野猫,我看见你了哦~” 似乎没看见人,也没有听见声音,正准备往角落看,远处房屋传来咔嚓声。 那是自然断裂的声音,听起来像有人,让他收回查看的动作,继续前行寻找着。 而他找的小野猫,此时正懵逼的埋在柔软的胸前,被外面的人吓唬,一时都没有太大反应。 姜茗音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扫了一眼人高马大的大汉,心里来了一句:大兄弟,砘位不错。 那胸膛宽厚的,感觉一匕首,扎不穿心脏的模样,适合给安宁练手。 这人的同伙都没了,还挺闲情逸致玩野狗抓小猫咪。 她牵着小猫咪,沿着来他们来的路潜伏而去。 握着的手腕没有挣扎,任由她牵着。 回头借着月光扫了一眼,美人明媚大气,此时有点不自信。 跟着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小脸上带着惊慌失措,又复杂的表情东张西望,显得脸有些扭曲。 但不影响美人的美。 第40章 我是土匪 姜茗音拉着人,看向有人守着的路径,他们身后是一个山洞,显然不是想当山顶洞人。 顾希彦一边躲着,一边打量拉自己的人,最开始她以为对方跟她一样,是被山贼抢来,想方设法跑,可现在她觉得不是。 凑近小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姜茗音感受到打量,听见询问,压低回答:“瞅别人的钱袋子,准备占为己有。” “???”顾希彦疑惑,对方那么平静,突然觉得自己不像在山贼窝,对方似乎平易近人,让她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被抓来的?” 虽然这样问,但她心底已经明白不是。 姜茗音指了指远处了望塔道:“从围墙翻进来的。” “你进来做……”顾希彦最终没问出来,毕竟刚刚问过差不多的,她换了个请求:“你可以带我出去吗女侠?” 姜茗音自我介绍道:“我是土匪。” “啊?” “所以你要出了这个土匪窝,进我的土匪窝吗?” “你的土匪窝可以做什么?”顾希彦没当一回事,已经不准备回家了,也已经不能回去了,她的价值,在被山贼劫时,便已经断送。 不止努力争取的自由没有了,回去可能一切都没有了。 “你喜欢做什么?” 一被问到这个,顾希彦就挺直腰杆道:“耕种。” 在她看来,民以食为天,耕种收获就是一件骄傲的事。 姜茗音认真打量对方,抓手腕的手抬起,看着对方手心有茧子,看了眼天空,放下手臂,问道:“你爱种地?” 顾希彦点头:“嗯,我去山庄准备春耕,路上被撸到黑风寨来了。” 姜茗音化身hr,现场招聘:“我地很多,要种吗?包吃包住,要啥有啥,只用种地。” 顾希彦一听很多地,想想也回不去了,立马答应:“好呀好呀!” “谁!”呵斥声响起。 顾希彦赶紧捂住嘴,刚刚一激动,忘记压低声音,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这里是山寨深处,如果被发现就跑不掉了。 六神无主的她,最终挣脱抓住手腕的手,没有留一句话,从黑暗中露出自己的身形,然后跑开。 本来靠近的身影,看清她的样子,脚步停顿走了回去。 另一个人没看见疑惑问道:“谁?” 退回去的那人笑的意味不明,调侃:“大当家的猎物,我们别管。” “哦,都玩几天了,大当家也不腻歪,要我直接把那小皮娘办了。” “你懂什么,大当家缺女人吗……” “不是都被玩死了,上次去撸人,不知为什么没成不说,人还没了,大当家又不让我们乱跑……” “大当家说什么就什么,哪里那么多废话!” “……” 姜茗音听着对话,没有阻止顾希彦暴露自己。 主动暴露,直接化解两人都被暴露命运,虽然粗心大意了一些,胜在品性纯善,最主要还会种田。 她现在就缺这种人才,花钱买粮食总是不行的,不能只打劫,还需要有自己的耕地,家有存粮心不慌。 然后她看见顾希彦又跑回来,似乎发现两人不管她,也没有追,她直接上去……挑衅两人。 两人悠闲看着她,就像看一个玩意儿。 姜茗音收到悄悄示意,手指摩挲手中铜钱,谨慎的绕过被吸引注意力的守卫,轻易进了山洞中。 顾希彦看她成功进去,突然发现两人看向另一面入口,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没有回头,果断跑路。 她听见极速的脚步,明白对方已经没有耐心,此时保全自己最重要。 常年劳作让她体力极佳,可怎么都甩不掉对方,显然对方还在戏耍着她。 顾希彦心中呼救:女侠啊不是……土匪姐姐救命啊! 她快忽悠不住了。 她就一个认知:敢单枪匹马翻黑风寨,一定不是弱鸡。 此时,姜茗音奔跑在一个通道中,一手火把,一手铜钱翻飞,速度极快,每一次都踩在安全位置,这时她没有唱反调。 铜钱最后落下,躲过所有暗器,成功站定在宽阔的室内。 无数金银财宝,在火把反光下,简直要闪瞎眼,还有各种兵器的存在。 走了两步,突然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姜茗音把火把插进沙土中,拿着熄灭的火把,躲进转角。 刚躲好,脚步声停下,接着慢慢路过,室内突然明亮起来,接着另一边被点亮,大亮的宝库,让黑暗无所遁形。 而姜茗音卡在他们视野死角,随着他们走动而挪动,脚下的影子无法藏匿,一边挪动手中拿起物品,模仿装饰品的形象。 她赌他们不记东西。 显然,她赌对了,一群人并没有在意,说话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那位迟迟不立位,任由几位明争暗斗,猜不出何意,主子已经等不及了,人员安排如何?” 被问话的是黑风寨的军师,他迟疑开口:“事情有变。” “怎么?你是想违抗主子命令!” “不是,是前几日损失几十位兄弟……” 这句话还在空间回荡,却没有人接话。 许久,那人才重新开口:“我会禀明主子,确认是谁动的手,你先待命。” “是。” 对话结束,军师沉着脸把人送走,等他转身,迎面一个人影,他一个大退,反应迅速的伸手掏东西,可惜已经太迟。 药粉迷了眼睛,杂货出品,天意认证,必属精品。 姜茗音把人扛在肩膀,沿着暗道走了出去,拿出藏好的绳子,把人捆起来吊在树上。 拍了拍他的脸道:“如果我回来,你没变成大自然的馈赠,就给美人们加餐。” 说完,看了看天色,漆黑一片,适合二刷。 然后姜茗音又翻了墙,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便绕到最大的建筑旁,透过缝隙看清里面情况。 这是大堂,顾希彦被抓了,不过并没有被办了,正叉腰对着大汉,反过来指责他不遵守规矩。 如守卫所说,戏耍了好几天,明显是大智若愚,粗心却聪明,保全自己,寻找逃出的可能。 两人在议事大堂,姜茗音一思索便知道,上座的人没有办事的心,同时在等人。 他等的人正在荡秋千,不知道此时有没有变成大自然的馈赠。 姜茗音悄悄褪去,摸去了厨房。 很快黑风寨不再黑,冲天的火光照的人脸漆黑。 果然,快乐会转移,黑也会转移,一群人的脸很黑,特别是一群人的老大。 顾希彦看着漫天火光,无数身影正在救火,却在寻找机会与出路。 可是火焰阻断了,又有人守着,无法逃跑,也不敢随便跑,如果这时被抓住,对方生气就会来真格的,简直得不偿失。 在她纠结时,手腕传来熟悉的力道…… 第41章 规矩是人定的 顾希彦不可置信,自己就这样轻易出了黑风寨,忍不住回头,山头已经暗下来,显然火已经扑灭。 “跟上。” 收到提醒,顾希彦快步跟上,然后看见对方从树上放下一人,借着泛白的天空,确认是谁后,先是惊讶,后是抿唇。 她才发现自己唇有些干裂,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告状:“最坏的就是他。” 姜茗音自我认知不错,回答:“嗯,我比他还坏。” 顾希彦看着天空升起的太阳,扛着人的身影,面色不改的踏地面前行,似乎一步步踩在光芒万丈之中,闪着璀璨的光芒,她坚定道:“不,你是好人……” 身上挂满东西姜茗音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着,就像机器人,情绪却丰富,伴随饰品碰撞的声音,语调轻快:“没想到有一天,我还能得好人卡。” 顾希彦看了看一身东西的自己,没听说过好人卡这个东西,忍不住问道:“好人卡是什么?” “是好人印章,盖在脸上,从此我可以指着自己的脸,对着其他人说,看,我是一个……好……人。” 姜茗音回头,抬起一只手,从右到左点一下,加重好人两字就像那两个字在她脸上。 顾希彦被逗笑了,带着笑意问道:“走了这么久,你不觉得重吗?” 姜茗音继续往前走,耐心回答:“不重,我是大自然的搬运工,你累吗?” 顾希彦看了看身上挂满的金银珠宝,又没有听懂,摊开手露出手心里的茧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累,你怎么总是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要保持自己的神秘,这样说话,显得我很难懂,我要是身份高贵就不同了,那时说了难懂的话,听话的人自然会去努力理解,也不会感觉得奇怪,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顾希彦觉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然后看见被扛着的人动了动指头,还没来得及提醒。 只见白皙的手拿着一张帕子,反手一捂,精准捂在挣扎的人口鼻上,人呜呜两声,然后又不动了。 看起来不是第一次了,熟练度极高。 顾希彦默:“……” 然后她看见无数女子面孔,也看见那个牌匾:九音寨。 原来,对方并不是开玩笑,她从一个土匪窝,进了另一个土匪窝。 姜茗音把人丢在夏槐面前道:“你的了。” 夏槐蹲下身伸手,轻蔑的指尖抬起地上的的下巴,眼睛一亮确认道:“大当家,他是谁?” “黑风寨军师,干净的。” 这一句话意味着什么,夏槐懂,保证道:“大当家放心,我不会让人跑了的。” 姜茗音点头抬起手臂,一群姑娘围拢,眼睛发光。 她像被伺候着沐浴更衣的姿态,等身上的宝贝被拆完才离开,安排好夏槐,睡了一觉后,重新穿上男装。 此时九音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女子,因为已经不需要男子身份镇压,只需要强大。 如今的九音寨,像一个村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越来越壮大。 随着顾希彦的到来,村子开始充满忙碌的身影,储备的种子有了用武之地。 又富有了,但是需要销赃,金银才是流通货。 休息几日后。 姜茗音又背上了百宝箱,四角都是完整的,思考那缺角的箱子,会不会让某人睹物思人,她最喜欢勾人心了。 背着重重的箱子,刚走进城门没多远,官兵数量开始增加,同时开始认真查人。 城门上是两个字:洛城。 她远远看一眼,是顾希彦的画像,还有其他人的,通缉画像可不是寻人画像。 在别人地盘,销别人的东西,可太有意思了。 姜茗音悠闲走在大街,逛了几家店铺,寻了一家客栈住下。 再出来天已经黑了,她外貌被调整,化妆如易容,白日很明显,但是黑夜无人能分辨。 她在只字片语中知道,古代也是有黑市的存在,它们在七拐八绕的柳巷只中。 而柳巷入口,在一家人的门内,进入黑市需要给钱,一定数量的钱,就如密码。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方式,飞檐走壁。 姜茗音选择付钱,飞檐走壁属于高危行为,但是她不知道银子密码是多少,毕竟没有引路人。 所以她在飞檐走壁与引路人之间,选择抛铜钱,一点点测出正确的答案,路口不给密码,那还有什么意义。 等测出来,已经深夜,正是夜猫子时间段。 付过六银九铜币,人被引着,成功进了无人巷子中,一路前行转角推开门,热闹声扑面而来。 街道如外面一般,鱼龙混杂,却井然有序。 商铺之间摆摊,商铺之中空无一物,连商铺名字都没有。 姜茗音一路听着交谈,看着昏暗的夜市,确认商铺都是收货的,摆摊则是卖,来自各地的脏物。 在选商铺时,她懒得查看,浪费脑细胞,直接抛铜钱,停在商铺门口抛一下。 连着几个,她的举动被人关注,直到她走进一家商铺,外面人暗潮涌动。 商铺之中空空如也,像没有装修,只有一个无人的柜台,不对,还有另一个人。 “咚咚……咚……咚咚……”柜台被戴着手套的骨节敲响。 姜茗音看着对方,哟~这不是薄冰哥嘛,比她还严实,戴着面具只露眼,小心谨慎藏于黑暗,如履薄冰神秘之态。 看看那腰,哟西~好身段。 再看肩膀,好男人,倒三角。 再看屁股,男子汉大屁…… 浑身包裹的人,浑身透露生人勿近的气息,似乎像背后有眼睛,身侧长剑拔出,瞬间直指身后。 姜茗音淡然抬手,剑尖与匕首一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此时的她,已经能爆发超出人类极限力量,轻易杀掉面前人,看在对方身姿卓越份上,只防御不攻击。 黑衣人深邃的眼睛中,对方单手握着匕首,稳稳接住他致命一击,他却没有任何惊讶,眼中没有多少情绪。 这时墙壁上打开一道门,一位老者走出,像没有看见一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茗音感觉手腕一松,这位警惕的薄冰兄收了剑,走进那道门。 她抬脚,不客气的跟了进去,这次她看见老者微微错愕。 一人只入一店,同时一人只入一门。 老者见识过很多,显然没想到,会这样不懂规矩。 压根不知道这个规矩的姜茗音,再次抬手,刚刚门口很亮,进门一瞬间一暗,用瞎子不为过,她再次接住对方刺过来的剑刃。 后面传来老人了声音,却没有阻止对峙的两人:“客人,你越界了。” “越不越界我不知道,但规矩是人定的,我是人,所以我!等于规矩。” 这次两人瞳孔发生变化。 因为姜茗音用的女声,虽然依旧不是她本来的声音,可以说,她心血来潮的胡来。 在全男子声音的地盘,突然冒出一声女音,会如何。 就如在男子为尊的世界,一个女子站出来,会如何? 真是让人拭目以待…… 第42章 销赃 黑市无次序,不分先来后到,只分强弱。 孰强孰弱一眼而定。 薄冰兄被请了出去,有生之年没遇见过这种事。 他站在空空的外室,眼中没有情绪,却迟迟没有动作,证明他心中有情绪起伏。 姜茗音收回匕首,打开百宝箱,哗哗一阵倒腾。 老者注意力被吸引,拿起一件放在手中道:“客人,这会给我带来麻烦。” 姜茗音不在意道:“赃物推卸谁身上都行,只是两句话的事,身份都是自己给的,给个价。” 老者眼中情绪复杂,这一句话包含很多,比如,对方是不劳而获,还知道货是谁的,想想那身手,更可能是主动劫的。 老者抬起手。 姜茗音看了比划的数,毫不犹豫同意了。 这是赃物,不是人参,有人收就行。 内室门打开。 门外的人还没有,显然没想到这样快,根据肩带重量,还有百宝箱内部结构,东西可不少。 姜茗音走出来,对着门侧人抬手打招呼:“哟,薄冰兄~” “……”神秘黑衣人瞬间得了一个名,依旧没有任何情绪,跟叫的不是他一样。 姜茗音没得到回应,背着百宝箱直接出了店。 身后薄冰兄毫不犹豫进了门,再出来,手中握着一物,那是姜茗音脏物之一。 他到处寻找,并没有看见要找的身影,线索刚刚就在他面前活蹦乱跳,此时已经不见了。 他比划一个手势,瞬间周围少了几人。 帝王不会在意争夺,但不能不知道争夺。 作为帝王的眼线,只效忠帝王,他们如大网,在帝王想知道时,告知他,鱼儿是否在网中。 皇子们成长了,动作太多,已经超出范围,大网正在展开,要让帝王掌控一切。 …… 姜茗音溜的很快,并不是知道有人找她,而是正常销赃后的步骤。 绕了无数圈,快速换了衣裳,脱了增高靴子,换回男子身份,然后一点不着急走。 在薄冰兄擦肩而过无数次,衣服都擦破了,都没擦出火花后。 她感叹:真是冷漠的薄冰兄,都不带多看她一眼。 她收回目光,开始点菜。 “小二……” 本来感受熟悉目光的青锋,看去时,并没有找到目标。 几日了没找到人,汇报目标已经离开的可能。 可那若有若无的熟悉目光,让他总觉得对方在城中,总是用直白的目光看他。 那种感觉很不好,对方很强大,像在戏耍他,更重要的是对方是女子! 不对! 青锋快速收回情绪,他想太多了,这样会影响他的判断,他开始冷静下来,开始分辨每一张脸。 有那种感觉的地方,见过的脸,有无数张在这里,排除一个个不符合的,最终……没有! 青锋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观察与记忆,对方那帽檐,让他没有看见对方眼睛! 作为被排除对象,姜茗音吃饱喝足,溜达着走了,直接出了城。 她的脸上有一个痣,能让人第一时间注意它,弱化对五官的注意力。 再次遇见薄冰兄,她掩饰了眼神,一般这种情况,不是有缘就是有事。 最开始寻找的模样,她还以为找别人,但在自己面前出现次数过多,那就证明对方有着第六感。 第六感是人类奇特的能力,能围绕感受而行,却无法确定,就那么不知不觉,围着目标寻找。 而她就是他不知不觉的目标! 不然,一个看起来像干大事的人,为什么无所事事的溜达,还巧不巧在她面前溜达。 还好,她出城后,又换了身型,内增高真是好东西,可以踩着恨天高,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都没人看出来,毕竟古人穿长衫,挡掉鞋脚上增高。 不过正值春日大好时节,穿这么多,依旧招蜜蜂围着转,所以,她这朵招人的花儿,要如何甩掉蜜蜂…… 人可不能带回老巢,暴露可会被一锅端的。 姜茗音思考着,决定先买一个落脚点,以后成为中转站,搞一个地道,甩掉敌人更好,正好身上有银子。 不过买房需要身份,地契才能过户,而她现在的身份可不能暴露,只要一用,就能被查。 她可是前夫哥的‘白月光’,最上头之时失踪,铁定不会放弃,又舍不得杀了,就只能陪玩躲猫猫。 忘记问卫宝贝怎么搞新身份了,真是色欲熏心,忘乎所以,可怕可怕…… 不过猜猜便知道,大概率是替了谁的身份,这是最简单的方式。 边界总是会死几个人。 这里不行,死一个人都会被官府查办,别说碰巧跟自己身形相似,外貌相近。 她也不可能现杀一个人,又没有杀普通人的癖好。 感受审视的目光,姜茗音思绪回笼,背起百宝箱,走进人流之中,绕了几圈把人甩掉后。 寻了家不错的客栈住下。 待她长发披肩,坐在窗边,吹着风等待发丝干。 房间一片黑暗,无人能看清她。 天空乌云密布,只有三枚铜钱在黑暗中翻滚。 夜慢慢深了。 黑暗中,她清楚看见有人翻房顶,心里感叹房顶好像挺结实,下次自己也试试。 窗户推开一个缝,黑暗中身影,偷偷看房间里的情况,谨慎异常。 姜茗音从另一个窗口伸出头,用中性的声音打招呼:“兴致不错呀,薄冰兄~” “……”青锋手僵在门窗上,他没想到大晚上的,对方还没有睡,两人距离一丈远,就一个窗户到另一个窗户的距离。 人生滑铁卢现场,气氛尴尬,当然,只有气氛是尴尬的,一人是凝固的。 姜茗音一点不尴尬,继续调戏:“有缘千里来相会,看来薄冰兄暗恋我许久了,大老远来找我。” “……”青锋没有说话,手已经放下。 可其他人就忍不了。 “大晚上不睡觉,还搅人美梦,缺德!” 随着这声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周围都开始活跃起来。 有开始唱戏的,有对话的,有无病呻吟的,有对着天空念诗的。 显然失眠的夜猫子挺多,但大家都比较有道德。 不像姜茗音没公德,在安静的夜,一开口,声音传了好远。 她不止没公德,还让人尴尬。 “要不要来成语接词啊,各位博学多才的公子们?” 这句话,得到响应。 让许多人点燃烛火,推开窗,抬头看向发起者。 然后就看见月亮下一个黑影。 “哇哦~”惊讶之声响起。 青锋从没有置身这样的境地,被无数双眼睛注视,准备走时。 姜茗音开口:“我来第一个,开一个头……东窗事发。” “发聋振聩。” 第二个声音响起,接龙的规则明确下来,却堵的人接不下。 青锋被无数目光盯着,看向看戏的目光,一点不在意的模样。 他从房顶,一层层一跃而下,直到他跳下屋顶,身影不见了,众人也没有接下来,显然学识不达标,却又不想丢面子。 有人打了一个夸张的哈欠,出声打破僵局:“困极困极,先寝为敬。” 好几个声音附和:“同寝同寝……” 众人:接不上接不上,溜了溜了。 接着是窗户声与脚步声,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接词之事,直接不了了之。 第43章 戏耍 姜茗音披散着发丝,躲在窗后无人看见,就像幕后之手隐入黑暗深处。 第二日 被发现了,她身上的装扮开始随意,没有花费能力掩饰,仔细观察变得破绽百出,让人觉得是已经认出,才会感觉那么明显。 身后跟着人,却不上前。 姜茗音走进酒楼之中,点菜后,坐进二楼隔间,然后听见隔壁轻微的动静。 这不是包厢,隔音不是很好,甚至能从屏风,隐约看见旁边人的身影。 玄色贴身衣裳,像定制一般不多不少,端正的坐姿,戴着帽檐,又戴着面具,看不见脸。 对方跟了自己一路,像闷葫芦也不开口,不知道要做什么,从黑市出来就跟着了,肯定不是因为她是女子。 她这人无事的时候喜欢拖着,虽然不知道长什么样,只要不拆面具,她就能给他配一张完美的脸。 可惜她还有事,便起身,直接越过屏风,坐在对方一侧,撑着头盯着他,结果看了半天,只看见帽檐,眼睛都没看见。 她手伸向帽檐,想给对方抬抬帽子。 青锋微微一侧,躲开那只手,同时手伸向身侧,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桌子上后开口。 “从何处得来?” 姜茗音收回手,看向桌子上的物品,在她看来只是一件名贵,却平常的饰品摆件,一个巴掌大的琉璃盏。 以前见过比这精致无数倍的,看来只是她觉得平常,她随即做出思考状道。 “这个,我得想想……” 青锋等待片刻,对方没有反应,微微扬头,与似笑非笑的眼神相撞,对方明显不想说。 面具下的脸,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很平静,注视着摊在眼前指尖。 似乎习惯了,手伸向一侧,掏出一锭银子丢在对方手心。 姜茗音没想到对方少言寡语的,还挺上道,把玩商银,指尖拖着垂放在桌上,再次摊手,又看向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下一秒,手中又落了银钱,只是轻了很多,手心握紧有着圆润的感觉。 低头往手心一看,那是一块金子,纯度极高,金灿灿的颜色很喜人,她却再次伸出空空的手心。 只是这次对方没有再傻傻给,而是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抓住一金一银,塞回自己钱袋,掏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推到对方面前。 姜茗音就这样看着对方出尔反尔,不止撤回交易,买卖不成,就以势压人,做人不要太圆滑。 桌上的令牌来自官府,有权利让普通人开口,可惜遇错了人。 青锋看对方拿起令牌,以为对方要确认,却见对方拿起令牌,直接从衣裳一侧的领口边,塞进自己胸口,手臂塞的很深,不是他能亲自掏回去的程度。 “……”姜茗音眨眼勾唇微笑。 “……”两人相顾无言。 小二端菜进来,压根不在乎合桌,反正两人的菜都上了,钱照样收。 等小二一走。 姜茗音的目光,从冒着热气的菜上挪开,见对方盯着自己的胸看,要别人都觉得是流氓的程度,她知道他是在透过本质看令牌。 虽然对方不忌讳非礼勿视,看起来没有情绪,但是没有做到真正的无情,居然会忌讳男女身体上有别。 要是她,对方把令牌塞裤兜里,都能给它掏出来。 青锋沉默不语,面前摆着碗筷,却没有动的意思,甚至然后没有看桌上香喷喷的菜,对方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没有归还令牌的意思。 他终于开口:“还给我。” 姜茗音继续吃,不搭理他。 青锋一般把手放在腰侧,行两种可能,金钱买通与武力威慑,此时他手握在刀柄上,周身带着杀意,无声的威胁展露无疑。 突然一把勺子靠近,在碗上碰撞,让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碗。 姜茗音又用勺子,为对方碗里呈了一勺汤,给自己也呈了一份,再把勺子放回圆子汤中。 一副好商量的模样,展开怀柔政策,语气关心开口道:“你去黑市买消息,可不会讲价,吃了饭,重新谈谈买消息的事,谈好就还你,我可不能饿着自己,饿太厉害就什么都记不起来……” 青锋听了这话,沉默半晌,手一点点松开,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盛好汤,再看了对方认真的吃吃喝喝,他的指尖碰到碗,然后又放下最终没有吃。 姜茗音一直吃着菜,只动了自己的,碗里面汤没有喝一口,见对方不着道,吃着吃着,突然捂住自己肚子,表情扭曲道:“你帮我看着箱子,我肚子痛,很快就回来!” 说着没看人,起身窜下楼,直接去了茅厕。 紧跟着的青锋,本以为对方骗人,结果听见里面隐约响起拉肚子的声音,身形顿一下,然后回到二楼隔间等着。 姜茗音在茅厕中,捏着鼻子避免臭气熏天的味道,同时模仿拉肚子的声音,耳朵清晰听见脚步声离开。 她偷偷从缝隙看了一眼,确认对方离开,直接出了茅厕跑路。 跑远后,撩了一下自己长发:自己真是多才多艺(b-box)。 本来想把人迷晕,结果对方不上当,又保持安全距离,很警惕也不能打晕。 姜茗音跑路的速度很快,对方还会寻着感觉,通过各种办法找到自己,反正都追,搞点事也不是不可以。 快速回了客栈,背起藏在客栈床下的百宝箱,没有犹豫买了一匹马,速度极快的出了城。 说买不恰当,直接把银子塞给牵着马,跟马还不熟的马主人,高价自然没有耽搁。 要怪就怪薄冰兄单枪匹马来,没带个人守着,她想,这人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肯定不会了。 但只要她跑得快,不再路上耽搁,对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 马儿一路翻山越岭,从热闹城市到荒无人烟。 背着银钱的姜茗音,已经来不及购买物资,直接回了覆灭的山寨。 马蹄声停下。 刚好是牙婆送人来的日期,本来这个时辰对方应该不在这里,却没有离开。 牙婆看见‘林公子’的身影,赶紧迎了上来,直接了当开口:“林公子,我们交易的事可能要暴露了。” 姜茗音没有回答牙婆,把箱子交给等着的李秀宁,对她交代道:“找人去购买粮食,我暂时没空。” 李秀宁担忧问道:“怎么了?” “被警犬嗅到味了,过一会儿就得走,接下来的事,你跟小福安排。” 李秀宁:警犬是啥? 虽然她疑惑,有其他人在也没有多问,点点头背着重重的百宝箱,骑上马,快速往九音寨而去。 她需要拿着百宝箱,去换一个备用的百宝箱。 第44章 借用 姜茗音等人离开,才转过头看向牙婆,不悦问道:“怎么回事?” 牙婆赶紧解释:“林公子,你应该知道,买卖有定数,我已经送来一百多位姑娘,牙行并没有怀疑,但官府近段时日派人来查,听说是某位大人所提,看是否有不明来路的姑娘……” 说不明来路,就是拐卖成年姑娘买卖。 姜茗音听了大概,明白不是怕查不明来路,是怕查数量太多,引起进一步深查。 毕竟卖主正经,买主要有名有姓,而她等于用的假号交易。 看情况她走不了,牙婆无法隐藏,需要她想办法。 “什么时候查?” 牙婆回答:“我也是今日才知,明日便会查。” 这时,姜茗音想起藏在怀里的令牌,没有犹豫掏出来,询问:“拿着它是否能让我们,找个理由度过……” 牙婆接过令牌,分辨材质,才看上面的花纹,然后倒吸一口凉气,语气结巴道:“这这这……大理寺的办事令!” 姜茗音再度确认道:“可以吗?” 牙婆双手恭敬递回令牌,回答:“可以的……” 姜茗音单手接过令牌,在手中翻滚,意味不明问道:“你说用它,该用什么理由,把这件事揭过,还不会被人发现用过这个令牌?” 牙婆思考片刻,试探性开口:“借用某位大人物的身份,给些好处,可以避免查,也可以避免暴露出去,他们不敢得罪,便会闭上嘴。” 姜茗音翻滚令牌的动作停下,提着令牌顶端,道:“合理用它,去解决这事,顺便帮我搞一个男子的身份。” 牙婆慌忙接住令牌,就像接烫手山芋一般,但她不得不接,不解决这事,她也别想好过,只能一咬牙握在手中,询问:“林公子,身份太高无法办到。” 姜茗音知道牙婆同意了,随意挥了挥手,看向背着百宝箱跑来的李秀宁,还有她身边的几道身影们,对牙婆道:“普通的自由身皆可。” “林公子放心,七日后,我会在洛城巷子中等待。”牙婆保证完,上了马车,她已经耽误许久,需要快些回去。 姜茗音没有回答,一边的马车离开,另一边似乎忘记马,匆匆跑来,似乎很急的模样。 付好站定后问道:“姜姜,遇见什么棘手的事吗?” “没事。” “吓死我了,安宁没说清楚,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才回来又要走?” 根据牙婆说的大理寺令牌,虽然身份未确认,姜茗音没有隐瞒开口:“被大理寺的人追踪了。” 付好一听没想为什么被追踪,而是直接做出抹脖子的动作,开口就是凶残话语:“要不要直接做掉,保证让人人间蒸发,死无对证。” 看着变得凶残的小福,姜茗音淡淡形容:“蜂王。” 付好一听这两个字,歇了心思,杀一只蜂王,跟捅马蜂窝一个意思。 姜茗音倒是想杀,可惜不能杀,首先天意不让她杀,这个她倒是不在乎。 主要是第一次见时,薄冰兄同伴太多,那时她没想过会这样。 此时他的同伴们已经分散,除非全灭,才能破除关系网,至于冒名顶替可能性不大。 杀一个身份不简单的薄冰兄,到时候,九音寨就要改名薄冰寨……如履薄冰。 这事只能先放放,她询问最想知道的问题:“小福,黑风寨怎么样了?” “有些乱,在四处找人,但没有大动静,也没有去洗劫村庄,我们寨里已经关了好几人,他们该怎么处理?” “你们自己处理,最好慢慢把黑风寨,不知不觉消化了……” “好,姜姜你要小心。” “大当家小心……” 姜茗音不在意这点小事,虽然是一百多人的命,天意如此,她可以不杀,但他们必定会死。 天下乱,死的人更多,而她只要活着,带着她们活着。 而她们需要靠自己努力活更好,得到想要的东西。 抛过无数次铜板,确认九音寨短暂时间没有危险,随意嘱咐几句,接过百宝箱,骑上马儿返回相隔几十公里的城池。 却停在半路,只因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姜茗音故意在某人面前显现,直接把人引走,防止他继续追踪。 心中感叹,要是再晚一日,这人就找过来了,果然如警犬一般,追踪力真强。 如果说以前是探索目标,那么此时就是被锁定,掘地三尺的那种。 青锋那日守着百宝箱,等待许久没见人回来,罕见的迷茫一瞬间,反应过来明白自己被耍了,他因为对方是女子,觉得不会那么的……而掉以轻心。 因为缺少令牌,寻人困难一些,不过蛛丝马迹,便让他寻到方向。 此时人就这样招摇过市,从自己面前骑着马跑过,他一拉马追了上去,追了一夜。 姜茗音看着灰暗的天色,感叹:今夜月真亮,照亮我前进的道路! 再看身后,这人一直追,有种插翅难飞的感觉,真是个人才,这能力,该是个女子多好。 一个画面闪过: 一个拿着干净剪刀的小女孩,语气期待:我们做姐妹。 第二个画面: 小女孩的剪刀带红语气开心:现在我们是姐妹了! 姜茗音自娱自乐回过神,看向自己骑的马,明显与对方的马儿,不是一个档次,不止甩不掉人,速度还越来越慢。 眼见又甩远,她干脆停下,升起火堆,把百宝箱一放,打开箱子,坐在火堆前,加热肉干。 跑了一天了,屁股都给她颠麻了,身体到极限了,虽然说了乱来,但不会让身体坏掉。 黑暗中,马蹄声越来越近,最终停下,轻微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拔剑的轻微声音响起。 火光下,锋利的剑身反光,搭在姜茗音肩膀,身后传来沉沉的声音:“交出令牌。” 姜茗音看着肉干被烤的冒烟,同时闻到一股香味,无视脖子旁的剑,拿起就吃。 一天了,都给孩子整饿了,还体会流离失所的感觉。 锋利的剑贴近脖子,被衣领挡住,却在对方威胁下被割破,在要割到脖子时,被指头夹住,让其不能再动分毫。 含糊不清的话语响起:“刀剑无眼,我饿了,等我吃饱给你,或者你自己拿。” 青锋动了动剑,发现纹丝未动,直接抽回剑,放回剑鞘中,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在思考,是杀了取,还是直接取。 杀了取,明显他打不过,对方还不会主动还,赌他不敢自取。 最终,他靠近伸手试探。 第45章 见色起意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如安检员,打开百宝箱,翻来覆去没找到,然后伸向吃东西的人。 姜茗音看着对方蹲下身,在她身上一寸一寸寻找,看不清表情,却感觉到认真,最终手掌覆盖在胸前,木牌被发现。 她低头无动于衷,只是觉得指头真长,直到指尖穿过领子,紧紧的裹胸阻止对方探索,而木牌在最中间。 衣裳滑落两边,露出白色裹胸。 这时她抬头时,对方似乎绷不住抽回手,然后再次掏出剑,没有犹豫一剑挥下。 一层层布条绽放,剩下最后一条,松垮的挂在胸前,白皙的皮肤暴露,对方再次伸手,姜茗音舔了舔唇上的油。 青锋明显怔愣,却果断伸手,拔出温热的令牌,入手一轻,一瞬间知道自己被骗了。 扔掉木质令牌,再次拔剑,杀意尽显。 姜茗音衣裳也不拉,布条当抹胸,衣裳挂在两边,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无比的勾人。 她直接低头躲过剑锋,抬手抓住对方手腕,打掉剑,抓住另一只手,在对方要抬脚时,把他手放在胸口。 在对方怔愣时,一抬脚把人绊倒,压在火堆旁。 青锋两只手被压住,帽子压掉在一边,两只腿被脚腕压住,像有千斤重无法动弹(类似于鬼压床),面前是呼之欲出的白皙沟壑。 他却没有任何情绪,也没有男人该有的反应,只想如何逃开束缚。 姜茗音看着面具下的眼,打商量的口吻道:“我杀了你如何。” 就像一条命,让她杀意都不用升起的感觉。 青锋见对方眼神冰冷,不像开玩笑,歪斜的面具下传来闷闷的声音,为自己寻一份生机,对她说出自我认知:“我是一个麻烦。” 姜茗音第一次见自知之明是这样,警告:“别动,动就杀了你。” 说完,见对方不挣扎,埋在对方脸侧。 青锋感觉温热的呼吸,唇瓣贴在下颌,下一秒,面上一凉,面具被对方叼在嘴里。 姜茗音张嘴,面具自然落下,看着那张常年不见阳光的脸,俊美非凡,这一刻也不想做姐妹了。 一瞬间态度变了,语气都变温柔,称呼都变了:“宝贝儿,你摸了我,还看了我,就要负责的,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来盖一个章。” 说着,在俊美的脸上落上一吻。 “……”青锋沉默,感觉对方压着他的力道放松,直接把人掀到一边,翻身捡起剑,然后……跑了。 不是因为被调戏,是打不过不跑,他又不是傻。 姜茗音发现对方无动于衷,怀疑美男不行,但想想那身姿,觉得又不可能。 对方倒是像她检查书生后,看太多书生白花花的身子后,那种清心寡欲的感觉。 抬手打了一个哈欠,不在意拉了拉衣裳,从百宝箱拿出一块结实的布,把两头的绳子绑在树干上,直接躺在吊床上,闭眼就睡。 今天真是活跃的一天,尸体都温暖了,困了,晚安,玛卡巴卡。 一只鸟儿划过夜空,在天空翻白肚时,已经没有了踪影。 青锋面无表情靠在树枝上,看着静止的吊床,感觉呼吸通畅,目光看向火堆旁,他的面具已经不在那里。 他悄声无息来到火堆旁,寻了一遍,最终走到吊床旁边,看见对方怀里的面具。 他把剑侧横在胸前,无声无息微微拉开,就这一个动作,静止的吊床微微摇晃,他不相信是巧合。 无法想象一个女子,如何这般厉害,经历无数生死的他,都做不到这么敏锐,还这么强。 最终他收回剑,伸手想拿自己的面具。 “啪”一声。 青锋手被打歪,手指蜷曲收回,第一次面对强大的无力感,让他抿唇,退到树旁,靠在树干上,抱臂闭上眼。 天空越来越亮,吊床上躺着的人还在睡,睡到大晌午才起床。 翻身半挂在吊床上,睁开眼看去,守着的人也在睡,那张俊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一睁眼就是美男,让人心情格外舒畅,人没杀成,看脸的世界,跟看脸的她,真是没话说。 起身收拾好东西,背着百宝箱,牵着马,拿着面具在指尖转动,悠闲的往有水源方向而去。 回头见对方跟着,她洗漱,对方也洗。 修长白皙的指尖,在脸上揉搓,发丝沾了水,整个侧脸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弧度滴着水。 姜茗音怀疑对方在用美男计,勾引她,她有证据,并有点眼熟。 但当着她面放鸽子,呼朋唤友,就不对了,不讲武德。 青锋接过身旁人递过的面具,戴在脸上后,拔出手中剑紧握剑柄。 姜茗音被团团围住,觉得对方绝对不是大理寺的人,毕竟大理寺代表律法,不会随便杀人。 能正大光明动用大理寺令牌,身份在大理寺之上,王爷的暗卫都不允许的程度。 那便只有传说中的身份,帝王的暗卫,他们是帝王的刀刃,可以代表帝王,动用一切便于行动的权利。 三枚铜钱在指尖捏开,包围的人以为是暗器,警惕做出防御姿态,更加的谨慎。 而姜茗音看着各个宽肩窄腰的身姿,突然脑海中画面变化,那白花花的书生身影被挤到一边,感觉多看看,就能洗掉让人那清心寡欲的画面。(参考小玉暗影军团) 最终,三枚铜钱握在手中,没有扔,放了回去。 手伸向树干一掰,咔嚓一声,一根木棍被掐头去尾,白皙手指把玩着,嘴上还不忘调戏:“真是赏心悦目的美人们,真是舍不得……” 说完,做出挥棒球棒的动作,一脚往后一步,脚腕弯曲猛的爆发出一股力量,脚底碎石被掰碎。 青锋瞳孔中的身影,极速逼近,那速度太快,已经超过他的反应速度。 人类极限说爆发就爆发,不是谁都能做到,但高强度爆发只能用一次。 姜茗音就算掌控九十岁的身体,都能操纵着健步如飞,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这还是能力被限制后。 要是不限制,她站在原地,这群人就该在天上飞着,而不是躺在地面横七竖八,虽然没有要他们命,却让他们没有反抗能力。 剑尖轻蔑挑起一个个面具看,最终选了最好看的,丢下剑公主抱起。 其他人捂着胸口,艰难半撑着,只能眼睁睁看着。 姜茗音低头对着美人道:“宝贝儿,玩的开心吗?” “……”被公主抱的青锋,浑身无力,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大长腿挂在手腕上,这人嘴上叫着宝贝,下手一样狠。 “看来昨晚没长教训,今晚继续……”姜茗音说着意味不明的话,抱着人越走越远。 留下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你看我我看你,感觉不对劲,眼神疑惑:什么情况???有什么是尊贵的同伴不能知道的! 突然,离开的人停下脚步侧头,话语里是威胁:“你们……要乖一些,不然我不介意给你们换一个老大。” 躺了许久,一群人搀扶起身,一只手捡起地上的长剑,那是青锋的剑。 剑不离身的他,遗失了他的剑。 这人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充满威胁感。 如果这人真要刺杀陛下,他们拦的住吗? 显然,他们明白……拦不住! 此人不能为敌…… 第46章 恶劣 青锋看着忙碌搭小屋的人,谁唰唰几刀砍断一根树,那细胳膊细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此时他只想逃,不想再追着这人,也不想拿回自己的令牌与面具。 作为被培养的宝贝财富,他们不能随便死,死一个便是巨大的损失,他们的宗旨是保命为主,失败也只能由帝王决定命运。 而失败也只是惩罚,不会要命,但有时惩罚比要命更可怕。 姜茗音搭完大型积木转头,终于从平静的脸上,看见一丝情绪。 简陋的屋子搭好,她走过去,托起对方手,扯下手套,把玩着骨节分明的手道:“宝贝,你的手真好看,当然脸也好看,我今年十八,年年十八,宝贝今年贵庚?” 姜茗音没有说谎,她死的时候十八,灵魂永远定格在十八岁,所以年年十八并没有错。 青锋不说话,然后锋利的匕首抵在胸膛。 姜茗音一脸和善,又问道:“宝贝,今年贵庚?” 来自生死的威胁,让青锋开了口:“二十。” 胸膛的锋利的匕首撤回。 姜茗音微微一笑很倾城,也很要人命,她再次询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对方识时务者为俊杰,都乖乖回答。 直到她问道:“皇帝是不是要死了?” 这个问题,对方沉默,就算匕首扎进皮肤也没有回答。 看来有时候,也可以去死的,但她怎么舍得美人死,那么多个帅哥,就这个最好看。 真弄死了,一定会被调查,九音寨可经不住查,人是杀不完的。 生而为人不易,她可是好人。 姜茗音收回匕首,把人抱起放在干草床上,被单是她的吊床铺成,放下后伸手解开对方衣带。 青锋无动于衷,他也没力气动,对方不杀他,拼命没有什么用。 胸膛的衣裳被拉开,摸到胸膛旁衣裳一处暗纹,匕首一割她手轻轻一撕,手中多了一块碎布,放在鼻尖轻闻,带上邪魅感,感叹:“宝贝真香,血都是香的,今日起,我就把宝贝放在心中。” 说着把那块布如先前令牌一般,塞进裹胸布缝隙中。 青锋:“……” 姜茗音看向被撕碎的一块,若隐若现的美人最是迷人。 手掌从破碎处伸向他的胸膛,里面护甲被翻开,上面布满伤痕,加上新添的青紫,应该说,除了那张脸,连手上都带着伤痕。 她没有心疼,这也并不值得她同情,能力很强被束缚在规矩之中,甘愿接受责任,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法认知自然不同。 指尖擦过新的伤口,把刚冒出来的鲜红血珠,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当着对方平静的目光,直接用舌尖舔入口中。 在口中流转一圈,轻声道:“似有毒感,有做过毒抗训练?看来迷药对你作用不大。” 青锋垂眸,浓密的眼睫颤了颤,没想到对方从一滴血,能品出有毒,为什么? 像看出他的疑惑,姜茗音直接解答:“这血的味道不对……”说完像想起什么,表情一收。 “我才想起你昨天没洗澡,你前天洗没有?” 青锋本不想回答,见匕首被挽出一道花,在捅下来时,他迅速开口,刀尖瞬间停在心口皮肤上。 “洗了。” 姜茗音再次收回匕首,不客气在腹肌上摸了一把,然后沿着浅浅的疤痕描绘,这属于是一边威胁,一边给甜枣,当然甜枣是给她自己的。 一边描绘,一边说道:“有人不信鬼,有人不信妖,有人不信邪,宝贝你属于不信命。” 青锋躺平,放弃一切挣扎,对于身上的手,像是没有感觉一般。 对方收回手站起身,出了房门,他也没有逃的打算,此时他失去战斗能力,也逃不了。 姜茗音煮了粥端进,对方一碗自己一碗,放他身边后,然后看着躺着的人,自顾自吃了起来。 那躺平衣裳凌乱的模样,像被凌虐过一般,一股子破碎感,感觉还没怎么玩,就快坏掉了。 床上的人终于动了,靠在木头的墙上,端起粥闻了闻,确认没有被下药,开始吃了起来。 肉粥带着咸香味,吃起来不错,青锋却依旧没有其他情绪吃完,面前被送上一大块烤肉,肉被叶子包着,他很平静接过,刚想躺被叫住。 “自己吃的碗,自己洗。” 这句话,让他拖着无力的身体,来到屋子外,来到小溪边动作缓慢的刚洗干净,一副碗筷递到他面前。 他没有等对方掏刀子,接过洗了起来。 姜茗音一点不心疼,对方都要杀她了,打一顿算温柔输出,然后她很温柔的掏出刀子,刀尖指了指深水区道:“脱了,洗干净。” 青锋放下碗,开始脱着本来凌乱的衣裳,一件一件落在岸边,树叶遮挡下,最终背对着身后人入了水,没有一点裸奔的羞涩。 一是他本来就没有这方面情绪,二是被看习惯,根本不在乎,男女结构他都有清晰知道。 姜茗音看出这人的性子,知道暗卫不像话本一样,他们不会因为被谁摸了就记着,也不会轻易动心,带着冷漠看破红尘模样。 心似冰块,不是谁都能捂化,而这种人很有趣,她恰恰很喜欢。 多有挑战性啊。 她在岸上看着水里的身影,不着痕迹往对岸靠近。 现在想跑了,对不起,门窗都给它锁了。 她缓缓抬手,飞刃指着对方像鞭长莫及一般,手腕爆发力量,反手甩向另一边。 青锋看着远处喝水的野鸭,被匕首扎在树干上,挣扎片刻没有了生息。 而对方又掏出了另一把匕首,抛起,接住,再抛起,再接住,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他默默洗完,游了回去,虽然对方在他上岸时离开了,可他不想步入野鸭后尘。 没有感受杀意,却深知,对方挥手就能要自己的命。 姜茗音看对方乖乖的回来,夸奖道:“宝贝真是识时务。” 青锋不说话,见对方又玩刀子,憋出一个字:“嗯。” 姜茗音示意他坐下,她自己自顾自的把碗倒扣,拿着筷子一下一下的,有规律的敲着。 敲了一会儿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敲?” 青锋端正坐在一边,发丝滴的水打湿衣裳,平静问道:“为什么。” 姜茗音完全没像威胁过对方,自然回答:“我在积功德,敲一下加一点,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功德圆满。” 青锋又看见那锋利的不像话的匕首,在阳光下反着光,只能配合应声:“嗯。” 姜茗音笑的一脸和善,口气生硬:“就嗯,不多说一个字!” 青锋淡定许多,知道对方想他开口回答,不开口,大有用刀子在他身上开一个口的姿态,他直接回了两个字:“嗯嗯。” 姜茗音一点不嫌麻烦的收回匕首,饶有兴趣调戏道:“看不出来你人高马大,腰细屁股翘,还会卖萌。” 青锋没有任何囧意,也不羞愧,保命驱使他淡淡开口道:“两个字。” 姜茗音没有说话为难对方,拿出铜钱准备跟人打赌。 感觉欺负美男,别有一番滋味,显得她特别恶劣。 第47章 赌注 姜茗音心血来潮,眼中算计一闪而过。 “跟我比扔铜板,如果你扔的正面比我更多,我就把你的东西还你,无条件让你离开。” 青锋微微意动,看向对方言简意赅说出两字:“规则。” 姜茗音知道对方应下,才补充:“规则很简单,十局共计,抛天上,接在手心便可。” 说完把三枚铜钱夹在指尖,递过去,让对方先扔。 赢了离开,看起来没有任何损失。 青锋接过算用行动同意,确认铜钱没有问题,想离开的心迫切,没有犹豫抛起抓在手心,然后展开。 两正一反。 姜茗音撑着头欣赏对方完美的薄唇,然后随意抛出接住,结果是三正。 青锋打量对方的铜钱,在没有确定有问题时,铜钱放他面前,任由他查看,并示意他使用。 他找到规则漏洞,抛更高,一枚一枚散开,反应极快抓住后,展开皆是正面。 此时他不知道,赌博是一种坑,一切都是庄家说了算,并且谁也不知道庄家的作弊手段。 三十次全正面,让失误一次的青锋输了,并且对方只是随意抛起接住,如此了得。 姜茗音重新坐好,重新发起挑战:“闭上眼接,规则相同,不过这次输了,要你亲我一下,赌吗?” 青锋毫不在意,想知道是如何做到,肯定接下:“赌。” 姜茗音微勾唇角,鱼儿上钩了。 对方输的理所应当,也没有犹豫,俊脸贴近,却没有任何想法,注意力全在铜钱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面容,脸上轻轻一吻无知无觉,还没有对方十连抛铜钱,那三十次的正面,来的悸动强烈。 “再来一次,这次转一周接住,不过输了……”姜茗音看着对方脸欲言又止,对方等她开口她提出要求:“也没什么,就是晚上睡不着,想美男抱着我睡,半个时辰就行。” 青锋:“可以。” 结果又输了。 他知天下有绝世天才,却无法清除心中升起的一丝异样,就像平静无波的死塘中,从里被什么搅动生起波澜。 姜茗音:小伙子的胜负欲还挺强。 两人玩了一下午铜钱游戏,规则换了又换。 青锋一次没赢过,最后捏着铜钱,静静坐在木桩上怀疑人生,他始终不明白怎么办到的,就那样随意就赢了。 不止是武力,还有观察,甚至是幸运都让他输给一个女子。 天黑了,按照输掉的代价,他擦了澡,脱了上衣任由对方抱着睡。 而他手臂收紧,这是很好的机会,第六感告诉他不能动手,因为没有胜算。 疲倦的他闭上眼,这一夜没有噩梦,闭眼沉沉睡去,再睁眼,天已经亮了。 然而这一天,他又一点点输了一天的‘自由’,就如姜茗音所说,他不信命。 努力的人,信命,就是对自己努力的否认,努力的一切将没有意义,所以内心深处,想要赢过幸运之人。 在第四天,青锋依旧没做噩梦,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 打赌之时,改变输赢规则:“我赢,告诉我,琉璃盏哪里得来的。” 姜茗音没有犹豫答应:“好啊~” 此时游戏规则难度已经到了:闭着眼,从头顶树枝扔过,接住铜钱定输赢。 青锋像找到理由留下,却依旧输了,但他这几天都睡了好觉。 醒来他看向睡的香甜之人,感受因为一夜无梦而舒坦的身体,想起一位老道所说的:可解你之困境,是你命定之人。 可噩梦并不是他的困境。 结实手臂放松,紧抱的身躯皮肤带着痕迹,他只是看了一眼,便起身拿起一个小锅煮粥,锅太小了,需要一直搅动,才不会漫出来。 姜茗音慵懒的翻身,虽然冬天没找到小狼狗暖被窝,但是在春天末尾,立夏之时,美人抱着也刚刚好。 醒来第一眼,总是那么赏心悦目,让人心情愉悦。 还有三天,她需要去拿回令牌,获得男子身份,就可以搞事了,钱财是必不可少。 感觉钱跟烧似的那么快,忍不住感叹:“有钱能使磨推鬼,没钱能使鬼挣钱……” 青锋端着碗进来,听了这句自娱自乐的自言自语,记住了这句话,却并不懂其中深意。 姜茗音看着美男下饭,吃完,跟着对方,看他刷干净锅碗,这才开口:“擦干净,放进百宝箱,今天我们去洛城。” 青锋照做,然后背着对方,翻找百宝箱,把面具拿回来,随后开始寻找令牌,感觉身后走来人,淡然把百宝箱合拢。 姜茗音当没有看见,又发起警告:“背着百宝箱跟着我,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同伴骗出来,魂送西天,身埋山头,正好开出漂亮的小花。” “……” “说话!” 感受抵在背后的刀尖,青锋言简意赅回答:“不跑。” “嗯……亲我一下,算承认自己错误。” 青锋在侧着的脸上落下一吻,就如呼吸一样简单,生不起一点情绪。 “下次别犯了,跟你说话要回答。” “嗯。” 姜茗音收回匕首,满意转身。 只要想活着的人,威胁都有用,包括她自己,这也是她的弱点之一。 “天意不遂随人愿……” 一句话回荡在山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时候,金手指不是金手指,是金锁链,束缚着它的拥有者。 可束缚她同时,还给奖励,让人好像勉强能接受。 作为颜控好色女子,这也是她的缺点。 姜茗音扭头加了两个字:“对……” 青锋的身体早已经恢复,背着百宝箱跟着,应声:“嗯。” 姜茗音看美男的脸,心情美丽,调戏美男更是心情美妙,路途都有趣了。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会儿,看见两匹吃草的马。 姜茗音一看,这不是他们的坐骑吗,没变成大自然的养料,没有被牵走,也是马中佼佼者。 乘坐幸运马儿,两人进了洛城。 …… 此时九音寨中,地面被分化,草地上围着栅栏,饲养着家禽,锻炼的同时在学习,知道的越多,才不会局限在小天地之下。 所有人根据特长,分配了工作,类似于大锅饭的模式,却无人敢偷懒,不敢有怨言。 也没有多少怨言,毕竟她们感觉在做有意义的事,也做着自己喜欢的事,那是一种‘自由’。 而姜茗音威望,在各种方式下声入人心,她拥有了追随者。 聪明的女孩们意识到什么,却不动声色,依旧当着她们的‘土匪’。 除了女扮男装没有破绽的人出去办事,无人出那片山头,待在蜀国最角落。 不安分之人,她们爬床、争夺男子的爱,当然不是因为爱,用另一个词形容就是……野心。 爱是什么? 这个时代的爱是安分守己,是接受。 第48章 从未赢过 洛城客栈。 两男定一间上房,让无数双眼睛意味深长,如果是没钱定一间,那还说的过去。 青锋根本不在意输,就算他输了接下来几天的‘自由’。 姜茗音更不在意,正在体会渣女的快乐……抱着一个男人,想着另一个。 卫痕爱妃很野,迷恋她,却又清醒着,真是让人有些喜欢。 要不是有事要做,她都杀到对方面前,体会七进七出的美妙。 现在身边的美人,让她只有欣赏的快乐。 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居然上头想念人,捧着美男的脸,直接吻上去,磨灭产生的情绪。 青锋瞪大眼睛,突然的唇齿相交,让他平稳心跳剧烈跳了一下,身体微微发烫。 只要咬碎嘴里毒药就能拉人垫背,却没有这样做,他并不是死士。 脑海闪过画面,情绪掩饰下去,温度恢复正常。 姜茗音慢慢退开,又靠近,轻含被自己凌虐过的唇瓣,伸手把人抱紧,贴在他耳边道:“在想什么?” 她很好奇,所以在想什么,能压抑住欲望。 青锋:“不想答。” 姜茗音看着滚动的喉结,没有深究的意思,搂着脖子,半趴在结实怀中,贴在胸膛,感受明显与最初不同的心跳,还有那伤痕划着皮肤的感觉,声音慵懒:“那抱着我,我要睡觉。” 青锋认赌服输,双臂环紧怀里人,无视贴在胸膛隔着布料的柔软,闭上眼睛,如前两日一般,一觉睡到天亮,身体一天比一天轻松。 要不是他对药敏感,都会认为对方给他下了迷药,如果下了药,他的身体只会更痛苦。 而不是现在这么舒坦,身体轻松下来,让他杀意都减淡,慢慢恢复全盛时期,无数原因让他最终没有动手。 约定好的第七日。 姜茗音垂眸看着手中三枚反面铜钱,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她所有情绪。 她输了。 对方赢了,天意站在他一边。 但与天意唱反调的她,这么一转变,证明从没有赢过。 青锋不知道天意,只认为是人为,看着对方表情冷漠出门,似乎因为输了而情绪不好,并且不允许他跟着。 他便定站在无人的河边,任由河风吹过,带起衣角,却被挡在面具之下。 可明明不是她自愿输的吗? 姜茗音在箱子中绕了无数遍,藏好百宝箱,然后进了店铺,又换了一身,甩掉所有视线后,来到约定地点。 一辆马车停在巷子中,她径直进了车厢。 牙婆看面前的陌生男子,直到对方抬手,一下便认出来,恭敬递上令牌与户籍文书(官员是玉牌与虎符等)。 这才开口:“林公子,事情已经掩盖,身份是逃难寻亲,原本的那位受伤死在路上,刚好被我碰见……” 随着牙婆介绍,姜茗音看了看,户籍名字叫林青,身高长相是她平常一样,不需要增高。 “我这个身份,买了院子,可以买多少丫鬟?” 牙婆瞬间明白深意,回答:“林公子,如果你有一个大庄园需要打理,便能合理拥有百人不等,拥有高门府邸千人左右……” (高门府邸需要成官。) “知道了,需要时我会告知你,那边送人照旧。”姜茗音收好东西起身掀开帘子。 又被欲言又止的牙婆唤住,带着忐忑,简洁告知:“林公子,邻县牙行因为令牌的原因,此时由我管理。” 姜茗音停顿回头,什么叫牙行因为令牌,应该是她拿着令牌,有那个意思,牙行才能到由她接管。 她留下两个字,转头便下了马车。 “不够。” 牙婆听见这两个字,那毫不在意,又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她自然深想,如先前的‘不对’一般。 牙婆很聪明,很快便懂了,有些沧桑的眼睛里,闪过光亮。 什么不够,当然是野心! 令牌只是让她成为一个分行的管理,当然不够,明明可以轻易掌控洛城牙行,可惜机会已经没有了。 姜茗音换回出门的装扮,来到美人身边,把令牌丢到对方怀里,说道:“琉璃盏在黎城。” 说完,转身便走,也不管对方信不信。 她反正觉得自己挺记仇,因为前夫哥掀她下榻,此时祸水引东,趴不趴下,就看对方本事了。 青锋怔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也没有回头,那模样像谁也追不上,没有一句话,再也没有回来。 旁边走来一人,递过来他的长剑。 他接过收回到剑鞘中,没有犹豫与来人一同离开。 而那人的身份,始终没有查到,就像凭空出现。 姜茗音换样子太勤快,就像拥有千变万化,什么身份模仿都非常到位。 没有目的胡乱行走,多数时间又在荒郊野外,与人接触少,加上本来存在感低,在这学子科举热闹时,没有多少人注意她的存在。 查她,比查皇子难,她从不在谁眼皮子底下,更有天意为她遮掩。 要不是喜欢唱反调,她可以更快拥有权利,而不是在世间游走,踏上最艰难的一条路。 其中一条路最累,需要绕道而行,再一点点收获果实。 还有一条简单的路她不愿意走,是因为会完全靠男人,先要供出来,再自己上,才能合理。 既然都是要合理打破常规,她选择靠女子。 一人无法对抗一个时代,她要是选择强制性开辟,如烂泥扶上墙,她死之后,女子将面临更大的束缚。 她们要靠自己站起来,一点点累积经验,未来无法被轻易打压。 失败是有惨痛代价的。 …… 此时,大街上很热闹,叫卖声响彻每条街。 姜茗音站在跪着的女子面前,旁边躺着一人被盖着白布,像经典的卖身葬父桥段,她的到来对方只是静静跪着,表情正常。 要不是刚刚有钱家公子路过,露出我见犹怜的表情,她差点就信了,是正经卖身葬父,明显就是冲有钱而去。 她蹲下身打量,对方低着头,纤长睫毛挡住眸子里的情绪,小巧鼻梁娇弱美丽,看起来像人畜无害的小模样。 要不是躺的刚刚动一下,被仔细观察的她发现,差点就信了。 姜茗音饶有兴趣开口询问:“需要多少银子?” 跪着的人没有回答,像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无法给予回答。 姜茗音站起身,俯视那青丝头顶,对方有明确目标范围,而她不在对方选择范围。 随即她转身,走过小桥,上了对面茶馆,静静看着对岸画面。 跪着的人在树荫下依旧跪着,不吃不喝,躺着的人平静躺着,像真正死了一般,恒心与毅力非常不一般。 无数锦缎华服公子路过,对方依旧低着,直到一人出现,她才像抽离悲伤情绪,看向来人。 显然不是有选择范围,而是直接有了选择目标。 第49章 惜才 轿椅落地,上面坐的人走下来,身躯圆胖彻底挡住跪着的人,旁边下人正谄媚侧身,替他煽风。 跪着的人下巴被抬起,油腻的脸上,眼睛发光。 跪着的女子带着一点小小的惊慌,娇弱低头,眼底划过仇恨,很快掩饰下去。 “叫什么?” “怜儿。” “家人了?” “怜儿与妹妹相依为命。” “多少银子,本公子出了。” 怜儿话语柔柔好听,如名字一般,让人怜惜:“求公子救救我妹妹,她只是生病了,治好妹妹,怜儿愿意做牛做马。” “带上。” 姜茗音看着轿椅被壮汉抬起,都感觉椅子不堪重负。 她并不愿再插手,以身饲熊,生死难料,不是明智之举,命运都是自己掌握。 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大美人,与夏槐呈现两种风格,浑然天成的模样,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听了听其他人闲聊,确认胖子的身份,洛城知府庶子李束,本不受宠,却认了一个干爹,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 吃喝嫖赌样样全,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搜刮民脂民膏。 姜茗音听了,打消离开的念头,准备去取点钱花花。 深夜,月黑风高。 一身黑衣的她,第一次尝试飞檐走壁,与想象不同,她慢慢踩在房梁位置,一步一个脚印,生怕踩漏,熟练后,速度快了一些,最后停在一看就闪着金钱光芒的地方。 此时,白日见的李束,正靠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抬过来的箱子,打开是一箱箱白银,还有一小箱的黄金,看起来百来两。 他手里盘着一个玉葫芦,吩咐道:“多派些人手,明日给干爹送过去。” “是。” 箱子被盖上。 李束起身来到一间房外,通过打开的窗户,看着烛光下,女子替女孩擦额头,脸上带着柔柔的光,温柔的让人不经看呆。 他很快回神,推门而入。 怜儿替妹妹擦汗的手一顿,自然转身,就被拉入怀中,她没有惊慌,全是羞涩与娇柔,轻轻推了推道:“公子答应奴家的,等妹妹好了,公子想怎么样都行。” 难得美人不抵触,李束心情极好,指了指脸道:“美人亲一下就放过你。” 怜儿面色一红,看起来好不诱人,羞涩撑着对方,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般,顺势退离怀抱,背对着不敢看对方。 李束看着耳根子都红了的美人,再次伸手,被躲开,还被娇瞪一下,也不生气,收回手开口:“本公子会请最好的医师,替你妹妹看病。” 说完,他听见如猫儿一样的轻嗯,转身出了门。 等人离开远去,怜儿坐回床边,继续替妹妹擦拭身子,羞红的面色褪去,没有了半分娇羞。 姜茗音:人才啊。 厉害的情绪掌控,说害羞就害羞,没有强大的力量,却能运用自己的优势,每一个动作都恰好好处。 不是诱饵身份,而是猎人。 惜才之心上头,有种天才学院老师,收天才的感觉。 但姜茗音转头就走,要活着的才是天才,死了就去天上报道,世界那么多不得已,她不是救世主,也不喜欢拯救找死之人。 黑暗中,一双美眸再次盯着那箱金子,得到它应该能买庄园,搞一个‘空壳公司’,合理收集一大批人才。 可现在拿走金子,人才美人就会受到牵连,那时候在利益之间,美貌是无用的。 三枚铜板扔出,三枚反面代表不拿。 最终姜茗音融入黑暗,这一次没有唱反调,时间多的是,她不介意等待片刻。 毕竟,只有几天时间。 天空乌云散去,月光撒在大地上,显现世界的轮廓,慢慢的它越来越低,天边万丈光辉想无数双手,撕开黑暗,月亮被驱散赶走。 一队人马在朦胧阳光下,保护着一辆马车前行,往京城而去。 姜茗音一路向前,走在运银的前方,谁也不会想到,贼会引路,而不是一路尾随。 距离六月很近,天气每日都不错,京城是最热闹之时。 运银队伍很安全到达京城,再次转手,又转手后,刚好是殿试最后。 无数人翘首以盼,城门口看守严格,每人进入都需要查看身份。 姜茗音\/林青的清白身份,让她轻易进了高大的城门,最终停在有一处,等待运银马车的到来,随后尾随确定目标位置。 爱惜人才的她,还是选择了等货交手才准备动手,这样不会牵连谁。 别人怕被发现夜晚转手,这方便了她,确认后也没有急,难得欣赏起京城的繁华。 路上之人皆是绫罗绸缎,她普通的布料衣裳,显得像平头老百姓,连外貌都不突出了。 最宽阔的路面两边已经挤满了人,两边的茶楼也有无数人翘首以盼,随着远处的欢呼声。 姜茗音身边人潮涌动,她自觉退后,看向骑着高头大马,领队意气风发的人,那串木马在他身侧,随着前行一摇一晃。 无数绢花满天飞如撒下的花瓣,视线都受了阻碍。 她收回目光抬头看向对面茶楼,第一次看见那么多女子,她们面色羞红,带着对未来夫婿的期盼,像美好的憧憬。 隐藏在美好下的,是利益的交换,用迷人的情化为迷幻,让人沉迷其中,不愿意戳破那种泡影。 她们鲜活,却在姜茗音的眼中似黑白,就像忘川河水里挣扎的灰色灵魂。 队伍越来越远,议论声传来。 “武状元与文状元的府邸就面对面,听说两人不对付。” “先前不是隔开很远吗?” “这明显就是有意为之。” “那就有意思了。” “有好戏看了……” 随着欢呼声,议论停止,又一队走过,这次视线彻底看不清,虽然武在前文在后,可谁最受欢迎,明显不过。 熟悉的身影出现,姜茗音已经退出人群,找了小街道,此时这里冷清,刚好让她解决饭食。 夜幕降临。 黑色身影熟练上了房顶,轻松躲过巡逻,找到位置,把房顶拆了一个洞,直接落到房梁之上。 房间里漆黑一片,在墙壁周围寻找一番,只听咔嚓一声,地面解锁,地板自动撬起一丝。 黑影没有犹豫走下去,再上来黑色布包鼓鼓的,传来沉重感,地板被踩了回去。 黑影翻窗,在黑暗中游走,像黑夜的影子,最终来到围墙身影一翻。 “咔嚓……”围墙上的陈旧瓦面,承受不住重量破碎。 “谁!” 这声音不是为了吼着玩,而是提醒其他人。 在最后一步,被发现了! 第50章 骗人 火把举高,一队一队人马在巷子中寻找,守在巷口的人被通知(富人区保安)。 姜茗音轻松躲过巡逻,看看通明的巷子口,最终翻进院子中。 院子里很冷清,偌大的府邸似乎没有几人,她摸出小铲子开始挖,铲子碰到石头,发出声音,在黑暗中引出房间中的人。 “谁!?” “哟,迷路兄。”姜茗音听见问话,转头打了一声招呼,回头继续挖。 林卿泉一听这个称呼,手中长剑收回拿着烛火,走向像在毁尸灭迹的人,来到她身边站着,情绪平静问道:“林兄,大半夜在做什么?” 没有意外人突然出现,毕竟他总是能遇见。 姜茗音挖好坑,把金子拖进坑里,一边埋一边自然回答:“藏脏物。” 直言不讳的回答,让林卿泉沉默:“……” 姜茗音埋好东西,站起身拍拍手道:“先放你这里,我有空来取。” 林卿泉看着人离去没有阻止,更远的地方亮光照亮一片,随后是敲门声。 很快院子里跑进来一个下人,看着举着烛火的人,赶紧开口:“公子,有人来查,说有贼人进了院子,想要查看……” 林卿泉看向溜的无影无踪的人,挥了挥手示意道:“让他们进来。” 虽说他是新科状元,可这片区域,没一个是他能得罪的,比他大一点的,是前新科状元,只是驸马还不住这里,虽然没有官职,但公主可是皇亲国戚。 ‘贼人’已经跑了,自然找不到。 此时。 姜茗音又翻了墙,直接翻了窗,刚关上窗,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卫痕把人抵在墙上,像是知道她会来一般,俯身一边慢慢靠近,一边问道:“白日看见你了,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姜茗音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回答:“不是,我来搞钱花。” 卫痕轻贴在柔软的唇上,一下一下亲吻,感觉到娇软身躯贴近,暧昧道:“骗人,明明你饿了。” 姜茗音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一跃而起,腿夹着他腰,低头在落下一吻道:“我在被追捕,你要帮我~” 卫痕搂着人,不想这样放过对方,他依旧想对方就在自己身边。 “我帮你,你怎么报答我?” “做人不能贪心,你不同意,我找别人去。” “我帮!”卫痕生怕人跑了,抱着人放在床上,伸手解开黑衣,拿起藏起来,再迫不及待伸手,帮对方解开束缚,塞进床铺最里面。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下人来到门口,听见房间里传来暧昧的声音,疑惑武状元哪里找的女人,然后只当是悄悄叫了青楼女子。 敲了敲门,小心翼翼的道:“大人,外面有人上来,说是搜查贼人。” 隔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声音:“谁的人?” “对方说大皇子授意。” 下人心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在京城出现贼人,抓起来大概是会被株连九族的。 “让他们搜,别打搅我的兴致。” “是。” 外面人离开,卫痕脖子一紧,转过头吻住红唇,与妖精纠缠在一起。 院子里无数传来脚步,人已经挨着搜到这里。 卫痕简单收拾起身,从箱子里拿出衣裳,替床上人穿好衣裳与鞋子,直接搂在怀里,打开门。 然后点吩咐下人:“抬椅子来。” “是。”下人恭敬应声。 卫痕就这样抱着自己的美人,把玩着发丝,任由一群人进能,查找后离去。 姜茗音小鸟依人一般,脸埋在他怀里,妖娆身姿,没让任何人怀疑。 来人找了一圈,领着人颔首后就离开了。 卫痕抱着人站起身,关上门前,没有回头吩咐:“准备水。” “是。” 下人回答后,只看见关上的门。 很快热水被准备好,卫痕把馅洗干净,准备做一道美味的佳肴,在锅里翻来覆去。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姜茗音醒来只有自己,起身洗漱后,坐在桌前打开食盒,里面的肉粥还温热着,这个天气吃刚刚合适,味道也很熟悉,看来是状元大人亲自下厨。 吃完,端着洗干净的点心,走到院子中,打量一番,院子有躺椅,两边花花草草,院子门看出去,有一个池塘,依旧没有一人,连下人都没有。 她直接往树荫下,点心放在小桌上,人躺椅上一躺,吹着凉风,很快便昏昏欲睡。 只要心自由,做什么都像在度假。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时,姜茗音眼睛都没有睁开,感觉身边有人,才睁开眼。 卫痕半跪着,表情柔和,替她撩了撩脸上的发丝,知道不会听见询问,主动开口:“我去参加宴会了,夜晚前厅要办晚宴,你玩几日再走。” 姜茗音懒懒应声:“嗯~” 卫痕听见让自己满意的答案,问道:“你把东西放姓林的院子了?” “没注意,翻错了。” 卫痕嘴角微微上扬,心跳的很快,忍着白皙的手把玩着,征求道:“放哪里了?我帮你拿回来。” 姜茗音确实没有注意,哪个安全翻哪个,都是状元府,谁的状元府她没在意。 但有些男人,给太多好不稀罕,偶尔给一点抓不住的甜头,能把人钓成翘嘴,就算性格不一样也通用。 想起听说两人不对付,饶有兴趣开口:“他院子里的花园中埋着。” 卫痕想把人多留两日,不经意透露:“过两日风波平息了,我帮你拿回来。” “好。” 科举考试殿试三年一次,每次结束的宴会,都能持续好几日。 姜茗音在池子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撒着鱼食,能听见正厅那边的热闹。 作为宴会正主却从厨房出来,回到院子摆好饭菜,帮她剥虾。 有一种抓住女人,先抓住她的胃的既视感。 直到有下人来催,他才起身去了正厅。 他昨夜的风流韵事已经传出,众人看他意味深长,三皇子在上座,众人没有开口,却已经决定送些美人,打点关系。 而坐在角落的林卿泉垂眸思索,在人群热闹时站起身,悄悄退出正厅,走在长廊之上。 在晚霞之下,秋千之上,看见意想不到的人。 第51章 林兄是女子 林卿泉本是来找林兄确定一些事,他知道人在这里。 却看见一位女子,衣裳摇摆,青丝在风中飘荡,出尘的气质,含着一丝丝媚态。 有些相识的相貌,又让他一眼觉得有熟悉感,没有上前确认转头便走。 原本以为,林兄好男风,从没有想过林兄是女子,对方走路行事,除了最开始冷漠一些,后面都像不着调的男子。 再次回到酒桌坐下,喝了几杯便告辞离开,回到院子,看见昨夜新翻的土面干掉,变的与旁边一般无二。 终于知道卫痕为什么针对他,总是跟他过不去,见面都会嘲讽两句。 脚步踏入房间,看着缺角的箱子,纠结的情绪,因为性别,一瞬间豁然开朗。 但想到别人说的什么青楼女子,证明卫痕没给她任何名分,就那么不明不白不解释,任人置喙,他面色难沉下。 这一沉,他便知自己心态不对,他不该在意这种事才对。 荡秋千的姜茗音,看见了某人来了又走,却没有打招呼,她不会待太久,玩两日便要离开京城,去当富贵人家,没时间拨弄人的情绪。 再说林卿泉的性子,需要被热烈与漠视对待,冰火两重天,能轻易吸引他的注意力,让对方记在眼中,埋进心底,聪明人总是想的比较多。 这场晚宴说是卫痕举办,实则是为三皇子招揽势力。 而林卿泉每次都是最先离去,拒绝任何势力招揽,一副只忠诚于陛下的模样。 这是卫痕跟姜茗音说的,他什么都告诉她。 这几日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 姜茗音语气平淡的问道:“他被打压了?” 卫痕语气带着淡淡不悦:“你心疼他?那还不是他自找的!” 姜茗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移话题:“三皇子病秧子一个,还想当皇帝?” “谁都想当皇帝。”在卫痕看来,近在咫尺的最高权利,只要一步便能成,哪个皇子不想试试。 姜茗音觉得这句话不对,却没有反驳,指尖在结实的胸膛轻划,问道:“什么时候帮我拿回东西。” “拿回来你也走不了,你拿了重要东西,出城查的严。” “嗯~好。” 卫痕心里像猫抓一样,心里痒痒的,大手搂紧怀里人,娇软的身躯贴的更近,却并没有询问拿的是什么。 姓林的院子外守了很多人,想把东西挖出来都不行,暗的不行,只能用明的。 随即他眼神一闪,说道:“明日姓林的设宴,我去想办法给你把东西弄出来,那白斩鸡身上没二两肉,安排很多人守着院子,意图不明,你别被他骗了。” 说着,把抬手轻握白皙的手,放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知道怀里人喜欢。 他有一种感觉,她是世间最特别的女子,像手中握住流水,放手一定会后悔,又不敢把人禁锢在身边。 他知禁锢不住,但自己终究是抢到了,不敢奢求更多。 文状元终于设宴,才识过人不是虚有其表,众人皆想招揽,所以宴会非常热闹。 院子被看守着,因为忙碌少了很多人。 卫痕让人把守的人支走,正大光明进了院子,掏出怀中小铲,因为知道不是易碎品,没有顾及,三两下刨了出来。 当他手伸向黑布时,一道声音从院门传来:“劝卫大人别碰。” 卫痕压根不搭理,无所顾忌拉出来,没在乎身后人,而去掂量着,露出惊奇表情。 这个重量……美人力气真大。 他思绪从自己院中美人身上飘回,从怀里又掏出一块折叠的绸缎,裹在黑布外,背在一侧,直接路过。 林卿泉开口是赤裸裸的威胁:“卫大人踏出林某院子,便是前几日的贼人。” 卫痕回头:“你不会,你要是闹的人尽皆知,她也会很危险。” 林卿泉一顿,确实有这个可能,但他想到另一个可能,语气莫测道:“你也不会拉她下水,你要是下了牢狱,我会护好她,毕竟大家都知,她为青楼女子,卫大人可要掂量掂量……” “……”卫痕沉默,他感觉这人做的出来。 重重包袱还原,又埋回地下。 林卿泉看着远去的高大背影,缓缓吐出两个字:“莽夫……” 蜀国五位皇子,两位看戏却不是什么都不准备,大皇子与二皇子争斗最明显,还有其他人蠢蠢欲动,边境此时也不太安宁。 大皇子产业之一失窃,再多钱财,不可能让如此多的人看守,只能是包袱中有着什么。 虽然不知是何物,却没有打开确认的意思,前往正厅穿过走廊时,想起日日的相处,发现是女子的一丝欣喜。 他压下心中一切情绪,告诫自己:只是救命之恩,没有其他。 还记得临别时的话:救命之恩铭记于心,忘恩负义要挨雷劈…… 话语太过顺口,牢记于心。 深夜。 卫痕空手而归,一副愤愤然的模样,然后开始添油加醋告状。 “姓林的不准我拿,他要挟我,说我拿了,就举报我是贼人,如果我被抓,你也会被抓,怕你也被抓,我只能放弃拿回来……” 姜茗音就一个感受:其他人这种身材,都是沉默寡言,老实实在,就他小嘴叭叭不停,还爱告状。 卫痕在外面时,就是沉稳又寡言的形象,只有此时,他什么都说,贴的很紧,埋在耳侧咬着耳朵,肆无忌惮说着悄悄话,就算隔墙有耳也听不见。 黑暗中他是笑着的,东西拿不回来,人就不会走,谁说莽夫就不会动脑子,在此刻,他脑子能绣出一朵花来。 这日,卫痕天不亮起身,在熟睡的小脸上落下一吻,穿上朝服坐上马车,意气风发的进了皇宫。 出门碰见内敛的人,他还‘礼貌’打了一个招呼。 “哟林大人,今日又不开心啊,那我可太开心了。” “……” 林卿泉表情淡然,情绪稳定,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上朝。 一同上朝,领命后一起出来,被人带着分道扬镳。 文武在和平时期,终究是背道而驰的路,但在战事时,分道扬镳的路又会重叠。 卫痕的好心情在做完事,兴冲冲回家时,好心情完全没有了。 本来该在院子里等他的人,就这样不见了踪影,这时他才想起,巷子口守的人已经没有了。 第二日情绪不佳,面色很臭。 林卿泉看见了,一眼便知某人上朝没仔细听。 昨日,因大皇子明目张胆抓贼人,抓了那么多日没抓到,被陛下敲打了。 回家就见院子被挖了一个坑,连填都没填,坑底有着一方正一物。 他拿起一看,是玉玺。 这一瞬间,大皇子无法成为储君的想法确定。 有翻版玉玺,是否还有龙袍。 真是迫不及待的蠢…… 玉玺被包裹,寻人把它扔回了大皇子失窃的偏院,砸在他的脚边。 大皇子看着地上之物,面色极其难看。 此时地上之物,不还是烫手山芋,还了也是烫手山芋。 第52章 真正的恐怖 姜茗音在客栈住了一晚。 第二日确定没有了查看,背着新箱子,大摇大摆出了城。 传统意义相反的:出去容易,进城难。 主要是宴请结束,学子太多离城回家,她混在其中。 背着赃物,箱子太重,她用上了步行,慢慢的又落后其他人,最后一个人走在回洛城的路上。 官道平整,在黑夜中。 一个人影不惧黑暗,慢慢悠悠走着,在地面留下一个个脚印,累了便找一个位置休息。 几日后清晨,几人队锦衣贴身华服的队伍,快马加鞭从身边而过。 在前方路边茶楼停下。 几人端正坐着,戴着半遮面容的面具,只是带着帽子,低头能挡住上半张脸,几人一言不发,似乎习惯被打量,喝完水就走。 等他们一走,安静的茶摊议论起来。 “锦衣卫出动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从洛城来,你们不知道,知府大人的庶子失踪了,带的那一群狗腿,在荒郊野外莫名其妙死了。” “怎么死的?” “听说是吓死,死像惊恐,似乎看看什么可怕的东西……” “难怪锦衣卫要查,一听就是装神弄鬼……” 姜茗音放下茶杯,补满水壶,提起地上的箱子,继续前行。 到达洛城后,在钱庄,把重重的金子换成了银票,在对方惊呆的表情下,直接找到庄宅牙行,提出了要求:“我要购买庄子,越大越便宜越好,其他没有要求。” 荒凉野外,一处破败的院门前,打开院门发现,除了院门与围墙,其他都是坏的,连牌匾都没有了。 但它很大,也是平民身份,能购买的最大宅院。 如果不是房牙子畏畏缩缩不敢进门,证明它除了破旧,还不是正常的院子。 姜茗音:“你卖这种院子,价还这么高,你良心不会痛吗?” 房牙子摸了摸心口,良心还在跳,从门口探出头道:“客人,两万两银子的宅院,因为破败,降到八千两了。” 姜茗音不知道具体情况,眼神注视着对方,一副我已经知道了的表情。 这表情虎到房牙子,以为对方知道这里闹鬼,想到再不卖出去,他一咬牙道:“五千两,不能再少了。” 突然‘咔嚓’一声,吓的刚报完价的房牙子缩回头。 姜茗音转头看去,只是远处半挂的窗台掉落,她不在意的成交:“我买了。” 两人离开,一个身影在紧闭的房间里一闪而过。 等确定买卖,房牙子才问道:“林公子,那里闹鬼,你不怕吗?” “穷比鬼都可怕。” “也是。”房牙子点头,觉得这话在理。 姜茗音看他鼠头鼠脑的样子,郑重其事道:“你不要宣扬鬼神,要相信官府。” “……”房牙子脑海闪过万民跪的佛祖,这话接不了一点,否认哪个都不对,特别是在官衙之中,身板挺直了,见了大人物都得弯。 姜茗音说完,拿着房契离开,与旁边锦衣卫擦肩而过。 走出官衙,买了吃食,叫了马车回了破败的院子。 一放下东西,马夫赶着马,有一骑绝尘之态。 姜茗音进了院子,在井里打了一桶水,在日落时捡起掉落的门窗点燃,然后把其他门窗全掰了,把摇摇欲坠的东西,全堆在一起。 准备来一场说办就办的篝火晚会,这下房间四面透风,连房门都没有了。 她在院子中两棵树上,挂上吊床,一副今晚天气好,露天晒月光的悠闲模样。 不远处的火堆,让周围如白昼,更远的地方,漆黑一片,如嗜人野兽的巨口。 “咔嚓……” 姜茗音听见远处的声响,枕着头悠闲的摇晃吊床,没有去查看的意思,甚至目光都没给一个。 她这个样子,让人没法发挥,周围只剩下虫鸣声。 直到火堆变暗,远处升起两团幽幽蓝火,一个披散长发的白衣女鬼,从不远处杂草后飘过,伴随着空洞的声音。 “唔~” 偏远消失不见,发现对方没有反应,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要不然白日对方对话,还以为又聋又瞎。 女鬼不信邪,再接再厉,励志于把人赶走,像以前无数次一般。 就这样她换了方向,再次如法炮制,结果溜了几圈,也不见对方有反应,准备靠近再来一次。 突然火堆越来越暗,最后熄灭,使看习惯光明的眼睛,短暂失明一般。 女鬼撩开长发,露出可怖的面容,觉得此时正好,可以靠更近,更加吓人,刚刚转身,迎面一道火折子的亮光,一张充满邪气的面容。 “啊啊啊……” 姜茗音看着女鬼叫唤着跑远,跑着跑着,因为太黑,直接绊到东西,一个飞扑摔进杂草丛中,直接摔了个脸着地。 脸上的易容都磨破了,露出正常人的皮肤。 似乎摔蒙了,撑着身体一动不动,缓了好久,转过头看向她这个方向,然后起身,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转角。 这次轮到姜茗音到处溜达,在黑夜中游走在破败不堪的院子中,轻易避开脚下障碍物。 并没有在一个房间找到女鬼,她饶有兴致开口,声音回荡在寂静的院子中。 “女鬼姐姐,你在哪里~快出来,我来陪你玩。” 明明是正常的男声,对女子而言,男人行走在黑暗中,冲着自己而来,比鬼更可怕。 姜茗音没有体会到未知的恐惧,毕竟她就是未知的存在,反而让女鬼体会到认知的可怕,这才是真正的恐惧。 整个院子寂静的可怕。 姜茗音的目光看向各个角落,低头看向地面,眼睛闪过幽光,在月光下,能看清布满灰尘的地面,有着脚印延伸。 她一步一步跟着脚印,在脚印消失的地方停下片刻,然后又走了一圈。 这才收了神情,回到院子,点燃篝火,火焰很高,再次让院子变得明亮。 等她睡去,再也没有人……也没有鬼打扰。 这么一吓会让她乖乖的。 天一亮。 姜茗音绕着院子围墙走了一圈,确定了情况,刚回到门边,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上前打开门,门口几人很熟悉,直接上下打量。 果然好看的都上交国家,那贴身劲装加武器,端正的身姿,走哪里都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第53章 九音小寨 “打搅了,我们为查案而来,请配合调查……” 一句话一个熟悉的令牌,让姜茗音错开身,把人放进来,任由一群人在破烂的院子中,寻找蛛丝马迹。 虽然她不认识令牌,却知道材质的不同,普通人是无法拥有的,越贵重的金属证明着拥有者的身份。 她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背影,余光却看着被她脚印覆盖的地方,看着一群人路过躲女鬼姐姐藏匿点。 最后锦衣卫没有发现任何破绽,脚印也只当是宅院主人的,察看一番后,颔首后告辞离开。 破败的大门被关上。 姜茗音这才拿着昨日买的食物,来到躲藏点旁边,在阴凉处,表情淡然的烤着肉,没一会儿香味传开。 假山里传来细微声音,底部地面推开一个缝隙,透过假山通道,能清晰看清烤肉之人面貌。 与昨夜带着邪气不同,白天的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出来。” 受到声音惊吓,缝隙瞬间合拢,没一会儿又被试探着推开,一个人影从里面走出。 此时她脸上覆盖着东西,遮挡着真实面容,衣裳已经换成正常模样。 女鬼昨夜便知对方发现了自己,躲已经无用,反而像瓮中捉鳖。 “坐。”姜茗音看她磨磨唧唧半天,才在对面坐下,也不说话,显然带着警惕。 她递过烤肉,再次主动询问:“这是你家?” 女鬼\/许初夏轻轻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小心翼翼接过烤肉,眼睛一直盯着烤肉,看起来很想吃,却没有张嘴。 “不管是不是,那不巧,我花了钱,现在是我的了。” 姜茗音也没有等回答,说完自顾自吃了起来,她烤的肉自然是香的。 旅途之中,总能找一些这个时代没上桌的调料,捡些能吃的种子给九音寨增加作物。 古代人不笨,但需要时间探索,知识认知需要累积,而她就是获利者,不用辛苦实验,直接拥有结果。 成为人类的一大好处,就是品尝味道,而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也不会随便让自己吃猪食。 许初夏垂着眸,只觉得烤肉实在太香,口水分泌,肚子忍不住咕咕叫,带着对此时人的正面认知,踌躇没多久抬起手。 随着烤肉越来越近,也越来越香,最终张开嘴,咬在上面。 姜茗音没有再开口,吃饱就起身,又回了院子,往吊床上一躺,没有收拾新家的打算,整整一日都无动于衷。 许初夏带着疑惑,对方买了宅院,就这样躺着,也不找匠人修缮,房间都四面透风了。 她看着生火材料,表情一言难尽。 第二日,对方除了吃喝拉撒,依旧悠闲的躺在树荫下,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就这样住着?” 姜茗音抬起指头,左右晃了晃道:“不,明日便走,你可以继续在这里。” “……”许初夏不说话了,望着大门发呆。 过了一会儿。 姜茗音突然开口道:“你在等怜儿?” “你怎么知……”许初夏赶紧捂住嘴。 姜茗音一炸就出来了,这位也是人才,居然会玩鬼火,虽然她也会玩,但也是当鬼的时候,也是真鬼火。 她提醒道:“你还是想想自己,那些锦衣卫还会回来,直接下毒都好一些,何必那么麻烦。” 毕竟没有前夫哥那么谨慎,一毒一个准。 许初夏听对方这样轻易说出来,微微蹙眉,不管对方是不是诈她。 想着反正没有留下证据,眉头又舒展开来,直接反驳道:“不是我做的。” 姜茗音完全不在意道:“你说不是便不是。” 对方这样,许初夏没法接,直接陷入沉默:“……” 第二日,对方果然随便收拾一下,准备离开时,留下一句话。 姜茗音是惜才的,知道对方警惕的很,不会答应她的邀请,还是留下出路,却没有细致地点。 “如果待不下去,去风息山,那里可以成为你们的庇护……” (黑风寨之后,九音寨之前,距离不远,在九音寨范围中) 许初夏听见风息山,表情骤变,风息山间没有人家,只有土匪。 她看着远去的背影,表情越来越冷,眼神带着恨,似乎有冲上去的架势,最后捏紧拳头。 姜茗音感觉身后目光,没有回头。 她听说几年前,许家富商被灭门一案,那是一队山匪,抓了老小为要挟,等得到赎金却灭门,消失在风息山之中,官府却没有抓到人。 如果要报仇会去风息山,如果想要庇护,依旧会去风息山,不管因为什么,早晚都会去。 她背着新箱子,又一次踏入旅途,来到洛城旁边的小镇,主动去牙行,寻找到牙婆,把银票交给她。 交代道:“再弄几个身份,你问问安宁她们要不要,然后找一些便宜的大院,让她们买下,按照规格,把我要的人送去。” 一个人能买卖的人少,那么每人一个院子,自然就多了,可以买卖,能便宜任何人。 “你应该知道送什么人。” 牙婆接过后,点头表示明白。 有些事自然是知道的,对方也没有丝毫遮掩,反正女子都这样了,已经不能再糟了。 不是吃不上饭才叫糟糕,有些东西需要争,有生之年不一定能看见。 直到看不见身影,口中才发出呢喃:“老朽什么都不知道……” 姜茗音又悄悄转回洛城,黑暗就像她的主场,去哪里都像无人之境一般,进入府邸,白色灯笼摇晃,再出来,箱子又满了。 等她离开,知府家中失窃,让一切变的更加混乱。 锦衣卫被分神,本不知道查什么时,上面传来命令,先查贼人,而蛛丝马迹带着一群人走向别处。 而另一边,许多商铺有了一人的名。 姜茗音回到九音寨,半路看见先前的寨门被修缮,上面挂着九音寨的牌匾,她没有上去,看了一眼又开始往前。 走到先前的九音寨,外面的房屋被拆卸,入口被石头堆砌,与山崖一般无二,河流像入了天然洞穴。 “姜姜你回来了!”付好从石门出来,激动的欢呼,先是打量有没有受伤,然后抱住,整个人开心极了。 姜茗音看着抱自己的人,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问道:“这里怎么回事?” 付好拉着人进了石门,一边走一边解释:“那边是假的山寨,叫九音小寨,真的九音寨被藏在这里,这样不会被发现,安宁在九音小寨当土匪,在里面筛选了人送进来,那里还可以迷惑其他人……” 进入厚厚的石墙,门口有人看守,看见她回来,对带着笑脸她打招呼。 “大当家。” “嗯。” 姜茗音回应一声,踏在石桥上,脚下的小溪,被挖成悬空水塘,更远处如世外桃源一般,地面全被利用起来,而此时快到丰收时。 “姜姜怎么样?” “真是好大的惊喜,你们……很厉害。” 付好笑意更浓。 男女都有自己的天赋,而被关起来的女子,扼杀了所有特长,只剩相夫教子。 换了一个地方,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却发挥着自己的特长。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很小,需要集合无数人的力量。 而她姜茗音只是领头人,是人才收集专家,一切要靠她们自己,毕竟这是她们的世界,她们的人生。 坐享其成固然美好,却如踩在浮萍之上,焦虑多过快乐,感觉不真实,疯狂消耗美好,证明它的真实。 而亲手所得却美妙无比,踏实的够一生回味。 第54章 上面清剿 九音寨已经开始正常运转,青州大陆蜀国上一次国战后,因自然原因(大地突然分裂),已经停战几十年。 人口慢慢恢复,未开发地域无数,背靠大山无数资源。 狩猎的同时,会清除痕迹,但有些东西不会莫名其妙消失。 九音小寨就是烟雾弹,是摆在明面上让人探查。 里面的‘山贼’由李秀宁带领,替换以前的山匪。 她们最高才一米八,女扮男装在黑风寨眼中,她们是弱的,是能随时解决的存在,没有任何威胁。 如以前一般,黑风寨留下周围的山贼,在‘剿匪’时,推出来掩人耳目。 所有失踪的人,军师的不见,根本没有算在她们身上,觉得她们没有能力,而是怀疑其他势力。 九音寨的人却不这么想,此时她们拥有完美藏身点,周围的山贼是她们的威胁。 时间还太少,她们没有正面硬拼的能力,却拥有无数解决的办法。 因为她们没想过退缩,本不安于世,本觉得世间对自己对女子不公平。 也因为教她们知事的人不允许,被信任的领头人洗脑,是一件很成功的事。 付好观察着姜姜的表情,确认没有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这才开口:“姜姜,昨日牙婆送来人,传话后,带来一个消息。” “什么?” “她从某个大官宅院后得到消息,据说是因为各地山贼频繁,上面派人清剿,我们需要躲起来吗?” 姜茗音思考着,这么重要的事,牙婆为什么没告诉她。 想起自己还在外面,让付好她们几人全权负责,牙婆大概以为她不管。 下次自己还是主动问比较好,免得错过重要信息。 不过牙婆这一做法,证明她的价值,也证明她算半个九音寨之人。 两人走到小溪边,看着河水中的鱼儿。 姜茗音这才问付好:“有具体时间吗?” “没有,听说从京城开始处理。” “嗯,留下几个人在九音小寨,其他人躲进九音寨,那里我亲自守着。” 刚回来的李秀宁听见这句话劝道:“姜姜,官府的人不能随便杀。” 姜茗音回头,看着手臂更结实的人道:“安宁,我以前说过,心中没男人,身边不可以没男人。” 李秀宁不懂,这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姜茗音喜欢让自己人猜测,结果半天搞不明白,直接解释:“林卿泉已经考了状元,他的情绪已经被我勾起,同时对女子态度平等,知道九音寨大概位置,他会做点什么的……” 付好夸奖:“慧眼识珠!” 李秀宁恍然大悟道:“难怪姜姜你天天骚扰他,那老实模样,原来好这么一口。” 姜茗音还没有说完,继续道:“武状元是我的男人,围剿之事必定会参与,同时我多次提到我在当山匪,提到剿匪,他一定会惊觉,同样会为我做些什么……” 两人:心中没男人,身边不可以没男人,原来是这样解释的! 让人对话被赶来的两人听见。 夏槐两眼发光,突然觉得自己玩男人的档次不够。 顾希彦听了没什么感觉,虽然她心中只有种田,但是也懂利用人心,不然也不会清白留在黑风寨。 这只是算计中的一环,姜茗音只是告诉身边人,还有这种办法,只是多手准备的一种,还有一种是祸水引东,要么直接解决。 怕一群人不懂,掰碎了解释给几人听:“男人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这时是他们对我最感兴趣时,帮忙的可能性,在我这里最高也只有九成九。” “所以我去守着,一是为露脸,二是我可以用任何办法解决,不管是武力还是逃跑,需要根据情况来定,一切需要随机应变。” 几人点头附和:“学到了。” 姜茗音觉得这样说明,她们应该明白怎么安排人,带着人沿着小溪,走向山坡上最大的房屋。 宽敞的大厅,两边两排椅子,最上方的椅子最是繁杂高大,有着兽皮兽牙,各种饰品装饰,似乎等待谁坐上去。 而在几人期待眼神中,姜茗音并没有坐上去,只是扭头淡然道:“只是一个位置而已,不管多高的位置,未来……女子能者自居。” 说的是大当家的位置,未来是什么,谁说的一定。 但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让几人陷入思考,注视着说完话的人离去。 许久依旧在思考。 “果然,姜姜是为了我们,为了女子们,明明她可以逍遥又自在,随意行走在束缚女子的世间,却为了我们而奔波……” 付好的声音让众人回神,然后点头认同。 第二日。 姜茗音坐在九音小寨的虎皮交椅上,懒懒靠着,手中抛着铜钱,思考接下来的事。 这就是与天意反着干的麻烦,走上最麻烦的一条路,但很有意思。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抬眸就见李秀宁拖着一个男人进来,后面跟了八人。 进门就解释:“大当家,这人是从京城方向跑路的山贼,身上搜了一些东西出来。” 姜茗音一把握住铜钱,看着三枚反面,再看向地上的包袱。 敞开的包袱里,露出无数金银珠宝,让嘴角微勾,再次做出反向决定道:“此时便是我们暴富之时。” 清理已经开始,山贼开始逃窜,就去逃窜的藏宝鼠。 山贼们做梦都没想到,劫人半辈子,此时也被劫,提前得到消息的‘山贼’,已经在撤离了,几乎完美躲藏起来。 真正的山贼除了机灵跑路的,无一幸免。 李秀宁带着人在必经之路劫人,没有其他人抢生意,因为他们跑的跑,躲的躲。 惊慌逃跑的小鱼四散逃窜,带着惊恐的信息,带动着鱼群逃跑,而大鱼早就藏匿与逃跑了。 姜茗音又光顾黑风寨,山寨里只有几人身影,一副蝗虫过境的模样,藏宝的山洞却被掩饰。 但从山洞里面出来人放风,确定他们没有逃跑,而是藏匿起来。 里面很多人守着,大鱼刮不下鳞片,她没有犹豫直接离开。 而李秀宁这边,劫了人先关起来,差不多了,把人丢在一个地方,然后收手。 很快牙婆带着人一路捡,交给官府领取赏金,太过混乱的时期,就是浑水摸鱼。 只捡一次,但一次捡一堆,跟捡钱没区别。 又过了几日,九音小寨附近迎来两队人马,很快人马分散,开始地毯式寻找山寨。 隐藏在山林中的九音小寨被发现,那已经是离的很近了。 两人躲藏在远处观察。 他们不知也有人观察他们,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了望塔,看向四周。 两人站起身,瞬间双方确定身份。 第55章 真是不当人 朝堂之上,无人领命剿匪,因为一群老油条都知道水很深。 卫痕主动领命剿匪。 林卿泉站在他身侧,同样领命。 两人下朝,卫痕觉得对方就是显眼包,横了一眼就走,结果被叫住。 随后有了两人同行剿匪的事,说是剿匪也不对,两人带着手下,一路人没抓几个,倒是像驱赶,里面谁的人都有。 要不然林卿泉,卫痕傻傻得罪一群人。 这只是帝王打手行动,手伸太长的警告。 最终两人来到距离京城最大的城池之一……洛城。 这里山林覆盖面积广,人缘分散是必然的,手下自愿去一个方向探查时。 林卿泉便知里面那些是谁的人,而他提醒卫痕去往风息山。 起初卫痕一脸不耐烦,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首先把身边人推开,大步上前。 林卿泉一个趔趄,抬头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表情一瞬间的危险,随后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 姜茗音算押中一对宝,九音寨就能轻松度过危机,不需要费力做其他事,剩下的自然有人替她遮掩。 卫痕进了山寨中,先是把所有人打量一个遍,整个人充满压迫感,然后与一双跃跃欲试的眼神对视一眼,看向领头的人。 还没有靠近,就见一人凑近小声说着什么,亲昵的姿态,让他加快脚步靠近。 林卿泉慢慢走进记忆中的山寨,扫视一圈,没有发现熟悉的围墙,便知关他的地方不在此处。 李秀宁看着卫痕身上的力量感,跃跃欲试小声征求:“姜姜,我可以跟他比试吗?” 她想知道自己能力的强弱。 但她问完,还没有得到答案,一个高大的身影,隔在两人之间。 恢复站直的姿态,与对方冰冷视线对视。 李秀宁:这什么眼神,就跟抢他媳妇似的? 这时,姜茗音抬手一挥,身后几人散开。 李秀宁一看就懂,笑容一闪而逝,微微退后,手上做出攻击之态,不容拒绝直接攻击而上。 两人缠斗在一起,虽然一人矮了一个头,但力量几乎没有悬殊,双臂挡住胸前的攻击,让人无法发现她女子的身份。 姜茗音退后,欣赏着比斗,身侧走来一人。 “林兄好兴致。”林卿泉声音平静,听不出是情绪,似乎只是单纯打招呼,也像提醒身边人,自己的到来。 姜茗音侧头,从上看到下,锦衣华服确实很衬托人,依旧如以前一般口吻:“迷路兄,再见到你,真是让我眼前一亮,眨眼再看,又是一亮。” 林卿泉感受熟悉的油腔滑调,像闲聊一般问道:“林兄说的包养还算不算数?” “不算。” “……” 比斗失败,李秀宁还是输了,但她只是思索,手还在比划,她力量足够并有所保留,只是招式反应慢了许多。 卫痕教训了‘情敌’,还没来得及亲热亲热,被求包养失败的林卿泉带着离开。 对方脸臭,卫痕脸色更臭,又怕暴露九音小寨,不得不离开,第一次两人见面饿着肚子分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怨气十足。 李秀宁思考完,满意的捏了捏拳头,姜姜是天意之人,那么她就是天生神力,小福就是文曲星下凡,完美! 姜茗音看安宁输了没受打击,放心的守在九音小寨,直到剿匪结束,天气又开始变凉。 卫痕骑着马一路风驰电掣,冲着九音小寨飞奔而来。 守门的人认识他,直接打开门,瞬间手里多了一根缰绳,人影已经消失不见,再看马,已经瘫软在地。 她忍不住说了一句刚学的词语,替马儿表达心情:“真是不当人。” 厅堂之中,姜茗音在提醒职业分配问题,随着人数变多,要让九音寨跟城镇一般,慢慢拥有交易系统,退出大锅饭模式。 说完起身把人送门口,一个人影风一般的速度的冲到面前,抱着她转了两天,木马摇晃碰撞的哗啦响,让她体会言情女主的待遇。 男人就是这样,一次没满意,他便会惦记许久。 付好拿着笔记本,坏笑一下,拉着又想打一架的李秀宁离开,给两人留下空间。 姜茗音被放下地时,人已经在室内,整个人被压在墙壁上,呼吸纠缠。 许久两人喘着气分开。 卫痕看着眼前人,眼中的思念化为话语:“我剿匪有功,陛下问我要什么嘉赏,三个月不用上朝。” 那是真不怕被撤职。 姜茗音手臂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心想:那真是太好了,送上门的教练,请多指教。 卫痕留下来,最开心的就是李秀宁,她有了系统教育学,如付好一般,学完教其他人。 卫痕楞是没发现其他人是女子,因为没有在意别人,每日在美人身边,听着她安排一切,目光没有移开过,不允许其他人靠近。 白日训练人,夜晚也训练人,闲不下来一点,沉浸在这个日子中。 九音寨的人们亲切称呼他为:“压寨夫人。” 卫痕听见打招呼,还点头回应,一副认同这个称呼的模样。 然后又一次去为难‘情敌之一’。 李秀宁高强度锻炼速度后,又开始扎马步,因为很累姿势不太标准。 卫痕一脸严肃拿着木棍,一点点调整她的姿势。 “下蹲。” “手抬高。” “抬头直视前方。” “胸挺那么高做什么?” 卫痕一巴掌拍在背上,入手是布的感觉,第一反应是受伤,却没有药味。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再看胸膛高度,在胳膊不粗的情况下,应该不是这样的,这样子像裹着什么,很熟悉…… 手中木棍落在地上,高大身影一脸便秘的表情,看向阴影中坐着喝茶的身影,看她面无表情。 无法缓解此时的尴尬,他再回头,想要打破这怪异的氛围,不可置信道:“你是女子!!!” 李秀宁今日放松一些,天天裹也不舒服,看向示意姜茗音:姜姜你没告诉他? 姜茗音摊手,笑着示意:没有。 卫痕再回头,姜茗音又保持冷眼看着的模样,让人心慌。 李秀宁姿势没变,看向一脸涨红的脸,想起近段时间得罪为难,恶劣一笑道:“这里除了你,皆是女子……” “……”常常光着膀子的卫痕,想起自己展现自己力量时,邦邦捶胸的模样,表情变幻莫测。 然后像失去表情管理变成面瘫,来到姜茗音身边,蹲在她椅子一旁,脸埋在她肩膀,像无法面对现实。 姜茗音抬手,放在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上,那力道代表不是害臊,是小心翼翼怕不要他。 在男女情感中,这是掌握者的待遇,但这般是不对的,为何总是不懂抓住她的心。 她喜欢无畏的强大啊~ 阳光下的身影依旧在保持着姿势,一男一女保持着强弱姿态,画面像定格一般,留在了在场人心中。 第56章 祸水引东 卫痕知道其她人皆是女子后,做事有些束手束脚。 适应半日,便继续毫无保留的训练。 他知当山匪很危险,想在离开前,锻炼她们保护他在意之人,至少不能拖后腿。 姜茗音懒洋洋的,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便是这样,她想她需要去找些新乐子。 而九音寨里的任何人,从来不是乐子,她从来不会对她们胡说八道。 夜晚,卫痕依旧小心翼翼,生怕从相好变成旧相好,直到把人搂进怀里,他安心的埋在脖颈之中。 双手十指相扣,蹭着因潮红而变烫的脸,呼吸急促声音断断续续:“音音,你没有告诉我,所有我不算招惹其她女子,可不能厌弃我……” 姜茗音不回答,这个时候其他都是浮云,白皙手臂环紧,仰头与唇相贴,唇齿相交呼吸纠缠。 卫痕知道自己没有被厌弃,不会像前夫哥一般,被随意扔下不闻不问。 感受到迎合,拥紧细腻的身躯,不自觉加重力道,完成让身下的妖精天天吃饱这个承诺。 那充满力量的身躯,却娇软无比,让他迷恋,似乎灵魂都在满足的叹息,能让人放弃一切沉沦,甘愿成为欲望的奴隶。 “我的命都愿意给你。” “男人床上一个样,床下一个样。” 卫痕没有反驳,而是复制这句话:“女人床上一个样,床下一个样。” 这句话带着感情,像是受到这种的待遇的真实感受,那种无法掌控的情感,让他没有安全感。 让他无法在原地等待,忍不住主动寻来。 姜茗音在黑暗中勾唇,抬手描绘分明的轮廓,手被大手捉住,放在脸前,吻在手心,她能感觉温度。 卫痕恋恋不舍道:“明日我便要离开了……” 姜茗音又起了逗弄心思,神秘的欲言又止道:“这么不舍,要不……” 卫痕在黑暗中的眼神一亮,追问道:“要不什么?” “要不我们结拜成兄弟,你命都愿意给我了,这不就是过命之交吗,你觉得呢?” “……”卫痕翻身,堵住那张不愿说好听话的嘴。 用行动证明,不想做什么兄弟,本想留下深深的痕迹,又觉得太娇嫩舍不得,最终抵死纠缠。 再翻身时,天已经大亮,轻抚沉睡的面容,穿上衣裳,没有告别,骑上来时的马匹,任由马蹄踏出一片烟尘。 姜茗音缓缓睁开眼,再闭上,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人懒懒坐在椅子上,撑着头对着来人问道:“小福,有什么事?” 付好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往旁边一坐,这才道:“今日压寨夫人走后,附近有一群人骑着马像在追谁,不过人已经被我们引走,被他们追的人,我们还没有找到。” 姜茗音也端起只有几片的花茶,问完喝了一口。 “领头的人是谁?” 付好摇头:“并没有听见名字,只听他身边人唤他公子,身姿中等,面貌阴鸷。” “公子?”姜茗音听见阴鸷,排除几个身份,却无法对号入座记忆中的人。 这时,李秀宁急匆匆走了进来道:“姜姜,我们发现三名逃跑的女子。” 姜茗音慢慢放下茶杯,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对两人道:“把追的人引到黑风寨去,把三人带来,合适就送去九音寨。” “好。” 两人不懂,站起身出去,准备后面再问,反正她们问什么姜姜都会解答。 姜茗音等人离开,才慢慢走到寨门口,回头看着九音小寨的牌匾,字体带着随性。 没多时,等到一群人的身影,同时得到人被引去的消息。 三人被带着进了九音小寨,路过她时与她对视,不知现在什么情况,所以三人缄默不语。 姜茗音并没有管,她最爱人才,更爱离经叛道的人才,她们自己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会亲自努力去得到。 付好开口道:“姜姜,问清楚了,追她们的人叫李束。” 姜茗音疑惑,李束?身姿中等,面貌阴鸷?不是一个胖子吗? 转念一想,人没死,经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从一个大胖子变瘦,还是没毛病的。 她转头看着身边两人,解释最开始的事:“李束是大皇子的人,黑风寨的人绝对不是大皇子的人,只要不是,便能让他们狗咬狗,我们不用亲自解除危机。” 九音寨距离黑风寨十几公里,还全是起伏不定山林,地盘够两狗打架,中途还有无数豺狼虎豹,有的他们玩。 付好跟李秀宁对视,随即道:“姜姜你知道的真多。” 姜茗音语重心长道:“当女子能随意行走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们也会知道更多,看更多风景。” 两人点头认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的意义她们还是懂的,她们会传递给其他人。 两人眼睛亮亮的,没有最初对世间的懵懂无知,也没有对未知的彷徨不安。 只有此时的坚定不移,能够让姜茗音把一切都交给两人。 这便是缘分与天意,但如果顺着天意,遇见的便不是她们。 是她们先选择了她,一起走上一条未知的路。 姜茗音认真开口:“我明日会离开,你们还太弱小,只需要谨慎行动,不要参与他们狗咬狗。 学了字,就写一些书,让世人看看,长长眼界,在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出去做点事……” 两人依旧点头,牢记于心。 李秀宁没有挽留,虽然知道姜姜有多强,还是嘱咐道:“姜姜要注意安全。” “姜姜不要被男子骗了,他们总是在最初时,说一些甜言蜜语哄骗女子,后面就弃如敝履,如果谁暴露你是女子,不要心软,一定要一刀两断……” 付好说对着空气比划,似乎手中有一把刀。 姜茗音装不懂问道:“哪个一刀两断?” 付好像是幻想了被背叛,狠狠道:“两个一刀两断,一个一刀两……断,断情绝爱,一个一刀……两断,断人性命。” “小福好建议。” 了解世界,才能得到想要的,闺阁女子的记忆太少且无用,眼见为实,耳听世间。 但蜀国女子跟女主一般,几乎都能认识一些字,不然三从四德怎么抄。 权利交织太复杂,人与人之间更杂乱。 该拉谁上自己的贼船,当拴在一起的蚂蚱? 第57章 英雄救美 随机机挑选野生人才,锁定捕捉中……姜茗音。 三岔路口之中,一人牵着马,背着百宝箱,手持三枚铜钱,抛在空中落于手中,然后展开,这次左右两条路,都是正面。 姜茗音不信天,再抛,正面,再抛,还是正面。 然后收回铜钱,对着天空道:“你厉害!” 说完抬脚,在踏上一条路时,一百八十度转身,从来的地方回去。 天意:谁能比的过你牛逼。 姜茗音牵着马,悠闲的走上回去的路,那个方向远离权利中心,不知能不能让她再见美人。 是去最初的地方,距离京城繁华之地越远,衣裳的料子便越差。 在京城平凡的衣料,在偏远城池,就如有钱公子一般。 科举已经结束,只有每年在县城举行的童生考试,大山之中没有了学子的身影。 一看就是肥羊的她,本该成为香饽饽,却因剿匪行动,让侥幸躲过的山匪吓胆寒,不敢出山,生怕无一幸免。 旅行之人一路畅通,没有人祸,却还有着兽的出没。 人高的草丛传来声响,马儿嘶鸣牵扯着缰绳,另一头的手像木桩,无法挣脱。 姜茗音停下脚步,看向摇晃的草,似乎有什么在快速接近,越来越近,只要眼前灌木被分开,就会有野兽獠牙扑过来。 路边灌木丛最终被分开,出现的不是野兽,是知道惊慌的娇容,狼狈的不成样子,发丝凌乱,裙摆已经被撕开,让她能大步逃跑。 视线豁然开朗,可能没想到无人的路上,会站着一个人,她来不及看清,一边跑一边挥手,清晰提醒:“有狼群!” 话音刚落,巨大的狼一跃,挡住两边去路,而另一条路被河流截断。 逃跑的女子不得不退后,来到一人一马身边,被一群狼围住,已经来不及思考其它,也顾不上牵扯的无辜,只有一个想法:我命休也。 下一秒,身边人动了。 姜茗音抬手动了动手臂,手腕上的护腕在秋日阳光下,反射金属光芒。 一只巨狼已经等不及,一个飞跃张开狼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嘴边的皮毛还有有着未干涸的血迹。 ‘咔嚓’一声,锋利的狼牙咬在护腕上,却没有穿透护腕,巨狼刚想要下一步动作,可惜已经没有机会。 姜茗音冷静的面容,左手握拳,手套闪着乌黑的颜色,显得不显眼,仔细看那是金属光泽。 拳头与狼头接触,巨狼被捶蒙松口飞出去。 对于她而言,左右手没有力量悬殊。 徐玉书看着从眼前飞过的巨狼,不自觉张大嘴,巨狼落地,便看着攻击的巨狼步入后尘。 最后狼群夹着尾巴跑了,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姜茗音抬起手,用指尖帮对方合隆下巴,用原本女声开口:“有缘千里来相会,玉书姑娘,虽然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大可不必千里迎接。” 徐玉书收回目光,心跳还没有缓回来,还在嗓子眼跳,看向面前人,略微熟悉的面容,让她陷入沉默:“……” 姜茗音提醒:“再不走狼就搬救兵了。” 徐玉书回过神,反驳道:“按照狼的习性,它们记仇,但敌人太强,知道打不过,它们不会傻的送死。” “谢谢夸奖,看来我真的很厉害,狼都见了绕道。”姜茗音拍了拍马,马儿识趣蹲下。 徐玉书还没有反应过来,被揽腰放在马背上,马儿起身,她看着前方牵马的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悠闲,随意行走在荒郊野外,让她说不出的羡慕。 心跳恢复正常,发蒙的脑子清醒,感觉身上到处都疼,腿也软,心跳很快,升起的异样情愫,因为女声压了下去。 又缓了缓,终于她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叫林青侠?” 姜茗音一边走,一边回头回答:“真巧,我就叫林青霞,没有哥哥。” 徐玉书一下子确认,自己的名字,不是所谓的哥哥告诉妹妹,而是以前的那人,本来就是现在的人,只是为女子。 “那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姜茗音一句话,从女声变回男声:“你说声音啊,男女皆可。” “……”徐玉书憋了一会儿,夸奖:“你真厉害。” 姜茗音拉了拉缰绳,等马儿爬上坎,说道:“我可以教你。” 徐玉书摇头:“我试过,不行。” “也不是非得说话,有的是人有嘴,有钱能使万嘴成嘴替。”姜茗音表示:高冷能避免很多问题。 “……”徐玉书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 两人一言一语,停在官道边缘升起火堆。 徐玉书揉着摔痛的身体,因为接近冬日穿的厚,除了破皮并没有多大伤,逃窜进灌木丛,让她没有被狼攻击到。 感觉阴影抬头,一个瓷瓶在眼前,她接过道谢:“谢谢。” “大恩不言谢,真金白银抵一切。”姜茗音说的是上次的路费与物资。 徐玉书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路过时赠送的银两,好奇问道:“你去参加科举了,女子能参加科举?” “不能,我去看别人科举。” “这样啊。”徐玉书并没有在意欺骗,毕竟最开始对方没说过自己是学子。 现在说的看,以为只是在考场外看,掀开裙摆替自己上药。 姜茗音习惯性望天,感觉自己像某位,去哪里就死人的小学生,能被她碰见真是不幸的开端。 但低头后,又不甚在意,天意要是有那么厉害,就不会跟她玩正反面了,所以别人的灾难与她无关,如果她不走这条路。 说不定徐玉书被别人救,要么被消化,人生有多种可能,全看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与别人有交集。 而她这条线,横插进别人命运线之中,如挣扎在‘忘川河’中的人,不在她眼中。 她只记得鲜活的‘觉醒之人’,俗称:人才。 第58章 臭不要脸 随意吃了一些。 吊床挂上,姜茗音直接往上一躺,没有任何谦让的意思。 人在心跳加速时,救命之恩情节下,会产生情感错觉,如果是单性恋还好,但人很大一部分是隐秘的双性恋,不然没一个能看顺眼。 虽然她怜香惜玉,但再‘宠’下去,人都得掰弯了。 徐玉书只是看了一眼,裹紧衣裳蜷缩靠在树干上,旁边的火堆驱散着寒冷,也让她冷静下来,旁边的吊床让她安心。 强大与女子两个标签,安抚着内心,今日逃亡,让她迷迷糊糊睡去,睡梦中依旧不安。 只有姜茗音,睡的跟死了一般,马蹄声响起,她蓦然睁开眼,虽然没有动,可眼神不像刚醒,清醒的可怕。 当马蹄停在附近,她才起身坐在吊床上,先看向站在旁边树后躲着的人,显然这里除了她,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 月色下,来人皆戴着面具,最前面的人一身锦衣,后面跟着一群人,他们确认的看了两人一眼,在旁边升起火堆。 姜茗音用清冷男音,安抚身边人道:“没事,你在吊床上睡,我守夜。” 徐玉书点点头,没有拒绝,什么都没有说,爬上吊床,努力稳住摇晃的吊床,用卷曲的边缘,挡住衣裳破碎的自己。 姜茗音看向被恭敬侍奉的对象,荒郊野外,几乎无人,他们来的方向,如果没错,会与徐玉书产生交集,当然首先人能活着。 如果不救人,不死也能脱层皮。 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被远远的眼神警告,依旧无动于衷,眼神很好,把对方衣裳上波纹都看清,甚至隐约听见声音。 “主子,需不需警告一番。” 锦衣男子转头看去,火光照亮对方的脸,没感觉对方眼神中的情绪,就像单纯好奇打量。 “不用,注意一些。” “是。” 姜茗音看向侍卫,不看脸的情况下,那像订制西装一般合身的劲装,真的歪瑞古德,这腰这屁股,倒三角的身材,能给一个五星好评。 果然,好东西都是有钱人的,有权有势的更好。 对面人感觉周身很凉,不自在的很,有种裸奔的错觉。 这便是男凝中的女凝。 “他们看起来不好惹,你别招惹他们。” 小声的提醒让姜茗音看向吊床,白皙的指尖扒拉吊床一侧,露出半个头,谨慎过头。 安抚道:“没事,我跟他们打起来一九开。” 徐玉书疑惑:“什么一九开?” “我一拳,送他们下九泉。”姜茗音说完,握着拳头,对着拳头吹了一下。 徐玉书嗫嚅半天道:“那你真厉害。” 姜茗音收回拳头,伸手打开百宝箱,一边谦虚道:“还行,三成功力。” 徐玉书睡不着,感觉在吹牛逼,却配合问道:“那十成功力是怎么样。” “火葬场炸烟花。”姜茗音说着拿着肉串起来,架在火堆上加热。 “什么意思?” “骨灰都给扬了。” 徐玉书因为这句话,都给整结巴了:“咳咳,没……没有那么深仇大恨,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徐玉书:不认识还扬人家骨灰,还有,能小声一点吗! 显然,徐玉书担心不是多余的,她的声音没人听见。 但姜茗音的声音,在黑夜中,清晰的传进一群人耳中。 他们却没有多想,也没有仔细看,只觉得两人是私奔男女,男子在吹嘘自己。 但第二日,他们便不这么想。 女子衣裳各处有些破碎,却不露皮肤,而男子衣裳却干净完整,不像私奔男女,怪异的组合。 姜茗音无视注视,骑上马,对着马旁边的人伸出手。 徐玉书站着背着阳光的人,缓缓伸出手,感觉一股力道,身体腾空坐马背上。 姜茗音提醒道:“抱紧我的腰,靠着我。” 徐玉书听话的伸手,抱住腰身,靠近怀中,看着一群上马的人,投来打量的目光,没觉得哪里不对。 缰绳被拉,马儿仰头,迈开马蹄踩在路面,随着太阳越来越高,照射在身上却没有温度,伴随寒风消失在树林中。 马儿跑着跑着两队人一前一后。 “装晕。” 徐玉书看着后退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这两个字,迷茫一瞬间,瞬间眼睛一闭,窝着一动不动。 姜茗音与前方一队马相遇,她停下马,等待一群人靠近。 “老爷,是小姐!” 随后‘昏迷’的被接下马,放在马车里,然后她‘醒’了过来,简述过程。 大概是如往常一般,去城中查账目,遇见狼群下山,马儿受惊,与护卫丫鬟跑散,马车损坏,跑路不巧遇见狼然后被救。 作为救命恩人的姜茗音接受着谢意。 徐老爷觉得那张脸越看越熟,突然恍然大悟道:“贤侄是你。” “姨父,真是热情好客,这么远就相迎,太不好意思了,我在前面带路。” “……” 徐老爷没见过这么顺杆子往上爬的人,以前不说话,现在一开口就暴露厚脸皮,这让他怎么发挥后面的话。 难道说:我看你像我那入赘的准女婿? 姜茗音不管徐老爷的纠结,骑上马在前面带路,直接反客为主。 到了点,走在最前面进门,上饭桌吃的那个香,压根不管坐着的人饿不饿。 “姨父,降温了,有皮草吗?” “哎呀姨父,我跟狼大战三百回合,银子掉了。” “姨父,这个我能拿吗?” “姨父……” 姜茗音自来熟的很,把别人家当自己家。 徐老爷虽然笑脸相迎,心中在准女婿上打个叉,这辈子不想听别人叫自己姨父。 一叫就感觉自己兜里要少点什么,跟蝗虫过境似的,忒不要脸。 徐玉书在一边忍不住偷笑,觉得挺有意思,拿的东西精致小巧,眼光很好,专挑贵重的,把百宝箱塞的满满的,也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加上装作熟络,所有人成功忘记了,两人同乘一匹马回来的事,没往男女授受不亲想。 主要是贤侄与姨父关系多好啊,就是有些怪异。 住了两日,徐老爷把人送走,脸上的笑差点都维持不住了。 结果又来了一队人,一见面就拱手,非常巧的叫道:“姨父。” 徐老爷:你谁啊,这里没有你的姨父,谢谢! 第59章 一夫一妻的理解 离开的姜茗音,停在三岔路口,扔出三次正面的惨状,然后测了一下四个方向,全是正面,这下无路可走。 就像机器出问题,又像指南针遇到磁场混乱。 呆在原地是不可能滴,然后又掉头回来,下马表情淡然,声音带着亲昵叫道:“姨父,下雨了。” 那感觉就像孩子找到家。 徐老爷:“……” 一群人无语:哪里冒出来的亲戚? 徐老爷觉得对比于刚来的一群人,还是厚脸皮顺眼一些,但又不能赶人,说道:“都进来。” 徐玉书看离开的人又回来,等人被安排住下,人员复杂,等待到第二日。 她才带着丫鬟过来问道:“怎么回来了?” 姜茗音四十五度角望天,忧伤道:“天有不测风云……” 徐玉书也望天,天上乌云密布,小雨越来越大,眼看就要下大暴雨,突然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天气不好不好离开。 但接下来的话,她知道理解错了。 “我准备入赘,过上一夜暴富的日子,想想都美哉。”姜茗音转过头,依旧一脸忧伤,突然眨眼了一下眼,然后恢复一脸严肃。 徐玉书拿着帕子捂嘴轻笑,甚觉得有趣,但她还是拒绝:“你的话,应该是不行的。” 她想说是女子身份不行。 被拒绝姜茗音不在意道:“像你这般女子,应该一夫一妻。” 徐玉书却理解错了,以为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想到父亲的姨娘们,要不然父亲不能生,只有她一个女儿,此时一切皆不是这般。 都是母亲临死前暗中下手,一切作为嫁妆留给了她,父亲疼爱她是真,其中夹杂其他什么,谁又说得清。 在母亲死后,一切亲情都配不上全心全意。 她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滴,声音被哗啦啦雨水声掩盖:“世间男子多无情。” 姜茗音知道一般人不懂,抬手指着对面,解释道:“一夫……” 徐玉书看向她指的方向,一人正在不远处湖中亭,白玉发冠,身姿挺立,谦谦君子,她依旧没懂回头等待下文。 姜茗音指着自己道:“一妻,像你这般富足且有钱的女子,就该男女双全。” 徐玉书有点懵:啊? 一旁的丫鬟没懂,心想:我只听说过儿女双全。 嘴上还是提醒道:“林公子,请不要对我家小姐,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但丫鬟又觉得有些道理,是怎么回事,表情一瞬间纠结,跟她复杂情绪一般,从此无法直视一夫一妻四个字。 姜茗音看向丫鬟,刚要开口被丫鬟阻止。 “林公子慎言。” 姜茗音:真是警觉的小姑娘,她还什么都没说。 徐玉书认同开口:“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丫鬟从小在徐玉书身边,自然大胆,有什么话不是憋着:“小姐,那是歪理!”说完转头怒目而视。 姜茗音往柱子一靠,抬手轻扶发顶,自恋道:“我觉得我真是觉悟高,英俊潇洒俊的没边,都说相由心生,我怎么俊,说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毕竟我都这么俊了……” 徐玉书忍不住又被逗笑,特别是知道她是女子,一点都不怪,反而觉得搞笑。 其他人不知道姜茗音的女子身份,一路看了她一切壮举的丫鬟:老爷,你送人出门,忘记撒盐。 “小姐……” “云儿,去端些点心来。” 云儿知小姐支走自己,跺了跺脚转身,离开时不放心,对着转角丫鬟吩咐几句,便自己去了厨房。 这个院子看起来冷清,实则无数丫鬟仆人在各个角落,没有孤男孤女之说。 何况徐玉书属于抛头露面类型,月例都是从她这出,束缚在她这里,自然便会放松一些。 她看着远处男子,转身背对其他人,问道:“你觉得,他是何意?” 没有了任何交集,第一面无感,自然会多想,便不会觉得任何事简单。 姜茗音依旧靠在柱子上,欣赏着雨水被收集,顺着雨水链,如潜龙入水,随后才慢悠悠道:“男人的一见钟情,不是馋身子,就是馋银子。” 这话太直白,徐玉书恍然大悟:“我就说,怎么对我眉目传情。” 什么眉目传情,姜茗音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不过问题不大。 “这是小问题,馋人需若近若离,馋银子,只要你银子越来越多,他就能天天对你眉目传情。” “大可不必,我只想招婿。”徐玉书一看对方,就知道不是入赘的类型。 可能昨日经历生死,此时的她,觉得自己清醒的可怕,不沉迷情爱。 就如以前一般,因为某些事不再信任亲情,一点点算计着,掌控自己的利益。 但因为女子身份,局限无法放大自己的利益。 点心被端来,两人坐在小桌前,就着清茶吃着点心。 身边围绕无数丫鬟,远处护院远远看着,这是财给的最大利益,无人敢置喙,也无人愿意置喙。 看似徐老爷为主,仔细看,一切人员目光都向着一人。 此时,有人坐不住了,大雨掩饰了脚步,等人到时,温润的声音同时到来。 “表妹,好兴致,可否加我一个。” 徐玉书一副端庄姿态,语气带着客气与疏离:“表哥请坐。” 姜茗音听他熟络的口气,看来两人不是第一次近距离谈话,所以这人是什么身份,衣裳有些隐秘的龙纹。 她仔细盯着对方衣裳看,纹路是暗纹,随着靠近看的更清晰,达官贵人最爱暗纹。 能让靠近他们的人,‘看清’他们的身份,而无法近身细细打量者,不配知道他们身份。 此时这人坐自己身边,意思不言而喻,想让他他知难而退。 图钱的意图不言而喻,毕竟她们可是同骑并搂搂抱抱,图情说不过去。 徐玉书看她明目张胆盯着,像在数什么的表情,温柔提醒道:“林哥哥,表哥问你话。” 林哥哥三个字,让一人皱眉,一人带上淡淡微笑。 姜茗音带着笑意,问道:“玉书表妹,怎么了?” 徐玉书温柔道:“表哥问林哥哥是哪里人。” “这样啊。”姜茗音配合的放温柔语气,转过头收回笑意,冷脸对着另一个人道:“干卿何事。” 区别待遇明显。 苏世锦从没受过这样待遇,特别对方明显确定他的身份,这让他思考对方是谁。 不止不惧他身份,还敢对他口出狂言,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接这句话。 第60章 听不懂 徐玉书端起茶杯,半遮掩的喝茶,一副什么也没听见,事不关己的模样。 帝王一脉龙纹为五爪,四爪为皇亲国戚,包括王爷与世子,最小的王爷年岁与帝王相近,那便只能是世子。 姜茗音连天意都不怕,怕什么世子,如果别人知道她的非人身份,应该是他们更怕她才对。 苏世锦终于反应过来,看着被偏向之人,开口:“我并不知何处得罪林兄?” 姜茗音端正坐着,表情淡然开口:“玉书表哥何至于这么问,你我不相识,这般口吻,倒是显得我是恶人。” 徐玉书并没有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配合的看向突然上门的表哥,一副不认同模样。 苏世锦从没有感觉这般憋屈,现在不好暴露身份,对方装做不识,旁边人看着,他也拿对方没办法,最终压下心中情绪,不得不告罪:“是我唐突了。” 姜茗音大方表示:“无事,我如此大度,原谅你了。” “……”苏世锦噎住,转头看向别处,却依旧没有走的打算。 一下子又只剩下雨声,姜茗音是不会尴尬的人,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苏世锦却不会这样干坐着,看向品茶的徐玉书,语气放缓道:“昨日所说,表妹是否证实?” 徐玉书缓缓放下茶杯,抬手拾帕轻沾嘴角,等丫鬟新添茶水,这才缓缓道:“表哥说的婚约,母亲生前并未提过,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我的婚事自然由爹爹决定。” 其实是提过的,因她那时还小,只提过一嘴但她不会认。 苏世锦想起昨日徐老爷的拒绝,只觉时机不好,是自己太冒进,又有他人插手其中,没想过会这般结果。 想起自己还有底牌,突然情绪平复下来。 被忽视的姜茗,就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下雨说到高山,再说到城镇,谈天说地,再也没有提什么婚约。 对方展示的驱赶姿态,她依旧当看不见,一直无视几日,对方私下看她时,像已经磨刀霍霍。 苏世锦提亲,两边都不同意,只能日日偶遇。 一日复一日的这日。 徐老爷找到姜茗音,拍着她的肩,语重心长道:“贤侄,金石为开,精诚所至。” 姜茗音在被拍到肩时矮一头,躲开后退开一步,特别爱惜羽毛的模样,从身上掏出小巧的木梳子,梳了梳被压踏的皮毛领子,一脸疑惑道:“姨父什么意思,我不懂?” 徐老爷看她小家子气的模样,那澄澈得罪眼神,像真的什么都不懂,开始忽悠道:“入我徐家,荣华富贵,身上大氅想要几件有几件……” 姜茗音一副恍然大悟模样,在徐老爷欣慰的目光下,指着偶遇的人道:“我看他想入赘,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君子不夺人所好。” 她指的方向,两人的身影在水榭走廊之中。 然后看看徐老爷看见面色变了又变,随即又变回来,只觉得有意思。 “徐家只招婿,不嫁女。” “那姨父再接再厉,为玉书表妹多找几位俊美男子,任她挑选,总有一个大家都满意的。” “……”徐老爷还有什么不懂,这人一副贪财模样,此时却不为所动,但另一个人他更不愿意。 明显是来娶的,而他的女儿不能嫁! 已经想到嫁女画面,流水的嫁妆抬去别人家,就像好日子随之而去,他绝不允许! 但对方以权压人,除了不同意婚事,其他都和和气气不敢得罪。 请神容易送神难,不想坐以待毙的徐老爷,觉得提议不错,放弃忽悠身边人,转身就走,走的有些急。 徐老爷那情绪写在脸上的能力,让姜茗音叹为观止,第一次见一个人眼神表情千变万化。 她对着背影夸奖:“影帝都演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不过徐老爷的小烦恼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更烦了。 消失几日的侍卫出现,对主子耳语几句,不速之客就准备告辞,当然不是自己一个人离开,他要带着徐玉书一起,以外祖母的名义。 徐玉书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外祖母一直是她的后盾,保护她的利益,这也是她的弱点。 最终徐老爷只能看着一车一车人离开,跟一车一车嫁妆离开的画面一般,吓的他彻底决定接受‘贤侄的提议’。 姜茗音厚脸皮骑着马,跟在车队后方,算了算日子,新年快来了,又一年要过去了。 忍不住感叹出声:“做人时,时间真是如流水一般。” 听见这句话的人,满头问号:这话怎么有些怪? 苏世锦想赶人走,可对方好赖话都装听不懂,总用两个字打发他。 “顺路。” 问题是这样也就罢了,可这厮忒不要脸。 姜茗音侧身接过马车里递来的糕点,悠闲的骑着马,一边吃一边走,吃完,还了碟子,又接过一杯热茶。 还抽空喂马儿一个果子,马儿慢悠悠走着,回头叼住果子,一人一马嘴里就没停。 除了没坐上马车,应有尽有。 这时马车停下,感觉到利剑一般射过来的目光,姜茗音看过去,透过对方看向另一个路口。 另一队人马与他们相遇,组成一个大队伍,带路的人先行,他们在后。 有些泥泞的路面,留下深深的车轮痕迹,让后面车队前行困难。 两队除了最开始点头招呼,像平常路人一般。 要不然领头的熟人,姜茗音差点信了,她那许久未见的前夫哥。 所以运的东西是什么? 她骑着马,依旧在马车旁边,侧头看着前方的马车,可能打量太久,这次接收到几个目光。 其中一个就是前夫哥,眼神冰冷带着冷漠,就算半遮面,她一眼就认出。 不过对方没认出她,证明易容很完美,庆幸没有偷懒,她没有再续前缘的意思,毕竟已经‘移情别恋’。 两队人马一路往京城而去,豪华的阵容,就算在野外,桌椅板凳都配齐,茅厕都是临时搭的。 如厕完,还有香炉绕一圈。 姜茗音的待遇与徐玉书一般,又因知她女子身份,不止态度最好,还隐约护着。 其他人想做些什么,楞是找不到机会,只能任由姜茗音跟着。 第61章 被前夫哥怀疑 天上开始飘雪。 永安镇停留时。 姜茗音买了两顶帽子,自己戴着也给马儿带上,身上更是给它披上马衣,拍着马儿道:“看马兄,人兄对你好,其它马儿都没有,就给你穿了,这不得羡慕死它们。” 某人pua一匹马。 马儿嘶鸣,旁边传来轻笑。 “林表哥,人兄是什么称谓?”徐玉书觉得这位‘表哥’说话特别有意思。 “马有马兄,狗有狗兄,人兄自称是说给畜听的。” 徐玉书觉得有理,这才踏上客栈。 姜茗音放好马儿,背着百宝箱走向当铺,敲了敲柜台道:“掌柜,贵重品收吗?” 掌柜习惯性问道:“客官,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姜茗音说完从百宝箱里掏东西,放好后看着掌柜。 掌柜因为装扮华丽,不敢压价,往门口看了一眼,更不敢压了。 姜茗音收好银票,走出当铺,看看了‘涨价’高手。 一群人挡住她的去路,领头人垂眸看她挥手。 “林公子请,我家公子有话要与你谈。” “不去。” 姜茗音微微抬头拒绝,被包饺子,第一想法是,增高鞋不够,这么一圈人下来,除了楼上的人,外面人都看不见她。 而这里是街角,建筑方向不在这边,看不见被围困的她。 但她这么一抬头,人群外的宋识言眼神微变,一瞬间的恍惚,不自觉他抬手拨开人墙,抬手扣住中间人的肩。 眼睛注视着脸上一切,包括发丝,眼神似乎能灼烧脸上的易容,伸出另一只手想要确认,却被挡住。 姜茗音抬手挡住想捏自己下巴的人,瞬间思索自己哪里暴露了。 宋识言微微抬眸,手下接收到示意,伸出手想要把人控制住,下一秒整个人摔出两步远。 姜茗音收回脚,挥开肩膀上的手,嫌弃道:“莫挨我。” 宋识言的怀疑一瞬间被打消,退出人群,不着痕迹握着手腕转了转,缓解手腕上的疼疼,同时示意把人带走。 一群人攻击,姜茗音轻易躲过,没有直接宰了,直接一脚一个,踹到墙上,接二连三闷哼声。 最后给前夫哥一脚,还算留情面,踹翻后多踩了一脚,踩着胸膛拍了拍对方侧脸,给了警告:“别惹我,我可不是看起来那么好惹。” 宋识言被扶起来,看着远去的背影,眼神不自觉看着对方耳后,却被发丝挡住,什么也没有露出来。 刚刚靠的更近,熟悉的感觉更清晰,甚至闻到熟悉的气味,让他思维混乱陷入怀疑。 客栈之中。 姜茗音刚回去,就看见云儿冲她示意,表情依旧傲气。 云儿领着人进了雅间,把椅子往旁边拉了拉,尽量让其他人离小姐远一些,一点不让他人沾小姐一丝衣角。 衣角沾衣角也不行! 显然,作为贴身侍女的她,也没有被告知,姜茗音是女子的身份。 徐玉书等人坐好,询问道:“去哪里了?” 姜茗音一点没隐瞒:“去当铺把你家搜刮来的东西当了。” 徐玉书没有在意,示意上菜,亲自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问道:“你很差钱?” “对,很差钱。” 姜茗音一边回答一边接过,不客气直接一口闷了,刚刚动作大,给她弄口渴了。 “差多少?” “十万八千两……”姜茗音说着补了两个字:“黄金。” 徐玉书眨眼疑惑问道:“你要这么多金子做什么?” 姜茗音又替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这次没有喝,放在桌子上,摊手道:“美玉成群,养起来特别耗钱。” “???”徐玉书疑惑美玉成群四个字,端菜的人来了,她只能半知半解道:“不太懂。” 姜茗音没有解释,因为上菜人后面跟着一人进来,对方看看她在明显一愣,她主动打招呼道:“玉书表哥让人兄我好等。” 徐玉书反应了一瞬间,明白她在骂人,毕竟先前说过,只对畜自称人兄,疑惑一会儿时间,表哥做了什么。 心中虽然疑惑,脸上却一脸不赞同。 苏世锦本来权当听不见,注意表妹的表情,一瞬间忍不住想多,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在表妹面前添油加醋说他坏话。 这人打乱他一切计划,想让人消失的想法更浓烈了。 同时心中暗骂,这点事都办不好。 但坐下后又心惊不已,对方不再事不关己,看他的眼神如看死物一般,直接撕破伪装的和善。 是谁的人,他需要去确认。 一桌人一顿饭,吃的氛围奇怪,连雅间里站的几个丫鬟都感觉到。 徐玉书问道:“他惹你了?” 姜茗音语气嫌弃道:“没有我俊的弱鸡,我都看不起,好歹有一样优点,一样没有就说不过去了。” 徐玉书说好话道:“表哥挺好的,会很多东西,你……” 还没说完,就见人转身就走了,这让她疑惑。 云儿似乎看出疑惑,解释:“小姐,林公子对你有意,你替苏公子讲话,他自然不悦。” 徐玉书心中否认,却想不明白为何。 她后面想说,表哥身份不低,劝她不要得罪的,只是没说完。 姜茗音反锁房门与门窗,平躺在床上,带着一种升起的怪异感,直接进入沉睡。 相安无事第二日,宋识言的车队在后面。 因为没有过多交流,徐玉书只当是顺路。 姜茗音感觉背后频繁的打量,怪异感越来越强烈,像进入某个怪圈,怪异感促使她掏出铜钱,一边摩挲一边思考。 突然她思维清晰,此时的自己,就像被夹中间,被吸进权利中心。 一直以来,都以为只有两条路,现在想来有三条,一条是天意之路,一条是自己选择之路。 还有一条是禁锢无法抉择,卷进去就会身不由己,是所有人命运的交汇点,用简单话形容就是:命运! 她对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着清晰的认知。 很强,但不是一直强,也需要休息,高强度爆发攻击后,也有着虚弱期。 现在是人,不是鬼,强大却不是无敌,并且不是见人就杀,她又不是恶鬼。 京城此时是是非之地,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姜茗音再次抛出铜钱,这次不同了。 可她不知,因为她这个动作,身后人似乎更加确认了什么。 只是因为不在乎,所以不在意。 第62章 做人少走回头路 姜茗音体会到一件事:做人要少走回头路。 所以只测前方的路,不再测算身后,然后逆反天罡,让她走左,她走右。 果断收回铜钱后,靠近马车车厢,抬手敲了敲。 车厢窗帘被掀开。 云儿看了眼一直心不在焉的小姐,露出头没好气道:“林大公子何事?” “小脑袋瓜子让让。”姜茗音说着,抬手伸出一根指头,把云儿脑袋推开,对着车厢里的人道:“我要离开了。” 徐玉书见她主动搭话,以为人已经消气,听说要离开,感觉太突然:“你不是说要去京城?” 姜茗音当然没生气,语气轻松解释:“我这人心血来潮,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你也可以。” 徐玉书没懂‘你也可以’的深意,但是未来突然想起就会恍然大悟,此时她只是嘱咐:“这样啊,那你一路小心。” “你也是。”姜茗音说完,没有犹豫,一拉缰绳,马儿脱离队伍,踩着干涸的地面,在所有人没反应时,消失在队伍中。 谁也没想过,在这荒郊野外,她会突然离开。 直到很久没有回来,才派人去寻,地面马蹄印交错四散,消失在人迹罕见之处,再也找不到踪迹。 几日后森林中。 奔跑的马儿速度越来越慢,树木越来越粗壮,姜茗音最终下了马,牵着慢慢前行。 一人一马行走在荒无人烟山林,交错蜿蜒的树枝上,生长着植物。 那是鸟儿留下的生机,无法消化的种子,落在上面,形成树长草的奇特模样。 此时是冬日,待到春意盎然之时,它们不再稀稀拉拉,拥着少量泥土,便能抓紧树干,开出漂亮的花朵,繁衍随后覆盖。 慢慢的树林有了人为的痕迹,踏平的小路证明常有人踩踏,走的多了,便成了路。 山林边缘是高山之处,荒石之间,有着稀稀拉拉的枯黄草堆,还有着野马群的存在。 姜茗音解开缰绳,马鞍放于树洞中,拍了拍马儿道:“去玩。” 马儿甩了甩头,慢悠悠而去。 姜茗音背着百宝箱,再次进入森林,来到人烟之地,远远观察远处热火朝天的山寨,热闹中充满生机。 这里一片温度比外面高,雪花似乎都无法到达,这里温度适合过冬。 那最高山尖的形状,证明它是一座活火山,并且很久未喷发,而有人在利用它的温度做着什么。 进是不可能进的,这里不是村落,关闭的铁锁门,证明这里是私人领地。 不过姜茗音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只能感叹:“地盘小,总是能遇见熟人,要是地大物博,老死不相往来,死了后熟鬼都见不到一个。” 她慢慢走下高处,一路绕过大树靠近,偷摸靠近,未发出声音,如幽灵一般,站在一棵大树下。 她抬头,上方是端正身姿站在树枝上的人,对方没发现她,此时单手扶着树干,注视山寨方向。 她开口打招呼:“哟,宝贝,大冬日还出工差,要不考虑考虑把老大辞了,跟我干?” 青锋听见声音,突然一惊,因雪化的湿润树枝,让他踩点踩滑,瞬间稳住身形低头,看见意想不到的人。 他扫视周围,脚下的树最高大,也离其他树更远,射出套索可以成功,在跑与不跑的决定下,最终决定下树,因为他记得对方甩匕首的准头很好。 姜茗音看着熟练下树的人,夸奖:“宝贝,许久不见,下树都这么潇洒了。” 青锋平淡下了树,在对方抬手伸向袖子掏匕首时,回应:“不考虑,过奖。” 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姜茗音没有掏匕首,而是直接揣手,再次夸奖:“宝贝真识时务,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青锋特别是实务问道:“为什么?” 姜茗音抽出手,摊开手心,露出三枚铜钱,认真回答:“扔铜钱扔的,这条路我扔了三个反面,看天意不让走,我却走到这里遇见你,算不算逆天的缘分。” 青锋听见逆天垂下眸,看向手心里的铜,静静躺着的三枚铜钱,已不是以前让他输了无数次,赢了一次的三枚铜钱,它们更加崭新。 那时对自己的兴趣正浓,他不信对方会放自己离开,知道自己必须开口,不然对方又要掏刀子,他问出真正想问的:“我为何会赢?” 姜茗音瞬间明白他问的什么,手一转,食指与中指夹着铜钱,感叹:“天意要你赢,我便会输,真是天意不随人愿。” 青锋不信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所以依旧不解,想明白所以然:“为何?” 姜茗音没有解答,而是收回铜钱,冲对方伸手道:“拿出三枚铜钱。” 她相信对方身上有,毕竟不信命者,都会一次次尝试,不让自己失败。 青锋并没有迟疑,掏出三枚铜钱,圆润无比的模样,纹路却没有那么清晰,显然铜钱的主人无数次使用,磨损程度让它被盘的颜色崭新。 姜茗音对他道:“扔我手心,我让你看看何为天意。” 青锋握着铜钱靠近,悬在手心上空,然后张开手,三枚铜钱落在下方手心,他亲眼看着不该翻滚的铜钱,不正常的翻面,落在白皙的手中,赫然是三枚正面。 他似乎不信,抓起手心里的铜钱,空着正反面,确保不会翻面的情况,轻轻落下,可铜钱依旧翻面,这次不是正面,却是三枚反面。 这是他的铜钱,自然不可能做手脚。 这个认知,一瞬间让他呆愣在原地,有一种明明是唯物主义者,突然世界观破碎的不敢置信。 姜茗音握住铜钱,感觉自己的手不是沟通天意,而是手中有磁场,别人扔都行,决定哪天用脚试试。 她自然的把别人的铜钱收回自己袖中,这三枚铜钱都被盘的锃光瓦亮,铜的颜色都快成金了,她决定近段时间就抛这三枚。 美男盘过的钱,看着都让人舒心。 刚放好,就听见说话声,她伸手抓住愣神的人,压在树干上,躲在大树后。 可能是习惯贴身,青锋也听见声响,并没有挣扎。 刚躲好,两个全身挂着暗器的人出现,身形高大,脸上带着疤痕,却没有凶神恶煞感,他们手中持弓弩,正谈论着。 脸上疤痕的大汉饶有兴趣开口:“今年比拼很有意思了,几位大人物来我们玄机寨,寨主居然让他们进来。” 另一个眼睛上有疤痕的大汉,一边摆弄手中弓弩,嗤之以鼻道:“他们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还不是想邀我们天才出山,今年在比拼时才来,明显不只想随便找一人,肯定想请第一,真是贪心的勒。” “我们玄机寨的人,从不参与朝政,也不在乎什么高官俸禄,不然为何隐世不出,有些人就是不懂,以为是个人都在乎权势。” “就是,但凡在乎,还有那些皇室什么事,我们自己当……” “禁言……” “怕什么……” 两人踩在地上,地面的脚印他们并没有发现。 就算发现,也会以为是寨里的人,出寨门放风。 就这样两人聊着,径直踩过去,越走越远,往更深的山而去。 第63章 玄机寨 等走远。 姜茗音仰头盯着侧头的美男,想要记忆里的模样,戴着面具增添神秘色彩,显得更俊了。 她撑着树干,把玩着自己的小胡子,用男声开口调戏道:“宝贝,好久没见甚是想念,来嘴一个~” 说着仰头要亲上面具,面前一空,人从另一边闪身躲开,往一个方向而去。 姜茗音站直,一边追一边像个变态一般,猥琐的男音语气,暧昧唤道:“宝贝,别那么快,慢些~” 走在前面的青锋走的更快了,大长腿控制不住想跑,但脑子里闪过那令人窒息的速度, 再加上自己走多快,人都在离自己差不多的距离,一直跟着,怎么样都甩不掉,明白跑不了,生生忍住奔跑的冲动了。 好不容易停下,他呼吸都有一些凌乱了,对方呼吸依旧平稳,让人不解。 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厉害的人吗? 姜茗音笑容满面,这是她以前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如影随形一般,甩都甩不掉的惊恐,虽然宝贝不惊恐,但依旧那么有趣。 青锋似乎放弃了,带着人一路往石林中。 姜茗音一路跟着,来到一个隐藏的山洞,随着火把点燃,漆黑的山洞被点亮,同样照亮漆黑的石壁。 一条通道往前,无数通道交错。 姜茗音被带着绕来绕去,行走在如迷宫一般的通道,路上她还看见了温泉。 最后进了一个隐秘的夹缝,通过后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透光的山洞,里面还有一人。 那人看见青锋,刚想开口,又看见他身后跟的人,瞬间闭了嘴,把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一副询问的眼神看向青锋:什么情况? 姜茗音侧头一看,问道:“宝贝,你们眉来眼去做什么,他是你的新相好吗?” 那人表情怪异,一个小胡子用猥琐的声音叫另一个男子宝贝,怎么听怎么怪异,他以为青锋不会回答,毕竟就是一个闷葫芦。 结果青锋回道:“不是。”说完又道:“他们已经去了。” 那人刚想说什么,又想起旁边有外人,看向那个外人,收回目光转头,迎面就是近在咫尺的人。 对方悄声无息到了近身,自己居然没发现。 姜茗音抬手压在对方肩膀上,与深邃的眼睛对视,夸张的赞叹:“上次揍了一堆里面没有你,天啊~你的眼睛真迷人,要不要做我二号小宝贝。” 那人眼眶微微睁大,当然不是为了能让对方看清楚,他面具下的脸惊讶,瞬间知道面前之人是谁,但任务太忙碌,身份还没来得及查。 下一秒,脸上一凉。 姜茗音看着面前的面容,五官深邃的美少年,转头歉意道:“宝贝,我要移情别恋一会儿。”转回头又道:“小宝贝,你长的真异域风情,告诉我你老家地址,我要去你老家当村长。” 小宝贝\/赤霄抬手夺回面具,突然体会眼见为实,对方的速度根本无法阻止。 这人不止图一个好看的男子,还想图他全家,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 还在思考,下一秒,尖利的感觉破开衣料,戳在胸膛。 姜茗音握着匕首,笑的一脸核善,温和开口:“小宝贝,来,跟我念:北鼻,爱老虎油。” 戴上面具的赤霄,突然感同身受,肩膀上的手掌,让他无法站起与躲避,再尖利的匕首更近时,开口复述:“北鼻,爱老虎油。” 姜茗音收回匕首,拍了拍他的肩头,回道:“爱老虎油兔。” 赤霄:好怪,不确定,再看看。 他看了无动于衷的青锋一眼,又看向另一边,对方打开百宝箱,拿出一块饼串上,直接在火堆旁烤。 所以爱老虎油兔是什么老虎?还是什么兔? 姜茗音烤完,自顾自吃了起来,随着咀嚼,小胡子一摇一晃。 吃完后,背起百宝箱起身,没拿火把走出裂缝,沿着记忆路线,往温泉而去,半路听见回荡在山洞的人声,停顿一下聆听。 “喂……”喂声在通道中回荡乱窜。 另一人提醒:“别进去,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迷路了,我就把山壁给它拆了!” “你想让地龙吐息吗?”(火山喷发) “那算了,走,回去烤全羊。” 两人说完,伴随脚步,声音越来越远。 姜茗音抬脚继续往前,走在几乎全黑的黑暗中,慢慢的开始出现一点光。 路过小温泉池没有停留,最后在开天窗的山洞,看看一个大大的温泉池。 试了试温度,成功泡进温泉中。 另一边。 赤霄看人离开,表情变得认真开口:“刚刚你怎么不动手。” “会死。”青锋嘴里淡淡吐出两字,对方看似破绽百出,可他有一个感觉,只要再一次动手,他们都会死,他没有胜算。 对方虽然看他们两眼发光,看起来喜爱异常,但是仔细一看,眼中没有任何情意。 赤霄一听还是觉得不可能,但又不得不承认,再加上他知道青锋的预感,其它也不想问,都是废话。 “她去哪里了?” “泡温泉。” “你怎么知道?” 青锋不言,一直关注着,先前他带路时,对方注意力从他身上,偏向路过的温泉池,那意图不要太明显,都不需要揣测。 “要不我们跑。” 青锋:“跑不掉。” “……”赤霄不信,怎么可能跑不掉。 两人等待许久,人终于回来了。 姜茗音换了衣裳,褪去伪装,面色红润披着大氅走回来。 赤霄无法把刚刚的人,与现在人结合一起。 刚刚的小胡子身姿萎靡,气质猥琐,明明同样高,却感觉小胡子时要矮小一截。 此时身姿端正,同样的大氅,穿出不一样的气度。 赤霄只有打量,没有惊艳。 他觉得突然大变活人,极大部分是脸的问题,转头看向青锋,只见他在思索,便知道记忆力超群的他,是在按照记忆,确认身份。 随后的表现,证明他没见过,无法确认身份。 最终赤霄开口:“你真名叫什么?” 谁都不会这样问,但赤霄偏偏这样问了,在他看来,查什么,还不如让对方自己说。 对方回答的可能性很小,也不是没有,却要看是谁,是什么性格。 第64章 做鬼也风流 姜茗音正在找钟乳石柱挂吊床,听见问话她叫什么。 她一边挂吊床,一边回:“你陪我睡,我就告诉你。” “……”赤霄沉默,真是风轻云淡的放肆要求。 姜茗音当然不会放过他,回头道:“默认就是答应了。” 赤霄被反光一晃,见对方又掏刀子,把一直不说话的人推出去:“让青锋陪你睡。” 姜茗音看过去。 本来沉默吃东西的青锋,感觉到两道目光,更沉默:“……” 姜茗音不知道青锋在这里,本来只是碰巧,没有纠缠的打算,直接放过两人:“算了,你们两自便。” 她这句话,反而让吃东西的青锋顿了一瞬。 赤霄没看见,但他听懂自便的意思,冲着躺吊床上的人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姜茗音的声音从吊床里传出来:“听说有隐士高人,来长长见识。” 她当然不是只逆反天意,当然会听听书,听听有趣的八卦,就连李秀宁就是这样寻来的。 世界哪有那么缘分,一切都是看人意,缘分只是人做某件事时,刚好认识的人也在附近办事,而产生的交集,顺带的而已。 赤霄能听出是真话。 吊床上又传来姜茗音的感慨与询问:“缘分说有就会断,虚无缥缈,对宝贝。” 青锋沉默,看着吊床上一手探出,光芒一闪,他微微偏头,锋利的边缘切断一缕发丝。 他回头看向石壁上镶嵌的铜钱,要不是躲开,就不是断根头发那么简单,而是割伤脖子。 他回头看着微微摇晃的吊床,才缓缓开口回答:“对。” 一个字的回答,对方似乎满意了,在没有声息。 片刻后,赤霄起身,拔下石壁上的铜钱,摊在手心,只见一节是锋利的,这可比一圈锋利更恐怖。 要旋转时,锋利的一节刚好面对敌人,他会暗器,但做不到这样,是如何算计出,简直可怕。 两人无言无语靠在石柱上,闭上眼睛。 待再睁开,吊床上的人在睡,离开时,吊床上的人还在睡。 一夜无梦的青锋走到裂缝处时,身形停顿侧眸,收回目光跟随前方人离开。 姜茗音醒来,指头压下吊床,看向熄灭的火堆,懒洋洋起身。 再次从山洞出来,脸上变了模样,只是胸没有裹,由厚厚的皮毛大氅挡住。 她的手在柔软处揉了一把,感叹:“勒久了血液不通,需要找美男按摩按摩才是,该找谁呢……” 刚遇见的两又是‘假太监’,只能看不能吃,古代钻石单身汉又少,她可是很挑食的。 姜茗音想到这里,一边走一边嘀咕:“说好的抱小狼狗过冬都没实现,真是遗憾~需要刻在我的墓志铭上,指不定哪个好心的……八块腹肌的美男看我可怜,给我陪葬。” 树上的两人:“……” 姜茗音继续感慨:“提前把棺材准备大点,左边陪一个,右边陪一个,左拥右抱做鬼也风流。” 赤霄疑惑:什么跟什么,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青锋看着远去的脸,觉得那张易容的脸有点眼熟,然后恍然大悟,看着对方去的方向,对着身边人道:“跟上。” 两人跃下树,戴上斗笠,追上前方的人。 姜茗音停顿脚步,等两人跟上,把百宝箱递出去。 青锋自然接住背在背上,与赤霄一左一右走在身后,跟着对方明目张胆往玄机寨而去。 赤霄反应很快,但是他看向对方的脚,思考垫了多少,才跟苏世子差不多,但还是差一些。 刚刚苏世子的声音,简直是本人来都要疑惑的程度。 用那声音说那样的话时,他都没反应过来,原来是在询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说的视死如归,但是他们死,她都不可能有事。 姜茗音就这样大摇大摆带着人,来到大门口,对着守门人掏出玉牌。 赤霄一看:真的? 此时,正在路上的苏世锦,还没有发现玉牌不见了,因为他身上挂了一个贝西货,一看就露馅的那种,因为没用,没有摩挲玉佩的习惯,无人注意。 玄机寨虽然隐世,但皇族之人不敢拒绝,毕竟一不小心就九族整整齐齐,但其它要求他们可以拒绝。 姜茗音带着人大摇大摆走进山寨,里面楼阁相连,上下相接,琼楼一般繁杂漂亮,旁边一条桥连接活火山,有人员在上面穿梭。 而玄机寨虽然房屋众多,人员却很少。 直到……钟声响起,各户人家陆陆续续出来人,往一个地方而去。 只能说三人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一路被引着来到空旷擂台,坐到二楼廊下。 姜茗音自然坐下,端起茶扫了一眼左右,所有人都戴着面具,顶着帽子,包括如她一般坐着的人。 包括身后两人,只有她是刷脸实名认证,当然……刷的苏世锦的脸。 有什么后果,只要不暴露,都不关她什么事。 她记仇……报仇最有意思,比直接杀了更有意思。 其他人明显注意到了,眼神皆是晦暗莫名。 姜茗音观察好几天,模仿苏世锦的神态惟妙惟肖,说话的口吻都相差无几。 唯一漏洞就是矮了一些,但只要不站起来,被人仔细比对,或者出现意外,便不会暴露。 很快,身上聚集的目光转移,看向下方场地。 圆形擂台一圈,已经坐满了人,清冷的山寨,此时人员集聚,人数到达两千以上。 就像突然出现一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那么多人。 姜茗音发现身后两人,不着痕迹暗记着什么,毕竟记在脑中,他们不开口,谁知道。 她注视下方的比赛,终于知道比拼什么……是复杂的机关术,是弓弩的强化,是古代科技,更有纸鸢放大的飞行器。 只要那些人看看,便能偷师模仿,而玄机寨的人不在意,或者说,这是一种与皇室的默契。 他们做出来,可以给,但要物资、材料等,就是不能把人带走,除非是自愿。 这些东西,对年年十八的姜茗音来说,并不是稀罕物。 所以并没有太惊讶的动作,‘苏世锦’应该惊讶的,可她偏不,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这样才能被人记住。 希望世锦人兄经的起玩才是。 第65章 玄机寨玄黎 玄机寨比拼中。 唯一让姜茗音感兴趣的是女子,她们能在大庭广众,展示自己的成果。 这里的女子与其他地方不同,她们的心态,可以避过男女之争,直接参与权利之争。 而外面的女子,需要点醒,还需要多几个步骤。 可惜这里的女子不需要拯救,同时与世无争独善其身,似乎与外面的女子生活在两个世界。 对男子而言,意味着特别,同时也是助力。 而第一名是女子。 姜茗音已经看见,他们目光如择选商品一般,最终定格。 在比拼结束后,依旧没有离开,如苏世锦一般,偶遇是家常便饭。 几男争一女,如玛丽苏情节,一般可以迷惑任何小女生。 但玄机寨的第一名玄黎,可不是好骗的傻子,只不过不懂情爱,所以不是沉迷情爱之人,像一个为事业奉献的科学家,沉迷的是手中器物。 才一日,姜茗音就已经摸清人才品行,看着一群花孔雀,连续几日装做神秘模样,搔首弄姿,掺杂各种诱惑,试图用情爱迷惑,她就觉得有趣。 所以情爱两个字,到底是怎么形成,是男是女发起,最初又是为了什么,到现在让人根深蒂固。 她静静看着玄黎调整弓弩,有人替她实验它们的威力。 这时身边赤霄小声耳语:“我们该走了。” 姜茗音看着远处回:“晚上,我想偷个人私奔。” 这话有歧义,但只有赤霄想歪。 而青锋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被围住的人。 玄黎没什么表情的脸,浑身透露不耐烦,只是那一群人看不见,皆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偷人行动很顺利,顺利到姜茗音几句话,直接抱着人就跑。 两人不知道她怎么偷的,也没想过就这样轻易成功了。 黑暗中飘荡着一句话语:“夜黑风高,偷人夜,成功率极高。” 天空翻起白肚。 伴随着口哨声,马儿靠近,架上马鞍,姜茗音丢下两人,背上百宝箱,捞起美人就跑。 再不跑,一群人又去偶遇,会发现人不见的,包括‘苏世锦’也不见了。 做人就该多一事不如……把事留给别人。 冷漠清冷的声音响起:“我还要没人打搅。” 姜茗音拉着缰绳,一副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的口吻:“还有什么要求,我通通满足,你要星星我都替你找。” “是摘。”留书私奔……应该说是被烦跑路的玄黎,声音带着肯定。 已经知道对方是女子,毕竟人一来开口就是女声,抬起她的手,往自己胸膛一放就是柔软,证明自己的身份。 她跟着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人从来没有烦过她,直接来就说意图,直接的人很好。 真的被烦透了! 姜茗音拉了拉缰绳,让马儿顺着自己指示换路,同时回应道:“天上的我可摘不了,掉地上的,我还是可以给你捡捡。” 玄黎:“照你这样说,我可以自己捡。” “你都不爱出门,只能等天上掉面前。” “据我所知,星辰坠落如山暮海逝,落面前会如何?” “星辰天上落,贴脸蹭山河,挫骨又扬灰,逝后立墓碑……当场送走。” “……” 因为玄黎不会骑马,两人同乘一匹马,你一言我一语一路前行。 马蹄踩在积雪上,太阳升起格外烫,薄薄的雪面融化成乱七八糟的水坑,洗刷了所有痕迹。 就像上天在为人抹去痕迹,人再次跟丢,青锋陷入沉思。 赤霄抬头看天,甚是疑惑问道:“为何冬日出烈阳,可是什么不祥之兆?” 一般这种异常存在,必定有祸端升起。 青锋骑上马,提起鞭子同时提醒:“走。” 赤霄翻身上马,拉起缰绳,快马追上。 九音寨外围石壁上,爬山虎爬满墙壁,秋色染满周围一片,外人以为只是爬山虎泛滥。 道路被一部分干枯藤蔓遮挡,石墙上叶子晃动,几片叶子掉落,前方在空中,藤蔓间隙生出一双眼睛,看向重重叠叠藤蔓之后。 马蹄越来越近,看清来人,眼神带上笑。 下一秒,藤蔓晃动更厉害,掉落的叶子更多,同时另一边也在簌簌掉着叶子。 姜茗音抬手挡开藤蔓,马儿慢慢前行,身形晃动。 她记得自己离开时,这里还没有这么原始,荒无人烟似的,只能说爬山虎长的是真快。 视野开阔后,看看一扇门已经打开,她直接骑着马走了进去。 随着进入,爬山虎大门关上,严丝合缝如完整的山壁似的。 “大当家。”一群人围了过来,最前面的接过放下的百宝箱,有人放下凳子,有的接过缰绳。 玄黎踩着凳子被扶着走下来,望着这片奇特的天地,思考片刻,回头问下马的人:“那边是什么?” 姜茗音看过去,那是山的背面,下方是方向悬崖,看过已经知道原因,回答:“这里是星辰坑,那边是大地分裂的深渊,分裂的沟壑中,应该有你要的星辰。” 玄黎震惊,对方保证给她找星辰,没想到就这里就有。 姜茗音补充一句:“不过不确定,这里已经形成许久,大地变化,说不定已经带走了它,也可能深埋地底中。” 玄黎点头。 其她人听两人安静听两人对话,没有插嘴,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让她们忍不住张望。 姜茗音转头对赶来的付好道:“小福,她是武器大师,爱研究东西,喜欢安静的地方,你安排一个大一些的住处,她需要什么,给她准备,没有的告诉我。” 付好点头应道:“好。” 姜茗音走在欣欣向荣的九音寨,似乎不需要她,这里也能正常运行。 而她需要这样的模式,一个小地方还需要她运行,那一切就没必要去做。 一个人是无法改变一个时代的,就算她是无敌的存在,可以改变别人的命运,却无法改变别人的思维。 所以她眼中没有被时代同化的人,因为她无法改变她们思维,只有聚集的洪流,才能冲击世界,冲刷别人的固有思维。 听着一句的招呼声,姜茗音只是轻轻应声,面色沉静,一步一步……稳稳的往上。 她要看快两年的成果,所以她让人找来李秀宁,对她道:“安宁,为我办一件事。” 李秀宁眼睛一亮,她已经待够了,期待道:“姜姜你说。” “去京城,把文状元林卿泉劫来,如何做你自己做主,时间不急,只要全身而退的成功。”姜茗音把劫字咬的很重。 李秀宁不懂为了什么,却没有询问,直接保证道:“姜姜你放心。” 说完带着人离开。 此时。 林卿泉是被重用之时,他拥有的知识展现,它涉及无数领域,是所有人的宝藏。 而宝藏唯一缺点,是众人所知的……爱迷路,还不怎么认人。 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 第66章 第一个任务 京城正是喜气洋洋之时,街道被红色灯笼挂满,鞭炮声伴随欢声笑语。 而皇宫气氛却压抑,皇帝从床上被人扶起,似乎依旧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 坐桌案前,拿起的毛笔抖动,墨汁滴落晕染奏折。 “啪嗒”奢华毛笔被摔在地上。 ‘砰’一声,价值连城的墨宝撞在柱子上,直接四分五裂,墨水溅满四周,墨香萦绕整个书房。 宫人惊恐跪伏,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身体抖如筛糠,嘴上齐齐出声:“陛下息怒。” 荣华帝垂手而坐,静静看着奏折,指尖被墨沾染,墨汁顺着指甲滴落在地面。 有宫人赶紧拿着帕子,替他擦拭,直到擦干净,他才挥手。 宫人们起身,佝偻身体,低头退了出去。 “朕的皇儿那么想接替朕的位置,那朕就给他机会……” 没多久,大总管托着圣旨从御书房走出,一路往大皇子府而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皇子德才兼备……册封为太子。” 这一封诏书,就像让一切像按下暂停,随后是更明显的动作。 京城鱼龙混杂,一堆人混入其中。 林卿泉从皇宫回来,又一次迷路,他总不爱坐马车,而是喜欢走着回家,谁劝都无果。 人们看看他,就会跟他打招呼:“林大人。” “林大人又迷路了,要不要小的替你引路。” “林大人是不是因为换了新府邸,都迷路到我们这边了。” “林大人饿不饿,您要不要吃了再走?” 林卿泉一路走来一一拒绝。 众人知他不信邪,总想自己迷回家,也不阻止,只是乐呵呵目送。 付好看到这一幕蹙眉。 她身边的李秀宁问道:“怎么了?” 付好收回目光,眉头舒展开,表情自然端起茶杯挡唇,偏头道:“他那么受民心爱戴,有些麻烦,有无数双眼睛看着。” 李秀宁说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要不直接报名号,指不定就跟我们走了。” 付好拒绝:“不行,姜姜让我们劫,而不是请,并且我们劫成功,还需要从戒备森严的京城成功身退,这才是最麻烦的。” 李秀宁点头,只是她一时也没有办法,只能指望旁边人:“小福,你想想办法。” 付好思考着,突然听见旁边谈论大皇子被封太子,突然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需要乱起来,我们去香满院。” 两人放下茶杯,往青楼而去,见到香满院老板……夏槐。 此时,九音寨的人已经开始参透,她们说明来意。 夏槐告诉她们:“怜儿在大皇子府中,她报仇总爱去最危险的地方,美人计成功了。” 李秀宁又问:“初夏呢?” 夏槐回道:“她去了皇宫当宫女,给二皇子添堵,二皇子是黑风寨的主子,其她人都在官员家中,你们要做什么?” 付好直接果断道:“把皇帝弄死,反正他快不行了,用他的死做些文章!” 夏槐摇头:“近不了身,要么等他死,皇宫传来消息,听说已经几日未上朝……” 付好思考:“那便再等等,姜姜说不急。” 李秀宁:第一次盼着别人死,好着急,自己果然是好人。 另一边 九音寨悬崖前,许多人望着沟壑对面探讨着,比划的姿势证明要修建什么。 寒风肆虐,望着对岸,经过一路走访,她知道蜀国近几十年来,为什么没有大型战事。 百年前,大地震颤,天崩地裂,地再未合隆…… 这是大陆板块不正常分裂,但没有彻底分裂,沟壑没有倒灌海水,只留下一圈悬崖,把蜀国与世界分裂开来。 姜茗音一步一步爬上九音寨山顶,面前的滑翔翼面对对岸,那边有着更广袤的土地。 历史上,有报复理想的上位者,皆想要统一世界,而她……想去对岸看美男。 小宝贝深邃的眼眸告诉她,对岸好多异域风情的美人,正在对她招手。 “大当家……” 飞行翼巨大,按理来说不会那么大,只因一旁有着卷成一堆的绳索,粗壮又结实。 姜茗音感受风向,穿着平常没有任何纹路的衣裳,捏着三脚架,提起飞行翼,回头扫过众人的眼睛。 她们眼中是对权利的渴望,如男子一般,有的喜欢安定,有的喜欢争夺权势,唯一不同,喜欢争夺权势的男子占八成,而女子少之又少。 “无事,我会回来的,你们准备好。” “您当心……” 担忧的话音未落,滑翔翼一跃而下,绳索疯狂减少。 飞在天空的飞行翼,因为绳索不太平衡,却有惊无险落在对岸。 她们没注意,绳索带着不自然飘动,像被气流托起。 另一边是半弧形山崖,隔绝外面世界,像对面山丢失的一块,中间似乎有着什么,被密林围绕遮挡。 姜茗音在天空观察,确定是陨石,还是难得的金属陨石,带着玻璃碎渣。 她强势‘绑架’飞行翼,转向来到高处,把粗壮的绳索拴紧后,发射一朵烟花,随后看着绳索慢慢绷直,掏出衣袖中的滚轮,一路滑过去。 进行第二次滑翔,背着箱子,一高一矮的绳索,能让人来去自如。 当第二根绷直,两架滑翔翼被藏在角落。 姜茗音的身影站在一人大的陨石前,感知确认一番,不会有害后,留下陨石走向山崖,攀爬上更高的高处,然后……翻过去。 背后只是方寸之地而已,外面有更大的世界。 …… 如果一边是盎然生机,那么这边悬崖下,远处零星山林,多是平原与起伏的山丘,地面冒出绿色生机,白雪东一块西一块。 它们之间有着牛羊的身影,像蚂蚁一般,停在原地,啃食嫩芽。 下去的悬崖零星花草,这不是关键的。 姜茗音在突出一角探头,看见有人背着背篓在攀爬,仰头瞬间,她看见他,他没看见她。 毕竟谁都没有她眼神好,特别是看美人的时候。 ‘坐飞机’旅游,一来就遇见美人,让她心情极佳。 铜钱一抛,三枚反面代表不去,证明自己的好运。 看见美人,当然要来一个偶遇。 姜茗音往山的另一侧走,注意采药人,见他手脚麻利,顺着悬崖往下,不能下的她荡藤蔓,最后没有藤蔓,她用匕首插入山中往下。 本来她已经准备下山后,往必经之路虚弱一躺,来一场命中注定的偶遇。 但似乎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67章 人为邂逅 刀插入石壁的声音,加上有石头滚落,让采药人一惊,伸手摘草的动作一顿,收回手稳住身形。 本没有大事,却在山崖草丛中,草药后窜出一条苏醒的蛇。 黑且带环……有毒。 因为收回手而避开,下一秒一把利刃精确扎进蛇头之中,牢牢定在洞口。 刚苏醒的毒蛇反应迟钝,受致命一击,卷曲身体挣扎,刀刃划过身体。 采药人只是静静看着,等待蛇断了声息,这才抬手。 突然旁边一道黑影一闪,采药人只觉另一只手一痛,面色大变,却沉住心。 收回手稳住自己,抬起被咬的手一甩,黑色的蛇从他手上被甩出去,落入悬崖之下。 同时手低于身体,抓住旁边树枝,快速单手缠绕手臂,用嘴咬住带子指头打个结,掏出小刀割开牙痕迹,让毒血顺着流出。 收回刀,侧身从背篓扒拉两下,掏出草药往嘴里一塞,放松捆绑的带子,看着血液流的更快,然后扎紧,如此反复,再勒紧用药草敷在手臂上。 顾不上其他,攀爬两下落在旁边凸起的平台,再次处理起来。 姜茗音远远侧头看着,对方这一系列急救动作,如他人一般,再次感叹一句:“如果是女子就好了,正差医疗方面的人才。” 温允尘感觉有些晕眩,并没有太在意,血已经止住,余毒对他的身体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姜茗音见他没事,确认不用自己美救英雄,继续往下而去。 等落地走到采药人下方,在碎石滩上,看见被摔废的毒蛇,目光一闪走过去。 拿起蛇捏着它的脸,牙给自己脚腕轻轻一下,然后用石头送走它,结束残废的它。 再扒拉乱周围,做完这些,往蛇旁边走走,抬头关切询问:“兄台你没事,我看你流血了,啊……蛇!” 同时找个合适的位置一躺,然后开始浮夸表演:“救命,我被蛇咬了!” 上方的温允尘休息的差不多,隐约听见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里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 但还是低头一看,就见一人躺在上下,不知道什么情况,一直捏着脚腕叫救命。 他赶紧抽回刀拔下药草,快速往山下而去。 姜茗音见他下来才假装眼睛一翻,像吓晕了过去。 演技拙劣的很。 感觉人靠近,看向她的脚腕,快速清理蛇毒。 她很小心,只蹭了一点毒,还不够血液稀释,只是伤口有点变色。 温允尘下山,先是看见被砸死的蛇,看见裤腿下白皙的脚腕一楞,仅剩的大夫职责让他回过神,掩耳盗铃的当对方是男子,快速救人。 伤口处理完人就醒了,因为是他的过错,替对方背上箱子。 姜茗音看向包扎的脚腕,感谢道:“谢谢……咳……谢谢你兄台。” 前面是不小心说出口的女声,赶紧掩饰咳嗽,又变成男声,演的那个浑然天成。 温允尘没有拆穿,想着是他把蛇扔下来,让对方遭受无妄之灾,带着人回了愿意养伤。 因为一丝愧疚,姜茗音心安理得住下来,一副蛇毒副作用:有点虚,走不了。 天天靠门靠树,靠柱子,对着篮子问道:“兄台,这些草药是什么?” 温允尘一边翻着,回头看了一眼回答:“解毒草。” 姜茗音赞叹:“神医,真厉害,我还以为是野草。” 温允尘谦和道:“担不起神医称呼。” “那兄台贵姓?” “免贵姓温,温允尘。” “在下沈眉庄,温大夫,你有师妹吗?”姜茗音改名字是张口就来,一天到晚见人就说鬼话。 “……”被问起师妹,温允尘没有告知的意思。 姜茗音显然看出是有的,有就行,也不继续追问,面前多了一碗药。 她接过,等人一走,找个角落一倒,摸点碎渣在唇上,一副喝完的模样。 日日瞎聊两句,只要不赶她走,她就赖着不走,顺便逗弄对方养的狗。 不过没几日,她不走,别人要走。 一个村民求到这里,温允尘背着药箱而去。 姜茗音背着百宝箱跟在后面,离开竹楼,走出竹林,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处山中小村,听见微微不同的口音。 对方去看病,她就在村子里溜达,到处都在咳嗽,看了看大概率是风寒。 因为她是跟着神医来的,众人对她还算友善。 一路看见瘦瘦小小的女孩们,女子也是一脸菜色,她们为生存忙忙碌碌,比蜀国的女子生存更不易。 蜀国的女子长大后,可以正大光明的买卖,让她们拥有价值,不会被抛弃,被丢进弃婴塔,会好好养着。 只是对比,没有对比,便也是苦难。 药的苦味飘散在空中时。 姜茗音再次回去,话语的发音开始变化,让她不像外地人。 村长家院子中排着长队,他们都端着药,一个个把药领了。 一大锅药汤慢慢减少。 姜茗音走到一边,面前多了一个碗。 温允尘声音温和:“喝。” 姜茗音却感觉有点假,接过闻了闻,拿远一些,一脸嫌弃的表情。 旁边传来温允尘声音:“良药苦口,病不加身。” 姜茗音懂,防止传染,但她不需要,但这次没有倒掉,嘴上敷衍道:“有些烫,过一会儿喝。” 见对方走了,端着碗往外走,走到角落,这时碗的温度刚刚合适。 她弯腰把碗递给角落里的小姑娘,露出温柔的笑意道:“喝,喝了不会风寒。” 小姑娘眼睛怯生生的,接过碗小心翼翼喝了起来。 姜茗音等她喝完,端着空碗问道:“你爹娘呢?” 女孩摇头。 “你会什么?” 女孩依旧摇头。 “不会说话吗?” 女孩这次没有摇头,张了张嘴,小声回了一个字:“会。” 声音细若蚊蝇,姜茗音却听清了,声音很好听,天生的好嗓子,打量几岁的小姑娘,旁边传来声音。 “这位公子,让小茄跟你,让她唱小曲哄你开心。” 姜茗音看过去,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妇人,面色比较好,生活似乎比这里所有人都过的好,脸上有些凶意,一看就不是愿意吃亏的主。 对于弱小的小姑娘,她更看好妇人这种类型,适合往上爬的类型。 小姑娘这种太多了,她不爱一个一个的救,那是救不完的。 第68章 试探 姜茗音把药给了小姑娘。 温允尘这一幕,转身走了,没有听见接下来的对话。 这里只有三人。 姜茗音看着妇人问道:“你是她的谁?” 妇人努力温和表情回答:“我是小茄的大伯娘,她爹娘都死了,我看她可怜就养着,你别看她瘦小,嗓子顶好……” 妇人说了一大堆。 如推销一般,只不过不说卖,说可怜可怜带在身边,但绝对不是一文不给,就让人带走。 姜茗音没打算带,小姑娘跟不上她的脚步,她要收集人才,顺便调戏美男。 只要桥建好,那么这个村,将是她们第二个城池,解救只是早晚的事,但此时她不能随意不管。 自己一时心善,撒手就走,会给小姑娘带来更苛刻的对待。 姜茗音一副有收人的意图,附送小小一块碎银子,开口道:“养养,养的好,我会出金。” 妇人接过碎银子一听金,眼睛发光,赶忙点头应下。 姜茗音拿着空碗转身走了,其他不说,小姑娘爹娘都不在,换别人都会骂克亲,确实如妇人所言,没看着自生自灭,已经是心善了。 回到院子,把空碗一放,转身面前又一碗药,她没有接:“我已经喝了。” 这句话,得到对方不信的表情。 “我的身体我知道,吃嘛嘛香,病痛不沾,我不喝。” 她不接,对方也没有办法,又不能直接灌,最终端着碗走了。 姜茗音知道,对方不是喜欢,只是履行大夫的职责。 很快药配好,温允尘离开的一路上,每家每户拿一些东西送给他,没一会儿身上挂满东西,一下子出尘的气质没有了。 回了院子,一放下东西,就去起锅烧水。 但这人很爱干净,据了解还没有成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有技能傍身,真的很加分。 看的姜茗音想拐去浪迹天涯,刚好少一个导游,还想把人骗到手。 不过总觉得这位大夫有些假,不肯定,再看看,这么年纪,情绪丰富,指不定有喜欢的人。 姜茗音坐在院子中,脚边大黄狗正在啃骨头,她抬头仔细打量院子,这是一栋小别墅一般,上下两层,看起来不是新屋,年头不清。 她便转过头问道:“你独自住这里多久了?” 楼中持笔的人,没有抬头,略微停顿,思考后回答:“五余载。” 姜茗音看他就二十几的模样,秒懂,这人性格内敛,是内向还社恐的人,去村里开药方,都不会说多余的话。 不过又像……想与人交流的模样,但你太热情,对方又会躲,大概用一种生物形容:猫。 有些自己的骄傲,期盼又藐视,看起来温和却疏离,想有人说话了解自己,但又不想主动聊天,正常医嘱不算在内。 猫这种生物,也有它着迷的东西。 姜茗音抬起手臂,枕在后脑勺,看着天空,等着它一点点失去光芒,然后提起不离身边的百宝箱,进了房门睡觉。 关门前,像焕然大悟道:“游历时,有一次我碰见一位游历的神医,他给病人开膛破肚治病,那病人第二日便醒了,是真的厉害……” 说着她打了一个哈欠,感觉困了,进了门关上,感觉能睡一个好觉。 而听了这话的温允尘,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脑中是开膛破肚救人的画面。 是如何救? 怎么救? …… 第二日,姜茗音收获一位精神不佳的大夫,对着她欲言又止,有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最终没有开口。 她想对方可能觉得她不知道,也因为在古代想学技能,需要拜师学艺,不然就是偷师,受世人不齿。 同仇敌忾偷师者,也叫行业垄断。 这一天,她随意聊了几句,又放了点钩子。 “温大夫,你今年贵庚?” “二五。” “温大夫不准备成亲,准备孤独终老吗?” “……”温允尘眼中闪过情绪,什么都没有说。 天被聊死,姜茗音不在意道:“说起大夫,我还见过把伤口缝上,一点痕迹都看不见的……诶,那边草地发芽了。” “……”听了一半的温允尘,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丢下半句话,就跑去看草地发芽。 草地到处都是,能有什么好看的? 又一日。 姜茗音例行提问,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然后又只说半句,医学问题是说一半留一半,还没解惑一个,又来一个。 “温大夫会悬丝诊脉吗?” “悬丝诊脉是何物?” “一根线绑在手腕,在几尺远,拉着线的另一头诊脉。” “你见过?” “见过。” 姜茗音见过是见过,但不是真的,演员都会演,说不定未来她能见见,长长见识。 不过她说的太认真,对方信了。 温允尘排除他的师傅和同门,想知道:“是谁?” 姜茗音像没听见问,扔出木棍,与看门的大黄嬉戏,直接把人抛之脑后。 温允尘闭唇:“……” 不解之谜加一,后面问题还在增加,一个问题一个勾,像无数小猫的爪子,在心中疯狂抓挠。 在人总是问时,姜茗音一副被其它东西吸引模样,没有一个答案。 其实这本不真实,让温允尘那么信任,是一位妇人难产。 产婆请不来,他虽然是大夫,却是男子,无法进产房接生。 姜茗音看不下去,暴露女子身份,踏入房间,救了妇人与孩子。 她直接精准把胎位盘正了,拍了拍手走人。 回去的路上温允尘主动问道:“你会医?” “不会,只是看了一些,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这话太不把生命当命,与温允尘不多的医德偏移,却又觉得没错,那种情况,确实是死马当活马医。 夜晚,姜茗音换洗后,依旧穿的男装,却卸去伪装,青丝披散,露出精致容颜。 与温允尘想过的不一样,他闪过一丝惊艳,看着没有伪装的身影,总觉得带着浑然天成的妩媚。 像一层窗户被捅破,突然换成女子身份,他开始避着走,没有不自在,看她眼神除了最开始惊艳,后来什么都没有。 姜茗音也不在意,只是依旧陪大黄玩耍,远远用女声询问问题,对方听见她的声音,怔愣却依旧平静回答。 再一次,去村里治病,因为暴露女子身份,她没有跟去。 温允尘被聪明旁敲侧击,怕影响女子清誉,他解释:“沈姑娘去寻亲,被毒蛇咬了,在我那里养伤,毒素清除就会离开。” 他不知这一句话,带来什么。 姜茗音完全明白,暴露女子身份,没有男子庇护,在这个偏僻又无人管辖的小村庄,会经历什么不言而喻,特别是她还有金子。 无规矩,不成方圆,人心无束缚,便为恶。 不过某人似乎心有所属,只剩下刷脸,忽悠对方找师妹,这人医术不错,一起忽悠到手更好。 人才就该男女皆要。 第69章 找到弱点 姜茗音不想杀人,影响她找神医师妹,除了有病的人,没人会喜欢杀人狂魔。 她还是喜欢正常点的美男,高冷强大的最好,自己已经够颠了,不需要找颠公。 起身背着箱子,带着大黄,走在荒漠中,爬上来时的悬崖。 大黄在山崖下,石头后蹲守着她的箱子,看着上方人影悠闲的摘草。 调虎离山,猎人扑空离去。 温允尘回到院子,发现院子与房间进人,还没在意,直到发现家里没人,大黄与人都不见了,才开始自己在被翻找的房间里,又翻了一遍。 他想起看看的成年男子脚印,不止一人,想到那绝色的面容,联想到某种可能,面色难看,疾步爬上山坡寻找,四处张望,试图找到一人一狗的身影。 天渐渐暗了下来。 院子依旧安静。 天空的鹰盘旋,没有一个结果。 温允尘有股难受情绪在胸腔中,被压抑着无法破土而出,是为了多年陪伴的大黄狗,不是为了某人。 想到天天陪自己的乖狗被他们吃了,他压不住疯狂的念头,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 “汪汪……”狗叫声由远至近。 一步步拖着疲倦身躯的温允尘猛的回头,在最后一点光亮下,看见冲自己奔来的大黄狗,身后还跟着一道身影。 他蹲下身双手用力捧住狗脸,像在释放压抑的情绪,一次一次重复一句话:“跑去哪里了!跑去哪里了!” 大黄狗似乎感受主人的心情,摇着头眼中只有主人的身影,疯狂摇尾巴讨好。 听见脚步声,温允尘放开手,像失而复得般揉了揉狗头,站起身又变回风轻云淡的模样,看向走近的人。 她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草药,仔细看还有很多杂草,这是把什么都薅回来了。 姜茗音献宝道:“看你草药不多了,带着大黄帮你采了一些。” 温允尘注视面前人,许久接过篮子,转身前道:“疾风,下次沈姑娘不要带我的狗乱走才是。” 姜茗音跟上对方脚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瞬间收回,疑惑道:“什么疾风?” “大黄叫疾风。” “还是大黄接地气,跟它颜色一样,再黄一些叫金光。” “疾风,来。” “汪汪……” “大黄,来。” “汪汪……” “看来我们可以各伦各的。” “……” “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两人一狗淹没在黑暗的迷雾中。 回到院子,点亮油灯,姜茗音疑惑嘟囔:“家里进贼了?” 温允尘不知如何解释,简单应答:“嗯。” 姜茗音装模作样,一脸庆幸道:“还好我背着自己的箱子,那你有没有掉东西?” “没有。”温允尘觉得,他没有什么东西可掉,只是决定下次去哪里,都把疾风带上。 只是有些人胆子太大,是要敲打一番了。 春季温差大,可能是风寒未去干净,身体好的痊愈了,身体差的变严重了。 第二日,温允尘又被请去治病,唤出无忧无虑的疾风,对着悠闲晒太阳的人道:“你也跟我一起去。” 姜茗音不愿意离开板凳的模样,挥手道:“我不会看病,还是不去了。” 温允尘想起接生的人,默默不语转身面对院门,又转回来,提起对方的箱子就走。 “你拿我箱子做什么,等等我。”姜茗音站起身追上去。 温允尘一路背着箱子,快到村口,才把箱子还给对方,看着男子发型,俊美的模样道:“把脸遮一遮。” 姜茗音什么都没说,打开百宝箱,拿出黑布把头一套,头发一撩,新鲜出炉劫匪,道:“怎么样?” “……”温允尘抿唇压抑,眼角抽搐,看那只露两眼睛的模样,不要太怪异,让人看了陷入沉默,没让人摘下来,带着人转身往村子而去。 反差往往是关注点,就如普通男人变美人,美人变沙雕,就是这般与众不同。 姜茗音:请大声高呼颠主万岁。 人带在身边,其他人不敢明目张胆造次,大夫是生死父母,与德高望重者一般,无人敢得罪。 黑色头套让众人失去感觉,平坦的胸膛让人失去兴致,打量两眼,目光转向她的箱子,似乎想看清里面多少金子。 温允尘像往常一般看病,只是眼中情绪已经变化,看愚昧的村民冷漠了许多,反而显得他真实了一些。 注视在村里撒欢的疾风,情绪又柔和下来。 姜茗音又想去溜达一圈,刚转身百宝箱背带被勾住,回头一看是温允尘抓着。 温允尘低着头,一手在纸上写着药方,漫不经心开口道:“别到处跑。” 姜茗音扫了眼村民,发现他们眼神怪异,有种要把他们沉塘,又不敢的模样,对着温允尘点了点头,站了回去。 温允尘放手,把药方递出去,漫不经心的眼神让人心惊,语气失去温度:“村长,有些药耗尽,需去镇上抓药。” 说完,起身离开,不像平时一般,为村民寻药。 村民看见昨日一幕,有些知情者缄默不语,不敢道德绑架,什么都不敢说。 再回到院子,姜茗音扯下头套,掏出梳子顺着发丝道:“过两日我就继续游历了。” 温允尘翻着草药,没有任何反应,然后继续清理着应了一声:“嗯。” 姜茗音没有纠缠,就靠坐着,一直看着对方处理药草。 然后她转过头,看向黄色身影。 大黄瞬间摇着尾巴,笑眯了眼,扭曲着谄媚靠近后,贴着人半躺着模样,扭曲着半个肚子露出来。 姜茗音打开百宝箱,看了尾巴摇的更欢了,屁股都跟着在摇,掏出肉干扔出去。 黄色身影都跑出残影,瞄准空中的肉干,一跃而起咬在口中,然后吃的津津有味。 这模样有疾风这个名字的味道了。 如往常一般,姜茗音说了一些这个时代还没尝试过的事。 直到三天后,她背起百宝箱走出院子,回头与二楼的人对视,她转身走了一步。 然后在对方以为她不会离开时,抬起手露出明媚的笑容挥了挥,随着她的挥手,肉干飞出去很远,脚边的大黄飞奔去接肉干,而她转头义无反顾离开。 留下没有一丝留恋的背影。 大黄不是疾风是……弱点! 第70章 互相试探 据史书记载,青州大陆分多国,蜀国是一片最富饶的土地,常年战争被多国围攻。 地动让蜀国移出青州板块,这造成青州失去资源争夺对象,而退而求其次。 人的欲望无止境,不管是不是资源缺乏,战争永远不会停歇。 如果说蜀国的是山匪,那么楚国就是强盗,刀尖舔血,生死各安天命。 他们是荒原跑马者,远远等待,是追逐的猎人,是烧杀劫掠的暴徒。 姜茗音站在最高的山顶,看着下方浓烟四起,一个个人影一看就不是好人,可能是环境原因,一个个凶神恶煞,肌肉丛生。 最前方一人怀里单手抱着什么,扬尘散开,一队人往她离开的地方而去。 远远看去,不是去往山村。 这是很好的机会,姜茗音走了回去,躲在院子一边,观察一群来就医的人。 下一秒感觉身边有毛茸茸的触感,她侧头,就见大黄坐在她一侧。 她抬手摸着它的头道:“难怪村里人害怕你家主人。” 大黄‘汪’一声做出回应。 它这一叫,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这个方向。 大汉看她摸大黄狗的狗头,一看就是神医认识的人,弱鸡一般的样子,让他们不在意的收回目光。 温允尘侧目,看见离开的身影,捏住疾风的狗嘴,但显然已经暴露,收回诊脉的手,起身包好药递出去,遵守医德嘱咐:“熬好,早中晚各服一次。” “谢谢神医。”领头大汉把斗篷一裹,留下一锭银子,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离开。 姜茗音放开大黄,看一群人离开,起身重新上路。 温允尘站在必经之路上,漫不经心问道:“怎么回来了?” 姜茗音停在他面前回答:“以为他们是坏人,准备报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不是这样报恩的……”温允尘语焉不详。 姜茗音一副我懂,抬手发誓的模样道:“那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温允尘垂眸看着眼前人,一字一顿道:“救命之恩可以……以身相报。” 姜茗音搓手,配上此时的脸,矮小的身影,显得有些猥琐:“真的?你这样说,简直便宜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 温允尘没看出对方不好意思,他以为对方这次会留下,可又猜错了。 “跟你开玩笑的,我要去寻人,先走了,有缘再见。”姜茗音恢复认真姿态,对面前人告别,然后准备绕过人离开。 “找谁?” “一位惊才绝艳的小姑娘,现在应该是大姑娘了。”姜茗音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语焉不详。 “你还未告诉我,你说的疑难杂症。” “一知半解,一时说不清。” “我想知道……就当报救命之恩,寻人也不急于一时……” “……” 姜茗音又留下了,应该说她并没有打算走。 黑夜,紧闭的双眼睁开,那么一瞬,她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是人血。 神医家中有人血,这本是正常,但今日可没有受伤流血的病人。 她无声无息起身,隐藏于黑暗中,来到鲜血最浓的一楼房间外,抬手提着门框,轻轻推开门,感觉丝线绷断的细微感,没有停止动作,而是没发出一点声音走进去。 这么久,从没有来过温允尘的房间,此时房间一片漆黑,地面却透出一丝细微的光线。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但姜茗音是谁,下方的动静,没有去确认,而是退出房间,并没有复原丝线的打算。 破绽,往往是留给对方的信号,让人觉得自己是俯视者,掌控一切。 第二日,院外来了两人。 小茄与她的大伯娘,林氏。 林氏推了推她,一副讨好的模样,眼睛却闪着精明的光芒:“沈小……公子。”看见男装的姜茗音改了称呼。 “什么事?”姜茗音微微侧头,眼神清澈透亮,显得严肃的脸像装的一般,一副很好骗的模样。 “沈公子,你看小茄现在怎么样?”林氏说着又推了推。 小茄仰着头,努力挺直腰板,让人看清,才几日,此时面色红润了许多,唇上涂了红,梳了漂亮的发髻,身上穿着合身的新衣。 但黑瘦的模样,有点怪异,这是不准备养太久,直接糊弄人。 姜茗音直白评价:“要脸涂白,跟纸人没什么两样,会唱曲吗?” 小茄仰着头,没有迟疑,坚定有力回答:“会。” 就差没吼出来,但声音依旧好听。 林氏讨好笑着,全看在钱的面上,挡着的手扯了扯小茄,提醒她。 姜茗音改变了心中最初的印象,看起来还是可塑之才,才几日从小白菜,娇弱没人疼,没人爱,变的大胆了。 她饶有兴趣的表情示意。 小茄又被推了推,站定后,开始唱……(作者不会小曲,略过) 姜茗音听完,拒绝接手:“还不错,但我不喜软糯糯的小曲,喜欢调子起伏大的,过几日来。” 林氏赶忙应声:“好好。” 一大一小离开,走的很匆忙,似乎不愿意多待一刻。 姜茗音往椅子上一靠。 如果可塑之才能做到这个要求,早点收也是可以,其实她想听战歌,如海妖歌声下,带着鲜血的献祭。 总是要点背景音乐,增加气势磅礴之感。 夜晚,竹楼发出声响,外面夜黑风高,一个黑影拖着一人出了院子,走向黑暗中,把人扔在交叉路口之上。 姜茗音半露身影,站在窗户一侧,把一切尽收眼底。 当下方的人停下,蓦然抬头时,天空乌云散去,二楼窗户里是空无一物的暗。 第二日,又有人匆匆而来。 “温大夫,李家那小子昨日不知去哪里了,今日在路口发现,面色苍白,进气多,出气少……” 始作俑者没有太大反应,询问:“有没有症状。” “只有一个小口子没有伤,昏迷着……” “疾风。”温允尘唤了一声,收拾着东西,再次带着疾风,直接跟着村民离开。 留下的姜茗音等人远去,才慢悠悠下楼,径直推开昨夜的房间。 木门发出吱呀声,丝线断裂无声无息,进门看见一人画像,让明白画像上风韵犹存的美人,就是他心中之人。 随后径直提起地板走了下去,眼前一幕让她没有任何波澜。 第71章 恶有恶报 烛火下,琉璃瓶各个角度闪着漂亮的光芒,链接它们的琉璃管像血管一般,里面的血液从上而下,越来越纤细,进入一只羊的身体中。 羊的身体被架着悬空,脚上流着血,一直滴落……这是换血。 就这?啥也不是。 姜茗音没有什么感觉,是她高看对方,以为会看见福尔马林泡尸体,退了出去,重新带上门。 这里像一位科学家的实验室,学者总是疯狂的,没有把羊血换人身上,还不算疯狂。 人回来时,她随意问道:“谁生病了?” 温允尘慢慢抬手推开门,扫了一眼断裂的丝线,背着医药箱,背对着人没有情绪,回答的话语依旧温和:“前几日的贼。” 姜茗音因为这句话,突然觉得眼前人更顺眼了,跟她一般记仇,还会找机会把仇报了。 她随口感叹一句:“真是恶有恶报。” 温允尘走进房中,放下医药箱,拉开一排排柜子,把剩余的药归位,漫不经心的声音,从打开的窗传出去:“你觉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姜茗音端着热茶,话语一字一顿,高深莫测,音调缓慢吐字清晰:“极恶不报,人极善被人欺,只有高不成低不就,被施舍善恶之念,如果哪天遭报应,只能证明那人是弱鸡,大鱼吃小鱼,是世间之态。” 温允尘放完药材,认真听着话语,在水中不紧不慢清洗,擦干净手,走到院子,坐在石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等对方说完,他才开口,想要知道对方的看法:“还有如此说法,同类相残你又觉得为何?” 姜茗音抬起手,指尖轻蔑指向胸膛位置,回答:“一切皆为欲,人不可违,无欲一切皆没有了意义,除非得到自己想要,会短暂停歇,神农尝百草才能让人懂药,想了解人亦如此。” 温允尘垂眸看那极度康健的指尖,带着一点粉,在白皙之下异常明显,那半弯的娇嫩掌心中,没一点手茧。 他目光顺着对方的手,对那双澄澈的眼睛对视,问道:“你哪里得的觉悟?” 姜茗音收回指头,语调变得轻快:“我曾胡说八道,把得道高僧糊弄的一愣一愣的,你与他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同,高僧也脱不开欲念,你一样好忽悠还好骗。” “……” 她又把天聊死了,直夸自己是聊天鬼才。 事实并非她说的如此,她只是想怂恿男子成为恶的存在,这会对女子有利,就像真实案件的言论一般。 姜茗音浅浅一笑,抬手看着自己没有任何掩饰的手,慢慢抬起对着天空,阳光使手指清透,像一副皮囊。 手掌动向外,明日像在她的手中,感觉手心传来淡淡的温度,像感觉季节的变化,这才收回手,无视探究的眼神,回了房间中。 夜晚。 一道人影来到院子里,摸了摸大黄的头,在它摇着尾巴欢送下出了院子,无声无息走进黑暗中。 直到第二日,温允尘在院子,也没等到楼上下来人。 他走上二楼,轻轻一敲,门露出一道缝,推开门,里面就像无人住过一般,床铺是当初的模样,只有柱子上留下两条勒痕。 人不告而别,这次似乎是真的。 温允尘看向远方,一阵春风拂来,飘飘欲仙清冷模样,他等待……猜测会带来谁,拉拢他这个鬼医。 姜茗音走进村庄,径直来到一户人家,抬手敲了四下,等待里面人迟疑许久的询问。 “谁啊?大晚上的。” “沈某。” 里面人一听这个名字,打开门,从门缝探出油灯,确认来人,这才打开,请人进来。 但外面人站在门口,像等待自己开口,有种请神的感觉。 林氏心中一突,收回请的姿态,恭敬问道:“沈公子,这么晚有什么事?” 姜茗音白日透亮的眼睛,像只是吸收了光,此时像吸收了黑,漆黑一片,声音没有感情:“我来,听曲。” 林氏看着背后漆黑的夜,怪异感下,赶紧答应:“我这就去叫小茄,沈公子等等。” 说完关了门,怕什么怪东西进门似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嘟囔:“哎哟,我的老天爷。” 姜茗音等待片刻,门再次打开,她要求道:“就这里唱。” 小茄眨巴被烛火照亮的眼,转头确认的看向大伯娘,见她点头,回头深呼一口气,声音带着戏腔开始唱。 此时正值黑夜,歌声风声,让月光都显得惨白,唱的是被抛弃的戏子的呐喊,充满感情让周围氛围都怪异了。 这是林氏的感觉,开口时,周围房里就传来声响,先是裹紧被子,但人都有着好奇心。 无数人被吵醒,伸头看向声音来源,只看见摇晃的烛火下,一人背对众人。 姜茗音很满意,天赋这种东西是很神奇的存在,她喜欢这种存在,如无数沙砾中,发光的一颗。 伸手从袖中掏出闪亮的金块,与对方交换无价之宝。 林氏接过金子一咬,什么恐怖氛围离她而去,喜笑颜开:“谢谢沈公子,小茄快去……不对,我去给你拿包裹。” 姜茗音阻止道:“不用了。”她看向那小小的身影伸出手。 小茄仰望着,像已经接受自己的命运,慢慢伸出手。 无数目光注视着两人走进黑暗中,然后看向林氏手中。 林氏把金子握紧,看着无边黑暗,赶紧关上门,烛火光芒回到内宅,门口一片漆黑。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黑暗的方向,没有戏看,众人对视,纷纷羡慕的关上门。 不过关上的门,有人在内,有人在外。 小茄看不清前方的路,走的跌跌撞撞,牵着的手,稳稳拉着她。 明明月光昏暗,大地只有一个轮廓,小茄却没有害怕,可能是牵自己的人是女子,还是很厉害的女子,自然的安心。 “咚……嘶……”闷响一声,隐约传来吃痛的人声。 小茄微微贴近身边人,跟随停下回头,什么都看不见。 下一秒,手中被塞了东西,她一感受,是铜板,但是又好像不一样。 是什么不一样,感受一番确认……是图案? 黑暗中传来女声,温柔平静,让人安心。 “捧在手心摇一摇,摊开给我看。” 第72章 肆无忌惮 小茄手很小,捧着三枚铜钱,小小的空间中,铜钱碰撞,然后摊开,踮起脚尖抬起,像让看清。 姜茗音没有阻止,只是伸出指头,把重叠的三枚铜钱拨弄开,三枚相同的图案,证明只要她想要答案,可以从别人手中获得。 她看向身后,侧身把百宝箱放在高处打开。 没有被牵着,小茄像失去主心骨,握紧三枚铜钱靠近黑暗中的身影。 姜茗音抬起手,感受风的方向,扬起手中东西。 迷药如烟尘一般飞出。 小茄感觉浑身绵软,瘫软在地,蜷曲在地上晕过去时,依旧紧紧握着手中铜钱。 姜茗音没有管那小小的身影,那是纤细的绳索,走进黑暗中。 再回来手中空空如也,背上百宝箱,把地上的小茄扛在肩上,让她趴在箱子上,转弯往山上而去。 生死有命,大自然是善良的慈善家。 天空像黑白小动物翻身露出白肚皮,救命声此起彼伏。 一小片树林中,几人被绑着手腕,挂在树枝上,此时他们脚下有狼游走,然后蓄力飞扑,他们不得不抬腿躲过,力气越来越弱…… 等村民找到他们,驱赶了狼群,几人已经满腿是伤,无力的在半空晃荡没有挣扎。 像自挂东南枝一般,区别在于一个挂脖子,一个绑手臂。 村民明显看出他们不是自愿,很快,几人被送回,温允尘被请来。 听几人含糊不清的话语,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垂眸遮挡了眼眸,让人没看出他的情绪。 小茄醒来时,看见面前一圈的人,不自觉问出来:“我死了吗,你们是仙女吗?” 说完,听见无数善意轻笑。 “你没死,来喝水。” “谢谢仙女。”小茄被扶起,道谢后才开始喝。 “天啊天啊,声音真好听,真是上天赐予的好嗓子。” “小小年纪天籁之音,长大还得了。” “我就说大当家从不会夸大其词……”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 小茄坐起身,迷茫的看着叽叽喳喳的仙女们,第一感觉:嗯……是一群话好多的仙女。 她手用力,感觉手里有东西,摊开手心,看见有些不一样的铜钱,递给床前的人道:“这个是沈……公子的。” 众人:沈公子?谁啊? 随后反应过来。 顾希彦随意道:“大当家给你的,你便拿着。” 小茄确认后,珍重的收回放进怀中,等她起身吃了这辈子最香的一顿饭,跟着人看见了‘沈公子’。 很久很久以后,小茄谈起以前:那时,我以为看见了真正的仙女,站在悬崖边,轻纱摇晃,发丝飘荡,仙气飘飘,阳光撒在仙女身上,像要乘风而去。 …… 姜茗音换上了女装,解放了自己,看着简单的吊桥,随着山谷的劲风飘荡,光看着都感觉很危险,别说走上去。 而有人影在上面,稳着身形,淡定踩在万丈悬崖之上,只有一条绳子保护她们的安全。 随着粗壮的绳索越来越多,木板一片一片增加,重量也随之增加,弧度越来越低。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走在上方。 此时九音寨,做主的顾希彦,作为‘衣食父母’,众人很尊重她。 姜茗音问来人:“安宁跟小福她们回来了吗?” 顾希彦接话:“她们带了二十人,传信说把人骗出城,已经成功劫到人,只是被人追着,需要解决敌人,大概近几日就能回来。” “有伤亡吗?” 顾希彦摇头:“没有性命危险,安宁在断后,身上有护甲,加上她的能力,轻松解决,反正她挺开心。” “嗯,黑风寨怎么样?” “强弩之末,我们准备趁机会当渔翁,弄点玄黎要的铁器。” “大皇子此时是太子,拥有更多权利,首先拿黑风寨开刀。” “夏槐传回消息,近段时间,京城进了很多人,鱼龙混杂,传皇帝已经下不来床……” 姜茗音认真听着,没有插嘴。 顾希彦试探问道:“大当家,我们要动手吗?” 姜茗音指着对面道:“我们要动手,不过不是蜀国是对面,此时蜀国民心凝聚,民不聊生的楚国,才是我们此时的目标。 那里消息闭塞,有一望无际的土地,留给你让它成为我们的疆土,当跨界长桥建起,就让她们回来……” “好!” 这是姜茗音第一次明确提起意图。 顾希彦却没有任何意外,听见有一望无际的土地,眼睛蹭蹭亮。 她最喜欢看见荒漠土地,被自己养成生机勃勃的模样,那种感觉,是无与伦比的满足。 她有这种天赋与能力…… …… 此时。 一队人马从永安城绕了一圈,与人汇合,甩掉最后的追兵。 被捆着的林卿泉像被流放之人,被牵着吃喝拉撒,最后被丢进马车,他只是挪了挪没有挣扎。 李秀宁看他模样,走远后小声道:“小福,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们是谁?” 小福偷看一眼,对方一路蒙着眼,明明没看见她们,思考一瞬间,她压低声音回答:“好像是的,姜姜让我多跟他学学,我觉得他肯定留了一手……两手……甚至于三手,不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暴露的!太鸡贼了!” 李秀宁附和点头:“就是就是!所以这算不算失败?” “算。” “要不迷晕丢回去,再来一次,争取让他不发现为止?” “不太行,姜姜回来了……” “小福,要不先给姜姜送去,等放回去,我们再试。” 付好一拍肯定:“诶!这个办法好,两全其美!” “……”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林卿泉:麻烦走远点,我听的见! 虽然他听的断断续续,但依旧分辨的出是谁,能拼凑的出大概在商量什么。 随着马车前行,他心中计算着距离,停下时,明显距离不对。 还没确定下自己在哪里,明显听见很多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近,也闻道胭脂水粉味。 一只手伸过来,他似有所感偏头躲开,然后听见娇笑,与肆无忌惮的话语。 一个声音没有任何指责,只是叙述的口吻:“这可是大当家的追求者,你还想跟大当家抢男人。” 另一个声音满不在乎道:“一个男人而已,大当家没收下,自然是各凭本事,要是我勾到手,大当家只会夸奖于我。” “那你努力……” 林卿泉沉默:“……” 有种身份调换之感,明明他离开时,她们不是这般……肆无忌惮? 第73章 不告诉你 林卿泉并没有再受到调戏,只是被扛起,又换了一个地方,其他人离开周围无比安静,聆听更远才有声音。 在他以为只有自己时,下巴被捏住抬起,无法躲开的禁锢,同时没发现有人就在身边。 嘴里的布被扯出来,他闭上快脱臼的下颚,对方手没有放开,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没有进一步动作。 姜茗音感觉指尖微微刮手的皮肤,只觉得微微露出的胡茬,有些影响美观。 她收回手,一刀割断对方手腕上的绳索,撑着刀柄,垂眸看着地上的人。 林卿泉动了动手腕,腿上的绳子没管,不慌不忙抬手,扯掉遮住眼睛的黑布,抬头看向眼前人。 似乎是她原本的模样,美的让人难以忘却。 姜茗音收回目光,单手握住刀柄,往上一提,把一人高的大刀提起,放在架子上,背对对方开口:“迷路兄,是来找我玩吗?” 林卿泉反问:“大当家愿意吗?” “这是自然。” 林卿泉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简单同意,大家都是聪明人,他还是确认道:“大当家懂我的意思?” 姜茗音往椅子上一靠,开口给予肯定答复:“自然。” 林卿泉解开脚上绳子,活动一下脚起身,走到椅子面前,看着完美的身姿,询问:“需要我做什么?” 姜茗音撑着头道:“这是另外的事,迷路兄,人与事要分开,不能混为一谈,这不是交易,做什么全凭你意愿。” 她目光肆无忌惮欣赏文臣的身姿,从上到下,似乎与宋识言一般无二,肤色因为行走在阳光之下要深一些。 林卿泉退后,让对方看清的同时开口:“我要沐浴。” 姜茗音没有说话,抬手指向门外。 林卿泉没有迟疑往再走,出了敞开的大门,看看房屋整齐的小镇,一瞬间他迷茫了:这是哪里? 此时九音寨全是一样的房屋,一样的十字路口,简直是路痴的天敌,只有唯一倾斜的山坡才是指引。 “大当家的迷路兄回神了,我叫采云,算了,我想你也记不住,跟我来。”女子靠在柱子上,调侃的语气开口。 林卿泉收回目光,跟了上去。 把人领到了单间澡堂,对着烧着火的几人道:“给他一间,大当家要干净的。” 几人上下打量,然后站起身,捂嘴坏笑着进了屋子。 “……”林卿泉感觉进了这里,就像进了另一界,明明都是注视,却与前不一般,让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女子看他表情道:“是不是感觉不舒服,这还没你们男子的三成,在这里你被言语调戏,被看了胳膊腿,不用逼着你嫁给谁……” 她说到这里闭了嘴,想起大当家说过的话:男子永远不会感同身受,就算面对同样的待遇。 好男人最多同情弥补,就是不会去改变,去替她们争取权利,因为他们有着清醒认知,不会让出权利。 就算愿意,也会被其他人围攻。 不要去男人身上祈求,只需要自己获得权利,一切便迎刃而解。 她们都清晰明白这一点。 林卿泉不了解面前之人,猜测不到对方想什么,果然人心深沉无法揣测。 随后他被带进了浴室隔间中的隔间,四周封闭,屋檐在两米高悬空,水雾能从空隙飘出一点都沉闷。 他低头看着流向水槽的水,抬头看着奇怪的水道,有些不明白。 没离开的女子替他解惑:“这里打开,关闭,就会有热水,这叫陶管(类似水龙头),没有浴盆,这是拖鞋,衣裳与毛巾在侧面挂着。” 说完,等待对方明白了,转身拉上两扇门离开。 林卿泉不是没见过陶管,只是没见过这种用法。 他褪去衣裳,走到热水之下…… 浴室不是没有浴盆,是被大当家告知,用浴桶也不能共用,容易生病,还有各种注意事项。 女子总是有更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姜茗音吃饭时,收获一枚帅哥陪吃,想起以前包养的提议,她掏出三枚铜钱,放在对方面前,指尖往前一推。 林卿泉自然拿起铜钱放进怀里,包养关系成立,两人安静用饭,什么都没说自然都懂。 用完饭。 姜茗音起身。 林卿泉也起身,她去哪里他也去哪里,在这里,除了最高处,去哪里他都会迷路,刚刚浴室他已经找不到了。 他记得所有,唯独记不得自己要走的路,但不管怎么绕,他总会靠自己去到要去的地方。 那个说要调戏的美人,看他跟着大当家,防贼一样防贼她们,就觉得好笑。 姜茗音侧头调侃道:“你这路痴症越来越严重了,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大夫……” “路痴症……能医吗?”林卿泉不确定,因为他已经看过御医了,御医说没法治。 “开颅瞅瞅就行了,有人挺爱捣鼓创新的,给你脑袋瓜子切片,就能找到你路痴的原因。” “大当家如此……不当人。” “哟~还会怼人了?” “怼人?” 姜茗音没有解释,因为一人快速走来,然后欲言又止看向旁边的林卿泉。 见他没有眼力见,大当家也不表示,直接开口:“大当家,太子死了。” 林卿泉意动,微微思索想听死因,不过这个想法没完成。 姜茗音没询问怎么死的,只是感慨:“皇帝命可真硬,熬死了自己的儿子,黑风寨什么情况?” “未被攻破,已经退回去了,因上次大当家进了黑风寨劫人,暗道已经封了。” 姜茗音压根不在乎谁死了,蜀国就如牢笼,困兽之斗而已,还是他们自己编织的牢笼,不愿意其他人分资源,阻断来往外界的可能。 她从香囊中扯出一块碎布,中间一个窟窿,上面还有血迹,看着它,就能想起宝贝那张俊脸,可是人不行,可惜了…… 她递出去,嘱咐道:“对黑风寨动手,解决周围的威胁,才能去做其他事,就算在咱们命硬的帝王身上,这块布放在该放的位置上,不要留下我们的痕迹。” “好的大当家。” 林卿泉注意力转到那块碎布上,无法判断是什么,为什么一块布能算帝王身上,隐约知道面前的人要做什么,却不知道会怎么做。 想要知道所以然,就要明白那块布是什么,他直接开口问道:“那块布是什么?” 姜茗音看向他道:“你想知道?” “想。” “不告诉你~” “……” 第74章 黑风寨覆灭 没得到破布的来处,林卿泉看着满是女子的镇子,寻了其他话题。 “这里没有其他男子吗?” 姜茗音看着忙忙碌碌的身影们,她们欢声笑语,眼神明亮,全身充满干劲。 有的翩翩起舞,笑容明媚。 有的上房揭瓦,为防止漏雨。 有人刀剑相拼,只求成为梦想的大侠一般。 很多很多事要做,她们有着不同的爱好,不同的天赋,唯一相同的是拥有野心。 半晌没得到回应,林卿泉以为不会有答案。 姜茗音回答:“当然有。” “并未看见。” “女主外时,男子当然主内,毕竟总有一个人要牺牲,牺牲男子你觉得又如何?” 林卿泉说出一个事实:“男子不会愿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 林卿泉直言不讳:“我不愿意,强大就该在争夺,也可以肩并肩,弱小才被牺牲,才会有下人的存在。” 姜茗音换上幽怨的表情,表演男人最喜欢玩的那一套:“你不愿意,证明你不爱我……” 可面前的林卿泉不吃这一套,他认真而直白:“这世间,除了你,找不到我能相配的女子,其一美貌也是女子中的翘楚,其二性子也是最特别,让我记住你的人,还有其三其四,各种原由皆有,选择你才是明智之举。” 姜茗音懂了:“原来你是智性恋,什么给你的自信?” 林卿泉虽然不懂这个词汇,但大概明白其意思点头道:“自己。” 姜茗音饶有兴趣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林卿泉从袖中掏出一只金镯子,直接套在白皙的手腕上道:“不知,君子不窥人之私,人生得意须尽欢……” 姜茗音看着熟悉金手镯,勾唇接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今夜有空么,我想与美人深入探讨人生~” “乐意之至……” 两人形影不离的走在廊亭下,清脆的钟声响起。 九音寨所有人停下手中的事,自发抬起小板凳,聚集到大厅。 除了姜茗音,众人聚集商讨,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很久以前就计划,只是现在要实行而已。 这里是她们的地盘,威胁她们的存在,就该抹除。 无数身影动身,几人装作被追杀的小姐与她的丫鬟们,等被发现,黑风寨的人出现,‘杀手’没有犹豫撤离,马车与小姐们被带入山寨中。 她们虽然没有刀剑,却有着防身武器,因为吓的六神无主,不敢反抗并没有被绑起来。 当她们被分配时,像法海分开白娘子与许仙,其中一人眼色,示意太夸张了,差不多就行了。 其她人都裹着胸,只有李秀宁垫了又垫,腰细屁股翘,虽然不是最美,却成功被山匪头子选上。 她半垂的眼眸,袖子中的拳头握紧,那是兴奋。 男子总是不把女子放在眼中,扮猪吃老虎才是女子的王道,也是最安全的计谋。 准备享用的美人发泄的山匪并不知道,今日阳光很美,明日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大概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藏匿的细小暗器刺入,毒素快速扩散,还没有用武力便解决几人。 黑夜中,无数身影不不止不惧黑暗,还与黑暗融为一体,她们静静等待…… 林卿泉坐在最高的屋顶,他没想到所谓深入探讨人生,是真的探讨,对方送了他一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干杯。” 两壶相碰,发出响声。 林卿泉仰头喝了一口酒,难得有些郁闷。 只因喝着喝着到后面,只剩下他吹着冷风,但感觉心却是热的,嘴角带着淡淡弧度,他清晰认知到对方吸引他的地方。 姜茗音穿过黑暗,站在黑风寨屋顶高处,没有任何掩饰,黑暗中无人看清她,而她眼中全是底下火光与厮杀。 指尖锋利的飞刀挥出,手心里的飞刀越来越少,没有内力却有力量。 她目光一直注视两道身影,直护她人生命安危。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当平静下来时,高处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天亮之时,女子们迎着阳光搀扶着,迎来她们第一次抗争的胜利。 飞刀被一把把收回,最后被分配,一人握着一把,细细的擦拭。 一夜未睡的姜茗音,像一直在九音寨没有出去过。 她站在床前,看着床上昏迷的病人,此时已经被裹成木乃伊,裹的不太专业,她喃喃自语道:“看来需要快点找一位医学奇才。” 李秀宁醒来动弹不得,只得望着房梁,眼睛转动,看向床边开口:“姜姜,差点我就死了……” “人血溅在身上,我不害怕,我好兴奋……” “姜姜我好开心,比我去山上跟熊干架有意思多了……” “身上好痛啊姜姜,但是心中无比安心。” 絮絮叨叨说完,又开始绘声绘色形容:“周围都是烟雾,燃烧破碎的山寨,满地的尸体,一人打不过就两人,两人不行就五人,人海战术总是弥补力量悬殊……” 姜茗音没有开口,静静听着,话语断断续续,像在胡言乱语,眼睛却越来越亮时。 她才开口:“因为安宁天生为将者。” “那真是……太棒了!”李秀宁得到这种肯定,眼睛无比明亮。 女子也能为将! 姜茗音走出房间,迎来崇拜的目光,很明显昨夜的暗中保护,被传的人尽皆知,她要的就是人尽皆知。 感觉身边有人,她没有回头开口:“小福,等桥建好,让黑风寨的俘虏去挖穿对面的山,把人看牢,不能跑一个。” “姜姜,不需要立规矩吗?” “小福,上位者的规矩是束缚下位者的,此时不适合设立规矩,只要你‘教的好’,无规矩才能让女子挣脱束缚,规矩是我们对别人的武器,将来有大用。” 被提醒的付好点头,表示懂了,依旧带着一丝犹豫道:“姜姜,前面的路太危险,我怕我做不好……” 姜茗音回头,看向身后一脸不确定的小脸,抬手压在她双肩,认真道:“小福,这里所有人都能为你所用,包括我。” 付好重新打起精神:“我知道了!” “所以,请尽情吩咐我小福……” “那我就不客气了,安宁在养伤,有些事就靠你了姜姜……” “没问题,对了你来什么事?” “黑风寨的人来接头,已经发现了黑风寨被覆灭,拿走了那块碎布……” “很好,其他的事不用管了……” 太子卒,二皇子废,三皇子弱…… 第75章 不要白不要 大皇子无,二皇子废,三皇子伤,看起来四皇子和五皇子是帝王最终人选…… 林卿泉戴着面具走在九音寨中,漫无目的看着一栋栋房屋,在空地看见围在一起的女子。 穿衣显瘦的他,并不在女子眼中,但因他是男子,多打量一番,听身边人介绍他是压寨夫人,目光便越来越少。 不过有些目光跃跃欲试,在一人主动上前,询问问题得到答案后,他又被围住了。 姜茗音扛着巨木时,看见被围在中间的人,放下后走过去,在人群外,看着他指点迷津。 在无数男子中,林卿泉是最离经叛道的,他不在乎谁做什么,只会做自己的事,从不主动插足别人人生,就像他不暴露她们的存在一般。 她看得上他,是因为他是现实主义者,男女平等体现家,眼中只有强弱,没有男女,只欣赏聪明人,也只是表面遵守规则的人。 毕竟还有些脸盲,只能靠辨认声音和穿着认人。 人群散去,林卿泉看着矗立在远处的美人,不用听声音,就能认出来,他意有所指道:“她们叫我压寨夫人。” 姜茗音勾唇:“是压寨……三夫人。” “这样啊,在下是第三人,似乎能接受,并想体会一番。” 这句话,不止代表他不介意这事,甚至乐于尝试。 “这般迫不及待?” 调侃的话得到答案:“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三夫人看起来学会很多。” 林卿泉颔首行礼,带着真诚:“承蒙大当家一直以来的提醒……” 众人:大胆!我们是你们py中的一环吗? 姜茗音看向四周,得到一张张谄媚的笑,准备蒙混过关,就像刚刚各种表情看戏是幻觉一般。 她上前,直接把人公主抱走了。 身后一群人惊呼:“哇哦~” 林卿泉这次是真绷不住,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耳根通红脸一片燥热。 还没有制止,人又被放回地上,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建筑,奇怪看向身边人。 姜茗音看着他耳朵勾唇,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衣裳,塞进他手上,带着笑意道:“洗干净,我等着你爬床。” 林卿泉这下彻底绷不住了,逃似的直接进了浴室。 一切大胆似乎都是装的。 姜茗音饶有兴趣转身,身边都是一脸写着惊讶的脸,她开口道:“怎么,羡慕?” 几人摇头又点头。 “只要你们努力,想选什么样的都有,就像男子挑你们一般,强大才有选择,你优秀了,优秀的男子自然会送上门。” 几人点头觉得说的对。 姜茗音没有等待,而是带着人去山中打猎,打猎时思考畜牧业的可能性,只是土地还是太少,只能养一些小动物。 想起小动物,她目光看向野兽幼崽。 不是所有女子的体力,都能与男子媲美,不能媲美的,需要用其他方式弥补,比如爪牙。 当幼崽被带回九音寨时,有些晚了。 姜茗音被围了,大家都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等她分配完,去看了看受伤的众人,用完饭,清洗后回到房间。 看见床上规矩躺的人,忍不住笑了,这人还真爬床,送上门的不要,那真是对不起自己。 林卿泉看着宽衣解带的人,身体忍不住绷紧,袖子中的手,有些不安的捏着被单。 姜茗音一点点靠近,撑在两侧,发丝从肩膀滑落,身下人不好与她对视,盯着她肚兜花色看,看着似乎发现不对,又看向另一侧。 一瞬间她恍然大悟,这人看起来大胆毛遂自荐,实则说出的话都用了莫大勇气,如纯情大男孩装淡定,让人忍不住想逗弄。 “看你不是很情愿,也不愿意手放在我腰上,那算了……” 说着一副欲走的模样。 林卿泉下意识抬手搂住腰不让人走,入手纤细娇软让他心一颤,面色突然涨红,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跟其她女子亲密过吗?” “没有。” 得到答案,姜茗音也不逗他了,吻落在薄唇上,看见对方瞳孔骤然收缩,随着她加深开始震颤。 她抬手捂住他眼睛,一手扯开他的腰带,抓起他的手,扯开自己后颈上带子,薄薄的布料不堪负重。 托着手掌放上去…… 然后长见识了,第一次见到这么纯的,终于知道对方不是装的,因为他流鼻血了,也是没有谁了。 只能起身套了衣裳,替对方擦鼻血。 林卿泉难得嘴上不逞强,擦干净鼻血,见对方要走,伸手拉住,道:“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可以的,毕竟做人都可以五分熟。” 姜茗音回答,觉得此时不太是时候,这人一瞅她若隐若现的身材,鼻血就停不下来,流那么多,万一失血过多而亡,那就可惜了一个人才。 “不行……”难得林卿泉底气不足。 姜茗音靠近,低头看了眼明显的衣裳,抬起对方的手放在胸口,下一秒鼻血又流了出来。 第一次知道光看不能吃,还分类型,一个不刚,一个太刚,这个属于火气重。 她拉开他的手道:“别逞强,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急不得。” 林卿泉坐在床上,仰头鼻血已经不流了,抿唇固执不愿意放手,垂眸带着委屈感,半晌才开口:“别走……” 姜茗音对方实在是太血气方刚了,安抚道:“那再试试?” “好。”林卿泉放开手。 姜茗音起身给他端水漱口。 吹灭被蜡烛,重新回到床上,这次不止看不见,还不让对方动手,由她自己亲自动手。 手擦过对方胸膛,问道:“这样会流鼻血吗?” “不会。” 姜茗音亲吻在薄唇上又问:“这样呢?” “不会……” 姜茗音算是明白了,她为所欲为都可以,就是对方不能看见,手也不能碰她一下,一碰重要位置就流鼻血。 然后她抽出枕头下的裹胸布,把对方手腕捆了起来。 另一头卷在手腕,拉着不让对方伸手,然后吃掉这条固执的鱼。 两声叹息后,姜茗音没有动,看不出来精瘦的人挺有料。 黑暗中林卿泉重复两个字:“不会。” 手臂下意识的扯动,身躯扭动,证明他不想就如此,还想要更多。 “如三夫人所愿……” 林卿泉扯动手边的布,呼吸都带上了颤音。 “我一个享受的人,被你带的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听了这话林卿泉紧闭唇,鼻息急促又想动手没有成功,身体迎合起来,得到一句夸奖。 “三夫人真聪明……” 腰身更加用力,腹部肌肉凝结,形成好看的腹肌。 林卿泉骨节分明的指头抓着布条,对方不止美的惊人,还是人间尤物,让人无可自拔。 许久,呼吸都带着急促,开口:“卿泉……叫我卿泉。” “好的三夫人……” “……” 吻落下,下方的人不再那么生涩,发现对方没有继续,提出他的要求。 “还要。” 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结果他要了还想要。 第76章 目光所及皆是你 清晨阳光洒下来。 九音寨中,嗷呜嗷呜的小兽声此起彼伏。 床上的人醒过来,怀里趴着娇软的人,让他鼻子微痒。 忍不住想抬手摸摸,却扯不动,抬头看见自己的双手被绑在床头。 这时怀里人动了动,蹭在他身上伸了一个懒腰,他扫了一眼,赶紧看向别处不敢看,因为鼻子更痒了,吸了吸确认没有流鼻血。 但下一秒,怀里人起身帮他解开手腕上的束缚,白皙绵软的沟壑映入眼帘。 姜茗音顺手把布条给他捂住,调侃道:“三夫人真是纯情。” “……”林卿泉身上搭着被单,看着对方起身,那腰身让鼻子涌出一股热流,赶紧转过头,背对起床的人。 姜茗音穿好衣裳,撩了一下长发,准备出门给她的三夫人补补,毕竟失血过多。 林卿泉听见开门声,这才像反应过来,把腿间的被单拉起来挡住自己。 姜茗音关门时看见那小媳妇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 果然人无完人,不止是路痴,还有点脸盲,还碰不得……碰不得还被她强吃了。 真是让人觉得愉悦。 林卿泉等人离开后放手,擦了擦鼻子,这才看向手里的布条,然后展开一看,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疑惑枕头下为什么有这么长的布条。 等人端着粥回来,他已经穿好衣裳,委婉道:“它脏了,要不要换新的。” 姜茗音懂这句话的深意,意味深长道:“我还有很多,够你用……” 林卿泉只要不在床上,话语就大胆的很:“你准备布条做何用处?” 姜茗音在胸口比划道:“裹胸……” 林卿泉喝粥的动作一顿,像有预感一般放下碗。 姜茗音继续道:“那布条用过的。” 然后成功看见对方捂住鼻子仰头,她不掏布条,怕血流不止失血过多,掏出帕子递过去,但对方没接。 主要是,林卿泉是眼睁睁看见,对方抬手从胸口扯出帕子,不止不敢用,鼻血反而更汹涌了。 姜茗音把帕子塞了回去,见对方越演越烈,惊叹:“哎呀呀……不至于,又没让你亲自扯。”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林卿泉似乎联想到什么,刚止住的鼻血又流了下来。 姜茗音还在一旁夹着嗓子阴阳怪气:“哎呀哎呀,昨日不动手就行,现在说说都不行,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逆生长啊你~” 林卿泉软着声调,求饶道:“放过我。” 姜茗音撑着头道:“叫姑奶奶就放过你。” 做人能屈能伸,林卿泉开口唤道:“姑奶奶。” 姜茗音站起身,替他擦了擦脸侧,在薄唇落下一吻,夸奖:“真乖。” 说完把帕子拍他手中,转身拿着空碗就走。 林卿泉呆愣片刻,僵硬低头看手里的帕子,那温暖的触感,证明它不可能是放袖子里的,那只有一个可能。 瞬间鼻子又一痒,抬手帕子在眼前,一时擦也不是,扔又舍不得,最后伸出另一只手一摸,没流鼻血。 可能快流干了,可能是一系列冲击,让接受力变强了。 “……”他拿着帕子小心翼翼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熟悉的清香传来,直接确认是从胸口扯出来的那张。 对方好的他心跳加速,又坏的他神魂颠倒。 等他出门寻人,碰见九音寨的女子问了去向,走着走着又迷路了,但是还是看见自己要寻的人。 她身后一群身影,一人做的事,其她人需要几个,却做的异常积极与开心,努力跟着前方的她。 姜茗音正忙碌了,看见他来打招呼:“哟~侄孙。” “……”林卿泉还没来得及反驳,还不如叫三夫人,对方就匆匆从他身边路过,他没追上,又迷路了,分不清谁是谁,然后又看见熟悉的面孔。 只不过这次人在屋顶,旁边还有许多身影在爬,忙碌的人似看见他,远远的赏了他一个飞吻。 “……” 等他顺着那栋房子方向走去,又绕到别处,走来走去又看见对方托着一个大物件,对着他眨了一下眼。 身后依旧跟着一群女子,她们各种方式推搡货物前行。 只有她拿在手中,看的他心惊胆战的不敢开口,生怕影响对方,没托稳砸到自己。 整整一天,林卿泉一直迷路,一直都在遇见忙忙碌碌的姜茗音。 她就像一块砖,哪里有事哪里搬,一路都是崇拜的目光注视,还有跟随。 林卿泉觉得自己会一部分,但是只是会嘴上说,让他做,大部分他真做不了。 他的大当家,像什么都会一般,其她人似乎是第一次知道,带来的震撼深入人心。 连收腹人心他都不如她。 突然就庆幸自己的毛遂自荐,男子三妻四妾与女子三夫四侍,对他而言没有区别。 就像宝物总是被无数人追寻,你不追,自然有别人追。 缘分在多次相遇时就已经注定,严格意义来说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 夜晚,姜茗音回房,房间亮着烛火却没有人。 旁边房间一看,对方在认真练字,欣赏片刻就回了屋,躺下很快便直接睡去。 夜深了。 林卿泉放下毛笔,推开隔壁房门,轻轻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容颜,忙碌一天似乎睡的很沉。 小心翼翼伸手,拉过熟睡之人的手,展开微微卷曲的指头,看手心只有薄薄的茧子,确认指尖还是那么白皙没有伤痕,又轻轻把手放回去。 随后又拉了拉被子,注视睡颜坐了许久才起身,小心关上门回到隔壁房间,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抬起手看着手心发呆,然后从怀里掏出帕子,侧身躺着放在面前,闭上眼睛闻着上面残存的清香。 人不在面前,脑海中冒出昨日的画面,只是让鼻子带点痒意。 其实今夜想再试试,但忙碌一天的人应该很累了,不想打搅她休息。 可第二日对方依旧忙碌。 姜茗音忙完找到迷路的人,领着他坐到饭桌前,见他沉默不语,主动开口问道:“你觉得荒山石林种草地,种植果树饲养牲畜如何?” 林卿泉认真回答:“荒山石林如有土着,必定会破坏,会偷盗,除非他们是畜牧之人,饲养的是自家畜,同时量要均衡,人心难测,皆爱攀比……” 姜茗音听完,问道:“你说该如何收服土着?” 众人的议论并没有避讳林卿泉,嘴上的意见面前人都会,却还是问他,用他的嘴传达:“万事开头难,应当威逼利诱,软硬皆施。” 姜茗音看向旁边道:“小福,听见夫子说的吗?” 付好点头。 姜茗音却莫名其妙喃喃自语:“果然高官想的计谋就是好,命都不值钱,哎~我们太难了。” 林卿泉没有任何反应。 付好觉得姜姜的话自有深意,歪头思考,脑瓜子转的很快,灵光一闪,然后附和,学着唉声叹气: “朝廷果然只顾全大局,普通人死活不论,不像我们女子,希望大家过的好,哎~我们都是迫不得已……” 一句话,帽子就扣上了,毕竟穷苦之地,最是不信任朝廷。 煽动人心,一致对外便没有那么多心思争夺,他们脚下的土地……归属未知! 第77章 隐藏实力 姜茗音拍了拍小福的肩膀,甚是欣慰。 付好露齿一笑道:“姜姜,那边陨石需要给玄黎送去,你可以吗?” 姜茗音去了,完成自己的承诺,一路上她的话回荡在空中:“我就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林卿泉跟着去了,刚爬上最后一个台阶,就见人抓住滑轮下的绸带,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的人一跃而下,心跟着漏了一拍。 他两步冲到护栏边上,定定看着身影飘忽而去。 再看见人时,正推着东西,一步一步踩在吊桥上,桥随着走动发出可怕的声音。 其她人只能两头望着,不敢上桥。 姜茗音推着百斤陨石,思考掉下去,能不能捡本传说中的秘籍。 好在木板很结实,有惊无险走过了桥,陨石被几人拖走,给玄黎送去。 这一次算对桥质量的检测。 此时姜茗音低头看衣裳,已经脏乱一片,并且还很累,手微微颤抖,想倒在地上。 但不行,要在女子心中保持强大的形象。 所以她一步一步拖着身体,看起来轻松回到房间,坚持走到床边躺下,睁着眼睛看着上方,偶尔眨一下眼,像在想什么入神。 等林卿泉望着一个方向,绕来绕去终于到了目的地,看着爱干净的人,一动不动躺着。 靠近看见起伏的胸膛,还有睁开的眼睛松了一口气。 那么重的东西,她推了那么远,无法想象是怎么做到的。 他坐在床边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不需要那么拼,很伤身子。” 姜茗音缓慢闭上眼睛再睁开眼,为什么那么拼,因为她是她们力量的源泉,只要她越强大,越潇洒恣意,她们便无惧。 但她不会说,张嘴几次才发出虚弱的声音:“我身上好脏,不想动,你帮我换衣裳。” 林卿泉起身,出门许久才回来,手里端了一盆热水,反锁门后,打湿帕子替床上人擦脏的皮肤。 然后起身在柜子里找了一身衣裳。 姜茗音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直到感觉身上一凉才睁开。 衣裳被小心翼翼褪去,动手的人蒙着眼,细致又耐心。 她找回一些声音开口:“我像瘫痪多年的妻子,被相公精心照顾,传出去,世人都会夸你绝世好男人。” 林卿泉坐在床边摸索着,抬起无力的手腕,放进衣袖之中,薄唇轻启:“世人无知,只想听愿意听的话。” “但有一种人不在你口中的世人之中。” “什么人?” “无理取闹之人,一人说,你听我解释,无理取闹的人捂着耳朵,嘴里重复念叨……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姜茗音说话一字一顿,连感情部分都是像念经,木有一点感情。 然后她一直念一直念,直到衣裳松松垮垮穿好,蒙着绸带的脸靠近,堵住那一直不停歇的红唇。 唇瓣被轻含,上方绸缎与发丝滑落在脸上,刮的她脸痒痒的。 林卿泉放开娇嫩的红唇,询问:“要请大夫吗?” “不用,很快便会好起……”回答的声音轻不可闻。 他拉开眼睛上的绸带,静静看着沉睡的容颜,并未穿戴整齐的衣裳,松垮之中显得脆弱,再强大的人也会有脆弱时。 等他起身离开,脚步远去,屋里恢复平静,床上的人睁开眼,侧身撑着头,慵懒的撩开发丝,哪还有半分脆弱模样。 这时,付好从暗道走了出来,走到春光乍泄的人面前,帮她拉了拉衣裳道:“姜姜,你不信任他吗?” “与信任无关,只是隐藏实力,只有你跟安宁知道就行。” “我知道了姜姜。”付好异常开心。 姜茗音坐起身,两边衣裳垮了下去,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指尖滑过裸露的香肩,媚态尽显的动了动身体,像伸了一个隐晦的懒腰。 付好看的脸红,又伸出手把衣裳拉好,把衣带解开,重新系上。 在她系腰带时,头顶传来解释:“小福,他只是我的压寨三夫人而已,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思维变化莫测,能力自然分类型,你想方设法榨干他的价值……” “那姜姜呢?” “我当然是榨干他的人,这是两种相连不相关的事。” 付好习惯了面前人语出惊人,每一句话都带着对规矩的冲击,在她之下似乎都是小事,能随意行走在人群之中,独自走在山野,是女子所羡慕的。 回过神,走到窗前,透过缝隙看着在九音寨迷路的身影,没有回头问道:“姜姜为何唤夫子为三夫人。” 姜茗音走到她旁,视线越过她头顶,为她解惑:“走上这条路只有生死,我与夏槐的存在,能化解她们心中束缚,林卿泉是最好的人选。” 束缚会要人命,捆绑到让人窒息。 “卫公子不行吗?”在付好看来,卫公子在姜姜面前最是卑微。 “他不行,身形差距会显得我处于弱势,就算他示弱,在外人看来,依旧显得他像逗阿猫阿狗一般,有些事需要慢慢来,人不能瞬息万变,也不会一成不变。” 付好知道她们不会像姜姜一般,也做不到。 姜姜表现多情,却会教女子爱护身子,会为采购最好的月事带,会让九音寨的女子美丽同时强大。 会在旅途中寻回各种小东西,比如棉花种子等等,虽然总不在九音寨,却被九音寨女子念想着。 付好收回思绪,拉拢窗户说明来意:“玄黎用陨石下的晶石做了长目镜(望远镜),我们的人发现黑风寨附近来人,一身黑衣脸带面具,身上甲胄与长剑,与你形容的警犬一致,姜姜引来他,该如何处理?” “我要再次警告一番,你让人缠着三夫人,我去解决,小福让棋牌娱乐发展下去,敌人沉迷玩乐,会少了锻炼变弱,对我们最有利。” “好,姜姜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传播。” 姜茗音站起身,从暗道与小福一起出了房间,临别时她又说了一句带着深意的话:“小福,你可知鱼儿为何离水便亡?” “为何?”付好不懂,便如往常一般反问,可这次没有答案。 姜茗音抬手揉了揉她的头,看着她小可爱模样,没有解释,从隐秘一角出了九音寨。 穿过茂密的树林,走到一半遇见目标,她隐秘于林间,鬼魅无声伺机而动,无声无息贴近,匕首架在裸露的脖子上。 青锋快速做出反应,手一转放手捅向身后人,另一只手推向握着匕首的手臂,但都失败了。 手腕被扣住,难进分毫,推的动作无法撼动,下一秒贴上背的感觉,让他知道是谁。 姜茗音站在斜坡之上,惋惜的口吻,给出最后机会:“宝贝回答我,你是忠于帝王,还是荣华帝?” 青锋感觉脖颈传来疼痛,死亡的第六感愈发强烈,这感觉证明背后之人的无情。 再感觉刀刃越来越深,他回答:“帝王。” 他的回答又救了他一命,下一秒,脖子上的刀撤去,一记重击让他陷入黑暗。 再醒来,脸上戴了面具,挡住了视线,伸手一摸,发现链接脖子项圈,取不下来。 抬手传来锁链哗啦啦的声音,锁链很长能让手拂上脖颈,伤口已经被包扎。 只能摸索着前行,确定自己被关在地牢。 旁边还有两间屋子。 这时牢房外传来对话,他却听不清。 第78章 都不让人省心 山林中,一人抬手戴上面具,抬手摸出一只笛子吹响。 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响起,然后落在抬起的手臂上,歪头打量面前的人:奇怪今天主人缩水了? 姜茗音模仿青锋的声音开口:“苍鹰。” 苍鹰小小的身体,小小的脑子消除了疑惑,任由信塞挂在腿上,然后扑腾着翅膀飞远。 等鸟儿飞出视线,摘下面具,字条上面很简单:黑风寨无。 这封信,可以拖延时间,不让人来寻人。 付好没想明白鱼儿离水的问题,准备去问问其她人,来到地牢看着冷漠站立的身影,从探视口看了眼牢房,不解问道:“姜姜为何不杀他?” 姜茗音再次掰碎了,说出自己的想法:“原因很多,一是长得好看,二是他是个人才,人才难得,三他忠于帝王,如果我当上了,自然就是我的人。” 付好明显体会到,刚刚冷漠的人,面对她时,语气都温和三分,这让她很开心。 她像闲聊一般又问道:“如果当不上呢?” 姜茗音毫不在意道:“那就是我的鬼。” 付好夸赞:“完美无缺的决定,不愧是姜姜。” “小福,过七日把我的三夫人送走,合理他回去的理由,能利用就利用。” “不用送到京城,如上次一般多绕绕路,虽然他是路痴,记不清建筑与山林,却能算出方位。” “这次提前给你时间安排好,后面我要去楚国寻神医出山,同时可以开始占领楚国村子。” “但要小心,那边有更凶残的山贼暴徒,蜀国风调雨顺资源丰富,没有粮食就用银子买……” 姜茗音细细嘱咐,付好认真听着。 读万卷书同时要行万里路,经历过事便知道该怎么处理,要给人成长时间。 姜茗音最后看了一眼被锁住的人,长长的锁链能让他自由活动,监牢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可比野外舒坦多了。 那人本不自由,在哪里都皆一样,与她正好相反。 “姜姜还有一件事,京城传来消息,是关于玉书姑娘……” …… 房间传来响动,一套一模一样的衣裳被扔进密道,屋门推开时,躺着的人依旧躺着,像是有些热衣带被拉开,变得松松垮垮。 林卿泉端着肉粥进门,床上之人慵懒半趴着假寐,白皙的手臂膀枕着头。 青丝散落在光洁的背上,若隐若现更显白皙,背上的锦色布带异常明显,下方衣裳被压出褶皱,显得异常凌乱。 他偏头不去看,把粥放在桌上,根本没发现异常,因为注意力被吸引,看见的画面让他感觉鼻尖痒痒。 只能背对着床上人坐下,低头间明白,食髓知味后,此时的自己受不得一点诱惑。 听见起身的声音,他没有回头,直到人慢悠悠越来越近,停在自己身后。 白皙手腕绕过背后,从后面环抱住自己,肩膀贴近的柔软让他身体僵直,感受一层薄薄的布料,喉结不受控制滚动,口吻是压不住的紧张:“把衣裳穿好。” “你替我穿~”弯腰的姜茗音勾唇回答,一手从锁骨往下,一手顺着喉结往上,在菱角分明的下巴摩挲,指尖擦过薄唇。 另一只手的手心,清晰感知那极速跳动的心跳。 她侧头蹭着靠近,轻咬在已经通红的耳垂,感觉唇瓣上灼热的温度,手臂都能感觉对方身上在发烫。 某人似乎不是淡定,是石化了。 这一含,一个机灵猛的挣开束缚,侧着身来到床边,再侧着回到桌前,闭上眼帮人把衣裳往身上套。 姜茗音没有乱动,但对方太怕碰到什么,衣裳依旧穿的松松垮垮。 等林卿泉以为穿好睁开眼,某人微微一动,衣裳从双肩滑落,要落不落挂在手腕处。 他赶忙拉起,扯了扯让衣裳被束缚,见衣裳不掉了,刚松一口气,还没站直,一双手腕搭在肩膀。 瞳孔被越来越近的容颜占据,他一动不动感受唇上触感,僵在空中的双手,慢慢放在腰肢上,虚虚握着腰,看着紧闭的眸子,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慢慢闭上眼睛。 温柔的亲吻却难舍难分,明明那么亲密,两人贴在一起,却没有紧紧相拥。 两人分开缓缓睁开眼,似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 姜茗音收回手往后退一步,轻易脱离手掌,坐在凳子上,拿起勺子开始吃了起来。 林卿泉收回半空的手,回味的抿了抿唇,垂眸坐在她身边,薄唇红润极了,乖巧不大发一言,真如小媳妇一般。 姜茗音吃完,端着空碗起身,旁边坐的人也跟着起身,她出门他也出。 她去沐浴,他也去沐浴,她回来坐着,擦着发丝,他试探性伸手替她擦,自己的发丝滴水也不顾。 姜茗音也不拒绝,拿起书册翻阅,上面的字除了个别的,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难度,毕竟有着基础又学了那么久。 发丝擦干,烛火摇曳,变暗时,看书的人终于把注意力放在它处,身边没有人。 转头看向床的方向,帘子遮挡依旧能看清床上躺着人。 帘子掀开,床上之人手腕自缚,侧头不敢与她对视,带着不安的蜷曲手指,却还是开口提醒:“烛火……” 姜茗音突然理解男人,那羞涩又渴望的矛盾模样,真的很诱人,勾的人心痒痒。 烛火摇晃的更厉害,像有疾风掠过,带走了房间中的光源。 灯芯没有了火焰支撑滑落进灯油中,与灯油融为一体。 等待第二日,灯芯被从灯油中拿出,被灯油浸泡的灯芯更加饱满,再次被点燃时,会绽放更明亮的光芒。 这一夜似乎让人很满足。 两人依旧忙碌,一人去帮忙一人解惑,一人处理大件,一人细致讲述。 付好站阶梯之上静静看着,身边走来一人,她转头,淡然的表情突然扭曲,皱起眉,抬手想扶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扶,语气有些严厉道:“安宁,你怎么起来了!” 李秀宁此时就是木乃伊穿衣裙,只露出两眼睛,怪的很,抬手摸头的动作都僵硬,声音从布缝中传来: “除了有点痛已经没事了,躺了好几日了,不能再躺了,感觉都快废了,出来房门走走。” “真只是有点疼?”付好扶额,一个乱跑,一个乱来,一个一个都不省心,明明自己年龄最小,却总有操不完的心。 李秀宁点头的动作,因为绷带有些僵硬,布缝因为说话而摆动:“姜姜是不是又要走了?” “她去探路,我们才不会睁眼瞎,顺便寻可用之才,我们还差很多人,等把三夫人送回去之时,看看能不能顺便忽悠一些同伴。” 李秀宁抬起手臂,把松开的绷带卷回去,其实她没有重伤,只是身上很多细小伤口,被用了最好的伤药,此时身上带着痒意。 付好抬手帮她把绷带打结。 李秀宁捏了捏发痒的手肩膀道:“姜姜曾经说过,男子八成都拥有野心,两成喜欢隐姓埋名不在乎权利,而女子只有两成有着野心,八成喜欢平静的幸福,所以争权很难。” 付好清晰的明白,哪里有什么平静的幸福,只有姜姜说的内耗,在男子手中争夺那一点点权利,像极了池中之鱼,为了那点饱腹之物。 她突然想起那个问题,自己一直想不出答案,便也是在内耗。 所以开口问身边人:“安宁,你可知鱼儿为何离水便亡?” “我也不知道,姜姜给你出的题吗?”李秀宁见付好点头,看向热闹的街道,一群人自由自在有说有笑,她提议道:“小福去问问她们,总会得到答案。” 千人有千相,总有人知道答案。 第79章 暗藏威胁 房间里烛火亮着,身姿端正坐着的身影,单手拿着书,在烛火下认真阅读。 名字叫驸马难为,讲的一位女子扮成男子,科举为状元,成为女驸马的故事。 里面爱恨情仇,主角努力隐瞒自己女子的身份,最后让公主知道,公主却帮忙掩饰的故事。 姜茗音走进去,关上门问道:“好看吗?” 林卿泉放下话本道:“不够明显,女子如何蒙混过关?又如何让人觉得这样做,能获得什么好处?” 他问到这个,想起科举那日,面前的人看了无数男子的身子,突然脸色不好,以前他不在意,可现在他很在意。 姜茗音见他突然变了脸色,凑近问道:“怎么了?” “无事。”林卿泉不愿意说,放下书起身,径直开门离开。 旁边房间传来比往常重的关门声,姜茗音感叹:“男人心,海底针。” 等了一会儿,见某人正不打算过来,很显然是在闹脾气。 蜡烛被吹灭,房中人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进入沉睡。 另一间房里的林卿泉,捏紧手中茶杯,面色更难看,有一种难受的感觉,让他抬起手捂住心口。 知她今日辛苦忙碌,今夜本不会留在房间,他知道自己刚刚脸色很难看,可对方无动于衷,比想起她看了其他男子还难受。 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与挟恩图报之情的郁闷不同,这次是心揪的难受,无法缓解。 夜慢慢深了。 林卿泉站起身,解开外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迷迷糊糊陷入沉睡。 在人最困之时。 一道人影不走正门直接翻窗,翻完顺便把窗户关上,摸到床上,把人给捆了。 被捆的人衣裳散开,手比划精瘦的细腰。 困极了的人终于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动了动,发现自己是大字型躺着,彻底动弹不得。 姜茗音夸奖:“卿泉腰身真不错,胸膛也不错,腿也不错……” 每夸一样便指尖便划过。 那充满诱惑的声音唤着自己名字,林卿泉身上开始发烫,指尖划过的地方让他战栗。 困意一瞬间全无,那种被束缚感带来从未有过的愉悦感,从那日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那双手很绵软,拨弄着他的心,眼睛全是黑暗中的轮廓,身形摇晃,低头之间发丝扫过胸膛,让人难以自持。 天开始翻白肚,他闭上眼睛,不敢看越来越清晰的身影,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抓着布条,最后满足的叹息。 胸膛被发丝覆盖,感觉呼吸靠近,他仰头与温存的红唇相贴,迷恋的回应,吻的难舍难分,鼻息急促交缠,分开时还带着喘息。 唇边茶杯贴近,他闭着眼仰头,自然把茶水尽数吞下。 眩晕感传来,他蓦然睁开眼,眼前的人模糊的旋转着,眼中带着不可思议闭上。 姜茗音替人擦拭后穿上衣裳,把人抱起放进马车,轻轻放在车厢软榻上。 这时马车开始前行,她从怀里抽出折叠的肚兜,塞进对方怀中。 人送走了,至少给点纪念品。 在紧闭的红唇上落下一吻,轻轻道:“回见。” 马车停下。 她又下了马车,看着一群人远去。 马蹄声响起,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缰绳,又回到九音寨。 下马后又接过递过来的百宝箱,她看向已经拆去绷带的安宁,确认已经无碍。 随后坐在准备好的马车上,当了一回车夫。 离开九音寨更远,车厢传来铃铛的响声。 “叮铃铃……” 想无声无息起身的青锋,低头看向锁骨,那里正挂着一颗圆圆的金属铃铛,抬手握住一动还是响,明显是双层,无法隔绝声响,用力一扯没扯断。 手伸向身侧,发现刀已经回到身上,拔出刀一割,发现里面是铁丝。 姜茗音驾着马,听着车厢传来清脆的铃声,就如里面有一只调皮的小猫咪,正与铃铛做着争斗。 马车停下,铃铛声才停下,随后又响起,离车帘越来越近。 车帘掀开,车厢里的青锋弯腰走出,随着他的动作,铃铛摇晃又响起,他走下马车,一路往前。 姜茗音靠在车厢也不阻止,旁边不远处是松软的悬崖,对岸太远看不清,听着铃铛越来越远。 驾着马车,沿着分裂的陆地慢慢行走,没看见一个链接处,与书册记载相差无几:天有不测,地龙发怒,蜀国与青州分离,禁世人接近神罚之地。 确认一眼看不到头的裂缝,有着水雾隔离,目光所及之处,有着人影存在,隐约听见是在吟诗作曲。 繁花盛景邀友人。 马车转向,走在凹凸不平的小路上,车身左摇右晃。 姜茗音身体也跟着晃,还有心情感慨:“跟摇摇车一样,此时应当配一首歌。” 铃铛声响起,青锋疾步与马车持平,此时脖子上的金属扭的弯曲,也没有被取下来,这时听见马车上传来声音。 “姑姑的姑姑叫什么,姑姑的姑姑叫姑奶奶……” “……” 然后马车停了,驾马的人侧头道:“哟宝贝儿,要坐摇摇车吗?一两银子一次。” 说完一副恍然大悟:“哎呀,我忘记了,宝贝儿的银子没有了,可惜可惜,没银子不能坐摇摇车……” 马车又缓缓前行,一阵铃铛声响起,马车一沉。 青锋坐在一边,沉声开口:“还我。” “一两银子坐一次。”姜茗音看着前方反问,拉着缰绳轻轻摇晃,看着马儿扭着屁股前行。 青锋再次重申:“啸。” 姜茗音不要脸的指着脸颊道:“亲我一下,我就还你。” 青锋目光在面具下显得沉沉,看着那张清秀的男子面容,抬手取下面具,吻落在对方侧脸上。 再戴上面具,另一只手多了一个小巧的口哨,得到想要的,直接跳下马车,一阵叮铃铃响起。 姜茗音又拉住马车,挽留道:“我要去京城,你真的不做地主之谊,哎呀……太伤我脆弱的小心脏了,我心眼可小了,这就去给你换个老大。” 青锋脚步停顿,铃声晃的叮当响,转身又坐上马车,显然威胁很有用。 “一两银子坐一次,现在你欠我二两……” “……” 第80章 输了没代价的诱惑 马车摇摇晃晃,伴随着叮叮当当,终于走上平稳的官道,在宽敞的位置停下。 马儿喷了一口气,像人一般松了一口气。 地面还有着被收拾后的火堆痕迹,在黑色的地面,木棍堆积点燃。 姜茗音从马车抬出折叠凳,坐在火堆旁,静静看着忙碌的身影,铃铛依旧叮叮当当,响彻黑夜。 等铃铛声音停下,人已经坐在旁边凳子上,扯着铃铛到她眼前。 “取下来。” 青锋从来都是无声无息,自从戴了铃铛浑身都不自在,不是因为戴了束缚,是它的声音,让他无法隐藏在暗处,像暴露在敌人眼皮子地下,没有安全感。 姜茗音靠近握住铃铛,看着仰着的脖子,她故意拉扯铃铛,靠近脖子呼吸喷洒在上面。 脖子扬的更远,露出下颌线,似乎被勒的不舒服,喉结而滚动,戴着面具的脸看不清神情。 她抬起另一只手没有取,只是往里面塞了一个铁片,卡住里面的铁球。 松手后,指尖拨弄一下铃铛,只是在锁骨指尖滚动,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青锋面具下的眼睛垂眸,抬手握住铃铛摇晃,知道对方不会取,起身准备找个位置休息。 今日被摇晃了一整天,还欠了二两银子,人有些麻,但是睡了很久,一点也不困。 姜茗音捆好吊床,欣赏月下树枝上坐着的背影,冲他道:“你睡吊床,我睡车厢。” 青锋没有回头,面具后声音沉闷:“不用。” 姜茗音摩挲指尖,漫不经心道:“我打赌你躺不上去,赢了答应你一件事,或者告诉你一件事,赌吗?” 输了没有代价。 “……”青锋一跃,轻松落下树枝。 吊床两头挂大树上,这次没有木棍撑开,只有中间一根绳子支撑,布帘卷曲,躺进去需要超高的平衡性。 如果光绳子倒是无所谓,有了帘子,在还没有躺进去之前就会失去平衡。 青锋看着没有尝试,示意示范给他看。 姜茗音起身走过去,手探进布帘压住中间的绳子,踩松鞋子,手臂用力一撑,身体从脚到身体丝滑躺进吊床。 鞋子平整的在地面,吊床摇晃,人稳稳躺在里面,像茧一般只露出脸,还有在外摇晃的发丝。 手伸出压下一边,吊床倾斜,人从吊床上滑出,直接穿进鞋中站直。 “请,成功了摇铃铛。” 说完收回请的姿态,转身上了马车。 留下的青锋抬手手臂,撑在绳索上,手臂用力衣袖绷紧,然后撑起身体,缓慢从缝隙探入,全靠手臂支撑,然后成功躺了进去,收回手臂时,吊床倾斜。 一旦失去平衡,裹紧的帘子,反而成为束缚,越动越无法平衡,更别说摇铃铛。 落在地上的青锋:“……” 此时,车厢里的姜茗音睡的心安理得,很久后,铃铛声响起。 她起身撩开车帘,趴在车窗,看向吊床上的人,像一只乖乖的蚕宝宝,抬手打了一个哈欠,眼中充满水雾。 看了看天空的月,此时大概三点,正是人最困之时,伸手对吊床上的蚕宝宝勾了勾指头。 然后躺回柔软榻上,闭着眼感觉车厢一沉。 青锋掀开帘子,里面油灯亮着,白皙的身影毫无形象懒懒躺着,侧脸贴在手背,浓密的睫毛被染湿更加浓密。 他走进车厢放下帘子,看着人翻身对自己招手,坐在榻边开口:“一件事。” 姜茗音睁开眼,抬起手腕勾住对方的脖子,整个人像妖媚一般,慢慢依偎进对方怀抱中。 青锋无动于衷,没有把人推开。 姜茗音在怀抱找个舒服位置,靠在肩膀上,闭上眼睛,声音因为刚醒带着绵软:“什么事?” 青锋看着车厢,烛火摇晃,他们相拥的身影也在摇晃,眼中复杂更多了。 他垂眸掩去所有情绪,开口:“你不能对蜀国不利。” “好啊。” 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青锋抬起手扶着腰肢,想把人放回榻上,可对方像树袋熊一般,怎么都扯不掉。 没办法,他只能放弃,入手娇嫩的皮肤让他想不清,娇躯之下,如何有这般的力量与速度。 他手垂在身侧,微微低头,看着像已经熟睡的人问道:“为何你如此厉害?” 怀里传来回答:“入我音教,给你强大力量,入吗?” 青锋不自觉侧头眼目睁大,刚刚对方只是张口,声音从嘴边发出,嘴唇却没有动。 姜茗音缓缓睁开眼,手臂收紧一些解答:“这是腹语,入我音教吗?” 青锋收回目光拒绝:“不。” “没事,时间还很长……”姜茗音感叹着,放开手臂,滑到榻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时间长了,自然会了,自娱自乐总是会学会很多东西。 青锋不懂这句话的意思,怀里的温度慢慢消失,他起身手被拉住。 “吊床你睡不了,躺我旁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姜茗音拍了拍旁边,像极了下一秒会说,你真香,我就摸手不做什么的人。 青锋戴着指套的手垂落着,感觉被勾着的指头,无动于衷再次说:“不。” 被无情拒绝,姜茗音收回手,感觉车厢摇晃,任由对方离开,嘴角轻勾。 第二日天大亮,青锋已经等待在一旁。 姜茗音打开马车壁,拿出黑色帽子,不客气把缰绳与帽子交到他手中,让对方当马夫,自己坐车厢,夜晚也不再骚扰他。 京城是个好地方,各路人才聚集。 马车停在城门,检查的人过来,青锋拿出令牌。 守门士兵看了一眼,恭敬双手递回,让开让马车进城。 随后,他的作用已经用完。 姜茗音又背上了她的百宝箱,马车被转手卖掉,背对着某人挥手再见。 “你自由了,菜鸟打包竭诚为你服务,活物运输记得六星好评,下次得加钱。” 青锋身着在京城并不突兀,如锦衣卫衣裳差距不大,戴着面具也无人议论,也不敢议论。 所有人不怕锦衣卫到处看,就怕锦衣卫看过来,就这样直直看着谁,那就完蛋了。 其它话青锋听不懂,自由两个字在耳边回荡,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 最终他转身进了一条条巷子中,人声越来越小,进入一道门,走下一条暗道,身影慢慢被黑暗吞噬。 而另一边阁楼庭院中,有着无数锦衣卫,他们光明正大进出,走在街道。 两者呈现鲜明对比。 可暗道转折无数,人影一样涌动,确认身份后,最终通往明黄的宫殿。 第81章 贵圈真乱 来京城的人,对京城有着清晰认知:物价真吓人,贵圈真乱。 每天无数人往茶楼一坐,就能看见很多乐子,听到不知谁散播的流言蜚语。 物价贵有贵的道理,毕竟无时无刻不在吃瓜。 姜茗音是亲自来看情况的,太子死了,众人似乎安分不少,不过人安分不过那么几日,就开始上演争女戏码。 像极小说里的男女主加他们的配角们,只不过里面藏着什么,看起来像为情所困,男人们心知肚明。 真正困住的是相信的人们。 几人的爱恨情仇,真的比用过的渔网还乱。 几天下来,听说的版本很多,最真实的用一句话总结:未婚夫,哥哥们,都爱上一个女子,叔能忍婶不能忍,作为小姑子更不能忍。 谁娶女主角,都会得到丰厚的嫁妆,蜀国最富有的女子没有之一,其她姑娘都是家里准备的嫁妆。 女主人公不同,她是金童子,自掉金粉,人不死,金粉不灭。 此时。 徐玉书住在京城已经许久,京城像囚笼困着她不能离开。 她清晰知道,有人想要她的身家,掏她的腰包,有人既想要身家,还想搂她的腰。 只能被迫陷入爱情争夺,不让自己轻易被卖,装傻举棋不定。 姜茗音叹息:“可怜的表妹……” 正在亭子里四十五度忧伤的人,脸上是化不开的愁容,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同情,瞬间抬头。 她看见月亮下一人蹲在墙瓦之上,那声音如此熟悉,惊喜唤道:“表哥。” “我觉得表妹最爱的是我,要不要我选个角儿,保证比他们还深情。”姜茗音依旧蹲在瓦片之上,然后对着灯火下戏佳人:“啊~玉书,你就是天上的丁丁猫(蜻蜓),我是地上的推屎爬(屎壳郎)……” “噗嗤……”徐玉书被逗笑了,一瞬间愁容被吹散。 旁边的云儿去看着院子外,吩咐其丫鬟看着,有事赶紧通报,回来时,蹲瓦的人已经坐在桌前喝着茶。 走近就瞪一眼。 “小云儿还是这样护主。”姜茗音感叹,转头问道:“你没告诉她我是女子?” “没有。”徐玉书摇头,见她亲口暴露身份,也不在意。 云儿震惊脸:啥!女子? 想起先前认为林公子不是良配,连吃带拿不要脸,怕小姐被骗,还给小姐吹耳旁风,结果是女子! 云儿转头幽怨唤道:“小姐……” 徐玉书解释:“云儿,救命恩人想要保密,所以不能跟你说,她自己暴露就没关系。” 云儿从小跟着她,从小机灵,有些事几乎都是吩咐她做的,会狐假虎威气势很足,用得力手下不为过。 云儿转头认真道歉:“对不起,林姑娘,都怪云儿眼拙。” 徐玉书看着身着男装的人,提醒:“云儿叫林公子。” 云儿立马改口:“林公子……” 姜茗音不在意,忠诚之人有缺点无伤大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自己就挺多的,想着来意再次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世子的手下似乎认识你,被发现女子身份,那更麻烦。”徐玉书想起那日分开后,那人就一直询问,她没有多说,甚至掩饰面前人的厉害,但似乎让对方反而确认了什么。 “没事,我可以换个模样和声音,你想要俊的还是怎么样的?冷酷的还是温柔的?” 两人:还能这样? 最终徐玉书一个没选,没有权势的人,只会被骗出去解决了。 她相信他们做的出来,毕竟爹爹送来的‘未婚夫’,就这样消失了,就给了莫名其妙一个理由。 “你还小,男人可以晚点找,要不,你跟我私奔?”姜茗音其实计划扩大地盘再拐人,看情况真便宜谁,以后很难办。 徐玉书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轻笑问道:“私奔去哪里?” “一个安全的地方,无数人跟我一样的人会护着你。” 徐玉书想也没想的拒绝:“不行,我走倒是很轻松,家人会被连累,很多姊妹会被诟病,说不定会被退婚。” 姜茗音提议:“那你就破产……” “破产?” “你没了身家,自然不会再被纠缠。” “怎么破产?” “要么藏起身家,要么给我,我给你保管。”姜茗音坏坏的搓手。 徐玉书认真打量面前之人,奇怪道:“我怎么感觉你也是来骗我银子的?” 姜茗音比了一个大拇指,夸道:“你感觉真准!” 一旁的云儿,添完茶开口:“林公子,骗人可以,骗钱不可以。” “小云儿这么财迷,适合当小管家……” 骗钱骗人没成功,姜茗音溜达着走了。 两人目送她无声无息轻松翻墙,这才回到房间。 “云儿,你觉得她要银子做什么?” 云儿试探的表情已经变回沉稳,表情思索道:“小姐,她可能是他们的人,一切太过巧合,有可能是没成功,想换一种方式,但云儿感觉,那句会护着小姐的话是真心的。” 两人皆无法下定论,上演的一切阴谋,让她们不得不怀疑所有的人和事。 唯一庆幸,帝王不赐婚,但凡进入后院,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姜茗音溜达走了,没有回住处,而是开始翻别人的墙,这次非常之小心。 因为这是……皇宫! 经过明亮的院落时,一个小孩子声音吸引她:“跑起来。” “是,九皇子殿下。” 烛火照亮整个院子,一个孩子正在弹球,巴掌大的迷你投石机。 简直是大晚上不睡,小孩子就是精神,她知道他是谁,最小的九皇子此时只有十岁。 刚要离开时,却见小孩投中宫人,拿起纸笔写写画画什么,然后突然抬头看向她的方向。 似乎什么都没发现,又低下头继续写写画画。 这直觉……简直了。 姜茗音躲在黑暗的角落,摩挲指尖思考,第六感强烈之人,往往都是人才。 没再管小孩,她继续往前而去,一身极致黑的黑衣,想进了最严密的地方。 可以发现许多夜猫子的存在,她又退出来到宫人处,替了一个宫人的身份。 只需要白日就行,亲眼看见皇帝,她就能判断接下来该做什么。 第82章 贪下御赐之物 “小林子公公,大总管唤您。” 里面的小林子一边穿衣裳,一边用声音尖细,询问:“有什么事这么急?” “咱家也不知,快些。” “来了。” 下一秒,房间传来轻微声响,很快房间门被打开,柜子打开又关上,没一会儿门被打开。 姜茗音早模仿好了模样,就等小林子开口,确认声音走出来,与太监同行,快步而去。 结果在门口被太监总管拦住,没看见皇帝,吩咐去给九皇子送赏赐。 姜茗音:“……” 大早上的抽什么风,谁送不是送,专门找小林子做什么? 很快端着东西的她,跟随记忆来到九皇子宫殿。 被领着进了门,看见昨夜熬夜,今日又早起的人,用小林子的声音恭敬道:“九殿下……” 就是这么一句话给自己干暴露了。 九皇子从忙碌中抬眼皮,站起身围着姜茗音转悠一圈,什么都没说,眼中全是好奇,然后还凑近闻了闻。 他没有直接拆穿,指着桌子道:“放那里。” 姜茗音照做,小屁孩太小不藏事,神情掩饰拙劣不拆穿她。 她也当没发现,放完准备走,被一句话叫住。 “小林子公公去哪里?” “九殿下,奴才回去回话。” “小林子公公不用回话,来过来,我新弄了东西,给你玩玩。” 姜茗音:得,说啥都是错的。 她刚转身,手里被塞了一个靶子,小屁孩手里拿着一把弓弩,看起来极其精细,同时危机极大。 “放胸口,拿稳……” 姜茗音心想,这哪是给她玩,就是想不动声色玩她命。 九殿下见对方装小林子,拿着靶子一点不害怕,惋惜的抬起手,弓弩发射,本应该穿透靶子的弓箭,卡在靶子上。 瞬间他疑惑,再次射出弓弩。 姜茗音微微扭动靶子,卸掉弓弩的力,连续几次,让小屁孩怀疑人生的看着手中弓弩,然后当场拆了。 姜茗音又要走。 低着头的九殿下再次开口:“小林子去给大理寺少卿送件东西。” 姜茗音应声:“是。” 表情冰冷的侍卫上前,然后手里多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等人离开,九皇子毫不在意继续组装弓弩,弄好后,对着架着的靶子射去,这次直接穿透。 嘴里却感叹:“真厉害……不过可惜了。” 旁边的侍卫知道,九殿下夸的不是弓弩,而是指的是刚刚的人,小林子公公可只唤殿下,遇弱趾高气昂,遇强谄媚的很。 以前有刺客都是这般解决,不过几乎都不需要去少卿那里自投罗网。 只是他们惋惜早了。 因为姜茗音压根没去找什么大理寺少卿,拿着盒子直接打开,看见里面一块玉,拿出来放怀里,直接贪了。 抠了块黄色的泥土,捏了一个活泼的龙放在里面,把手洗的干干净净,端着来到御书房大总管前。 恭敬道:“殿下让奴才送来的……” 大总管先是打开看了眼,确认没问题,打开门稳稳端着进去。 就是开门瞬间,她看见面色苍白的帝王,那手抬起轻咳,指甲颜色健康,只一眼便看出是装病。 大门关上,隐约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陛下,九殿下送来的……” “这是什么?”皇帝迷茫。 “陛下,是五爪金龙啊,如此灵动,九殿下是希望您康健……” “好好,孝心可嘉……”显然龙颜大悦。 姜茗音:可孝(笑)死我了。 然后笑不出来了,又要去送赏赐,来来回回的,只想吐槽事儿多,送什么送,快递员今天不在服务区。 看了看御赐的玉,感叹不愧是父子。 随后转身端着赏赐离开,去找什么鬼少卿去了,不过已经下朝,端着赏赐的她来到宫门前。 守门侍卫发现是御赐之物,看了小林子的令牌,以为是口谕,直接把人放出了宫。 当然不是真找,出门她就左拐跑路。 就这样,想无声无息解决的九殿下,不想打草惊蛇,没有找人跟着,认为她肯定会去送,反而让对方钻空子。 谁也想不到,有人明目张胆在皇宫进出,然后把御赐之物贪了。 姜茗音:做人就该玩时间差和信息差,给自己一个赞。 一路下来,没找任何人帮忙,毕竟都是小事,找人帮忙她嫌麻烦。 但是出来后,寻了角落藏好的衣裳,换上回去睡了一觉,天黑后起床,去了热闹的街道,抬头看牌匾……香满院。 等于是大剧院,在青楼一侧,却多是风雅之所,歌舞升平,激昂的音乐,动听的歌声。 各种杂技吃食,棋牌娱乐,付了入场费,可领着其它院的姑娘来观看玩耍。 热闹氛围下,看见游刃有余的夏槐,看起来很忙碌,姜茗音并没有打扰她。 只要看见帝王,她便知道,一切只不过是帝王不想放权,毕竟还有优秀的小儿子在,自己还年轻,其他人都不是选择对象。 放任不是决出最强,就是坐着看他们争夺,让一群人互相解决,高高在上事不关己,坐下王座也是曾经夺来。 她欣赏了片刻,起身离开,又一次翻墙蹲瓦片上。 “表妹~~~”男子声音婉转,山路十八弯。 这次没有得到惊喜回应。 徐玉书看过去,还是那面墙,还是那片瓦,蹲了那个人。 蹲的人手中飞出闪光之物,然后落下,然后又顺着翻飞,一枚枚接下。 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先告辞了。 “哎呀表哥有事,先走了~” “???” 姜茗音摩挲手中铜钱,穿过大街小巷,热闹的声音就像背景板,一点点被抛在身后。 最后停在高高的围墙前,抬手射出抓钩,接住抓钩翻过墙头。 落在地上后,继续扔着铜钱,喃喃自语:“今日的反面真是多~” 她一点点走进黑暗。 另一处。 一人背着箱子下了马车,手里被塞了火把,丢下他就离开了。 举着的火把抬高,仔细辨别面前的官道,然后一步一步往前。 林卿泉的脸在火把下忽明忽暗,下一秒脚下柔软像踩到什么,让他瞬间挥舞火把,正好打在高扬的蛇颈上。 蛇被烫蒙,扭曲挣扎,他迅速后退,免得被来一口。 蛇挣扎片刻,游走着跑了。 火把继续往前,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然后越来越近。 第83章 又搞事 “林大人,您可算回来了。” 声音逐渐靠近,进入火把范围,来人惊喜靠近。 林卿泉有些脸盲,思考许久都没想起是谁。 “林大人,跟小的走,不然您又得迷路。” 林卿泉跟着,火把调整角度,眼睛适应黑暗,看见高高的轮廓越来越远。 他是路痴但不傻,回去是不用转弯的,这边不是回城的路…… 姜茗音站在树后,看着火把下的人,无声无息掏出匕首,一刀子从后捅入对方心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看着人影倒地,忽明忽暗的面色未变一分,弯腰再补了一刀,慢慢转动匕首,哪里还有一分小媳妇的模样。 火把插进地面,骨节分明的手,从怀里掏出帕子,想要擦拭带血的匕首,下一秒感觉不对。 抬起手一看,然后闭眼闻了闻,捏着那块布料,匕首在死掉的人衣服上擦拭。 收回匕首拿起火把,手中摩挲着那块布料,似乎感觉熟悉的注视,目光往林子看去,以为是错觉,径直往一个方向而去。 那里是最蜀国最坚固的城墙。 姜茗音靠在树干上,看着火光照亮的区域越来越远,在暗处看着高处士兵询问。 其他士兵的注意力被吸引,她借机进了城。 “谁?不知道深夜禁行吗!” 士兵没听见回答,但看见抬起的脸,在火把映照下清晰可见,一眼便认出来来人,扭头高喊。 “是林大人,快开城门。” 城门被打开一个缝隙,一人赶紧领路:“林大人去哪里了,让陛下好找。” 林卿泉随意找了个理由:“出城迷路了。” 领路士兵心里嘀咕您迷的可真久,是不是想沐休的借口,嘴上恭敬提醒:“林大人快些回,陛下肯定会招你进宫。” 姜茗音跟着两人,来到新府邸,等人清洗一番穿着正装被领走。 她这才把东西一放,用洗澡水泡了脚,换了衣裳,直接躺人家床上就睡。 房门被打开,某人睡的正香。 穿着官袍的林卿泉,此时气质全然变了,气场全开,看起来更成熟稳重。 看着床上若隐若现的人影蹙眉,拔出架子上的长剑,挑开纱幔,看见熟悉的脸一愣。 他以为,他们要很久才会再见面。 剑被轻轻放在一旁,抬手轻抚向那张能让他清晰记住的脸。 下一秒手背贴上一只手,熟悉的手感让他没有挥开掌控,随着对方手的力道移动,然后放在柔软上。 林卿泉迅速抽回手仰头,接过一块布料捂住鼻子,然后听见闷笑声。 姜茗音撑着头饶有兴趣道:“你这毛病是不是改不了?” 林卿泉低下头,已经彻底确认不是替身,毕竟没几人知她本来模样,会用这个动作戏弄他。 “我努力改。”缓缓说完这句,像想起什么,把手上布料拿远。 扭头再看向那若隐若现的柔软沟壑,感觉布料传来温热的体温,一瞬间再次仰头,起身就走了。 姜茗音贴着被褥半趴着,胸口没有束缚,挤压到变形,在精致的锁骨下异常诱人。 听见脚步声微微抬眸, 等人坐在床边,她直接贴了上去,看着紧闭的双眼,指尖滑进发丝,轻言柔语道:“我要好看的衣裳~” 林卿泉身躯一颤,感觉那指尖让头皮发麻,没有任何犹豫应道:“好。” “我还要胭脂水粉……” “好。” 姜茗音侧头,红唇轻含下颌轮廓,暧昧至极:“林哥哥~你还要带我出去游玩……” 林卿泉睁开眼,注视面前妖媚的容颜,可能没得到回答,喉结一阵湿润,似乎明白是什么,忍不住吞咽,沙哑着声音询问。 “你要做什么?” 他决不相信她单纯想玩乐。 姜茗音夹着嗓子娇柔道:“人家只是单纯想去玩,林哥哥不同意,人家就去找卫哥哥~” 林卿泉没有制止她矫揉造作,抬起手搂在腰肢上,淡淡道:“他不在,被派去边境城了。” 不在就不在,姜茗音整个人贴在对方身上,轻轻在颈窝蹭来蹭去:“林哥哥别怕,人家出去玩回来,林哥哥还是人家的三夫人。” 林卿泉呼吸重了一分,手也搂一紧一分,他不知怀里人玩哪一出,这种模样无法招架,最终败下阵来,同意却又不同意:“男装示人我便带你出去,想怎么样都行。” “三夫人不是不在意吗?” “自己找到的宝藏,自然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林卿泉说完收紧腰上的手臂,手托住后脑勺直接吻了上去,唇舌纠缠,呼吸急促,却不敢有另外的动作,抱住怀里人已经是极限。 一吻毕,他粗重着鼻息,想起什么,沙哑着声音,肯定问道:“你先前看见了。” 姜茗音没有回答,收回手窝在结实的怀中,闭上眼开口声音软软的:“想睡觉……” 林卿泉知道她看见他杀人,不在意就行,感觉怀中人还是那样,说睡就睡,看起来不太正常,面色却又是正常的。 一直以来也在他注视中,并没有出现女子的月事,所以那时没有怀疑性别。 他脱了鞋轻轻躺在床榻上,小心翼翼把人搂在怀中。 房间慢慢暗下来,烛火燃到某个位置,一个盖子自动盖下去,房间陷入黑暗。 当天亮起来时,床榻之中只有一个人影深陷,院子中没有一个人影,无人打搅她酣睡。 等她起床简单洗漱,吃了早餐,又躺进柔软的被窝。 她喜欢这种柔软感,以前只有冰冷与孤寂。 街道上热闹无比,马车从宫门接了人,一路上,摇晃的帘子让外面人看清里面的人。 “林大人回来了,一月有余没看见林大人了。” “今日乘马车,肯定是放弃了。” “哈哈,肯定是出城就迷路了,越走越远,回来就不敢再溜达了……” “迷路,一迷一个不吱声……” 三三两两的议论声,目光都望着马车方向。 马车停在回春房,大夫跟着上了马车,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 林府。 床上人被抱起,放到旁边的房间,拉了拉凌乱的衣裳,厚重的帘子放下,只露出她一节白皙手臂。 其他脚步声传来,大夫坐下指尖搭在脉搏上,许久他微微触眉然后收回手。 林卿泉拉下袖子,把唯一露出的手臂,也藏于幔布之后,跟随大夫走出去。 大夫作揖道:“林大人,脉象极佳,可如您所说,恕老夫医术不精。” 林卿泉亲自把大夫送到门口,回到院子里,就见醒了多时的人靠在门边,衣裳松垮的看着他。 他大步上前,偏着头把那不规矩的衣裳拉起,余光看见衣裳弧线,闭着眼睛道:“你把里衣穿上。” “昨夜抽给你被你弄脏,没有了,你给我买,大了不行我不喜欢,小了不行,勒着不舒服,我要轻纱的,若隐若现。” 姜茗音手心贴在心口,继续自顾自说着。 “裹胸裹的好不舒服,哎~有哪位好心人帮人家揉揉就好了,左三圈,右三……” “……” 林卿泉感觉鼻子越来越痒,抬手捂住那张越说越离谱的小嘴。 第84章 不安分才是她 姜茗音抬起手,捧着嘴边的手,把指头轻含在口中,舌头直接卷过。 林卿泉呆滞了一瞬间,慕然睁开眼收回手,手臂垂在身侧,在衣摆下握紧指头,感觉指尖的湿润。 姜茗音靠近一步,对面人退后一步,故意夹着嗓子逗弄对方:“林哥哥~你在害怕什么,我又不吃了你。” 林卿泉以为面前的人要诱惑他,要他答应带她出去,坚定道:“男装就行。” 姜茗音:“我只是饿了。” “你等等。”林卿泉明白自己想多了,示意后,看了看总不规矩的衣裳,确认没有问题,转身出了院子。 没多久,提着食盒回来,一盘一盘摆上桌。 吃完没提要出去的事,还悠闲的躺在躺椅上翻着书册子,只感觉不对劲。 还没想清楚哪里不对劲,躺着的人放下书,飘飘然来到面前,弯腰从臂弯钻进坐进怀中,自然拿起另一本书册开始看。 他停顿一下,继续拿起毛笔,工整的字体从上往下的写完。 写完后放下毛笔,靠在椅子上,让依偎在怀里的人靠的更舒服一些,大手微搂着腰侧,撑着头注视着纤细的指尖,一页一页的翻着书。 太安分太乖了……不像她。 没坐多久,院外传来声音:“大人,九殿下请您入宫。” 姜茗音的手停下翻页,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个金锤子,敲了一下金属盖子,发出叮声传到外面,收回手继续坐着。 外面像得到命令,脚步声越来越远。 “你可真懒,话都不回一个。”姜茗音语调变回正常模样。 “回了。”林卿泉一手撩起青丝,托到鼻尖闻了闻嘱咐道:“等我回来,” 姜茗音想都没想的拒绝:“不等。” “……”林卿泉怕人跑了,保证道:“明日带你出去……”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 林卿泉还是走了,起身把人放在椅子上,任由奏折敞开风干,人坐上马车离开。 再归来,大步进了院子,看见人还在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放松太早,等他沐浴回来,书房里已经没有人,写好的奏折,被写了另一句话而废弃:大遁走之术。 这样不安分才像她,这本没什么,人总是行踪不定,只认为有事要忙。 奏折的纸张被撕下,在烛火下燃烧成灰,墨晕染开,一段一模一样的字帖摆放着,任由穿屋而过的轻风吹干。 黑夜是无数罪恶的掩饰,也是美梦的开端。 一个黑影像圣诞老人版剪刀手,游走在各处宫殿中,拿着剪刀一顿咔嚓。 然后开始发礼物,把一个个东西摆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摸到九皇子宫中,直接给小脸蛋一巴掌。 对于打小孩这事,一点没有心里负担,毕竟都想杀她了,再说第二次做人,自然比第一次做人的有经验。 九皇子捂着被打红的小脸醒来,看着黑影拍了拍自己头挑衅后离开,整个人气急败坏道:“抓刺客!” 宫殿大亮,地上躺了好几个被捂晕的人,一堆人沿着刺客逃窜的地方追逐,一搜一个不吱声。 皇帝坐在龙榻上,托在面前的东西,龙颜大怒。 那是一个娃娃,身上随意披着一块布,上面扎着针……巫蛊之术。 “再搜!” 侍卫领命,这一搜搜出更多东西,半真半假掺合,跪也跪了一地。 第二日,整个京城很矛盾,又乱又安静。 安静的是人,无数人选择缩头当鹌鹑,乱的是:城门封闭,官兵大肆搜查。 当鹌鹑的拼命挖地缝,当然不是为了埋自己,是藏一些后果严重的东西。 林卿泉下朝回来,房间里黑衣人就那样大拉拉躺他床上,抓谁再明显不过。 自然的拿了衣裳,布条蒙上眼,剥开黑色的衣裳,一点点替人换上:“昨夜去做了什么,让皇子全部被禁足?” 姜茗音抬起手腕,褪去衣袖反驳:“你这是污蔑,我是好人~被专业人才认证过的。” “你总是说些奇怪的词,但想想又合理,是哪里的话?”林卿泉拿着黑衣扔进火盆之中,等燃烧干净,掩饰一番后回到床边,帮人整理衣裳。 然后听见怀恋一般的话语。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 “哪里?”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姜茗音心里默默唱完:有一群蓝精灵。 “第一次听说起家乡是用唱的,表妹。”林卿泉笑着给了坐起身的人一个身份。 姜茗音握上替自己整理的手腕,戏精附体:“表哥~我们这样算什么?” “算表哥对不起你,出去一圈,我接你回来。” 姜茗音盘腿坐在床上,身子前倾道:“没事只要钱到位,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 “都给你。”林卿泉话语里带着淡淡的宠溺。 “表哥~你是我的情哥哥,爱你哟,比心。”姜茗音娇媚说着,从心口比心,抬手伸到两人之间。 比心?林卿泉不懂,心像被爱你两字一击心跳加速,伸手握住抬起的娇手,拉着人靠近,温声道:“过一会儿把脸遮一遮。” “好啊……”姜茗音没有再东拉西扯,直接答应。 等收拾妥帖,以表妹身份被接回府,路上捡了一个林妹妹。 官兵已经搜到林府,例行公事挨着搜查,这次是帝王的命令,搜查的更加仔细。 很快,在武状元府,搜到一套黑衣,可武状元此时是将,早就不在状元府,待武状元回来,封了官,牌匾就会被换一换。 除了林卿泉这个特例,给了府邸又换了,搬家到最顺畅的街道,问题是这样他依旧迷路。 “上次那套衣裳他没处理?” 姜茗音摊手,她又不管这点小事,不过影响不到什么,还会让人觉得谁想嫁祸卫痕,反而以后遇见嫁祸,怀疑少一分。 她只想知道,玉书表妹脱离纠缠,能不能找机会离开,特殊人才尽量保护,不半路便宜了别人才是。 感情真是缠人的东西,首当其冲九族的牵绊之情排第一。 林卿泉突然提起先前答应的事:“不是要上街?” 姜茗音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不去了。” 他也不执着这个问题问道:“那要金子吗?” “要!” 得到肯定回答,林卿泉领着人进了库房,第二次听见唠叨,第一次是:我不听我不听…… 现在是…… “额滴额滴……通通是额滴……这个也是额滴,这个也是额滴……” 姜茗音捡了一大箱子转头询问:“你当贪官了?” “不是你说清官难做。” “你跟谁同流合污?” 林卿泉走近,伸手搂住腰肢,低头认真道:“你。” 姜茗音勾住男人的脖子,满意道:“男人,此时的你异常有魅力。” 说完仰头吻在红唇上,把人压在库房墙壁上,很快两人身体调换。 衣裳纠缠,烛火摇曳,两人吻的难舍难分。 大手撩开衣摆,两人贴的很近,只看的见彼此的脸。 红唇一直亲吻缠绵,背贴在墙壁上磨蹭。 某人发现,似乎衣裳隔绝,手不碰不该碰的,就能避免窘迫。 就像拥有金门的人,终于找对钥匙。 在金银珠宝光辉之中,充满情欲的嗓音沙哑暧昧道:“都给你。” 一人抱着一人离开房间,手中什么都没有带走…… 第85章 想要狗命 天空翻起白肚,床上人起身,替床上人盖上被子,脱掉因主动缠乱而皱褶的衣裳,换上合身的朝服坐上轿子离开。 一辆马车悄悄从偏门出来,绕着小巷,趁乱来到香满院中。 夏槐看着大箱子放自己面前,有人迫不及待打开,里面金银亮瞎人眼。 “谁这么大方?” “林大人让小的送来的,请姑娘莫要声张。” 夏槐瞬间反应过来是谁,明白昨日传闻中林大人的表妹,肯定是大当家,摆摆手道:“行,送来就收着。” 轿子等待在宫墙之外的小巷子中,这次并没有等多久,轿子抬起停在府门,等人进了正门,轿子从偏门进入,此时马车已经停靠在偏院中。 东西自己就送去了,某人送完知会了一声。 姜茗音不太在意,对于土匪来说,金子好搞,人才难得。 她在计算日子感觉还早,又开始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只因一切都需要时间,在此期间主打享受生活。 美食入腹,美男作陪,人间之妙事。 这日。 林卿泉听完汇报,从院外走进,驱散身旁的丫鬟,坐在亭子看着面前人拿着书册,溜着小金龟。 一条长长的线拴在龟壳上,小乌龟往一个方向爬,地板上都是水,爪子抓出痕迹,依旧在原地行走。 姜茗音放下书,拉了拉线,看见乌龟被拉回,又继续爬到原位。 她这才慢悠悠打招呼:“表哥,你回来了。” “表妹倒是会寻乐子。” 两人各坐一方,看起来进退有度,各睡一院,实则白日身份是自己给的,夜晚身份也是自己给的。 还给人弄了一个林青霞的女子身份,男子身份叫林青,这下真的是男女皆可。 “徐家那位小姐今日离开了京城,表妹再待几日如何。” “表哥是舍不得表妹我吗?” “是。”林卿泉看着面前人,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别走……” 姜茗音桌下的脚抬起,轻勾长腿慢慢滑动,撑着头声音暧昧:“表哥是迷恋我的人,还是痴迷我的身?” 林卿泉垂下手,握住不安分的脚腕,指尖在脚腕皮肤上摩挲,直白承认:“皆有,本想让你与我成亲,知你不会同意,便不问了。” “现在不就算问了?” “不算,只能算告知,哪天有这个想法,可以找我。” “那我不是成亲两次,两位相公~” 林卿泉手一顿,淡淡道:“休了他,就一位了。” “女子能休弃男子之时,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好,我等着……” 姜茗音一切未成,皆为空谈,大饼总是那么虚无缥缈又觉得香,当利益没有被触及时,所有人都是那么风轻云淡。 这段时日搜出好些东西,帝王震怒换了好些人。 有些事,很容易便能解决。 三年一次的科举快开始了。 守门官兵更加严苛,但林卿泉的两辆马车顺利通行,送了一段路后停下,然后只留下一辆马车。 姜茗音从马车里出来,又成了男子模样,驾着马车前行。 这次,她与提前准备的书生逆行相交,背道而驰。 一路听着高谈阔论绕于耳后,最终车厢被舍弃,木质车厢成为小动物的家园,也可能是迷路之人暂时的歇脚之处。 马蹄的脚印变浅,在道路上纵横交错,人群拥挤,追不上的人四处探寻,痕迹被无数马蹄印踩踏而消失。 跟着的人再次失去目标踪迹,又一次无法探知身份。 腰间铃铛被取下悬于半空,手的主人研究着,摇晃且无声,抽出薄如蝉翼的铁片,清脆的叮咚声响起。 无法阻止,无法追寻,对方在警告他,似乎在说:看,替你换老大,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 九音寨更加忙碌,众人低着头缝制着皮夹。 付好走近嘱咐道:“姜姜,那边铜钱不一样,你不能带,给你准备了碎银,其他都是食物,还有轻薄的暗器,别被美男迷了眼,越好看的男子越会骗人……” 姜茗音一手撑在百宝箱上,一手翘起兰花指矫揉造作道:“再美能有我美吗?” 看着那张猥琐脸,猥琐的气质,此时像一个货郎,哪里还有半分美貌。 本来又在为分别而忧伤的众人:啊~我的眼睛,告辞! 姜茗音背上百宝箱,重新滑到对面。 山底,一群俘虏正在挖山,看着轻松攀爬的身影,似乎很容易便能离开,他们低头看着脚铐,掩饰眼底情绪。 他们不知道,真爬起来,没有那个体力与手劲,只有摔死的份…… 荆棘、荒山、石林、树木,所有风景在一个画面之中。 院中,温允尘正在寻找他的疾风,刚刚他去密室,再出来疾风就不见了,最开始没在意,许久不见回来,他感觉不对。 然后他找到一张字条,蚯蚓一样的字难看至极,无法分辨是谁书写,却能读懂上面的意思:想要狗命,来云城。 留言似乎一语双关,怎么感觉都在骂人。 温允尘瞬间握紧字条,眼中暗涌流动,杀意尽显,他没有急,托起身侧挂的饰品,然后一吹。 一只老鹰盘旋降落,随后再次飞起,很快它眼中看见一人一狗的身影。 大黄一边跟着,一边盯着那摇晃的手,看着东西飞出去,它飞扑向前一跃而起,张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口咬住。 姜茗音抬头露出笑容,继续往前走着。 另一边。 温允尘观察了鹰的动向,确定没走多远。 他来到后院,见马儿暴躁无法驾驭,不能立即追回,只能快速收拾东西把门落锁,牵着暴躁的马儿追去,想着等马儿平静下来。 可刚走出数百米,缰绳断裂,马儿颠颠的跑远,丢下主人跑进野马群,然后开始生命大和谐。 “……”温允尘手僵在半空,缰绳垂落在地,久久未动。 等他再借马追时,天空的鹰已经失去目标踪迹。 因为姜茗音给大黄披上土色衣裳,加了几条腿,从天上看像只土蜘蛛,贼大,鹰看了都震惊。 而她打着一把伞,伞面画了山石,从天空看下去,只看见两块地移动,鹰并不能分辨。 一切都是付好听小茄形容,然后一一安排,包括知道温允尘的第二宠物老鹰。 所以狗子是真好骗,没经历世间险恶,一骗就跟着走,都是嘴馋的错,主要是肉太香,吃了一次心心念念,许久再吃忘乎所以,便会被牵着鼻子走。 狗是这样,人亦是如此。 交叉路口, 姜茗音伸手,从袖子中掏出三枚铜钱,上面不同于铜板,它上面云彩与山河图,如命运之币。 她望着天呢喃:“云为正,山为反。” 然后扔出三个正,两条路皆可时,这样扔下来,决定权还是在自己手中。 大黄筹措不前,她选择开辟第三条路,谁让她就爱唱反调,总爱不走寻常路。 大黄自然走在最前方,似乎很熟悉,慢慢带着人往小林子而去。 它不知道,它的主人为了追回它,一路往大路狂奔而去,完美的错过。 第86章 你是庸医 卧虎寨,里面的建筑几乎都是石头搭建,这里什么都没有,就石头最多。 高处的人看见大黄,一下子就认出来,毕竟在这里穷苦,没有哪只大黄狗,有这么的油光水滑。 至于大黄身后的人,他们根本没在意。 认狗不认人的山贼打开门,随意放人进门。 姜茗音自然的走进去,就跟回自己家一样自然,视线观察一圈。 她越自然,别人越不敢得罪,毕竟谁进土匪窝还那么淡定。 不过卧虎寨不是想象一般,里面女子孩子都有,高大凶狠的山贼不像在外面时那么凶狠,人不可貌相还是很有道理的。 转了两圈,她用沙哑的声音开口:“温大夫让我给你们带话……” 旁边安静跟着的山贼,带着谄媚道:“您说。” “他要出一趟远门,暂时不在。” “这……温大夫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会尽快回来。” 这回答跟没回答一样,山贼不再好说什么,也压根没有一丝怀疑。 这样避免山贼去村庄,姜茗音溜了一圈,唤了一声大黄,替它穿上斗篷。 然后又来到路口,看着大黄闻了闻疑惑的模样,领着它往前,这次它没有踌躇,随着它前行,似乎不在意离家越来越远。 谁让它主子在前面领路。 姜茗音箱子中的食物大半进了狗肚子,路上还搞了一只烤全羊,精心配的调料让狗子流哈喇子。 突然欢快的表情变化,做出攻击姿态看向黑暗中,尾巴高高竖起,注视着无数双发光的眼睛越来越近。 它还没行动,人影在火光闪动,狼群躺了一地。 它的尾巴从高高竖起慢慢的垂下去,然后夹紧尾巴躲在石头后。 姜茗音向它看过去,对它招手道:“大黄过来,帮我烤羊……” 大黄感觉那漆黑的瞳孔好可怕,地上横七竖八的狼,让它打了一个哆嗦。 大黄很聪明,不然瞎跑早就死路上了。 它夹着尾巴,咬着木棍转动烤全羊,再没有之前的悠闲,直到一大个羊腿插在眼前,吃的肚子滚圆的它睡了一觉。 第二天,大黄又摇晃着尾巴走在前方。 因为姜茗音的眼神又变得温和,这狗吃饱就忘了,就特别的……乐观。 九音寨的宠物也大了,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 残留的羊肉,被醒来的狼群消灭,熄灭的火堆被踩的乱七八糟,如果有人来此,只以为先前的人招了大难。 云城。 温允尘在城中与人碰头,愣是没找到他的疾风,在他快要暴躁时,一人来到他身边。 然后来到城门,看着姗姗来迟的一人一狗,狗子更胖了依旧悠闲的很,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怎么的,他更暴躁了。 姜茗音看着想毁灭世界的人,打招呼,胡说八道张口就来:“温大夫好巧,我在路上碰见大黄,还以为认错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温允尘一根毫毛都不信,此时他算是明白,大黄跟人离开,连叫都不多叫一声,明显是熟人作案。 但他的暴躁平复下来,语气平静到能把面前的人送走:“你是谁的人?” 姜茗音知道对方误会了,没有解释,反而开始报名字:“痕痕。” 温允尘思考痕痕是谁。 然后姜茗音又报了一个名字:“卿泉。” 温允尘:“没听过,是谁?” 姜茗音傲娇道:“我男人。” 温允尘看着那猥琐的脸,陷入诡异沉默:“……” 然后他拴上疾风,牵着就走。 姜茗音跟在他身后,唤道:“大黄跳一个。” “……”然后温允尘就看见疾风像弹簧一般,四条腿蹦跶着往前走,整个狗特别q弹,给人duangduang的感觉。 姜茗音继续道:“大黄扭屁股。” 大黄停下蹦跶,妖娆扭着屁股往前走,小脚步交叉,仰着着头,似乎还开心的很,给人放飞自我的感觉。 温允尘感受到无数目光,余光看见笑的直不起腰的人们,沉默半天,开口的每个字都带着咬牙切齿,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你对我的疾风做了什么!” “看把孩子瘦的,已经一刻没吃东西了,跟你真是怪受罪的,可怜的大黄。”姜茗音没有回答,而是同情状,扔出肉块。 扭屁股的大黄也不扭了,直接张开嘴接住,熟练的很。 温允尘感觉狗已经不是自己的狗了,养了快十年,比不过对方一时。 好想暴躁,但看着胖了一圈的疾风,突然觉得自己似乎真没做好,胖些看起来更顺眼。 他带着人一路来到小院,看着自然跟着进门的人,直言不讳道:“把我引出来要做什么?” 姜茗音毫不客气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给大黄倒了一杯,看大黄喝了,这才端起茶杯开始喝,喝完才说明意图:“也没什么,就想让你带我去你师门转转。” 温允尘看着对方把自家疾风当试毒工具,拒绝道:“我没有师门。” “一看你就不走寻常路,师父领进门,转头就被踹出门的类型,干一行换一行,行行师父都破防,你是没人要的小可怜。” “……” 姜茗音:专业聊天高手,技能一开,来一个沉默一个。 温允尘看着猥琐搓手的人,深呼吸后问道:“你去我师门去做什么?” 姜茗音对着大黄抬手,指头往下一压,大黄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着嘴吐舌头。 同时简洁的回答:“专业拐师妹,从未失过手,带我去你的……前师门。” 至于失败的徐玉书,是因为不急,要有地盘才能发展商业,现在主打种田,老天赏饭吃。 温允尘感觉面前人无法交流,但情绪已经彻底平复下来,已经确认对方不是谁的人,目标也不是他,然后他拒绝:“不带。” 姜茗音抬手做出喇叭状,用高深莫测的声线,还带回音:“想成为人人敬仰的神医吗,想被师门认同吗,v我50呸……带我去你师门,我让你成为师门的骄傲……傲……傲……” 声音自带回音。 “……”温允尘不知道为什么跟面前人废话,要换以前谁敢这样,早就收拾了。 他想给对方配药,给对方‘治一治’,只要治哑说不出话,一切就正常了。 院子陷入诡异的沉默,暗中的人更沉默。 温允尘最终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病?” 姜茗音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有病,她只是随心所欲放飞自我而已,这是‘看得开’的通病。 果断否认,外加反弹攻击:“没有,我正常的很,你觉得我不正常,证明是你医术不行,好好学医,日日温习,努力庸医……” “……” 第87章 是在下长得唐突 姜茗音看他真不愿意带路,一脸冷漠盯着大黄,直盯的大黄加紧尾巴。 半晌,扭头对着它主人威胁道:“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把大黄……喂成胖球,让它得关节炎,生活不能自理。” 已经准备把人埋哪里都想好,听了这话,温允尘沉默:“……” 疾风\/大黄:好恶毒! 这个威胁好离谱,但是有用。 某人为了一只狗子同意了,或者说他想看对方怎么拐人,怎么让他成为师门的骄傲。 去了,出不出的来就不一定了,埋人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换换,只要师父不看见,一切都当从未发生。 何况他是该回去了。 温允尘看着猥琐打扮,气质就猥琐之人,这么厉害居然是无名之辈,哪个门派出这样的人。 思索不出所以然,他同意带人去师门,并提出要求:“我可以带你去,但你需要换回女子身份,帮我一个忙。” “没问题。”姜茗音也不问什么忙,直接同意。 回答完,她起身往外走,身后人只是看着,没询问一句。 来到云城中溜达,刚刚没太注意,现在仔细观察发现许多侠客,粗衣麻布比较多,贫富差距比较大。 如果说眼睛有神的是侠客,眼神无光的是平民。 江湖人士皆有武器,证明铁矿多,不需要登记武器,证明漏洞很多,这不是国家富饶的表现,恰恰证明这个国家已经病入膏肓。 侠客对姜茗音而言并不伟大,就是等于居无定所的流浪汉,占山立派跟山贼区别不大。 答应后她扔下一人一狗,独自找了一个茶楼坐下,听着带着口音的对话。 许多在吹牛说去过哪里,也有三三两两的一群人,是什么门派。 听去过某些地方之人的形容,证明国土面积,轻易去别的国家,不是证明国际友好。 总结:国土面积大,不好管理,两国不争土地争资源与人口。 这些不重要。 姜茗音选了一桌看起来友善的人,听着他们商业互吹,凳子越挪越近,然后加入他们。 等他们吹的差不多了,这才自来熟开口问道:“大侠们见过金发碧眼的人吗?” “……”一桌人沉默,就像暂停键。 “传说中的金发碧眼啊,听说在海的那边,我正准备去见见……”一人开口,沉默的人开始接话。 “我暂时脱不开身……” “我见过,夜晚,他们眼睛会发光,像猫一样……” “……” 姜茗音听着一群人吹牛,算是确认这世界面积很大,小宝贝(赤霄)的由来就有意思了,蜀国哪个位置通往外界,能送来进口人物,口音证明从小在蜀国。 果然,这片地还是很小,眼光要更远一些,地盘要圈大点。 此时九音寨应该开始吞噬地盘了。 “不是武林大会快开始了吗,这次盟主提前召集门派是为了什么?” “听说跟清理魔教有关。” “魔教地盘地势险恶,想清理魔教,难咯……” 姜茗音耳朵在听,信息大概都猜到,眼睛却看向一人。 那是刚进茶楼,依旧戴着帘帽的一群女子,没有女扮男装,身姿端正身旁持剑。 越混乱的国度,男女权利差距反而会变小,但权利拥有随之变少,女子无法获得,但可以另辟蹊径。 “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娇喝声带着威胁响起,同时剑出鞘一分。 众人的目光看向挑事者。 姜茗音身上聚集无数目光,模仿猥琐气质太成功,那一言不合就要宰了她的模样,让她态度诚恳抱拳,理由张口就来: “女侠们消气,在下只是在寻我失踪的妹妹,是在下长得唐突,多有冒犯。” 话音落,一位稳重的女子压下身边人拔出的剑,开口:“无事。” 她一发话,其她人收回出鞘的剑。 只因姜茗音确实贼眉鼠眼,却不是盯着一人看,而是每位打量一遍,虽然猥琐但目光正常,理由成立,特别是谁会自称自己长得唐突。 一下子所有人都记住了这句话:是在下长得唐突了。 温允尘一进门,就听某人说自己长得唐突,她要是长得唐突,这里就没有一人能逃脱,不过看那猥琐的脸,确实挺冒犯的。 他想不通,哪个女子不让自己美,反而扮丑都自然,像天生丑那样习以为常,却不信这人真找妹妹。 他不知有人在孤寂的飘荡中,自娱自乐学会角色扮演。 见小二要领路,温允尘挥了挥手,与转过头的人看对视:“走了。” 姜茗音起身给了茶钱,跟上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走出门看了看午后的阳光,手中多了缰绳。 翻身上马的温允尘,见不得温吞模样催促:“快些。” 姜茗音走到马旁,本来要上马的她停下动作,看向着急的人,不紧不慢问道:“这么急,咋的,你前师门着火了?” “……” 一提师门还好,一加前字,温允尘就感觉插心窝子,手一拉缰绳,腿一夹马腹部,绝尘而去。 姜茗音骑上马追上,问道:“你的大黄呢,你不要它了吗?就这样抛妻弃子,跟我双宿双飞?” 温允尘:“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姜茗音:“我外向,我话多,作为大夫,你理解一下。” “我不理解,再说话毒哑你。” “你这话就恶毒了。” “闭嘴!”温允尘掏出一包药,做威胁状。 姜茗音抬手做出拉链的动作,拉着马儿靠近,反手把药包夺了,在药主人眼皮子底下,动作自然的放进她袖子中。 对着这土匪行径,温允尘沉默:“……” 但见对方不再说话,便快马加鞭翻山越岭。 连续三日,路过无数村落与门派聚集地,终于停在一个村落。 “站住!” “大师兄。”温允尘停下马,冲着门口喝茶之人抱拳招呼。 “谁是你师兄,你已经被逐出师门……”大师兄的话卡在原地,呆滞看着一人一马进了村子,溜达一圈又出来。 姜茗音抱拳嘴抿着,发出呜呜声,模仿温允尘打招呼:“呜(大)呜(师)呜(兄)……” 就像刚刚把守门的当摆设,视规矩于无物,随便骑马进别人村子。 “……” “……” 两人沉默,气氛变得僵硬。 有人在村子里纵马,引来无数人查看情况,他们什么装扮都有,多数都是受伤状态。 姜茗音抱拳的手抬起,做眺望状,看见一人从悬崖而上,瞬间明白大本营在悬崖之下,这里等于是无数小诊所。 所以这里能随便来,为什么搞的神神秘秘? 神医谷医村,接待所有受伤之人,对于病人一视同仁,属于中立势力。 但神医谷中,外人不得入内。 而温允尘理所应当认为,姜茗音是要进神医谷。 第88章 神医谷寻人 温允尘看着最里端的紧闭的人,没有强行进村,还是好脾气询问:“大师兄,师……妹在何处,可在谷中?” 门口之人端着茶杯看向别处,一副不回答的模样。 温允尘受了无视,看向老神自在的人,开口提醒道:“记得你答应我的吗?” 姜茗音闭着嘴,指了指嘴,又指了指耳朵,比划着摊手,一副你说什么,我嘴巴不能说话,听不见的动作。 温允尘直接掏袖子。 姜茗音做出投降动作,然后下了马。 大师兄一直注意两人,他目光顺着看去,就见刚刚骑马的人丢下缰绳,背着箱子,径直往医村而去。 他一脸莫名其妙,才想起刚刚破坏规矩,以为姜茗音是来求医,看在口不能言的份上放弃阻止,转头驱赶道:“你走,师叔不会见你的。” 温允尘没有说话,看向医村等待着,没多久一道靓丽的身影扭着小腰,拖着箱子走了出来,一路吸引无数目光。 大师兄听见轮子滚动的声音回头,然后怔愣,不可思议看了看那娇媚的面容,又看了看那熟悉又特别箱子。 整个人疑惑,因为无法把刚刚猥琐的人,跟现在的美人结合在一起。 姜茗音慢慢走出来,不客气往茶桌前一坐,托着腮一脸花痴看着对面人道:“大师兄如传言中气度不凡……” 还没说完,袖子垂落挡在她眼前,阻止她的发挥。 但姜茗音是谁,把长袖当帘子,指尖拨开,整个人半遮半掩含情脉脉,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矫揉造作信手拈来。 对面的大师兄看着那张脸,整个人一愣一愣的,拿着茶杯僵硬在半空,一时忘记自己该做什么。 温允尘再一次一挡,开口道:“大师兄,我带我‘喜欢的姑娘’给师父看看。” 喜欢的姑娘五个字,咬的极重。 大师兄没有听出深意,但已经回过身,不再看矫揉造作的女子,话语脱口而出:“师父不在谷中。” 说完似后悔的表情。 温允尘瞬间知道师父去了哪里,温润的面色变的阴郁,收回手腕,丢下坐在桌前的人骑上马便走。 突然多了一个身份标签,姜茗音还没有让人加钱,人就没影子了。 她没有追上的打算,声音娇柔:“大师兄,神医谷最厉害的医女是谁啊?” 大师兄看着被毫不犹豫丢下的人,已经明白自己被骗了,明显两人就没什么关系,看着美人的脸心跳忍不住加快。 问的问题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没有隐瞒,对着美人那张微红的脸,态度都柔和三分:“师叔与温师妹,人称医仙与小医仙。” 姜茗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像好奇宝宝一样问道:“那师叔与温师妹在哪里?” “温师妹跟师叔去宗门聚集地,围剿魔教去了,你找……”大师兄话语顿住,因为他听见马蹄声传来,熟悉的身影又折返。 温允尘对着坐着不动的人道:“上马。” 他本以为需要一些手段,结果对方没有犹豫骑上了马。 马儿往前两步,姜茗音回头对着喝茶的人丢了一个飞吻:“大师兄下次再见。” 喝茶的大师兄一口气喝到水,呛的直咳嗽:“咳咳咳……” 等平复下来,两人已经离开。 他身姿挺立,气质变的从容不迫,再没有先前冒冒失失的姿态。 他身边走来人问道:“大师兄,为何告诉温师弟师叔去向?” “师叔被蒙蔽,温师妹太直白,医谷不愿插手,架不住师叔要去,两人总会吃亏,这次是关于魔教,温师弟爱专研鬼医之道,总有保命手段护着两人……” “那他身边的美人是谁?” “不知,并没有相关传言……” 大师兄也疑惑,这位的美貌可与魔教妖女不相上下,并且行事如此张扬,不可能籍籍无名。 …… 姜茗音似感觉有人议论,看向周围与无数目光相视,然后被景色隔绝,通往一个方向的路上,一队队人马被他们甩在身后。 英姿勃发的绝美侧颜,映入无数人眼中,无法忘记。 而她前方的人,那驾马速度,简直用火急火燎来形容不为过。 黑夜停留,火堆前某人眼中充满火光,身上像压抑着情绪,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姜茗音觉得不关她的事,吊床被挂起,直接躺上去就睡。 第二日,在小溪随便清洗,没有任何询问,跟着继续往前。 直到到达一座偏远小镇,远处无数被植被覆盖的山峰。 牵着马走在前方的温允尘停下脚步。 姜茗音收回看着周围小摊的目光,转过头看向前方。 温允尘正看着一个人的背影,迟疑了一瞬间唤道:“师妹。” 前方的温施云帘帽掀开一半,露出的面容温和,自然对着周围人打招呼,听见熟悉的声音,回头就是一个大白眼,那嫌弃的目光不要太明显。 温允尘:“……” 他身后的姜茗音眼睛一亮,她最爱有个性的姑娘了,越有个性内心越强大。 她没有上前,在目标投来目光时,反而往旁边挪了一步,一副她跟温允尘不熟的模样。 美人一副乖巧状,让温施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随后冲着不说话的人,又翻了一个白眼,什么话都没说走了。 温允尘牵着马跟上。 姜茗音在后面悠闲有些,瞅见他捏着缰绳的手,骨节泛白,走到一处客栈,她明白这人在紧张什么。 温允尘步调快了一分,走到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子面前,声音轻的像羽毛:“师父……” 姜茗音看清温允尘的师父,与房中画像一般,样貌清冷身姿带成熟御姐味,特别吸引人的注意,年纪大概三十左右,对大多数年轻男子有着致命诱惑。 然后她又看见妹子翻白眼,心中乐的不行。 这人居然恋师,难怪对她无动于衷,这大概是被逐出师门的原因之一。 她一向不勾搭心有所属之人,就算对方没有结果,所以在对方没有兴趣时,她就正常的交流(胡言乱语)。 作为有原则土匪,拿的起放的下,这位不行,换下一位调戏。 第89章 小医仙的要求 茶楼坐满了人,木质长凳可坐两人,一座八人是茶楼常态,桌面陈旧刀痕纵横交错,茶杯也有着裂痕。 却无人在意,端起茶杯就喝,小声谈论这次清理魔教的可能性。 只有温允尘面前这一桌,坐着师徒两人,众人对两人恭敬,极少有人用隐晦眼神打量,都会被邻桌警告,只有后来的两人一直被打量。 姜茗音站了一会儿,就盯着桌前两人看,然后看着空位也不开口。 温施云哪里看不明白,看了看师父,然后抬手示意。 姜茗音第三个落座,一点不带客气,坐的心安理得,这可是别人请的,不是她请求的,不用道谢。 有她这个前车之鉴,温允尘小心翼翼坐下,生怕被赶走似的。 四人一人坐一面,安静不发一言。 “盟主来了。” 直到这个称呼响起,茶楼突然热闹起来。 三人也看了过去,神色各异。 姜茗音打量目标,思考怎么把人拐走,就见对方回头,她露出明媚的笑容。 温施云被笑晃花了眼,看向她对面逐出师门的师兄,见他目光沉沉盯着师父,不知道到想什么。 她又翻了一个白眼,又看向一无所觉的师父,顺着师父的目光,看向茶楼门口,看见来人,侧目白眼加了嫌弃的表情。 姜茗音只感觉妹子那小表情异常生动,强烈表达她的内心想法。 感觉身边一阵风扇过,是衣袍从身边略过带起,她这才看向众人关注的目标。 从背影看身材高大,转过身是一位成熟又有魅力的男人,背着一把一人高的大刀,可见力气之大,一看就是练家子。 她第一想法是给安宁练手,第二想法是温允尘喜欢的师父,原来喜欢武林盟主……段珩。 可惜身边跟了两位年轻貌美的红颜知己,还是双胞胎。 传说中的武林盟主冷酷多情,武力、样貌、财力都是顶尖,是无数女子的爱慕对象。 这是听周围的八卦,只能说姓段风流债都一样多。 “魔教教主无恶不作,前几日被我重伤,今日邀请诸位一同前往魔教,为民除害……”段珩说话间,目光扫过过整个茶楼,在姜茗音这一桌停留片刻,说着煽动人心的话语。 众人听盟主重伤魔教教主,觉得这次是扬名立万的好机会,纷纷附和。 姜茗音看着热闹的画面,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怪异的很,突然灵光一闪想明白。 没有内力的武林人士,就像电影没特效,打架全靠反应束缚与力量,一瞬间热血依旧,霸气却全无。 兴趣全无的她,开始欣赏身边人丰富的小表情,上面人说两句,就背着翻一个白眼。 “你总看我做什么?”温施云压低声音询问,主要是这人谁都是一眼扫过,一直盯着自己看,感觉怪怪的。 不会是喜欢女子!想到这里,自认为不着痕迹的挪远了一些。 姜茗音看她的动作,那一眼就能读懂的表情,斟酌开口:“我可以请你坐诊我的村子吗?” “原来是为这个,吓我一跳。”温施云放心的拍了拍心口继续道:“那看你诚意够不够,是否能满足我的要求。” 姜茗音没想到如此简单,对方只要物化为交易,什么问题便不是事。 “什么要求,你说?” 温施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两个不在状态的人,又看向事不关己的人,直呼大名询问:“条件很难,你怎么认识温允尘的?” 姜茗音打开百宝箱拿出茶杯,用滚烫的开水清洗,端开旧茶杯,倒上三杯茶一人一杯,回答道:“路上捡的。” 温施云低头看着白玉般的茶杯,见温允尘没有茶杯,微微挑眉,似乎很满意这种做法。 而温允尘压根没有在意,眼中有对上面人的厌恶,转头又把所有情绪隐藏起来,端出乖顺姿态。 本来脸就有欺诈性,一装下来,就像特别温和的人。 “请各位掌门内室一叙……”段珩提高的音量让无数人起身。 姜茗音看着自己桌的三人,跟雨后春笋似的出头。 一直不说话的御姐医仙开口了:“坐下。” 两人不情不愿坐下。 等人离开,两人不装了,互相看彼此不顺眼。 “师父把你捡回来,就是最大的错误!” 温允尘:“是他不安好心。” 温施云语气确确实实带着厌恶:“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 姜茗音听的云里雾里,但那一视同仁的骂法,让她直接站队,优雅抬起手轻拍手心喝彩道:“说的好。” 温允尘冷冷一记刀眼,结果对方跟没看见一般,压根不搭理他。 温施云喝道:“看她做什么,我有说错吗!” “师妹……” “叫菩萨也没用!” “……” 姜茗音:怼的好,吾辈楷模,鼓掌。 温施云听见鼓掌声扭头,低头看了眼脚边的箱子问道:“你这箱子挺奇特的。” “你去我村子,给你量身定做医用箱。” 再次提起,温施云知道对方是认真的:“我要求很多。” “你说,我自当满足。” “天山雪莲,冬虫夏草,千年灵芝,千年人参,还有龙涎香……这是第一个条件,其他条件需要先得到这些东西。” “龙涎香?” 温施云以为她不知道,解释:“不远,在海之地可寻,就是不太好找到。” 姜茗音自然知道龙涎香,这么一回答,证明大海的存在,结合说法证明距离不远:“有时限吗?” “没有,不过我可以给你提示,武林盟主那里有我要的东西。” “那感情好!” 被晾在一边的温允尘:…… 两人还在明目张胆计谋。 温施云身体偏向,还知道压低声音:“武林盟主最喜你这样年轻貌美的美人,超过年芳二十八就不喜欢了,如果你成功,算满足我第二个条件,不过我还有第三个条件……” 姜茗音也微微侧身,两人距离拉的更近:“可以说完,我一次性解决。” 温施云看向走出来的一群人,视线在师父与武林盟主身上:“让他惹师父厌烦,这是第二个,第三个我需要舒适的庭院,不愁药材。” 一共三个条件,两个围绕一人。 蜀国物产丰富,草药更是容易栽种,顾希彦种田的同时,已经尝试种植药物,其他用银子买便行了。 姜茗音直接敲定:“没问题。” 第三个条件早就准备好,只是没有主人入住。 前两个也简单,武林嘛,谁强谁说了算,至于勾到手是不可能的,海王跟海后是同等称号,且一山是不容二虎的,一公一母也不行。 再说她不爱老男人,都三十几了,喜新厌旧,过龄就扔没有格调。 臭不要脸,我界耻辱。 第90章 做人要矜持 茶楼喧闹声开始减少,大家陆陆续续回客栈准备。 温施云说完要求,看着越走越近的几人,身子端正坐直。 “你的要求提完了?” 听见这句话,她想也没想的回答:“提完了。” “那轮到我提要求了。” “啊?”温施云以为听错了,眼睛看向一边,身体扭回来,两边都想顾及,呈现怪异的姿态。 姜茗音把玩手腕上的金镯子,摩挲着上面镂空的纹路,漫不经心开口:“需要我完成要求的前提,是你要展现你的医术。” 温施云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回头快速道:“怎么证明。” 姜茗音看向另一边坐着的人:“我弄残一个,你治好就行。” 温施云也看过去,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两个一起残,那更完美了。 诶,不对,自己可是神医,不是鬼医,怎么可以这样坏。 被两人打量的温允尘,注意力终于舍得拉回来,加入话题毛遂自荐:“弄残三次,医好再弄废,我可以入住你的村。” 弄残谁,不言而喻。 姜茗音拒绝:“作人要矜持,没问你不要倒贴,巴巴贴上来的掉价,庸医自荐。” 温允尘:“……” 温施云学着轻轻鼓掌,眼神亮亮的。 这时几人走近,两人端起茶杯掩饰,就像刚刚什么都没说。 只有姜茗音放下把玩金镯子的手,余光扫视周围,垂眸看着茶杯倒影,指尖在茶杯上摩挲,似乎在思考某种可行性。 思索间,想起武林大会,觉得关键点太少,还需了解朝廷局势,用来遮掩九音寨的行动才行。 让一件事被掩盖,自然是其它大事吸引人的注意! 周围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少数人留下,正端着茶品的漫不经心,显然是准备看戏。 无数目光聚集,坐着的人起身。 姜茗音自然收回茶杯,不顾身边人的谈话,唤来小二,等杯子洗干净,拿出帕子擦干,放进百宝箱中,而她用的那只杯子花纹略微不同。 “姑娘是否一同前往?”沉稳磁性的声音响起。 突然的问话,就像学堂上笔落地,捡起抬头时,老师已经不知道讲到哪里。 姜茗音兴致缺缺,掏出命运币,抚摸上面的山河云彩纹路,抛起接住随后拒绝:“抱歉,有事不能同行。” 说完提起凳子上百宝箱,对温施云颔首,没有施舍给其他人一个眼神,背上百宝箱踏出茶楼。 刚刚确实没事,现在有了,天意不让她离开,那么她就想去看看会遇见什么。 刚刚还言笑晏晏,突然的冷漠让众人无言目送。 当然除了对温施云以外,区别对待异常明显,偏爱一目了然。 而温施云觉得离开的背影特别顺眼,就像自己独醒,突然有一个志同道合之人。 而另一边,高冷的态度,让一个人眼中产生浓厚的兴趣。 …… 小镇之中。 姜茗音不需要再扮男装,放弃了代步工具,就这样行走在这片贫瘠的土地,这里的一切都如此艰难与混乱。 看见了无数苦力的身影,被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她来到铁匠铺。 刀剑悬挂于刀架上。 她身上只有匕首与暗器,她不止用匕首,也用大刀,只是不方便携带,小福没有替她准备。 大刀的重量充满威慑力,能直接斩去不怀好意的视线,当同人高的大刀被轻易抽出,转头时,无数喉结滚动,紧张的吞咽,这是退缩的信号。 强大需要表露,扮猪吃老虎没有强势更得她心。 但又很苦恼,背着箱子,不太好装备在身上。 最终拖着走与背着走,她选择刀背放于肩上,轻松行走在野外,脚印太浅,让人觉得是中看不中用的假货,主要是太轻松了。 美人扛大刀,砍断英雄腰。 库嗤一声,大刀横插进大石中,证明它不是假货,背着箱子的美人坐在刀面上,示意:“你们继续,可以当我不存在。” 众人皆静默,被围在中间的剑客压低帽檐,麻布围巾挡住下巴看不清面貌,身侧悬挂水壶,单手握着剑柄,似随时便能出鞘,出其不意划破敌人咽喉。 “走。”领头觉得此时情况对自己不利,利落转身。 剑客卸下攻击姿态,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姜茗音没看成戏,看着远去的人影,打开百宝箱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指尖涂抹唇上水珠,让水滋润唇瓣,像涂抹口红轻抿。 慢悠悠把水壶放回箱子,站起身指尖握在刀柄上轻轻一拔而出,反手扛在肩,落于木箱上,肩带一瞬间向下绷紧,抬起的脚步依旧轻快。 天空难得下起细雨,地面开始泥泞,山石开始打滑,某处搀扶爬山的人群停下,最终选择回头,放弃这次的剿灭魔教。 细雨中,身影旋转,远处的雨水像丝线一般挥洒,衣裳因为挥刀而染湿。 刀刃抽出鲜血涌出,雨水混合血水,最后一个人影倒地,唯一站着的身影低着头,雨水顺着斗笠滴落,充满英姿的拔刀姿势慢慢收回。 姜茗音基因动了,眼睛亮了:芜湖~帅! 在刀尖插入刀鞘之时,昏暗的天空一道亮光,咔嚓一声,闪电劈到身影旁边大树上。 收刀的人脖子一缩,发丝一瞬间飘浮炸毛,一瞬间气质全无。 姜茗音眼睛却一亮,打着雨伞上前。 剑客看她上前,收刀的动作一顿,似要随时拔出,让利刃再沾鲜血。 而人却从他身边路过,转弯时大刀划过,他微微侧身躲避,看见大刀上缠了一圈布。 注意到一半大刀被淋湿,雨水被隔绝在布外,布压在箱子边缘,雨水丝滑顺着箱面流下,从最下方多出的丝线滴落。 姜茗音走到被劈冒烟的树前,抬手摸去,然后收回手,遗憾的自言自语走远。 “啧啧,传说真不可信,说什么避邪,避不了我一点,难道差一个九叔?” “……” 雨滴砸在雨伞的声音越来越小,剑客彻底收回刀,俯身从地上尸体身上搜出一样东西,证明是谁想杀他。 东西被翻看后失去价值,无情被扔在一边,脸上溅的血水被擦拭。 他继续前行,踩在微微倾斜的山坡,抬头就见先一步离开的女子,正站在最高处大石上。 木箱上撑着大伞,一手把大刀伸向天空,路过时还能听见对方嘀咕:“来一道雷,试试能不能把我劈的魂飞魄散……” “……” 听到这里,他脚步偏移,离脑子不正常的美人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 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没见过想遭雷劈的。 两道身影在雨中相遇,再次相交,距离慢慢拉远,在这荒山野岭,像不会再见一般。 第91章 有间客栈 姜茗音等了许久,老天没再劈下一道雷,都怀疑刀是假铁。 要真被劈也不怕,她早过了怕雷劈的时期。 只能悻悻收回大刀,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随着天空越来越黑,停在一栋建筑之前,米黄色的灯笼悬挂,侧头看向立着的牌匾:有间客栈。 “好名字。” 这荒郊野外的,这个名字真的非常符合意境。 姜茗音没有着急进门,而是站在牌匾正前方,视线越过牌匾,看着背后客栈大门,视线因思考涣散,两边灯笼越来越白,片刻突然焕然大悟:“像墓碑。” “……”打开门接客的店小二沉默,准备关门不想接待这位客人。 黑暗中,人影越来越近,走近灯火之下抬起雨伞,露出声音的主人。 正在合隆的门停下,然后果断拉开。 小二一脸笑意:“客官里面请。” 姜茗音看了看青石铺板的地面,伸手取下雨伞,递给小二:“麻烦收一下。” 大刀虽然能吓退不怀好意之人,但太大会占用一只手,像这种下雨天,走哪里都不方便。 长得美就是苦恼,走哪里都带着麻烦,如果有一个保镖就好了,一次性解决百分之八十的烦恼。 小二回过神,看着美人苦恼的模样,感觉自己拒绝都是罪孽深重似的,帮忙收了雨伞,拿起刷子把客人鞋边的泥清除。 清理时,感觉泥比别的客人少很多,就跟没走多少路似的,看了看外面也没看见马,疑惑一瞬间把人请进门。 掌柜例行公事接待:“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姜茗音感受无数目光看来,随意扫了一眼,看见剑客的身影,此时身上衣裳已经干了,正背坐着用饭,她收回目光,掏出袖中银子放在柜台上:“住店,全部换干净的,再来一荤一素一汤。” 掌柜听见银子落柜,顺着声音看见手腕闪着金光的金镯子,突然眼前亮光闪过,那是刀刃反的亮光,他自然收回目光安排下去。 姜茗音坐在安排好的桌凳上,大刀轻轻放在桌上,依旧传来声响。 本来有些倾斜的桌面,歪向刀这边,发出的沉重声音,让隐晦的目光收回。 但她在这里依旧格格不入,众人身上都有一种陈旧感,只有她‘崭新’,太过耀眼让目光再次聚集。 连房间里的人都被唤出,靠在二楼护栏注视下方的她。 菜上齐,汤面倾斜,小二拿的碗筷被推到一边,崭新的碗筷被茶水清洗,筷子翻了翻菜,这才慢慢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感觉地面震颤,旁边的剑客压低帽檐起身上了楼。 很快响起马蹄声,门被推开,小二眼睁睁抬着手,躲开猛然推开的门,看着一群人进门,踩了一路的泥泞,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群人进来后褪下蓑衣,露出身上的护甲,一人替领头的恭敬擦拭手上雨水,然后随意给自己擦了擦。 一人掏出纸张挨着人看。 一人询问,其他人寻了一个位置随意坐下。 姜茗音侧头,躲开伸来的咸猪手,放下碗筷。 一人的桌位此时坐满了人,不多不少刚好凑齐八人整整齐齐,有人手伸向桌上的大刀。 统领注意美人蹙眉,盯着他手下的手不悦,抬手阻止手下碰美人的东西。 看向空碗,再抬头环视,并没有看见美人还有同伴,不等他多想,也还没来的及开口。 就见美人伸手握住刀柄,慢慢拖动剐蹭着桌面发出响声,显示它的重量证明主人的力量,美人冷冷开口:“离远点。” 这还算温和的警告,可惜其他人不懂。 一瞬间证明刀是她的,不同的碗筷证明没有同伴,除了统领身影皆起身,把她围在中间。 统领表情同样变冷,盯着美人的脸,目光往下,又挂上笑意,站起身退后,同时不小心踢到了箱子:“妨碍公务,对朝廷动手,抓起来,送到本统领房中,严刑拷打供出同党……” 话说的顺口,证明没少干这种事。 手下更是一脸不怀好意,掏出武器靠拢。 客栈里的人纷纷蹙眉,有人想上前被同伴拉住,冲他摇头,让其不要管。 姜茗音没有起身,低头看了眼倒地的百宝箱,这可是玄黎她们帮她做的! 手腕用力刚抬起刀刃,清脆的声音响起,一条锁链缠绕大刀之上,另一头被一人拉住。 锁链克制大刀,上面的花纹让锁链缠绕的更稳,其他人退后又靠近。 但拉锁链的官兵感觉像拴在柱子之上,还没来得及提醒,一股拉力传来,整个人被拉扯甩了出去,放手都来不及。 整个人正好从打开的门扔了出去。 小二正低着头清理泥泞,感觉头顶黑影略过,抬头看去,一人重重摔在门外,久久没有爬起来。 再回头,大刀挥舞锁链抽向身边人,胸口的护甲破裂,通缉令散落,身影一个个摔倒也只是几息之事。 这下躺的整整齐齐。 “嘶……”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知,美人为何敢独自行走世间。 “咚……”一声,白皙的手收回,露出金色落于桌面,发出的声音吸引掌柜的目光。 姜茗音把空碗递出去:“洗干净。” 掌柜反应比小二快,从柜台上前接过碗,洗干净拿回来。 看着美人扶起箱子,掏出帕子擦干净碗放在里面,推了推金元宝,留一下一句话上了楼:“处理干净。” 掌柜看着破碎的桌椅,拿起金子对小二挥了挥手。 小二没有郁闷,反而眼前一亮上前。 很快几具尸体滚落进暗道。 没管死不瞑目的人影,一人上前把尸体扒拉干净,搜出无数银两与各种武器。 最后检查一遍,发现几乎被勒断脖子,还有肋骨断裂扎进心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那人疑惑自言自语:“外面怎么了?” 姜茗音上楼,一路上的人纷纷让开,看着门号,停在了自己定的房间,抬手推门进入。 随着她离开,小声议论越来越多,地面血迹也被清理干净。 刚刚的一切都像没得发生一般,可谈话内容证明着什么。 “他们怎么敢的,朝廷不管管这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牌。” “朝廷谁管?要管就不会这样,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啧啧……踢到铁板了,你不知道,刚刚一幕真是深入我心,洒家这辈子忘不掉。” “难得见到这么厉害的美人,上次见到还是在上次。” “……” “你们有没有觉得,美人长得跟一个人很像?” “不不不……你说错了,应该是有人长得跟美人很像,有美人八分美,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人不知凡几。” “你现在拜了吗?” “我不配……” “这有什么配不配的,反正拜了衣角也甭想沾到。” “不敢,我脖子脆,怕被拧断,美人虽美,多看一眼脖子都凉嗖嗖的,总觉会见不到明日的艳阳。”那人说着摸了摸脖子。 “……”众人沉默。 一人突然开口:“确实见不到。” “……”那人紧张看向周围,以为自己要凉。 刚刚说话的人看了看外面,继续道:“明日可能还下雨……” “劳驾说话不要大喘气!” 第92章 好心人不一定是好人 雨下了几日,忽大忽小阴晴不定。 ‘嘎吱’窗户被推开,贴在墙壁上,视野一瞬间宽阔。 手腕靠在窗台上,发丝散落飘荡,微微侧头,清透的眸子中,一人正坐在对面窗台,高抬酒壶喉结滚动。 对方听见动静,看过来时眼神少了防备,甚至因他引来朝廷的人,给对方带来麻烦态度好了一些。 这时再看向女子,觉得其他人说的并没有夸大,浑然天成的美人,强大却淡然,在绵绵细雨中,又像置身事外的超然,看谁的目光皆相同。 “看一眼一两银子。” 下一秒,一块碎银穿过雨幕落在姜茗音手心。 她把碎银捏在指尖滚动,漫不经心夸奖:“不错不错,你是我见过最实诚的人。” 没听见回答,再看过去,对方继续看着远方喝酒,没有带斗笠,仰头间面容露出一条长长的疤。 如细细的线条,从右边额头穿过,贯穿鼻梁延伸到左脸,但一点不影响美貌,反而增添了感觉。 露出的皮肤有着伤痕,整体给人第一感觉,会感叹:真是万幸,他劫后余生了。 光束破开云层,窗台已经没有了独醉的身影。 姜茗音靠在另一边的窗台,看着压低帽檐的人牵上了一匹马,终于不是艰难的行走。 她知这马是那群官兵的,已经被处理了标志,此时由客栈拥有。 再次抬头马儿驮着人消失在天际。 她并没有着急,而是看着阳光晒干地面,第二日才慢悠悠背起裹上的大刀,再背上箱子下楼。 走到门口时停下。 小二牵着一匹马儿停在她面前:“客官,骑马赶路速度快些。” 这是要主动赠送的意思。 “不用。”姜茗音拒绝后绕过一人一马,手中把玩的碎银扔出。 小二握着缰绳接住,看了一眼,目送美人悠然走远,这时才恍惚明白,美人不是马跑了,是从未骑马。 娇媚的美人一路上不慢不紧走着,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挡她的脚步,背后箱子撑开一个帘子挡住阳光。 天黑之后停留在破庙后,天空繁星适合欣赏,就地点燃火堆,没有进破庙的打算。 空气中弥漫血腥味,被风带着扩散开来。 破庙正门一里,一群人横七竖八躺着,这时,一人慢慢从尸体堆中坐起。 缓缓伸手掏出一个瓶子,小心的撒在伤口上,眉头蹙起没有停顿抬手,脖子上的麻布被取下撕成布条,一圈一圈藏在伤口上。 刀撑着身体,一步一步往破庙而去,在进入破庙前一刻,一股香味覆盖了血腥味,他捂着伤口走到一侧,眺望破庙后的人。 似确认不是敌人,收回目光扶着墙慢慢走进破庙,背靠在墙边缓缓滑落坐下,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脚步声传来,一个身影在黑暗中走进,躺着的人已经没有了意识。 姜茗音看向那随意包扎的伤口,感觉比九音寨的小可爱们还不靠谱。 “能活着,也是一个人才……” 看了片刻,还是嫌弃脏,转身把火堆换进了破庙中。 此时秋高,夜晚有些凉。 姜茗音一直看着昏迷的人,不是在担心,她就想看看比卫痕更小强的生命力。 当小强发起热,她看着。 当小强在梦魇,她观察。 当小强触眉时,她添柴。 当小强在梦呓,她听着。 “师父……不!住手……是谁……该死……” “大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梦魇的人双手握紧拳头,梦呓断断续续,声音像许久没开口的沙哑不清,最后安静下来。 姜茗音撑着头看着,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群人踏入破庙,先是看见火堆,再看见火堆前的两人,表情神色各异,随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其中一人上前,正要靠近昏迷不醒的人,大刀横在身前。 男子顺着刀刃看过去,才看见背对他的侧颜,与微微侧着的眸子相对,眼神似能看穿一切一般。 他先是一愣回神,抱拳解释:“我看这位兄台伤很重,在下略懂一些医术,帮他看看。” 姜茗音一手撑着脸,一手平握刀刃,目光看着火光,淡淡的话语隐藏着危险:“不用,不要靠近。” 男子只能退后,坐回同伴旁边。 一个大汉调侃:“都说了就你好心,别人不一定领情。” 男子温和笑一笑:“陌生人,有防备正常,你们睡,今夜我守夜。” “行……” 男子等同伴寻了角落睡下,目光扫向两人,余光看着美人身姿,主要目光却落在靠墙之人身上,哪条伤疤再明显证明身份。 只是此时不太凑巧,对方有人护着,身边有人不能暴露自己。 姜茗音已经收回刀,她对恶意非常敏感,好心人可不一定是好人。 这人的药是特制,此时表情已经舒缓,也没有梦呓,不需要多此一举。 这药让她想要,不知道医仙妹子会不会做,或者就是神医谷出品。 轻微的脚步靠近,手缓缓握住刀柄,极速一挥。 扭头看向躲避的人,正一跃避开后,双手举起心有余悸。 小声道:“在下没有恶意。” “那你对天发誓,有恶意天打雷劈。” “只是看他面容苍白……” 姜茗音打断:“发誓。” “我发誓我没有恶意……” “轰隆……”一声,两片小云激情碰撞,漫天繁星响大雷。 男子:“……” 呵呵,巧合。 但已经不能再待下去,同伴因响雷已经醒了过来,他只能坐回另一边。 大汉疑惑:“你怎么总往那边跑?” 男子知道再来一次肯定被怀疑,找了一个借口:“那边女子,比魔教圣女还美三分,我想去搭话。” 大汉消除疑惑,看向火堆下纤细的腰肢,长发半挽没有回头,看不见模样,先前只注意大刀了,只觉得刀看起来唬人,实则很普通。 要武林盟主背的那把刀,才是神兵,但同伴一向眼光高,都这样说那便是事实,这一下他也好奇长什么模样。 不过天色太晚,明日还要赶路。 男子等同伴再次睡去,目光看向在火堆插刀刃的背影。 抬手看了看衣袖,上面一条口子,要不然反应快,那就不是一条口子那么简单。 那把大刀,看起来拿着轻松,并不是想象中的中看不中用,反而证明美人的强大。 第93章 如影随形 繁星隐秘于天空。 男子始终找不到第三次机会,天亮后,只能跟随一行人离开。 天彻底大亮,昏迷的人缓缓动了动指头,艰难的睁开眼,入目就见一只白皙的手,拿着木签伸向火堆,在火源上烤点心。 “吃吗?” 剑客:“……” “放心不收钱。” 剑客缓缓调整姿势靠坐起来,伸手接过点心,打开水壶喝了一口,等待片刻咬向木棍上的点心。 姜茗音已经吃过了,就看着他吃,没有离开的打算。 等沉默的人缓缓起身,轻轻颔首算道谢,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外走,她才背着东西跟上。 对方走的很慢,几步便追上,然后路过,停下看看山石树木,等人走远,又开始走,很快甩人一大节,又停下…… 她走走停停,伤者蹒跚着步伐前行,缓慢却未停,如此反复交汇,两人也没交流一句。 直到走进一座小镇,看着快晕倒的人走进医馆,她看了看周围店铺,这一条街就好几间医馆。 当人们需要时,某个行业就会欣欣向荣。 走进医馆,就看见前面的身影摇摇欲坠,大刀取下,裹着布的大刀扶了人一把。 医馆大夫很有眼力劲,唤学徒把病人扶进去,先把脉,写了药方递出去,结果没人接,大夫看过去皱眉看去。 年轻的学徒正在倒茶,傻傻的在一个女子身边,就差嘘寒问暖,要表现自己超高医术望闻问切,不过看女子的模样,也难怪他们这个样子,要他还年轻…… “咳……” “咳咳……” 两声提醒,终于让学徒反应过来,赶紧拿着药方去抓药熬药。 另一个帮忙,快速替病人伤口换药。 姜茗音坐在角落一边,喝着茶,一只手搭着刀肩,立着的刀刃挡住一半的身形。 医馆开始热闹起来,一群人涌进来,一边嚷嚷一边往角落身影看。 “大夫,我病了。” 大夫很负责的把脉,想让人张嘴,对方头却转向另一边,表情痴迷,恨不得脖子都伸过去。 一看后面排队的一群头扭向一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仔细看了看,写了方子,收回手回答:“身子虚,去抓药。” “好的……好的……”病人回答的漫不经心,压根没听大夫说什么,拿着药方走到药柜前,撑着头看着,不愿意挪开眼睛。 队伍慢慢往前,有病的拿药,没病的被送走,却距离美人越来越近。 姜茗音抬起手,往椅背上一靠,立着的刀往前倒去。 几人一拥而上扶,只感觉一重。 众人:真家伙! 但是近距离看美人很值,那吹弹可破的皮肤,美丽的容颜让人心神荡漾,那抛起的铜钱只让人注意到手,漂亮的眸子看过来,都让人心神一震,其他已经无所谓了。 人间尤物却高冷,矛盾的气质更诱人深陷。 刀被扶起放在桌边靠着。 姜茗音撑着头,开口感谢:“真是谢谢你们了。” “不谢不谢……” “美人小心一些,别伤到自己才好。” 众人沉浸在美人不知人美,声音也好听之中,感觉听着人酥酥麻麻的。 姜茗音一副苦恼模样:“别挡着大夫看病才是。” 众人一看美人不开心,赶紧招呼看完病的离开,一下子医馆空下来许多,纷纷在医馆门外伸头。 他们看美人不生气,自然要看,至于更进一步的冒犯,他们不敢。 不说那把大刀的重量,就那干净又上乘的衣裳,淡然的态度,就证明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这里可是武林人常停留的地方,惹了不该惹的人,一不小心就会有杀身之祸,人命最不值钱。 美人这么美,拥有几个强大的蓝颜知己再正常不过,他们只是看看,可不想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刀下魂。 姜茗音看他们那么自觉很满意,在混乱的国度,能活下来,都是有眼力见的。 至于盯着看,她完全不在意,早就习惯了注视。 只有无人可看见,隔离世界外才是最可怕的。 一个学徒上前为难道:“姑娘,那位病人诊费十两银子。” 主要是那两人一同前来,却不太熟的模样。 “他没银子?” “有,差十两。” 一般对于昏迷的病人,治疗的同时会换衣裳,顺便收取钱财。 姜茗音站起身看了眼赤裸上半身的身影,掏出银子对身边跟着的学徒嘱咐:“他醒了,告诉他差我十两,让他来找我,做我一个月的侍从。” 那么实诚的人,一定会同意的。 学徒接过银子,等人走远才想起,没问去哪里找。 门口一群人伸长脖子目送,惋惜美人还没看够就走了,去的那个方向,不是他们敢去的,何况对方骑上马,也追不上。 另一边,崎岖山路,地面终于不那么湿滑,浩浩荡荡的身躯,往山间走去,在悬崖一下停下。 大山分两边,上方情况不明,那些石头充满危险,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损失惨重。 “盟主,怎么办?” 段珩垂手而立,心思早已飞走,其他人不知,大费周章耗费无数,同意无数条件与钱财,其实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不是为什么除魔卫道。 当然,除魔卫道的心思有,但很少,当美人没有了吸引力,就察觉这样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本来没这种损失感,因为有更好的目标,前面的就变得不值了。 他已经失去前往的兴趣,就算承诺的东西打水漂。 因雨天拖了几日,来都来了,再打退堂鼓,他这个盟主给再多好处也无法立足:“爬山,不走峡道。” 他一开口,那些拿了好处的掌门,没有犹豫带着门派弟子开始爬山,给足了面子。 山石陡峭,却有躲避的能力。 山上埋伏的人,见他们不走寻常路,更换计划。 滚石从山顶滚下,却因凹凸不平飞跃目标。 “大家小心!” 随着提醒,弓箭飞射而来,来不及挥舞武器,有的躲避起来,趁机拉满弓箭射出。 但总有来不及反应的…… 姜茗音骑马到山下时,听见山上的热闹,踩着人们踩出的路,走的异常顺畅。 来到热闹之处,无数人已经通过,留下的人不多。 其中一人能让她停住脚步。 第94章 凶残的美人 温施云忙碌的治疗伤者,身边两人保护着她。 身边有许多瓶瓶罐罐,一看就属于不同的三人,只需要看一眼再闻一下,每瓶药被利用的明明白白。 她有条不紊查看伤势,中毒的先解毒,再处理伤口,伤口被清理的更好,包扎的伤口平整。 等她忙碌完,病人被抬下山,余光看见一道身影,她上前主动打招呼:“如何?” 姜茗音看着担架上惨白的脸,回头道:“失血过多,输血也不错。” 只是这个时代有些困难,毕竟血液不排斥,就是一个困难的事。 温施云蹙眉,她知道输血,温允尘最爱研究这些:“你如何看待输血?” “那是医者的进步,就如传说神农尝百草。” “医者的进步吗?”温施云舒缓眉头喃喃自语,思考后回神:“是否完成我的要求。” “杀了行不行,人死了,什么因果皆成空,他的遗物都是我的。” “大可不必!你怎么跟强盗似的?” “不是……我是山匪。” 占山为王的山匪。 “……” 一队人影缓慢下山,越来越远,两个刀客在一边看着两人,听着对话聊着天。 两人听见对话云里雾里,但听美人语气,再看那把大刀,总觉得冒着血腥气。 凶残的美人! 温施云往峡谷而去,一路上都是痕迹,陷阱已经被清除,行走同时否认对方不切实际的决定:“他很厉害。” 姜茗音理所应该认为:“确实不能杀,死了,就成了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惦记一辈子。” 温施云挎着医箱,思考后点头:“确实。” 这话虽然奇特,想想觉得很有道理,人们总是惦记得不到的。 姜茗音提议:“要不阉了,没有作案工具,就是姐妹了,正常情况对姐妹都不会惦记。” “……”温施云虽然沉默,有些意动,却没表现出来,给人感觉只当无语。 那个男人招惹了师父,又抛下师父招惹别的美人,阉了就消停了。 “……”前后保护的大汉,感觉裤裆有些凉,那语气太认真,一听就很真。 前面人加速,后面人落后,中间两人慢慢前行。 “你说,男子有什么好的?”温施云想不通,看美人身边没有男子跟着,直白询问。 姜茗音一听这话,就知是没情根的类型:“男子可以好,可以不好,可要,也可不要,全凭你喜好,要说哪里好……那是你医术问题。” 温施云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人,不可能不对异性感兴趣,如果皆没有兴趣,就没有人的存在,不说人,天上地下的生灵无一不例外。” “这个我懂,但为什么说是医术问题。” “情不由己,身不由心,组成你的身体所有,包括每一滴血都有着它的天赋,医术巅峰你就会看见它,并掌控它,包括身体产生的情绪。” 温施云觉得这话太高大上,虚无缥缈:“你会吗?” “会。” “!!!”温施云是想说不会别光说,没想到会得到答案。 “但我的不是医术。”姜茗音的声音被热闹压下。 最近的温施云听见了,见对方注意力被拉走,没有再问。 不是医术那是什么? 她也知道,问了也不会有答案,绝学从来都是门派机密,外人询问,就是挑衅与偷师。 武林最厌恶这种存在。 她也没空问了,发现有伤者,把问题抛之脑后快速上前,因为她的到来,忙碌的两人轻松下来,差不多了停下手,任由她处理。 温施云看着靠近盟主的师父,只是一点小伤,就让师父奋不顾身。 温施云表情很不好,传言中的巫国蛊术,都做不到如此,想药物阉割的情绪压不住。 为何人会身不由己?! “当盟主要什么条件?” 突然的问话让她回过神,还没有回答,旁边有人替她回答。 “需要武力与财力,还有能力,缺一不可。” 姜茗音看向说话的女子,一群人很眼熟,目光看向最前方的领头人,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那真是很难达到。” 另一位姑娘看着她背的大刀,好奇问道:“女侠是哪个门派的?” “九音教,小美人,要加入吗?入教包吃包住,最好的武器,最可爱的伙伴。” 某人现场挖墙脚。 小姑娘被大美人叫小美人,有些不好意思,有种隐晦的激动,想不明白为什么。 反正要是其他人敢这样,她就动刀子了,光看那张脸,都感觉是自己唐突对方,打量一圈,但是她太小说话直:“可你的武器也不是很好。” 领头女子见对面人依旧淡然,带着善意,没有开口呵斥自己最小的弟子。 “它重。” “重有什么用?” 姜茗音把大刀取下来,解开包裹的布,插入地面,简短介绍:“唬人。” 小姑娘看了看自己的剑,点头:“是挺唬人的。” 她注意力在大刀上,没发现她的师父师姐们看向另一边。 随着刀剑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姜茗音靠在刀肩上提醒:“小美人可要小心了。” 小姑娘疑惑,见身边人纷纷拔武器,迅速反应过来。 温施云走到大刀旁,总觉得唬人的大刀很有安全感。 最前方轰鸣声,防线破开,人群越来越乱,但大部分开始往前冲,直接突破防线。 一部分落后一节,作为后勤的他们负责伤者,这才是最危险的。 身边保护温施云的两人挡在前方没有冲。 姜茗音依旧靠着,眼前血液四溅的画面,让她眼底黑沉。 此刻在她眼中,生命如烟花一般的美丽,那喷射的鲜血绚丽多彩,撒在地面像最美妙的音乐,而惨叫呻吟像正在歌唱。 与黑夜不同,她还是喜欢白天,世界是如此清晰。 大刀被拔出,横在一侧,叮一声。 温施云低头,看着箭矢掉落地面,旁边人抬脚一步,挡在自己身前,整个人被前方身影彻底笼罩,充满安全感。 但很快面前敞亮,看着弯腰的人,她忍不住缩小自己的存在,注视前方身影一举一动。 姜茗音捡起箭矢站直后,看了看箭矢,抬眸之间一甩而出。 她身后的温施云侧头看去,箭矢飞射而出,直接撞到另一只箭矢之上,瞬间截断插入地面。 而箭矢的目标是刚刚的小姑娘。 然后看见小姑娘的师父松了一口气,冲着她们方向颔首,显然看见了。 至于更远的弓箭手,姜茗音无能为力,太远了,超出力量范围。 姜茗音安慰自己:做人困难,要求不能太高,这样已经很好了。 安分,才能长久做人,不然被收回可没地方哭。 天意:您安分吗? 第95章 被追击 魔教被攻破,教众纷纷跑路,武林人士并没有追,他们并不是杀人如麻的人。 姜茗音跟随人流来到魔教宝库,金银财宝堆成山。 心中惋惜,要是九音寨发展快一些,这里都是她们的了,而不是看着一群人瓜分。 一个箱子递到面前:“我看姑娘没拿,该有姑娘一份才是。” 一句话,证明了对方过分关注。 姜茗音自然接过,没有说什么无功不受禄,她可是保护了医师,怎么不算有功。 段珩并没有停留,走到高处发言,尽显英姿挺拔。 温施云又翻了一个白眼嘀咕:“嘁……孔雀开屏。” 这时,温允尘走过来,语气难得懊恼:“没毒到目标。” 倒是把魔教放倒好些。 “真没用。”温施云因为师父亦步亦趋的表现,情绪已经相当不佳,语气非常刺人。 “要是师父不会武就好了,最好像师妹你一样……” 温施云回怼:“师父喜欢不搭理她的,你有本事别倒贴。” 这句话显示她的退而求其次,可见此时情绪有多糟糕。 姜茗音打开百宝箱,把东西倒腾进去,抽空补了一句:“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温施云觉得这句话很应景,附和:“对,舔狗!” “……” 这两字直接把温允尘搞沉默了。 温施云怼了人情绪好多了,下一秒反应过来觉得不对,想想又觉得无所谓。 温允尘斜眼看着罪魁祸首,对着像没反应的人提醒:“你把师父骂了!” 温施云不屑:“嘁……只骂你,舔狗舔到师父,师父只是想吃狗肉。” “……” 姜茗音放好东西,丢掉空箱子,在一边优雅鼓掌,笑容明媚晃花了一众人的眼睛。 她余光注意目标人物,思考怎么让要求满分,就见一个人快速靠近盟主耳语。 段珩表情变得凝重,快速吩咐下去。 休息的人被同伴扶起,全部人开始动身。 三人跟着人群下山,很快人群四散而去。 温施云跟着自家师父。 姜茗音跟着盟主的队伍前行,抬眸远眺,视线之中出现一队人马,官兵着装毫无掩饰。 她收回目光看向人群最前方,与最前方人目光突然交汇,对方像在注意她的速度。 她眸子划过漂亮的流光,速度开始隐晦下降,距离越拉越开,一副跟不上的模样。 毕竟背着大刀,还背着箱子,众人偶尔回头,就算很弱的小医仙也跟上了,也没有怀疑。 最前方的人似乎注意到,慢慢落后与最后方的人平行。 “姑娘是否走累了,那群官兵可不是善茬,快些才是。” 姜茗音疏离道:“盟主不用管我。” 段珩声音沉稳没有一丝慌乱:“姑娘是被在下招来,应当护姑娘周全才是,刚的金银着实重了些,实在耽误前行,可否让在下背着,正好在下空着手。” 姜茗音侧头,对方确实空着手,东西都给手下背着,只有身后背了武器,他们同样是大刀,一眼看去差距就很大,对方的大刀有着异常的锋利感。 她看着远方淡淡道:“大概是……用不着了。” 随着话音落,前方的人停下,一群人被官兵成功包饺子了。 像提前埋伏,只有姜茗音知道,那是刚包过来的,自己拖后腿让队伍不自觉慢下来。 段珩已经顾不上美人,示意人后退。 最前方官兵戴着面具,全身甲胄的人,坐在高头大马上开口:“滥杀无辜,抓起来。” 这理由很牵强,魔教怎么能跟无辜挂钩,却没人管合不合理。 后方骑兵围上来,把一群人驱赶到了一起。 所有人围了一圈,把没有战斗力的围在中间,官兵手中瞄准他们的弓弩,看起来异常精良。 他们又看向盟主,期望他力挽狂澜,带着他们逃出生天。 如果被抓,那可是九死一生。 可这么近的距离,又在没有躲藏的平原,根本无法从弓弩下逃跑。 姜茗音待遇很好,自然被放在中间,垂下的眸子里,全是毫不掩饰的算计,但无人可见。 这群官兵一看就是精兵,只要破坏武林与朝廷最后一丝和平,那又成功了一点。 不管是杀出生天,还是被抓监禁,一切都不能回头,都要看领头之人的决定,哪一个区别都不大。 段珩很快做出判断,动作隐晦,慢慢抬手:“别动手,放下东西!” 他手下自然听他的话,纷纷把背上背的金银放下。 在放下后,没有束缚的瞬间,无数人掏出漆黑的东西,扔进马群。 爆炸伴随大量烟雾,那群马儿受惊,升腾的烟雾把视线阻挡,段珩冲上前,拔刀挥去。 随着他的冲出,一圈人攻击而去。 姜茗音站在中间,一圈都是鲜血四溅,马儿嘶鸣。 甲胄是保护也是束缚,在这乱石平原,马儿惊吓后根本站不稳把人甩下来。 户官兵却训练有素,滚动平稳身形开始反击。 官兵人数分散追击,人数太少,这一方最开始是优势。 随着时间越久,刚刚经历大战的他们,又跑了一路,差距开始拉平。 温施云紧张的看着,这时耳边传来一句话:“要趁机阉了吗?” 她紧张一时反应不过来。 姜茗音明显看出她的犹豫与忌惮,想着成为盟主的要求,证明盟主背后有人。 要是真阉了,可能不太好办,能嫁祸给朝廷,才是上策,现在不是时机。 决定好也是在瞬间,没有等到答案已经有了答案,大刀被握在手中,对着靠近的士兵直接一刀子,刀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一个人就这样被一刀子拍了出去,飞出几米滚动一圈,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手握着感觉刀面翁鸣,不是刀成精,是质量差,要是多来几下,可能会断。 大砍刀有着优势:它又长又宽。 只要挥的动,攻击总比别人有优势,结果跟预想一般,大刀从中间断开。 姜茗音:一星差评。 不过危机已经解除,众人看她的目光不同了。 温施云见她看见大刀安慰道:“我再让人给你打一把好的。” 她有本事做出这个承诺,医仙名头可是让很多人巴结,武器锻造师也在其中,天天用力气的人,总是依赖着医师的存在。 姜茗音:“那感情好,提前谢谢了。” 有人提醒:“快走……” 所有人快速背上东西,继续赶路,走出这个平原,有了山林的掩饰,队伍终于慢了下来。 第96章 沉默的大强随从 当大家走进树林,却没有了姜茗音的身影。 “那位姑娘呢?” 温施云是唯一知道动向的,毕竟对方走时对她说了,听别人问起,解释:“她说有事,不能同行。” “那位姑娘叫什么来着?” 这个温施云还真不知道,就没有来的及询问,她看向身边人,此时对他态度稍微改观,也只是医术。 温允尘吐出三个字:“沈眉庄。” …… 此时胡说八道砖家……沈眉庄\/姜茗音抛着铜币,慢慢走到山坡之后,找到一匹跑远的马儿。 骑上它,往来时的方向而去,半路拐弯,那个方向有一队人马。 被抓的一行人被拴上手,躲过伸来的手,一脸凶狠,但是没有武器的她们,像剪了指甲的猫,任人蹂躏。 面具下传来闷笑,准备先把人带回去,再慢慢享用。 刚伸手想把人丢在马上,远处传来马蹄声,所有人转过头看去,看清来人眼前一亮,瞬间舍弃身边人。 姜茗音翻身下马,冲着一群毫无防备的官兵而去,步子很快,像投怀送抱一般。 发丝飘荡,衣裳如展翅的蝴蝶,飘逸感像仙女刚落入凡间。 无人看见处,双手垂下,微微在身侧一压,两把匕首落入手心,反转直接冲来人心口扎去。 官兵不可思议低头,甲胄被锋利的刀刃扎穿,刀子拔出瞬间眼前一黑瘫软倒地。 一滴血溅在白皙的脸上。 官兵看着同伴倒下,停下脚步拔出武器,所有人看见美人露出娇媚的笑容。 此时她手中的刀刃,比段珩的大刀更锋利。 那是玄黎精心为她锻造。 绳索被割断,活着的马儿成了代步工具,众人回头,只见带着鲜血的指头放在红唇前,做出保密的姿态,收回手时,骑着受惊的马儿离开。 领头女子看着美人离去的背影,回头对弟子们道:“记住,今日是盟主救了我们。” “是掌门。” 铜币翻飞,命运之上带了血。 马儿最后停下,一人倒在面前,抬眸看去,追兵已经近在眼前。 “活着真是很难的事,做人真的很爽,千万不要想不开……” 离渊隐约听见这句话,接着是一阵混乱,安静下来片刻,感觉身体腾空,闻道一股轻轻的香味,让人安心。 “嗯!你好脏,我的衣裳也脏了,抱一下不伤大雅……” 醒来时,在一间简陋木屋,感觉背上的干草,侧头看见一身干净衣裳的背影,像先前说衣裳脏了是幻觉,对方似乎发现他醒了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姜茗音回头:“哟,你来找我,是迫不及待想当我的随从吗?” 离渊张口开始猛烈咳嗽,最终没有说一个字,像是承认,打量身上包扎的布条,很整齐,似乎都是同一块布,手臂也有,大腿上也有一圈。 被子下裸露上半身,只剩一节的裤子,让他更沉默,闭上眼睛像无法接受现实。 姜茗音一看,裹胸布滚剑客胸肌,还挺到位,要不是她胸大需要裹很多圈,还不够用。 不过这条没用过,也用不着了。 “你都睡几天了,别闭眼,再睡过去就死了。” 离渊瞬间睁开眼,看起来很怕死。 姜茗音见他跟哑巴似的,问道道:“喝粥吗?” 外面传来粥味,离渊一下感觉肚子好饿,像饿了好几天,挣扎着要起身。 “别动,会死。” 这四个字就像魔咒,挣扎的人瞬间不动了。 姜茗音像是学会什么定身咒似的,饶有兴趣。 她端着粥进门,把碗放对方胸膛上,拿出某人衣服碎片铺在干草上,坐在床边端起碗。 “……” 一阵干草断裂的声音,见对方又想挣扎起身,淡淡道:“药已经用完了,失血过多会死。” 躺着的人乖乖等着人扶起,慢慢喝已经温掉的粥。 “我上次照顾人,还是在挖坑,把土盖的服服帖帖,没办法我好心把人照顾死了,你跟他们不一样,我会给你立墓碑,墓志铭就叫:大强随从你死的好惨。” “……” 姜茗音喂完就从敞开的门出去,没多久进门看见对方憋红了脸,可能被死下了定身咒,人有三急都不敢动。 她弯腰把人抱起,对方脸更红了,让她啧啧出声,把人放在树后,走远一些转身。 离渊撑着树感觉一阵眩晕,缓了缓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手伸向半截裤子,随后想转身。 “别动,会死。” 人又不动了。 姜茗音把人抱起,对方脸色不再那么通红,就像刚刚血液已经尽力了,此时又变回苍白,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可怜的大强随从,怎么总被追杀。” “……” 她看对方沉思的表情,似乎也不知道的模样。 “来,洗手,不爱干净死的快。” 离渊缓缓伸手,在石坑里洗手,洗完看了看天,明明没有下雨,哪里来的水? 姜茗音又开始胡说八道:“我法术变的,其实我是你的仙人板板,你可以叫我娘子。” “???” 人脆弱时,表情特别好懂。 放在床上的人,此时就带着微微疑惑。 “睡,死了就睡不着了,趁活着多睡一个时辰,哪天你发现睡不着了,别怀疑,你就是死了。” “……”离渊闭上眼睛,感觉胃暖暖的,再也坚持不下去,浑身疲倦很快昏睡过去。 再醒来,屋子里一片漆黑,他看着漆黑的屋顶,眼睛许久未眨一下。 “死不瞑目吗?” 离渊眨眼回神,才发现屋子亮起,外面被点燃了火堆,床边人背着光,看不清脸都感觉对方在看着他。 “招个随从,结果招了个大爷……等你好了,当我随从当三个月……我还没亏过本,从来都是零铜购……” 离渊听着,任由对方扶起自己,张口又一次没发出声音,嘴里被塞了肉粥。 再次躺下已经睡不着,对方丢下他就走了,只是火堆一直燃烧着,只听着噼里啪啦的破裂声。 姜茗音照顾了半月,见他能自己行动,看着那满身伤痕,夸奖: “你没死,大概是你祖宗在下面把腿都拜断了,所以活着,彻底好了,来当我的随从,再加两个月就是六,六月随从该走了。” “……” “来……让我解决你,让我们当好姐妹。” “……” 马蹄声远去。 离渊看着身边的衣裳,慢慢拿起穿上,再看去两间简陋的木屋,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可……三加二不是五吗? 很快马蹄身转回来,马儿身上多了一个车厢。 第97章 慧眼识猪 医村。 温施云面色很难看,自从上次讨伐魔教成功,像破坏了什么禁锢,朝廷开始对武林动手,冲突增加,每日都有伤员送来。 师父也日日不见人影。 还是阉了,可阉了谁来对抗朝廷,突然一张面孔从脑海闪过,似乎那人强大能带领他们的感觉。 突然门口传来对话,接着是马蹄声在村里溜了一圈。 当出去看时,某个娇媚的身影,正在门口调戏坐着的大师兄。 “大师兄,一月不见甚是想念,约吗?” “……” 温施云走过去道:“沈姑娘不要调戏大师兄,他面皮薄。” 姜茗音:“脸皮厚我就不调戏了,脸皮薄多有意思,陌上公子如玉,大师兄这等人儿怎能用来守门,跟我走……包吃包住包分配,还有,我叫姜茗音。” “……”这下轮到温施云沉默,不是因为名字,理解意思后开口:“大师兄是神医谷谷主继承人,不能去别的村子坐诊。” 姜茗音捂心状:“心碎!难过!” 温施云还记得那句‘能控制情绪’的话,看出大师兄的无措,打圆场道:“好了,姜姑娘别逗大师兄了,大师兄会当真的。” 大师兄不会当真,美人目光没有让人想歪的情绪,只是美人太美,在面前一展示,一眼便能看出身姿的诱人程度,所以才会不自在。 姜茗音恢复正经模样,像想起什么,转身敲了敲车厢。 很快车厢走下一位高大的女子,太高了,冷漠的脸面色苍白,扶风弱柳一般眼见要倒的模样更像女子,拿着帕子弯腰咳嗽,身高一下子被人忽略。 姜茗音又开始演上了,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我可怜的大强,失血过多,来人帮忙治治。” 离渊:“……” 众人:谁家好人家姑娘叫大强? 很快一部分人就知大强是男子,但没有说出去。 在不知情的看来,女子长得高一些挺正常的,不是没有,只是少见。 掩饰的伤疤被发丝与面纱遮住,看起来并不明显,却有着痕迹,衣袖遮挡,手上伤疤也无人看见。 温施云最开始想治疗,确认男子身份换了大师兄,如果是胸膛那些还好,全身是伤就不适合她动手,除非万不得已。 想起那前后都有的刀伤,同情道:“那模样真惨,是被千刀万剐了吗?” 姜茗音与她站在门外,看着人来人往的病人,摊手:“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跟他不熟?” “遇见他时正被朝廷追杀,比上次精兵甲胄更精良,你知道是谁吗?” “禁军?” 姜茗音兴味开口:“那感情好,现在就特别熟了。” “???”温施云想到师父,语气迫切:“我的要求你什么时候完成。” “这事急不来,放心,一定完成你的要求。” 天空暗了下来,苍白身影的人更白了,全身滚成木乃伊,布条均匀,一看就比较严谨。 病床边的人一坐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丝巾一甩,轻压眼角进入状态:“可怜的大强,我的随从,是谁伤的你,我会为你报仇雪恨,你不要死,要坚强的活着,没有你,我可怎么办才好~” 离渊:“……” 温施云看了看师兄的包扎手法,美人声音太过悲切,再看表情,是一脸淡然的,一瞬间显得声音浮夸,谁看谁不信。 不过很快她就目瞪口呆。 脚步声传来,来人衣角飞舞,她看见拭泪的人,用一种做作姿态扭头,表情从淡然变为泫然欲泣。 眸子已经充满水光,默默催泪欲语还休,看有人进来,擦拭眼泪又恢复淡然模样,只是眼眶红红的,显得先前都是假装坚强冷漠。 简直把美貌发挥到极致,要不是她在对面,看着人用力揉红眼眶,差点也跟着心疼。 强大的美人脆弱,是很有冲击力的事。 段珩上前安慰:“姜姑娘不必忧心,神医谷医术了得,会治好你的随从,有什么需要,在下可以帮忙。” 显然完完整整听见刚刚的话。 “谢盟主。”断然的感谢带着疏离,声音有些哽咽,似态度有些松动。 段珩像反应过来,把目光从美人身上挪到病床上,看见床上情况,一下觉得很正常,注意到医仙的存在,开口:“小医仙有什么需要的药草尽管开口。” “找我大师兄,他知要用什么药。”温施云不知道姜姑娘要演什么,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回答,低头继续学习这种全身疗术。 “在下去问问。”说完颔首,果断人走了出去。 温施云听见人走远,翻个白眼后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的目标现在是我。” 送上门的,不利用利用,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美貌。 温施云提醒:“这人伪君子的很,前面还对魔教圣女有意思,遇见你,魔教圣女也不去追了。 以前打打闹闹没个结果,你一来就无情下手,一副大义凛然,其实是冷血无情,说翻脸就翻脸。” 姜茗音夸奖:“你真是慧眼识猪。” 其他人可没有在意这些东西,毕竟表现的无可挑剔,可能有人察觉,因为没有损失全然不在意。 温施云听成慧眼识珠,蹙眉:“你用错词不当。” 姜茗音对人才一向耐心,解释道:“山林野猪……” 温施云听见脚步靠近,闭了嘴,心中对着来人心中道:我真是慧眼识猪。 她发现这人用词总是奇怪又恰当,理解后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谈话一点不背人,被忽视的离渊闭上眼:“……” 脚步声踏进屋子,来人关心道:“天色已晚,姜姑娘早些休息才是,在下找了人替姑娘守着。” “大强你好好休息,不要死了。” 床上的人像睡着一般,姜茗音起身提箱子,被先一步提起。 段珩不着痕迹掂量一下箱子的重量,并没有想象那么重,提着箱子说话声音沉稳:“已经安排了住处,我送姑娘。” 姜茗音没有拒绝,被一路送到医馆后方。 这里是为病患家属准备的客栈,那人放下木箱就离开了,就像单纯的好心人。 姜茗音:俺也是好人,专业人才认证过的。 第98章 邻音镇 温施云对某人有了其它印象,就不太好。 等大强喝完粥,就端着鲜香饭菜坐他床边吃,吃的很香,美名曰帮助消化。 问题是确实消化挺快,吃的也多,病人吃的多病好的快,但人是真缺德,且有正当理由的缺德。 并且旁边一人一副更感兴趣的模样,简直有病。 温施云翻白眼:真不是个东西。 看着忧伤到快碎了的师父,承认先前说错了,现在改改:三个都不是好东西。 等段珩一走,所有人跟着走了。 姜茗音安慰道:“不用生气,你师父乐在其中,你要理解你师父,有些人就好这一口,可以理解为是一种病。” “病?”温施云一听,恨不得立马翻阅所有医书。 “人的喜好千奇百怪,有的就爱被虐,看似忧伤其实很爽,不然上赶着做什么。 人们总对美好趋之若鹜,没有避而远之证明不痛苦,不是实质性伤害身体,其实这样很好,在一起与不在一起并无区别。” 说这么多,声音舒缓让人认真听细细品后,温施云觉得很在理,不然无法解释师父的所作所为。 然后是自责,师父生病了自己居然没发现,但是病就该治,坚定道:“只要是病就该治好。” 姜茗音无情击破:“现在的你治不好,再说为什么要治好,要不你去问问你师父开不开心,再做决定?” 温施云被提醒才反思,自以为是从来没问过,放下手中的东西,迫不及待去了,很快回来不发一言。 姜茗音看着要取绷带的人。 离渊感觉到视线睁开眼,看向目光的方向,知道对方有话要对自己说。 “照顾你费心费力费钱费时间,这里通知你加四个月,正式成为年抛随从。” 离渊:“……” 这次知道不是算错,而是故意的,但抛字让他眸子沉了一分,似不喜欢这个字。 “今日要拆纱布了,有什么感想吗,随从?” “……” “看你不发一言,真是安静如鸡,裹成这样加层荷叶,加泥包裹,再烤烤,就是完美的叫花鸡。” “……” 温施云实在看不下去打断:“他不会说话,你别逗他。” 要不是先前听见说梦话,姜茗音也这样认为,这人比美人宝贝还不爱说话,不对,是压根不说话。 她做出一副乖巧状:“你说不逗就不逗,下次你不在面前,我再逗……” “……” 温施云:第一次见人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的理直气壮。 两人走出房间,在门外等待。 姜茗音看着远处被美人环绕的人,问道:“你要的药得到了吗?” 温施云感叹美人的魅力:“该说不说,那人是真大方,为你是下了血本。” “他似乎银子很多,让我好想继承他的遗产,但我又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好歹没对我做恶,可惜了。” 严格来说都是善意,可惜她说过自己不是善茬,搅搅混水,别人杀的可不能算她头上。 温施云看身边人一副惋惜的模样,却觉得并没有打消注意,什么地方养出这么一个凶残美人,思考自己坐诊到底对不对。 姜茗音根本不给反悔的机会,转身面对,认真发出邀请:“那么第二个要求完成了,医仙温施云是否愿意坐诊我的九音寨。” 她的?九音寨? 温施云辞行,看着面前的师父,见她容光焕发似乐在其中,终于清晰认知到:师父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怎么做,不用她忧心。 所以她放心的坐上马车,在局势混乱时,只有师门相送下悄悄离开。 马车带着三人离开。 姜茗音有了她的车夫,掀开帘子一看,心中赞美:真是实诚的人。 离渊身上伤疤淡了许多,脸上的伤疤变细,却依旧留着。 马蹄踏过秋风,带起落叶,停在平原之上,马蹄急躁踱步似害怕。 这里能看见高山,高山那边自然看的见孤独的马车。 离渊看着奔来的野兽,指尖顶开刀刃,握紧刀柄,却被一手按下,他便收回攻击姿态。 野兽群越来越近,一群娇小的女子骑在上面,围绕马车旋转,然后包围马车。 其中一直最高大的狼走出,上面的人,望着马车上站着的人,邀功道:“姜姜,怎么样?” “英姿飒爽,摄人心魄。” 付好嘴角弯起,看了看另外两人,对着车厢里的小姑娘颔首,随后挥手,带着狼骑领路。 温施云目瞪口呆,小嘴越张越大,打量石墙,看着石门上的牌匾,念道:“邻音镇?” “是的呢,接近声音的地方。” 听见解释,她扭头就见刚刚邀功的人,骑着狼骑在车厢一旁。 “我叫付好,你可以叫我小福,九音寨军师。”付好自我介绍。 “温施云,神医谷弟子。” “九音寨欢迎你的到来。”付好露出她可爱的笑容,开始细心解说:“以前,这里是一座穷苦的村庄,九音寨接手,种植与养殖,招揽附近所有山寨……” 随着介绍,被栅栏圈养的牛羊,与繁茂的土地被抛在身后。 进入石墙之后,全是整齐的石头房屋,平整的路面,干净的街道,来往忙碌的人们,有着各自的职责。 马车停在邻音镇,李秀宁带着人接过两人身上的东西,仔细看了看百宝箱,全是斑驳痕迹,看起来又该换新的了。 询问接下来的安排,让人准备东西。 离渊被留在邻音镇。 温施云跟着又坐上马车,停在有人看守的隐秘处,听着两边房间里招呼声,穿过修缮的山洞,踏上长桥,进入充满生机的地方,也看见了九音寨。 耳边有人对她道:“九音寨,进来容易离开难,需要什么尽情吩咐,九音所有人会为你竭尽所能……” 她知道离开是什么意思,入了九音寨,就是九音寨的人,并不用她离开神医谷。 眼前是整整齐齐的抽屉,药香弥漫,因为都是友善的面孔,让人觉得似乎还不错。 熟悉后,她身边也有人了。 她成了师父,有了自己的弟子,有了跟着自己脚步的人。 第99章 逍遥城 九音寨内。 姜茗音拿着东西,来到偏僻又宽阔的场地,上场无数长廊遮风挡雨,里面摆放各种零件。 见到几个忙碌的身影,玄黎身边也多了伙伴,几人偶尔交谈,没有闲聊很和谐,她的到来让一群人停止手上的动作。 “这个加强叫炸药,制作一些可以炸穿城墙,需要的东西我写在上面,试的时候去深沟之中,威力很大声音也很大,要小心!” 玄黎接过很感兴趣的点头。 “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没有,我们很好。” 姜茗音看她们面色还算正常,嘱咐道:“我带了医仙回来,记得一月去看诊一次,我会让人每月来提醒你们。” “好。”众人点头,似都是同道中人不爱多言,也可能是说够了。 姜茗音离开,看了看训练成功,环视一圈下来,确认运行的很好。 有野心之人,自然不会让人破坏自己得利,总比其他类型的人更用心。 这就是她放心走在前面的原因,不管走多快,她们都会跟上,如同豺狼虎豹一般,狠狠咬住胜利的果实。 大厅长桌两排坐满了人。 李秀宁坐在右手位置,靠着神态自若的喝着茶。 坐在左侧的付好开口:“九音寨满员,牙婆挑选合适的送来,不能再增加太多人数,会隐藏不住……” 夏槐第二个开口:“我的人多数留在蜀国之中,经过上次禁足,皇室几人已经在明面较量,只要帝王不死,没外人参与,他们就会继续内斗,两位夫人并未暴露我们,不用启用强制掠夺计划……” 那个计划是杀掠型,成为叛军直取王座,就算成功也很难掌控风调雨顺的蜀国,他们不会认同她们的存在,但那时就是血腥镇压,由姜茗音带领。 接着是其他几人,挨着说了近况,跟随特长各司其职。 姜茗音听完思考片刻道:“冬季适合修整,动作不要太大,慢慢侵蚀,天气已经开始寒冷,今年雪可能会很大,准备好粮,接收流民,扩大城镇,等我搅完浑水归来,再决定后面的事……” “好的大当家。” 没人质疑这句话,这么偏僻穷苦的地方谁会来,到了时候自然会知道,她们什么都不差,就差人口。 姜茗音起身走到门外,有人上前,自然替她披上皮毛斗篷,她看了眼并没有拒绝,抬手戴上连帽,感觉一阵细腻柔软的温暖。 今日桥上风很大,没有木箱压制,披风被吹起,连帽被吹着贴在脸侧,另一边极力拉扯。 沿着走廊踏入山洞,一瞬间寒风消失,走入邻音镇像两个世界一般,远眺便见沉默的身影在不远处站立,正替她背着一个箱子,这次体积更大一些。 有人背着,自然不用自己背,踏上马车看着越来越远的城镇,上方一排身影最后看不清,她才收回目光。 在马车摇晃中,一手撑在箱子上,再次来到云城,三枚铜币在半空闪着金属光芒,红唇轻启:“走,去参加武林大会。” 离渊默默驾着马车,身上衣裳不再单薄,似乎不冷也可以多穿一些,变得更暖和。 马车从牌匾下穿过,抬眸就能看见上面三个大字……逍遥城。 他们刚走两人出现在九音小寨中。 李秀宁眼皮抬一下,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遗憾道:“你们来晚了,姜姜去游玩了。” 卫痕指着旁边人的鼻子,问李秀宁:“他是不是趁我不在厚脸皮来这里!” 被指林卿泉没有避开,掏出一张女子的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故意露出帕子上的姜字。 卫痕眼睛跟着帕子走,自然看清那个字,伸手去夺被避开,身上一串木马因晃动而碰撞,显示出饰品主人的不甘心。 李秀宁:姜姜你的夫人们要打起来了。 不过因为主要的人没在,两人没打起来,卫痕成功夺过帕子。 林卿泉毫不在意让了,漫不经心道:“我还有比较……贴身的。” 一句话,卫痕瞬间被气红了眼。 林卿泉转身离开,他只是看这莽夫回来,知道他肯定会来九音寨,对方迫不及待,自己鬼使神差也跟来,要找的人不在,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向无法分辨东南的某处,收回目光骑上马等待。 很快,里面的卫痕确认人真不在,对马上的人咬牙切齿,冷哼一声,翻身骑上马就走。 林卿泉骑着马,就如跟随路引一般,前面人总能轻易辨别方向。 …… 另一边。 姜茗音并不知道她的夫人找她,这里还没有她的人手,也没有传递消息的眼线。 马车停下。 离渊背着箱子戴着半脸面具,上面延伸的纹路,刚好遮住疤。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面具之下的眸子看着前方的身影,似履行随从的要求。 等人坐下,他也坐在另一边,打开箱子拿出茶杯,洗干净倒好茶,而自己拿起店里的杯子倒满,随意喝了一口。 姜茗音在注目礼下听着谈话。 “朝廷前些日突然收手,不知是好是坏,今日武林大会,可别出问题才好。” “死了不少精兵,一直没找到凶手,传是魔教干的。” “不对,我得到一些小道消息,其实魔教与朝廷勾结收刮民脂民膏,盟主破了魔教,自然是断了某人的财路。” “有这事!” “别想那么多,走。” 这句提醒后,聊天的停下,陆陆续续起身往外走去。 姜茗音没有着急,等人都走了,脚底传来明显震动,她这才起身。 离渊迅速清洗茶杯,擦干净放进百宝箱,背着跟在后面。 外面的青石路上,一队人马快速前往山顶。 姜茗音与前方领头的人正好交汇,只一眼因马儿跑远,那锦缎衣裳,可不是普通人能穿的。 是什么身份呢? 三枚铜钱再次抛出,天意似乎摆烂,结果全是反面,却依旧不厌其烦的抛,抛的不慢不紧。 她不止玩男人,还调戏天意。 有趣之事一遍怎么够,她还要无数遍。 第100章 暗杀 “刚刚领头的青年是谁?” “那云锦缎面狐裘,似乎是皇室中人。” “你们不用猜了,是太子。” “什么,太子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知……” 姜茗音听着前方闲聊,站在后方高处,看着中间擂台,还有擂台旁边的两人,这么远只能看口型。 “殿下……” “盟主不必如此,称呼我为公子即可。” “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面前是太子,段珩可不愿得罪。 “只好奇武林大会,所以来看看,盟主随意即可。” “是,有照顾不周,公子请担待。” “哪里哪里。” 两人客套完,段珩目光扫视周围,在最后方找到自己要寻之人,抱拳说了场面话离去。 他一走,公子顺着看过去,看见远处的倩影,光是那身穿着就与武林人士格格不入,连随从气势都不一般,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端坐着持起腰间玉佩,饶有兴趣摩挲上面的龙纹。 等着两人走到人群前方,坐在另一侧,那多加照顾的模样,明显就是有意。 可惜美人只是坐着,似乎没多少情绪,她身后的随从推开桌面的茶杯,重新拿了杯子,一套流程行云流水。 似乎视线太明显,对方发现,看向他的方向,公子对着美人颔首。 姜茗音上下打量一眼,维持不屑一顾的人设,直接侧头看向擂台,拳脚相加的比赛,除了争夺盟主之位,最前排名也有丰厚的奖励。 说是武林大会,就是武力值考察,最厉害的给点奖励,维系武林门派与盟主的关系方便驱使。 招式反应还是不错,适合安宁带人来进修,她应该会来,不过这个年岁,可不好入武林门派。 他们收人都是从小开始养成,除非武学奇才,什么时候都可以。 最好的方式,就是把武学奇才们拐到邻音镇,可要如何让自由的人放弃自由。 这事真是一件世纪难题。 比斗进行完,天色已暗下来。 姜茗音兴致缺缺离开,心安理得住进安排好的屋子,进门时,余光看见不远处。 太子身边来人。 那人是那夜的不安好心的好心人,他小声耳语一番,小心看向周围确定有没有人,结果看见她明显一愣,又耳语几句。 美人在灯火阑珊,他们在暗处,自认为看不见,而且美人转头,只是看着另一个方向,更觉得不可能看见他们。 姜茗音不再停留进了屋,对着放好百宝箱准备离开的人道:“待在我身边别瞎跑,不然……会死。” 会死两个字让离渊停下脚步。 姜茗音走到他身边,围着他看了一圈,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不明白太子的人为什么要杀他,听梦话确认,就是因为他亲人都死干净了。 周围人的死换他生,大概是他怕死字的由来,也是不想死的因。 此时因为她暴露了身份,身边人戴着面具,换了武器也无用。 再次抛出铜钱,是去是留,好不容易是正,答案是留。 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决定不唱反调留下来。 天意:6! 这时丫鬟送来水,看着一人像门神一般靠在门边,委婉道:“这位随从,你应该站门外,姑娘要歇息了。” 说完见对方一动不动,看向另一边的美人。 姜茗音缓缓梳着发丝,梳子没有一丝停顿,丝滑流畅,揽镜自照,欣赏着镜子中的自己,没有回头道:“坐门口去。” 丫鬟见随从抬凳子出了门,跟着出了门顺带把门关上,看着坐着的人,守在另一边,站了一会儿坐到走廊长椅上,守着屋子。 夜慢慢深了,丫鬟见随从抱着剑,安分的靠着闭目养神,整个人也昏昏欲睡。 轻微的动静响起,丫鬟眼皮一颤,换了换坐姿微微张开眼睛,暗箭飞来时,她在昏暗灯笼下骤然睁大眼,却又立刻闭上。 咚一声,暗箭射空扎在柱子上。 接着又落空。 离渊躲在柱子后面一动不动,对方只有一人在不远处,换位置想暗杀他也换,一根柱子被两人绕了无数圈,扎了无数暗箭。 他一看便知,其中几支暗箭上涂了一层毒,便知对方要置他于死地。 “啊……有刺客!” 突然尖叫划过夜空,丫鬟‘醒来’,随意躲避的角落,却是安全的死角,捂着脸害怕的模样,眼神却看向刺客方向,心中腹诽,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只觉得太没用。 这道声音让周围响动,脚步急促踩在走廊上,刺客因为人来直接隐入黑暗消失。 这时,房门打开。 姜茗音穿着单薄,披着斗篷抬手打了一个哈欠,眼中蓄起泪光,走到离渊身边,抬起他的手臂,只觉得这人像可调整形态的模特,调成什么样保持什么样。 她注意力转到柱子上的暗箭,表情肉眼可见的不好。 脚步声靠近,周围被火把照亮。 段珩快步靠近询问:“姜姑娘可无碍?” 离渊手抬在半空僵持着,还没有收回,娇弱身影往他手臂靠,做出担忧状。 姜茗音心有余悸,忧心开口:“太可怕了,有人要杀我,天啊,这里不安全,随从我们得走了。” 说着走却靠着未动。 离渊被依靠着,垂着眸一动不动,像木头人一般。 段珩已经看清美人眼中泪光,发丝披散带着一丝刚起床的凌乱,娇好的面容未未施粉黛,斗篷下妖娆的身躯若隐若现。 虽说知道美人力气大,可暗箭难防,看来是真被吓到了:“姜姑娘莫怕,我已经派人追了,一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不行,你这里不安全,我明早就走,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姜茗音一副不听,念叨着自顾自进了房门,把门关上。 段珩挥了挥手,身边人守在周围,看了一眼又坐回门边之人,对着丫鬟示意,转身隐入黑暗,面色变的很难看。 居然敢在他地盘撒野,简直是打他的脸,眼见美人搭理自己,今夜却让他丢了脸。 背着人的身影站定,从容淡定问道:“怎么回事?” 丫鬟恭敬从头到尾回答。 “知道了,回去继续守着。” 等人走后,段珩面色阴沉一瞬间,又恢复从容不迫。 对方要真杀了随从,他倒是乐得其见,但最好一击毙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让他彻底丢了面子,还让美人想要远离! 发冠高束发丝,转身的背影宽阔的肩背,坚韧而沉稳,光是背影都无可挑剔,全身上下精致到发丝,可见废了心神,却无法吸引美人的目光。 该死,是谁敢这样放肆! 第101章 被挽留 小院四周被一群人保护着,有的靠着,有的坐着,神态自若无规无矩。 后半夜平静度过。 第二日。 透过打开的窗户,美人真正收拾打扮,段珩没觉得有什么错,轻轻梳理发丝的模样,远远看都那么赏心悦目。 他静静候在兰亭之下。 姜茗音慢悠悠收拾好,才准备离开,打开门直接往外而去。 离渊背着百宝箱默默跟着。 “姜姑娘,上次承诺的大刀,过两日铸好,再等两日如何。” 姜茗音漫步走着,并没有停留,同时婉拒:“不了,这里好危险。” 段珩嗓音温和好听,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姜姑娘放心,闲杂人等已经离开,自是不会让姑娘面对危险。” 姜茗音只感觉今天格外安静,再也没有大笑欢呼与吵闹声,她只在乎昨夜的结果:“昨晚的人,盟主抓住了?” 段珩一副把错都揽自己身上的态度:“并未,都怪在下来的慢了些,追去时人已经跃墙离开,混入街道失去踪迹,姑娘出去更危险,我已经吩咐人设下陷阱,定帮姑娘解决掉麻烦。” 姜茗音没有留下的意图,往院子外而去,举目四望对跟着的人问道:“为何今日格外安静?” 就像睡了一觉世界就剩下他们三个。 段珩早已准备好说辞:“今日一早,在下便把人请去别处游玩,避免刺客混在其中。” 今日已经把人都客气赶走,连太子都被客气请走,大有为红颜与世界为敌的架势。 姜茗音语气带了一丝惊讶:“全部?” “是的。”段珩见美人停下脚步觉得有戏,继续游说:“时候不早,姜姑娘要不先填饱肚子。” “嗯。” 段珩听见回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面带笑意顺势在前面领路。 姜茗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唇,脸上全是兴味,感觉一道视线,侧头做一个嘘声动作,随后收回恢复表情。 “……”离渊垂眸,面具之下依旧没有表情,亦步亦趋跟在一侧,落后半步的距离,让他把前方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那动作像两人有什么小秘密一般。 再次抬眸,只觉得那张侧脸熠熠生辉,充满夺目的生机,太过耀眼,让他想要抬手遮挡住眼睛。 姜茗音似感觉更有趣了,前方人太爱装排面,只能说段位太低,撩人是要分类型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弱点。 抓住那个弱点,用力揉搓,心就会跟着颤抖。 人,永远不会找出完全相似的存在。 用餐很安静。 用完后,主人家又找了理由。 “上次在下看姜姑娘一人不方便,只拿了一部分战利品,还有一部分可亲自挑选……” 来了来了,该说不说,这算她的弱点,只是可有可无…… 进了宝库,她觉得自己勇士称号加身,消灭恶龙站在它的宝藏之上,举起屠龙宝剑。 满室宝贝哟,这可以养多少小美人。 白皙的指尖划过金灿灿的物品,姜茗音看向自己的指尖,觉得指尖略长,收回手只是指了指一小箱金叶子。 段珩表情未变,大方道:“姜姑娘触摸过的皆可以拿走。” “不方便,金叶子适合……打水漂。” “既然姜姑娘喜欢,那边还有一大箱。” 姜茗音只是扫了一眼,似疑惑:“段盟主为何如此富有……” 富可敌国。 想学。 “段某不才,家中做了一些小生意,这些不算什么。” 凡尔赛的谦虚。 姜茗音看着极纯的金库,漫不经心开口:“段盟主似不像做生意,倒像是有一座金山。” “不止一座,这里只要姜姑娘喜欢,可以通通拿去。”段珩似知道美人爱财,适时展现一部分财力。 这还真学不来,现在的矿业都没有无主的,除了挖不到的。 姜茗音直言不讳:“段盟主真大方,是为了什么?” “只为博美人一笑而已。” “难怪盟主大人如此多红颜知己。” 在段珩听来,这句话意义非凡,语态自然:“红颜为知己,志趣相投便相谈甚欢,段某只会娶一妻。” 这话可真有意思,九十九娶也是娶,娶了一起合葬多好。 姜茗音转移了话题:“盟主大人真是有原则,我只要那小箱金叶子便好。” 对方都费尽心思找理由了,不拿白不拿,没有零元购已经是最大友善,毕竟!她可是山匪啊~ 金库在她面前展示,真是艺高人胆大。 段珩保持温润态度示意随意,没再继续闲谈,再说下去会不利,会败美人好感。 两人你来我往,离渊默默在一旁无动于衷,得到首肯,非常上道打开百宝箱,拿起金叶子往空缺的位置塞。 塞完背上,下坠感更强了一些,背好跟上前方身影,视满室珍宝于无物。 “姜姑娘第一次来逍遥城?” “是的。” “逍遥城有些有意思的东西,不去看看,会是一大遗憾……” “哦~?” “在下可带姜姑娘去看看。” 两大海王,一明一暗,胜负已定。 姜茗音跟着去看了,表面很配合露出感兴趣模样,暗地兴致缺缺,古代版动物园和游乐场所。 那秋千荡的很高,说实话,还不如当鬼时一根绳子挂脖子,自己自挂东南枝,解放双手,摆动身体。 动物园不错,看一只小老鼠刨坑,受到惊吓吱吱乱叫。 但还是养小金龟有意思,和它比谁命长,看它能不能把她送走,还是被她养死,可惜没空闲。 “盟主大人兴致不错,身边红颜一个比一个美,真是让人羡慕。” “说笑了,在下只是尽地主之谊。” “那老朽来,盟主大人可否做地主之谊?” “这……” 姜茗音目光从小老鼠身上,看向两人:“段盟主请自便。” 段珩看了看周围的热闹,美人刚出来不可能回去,最终觉得还是美人重要:“李老赶路应该累了,先回院中歇息,段某随后就到。” 随着他话音落,一人上前,为一位白发老翁恭敬引路。 “段盟主不要让老朽等太久才好。”白发老翁没有纠缠,说完就跟着领路人走了。 段珩看着人走远,才回头继续跟上,转身的背上,是他出门都不离身的武器。 在人群中,几道目光不着痕迹扫过,瞬间收回…… 第102章 你碍我路了 姜茗音看见了木马……应该说是真马。 那种小小的毛茸茸的马儿,上面坐着小孩,小马颠着马步,踏踏踏转圈,就很有意思,能让她看一整天。 随后她寻了一个亭子坐下,撑着头看着,记忆中灰白的画面,被覆盖了生命的色彩,充满生机,记在脑海中,许久才会褪色。 段珩坐在一旁,没有任何急躁的情绪,注视那恬静的面容,突然感觉不同,像见到对方柔和的一面。 “姜姑娘喜欢小孩吗?” “我喜欢别人家的小孩,盟主大人帮我偷来吗?” 段珩婉拒:“不太行,孩子爹娘会吓出好歹。” 姜茗音依旧撑着头,目光依旧看着下方,说出某种事实:“站在圈外的小姑娘不会,他们不会在意。” “……” 下方小马上小姑娘只有几个,其他都是小男孩,剩下的都在外面眼巴巴看着小马路过,小心摸一下,怕被责骂又赶紧收回,捧着手眼睛很亮,似乎触摸到小马已经很满足了。 “段盟主,为何不说话?” “想要孩子,还是要她的爹娘同意才好。” 姜茗音微微侧头,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语气不解:“是吗?不用问孩子是否同意吗?” “……” 那双眼睛太过清亮,深处像带着悲悯,让人无法直视。 “盟主大人,你在这里待太久了……” 段珩走了,却走的不利落,留下他身后的刀,借于防身。 姜茗音缓缓伸手握住刀柄,看起来轻薄透亮的刀刃,却充满重量感,像经过无数次反复捶打。 她问过她们,可她也给留下的选择,她们别无选择,回去已经跟生死挂钩,所以被迫选择同意。 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但再小也有选择权利。 姜茗音站起身,侧身道:“随从,要小心一些,有人引走了你的便宜护卫,可别把我的东西弄坏了。” 离渊背着箱子跟上,热闹远离,走进无人街角小巷之中。 新入手的刀总是没有那么顺手,却充满攻击力。 街巷限制行动,也限制敌人行动。 姜茗音靠在转角,手肘撑着刀柄,木箱静静立于身旁。 清脆的金属断裂声,断剑飞起落在脚边,映照她垂头的模样。 她抬手摸着脸,自恋道:“我真美~” 此时的她,几乎找不到刚附身时的影子,变得越来越像以前的她,诱人的盛世美颜。 离渊擦着刀靠近,无言提起百宝箱背在身上,伸手提起大刀,在前方领路。 姜茗音跟上,目光欣赏着前方人的背影,语气轻松调侃:“随从,没看出来啊,力气还挺大。” “……” “随从,小腰扭的不错,上次不小心摸了两下,嗯三下,额其实是四下……” “……” “随从,我这么说你都没反应,真不害臊。” “……” “真是实诚的木头,肯定会游水,你这么实诚,不会游泳得沉底。” “……” 离渊停下脚步,因为巷子口传来声音解救了他,一队人越来越近,然后路过巷口,猛的停下,看向他身后。 他侧身露出已经闭嘴的人,已经从碎嘴子,又变回高贵模样。 是的,是高贵,只是别人看来是清冷孤傲。 她们跟在她身后时,是带着浑然天成的上位者气势。 连盟主也比不过,盟主看似睥睨天下,却带着虚浮感,一切靠金钱维系。 “姜姑娘可无碍?” “有碍。” 段珩一惊:“伤到哪里了!” 姜茗音一点不给面子:“你碍我路了。” “……”段珩退出巷口,让人走出来。 姜茗音走出来,把刀接过,往对方手中塞:“盟主大人的刀就不用了,我有刀了,很灵活,能自己砍人,不用我亲自动手。” “段某也能成为姜姑娘的刀。” 段珩毛遂自荐,看向所谓的刀,那个如侍卫的男人,就跟个哑巴一般。 “不用,感谢盟主大人的款待。”姜茗音拒绝的意味明显,一步一步穿过热闹,这次没有停留。 段珩知道无法挽留,心中怒气升腾,面色沉重,第二次了,是谁! “去查,全城给我翻!” “是。” 睥睨众生的人,是不允许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发生,在美人面前丢了两次脸。 姜茗音并没有离开逍遥城,她知道罪魁祸首,带着人去人家面前晃荡。 这次很近看见表面和煦之人,眼底之下的阴鸷,站起身,似要过来亲自动手。 这时,一位陌生随从快步而来,掩唇耳语。 这次看不见口型,可挡不住她细听。 “公子,那位突然病重,唤您尽快赶回。” 公子大步往外走,似乎这里一切不重要了,眼中凝重不增反减,眼底阴霾都散去几分。 姜茗音惋惜,就这样走了,还没有搞事,真是可惜。 要不,直接杀了? 在她思考间,公子已经骑上马,在城中纵马而去。 旁边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终于走了。” 姜茗音侧头看过去,旁边窗口有一年轻侠客,对方正在看自己,一对视上,赶紧收回目光。 她却淡淡反问:“为何这样说,他怎么了?” “没怎么。”年轻侠客嗫嚅着不好透露一般。 姜茗音站起身,示意离渊别起身,走到对方桌前,不客气坐下,撑着头好奇道:“大侠说说~我想知道。” 年轻侠客看着对面的美人,近距离盛世美颜冲击,整个人呆了片刻,扭头不敢看,觉得自己反应太大,赶紧喝茶掩饰,喝完呼了一口气开口:“就小道消息。” 姜茗音一副更好奇的模样:“我爱听小道消息。” 年轻侠客无法拒绝,但还知道压低声音:“据小道消息,那位的兄弟差不多都死了,剩下的都是残废,谁动的手不言而喻,但在下觉得完全没必要。” 姜茗音倾斜身躯问道:“为什么没必要?” “那个位置已经铁板钉钉,不需要再用此手段,简直多此一举,性情捉摸不定,要变天了……” 年轻侠客像被迷惑一般脱口而出,清醒过来又觉得话没错, 美人近在咫尺,他对那细腻的肌肤感到喟叹,在世间行走,可没几位是这般天生丽质,不惧风霜日晒。 听说这位美人武器是大刀,撑着的指尖没有一丝厚茧,如此得天独厚。 让人忍不住靠近,再近一些。 第103章 她喜吵闹 眼见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年轻侠客像被迷惑一般,眼神呆愣,抬手似要触摸,证明眼前人的真实性。 这时一只手横在两人中间,隔绝两人视线,让人清醒过来。 年轻侠客赶紧坐直喝茶掩饰,看向手臂主人,是那位大家都谈起的随从。 是对美人美貌无动于衷之人,却让所有人为之羡慕,无数人恨不得替换他成为随从。 “谢大侠解惑。”姜茗音优雅起身离开。 离渊收回手,拿上东西跟上,依旧没有多余情绪,像只是尽职尽责的随从。 等两人离开,旁边人看着呆呆的年轻侠客调侃:“小子,你胆子真大,盟主都没摸上的,你倒是敢摸,不怕美人把你脖子拧断。” 姜茗音的凶残已经传开,被解决的人身份未表露,谣传是贪色之恶徒。 年轻侠客讪讪道:“就一时冲动。” 他现在已经后悔了,还好没真触碰。 绝色尤物可不是只有一个人喜欢,作为这种极品存在,一般都是强者争夺的战利品,想让强者收心,就是美人的本事,这是心照不宣的事。 他一个小小的流浪侠客,可没有资格参与。 姜茗音没有成功出城,因为城门在太子离开后封了,所有人都在盘查,没人给她开门。 只得寻客栈住下,都说因封城已经满了。 段珩一副偶遇的模样出现,又把人请回院中。 她还没去取马车,去了会发现,马儿们集体病恹恹的躺着。 总之,进了逍遥城,别人能用无数办法留住她,翻城墙,都能给城墙抹油的程度。 何况在武林盟的地界,城墙经过专门处理,让其无法攀爬,主要为了阻止某些怪人。 没办法,这些人手脚灵活了,就喜欢翻来翻去不走正道,丢正道人的脸面。 盟主院中。 浴池雾气弥漫,让水池若隐若现,近些看去,一人侧躺水面,枕在水中石上,闭着眼像沉睡的瓷器美人。 脚步声接近,这时,美人睁开眼游到池边站起身,发丝贴在身上,赤脚踩上岸。 两位丫鬟举着浴帕,垂着头不好意思看,擦拭后,一人托着湿润的发丝,一人拿起衣裳,穿好上等的狐裘走出。 姜茗音坐在椅子上,屋子里很暖和,身后两人帮忙擦拭发丝水分。 她拿起一本书,却听见院外传来吹奏声,箫声浑厚而富有磁性。 它独特的音色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每一个旋律都带有浓浓的情感,似吹奏人有多少情深要诉说。 难得姜茗音仔细听,她一向沉迷声音与感官,却分神想起小茄,萧声当伴奏叠加歌声,会更显美妙,能抚慰人心灵。 萧声停止,发丝被拾去水分,书放在一侧不再观看,两位丫鬟退下关上房门,隔绝门口的一角衣裳。 两丫鬟看着抱着暖炉的随从,同样也抱着暖炉守在一边,小声交头接耳,直到暖炉冷却替换,再次变得温暖直到暖炉沉底冰凉。 天空明日高挂,却没有一丝温度,天气在快速转冷。 姜茗音起身,看向昨晚蛐蛐(议论)随从的两丫鬟,跟夏日蛐蛐一般,在一向不喜欢寂静无声的人面前,并不觉得聒噪。 一阵风吹过,带着耻骨的凉意,冷风像调戏人的小手无孔不入。 太阳被厚厚云层遮挡,雨水坠落,让人有找到借口留人。 姜茗音欣然同意,这里有最好的享受,除了没有取暖的美人抱枕,一切都非常完美。 身边之人可不是青锋,不适合那么强势调戏。 她有一个恶劣的癖好,就喜欢看着木头开花,高僧还俗,让生命的光辉随着自己一举一动闪烁。 离渊被看的抬手摸上脸,坚硬的手感让他想起自己戴着面具,手微微调整面具,掩饰那一丝不自在。 姜茗音坐在柔软的椅子上,一手撑着下巴,手悬在半空道:“指尖有些长了随从。” 离渊打开侧边箱子,掏出一个小盒子,坐在一边,看着面前的手,迟疑一瞬托在手中,入手的指尖有些冰凉,却带着柔软的触感,工具被拿在手中细细打磨。 他抬眸看了眼撑着头的人,低头依旧感觉那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清冷中含着灼热,想起只剩一块布料的自己,他心中微微不自在。 段珩踏进暖室看见的就是这一幕,画面太过和谐,像无人能介入,他看向两个丫鬟。 丫鬟上前,直接接替离渊的动作,把人不着痕迹挤到一边。 姜茗音没有拒绝,伸出另一只手,任由两人坐在小凳子上替她修理。 这时段珩心中才舒坦了,开口询问:“可是无聊?” 姜茗音懒懒靠着,毛绒绒的触感让后背变得温暖,姿态随意却不显得毫无仪态,声音寡淡:“的确。” “在下略懂乐理,姜姑娘可愿聆听?” “洗耳恭听。” 段珩抬手示意,一把棕色古琴放于身前,古朴带着光晕,拨动琴弦声音柔和而深沉。 让武林盟主主动当乐师,可没人有这个待遇。 吸引美人所有注意,弹琴之人像找到另一个突破点。 离渊垂手靠在柱子上,目光看向厅中雕纹,眼神失焦,整个人像游离于世界之外。 外面的寒风刺骨,有人在温暖的室内,有人缩成一团取暖。 夜晚温度骤降,天空飘起雪花,纷纷扬扬坠落,覆盖在山川大地之上,覆盖一层洁白。 似某人终于坐不住,开口:“姜姑娘,望雪峰不日将有剑客比试,是否有兴趣一同前往?” 姜茗音看向离渊手中的剑,扫过他手上疤痕,收回目光疑惑:“第一剑客?” 段珩:“是的,两大剑客的约定,是江湖排名前两位,一直未分出胜负,这次选在最艰难的雪山。” “似乎很有趣……” 几辆豪华马车行驶在路面,车帘掀开,露出姜茗音的脸,微微垂眸,看着前方车轮压出的车印,白雪被压出斑驳。 同时路上开始遇见其他人,皆是慕名而来,几乎都是骑马。 其中一人冲她点头。 这样看下来一个门派一两人,几乎都是门派掌门,带着继承者去长见识。 走着走着被请上马车。 姜茗音车厢里上来一大一小。 小姑娘看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很开心。 其实也不算小,已经十五六岁,看起来不谙世事,就算经历那次大战,依旧没有让明亮的大眼蒙尘。 像世间最纯净之人,带着善恶分明,有着最纯净的灵魂。 第104章 雪山比武 “我叫凝雪,上次谢谢你美人姐姐。”小姑娘声音清脆,如喜悦的黄鹂一般。 姜茗音很喜欢这个称呼,打开百宝箱,拿出里面特制糖果。 凝雪看了眼师父,得到首肯接过糖果,分给师父一个,学着对面人的模样,打开包裹的纸,拿出里面圆圆的糖果放入口中。 一瞬间甜蜜充斥口腔,小姑娘眼睛弯了起来。 姜茗音看她喜欢,又拿了一些给她。 三人口中含着糖,马车停下时还有一半,中途三人都没有交流。 有人打招呼,最活泼的凝雪只是点头,还得了一句夸奖:“凝雪更稳重了,是能担大任的模样。” 凝雪带着笑意,开口含糊不清道:“您真有眼光。” 夸奖的人看她口齿不清,一看就知今日安静的原因,然后响起雄厚的笑声,并没有拆穿。 众人一路往上,此时已经有两人对立站着,身影修长,看不清面貌,似在等众人前来裁决。 众人踩在雪上,看着两人动了。 姜茗音本来不在意,当剑刃碰撞一刻,目光注视两人。 雪面没有阻止两人的速度,招式浑然天成行云流水,身体素质已经超出常人,剑尖扫雪,雪花溅起漂亮的弧度,似剑气化实。 连小凝雪都瞪大眼睛看着,紧张的握紧拳头,眼睛不眨,似不想错过一招一式。 所有人都认真看着。 直到两人重伤,比斗才结束,又是平局。 一群人被组织着来到山下镇子,有人已经等在那里,熟练处理伤口。 一行人停在酒楼,最后的姜茗音却停下脚步。 一直在身侧的人唤了一声:“姜姑娘?” 姜茗音摩挲着温暖的铜币,云彩的纹路形状与山川不同,收回目光委婉赶人:“盟主大人可以先行。” 段珩没有多言,径直走上楼。 已经上楼的凝雪探头问道:“美人姐姐去哪里?” 姜茗音仰头回她:“很快便回来。” 凝雪点头回到室内。 天空已经没有下雪,这么这么寒冷的天,乞丐都知道要一身衣裳过冬,只有一道小身影穿着单薄的衣裳,缩在隐秘的角落,紧闭着双睛。 姜茗音走上前俯下身,没有说脏的话,径直把人抱起,用斗篷裹起。 轻飘飘的重量,一眼便知是一个小姑娘。 小小身影慕然睁开眼,眼神聚焦看清抱自己的人,却不敢挣扎。 姜茗音微微惊讶,以为冻僵的人,微弱的呼吸像昏厥却是清醒的。 这是……蛰伏。 人类拥有动物的本领,是一种多么奇特的事,应该说是未被剥夺的本领。 “跟我走吗?” 小姑娘定定看着,眼睛被眼前容颜占据,微不可觉点点头。 姜茗音笑容扩大,抱着人离开,本来要去医馆,直接转弯去了成衣店,掏出一片金叶子。 小姑娘被洗干净,换上厚实的衣裳,喝着热粥,却没有品味,期间一直看着坐着的身影,似怕眨眼人就不见一般。 姜茗音走到她身边坐下道:“不急,慢慢喝,但只能喝这么多。” 小姑娘微不可觉点头,把粥慢慢喝完。 “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摇头。 “想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盯着她。 “那叫……似锦,前程似锦,行吗?” 似锦点头。 “那么……似锦我们走。”姜茗音起身伸出。 似锦看着白皙的手,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才恍然已经洗干净了,只是手上带着斑驳痕迹。 白皙的指尖突兀出现牵起她的手,手不是想象中的温暖,带着一丝凉意,她却觉得很温暖。 姜茗音牵着人笑道:“似锦手真暖和。” 话音落,另一只小手覆盖在她手背上,像是替她暖手。 “真是谢谢小锦了。” 姜茗音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牵着固执替只暖手的小姑娘,走到酒楼之下,却收回笑意停下脚步。 抬头,对着窗口唤道:“凝雪。” 许久窗口紧闭,许久打开一道缝隙,寒光一闪。 一直默默不言的离渊挡在前方,抬手用握住的剑挡住。 “叮……” 似知道猎物不会进门,从酒楼射出几道箭矢。 姜茗音把似锦拉到两人之间,顺手抽出雨伞,挥手打掉飞来的箭矢。 等箭矢落地,无数身形显露,手中箭矢对准三人,如果齐发,肯定会成为筛子。 这时包围的人恭敬让开一条道,走出的人白发苍苍,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是段珩称呼的李老。 “是有些本事的,难怪一次一次被跑掉。” 这么近依旧被挡掉,可不平常。 姜茗音看见一人身上背的大刀,另一人还有小姑娘的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群人大概被一锅端了。 “公子的人?不,应该称呼为陛下。” “姑娘知道的太多了,跟老朽走一趟。” 姜茗音却笑了,真是想瞌睡有人送枕头,有人上赶着送死还自己挖坑。 她慢悠悠把雨伞放回去,里面掉落东西被藏于手中,衣袖挡住夹在指尖,并让离渊收回剑。 围着的人看两人没有武器,手中武器也放低一些。 就在这时,姜茗音手中的东西向四周扔出,爆炸伴随浓厚的烟雾升腾,迷惑所有人目光。 她一手搂过小姑娘,一手牵起人就跑,脱离包围圈,迅速进了巷子。 后方烟雾散去,伴随咳嗽。 “咳咳……” 李老甩了甩袖,挥来烟雾,命令道:“追!” 一群人拿着武器追进死巷子,却没有了踪迹。 李老面色难看,观察墙壁发现匕首扎穿的墙面,显然有人借助匕首攀登离去,他依旧没有放弃,派人继续寻找。 镇子没有围墙就是最大的错误。 离渊快速奔跑才跟上前方速度,握着他的手充满力量,感觉自己似要飞起。 看向前方身影,与一双亮晶晶的小眼对上,一阵趔趄差点踩滑,他低下头认真看路。 更大的错误是酒楼位置,街巷特别多,冬日人少无人看见。 他们越跑越远,后面的人还在城中搜索,根本没想过人早就跑了,还以为带着拖油瓶还藏匿在某处。 直到没找到人…… 第105章 给你机会不中用 冰凉的手因为奔跑变得暖和,跑出更远依旧没有停,直到身后人跟不上才停下。 姜茗音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大,把抱着的似锦放下,看着胸膛剧烈起伏的人道:“随从,你应该多负重锻炼,才跑几步就累了,那么大一个小伙身体虚可不行。” 似锦看向已经看不见影子的镇子,连望雪峰都已经离了好远,低头看着两人的腿,然后看向自己小短腿,似有些羡慕。 离渊感觉自己像快渴死的鱼,双腿忍不住打颤,忍不住往地下软倒,被一只手提住箱子,把人也提了起来,他取下剑撑着站起。 似锦看两人不同的表现,直接挨近抓着斗篷一角,静静看着某人软趴趴的模样。 谁强谁弱一目了然,跟随强者是刻在骨子里的生存之道。 姜茗音手放在似锦头上,对着胸膛剧烈起伏的人道:“休息休息,我们去……报信。” 要快点才行,不然一群无知无觉的人,要被一锅端了。 伴随铜币翻飞。 年轻侠客正骑着马儿幽幽走着,一道身影突然窜出来,吓了马跟人一跳,看清来人脸上带着惊慌失措,发丝凌乱,脸上赃污却依旧绝美。 他迅速下马,拔出剑警惕看向周围,扭头问身后人:“怎么了!?” 姜茗音惊慌失措,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确保面前人不会听错:“快,去通知大家,掌门他们全被朝廷抓了,马上要对门派其他人动手,快去……” “我带你一起……” 年轻侠客被催促上马,马儿屁股被扎了一下,一溜烟跑远。 “快去……” 转身的侠客发现马儿停不下来,只能回头让马儿加速。 等一人一马没有了影子,姜茗音端正身姿与表情,掏出帕子漫不经心擦拭。 身边走近一大一小,感觉斗篷一紧,扭头看着抓着自己似锦,伸手安抚的揉了揉她的头。 “走,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一个能有小道消息的人,同时有着可信度,传播消息也会很快。 不需要做什么了,朝廷本来要对不服管教的武林动手,武林自然会反击。 不管是救人还是其他,都会有大行动,散落的雪花与这次行动,会让无数人成为流民,往安全的方向而去。 等年轻侠客再回来,只捡到地上脏掉帕子,上面还沾着血,人已经再也找不到,更证实了一些事。 马:那血是我的我的! 一群人出去,一个也没有回来。 手下当然不会只听一面之词,快马去探查确认,等他们回去,门派已经乱了起来。 因为有口头消息,大家比较警惕,伤亡并不重。 朝廷本趁群龙无首抓人,却变成争斗,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朝廷不给活路,我们要救掌门……” 伴随这句话。 三道身影往越来越繁华的城镇而去。 应该说是一家三口,商人身份,箱子被布包裹,变成另一个模样。 姜茗音替他们修改面容,就这样一路前行。 “相公~” “离渊。”离渊第一次开口,是名字。 姜茗音一副没听清的模样:“什么?” 可惜再没有得到回答,离渊不语:“……” 姜茗音一副恍然大悟:“原来叫离渊,好名字,跟大反派似的,对似锦小姑子,走累了吗?” 似锦点头又摇头。 姜茗音望天,哎……捡了两不爱说话的,特别像两兄妹。 三人越过几座城池,来到楚国国都附近,租了一个小院子住下,至于买不可能,没有身份,也难得弄。 随后姜茗音消失几日,两人漆黑着脸大眼瞪小眼,某人不会做饭,差点烧了厨房。 深夜。 姜茗音用金叶子又换上一身黑衣,灵活走位出现在天牢中,接着混进地牢之下。 地牢很大,多是天然洞穴,被人们修缮,成为完美地下牢房,阴暗漆黑,好处是宽阔,却因为各种物品堆积,产生无数死角。 黑影静静矗立在漆黑角落,只露出一双眼睛,路过的人一眼扫过直接无视,像那里只有一片黑暗。 她看见被抓的人,并没有被严刑拷打,只是一副虚弱模样。 凝雪与她师父也在,她眼睛转着到处看,像在打什么主意,最后看见角落的黑影,她眼眶瞪大。 只看见黑影抬起手,无声无息做嘘的动作,瞬间知道是谁,她靠着师父小声跟她耳语。 她师父眸子都没有抬一下,安抚的点了点徒弟的手。 姜茗音又退出牢房,换了一身衣裳,扔出铜币依旧走了另一条路,直接出城越来越远。 在路上遇见师徒两人。 “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 “……” 姜茗音开始声情并茂念台词:“想要成为人人敬仰的神医吗?想要……” 温允尘冷漠听着,要不然身边的师父要来救人,他死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不说成神医了,不被坑算不错了。 “有没有解毒药?” “什么解毒药。” 姜茗音按照地牢的人表现,形容了一下。 医仙终于开口:“姜姑娘可是找到他们了?” “见到了,中毒了,不解毒我带不出来。”姜茗音自然不会一个个偷出来,她要他们大张旗鼓出来。 这两人在这里,他们其他弟子就不会远了。 医仙看向身边人。 温允尘不情不愿掏背包,拿出一瓶药:“一人一颗,一个时辰才能解毒。” 姜茗音接过:“哎……你不去吗庸医?” “……”这句话得了一个沉默。 某人讨药的时候画饼,拿了药就叫庸医。 姜茗音怂恿道:“你不大展身手,怎么成为世人敬仰的神医?” “我不会武。” “好的庸医。”姜茗音转头就走,给了机会,可不中用啊。 只能说没有一点年轻人的热血。 夜幕再一次降临,黑影又一次溜了进去,衣服中绒衣,但衣裳轻薄。 一个个小小的纸包被扔出,在转身巡逻的官兵头顶飞过去。 似有感觉,回头什么都没看见。 凝雪捡起像糖果纸的药包,打开拿出两颗药丸,没有犹豫偷偷放进口中,吃了没什么感觉。 吃完偷偷看藏着的人,躲在高处角落翻花绳,突然也不急了。 这时,脚步声传来,穿着锦缎狐裘的陛下走进来,停在段珩面前。 “盟主大人可是想好?楚之天下,莫非王土,这里皆是朕的江山!” “哦?那我效忠,陛下给我们什么官职……” 第106章 别听会死 段珩吃过药,准备与面前人周旋,拖延时间,等待药效发挥。 “陛下,不可能未想过给何官职?在外金山可是能买一个大官。” 金山? 牢房外的人认真看着牢房中的人,表情一变,释放善意:“自然,只要盟主大人交出来,效忠于朕,官职自然会有。” 可这时他身边的李老鼻子动了动,随后挨着牢房闻了闻,不管是吊着牢笼,还是角落都没有放过,再抬头四处寻找。 “李老怎么了?” “陛下,这里有其他人!” 话音落,脚边炸开烟雾。 “护驾!” “快护陛下离开……” 一阵混乱,姜茗音依旧靠在原地,看着一群撞来撞去像无头苍蝇,跌跌撞撞往外冲。 好不容易出去,涌进一群禁卫军,拿着刀四处寻找。 然后众人看着黑影以灵活的姿态,与禁卫军躲猫猫,有人似有所感,命人把火把全点燃。 这下整个地牢亮了起来。 而他们要找的人,在一人身后。 “……”段珩觉得,美人什么的,还是算了,他驾驭不住一个能把铁栏掰开,又掰回去的人。 看美人很在意他有其她红颜知己,下次掰的东西,指不定是自己的腿。 感觉到身体在恢复,他挺直脊背遮挡火光,让身后角落陷入黑暗中。 禁卫军到处找,从牢房路过无数遍,都没有多看一眼,怎么都不可能想到有人自投牢狱。 李老听说没人,难得怀疑人生,他鼻子很灵这是不争的事实,现在太多人气,已经再也闻不到那个味道,似药味带着一股香味。 这么打断,陛下已经回了宫,只能作罢。 姜茗音等人离开,没有出去的打算,又不准备直接干,她要学连续剧,一件事一集能演完的,她要他们玩三十集。 张口就开始煽风点火:“盟主大人真惨,不交也是死,交了也是死,那鸠占鹊巢的皇帝,根本不打算放了你。” 是的,狸猫换太子,真假太子的故事,只是假太子是有心之人换上去,他的背后有着权势,却不愿甘于成为傀儡。 只是这个狸猫始终成不了龙,在命运中挣扎,在无数次追杀真太子失败,心态已经崩了。 这都是顺带去皇宫溜一圈的收获,皇宫就是一个大西瓜,进去吃瓜是吃不完了。 “姜姑娘是谁的人?”段珩却怀疑起身后人身份,突然冒出来的美人,像被谁培养,从美貌缓过神,一切都是那么不合理。 “盟主大人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 “财不露白,太有钱容易被贼惦记。” “姜姑娘是在说自己是贼吗?” 姜茗音比了一个大拇指,缓缓伸到对方面前:“你真是一个大聪明。” “……”段珩侧头看着漆黑的手套,黑色把纤瘦的手臂显得更瘦,无法跟那雍容华贵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爱人是一瞬间的事,不爱了也是一瞬间的事。 美人要是从天而降,美的似仙,那会更心动,那小黑人的模样,让他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突然就清心寡欲了。(俗称幻灭) 姜茗音没听见回答,看向别处,就见凝雪贴着栏杆,努力听他们说什么,一副我好奇啊好奇,让我听听的模样,小模样别提多搞笑。 还有人交谈着替他们打掩护,有人在转动手臂,似乎已经开始恢复过来。 “差不多了,走。” 段珩看着相隔一段距离的禁卫军:怎么走? 姜茗音伸手抓住牢笼,栅栏开始弯曲,能容人钻过去,对着不可思议的禁卫军打招呼:“哟,兵哥哥~” “抓住她!” 凝雪捂住眼,指头张开一个缝,看着一阵混乱,伴随噼里啪啦晕倒一片,然后面前一暗,牢笼被强制性掰开。 爬出牢笼后欢呼:“美人姐姐万岁!” 此时所有人开始拿起地上武器,一群人往外冲。 姜茗音:打怪掉装备,很合理。 天牢外,无数人影与白雪融为一体,看见冲出的人影,被官兵包围,抬手道:“动手!” 混乱再次来临。 黑衣与白雪最是明显,打着打着黑影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同时天牢大门敞开着,锁已经被扭的变形,无法再次使用。 被关的一群人被救出,同时他们的反击即将开始。 …… 偏僻小院。 离渊好些日子才学会做饭。 大的做饭,小的烧火,一人靠在一边看着,非常和谐。 姜茗音觉得似锦很有天赋,意志力很强大,如天生杀手。 看着一大一小挥舞着剑,一个教一个学,外面被大雪覆盖,有那种一家三口隐居的意思了。 而她无聊开始堆雪人,院子被清理的雪堆积成了材料,堆积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雪,按的非常紧实。 做好后,她把打猎得来的肉放在里面,再堆了三胖墩墩。 日日把它们修饰精致,直到真正成为三人模样,收手时,雪人从头顶开始消融,背景中三人背影越来越远。 踩着破碎的城门,三人一步一步走过刀剑相拼的人影,像处于另一个世界。 走到宫门之处,刚破皇城的人回头。 姜茗音一脸轻松开口:“我随从说他要报仇。” 没说话第二句话的离渊依旧沉默:“……” 段珩让开一步,让三人先行,随后带着人涌入,寻找成王败寇的身影。 姜茗音终于见识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无数人给他们方便,也没有那么多杀虐,大有‘神鬼’皆让路的架势。 其实没有她,狸猫真成功了,帝王始终是帝王,不对,还有大强随从,可能有其他命运。 不过谁又知道呢? 没当多久的帝王似乎疯了,嘴里胡言乱语,看着提剑而来的人,突然疯狂大叫:“为什么你总是杀不死,啊,为什么,不,我才是一人之上的皇帝,你们都该死,来人,护驾……” 姜茗音看着帝王大叫着跑,只觉得还没有疯完。 只是奔跑出店外,慌乱中踩到衣袍滚下阶梯。 离渊一步一步走向他,眼中似闪过一张张画面,美好的一切一切定格最终破碎,只留下黑暗。 剑刃从黑暗中刺出,贯穿胸膛。 被刺穿的人张口:“……” 说了什么,离渊没听见,只看见他说了一段话后,开始吐血。 而自己耳朵被捂住,耳边响起一道声音,让周围一切化为背景。 “别听,会死!” 第107章 初闻奉天城 江湖人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搞死皇帝后离开。 如果提起他们最讨厌的,自然是皇宫,一个没有自由的牢笼。 最重要的是领头人不当皇帝,他们没有那个资格当,也没有那个本事。 有人体验坐在龙椅上的感觉,感受完跟着人群离开。 段珩对美人身份隐约有些认知,离开时提醒道:“是奉天城的人设计才能这么容易,你可要小心,楚国分两大势力,一就是武林盟,还有一个便是奉天城,它能掌控帝王生死。” 姜茗音真心道谢。 奉天城?让堂堂盟主都忌惮。 有意思了,以为解决难题,原来难题后面还有。 她需要去看看了。 等武林人最后走,一人跪在离渊身前,唤道:“陛下,您才是我们的陛下,假的他是假的……” 离渊被逼停顿,看着两道人影远去,扯出衣裳,抬步跟随而去,不顾身后的呼喊。 不要听,会死。 楚国最后由一位残废的皇子称帝,稳定朝堂局势,与武林之间维持不清不楚的关系。 皇帝是谁都可以,它只是一个象征。 此时,温允尘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从云城开始,满大街姑娘有说有笑,一群骑野兽的姑娘从身边路过。 为什么所有人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怎么回事,哪里不对劲? 他只是回来拿些东西,领着吓的加紧尾巴的大黄继续往里走,准备去自己的院子,却再也找不到了。 一堵墙挡住了他。 “来人报上名号!”一声厉喝,接着不确定问身边人:“相公我这样凶对?” “对,你现在是官大人,都是别人怕你。” “那就好。”转头换了表情:“温大夫回来了啊,你的院子还是在原来位置,进城门顺着右手路走就好。” “……”温允尘看着同样的天空,明日一样大,不是进了话本中魑魅魍魉之所。 走进城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忙碌着,有人认出他,纷纷打招呼:“温大夫回来了啊。” “温大夫瘦了,出门真是受苦。” “听说温大夫要精进医术,如果需要帮忙,唤我一声就行,我强壮,叫什么来着?” “献血。” “对献血,得写在功德簿上,以后我就是流芳后世。” 没有以前畏畏缩缩的模样,身上穿着与样貌变了样,变的更好了,一时想不起是谁。 一路走到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可不远处已经无数建筑与人影,眼见要不了多久,就会覆盖过来,把院子包围。 明明没走多久的,却感觉很久了,所以就没人解释一下? 这时脚步声传来,看着来人他面无表情。 李秀宁看着面前的鬼医问道:“姜姜没有回来吗?” 姜姜? 温允尘反应过来:“她……没有驾马,走的慢些。” “那就行。”李秀宁看了看积灰的院子道:“我们专门为你准备了院子,里面什么都有,同时有着世间至毒之物,如果你不愿意,我会找人帮你打扫。” 温允尘懂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见对方意动,李秀宁带着人去了独立的院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各种物品,有着琉璃瓶养着可怕的生物。 饲养它们的有男有女,似乎没觉得不对。 温允尘伸手触摸琉璃,看向一样一样东西,有些意动。 “还有暗室,你不喜欢被打搅,会有人日日给你送饭,他们都是喜爱此道,你愿意可以教他们,你也可以建立师门……” 每一句话都是那么诱人,温允尘却收回手,记起自己只是来拿东西的。 李秀宁像没有发现。 这时付好走进来,接话道:“邻音城建立了医街,不日会把神医谷神医请来,包括医仙。” 武林人士居无定所,没人能留住他们,但是他们离不开医。 医在哪里,他们便会去哪里,无所谓定居,可以送一间院子,等漂泊够了,总会停留下来。 这是人才该有的待遇。 温允尘完全走不动道,还没有开口,被外面声音打断,身边人听见声音纷纷离开。 “大当家回来了!!!” 温允尘跟随出门,看见不一样的人,面容冷峻,身边围着一群人,一人身后是人流涌动,从容不迫消失。 姜茗音慢慢走着,身后跟着一个小身影,被所有人好奇打量。 离渊再次被挡在邻音镇里。 九音寨不是男子该去的地方,除了对九音寨有用的男子,比如三夫人,连卫夫人都没进过九音寨。 拥有了权利,自然是自己说了算,改变成自己想看见的,不然要权利来做何,送别人吗? 她们是夺权,不是祈求谁看见自己身上的不公平。 姜茗音踏过长桥,风依旧吹着,却柔和许多。 她身后,一群人正调戏小姑娘。 “小姑娘叫什么啊?” “似锦。” “名字真不错,但不要跟着大当家了。” 似锦被挡住去路要再次跟上去:“要!” “你还太弱小,需要更强大才能跟着大当家身边,不然只会拖后腿,你看,我们都跟不上。” “……” 话语直白确是事实。 小姑娘被劫下,众人猜测两人耽误了大当家的速度。 似锦看着一路远去的身影,没有回头,那身影身后跟着几人,一起快速消失在尽头。 虽然已经被提醒,可她依旧想跟上,跟上睁开眼看见的温暖。 最后小小身影还是被拉走。 姜茗音再次坐下,身边围着人,为她整理身上一切。 其她人开始简单汇报。 “楚国太贫穷,比邻的宋国不会吞并,因为缺乏资源,宋国正在攻打蜀国,不过被挡在外面无法突破,据说上次雪灾严重,同时开辟了进入蜀国的路。” “我已经安排了人,去误导楚国掌权者,他们现在也没空,不会派人来这么偏远的地方……” 沙河图在中间,所有人挨着指出,问题所在,说出解决方式,等待决定。 最后结束付好说道:“姜姜,两位夫人来了一次,送来一些东西,然后被派去了边境城。” 姜茗音漫不经心,同时兴致缺缺:“什么东西?” 付好笑着道:“哄你开心的小玩意。” “放我的库房就行。”姜茗音没有看的欲望,她身上带不了其他东西,不需要睹物思人。 不过突然想起另一个人。 “青锋还有来九音寨附近吗?” “没有,上次姜姜恐吓他说要换老大,自然不敢,也没有来的意义,皇帝注意力在皇子与王爷身上,更多注意力在边境城。” “嗯。” “不过蜀国强制性招兵,民已经有怨言,已经让皇室焦头烂额,毕竟没有处理过这种事。” 从没有打过仗的村民,本来安居乐业,没有人宣传正确言论,自然不想有人打破美好的生活。 姜茗音点头,把出去后所见所闻挨着描述给付好,其他人的话无所谓,她说的都告知。 付好听了会去安排,这就是她的天赋。 想得开三个字不是说说而已,一切都可以告知,就像帝王一切被记录一般。 每到这时,身边坐满人,她就像说书先生一般,诉说着自己的人生。 除了自己身份,似没什么需要隐瞒,就算身份她都敢说,只是不到时候。 天意不允许,雷霆之怒难抗! 但…… 想试试…… 第108章 旱鸭子 春意覆盖楚国,在贫瘠的土地上,一个小角落万物复苏绿意盎然。 同时伴随一人再次离去,她身边跟着人,似坚定完成一年之约。 有人想阻止但被拉住。 “大当家身边应当跟着人儿才是,拖后腿的是我们,是我们无法跟在她身边,光是脚程都不行。” “你忘了,大当家喜爱行走,被天意指引着前行,大当家会为我们扫平前方强大的存在,我们需要快一些才是……” 所有人都很期待,大当家下次回来,会带回什么? 也希望大当家回来,会满意九音寨的发展。 “啊啊啊……我好恨!” 众人看过去,看着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与大当家有几分像。 采云咬着手绢看着远方,咬牙切齿:“为什么大当家喜欢男子,为什么不能便宜了我!” “……” “啊啊啊……我那么美的大当家,为什么不多待两日,我还没看够,我香香软软的大当家,可恶可恶……” 这么一说众人皆反应过来。 “呜呜呜……我可怜的大当家,那么美一张脸,天天经历风吹雨淋,想想都好心痛。” “呜呜……简直是暴殄天物!” “大当家应该被我们伺候着,从头到脚,精致到发丝!” 一群人开始哭,伴随坐骑们嚎叫声,组成了鬼哭狼嚎组合。 似锦在中间头昏脑涨,只觉得这种战术攻击好可怕。 “好了别嚎了,派人去接神医谷的神医们,记得要最贴心安排,再派人用美人计,跟人傻钱多的盟主交涉,记得保持清高孤傲美忽悠……至于你……” 一一安排下去,人群散了,留下小小的似锦眨着乌黑的大眼睛。 “不是在学堂吗,怎么跑出来的?” “……” …… 另一边,河流之上,一条小船正在前行,随波漂流。 其实是某人不会划船,转着圈被冲走。 姜茗音半躺在船另一头,新鲜出炉的大刀有着独特的刀鞘,悠闲撑着头看着,难得看见一言不发的人,因为不会划船有些失措。 似乎因为报了仇,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船已经错过该停靠的岸边,离渊无法改变船的方向,更远处断流的瀑布,这次嘴里吐出两个字。 面对生死终于迸发浓烈情绪,不安开口,半天发出声音。 “姜姜。” 第二次开口,是叫了看戏人的名字。 “谁让你叫我姜姜的?” 离渊像犯错一般沉默:“……” “叫娘子。”姜茗音说完,饶有兴趣看着某人面色不自然,似乎小院的时日让人有了松动,她开口再接再厉:“看来你很愿意当我四夫人。” 离渊不回答,努力撑船。 姜茗音表情收回,感觉船体倾斜没在意,对方似乎跟船杠上,后面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百宝箱沉底,她还没去捞,只因发现某人不会水,被一路冲走。 她快速游到旱鸭子身边,捞起人带到岸边,搂着腰一阵倒水。 拍了拍脸没有反应,听了听心跳,很强劲有力,再看人已经睁开眼。 “怎么救命都不会叫。” “……” 她看人没事站起身,又往河边而去。 没发现坐起身的人,看着若隐若现的身影,不自在的快速低下头。 姜茗音下河捞了几次没找到百宝箱,随后心中计算一番,往最初掉落的地方而去,终于在石缝找到。 打开一看,虽然有防水,架不住被泡了好久,里面进了水食物被泡,大部分不能吃了,衣服也湿透了。 关上箱子,抬头没看见人,绕过树看见某人正在捡柴火,往一个山洞里放。 她走过去,对方楞是一眼都不敢看向她,低头一看,衣裳全贴身上了,隐约有些透明。 再看对方也是相当的诱人,让人想干坏事。 离渊加快脚步,点燃火堆,洗干净木棍把箱子里的衣裳架起来,两人就湿哒哒坐火堆旁。 山洞很高,穿堂风吹的火摇晃,湿透的衣裳一边热一边冷。 某人光膀子都不敢露,一直盯着火堆。 姜茗音掩唇咳嗽:“咳……” 这一声某人抬头,看她面色有些苍白的模样,摸了摸烤着的衣裳,湿润的没办法穿。 思考一瞬站起身,在身后又点燃一堆火,坐在另一边挡着风。 第一次有人机智的让姜茗音无语,感觉自己像烤肉,两边均匀加热,就差撒孜然了。 天空越来越暗,衣裳的影子越来越深,两把武器靠在山壁上。 人虽不冷了,湿哒哒的衣裳穿着难受。 两人沉默许久,姜茗音突然开口:“你看我像不像要得道成仙?” 离渊迟疑看过去,只随意看了一个眼,心中一丝慌乱,某人全身正在冒烟,不像得道成仙,到像要消散不见一般。 为了掩饰慌乱,他伸手摸向衣裳,发现干了递过去。 姜茗音接过走到宽大衣裳后,开始脱衣裳,白皙手腕从一侧伸出:“接一下。” 离渊垂着眸上前接过,手一时抓空,看了一眼,对方手腕换了一个位置,像在逗他。 接过后,像木桩一样站立,扭头看向另一边。 扭头就后悔了。 山壁上,挂着的衣裳被拉的很长,一条弯曲的弧线异常明显,随着最后一层被取下,放在手臂上。 哪见过这场面的人,迅速看向外面天空,面色越来越不自然,喉结滚动像在显示主人的紧张。 在邻音城待着的时间,有人在耳边说了很多,说的什么……他忘了。 报仇后,信念消失,什么都没有了,世间空空荡荡,只剩下眼前人。 姜茗音换好衣裳,只觉得这人变了,以前是失神,现在总爱发呆,有些像她发呆时一样,应该也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衣裳在河中冲洗,再次挂起,食物被加热,只剩下一个火堆,离渊打了水,加热后打湿帕子递过去。 两人都换好衣裳,不言不语看着吊床冒烟。 姜茗音挪了挪位置,直接不客气往身边人肩膀一靠。 离渊最开始僵硬不敢动,许久,也靠在背后山壁上,背后的冰凉让他保持清醒,却又陷入睡梦。 感觉身边人慢慢滑落,他醒了过来,扶了扶,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堆,把人摇醒,看着迷迷糊糊坐着的人,一时有些失神。 回过神把吊床铺在地上,伸手把靠墙的人抱起,低头看着熟睡的容颜,把人轻轻放进厚厚的吊床中,边缘卷曲把人裹里进温暖之中。 单膝蹲着伸手,露在外面的发丝骨节分明的指头勾起,一点点放进去,目光一直注视睡颜许久。 才起身添了添柴火,靠在原本位置,抬手摸向面具下的疤痕,似怀念小院的岁月。 只觉一切都是奢求,似自己不配拥有,就像消融的雪一般。 第109章 脆弱的离渊 蜘蛛编织的网透明,风吹过荡起隐晦显示,才能被猎物看见。 可猎物不知那是陷阱,飞入其中深陷,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大网包裹,无法解脱,最终认清现实放弃挣扎。 …… 离渊生病了,身上很烫整个人陷入昏迷。 姜茗音戴着面具,拉着担架进了镇子,在无数目光注视下,把人送进医馆。 很巧,来的大夫是神医谷的人,也是她要找的人。 武林门派就像学院,进修然后自己分配出去,有的把自己分配到流浪组,天天荒野求生,有的自立门户。 年轻大夫一脸凝重:“有些严重!” “怎么严重?” “暗伤太多,旧疾复发,伤口内部出问题……” 姜茗音听他念了一大堆,确认了,这大夫没有医德,温允尘来了都有甘拜下风。 她拔出刀戳进桌里面,温柔道:“麻烦再重复一遍呢,乱一个症状,宰了你哟~” 大夫吞了吞口水,看着穿过柜台,悬在两腿之间的剑,咽了咽口水,画风一变:“……引起的风寒症,可能伴随高热,需好生照顾。” 看着剑被收回,松了一口气。 “开药别做小动作,我有温允尘给的仙药~” 温允尘!大夫瞬间反应过来是谁,那确实是仙药,送人成仙的药。 指尖毛笔一划,换了一张重新开始写,淡定回答:“太顺手写错了。” 姜茗音垂眸看着,等对方写完,长剑才入鞘。 学徒抓了药去熬,她才打量医馆,应该说医院,不知开了多少‘名贵中草药’,才能修这么大,还不被砸场子。 这时,有美妇人进门,春天都穿貂,声音娇柔唤道:“大夫,我心口不舒服,其他大夫总开些苦药,喝了总不好~” 大夫一阵望闻问切,高冷回答:“像你这般女子就该配最好,多喝燕窝滋养,人参敷面……” 连续报了一串名贵药材。 两人偶尔眼神相交,一看就熟的很。 姜茗音一看就明白,两人在玩大夫与病人。 美妇人不在意药材,不满意其他:“大夫不仔细瞧瞧?” “大夫今日有客,夫人用了过两日再来复诊。” “行~”美妇人恋恋不舍看大夫一眼,看了一眼带面具的女子,转身走了。 姜茗音这才仔细打量大夫,唇红齿白花花公子哥一般,又给人稳重可靠之感,眼下淡淡的青,显得一副纵欲过度。 “你比你孽徒师兄玩的更花。” “姑娘可说错了,我是大夫,尊重病人意愿,职责是为病人认真负责,药到病除,我那孽徒师兄,抱得师父归了吗?” “应该是抱不了的。” “那可真没用。” 戴缚目光随意扫视一眼,试探的询问:“这是你相公?” “算是……我相公好几位,你想认识?” 戴缚放下毛笔的手一顿:“姑娘原是同道中人,都爱美色。” “我跟你不一样,我越来越美,你越来越虚,戴夫可以唤我善失。” “善失姑娘找在下何事?” 姜茗音伸手贴在滚烫额头上,用冰凉的温度替人降温:“你师妹说你针法了得,找你替他治治。” 她也很无奈,躺着的人养了好几月了,还是这样。 戴缚怀念道:“师妹啊……是那个眼睛特别灵活的小姑娘。” “现在也灵活。” “那挺好。” 离渊迷迷糊糊听见对话,感觉额头冰凉,身边的人的话语最是清晰。 在失去意识前,闪出一个想法,来这里原来是为了他。 再次醒来,感觉嘴里很苦,柔软触及双唇,苦药再次入口,似意识到什么,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有睁眼。 姜茗音看着性感的喉结带着细小的疤痕吞咽,那逐渐红润的耳垂,她意识到什么,含住一颗糖度了过去,甜蜜在口中搅动,待驱散口中苦味,在某人耳边轻语。 “小心糖卡喉咙。” 离渊感觉人离开,脸上泛起颜色,看着不再那么苍白,闭着眼脸往被窝里埋,口中糖果含在口中全是甜蜜的味道。 她知他醒了! 睁开的眼睛看着被褥出神,口中的糖许久未动,留下一片麻木。 “眨眼。” 突然的提醒,让面色苍白的人,条件反射眨了一下眼。 “眼睛都不会眨了,是不是再过不久,要我教你呼吸。” “……”离渊觉得这句话像在意指什么,似懂非懂,说不明道不清的意思。 木头傻傻的模样,让人无法想象解决追杀时,行云流水般的剑刃。 姜茗音坐在床边俯身,再次与他耳语:“离渊,你的命是我的,你的人也是,快些好起来,哎,没有你我会伤心的……” 说完,再次起身,这次出了屋门,走上街道,一步一步走上倾斜的斜坡。 看着断裂的土地,边缘松软无人能踏上去,更无法连接桥梁。 只有九音寨的地面因陨石而平,踏实且坚硬,像最稳固的。 戴缚调侃着提醒:“可别想不开。” “跳下去也摔不死。”姜茗音抬起双臂,狂风呼啸,衣裳荡漾,发丝飞舞,面具下的眼睛闭着感受,下方湍急的暗河水声如战士厮杀。 戴缚无法看见面具下的面容,却知面具下的脸可不普通,怕美人不小心香消玉殒,跟来提醒:“善失姑娘还有这癖好,摔下去在下可救不……”了!!! 就在这一瞬间,他蓦然瞪大眼睛,心跳极速加快,身影一跃决绝往下,像断线的风筝,背后的悬崖与河流成了背影。 一只利爪带着绳索,像蜿蜒的黑龙缠绕大树,坠落的身影一顿,像轻风推搡高高荡起,随后放手。 高处落地,在他身边半蹲的姿势,卸掉力道站起身,抬起的面具看不清脸,眼神依旧带着淡然感。 真的太疯狂了! 姜茗音收回钩爪托在手中,冲对面人发出邀请:“戴夫要玩吗?” 戴缚收了表情,拒绝:“不了,还有在下叫戴缚。” 他还没活够,不想玩命。 “哎~还说是同道中人,刚同路就换道。” “善失姑娘玩的比在下花,在下甘拜下风。” “得到认可,算完成了要求,那请戴夫跟善失我去流浪。” “还有一样东西。” “一套金针,放心戴夫,已经准备好了。” “……”戴缚看着眼前人,再次重申:“在下戴缚,不是戴夫,所以戴夫是谁?” 姜茗音也一脸怀念道:“是我可爱的邻居,他会对另一个邻居说:要小心,善失会吃掉你的脑子。” “???” 戴夫:歪比巴卜? 第110章 拐人流浪 离渊第二日精神抖擞,整个人不再死气沉沉,完美证明他大强的体质。 戴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不带云师妹?” 姜茗音没有隐瞒回答道:“小医仙有大事要做,不应该流浪受苦……” 这是她的路,她们的路已经很艰难,不该由她们操心。 “……” 行,他们臭男人就活该受苦。 戴缚不想这个,看着眼前绳索,再看下方万丈深渊,远处没有任何保护滑过去的人,面色难看:“就不能换一条路,不远处有桥,大概就几十里地。” 姜茗音一副劝解模样:“做人要灵活,人生路那么多,不要走一条,换一条就是新奇体验,路怎么走不是走,偶尔还是可以走走捷径,免得走冤枉路。” 戴缚又看了看悬崖,这是走吗?这是飞,虽然这里距离对岸最近,可下面深啊! “我要是掉下去,那更灵活了,骨头都能摔稀碎,还有……不能晚一日走?” 他风韵犹存的美人还没来复诊。 “我怕你再过一日,手软人更虚,半路就掉下去。” “怎么可能……” “抓紧。”姜茗音不想废话,把绳索挽他手腕,卡紧滑轮,在对方犹豫时手臂一推:“走你……” 人瞪大眼,只感觉一股大力,极速往对岸滑行。 看着人滑过去,直接踩在绳索上。 戴缚有点腿软刚站稳脚,转过头就见人踩着绳索,不可思议:“她在做什么……唔……” 还没有说要被离渊捂住嘴,他眼睛盯着走钢丝的人,那身影像踩在他心尖,不自觉捂的更紧,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戴缚使劲拍手臂,感觉自家下巴脱臼了,好不容易放手,揉了揉下巴,抬头就见走过来的人影抓着绳子另一头,用力一甩。 一个巨大的线浪荡起,另一头从石头上脱落,再往后一拉,绳索往他们这边飞过来。 “嘶……”这力气得有多大?套马杆的汉子都没这么威武强壮,要说不说,绳子这么细还那么结实。 真是太疯狂了,但很棒! 有了两人的保护,可以随意行走在任何地方。 离渊上前把散落的绳子收回,绳子还有些湿润,是那天掉河里打湿未干。 “走,从今日起,我们三人名为济世悬壶,真善美组合……” 戴缚指着自己:“我是美?” 姜茗音斜眼看他:“长得丑倒是想得美,你是善。” 戴缚笑了:“你觉得我善吗?” “你看我善吗?在我拳头之下,众生平等,那么现在问一句,你善吗?” 拳头捶在手心,似乎对方回答不好,就是捶在身上。 戴缚想想那力气,套马杆的汉子都没她威武,果断回答:“善。” “真是识时务者为大夫。” “你都说自己不善了,为什么要去悬壶济世?” “其实我是魔,专挖人心。” “人心好吃吗?” “撒点孜然会更香。” “孜然是什么?” 孜然是随着小宝贝传来的,只是楚国似乎没有。 “晚上你就知道了……” 姜茗音很满意,这人的性格很好,什么都敢说,很合适当聊天对象。 两人话题总是那么跳跃又飘忽。 离渊紧紧跟在身后,看着前方的人,看着她重新背上了大刀。 他看过那刀刃,像能斩断所有利刃,拍碎所有骨头。 三人在荒野停留,寻了不通风的山洞停留,在火堆上坐成三角,吃的嘴上油光,没一会儿一人躺下。 一人拿出一包崭新的针,指尖痴迷的拂过,拔出一根对着火光,看着它细细的针尖,消毒后扎入穴位之中,很快躺着的人成了刺猬。 “要每日扎一下……” 姜茗音觉得山洞太安静,靠在洞口边缘,听着林子里热闹的虫鸣。 撕心裂肺的歌声是最深情的呼唤,只为在生命结束之前,寻找虫生伴侣,它们小小的脑子不明白为何如此,似就应当如此。 当天上泛起白肚,虫鸣停下来,虫儿潜伏起来,鸟儿的鸣叫会压住它们的声音,此时出声就是死亡乐章,会带走它们的生命。 姜茗音睁眼看向树枝上,鸟儿投喂着嗷嗷待哺的幼崽,伴随银币在半空翻飞,脚步在楚国边缘转弯,往地图行走。 “楚国啊~一个巨大的花生。” 被山川河流隔离,断了根系没有营养,一边疾苦,一边也疾苦,像被人剥夺了生机。 奉天城夺人才,比她还专业。 戴缚看着远处村庄,想想楚国地图确实像,附和道:“好像是这么回事,所以我们蹲在树上干什么?” 三人此时在大树最顶端。 姜茗音扔着银币,四个方向都是正面,都不能去,那就只能上天了。 一直扔银钱,扔的戴缚注意到问道:“你一直扔银钱做什么?” “显得有钱。” “想要有钱应该扔金子。” 姜茗音摇头:“不不不……太有钱不好,银子就特别合适。” 戴缚不纠结这个问题,把话题拉回来:“所以,我们在树上做什么?” 银钱被收回,摊手:“我不知道,上来玩,你小时候没爬过树?” “我现在年芳二十好几,已经不爱爬树了,算了,我下去了。”戴缚说着就要下去,下了一点抬头,就见两人低头,两个面具皆是半遮,就这样静静看着他。 特别是一人眼神幽幽,总觉得不得劲,倒他还是往下走。 下到一半,感觉远处特别吵,直到听见吱吱吱的声音,看见铺天盖地涌来的生物。 他不争气的使劲往上爬,比小时候窜的更快,什么形象都不顾了。 脚下是鼠潮! 很快一大波越来越远,地上刚发芽的嫩芽被啃干净了,不过有些东西没啃,看来不是什么都吃。 “你还说不知道!” 却没有得到回应,抬头只看见两人矗立在树枝上,看着远处村庄。 姜茗音确实不知道,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是这个:“不知道,会治鼠疫?” “会。”可是戴缚等了许久不见两人起身,他催促:“走啊。” “老鼠还没走完,你现在去,大概会被认为是妖人,一把火给祭天。” “不可能,又不是没出现过鼠疫。” “那这里应该没有出过,这个村子有大夫,现在应该不用你。” 刚刚还和谐的村子,一瞬间都是混乱,如果出过鼠疫,他们应该有防护才对,老鼠都跑到了只知道尖叫着跑。 老鼠从他们来的方向而来,吃饱了大概会定居,至于以前从哪里来,应该是大雪融化冲过来的。 这事太巧,放现代都觉得你有驭鼠术,还能当乐子,因为可以轻易解决。 放古代,十大未解之谜都是妖人所为,要么是天罚。 “走……” 第111章 刀仙扬名 得民心者水到渠成……天意。 姜茗音第一次遇见这么多老鼠,难得觉得大刀没什么用,应该用传说中的暴雨梨花针这种暗器,量多管够。 她带着两人沿着老鼠来的路而去,地面是湿润的脚印痕迹,低头思考。 戴缚疑惑问道:“怎么了?” “你说,泡过澡的老鼠们,身上干净吗?” “毛大概干净了,身体里大概是不干净的。” “要下雨了……” 三人同时看天,雨点滴落。 村子里遗留的老鼠们被淋湿,躲进暗处,村子像没有了任何生命。 只听嘎吱一声,有人拿着刀打开窗户探头,确认没老鼠了,赶紧背着人往郎中家里而去。 郎中家有驱虫驱鼠药,老鼠闻到味并没有关照这里。 他去的比较早,后面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 雨过天晴就像老天变脸,乌云被风吹着走远。 “来,药箱我帮你背。” “这怎么好意思。”戴缚嘴上说着,把背后的药箱递了过去。 姜茗音背上箱子,语重心长道:“记住,你很……善……” 善字拖的又长又重,伴随这个字音,人已经踩在湿润的路面。 戴缚看着前方两人思索是何意,到底让他善,还是有其他含义,走着走着眼见要到村子,前方人抬手,取下了面具回头。 一张完美到想让人珍藏的脸,让他像没见过世面一般,注意力全在侧脸上,无知无觉跟着走进村子。 三人走到郎中家附近,所有村民都集聚在这里。 姜茗音看着无数被老鼠啃咬过的人,表情自然的变的悲天怜悯,浑身透着善意,语气带着恳求:“天啊,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受伤了,戴夫,救救他们。” 村民一听戴夫,直接跟大夫挂钩,一下就知道其中一人是大夫。 靠的最近的小年轻望着美人,开口解释:“有鼠灾。” 就见美人惊疑不定道:“随从,要把剩下的老鼠清理了才是,居然攻击人,太可怕了。” 离渊拔出刀刃往外走。 姜茗音一副为难的欲言又止:“这可如何是好,一个人怎么清理,要有人帮忙才好……” 村民本来没有动,然后自告奋勇站出来,得到美人目光闪闪的注视,瞬间胸膛挺了挺,踩着自信的步伐,拿起工具跟着去了。 戴缚反应过来,从美貌中抽回神,他从不会拒绝美人的要求,开始上手处理村民伤口,只是美人怎么看都带着算计。 村里人排着队等待郎中救治,突然来的三人就像观音菩萨带着两童子。 姜茗音低头温柔帮伤者缠的绷带理了理。 年轻村民被迷了眼,感谢话语脱口而出:“谢谢菩萨。” 旁边人拉了拉:“别乱叫。” “他们都称呼我为刀仙。” “谢谢刀仙。” “谢谢……” 有人想靠近感谢,眼神好不容易才从美人脸上挪开,这才注意背上的大刀,这下不敢靠太近,也因身上脏怕弄脏美人干净的衣裳。 只能说温柔的姜茗音特别唬人,带着极具迷人的欺诈性。 另一边忙碌的戴缚:什么鬼,为什么感谢她,她只是帮忙扯了扯纱布,不是该感谢我! 忙碌了许久,功劳全算美人身上了,还有这人什么时候又叫刀仙了? 虽然称呼挺贴切。 离渊带着村民清理回来,用酒擦着剑身,看着酒坛才想起,自己许久没有喝酒了。 三人被村民留宿一日,在依依不舍下,姜茗音温柔解释要去看看其他村子,帮助受灾的可怜人,只接了药材和一些食物。 请了一人带路,还是熟悉隔壁村的人,四人在村民目送下离开。 沿着老鼠开辟的道路,一路前行,路上还有老鼠身影,大部队数量随着老鼠停留越来越小。 四人总是在老鼠过镜后没多久,出现在村庄,随后换了一个人带路,领路的人成了解释之人。 戴缚终于知道什么叫:合着什么都没干,好名声都到对方身上了。 不过看美人那张脸,纯欣赏,什么情绪都升不起来,美人想玩就玩,没有什么损失。 他没有原则的原谅了,可再也说不出胡话。 老鼠们吃饱就停留一段时间,然后继续前行。 四人组合中的领路人一直在换,总在受灾的村子最难时出现。 最后只剩下三人站在城中。 戴缚以为就这样完了。 姜茗音却掏出金叶子,一车车粮食被镖局护送着,又回到村子,因鼠灾,存粮不多的村子已经没有食物。 他们的到来分发的食物和种子,受到了村民感恩戴德。 分配很成功,有镖局的存在,凶神恶煞凸显姜茗音的更加美丽,形象叠加无数层,彻底留在村民心中。 等越过最初的城镇,只剩下三人,银钱再次翻滚,指尖的摩挲,证明它的主人在思考。 戴缚注意力看向那带着浅粉的白皙指尖,看见铜钱形状的银钱,上面有些复杂的纹路,好奇开口:“上面的纹路是什么?” 姜茗音中指与拇指把银钱竖起,在对方看清后,食指轻轻一弹,银币就这样在指尖快速旋转,炫耀的口吻道:“美人儿们特地给我做的礼物。” 戴缚只看见一面无数云彩,一面山川河流,都是突出的纹路,听着漂亮的人儿第一反应是:“你相公们?” “不是。”姜茗音把银钱收回手心。 戴缚懂了,美人自然有自己的朋友,那一定也是美人,还加了们,看来不止一位,眼前人过的过于潇洒,有相公有朋友。 “那你友人挺厉害,能为你做出这么精致的银饰。” “是的呢。”姜茗音漫不经心回答,也没有讲述什么,摊开手心,看见云彩纹路中,像隐藏着一条穿云的银龙。 再次握紧,放进腰间暗袋中,走上一条选好的路。 最高掌权者的更换,并不影响城市的运行,贫富差距大,穿着就是两极分化。 姜茗音看着城市,才有一种古代的古的既视感。 破败却又充满生机,像另一个世界。 富人轿撵,穷人乞讨。 传说中的丐帮之地,也是穷人制造地。他们是最穷苦的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成为乞丐便会为了钱财,成为他人的眼线,也是信息传播者。 城市很大,到处都是乞讨之人,同样也是玩乐之地,富人的销金窟。 矛盾又和谐。 伴随马蹄声,一声警告响起,同时是提醒。 “闪开!” 第112章 桀骜不驯少年郎 奉天城 街道另一头异常混乱,人们向两边躲,有些太着急扑倒在地上。 离渊挡在姜茗音身前,可冲来马队依旧停留在他们面前。 戴缚正观察着,见情况不对,挡在了另一边,把后面人全部遮挡。 唇红齿白少年郎打量前方两人,在两人脸上扫过,拿着鞭子手放在唇边,一点一点中带着饶有兴趣,似在思考,似在等待。 半晌两人未让开,动作停下,锦绣纹路的手腕缓缓抬起。 “啪……” 鞭子抽在空中发出极大的声响,吓的远远看热闹的人,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更吓的马儿扬起马蹄,又被迅速拉住。 桀骜不驯的少年郎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人,再次抬起手鞭子随着他的动作,鞭子再次挥出。 这次没有像先前一般,而是往两人身前招呼。 离渊动了,直接抽刀断鞭,却没有成功,鞭子如响尾蛇蛇尾纠缠,尾端卡死在刀刃上,嘎吱嘎吱声音传来,双方呈现拉扯姿态。 鞭子如蛇甲一般层层叠叠,上面泛着光,证明它不是普通马鞭。 少年郎挑眉,手臂左右一挥脱离纠缠,鞭子松开剑身,被收回握在手中,又猛然挥出,这次没有一点留手。 离渊感觉身侧推力,两人被拨开,身后的身影走到前面自面挥来的鞭子,眼见鞭子要甩到绝美的脸上。 少年郎撤回鞭子,鞭子的响声在美人面前炸开,鞭子往回收时一紧。 一只纤细的手腕抬起,手握住鞭子尾巴,一瞬间鞭子再次绷直,用力的拉扯让他放弃了自己的武器。 鞭子脱手落入轻蔑的指尖,矗立的身影挺直,鞭子轮转如游龙,‘啪’一声打在马蹄旁,伴随地面龟裂,马儿再次受惊。 少年郎拉扯着马儿,转了无数圈,目光自始至终在那道倩影身上,扫了一眼地面,然后他笑了。 “好……哈哈……好!”肆意的笑声,伴随拍打马身,马蹄扬起一路狂奔,鞭子都不要了,就这样骑着黑色骏马离开了。 他身后跟了一队人,自始至终没有一言,周围更是不敢议论。 张狂的少年郎。 整个一个莫名其妙。 姜茗音抬起漆黑的鞭子,指尖顺着划过微微张口的鳞甲,边缘无比的锋利,能轻易卷去人的性命。 手柄上有些纹路,似乎是鞭子的名字:不驯。 微微一拧,鞭子鳞甲闭合就像一根普通的黑鞭。 鞭子被卷起,握着鞭子来到豪华的客栈,鞭子手柄在柜台敲了敲。 掌柜先是不耐烦,看过去先看见那张脸,楞了一下看向柜台,那熟悉的鞭子,让他表情三百六十变化,然后一脸灿烂,简直用扭曲来形容。 “三间房。” “好呢好呢,您请。” “多少银子。” “怎么能收您的银子,随便住便是了。” 戴缚终于知道为什么要留着鞭子,似乎是一种身份象征,不止态度变了,连打量都不敢多打量。 包括那些有意动的,看见鞭子都收敛起来。 这下轮到姜茗音扬起好看的眉,疑惑打量手中鞭子,目光从鞭子上挪开,扫向周围,连隐晦的目光都收回。 似乎手中的鞭子证明着什么东西,只是自己初来乍到,没有人议论无人解答,不明所以,只得跟随掌柜上了楼。 客栈有四层如塔一般,室外还有饮茶的阳台,精致木雕前是沸腾的茶水,房间点香一丝丝烟雾缭绕,升起后散开。 敲门声响起,一人抬了一个大木桶放在屏风后,后面跟了几人提着水,很快把木桶填满,娇嫩的花瓣在水面漂浮,利落弄好门关上。 姜茗音指尖放在折叠的衣裳上,那丝滑的面料,带着清澈的色彩,精细的做工证明它价格不菲。 她似乎猜到什么,微微勾唇褪下一身尘埃,拿起银勺冲洗,跨入浴桶中,一点点没入。 手臂抬起,花瓣像被精心挑选,每片似乎都相同。 奉天城如逍遥城一般的存在,一个乐不思蜀,一个醉生梦死。 衣裳穿上一步步下楼,如水中人鱼波光粼粼,层层叠叠。 客栈中已经没有了客人,两人坐在堂中,一人思索,一人沉默喝着茶水。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抬头,然后呼吸一窒,慵懒的挽发,垂落的发丝摇晃,身形被体现的淋漓尽致,散发迷人的气质,风情万种。 戴缚再次看向衣裳开口:“嘶……鲛纱,这可值千金,跟你真长见识!” 姜茗音勉为其难接受:“还行。” “什么叫还行。” “勉强配的上我。” “……” 姜茗音看向存在感极低的人问道:“如何,好看吗?” 离渊看了一眼,垂眸淡淡看着手腕上的衣裳,面上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戴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可思议道:“你穿着一个男子送的衣裳,问另一个好不好看,你……还好?” 他想送你有病,被那张脸晃了一下,直接改了口,算卖美人那张脸一个面子。 姜茗音偏头打量某人反应,毕竟没有越过那条坎,连暧昧都不足,搞事正合适,这不,终于带点反应。 哎~肉在面前,亲了一口还是苦的,还不能亲第二口小嘴,真馋人,如果这都接受不了,那便不会再调戏下去。 她优雅转头,看向另一边问道:“你知道谁送的?” 戴缚刚刚确认了:“奉天城少城主,年二十。” 姜茗音看着端上来的菜色道:“还是一个弟弟。” “你芳龄?” “十八。” 戴缚上下打量一遍,否定:“看着不像。” “那你明年再问我,你会发现……”姜茗音神神秘秘欲言又止。 对方顺着接了:“发现什么?” “明年我也十八。” “……” 姜茗音拿起筷子夹起菜,放在口中细细品尝,最后评价:“味道不错,果然不出银子就是香,做人脸皮厚,吃香喝辣美人怀里靠,真是美死人了,今天你想死吗?” 戴缚收回看向盈盈一握腰身的目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能说真是好腰,一般人长不了。 二楼纱幔后站着一人,指尖摩挲另一只袖口,垂眸看着下方,那满足的脸,带着愉悦。 似乎有魔力一般,让看的人跟着心情愉悦,忍不住勾起唇角。 目光落在她身边的两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只是,美人似乎心有所属…… 掌柜恭敬站在房门口,扫了眼房间两边站的人,不敢多言。 最前方身影退回挥了挥手,他赶紧退出去,关闭的房门只听见半句话,最终合拢。 “你去解决……” 第113章 被一见钟情 “鞭子代表什么?” “传闻少城主大张旗鼓放言,要找世间最美最厉害的女子,那条鞭子叫不驯,是武器,也代表定情心意。” 姜茗音靠在门边把玩鞭子。 戴缚站在走廊继续道:“应该是进城前就通知了,只是来看看,没想到你直接武力镇压。” 条件全达到,一见钟情在所难免,只能说是言论不假,心口为一说话算数。 姜茗音漫不经心抖了抖鞭子,充满危险意味:“现在才说,这么爱看戏?” 相处下来,已经知道同伴脾气,戴缚举起手解释:“那到没有,没见过,不认识,很久前病友提过一嘴忘记了,刚刚想起。” 有人没情根,有人早恋,得写检讨的程度。 “那开窍还真早。”姜茗音说着关上门,把鞭子丢桌上,拔出大刀,拿起帕子擦拭,上面带着凹槽,如血管一般,似渴望鲜血的浇灌。 门外的戴缚余光扫向旁边关着的门,看见里面靠着一个身影,带上意味不明的笑,然后转身回了房间。 房间灯火熄灭,灯火阑珊越来越暗,一道身影一步步走上楼,停在一间房外,怀里掏出迷药戳破窗户纸。 正要吹,肩膀几根指头搭上来,耳边传来凉凉的声音。 “我在下面好冷~” 声音太过空洞,像带着回音,无声无息出现,黑衣人吓了一跳一口气没上来,反而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反应过来,两眼一翻,‘咚’一声倒在地上。 姜茗音收回手感叹:“哎~年纪轻轻倒地就睡,羡慕,不像我,半夜睡不着,起来欣赏别人优雅的睡姿。” 地上软成一坨的黑衣人:“……” 听见动静打开窗查看的戴缚:“……” 握着剑刚打开门,迎面就是两人的离渊:“……” 这还没完,蹲下身拍了拍,从腰间摸出玉牌,反手从自己衣袖掏出东西,对着昏迷的脸一阵捣鼓。 转身扯出一根麻袋,把人套了进去,把袋子提起一甩,对两人打招呼:“晚安。” 说完走进黑暗中。 两人这才看见,离开的人穿着一身黑衣,似乎早就准备好。 姜茗音走到一个角落,转角时从轻松到艰难,看见转角一队人,把布袋扔地上。 其中一人打开,吹亮火看了一眼露出的头,根本没看清满意套起,对旁边人小声道:“丢花房去。” 另外两人抬着就走,转手交给花房,花房的人看昏迷人,虽然有些疑惑穿着,还是直接给人灌了药,丢进一群女人堆。 只是女人有些苍老,看见年轻帅小伙,两眼发光,伸手摸向那张脸。 姜茗音在一处静静看着,等着人醒来,已经被扒干净,呼吸粗重都不用脱衣服。 她直接转身离开,很快走进黑暗,又回到客栈。 黑暗中的走廊,门口一人靠墙,看见越来越近的人影,转身打开门走进黑暗的房中。 离渊躺下后,听见旁边房间的关门声,盯着漆黑的上方,在眼睛还没干涩时慢慢闭上眼。 再睁开眼天才朦胧亮,门被推开,看见坐在床边的他一脸震惊,然后迅速退了出去,脚步不再轻微,带着惊慌失措。 姜茗音睁开眼,侧头看着折叠放在枕头边的衣裳,有些熟悉,这是她的,昨夜躺下时没有注意。 看样子某人放的,她没有在穿那套鲛纱裙,穿上枕边衣裳,洗漱后,再次背上大刀。 出门,就见门口站着人,让她觉得墙壁很好靠的模样。 离渊眼中倒映眼前人的模样,熟悉又安心,似没有那套衣裳,手没有握着鞭子,异常顺眼。 戴缚打开门,打了一个哈欠,背着箱子跟着。 三人走下楼,已经没有慌张的身影,自顾自吃了早饭出门。 刚起床的人得到消息,看着生无可恋的手下,脸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黑,脸都红了,显然是搓的,不过眼睛更红,一看就是一夜没睡。 “哈哈哈……你们就是用这个办法解决人的,结果还没成?”坐着的人拍腿笑了,然后收回笑容,思考三人没有出客栈,如何知道他的吩咐。 扛手下的身高还有那个力气,一下就知道是美人扮的,美貌配如此手段。 “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下面的手下知道,少城主来真的。 …… 姜茗音打听过奉天城,拥有花房,有赌坊,有兽斗场,有钱人的畅玩之所。 打听了城主,就是没去注意什么少城主,因为他们的信息少的可怜,似乎不敢乱议论。 虽是城主,却拥有帝王的待遇,大概算自立为王,只是没大张旗鼓。 这次目光有些奇特,看她一眼后垂眸,路过那种不敢看的目光,走上高高的城墙。 “来这里做什么?”戴缚还以为对方会对兽斗感兴趣。 “这里高,风景好。”姜茗音目光所及之处记在脑海,垂眸看着像长城一般的阶梯,城墙太厚,看情况需要挖个洞放炸药轰上天。 一炸一个坑。 像这种城市,如若无法和平解决,就需要强行突破,这里是去往宋国唯一的路,中途还要经过无数村庄。 去了宋国随后可以去往蜀国,宋国旁边是闭关锁国的巫国,其他都是小国家与领地。 宋国不攻打这里,一是太贫瘠,二是有这里作为防守,根本无法突破,得不偿失,还不如去尝试蜀国那块蛋糕。 但她们不能直接吞噬蜀国,不是不敢,是会消化不良,需要迂回强大。 “你挺喜欢站高处。” 爬树那次也是,总是喜欢往山上而去,站在山巅眺望,戴缚不知道身边人在想什么。 只发现守城士兵当看不见他们三人,似乎一天就传遍了,不需要鞭子证明。 姜茗音就像没思考其他事一般回答:“站得高看得远,美景尽收眼底,我爱站在高处。” “确实。”戴缚无知无觉眺望四周,只要不一跃而下就行,没有恐高之症,都能被吓出来。 这句话,只有离渊懂里面的深意,但他嘴特别严,因为压根不开口。 “走,我们去看兽斗。” 姜茗音认真问道:“你真想看?” “来都来了,不看多可惜。” “行,可别后悔。” “什么后悔?你害怕?”戴缚看向那干净的刀刃,没有一丝血腥气,似从没杀过人,像只是唬人的装饰。 “是啊,我凶起来自己都害怕。” “哈哈哈……” 可能语气太过淡然,引得人发笑。 三人轻易进了兽场,无人阻挡,还有人带路。 第114章 兽斗场 奉天城,城规之一。 兽斗场,不止有大型野兽,还有小型动物,有兽与人斗,有兽与兽斗。 其中人斗主角分两种,一是自己挑战,二是犯错之人。 挑战皆是野兽,犯错之人看犯错等级,再划分兽的等级,可能是一群饥饿的老鼠,可能是顶级饿熊。 “进入时需要涂抹诱兽汁。” “观看者不允许携带刀剑等大型武器。” 介绍之人像说给某人听,毕竟观看者都是知道规则的,只有他们三人不知道具体细节,却无人催促。 姜茗音听来大概是……滚上面包糠撒上孜然,勾引饥饿的兽。 而她看见了熟人,那个倒地就睡的黑衣人,面对挂着一群红眼老鼠,手中没有任何武器。 三人坐在高处,看着下方。 戴缚侧头询问:“这人眼熟,这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是什么?” “警告?” “这怎么算警告,明明是尽地主之谊,多热情啊~”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极高。” “闭眼说更高,想听吗?” 戴缚选择拒绝:“不了。” 毕竟有些话大可不必听。 姜茗音扭头看着桌上茶水与点心,还看见炒米与爆米花,似乎小零食都在这上面了。 她伸手端过一碟,伸到离渊面前,见他不吃,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她吃的时候,一筐老鼠倒入场中,每只都被养的巨大。 某人吃的正起劲,老鼠往人扑面而来,然后被踩死捶飞,咬人,惨叫,伴随惊呼,一阵混乱。 “咬死他!” “杀死它们!” “真没用……” 似乎赌注分两派。 姜茗音慢悠悠端起茶递给身边人,这次接了。 她没看下面一眼,满意的端起另一杯喝着,似乎声音让她吃的很香,至于画面不重要,听声音想象画面更精彩。 毕竟想象的生物都无比奇特。 结束时,人胜,只是被咬了两口。 另一边的人起身,似乎因为看的太起劲喝了太多水,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没多久第二场开始,两人架着一人放在场地,仔细看里面的人很眼熟。 “这位公子不遵守城规,请接受‘兽’的挑战。” 戴缚看着两只大野猫,如两头凶猛的豹子,此时身上传来香味,闻的让他都觉得饥饿。 问题是还有更饿的存在,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想从边缘爬上去,可惜边缘像抹了油,连蟑螂都打滑。 “啊啊啊……善失救命啊,我是被坑的!” 看着扑上来的獠牙,鬼哭狼嚎:“真兄救命啊……” “……”离渊还是站起身。 姜茗音微微撩眉,收回指尖锋利的飞刃,看着木头走到边缘,伸手想把人拉起来,可惜坑太深,然后他跃了下去。 这时,旁边坐下一人。 桌上的东西迅速撤了,换了新的。 人斜靠着,长腿交叠,偏向一边未打开的折扇搭在脸侧,扭头看向无动于衷的人,像在提醒:“你的两位同伴触犯城规。” 刚说完,下方两侧门打开,两只熊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出。 两只野猫突然收回獠牙,往边缘靠缩小自己的存在。 “两位公子,触犯城规,请接受挑战。” 戴缚吞了吞口水,后悔了,两只猫而已,这下好了,来了两只一人高的存在,看向高台,上面的人正扭头,听着另一人说什么。 来不及多想,他快速跑开避开了熊的攻击,速度很快的无数个转弯,让失去理智的熊扑空。 另一只被离渊挡住,拳头爆发力量捶击。 这时,姜茗音站起身,一步一步往下走。 依靠的少城主随着起身的身影而抬眸,看着背影那弯曲的发丝尾端,慵懒中带着勾人的欲味。 交叠的腿放下,慢慢站起,跟着前方身影一步步往下。 美人似乎不再是漠视,也不是极善,像一个投入感情的看客。 戴缚看到人走到边缘护栏,一边躲一边叫救命:“善失,你说了保护我的,救命……” “别急,多锻炼,对身体好,完了还能多吃两碗饭。” 说话间,眼看熊越来越近。 离渊丢下有些发懵的熊,一脚踢在熊身上护住了人,像完成其中一条保护要求。 伴随疯狂的欢呼与人群起哄。 戴缚喘着气,接近的两只熊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没看见背后某人动手了。 少城主看着面前的手,偏头,似不懂什么意思,试探性伸手,把手中扇子放在对方手中,下一秒手腕一紧,瞳孔一缩,整个腾空。 “少城主!!!” 众人哗然,看着被甩飞出去的人,正好踩在熊身上,翻滚一圈卸去力道,从单膝跪地慢慢站起身,抬手制止看向上方身影。 姜茗音幽幽道:“少城主破坏城规,应当接受挑战才是。” 少城主不紧不慢靠后,一手握着被抓过的手腕,似乎还能感觉那柔软触感,回忆极具强力的拉扯,就算这样心情似乎依旧不错,笑着认同道:“哈哈……美人说的对。” 伴随话音落,又一头熊被放进来,整个场地充斥让兽饥饿的味道。 少城主把扇子挂于腰间做出冲刺状,攻击冲过来的一头熊,完美攻击在弱点上,无数拳头攻击在熊的头顶。 当熊倒地一刻骑在熊身上,暴风雨般的拳头落下,脸上带着笑意肆虐又疯狂,似乎听见骨骼破裂的声音。 一头熊完美展示他的速度和力量。 似乎有了他的示范,没有了武器的离渊,找到攻击方式,解决一头熊,剩下一头被砸懵的熊,这时才晃晃悠悠站起来,迎面就是两人的攻击。 伴随沸腾的欢呼,像是要证明什么一样。 人总在求偶时,特别爱表现自己。 姜茗音带着两人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少年,他左右身后围了人,替他整理擦拭。 而他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睛却越来越亮。 她回头问一瘸一拐的人:“好玩吗?” 戴缚龇牙咧嘴揉着腰侧,还好熊有些虚弱,不然真没了,但再虚弱也是野兽:“不好玩,差点被熊掌拍死。” “真是不听劝。” 戴缚:“怪我咯?” 姜茗音:“难道怪我?” “不应该吗?” 不都是这人肆无忌惮散发魅力,引来的关注? “你这样好奇,我还以为你想体验体验,看来是我想多了。” “……” 谁想体验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回到客栈,里面依旧只有他们三位客人。 离渊坐在凳子上慢慢涂抹药膏,房门被推开又关上,带着浅浅伤疤的手拉起衣裳挡住身体。 “不要害羞,看一眼跟看两眼都是看,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 “……” 第115章 因地制宜 药膏被接手,衣裳敞开,发丝还带着微微水气,柔软微凉的指尖在伤上按揉。 背后传来声音:“不用逞能,保护他是我的职责,这么主动替我上,喜欢我?” 离渊垂眸,两只手从后滑向前,手心贴在胸膛环抱住他,人贴在背后。 姜茗音感觉坐着的人无动于衷,却拆穿道:“你的心跳……跳的很快呢~” 一吻落在背上的伤疤上,感觉前方人一颤,红唇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很快散去,收回手站起身,径直出了房门,只留下一人呆坐在原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 她喜欢双唇相贴一吻定情,总喜欢丢下暧昧的勾子,等鱼儿自己上钩,然后主动献上自己的心。 那感觉,真是棒极了…… “刀仙真是坏的很。” “让帮忙的时候叫善失,不帮忙叫刀仙,人啊,真是现实,还有……我是好人,由栋梁之才亲口认可过的。” 戴缚注视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带着肆意的恶劣,怎么看怎么奇怪,完全没看出来是个好人,明明很疯狂,到底谁认可的,看把她能的。 “啧啧……说不过你。” 懒懒靠在门边的人,认输般回了房间,虽然眼前人妩媚却多情,让一般人无福消受。 他还是喜欢风韵犹存的美人儿,他们可是两情相悦。 楼道尽头传来脚步声。 关门的人从窗口伸出头,然后挑眉。 姜茗音寻声看过去,一群侍女端着一个个托盘走近,停下,左右让开一条道,恭敬弯腰。 风流少年走在其中,一步一步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气势,一股编发从侧边延伸,从高束的发丝垂落,一侧耳朵耳饰摇晃。 依旧带着让人感觉玩味的笑容,走近摊手示意同时开口询问:“可有喜欢的。” 少年声音如清泉,带着活力与朝气,任由人打量。 姜茗音目光依旧在他的身上,然后勾唇一笑:“这点东西我可看不上。” “看的上什么?” 少年挥手,一群侍女从后到前退下。 “你还未自报家门。” “任子傲,奉天城少城主。” “少城主啊,那什么时候当城主?” “……”任子傲看着眼前人,见她不像说笑。 姜茗音进门拿起桌上的鞭子,递还回去:“物归原主。” 任子傲未接看向她身后问道:“我哪点比不上他?” 戴缚看戏,顺着看过去,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离渊站在门内。 对方不接,姜茗音指尖在鞭子上缠绕:“我从不拿人比较。” 从没有完美无缺之人,比来有什么用。 “他行,为何我不行?” 姜茗音看向戴缚。 任子傲看过去。 “看我做什么,我心有所属。”戴缚抱紧自己。 姜茗音本来想让他说出,结果不给力,相处这么久一点没有默契,只得自己开口:“恕我拒绝,我已经有三位夫了。” 任子傲不可思议,第一次被拒绝,看着几乎完美的美人,随即又觉得理所应当,傲娇仰着脖子大度道:“我不介意。” 成为他的,别人就休想染指! 这下轮到戴缚不可思议:“???” 虽然奉天城混乱,女子名声并没有那么重要,可这上赶着,不像飞扬跋扈之人的脾气。 姜茗音伸手拉过他的手,把鞭子放在对方手中,再次拒绝:“强扭的瓜不甜。” “……”任子傲看着手中鞭子,被拒绝两次,让他心中烦躁,一握鞭子走了。 等人走了,戴缚收回伸长的脖子,不可思议道:“你就这样直接拒绝。” 姜茗音一副:“我是好人,从来不吊着人家。”的好人口吻,似发自肺腑。 戴缚:我信你个鬼。 两段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后面那个都快被钓上钩了。 突然想到少城主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懂的,真想夸一句:真是因地制宜的人才。 大概他们三个男子,只有他反应过来,算了,看戏……真是长见识。 不过他什么都想过了,就是没想到…… “你尊重一下我们吗?” “你要那种尊重?” “我们还受着伤,大晚上去哪里?”戴缚蹲在山坡下,一脸不解,似乎想起天太黑,直接开口询问。 “你这么娇弱,就蹭破一点皮,果然是虚,难道你脑子真被丧尸吃了,被坑一次还不长记性。” 在别人地盘,什么城规都是搞人的武器,这人似乎没懂。 “……”马蹄声让戴缚闭了嘴,看着一队人举着火把,挥舞黑色长鞭向远处而去。 才恍然,刚刚他们到处晃,像逛街道,结果大摇大摆从后城门走了出去,然后躲在门口不远等人追。 “走。”姜茗音带着人走向偏僻的路。 戴缚小心跟上,提醒:“去哪里?大晚上蛇虫鼠蚁那么多,这里毒蛇特别毒,一口下去我救不回来……” “那你走中间。” “……” 这是走中间的事! 他觉得自己挺疯的,现在跟不上别人的疯。 想是这样想,还是走在中间,毕竟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善失是什么?” “你想知道?” 戴缚借着月光摸索前行,没有多想回答:“想。” 他想知道什么善失吃脑子。 “那是生病后的人,吃人肉为生,最爱吃脑子。” “这是什么病,食人族,能医吗?” “不能医……因为,它们是尸体,叫丧尸是生命的尸体,没有思维只知道啃人,肠穿肚烂都能行走,时而到处游走,时而站立不动,只要你靠近,它就从黑暗伸出腐烂的手,扑向你哇……” 乀(ˉ0ˉ乀)~ 戴缚一惊,被吓的心跳加速,感觉自己不知不觉想象出模样,总觉得黑暗中好危险。 已经无法直视善失这个名字了。 “哈哈……”姜茗音收回手笑出声,一下降低恐怖氛围。 “你……胡说八道。” “哎呀,被你发现了,哈哈……怎么可能尸体能走,又不是鬼……” 戴缚制止:“别说了!” 他已经不能直面黑暗了,总觉得会冲出来一个什么。 对比于丧尸,鬼什么的更可怕! 离渊走在最后面,剑拔出拿在手中,目光看着收回恐怖姿势的人影,就如雾里看花,脑海里却有清晰模样。 似乎与小院中吓小孩的身影重叠,那么的清晰,只是那时候是青天白日,也只是张牙舞爪的老虎模样。 黑暗中的人询问:“所以你名字叫什么?” “你的名字啊……真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是你的,别东拉西扯。” “真是不懂语言艺术……” “……” 他懂个屁。 第116章 无人之村 “所以你的家在哪里?” 这是戴缚第三个要求:寻家。 他一副仔细回忆状,形容模糊的记忆:“那是楚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我家门前有一棵柿子树,树干弯曲却结很多果子,那时最爱爬上去摘。 有一日在河边抓鱼,混浊的河水把我淹没,我趴在浮木上被冲了好远,又遇见流民最后被行医的师父的师父捡到……” “叫什么村都不知道?” “我才几岁,活着都是奇迹。” “没事,挨着找。” “……” 戴缚表情一言难尽,这是挨着找吗,这明明是让他挨着济世悬壶,而她就随便打打下手,就得了好名声。 看脸的世间,就离谱。 离渊都比她做的多,结果所有人就像没看见他这个人。 其实他不在乎名声,只为寻家人,其他人并未找到,这次亲自寻找,师妹推选的人选还行,美人相陪,旅途总是有趣。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不知道对方这样做的意义,就为刀仙的名号出名? 可这样传下去,某人一定会得到消息,只是没想到,某人总是不走寻常路。 银钱翻飞,三人路线总是那么让人难测,总是错过。 姜茗音领着人走在崎岖的路上,四周荒无人烟杂草丛生,只有各种小生物逃跑的身影。 她打着伞遮阳,前方两人一人一个箱子,看着天空盘旋的苍鹰。 戴缚四处张望疑惑开口:“怎么没见到马贼?” 姜茗音如说书先生一般演说:“啊~话说少城主寻美,大动干戈,谁不收敛起来,不想活了。” “你原来算计到这一步,你的大刀跟你简直白瞎了。” 大刀被拔出,对着光一晃道:“闪瞎的吗?” 扭头往后看的戴缚脸上一道白光,脚步一下趔趄,抬手挡眼停下脚步,然后没有诚意配合:“啊~我瞎了。” “瞎了吗?眼睛没用了,抠了,来我帮你。” 姜茗音手一晃挑飞一条蛇,在草上蹭了蹭重新插回刀鞘,抬起两根指头,作势要挖。 戴缚恢复视力,感觉自己不应该瞎,应该聋了算了:“你就不能不要这样凶残,想把你毒哑。” “你师兄也说过这话,然后啊~你猜怎么的?” “你做了什么?!” “哈哈……什么都没有,我可是好人。” 戴缚一副不信的模样,坐在石头上,看着某人生火,从脸看向脖子,换了一个话题疑惑道:“他不是哑巴,为什么不说话,这症状持续多久了?” “这个啊,说来也是哎……自从上次开始,他就不爱说了。” “那次,怎么了?” “你好奇心挺重啊。” “快说,趁他去打猎去了。” 姜茗音看着蹲在不远处草丛的猎手,没有压低声音,感慨:“自从上次迷迷糊糊抱着我一直叫娘子,清醒后就不爱说话了,一次的外向换来终生的沉默。” 离渊:“……” 戴缚信了一刻,然后反应过来,一副你又逗我的样子:“你嘴里有一句真话吗?” “见鬼说鬼话,见人说鬼话,这是我做人的宗旨,弱时温柔,强时怼,我强我有理。” “……” 主打让别人沉默,就是她的快乐,提起话题,再终止话题,一切由她掌控。 可能是……太久无人对话,话就多了一些。 说出来,就会越来越少了。 火堆上被架起烤兔。 一只兔腿冒着烟雾香气扑鼻,姜茗音抬手接住,故意握在某人手指上,等指头不着痕迹从手心抽出,她才把兔腿放在嘴边,舔了舔唇咬上去。 离渊低头,扯下另一只自己吃了起来。 戴缚一人坐在另一边,认真跟兔肉搏斗,根本不关注两人,等吃完,踩在小溪石头上洗漱,然后躺进吊床,眼睛一闭道:“今夜该你们守夜。” 今日走了好久,可累死他了,突然他觉得不对,猛的坐起身:“话说为什么我们不骑马?” 他没发现某个高大的身影僵硬,看向挨着坐的两人,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骑马不适合,你能带马滑过悬崖?” 行。 戴缚又躺了回去,直接把吊床边缘一裹。 离渊目光看着火堆,身体感官却集中在被抱着的手臂上,手臂环抱,头枕在肩膀,手指在他的手心中。 就这样愣愣坐着,任由旁边人靠着,直到感觉看着人睡着,缠绕的手臂松懈。 手指垂落之时他指头弯曲握住,随后放手抬手扶住熟睡之人的肩,手臂穿过脚腕,把人抱起放在铺好的垫子上。 垫子很薄中间夹着一层棉,睡起来柔软,是她替他准备的床。 身影背着火光,就这样单膝跪在那里,撑着地的食指轻轻触碰旁边均称的手,感觉微微凉的指尖。 默默收回手,抬手褪下外衫盖在熟睡之人身上,随后坐于身边,抬手挥退飞来的蚊虫。 见没有用,掏出一包药出入火堆,烦人的蚊虫终于远去。 夜晚温差大。 再次勾起指尖,发现还是有些冰凉,最终坐在火堆另一边,把温暖火堆让出,躺在垫子边缘,隔绝另一边的凉意。 闭着眼的人微微勾唇,翻身依偎进侧躺着的怀里,感觉身体主人僵硬到放松,手臂微微收紧暖意传递。 姜茗音满意睡去。 真是不容易,她只是想给190酷哥一个家而已,这人不正好想要吗。 她家大啊,多热闹,这不一拍即合。 再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某人还是如先前一般,端着小小的锅放在火堆上,米粒在水中翻滚。 坐起身拿起身上的外衫给人披回去。 戴缚醒来走到小溪清洗回来,慢慢喝了粥,收拾东西又继续前行。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不让温师妹来,就这跋山涉水,真是不是人能走出来的道,还绕来绕去。 从山崖石缝走到另一个地方,谁敢随便走这种路。 偏偏他就跟着走了,最终却找到了。 “是不是这里?这个角落确实不好找……”姜茗音指着远处的大树,只剩下一节木桩,重新长出的一根树枝上,还挂着干扁的柿子藏在角落。 这个季节很不正常,剩下柿子也不正常,证明没人摘。 因为四处破败,只留下残垣断壁杂草丛生,荒无人烟,没有所描述的生机,证明很久前便无人居住。 戴缚走了过去,柿子树比记忆里的大了很多,只剩一根独枝。 感受一番熟悉的感觉点头,却一时无法开口,似乎记忆里爹娘亲人的笑颜变的清晰,却再也看不见了。 “应该搬家了,我带你继续找找。” “搬家?”话语中疑惑带着希冀。 第117章 下赌约 姜茗音在残垣断壁上,一边左看右看,一边认真思考状,高深莫测开口。 “你看看水的位置浸泡到这里,房屋倒塌不是人为,搬家了……” 戴缚心一松,语气都轻松下来:“这也看的出来?” “你傻啊,那边不是挂一块布吗?” “……” 一块破旧的麻布在村口木桩上,随风摆动,上面绣的字同样褪色,只有一字:搬。 布匹腐朽的厉害,看来已经搬了很久。 先前说的太信誓旦旦,一副很懂的分析,结果就这? 找到具体位置,去更远的地方打听就行了,大夫的身份走哪里都吃香,年龄大的问什么都像倒豆子一样。 “李家村啊,去了宋国。” “不对,应该叫林家村,你说的是旁边那个,当面都受灾了,朝廷不管,宋国说什么管分地,就逃难去了。” “李家村……” “我记得是林家村……” 两老人争论起来,最终没搞清楚叫什么,等他们看去,三人已经离开。 不管是什么村,人都去了宋国。 戴缚感觉很轻松,只要活着就行,总会找到,扭头就奇怪的眼神:“你那是什么眼神?” “刀仙我掐指一算,看你很有前途。”姜茗音装模作样的掐算,高深莫测。 “我感觉你不安好心!” 然后得到毫不掩饰的肯定。 “你感觉没错,这里提醒你,宋国你去不了。” “……” 戴缚当然知道过不去。 三人看着那边关城墙,很高,明显防着人通过。 姜茗音又开始念台词:“想要寻找家人吗,想要合家团聚吗,想跨过城墙找你妹吗,跟我走,我带你团灭见娘……” “???” 戴缚:什么东西? “为什么总说些奇怪的东西,要不要脑子上来两针。” 说完就见人加快速度,他追上去自荐:“我很厉害的就两针……” “一针也行,保证让你针到病处……” 三人脚转向后方,沿着大路往回走,刀仙的名头与美貌,能让人记许久。 马蹄踏在漆黑的火堆上,最下方还有丝丝暖意,任子傲带着猫抓老鼠的兴味,喃喃自语:“不远了……” 鞭子鞭打在地面,马儿扬起马蹄,冲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似乎两波人绕太远,让人以为已经离开。 奔腾的马儿载着举刀,黑布遮面也挡不住他们吱哇欢呼的声音……马贼。 抢夺是他们的乐趣,也是他们生存来源。 三人行走在他们必经之路。 姜茗音看着围着他们转的马贼,尘土飞扬,不怀好意,不管哪一点都让她微微皱眉。 瞄准他们的弓弩很奇特。 很快她就知道了,弓弩弹出两个球拉开距离,绳索链接似要纠缠。 锋利刀刃一闪,绳索被切断,失去作用落在地上。 下一秒数十个不断袭来,其中包含套绳,似要捆绑他们。 马贼还在旋转,脸上却闪过白光,眼闪一花,只听见清脆的声音,接着是摔倒声。 远处山巅看着下方,能看见单手拿大刀的身影,轮转半圈一拍,球绳索飞出缠在马腿上,造成几匹马摔倒,把马贼摔下来。 旋转的马群停下,似乎意识到,对猎物的武器成了他们的弱点。 那把大刀让马贼不敢用马蹄踩踏术,一瞬间僵持下来,直到一个马贼掏出吹针。 大刀随意一抬如盾牌直接挡下,另一边剑刃一闪,全部被打落。 戴缚感觉好危险,又好安全,两种感觉交织,让他面无表情,然后他宝贝的金针,还没捂热被对方掏去。 大刀插入地面,遮挡间金针被展开,夹起针头一甩。 一个人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只能说,暗器没人能用的过眼前人。 戴缚看着死穴没入的针,吞了吞口水,简直是杀人不见血,可怕! 地上一瞬间躺了好几个,剩下的马贼目眦欲裂,终于意识到踢到铁板,还是很可怕的铁板。 “走!” 剩下的马贼挡着要害跑路。 戴缚奔过去扯出针,一脸痛心疾首:“啊断了!” 再拔一根弯的:“啊啊啊……不能用了!” 再拔一根发现马贼没死,只是晕倒,直接每人补了一针,彻底把人扎没了。 淡然扎完继续心疼:“我的针啊!” 姜茗音安抚:“不是还有吗?” 戴缚夺过剩下的,卷巴卷巴宝贝的塞怀里,明明可以用武器,把他宝贝用废了! 接着又是马蹄声,他非常能屈能伸躲两人中间,看见来人,幸灾乐祸调侃:“看,你桃花来了。” 姜茗音看着地上被套着脚的马,坐骑这不就来了吗。 离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似是知道她的想法,收回刀刃上前,靠近挣扎的马匹。 鞭子挥来的声音让她抬起大刀挡住,看着纠缠在刀上的鞭子,抬头看向来人。 摩擦的嘎吱声证明大刀的锋利,看起来轻飘飘的武器,像插豆腐一般再次插入地底深处。 白皙的指尖直接给鞭子末端打了一个结,撑着刀柄注视对方。 大刀下窄上宽,让鞭子无法脱离。 另一头的人一直拿着,就跟……拴狗一样。 这个想法让跟的奉天城人不敢多言,缩脖子沉默:“……” 任子傲注意到刀柄下的纹路,那似乎是大刀的名字:宿命。 他坐在马上荡了荡鞭子,咧嘴一笑,看着大刀后的美人,一字一句道:“抓……到……你……了。” 其他人:少城主,你瞅瞅到底谁抓谁? 这时另一队人马解决了马贼回来,靠近停下,擦着手中的刀,看不懂现在的情况。 几十人的队伍,目光齐齐聚在三人身上。 姜茗音发出邀请:“我们玩一场游戏,要什么,先赢过我。” 任子傲目光越来越明亮,似乎极其喜欢这个赌约。 “好!” 姜茗音拔出大刀,鞭子在刀刃上脱落,放回背上,接过缰绳,翻身骑上马,侧头开口:“一个时辰后来追,沿着我的路,清除障碍追到我,触碰我的宿命,便是你赢。” 任子傲看着策马奔走的身影,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一根香插在地面,上面冒着烟雾。 打结的鞭子被解开,他抬起鞭子,能看清上面的痕迹,让鞭子有些变形。 坐在马背上望着远方,马儿原地站太久,烦躁踢脚,被制止只能低头啃草。 天空越来越红,晚霞似舞台,美不胜收。 香灰越来越长,断裂掉落在地,被风吹散成灰,火星熄灭,灼热冷却。 一只手拾去抬手,置于少年郎眼前。 “少城主,一个时辰到了。” 明眸垂眸一看,牵扯缰绳,落下一个字,纵马而去。 “追!” 第118章 环环有因 “离渊,你带着戴缚先回涯边医馆等我……” 三匹马儿分开,一匹停留原地,背着箱子,看着两人离去。 没有了两人,姜茗音抬起手,深呼吸慵懒弯曲腰身。 跟着的人静静跟随,没有阻止,留下痕迹追上,等待少城主寻着痕迹而来。 第一个障碍是什么? 等他们离开,两匹马倒回。 “你要是说想留下,她肯定不会赶你走……” 戴缚见对方没方向,摇了摇叹息。 “担心她做什么,没有我们在,她肆意的很,放心,那群人玩不过她的。” 他还想说:你也玩不过她。 离渊背着包袱没说话,拉马离去。 随着他们离去,天慢慢黑了下来。 另一边。 几人看着人围着马贼窝转了一圈,拴上马踏着步子,混入马贼窝之中,站在房顶高处看着他们方向。 来,靠近她,为她清理不该存在的障碍。 第一个关卡。 马蹄声的传来使人警惕,皆没有抬头看去,注意力都在外围,查看一番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地面开始震动,漆黑的天之下,远远的看不清来人。 “敌袭!” 任子傲低头,听手下汇报,看向最高处,月光下身影看不清,却能看出亭亭玉立,从容不迫。 手下冲在前方,马贼以为只是普通的敌人,直接动手。 直到人头被斩下,目光暗淡前,终于看清火光下的人,最后的思维只有悔恨。 “少城主,人已经跑了,我们还找到被马贼抢来的人。” “跑向哪里?” “左边,村子的方向。” 任子傲思考一瞬,挥手:“把人带上,烧了这里。” “是。” 冲天的火光,像在告知某人,第一个障碍解决了。 黑夜也阻止不了人停歇。 马儿在村庄停下,标志性美貌与刀刃受到热情接待,可惜身边没有善医的存在。 但很快,马儿再次离开村庄,上面却是一个假人。 跟着的人太少,无法确定人在哪里。 马队毫无顾忌进入村子,村长胆战心惊弯着腰,看着被送回的人被接走。 被大人物救回来的人始终是不一样的,谁也不会知道会不会再心血来潮,来看看后续。 村长眼见大人物找了一圈要走,想起刀仙说她已经帮他们解决马贼,心一狠道:“少城主,刀仙留下话。” 任子傲扬眉,停下脚步,是什么?他很期待。 手下喝道:“说。” 村长松了一口气,努力不让声音颤抖,太过紧张,突然发现忘记留的是什么话,努力思考头顶冒出冷汗。 此时另一边传来一道童声,从布帘后替村长解了围:“刀仙留下话我们的传达,两岸之间,泥月之上,便是她所在之地,需下马踏桥而寻。” 任子傲思考,手下靠近想提示,被他挥手制止,然后抬脚离开。 手下闭了嘴跟上。 等他们离开,一个稚嫩的脸从里面探出道:“爷爷,我们要有桥了。” 村长庆幸的摸了摸小孙女的头,问道:“什么桥?” “爷爷,刀仙在下游对岸,想要走过去,需要搭桥,那里有一片林子……” 小姑娘走到外面撑着身体,前倾着往外看去,只见一队火光如火蛇一般远去,最后再也看不见。 能让马匹通过,小桥可不行。 两岸燃起火堆,遥遥相望无法靠近,中间隔离着一条深池,与别处波涛汹涌相比,这里河水平静许多。 任子傲躺在躺椅上,枕着头看着对岸,那边的身影在火堆旁挥舞着大刀,惊若翩鸿宛如游龙。 等身影消失在火堆前,他才闭上眼,再次睁开对岸人依旧在。 姜茗音盘膝坐在垫子上,挺直着脊背,捡起一样长的木棍,在两块大石之间,拼凑木拱廊桥。 有大船乘载而来,一个个的人落到岸上,热闹在对岸,一人无动于衷,握着鞭子把玩着遥遥望着,眼中兴趣之色正浓。 似第一次这样玩,很有意思。 一条小船被撑着出现在两岸之间,小姑娘提着食盒下岸,不请自来坐下,唤道:“刀仙姐姐,我给你送饭。” 姜茗音不客气接过,里面杂粮小菜,似最娇嫩之时,热气腾腾。 小姑娘就撑着头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姑娘,扭头看向对岸,一副恍然大悟,心中感叹:难怪能把男子耍着玩。 “小姑娘叫什么名,认过字吗?” “我叫小羽,村子里有秀才,我学认过一些,不多,那秀才不教我,我偷学的。” “那小羽很聪明,要努力认才是,以后说不定会成为栋梁之材。”姜茗音掏出书册递过去。 小羽心思一动接过,女子与栋梁之材挂钩,总是不一样的感觉,看着崭新的书册,眼睛明亮,看着封面上的字:“草木彦记?” 姜茗音满意小姑娘认识,不是说说而已:“是呢,认字还要知物,现在对你们村子有用。” 小羽翻开看了看,有很多清晰的图,合上道谢:“谢谢刀仙姐姐,我会认真学的。” “不用送饭来了。” 小羽不懂,不认为是被嫌弃,刀仙姐姐看起来很满意饭菜,开口询问:“为什么?” 姜茗音只是嘱咐道:“没有强大之前,要隐藏好自己,不然会被剥夺才华,但不要太笨,会被弃之敝履。” “好的,刀仙姐姐。”小羽听了这句话似懂非懂,却明白是让她藏拙的意思,点了点头,把书册放在心口。 “你回去前传话,问他隔岸下棋如何。” 小羽点头划着小船离开,听话不再送饭,来到对岸。 本来不惧怕的她,想起先前的话,眼睛一转,露出胆怯模样,小心翼翼模样走近传话,传完看了一眼对岸,没有留恋留下小船离开。 任子傲是不爱下棋的,可隔岸下棋,似乎挺有意思。 两张棋盘,中间一人划船,看了棋子,又划回来放好棋子,等待一人下好,又去往另一边。 等待中,看着努力划水的桨,那着急的手下,都甚是有趣。 两人的棋局,三人下。 传棋的第三人:娘,我这辈子没这么心累过,娘,儿子想回家。 此时,河中水是最浅之时,两岸之水更远。 无数人看着一个人在河中,拿着桨使劲扑腾。 就像绝望的河狸,没有了大坝。 水面还在持续下降,大坝还是有了,水被截胡流向另一边,木桩被大石打下成为桥桩。 姜茗音没有再为难人,撑着头卷着发丝,看着在水面砸木工具。 长长的木只留下一半。 人很多,似有专业人才,速度很快。 第119章 抓不着 隔岸你画我猜是一件很好玩的游戏,可以打发时间。 首先画的人要让猜的人感兴趣,那便更有趣。 送过去的东西被拒绝,任子傲也不在意。 拱桥此时才只有边框,下方的支撑依旧在,却能随意撤去而不倒塌。 黄昏,他看对岸人起身以为要走,但大刀与箱子并未拿,他跟着对岸的脚步并排而行。 却见对方走到弯道之处踩在高处,褪去外衣与鞋一跃而下,入水而深,影子若隐若现。 任子傲抬手一挥,跟着的人低头退下,他眼睛一直盯着深塘中的人,似已经许久未浮出水面。 在他触眉时,水中人浮起,发丝在身前,指尖划过发丝清洗,背后衣裳贴在身上已经若隐若现。 泡沫在发间,衣裳漂浮在水中,背后之人已经背过身,握紧鞭子,看着还在忙碌的手下。 夜幕降临,天凉的更快。 听见破水而出的声音,眸子一侧又看向另一边,但余光已经看见,湿透的身形走上岸,走进林子之中,再出来已经穿戴整齐。 再看去时,衣裳洗净,挂在火堆上,没多久火堆熄灭,第二日再看去,人已经不见,而桥并未修好。 “快点。”任子傲不满催促。 桥面木板被随意搭起,都来不及固定,脚步的主人根本不管,踏步而去,接过后面的缰绳翻身上马,似耗尽所有耐心。 其他人赶紧追上,剩下的人丢下半成的桥离开。 很快这座桥有人接手,把剩下的搭建完成,清理河坝,水慢慢上升,桥却依旧矗立在河面之上。 频繁翻阅书籍使边缘翘起,小小的手抚平纸张褶皱,双目望向对岸,那边有着更肥沃的土地。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感叹:“刀仙姐姐……好厉害!” 一队人追逐一人。 明明是行走,骑马之人却追不上。 山巅之上,姜茗音一人靠双刃攀爬,翻身一跃而上,站在山巅,垂眸看着无法骑马的身影。 目光眺望一切,把一切地形记在脑海中。 下方的任子傲抬头仰望,只看见山巅之上衣袂飘飘,却看不清表情的身形。 随着越追,耐心越少,兴趣却越来越多。 他一步一步走上去,在无法踏上之处,踩踏在人为的阶梯上,走到身影旁,前方是断崖,已经没有路。 他慢慢抬起,指尖已经接近刀柄,抓……住……你……了…… 这时。 却见对方缓缓转身,指尖离刀柄越来越远,再看对方怀中抱着什么,是冷吗? 想法从脑海冒出,就见发丝漂浮,身形向悬崖倾倒。 人一惊,伸手猛的一抓,却抓了一个空,一步靠近悬崖看向下方,对方面对他做出口型:抓不着。 姜茗音反转面对悬崖,两只手展开,吊床此时成了她的滑翔翼。 伴随上方传来的笑声与掌声,半空上的人越飞越远。 “追!” (其他人:两颠公颠婆,求放过!做人好难……) 这是一个水上山寨。 姜茗音从天而降落地听见有人大呼。 “娘,我看见仙女了。” 他娘一看,对比传闻,拍他头一下道:“那是刀仙。” “果然是仙女,我真聪明一猜就中!” “……” “仙女在做什么?” 他娘不确定道:“藏东西?” “娘,那明明是在放鱼,为什么鱼身上捆东西?” 他娘心想:我怎么知道。 “问那么多做甚!” “哦。”小孩回答后,趁他娘在忙摸着靠近:“仙女姐姐你在干嘛?” 姜茗音低头,一个胖胖的小不点,看起来有些大胆和机灵,她一笑蹲下身掏出糖问道:“想不想吃糖。” “想。” “帮姐姐一个忙好吗?” 小孩点头。 “真是好孩子,今晚有鱼吃……” 等人离开山寨,小孩接过糖放在嘴里,甜甜的感觉没有任何杂质,拉出木棍咽下口中的甜,又把糖塞进嘴里。 东看西看终于看见人,见他们找村长爷爷询问后,在寨子水中打捞,许久没捞到鱼。 他眼睛眨巴两下,迈着小短腿靠近。 任子傲感觉衣摆一紧低头,只看见一个吃糖的小孩,拔出嘴里的糖果,口齿不清道:“蝈蝈,仙女姐姐说放的鱼很小的,你肯定抓不住……” 刚说完,小孩就被村长抱住。 任子傲看着连忙告罪的村长,看向手下手里的网子,只有一个感觉粗糙。 “去拿。” “是。” 很快,渔村人都看着精致的渔网,拖起鱼儿,最终捡起其中一条,丢下渔网和鱼就走了。 “???” “刀仙跟你说什么?” “仙女姐姐说有鱼吃。” 看了看自家陈旧粗糙的渔网,再看地上缠鱼的网,好像大概是他们的了。 …… 另一边,任子傲回到城中,手中的布条已经被洗干净,上面绣几个字:城中寻。 回了城却找不到。 “少城主……” “进来。” “少城主,人确实进了城,可只是看见背着大刀与箱子的……男子,只是身高相似,可能是易容。” “那人呢?” “消失了。” “消失?” 手下小心翼翼道:“是的,背箱子的身影并没有看见出城,城中却并没有人。” 应该说大家都没有关注,所以不知去向。 任子傲想起落入悬崖的画面,三个字像有声音一般:抓不着。 “去找……” “是。” …… 悬崖边缘,一个人影坐在大石上。 一人走近道:“你现在特别像望夫石,不对,是望妻石。” “……”离渊只是看着对岸。 戴缚摇了摇头,骑上马走了,这里离他的医馆还有一些远,今日还有复诊,病友因为不告而别心气郁结,要顺顺气。 女子心思细腻,总是气的久一些…… 离渊提起酒壶喝了一口,喉结上的疤痕几乎看不见了,只有脸上伤疤依旧。 空酒壶滚倒着,喝的人还在喝,眼前已经模糊,却依旧没有身影出现,持起手中剑挥舞,似乎借酒消愁愁更愁。 最后泡入冷池中,很快便起身,似不想让自己生病。 夜晚开始下雨。 持续到第二日清晨,雨依旧在下。 天空雷声伴随狂风,雨伞似乎握不住,大手却不愿意放手。 下着雨,对岸不会有人,他却依旧来了。 雨滴砸在雨伞上,慢慢出现重叠声,身旁传来熟悉的喃喃自语:“来一道雷,试试能不能把我劈的魂飞魄散……” 他猛的转过头。 姜茗音平握着刀柄,刀尖冲着天空,听着雷声,雨水顺着刀流到手柄再淋湿手,最后从刀柄滴落。 雨伞拍打伞面的声音靠近,一只手伸来握住她的手,把她的大刀夺了过去,倒转撑在地上。 雨伞随风飞走,高大身影弯下腰,一手提着刀,一手搂向腰把人搂进怀中。 姜茗音仰着头,踮着脚尖,整个人快要脱离地面。 直到伞外的人被雨水淋湿身体,搂住腰的手臂放开,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冲动,慢慢脱离怀抱。 离渊弯腰脱离伞的遮挡,脸突然被捧住,双唇相贴。 如天煞孤星的他,终是不愿再孤独一人,大刀立在地面,双臂拥住伞下人,紧紧相拥,拖住后脑勺。 这一次,没有苦,只有心尖的颤抖……与他的回应。 第120章 参透 悬崖不远处小屋。 湿掉衣裳被丢在一边,箱子上还撑着伞,水珠一点一点滴落在地面。 黑白身影交叠,白皙指尖被握住不让乱动,唇瓣相贴呼吸纠缠,上方之人在颈窝落下一吻抬头。 红唇落在脸上伤疤上,在亲吻他喉结上的伤疤,注视她的眼眸更沉,换来指尖更紧的抓握,亲吻在红唇驾驭呼吸。 慢慢的,抓握变为十指相扣压过头顶,身形摇晃,似河中摇摆的小船。 暴风雨打在小屋屋顶,本来滴完的水的雨伞上方突然漏雨,哗啦啦打在雨伞上,流进地面沟壑,沁入地面却无人搭理。 清晨雨停,太阳的光穿透云层,形成一条条好看的光柱,照射木屋顶上,透过那道缝隙落在地面。 床上的人醒来,看着裸露上半身的人背对着坐在床边。 她懒懒坐起身,指尖在伤痕的皮肤上攀岩,从后面慢慢环抱,脸贴在背上,感受那长长的伤疤。 这次大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手心带着粗糙的剐蹭感。 …… 戴缚正逗的美人直乐,看见进门的两人,似乎如往常一样,似乎又不同了。 仔细看便发现,是眼神,那双死寂沉沉的眼,认真注视前方的人,含上了一层柔和。 “哟~玩开心回来啦?”他打完招呼对身边人介绍:“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 美人笑着颔首:“姑娘久仰。” 姜茗音再次看见风韵犹存的美人,好心情回应:“他是不是说我坏话?” 她对美人一向自来熟。 “那到没有,只说姑娘玩的……高端。”美人斟酌一下改了词。 “美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 “我身子不好,不爱出门,就不了。” 姜茗音被拒绝遗憾指着她身边人道:“那这人,我可又要带走了……” 美人抬手顺着发丝,看着三人离去,对着恋恋不舍的人挥了挥手。 直到走远。 戴缚才问道:“去哪里?” “不是说帮你找爹娘。”姜茗音停下脚步,身边人自然停下。 站在原地让人靠着。 “有反着找的吗,不应该去那边?”戴缚指向身后,眯眼看着两人动作,眼中全是打量。 “这不是要带你找‘跃过去的路’吗?” 跃过去的路,五字咬的很重。 戴缚不懂,但这次没有再行走,而是坐上了马车。 他先坐了上去,看着被扶上马车的人,又是一阵上下打量。 再越过敞开的帘子,审视外面架着马车的人,等人坐好,马儿才拖着车厢前行,目光收回又来回打量。 姜茗音靠在马车上,撑着头,手中旋转着银钱,漫不经心问道:“看什么?” 戴缚瞬间收回目光回答:“没什么,你帮我找,就你这种不走寻常路,一找一个准。” “想要见到家人,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 “很快你便知道了……” “……” 楚国,皇城状元府。 马车停在状元府外,戴着面具的人被扶着一步一步走下车。 敞开的状元府,守门之人交叉武器:“谁?” “劳烦传话,姜姜前来。” 门口人半信半疑还是走了进去通报,很快脚步声传来。 是一个小丫鬟,打量面前人目露惊喜,却装作稳重吩咐:“这是大人的贵客,以后不许拦,让马车从后面进去。” “是。” 姜茗音跟着人进去。 戴缚四处打量,很快被带到正厅,脚步声再次传来,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位小公子。 “姜姜。”付好笑着向前,却依旧保持男子姿态。 姜茗音取下面具,上下打量一番道:“这般更显小。” 付好表情严肃,衣袖一甩抱臂,傲娇回答:“本官今年十五有余,少年英才,正在长个子……” 姜姜说了,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那她可以是任何身份。 姜茗音带上笑介绍:“戴缚,你可带他去给皇帝瘫痪的治腿。” 戴缚拒绝:“我不会!” 姜茗音:“不,你会,你怎么可能不会,福大人这里有更上乘的金针,只要让人以为腿疼,我想你应该会的……” 这倒是会,但戴缚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想到对方承诺的事,直接答应:“好。” “来人,神医舟车劳顿,带神医去休息。”付好吩咐人把人带下去,这才拉着人的手检查一圈,再拉着坐下道:“怜儿在楚国皇帝身边,皇帝因为腿不能动极度暴躁,就怜儿能哄的了他。” 脆弱的男子总是喜欢温柔小意,崇拜他,又满眼都是他的女子,这事怜儿最在行。 付好停顿一下,继续诉说近况:“安宁现在是武状元,身边带着一些人去平乱,正好累积经验,我跟她相见不相识,见面怼两句。” 朝堂之中的势力要争斗,皇帝才会放心。 “楚国此时缺人,怜儿煽风点火,新帝换了好些人,朝堂上,我们的人已经融进去好几个,带着真才实学没人反对,都是互相打着掩护……” 怜儿的是无数男子最爱的类型,她去最合适,正好她也愿意,喜欢把人耍的团团转。 “我带神医进宫,提升皇帝对我的看重,希彦已经行动,安宁已经带女子身份的她请旨开荒,同时会让女学提上日程。” “练兵需要时间,铁矿我们已经找到,姜姜,姜姜你需要坐镇在九音寨,需要再等等……” 还需要等什么,自然是开化,让民知道女子的功劳,入侵他们的意志。 民以食为天,谁让他们吃饱,日日用语言洗脑,他们就会听谁的! 对比于蜀国井井有条,掌控混乱的楚国更容易。 姜茗音一点点听完:“等把楚国山水图画下来给你,我会看好九音寨的,小福放心。” “有姜姜在,我自然是放心的。”付好听见故意踩出的脚步,还有叮铃之声收声,恢复小大人的模样。 她的脸实在太有欺诈性,让人觉得只是太小,却无人否认她的本事,毕竟是榜首,只会让人觉得还小,还有无限可能,特别惜才。 人才有点小癖好能理解,爱在众人手腕带铃铛,是再正常不过的小事,无人知晓是为了怕被发现。 如若没有铃铛,那便不是自己人。 付好看向门外衣角,再次吩咐人安排院子。 姜茗音戴上面具跟着离开,很快房间送来纸笔。 身边一人磨墨,撑着头看着垂眸的人,直到额头被点了墨,才反应过来继续磨:“大当家更美了,怎么办才好,嘿嘿……” 离渊静静站在一边,并没有在意其她女子的目光,看着细致的线条被画出,没有一丝停顿,线条起伏像代表着什么。 目光注视那认真的脸,垂落的发丝,让人看着一时忘记其他。 姜茗音没有抬头,唤道:“阿渊,去休息。” 笔尖沾了墨,身边没有反应,抬眸看着纹丝不动的身影。 离渊未动,只是想陪着熬夜。 姜茗音看向磨墨的人,与自己的模样越来越像,只是此时没有模仿动作,她放下毛笔唤道:“采云,去睡。” 采云迷迷糊糊听见叫自己名字,猛的清醒,此时的动作与行为都是她自己,很开心道:“大当家记得我名字啊?” “记得,都记着呢。” “嘿嘿,那我去叫人准备水沐浴。”采云高兴的走了,随意已全无。 可她行走间,又开始模仿姜茗音的姿态,连小动作都在模仿,似在做着准备。 房间里只剩两人。 姜茗音看向为二的人:“阿渊是想与我同浴吗?” 离渊听了这话,抬步就走,没有任何犹豫,背后传来话语,让他走的更快了些。 “上次可是抱着不放,才多久就腻了,男人真无情还小气,压着手,都不让我多摸两下~” “……” 第121章 享受鲜活 姜茗音再次拿起笔,等水准备好,这才放下,沐浴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黑影从窗口翻进屋的瞬间,被一只手臂勒住喉咙捂住嘴拖了出去。 一阵动静越来越远,很快又一个黑影翻进屋,走到床边,抬手把被子盖了盖,沉默着从窗口离开。 付好打着哈欠看着地上的人,看清脸后随意摆了摆手,冷冷道:“杀了。” “我是唔……”黑衣人被拖下去。 没人管他是谁,或者是谁的人,一切都不重要,挡路者清除就好了。 等人都走了,付好回到房间,手掌放在胸口抱怨:“要快些才是,裹着真不舒坦!” 第二日,小身影依旧把胸前裹的紧紧的,起身坐着轿子带着人进了宫,再回来把人带了回来,去了后院。 窗口看去,就见人还在画细图,穿着官袍的她背着手走进去,一副高深莫测的看着。 姜茗音看她模样,显然是成功了,笑问:“当大人开心吗?” “不太开心,勒的慌。” 付好抱怨,还是喜欢在九音寨,在那里胸膛松快一些,看向姜姜胸前,想想那裹着时的模样,看着都难受,不知道怎么面不改色的,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姜茗音看了一眼,拿着笔尖轻勾,安慰:“不急,放松些。” 其实也不用了那么紧,衣裳宽松有坎肩,不太明显,是她们太警惕了。 付好自然听懂了,该警惕还是要警惕,自己安慰自己:“很快会的,夏大人可是在云城,用的女子身份。” “如何用的?”姜茗音停下笔看过去,疑惑似乎才几月,发生什么事了? “顾希彦,顾大人可是表率,夏大人买点官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 “没人阻止啊。” “有啊,不是有我们罩着嘛,都是有把柄的,她上柬直接送案上去。” “别人不上柬?” “那么个穷苦之地,人才被奉天城收集走了,读书都少,中榜者直接被我们的人占了,没人能说到天高皇帝远的皇帝耳中,再说完美的纳税,会让龙颜大悦,一切自然是离谱的谣言。” 谁会去管云城县令是男是女,自身都难保了,都说红颜祸水,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 这可是一个好词,证明手段了得,一般人可做不到。 像无法告御状之人,不会派人去就无人知道,就算派人也是她们的人。 天赋总是能轻易击败努力,何况努力的天赋。 再说日子好了,谁愿意回到从前。 姜茗音放下笔鼓掌:“很好,很厉害。” 付好听见夸奖,心满意足:“姜姜回去时,一路可以看看。” “是该看看。”姜茗音点头,再次拿起笔。 一路没有停留,总是一晃而过,许多事都不知道。 外面亭子中,两人大眼瞪小眼。 付好端正脊背平视前方,从两人身边走过,走到后院,看着焕然一新的马车,满意点头。 她们的人都出来了,姜姜需要回去坐镇,只要坐在那里就是一颗定心丸。 那气场浑然天成,那眼神像带着生杀的冷漠,总是给人要夹起尾巴做人的感觉,那美貌让人喜欢,让人有使不完的力气干活。 付好想着再次满意点头自豪呢喃:“完美的姜姜!” 虽然不舍,她还是把人送上了马车,等马车离开,展开图纸仔细观看,看另一边细致的风土人情,记在脑中后拿起红色绘画。 再书写了几封信,对进来人道:“悄悄给安宁送去,让她按照路线走,信挨着名称打开,里面有相应安排。” “大当家呢?” “刚刚回九音寨了,应该走远了。” “来迟了!”遗憾完,接过东西又问道:“四夫人还跟着?” “当然,谁能逃出姜姜手心,除非她不想要,姜姜看上的自然是好的。” 最大优点是专一,不会做些乱七八糟烦人的事,这便算爱。 来人感叹:“羡慕……” 那么强大又妖孽的美人,谁不爱啊,就算仇人见了,动手都要犹豫三分。 …… 车轮滚动,两匹高头骏马充满力量感,这是最缓慢的一次。 车厢充斥柔软,似让人受到一点磕碰,车厢外却普通,低调却奢华。 看了看女子出门明显变多的街道,姜茗音放下帘子趴回榻上,闭着眼睛养神。 马车走走停停,慢慢的路面不平,摇晃的幅度很小,没多久马车停下。 离渊掀开帘子进了马车,腰间挂着的令牌摇晃,被手瞬间握住,制止它与腰侧挂着剑相撞。 抬眸看了一眼榻上的人,弯腰小心翼翼伸出手,从榻下方拿出工具。 抬头确认,见软榻上的人依旧闭着眼睛,手上动作更加轻微。 马车因为失去一个人的重量摇晃,被大手瞬间稳住,放手后慢慢走远,却一直注意着周围。 他总觉得今日什么都比较往常吵,特别是树枝上的吵闹,想一把捏住鸟儿的嘴。 骨节分明的指头夹起一块鹅卵石,猛的扔出去。 鸟儿受到惊吓,展翅扑腾翅膀飞远,离渊感觉好多了,架起火堆。 香味弥漫,马车轻微摇晃,火堆旁的人自然知道人已醒来。 姜茗音半撑着头,看着小桌摆在面前,碗筷摆放,似她此时什么都不会一般。 “阿渊~” 离渊垂眸吃饭,听见这个称呼,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与对面人目光相撞。 “阿渊,我的家有些大,里面会有与你志趣相投的兄弟姐妹,人活着,总要找些有意义的事尝试。” “生命终结,记忆会褪色,只剩下苍凉,直至被时间长河洗刷彻底消散。” “记忆啊,是虚无与现实唯一的牵绊,多一些有趣的记忆总是好的。” “某一日,终将会忘却所有……” “……” 离渊驾着马车,话语依旧在脑海回荡,说的人似乎带着感叹,像……忘却过一般。 姜茗音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背,酥麻的痒意让她面容上带着笑。 做人感官真好,情绪七情六欲,感官痛痒爽,鲜活生命多姿多彩,应当热烈享受才是。 马蹄声响起时,她贴身在软榻上,感受上面的柔软。 马车骤然停下时,她身形随车厢摇晃,听见外面的声音,手伸按住摇晃的百宝箱。 白色马儿乖乖停在原地,长长的尾巴摇晃。 段珩拦截住马车,看着遮挡的车厢开口:“姜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最终,他还是舍不得美人,世间难得的美人,总是让人念念不忘。 车厢帘子被手撩开,皮肤丝滑,抬起时露出一节手腕。 先露出的是车厢下绵软的地毯。 第122章 自毁形象 手撩着帘子,指尖轻轻握在车厢边缘固定,娇媚美人坐于地毯,整个人妖娆靠在车门边缘,头却靠在车厢内侧,被帘子挡住。 好听的声音,如海妖一般迷人:“盟主大人有何指教?” “段某想与姜姑娘一路同行。” 聪明人话语皆是暗藏深意。 姜茗音撩起身侧长发,在半空用指尖卷曲:“盟主大人去左,我去右,终究不同路。” 段珩看着勾起的指尖,似勾在心尖,目光注视着指尖一举一动:“与美人同路,是段某的荣幸。” 车厢微微摇晃,离渊侧眸一偏,挡住前方的注视。 姜茗音轻笑,撩头发的手伸向坐在车厢外的人,毫无避讳指尖触摸到背上,沿着薄裳下疤痕绘画,感觉僵硬:“我与盟主大人可无法同行,毕竟……” 段珩自然看见她动作,注意放在驾车的人身上,面具半遮只露出下巴的弧度,紧抿的唇此时情况却没有任何言语。 “毕竟什么?” 姜茗音收回手,用车厢露出脸来:“毕竟盟主不喜欢我的性子。” 离渊看着对面人从温文儒雅,变的一脸呆滞(整个人裂开了)。 他想回头,后面人手臂环绕,妖娆相贴让他僵硬不动,声音从耳后传来,带着朦胧:“何况我也爱美人环绕呢~” 段珩抬手无奈捂眼,一副很难接受的模样,抬起手道:“既然姑娘拒绝,那在下告辞。” 说着抱拳,拉马带着人离开。 简直没眼看,好好的美人怎么这样! 其他人一边跟,一边回头,只看见妖娆身躯上,黑头套只露出双眸与红唇,两边还有两黑辫子一甩一甩,贴在男子身上蹭着,怎么看怎么辣眼。 等人彻底离开,离渊脱离环抱的手腕,侧身回头,只看见一对眸子眨巴着眼看着他。 姜茗音指尖戳在戴着黑头套的脸颊,歪头卖萌,两股发丝塞进头套里,双马尾一甩一甩,只剩下怪异。 离渊目光一闪似带上笑意,抬起手,指尖穿过头套捧着脸,撑开头套,小心把它取下来,露出那张精致的脸。 随着头套脱落,青丝从上滑落而下,背后簪子被扯下,凌乱的发丝被一只手慢慢梳理,在背后托起一半挽起,发簪一点点被插入发间固定。 可头发太丝滑,姜茗音一动,挽紧的头发变的松散,整个人显得慵懒,注视着柔和的表情,像发现不得了的事。 “阿渊,你笑了……” 离渊抬手替人理了理衣裳,转回身拉着马儿继续前行。 姜茗音依旧靠在车厢边缘,发丝随着风吹飘动,低头看着衣袖,遮挡下不一样的手指相勾着。 抬头看向退后的风景。 两边的树木排的很整齐,有高有矮,不似以前的杂乱无章,草籽发芽覆盖山川河流,让荒原土地充满生机。 似她们走到哪里,绿色就会覆盖到哪里,爱美的女子,总想让身边的一切变得美好。 指尖被紧握,马车停靠在宽敞的平地,这里还有炭火的痕迹,显然有人停留过。 火堆旁一人认真铺着垫子。 “阿渊真不睡车厢,不睡软榻,睡榻下也行,地上有毯子软和,我绝不会半夜掉榻下去,落在你身上,贴你胸膛~”姜茗音话音未落,就见铺好垫子的人躺的笔直,便止住话头。 她总爱调戏脸皮薄的,也爱逗弄木头。 “外面蚊虫多。” 躺着的人从腰间掏出小纸包丢进火堆,然后抱着剑闭上眼睛。 一看就知道那是驱蚊药。 姜茗音咬着指尖,肉在身边不给吃,太可怕了,严重怀疑自己的魅力,就跟上次那么棒是幻觉似的。 帘子被怀疑人生的手放下,一对眸子看着摇晃的车帘许久,眸中倒映着火堆,火光升腾摇曳,溅射星火。 深夜,荒郊野岭无人停留。 躺着的离渊起身,走到深塘褪下衣裳,身体没入水中,再起来水珠弯曲着从身上滚落。 马车快速前行。 姜茗音睁眼,看向外面靠着的身影,偶尔飞起的车帘,能让她看见摇晃缰绳的结实手臂,没多久马车速度下降。 持缰绳的手拿起腰间令牌,再放下,马车进了城中。 男男女女热闹的声传来,叫卖声不绝于耳,闭着眼都能分辨是什么场景,像盛世一般。 并且这里还不是云城。 显然希彦已经来过这里,带起一阵飓风,震起不认命的落叶飞舞。 下马车时,已经在一个院子中,仔细看与某个小院相似。 似乎是某人的贪恋。 夜晚。 一个人影习惯性翻窗,翻过后一僵。 有门却翻窗使人呆滞,随后他靠近床边。 姜茗音感觉唇上冰凉,闭着眼抬手搂着来人,回应着亲吻。 感觉到发丝上微微的湿意,指尖插进发丝中,感觉战栗的身体覆盖。 掌心拥抱着后背,指尖勾着娇躯背后素色丝带一勾,解开了活结。 冰凉的河水洗不掉欲望的诱惑,忍耐的人放任沉浸其中,怀中人如蛊,沾染后便再也无法舍弃。 “娘子……” 这两个字沙哑,低头把绵软融化在口中,似如了某人的愿,食指相扣,身躯纠缠肌肤相亲。 直至清晨。 姜茗音红润着脸醒来,翻身时衣裳松散,挂在身上要掉不掉,长腿弯曲,这时背后贴上一个人。 离渊头埋进颈间贪恋的搂着,紧紧贴近,像想把人禁锢在怀里,留在小院之中。 姜茗音如娘子一般,陪了离渊三日。 见依旧没有走的打算,实在是这次没有时间在这里耗,她语气温柔道:“阿渊,去邻音城住。” 说完就见人傻傻站在那里,就那样无声无息,感觉整个人快碎了,像一阵风就能吹散。 搞得她觉得自己像法海,自己把自己关雷峰塔,一人分饰两角。 可坏了…… 马车踏出小院,驾车的人在落叶下,背影有些萧瑟。 一路畅通无阻,等马车停在院子中。 离渊看着一群女子抬着椅子,等人坐下把人围住,手中百宝箱被接过,两堆人一边围着坐着的人,一边围着百宝箱,像小仓鼠一样掏东西。 小仓鼠翻:“大当家这次带了什么种子?” 摸手党:“大当家小手真软。” 小仓鼠继续翻:“上次带的种出来,太好吃了,哧溜……我又想吃。” “大当家好香啊。”贴近闻闻。 小仓鼠疑惑:“这个是什么种子?” “大当家越来越美了,蹭蹭。”抱手臂。 小仓鼠想尝尝:“哇~闻着好奇特,能吃吗?” 离渊:…… 摸手党:“看啥,没见过美人贴贴?” 闻味党:“吃醋了。” 摸手党:“美人的事少打听。” 贴贴党打圆场:“放心,我们就摸摸闻闻贴贴,不做什么,真的。” 抱腰党:“啊~大当家软软的,要是能晚上抱着睡就好了。” 有人提意见:“女孩子都这样,实在看不下去,你转个身?” 其她人转身开始抒情:“大当家我好想你,看不见你心难受。” “啊~大当家你就是明月,那么美好,照亮黑暗,想你的风吹遍天南地北,只为寻你……” “学着点。” 离渊:…… 姜茗音发话:“好了,别逗他。” 其他人:“木头样。” 然后簇拥着人走了。 第123章 囊中之物 离渊再次被挡在邻音城中,望着没有回头的身影,快速前往远处山峰方向而去,久久没有回神。 “回神了,压寨夫人。” 女子伸手晃了晃,见他回神道:“跟我走。” 离渊转身跟上,又侧头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自己眼中有希冀,希望她回头看一眼。 可最终没有。 两人停留在琼楼之下,他住进如宫殿一般的房间,外面花园中的花开的正艳丽,却无比冷清,一切像浮云一般,美好却没有意义。 九音寨中。 姜茗音换了一身华丽的衣裳,看着热闹的九音寨,摩挲金币上的纹路。 然后起身去往邻音镇。 随着她坐在邻音镇,九音寨里的姑娘陆陆续续出来,九音寨变得空荡,让邻音镇变得热闹。 她们自己能找事做,似先前野心放下,摆烂的不是她们一般。 付好说过姜茗音坐镇便行,不是说说而已,强大后变得散漫,需要有人看着她们。 已经走上这条路,便不能轻易停止,停下面临可怕的境遇。 她们自己也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只有胜! 离渊看着住下的人,整个人放松下来,院子感觉不一样了,似乎鱼儿鲜活许多,花儿香味也很好闻。 翻窗也很习惯。 姜茗音撑着头看着他,指尖透过悬挂的轻纱指向门,提醒:“阿渊可以走门。” 打开的窗户,似乎对他很有吸引力。 明明冷漠的人,一翻窗就显得有些……闷骚。 离渊靠近,放下剑单膝跪在床边,被一只指头顶住胸膛,他眼中似闪过疑惑,不解前几日痴缠的人,为什么拒绝。 却见撑着头的人看向另一边,他扭头顺着目光看过去,一道纤瘦的黑影在柜子影子中,无声无息。 两人齐齐注视,似乎明白被发现,似锦偏头。 姜茗音学她偏头,等床边人站直,对她招手。 似锦跑着靠近,鞋一脱直接爬上床,躺在旁边。 “似锦长高了。” “嗯,吃的多。” “学堂好玩吗?” 对于话变多的小姑娘,撑着头的姜茗音很满意,小孩子不该死气沉沉。 “他们笨。”似锦说完补充:“我还是带他们玩。” “那就好,想挨着我睡吗?” 似锦却摇头,伸手抱紧旁边人,埋在怀里一会儿放开手,起身穿上鞋跑了,到窗边回头道:“下次我一定不会被发现。” “好。” 得到回应,她满意翻窗走了。 离渊走到窗口看向外面,关上窗回到床边,靠近的脸被再次挡住,指尖挡在唇上,侧头看向房间。 他抿唇站起身,在房间寻找,每一个角落都翻了,也没有看见人,却不觉得自己理解错了。 房间里没有,那就是在房间外,推开门走出去,目光在走廊搜索,轻微的动静被捕捉,走过去时人已经不见。 动静却从另一边传来,他慢慢走过去,依旧没有人。 姜茗音饶有兴趣看着月下倒影,两道黑影躲猫猫,大的黑影似乎总是找不到,小的身影轻盈翻跃,像灵活的小猫。 离渊最后提着人进门,看见某人已经熟睡,低头看着手里提的人,又提着人出了门。 房门轻轻被关上。 似锦手脚垂落,被提着随行走而摇晃,像放弃挣扎的娃娃,被放在地上后,手中多了一个负重。 她抱着就乖下蹲,看人转身离开,也没有停,直到做完抱着负重跑了。 等她回到院子,门口的人让她缩了缩脖子。 “明日还要去学堂,早些睡。” 没有被说教,她把负重放在桌上,进了浴室看着冒着热气的水咧嘴一笑,门口的女子摇头走了。 一个两个都管不住。 离渊带着水气回到房间,轻轻把熟睡的人拥入怀中,指尖沿着疤痕的动作,轻易让压下去的欲望升起。 他低头薄唇贴近, 亲吻让低着的头被迫扬起,带着强势压迫,如暴风雨一般热烈。 天空伴随鸡鸣亮起。 姜茗音听着好听的歌声醒来,随着歌声整个城镇热闹起来。 然后她看见小闹钟,说要唱曲给她听,唱了一首被拉去习字去了。 等人走远,她踩着步子在邻音城行走,看着井井有条,也有巡逻的女子拉着野兽在她面前展示。 挥刀锻炼的身影比比皆是,也有穿着甲胄的存在。 人群总是成群结队,男子们眼神纯粹,那是女子强大自己后的结果。 离渊一直跟在旁边,随着一步一步走过所有街道,身边人总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然后颔首冲她打招呼。 姜茗音带着人去云城坐了坐,然后又回了邻音镇。 她是坐不住的人,只是静静靠着总是无趣。 夏日最热的天,有着最甜的瓜,女子的像瓜藤向外延伸,誓要遮天蔽日。 美貌带来麻烦,运用得当就是机遇。 顾希彦回来时,带着来之不易的封号,获得云城旁镇子的归属权,那里贫瘠不被重视,全是贫穷之村。 却又让她们合理吞噬了一块区域。 毕竟是功臣,女子身份被人罩着,正紧缺人才,耳旁风总是让帝王心动。 人回来还带回一个消息。 “奉天城少城主打探到你的大概位置,正在找来。” “帮我换一把刀。” 顾希彦看着宿命大刀被换成另一把,反应过来后笑道:“哈哈哈……鲜衣怒马的少年被这样逗,可不好收场,还是说……” 话语停顿看了一眼远处的人,小声道:“还是说姜姜想收了他?” 姜茗音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要利用他,奉天城不用管,一个小地方而已,你们的目标不是占领。” 是为了破除束缚,女子没有了束缚,再收拾其他势力,但这事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需要循序渐进。 奉天城的手下办事效率,是真的非常棒,培养的非常不错,像个大型培训机构,得想办法让他们培养女子。 奉天城少城主爱玩,作为他的哥哥有过之无不及,她便展现自己的野心陪他们玩。 顾希彦吃痛捂着额头,憋嘴道:“你可以让卫夫人加把劲,直接破宋国,而不是死守着。” “蜀国不会激进,除非有东西能诱惑他们。” 比自己土地贫瘠的土地,总是没有吸引力,动手就是得不偿失。 和平久了,没有帝王该有的霸气,追随者总是喜欢有野心的帝王,除非换一个…… 顾希彦眼睛放光好奇:“宋国不会放弃,早晚会乱,指不定会找人合作,你想用什么诱惑他们?” 姜茗音不了解这个世界,思索着开口:“我也不知道呢,要根据情况定,可能是宝物,可能是神药,可能是仙丹,可能是长寿药……” “这……可没人信,就算信也不够。” “那便把神秘的巫国拉下水。” 想要去巫国,就要通过宋国,正与宋国交战,不可能和平走过去。 顾希彦看这个架势,就知姜姜不局限于此,缓缓给出中肯评价:“可信度加高,还是不够。” “不急……我看能不能用无伤战术,你们慢慢来不要得罪地头蛇,迷惑他们便行,毕竟女子的弱深入人心。” “有姜姜总是容易的……” 这句话带着无条件的信任。 姜茗音站在琼楼最高处,俯视下方,邻音城一切尽收眼底。 许多熟悉的面孔仰头,未来熟悉的面孔会更多。 楚国已经是囊中之物,一个被舍弃的瘫痪帝王,眼睛也被蒙蔽了,大概心神都在恢复腿上面。 楚国皇室脆弱的不堪一击,都是奉天城的原因,具体是什么还需要确认,但给她机会轻易介入,那就不客气了。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冥冥中的规则,何不是女子坐拥! “大当家!” 姜茗音回头。 第124章 引走 “大当家,眼线飞来信鸽,人已经越过皇城……” 顾希彦递上缰绳,看着姜姜骑上马,安抚面无表情的身影,与每次离开一样,周围围满了人相送。 这时,身边凑近一个人,小声耳语。 她眼中笑意淡去,轻声吩咐:“先关暗牢,等大当家离开,再送去当‘帮工’,什么时候乖了送云城去,邻音城不是谁都能待的,别让糟心的东西污了大当家的眼。” “明白。”来人离开。 姜茗音看她们一眼,便回头继续道:“阿渊,等我忙完,便日日在你身边。” 离渊望着高头骏马上的人,很想要跟着一起去。 姜茗音发誓:“我保证很快就回来。” 离渊终于放开拉着缰绳的手。 顾希彦回头,又挂上笑意挥手,目送身影消失,扫了眼站立的离渊,转身便走。 她还有很多事,没空照顾夫人的心情,他们需要自觉,就跟其他夫人一样,不过那剑术造诣不错,可以忽悠一下,送去当剑术先生。 想到这里停下脚步,不想等四夫人结成望妻石,她走回来在他身边转悠,开始唉声叹气自言自语。 “哎~可怜的姜姜,没有一个贴心的人儿帮忙分忧,还是三夫人厉害,我要去跟姜姜吹耳旁风,多去找找三夫人帮忙才是……” 成功看见人转过头,顾希彦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果然话糙依旧有着莫名的力量。 姜姜两个字可不是谁都能叫的,夫人们可以叫娘子,可以叫宝贝,什么都可以。 唯独姜姜这个称呼是她们的! …… 天空黑暗到白昼,黎明到深夜轮换。 一队人纵马在官道上,一路上越过无数路人,他们皆看向烟尘荡起的方向。 有人迟疑后惊呼:“那是……一群汗血宝马!” 任子傲握着缰绳前倾着身体,看着迎面而来的马儿,瞬间交汇,他慢慢直起身,那张脸还是无声的三个字:抓不着。 随后是一个肆意的飞吻,伴随飘舞的丝带,随着指尖飞出。 看着远去的高头骏马,马儿被拉住转弯,长鞭挥舞追逐而去,马蹄声淹没他口中吐出的一个字。 “追!” 手下:追不了一点。 车队看着高头骏马,还没看清人,只看见快速远去的身影,其中的人又惊呼:“好快,纯血马儿!” 接着刚刚远去的马队,又从身边路过。 “今日什么个事,纵马日?” 纯血马没有汗血宝马有耐力,但是速度却不是汗血宝马能比的。 眸子眯的狭长,目光紧追前方身影,却没追上前方身影,坐下的马儿越来越慢。 先前马儿跑太久,任子傲最终拉了拉缰绳停下。 本以为又跟丢,马蹄声却传来。 马儿傲娇仰着头,踩着傲娇的步子围着一群人转圈,撅着嘴皮嘲笑,主要目标是一群马。 姜茗音上下打量一群人,似乎想瞧出一个人才来。 那么大地盘怎么可能没有惊世之才,只能是才华被剥夺,为他人所用。 任子傲目光跟随,注意到对方身上的穿着打扮,看着纯色的衣裳,随着摆动,能看见上面若隐若现的图案,似与布料为一体,比纹绣更加难得。 “太慢了,你不行啊……” 对方开口嘲讽,他却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认错:“长教训了就不会了,大当家。” 对方眼线众多,知道很正常,姜茗音没有一点意外,上下打量话语挑衅:“我是大当家,你还只是少城主,这也输……” “比不过大当家。”话音一转:“但!我们的赌约,最初可没有时限。” 任子傲目光看向大刀刀柄。 似压根不在意女子能做出什么一般,就像真能做出来,也有着无法撼动奉天城地位,他有这样的自信。 几年的算计,是无法撼动百年基业,楚国的第一大城。 就说换帝,也有他们插手,一个转身想咬主人的野狗毫无用处,换了便换了,除了所谓的帝位,奉天城要什么没有。 严格来说皇宫由奉天城掌控,奉天城不归人任何管,而皇城只是一个幌子,是民心攻击的对象。 其他不论,眼前之人,他必得之,至于得到之后…… 姜茗音像看出对方的势在必得模样,勾唇:“我要去宋国,要么找到我,要么认输,一个月之内,我都会待在奉天城,一个月后我便会行动,你可千万要拦住我……” 对弱者的放任,是最大的错误。 任子傲见对方不像开玩笑,疑惑:“你去宋国做何?” “这不是你该管的子~傲~弟~弟~” 最后一个字伴随马蹄声离去,天下那么大,谁会在意奉天城那点地方,一个城市而已。 姜茗音已知道,她的野心被人所觉,却不会自己宣之于众,大概要理由就是:找她那失踪的妹妹~ 任子傲危险眯眼,周围人噤若寒蝉,他最讨厌别人叫他弟弟,下一秒展颜表情柔和下来,但她叫似乎有不同的滋味。 “真是有意思!” 众手下:少城主你清醒一些! 一群人再次追上,追了几日依旧没追到人, 他们在路上耽搁太久,某人在马上都能睡,睡是马儿慢悠悠前行。 一条长长的路被火把照亮直至城门,马蹄声伴随人声。 “少城主回来了。” 任子傲翻身下马,听下人汇报,并未休息与停留。 这次人确实进了奉天城,只是比他先一步,依旧入住了客栈。 他再次进了客栈,推开房门,里面已经没有了人,只有箱子与武器。 手握住大刀拔出,看见上面的字,便知自己被耍了,大刀上赫然是不同的两个字:惊世。 但这次赌约,不用触碰宿命大刀。 “总是出其不意的有趣,去找,我要看她如何躲……” 无数人的目光在外来人身上,城门并未关,人们进进出出,人流极大。 三日未寻到人,任子傲靠在椅子上,拿着鞭子思索,想起那易容术吩咐:“去边界建起城墙,不要修城门,把目光放在所有人身上,掘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是,少城主。”手下答完退出来,吩咐下去后,看着一瘸一拐的人。 他触眉,上次办事不力,已经被边缘化,前几日听说还在重病人。 “崖,你病好了?” “好些了。”崖苍白着脸回答。 “少城主已经网开一面了,没想到那鼠咬你两口,就让你半死不活,真是有够废的。” “那鼠不太干净。” “自己人养的……算了,看来要换一批鼠了。” “没事我走了。” “等等,你去监督修围墙。” “你看我能去?”崖撩起裤腿,露出肿胀的小腿,上面的绷带下缠的药似无用。 “算了……”那人摆了摆手。 崖一瘸一拐的走了,无人觉得奇怪。 第125章 替换身份 崖走进屋中,踩在地面时垂眸,三角眼似乎有些变化,变得有些假,随后又恢复,一瘸一拐一步步走下地窖。 下方一把铲子靠在墙边,土面与其他地方不同。 姜茗音看着地面,眼神淡淡,毕竟因为她间接死的也不算少,因不是她起,果也不是她。 她只是命运重要的中间节点。 “真是可怜,死了都没人知道,还没墓碑。” “嗯……不对,这间屋子就是你墓。” 说完拿着铲子离开。 地窖被盖上木板。 姜茗音放下铲子出门,模仿崖的动作,走到他最喜欢的饭庄,点了常点的菜,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人独醉。 没有朋友的崖,是最好的替代目标,谁也不会想到人就在身边,还替换了最熟悉的人。 生病避免一切活动,只用养伤就好,在古代,伤一个月不好再正常不过,小强的体质,不是谁都能拥有。 姜茗音看着从身前路过的身影,挨着房子商铺地窖查看,城门没有关闭,似乎很信任她遵守规则不会出去。 “崖大人,这又是怎么了?” 突然的问话,让姜茗音看过去。 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中年人,掩饰浑身气质,她只简短回答:“找人,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 问话的人连忙应:“是是是。” 姜茗音精神萎靡的继续夹菜。 奉天城没有一个人是简单,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发现,而她扮演的崖有很多破绽。 一是不能去看大夫,伤是假的,只能自己换药。 二是崖的天赋,并没有显露出来,看起来像普通人,但普通人怎么可能成为大人。 三言多必失。 四时间太短,内部规则不知道,就像青锋有着沟通与签到网,连这里的乞丐都有。 模仿一个人是不容易的,不光要声音和样貌,还有习惯性小动作。 这个身份用不了多久,需要走动寻找下一个替换目标,并且这种方式最多用两次。 姜茗音计划好放下筷子,一瘸一拐慢慢往家走,一路跟随崖左看右看的习惯,寻找目标,毕竟还需要准备易容道具。 她倒是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一个春去秋来,但没办法,人要吃饭。 “哎……”为什么人要吃饭。 崖叹息的模样,更萎靡不振了,让路过想打招呼的人把话咽了下去,无视她开始挨着查看其他人。 姜茗音又一次蒙混过关,整整蒙混了七天。 第八天,家里来人,只看见床上躺的人虚弱的起不来,小腿上已经消肿。 再次蒙混过去,她知道不能再用这个身份了,当夜,她又埋了一个人:输掉一切,被打断一只手的瘦弱赌鬼。 坐在酒楼之外,只要到三个铜板,买了馒头。 而她又看见了任子傲,手下撩开帘子,弯腰走进房中,纡尊降贵之感。 一个人看向她的方向,她拿起馒头低头啃着。 好家伙,这么远都能感觉她的视线,真敏锐。 那人没看见人,却走进屋子中,里面刚好传来对话。 “少城主,崖已经死了九日了,病逝。” 任子傲听见是病逝,表情松懈下来,他还以为为了躲而杀人,那…… 幸好不是。 这时门外进来的人道:“少城主,人就在附近,能看见这里只有山坡……” 城中没有多人,那便只有躲藏与替换,躲藏可不容易,整个城都是眼线。 黑色鞭子拍在手心,看向说话人道:“美人可真是百变,去,濒死之人都给我确认了。” 说完对另一个手下道:“让边界修快些,如果这次再找不到,我的美人就要跑了!” “是。”两人同时应声,齐齐离开。 任子傲走出房间,看向目光所及之处,似美人就在某处注视自己,而自己却找不到。 “养了一群废物……” 周围手下大气不敢喘。 但说话的人似乎心情依旧不错,握着微微变形的鞭子,踩着锦靴离开。 姜茗音把最后一点馒头吞下,走进小巷中,孤零零的破碗被留在大门边。 追来的人看了一眼破碗,追进小巷只看见褪下的破旧衣裳,而人又消失不见了。 当乞丐只体验了一天的姜茗音,此时正与一人大眼瞪小眼。 那眯眯眼嘴角弧度极大,一看就是白切黑。 某人:第一次见自己主动蹲牢房的人。 姜茗音:“聪明一些,懂吗?” 某人:聪明不了一点,这是单人间。 单人间顾名思义,只送一份饭,而且很少。 不过还好,对方从怀里掏出了饼,没吃他的饭。 姜茗音拿着饼问道:“哟,白切黑,想吃吗?” 自然接受绰号的眯眯眼,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盯着饼,那油油模样看着就很香,似乎还有肉粒,他一副很想吃的模样。 “我下了毒,你吃了会死。”姜茗音胡说八道张口就来。 白切黑看着吃饼吃的香的人,哪里有毒的样子。 “我中毒了,正好以毒攻毒,不用同情我。” 白切黑:…… 姜茗音打量他问道:“白切黑,你怎么进来的?” “偷东西。” “好巧!” “你偷什么?”白切黑说完感觉没问对,对方是自己进来的。 “偷心。” “谁的?” “一个人,哎~说来也惭愧……一不小心把人掰弯了。” 不是人难道偷猪心? 白切黑淡淡吐出一个字:“弯?” 姜茗音吃完饼,把纸一丢,感叹:“两个男人是没有结果的。” “???” “骗你的,我就是来这里旅游。” “旅游?游逛?” “你真聪明,我一看你就是一个人才。” 白切黑似乎许久没跟人说话,一时聊了起来,最后指着铁栅栏道:“你能把它掰开吗?这样单人间就剩你了。” 姜茗音看了看有些掰变形的栅栏,冲着对方一笑,随后瞬间收回笑容拒绝:“不能,你出去了他们会发现我的。” “你不怕我叫人?” 姜茗音笑弯了眼,话语里充满笑意:“叫,你要叫一声,我就让你体会栅栏卡狗头,到时候叫破喉咙都没用,谁也救不了你。” 白切黑似乎发现有趣的事,上下打量,眼睛更弯了,看起来有些诡异。 “你似乎……” “麻烦睁开眼说话。” “……”白切黑缓缓睁开眼,露出蓝色的眼睛,带着凶狠感,一看就不好惹。 姜茗音遗憾:“藏这么好,我以为是星辰之眼。” 蓝色的眼睛这次认真打量对面人,疑惑:“星辰之眼?” 没听过这种东西。 第126章 选女子而择优 草垛被占了一半,白切黑也不介意,靠在一边听对方解释。 “顾名思义星辰入眼,如天上星空一般,世上最美的眼睛,不会被世间污浊。” 姜茗音形容了一下星辰眼,在没见过的人面前,解释权在她手中。 白切黑认真思索片刻认同:“那确实挺美。”然后指着自己眼睛问:“你不觉得我眼睛很奇怪?” “你这种眼睛颜色正常。” 这个回答太自然,让他脸上带上笑意,意味深长询问:“你似乎知道的很多,那你可知亲人都没这种眼眸,为何孩子有吗?” 姜茗音一听这话,就知道面前人有故事:“证明你祖宗里有一人,拥有过这种颜色的眼睛,这种颜色有的地方全是,你可以去看看。” “哪里?”白切黑很感兴趣。 “不告诉你。” 简直吊足人胃口。 “……”白切黑又闭合眼睛威胁道:“我要叫人了。” “叫人算什么,有本事把你祖宗叫上来,顺便可以证实一下,我说的真实性。” “……” 怎么叫? 两人东拉西扯,白切黑愣是没从面前人嘴里套出一点话。 牢房有一个转角,每次有人她就躲那里,发现某人还配单独厕所,其他人都是被带出去如厕。 此时城中,任子傲终于决定认真找,一挥手,一群人牵着猎狗开始寻觅。 姜茗音进的早,气味已经消散,这才刚过了半月。 在别人以为她替换身份时,却在地牢待了几日,这一次爱干净的她臭了,简直无法接受。 白切黑打量吃饱的人,疑惑这人去哪里找的吃食,看了看变形厉害的栅栏,又眯了眯眼。 谁把监牢当家,每日出去一趟回来? 姜茗音解决完今日份的饭菜,两人除了靠着闲聊,再没有其他。 白切黑又一次看向铁栅栏,想出去的情绪表达的很明显,主要是这人出去,丝滑的跟泥鳅一样。 那出口小了一些,他体格过不去,何况对方回来又掰回原位。 这时,旁边传来声音,像实在看不下去。 “不要看了,我放你出去。” 白切黑似乎得到想要的结果,转过头问道:“有什么要求?” “看在你借我半个草垛的份上,就一个,不要走,跑起来……”姜茗音屏气发力,掰开铁栅栏催促,给他加油打气。 “……”白切黑出了牢房回头,就见对方也翻出来,用牢狱长的声音喊道:“大盗跑了!” “……” 他不得不跑起来,不跑不行,他可不想再被抓起来。 姜茗音喊完也跑了,然后躲起来,追的人都去追白切黑了。 牢狱热闹起来,很快一人走在最前方,停在被掰过的牢房门口,指尖感受凹凸的栏杆感叹。 “美人真是能屈能伸,没有少饭菜?” 狱卒战战兢兢道:“少城主,没有发现少。” 任子傲不想听这个,挡了挡鼻子,离开前吩咐道:“问问他们,回答好了就放了。” 很快手下得到答案回来。 “罪人们皆表示,饭菜少了一点点,很少,几乎没有感觉……” 姜茗音每次送饭前,总是能趁人不备,去别人碗里扒拉一点点,积少成多,就没饿到过自己,别人也看不出来。 只能说犯人挺多。 剩下几日。 找的人已经满头冷汗。 姜茗音终于没有到处跑,各种丝滑穿山过石,无声无息游走,存在感降到最低。 此时躲在角落,周围都是铁笼,关着无数野兽,巨大的身影随意就能遮挡。 没多久又换了地方,总是在出其不意的地方。 留下的东西上的气味不对,在她跑出去的一刻,李老牵着猎狗没跟到人就发现了。 最后三日,开始大动干戈,全城深夜火把照亮整个城市,让一切黑暗无所遁形。 案前,一人隐于黑暗中,端起茶杯,磁性的声音淡淡开口:“还没找到?” “并未。” “真是有意思,你说这人能成为傀儡吗?” “城主大人,人都有弱点,而她很厉害,弱点却很多。” “你说搬城如何?” “城主大人的意思是利用她搬去蜀国?” “那边似乎更有意思……” 一旁说话的人知道,城主最爱控制他人,为何不做帝王,只能说人各有志。 培养手下,一次次把帝王变为傀儡,想换便换了,就是城主大人的乐趣,从小便爱此道。 等他离开,耳边还回荡城主话语:“寻女子而择优。” 这句话,证明城主认可九音寨大当家,同时准备待女帝成时,一点点架空女帝的势力,最终化为傀儡随意操控。 棋局已经落子,直到一人输,方为结束。 奉天城城主的吩咐让天变了,想要对方落子,便不会给予太多为难,待对手落座执棋。 一道身影听完隐于暗处,消失在黑暗中,这便是姜茗音想要的结果。 直到她离开,都无人敢搜城主府,没人认为有人能进去。 对她而言,没有未来的监控,总是有漏洞存在,她能轻易在漏洞中穿行。 任子傲听见传话后情绪不佳,表情依旧充满玩味感,周围人却知道他生气了。 果然下一秒听见抱怨:“没看见我正在找人,就不能晚两日,大哥是想把我的美人放走!” 因为城主的一句话,城中人受命而出城,寻找可造之材的女子,一下子奉天城冷清一半。 而城中女子眼底迸发光芒,深知这句话的含义。 她们的努力多了一条捷径。 奉天城能躲藏的地方越来越多,最后从混入人群,变成躲猫猫,有人替姜茗音遮掩,这种情况更找不到人。 “去,守着边界!” 任子傲吩咐完摸着木箱,疑惑上面的材质,似乎并不是想象的木头,只是看起来像,而且箱子很轻。 最终他打开,一幅图映入眼帘,那是一只气急败坏扑腾的鸟儿,再看箱子里,已经空空荡荡。 最终取下白的有些过分的纸,图案最下方写着:下次再见记得叫姐姐,子傲弟弟。 他侧头大刀呢喃:“本少爷才没有气急败坏!” 人终究没有留住,因为并未从边界离开,有人看见人下了悬崖,抓住浮木,顺着翻滚的浪花离开。 沟壑中暗石众多,如此的危险。 “哈哈……好!” 任子傲又笑了,如此不顾性命安危,他那哥哥啊~这次大概会输的很惨! 真是……喜闻乐见。 不过新的赌约似乎更有意思,至于深意,无所谓了,要玩就玩大的。 散落的纸张翻到背面,新写的赌约字体纤细轻浅,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幅图。 赌约内容:争夺城池,地点宋国城池,根据数量与贫富评定…… (ps:城池发展类游戏,哥俩都爱玩,再玩小的不行,任子傲属于骄傲的人,游戏越大越觉得有意思,太小没两日就会觉得无聊,高高在上成为被利用的把柄。) …… 姜茗音算计得到两件想要的结果,也确认奉天城暂时对九音寨无威胁,直接选择离开。 用她一人的耀眼,遮掩九音寨的女子们的光芒,也让奉天城成为九音寨的刀,提前深入宋国。 楚国边界矗立的围墙,它没有关住里面人,却能防止外面人进来,看起来是不错的城墙,保护边界之间的村落。 有些流言自然会流出,成为某人的功劳。 不是择美,女子择优将会被培养,便是一个开头。 培养人,总是要专业人士才行,至于是否效忠。 姜茗音无所谓,只要是女子就行。 金币旋转为正的一瞬间,看着对岸,感觉身体再次轻松,一路走来好像升级打怪似的。 也像在成就自己。 黄昏。 一只手从边缘伸出,这一刻白皙的手腕如厉鬼一般,撑在最紧实的地面。 “鬼啊……” 第127章 连孩子都骗 悬崖边一人撑着半身,她整个人给人‘这人很普通’的感觉,实则仔细看五官完美。 姜茗音先前最多是隐匿,现在在大庭广众可以让自己存在感低,变得普通,再穿着普通,混入人群不会被注意。 她注视小身影们跑远,心情不错的打量一遍森林。 只能说,终于有人通过皮囊看现象,有前途。 确认没有其他人,从山崖爬起一路走进森林中,留下一路水痕。 确实像一只水鬼出笼。 火堆燃起。 火堆旁的人抬起光洁的手腕,在火光下把玩金币,上半身只有裹胸布,衣服在火堆旁炙烤。 换了新地图,开局除了三枚金币,还有一身烤干的衣裳和一把匕首,仔细算来,也不属于一无所有。 她随即找了一个位置爬上悬崖,要不是碰见人,还以为会荒野求生开局。 要是柔弱,此时应该在屋子里抱紧自己,心疼自己,吃穿用度都要最好,让美男哄着自己。 变强了就是一个字……浪!只要浪不死就使劲浪,人生就该享受刺激生活,那才有做人的意义。 没有再紧紧裹胸,宽松的衣裳披上遮挡,长发被高高扎起,利落简单的装扮,腰间的匕首就变得明显。 打量周围没有发现猎物,地面野菜都没有,这问题就大了。 这一夜,姜茗音靠着树干沉眠,不想啃树皮,饿着肚子到天明。 越来越近的声音让她睁开眼。 小男孩的声音在指明方向:“就是这边,傍晚我们找东西时,有一只女鬼从悬崖爬起来……” “咚……” 头被敲了一下。 一个女声响起,带着凶巴巴的口吻教训:“石头让你们不要跑那么远,遇到危险怎么办?” “薰儿姐姐别打我头,相信我,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他们。” 一群小孩齐齐点头。 伴随随着这句话,几个脚步声从姜茗音不远经过,警惕走向昨日爬起来的悬崖边上。 几人小心翼翼齐齐伸头,悬崖下面毛都没有一根。 石头提议:“要不傍晚来?” 这个提议当然被否决。 姜茗音觉得这小男孩胆子挺大,适合跟喜欢扮鬼的许初夏组队开鬼屋,给怕鬼的玩。 一行人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又沿着路来时的路走出林子。 一瞬间视野豁然开朗,一座穷苦的村子映入眼帘,泥土草房,庄稼还算茂盛,只是人们依旧有些面黄肌瘦。 姜茗音跟在后面,大概猜测缘由。 宋国招兵开战,自然要加强税收,这里是宋楚两国交界,没打战还好,一打战,这里的税收压力更大。 沿着小路走向村子走去,转角处突然窜出一个小身影,拿着小木棍,指着来人询问:“你是谁?” 姜茗音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叫石头的小男孩,周围还有小身影偷偷观察。 石头回头,气愤道:“你们怂什么,跳出来,这样才能吓唬到人。” 他这样一说,其他小孩子,拿着棍子一跳,男男女女,陆陆续续聚在他身后。 有一个腿太短,没跳到位,又跳了两下,举着木棍堵在必经之路,阻止人进村。 一群小萝卜头拿着木棍挡着路,没有一点威胁性,整个画面就挺搞笑。 姜茗音缓缓伸手,一双双眼睛盯着她的动作。 似起了逗弄的心,掏出一枚金币夹在指尖,转向左边,然后没有停顿转向右边,然后转了一圈握在手心收回。 金币在阳光下金光闪闪,一群小脑袋跟着抬头低头,左看右看,被收回有点遗憾。 这个表现,她得到一个结论:金子是能使用的,没有到以物换物的地步。 “石头。”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石头警惕问道。 “昨晚你大叫一声,把我吓得掉下悬崖,还好我大难不死,你说你怎么赔?” 对小孩子胡说八道,姜茗音是信手拈来,在她眼里大大小小都是人,只是好忽悠与不好忽悠而已。 “这样吗?”石头信了,不自在挠了挠头,装腔作势的气势都弱了,像犯错的孩子一样。 他还太小,一时拿不定主意,左看右看看见一道身影赶忙跑过去。 他一跑,其他孩子互相看看,拿着木棒也跑了,最后那个太小,咧咧呛呛跟上。 “薰儿姐姐,鬼来了,不是,是昨天的那个人出现了……”石头指着村外站的人,不知道怎么解释。 “是石头把那位大姐姐吓的掉下悬崖。”旁边有孩子解释。 石头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又说不清,反驳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叫的,你们不是也叫了?” 何薰儿一听理解错了,以为是石头他们惹事了,人家找上门。 她带着一群孩子走出村子,看见一位奇怪的姑娘,疑惑不是好好的吗。 至于哪里奇怪,她说不上,只觉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但看起来不像坏人。 “姑娘来我们村有什么事吗?” 姜茗音看向来人,一位清秀的姑娘,看起来只有十七左右,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护着身后一群孩子。 而他们的背后,其他村民听见动静,拿着手中工具走了过来,似乎看见她,丝滑放下工具,严肃的表情一变,一副只是去下地的模样。 她收回目光回答:“只是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宿。” 何薰儿问出自己的疑惑:“石头说他们把你吓的掉下山崖,有这事吗?” 姜茗音否认的特别自然:“没有,逗他们玩的,我先掉下去,刚刚爬起来,把他们吓跑了。” “这样啊,你为什么从那个方向来?”何薰儿低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孩子们,像体验人生险恶没反应过来。 “找吃的……”姜茗音刚说完,肚子刚巧叫了起来,然后补了一句:“我可以给银钱,有吃的吗?” 何薰儿看向后方,见村长点头,回头道:“不用,跟我来。” 姜茗音跟上,一路仔细观察。 这个村成年男子极少,连十几岁的也很少,剩下都是老弱妇孺,这种招兵离别,是要大战的节奏。 这种全民皆兵,或者是想错了,需要多去几个村子确认。 何薰儿端着菜粥,不着痕迹询问:“姑娘为什么一个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姜茗音低头看,碗中清粥只有几粒粗粮,有些菜 第128章 圣僧无尘 姜茗音端着碗抬头,唉声叹气欲言又止:“跟妹妹走散了,在找妹妹……” 这句话半真半假,找别人妹妹也是找,也没说是自己妹妹,再说戴缚的妹妹就是她的妹妹。 要是别人不信,她能当场认妹。 低着头小口喝粥,这大概是她这么久以来吃的最差的一顿,以前背的箱子,里面都准备好了一切。 突然什么都没了,还有些不习惯,果然从奢入俭,还是能感觉差距感。 何薰儿近距离下看清对方眼眸,清澈没有任何恶意,戒心不自觉减少,话语都放缓一分:“这样啊。” 姜茗音似乎察觉,不着痕迹问道:“薰儿姑娘,这里距离城镇有多远?” “不停歇走着去,需要一日,明日天亮有牛车,你给大叔十个铜板就行。” “那感情好……” “噔……噔……” 还没有说完,金属戳在地面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影不紧不慢出现。 何薰儿站起身作揖:“无尘法师,您要走了吗?” “阿弥佛陀,施主,贫僧明日走。” 何薰儿虽然不懂为什么改时间,却没有多问,端上另一份清粥。 无尘行礼谢过:“阿弥佛陀。” 姜茗音抬眸正好与对方眸子撞个正着,光头狐狸眼妖魅模样,浑身却带着悲天怜悯之感,妖魅都变的带着佛性。 身上穿着僧衣披着袈裟,手中握着法杖,刚那声音就是撑着法杖的声音,可见那重量。 一看就是得道高僧,如果青锋是一块冰,这人就是心怀天下之感,心中空空,让人无法产生非分之想。 这才是高端人士,有着自己坚持的路。 “……”姜茗音脑中灵光一闪而过,自己在坚持什么路? 这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空碗被放下。 “跟我来。”何薰儿走到门边招呼道。 姜茗音跟着离开之时,余光看见和尚握着法杖,端正身姿坐在桌前,一手端起清粥喝了起来。 何薰儿把人带进一间屋子道:“今夜你住这里,晚些,我去跟叔说一声明日带上你。” “好。” “这里一套旧衣裳,不介意你换洗,不过你需要自己打水捡柴火,自己烧水……” 姜茗音接过道谢放下衣服,跟随走出屋子,提着空桶往村子中间唯一的水井而去。 “咚……”木桶砸在水面,然后慢慢沉没,满满一桶水被打起,倒进大桶中,直到刚满。 无尘远远看着稳稳提水的身影,跑了好几趟,填满了水缸,把锅中也加满,水没有撒一滴,似不累一般。 他捻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姜茗音捡回柴,路过站在路边念经的和尚,注意他衣裳的料子似不一般。 她原本以为天意是指的路,是为碰见何薰儿,此时明白,是这个身份在宋国不一般的和尚。 他身上,有她能图谋的东西,是什么呢? 夜晚,和尚坐在草垛上,对着一个方向念经,房间并没有任何动静,念着念着撵着佛珠的指尖停止,坐姿端正,从深夜到天明。 姜茗音起身看着院子里的人,拿出一块金币放置在显眼的柜子上,让它在柜子中心旋转。 而她转身出了房门,无声无息靠近院子中的人,靠近弯腰打量,听见对方呼吸绵长,显然是端正坐着都能睡的着。 等她研究完站起身走远后,本来在熟睡的人指尖拨弄一颗佛珠,缓缓睁开眼,没有半分熟睡的模样。 “叔,这就是我说的,你载她一程。” “好勒。”一位有丝丝白发的大叔应声。 姜茗音坐上马车道:“谢过你的衣裳,说好的报酬放在柜子上。” 何薰儿不在意报酬,想去把报酬拿出来归还,摆手道:“不用,一套衣裳而已。” 这时,无尘走过来,让她停下了动作,直到看见两人坐在牛车后面,这才想起回到屋子,看见了报酬。 房间传来小声惊呼:“金子!” 等她跑到村口,牛车已经看不见了。 牛车上面捆着均匀的木材,长短粗细都相近,没有树皮,几乎都是手臂粗,只有后面空出一块,让两人坐在一起。 姜茗音靠在木材上,看向闭眼的和尚,意识到这人跟着她,昨夜对着她房门,像要……超度她。 她眼睛一亮,上次没被雷劈,这次她想试试被超度。 想法就该付出行动,所以直接开口道:“和尚,你念一下经呗,不要藏拙,大声念出来。” 无尘捻动佛珠的手一顿,终于睁开眼,看向身边的‘姑娘’。 如果世间是清晰的,那么眼前之人就是模糊的,有些看不清样貌,其他人并未觉察不对,是精怪还是妖邪? 不管是什么,合该不让她为祸世间才是。 姜茗音见和尚又闭上眼,依旧闭着双唇捻动佛。 这人不搭理她,扭头冲架牛车的村民聊天:“大叔,你这木头是拿来做什么的?” “卖给达官贵人,那些贵人挑剔的很。” “那我们去的城叫什么?” “平江城。” “里面有什么奇怪的风俗吗?” “奇怪的风俗?好像没有,大家都一样……” “大叔,你觉得平江城最厉害的是谁?” 问到这个,大叔一听骄傲回道:“当然是我们的将军,一直镇守边城,清理游民,保护村子安宁……” 大叔一直没停,说了好多将军的功绩。 无尘没有丝毫反应,注意力在身边人身上。 两边山川河流慢慢后退。 姜茗音又问了许多问题,架牛车的大叔纯当有人闲聊,问什么答什么。 在旁边无尘听来,更觉得她像刚入世间的精怪,什么都不知道,连自己在边城都不知道。 牛车到达边城,这里避事的达官显贵无数,更多的是兵。 下车时,姜茗音去换银钱,掏出金币推向当铺掌柜道:“换成银子。” “你这不太重,一两的样子……”掌柜已经开始准备压价,门口的身影让他打量两人,话音一转:“但精美异常,二十两白银。” 姜茗音回头确认了门口是谁,回头道:“成交,我要十九两白银加一贯铜钱。” “没问题客人。” 三枚铜钱带着不一样的花纹,换了钱的人并没有停留。 无尘等人离开,走进当铺单手行礼:“施主,可否拿与贫僧一观……” 掌柜双手合十回礼,什么都没有说,恭敬的双手奉上。 无尘摩挲繁杂的花纹,一边天空云彩,一边是一幅山水图,刻画的非常细致。 在别人眼中只是金色,在他眼中如彩色一般,更加绚丽与神秘…… 第129章 行不善之举 姜茗音发现高端人士一直跟着自己,背着包袱转了几圈,也没把背上负重的人甩掉。 带着人到了无人处,她停下脚步问道:“和尚,你跟着我做什么?” 无尘双手合十,手掌中压着法杖,开口:“阿弥佛陀,施主……” 姜茗音抬手打断:“算了,我感觉你要说大道理,还不如听你念经,你爱跟着就跟着,当我没问。” 无尘握紧法杖无言:“……” 姜茗音听着法杖哗啦响,仔细打量快两米的法杖,重量与质量都相当可观。 目光移向面无表情的脸,与平静无波的眼神对视,那双眼似能穿透星河,让她肯定道:“和尚,我怎么感觉你想超度我?” 不是法术超度,而是物理超度,大概是法术没用,为什么?真让人疑惑。 无尘捻着佛珠回答:“阿弥佛陀,施主多虑了。” 姜茗音更确定了,围着人打量一圈又一圈,仰头近距离观察对方眼睛,最终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天意无法给予解答,面前人也不会解答,她放弃了,有些东西不一定都要深究到底。 无尘看着离去的身影,再次提脚跟上,站在几步远注视对方去完成承诺。 姜茗音找到村民大叔时,对方正跟一个官兵说话。 “要跟着将军好好练。” “知道了爹。” “村里的男丁都被征,天下不太平了。” “放心爹,这里很安全,没人能过得来,前段时日对面建了没有城门的城墙,一看就是不想打仗……”大叔儿子回答完,想转移话题。 扭头看见不远处的人,发现对方一直看着他们这个方向,让他不好意思挠挠头,小声问道:“爹,那位姑娘是谁,好像在等你?” 大叔把手中东西塞儿子手中,这才回头,看清来人笑着道:“姑娘不用那么着急的,我正好跟我家儿子说说话。” 姜茗音见两人说完,挂上淡淡的笑,上前把十枚铜钱递过去,道谢:“谢谢大叔载我一程。” 音色被掩饰显得普通,并不会给人特别的感觉。 “姑娘不用客气,收了姑娘铜钱应该的。”大叔摆手,接过铜钱。 “这位是……?” 大叔一脸骄傲介绍:“这是我儿子,跟着将军……” “哇~好厉害,将军府是不是很大……”姜茗音声音和表情一瞬间变的崇拜,眼神自始至终清冷。 “是的,那边就是将军府……”大叔儿子像他爹一般,问什么都愿意答,皆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大叔看着人走远后,回头继续对儿子嘱咐。 姜茗音走着走着看向将军府,收回目光去进入各个商铺,买了一堆东西。 这里没有百宝箱,只有竹箱,东西放进去,这才背着东西住进客栈。 再出来一身深色男装,做了掩饰和易容,路过和尚没有停留离开。 无尘在房梁之下,坐在蒲团之上依旧闭着眼睛念经,箱子放在一旁,没有入住的意思。 离开的人大摇大摆离开热闹范围,融入黑暗如黑猫,掏出黑布挡住脸,正准备翻墙。 “噔……”重重的金属声落于地面。 在无尘眼中,墙边的人影身上一层虚雾,在昏暗的巷子中,反而更加明显。 姜茗音扭头疑惑:“和尚,你怎么认出我的?” “阿弥佛陀,施主回头是岸。”无尘劝解,只看见面前人身上虚雾消散,反而在他眼中变得不起眼。 像停止了使用妖法…… 姜茗音想起小凝雪,在地牢时,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融入黑暗中的她,而小凝雪却能看见。 先前以为是人才灵魂强大,伴随眼神好。 此时看和尚蓄势待发的模样,显然不对劲,她开口问道:“和尚你看见了什么,说出来,我就回头。” 无尘双手合十,法杖被合于手心:“阿弥佛陀……贫僧只知施主黑夜在此,不是善举。” “和尚,你回答的很好。”姜茗音面对和尚转身,面对高墙,继续一字一顿道:“我回……头……是……”墙…… 话音未落,双腿弯曲,腿爆发力量一跃而起,手臂撑着墙面一跃而过。 当面翻墙,行不善之举。 速度太快,无尘根本阻止对方,双握住着法杖变为单手,挺直脊背径疾步将军府大门而去。 将军府门被叩响。 小厮提着灯笼打开门,从门缝伸出灯笼从上看到下,待看清敲门人,睡意瞬间全无。 另一边。 姜茗音融入黑暗,根据套来的话,分析建筑风格,大致锁定书房位置,寻找时听见远处传来声音。 将军府的人去迎接,反而让她更容易寻找。 最终她打开一道门,翻找片刻,找到一叠小册子,掂量油灯在死角,打开随意看了看,在小册子之下,找到宋国地图。 想看一看,上方标注征兵村落与人数,有些影响可视性,只有附近一片,其他地方是干净的,似乎不由这位将军管。 一群脚步声传来,推开门之前,烛火正好熄灭。 一群人涌进书房,房间再次亮起。 无尘看向打开的窗,走过去看向黑暗的院子,在院子中的身影入眼,与黑暗中的人面对面。 他知道她在看他,便从门走了出去急步靠近,对方再一次没有犹豫翻墙。 “圣僧,这……” “将军莫慌,可有物品遗失。” 将军看向查看的手下,见他摇头回答:“并未。” 书房中并没有特别重要之物。 “将军不必忧心,贫僧会处理好。”无尘行礼告辞。 “那劳烦圣僧了。”将军把人送出门,重新回到书房自己确认一遍,出门看向门口的手下。 “将军,圣僧今日才来,一直跟随一位女子,不知是何意。” “嗯,下去。” 将军不在意什么女子,也不在意今日的人影,而是思索圣僧为何来边城。 他可是陛下的眼,行走在人世间,法杖就如尚方宝剑,劝人为善不敢不听。 只因对方能看见很多东西,武力无人能强过他,要不是身为出家人,此时应该是一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大将军。 “噔……噔……” 黑暗中,这个声音就像警告,让小小胆怯,手持法杖的人影看着前方身影,一路跟随。 第130章 不打诳语 姜茗音回头,不慢不紧在黑暗中,一次一次吊着后面人,实验各种可能。 和尚总是一眼在最漆黑的角落看见她,就像她隐匿在此人眼中如同虚设。 这也让她想起特殊眼睛的人才,比如四色视觉,拥有这种眼睛的人,可以看见人们看不见的颜色。 如果是,不知此时的她在对方眼中是什么颜色,就算黑衣,也让对方一眼看见。 如平凡人一般,第三次躲在角落,对方并没有看见,得到确定。 确实是特殊视觉人才,越平凡越黑就看不见,稍微有些亮光,平凡下依旧能看见。 耐力、力量、观察力、心态、还有一双奇特的眼睛,和尚在人类之中属于佼佼者。 纤瘦的身影在街道大摇大摆走着,抬手打了一个哈欠,径直回了客栈,似今夜什么都没有做。 无尘跟着没有动手,重新坐在蒲团上,继续着自己的修行。 第二日,姜茗音换回了女装,她可不想被拉去当木兰,购买了各种物资,填满了竹箱,大摇大摆带着尾巴出了城。 在无人处,法杖的吊环哗啦响。 在法杖砸向她时,一个侧身躲过,在法杖挥向自己时,一个弯腿后弯腰,看着法杖上的莲花从眼前划过。 站直身体注视依旧一脸淡然的脸,平稳踩着碎石上,快速退后躲过攻击,还抽空开口吓唬:“和尚,出家人不杀生,不然会堕入地狱,万劫不复,永世不能超生。” “阿弥佛陀,贫僧不杀生。”无尘一副慈悲为怀,法杖使的虎虎生威。 姜茗音丝滑躲过又一次敲打,游刃有余问道:“那此刻……和尚你在做什么?” 攻击半天没碰到衣角的无尘收回法杖,收回脚跟没事人一样,行礼道:“贫僧只是在跟施主切磋。” 这睁眼说瞎话的能力,比她还自然,要不是他们是同行,她差点就信了。 姜茗音也停下,离对方距离一根法杖那么远,满脸写着不信任:“我信了你个鬼,和尚你瞎胡说。” 无尘依旧像不入尘世的僧,如站在佛堂之中,背后是悲悯的菩萨。 “贫僧从不打诳语。” 这明显就是眼看打不过收手,觉悟非常强,靠眼神就能看清现实。 姜茗音调侃:“你当然不打诳语,你打人,真不是一个正经和尚,从今天起我就叫诳语,和尚说好不打诳语,可不能食言。” “……”无尘第一次被说不正经,只是捻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不再回话。 远处传来马车声音,车里车外的人看见对峙的两人,确认无尘身份,纷纷双手合十颔首收回手。 又不敢停车,又好奇的紧,走远了都伸长脖子看。 路人甲: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动,难道要给银子才给看? 路人乙: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他们选择有钱且不想给还想看。 路人最终什么都没看见,双方消失在视线之外。 姜茗音看着回礼的无尘若有所思,看起来对方很受敬仰。 这一幕,让她心中计划和尚使用方式,遗憾没有说明书,一时没有最完美的计划。 不过不急,路还很长。 等烟尘散去,她又回了官路继续前行,一路上,怕和尚跟丢,一直不慢不紧的吊着。 两人走了很久,一前一后和谐共生,前方的人在欣赏风景,后方就注视看风景的人。 无尘:像极了刚出世的妖,对什么都好奇。 姜茗音不知道和尚的想法,却猜测出了大概。 自己前面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和尚都想超度她,有些事很明显了。 这和尚不当她是人,妖与鬼两个答案,倾向于妖,那真是有意思了,不逗一下说不过去。 拿出水壶喝了一口,扭头自然夸一句:“和尚,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类’!从白天走到黑夜都不累。” 和尚沉默不语,因为没有停歇的行走,仔细看面色微变,但看起来依旧淡然。 无尘劝诫:“世间最可怕莫过于人心,施主应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姜茗音胡说八道张口就来,一脸认真,说的自己都快信了:“我从东土而来,去西天取经,取到经书自然就回去了。” 无尘停下捻动的指尖,询问:“是何经书?贫僧可以帮到施主。” “那感情好,‘经书’能保天下太平,让家人幸福快乐,和尚你会帮我的。”姜茗音真诚眨眼。 无尘看着清凉的眼神,带着期盼望着他,松口道:“得经书,是否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当然不会,我可是好人,我发誓,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否则天打雷劈。” 姜茗音誓言张口就来,她倒是想被劈,可惜没成功。 话都到这个份上,传言妖怕天雷,让无尘松口:“阿弥佛陀,那贫僧愿随施主寻得经书,并送施主归家,可否?” 姜茗音没有回答,转移话题的最好方式,就是抓着先前的话题不放:“和尚,我都发誓了,你也得发。” “贫僧发誓,愿随施主寻得经书,并送施主归家。” 无尘异常聪慧,却遇见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姜茗音一副满意的样子补充:“加一句,如果发誓不遵守,你头上就长毛毛。” “……”无尘最后重复这句誓言。 她终于放过了和尚,怕把人走断腿,寻了茶馆修整。 ‘妖’对自己的兴趣表现太明显,无尘知道她不会突然不见,不过垂眸间看向对方的脚,行走一天了,似乎跟不累似的。 这时,店家恭敬奉送上干粮。 他也不是拿,像大夫一般望闻问切一番道:“施主少食荤腥才是。” 店家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谢过圣僧。” 姜茗音看着先前还想超度她的和尚,现在又自然的跟她同桌, 她也像忘记一般,自来熟建议道:“和尚,你应该补充一句,多喝热水。” “施主还会医?” “会啊。”姜茗音笑的一脸和善继续说道:“至于医不医的好,那就是死者的问题了。” 可惜无尘只看见模糊的她,根本看不见她的脸色与深意,只觉得那张脸有些扭曲怪异,忍不住让人想念经超度了。 “阿弥佛陀……” 姜茗音看着像要施法的和尚,鼓励道:“和尚,念经就放心大胆大声念出来,不要偷偷摸摸,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在蛐蛐(吐槽)。” 无尘不用看都感觉周围投来的目光,不愿普通惹怒‘妖’,手指握紧权杖微微抬起再落下。 伴随噔的响声,开口道:“阿弥佛陀,大慈大悲,施……” “和尚我感觉你要说大道理,不想听,走了,要蛐蛐回佛堂蛐蛐,那里不会风吹日晒,想蛐蛐谁蛐蛐谁。” 姜茗音直接打断,起身背上东西时问道:“我就好奇一个问题,佛祖金身真的是金的吗?” 无尘问道:“施主为何在意?” “想偷。” “……” “和尚,你可以叫我诳语。” “……” 第131章 宋国国都 想偷两个字,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就在这么一瞬间,无尘看清站起来的人,那长发高束的模样,容颜绝世,带着英姿飒爽,茶客目光被吸引,却没有奇怪,只是目光开始不再纯善。 就在这一瞬间, 无尘站起身,法杖上的圈环发出碰撞,让茶客们收回视线,乖乖低头喝茶。 他则两步挡住‘妖’对普通人的魅惑,直到离开人群,握着法杖的指头才放松一些。 一路下来,‘妖’除了填饱肚子,连野兽都只是打晕,并没有下杀手,却不知对人是否同样如此。 据孩童所言是从森林边缘沟壑遇见,第一面手腕从悬崖伸出,如女鬼一般(泡白了),后面就越来越像人。 何薰儿:童言无忌啊圣僧! 两人坐在火堆前,这里是官道,周围也有亮光,几乎都是马车。 一个圣僧,一个女子,有些奇特,总是吸引人注意。 无尘放下佛珠睁开眸,对拿着果子闻的人问道:“施主从何处来?” 姜茗音扔掉果子,观察后鉴定结果:普通野果,不能吃,没作用。 扔完擦了擦手指尖,回头非常认真回答:“娘胎,我们是不是很巧,很有缘。” 无尘:“……” 这时旁边吃瓜群众听见,心想:他们就不信还能…… 还没等他们想完,姜茗音继续道:“你还不信,有些人是爹胎来的。” 无尘:“施主如何如此笃定?” “见过。” 吃瓜群众竖起耳朵,大惊:倒反天罡!? “贫僧未曾听过。” “不对,你听过,和尚你记性不太好呀。” 无尘思索,两人相遇开始,并没听过如此奇特的事:“何时。” “刚刚。” “……” 姜茗音又把天聊死了,看向伸长脖子吃瓜群众,问道:“你们没听过?” 其他人摇头,好奇心驱使,让他们靠近加入聊天。 ‘妖’没有再使用魅惑术,无尘起初只以为对方是想替人解惑,到了后面,询问之人反过来被询问。 ‘妖’问了些稀奇古怪的,多是问风俗,问家乡特产,还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人,询问过了这个村后面是哪个店。 像只是好奇,只是顺口聊到此处,可仔细感觉,对方话语带着引导性。 他不知对方为何问这些。 姜茗音此时想法:论和尚的使用方式之一。 有他在,其他人属于问什么答什么,大晚上根本没有防备心,简直言无不尽,特别是有什么作恶的说的特别清楚(对无尘说)。 得到情报简直不要太容易。 宋国很大,这种方式了解风土人情最快。 这一夜大家相谈甚欢,只觉得女子奇特,懂的甚多,让人总是忽略那张脸,就差像知己一般把酒言欢。 气场是一种很好用的东西,可以霸气,可以温柔,可以是诱惑,不同气质,让人产生不同心态。 第二日。 两人启程蹭车,一直沿着官道前行,到了就下车,偶尔行走,有车就蹭车。 姜茗音到了一个地方就问风土人情,和尚成了身份证,为黑户的她大开方便大门。 一路前行都异常顺利,没有麻烦也没有危险,路过的村庄多少老弱妇孺,连山寨都空了。 可见宋帝想要搞发大的。 两人相处两月。 慢慢的,无尘握法杖的手越来越松,那是放下戒备的表现。 这一日,两人再次行走。 姜茗音带着人计算脚步,前方路面一条生命线,那是蚂蚁搬家的队伍,细小土色蚂蚁,在末尾稀稀拉拉几只,普通人不蹲下身看不见。 她走近后跨过去,微微侧头,像观察右侧周围风景,余光看着和尚直视前方,等距的步子打乱一步恢复,正好路过蚂蚁那条搬家路线,又证明了对方眼神好的出奇。 菩萨心肠的和尚,让她想起唐长老,同样都是蚂蚁都不杀,肚子怀一个的时候就让打掉,说不上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菩萨心肠。 菩萨是什么?好像也是一个托词而已,所有一切都是依人心。 姜茗音转回头,面对身后人露出好奇神色,询问:“和尚,为什么有钱人家之子,不用去打仗,是因为贫富之别?” 无尘每一步距离都相同,像尺量好,目光略过地面,像能清晰看清生命的色彩,轻易躲开。 听了这个问题,开口替对方解惑:“并无不同,国战缺军需,不去者,自然会奉上身外之物。” 有了这个问题做基础,姜茗音回头背对前行路,倒退着前行,顺手摘了一朵花,开始扯出高大上的问题:“和尚,你觉得世间人人平等,会变成怎么样?” 无尘注意到倒退依旧平稳的人,薄唇轻启反问:“阿弥佛陀,施主说的人人平等,与众生平等是否相同?” “差不多。”姜茗音像漫不经心闲聊,注意力在顺手摘下灌木上的花朵,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捏碎的花朵在碾磨,红色的花汁似乎很适合染色。 在对方把花汁放口中时,无尘没有阻止,毫不避讳举例道:“那便不可能,就如贫僧,亦站在高处行佛祖之意。” “和尚,你没想过,你理解的佛祖,跟别人理解的佛祖,不一样?” 姜茗音又一次擦手,指尖的红色很顽固,擦不掉便放弃了,把花汁涂在指尖,抬起欣赏手指的弧度。 成为背景的和尚,那脖子在弧度中间,似乎一用力就能折断。 到底是行佛主之意,还是完成自己心中所愿,其实并没有区别。 无尘不知自己的强大,在别人眼中依旧脆弱,叙述着自己的认知:“佛主万千化身,如人心百态,为善者为佛,每人皆有自己的佛道,弃佛如弃己。” 这个回答映衬了姜茗音心之所想,佛如果代表善,那便失去人性最重要一部分。 她停下脚步,站在山坡,看向繁华的都城问道:“和尚,你觉得我善吗?” 无尘一步踩上最高处,对着都城抬起手腕,手中挂着的佛珠摇晃,闭目口中念词:“阿弥佛陀……” 行。 宋国很大,国都似占据目光所及。 姜茗音最后一块金子被当掉,寻了一家客栈,放下行囊,跟在和尚身后。 看他走向皇宫大门顺利通行,最后跨入金碧辉煌的皇宫内。 她声音很轻:“和尚,我可是一个大好人,特别记仇的那种……” 进宫门的无尘没有回头,离的太远,并没有听见这句话。 第132章 心啊肠啊都好 宋国铜钱一面有字,一面空白如未知。 在姜茗音手中,总是有字的一面,却走出未知的路。 高门府邸名代府,戴与代是否有关联,还需要打探。 茶楼中,此时坐满了锦衣华服书生与公子,二楼有着带着面纱的贵门千金,却无人高声阔谈,只因中间一位说书人正在说到精彩之处。 说书人停顿,讲完上一个故事,喝了一口茶道:“这次我们在讲的是一个故事,话说八年前,一位公子去永安城的路上,结果不小心被歹人所害,被一位姑娘所救……” 众人皆是认真聆听。 二楼雅间中,一人与身边友人小声耳语:“有些熟悉,似乎是讲的那位,碰见杀手追杀,因失忆被救,与女子日久生情,恢复记忆后继承大统,力排众议依旧封那位为贵妃。” 有人拿着折扇挡脸疑惑道:“奇怪,为何突然旧事重提?” 另一位靠近道:“我姐夫的弟弟的小叔子在宫里当差,听他所言,似乎那位惹怒陛下被打入冷宫,是否为了复宠。” “应该是了……” 旧事重提,总是带着目的,他们只是私下议论,话语止住不敢多言。 姜茗音又一次换上男装,衣裳面料在茶客中最末,却不次等,能让她自然融入。 此时她就普通男子,自然坐在角落一座,聆听最新的皇城八卦。 皇城永远是一片瓜地,瓜主人总是毫不吝惜分享瓜田,但是真瓜还是假瓜,需要看客自己分辨。 “噔……噔……” 法杖尖端落地的声音响起,让茶楼安静下来,连说书人都停下讲述看向来人。 那是从皇宫出来的无尘,站在茶楼门口,整个人挡住一大半阳光,他目光扫过茶楼所有人,模糊的人影在角落异常突兀。 来最大茶楼找人,一找一个准,何况在皇城还有其他眼睛盯着。 姜茗音拿起一块点心,指甲还渡着一层红,却无人注意。 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走向她的人身上,等和尚坐下,说书人回过神继续讲,众人的小声议论都没有了,茶馆更安静了。 说书人又换了一个故事时,她吃完点心,目光没施舍身边人半分,像知道和尚的到来,问道:“和尚,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阿弥佛陀,施主初来乍到,贫僧遵守承诺,自然要关照一番。” 最后四个字,让姜茗音终于看向身边的和尚,从上看到下,从脖子看到肚子,盯着肚子道谢:“和尚你真是好人,脖子以下皆好,包括心啊肠啊……” 众人: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有这样称赞人的? “阿弥佛陀。” “我在夸你心肠好,和尚你不开心吗?” 众人:我们替圣僧开心不起来。 姜茗音啧啧两声,站起身出了茶馆,无尘自然跟上。 他们一离开,说书人也不说了,茶馆热闹的就像菜市场。 “奇怪,圣僧跟着那小子做甚?” “你不知,我也不知,自然有人会去求证。” “那是,有人胆子就是大,跟着去了……” “……” 跟着的人回来,已经天暗下来,说书人又一次停下,那人身边围了一圈人。 “看清楚了吗,什么情况?” 那人喝了一口水回答:“圣僧一直寸步不离跟着那个男子,一直到了客栈,住在了男子旁边,就这样敞开门,在门口念经。” “圣僧从不跟好人。” “看起来只是普通男子,看不出什么特别,圣僧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似乎是的,我听人说西厂有动静。” 那人看了看周围,众人见他模样,伸长脖子,凑的更近,听着小声的话语:“没错,我看见西厂的锦衣卫也在客栈周围。” 众人陷入思考。 “可要小心了,避一避风头才是……”一人开口提醒,然后起身。 现在可是特殊时期。 一群人看向客栈方向,随后人群跟随前面人散去,天暗了下来,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 最后一人有没有消失在街道,官兵就开始在大街小巷巡逻,特别是皇宫位置,外围开始都是灯火通明。 姜茗音在窗口缝隙看着外面的人,正门窗口全被和尚守着,外面有其他人,巡逻的都在附近。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此时月黑风高,房间漆黑,四周出不去,那便只有……屋顶。 桌椅在漆黑的房间被叠起,被打磨的指尖触及瓦片,在巡逻士兵经过时,一点点移动瓦片,声音被沉重铠甲声遮掩。 很快,屋顶出现一个一人宽的洞,纤瘦人影贴在房顶,火把光源外游走,身轻如燕般无声落在街巷。 在又一次火把经过时,轻轻一跃,单手撑在院墙上一翻而过,贴在墙边,等待巡逻路过,然后跟随在他们身后。 随着大街小巷游走,最终他们都会接近皇宫巡逻一圈,然后绕回去。 姜茗音:感谢各位老铁送一程。 有了前车之鉴,宋国的皇宫也很好进,在守卫失神间隙,最快速度翻进去,无声无息无人察觉。 冷宫,皇宫最角落,像一个大院,里面大晚上都是吵吵闹闹。 门口坐了一个女子,抱着一个襁褓摇晃,像听不见房间中的哭声,连一人落她身侧都没有发现,像无知无觉,一脸温柔拍着襁褓哼着歌。 姜茗音看了她一会儿,看向哭声传来的屋子,根据冷宫等级划分,人越疯宫越深。 她开始往外走,正好看了一场大戏,也见到宋国皇帝。 一个皇帝只带了几个太监来冷宫,看被打入冷宫的贵妃,话本都没有现在精彩。 烛光下,那张与戴缚有些相似的脸,加深了可能性,只是贵妃美人浑身带着迫碎感,苍白的小脸惹人怜惜,似随风就会被吹散。 戴霏扭头一愣,仔细一看一人在暗角,对方身姿端正没有动,以为是保护帝王的锦衣卫,便没有在意。 背对帝王整个人凄美感,开口声线柔软而脆弱:“陛下,霏儿没错,只差一点点,便查到当年杀死孩儿的凶手。” “霏儿已经过去了,何故执着以前不放,我们还会有孩子。”宋帝阴鸷的脸都温和许多,话语显示他似乎知道内情。 戴霏没有质问,没有生气被打入冷宫,依旧温柔的提醒:“陛下,夜深了……” 第133章 嚣张 戴霏目送明黄身影离开,许久从失神中回神,收回目光时,余光扫到一个地方一愣,那里的人还没有离开! 在她思考要不要装没看见时,听见对方的询问。 “你还记得大明湖畔呸……还记得你家院子里的那棵歪脖子柿子树吗?” 姜茗音又觉得做人好难,总是嘴瓢,顺口就把话说出来了,完全是记忆它不经过大脑,话语自己从嘴里狂飙而出。 不过只是一句话而已。 戴霏带着戒备,自从搬来了宋国,戴姓改为代,柿子树只有楚国家中才有柿子树,心中疑惑:她是谁,有什么目的? 她眼中探究一闪而过,话语中注入惊慌色彩:“你是谁?” “受戴缚所托,来寻找他搬家的家人,看你与他八分像,就顺口问问。”姜茗音一步一步走出黑暗,表明来意。 进冷宫跟人搭讪,简直是带着目的,把想搞事写在脸上。 戴霏仔细打量后,看出对方女扮男装,却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能轻易进戒备森严的皇宫,而自己此时身边没人,怕把人激怒,思索片刻,准备把人请进屋中再做处理。 她语气像放松警惕一般邀请:“进来说。” 姜茗音坐在桌前,接过茶杯把玩,并没有喝,手中的茶水是温的,在冷宫有这待遇,证明并没有受到冷待,也没有墙倒众人推。 也证明,眼前人有着与长相不符合的狠辣手段,手中的茶水,摇晃的弧度不正常,飘散的味道也不纯正,一切证明茶水的不正经。 抬头看向坐在对面衣裳素锦的女子,那娇嫩指尖端着茶杯品茶。 戴霏见女子不喝茶也不开口,放下茶杯打破沉默:“你说的戴缚是谁?” 姜茗音开始简单诉说:“十八年前,被洪水猛兽叼走的可怜孩子,只记得自己姓戴,名字是捡他的师父取的……” 戴霏回忆状:“我确实有一个哥哥,小时候爹娘说被大水冲走,觉得再也回不来,才搬离了伤心地,原来还活着吗?” 姜茗音听见小时候三个字,听起来长辈就不像还在的样子,不然就不是说小时候,而是说常常念叨。 不过无所谓,主要不是为寻亲而来。 她端起茶杯慢慢拿到唇边,见对方依旧淡然没有阻止,便确定对方对所谓的哥哥没有任何感情。 茶杯距离唇边又被放回桌上。 戴霏看着突然站起来的人心一惊,以为对方发现,稳住心神不显露情绪,表情依旧清冷,眼中带着一丝恰当好的疑惑。 姜茗音站起身颔首道:“既然你是他的妹妹,那我寻人的任务就完成了,美人可要保重待亲人团聚。” 她能看出,对方浑身带着决绝无法掩饰。 戴霏没有理由阻拦,只能目光沉沉看着人轻松翻墙而去,背对光的她表情晦暗不明。 客栈。 一道身影走出黑暗的街角,就这样光明正大敲了敲门。 趴在桌上睡觉的小二一惊,眼神闪过狠厉,发现是敲门,迅速变为迷迷糊糊模样,点亮油灯,打着哈欠去开门。 木板取下来,待敲门的人进门,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小!二!”姜茗音道完谢,抛着手中铜钱,一步步上楼。 无尘听见声音醒来,指尖下意识捻动佛珠,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门口。 他知道是谁,缓缓睁开眼开口:“施主这是去了何处?” “替人寻他的家人,和尚你不睡床,堵门口望着我的门做什么。” “施主,这里敞亮。” 无尘其实不算打诳语,目的有很多,哪一种都为真。 姜茗音也不走了,收回铜钱,直接跨进房间,坐在门槛上,撑着头欣赏着,遗憾道: “说真的和尚,你长得真好看,又厉害,都怪我太有原则,要你不是和尚,就把你骗到手了。” 无尘不说话,无视打量目光,像没听见冒犯的话语。 姜茗音看了半天,心情不错道:“你说我能不能把你骗的长头发?毕竟和尚可不是天生光头之人。” 打又打不过,守又守不住,怕对方用手段,无尘重复对方刚刚的话语提醒:“施主可是有原则之人。” 姜茗音站起身,拍了一下衣袍,转身出门,推开门后停顿,侧头提醒:“和尚,不要道德绑架我,我做人没有道德,全凭人心。” 佛珠上的指尖停顿,像无事一般继续捻动,换来红唇勾起,房门关闭。 楼下的小二面色不好出了客栈,走到一个房间,就听见里面传来呵斥。 “你们是死人吗?那么大一个人都看不住!” 小二走进去,只看见同僚全低着头。 “还有你!俸禄别想要了……” “……”小二默默挨完训斥,才开口:“她知道我不是小二。” 说着想起对方的语气,如果其他人在暗中守着,被看出来很正常,他表现的天衣无缝,对方依旧能看出来。 出去隐秘,回来却大摇大摆,还能是什么意思。 “留两个人跟着,近段时间刺客太多,先把刺客解决。” “是。” 两国开战,无数人浑水摸鱼想要刺杀专治的帝王,有想不开战的,也有想要宋国更乱,里面鱼龙混杂。 这个命令,让姜茗音第二天起来,感觉少了好多视线,不过跟屁虫从一个变成三。 她主动打招呼:“哟,小二当小二好玩吗?” “公子说笑了。” 昨日的小二不再卑躬屈膝,身姿端正跟在无尘身后,整个人气度都不一样了。 姜茗音一脸苦恼:“哎……我笑不出来。” 小二配合询问:“公子可是遇见什么难事?” “没钱了,你能借我一点吗?” “公子可以变出来。”这句话带着明目张胆试探。 姜茗音含糊不清的配合,说着高大上的词汇:“世间能量是守恒的,我变出来,别人的就会少,这跟伸手掏别人钱袋一个道理,大白天的多不好意思,怎么的也要晚上,夜晚天黑不好意思都没人看得出来。” “……” “我可以打欠条,这辈子一定还。” 小二拒绝:“公子说笑了,我的银子昨日被扣光了。” “人类就是小气。” “……”这句话又得了一个沉默。 姜茗音没借到钱,思考怎么搞钱,走了两步回头盯上一言不发的和尚,搓着手凑近问道:“和尚,你的法杖值钱吗?” 小二提醒:“公子,圣僧的法杖可没人敢收。” “我又没说要卖,我就看它很有用的样子,拿着它可以不花钱买卖,能一文不出的,让掌柜会把东西双手奉上,当然,能找到买主更好。”姜茗音一副跃跃欲试模样。 小二依旧打哈哈:“公子说笑了……” “哎,缺钱花,国都之中谁最有钱呢……” 这句喃喃自语,让两人眼神凝重,国都之中,最有钱的当然是陛下。 其中一人手伸向腰间…… 第134章 潜入 一道劲风。 姜茗音侧身抬手指尖一勾,精确拉住带子,接住扔来的东西。 提起疑似钱袋的东西闻了闻,再抖了抖,确认里面没有暗器和毒,这才打开。 看着里面零零碎碎的银钱,抬头看着天空感叹:“天上掉馅饼没见过,第一次见天上掉钱袋子,老天爷都不忍心看我穷下去。” 她的表现谨慎异常。 三人见识了她的睁眼说瞎话能力,不仅只字不提写欠条,还假装老天开眼。 姜茗音才不管三人想法,甩着钱袋又开始消费。 三人停在成衣店外,等了许久,在他们以为人又跑了的时候,一位美貌女子踩着优雅步子走了出来。 无尘思索片刻跟上。 另外两人目光在她身上,看圣僧跟上一脸疑惑,迟疑要不要跟上时,看见熟悉的钱袋子,在美人袖子下摇晃。 “啊?” 无法想象一个平凡的男子,怎么进门再出来,就变成一个大美人,没有一点征兆,前后完全联系不起来。 等两人追上,又是在茶楼。 姜茗音走进去,茶楼瞬间安静,议论刚起,无尘走进茶楼,又是一静。 待两人进了雅间,议论声刚起,两人进门,第三次安静鸦雀无声。 待两人同样进了雅间,众人眼中皆是八卦。 众人第一个想法:“那位美人……不是好人?” 一人打开折扇,一派风流倜傥模样,感叹:“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众人:活着不好吗? 此时,雅间,两人站在门口,看着茶桌前的两人,表情一言难尽。 无尘站起身,挪了一个位置坐下。 “圣僧~”姜茗音一副妖艳模样,也跟着换了一个位置,贱兮兮伸出手,此时指甲上的一抹红,给指尖添了一分色彩。 无尘抬起法杖挡,骨节分明的指尖握紧,莲花被手压住,让他像被五指山压住的孙悟空,另一只手握在法杖上。 姜茗音一只手压住法杖,伸出手调戏般划过对方下巴,只碰到一点,被偏头躲过。 “哗啦……” “阿弥佛陀。”(再见) 无尘躲避起身,从对方手底拉回法杖,随后转身便走。 姜茗音懒懒靠着,对着出门的和尚道:“圣僧,别走啊~” 无尘听了这话,脚步依旧不紧不慢,表情没变一丝。 但他逃了。 “调戏和尚真是有意思,就爱他想超度我,却又干不过我的小模样,真可爱~” 两人:“……” 姜茗音看向两人,露出娇媚的笑容,起身慢慢靠近。 两人不自觉退后,两步贴在墙上,美丽由梦幻化为毒药。 旁边雅间听见重物落地的声音,打开门伸头看去,很快看见一人走出,领子挡着脸让人看不清,很快消失在茶楼。 阳光的温度越来越低。 无尘抬头回了茶楼,等了许久没看见三人下楼,再次推门而入,只看见两人衣裳凌乱躺在地上。 随后而来的人,对着他颔首后,才发现昏迷的两人,端起凉掉的茶水泼去,这一泼人幽幽醒来。 “人了!” 两人低头,看了看衣裳,抬手摸了摸身上,面色便白:“进宫的令牌不见了。” “什么!”本来脸黑的人,瞬间大惊失色,来不及招呼,快速离去。 等他到了宫门确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进了宫。 “快找!” 此时他们要找的人,穿着太监服,大白天又在角落埋人。 后宫动不动就是张嘴、二十大板,一惹主子不开心,死几个都正常。 作为御花园边缘太监,无妄之灾造成死亡被替换。 姜茗音捡着掉落的叶子,还没有多久,被一个声音叫住:“小江子,快跟我走。” 她一瘸一拐跟上,来到偏院,此时宫女太监一大群。 她一副畏畏缩缩模样,视线从身上扫过,余光看见上方人挥手,便跟着一群人离开。 和尚也在其中,不过他发现不了她,此时她纯易容模样,角色百分之九十九还原。 不过,搜查没有这样简单结束,出去时,挨个开始洗脸。 皇宫始终没有奉天城大,找人方式自然最为简单粗暴。 姜茗音排着队,计算时间,等排到她天空已经暗了,可以制造混乱,趁和尚不注意蒙混过关。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前方一人在检查时,终于按耐不住弄灭火把跑了,有人去追,眼见排队依旧,接着又是几人逃窜造成人员伤亡,整个院子彻底乱了起来。 姜茗音跟着宫女太监躲在角落,余光看见和尚还没有走,似乎知道逃跑的人里面没有她。 很快,一人去到他身边耳语:“圣僧,有一人跑出皇宫,速度太快没追上,还有人一个躲了起来。” 无尘再扫了一眼院子,跟随人离开。 “继续排队。” 四个字让宫女太监乖乖排队。 姜茗音低头捧起水,避开易容区域,用力搓脸模样,只是碰水,并不会有问题。 “快些,下一个。”侍卫举着火把看了一眼,不耐烦挥手,像极了她科举查人时,饿久了的不耐烦。 因为有同行衬托,蒙混过关成功,正一瘸一拐走着,身边窜过去一个人影。 姜茗音总觉得跑路的身姿有些眼熟,背后追逐的声音,让她迅速进去状态,躲在角落像受惊的小耗子,想看又不敢的模样。 锦衣卫追逐停下,与小心翼翼的小太监对视,见对方没有眼力见,开口问道:“刺客去了哪个方向。” “前面。”姜茗音模仿尖细的嗓子,快速指了一下缩回手,刚刚洗脸把手上易容洗掉,还好锦衣卫没有注意,径直追人去了。 她又一瘸一拐往院子走,回到独立小房间,关门时,感觉身后有一股气息靠近,迅速一蹲,侧头看去。 黑暗中,刺客劫持人的动作失败,迅速做出第二个动作,可膝盖被重击。 他迅速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跪下去,还没有下一个动作,自己被反劫持。 “宝贝,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么思念我,也不用这样千里投怀送抱,多掉价啊~” “……”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息,还有耳边熟悉的声音,让青锋觉得阴魂不散四个字,才能形容他的感受。 “怎么不回答?”姜茗音掐着美男脖子,没舍得用力,一用力就咔嚓没了,世界就少一个美人了。 青锋回答:“有人来了。” 第135章 顶替宋帝身份 脚步声越来越近,推开门就看见另一面窗户被打开。 “追!” 青锋跟着人,被带着躲过巡逻,对方就像提前预知似的,就像在刀尖跳舞,有着无所畏惧的淡然感。 又一次在两队巡逻间隙穿过去,但凡晚一步就会被发现,直到来到皇宫围墙。 姜茗音蹲在围墙上伸出手。 刚伸出,对方没有犹豫,冲刺越起抓住,翻身下墙出了皇宫。 青锋走了两步,看见人没有跟上,他回头,月光下某人对着他丢了一个飞吻道:“宝贝,有空去冷宫逛逛,有意外之喜哟~” 说完,人踩在围墙上快速前行,如履平地一般消失在视线,火把的光源越来越近,这时远处传来尖细的大喊声。 “抓刺客。” 光源随着这句话越来越远。 青锋没有再犹豫,转身融入黑暗,消失在皇宫附近。 姜茗音叫完抓刺客,又跑了一圈,来到皇宫净房,然后捂着肚子排队,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皇宫此时很乱,简直是捅了马蜂窝一样,大概皇帝都没想到,自己宫殿里那么多刺客混进来。 抓刺客一抓就是一晚。 天亮了,姜茗音来到御花园,开始收拾花花草草,这活很轻松,不像其他人还需要搬花盆。 但又很难,不允许有一点落叶在地面,秋天就有点为难人了。 木棍上一根细棍,扒拉枯叶到松软地面一戳,竖起耳朵听八卦。 宋帝年轻暴虐弑杀,但不贪色,后宫一位皇后,两贵妃,四妃嫔,其她都是新送进宫没多久。 随后观察来后花园的明黄身影,对比身高差距,言行举止与说话口气。 你问为什么观察这些。 姜茗音肯定会回:做人就该玩把大的,要替就替掉皇帝,自己坐上去玩。 她反正不会杀,等别人杀了。 杀皇帝她怕遭报应,跟招雷劈可不一样,万一真有什么龙气国运加身,自己可能扛不住,活着挺好的。 不打没把握的仗。 连续观察一个月,宋帝又去了冷宫,看起来是一个念旧情的人。 蜀国派青锋来,就证明不是简单就能解决。 皇宫又一次混乱,这次人很多,主要集中向皇帝寝宫,火光下混乱不堪,冷宫反而冷清又安全。 “陛下,刺客这次太多,皆是有备而来,冲您寝宫而去。” 躲过这次危机,宋帝是这样认为,但他的皇宫被毁,让他无比愤怒:“该死,统统杀掉一个别留!” “是。” 下一秒,跪地的人起身,只听闷哼一声,张开嘴想说什么倒地,背后一把弓弩,距离心脏太近毒素入心,人抽搐两下瞬间毙命。 “护驾!” 一群人把宋帝围在中间,护送进院子,弓弩再次射去,被盔甲挡下。 姜茗音在暗处挑眉,思考是巧合,还是运气,或者真的有龙气护体。 不过很快,护卫与黑衣人缠斗,琉璃瓶装着液体扔出。 “咔嚓……” 伴随破碎的声音,液体撒在木质窗户上,一道火光射向液体,瞬间把窗户点燃,逼的人退出屋子。 他们一出来房顶冒出一人,拿出瓶子往他们身上砸。 宋帝被护着逃跑,脸上没有惊慌,只有愤怒,这么多刺客,证明了有内应,还是有权有势想要他死的人,是谁! 他挥着剑杀死一个刺客,看向身边惊慌的贵妃。 随后否认这个想法,要进皇城不被发现,就不是无权无势的贵妃不能做到的。 随着身边人越来越少,宋帝终于焦急大喊起来:“护驾,护驾,人了,都死哪里去了!” 戴霏看向身后刺客的剑锋,突然感觉手臂拉扯,自己被甩向转角,只看见与自己诉说情意的帝王,用自己挡前面的刺客,反身挥剑的身影。 要死了吗? 她还没有报仇,她的爹娘,小妹,孩子…… 一滴泪滑过,但倒向的不是刺客锋利的刀锋,而是一个怀抱。 姜茗音一脚踹在臀上,把刺客踢向另一边,摔了一个狗啃泥,再接住人一个公主抱转身就跑。 身后倒地的刺客,根本不管两人,快速起身武器扎向宋帝后背。 戴霏心中悲凉,知道自己得救,心跳依旧没有平复,脑中崩弦的理智终于恢复。 救她的人离开了,都没搞清楚是谁。 一个小太监? 这时,一队人快速越过她,被带着往冷宫方向而去。 冷宫房间在燃烧,一道道身影躺在其中,一点点被焚烧。 等他们解决挡路的刺客,到达时,刺客已经逃跑,他们在路上遇见浑身是血的帝王,眼神嗜血,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杀意,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 大火被扑灭,烟雾在天空飘荡。 “通通滚出去!” “是。” 宫人战战兢兢退下,待陛下自己沐浴,大步去往朝堂。 “陛下息怒……” 大臣们诚惶诚恐跪下,感觉怀疑的眼神从身上略过,大气都不敢出。 无尘就在这时通报进入,先是双手合十行礼,弯腰看见跪一地的大臣,抬头看见龙椅上的人一惊。 “圣僧可抓住人了。”熟悉的帝王之音,带着冷意与压抑的杀意,与发怒时如出一辙,同样的姿态。 无尘已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看不清帝王的脸,周围人没有觉得不对,只能按兵不动回答:“抓住领头人,已经送往刑部大牢。” 帝王沉默,目光扫过还跪着的朝臣,暴虐情绪收敛,声音漫不经心,话语带着冷意:“查不出来谁通敌叛国,你们就提头来见朕!” “陛下息怒。” 说完起身,头顶珠帘摇晃,人影消失在朝堂。 “退朝……” “恭送陛下……” 朝臣伏跪恭送,等了一会儿,这才前到后挨个站起身。 一直站着的无尘,跟着走出朝堂,最终忍不住回头,拦住一位朝臣询问:“李大人,陛下今日有些不对劲。” 这是为数不多敢抬头看陛下脸色的人。 李大人心想,昨夜遇刺,皇宫烧了一大半,能对劲才有鬼。 嘴上小声回道:“陛下可能气疯魔了,现在谁靠近看谁都像刺客,圣僧还是谨慎才是。” 李大人只是提醒无尘不要像以往一般,随意进出寻陛下,因昨夜刺杀,现在是最猜忌之时。 无尘自然懂,也预感自己现在去,陛下肯定不会见他。 可那个‘妖’去了哪里? 或者说是不是附身在陛下身上。 不管是不是,这件事都很棘手,那可是一人之上的陛下,在场无一人怀疑! 他的话,终是没有证据。 第136章 搅乱朝堂 后宫之中,所有人被禁足,包括皇后。 皇宫更加戒备森严,帝王身边新任太监总管,大气不敢出,生怕哪里差池小命不保。 姜茗音拿着奏折观看,面无表情的面色一变,直接扔在太监身上。 “咚……”太监总管跪下,诚惶诚恐道:“陛下息怒。” “滚出去。” “是。”太监总管连忙爬起,弯着腰退了出去。 殿门关上,只剩一人。 姜茗音拿起批过的奏折,开始学上面的字体,在白纸上写了无数遍,写满又烧,烧完又写。 中途除了吃喝拉撒,一直模仿出笔锋精髓,能以假乱真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刚提起笔准备批奏折。 外面太监总管硬着头皮提醒:“陛下,该歇息了。” 姜茗音放下笔,转了转手腕,握了握拳舒缓疲倦,没有回答,再次拿起毛笔,一目十行看奏折,思索看过的奏折,模仿风格落笔。 外面的人不敢再开口,直到殿里传来帝王传唤:“进来。” 指尖点在案上,太监总管对外面人做手势,动作小心把奏折整理。 姜茗音起身回了宫殿,躺了没一会儿,悄声无息起身,自己穿好软甲与鞋,才让人进来。 这个季节最不容易暴露,露出不悦,能让宫女诚惶诚恐,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再次坐在龙椅上,这次让人起身,随后一位武将走到中间跪下。 “陛下,臣有事请奏。” 姜茗音靠在龙椅上,指尖敲击在龙首之上,盯着下方许久,看的人感觉自己马上要掉脑袋时,才不悦吐出一个字:“说。” “陛下,蜀国刺客与左丞相得力助手密谈……” 左丞相面色剧变,吹胡子瞪眼指着跪拜的武将道:“你这是污蔑,老臣忠心陛下与先皇,忠心耿耿,请陛下明鉴!” 武将跪着抱拳:“陛下,微臣亲眼所见。” 姜茗音看着一站一跪的两人,还没有开口,他们的拥护者开口辩解,慢慢的人越来越多。 整个朝堂像菜市场一般,余光看着老神自在的右丞相,这位是皇后的爹。 宋国三股势力,丞相分左右,将军此时在边境,跪下的是他其中一个儿子。 一看就是要搞事,作为旁观者,自然是让他们搞,可是事事都不会如愿以偿。 “陛下,圣僧求见。”门口传来声音,依旧没有打断争论。 姜茗音挥手示意让人进来。 无尘被请进大殿,依旧看不清上方人模样,就是因为看不清脸色,感觉像在看戏。 很不对劲! 他想说什么,被拉入面前混乱之中。 “朕让你们查叛国者,你们就是这样查的?” 声音不大,却因坐在上方,吵闹变的安静,纷纷站回原位,只留下三人。 无尘捏着佛珠双手合十,因为他感觉上方人正看着他。 “禁卫军听命。” “陛下。”禁卫军统领上前跪下。 “千人跟着圣僧,给朕挨着查。” “是,陛下。” “在没有查完前,各位爱卿就在大殿中耐心等待。” 姜茗音就像吩咐了一件小事,却看见无数张脸变色,被吩咐的人站着没动,不容置疑开口:“圣僧可有异议!” 无尘看着大殿周围无数御林军,没有帝王传唤根本无法近身,最终行礼应下:“是,陛下。” 唯一察觉不对只有他,只能听从命令。 待人离开,姜茗音起身俯视下方朝臣,阴鸷的表情全是狠厉,冷冷开口:“冬季将临,朕的将士正缺粮草,各位爱卿可不要让朕失望。” 看着帝王离开的身影,朝臣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要一点证据,便是抄家大罪,可见陛下因为刺杀已经疯魔。 大殿被御林军包围,无一人能出,他们只能干着急,毕竟如果被嫁祸,此时的帝王不知道会不会彻查。 内心煎熬之下,依旧不敢闹,只能分成几波商量对策。 无尘说是圣僧,其实与国师身份无异,他代表公正。 但禁卫军听命于帝王,他命令不了,特别是得了命令的禁卫军统领。 禁卫军分批而行,强势进入朝臣家中彻查,翻找书房与各种密室,只要不是叛国与谋反,其他皆当看不见。 如果是宋帝,他不敢这样做。 可是王座换了人,根本不带犹豫搞事。 天刚见亮开始实行的事,天黑就有结果,朝臣们一眼可见谁干不干净。 无数证据被挖出来。 无尘面色依旧未变,其他人面色却变了。 特别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右丞相,看着在帝王手中把玩的东西,跪在中间。 “右相可有话说。” “陛下明鉴,臣不知是何物。” 姜茗音把东西扔在他面前。 “咔嚓……”玉质之物砸在人身上,落在地上,从最脆弱的地方摔成两块。 右相捡起拼凑一看,上面是皇室标志,只不过是蜀国御赐之物! (ps:上次姜茗音私吞九皇子的赏赐) 这东西可不好得,蜀国是过不去的,除非叛国者得到信物。 “陛下明查,定是有人嫁祸。” 姜茗音淡淡道:“右相可能证明自己清白。” “臣……”右相语塞,这种事如何证明,只能叩首:“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鉴,陛下明鉴。” 自证陷阱只要入了,那便永远说不清,因为无法自证。 “朕会查明……” 右相听了这话,还没想明白其中关键,该怎么应对,确定帝王下命令:“来人,将右相打入天牢。” 右相被架走没有挣扎,怕挣扎就不是自己一人进去的事了。 姜茗音看向一脸幸灾乐祸的左相,淡淡开口:“左相也一并去。” 被架着的左相,先前:嘻嘻。 现在:不嘻嘻。 这么一下,打的人措手不及,拥护者像终于反应过来求情。 “陛下,右相是被嫁祸……” “陛下,左相亦如此……” 帝王淡淡道:“那你们便替他查明,而不是在朕面前废话。” “陛下,微臣用性命担保!” “陛下……” 姜茗音:“既然爱卿们如此,一并去天牢作陪。” 又被拖走几人,所有人缄默不语,乖乖闭了嘴,诚惶诚恐看着帝王起身,临走前挥手,御林军散开。 “陛下,微臣定会查明……” 姜茗音走出大殿,听见这句话,按照她的行事应该来一个回马枪,给高呼的显眼包一个惊喜,可惜宋帝不会杀回马枪。 无尘静静注视一切。 第137章 自证陷阱 大殿中。 拥护者们等看不见明黄身影,快步离开大殿。 剩下的人还有些愣神,这种情况简直是无法揣测,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回神只能陆陆续续离开。 无尘想走,被一位太监拦下:“圣僧,陛下召见。” 小太监领着人来到御书房,房中亮堂,身影正坐在案前,依旧是看不清的脸,在黑夜里,摇晃的烛火下显得诡异。 身着僧袍之人,义无反顾踏进去。 御书房外无一人,御书房院外三步一个人,巡逻更是一队又一队,不敢有一丝懈怠。 帝王震怒落在朝臣身上,对他们而言是好事。 无尘背对关闭的殿门,冷清的目光看着奋笔疾书的身影身上,持笔模样明明一模一样,字也一般无二。 却不再是宋帝,对方开口就得到证明。 “帝王没有国运庇护,就如一个普通人类一般,如果有国运,那么便证明……宋国将亡。” “我当朕如何?” “和尚,你知佛由欲所生,便知一切皆是人心,佛为人心,人心为众生,众生有你,你便是佛。” “宋国与蜀国开战,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圣僧你愿意看见吗?” 自始至终低着头的姜茗音,问完这句话才放下笔,缓缓抬起头。 在无尘眼中依旧模糊,却带着与宋帝不一样的气势,那是她本来的气势。 没有她坐上这个位置,宋帝遇刺身亡,群龙无首皇子不得民心,宋国才是大乱的开始。 宋帝的暴政才是稳定偌大宋国的立柱。 无尘身姿端正挺直,眼中对世间的悲悯,被掩盖:“阿弥佛陀,施主的目的一直就是这个?” 姜茗音否认:“顺应天意而已,来看看溜达溜达,只是来的不巧。” 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手撑在扶手上,目光灼灼继续道:“我一向爱美人,看在美人面子上,替你暂时守着宋国。” 无尘不在意后面一句话,真真假假,假中有真,因为从来便看不懂眼前‘妖’,想起那一直抛弄的铜钱,指出矛盾:“施主说世间无佛,佛为人心,又言举头三尺有天意。” “不,天意在脚下,是这片土地的选择。”姜茗音指了指大地。 如果在天上,那么铜钱应该漂浮,而不是如磁场一般。 “天意为何择选施主。” 姜茗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整个人气质又变了,轻松惬意,语气像闲聊:“有一个猜测,和尚你想听吗?” 无尘睁开,面前人在眼中已经清晰,易容成帝王模样,有些不自然,近距离带着破绽。 姜茗音围着他转,一副放弃解释的模样:“算了,我觉得和尚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你只要帮宋国做一件事,我便取消攻打蜀国,还宋国和平度过冬季如何?” 她每一句都把自己边缘化,如一切为了宋国一般。 “施主一开口,便会暴露,亦不会成功。” 取消国战才是最大的破绽,与宋帝言行背道而驰。 “这便要靠圣僧了,冬季将至,大灾又临……” 无尘抬头一刻,对方身影再次模糊,不得不应下接下来的事。 “圣僧,作为宋国使臣去与蜀国谈和,大军在蜀国家门口,换些东西不过分。” “何物?” “定和平之约,铁器,金银换……良种,蜀国不愿意战,会同意的……” 不过啊…… 姜茗音递上一个东西,对方接过,一直注视和尚离开。 大殿无人。 她心中把没说完的说出口:“蜀国不愿战,自然愿意和平,前提是皇室安然,去了,可给人找了嫁祸对象,美人和尚可要保重才好。” 无尘拿着卷轴,展开是宋国没有的东西,却有着它们的介绍,皆是适合宋国这片土地的存在。 他走出院子接过法杖,口中念叨口号时,垂头看见脚下大地,一瞬间失神。 姜茗音用对方认为的神秘,忽悠对方世界观产生裂痕。 还是那句话:当你强大时,人心会被强者言语所影响,不管是本身强大,还是别人心目中认为的强大。 把人忽悠走,没有与任何人商议,她目光又看向朝堂。 关了几个重臣,剩下的都群龙无首的混乱,一日是无法商量出对策。 结果就是,姜茗音看见无数眼底青紫的爱卿们,依旧没有放过他们:“爱卿可有证据。” 自证清白强加于人,有口难辩,因为语言是最无力苍白的东西,他们要拿出实质性证据。 可叛国证据摆在面前,如何证明。 因为性命担保者进了天牢,已经无人尝试用人证,朝臣们表情一言难尽,从未做过如此难题。 他们思绪混乱陷入死胡同,完全忘记,一切只不过是上位者一句话的事。 姜茗音上朝什么都不做,只问一句:“众爱卿可有证据。” 一字一句,每个字充满压迫与心底暗示。 第三天依旧重复,处理完无关紧要的事,她去了刑部大牢,看见被抓住的刺客。 看着被锁链悬挂的人,因为她没有发话,只是吊着。 听见宋帝说一个不留的人,只剩下唯一活着的戴霏,此时依旧在冷宫,跟先前一样的待遇,并没有被放出来的意思。 姜茗音坐下,人从高高挂起放在地上,不敢让帝王仰头,这是身高禁忌,是宋帝在意的事,他矮。 身高与身材很重要,永远是姜茗音选择替换的对象,毕竟身高差距大不好造假。 地上人只有一身墨色里衣,青丝长发随着主人散落在地面,青锋无力趴在地面,赤脚的长腿弯曲,手臂微微撑着身体,侧颜纤长睫毛。 姜茗音不动声色欣赏美人,有些头疼美人运气,遇见和尚被抓,真是不幸,跑了都被抓回来。 这时身侧递来长鞭,她没有动。 看情况,宋帝喜欢亲自动手,难怪人是完好的,可现在一挥鞭子,就得暴露。 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姿态挥鞭子。 随后目光一闪,抬手一挥,对身边人吩咐:“带杨将军来认认人。” 她一发话,捧着鞭子的人退下,去天牢领人。 很快,人跪在一侧。 “爱卿,看看。” 杨将军面色不好,目光注视被迫抬头的人,不是因为面前刺客,也不是被关,就算在天牢待遇也是最好。 而是在牢狱之中,依旧唤他爱卿,证明阴晴不定的陛下,这次不会轻拿轻放。 谁会知道,所有重臣家中都有蛛丝马迹。 是谁? 刺客做的,还是政敌? 想了无数人,唯独没想过高位上的帝王,他们不认为是,这样做得不偿失,会让国之大乱。 这一切,偏偏是最不可能的人。 第138章 把她看爽了 “爱卿可看好了。”姜茗音提醒。 美人额前发丝被扯着仰头,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有脖颈好看的弧度,身上的伤口已经没有流血,血液干枯在深色衣裳上。 嘶……把她看爽了。 战损版,让人怪心疼,可怜的美人啊~ 杨将军收回目光道:“陛下,不是他,那人全身黑衣笼罩,臣看见他露出的眼睛很奇特。” “有眼睛奇特的刺客?”姜茗音问完侧头向另一边。 一人上前恭敬回答道:“没有陛下,死的都是死士,抓来的人都自杀,只有此人活着。” 姜茗音目光再次看向无力抵抗的人,吩咐:“看来真正的同伙还在,引出来活捉全部带到朕面前,让朕看看,是哪位爱卿这般想在黄土之下安眠。” “是。” 得到回答便起身,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将军,踩着宋帝同样的步子离开。 再待下去就要暴露,溜了溜了…… 杨将军感觉身体一寒,帝王的注视,就像知道什么一般。 不可能,如果知道,就不是现在的情况。 重臣在天牢半月,终于有了转机。 一人上前觐见:“陛下,流民暴乱,需镇压……” 说到这里停顿,感觉上方目光,硬着头皮道:“需将军领兵前去平乱,以证忠心。” 上方传来意味不明的话:“哦~将功赎罪。” “陛下,杨将军忠心耿耿,大将军镇守边关,定是被人冤枉,陛下这般会寒了大将军的心。” 将功赎罪这四个字可不敢应下,那便是变相承认刺杀与他们有关。 大殿里,所有人安静如鸡,上位者指尖敲击着扶手,似在思索。 “带上殿来。” 太监很机灵,高呼:“带杨将军觐见。” 这种情况出现,其他朝臣互相对视,又有人上前跪下:“陛下……” 大概就一个意思,这里有难事,那里有难事,需要谁谁谁处理,求放过。 因为是自证,不是定罪,没有罢工,但没有领头上司,有些决定都不敢随便决定,依旧焦头烂额。 摆在案上的奏折都多了数倍。 姜茗音批了半个月奏折,就像看小学生作业,不是故意,鬼都不信,她也不信,所以挥手,轻易把人先放了。 案上的奏折终于正常,流民也被镇压,又过了半月。 这日,快马加鞭一人直冲皇宫,没人阻挡的跪在殿里。 “陛下,圣僧被蜀国监禁,罪名是刺杀蜀国九皇子,此时九皇子重伤,蜀国国主震怒……” “那便战!” 姜茗音没等到小宝贝救大宝贝,等到蜀国那边先动手。 其他朝臣带着不可思议,因为他们不知道圣僧去了蜀国,是陛下擅自决定。 看着依旧平静的陛下,他们觉得这不是去求和,是挑衅,两国结仇,让国战没有退可言。 原来的平静让人疑惑,温和不像陛下的手段,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陛下疯了! 又一人匆匆上前:“陛下,楚国派使臣想要通过边关。” “放他们过来。” 这句话让姜茗音疑惑,付好可没说过会安排使臣,那么明显不是真正的使臣,目的是什么不重要。 这时又有一人跪下:“陛下,刺客同伙抓住了。” 事一下子凑一堆。 “带上人,朕要御驾亲征。”姜茗音站起身,看向下方:“各位爱卿可要守住皇宫才是,就由右相与左相代为监国。” 这随意态度,就像九死一生的记仇,要去你死我活,连叛徒都不管了,而他们不得不管。 “请陛下三思!”所有朝臣跪下,就一个统一想法:陛下疯魔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没有回旋余地,陛下不管他们了,随便他们怎么样,无法形容,没见过这样的帝王。 只是陛下把玉玺带走,反而松了一口气,还不愿意彻底放权,说明还没彻底疯。 囚车行最后,龙辇在最中间被军队保护一路前行。 姜茗音又看见两大美人,被拷在囚车中,除了虚弱一些,没有生命危险。 马车停下,进帐之时,目光看向囚车吩咐:“好生养着,朕还有用。” “是。”众人不懂两个刺客有何用处,无法揣测不敢多言。 穿着单薄的两位美人被加了衣裳,有了食物,他们没有拒绝,全吃了。 一人跟着走进去帐篷,其他人包围在帐篷外巡逻与忙碌着。 “霏儿。” 戴霏站在帐篷里,合隆的布帘隔绝外面寒风,踩在极厚毛毯上,感觉有些不稳。 可能是冷宫地面坚硬,这里没有脚踏实地之感。 同样的称呼,同样的眼神,心却没有任何感觉,没有爱恨交织,这是为什么呢? 眼前的人让她感觉不对。 她想确认心中的想法,一步一步走近,越近心越惊,却依旧知自己惊什么,最终在不远处就这样看着。 姜茗音示意她坐下,见她有所怀疑,没有再说话,拿起笔,开始批阅送来的奏折。 她是非常有职业操守的s,没卸伪装,她就是宋帝,该做的会做完。 没多久,她站起身,留下戴霏一人在帐篷,来到关押美人的帐篷,握着长剑独自进入。 两人在两个囚车。 她先看向赤霄,眼尖看见那掩饰的小动作。 赤霄是在尝试开锁,准备到了边境趁机跑,没想到突然会来人,宋帝目光看向青锋,以为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但突然拔出剑让他一惊。 青锋被剑抬起下巴,依旧面无表情无动于衷,剑又戳在心口,已经避无可避,剑异常锋利像只要用力,便能贯穿他的胸膛。 姜茗音收回剑,剑尖一下又一下拍着铁笼,像无聊,像恐吓,像在玩弄猎物。 外面人是这样认为。 许久,帐篷里只有金属敲击声,站在原地的人停下手中动作,命令:“坐过来。” 赤霄背对着,使劲冲青锋使眼色:照做,坚持到边境。 青锋眼中没有任何波动,缓缓挪动,锁链随着动作发出响声,手腕上的锁扣,能阻挡手的动作,最多让手伸出去。 靠坐后,感觉身后人靠近,一句轻轻的话在耳边炸开,让他身体僵硬。 “宝贝,还是这样乖。”姜茗音说完这句话,收回剑走出了帐篷。 赤霄没听见。 只看见青锋回神,猛的转头眼中全是‘宋帝’背影,表情凝重,人离开了,许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赤霄:怎么了?为什么这个死动静! 第139章 无法突破的边境城 黑夜刮着寒风,树林像黑色海浪一般,树叶发出巨大哗啦声,寒风穿梭在固定的帐篷之间,隔绝每个帐篷间的声音。 “爱妃。”姜茗音回到帐篷躺下,枕着头拍了拍空的一边,庆幸天冷了,不用天天沐浴,免去麻烦。 戴霏自觉怪异感像一把刀子,在平躺在床上时,对方的毫不掩饰,终于割破了面前的隔绝的沙。 “陛下在哪里?” “死了呢~” “死了……”戴霏看着帐篷顶,双眼无神,重复这两个字,像一切恩怨随这两个字褪去颜色。 在被推出去挡刺客的一刻,最后一丝希冀就没有了,爱早在多年前磨灭。 他就那么轻易就死了,人真脆弱啊,就算身着龙袍。 许久她侧头,旁边人睡的特别熟,像一点没有防备一般。 “你要带我去哪里?” 熟睡的人像说梦话:“楚国。” 戴霏看向帐篷,可这边是去蜀国,是否走反了。 姜茗音如果知道她在想什么,一定会夸一句,不愧是兄妹,想法都差不多。 外面的狂风时弱时强。 守着囚车的人聊着天。 赤霄不能开口,当他们有沉默交流方式。 他比划问道:‘青锋,刚刚怎么了?’ 青锋微微抬手回答:‘是她。’ 赤霄疑惑:她?谁?她怎么了? 但很快反应过来,那个她是特殊代号,只代表一人,可这人不是在蜀国吗,怎么跑宋国来了,难道蜀国那个是假的? 他快速动着指尖:‘她在哪里?’ 青锋怕被发现,快速给了解释:‘现在的宋帝是她。’ 赤霄回:‘好家伙,我就说我们完成任务,怎么又活的好好的,现在怎么办。’ 青锋:‘借机逃跑。’ 赤霄:‘行。’ 两人商量好就开始睡觉恢复体力,没有一直喂药,药效正在慢慢消失,他们依旧装成无力的模样。 队伍继续前行,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戴霏坐在龙辇上,看着单手批奏折之人,摇晃的马车,似乎一点都影响不了此人。 低头看着奏折字迹,几乎一模一样,已经能以假乱真。 在轱辘的马车声掩盖下,她问道:“你为了什么。” “为了,骗和尚长头发。”姜茗音语气认真,实则敷衍了事。 “???”戴霏不懂,却知对方不想回答,便不再问。 路边风景没心思欣赏,只看见奏折越来越延迟,多是一个字:准。 写的最多的是关于女子安排问题,她拿起仔细看了看,又一次开口:“你想女子为官?” 理由大概是:太穷,请不起夫子启蒙,那便让女子教。 男子保家卫国,子不教,母之过,都是一个头不会学,为国家强大而读书…… 无数看似指责的话语,女子教,前提是女子学,再教他人,便是女夫子。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无知,是明知如此不对,却无法改变,就算帝王的决定也会被阻止。 这只是给女子的一个启发点。 姜茗音反问道:“那你想当官吗?” “当官啊,不知道……” 当官这问题戴霏没想过,所以她陷入思考,随后抛之脑后,马车到了边城也没有答案。 几十万的大军,消耗是巨大的,挥舞武器的身上,衣裳很新,似在先一步才送到。 有种领导视察,下面人才把样子做好,虽然没有议论,姜茗音一眼便能看出,这种事见多了。 变强大是让自己命变得珍贵,那是强者。 让别人命也变得珍贵,那是圣人。 两种人皆需要高高在上。 戴霏第一次被那么多目光注视,目光隐晦感觉非常不好。 “爱妃,跟朕一阅。” 阅什么? 她跟着坐上战车,看着头顶的铁伞,看见高山顶山白雪,通过开辟的山道,如愚公移山,跟随大军停在城墙对面。 山的一面似乎挡去寒风,蜀国边境城似乎更温暖。 她知道阅什么了,是兵临城下。 高山成了宋国的天然城墙,而蜀国城墙相对而立,同样无人能跃过。 姜茗音坐在椅子上,前方是一排排铁骑,后方是一排排士兵,从她这个位置,在弓箭手射程之外。 最前方正在交涉,城墙上,站满了人,其中就有好久未见的夫人们。 戴霏顺着目光看去,人影绰绰看不清,除去马蹄马蹄与盔甲声,能听见双方的声音。 “蜀国不放人,是向宋国宣战!” 蜀国同样不想背负骂名,丢失民心,回答:“宋国使臣刺杀皇子……” 宋国这边打断:“证据呢?使臣是我们宋国最公正的圣僧,慈悲为怀手中从不沾染鲜血,是我们宋国的诚意,却被蜀国污蔑!” 无尘当然不沾,法杖抛光,沾不了一点血,不过确实不杀人,都抓来送去官府直接定罪。 随后转头对自己的士兵道:“将士们,冬季降临,陛下仁慈,想让大家吃饱,才带着诚意去求和,前几日蜀国居然派人刺杀陛下……” 混淆时间差的刺杀,两国交战,主打一个把错抛对方身上,煽动人心同仇敌忾。 随后是将对将的比拼。 姜茗音只是看着,指尖又有节奏的敲在扶手上,这是宋帝的习惯,而她的习惯是抛铜钱,摩挲铜钱确认正反。 头顶铁伞调整角度。 戴霏看着漫天箭雨,震撼的瞳孔骤缩,随后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扭头看向身边,依旧淡然模样,连指尖节奏都没有差错一丝。 停下时抬手,士兵开始后退,弓弩巨大的声响传来,马儿前行,战车开始后退,离城墙更远。 依旧穿透铁伞盾牌,快到身前停下,帝王的淡然是一颗定心丸,同时开始远程反击。 蜀国如缩头乌龟一般,这样已经很多次,没有强硬使用人海战术,便没有自杀似爬墙,一直僵持到现在。 在姜茗音看来,就是几个炸药包的事,炸穿便能突破。 但不能这样做,答应宝贝不能对蜀国不利,又答应和尚,这战必须打不起来。 大军玩了远程飞射又撤了。 宋国将军一副:陛下,真的打不下来,对方远程太厉害,无法靠近。 姜茗音只是听着一群人商量,计算冬季到来时间,拖延时间,等他们慢慢商量,无数计谋在乌龟壳一般的蜀国前,都无法使用。 她也不催促,拖延着时间,一副等他们商量出完美对策开始。 这时,天空已经开始飘雪。 几天时间,雪花越来越大,一夜覆盖平原树木。 高山覆盖白色,阻止战争不止是人为,也可能是大自然的变化。 第140章 高空滑翔 主帐中,一群人正在商讨破城之法,门口传来声音,让谈论停下。 “谁在外面,进来!” 帐帘被从两边掀开,一人裹挟寒风进入其中,跪拜道:“陛下,楚国女子称帝,使臣前来为宋楚两国邦交。” 这句话让帐篷安静的只剩呼吸声,其中一个大汉夸张惊讶表情开口:“女子称帝,什么女帝?我是不是听错了?” “哈哈哈……真是世间笑话,楚国是没落了?” 跪着的人恭敬回答:“属下句句属实,那楚国使臣一路宣扬他们女帝的功绩。” 随着这句话,开始交头接耳,但跪着的人不可能说胡话,只能是真的,然后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帝王。 姜茗音目光看向来人,不在意道:“知道了。” 她没想到速度那么快,但感觉到不对,心思一动发现了,是国号为楚不对。 虽然她说过要一路宣扬,本是给女子心中种下不甘的种子,宋国女子当夫子这件事会变成小事。 就算她不在,国号该改为姜才对,这是跟小福她们说好的。 又想起任子傲,明白大概率是他来开启游戏,而她放狼进笼。 姜茗音想明白后,等人退下,挥手吩咐道:“继续。” 其他人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开始又谈论起来。 没多久,门口又来人,这次直接在门口大呼:“陛下,不好了,刺客劫持贵妃娘娘逃跑了!” 姜茗音迅速调整情绪,脸上表情阴沉下来,整个人猛的站起身,快步走出营帐。 这事其实也是巧合。 戴霏被允许随意溜达,碰见逃跑的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或者说他们认识,掩护两人离开。 看情况,刺杀的事牵连无数人,她确实参与其中。 等宋国的兵追时,三人已经骑马进了边境城。 另一边,楚国女子成帝的消息,后一步就传遍蜀国。 付好直接加快速度,毕竟奉天城暴露她们的目的,只能先下手为强。 这个消息让争风吃醋的女子心底一颤,有什么像要从心底冲破而出。 只有未婚女子只当是一个消息,她们还没有从诉说的美好走进现实。 这是一道惊雷,却被当做一个笑话。 随后放出的消息,才是重磅消息。 “楚国改国号为姜,女子皆可为官,有能力的女子,凭本事可一妻多夫。” 一妻多夫四个字传出,才是真正的开战,与世间伦理开战。 同时蜀国才发现,从几月前有女子失踪,楚国女帝消息传出后,一下子失踪无数人口,失踪的还有她们的家人。 失踪前,皆是去往一个地方参加什么宴会,或者一家人踏青,什么合理理由皆有,并无人在意。 宋国还没开始重视这件事,平江城传来消息,城被姜国破了。 应该说被一个少年郎带着精良的人马,与混在使臣中的一人里应外合,轻易占领城池。 这不是最重要的事,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陛下不见了! 被剪掉的帐篷内测,让所有人面面相觑的呆滞:他们那么大的陛下去哪里了!? “找!快找!” 要以前有的是人想要宋帝死,前提是能安稳争斗,可是现在两国交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众人又不想了。 还不止如此,附属小国蠢蠢欲动,简直是四面楚歌。 唯一庆幸冬季到来,大雪封山阻挡了一切。 蜀国边境城围墙很高,对比于山峰却显得渺小。 在黑夜时,雪崩掩埋隧道口。 天上一个身影如密袋鼠,在寒风中滑翔而下,天空太黑无人看见。 调整距离地面卸掉冲击力,飞进院子里的天然深塘中,冲破冰面。 冰冷的池水打湿衣裳,浑身变得沉重,让人感觉像水底只有一只水鬼在拉人下水。 ‘噗通’落水声太响,池塘周围很快被包围,等人寻时,池塘已经恢复平静。 姜茗音感觉冬泳还是有道理的,泡久一些没那么冷了。 她露出一个头,眼睛观察岸边的人,在灯笼照过来时,无声无息沉入水底。 自制滑翔衣已经被她塞进泥潭,眼见包围圈不会散去,她潜游向岸边一人。 卫痕提着灯笼,低头观察撞击岸边的水波纹,只需要不规则晃动,便知有没有游动存在。 他目光锐利看见了池水变化。 似乎有什么在接近这边,另一只手握紧身侧武器,如果是刺客,只需要一击便能送下地狱。 “哗啦……”水碰撞声,预示水里的人靠近。 一道黑影袭来,他拔刀刚要挥,一只苍白的手破开冰面抓住脚踝。 下一秒,一股大力传来,脚一滑,整个人被拽入水中。 “卫将军!” 姜茗音只是想借力出水,没想到那么丝滑,轻轻一拉就下了水。 卫痕一个刺溜滑,听见岸边惊呼,临危不乱在深水挥刀,却因为阻力有些偏移,一次落空再次挥刀没有成功,手腕被抓住,手中刀被夺走。 刺客手不大,他的力量无法脱离拉扯。 感觉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少,忽略了手腕传来熟悉的柔软指尖,准备鱼死网破时,一双腿夹在腰上,依偎进怀中,像树袋熊一般没有了动静。 他在水中都懵了一瞬间,感觉窒息感回神,快速浮出水面,头浮出水面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好冷。” 随后抱紧的人越来越无力,渐渐松开手臂。 “音音!” 卫痕大惊失色,赶紧带着人往岸上游去。 出水时把人裹进自己湿透的斗篷之中,对着围过来的人命令:“去准备热水,寻大夫!” 众人看着将军裹着一个人疾步消失,拿着武器疑惑看向水上廊桥,这么高掉下去,会发出这么大声响? 被泡在热水的人,苍白的面色慢慢变得红润,眼见人闭着眼,要滑入浴桶中,卫痕赶紧把人捞在怀中。 突然门被推开。 他以为是大夫,厉声制止:“不准进来!” 可他的呵斥并没有阻止来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林卿泉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皆是面色红润,让人不得不想歪。 他紧锁眉头,袖子下的手握紧,直到看见卫痕怀里人闭着眼头偏向一边,迅速靠近问道:“怎么回事?” 卫痕不再沉着冷静,也没心情赶人,不知所措道:“我怎么知道,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音音昏过去了,大夫来了吗?” “先给她穿上衣服。”林卿泉扭头拿起巾帕,听着哗啦声,赶紧把人裹在其中。 卫痕随意套上衣裳,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冲进房间,很快拿出一套女子衣裳。 林卿泉熟练的帮人穿上,本来该流鼻血的人,这一刻似乎好了,眼中只有担忧,两人护着人坐在火盆前。 卫痕感觉怀里人像傀儡娃娃一般,盯着又开始苍白的脸,根本不在意擦拭发丝的人,紧张道:“音音脸越来越没有血色了!” 林卿泉吩咐:“把人交给我,把鞋穿上跑得快,你去把大夫带来,注意影响,别给她招来麻烦。” 卫痕一听没有犹豫照做,把人交出去,随意套上鞋,一边疾步而去,一边整理衣裳,在看见大夫时,身上单薄却工整,扛起大夫就跑。 老大夫被颠的难受,感觉自己看见太奶时落在地面,晕头转向时被压着坐在椅子上,枕包上,一只无力的手腕放在他面前。 林卿泉看着那几乎透明的手腕,更冰凉的温度,越来越微弱的呼吸,让心中不安扩大。 第141章 争锋相对的两位夫人 卫痕高大的身躯沉脸站立在一边,注视着无声无息躺着的人儿,浑身透露焦急,却没有催促诊脉许久的大夫。 搭脉的手拿开,他镇定的把人送出去。 林卿泉等人离开,重新坐回床边,不敢再动床上的人,只是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拿起帕子擦拭未干的发丝,面容严峻的等待着。 门外传来小声对话,似乎怕吵到沉睡的人。 等房门再次推开,卫痕反手关上门,没等问话直接开口,眼中担忧依旧,语气却轻松许多:“大夫说是身体透支造成晕厥,其他并无大碍,尽量不要再透支身体就行。” 林卿泉明白问题不大,想把人扶起身,结果被捷足先登。 他也没在意,抬手继续擦拭湿润的发丝。 卫痕小心搂着人,大手插进发丝护着头,提醒:“这边还没有擦干,先擦头顶,你动作轻点!” 林卿泉扫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闭嘴。” 卫痕安分了,静静等对方擦干,把人抱起坐在火盆前,搂着人道:“床湿了,柜子里有干净被褥。” 林卿泉没有回答,任劳任怨扯掉湿掉的床被,重新换了干的,脱掉衣裳往床上一躺。 见对方睡自己床,卫痕不悦道:“你干嘛!” “暖床。”两个字算回答。 “哼……”声带着不满,卫痕却没有赶人,直到外面传来声音。 “卫将军。” 林卿泉从被窝挪出来,穿上衣服的同时,示意把人放进被窝。 等人掖好被角,他衣服又变回沉稳模样,穿上大氅才打开门,整个人挡在门口,隔绝来人的视线。 “林大人。”来人恭敬端上药,被接过后退下,余光只看见屏风后的影子。 将军的身影背对大门,站在床边挡住床上的人,让人无法窥探床上的人是谁,只知是女子。 房门被关上,隔绝了寒风,同时隔绝视线,从半掩的窗户缝隙,只能看见添炭火的背影。 瓷碗碰撞的声音在屏风后,让人知道是在喂药。 但昏迷的人是无法吞咽药物的。 某人自动这样认知。 卫痕闪身到床边,大手一伸,怒目圆睁道:“你又在干嘛!” 林卿泉把药含在嘴里,刚要靠近,被扯住发髻,被迫远离有些苍白的唇,药被迫吞咽下去。 口中苦涩入腹,平稳放下碗碗,冷冷开口:“放手!” 卫痕冷哼放手,一把端起一旁的药,出言驱赶:“走开,我来喂。” 林卿泉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最终妥协,沉默站起身,瓷碗碰撞身后,眼见两人越来越近,他伸手了。 卫痕被薅住发髻,刚要暴怒出声,就听对方道:“别咽,药有毒!” 这句话让他大惊,头顶拉扯松开,转过头看去,人依旧站着,一点事都没有。 林卿泉虽然没动,表情未变,腹部却传来难受感,催促道:“看什么,别喂!” 留下这句话,跑到茶桌前,猛灌冷掉的茶水,随后出了屋外对着人吩咐:“来人,把送药的抓起来,把大夫也抓回来,再找其他大夫来!” “是林大人!”手下一听不得了,赶忙应声而去。 卫痕把药放在桌上,走出房门。 此时林卿泉吩咐完,正在开始催吐,药混着茶水吐出,重复吐了几次,整个人好多了。 庆幸还好喝的不多,还好自己喝下去了,要是把药都喂了,他不敢想象:“你没有看药方!” 卫痕回答:“我懂什么药方。” 何况,他一时慌了神,根本没注意。 这句话后,两人沉默。 手下很快回来,确认大夫没问题,只是送药的跑了。 卫痕反过来回击:“哼,你什么药都敢接!” 林卿泉沉默,他看谁都陌生,如果掩饰太好,看脸根本分不清敌友,何况他本来淡定,内心也是慌乱的,一时没仔细观察。 屋里。 姜茗音‘醒了过来’,再不醒,她怕两人把她玩死了,挺离谱了,第一次真脆弱,两人脑子差点都罢工。 她醒了没出声,等外面人处理事进门,这次又端着一碗药。 卫痕看着睁开双眸的人,绕过端药的人,快步来到床边坐下,紧张问道:“音音,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冷吗?” “冷~” 姜茗音声音辗转又可怜,面色有些苍白,唇色淡淡,像极了一朵寒风中的小白花。 “音音你等等,我很快回来。”卫痕大手伸进被窝试温度,感觉被窝里温度低,收回手留下一句话,又风风火火往外而去。 姜茗音目送人离开,床边又坐了人,端着碗吹着滚烫的药,热气腾腾给他的脸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真切。 先前,她还真不知道药有毒,主要没尝到味,他们是直接含嘴里想喂她,都不试试她能不能自己吞咽。 看了看三夫人薄唇颜色正常,再确认指尖颜色也正常,开口询问:“卿泉,没事。” “大夫看了,没事。”林卿泉声音温和,只当昏迷的人还有意识,并没有想过某人装晕的天衣无缝。 姜茗音是为了让两人接受彼此存在。 女帝的宣战和脆弱的她,这个时期是最好的机会,看起来效果不错。 她被扶着懒懒的靠在床头。 药本该一口闷完,似乎是烫,似乎某人想让她谨记,愣是一勺一勺喂着苦药,那苦味让她频频蹙眉。 药碗空了,林卿泉才幽幽开口问道:“从哪里来的?” 姜茗音没有隐瞒,声音轻快:“山巅当仙女儿,飞下来的唔……” 还没说完,嘴里被塞了甜枣,压过口中的苦味,同时化开皱起的眉头。 林卿泉放下空碗,仔细打量恢复生气的人,开口话语带着强硬:“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然后语气放软又道:“我会担心。” 两句话软硬皆施。 大门被脚踢开,寒风进来一瞬间,门又被脚勾拢,寒风被关在门外。 卫痕抱着东西靠近床榻。 姜茗音感觉被窝里一暖,身边多了几个暖壶,被扶着躺了回去,被角被两人压的紧紧的,感觉自己像木乃伊似的。 她想……要是条件允许,大概会被他们塞进暖壶里保暖。 两人表面看起来很和谐。 一双灼热的大手伸进被窝,感觉皮肤冰凉,卫痕皱眉,担忧道:“音音,怎么还是那么冰冷?” 姜茗音只露出一个头,两人都不准她动,她便不动,善解人意解释:“没事,一直都是这样,冬日显得更凉而已,是你的手被暖壶烫热了。” 卫痕却觉得不对:“明明以前我抱着你不是这样……” 说着恍然大悟模样开始脱衣服,一副爬床的动作,完全把房间里的第三个人当空气。 林卿泉:真想把刚刚一碗药全灌他嘴里。 第142章 互不相让 卫痕刚脱了一层,就被一把薅住后脖领,一时没防备,被拖着后退两步。 他挥手挣脱后不悦道:“姓林的,你又干什么!” 林卿泉直视对方反问:“你想干什么?” “暖床。”卫痕吐出两个新学的字道:“音音被我抱着就是暖和的。” “你有暖壶暖和?” “废话。”他怎么可能有暖炉暖和。 林卿泉注视他,一字一顿道:“那你想怎么暖。” “……”卫痕无言,他当然知道怎么暖和,但现在不能那么暖。 所以暖床还不如暖炉,这个认知让他歇了心思。 房间陷入诡异沉默,外面天空漆黑。 姜茗音准备闭眼睡觉,刚闭上感觉身边动静,又被迫睁开? 两人在床边,一人坐着,一人蹲着。 蹲着的卫痕伸手试了试额头温度,问道:“音音不舒服吗?” 另一边,一只手伸进被窝,捂住被窝里的手感受温度,手的主人目光沉沉,似乎生怕床上的人闭眼就醒不来似的。 姜茗音解释:“天都快亮了我好困想睡觉,你们不困吗?” 刚说完,卫痕又开始脱衣服,这次没有被阻止,两下脱完躺进床的里侧,伸手去拉住被窝里的手,才发现两人背着他,偷偷在被窝里牵手。 他凶狠的盯着床边人,在被窝里强行掰开对方指头,像极了法海拆散白娘娘与许书生,掰完就开口赶人:“你还不回自己房间做什么!” 林卿泉不理他转身,吹灭蜡烛。 在卫痕以为对方识时务时,衣裳一解,在黑暗中躺在另一侧。 他咬牙切齿,要不是音音躺的太边缘,他就躺外面,不会让这厮得逞。 趁他不在爬床就算了,当着他的面也爬床! 姜茗音让了让,床边的人躺平,又加了两大暖炉,一下子床变的拥挤,两人分配均匀,一人拉着她一只手。 被窝里温度越来越高,暖炉被丢到一边,身侧两人把她挤在中间,再没有其他动作。 一个,怕有了新欢不要旧爱而安分。 一个,似懂她所想依着她。 不管如何,姜茗音今夜炸了鱼塘,感觉收获颇丰,然后满意的睡着。 两人忙碌一夜感觉困倦,握着柔若无骨的手睡去。 黑暗中,换下的被子被卷在桌前,像两个人趴在桌子熟睡,床上三人被屏风挡住,外面无法窥探。 天空变的明亮,太阳高高挂起,却感觉不到温度。 姜茗音醒来没有动,双手还被握着,身边两人都在熟睡,醒来两美男在身侧,心里美滋滋。 感觉握着自己的指尖动了动,她重新闭上眼假装睡觉。 两人醒来先是探了探体温,睡着的人动了动似乎要醒的模样,让两人停下动作,确认不是昏迷反而放心下来。 等了片刻,动作小心起身出了房门。 房门再次打开,坐起身的姜茗音被穿上衣裳,被伺候着洗脸漱口,身后还有人替梳头。 脸上残留的易容被清理,发丝被轻柔束起。 喝了粥拒绝喝药,理由为:“一碗下肚药到病除,多吃点美食就好了,是药三分毒。” 两人没有逼她喝,但又请了大夫确认。 确认时,大夫只看见一只手,也只能诊脉,脉象强劲有力,身体健康之象。 大夫看着一左一右门神,表面平静,心里怒吼:老夫要望闻问切,懂!? 结果还是没看到。 大夫离开后。 卫痕一把把人搂怀里,正要亲一口宣泄思念。 林卿泉抬手一把薅住长发,扯着,直到对方放弃。 “姓林的!你想死……” 卫痕狠话没放完被打断。 “去把事先处理好。” 这句话让他停止挣扎,挣脱拉扯,快速在小嘴上亲了一口,像宣布主权道:“音音,等我回来。” 说完像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耀武扬威的反手拉着白斩鸡就走,免得旧爱不在,新欢不安分。 大步走出房门后放开手,理了理衣裳,温和的表情变得冷峻。 林卿泉回头看了一眼,转头跟上前面的人。 他心中跟明镜似的,路上无人时,只对面色不善的人说了一句话:“你不愿意可以放手,有的是人愿意,我不会是第二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卫痕脚步停顿随后继续前行,衣袖下的手握紧拳头。 他才是第二个,还是用不光彩手段,一切都是自己引起,自己是品行不端的卑劣者,没有给予音音该有的尊重,根本不配说爱字。 卫痕心中压抑着情绪,看着下毒者目光深冷。 林卿泉坐在刑房外,像闻不到血腥,听不见惨叫,也看不见严刑拷打,端着茶杯品茶,把铁牢当茶楼雅间。 这时一人靠近耳语:“大人,宋国罢战,封了雪山的通道,据探子来报,姜国占领了宋国边界城,但宋国大军未去支援,还在原地驻守,可能有诈……” “知道了,暂时按兵不动。”身边人没离开,林卿泉目光落在他身上,通过对方脸上的特征,声音与穿着确认来人身份:“还有什么事?” 那人把声音压的更低:“陛下中毒。” 这次不再是装病,有人动手了。 林卿泉示意人先离开,坐了一会儿,等刑室里的人停手,他才站起身离开。 身后牢狱中传来卫痕冷冷的吩咐:“别让他死了,直到给我问出幕后指使者!” “是。” 卫痕放下鞭子,对手下吩咐完,出来见位置上没人,快步追了出去。 快要到时又放慢脚步,低头看了看身上,转弯去了另一边,再回到院子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他进了院子发现情敌不在,只有一人在房中看话本,瞬间心情好多了。 进门先摸了摸暖炉,感觉没多少温度,添了炭火放回去后,轻轻坐在一旁,目光温柔注视着陷入软榻上的人。 姜茗音翻了一页,认真看着以女子为主人公的话本,身边人的情绪她感觉到,却没有主动开口。 成年人了,既然不说不问,那便自己解决问题,但酝酿久了也不行,容易钻牛角尖,还是要照顾自家夫人心理健康。 她抬手把话本递了过去,带着撒娇的声调道:“我看累了,你读给我听。” 卫痕自然不会拒绝,接过话本,再把人捞进怀里,裹进披风之中,低头贪念的吻在红唇上。 亲了许久才放过怀里人,目光从微肿的红唇上挪开,单手拿着书,从最新一页开始念。 还没念完一页,外面传来脚步声。 第143章 争来抢去 林卿泉进了屋坐在一旁,没管小人得志的人,开口提醒:“此时攻打宋国不是明智之举。” 姜茗音靠在胸膛上,解释:“不是她们动的手,只是我与一人的一个赌注,一场占领游戏。” “你与谁?”林卿泉看似问的漫不经心,实则非常在意。 “掌控楚国的势力,一位爱玩的少年郎,不过他哥哥更爱玩,特别是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楚国就是被他玩没的,才便宜了我们。” 卫痕停下阅读,感觉胸膛上的手拍了拍,翻页继续心不在焉的读。 林卿泉从这句话寻找出关键点:“赌约是什么?赌注又是什么?” 姜茗音回答:“赌约是占领游戏,当然是获得城池的面积,人数与城池发展,赌注是谁赢,对方获得的地盘归谁……” 这只是奖励之一。 自己发起赌约,可从没有输过,毕竟她喜欢不走寻常路,做的事脱离规矩,跳出规则之外。 真是可怜的少年郎,老实巴交占领与发展。 宋国第一座城池就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何况要发展,他们可是约定不可以血腥镇压,只能计谋与武力镇压。 如此有挑战性的事,奉天城想要展现天赋的天才们,肯定开心极了。 奉天城众人:我谢谢你昂! 林卿泉却知道不止如此:“你如何赢过他?” 姜茗音像念台词一般慷慨激昂:“朕拯救了爱妃,会回宋国主持大局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没有限制的赌约,自然无数漏洞,这都能输那就说不过去了。 卫痕停下阅读,语气全是不开心:“爱妃是谁!” 姜茗音在胸膛上划圈,撇清关系道:“宋帝的爱妃。” 卫痕迷茫一时没理清关系。 林卿泉听懂了,也知道传回来的消息:“宋帝死了,你替换了他,爱妃是什么情况?” 姜茗音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替换宋帝的过程。 林卿泉道:“你就丢下姜国,去当假皇帝,那姜国女帝是谁?” “采云,那位与我长得有几分像,一直跟在我身侧模仿我的美人。” 林卿泉听着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谁,记不起便不重要,开口结束这个话题:“你有成算就行。” 卫痕独自迷茫:啊? 什么女帝,什么宋国,什么争斗,与赌约有什么关联? 姜茗音没有过多解释,在斗篷里环抱美男窄腰,色心又起来了,埋进胸膛蹭了蹭。 好久没摸块块分明的八块腹肌了,手痒难耐。 卫痕回神后秒懂,怀里人饿了,但有第三人在影响发挥。 他面上没露一分神色,继续读着话本,心跳却砰砰加速,脑中思考,晚上怎么样把姓林的支走,还没想好外面脚步声传来。 他迅速把人放在榻上,规规矩矩清清白白模样。 两人再次被叫走。 房间里又只留下姜茗音一人。 晚膳时,一人回来,不过不是卫痕。 夜色下,她被抱着离开。 一路上。 林卿泉稳稳抱着人,走过无人长廊,对毫不挣扎也不询问的人道:“你的爱妃就在边境城,宋国使臣只是被监禁,暂时无人动他……” “此时皇宫局势混乱,有谋反叛逆之兆,至于是谁的人不好说。” “蜀国之位可不好谋……” 姜茗音听着,抬手接过飘落的雪花,开口说了不相干的事:“今年冬季的蜀国,雪下的似乎比往年大。” 林卿泉抱进了偏僻的院子,进门把人放在地上站稳,温声回答:“确实,不过蜀国粮食满仓,你先沐浴,我去把人打发了。” 姜茗音看着充满雾气的房间,看向等待她回答的人,勾唇道:“好。” 这个字似乎让人愉悦,她看着关上门,听着脚步越来越远,褪去衣裳跨入雾气之中。 另一边,极速脚步接近,房门被推开,房间里众人停下议事。 卫痕疑惑,却依旧质问:“人呢!” 林卿泉挥手让手下退下,没有回答,径直往院子而去,看着空空的院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反过来问道:“你找了吗?” 卫痕已经打消一半怀疑,回道:“找了,没有人,我再去找找……” 主要是人总是神出鬼没,说一出是一出,如果不见了,就以为有事去了,可能回来可能不回来。 林卿泉转身想走,肩膀被一只大手禁锢,怀疑没有彻底打消,对方从身后伸头,盯着他表情,冷峻的脸从背后到侧面。 卫痕眯着眼凑近,神态自若的脸咫尺,语气不善阴恻恻道:“姓林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林卿泉还以为对方发现,结果对方收回手,高大的身躯抱臂,围着他绕一圈。 卫痕打量一遍继续道:“别以为我没有发现,打扮的人模狗样,装模作样想勾引人,忒不要脸。” 林卿泉听完,抬手拍了拍肩膀,把被抓褶皱的衣领拍平整,随后从上到下打量某人,露出轻嗤的表情道:“卫将军要脸,恨不得把狐狸尾巴插腚上搔首弄姿。” 他嘲讽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并没发现,后面的人目光沉沉盯着他的背影。 卫痕仔细闻了闻,空气中已经没有熟悉的香味,音音身上的香很好闻,味道很淡,会短暂留在衣裳上。 就在刚刚,他闻到了! 高大身影远远跟上,最终到达偏僻的院落,看了眼门口守的人,踩着垫脚石翻过围墙。 路过浴室听见水声,透过缝隙一看,水池中模模糊糊有一道身影,他嫌弃收回目光,暗骂一声白斩鸡,视线看向烛火照亮的房间。 极为小心靠近,再次一窥,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姜茗音粉嫩的指尖正拿起一颗枣子,就见一只手推开半掩的窗户,高大身影悄声无息翻窗而入。 人没有先过来,而是做贼一般,先悄悄打开门,才走到她面前。 对她一笑没有多余语言,用柔软的斗篷把她一裹,头发丝都给她裹了进去,随后抱着悄声无息出了房间,正大光明从院门离开。 “卫将军?” “什么时候进去的?” “我怎么知道。” “抱的什么?” “你问我,我问谁。” 看守庭院的人,疑惑看看远去的人,又看看院子,一脸懵逼。 “要不要禀报大人?” 这句话问完,发现少了一个人,再看去,就见身边人已经到了大人身边汇报着。 热气腾腾的大人,真的好像包子。 林卿泉看见快步而来,门口的人赶紧站直,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认真模样。 他表情沉着冷静没有变化,脚步比平时急促,吩咐的话语未落,人已走远:“你们跟上,上次所求之事,今夜可以去验证!” 几人一喜,大步跟随而去。 第144章 打起来了 卫痕偷偷抱着人回了院子,门反锁,放在床上带着笑意掀开斗篷,先抱着低头亲上去。 退开时微张的薄唇呼吸急促一分,正要靠近白皙脖颈,嘴里被塞了枣子。 他目光灼灼,薄唇轻含着指尖,握着微微冰凉的手放在胸膛上,唇边指尖被收回,才不慢不紧嚼碎枣子吞了下去,暧昧贴近热气喷洒,在耳边询问。 “音音,可以吗?” 他们好久没见了,虽然人看起来生龙活虎,他还是不敢乱来,就算先前暗示。 姜茗音双手没有用力,轻易推开了面前人,看着明亮双眸黯淡下来,嘴角都耷拉了,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委屈。 她没有安慰,而是开口提醒:“有人来了。” 刚说完,疾步而来的脚步杂乱无章,靠近房间变为一人。 林卿泉走到房门前,没有犹豫抬脚,一声破碎的声音,大门被踹开。 他径直走进来,绕过屏风,看见两人暧昧的姿态,依旧面不改色,站在屏风旁静静看着,不进不退也不说话,跟背后灵似的。 “音音等我回来。”卫痕温柔说完,翻身下床,面色瞬间黑了下来,抬手想把人拽出去。 林卿泉躲过,径直往外走。 卫痕跟上,走到门口时把歪倒的门扶起,还算完整的门被大力合隆,转身没有犹豫跟随走出院子。 他加快脚步,本想想要收拾收拾情敌,结果人家又是一个退后,躲过的同时,身旁出现几个身影挡下。 林卿泉挥手,人隐入黑暗看不清脸,一句话一字一顿:“试试我们卫将军的身手。” 几人跃跃欲试回答:“是。” 卫痕接住攻击来的一拳,想揍情敌而快速靠近又被挡下,他咬牙切齿道:“姓林的!你好的很!” 林卿泉再次站在安全距离,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话语:“确实很好,很让人满意。” 别人不懂这句话,但卫痕却秒懂,瞬间怒气值爆表。 却始终没下死手,证明并未理智全无,不再像以前那般莽直不顾死活。 他看着人群后的隐入黑暗的人,放开狠话:“姓林的,你给我等着!” 林卿泉看着被手下一次一次挡下的人,泰然自若回答:“我等着。” “……” 姜茗音听见声音,起身想去看看情况,才发现自己没鞋穿,听声音能分辨,正在打群架,一人单挑一群。 没多久传来痛苦呻吟声,又过了一会儿,搀扶着一瘸一拐脚步远去,两人脚步声一前一后。 本来正常的脚步声,在大门被打开时变的一瘸一拐。 她就看见一个大男人坐在床边叫痛。 “音音,姓林的找人打我,身上疼,你看手臂都青紫了,还有我的腿,哎哟……音音帮我擦药。” 卫痕抬起手臂撩开袖子,把手臂暴露在高冷的空气中,转动手臂露出青紫。 姜茗音看了看,抬手把他的衣袖拉下来,温暖冰凉下来的手臂,应道:“药在哪里,我给你拿。” “嗯,我拿,音音等我。”卫痕起身一瘸一拐路过情敌,无视情敌翻箱倒柜,坐回来把火盆放近一些。 姜茗音把袖子撩起,药膏在纤细的指尖均匀涂抹。 受伤的人看向坐下的人,一副小人得志,眼神示意人滚蛋。 “……”林卿泉无语,依旧无动于衷坐着,要是别人,在喜欢的人面前腿断了,都会咬牙坚持说不痛。 只能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火盆温暖,药膏涂抹在淤青上,涂抹的人仔仔细细,温柔的似身上度了一层柔光,美的让两人挪不开眼。 卫痕低头一直注视着,轻柔的指尖让人感觉酥酥麻麻,撩拨他的心,想把人抱在怀里亲,可是不能,对面还有一个没眼力见的情敌。 要不是怕音音不开心厌弃自己,他想直接让人消失。 衣裳褪去,只披着斗篷,身体暴露在寒冷空气中,胸膛露出紧致的线条,还有身上的淤青。 这不是故意的姜茗音不信,却依旧轻柔涂抹,指尖不经意在线条上游走,引的低头注视她的人呼吸加重,显然依旧受不了一点撩拨。 刚涂完,她又被抱起放在床上,被子盖在腿上,怀里塞了暖炉,帕子把指尖擦拭干净,敞开的胸膛若隐若现的勾引人。 卫痕做完这些,转身时拉着斗篷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走到某人身边示意跟着。 姜茗音提醒:“外面冷,穿上衣裳出去。” 刚打开房门的人停下动作,听见床上传来关心的话语,把门口的人推出门外,秒关上房门,来到屏风后三两下把衣裳穿好。 视线越过屏风,不着痕迹看了一眼门口一眼,凑近床上坐着的人,又抱着亲了一口。 打开门出去时,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模样,带着人离开。 显然两人有事商量,太远了听不见。 姜茗音躺下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打开,脚步声靠近,床边一沉。 她睁开眼看去,两人坐在床边,坐在床头的人小人得志,却带着不甘心。 坐在床尾的人泰然自若,从一开始都一直忍让。 “音音,冬日寒冷,我夜里给你暖被窝好不好?” 林卿泉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温柔的压了压被角,边边角角被压的很紧,让人不注意都难。 姜茗音看两人似乎达成某种和平协议。 这句话,是尊重她的选择,可两个她都喜欢,真是让人为难,实在不好选。 难怪帝王要翻牌子,能端上来的牌子都是喜欢的,翻谁都行。 但要拒绝一个,开口留下一个,这就不行了。 两人等待着答案,却见床上的人掀开被子欲走,嘴上说着:“哎呀呀,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得走了。” 姜茗音准备事遁,从两人之间的空隙下床,手臂被一左一右握住。 两人明显不接受这个理由,盯着她一言不发,让她做出必须选择。 她身上一暖,扭头看去。 两人扯着皮毛斗篷,一左一右默契给她裹上,抓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放,就像放了人就会不见一般。 姜茗音眼见不选不行,正犹豫时出现转机。 耳朵灵敏的她做出倾听动作,听见急促的脚步,有些熟悉感,扭头问两人:“宋识言也在边境城吗?” 卫痕一听这个名字面色一变,不开心问道:“音音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还在意他!他当初可是选别人,都不选你……” 如果说情敌,对比于林卿泉,卫痕更不愿意让宋识言出现。 林卿泉虽然没有查姜茗音,可他查了卫痕,自然知道宋识言是谁,突然的提起,让他瞬间明白什么意思。 没有看守的存在,脚步声没有阻碍的踏入院中。 这下两人都听见了,没有任何犹豫同时放手站起,径直往半掩的房门走去。 把正要踹门的人拦在门口。 第145章 修罗场 三人在房门口对峙,目光如寒风一般冷。 宋识言看着从房间出来的两人,在他们身旁是有些破碎的门,视线越过两人肩头,看向屏风。 烛火光芒让影子倒映着,一眼的熟悉感,他无视两人开口唤道:“娘子,我来接你回家。” 卫痕不干了,恶狠狠提醒道:“这里没有你的娘子,可别乱认人。” 林卿泉不甘示弱:“里面只有我家表妹,宋大人找娘子找这里来了不好,还请大人带着你的人,去别处寻找才是。” 卫痕补充一句:“是的,是他表妹,也是我的妻子。” 某人绝不会放过占好处的机会,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林卿泉感觉一言难尽:“……” 院子外更热闹,三方人马拉扯,互相阻止,就如三人一般。 宋识言不信,眼看里面人未动,又进不去,只能在门口解释:“娘子,那次是为了迷惑劫匪才选的别人,只是演戏,为了趁其不备靠近,我自始至终只有娘子一人,娘子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声音恳求,目光狠狠盯着卫痕,就是这个男人让他们夫妻分离,他找了许多年却了无音讯。 姜茗音听见这句话,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一些冷,脱了外套躺进被窝,把暖炉捞进怀里。 天晚了,该睡觉了,晚安玛卡巴卡。 卫痕扭头,确认房中人重新躺下,并没有动容,也没有出来的打算,忍不住的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姜茗音表示:出去啥,都没鞋。 她可不想美丽冻人,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林卿泉拍了身边人肩膀一巴掌,提醒:“送宋大人离开。” 这一巴掌打在伤上,一瞬卫痕没收回的笑意变得狰狞,扭头恶狠狠瞪了身旁人一眼,回头趁其不备直接动手。 因为太近宋识言反应不过来,直接被制服,被按在地上摩擦。 卫痕此时眼中仇恨迸发,手中力道加重,似要杀掉报仇雪恨。 林卿泉抓住他肩膀,提醒道:“别乱来!” 此时不是动手的时候,不过很快就有机会了。 卫痕眼中恢复清明,一下把人打晕,拉着衣领拖着离开院子。 林卿泉回头看了眼房间,把门拉上,跟在两人身后。 宋识言被扔出去,被几个手下接住,忙不迭离开。 等两人再次回到房间,某人已经熟睡,看起来有些憔悴,这两日看起来生龙活虎,一熟睡安静下来就显露出疲倦。 他们看在眼里,面上不显,心中担忧。 两人待了一会儿,默契没有叫醒熟睡的人,一人压被子,一人把毛绒斗篷盖在被子上,随后悄声无息退出房间。 等他们离开,床上的人动了动,随后陷入深度睡眠。 一夜无梦,姜茗音醒来神清气爽,睁开眼面前一张小脸。 她坐起身,在冻人的清晨,看着替她穿戴的人,直接唤来人名字:“初夏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装女鬼的人才。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许初夏直言不讳道:“两位大人这两日都不见人,我又听说一些传闻,猜大当家在这里,就来确认一下。” 外面传两位大人为一位女子寻名医,能让两位同时上心,只有大当家一人,如若两人不坚定,大当家是不会选择两人。 夫人们一直做的更好,从不与其他女子牵扯不清,送给他们的人,合适的都送去九音寨,就算赐婚也是当场拒绝。 许初夏很认可两人,大当家此时是女帝,自然要像男子一般,大当家喜吵闹,后宫中怎可只有一人。 “咳咳……”外面传来咳嗽声。 她听见提醒,走到门口端了热水,再出去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早膳,放下后,解释来边境城的缘由: “二皇子已经被拔了爪牙,我跟着三皇子避祸来边境城,等时候到了,让我布置幻景替他造势。” 三皇子想做帝王,或者说就没有一个皇子不想当皇帝,他们都继承了蜀帝的野心。 九皇子重伤,皇帝中毒,里面谁都要插一脚。 姜茗音翻皇宫,自然知道一些隐秘,坐在桌前询问:“准备就待在他们身边吗?” 许初夏摇头,不会甘于男子之下,坚定道:“很快便会回去,大当家登基时,我会为大当家造势,让世人震撼为之膜拜!” “好。”姜茗音没有拒绝,造不造势都可以,造势只是让女子为帝名正言顺,世人接受度会更好。 她不会阻止任何决定,她们想做什么便去做。 等看着大当家用完早膳,许初夏便偷偷离开,此时她还不能暴露有多重身份,来这里有两人遮掩,自然不容易暴露。 房间里剩下姜茗音坐在镜前,打开缩小版百宝箱,里面的东西准备齐全。 这时门又被打开,两人坐在一旁,各自倒了一杯热茶,静静看着镜前的人梳妆。 没多时,林卿泉站起身,再回来手中多了一套出门的衣裳。 打开门时,姜茗音已经变成林青霞,清秀小美人模样。 两人一左一右走在她身边,行走在边境城中,一路上受到所有人的注目礼。 林卿泉知道她要去哪里,但找不到方向,对着卫痕道:“带路去戴姑娘哪里。” 卫痕听了不客气的话,冷脸对人冷哼一声,转头对看过来的人微笑。 就跟说的一般,腚上就差一条尾巴,要有尾巴不知道摇多欢快。 他声调都温柔了好几度,像是唤给其他人听:“娘子,你说见过一面,还合眼缘的姑娘找到了,这就带你去。” “好。”姜茗音没有否定,身份都是自己给的,也有别人给她。 “娘子,这边……” “嗯。” “娘子,小心滑……” “好。” “娘子……” “……”林卿泉感觉手痒,想一碗药给他灌下去。 有了这层关系,卫痕亲密靠近,昂首挺胸努力压着笑,领着人就像在向所有人说:看,这是我的娘子。 一路走了很久。 林卿泉觉得某人嘴角都快笑到耳根,看向旁边那条街,第二遍看见同样的商铺和标志,终于明白为什么还没到。 这人带着他们在城里绕,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人,出言关心,同时提醒某人不要太过分:“表妹走累了吗?” 姜茗音眼见再不去,前夫哥肯定要来了,配合应声:“嗯,有一些累。” 卫痕一听这话,瞬间想抽自己两下,看了看面色,白皙看不出是不是不舒服,赶紧带着人来到一家店铺前。 戴霏第三次看见三人,一脸莫名其妙。 大雪天,当春来踏青。 有病! 第146章 土匪行径 今日开业的第一位食客,戴霏需要了解情况,也需要维持生计,美食她最拿手。 糕点已经冰冷,却不影响它们散发香味,只需要放在锅中,蒸上一刻便会变得美味。 三人靠近,她已经收敛神色,拿起帕子擦了擦柜台,露出恰到好处友好表情。 “客人需要什么?” 才几日就开上点心店,姜茗音只觉得适应力真强,执行力也是,再看糕点,都非常精致,闻起来也美味。 要去京城开店,那得大赚特赚。 她没有开口暴露身份,而是点餐:“点心都来一份,还有红枣茶。” 卫痕直接把钱袋扔在柜台,一副咱有钱的模样。 林卿泉掏银子的手一顿,感觉手痒,想找人再打一顿,让装的人低调一点。 “好的客官里面坐。”戴霏自然的拿了钱袋,看了一眼掂量一下,无视注视全收下。 这下轮到卫痕傻眼了,不是应该拿了应有的数,把钱袋还给他。 戴霏指着牌子解释:“概不找零。” 姜茗音抬手掩唇轻笑出声,走进店铺中。 这里以前似乎是茶楼,除了牌匾什么都没换。 卫痕第一次听音音这样笑,一下就不在意银子的事,毕竟他有的是,只是过一会儿音音买东西,他没银子付钱了。 至于老板娘,音音认识的,行为奇特一些都很正常。 这样想着,他的手不着痕迹伸向旁边人的钱袋。 “啪……”一声,他的手被一巴掌拍远。 林卿泉对于不要脸的人,实行不留情面行动,结果对方比想象的更不要脸。 卫痕压低声音道:“这个钱袋好像是我的,还给我!” 简直土匪行径,睁眼说瞎话。 “适可而止!” 被警告,见坐着的人冲他招手,终于收敛,大步走过去,椅子一搬,满意的挨着坐下。 林卿泉默默坐在另一边。 姜茗音提起送来的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随后又倒了一杯,两人同时伸手。 一人接杯子,不过一人更胜一筹,直接握住她的手腕,避开接杯子的手,拉到眼前,借她的手喝了一口茶。 下一秒,喝的人表情逐渐扭曲起来,她命令道:“吐掉。” 卫痕听话的吐了,嘴里冒出热气,显然被滚烫的茶水烫的不行。 随后委屈的像两百斤的宝宝,可怜巴巴道:“娘子,烫。” 姜茗音难得不知道说什么,捧着脸看了看,喝的不多并没有大碍,放开手语气温和哄道:“下次别这样。” “好。”卫痕乖乖回答,偷偷在桌下握着有些冰凉的手,用自己的温度暖热。 听见脚步声,他笑意都没有收回,低着头目光柔和的看着手心里的手。 指尖摩挲,感觉到嫩滑柔软的手感,他真的好喜欢,每一处都喜欢,包括每一根清秀的发丝,还有身上的味道。 可这样的美好要与别人分享,真的好不情愿,也好不甘心,可是音音喜欢,他无法阻止。 戴霏端着炉子进门,觉得三人挺和谐,就是感觉哪里有些怪。 点心被放在蒸笼上,摆好筷子与碟子,水蒸气升起时,对方留下一句话离开。 “客人慢用。” 姜茗音目送她离开。 果然,人才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过的好,能利用一切安稳落脚。 林卿泉夹起一块点心放在碟子里,等冷却差不多,夹心投喂了过去。 姜茗音看着眼前点心,另一边的人双手玩着她的手,似乎当没看见一般,放任她被投喂。 张嘴咬了一小口,尝了尝味道,吞下去,面前又是另一种点心,而被咬了一块的被放在碗中,等她尝了三种后。 林卿泉拿起自己的筷子,把咬过一口的点心放进口中。 姜茗音看着这一幕,心里想说:嘴下留点心,其实她可以吃完的! 像知道某人不止喜欢吵闹,还贪嘴,给出解释:“少吃些,午膳让他给你做好吃的。” 卫痕被点名,这才抬头刚出声,却反应过来唤错,瞬间改了称呼:“音……青青,我学会了新菜色,你一定会喜欢。” 姜茗音点头,像想起什么,开口询问:“我身上的东西呢?” 林卿泉神态自若,继续投喂着回答:“有什么吗?应该是你争斗时掉池塘了,晚些我命人捞上来。” 卫痕本来眼神飘忽,不知道怎么回答,被这么一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模样,肯定道: “那晚我把你衣服割破了,应该是那时掉的,这两日寒冷,池塘结冰了,是不太好捞。” 这两日温度极速下降,似乎连绵高山已经挡不住寒冷。 “没事,里面的东西可有可无,只是到时候麻烦一些。”姜茗音没有拆穿两人,却没有放过他们。 两人一听可有可无,有些不淡定了,如果那些东西留不住人,那布置一番,扔回池塘有什么意义。 三人心中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直到卫痕看时辰晚了,提醒人离开。 姜茗音跟随,待在厨房坐在灶台旁边,感受里面灼热的温度。 两个男人屈尊降贵在厨房,把人都赶走,一人烧火一人做饭,她就在旁边看着。 用饭时,两人也不先吃,一人夹了肉放进,另外一人不甘示弱。 菜慢慢堆叠,直到放不下去。 姜茗音没有拒绝,拿起筷子从最高处开始吃。 两人又后悔了,怕人撑着,一人分了一份在自己碗中。 两人终于安分开始吃。 刚吃完,有人远远唤道:“将军,三皇子有请。” 卫痕放下筷子起身,临走时警告的瞪了林卿泉一眼。 等他再回来已经是深夜,面色不好的走进另一个院子,看见房间只有一人时又开心了。 一切都不重要,但有些事,当然要本人知道。 他乖乖坐在榻边缘,说道:“三皇子想回京城,让我带着人马跟随……” 姜茗音放下话本,知道话还没说完,接话:“然后呢?” 卫痕面色不渝:“他让我混淆姓宋的注意力,不让他发现我们离开,昨日动静太大,三皇子知道了。” 姜茗音没有兴趣去玩虐恋情深,低头继续看话本:“还不如直接捆了一起回京城。” 卫痕眼睛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道:“昨日是他冲动,今日他就很谨慎,只是远远看着都不靠近,可能不容易上套。” “那我先走,他会来追吗?” “会!” 肯定的一个字,是对某人了解。 “那我先行去京城等你。” 卫痕再也压不住笑意,咧嘴傻笑。 音音帮他,音音站在他这一边,真好, 他伸出手臂,把人抱在怀里,在额头落下一吻,起身出了房门。 第147章 透露野心 姜茗音以为他去沐浴了,听到脚步声,心中有些错愕。 等人坐在身边,她看向来人,疑惑问道:“他人呢?” 林卿泉伸手把人抱起,放进暖好的被窝中,解释道:“他让我陪你,怕你没有恢复伤到你。” 姜茗音看着解开大氅的人,好奇问道:“你们背我偷偷商量了什么?” 林卿泉越靠越近,手心温度贴在她侧脸问道:“你想知道?” “想。” “不告诉你。” 姜茗音:“……” 林卿泉带着笑,靠红唇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房门被踹开,烛火剧烈摇晃。 卫痕带着烈酒味道,黑着脸把人拖了出去,迅速迅速关上房门。 姜茗音撑着头目送两人离开,很显然,某人喝了两口酒就后悔了。 卫痕回头看了一眼院子方向,闻了闻身上酒味,看向没得逞的人。 林卿泉把抓在手中的大氅穿在身上,寒冷的感觉很不好,这次真生气了,语气沉沉:“莽夫说话不算数。” “哼╯╰……”卫痕冷哼,一口酒下肚,他算是想明白,他们音音都喜欢,不用他忍让,胜者站她身边。 突然,他抬腿出其不备踢了上去。 林卿泉似乎早有准备,交叉手臂挡住踢过来的一腿,力道让他滑了出去。 他稳住身形的间隙,身前就挡了两人。 卫痕嘲讽道:“姓林的,你只敢躲手下身后,有本事跟我打一场。” 林卿泉身边又出现几人,他握住手腕转了转,回答:“他们与我情同手足,自然代表我,跟他们打,就是跟我打。” “歪理。”卫痕看着一群跃跃欲试的眼神,明显都是好战分子。 那句话,似乎让一群人很受用,显然被忽悠不是一天两天了。 情同手足是,他今天就打了他的手足,再打他脸! 等卫痕带着伤回了自己院子,也没打到对方脸,对方不讲武德车轮战,除了第一脚,根本碰不到对方分毫。 他褪下厚厚的衣服,露出壮硕的胸膛,壮实的长腿迈进浴桶中,靠在浴桶边缘,在氤氲水雾中闭目养神。 等水温开始冷却,他站起身,水珠从肌肉线条滑落,擦干后只套上一条裤子,浑身冒着热气,掀开冰冷的被窝,似感觉不到冷,径直躺进去,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醒来后,有些晚了,洗漱一番,来到另一处院子。 确认姓林的昨夜没有去而复返,伸手穿过皮毛披风,环抱腰肢,把人抱起放在腿上,埋在发间,整个人都透露委屈。 姜茗音坐在窗边看雪,被抱起后,抬手回抱,开口转移注意力:“等你报了仇,与我一同上战场,替我打天下如何。” “好。”卫痕没有犹豫答应。 “我想要当女帝,流芳后世。” “当。”卫痕心潮澎湃,却记得初见时,似潇洒又淡泊名利,怀里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变。 他忍不住询问道:“音音为什么想当女帝?” 姜茗音念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踹下帝王我来当,就是这么简单。” 卫痕被逗乐了,闷笑出声。 他的脸被捧着,眼前人认真反问道:“我想要书同文,车同轨的功绩,阿痕觉得我能做到吗?” 他怔愣,那是何等大的野心,何等大的帝王功绩,让人忍不住心潮澎湃沉声回答:“能!” 姜茗音满意在薄唇落下一吻,刚要退开,掌心覆盖后脑勺,压着头加深那个吻,缠绵悱恻。 一吻结束。 卫痕呼吸粗重的看着微张的红唇,蜻蜓点水一般又贴近吻了一下,手臂环绕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哄道:“音音再唤一遍。” 似知道他的所求,姜茗音声音温柔又缱绻:“阿痕。” “音音,今夜阿痕可以留下吗?” “好。” 卫痕得到想要的答案,神清气爽,处理好事务,昂首挺胸路过停在某人面前,贴近道:“音音让我今夜暖床。” 林卿泉看着一封信,压根不搭理他。 昨夜,这人还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模样,被揍了一顿,第二天又生龙活虎,完全不记仇的傻样。 四下无人,卫痕突然变得严肃,压低声音道:“不过计划有变动了。” 这句话终于让林卿泉看向他:“变什么?” “音音要书同文,车同轨的功绩,那么就不能让人坐上那个位置,轻易稳定朝堂。” “你要怎么做?” 林卿泉面上依旧平静,心却跳的很快,他以为所图不多,没想过她要全部。 “都是我们在仇人,自然不能留……”卫痕比划抹脖子的动作,皇室都该死。 他比划完,见对方沉思,打开门走出去,当着众人回头道:“大表哥,我会对娘子好的,下次在娘子面前说我坏话,我还收拾你。” 林卿泉:“……” 卫痕心情激动的离开,面上愤愤不平。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拒绝暖炉争宠,把自己脱光躺在床上,乖乖的把被窝暖热乎。 等人躺上来时挪了挪,把温暖的位置腾出来。 迫不及待翻身对身下人道:“音音,这几日,我日日都有沐浴更衣,你闻,没有味。” 却依旧犹豫,就算忍耐的很辛苦。 姜茗音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拉下来双唇贴合,她知道碎嘴子又要叭叭了。 卫痕埋在发间,沙哑着声音道:“音音你好香。” 感觉指尖的描绘,他动作温柔,声音缱绻。 “音音,我会很温柔,如果不舒服告诉我……” 他真的很温柔,生怕伤到怀里人,但很快发现自己被骗了。 被窝里的温度很高,动作越来越强势,红唇的声音还没溢出,就被吞入腹中。 姜茗音拥紧强壮的身躯,迎合着动作,享受美男强势美妙的服务。 卫痕只觉得怀里人像喂不饱的妖精一般,依旧很缠人,对他爱不择手。 把人翻身贴了上去,冷气来回流窜,却无法降低被窝里的温度。 他一回一回宣泄积累的欲望,没空思考其他,把一切抛之脑后,准备秋后算账。 直到天光大亮,外面越发寒冷。 一脸餍足的卫痕:秋后就是冬日,此时不算帐更待何时! 他风风火火去揍人,又瘸着腿回来,这次伤的更重,主要是昨夜太过分,今日腿没力,没打过一群不讲武德的人。 姜茗音替他擦药,也不阻止,也不劝解,都是成年人,想做什么做什么,除非改改律法,不然管不到。 打不死就可以继续打,打完擦药,夜晚还有精力蹭她颈窝,然后第二天又去打,回来继续擦药。 先打院里的林卿泉,被他手下拉群架。 又打院外坐不住的宋识言,两败俱伤,美名曰切磋。 愣是一个不放过,天天在她面前叫痛,妖精打架时就不叫痛了。 卫痕冷着脸凶狠收拾了人,扭头就一副受伤姿态,让人搀扶虚弱依靠,当面唤娘子,一副求夸奖的模样。 “娘子,我把他们都打趴下了,我是不是很厉害?” 姜茗音顺应着夸赞:“厉害,霸气的很。” 夜晚,卫痕开始得寸进尺,喉结滚动,声音祈求:“音音,身上痛,你亲亲就好了。” “……” “音音,难受没力气,你在上面好不好~” “……”姜茗音难得无话可说,这是真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被窝里还有一套。 卫痕如餍足的不愿意起身,直到外面敲门,心一提,又重重落下。 音音要走了,他们才温存几日又要分开,为了不打草惊蛇,替她把人引走,后悔提这馊主意。 他把头埋在颈窝,紧紧抱着念念不舍。 姜茗音抬手回抱着,声音充满诱惑:“阿痕,等你报了仇,便能日日在一起,我们一同征战,一同走过山川河流,一同喝酒,天为被地为床,一同而眠……” 最后一句话,成功让埋颈窝的人想歪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想要让门外人多等一会儿。 是他赢了。 第148章 离开边境城 几日没出现的林卿泉背对房门,望着树枝上承载的白雪,抬手放在心口。 他明白,自己始终太高看自己,第一次说的话,说不在意三夫人的身份,被亲自否认。 如果不在意,为何要去争,突然感同身受后宫女子的心情。 为利伤身,为情伤心。 他踩着风雪踏步而去,掀开帘子乘上马车,抱着暖炉耐心等待,一眼便让人知道他要远行。 悄悄离开的眼线汇报:“大人,林大人被秘密陛下召回宫。” 并没有圣旨,想要离开边境城,只有陛下同意。 宋识言把弓拉满弦,箭刃破空,穿过寒风扎入靶心,把靶子上堆积的雪震落。 这是第二支箭,停顿了许久才放弦。 似想起离别时,他拉满弓,马上的她目光灼灼望着他,那个画面让他久久不能忘怀,希冀的告诉自己,他在她的心中。 杳无音讯几年,他想起她心就一阵阵疼,只想她回到他身边就好。 是他说错话,是他做错事,从开始的一切就错了,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时,又一人上前,恭敬道:“大人,林大人的表妹一同上了马车,正准备离开边境城。” 弓箭射偏,宋识言拿着弓快步离开,吩咐:“带上人,跟我走。” 他想,只要把人抢回来,如以前一般,她就会留在他身边。 马车压出齿轮痕迹,从几个方向离开,混淆视听,宋识言想要找自然会耗些人手。 那时他没空注意其他。 姜茗音在马车中坐稳,才揭开帽檐,露出没有任何易容的脸,坐在对面的人面色如常,每一个动作都有条不紊,却能感觉情绪不佳,这位很聪明且最不好哄。 俊秀的脸面向小桌垂眸斟茶,嘴角没有弧度,注意力全在茶水升起袅袅烟雾上。 她打破沉默唤道:“卿泉~” “嗯。” 得到回应,她伸出手越过小桌,指尖挑起完美的下颌角,让对方眼中注视自己,拇指划过薄唇边缘,感慨道:“卿泉越来越有魅力了。” 再不复初见书生模样,此时成熟又稳重,自带上位者的威严感。 林卿泉没有躲,抿唇没有回答,似不想听这句话。 姜茗音收回手,像闲聊一般,慢慢切入主题:“似乎人生快过半了,卿泉可看出我有什么变化吗?” 古人的生命,健康却短命,长寿之人少之又少,不健康的连成年都无法到达。 林卿泉心被这句话牵动,仔细打量面前人,初见时是易容不知相貌,他见过卫痕保留的画像,第一次见与此时相比,已经只有三分相似。 最初没仔细想过,一个人随着岁月流逝,可以变成熟,也可以变的有韵味,就是不能变成另一个人。 有什么始终抓不住。 姜茗音见他久久不言的沉思,抛出一个问题:“卿泉猜猜我是谁?” “……”林卿泉反应过来,是了,他们的只字片语中,姜茗音是寄人篱下的弱女子,他以为是藏拙,此时看来不是。 姜茗音看鱼儿上钩,微微仰头,带着勾人心弦的魅惑模样,指尖滑过脸颊,吸引注意力后抛出提示: “我叫姜茗音,我也不是姜茗音,去查,查到我便答应一件事……任何事。” 最后三个字,给足暗示意味。 林卿泉目露认真应下:“好,那我便查。” 姜茗音成功窝进美男怀中,埋进怀中时悄悄勾唇。 查到算她输。 聪明人别哄,也不能画饼,适合转移注意力,他们痴迷未知,最爱去解开谜题。 如果她是迷题,痴迷的便是她,修罗场,不存在的。 连续几日前行。 阳光刺目,马蹄声响起,融化的冰水被践踏的溅射,车队终是被追上。 这一次,宋识言直接下马,手下同样下马,替他缠住人,让他顺利翻身进了马车。 两拨人马齐齐看着马车,直到听见命令。 “继续前行。”林卿泉搂着人吩咐。 很快马车动了起来,两队人马一同前行。 一只骨节分明的指尖在绝美的脸上摩挲,只是在探查是否还有易容。 他的动作,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是调情。 在宋识言看来是挑衅,那张脸让他有些怔愣,覆盖记忆中的那张脸。 姜茗音迷离的眼神缓缓侧目看他,抬手摸着美男侧脸,当着前夫哥的面,在三夫人薄唇上落下一浅浅吻。 而她的脸上,骨节分明的手依旧在一寸寸摩挲,似要寻找一丝破绽,被亲吻的嘴角微微勾起,起心情很好。 林卿泉无视来人,接受完暧昧的亲吻,垂眸仔仔细细看着细腻的皮肤,凑近闻了闻,只闻道一股让人舒心的体香。 明明只是抱在怀中,就让人觉得异常满足,有着与性子不同的香软之感。 两人姿态暧昧至极,宋识言从不可置信到恍然大悟,这一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皆是她的裙下臣。 他难以接受的靠坐在车厢里,静静注视两人却不愿意离开。 许久,他伸出手拉着垂落的毛绒披风,祈求道:“娘子,跟我回家好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自大,不该隐瞒,不该寻女子做诱饵,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几年把什么脾气都消磨干净,见到一面都不愿意与他相认,如此狠心又无情。 明明知道是故意躲着他,他却自欺欺人,在心里找了一个个理由,错全怪在自己身上。 林卿泉伸手挥来了他的手道:“宋大人,与你有婚约的娘子可能死了,可能在别处,但绝不是在这里,你看她与你娘子有几分像?” 说着托起怀里人的下巴,转过去让他看清。 “她是我的娘子,不管她是谁,她就是跟我拜堂的人!”宋识言握紧拳头,猛的把人从对方怀里拉出,搂到角落想要带人离开。 可车厢怎么也打不开,金属声音证明它如囚笼一般,而打开缝隙的窗口,无法把人带出去。 “来人,打开车门!” 本可以里应外合,可惜没有得到回应,透过车窗看去,他才看清他的人全部在其他马车中。 如他一般困在其中,那些车窗更窄,无法离开,如瓮中捉鳖。 姜茗音被死死抱紧,蜷曲在车厢角落,有些不舒服,望向她的三夫人,期待被英雄救美。 似满足她的期待,一只手腕被捉住,但拉扯也没用,她像被焊死在宋识言的怀中。 刚刚一时不慎被人抢,林卿泉轻轻拉扯没有成功,开口警告:“劳驾宋大人放手。” 宋识言像疯狂护食的狼狗,贴在脖颈满眼怒火望着对面人,一字一顿讽刺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我是正夫,你顶多算一个妾,妾就该有妾的样子!” 姜茗音:啊? 这走向不对啊。 第149章 索要名分 林卿泉坐在卧榻边缘,长腿落地,身体前倾握着纤细的手腕。 听前夫哥称呼他为妾时,直接气笑了,放开手,直接从暗格拔出剑,再次警告:“放手!” 姜茗音看着架在宋识言脖子上的剑,微微偏头拉开距离避免误伤,再看去,就与发现两人注视着她。 都刀架脖子了,根本不顾自己死活。 她还感觉到三夫人的杀意,柔弱都演不下去了,抬起手挡开剑刃。 林卿泉自然收回长剑撑在车厢,静静注视着两人,眼中没有多少情绪。 宋识言眼睛亮了起来,下一秒推剑刃的手伸向他的胳肢窝,然后挠痒痒,一时不察手臂松懈。 他最怕痒。 姜茗音脱离怀抱坐在另一边,三人呈现三角状态。 三角最为稳定,除了感情。 宋识言伸手,可能是被没有反抗迷惑,想让她主动回到他的怀抱,希冀唤道:“娘子……” 姜茗音终于开口:“娘子我呀~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想去每棵树上挂挂,一棵树上吊死,我还不如去出家。” 意有所指的这一句,变相承认自己身份。 宋识言依旧没有放弃:“娘子,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好,再说现在大雪天可回不了家,你家太小了,住进我家,我家大……” 姜茗音神态自若婉拒,手腕放在窗口撑着头,就像拒绝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并发出邀请,毕竟这位纯且花样多,确实算大夫人。 并且他与她有些道相同,都挺疯狂的,是疯的类型不一样。 “好,我搬家。”宋识言没懂‘家大’的深意答应了,似终于想起自己的处境,娘子不愿意跟他回家,他的人也被抓了。 此时,对面人手中还握着剑,同时目光不善,他有理由相信,对方想除掉他。 先前没有,现在有了,显然很在意刚刚的话。 他恢复姿态,理了理凌乱的衣裳,手在毛绒大氅掩饰下,悄悄探进身侧,嘴上开始说教: “有些人啊奔则为妾,这般连妾都不如,真是不值钱,身为读书人,礼义廉耻都读狗肚子里去了,不堪重用。” 林卿泉握紧手中剑,似要用剑尖把人捅个对穿,却生生忍住了,心中有一丝疑虑,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想要激怒他,是为了什么? 姜茗音一听,这都开始人身攻击了,这可不行。 她抬手覆盖持剑的手,拿过剑收回剑鞘,整个人又一次依偎进三夫人怀里。 林卿泉嘴角勾起弧度,手腕勾住腰身收紧,让人贴近自己,指尖摩挲脸庞,感觉细腻丝滑感,让人感觉爱不择手。 他目光挑衅道:“就算是你娘子又如何,你们婚约已经作废了,你出去问问,谁相信她是你的娘子,他们不会认为宋大人深情,只会觉得是……贪图美色。” 他的回击没得到回应,对方目光注视着他怀里人,注意力被转移,似大受打击。 姜茗音就一个动作,便能中断剑拔弩张的事态。 她指尖放置在三夫人心口,开始飚演技,带上淡淡忧伤的眸子垂下,话语里似无法释怀,唤道: “识言,你可以怪我,但你们不可以这样,我也不想这样的,你不爱我想看我自生自灭,便不要来寻我……” 说完在美男怀里催泪,一副被惹哭的模样,主打死道友不死贫道,错对方不错自己。 她现在可难过了,嘤嘤嘤。 “娘子,我没……是我说错话。”宋识言的手从身侧抽出,悬在半空,把人惹哭,整个人颓废下去,他如何舍得怪她。 想起新婚时,想起自己演戏时,他们成亲后的一切过往,脸上是悔意,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解释。 其实他只是有些恶劣,可在此时,感觉他先前做了罪大恶极的事。 披风下。 林卿泉配合的安慰,抬手顺着柔软的发丝,手指紧了紧掌中的腰身,那浑身透露的悲伤模样,要不是怀里人手不规矩,他都差点信了。 姜茗音埋在三夫人怀里,手贴在胸膛握了握,感觉比以前更结实,显然练过。 马车停下,她才退出怀抱,睫毛已经染染湿,戴上斗篷,微微侧脸望向两人,随后垂眸,弯腰从打开的车门走下车。 林卿泉虽然知道是装的,看见模样,依旧忍不住心颤,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车厢门敞开着。 宋识言赶忙下车,跟上走进客栈的两人,眼中全是散发忧伤的身影。 马车里的手下:主子,你回头看看,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姜茗音坐下,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低眉垂眸不看两人,吃了一些停下筷子,起身回了房间。 刚想说话的宋识言一下闭了嘴,周围人的目光,让他不好开口,按耐性子随意吃了两口,放下筷子起身上了楼。 最后停在门口轻轻敲门,房间里无人回应,他站在门口默默无言。 林卿泉慢慢的细嚼慢咽,吃饱后,看了眼跟看守的人,走进了旁边房间,关门时,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 关门后,他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弧度。 姜茗音指尖捏着糕点,听见门外脚步声,似终于回了房。 背后窗边出来细微的推窗声,一个身影靠近俯身,一口含住手中糕点,吞下后,贴在耳边问道:“玩够了吗?” “还好。”姜茗音感觉马马虎虎,还没有开始使力,这张脸太有攻击性,演小白花差了点意思,把红唇涂白一些,看起来更脆弱。 她还在思考。 林卿泉吹灭蜡烛,黑暗中伸手把人搂抱进怀中,让两人紧紧贴近。 “他吃柔弱这一套,表妹猜猜表哥吃哪一套?” 姜茗音语气暧昧反问:“表哥~想吃哪一套,要不左三圈右三圈,来几套?” “……” “表哥这么久了,还没改吗?” “想想还是没问题的,很快便能满足表妹的要求。” 薄唇覆盖红唇,温柔的亲吻,打断话语,径直把人放在床里,推开里面的暖炉,拉开衣带。 手指划过皮肤,感受冰凉的身躯开始温暖,随后变得灼热。 大手覆盖在软棉上,似感觉鼻尖痒意,又挪开。 他还没改掉流鼻血毛病,让结实手臂环抱着,似乎这样能接受。 手臂环绕的更紧。 轻咬耳唇,暧昧的话语:“卿泉愿当陛下的束胸。” 姜茗音侧脸趴着,明显感觉对方生气了,声音依旧温柔在她耳边索取,动作霸道。 “陛下,对帖已经作废,何时让卿泉为后,陛下的文臣都能称卿泉一声夫子,我为帝后,定会替陛下整顿好后宫。” 她迷离着眼神,像昏君一般的口吻:“卿泉想要,便给你。” 林卿泉像听见想要的承诺,手腕依旧纠缠,掌心攀上脖颈,低头一口咬在白皙的肩膀处,听见哼声,才松开口。 他似忍耐太久,被痴缠着越发卖力,拉着人辗转反侧。 他不会问如果其他人要,她给谁,既然答应了,那便只能是他的! 天空刚刚朦胧时,被窝中丢出一张帕子,精壮的身躯脱离被窝,披散的发丝遮挡,衣裳拉拢。 在替人穿上里衣,收拾后从来的窗口翻回房间。 床都爬了,爬窗完全是举手之劳而已。 第150章 送走一个 天空飘下鹅绒大雪。 边境城已经被厚厚的大雪覆盖,这是百年来最大的雪,房屋无法支撑而坍塌。 活火山上都覆盖厚厚一层雪。 蜀国皇宫,急报一个又一个,各地受灾,流民无数。 马儿被裹上厚厚的棉衣,马车艰难前行在官道,与寒风背道而驰。 姜茗音在马车里斜躺着,三夫人吃醋了,她也不演柔弱了,撑着头欣赏面对面坐着的两人。 一左一右,不看脸就跟双胞胎似的,齐人之福真是让人感觉快乐。 闲得无聊,突然想起自己许久没测路了,对着品茶的人问道:“卿泉,我的东西呢?” 林卿泉刚把茶杯放在唇边,听了这话放下茶杯,伸手靠近在她脚边车厢拉开柜子,拿出一个盒子。 递过去后,顺手帮人掖了掖脚边被子,随后继续喝茶,只是这么一个简单动作,那半杯茶已经不再烫嘴。 姜茗音打开盒子,一样一样掏出来。 先是一把匕首,然后是一块玉佩,揭开上面的层布,又掏出一个方形的玉。 宋识言看着面前摆放的东西,拿匕首时没有在意,拿出玉佩时他看了看,一时没反应过来。 玉佩让他有些熟悉,刚想拿起看看,一个重物放在旁边,他的手直接挪到方正的重物上。 捏着龙纹雕纹翻面,沉默之下更沉默,这是……宋国玉玺。 他不可思议的看向翻盒子的人,因为她说这是她的东西。 姜茗音掏出三枚宋国铜钱,抛起落下,三枚正面配大雪,她选择顺应天意。 就这鬼天气,没有百宝箱,走哪里都饿肚子,没法生火,她又不傻,唱反调去受罪。 铜钱放进袖中,伸手拿过玉玺哄道:“这个可不能随便玩,你要是喜欢,等没用了送给你。”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 宋识言空空的手还举在空中,打量眼前人,似怎么都看不透一般。 姜茗音又把东西装好,也不自己放回原处,把盒子递过去,抬头见宋识言还看着她,抬起闲置的一只手,指尖压唇,丢出一个飞吻。 宋识言想起以前被哄的团团转,真的一言难尽:“……” 昨天还娇弱魅惑,今天跟换了人似的,变得大胆肆意,他已经分不清怎么样的性子才是她,或者说都是她。 那还有什么样的性子? 姜茗音:可盐可甜可勾人,可善可恶可凶残。 林卿泉接过放了回去,当没有看见刚刚一幕,坐回去后看向她的肩膀处,像透过厚厚衣裳看见他昨夜留下的咬痕,让眸子暗了暗。 承诺有了,旁边之人不足为惧,怎么蹦跶都越不过他。 已经诱敌很远了,得到想要的,下一座城就该送走才是。 马车绕了一路,几乎都是小村子。 半月后。 姜茗音闭上眼睛仔细闻了闻,随后睁开眼看向窗外,一片内陆海映入眼帘,感叹道。 “是大海啊。” 宋识言因为这句话,终于把目光施舍给另一人。 陛下招他回去,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这么不慢不紧绕路,不怕惹怒帝王吗? 他可不当是为了哄美人开心。 林卿泉没搭理人怎么想,问道:“喜欢吗?” “这片海是你的吗?” “不是。” 姜茗音兴致缺缺道:“那没意思,我只喜欢我的。” 他们的都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如果妖是魅惑人心,鬼魂就是让灵魂沉沦,人类无法抗拒,沾上她比毒还难戒掉。 林卿泉用了三个字形容:“海很大。” 不是他能拥有的,那是帝王的东西,特别是海盐。 姜茗音当然知道,只是平静的内陆海都快看不见边界,那边还有无边无际的大海。 “海的另一边还有更大的地盘。” 林卿泉诧异:“你怎么知道。” “金色头发蓝色眼睛……” “那人告诉你的?”林卿泉翻阅藏书阁时见过赤霄,对方想了解自己身世,只知道只字片语,他以为是赤霄说的。 却到否认的答案。 “不是,这需要你查。” “好。”林卿泉难得疑惑,不是的话,是如何得知? 姜茗音又给出一个谜题,把人彻底带歪。 这要是能查清楚,她就老实做人。 两人的话听的宋识言云里雾里,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一路上两人的默契让他难受,感觉自己才是多余人。 这时,姜茗音看向他一笑,别有深意道:“识言去海上玩过吗?” 被主动搭话,宋识言眼睛一亮,声音带着雀跃:“没去过,娘子想去吗?我可以带你去。” “我喜欢夏日去海上玩。” “那我们夏日去。” 姜茗音看着他问道:“识言会划船吗?” 宋识言:“我会学。” “那太好了……” “???”宋识言疑惑中头一昏,看向茶杯眼前一黑。 马车停下,一群人被放在大船上,船只停在内陆海中间,船舱中,食物充足。 他醒来,指尖狠狠嵌入船沿,伪装瞬间消失,看向岸边,眼中皆都是疯狂。 娘子没有下次了,下次要乖乖跟他回家。 冬日,周围没有一艘船经过,船上那小小的船桨,看起来需要划许久才能回到岸边。 另一边,马车已经离开很久,停在距离海边的城池,街道中都是海鲜的味道。 林卿泉查看盐地情况后,一人快马来到他身前,单膝跪地奉上手中物品。 马车继续前行,车队加了很多人,这次不再绕路,随着前行又越来越冷。 他的大氅厚实里面的衣裳却很薄,拿着书信思考着,随着马车艰难爬着山,车厢往背后倾斜,任由怀里贴着人,不制止不安分的手。 姜茗音把人当抱枕,也当自热暖炉,靠太久累了,蹭着人开始调整姿势,头顶蹭到脖颈中。 精致的下颌线被蹭的仰头。 她像一只安分下来的猫,变得粘人。 “别乱动。”林卿泉呼吸不稳,喉结滚动,抬手压住蹭来蹭去的人。 姜茗音凑近他耳边诱惑道:“卿泉,我们玩点刺激的。” 说完,放在胸膛的手心感觉对方心跳越跳越快,也越来越重。 她仰头亲了一下薄唇,低头轻咬喉结,随后吻落在脖颈,在对方难以自持时脱离怀抱,下了马车踩在积雪上。 “……” 林卿泉明白自己想歪时,只能看着对方在马车后绑了绳子,踩在雪板上,把脚捆好,对他再次发出邀请。 “卿泉真不玩吗?” “小心一些。” 他嘱咐后裹紧大氅坐回马车,从车窗看着木板被拖行,马车很慢不会有危险。 不放心看向前方清理雪的马车。 第151章 大雪封山 马车中,林卿泉拿着地图,目光总是透过窗口,看向前方车后的身影。 马车速度有些慢,似乎让对方不满意,在停顿时回到马车,重新窝进他怀里。 他放下地图,捧着冰凉的手替她暖手,语气温柔:“怎么了,不好玩?” 姜茗音应了一声,问道:“这是去哪里?” 林卿泉把人裹进大氅,看向窗外雪白的山林解释道:“今年是百年难遇的雪灾,陛下派我去赈灾,大雪封山,前面有马车在清理路上积雪,后面马车装满了赈灾粮。” 姜茗音嫌弃这下达命令的速度:“那真是不行,不提前安排人,等遇见了才知道派人。” “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知大雪会一夜覆盖大地。” “一切都有规律,宋国雪灾之时,也就是去年比往年冷,就该做好准备。” 林卿泉在红唇上落下一吻道:“他们没有你厉害。” “那你厉害吗?” “你问的哪方面?” 话题突然扯到暧昧的方向。 姜茗音贴近他的脖子闻了闻,说道:“卿泉,你快臭了。” 暧昧终止。 林卿泉手臂收紧,把人紧紧拥在怀中,感叹道:“音音的洁癖时有时无。” 怀里人明明在外面瞎逛,身上蹭的脏兮兮也不在意,哪里像有洁癖,现在却嫌弃几日没洗的他臭。 姜茗音说着臭,却依旧抱着帅哥腰,理直气壮道:“我对自己没有洁癖。” “原来如此。”林卿泉垂眸看着怀里人,这一刻,想要怀里人对他没有洁癖,贪心的想要她满心满意真心的爱。 果然,人都是贪心的,得到后便想要更多。 “你不回姜国吗?” “不用,她们能做好,我要留下保护你,大雪封山很危险,卿泉要学会滑雪才是。” “好。”林卿泉勾唇,一下满足了,原来这就是她跟在他身边的原因。 姜茗音当然会把‘自己的好’说出来,但不能天天说,要看做什么,做什么也要对方看见,这是维系一段感情的重要基础。 同时要有自己的‘事业’,虽然累了一些……人生本就是这样,做鬼想要累的感觉都没有。 天黑下来,马车围成一圈停在安全点,中间的一圈拉了棚子,马匹挤成一堆,盖上厚厚的毯子,人们都在车厢中裹紧被子。 车厢中,姜茗音撑着头,欣赏美男擦身子。 林卿泉坐在火炉旁,赤裸上身,骨节分明的指尖正拧着帕子,擦完裹上大氅问道:“闻闻好些了吗?” 姜茗音抬手从缝隙探到胸膛上,冰凉的手让人一颤,随着目光缓缓往下。 她感觉对方温度升高,抬头看去,烛火俊脸都红了。 林卿泉抬手假装理额前碎发,目光转向另一边,不敢对视。 他那个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调戏:“卿泉在想什么。” “没事,睡明日就到下一个镇子。”说完把烛火吹灭,车厢陷入黑暗,他躺进厚厚的被褥中,把人搂进怀里。 外面寒风卷起雪花乱飞,这么糟糕的天气,没有野兽会出来猎食。 姜茗音调整一下睡姿,就听见头顶压抑的制止声:“别乱动,再忍忍……” 她听了这话真没在动。 林卿泉怕忍不住没有多余动作,心底又有些遗憾。 就算她以表妹身份离开,回来换了模样,再出现,用他的妻子的身份,依旧不想让他人看轻。 几日未沐浴,他都快有味了,怀里人还是香的。 软香入怀真的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此时的环境,还有那么多亲信,各种缘由让他忍耐下来。 好不容易熬睡着,马车晃动前行让他醒了过来,感觉被子有些重,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睁开眼。 姜茗音穿戴整齐趴在被子上,见人醒了打招呼:“卿泉早啊,快中午了,起来吃晚膳啊~” 林卿泉看向窗口,发现天光大亮,却朦胧没有阳光,看不出是几时,这么一句话,更不知道是几刻。 所以现在是什么时辰? 他把手伸出被窝捏了捏身上人的脸颊,开口声音还带着鼻音:“怎么早这么起?” “我听见声音,看见远处山顶雪崩了,车队会被挡下来,但最好不要靠近,也不要绕道。” 林卿泉一听,迅速起身穿上衣服,通过车窗望向远方。 姜茗音在他要起时,从胸膛顺势躺在软榻,侧躺着撑着头,他观察外面的景象,她欣赏他。 林卿泉对着车窗外吩咐:“停下修整,派两人去前方查探情况。” 很快两人回来,抱拳行礼禀告:“大人,山路被封,刚刚发生第二次雪崩,还好车队停下,过去定会被淹没。” “大人真是神机妙算。” 林卿泉没有解释吩咐道:“派人清理,注意山顶异动,危急关头弃车保命。” “大人,旁边还有另一条路,只是要绕一些时辰……” 他听了手下汇报,回头。 姜茗音懒懒躺着,双腿交叠姿态勾人,指尖绕着他的发丝玩弄着。 他回头对手下下了命令:“不绕道,继续清理。” “是。”手下恭敬退下。 林卿泉关上车窗没动,等人玩够了,刚好外面传来敲击声。 他整理自己的发丝,伸手把被子掀起,把散发魅力的人掩盖。 随后才打开车厢门,接过手下端来的热水与炭火,拉开被子捞起人,先给床上人刷牙,再拧干水,细致擦拭脸庞。 做完这些,才给自己刷牙洗漱,外面传来敲击声。 把用过的东西送出去,把冒着热气的粥端进车厢。 如每次一样,他用身体挡住外面亲信好奇的视线。 雪崩的路面被一点点清理,他的亲信回来时。 姜茗音又窝在美男怀里,搂着脖子亲的美男难以自持。 “大人。” 林卿泉一顿,猛然清醒发现自己的手不规矩,薄唇上柔软又一触即离,手转为搂抱,声音带着暗哑回答:“什么事?” “大人,路面已经可以通行,不过坡下雪中埋了人,正在施救,马车上是祝家车队标志。” 紧闭的车窗传来询问:“哪个祝家?” 手下回答:“巨商祝家,听挖出来的人解释,是祝家最小公子亲自前去救灾,结果碰见雪崩。” 林卿泉看向怀里人,刚低头唇上又被覆盖,这次的吻没有一触即离,外面手下等着,让他心跳快的感觉要跳出胸膛。 太坏了…… 姜茗音拉开距离,没打算放过他:“卿泉脸好红~” “音音别闹,我去看看。”林卿泉声音好听的能让人腻死在里面,嘴上说了要走,搂着的手没松懈一分。 姜茗音也没有放手,在俊脸上亲了一下道:“卿泉不急,有钱人特别傲,你巴巴贴上去,人家会看低你的,救命恩人就要有救命恩人的架子。” 林卿泉目光灼灼,似明白其中关键,对着窗外手下吩咐:“不要耽搁,救出来便继续前行。” “是大人。” 窗外的人影越走越远。 第152章 随心而为 马车再次前行,车队多了几辆祝家马车,而被救的小公子因为身子弱,由随行的大夫整治。 姜茗音没有觉得孱弱却乱跑有什么问题,本人坚持,家人支持,出行样样配齐,那便是无条件的爱。 这是在绽放生命的精彩,只是要自己承担后果。 车队再次停下。 车厢里只留下她一人,黑夜里,人们依旧在忙碌。 她从车窗看向火把照亮的地方,那里站着一人正在发号施令。 这里地势倾斜,在一座小山上,旁边的大山上的雪滚进了深沟,那深沟本是一条河流,被喂养许多鱼儿。 要往年可以捕鱼,现在被困山顶,存粮却不足了。 直到他们到来,有人在雪中挖隧道对接。 林卿泉回来,把车窗缝隙拉拢,把人出神的人拉入怀中,捧着带着凉意的双手,用自己温度暖热。 他感觉怀里人不正常的乖巧,柔声询问:“不开心?” “嗯。”姜茗音脸埋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已经很收敛了,也已经尽量减少伤亡,可依旧让无辜之人丢了性命。” 林卿泉拍着背安慰:“不关你的事,这是贪婪的代价,把珍贵的粮食换为金银,太贪心没有为自己留余地,后果由自己承担。” 九音寨不再缺少金钱开始,蜀国就成了一个巨大的杂货铺,她们不留痕迹清空货架。 可有人太贪婪,并未饿过肚子的他们,以为钱可以买到一切,大雪封山给他们深深上了一课。 这是所有人没想到的。 “音音,不管谁成为帝王都伴随牺牲,天下没你依旧会大乱。” “这次的获利大于牺牲,边城粮草消耗巨大,大雪融化会有洪灾,无法种植粮食会紧缺,蜀国要内乱了。” “那时是最好时机,你应当让宋国内乱才是,我跟卫痕会配合你减少伤亡,再让九音寨悄悄收集流民。” “大雪后,会有大量粮食交易,粮仓会消耗完,洪灾有粮,反而会保许多人的命,没有你伤亡会更大。” “他们九成死于雪灾,因为没有遇见过天灾,还保持善意互帮互助,少数死于饥饿。” “你已经做到最好了,这么算来你救了很多人。” “音音,不要犹豫,义无反顾去做!” 真正的内乱建立在资源上,如果来年天灾不停,民活着都难,才会寻找出路而手上沾血。 这才是真正乱的开始。 姜茗音是一时情绪化,说过就过,只能说是一时的多愁善感。 她脱离怀抱,望着不停安慰的人,看着他的面容,认真道: “卿泉,第一次见你时,觉得你不是那么简单,却很好骗,第二次遇见你,我觉得你都不需要骗,你自己就来了,那时我本不想招惹你……” 她没说完,林卿泉把人重新搂进怀中,吻在红唇,不让她继续说。 他有些心慌,想起最初那双冷清的眸子,如若不是路盲症,差一点就错过,他走错了路,却遇对了人。 他们从不是一见钟情,是他日久生情,被她一切吸引,在心中念想,下定决心出现在她面前。 他们似同一种人,皆不在意世俗目光。 在他看来,无视规矩才能站于高处制定规矩,而被规矩束缚,皆为弱者。 强者从来都是冷情的,只是他此时却希望她爱炙热一些,再多一些…… …… 天光大亮白雪皑皑,车队继续行走在连绵山川,这是蜀国边境线,天然高山屏障抵御外敌,却无法抵御大自然。 姜茗音又一次踩在滑雪板上。 林卿泉见有心情玩,便证明想通了,放心的坐在马车里看着地图,计算安全的安置点,偶尔看向前方身影,再继续低头写写画画。 马车摇摇晃晃,艰难翻越一座高山,来到山顶准备下坡。 马车停下,一群人开始调整雪链,避免下坡时马车失控。 姜茗音戴着帽子,脸挡在兔绒领子下,整个人裹的严实,只露出两只眼睛。 看马车里的人又一次抬头看向她,她抬手挥了挥,声音让人有些听不清:“相公,下一站再见咯。” “???”林卿泉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马车上的绳索早已被解开,姜茗音用力推一下,整个人滑向山坡边缘,撞开堆积在边缘的雪。 她扬起脸露出下巴,两指压在红唇,身体倾倒时丢出飞吻。 林卿泉心猛的提起,再不复淡然撑着身体,从车窗探出慌乱惊呼:“音音!” 待他下车,望向陡峭悬崖下,只见一个身影倒滑飞跃,又冲他丢了一个飞吻,在空中轻盈旋转,转身落地后滑行远去。 他终于懂了先前说的刺激是什么,确实刺激,刺激的他差点吓死。 她总是不会无故放失,是他没想到,原来一开始她就决定了。 是了,这就是她,从不会坐以待毙,想做什么就会去做。 直到身影看不见,他看向前方大队人马,对着手下吩咐道:“快一些。” 这次手下没有应下,犹犹豫豫解释:“大人,这里受灾严重,雪太厚……” 林卿泉不怒自威:“山下村庄已经被大雪覆盖,再不快些,是准备直接替被困的村民收尸吗!” “是,属下这就去催催。” “……” 林卿泉眺望。 那无数次的反面铜钱,似乎在预示什么。 滑行的身影进入雪山沟壑,在雪塌陷时成功通过,直到到达一片平地。 姜茗音一个侧停,雪花飞溅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眼前只有村子屋顶,突然的大雪让人措手不及,雪崩掩埋房屋却没有坍塌,里面的呼救证明,还有救。 一个小姑娘却在雪中拼命的刨,可是她太小,半天才刨一个坑。 整个村子只有她一人,身上没有受伤,似乎证明着她的特别。 有的人拥有对危险的预感,能躲过灾难。 小姑娘刨的太认真,都没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直到一片阴影在头顶,才扬起小脑袋。 “仙女姐姐?” 姜茗音弯腰,手掌放在她头顶道:“不是哟。” 小姑娘充满希望的大眼睛黯淡下来,随后低头继续刨。 姜茗音收回手,踩着积雪,手放在房梁边缘,随后一掀。 厚厚的积雪被掀飞,云云雾一般飘散。 接着人跳进房屋,踩在房中雪上,扯起被冲毁的屋门,把雪中人挖了出来。 随后没有停顿去了下一家,一家一家的救,慢慢的恢复过来的人们开始帮忙。 小姑娘跟随爹娘,小嘴张成·o·型,眼睛满是崇拜。 仙女姐姐越来越近,脑袋上被轻轻拍了拍,头顶传来一句话:“姐姐叫姜茗音,叫我音姐姐,帮姐姐带一句话好不好?” “好……” 车队被堵在村口,林卿泉面色凝重看向高山,雪灾加雪崩,带人艰难徒步进去村子。 等他们到时,村民正在自救,路过时看着没有屋顶的房子,一群人众人疑惑。 林卿泉四处打量,没看见要找的人,这时大氅被拉扯,低头垂眸看见一个小姑娘。 “大人,音姐姐让我转告你,她去下一站了。” “嗯。” 小姑娘听见回答,高兴的去找爹娘去了。 第153章 一路向南 林卿泉安排好安置点,留下足够过冬的食物,随后继续前行。 等他到了下一个村子,依旧没看见要找的身影,继续往前,每次都没有追到人。 最后一次打听,他顺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是结冰的河面。 姜茗音滑行在冰面上,脚下是两块打磨过的骨头绑在鞋底,河面越来越宽,冰面越来越薄。 她听见冰面裂开的声音开始加速,飞跃上岸,简陋滑冰鞋一脱开始步行,马车还没有她走的快。 一条长长的雪道,树枝被雪压的低垂枝条,一只飞跃的雪豹眼中全是猎物,眼见要咬断猎物喉咙。 理想总是丰满的,现实都是残酷的。 下一秒,它被一巴掌扇飞,倒栽葱扎进雪地里,扣都扣不出来,只剩下尾巴尖露在外面,随着在雪里蹬腿挣扎而摇晃。 很快它终于自救成功,猎物已经不见,只留下一条雪道,它闻了闻扭头就跑。 大雪封山,行走的旅途上,遇见的野兽比一年还多。 姜茗音吃了上一个村子给的饼,拿起身侧水壶喝了一口冰水,行走许久,终于到了官道上。 官道有无数马车出行,车轮印四散而去,显然都是去救灾了。 灾难开始,可不容易结束,雪灾后是洪灾,蜀国的地势很危险。 那条深渊沟壑是渡水的好地方,今年大概会满了,它满了冲刷成河,自然能渡船,再联想下去,蜀国真是越来越危险了。 一块摆在面前的大蛋糕,是一块肥沃的土地,周边无数国家如蚂蚁,都想在它身上咬一口。 虽然现在蛋糕坏了,但等灾难过去,它又是一块让人眼馋的蛋糕。 姜茗音抬起手,一辆马车停在眼前,此时她身上有些脏乱,却无法阻挡她的美。 “咳咳,怎么了?” 小厮回过神,结结巴巴回道:“公……公子,有一位姑娘拦车。” 车帘被掀开,显现出一张病弱的脸,苍白如玉一般的美少年。 姜茗音紧了紧斗篷,一副看见救星的模样,柔柔道:“公子,可否捎一程?” 病弱公子一时只有马车前的身影,周围似乎都被虚化,忍不住的轻咳感让他回过神,抬手邀请人上车。 小厮反应很快,拿起凳子放下,等人上了马车,继续前行,耳朵却竖起偷听。 车厢中有一个大暖炉,让马车里异常暖和,连接的烟雾管道延伸到车顶。 姜茗音刚坐下。 坐着的公子往更远方向挪了挪,似怕被误会,解释道:“姑娘莫误会,只是在下虚弱,又有风寒症在身,怕传给姑娘。” 姜茗音身体抵抗极强,风寒不算什么,传染病来了都会被她扇回家,所以直言不讳道:“无碍,就这么大车厢,公子躲哪里都不行。” 刚说完,她就见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多此一举羞愧,还脸皮薄,不过确实很爱脸红。 对方不敢看她,但又忍不住偷偷看一眼。 她看过去又赶紧垂眸,盯着他看时,对方耳廓都红了,鲜艳欲滴。 第一次用纯情小白兔形容一个人,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实在太多了,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跟她比差远了,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左边一套,右边还一套,是人是鬼都无人分得清。 车厢里陷入诡异安静。 姜茗音闭目养神,感觉注视,似乎盯着她的脸发呆,视线许久都没有挪开。 她睁开眼看去,对方目光慌乱挪到暖炉上,似乎她盯的太久,对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越来越浓。 “在下祝天乐,姑娘贵姓?”祝天乐被盯太久,自报名号掩饰自己的紧张。 姜茗音脑中自动联想一个词,又一次一本正经张口就来:“蝴蝶。” 观察不安抓紧衣角的人,柔弱羞涩病美人真是让人想要欺负,可惜是一个病人,不合适了。 万一欺负死了怎么办,这么漂亮的美少年,适合中西结合的治疗方法。 (中药治标,西药治本,中西结合治成标本。) 祝天乐余光发现美人目光依旧在自己身上,不自在挪了挪问道:“胡姑娘,是去何处?” 姜茗音没有纠正:“镇子既可,真是谢谢好心的公子了。” “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困难,举手之劳而已。”祝天乐垂眸情绪低落,显得精神萎靡。 姜茗音疑惑,只觉得病美人头顶一对耳朵耷拉下来,开口询问:“公子生着病是去看大夫吗?” 祝天乐自动认为这是关心,又变的精神,回答道:“不是。” 随后期待等待继续询问。 “嗯。”姜茗音应声后不再询问,目光看向别处。 余光看见对方情绪又低落下来。 “祝公子……” 刚开口对方双眸又亮了起来,怎么说呢,像感应灯似的。 第一次见情绪这么奇特之人。 姜茗音感觉自己像大灰狼,都还没装,小白兔眼巴巴贴上来,不过小白兔可能是纯金的。 她终于注意到车中物品,样样都是低调的奢华。 先前坐夫人们的马车,里面都是最好的物件,当宋帝时用的更奢侈,让她一时忘记价值这东西。 果然,金钱权利太多会让人迷失,最轻的后果就是对物价没感觉了,钱权对她这种人来说很容易到手。 一想起物价与钱,她摸了摸衣袖:很好没钱。 她只带了匕首跟玉佩,还剩下一点饼,不对,还有三个不能用的宋国铜钱。 剩下的东西三夫人知道有用,会给她送去九音寨。 默默关注的祝天乐,把她寻找的动作尽收眼底,思索片刻理解了意思,认为是钱袋丢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没开口。 他犹豫,胡姑娘没有主动开口,自己这样说会不会不好。 想起风寒的自己,他又往角落挪了挪,虽然是无用功,始终觉得远一些,不会把病症传出去。 这么好看的人,让他感觉自己心跳的好快。 姜茗音眼见美少年耳根子红晕刚消下去,又开始蔓延。 她觉得自己眼神挺正常的啊,没有什么特殊含义,非常纯洁,怎么搞的像她用眼神调戏人似的? 没办法,只能闭目养神,一闭上眼睛,就感觉注视,只盯着脸,眼睛睁开一条缝,一看孩子呆呆傻傻的,她没看他,他自己莫名其妙脸开始红,像……少男含春? 马车速度加快,很快追上前方的车队,前方已经是城镇。 姜茗音感谢完下了马车,决定干老本行时。 马车上的少年被搀扶下了马车,踩上轿辇,抱着暖炉坐了上去,懒懒的陷入皮毛中,全程脚都没沾地。 她没有在意,走了没多远,有些面色苍白的少年被抬着跟随,一副只是顺路的模样。 这让姜茗音不好搞事,只能搞送上门的人,停下脚步,厚脸皮发出邀请。 “祝公子要一同用饭吗?我请客……你出钱。” “好咳咳……”祝天乐点头,刚说出一个字,又咳了起来。 祝家小厮:啥,啥叫你请客,让公子出钱? 第154章 送上门的朋友 姜茗音踏进酒楼,衣裳脏污却无人阻止,气质摆在那里。 随便找了位置坐下点了菜,真跟是自己请客似的,极其自然的示意对面人点菜:“想吃什么自己点。” 祝天乐唇有些苍白,眼睛却亮亮的:“好。” 等小二去上菜,三三两两的目光打量他们,一群壮汉从隔壁酒楼抬着东西上楼。 很快视线被隔绝,两人被请到雅间。 温暖的室内,连椅子都被包裹,地上都是毯子,其他雅间可没有。 姜茗音随后自然的坐下,接过冒着热气的帕子擦干净脸和手,感觉又被一直盯着,抬头看向目光主人问道:“看我作何?” “胡姑娘甚是好看。”祝天乐脱口而出就后悔了,自己太过唐突。 “有眼光,你也挺好看的,就是太瘦了,多吃一些。”姜茗音坦然接受了夸奖,拿起了筷子。 “嗯。”祝天乐矜持应声,好看的眸子更亮了。 小厮开始替公子布菜。 菜色有两种,都是各自喜欢的菜,分开摆在两人面前,两人都细嚼慢咽。 姜茗音吃的很香,饭菜被她一点点吃完。 另一边剩了很多,一副吃不下去的模样,还是坚持吃到她放下筷子。 酒足饭饱后,她就告辞离开:“祝公子有缘再见。” 结果走出没两条街,又从另一边遇见了人。 祝天乐脸上挂上笑意,努力让自己话语正常,微微抬手打招呼:“胡姑娘,又见面了,我们真有缘。” 小厮\/护卫:公子,太牵强了。 姜茗音也不去找九音寨的人手了,厚脸皮道:“祝公子,人生得意须尽欢,买套衣裳给我穿,如何?” 祝天乐思考一瞬,红着脸回答:“胡姑娘,莫使金樽空对月,想要几件买几件,可好?” 小厮\/护卫:…… 姜茗音换了新衣服,挂上笑给出五星好评:“公子真是个大好人,越看越眼熟,一看就是我失散多年的朋友。” “嗯,是朋友。”祝天乐被笑容晃的低下头,抱着暖炉的指尖紧张的泛白,第一次与姑娘这般闲聊有些不自在。 他只是举手之劳,一抬手只有下人做好一切,却平白多了一个朋友。 小厮:公子,她看你好骗! 祝长乐:朋友之间,怎么能说骗。 小厮:…… 买东西时,姜茗音一直注意他身边人,单单是身边的小厮都机灵异常,会看眼色反应快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过她也有,但人才谁会嫌多。 她又准备告辞,对方明显猜到,一副失落模样,话到嘴边变了样:“我没地方去,可不可以去朋友家暂住一宿。” 对方黯淡的眸子又蹭一下亮起,随后她住进了豪华大院中。 小厮眼中无波无澜,话语中带着隐晦敲打:“这只是小别院,是我家公子的一处落脚地,家中只有公子最是心善,也是家中最受宠……” 就差没直接说,除了公子一个最好骗,祝家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人,要骗他家公子,就要掂量掂量。 姜茗音听懂,不在意夸奖:“别人四海为家,以天为被,你家公子四处都是家,挺厉害。” 小厮骄傲仰头,跟夸他似的,领着人到了地方,吩咐丫鬟后离开。 让其他人看着,他量对方翻不起大浪花,最主要要去劝公子,免得被人骗了。 这么绝色的女子,一个人走在荒郊野外,一看就不是好人,指不定还不是人。 这一刻,小厮真相了。 姜茗音沐浴后,挥手让丫鬟下去,躺下开始沉睡。 大雪之路可不是那么好走,人很累床很软,房间温暖,身心舒坦。 闭眼时天还没有黑,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 第一次在别人家睡懒觉,姜茗音淡定起身,被领到温暖的室内,在示意下,自然坐在桌前,任由对面人看她用饭。 祝天乐昨日听了很多,他觉得胡姑娘真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给就是了。 如果是话本里的雪妖,自己孱弱的身子,大概也是看不上的。 小厮眼神清明,劝不动公子,只觉得自己的爱美之心,全给公子了,这不,就一眼,就把公子迷住了。 他看美人反正没什么感觉,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公子最高贵。 心里恨恨想,肯定是针对公子的妖术,小厮思考要不要请高僧把人超度了。 奇怪,两人怎么不说话? 小厮操碎了心,说太多又怕公子被骗,不说话又怕公子伤心。 祝天乐今日风寒已散,整个人精神许多,面上有些低落。 他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胡姑娘今日除了颔首招呼,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姜茗音感觉饱了,是一种不传统意义的饱,没有最开始调戏美男的心情。 她觉得自己差不多该去做些什么了,所以站起身,认真道谢:“感谢朋友招待,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便先告辞了。” 祝天乐终于等到开口,结果说了这么一句,看向窗外,寻了一个理由开口挽留:“胡姑娘,外面正在下大雪,外出不便。” 姜茗音透过窗外看向院中,白雪翻飞确实不适合出行,对她而言影响不大。 “确实如此,那劳烦借一把伞。” 祝天乐不好阻止,认为确实有急事,也不好再挽留,想着这么大雪,也出不了城,扭头对身边小厮道:“替姑娘拿一把伞,再准备一些银钱。” 小厮去了,很快回来,把伞恭敬递过去,静观其变。 公子实诚,不像其他人会再三挽留,想看对方找什么理由留下。 姜茗音接过,没有管小厮的想法,沿着走廊被送到门外,一路都没有再开口,撑开伞,走了两步回头。 小厮:看,演不下去了。 主干道被积雪被清理,结果小厮表情僵在脸上,对方只是再次颔首致谢,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僵硬扭头看向公子,只见公子看向他,脸上全是控诉与迷茫。 祝天乐:为什么跟说好的不一样? 小厮觉得没事,来日方长,结果派出去的人来报。 “胡姑娘进了杂货铺,买了东西后,用剩下的银钱,雇佣镖局的马车往京城而去。” “……”小厮不敢去看公子的表情,第一次判断失误。 祝天乐一副快碎掉的模样,眼眶都红了,他还什么都没有问,连家住何处都不知道,人就离开了。 看向身边小厮的目光越发幽怨。 第155章 暴露 而另一边。 因为救灾,官道被来回清理,镖局本来冬日不做生意,奈何客人给的太多。 小厮看多了高额交易,动不动就是什么珍品,几万两几十万两花习惯了,给的一点点金钱,就像富二代给零花钱,结果够普通人挣半辈子。 姜茗音确认了。 女子独自出行被接受了,便知道宣布女子称帝有了效果,总有野心之女子会抓住这一点,为自己谋利益。 到达京城时,雪终于停了,镖局马车被挡在京城外驿站,目送一路都一言不发的姑娘离开。 要不是最初说过话,他们都还以为是哑巴,从头到尾只看见露出的冰冷眼神,没看见长什么样。 城门外。 姜茗音掏出代表九皇子的玉佩,成功进了京城。 皇城异常热闹,却有着无数生面孔。 夜晚皇宫。 九皇子宫殿,小小身影已经高了一头,确实受伤了,并没有重伤,一个人影一闪而逝,临走前捞了一点好处。 只因土匪大当家差钱花,重操旧业,劫富济自己。 过了半月,天气开始回暖。 萧条的酒楼,鹌鹑一样的人们,像预示有大事发生,做事谨慎异常,不轻易露面。 姜茗音寻找九音寨的据点,拿了东西后再次易容。 没有过多停留,在皇宫混乱时,拿着玉佩准备进刑部天牢捞人。 守卫刚接过玉佩还没确认,外面来人,他恭敬唤道:“少卿大人。” “嗯。”大理寺少卿顾旭应声,看向站的笔直的身影,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熟络的语气,明显就是认识。 姜茗音慢慢转身,感觉还不如不易容,扮谁不好扮九皇子身后的侍卫,这下好了,说话就要暴露。 她迟疑的一秒,就让顾旭心思一动,仔细打量没看出破绽,习惯性哥俩好的一拳被躲过。 他目光闪了闪,已经开始怀疑。 这时,守卫恭敬还回玉佩:“大人您的玉佩。” 姜茗音抬手拿回,旁边人抬手抓她手臂,被她躲开。 这一打断,顾旭眼明手快夺过玉佩,只需一眼,便拔出了身侧弯刀,不给任何反应机会,弯刀从左到右划出一个金属弧度。 一声金属碰撞声,一把匕首挡住攻击,摩擦出金属火花,招招下死手。 下杀招的画面,让守卫迅速反应过来,拿着武器快速把两人包围在中间。 短短时间,金属碰撞声此起彼伏,极速刀光让人眼花缭乱,却不像往常一般把罪人拿下。 姜茗音就一个想法:人才,留着。 顾旭越打越心惊,对方单手接刃还游刃有余,自己明显落了下风。 他攻击的间隙,询问:“宋国人?” 除了宋国的人,蜀国之中,没几个人能这样轻松接下他的快速攻击。 能得到九皇子玉佩,预示对方去了皇宫,那皇宫此时是不是出事了!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 急促奔跑声传来,伴随惊呼:“不好了,皇宫出事了!” “什么事?” 来人喘着气道:“王爷逼宫。” 顾旭迅速拉开距离,对方没有乘胜追击,防备着不敢掉以轻心,听见不是遇刺,快速发号施令:“留两人看守,其他人全部去皇宫外围住,这里由我守着。” “是,大人。” 姜茗音注视守卫们离开的同时,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抛着铜钱。 三夫人用赈灾的借口在外躲祸,但她的卫夫人可是要参与夺位,先前没开始逼宫前一直是正面,此时变成反面。 看来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终于她开口了,语气熟络:“你再不去皇宫,就要换一位陛下了,快去,我这里不麻烦你了,等我忙完随后就到。” 顾旭本来是要丢下刺客前去,前提是拿下,结果不说守卫了,他都没办法拿下,陛下那么多人保护,并不是他该参与的。 这里不能离了他,也正好给了拖延时间的理由。 他听着熟悉的声音,是那么相似无法分辨,更心惊与忐忑,熟悉的人话少,才是破绽。 突然想起提过的那个小太监,也是易容与声音完美无缺。 他握紧武器肯定道:“你去了皇宫!” 姜茗音把匕首抛向空中再接住,如闲聊一般道:“去了好几趟,戒备挺森严的,过一会儿再去一趟,要不要组个队。” “……” 从她口中说的太轻松,就像进皇宫跟进客栈一般畅通无阻。 感觉被嘲讽的顾旭,明白自己打不过,准备硬的不行来软的,开口邀请:“这位能人异士,你如此厉害,来蜀国当职,高官厚禄美人珍宝应有尽有。” 姜茗音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都可以给我?” 不管是装的还是其他,顾旭给予肯定回答:“是的。” 姜茗音收回手中铜钱,摩挲下巴从上到下打量拿着弯刀的身姿,一副很满意的表情,夸道:“我觉得你就很不错~” “……”顾旭一时不知怎么接这句话,同时感觉浑身一凉,对方眼神不对劲,一看就是好男风。 姜茗音乘胜追击:“怎么,是你先前说了都可以,现在是说话不算数?” 顾旭不清楚是不是逗弄,对方眼神太过炙热,又用的好友的脸,让他感觉难受的紧,果断拒绝:“我不好男风,强扭的瓜不甜。” 姜茗音不依不饶调戏:“没事,我喜欢不甜的。” “……”顾旭看她说的认真,深呼吸后道:“京城中我的相貌排不上号,我认识一绝美男子,身姿卓越,能力超群……” 姜茗音脑海自动浮现青锋那张俊脸,点头兴奋状:“好啊好啊,把美人介绍给我,我就来这里‘任职’。” “……”大理寺少卿只觉得太没原则了,虽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却容易背主。 姜茗音猜到他的想法,补充一句:“可我一直都是单干,跟别人干,感觉很麻烦的样子……” 大理寺少卿表情一言难尽,对方用好友的脸和声音,嘴里蹦出这样的话让他人都恍惚了。 其实他不信嘴上说的,鬼使神差让对方表演‘把皇宫当客栈般来去自如’。 对方照做了,厉害的人都在皇宫,他不行,总有人行。 结果他刚进了皇宫,人就翻到他面前,他是真信了。 明明他吩咐过,内侧御林军团团包围皇宫,外侧又戒备森严,这人怎么进来的? 姜茗音表示:打晕就行。 大白天又不能隐身,当然是用武力直接通关。 进来第一句话:“所以美人在哪里?” “……”一副贪权好色,急不可耐的模样让人无语。 顾旭:请不要用这张脸做这种表情。 等等,似乎哪里不对? 第156章 皇位之争 另一边,青锋美人正在接受命令。 蜀国皇帝吐着黑血,明白一时大意已经无力回天,喘息着开口:“拥护九皇子为帝,用性命保护他的安全。” “是,陛下。”青锋接下命令,拿着诏书离开。 他刚走,大队人马进入殿中,伴随中年人的声音:“皇兄,是我赢了,抢我的皇位,我装作不知躲过一劫,现在该还给我了。” 蜀国皇帝捂着胸膛,不管对方藏的多好,挥手只吐出一个字:“杀。” 一群统一着装的暗卫出现,没有一丝犹豫攻击,一瞬间大殿混乱。 蜀国皇帝全都不在乎了,要清理所有谋反的人,为九皇子铺路。 一激动,他又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倒在榻上。 “陛下!”太监总管跪扶,随后试心跳,探鼻息,最后得出结果:“陛下……驾崩了。” 武王爷大喜,可暗卫却不死不休,似不管帝王死活,依旧执行着命令。 同时外面传来混乱的声音,三皇子带着手下姗姗来迟。 姜茗音看着混乱,问旁边人:“你觉不觉得我克老大?刚想归顺你老大,人就没了,真惨啊。” 少卿没想到对方这样说,本来情绪沉重面无表情的脸,一瞬间有了裂痕。 姜茗音见他不回答,看向身体健康的三皇子,演虚弱演的很像,是因为中毒受伤是真的,她也没有看出来。 只能说是个狠人,对自己都那么狠,她家夫人跟这种老大很危险。 同时人群中没有宋识言,看来是没回得来。 暗卫里只有赤霄领头,青锋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观察一圈确认后,她又与身边人闲聊:“九皇子真的重伤了吗?” 顾旭不说话:“……” 她懂了,这人明显知道是装重伤,继续问道:“这么热闹,还有两个皇子不参与一下,其他人不来发表一下意见?” 顾旭:“安静。” 姜茗音第一次听话,抬手对着嘴巴做了一个拉链的动作。 闭了嘴,她转头又看见一队队人奔来,朝中重臣都来了,都有懿旨,有前帝王的,也有前前帝王的,势力如蛋糕被分成好多块。 只能说,好小一个战场,好乱一锅粥,几年了,皇帝终于把自己作死了。 大概就她一个看戏的,其他人都深陷权力旋涡,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她注意身边人跃跃欲试,紧紧握着武器,又生生忍住不动手,九族牵绊就是这么强大,让人不敢轻易站队。 大殿中都是狠人,一时分不出谁最有优势,有时候中立反而保命。 不过,现在情况显示,九皇子最有优势。 姜茗音思索着,再一次扔起铜钱看戏,看看这个又观察那个,看了一会儿感觉一道视线,转头看向青锋……身后。 此时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对视,一人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再眨眼,人不见了。 侍卫心想:果然是幻觉。 然后转头看见一模一样的脸一惊。 顾旭发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一起时,同样一惊,然后看向身侧确认。 人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姜茗音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反手一扔手中物,烟雾升腾。 九皇子咳嗽中,一块布递到手中,他以为是侍卫给的,还没有用它遮挡烟雾,感觉手中拉扯感。 他发现手中不是帕子,还没有决定放手还是捂口鼻时,被直接一甩旋转几圈。 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时,姜茗音扛着裹好的粽子,灵活躲过攻击,转身就跑。 速度快到身边人都抓了一个空,待烟雾散去,感觉少了好些人。 “???”先是迷茫。 “!!!”随后是震惊。 “陛下被劫走了!” 另一边。 姜茗音快速奔跑,一路上一脚一个小可爱,在守卫趴在地上懵逼时,长腿快出了残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她身后,一队暗卫直接放弃刺杀任务,转为保护任务,快速追逐前方身影。 大殿中。 卫痕刀架在王爷脖子上,剩下的暗卫站在三皇子身后,拿出与青锋一样的帝王令,一切反转再反转。 三皇子坐上王座,对着下面人下达命令。 一人悄悄离开宫殿。 姜茗音已经跑出皇宫,高大的宫门都被她踹歪,九皇子成了盾牌,后面的弓弩不敢发射。 一路跑到城边,爬到城门上,无法动弹的九皇子看不见什么情况,但是感觉身体悬空。 青锋抬手,追逐的队伍停下。 姜茗音提着缎面九皇子版春卷,开口简洁明了说出要求:“宋国使臣带过来,一换一。” 青锋仔细打量眼前人,那精湛到眼神的易容,还有脚下厚厚的鞋面,一瞬间知道对方身份……是她。 就是因为知道而疑惑,不明白对方是为了什么这么大动干戈。 姜茗音见没有反应,抓握的手掌松开,春卷坠落,又被一把抓住,一个动作催促比千言万语还管用。 很快人就被带到面前。 她调笑道:“圣僧不管是光头还是长头发,都是那么好看。” 被骗的头顶长毛毛的无尘,注视有些模糊的身影,声音依旧平静:“阿弥佛陀,施主答应贫僧的事没做到。” 姜茗音提醒:“圣僧不也没做到吗,看誓言都灵验了。” 青锋打断:“交人。” 姜茗音看向皇城,发出邀请:“哟~宝贝吃醋了,不过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要一起组队跑路吗?” 青锋皱眉,这时一人快速跑来道:“赤霄他们叛变三皇子,朝臣已经站三皇子身边,现在派人来抓陛下。” 本来还有回旋余地,可派来的人直接出刀,一副杀无赦的姿态,大众理由张口就来。 “九皇子毒害先皇,伪造懿旨……” 春来,地面的雪融化成水,汇聚成河流。 九皇子还没坐上王座,就开始逃命,还跟劫自己的人跑路,他被青锋背着快速前行,扭头看向旁边的身影。 姜茗音不慢不紧的跑着,侧头跟他打招呼:“哟,九皇子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我还打过你呢,那一巴掌到脸上可真响啊,眼泪汪汪的,怪可怜的孩子。” 九皇子:“……” 很快,偷了一队人的马,主要是一人起头,其他人跟着做。 一群‘游玩’的身影们丢失了马匹,在暗处注视他们离开。 “通知下去,顾全自身……” 蜀国将乱,她们需要避过牵连,等待时机! 第157章 不解风情的夫人 姜茗音走到半路,走向另一条路,与一群人分道扬镳。 “青山常在绿水长流,美人们回见,玩开心。”她对着一群躲避追杀的人,抬手就是一个飞吻告别。 在场众人:“……” 一身男装的她让人无语,被追杀,谁开心的起来。 没得到回应姜茗音也不在意,招呼着无尘离开。 无尘默默跟着,一路看见受灾的村落,随后越走越深。 迷药扑面而来,没躲过的他晕过去前,心中就一个想法:天下将乱。 姜茗音把人扛进九音寨,里面的女子已经很少,一路前往邻音城。 长桥已经升级为结实的空中走廊,风都变温柔了,从镂空的纹路穿过,下方是平缓下来的洪流。 她观察片刻继续前进,最终停在邻音城中。 城中人影同样稀少,只剩下老人悠闲聊。 她走向静静伫立的身影,光天化日抱着腰不撒手,赖在对方怀里蹭。 离渊手腕自然搂住来人腰身,目光看向昏迷的男子,黯然垂眸时,感觉怀中人开始下滑,心里一惊,把人抱起。 “阿渊,我好困……” 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姜茗音沉沉的睡了一觉。 半夜才睁开眼,房间一片漆黑,手被人握着。 她一动,离渊就感觉到,在黑暗中带着担忧靠近。 “阿渊,我臭了。” “不臭。” “阿渊话少,说什么我都信,但还是可以洗洗的,好多天没洗了,要人搓背才是~” “……” 确认人已经无碍,离渊不再开口,起身去准备水。 房间再次点亮。 易容被清理,姜茗音靠在浴桶边缘,手臂被帕子一点一点擦拭着,看向搓澡的人,垂眸面色自然,动作仔仔细细。 她抬起长腿道:“阿渊,腿也要搓。” 离渊放下纤细手臂照做,认真搓洗娇嫩的皮肤,不敢看花瓣下的风光。 “阿渊,擦重一些~” 勾人的小尾音让他呼吸一窒,拿着帕子的手加重力道。 “这边也要~” “……” “阿渊~” 离渊抿紧唇,一一照做,最后把人裹在浴帕中,轻柔擦拭发丝。 成为蚕蛹的姜茗音,一副乖巧模样,等发丝干了被放进被窝中。 红唇在落在一吻,辗转反侧,随后起身要走,被一把拉住。 “阿渊陪我,没你在身边吃不香睡不好,我真的好可怜啊~” 明明话语不可信,离渊还是败在眼神下,翻了柜子拿出里衣,回到床前替人穿上,随后盖上被子,笔直躺在床上。 姜茗音翻身趴他身上,手心覆盖在他脸上捏了捏,问道:“阿渊是不是胖了?” “嗯。” 另一只手又覆盖上去,一下挤压整张脸,对着嘟起的唇夸道:“胖些更好看了。” “……”离渊看着放大的脸,感受热烈的亲吻,手臂不自觉环绕,闭上眼沉溺其中。 许久,双唇分开,他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在美人期待的眼神中,伸手把人往被子里一裹。 随后重新拿了被子,睡在旁边。 此处命名:春卷大当家和她不解风情的夫人。 姜茗音: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算了,睡,梦里什么都有,一天十二个时辰,她能睡十二个半时辰。 身边人呼吸平稳,离渊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没有受伤。 他轻轻挪了挪,偏头靠近闭上眼睛,终于安心的沉睡。 天光大亮。 他感觉身旁有动静一惊醒了过来,看着被裹着的人,终于明白昨日不是做梦。 她回来了! 姜茗音把被子当鱼尾甩了甩,扭着蹭进结实的怀中,明明裹的很松能轻易脱身,她就是不出来,化身一条固执的鱼。 离渊抬手把人从被褥中解救出来,替她整理发丝,把人拥入怀中。 怀里人回抱,只是抱的不正经。 姜茗音坏坏的把手从衣角穿过,搂住结实的身躯,掌心覆盖在背上,发现伤疤少了好多。 显然是开始爱美了,用了去疤药,这个效果大概得天天用。 离渊抬手压住作乱的手,但他忘记了,不规矩的人,就算手不能动也不会老实。 大大的手掌压在埋在胸膛的脑袋上,脑袋慢慢往上,红唇亲吻喉结,贴近的身躯诱惑。 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开始发热,呼吸加重,终是再也忍不住,还是如了她的愿。 姜茗音迷离着双眸注视胸膛痕迹,手指攀上肌肉线条明显的腰身。 “阿渊~唤我。” “娘子……” 两个字沙哑,充满奇特的魅力,可声音的主人不觉得好听,所以不爱多言。 一人却觉得好听,哄着让他唤了很多遍。 手上疤痕浅的看不清,骨节分明的指尖,在腰身曲线上微微用力,陷入娇嫩的皮肤中。 一切结束,某人依旧色心不减。 “阿渊,还要~” 离渊身躯再次覆盖而上,大掌包裹盈盈一握的腰身,带有节奏感的摇晃结实的脊背。 他眼中再次被情欲覆盖,似灵魂战栗,带着难以言语的快感,情欲的快乐真是无与伦比。 姜茗音开启粘人模式,日日求欢,天天与某人形影不离。 这日深夜。 身边人沉沉睡去,姜茗音指尖在脸上描绘,这样都没醒,显然是自己索求无度累狠了。 自己越来越贪色了。 黑暗中一人起身,房门打开,衣裳松垮的人被轻轻抱在怀中,悄声无息踏上马车。 车轮咕噜咕噜前行。 无尘已经醒过来,长出的头发被亲自剃掉,身上穿着普通的僧衣,依旧压不住他的佛性。 他缓缓抬眸,马车正在转弯,窗外连绵的车队,行走在山林之间,再次闭眼。 不知多久热闹传入耳中,再睁眼,马车又一次停下。 不久,车门打开,一人推进来一个水盆,端进来一个小桌,随后关上门。 通过车窗,他看见施展诱惑术的‘妖’,容颜像镀了一层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更是让人卑躬屈膝唯命是从。 可怕。 “阿弥佛陀……” 姜茗音漫步到车窗,对里面盘膝在软榻上的人道:“和尚,不吃饭干什么呢,游玩一圈,马上就送你回去了,开不开心?” “阿弥佛陀。” “口头禅好生无趣,要不我再把你骗的长头发如何。” “……”无尘沉默双手合十,不做回答。 从软榻坐到车厢底,端起碗拿起筷,碗中浓稠的白米粥冒着热气,碟子里白面馒头和一碟小菜,依旧让他停顿一瞬,随即放入口中。 他知道下一顿是白米饭,车队里的人都用一样的食物,人人皆吃白米饭,是何等幸福的事。 ‘妖’这般魅惑世间,除了权贵,无人能抵抗。 另一边车厢中。 离渊手伸向身边,感觉空空荡荡猛的惊醒,睁开眼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在车厢,听着远处的闲聊,知道自己要被送去帝都。 “那个和尚长的真不错,我漏胳膊漏腿,他都无动于衷,看我跟看树似的。” “哈哈哈,大当家带的人总是有奇特之处。” “那到是,大当家自称自己是奇葩,自然吸引奇葩注意……我怀疑大当家说我是奇葩!” “不用怀疑,正常乖美人进不了九音寨。” “……” 聊天的路过车厢,看见坐起身呆呆的人,提醒道:“师父回神了,大当家还等你用饭。” 离渊以为这次更过分,直接不告而别,一听这话迅速穿上鞋,跳下马车。 他大步绕过几辆马车,寻找着那道身影。 两人看他模样,啧啧称奇着,摇头进了林子。 第158章 隐晦算计 溪流清澈见底,目光所及鸟语花香。 姜茗音回头提醒:“阿渊,那边有河。” “嗯。”离渊回应了,看着眼前人没有动。 姜茗音心中叹息,拉起他的手,拿了洗漱用具,往河边而去。 一边走在前方,一边嘱咐:“阿渊,小福她们走哪里你就跟着,不要在原地等,她们在哪里我便会去哪里。” 离渊注视两人牵着的手,听见轻笑声,余光看见熟悉的面孔们偷笑着,头垂的越来越低,面上越来越烫,指尖没有放开反而收紧。 姜茗音没有听见回答,也不在意,指尖收紧她就当是回答了。 直到走到河边,这才放开手,把帕子和牙刷塞进他手中。 这时才发现垂眸的人面色异常,眼中带着探究,一直盯着人蹲在河边。 她弯腰在一侧歪着头细细观察,脸上的伤疤已经只剩一条细线,此时耳垂都粉粉的,看的她想咬一口。 随着她打量越久,俊脸面色更不自然,帕子覆盖在脸上,擦了好久没放下。 她乐得其见,会害羞是好事,证明心活了过来,不再是只为活字而活的行尸走肉。 她目光转移,看向人工干预的河流,里面有很多小鱼,差不多一样大,证明是饲养后放归的。 宋国的地方太过贫穷,人类让物资匮乏,便需要人类干预繁衍,鱼只是其中一种。 离渊一步步走近,目光注视垂在衣裙旁的手,指尖动了动,像下定决心,再靠近一步,衣裳与衣裳重叠,微微抬起手,指尖与指尖相勾。 姜茗音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离渊深邃的眸子亮了亮,眉目舒展,被拉着原路返回。 姜茗音:她的夫人们啊,都有他们自己的故事,准确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用完饭,车队继续前行。 离渊垂着眸子不说话,刚刚还开心的人,此时又是低落。 只因身边人又要去宋国,还不能带着他,这次他不想等待,张了张嘴,好不容易说出了最长一句话:“我要跟着你去。” 他望着软榻上靠着的人,眼中是坚定。 姜茗音抬手摸了摸侧脸的疤痕道:“阿渊需要养着身体,以前的旧伤太多了,让戴缚给你再扎扎,下次带你去……” “我好了。”离渊抬手覆盖住脸上的手,就这样望着,渴望被带上。 “我很快回来……”姜茗音不想带这个内伤外伤加身的病人。 她强便爱浪,轻松行走在无人之地,带一个人不行,特别是离渊,大概是会被自己带死的程度。 离渊坚定道:“我会跟着你。” “……” 说的真理直气壮,看起来不带不行了。 他越来越黯淡的目光,浑身充斥低落。 姜茗音看着实在受不了,答应了:“好好,真拿你没办法,带着你,但遇到事别逞强。” 说完这句话,就见离渊肉眼可见开心了。 跟泄气的气球充满了气,砍人的时候是真帅,委屈的时候是真可爱。 想亲一口。 离渊唇上被轻轻落了一吻,首先扭头看去。 马车刚好进了弯道。 前面马车伸出好几个脑袋,伸长脖子竖起耳朵看戏,看见被哄好的人,起哄:“哇噢~” “哐当……”车窗被某个面红耳赤的人关上。 “吁……”随后是遗憾的声音,其实她们只看见背影,什么都没有看见,也听不清对话,只是见某人紧张,就瞎起哄。 离渊抿紧了唇,背对着人端正坐着,低着头垂着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挡住他眼中的情绪。 姜茗音从身后环抱他,脸贴在宽阔的背上,隔着衣裳听着心跳。 氛围温馨,慢慢的变得暧昧。 离渊抬手,压住从松散领子探入的手,却依旧无法阻止一根指头在伤痕上转圈。 他不懂,身后人为什么那么爱那些疤痕,带着一丝痴迷。 压着的手抽了回去,他又有些失落,很快胸膛被人填满,怕人摔下去,抬手把人搂紧,垂眸与怀里人对视。 姜茗音最爱在美男怀中,坐在大长腿上,更爱他们为她难以自持的模样,越看越喜欢,越喜欢就忍不住想亲一口。 心动不如行动。 她仰着头闭上眼,红唇微张,全是邀请。 离渊喉结滚动一圈,目光扫了一眼车厢,确认车厢封闭,缓缓靠近,薄唇贴在柔软的红唇上,温柔的轻含到深吻,唇齿相交鼻息纠缠。 下马车时,红唇微肿。 姜茗音离开。 离渊坐在火堆前烤肉,身边来了几人。 有人赞赏道:“师父,主动就对了,你不主动,以后其他夫人来了,你就被挤到一边,特别是卫夫人,占有欲极强。” 其中一人附和:“是的是的,大当家只有一个,错过就没有了。” 一人小心观察周围,见大当家还没有回来,又道:“不开心就表现出来,虽然大当家看起来花心,其实一视同仁,特别心软温柔,软硬都吃。” “大当家不喜欢言语侮辱他人,但师父你就没问题,你都不说话。” “师父只要知道,大当家只要选你为夫,你怎么样做大当家都喜欢,只要跟其他女子保持距离,其余时候,你想怎么都可以。” “是的,可以像几位夫人一般有自己的势力,不然没有优势。” “偶尔多说两句话,大当家特别喜欢你,你看大当家带你在身边,都不带其他夫人……” 离渊被一群人围着七嘴八舌的洗脑,人群与他隔开一米距离,因为这个距离,她们眼底隐晦的算计不会被看出来。 大当家是大当家,夫人对她们而言应当物尽其用,毕竟人才不可多得,有人天生被老天赏饭吃。 特殊时期,缺少拥护大当家的朝臣,几位夫人应当被捧上高位,以男子身份为女子冲锋陷阵! 姜茗音站在黑暗中,算是知道阿渊为什么变化那么大,一群帮忙出谋划策,好赖话都被她们说了,听多了自然会变。 听了便是好的,越来越好就行,其它不论。 一群人发现远远走近的人影,直接掩饰着的各忙各的。 离渊把手中烤鱼吹了吹递过去。 姜茗音坐在他身边,咬了一口品尝完,在期待眼神下夸道:“阿渊烤的越来越香了,好吃,以后常常烤给我吃。” “好。”乖乖的回答,让人觉得心情大好。 日日有美男作陪,还能抱美男入睡,去哪里都忍不住放慢脚步,做事都不积极了。 这大概叫……美色误人误事。 马车再次前行,路线更改,偏移皇城到达奉天城时,车队分开,一前一后到达。 先到达的一队人,开始定居在奉天城,她们开起了小店,与接应的人融入其中。 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她们没有多少掩饰,遮掩破绽百出,分开前行也只是意思意思的敷衍。 奉天城要插手她们的地盘,为什么她们不能反插手,人心不足,忽悠乱人心。 王对王的对决棋局从来都不是回合制,从开始的一刻落棋多少是多少。 手慢无…… 第159章 天为因地为果 另一边,姜茗音乘坐马车径直穿过奉天城,一路往边境而去。 马车里只有她跟无尘两人。 “施主,做人不应言而无信。” “施主我呀又不是人,有本事你超度我呀。” “……”无尘闭眼默念经,不说话了。 姜茗音从车厢掏出一个盒子,拿出方正的玉,本来想自己亲自动手,可粘人的夫人在身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直接更改计划。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可不能让虚弱的夫人再受伤,稳妥输出才是王道。 想着,她把玉玺递过去道:“和尚,去送送镖呗。” 无尘睁开眼,目光落在对方手中晃来晃去的玉玺上,缓缓摊开掌心接过,直接放进袖袍之中。 姜茗音走说道:“和尚,你就这样回去,我赌你又要长头发。” 无尘反问:“施主为何如此认为?” “你得罪的人太多,损了人利益,没有宋帝庇护,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只有一些攻击性的羔羊。” “那便是贫僧之因果。”无尘像早就预见自己的结局。 姜茗音却不给面子:“和尚,你太看的起自己了,事出有因必有果,就你,还当不了因,天为因地为果,你们只是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粒为人)。” “……”无尘不言,因为他知道是事实,心中却一遍又一遍念着佛经,不让自己被妖言蛊惑。 “和尚你不想想,透露宋帝已死,两个位高权重里,三个都想弄死你,一堆人看你不顺眼,你就不挣扎挣扎?” 无尘闭眼:“……” “宋国群龙无首,有人想要皇位,还有人想谋逆,内忧外患一堆烂摊子,离分崩离析不远了,那时秩序崩坏,天地大劫,人在食谱上分三六九等……” 秩序崩坏首先遭殃的便是女子,太平盛世才可争论男女之平等,乱世只提生死。 无尘沉思:“……” 姜茗音看他依旧不言语,也无所谓,话都到这里了,大公无私慷慨赴死是他自己的事。 马车走走停停,离渊安安静静睡吊床守夜。 无尘一人盘腿沉睡或者说是沉思。 某人独占车厢睡的舒坦。 马车再次前行,没有任何阻碍穿过姜国边境城门。 这个城门只能容纳一辆马车经过,城门大开,奉天城的人随意进出。 任子傲那么容易拿下来平江城,证明这里本不属于宋国。 进入平江城,马蹄声响起,一人领着人极速而来,还是熟悉的队伍搭配,还是熟悉的长鞭。 任子傲目光灼灼俯视:“大当家许久未见,真是越发光彩夺目。” 姜茗音夸奖回去:“少城主几月不见,年岁又添几月,真是会长。” 其他人:听君一席话,一句全废话。 她没管其他人怎么想,指着马背上依旧意气风发的少年,扭头对着和尚道:“看,外忧,不对,都到家门口了,算内患。” 被指着的内患任子傲,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其他人,看着那标志性的模样,一下让他知道是谁,转头问道:“大当家选的外援?” 姜茗音没有回答,而是再次指着他,再指着地下,示意下马说话。 她目光注视等待着,这是一种试探,在看见对方翻身下马时,已经得到结果,对方已经落入下风。 她等人走到面前,若无其事转移话题:“才一座城?” 任子傲不知道自己被试探,握着鞭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带着张扬炫耀,扬眉抬手张开五根手指,补充道:“一座城,两个镇,十个村。” 姜茗音开口拆穿他:“虽然你算是作弊,但规定没说不能这样,便算你厉害好了。” 任子傲勾起的唇一下子垮了,随后又恢复,露出大大的笑容道:“大当家如何了。” 姜茗音抬手,手中方正之物对着他胸膛挥了挥,展示道:“你最厉害,要不要我给你盖个章,天下之大一个章的事。” “……”无尘先反应过来,伸手摸向袖口,然后摸出一块石头玉玺,不知什么时候,毫无知觉被替换。 任子傲不知道是什么,看向旁边的手下。 那人上前耳语:“少城主,那是宋国玉玺。” 任子傲沉默:“……” 突然发现自己兢兢业业像个笑话,一个玉玺不算什么,如果加上旁边的那个和尚,假圣旨一盖,没有人会怀疑。 帝王旨意谁敢不听,都是诛九族的大罪。 姜茗音微笑,笑的别有深意,偏头看向对方身后,假装道士掐指一算,厚脸皮道:“大当家我掐指一算,你的马与我有缘,借我骑一骑。” 任子傲看向身后,没有犹豫偏头示意。 手下犹豫一瞬交出缰绳。 高头骏马成了二手,转手又成了三手。 无尘手掌中的玉玺被交换,手上多了一条缰绳。 马儿换了主人,原地不安踱步。 姜茗音看向另一边,冲离渊伸手。 离渊本静静坐在车厢,垂着眸没看任何人,不参与任何交流。 但姜茗音一抬手,他便像长了其他眼睛一般,瞬间做出反应,反手伸向车厢。 伴随哗啦啦金属碰撞声,法杖从暗格拔出,他拿着法杖靠近,没有犹豫递出去。 法杖回到无尘手中。 姜茗音觉得此时黑马变白马,那就是真正的唐僧取经,感觉九九八十一难不远了,善心的一句提醒一句: “和尚快去,早一点,下辈子说不定投一个好胎。” 无尘眼中依旧平静无波,骑上马径直拉马扬蹄而去,似没有看见无数人露出的不善目光。 或者说看见了,才纵马而去。 任子傲眼神微微眯起,微微斜眼:抓回来。 身边人自然懂他的意思,一人无声无息离开,他们没有发现站在最前方的人,笑的意味深长。 离渊看见了,同样的侧脸,想起在逍遥城时的画面,那时与此时唯一不同,她没有抬手做出保密动作,但她偷偷眨眼了。 不同的动作,意思却没有变过。 远处传来招回马儿的哨声,少城主的马可不是那么好骑的,毕竟认主。 姜茗音当没有听见,装作一无所觉回头道:“子傲弟弟算不算输了。” 任子傲欣赏美人身姿,想起美人的夫人各个都不是普通人,却能让他们和平相处,必定有过人之处,美人有更多优点,那真是锦上添花。 让他想要得到的心更盛,缓缓开口提醒:“怎么算输,大当家可是说了一年,这不还早着呢,输赢未定。” 姜茗音与他四目相对,看出他眼中的势在必得,勾唇道:“那我等你来赢我。” 一句挑衅的话却带着深意。 任子傲任由对方坐着马车离开,看着驾马之人,表情骤然变冷,浑身写满不悦。 身边又有人靠近耳语:“少城主,那位看上您了,隐晦给你暗示。” 任子傲被提示,瞬间打通任督二脉,情绪乌云转晴,眉目舒展露出,握紧鞭子显示他的好心情。 “哼~”愉悦轻哼,转身便走。 手下互相对视,只能眼睁睁看着桀骜不驯的少主,慢慢长成一颗大白菜,那心情无法形容。 送上门来的圣僧,就像给了赢的关键,少城主指不定心里多美。 但对方真的想输吗? 至于那个和尚,抓起来,不愿意帮忙就先关起来,早晚都有用,如若不愿,便让人模仿。 可惜他们想的太理所应当,小看了对方能力。 “少城主,那和尚丢下马跑了……” “……” 第160章 大兄弟我是不是好香 马车到达下一个城镇,马车被换成了两匹马。 离渊骑着马来到镇子外,停在陌生男子面前,下马后,接过熟悉的百宝箱,递出缰绳。 姜茗音已经易容,骑上马对着一直没说话的人,郑重其事交代:“阿渊,你现在是追随宋帝的追随者,不要离我身边太远。” “如果我让你走,不管是什么危险,你就不要犹豫,不要回头,记住了吗!” “好。”伴随这个字,马蹄扬起,两匹马前行在官道上。 慢慢的,路上遇见无数流民,里面皆是拖家带口,而年轻力壮的男子很少。 大军依旧没有被放回。 很快,马匹停在皇城,姜茗音为了不暴露鞋底厚度,提前下了马,径直往皇宫大门而去。 “站住,何人敢擅闯皇宫!”皇宫守卫是新面孔,与来人对视,心中一怵。 姜茗音看他眼神便知道对方认识宋帝,是故意不让路,一个冬季过去,宋帝身份依旧能使用,却受到阻碍。 “大胆,看清朕是谁!” 声音与长相天衣无缝,却依旧换来守卫拔剑。 “胆敢假冒陛下,抓起来!” 离渊拔出长剑默默挡在前方。 而姜茗音直接拔剑,在她要挥剑而去时,离渊先攻击而去,招招要人命。 御林军只能被迫防守,随着聚集的御林军越来越多。 其中一人带着守卫冲过来时,姜茗音明显看见对方想要杀人灭口。 剑光一闪,身躯被踹到人堆前,头颅滚落鲜血四溅,一时让所有人停止攻击。 “挡朕者死!” 滴血长剑,踩着血珠一步一步往前,杀鸡儆猴看起来很有用,无所畏惧的身影让他们让出一个通道。 这时,大队人马赶来,跪在她面前:“陛下!” 阻拦的御林军脸色煞白,齐齐跪下,趴伏在地上。 姜茗音没有搭理他们,提着剑径直进宫,顺嘴忽悠了一群赶来的人,拟定旨意吩咐下去。 接过的圣旨被先一步接过,上面的旨意让他跪地道:“陛下三思。” “你让朕如何三思,朕还未问众爱卿,为何宋国流民遍地,无人管理?”姜茗音说着众爱卿,却看着前方两人。 左相回:“陛下流民太多……” 姜茗音却没有理他,看向他旁边问道:“右相可记得朕攻打蜀国之因?” 右相终于从高高挂起的模样抽离,回答:“臣自然记得。” 姜茗音表示她不知道,不过这是小事,又问:“那么爱卿可知,为何朕现在又不攻打蜀国了?” “臣愚笨。”右相谨慎回答。 帝王身侧形影不离的身影,他手中的剑还在滴血,滴落在御书房的地面。 “保国之前先保家,无家便无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无帝便无臣,上次的事朕还未有决断,宫门前的事朕记下了。” 帝王面容阴鸷,眼中杀意迸现,似目光所及处皆是乱臣贼子。 朝臣想起先前宫门前身家分离的尸首,吓得他们皆跪下高呼。 “臣等忠心耿耿,陛下明鉴!” “你们亲去安排各地流民,解决不好,这次就解决该解决之人,世间那么多可塑之才,没有了谁都能顶上。” “朕的爱卿们啊,这是最后机会……” 帝王不耐烦挥手,朝臣纷纷退下。 人总是怕疯起来不要命的,特别是随意宰人后,不管有什么后果,如只是杀死蝼蚁一般,总是能威慑到人心。 他们只知:陛下失踪一个冬季,没带回贵妃娘娘,越发疯魔了! 他们没有发现圣旨上盖的玉玺,是石头雕刻的。 离渊低着头,擦拭着剑上的鲜血。 留下的太监总管谨小慎微做人,根本不敢开口。 姜茗音就是在逼他们自立为王,放兵归家,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一件很离奇的事。 至于回不回的去,会不会被刮分,那就看上位者抉择了。 帝王刚回寝宫。 又有无数脚步靠近,皆被挡在门外。 “陛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一群莺莺燕燕望着领头的宫装女子,她身边宫人呵斥道。 “大胆,瞎了你的狗眼,这可是皇后娘娘,让开。” 离渊听见外面的声音,看向浴池里毫不在意的人,提着剑走了出去。 推开门就挡在门前,他身上还穿着被鲜血染红的衣裳,吓得娘娘们齐齐退后。 他只是把剑横在身前,浑身透露冰冷,脸上恶鬼面具,在摇曳烛火下如杀神一般可怖。 “擅闯者死。” 再次被所有人注视,皇后只觉有失脸面,向前一步壮着胆子怒斥:“大……大胆!” 离渊拔剑。 皇后冲着敞开的门里喊道:“陛下……” 里面传来声音:“皇后如若不想回宫,便去冷宫。” 皇后走了,众妃嫔低垂着头也走了。 离渊扫视太监与守卫,收回剑进了门。 门被外面人拉拢合并,看不见杀神了,几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之前生怕自己喘了一口大气,小命就交代了。 姜茗音闭着眼,在水池中舒服的泡着,听见衣裳摩擦声也没有睁眼,直到感觉水面波动。 睁开眼看见光的人把剑放在池边,拿起帕子靠近,在水中抬起她的手臂,挨着替她擦拭。 像一个冷漠的搓澡工。 没办法,某人还顶着宋帝的脸,但依旧没有放过他。 抬起手放在他的胸膛,用宋帝的声音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是男是女皆欢喜,朕中意你~” “……” 离渊清心寡欲状,面无表情握着胸膛手腕,拿着帕子继续搓着。 姜茗音依旧没有放过他,不可置信道:“如此强壮之驱,居然……不行!” 离渊看似平静,心里难受的很,总觉得不得劲,抬手把人转了一面,开始搓背,看不见脸情绪稳定多了。 纤细白皙的手臂趴在浮石上,整个背露在水面,柔软被挤压变形,完美的腰身弧度,发丝蜿蜒的贴在娇嫩皮肤上。 擦拭的他手变得缓慢,眼中情欲翻滚,喉结滚动,另一稳在腰的手缓缓滑动,整个人慢慢贴了上去。 骨节分明的手从小腹穿过,搂住腰肢,另一只手的帕子已经丢失,薄唇贴在背上,落上一吻,挪了一点距离,又是一吻。 如温柔的雨点一般,恨不得贴服在大地上,沁入土地之中。 “大兄弟,我是不是很香~” “……” 第161章 满足夫人 姜茗音一句话制止了事态发展,现在可不行,外面还有人,乱来会被发现的。 看来前段时候索求无度不够,旅途上又吃素,夫人又馋了。 离渊抬头。 宋帝阴鸷的侧脸配上男音,让他沉默了一刻,放开了攀附柔软的指尖,转而把人裹上抱起。 目光看着一侧,就是不看怀里人,此时他似乎理解了武林盟主当时的心情。 姜茗音穿上衣裳坐在新换的被褥上,对外面吩咐道:“来人。” 殿门被推开,太监总管恭敬道:“陛下。” “他是朕的救命恩人,也是朕的贴身侍卫,代号离,带下去换洗一身。” “是,陛下。”太监总管恭敬的做出请的姿势。 离渊跟着走了,发尾有些湿润,步伐有些不自然,却无人发现。 再次入水,骨节分明的手揉搓着脖颈与胸膛,洗去身上污秽。 脑中再次闪过白皙,一张绝美妩媚的脸,眸光闪闪注视自己的模样,身姿本就妖娆,故意凸显下更加魅惑。 他闭着眼染湿的睫毛颤抖,手掌一直沿着腹肌往下,呼吸急促口中呢喃:“娘子。” 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在她的身边,会如此的难以自持,无法平息被挑起的欲望。 一切平息他从水中站起,修长有力的长腿迈出,水珠从滑落,合身的锦上身,从来只穿宽松衣裳的他,不自在的扯了扯。 “离大人,请随我来。” “???”离渊疑惑,还是握着剑跟了上去,直到又回到帝王寝宫,才放松蓄势待发的手。 太监总管用只有他们两能听见的声音,嘱咐道:“大人,皇宫不太平,您一定要贴身保护好陛下。” 说完,不等回答,恭敬冲着关闭的殿门唤道:“陛下,离大人带到。” “进来。” “是。” 殿门这才被推开,离渊走进寝宫中,等殿门关闭,才靠近布幔撩开靠近床榻。 姜茗音注视着越来越近的身影,眼睛越来越亮,这身姿这气质,打扮一番简直哧溜……不得了! 额滴老天爷。 离渊走近,弯曲长腿蹲下身,不让床榻上的人仰起头欣赏。 “阿渊,太好看了,我好喜欢。” “嗯。”回应很平静,薄唇轻抿,压下嘴角弧度,似身上贴身衣物变得很舒适。 姜茗音又欣赏一会儿,指了指另一边的榻道:“阿渊睡软榻上,安心睡,今夜很安全。” 离渊等人闭上眼熟睡,才躺在榻上。 清晨。 推开门的声音响起,他才睁开眼,注视宫人鱼贯而入,刚缓缓坐起身,被领到偏殿洗漱。 随后跟着明黄身影来到朝堂,坐在高处俯视宋国朝臣。 今日,人少了许多,重臣不想面对阴晴不定的陛下,留下一群虾兵蟹将汇报。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朝臣出行声势浩大,速度自然是极慢的。 连续一个月。 除了呈上的奏折,上朝都是打卡,坐一圈就走。 “退朝……” 姜茗音回到寝宫,这一次,面前端来了后宫的牌子。 帝王扫一眼没有任何翻的意思,便被端了下去。 这日,眺望后,看见漆黑的一角。 想起冷宫下毁尸灭迹的尸体,如若整修便会被发现,她却下达命令。 “后宫翻新一遍。” “是。” 夜晚 离渊守在浴池门口,再也不敢去搓背,等休息时,蜡烛熄灭。 目光注视躲在暗处之人现身,解决一个刺客快速融入黑暗中。 他才躺在软榻上,刚进入梦乡,身上一重猛然惊醒,薄唇上被柔软的唇覆盖,感受熟悉的气息沉迷其中。 他手掌抚摸上脸颊,感觉到熟悉的弧度,手慢慢往下搂着腰,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扣着脖颈加深亲吻,却没有多余动作。 只因殿门外有人守着。 可亲吻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指尖在皮肤上游走,灼热的呼吸喷洒,闻着体香等他清醒时,一把捂住红唇,把呻吟压在手心中。 结实的腰规律摇摆动,慢慢贴近,侧脸埋在青丝耳侧,呼吸都带着颤音,心跳已经跳到嗓子眼。 可一次不够,不敢把软榻弄湿被发现,结实的手臂抱着人来到最角落,把人压在墙上。 寝宫回响压抑的呼吸,这一夜刺激的头皮发麻。 骨节分明的手系好腰带,抬手把背后的窗都打开,同时点燃熏香,情欲的味道散开。 在外面人推门之前,先一步握着剑打开门,守在门口不让人进入。 床榻上,某人没有了易容,漂亮的眸子闭着,此时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离渊想,他该学习易容了。 门口的人等待,不敢出言,连太监总管来了,也只是垂手静静等待。 这个时期,上不上朝似乎都无所谓。 直到里面传来帝王的声音:“进来。” 离渊这才让开,洗漱用饭后跟着人进了书房,一夜未睡寻了一个角落坐下,看着认真批阅的身影,困倦的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 她的身边,似世间最危险也是最安全之地。 姜茗音拿着笔批阅,听力注意着门外,目光总是扫过补眠的人。 离渊醒来,来到她身边帮忙磨墨,盯着低头批阅的人看了许久。 姜茗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问道:“怎么了?” 离渊想起九音寨的她们告诉他的话。 想要什么一定要开口,不管是几个字,才能如提示一般让人明白,人心难猜。 他不爱说话,也不与他人说话,但愿意与她说,此时他说出心中最想做的事:“想学。” “那便学,我让人给你准备。” “嗯。” 那认真批阅的人抬头,没有犹豫的回答,瞬间让他心中像炸开了铁花。 就算话语不明不白,却一瞬间懂他想要。 姜茗音看着突然情绪高昂的人,以为他只是无聊,终于找到事做,快速吩咐人把易容的东西拿来。 书房变成三人。 离渊在角落研究,对着镜子捣鼓自己脸。 太监总管安静侍奉,偶尔借换茶的名义出去休息。 姜茗音批阅着,喝茶的姿势,喝多少口,都与宋帝相仿。 冷宫从里到外修缮,直到清理到烧毁的院子,一具尸体被挖出,最先告知的不是书房中的人。 只因,尸体上的特征与王座上的某人相似。 怀疑的种子发芽。 第162章 封地制度 宋帝余威散尽。 朝堂之上,重臣陆陆续续回了皇城,站着的人越来越多,依旧没有任何事上奏。 这日,太监总管带着太医上前,面上未露分毫道:“陛下,该枕平安脉了。” 太医迅速上前,恭敬弯腰准备好。 “陛下龙体康健。” 原本的宋帝可不像康健的人。 姜茗音任由诊脉,注视不动声色的太医,随意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一切等待第二日上朝。 上方人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连御林军统领目光带着同样的怀疑。 显然一夜时间,朝臣能通气,连早安叩首都没有了。 在有人上前质疑开口时,门口疾步传来,来人没有通传,径直入殿跪下:“陛下,山城急报,蜀国打过来了!” 接着又是两人快速进殿,跪下开口,其中一人道:“陛下,平安城假传圣旨自立为王。” 这还没完,另一个人道:“陛下,边境城小国集合来犯,兵力不足。” “……” 朝堂这下已经不想管皇帝真假,这跟商量好的攻打,此时的宋国根本无法招架。 洪灾刚结束,民心未稳,内乱没平,外患已经打到家了。 姜茗音觉得真是时候,做出宋帝不做的姿态,双腿交叠,懒懒靠在王座上,撑着头,如看戏的口吻询问:“各位‘爱卿’该如何做呢?” 三…… 完全没有掩饰,一瞬间众人觉得上座之人像变了一个人,可还是同样的模样与声音,却是不同气质。 没等朝臣回答,上方人继续道:“宋国危在旦夕,这样,朕封你们为异姓王,再赐予你们封地,保宋之国土如何?” 二…… 下方朝臣面面相觑。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一个正当的机会,真的不要吗?” 一…… 随着这句话,上方之人破绽越来越多,似再问一次,‘宋帝’将不再是宋帝,再也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自立为王,多么诱人的诱惑。 前方一人跪下:“全凭陛下做主。” “很好,朕会为右相拟圣旨,赐予万里江山为封地。” 随着这句话,前方几人纷纷跪下。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聪明,瞬间意见统一,皆跪拜下去,像不是拜上方人,而是拜自己的野心。 姜茗音勾起唇角,对着太监总管招手,两个太监一左一右拉着空白旨意。 笔尖当场书写,石头的玉玺毫无遮掩盖在上方,却无人质疑它的真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随着太监总管一字一句念出旨意,冷汗直流,心中全是荒唐。 宋国国库空虚,兵者归家,一时没办法抵抗外患,亡国是早晚的事。 而宋国国之重臣家中可是富裕的很,封地给他们可乐意了。 “谢陛下封赏……” 姜茗音补充一句:“各位爱卿,应把自家女都带上照顾好才是。” 他们自然懂带谁,是后宫嫔妃们,多养一个人而已,微不足道之事。 领头几人拿着圣旨恭敬行礼,他们背后之人跟随伏跪,随后站起恭敬退着离开宫殿。 出了宫门互相对视一眼,明晃晃的野心让他们被护着匆匆离去。 此时的‘宋帝’活着,他们才能名正言顺。 一件性命攸关的事,被姜茗音三言两语化解。 她站起身,明黄衣裳摇晃,说不出的悠闲。 宫殿冷清下来,似走了很多人,只留下忠诚之人,被挑剩下的宫人,还有眼线。 案上已经没有奏折呈上。 太监总管依旧递上茶杯,默默站在一边,整个人有些木然,迷茫的像看不清前方的路。 “你叫什么?”姜茗音当然知道他叫什么,她问自然是看的上这位人才。 “陛下,奴才魏忠全。” “若效忠于姜国,朕许你自称我。” 听见女声,魏忠全眼眶睁大,对方依旧自称朕,这代表什么。 他口中嗫嚅问道:“您是姜国的……”女帝? 可怎么可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被挡着的离渊,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垂下的眸子全是杀意。 他一只手已经放在剑柄上,随时都能让利刃沾血,直到魏忠全跪下臣服姿态,他的手才放松,眼中杀意散去。 姜茗音看着呆愣的人,等待反应后,示意他站起来,不急不缓道:“姜国无跪拜之礼……所以魏大人想要封地吗?” 魏忠全猛的抬头,最开始为保命,此时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姜茗音勾唇,能爬上太监总管位置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野心。 这下皇宫人更少了,刺客进来都要懵逼脸。 不过在封地制度开始时,已经没有了刺客,他国知道刺杀没有,得到封地的人反而要保护‘宋帝’。 所以两人像被圈养,有人做饭,有人围着皇宫。 最懵逼的是皇城之人,睁开眼发现天变了,还没有稳下心神,天又变了。 众人:没睡醒,再睡一下! 如果蜀国的掌权者心态是:蜀国所有土地皆为王土,要就是全部。 那么宋国的上位者就是:我要,我也要,多少都行。 蜀国打进边城时,都以为遇见空城计,有种被人腾位置,腾的很干净的感觉。 还没有继续深入打去,一道圣旨招他们回去。 来人汇报:“大人,洪流平息裂缝冲击成河流,有外敌制船穿过河流,占领蜀国之地。” “姜国之人?” “不是,是那些方寸小国,洪灾淹没土地至今未褪去……” 林卿泉接过呈上来的信件,吩咐道:“制造混乱,拖延回去的时间。” “是。” 姜国还并没有行动,看来此时还不是最佳时期。 皇宫中。 姜茗音依旧没有离开,等待封地制度成型,脸上的易容越来越敷衍,因为不是她亲自动手。 离渊骨节分明的手仔细取下脸上的东西,拿起帕子轻柔擦拭,再拿起仔细研究,随后制作一模一样的,刚抬起的手一僵。 坐在椅子上的人跨坐在他腿上,仰着头闭着眼等他替她易容。 在他眼中像索吻,喉结动了动,手中东西放在桌上,把人抱紧吻在红唇上。 再放开,红唇微肿。 姜茗音抬手摸了摸,挪了挪继续教道:“阿渊,唇形需要调整。” 她这一挪坐进怀中,某人眼中一暗,把人搂了搂,剐蹭感让他欲色翻涌。 却因为天未黑,只能紧紧把人抱住,头埋进脖颈深深呼吸。 怕被发现,距离上次亲密已经一月,易容时,便再没有拉着人神魂颠倒。 他喜欢看着她,渴望亲吻,宋帝的脸真的下不了口。 以前明明在身边就好,可现在在身边便渴望更多,经不起一点触碰,时时刻刻想要把人紧紧蹂躏进怀中。 离渊的声音本来沙哑,因为情欲更加暗哑:“娘子~” 姜茗音望向宫门方向,回头道:“阿渊,等夜深,我们要走了。” “好。”离渊应了,却把人抱起,往宫殿深处而去。 距离夜深,还有好几个时辰,得替人换一套深色衣裳才行。 第163章 小娇夫 天色渐渐暗下来,皇宫毫无人影,像鬼蜮一般的荒凉。 床上的人看向窗外,感觉时辰差不多,刚想起身又被压住躺了回去。 抬手制止,被十指相扣,手被拉着薄唇落在手背上,随后压在头顶。 她抽了抽手没抽出来,感觉身侧手臂因用力而凝实,显然不想让她逃离。 姜茗音想他们该走了,封地制度稳定下来,那么她这个‘宋帝’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需要提前跑路。 结实身躯贴近,又一次埋在脖颈处,像撒娇的小狗,她仰起脖颈轻唤唤道:“阿渊~” 离渊抬头吻在微肿的红唇上,另一只手掌穿过腰身空隙,身体一沉,精壮的肌肉用力,伴随急促呼吸,似回应似享受:“嗯~” 他知道不会被推开,全当听不懂,只当是邀请,动作规律没停顿一秒。 黑暗中,俊美男人薄唇微张,潮红的面颊,情欲占领微眯的双眸,难以自持的表情,都诱惑着姜茗音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帷幔后,两道看不清的黑影呼吸纠缠,结实的腰身力道加重,像要抵死纠缠一般。 殿外,风呼呼刮过,天空明月被吹来的乌云遮挡。 在人们都在沉睡,守卫昏昏欲睡时,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回荡。 精壮纤长的黑影抱着人前行,在黑暗掩饰下,无人的路面,等沿着计划的路线,错过巡逻翻墙。 姜茗音俯视伸手的人,一跃而下落在他怀中,再次被抱着绕过街巷。 她依偎在颈窝,当自己是一个残废,脑子也不动了,蹭了蹭伸头小声问道:“阿渊,我们怎么离开皇城?” 她没有得到回答,额头上得到一吻,继续被抱着前行。 到达城门时,才把她放在转角,独自去了守城卫兵面前,掏出一块金子,用金子指着门。 城门被打开一个缝隙。 姜茗音刚要走出去,被挡了路。 离渊眼中迸发杀意,整个人很冷,指尖伸向身边长剑。 城门守卫没发现,自顾自说道:“这是一人的价格。” 下一秒,一大块金子被抛在空中,守卫目光追随接住后掂量一下,这么轻易得,让他不想那么轻易放人走,可再看过去,哪里还有人。 宋国皇城已经不算皇城了。 出城的离渊蹲下身。 姜茗音最开始以为远方有埋伏,顺着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回头发现蹲着的人回头,做出背的动作才反应过来。 她还是第一次被背着走,背她的人用最温柔的声音哄她:“睡。” “好,阿渊累了就休息。” “嗯。” 离渊感觉背后一片柔软贴伏,那有节奏感的心跳,引的他心跳加速。 他深邃的目光仔细分辨前方路,直到天空大亮才离开官道,转弯走向一条蜿蜒的小路。 第一次逃亡不再是一人,有人陪伴真好,他再也不想一人漂泊。 虽然已经走了很久,他还是希望这条路只有他们两人,永远走不到尽头。 可天往往不随人意,随着天越来越亮,两人刚要走进一个小镇,马蹄声响起。 姜茗音示意自己要下地。 离渊蹲下身才放手,让人稳稳落在地上,就被拉着手躲在树林子后面。 姜茗音蹲着仔细观察,确认追兵的可能性很大。 四个身着甲胄的御林军,骑着马行走进小镇,碰见人就会仔细打量。 如若早些走,他们已经穿过这个镇子,果然美色误人。 这里是一条必经之路,但还有三条路可以走。 她又一次掏出铜钱,抛出接住,再抛出,这一次得到都反面。 要么是回头路。 要么走进一条被追杀的路,或者杀穿这条路。 要么漂流于湍急的溪流,阿渊却怕水。 要么进连绵大山当野人,但看地势太险要,这个季节大山深处毒虫太多,看烟雾似乎还有瘴气。 她不惧怕瘴气,可身边人不行,除了后退,便只有穿过镇子这条路,如果被发现就需要杀过去。 思考许久,御林军却没有离开,派人守在路口,整个镇子几乎都眼线。 不过时间还多,并不急于一时。 最终铜钱被收回,与静静依偎在身边的人对视,大长腿蹲着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呼吸都放轻了,谨慎模样显得异常可爱。 最终她简单说了说,问了他的意见:“阿渊,我们要回姜国,你觉得该走哪条路?” 离渊目光终于挪开,看向大山方向,思考后,指着低矮围墙的镇子道:“待黑夜。” “好。”姜茗音接受这个提议。 离渊指头轻勾,牵着她的指尖,整人有些可怜感,眸子眼巴巴望着,嘴里吐出一个字:“饿。” 伴随这个字肚子咕噜响。 昨夜体力消耗太多,清晨又走了好久,早就饥肠辘辘了。 以前居无定所,饥一顿饱一顿,让病痛加身。 此时腹部传来的疼痛,让他面色苍白轻轻蹙眉,在喜欢的人面前,显得异常脆弱。 姜茗音当鬼太久忘记了上辈子,当人后自己能控制身体,忘记普通人的感受。 所以她揭开面具,就看见骤然变苍白的脸,紧张问道:“阿渊怎么了?” 离渊头靠在肩膀处,掌心捂着胃难受模样,吐出一个字:“痛。” 像有人关心,这一刻他变得无比脆弱。 姜茗音把人搂住,伸手试探刚好感觉肚子咕噜声,结合两个字,瞬间明白了。 把人扶着在杂草坐下,安抚道:“阿渊等等,我去给你找吃的。” 离渊放开手,乖巧应声:“嗯。” 姜茗音伸手在他腰带中掏出一块金子,径直往城镇而去。 离渊明白她的打算,抬手想阻止,却看着被他易容成普通的人的她,随着前行越来越陌生,不止是姿态还有感觉。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还是宋帝时就有,就像另一个人,让他吞下阻止的话,看着轻易进入镇子的人。 脑中突然想起付好她们的劝诫。 “离夫人,你很强,可你在姜姜面前不够强,如若你想跟着,仔细观察便能知道为何。” “你会改变姜姜的计划,也会拖延姜姜回来的时间,影响事态发展……” 这句话在此时表现的淋漓尽致,如果他不跟来,娘子去哪里如无人之境,如果他不跟来,便不会有现在的追杀。 他只是一个累赘。 姜茗音不知道身后夫人的想法,把黄金切成小块,用一小块进了城,买了吃食就快速出了镇子。 回来就见蜷曲的身影,握紧拳头,看起来很难受的模样。 心一慌,快速上前把食物递他面前。 “阿渊,快吃一些,吃了就不疼了。” “嗯。” 离渊抬起头垂着眸,纤长的睫毛挡住眼中情绪,张开嘴咬了一口。 “阿渊有一种小娇夫的感觉,想带在身边疼爱。” 耳边的感叹让他眼眸骤然变的明亮。 姜茗音没有发现,投喂完小娇夫,开始投喂自己。 看看天空,再看向山林。 第164章 脆弱又粘人 灌木丛后,一人投喂,一人一点点细嚼慢咽吞下,然后一个温热的水壶递到手中,疼痛的胃得到缓解。 “好些了吗?” “嗯。” 姜茗音得到回答,抬起低垂的头,观察面色不再那么苍白,终于放心下来,不过人有些低落。 “阿渊怎么了?” 离渊唇角低垂,看向其他地方,就是不对视,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姜茗音捧着他的脸,看不懂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想想是不是饿到了,觉得她不关心他而生气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得哄哄,不然闷葫芦把自己闷死。 她试探在薄唇上亲了一下,没有被拒绝,青天白日下来了一个深吻,分开后,看着耳朵都红了的人,确定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实在猜不出来,捧着脸与他对视,便直接问道:“阿渊为什么突然不开心?” “……” “阿渊不说,那我就要使坏了~” 离渊张了张口,眸子闪烁,握紧拳头陈述:“我是累赘。” 姜茗音心肝一颤,面前的双眸眨眼间,睫毛湿润好不可怜。 自己真该死啊,把可怜的宝贝惹哭了。 离渊一瞬没得到回答,握紧的指尖松开,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心越来越空,重复那句话:“我是累赘。” 姜茗音一看不得了,自己还在阻止语言,怎么面前人一副她不要他的模样。 赶紧双手把人抱住,拍着背在耳边安慰:“阿渊不是累赘,阿渊是我的相公,是我千辛万苦寻到的宝贝,要白头到老……” 离渊垂落的手臂抬起,慢慢紧紧环绕,人明明在怀里,他心中不安,像怎么都抓不住一般。 “骗人。” 姜茗音本以为哄好了,听见这两个字,人有点迷,这种脆弱类型怎么哄,像一碰就会碎。 她感觉脖颈睫毛上的湿润,柔声反驳:“我没骗人。” 离渊重复:“你骗我。” 姜茗音否认:“我真没有骗你。” 离渊不干了:“你要骗我。” 所以到底是要她骗还是不骗? 姜茗音安抚着,顺着道:“好好好,骗你骗你。” “你承认了!” “……” 姜茗音也无语了,心中就一句话:苍天饶过谁! 谁说没有报应,这不就是花心的报应,还没凑一堆就挨着哄,凑一堆那还得了。 “娘子……” “怎么了?” “我们要一个孩子好不好?”离渊埋在怀里问完,心中慌乱不敢抬起头。 姜茗音低头眼神复杂,感觉怀里人不是那么脆弱了,心机很隐晦,一切都是为了这个。 铺垫这么久,突然说了这么多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她想想自己,迟疑一瞬间,无奈拒绝道:“我不能生。” 离渊抬起头,控诉的眼神,像看穿一切,吐出两个字:“骗人。” 他听见小医仙与付好她们说过:‘大当家因为绝学原因,可以掌控血肉与身体……’ 说了许多,他听见了,也听懂大概。 再结合刚刚的迟疑,证明了她不是不能生,是不愿意生。 姜茗音打商量道:“阿渊,要不提点其他要求?” 离渊直接忽略这个建议,面色沉静问道:“为什么?” 姜茗音松开环抱的手,拉开距离,难得带着迷茫回答:“不知道。” 是的,不知道,她没有讨厌孩子,也没有不想生,如果以前是有一些理由,找到喜欢的类型,便没有了理由。 她认同生理构造,认同自己的子宫,愿意与喜欢的人孕育孩子。 所以是为什么不愿意,内心深处到底拒绝什么? “我自然愿意与阿渊要一个孩子,但又不想生,等我想明白为什么,再告诉你答案。” “好。”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 姜茗音回神站起身,伸出手把人拉起,没有放手问道:“肚子还疼吗?” 离渊摇头,似得到想要的结果,眼眸恢复光亮,捡起地上包袱,顺着手上力道,跟随拉自己的人绕过探查,进入山脉深处。 姜茗音为了照顾病人,走了没多远便停下,把人拉到一棵歪脖子树上坐下。 “乖,别动,坐着休息。” 看着刚刚苍白的面色缓和,她才放心的去处理了周围毒虫。 抬头看了看阴沉两日的天空,随后拔出剑砍树,开始建庇护所。 离渊乖乖坐着,目光追随,眼中全是忙碌的身影,做什么都不离开他的视线,走远一些的地方,就牵着他一起。 她就这样护着他,什么都不要他做。 只是又去了一趟镇子,他远远等着,再回来带着一大包东西,随着走动叮叮当当。 天慢慢黑下来,乌云密布,雨水滴答阻止两人行动。 姜茗音查看草棚子,确认没有漏雨,把水壶装了热水,放在两人之间,撩起自己裙摆盖在他肚子上。 随后开始絮絮叨叨:“夜晚肚子暖和,才不会痛,差不多你喝一些热水。” “等回去要多养养胃,等人好了想去哪里我带你去,你这样我都不敢带远了,看看你先前小脸白的,怪让人心疼的……” “别胡思乱想,你胡思乱想就是不相信我的为人,我又不是那个武林盟主。” “阿渊你很重要……阿渊……你是我的,直到生命结束……” “……” 离渊认真听着,一一回应,心中无比安心,慢慢的沉沉睡去。 姜茗音松了一口气。 半夜感觉水壶冷下来,她闭着眼丢到一边,抬腿搭在旁边人身上,顺便扯了扯裙子,感觉胸口呼吸的热气,再次进入沉睡。 怀里人挪了挪,便不再动。 她醒来时,慢慢退出怀抱,刚退出一点点又被搂了回去。 她推了推道:“阿渊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粥。” 离渊埋在柔软中蹭了蹭,不愿意放手。 就如九音寨的女子所说,娘子香香软软的,抱着睡很舒服,想要一直抱着。 还想咬一口,入口一定细腻嫩滑。 姜茗音抬手撑住他额头轻易推开,刚收回手,推开的人又蹭了回来。 “……” 她从没有想过,本来高冷的人这般黏人。 就挺反差的。 “阿渊,你好像登徒子。” 离渊一顿,手掌握住腰上的腿腕,手指穿过裙角,沿着丝滑的小腿攀上一侧。 同时抬头与低头的她对视时,纤长的睫毛煽动,缓缓张口隔着衣裳一咬。 姜茗音:“……” 第165章 造孽哟 天空阴沉,大雨并未停下,火堆已经熄灭。 姜茗音眼前一暗,被松散的衣裳挡住眼睛,感觉额头上落下一吻,微微起身让眼前恢复视野。 因她手不老实而松散的衣裳之中,八块腹肌近在眼前,一眼望到底。 她感觉有些馋,手环抱腰身,一口咬上去。 “哼~”闷哼声传来。 她以为咬疼准备放手,后脑勺却被大掌拖住,让她离胸膛更近。 她疑惑一闪而逝,下口更重了。 这一下不止没听见疼哼声,反而听见呼吸带着颤音,后脑勺上的手掌压的更紧。 性感的喉结滚动,身体贴的更近,一切的一切表明,摸都不让摸的人,被咬的人爽了。 姜茗音松口,把人推开,起伏的胸膛上,一个深深的牙齿印,抬头,某人面色是不自然的红晕。 这一刻,她似乎确认了四夫人的属性。 离渊看着那张趋于普通的脸,最终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急促呼吸慢慢平稳,压下情欲。 他只有一个想法,在这里不行,荒郊野外,还有野兽存在,门口连门都没有。 再次撑起身体,怕被发现先前的不自然,拉着白皙的手掌贴在腹部肌肉上,用暗哑着声音,掩饰般开口:“不疼了。” 姜茗音没再调戏人,怕把人玩坏了,跟着转移换题:“不疼也要吃饭,一天三顿饭不能少。” “好。”离渊应完起身,用水壶的水煮起了粥。 在背对着烧火时,抬手压在胸膛上,感受那丝丝疼痛感,带着异样的满足情绪,似又感觉不够。 他陷入思绪,没注意身后若有所思的某人。 外面的雨越来越小,直到一道彩虹跨越山林。 两人以夫妻身份,在一群流民到达时,趁乱从镇子蒙混过关。 一切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他们一直认为假的宋帝是男子。 半路时,两人直接被拦住。 看着翻身下马靠近的人,离渊一步挡在前面。 任子傲站定与之对峙,挑衅的上前一步,然后又是一步,就算剑身出鞘他也没有停下。 两人靠的更近,对视着敌意暗涌。 姜茗音微微侧头,感觉只需要轻轻推一把,就能让两人打起来。 想法并没有付出行动,对峙的任子傲偏头与她对视,随即咧嘴一笑。 下一刻,面前挡了一张冷漠的脸。 三人偏头,画面怪异,其他人想笑不能笑,看向其他地方憋着。 任子傲收回笑容,站直微微仰起脖子,开口道:“大当家怎么做事束手束脚了,以前可是肆意的很。” 姜茗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做人嘛,自然是想什么样,都体验一番。” 任子傲往旁边走了几步,挡着的人像防贼一般也跟着转动,就是要隔绝他们面对面。 他上下打量一番,眼底划过思量,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话语带着暗示:“随性而为与被迫体会可是不同的,大当家看起来不似以前那般开怀。” 离渊心中一慌,面色沉了下来,没有一字,长剑拔出。 任子傲提后挥手,面前就挡了很多人。 他就是不动手,在人墙后挑衅道:“来打我啊~” 离渊手握紧剑没有动作。 他知道,只要动手,对方就会趁机靠近,用他的独特吸引身后人注视。 桀骜不驯的少年总是那么耀眼,锲而不舍无所畏惧让他入了娘子的眼。 只要稍微不注意,便会让人得逞,他一个人总是无法阻挡家中住新人。 任子傲见他不动手,急性子的他不想再磨磨唧唧,大喝一声:“闪开。” 周围手下鸟兽散,长鞭子破空而去,两人速度极快的缠斗起来,打的热火朝天,烟尘四起。 姜茗音没有制止,身后传来动静,转过头一看,奉天城的人把桌椅抬了过来,茶都泡好了,恭敬请她坐下,就特别上道。 她坐下后,喝了一口茶问道:“和尚在哪里?” 旁边的人回答:“关着。” “利用完了就把人还给我。” 旁边人为难:“这……” “怎么?” “少城主让手下收服他,所以用了一些小手段,可能来不了。” 姜茗音站起身道:“带我去看看。” 旁边人看着打的烟尘四起的少城主,犹豫时,一人上前耳语,他松了一口气道:“手段没用上,人又跑了。” 又字让姜茗音眉微挑,又坐了回去,随后闻到血腥味,目光猛的看向烟尘方向。 两人身上衣裳破碎,身上鲜血淋漓,两败俱伤停手,目光却都看向她,似想证明在她心中的地位。 还没有等她有其他动作,熟悉的金属碰撞声从巷子里传来,一道人影极速冲她而来,她快速躲到一边。 茶桌破碎,茶水四溅,莲花伴随水花直袭而来,无人做出反应,速度快的让人眼花。 姜茗音手中没有武器,四两拨千斤化解攻击,看清来人开口:“和尚,你又想超度我。”而且又是物理超度。 无尘抿唇不言,咬紧牙关,用上全部力量,青石板被砸碎,大树被砸断倒下来遮挡其他人的视线。 碎片划过他的脸,留下一条血痕,上前帮忙的人被打飞出去,似不让他们插手。 他们捂着胸口躺在地上,仰望和尚的身影,他似有着千军万马不可阻挡的气势。 受伤的两人已经力竭,实力不在同一个档次,根本无法加入战局,地面凹凸不平影响他们攻击,弓箭手迟迟不敢放箭。 姜茗音没有武器,难得有些吃力,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等对手,上次偷袭完全是小打小闹,现在想送她去西天取经的心,大概已经到了顶峰。 谁让她把人家国家玩没了,能不气吗,瞅瞅那新长的头发,都气炸了,跟非主流似的,不过长得好看,炸了也别有一番风味。 眼看不会停手,她开始了自己的忽悠:“和尚,天地大劫,我只是顺应天意,你觉得是国破家亡好,还是势力分崩离析好。” “招揽兵力自然有优待,封地差人口,会安排好他们的家人,正好度过接下来的旱季,我不这般做,此时宋国已经内乱,加上外患定会国破家亡。”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是冒着被发现打死的风险,给他们寻生机。” “你知道蜀国的新帝特别狠,还睚眦必报,上位就开战,人都快打到宋国皇城了……” “噔……”无尘打掉暗箭,法杖撑在地面。 任子傲抬手阻止攻击,看着废墟之中的两人,这破坏如此惊人。 无尘缓缓开口:“贫僧打不过施主。” 其他人心想:你还真有自知之明。 无尘继续道:“施主睡觉时,最好留一只眼睛放哨。” 其他人:“……” 姜茗音回敬道:“和尚,小心一点,头发会越来越长。” 无尘掏出剃刀,当场把头发剃了,收回,随后行礼:“阿弥佛陀。” 姜茗音感觉挑衅,对方好像在说:以后请多关照。 造孽哟~ 第166章 四夫人属性 “啪啪……”的鼓掌声响起。 “打的好打的妙。” 姜茗音寻着声音看去,一棵树上蹲着一人,不知道看戏看了多久,要不是那习惯性的眯眯眼,换了一身行头,差点没认出来。 白切黑主动打招呼:“哟,狱友真是多变,害的我差点没认出来。” 此时姜茗音跟离渊都易了容,他目光扫过几人,直接锁定她。 姜茗音望着他,就像看陌生人一般,否认道:“你认错人了。” 白切黑不信:“狱友还是那么爱说笑,同床共眠半月,我应当不会认错才是……” 任子傲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抓住他!” 弓箭手再次拉弓。 白切黑灵活躲过弓箭,在树枝上一荡落在围墙上,离开前回头,学着丢了一个飞吻告别:“狱友下次再见了。” 姜茗音感觉幽怨的目光在后脑勺上。 一群人去抓人了,只留下几人,其中三个人注视同一个人。 一人目光幽怨,只因同床共眠四个字,任由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一人眯起狭长的眸子,摩挲着鞭子,任由身边人替自己处理伤口。 一人眼神平静无波,要不是握着法杖的手有些抖,怕已经趁机砸了上去。 姜茗音走向任子傲,在他露出笑容时,顺手抢了他手下的金疮药,绕过他替离渊处理伤口。 其实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小强的身体不是盖的。 任子傲笑僵在脸上,侧目看向愣神的手下。 手下回神,收回僵硬在半空的手,重新掏了一瓶药,继续处理伤口,低头不敢说话。 此时,姜茗音感觉离渊像秋天的落叶,一阵风就会被吹走。 站在感情至高点,给不了安全感,人刚哄好又委屈了。 真是造孽哟。 不过以前难办,现在就不一定了。 布条一圈一圈裹在手臂上,离渊静静看着认真的脸,下一瞬,手臂传来疼痛。 “唔……”他努力忍住,才没让自己发出呻吟。 暗淡眼神蒙上一层雾,脸颊不自然红晕,手臂的伤口被掌心握着,不轻不重,感受疼痛却没有流血。 面前之人似发现他的秘密一般,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他不敢对视。 对于四夫人,姜茗音以为是内心脆弱敏感,没有安全感才会这么缠人,一直都是温柔政策,原本是哄着,可今日才发现用错手段。 一个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人,并没有那么脆弱,没得到想要的自然缠人,想起胸膛留下的牙印,而其他伤痕越来越淡。 她的夫人,居然是受虐体质,越哄越矫情,越矫情越不开心…… 姜茗音知道怎么办了,放开伤口上的手,转头道:“子傲弟弟天晚了,有空房间吗?” “当然。”任子傲做出请的姿势,伤口因为这么一动,又开始流血,他却丝毫不在意。 等人走在前方,他开始龇牙咧嘴,见前方人回头,他又迅速收回表情,帅气的甩了一下额发,仰着头傲娇跟上。 其他人:…… 姜茗音当没看见,冲着她的四夫人,语气强硬说道:“阿渊跟上。” 离渊听见这两个字,垂着眸像小媳妇一般乖乖跟在身后。 其他人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无尘自然跟上。 任子傲没管两人,在这里解决不了,进了他的地盘就是他说的算。 三人被分到三个房间,可惜两个不买账,一人在屋外盘膝念经,实则恢复体力。 一人低垂着头靠在房门旁,听着屋子中沐浴的声音,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茗音走出浴桶,拖着长长的衣裳走到镜子前。 镜子很清晰,此时镜子中的脸,与记忆中的自己越来越像。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个直觉,活着到死,自然就知道了。 只是因为不会真正的死亡,所以肆无忌惮。 也因为自己可能会活很久,才会对他们只有宠爱与放任。 又因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从不强迫自己拥有归属感。 漂泊无依并没有什么不好,家不在某处,家在心中便不是无家可归。 镜子中的美人抬了抬手臂,霞披一路垂到地面,好看却容易弄脏,美丽却限制着行动。 又一个人想要圈住她,可惜人都是欲望至上的动物,特别是男人,鬼魅之体下就是降维打击,他们只能臣服。 只能说她已经很收敛了。 可惜了漂亮的衣裳,它困不住她,亦没有东西能困住她! 房门从里面打开。 离渊依旧垂着眸,看着面前的地面,轻薄的绸带从眼前飘过,随后是长长的裙角翻飞。 等他抬起头,整个人都看痴了。 如果上次的鲛纱裙是妩媚慵懒,此时就是飘逸绝尘,如清冷画中仙,似只要受到惊吓,便会躲回画中。 加上先前普通的形象,反差太大,等离渊回过神,人已经走远,握着剑的手一紧,在和尚追上去之前,先一步追了上去。 任子傲在厅堂中等待,他的伤口重新被包扎,这次怎么动,伤口都不会被崩开。 一人上前提前提醒。 “少城主,人来了。” 他回头看去,正好看见一人踏进门,背后的光芒映衬下,美的惊心动魄。 “啪嗒……”鞭子落地,迅速被手下捡起,恭敬的双手奉上,小声提醒:“少城主。” 任子傲这才回神,抓住鞭子,掩饰般的看向其他地方,轻咳出声。 手下们自然全部退下,留下两人。 扭头的人再回头,精心装扮的脸近在咫尺,让他的心噗通噗通跳不停。 姜茗音再靠近一些,身体前倾。 任子傲脚像生根,身体往后仰躲避,就是没有退一步,直到脚尖相碰,两人很贴近,才被逼的不得不后退。 一步……两步……越逼越紧,直到贴在墙壁上避无可避。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脸看向一边,眼神游移不敢对视。 直到脸被一双柔软的手捧住,被迫低头对视,面容在眼前放大。 他瞳孔骤缩,脑子一片空白,握着鞭子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唇上的柔软离开,人也退开了,他还傻傻贴在墙上,不自觉抬起手放在唇上。 清冷出尘的美人耍流氓,太有冲击了。 等他回神坐在桌前,眼中还带着迷茫,看着对面人有些傻,拿着筷子半天没夹一口菜,全看对面去了。 红唇轻启,姜茗音夹起菜放在口中,细嚼慢咽后,轻舔唇瓣,当着四夫人的面勾搭五夫人。 任子傲盯着红唇,忍不住喉结滚动,脑子里全是刚刚柔软的触感,第一次与女子这般亲密,冲击力太大。 他喜欢强大的美人,自然喜欢被强势对待。 离渊来的晚,并没有发现严防死守依旧出了漏洞。 坐下时,他最终选择坐在无尘旁边,避免他偷袭。 无尘并没有动手,拿着碗开始用饭。 他本该没有碗,拿了姜茗音面前的碗筷,一句话都不用说,自然有人补上新碗筷。 四人气氛怪异,又很和谐。 第167章 把人拆散 夜晚,两人像门神似的,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走廊深处站着几人。 属下恭敬询问:“少城主,要不要把人弄走。” “你能无声无息把人弄走?” “这……” 两人不在屋里,没机会迷晕,直接抓又打不过,下毒又不可能,两人警惕异常无法偷袭,简直无从下手。 任子傲挥了挥手,手下退到一边。 他站在走廊看着屋里人影接近光源,侧颜轻轻吹灭烛火,房间陷入黑暗人影消失时,不自觉抬手放在唇瓣上,嘴角忍不住上翘。 突然想起身边有人,轻咳一声掩饰,自认为自然的收回手,抬脚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可惜他被强吻,还回味这件事,被保护他的手下看在眼中。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少城主被轻易耍着玩。 对方先是逗,再拴狗吸引注意力,再诱惑,然后给点肉味尝尝,现在更是把人玩的团团转。 但他们不敢说,提醒都很委婉,可惜少城主乐在其中。 他们不懂,他们大受震撼,少城主爱好太独特了,无法找到这样独特的美人替代,就算培养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功。 手下就一个想法:少城主完了。 任子傲不知道身边人的想法,躺在床上还在回味,摩挲着唇,想起自己窘迫的模样,又觉得有些丢脸,捂着脸,情绪很复杂,让他睡不着。 一直熬到深夜,烛火燃烧到一定位置后自动熄灭,床上辗转反侧的人才沉沉睡去。 可惜某人不会放过他。 喜欢乘胜追击的姜茗音,无声无息潜入,熟睡的人两只手臂放在头顶,无规无矩怎么舒坦怎么睡。 红润又饱满的唇紧闭,平稳的呼吸因为她的到来而凌乱。 “来唔……”任子傲感觉有人睁开眼,张嘴正要叫人,唇被堵住,熟悉的气息侵袭让他停止反抗。 刚刚的呜咽声还是被外面人听见。 “少城主?” 姜茗音放开唇,一手摩挲他的脸。 “没事。”任子傲打发了人,望着黑暗中的人,只能看清人影轮廓缓缓靠近。 他心中带着隐隐渴望,不由自主仰头迎上去,直到吻又一次落下,越来越深的吻让他呼吸急促,身躯颤抖。 正是血气方刚,根本经不起被喜欢的人诱惑,整个人像有一把火在烧。 在烧的正旺时,手臂禁锢松懈,被亲蒙的他躺在床上,毫无反抗脑子空白,像等待下一步动作。 结果半天没反应,扭头就傻眼了,房间里除了自己哪里还有人,点完火的人早就跑了。 要不是确确实实的感觉,他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好不容易睡着,他真做梦了,醒来坐起身看着被子发呆。 等他看见昨晚的人时,对方像没事人一般,不对……那笑容意味不明,让他握鞭子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流氓姜茗音只是正常笑容,只能说某人小嘴真软,跟薄唇不一样的感觉,带着青涩,让人好想欺负。 桌上气氛更怪异了。 用完饭后,只有两人时,离渊终于开口:“娘子,走。” “好啊。”夫人的要求,姜茗音自然会满足。 离渊整个人放松下来,准备替娘子寻一件正常的衣服,方便出行。 但目光看向空空的地方有些疑惑。 和尚,还没有回来? 走了吗? 很快,他就知道人去哪里了。 人有三急,终于是让人找到机会把人迷晕。 离渊是买衣裳的时候被阴了,掌柜举着衣裳靠太近,迷药扑面而来,手挡已经来不及了。 姜茗音看了看天色,感叹:“那么大两人说不见就不见,太可怕了……”说着扭头问道:“我说的对,子傲弟弟?” “嗯。”任子傲在目光对视时垂眸,心虚的看着地面,懒懒靠着的人像一条美丽的人鱼,每一根发丝都像在引诱他。 裙摆被拖动靠近,他心跳加快,忍不住握紧手中折扇,再次的贴近让他第二次后退,绊到东西坐在椅子上。 还没站起来,怀里多了一个人。 姜茗音手心贴在胸膛慢慢往上,凑近耳边轻柔提议:“把人放了如何。” 任子傲手还握在扶手上,美人突然投怀送抱,让他心跳加速呼吸都不规律了。 美人开口却提情敌,热烈跳动的心都凉了,仰头看向另一边,硬气道:“不放。” 姜茗音遗憾道:“那只能我去救了。” 任子傲轻了一声:“哼╯╰~我命人把人送去奉天城了,用的方格笼子,掰都掰不开的那种。” “那你可真棒。”姜茗音落下一吻,站起身飘然而去。 任子傲抿唇感受上面残留的触感,站起身跟上,刚进门看见拉起的裙摆,迅速靠近握住手腕。 姜茗音正拿着剪刀剪裙摆,没有成功。 “不准走!”任子傲夺过剪刀,放在一边,抓着手腕的手,没有一丝松懈。 那么漂亮的衣裳都逃不过被剪的命运,他找不到把人留下的理由。 姜茗音动了动手掌,轻易挣脱后,扔下裙摆提醒:“我们的赌约还没有结束,我还要去忙,我可不爱认输。” 任子傲眸子微闪,决定后开口:“我认输,你不许走,你要是走,我就……” 威胁的话语停在嘴边,想说找人对她的夫人们投怀送抱,这样就会被放弃掉。 可惜没有用,他明白,这个压寨夫人没有了,绝对会有新的夫人。 姜茗音好笑看着他问道:“你就怎么样?” 任子傲抿唇不语,注视眼前人,半晌,像放弃一般道:“我让人准备,你明日走。” 说完不等回答,转头急匆匆走了,吃饭的时候都没有再出现。 第二日,车队停在大门口。 姜茗音坐上车,消失一天的人坐在马车之中,换了一身潇洒的装扮让人眼前一亮。 上宽下窄,腰封束缚下如蜂腰,长腿一高一矮,姿态随意,手腕撑着脸,一手把玩折扇,一副不耐烦,却耐心等着人的模样。 等她坐好,任子傲往车厢一靠,手持扇子敲了敲车厢。 敲击声消失时马车开始前行,马蹄声一步一步慢慢前行。 出了镇子马车开始加快,在一队人马护送下,往平江城方向而去。 …… 另一边,一辆囚笼马车极速前行,里面没有任何防护,颠簸的车里两人面色都不好。 在距离奉天城不远,一队人马劫停马车,可惜铁笼似融为一体,只能把囚车一并救走。 离渊眸色沉冷的抓紧铁笼,牢笼正在被破坏,他只能等待,再急也毫无办法。 第168章 世上美人千千万 一只飞鸟带着信件落下。 骑马的侍从展开看了一眼,长腿夹了一下马身,两步追上前方马车,从车窗恭敬呈上。 任子傲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纸条,饱满的唇线弧度抿直,看向一无所觉的人,神色柔和下来,把纸条一扔开口道:“你不用救了,人已经被救走。” 姜茗音欣赏纸条的交接,注意力全在他们好看的手指上,特别是伸进来的手,在劲装护腕下,看不清脸,最是有魅力。 毕竟什么都比不过想象。 任子傲没得到回答,见某人盯着车外的人看,天生爱笑被心情影响,嘴角弧度垂了下去。 “……”马背上的侍从感觉视线,发现两人都盯着他,眼神都不正常,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拉马降下速度脱离两人视野。 姜茗音一脸的遗憾,欣赏身姿卓越的帅哥骑马,真是赏心悦目,戴着面具简直是绝杀,可惜帅哥不给看。 她回头,与某人沉沉目光对视,像才想起他一般问道:“刚刚你说什么?” 任子傲声音沉了一分:“好看吗……” 姜茗音偏头看向车外,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人早就溜了。 她思索一番,不带任何色心,毫不掩饰回答:“我爱看美人,看了心情愉悦,能绵延益寿,我想活长一些。” 刚说完,被一把折扇挑起下巴,让她回头与折扇主人对视。 任子傲不悦道:“是我不好看?” 从来都是要风得风的人,今日要受挫折,因为某人不惯着他。 姜茗音直言不讳表示:“世上美人千千万,是个美人我都看。” “……” 车厢陷入寂静,只剩下车轮滚滚的声音。 姜茗音起身,从车厢一侧坐在他的身边,刚坐下,人从中间挪到一边,偏头看向窗外不看她。 她倾身靠近,贱兮兮的明知故问:“生气了?” “哼~”任子傲轻哼,明明可以不回答,可还是忍不住回应,怕身边人以为他爱答不理她,而不再理自己。 他只觉得心中闷闷的,有些沉重,呼吸不顺畅,完全拿旁边人没办法,只因舍不得对她下手,无法无天的他变得束手束脚。 他觉得这大概就是生气了。 那模样在姜茗音眼中,就像耍脾气轻易哄不好的模样,可这种偏偏是最好哄的。 他们生气,说明在意你,不在意便只有冷漠。 任子傲等了一会儿,身边人没有动静让他心有些慌,忍不住微微侧头看去。 只见身边的美人垂眸看不到情绪,似看着衣料上的纹路,脸上没有表情,却有种我见犹怜之感,让人忍不住心软。 他也心软了,忍不住转回身,语气带着小心翼翼:“我没有凶你。” 姜茗音细腻如玉的皮肤,不动似假的像瓷娃娃,能让人忘记她其实强大,只让人感觉似一触摸就会碎掉。 她抬眸,眼中盈满水雾,眨眼间湿润睫毛,低落开口:“我从小没有爹娘,以前饭都吃不饱,没人疼没人爱,给我一口饭的人,只想把我当货物换利益……” 说到这里停下,似再也不想说。 任子傲自然而然被话吸引走,直接忘记生气,闷闷的心开始疼起来,一时没觉得不合理。 他犹豫抬起手,把人拥入怀中安慰:“没事,没人敢把你当货物。” 说完,发现怀里人只是安安静静,像受伤的猫儿窝在自己怀里,脸埋在他胸膛,他的心柔软的不行。 他没发现,怀里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 姜茗音赖怀里不走了,感觉少年郎身上味道很好闻,特别时候当哄睡神器,她闭上眼睛说睡就睡。 其实只需要亲一口,少年郎就不会生气,可她最爱不走寻常路,为把美人拐回家做好基础。 哎呀,她好可怜,好缺爱,只是想多找几个人爱自己美男而已,不过分~ 任子傲的教养本该让他放手,可谁会把喜欢的人推开。 过了一会儿,感觉怀里人睡着,低头看着湿润而更加浓密的睫毛,悄悄的呼吸,心忍不住跳的更快。 他靠在车厢角落,让怀里人睡的舒服一些。 马车停下时,以为遇见意外他先是不悦,轻轻抬手撩开车帘,发现天色已晚,恍然感觉时辰过的好快。 这时怀里人醒来要起身,他只能恋恋不舍松开手。 姜茗音没有装羞涩,而是自然环上他的腰,闭着眼在他颈窝蹭了蹭。 任子傲动了动喉结,又收紧松懈的手臂,低头看着靠着的人,声音沙哑问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姜茗音缓缓睁开眼然后闭上,仰头吻上低头的人,轻含软软的唇,然后退开。 任子傲瞳孔震颤,亲抿唇瓣似还能感觉上面的柔软。 姜茗音手腕交叉环绕他的腰,心想:小宝贝腰真细,嘿嘿,再亲一个。 任子傲还没反应过来,被压在软榻上,扶着细腰却没有推开,闭眼享受离经叛道的亲吻。 “???”马车旁等待的人疑惑,看着轻微摇晃的车厢没有了动静。 等马车又有了动静,一边帘子被掀开,守着的人迅速撩开另一边的帘子,看着自家少城主心情很好。 先下了马车回头,抬手牵着人下了马车。 只是那唇色,怎么感觉有点红,特别鲜艳欲滴,像一朵待采的娇花。 “……”其他人无语摇头,甩掉这奇怪的想法。 帐篷搭起,篝火升起。 姜茗音坐在火堆旁,烤了一条鱼递过去。 任子傲接过咬了一口,眼前一亮,一边吃一边看向撒着调料的手下,再看身旁烤鱼的人,明明同样的调料为什么味道差别那么大。 姜茗音看他喜欢,又递了一条,疑惑问道:“九音寨的调料,哪里得来的?” “买的?”任子傲回答的有些迟疑,看向不远处的属下。 被看的人机灵接话:“是从游商手里买的,听闻是效仿大当家,背着百宝箱到处游历……” 姜茗音明白了,是九音寨里喜欢冒险的男女,他们结伴游历山川河流。 但这个混乱时期不是游历的好时候,只能是借着游历的目的,一路收集情报与种子。 如她传递的思想一般,所有爱好都发挥着作用。 这很好…… 第169章 半路就跑 满天繁星下。 姜茗音靠在椅子上露天欣赏,呼吸清新空气,自在又散漫的开口:“你不管你打下的城池了?” 任子傲拿着扇子扇着风,风从面前掀起旁边人的发丝,毫不在意道:“我已认输,自然不用留在这里。” 姜茗音惋惜道:“那真可惜,怎么就认输了~” “你想要城池,我让人给你打下来便是。” 任子傲有这个傲气的资本,奉天城随便拎出来一人都是能顶事的,倾巢而出威力堪比一国大军。 并且他们都忠心耿耿,不敢背叛奉天城。 姜茗音用闲聊一般的口吻问道:“你这是策反,准备跟你哥对着干?” 任子傲被这么提醒,想到还能这样玩,一笑中带着兴味十足:“也不是不可以。” 策反别人的手下是他哥最爱干的事,可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被策反,作为反水的他再使点绊子,事情就更有趣了。 姜茗音认真打量身旁人,划分出他性格类型。 只有两人在车厢时,明明眼中渴望亲密,却矜持的没有一点接触。 明明少年郎无法无天,相处却扭扭捏捏,这种适合被她调戏。 任子傲不自在的抬手摸了摸发丝,以为穿着打扮有问题,被一直注视忍不住开口问道:“看我做什么?” 他说完,就叫对方不止没收敛,抬起指尖思索着摩挲自己的嘴唇,目光一直注视他的唇。 那姿态充满诱惑,让他喉结滚动,手上扇风动作都停滞了。 “看你好看。”姜茗音勾唇,手越过扶手,指尖在某人手背轻轻划过。 任子傲感觉手背上的痒意,垂下眸,火光下,看见浅粉的指尖像小猫爪一样,勾的他心痒痒。 他一把握住指尖,严肃开口:“别闹。” 他不知道,这两个字说的有多温柔。 姜茗音勾唇扯了扯手,对方不止放手,还握的更紧。 她放弃收回手,任由对方不着痕迹拉到面前把玩,中途只要她想收回手,对方就握紧。 两人背对其他人,气氛暧昧。 任子傲倚靠在椅子上,不着痕迹挨近,直到双肩相靠,可还是不满足。 直到独自躺在帐篷,都是辗转难眠。 以前只是看着心情就会很好,她笑跟着笑,可打破距离后,总想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此时才只喜欢上一个人,是如此贪心…… 姜茗音倒是睡的很舒坦,不用睡树杈子,不用以天为被以地而眠,主打一个享受。 少城主最好的出行规格,自然是奢侈的。 她倒是一觉睡个大天亮,某人眼睛下方有乌青,一看就知道没睡好。 坐上马车,感觉幽怨的眼神,她看过去,一无所觉的模样问道:“看我做什么?” 任子傲看向身边留的空位,再看坐在车厢一侧的人,两人离那么远,整个人写满不开心。 姜茗音看着那小可怜模样,把手递了出去。 任子傲看着面前垂着的指尖,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反应白天也没明白,还是抬手握着半空的手,试探性一拉。 搂着顺势坐进怀里的人,他的幽怨瞬间消散。 姜茗音抱着细腰,凑近他耳边暧昧夸奖:“子傲弟弟腰真细,还有力,一看就很好盘。” 纯情任子傲迷茫:“盘,什么盘?” 然而他没有得到答案,只得到意味深长的坏笑,感觉就不是正经词。 一这样想,他就感觉身上有一团火,呼吸都变得灼热。 姜茗音指尖沿着胸膛上绣纹上游走,侧头轻柔枕着肩,看着帘子外的风景询问:“这是要去哪里?” “去我的避暑山庄,你跟我去。”任子傲没有隐瞒,单手搂人,另一只手展开扇子替两人打扇,似想要把身体里的火扇灭。 姜茗音应声:“嗯……” 任子傲愉悦勾唇。 “不去,我半路就跑。”姜茗音坐起身,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欣赏变化莫测的小表情。 这句话让任子傲笑僵硬在脸上。 “不准半路跑!”任子傲咬牙切齿,手中折扇扇的更快了。 扇的姜茗音发丝都在飞舞,她试探性回答:“行……” 扇子的速度降下来。 她再次补充道:“那我现在跑。” 说完放手起身,一副要走的模样,腰上一紧,她又被迫坐回长腿上。 任子傲扇子也不扇了,扔在一边,看着勾起的红唇,再不明白自己被逗了就是傻的。 但他明白,这人说走很有可能会真走,还拦住的那种。 他目光一闪,心中焦急瞬间消失,紧紧禁锢细腰,让人被压迫坐直。 他则放低身姿,微微仰头轻眨双睫,声音带着一丝祈求,放大自己优势,挽留道:“姐姐,别走~” 姜茗音垂眸看着,心中轻嘶,抬手捧着那张因为表情而柔和的脸。 这简直是赤裸裸犯规,真是能屈能伸典范,当场软硬皆施,反差极大具备冲击性,遇见对手了。 任子傲维持着表情,眼见还是带上了笑,她要玩,那他就陪她玩,看谁输谁赢。 下一秒,他没有任何防备眼前一黑,柔软的感觉让人窒息,瞬间让人血气上涌。 姜茗音来了一个抱头杀,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果断推开人,坐回刚刚的位置,带着坏笑道:“子傲弟弟,想学姐姐还差了一些。” 任子傲仰着头,用帕子擦掉那一丝鼻血,目光第一次认真看向那完美曲线,又不自在移开道:“大当家不讲武德。” “那再来一次,这次我一定讲,大讲特讲……” “……” 任子傲又一次完败,再一次难以入眠,醒来不敢招惹人了,如此大胆他真的招架不住。 可惜姜茗音不放过他,把人压车厢模仿流氓:“叫,你叫破喉咙都没人会救你。” “……”任子傲看着红唇越来越近,暧昧的极致拉扯,让心跳快的要跳到嗓子眼,紧张的喉结滚动,心中同样带着欢喜。 他已经感觉呼吸在唇边描绘,下一秒吻越来越远,刚好马车停下,美人丢下他毅然决然走了。 他感觉猫抓似的难受,想挥鞭子发泄发泄无法言喻的心情。 姜茗音就这样毫不犹豫下了马车。 等任子傲下了马车,人不在营地,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心一慌,想起那句要离开的话,对手下命令道:“人了!把人找回来!” 他怕不找回来,又要很久很久都见不到人。 要是以前,他还会饶有兴趣完成赌约,可现在不行。 第170章 避暑山庄 人影站在高处,目光所及,根本没有熟悉的身影。 第一个赌约有着一个时辰的距离,但至少知道人在什么方向,现在找人去哪里都不知道,追都不知道往哪里追。 任子傲握紧手中折扇,泄气的往回走,随后听见熟悉的声音。 “哟,干嘛去了,让我好等。” 他猛的抬头看去。 车窗帘子撩开,姜茗音慵懒的撑着头打完招呼,与惊喜的目光对视,直到他坐上了马车,才开口:“看什么,没见过美人啊~” 任子傲情绪非常稳定,眯起狭长眸子,说出不相干的话:“你又赢了。” 姜茗音好心好意劝导:“赌博要不得,大赌毁终身,中赌毁半身……” 任子傲饶有兴趣问道:“小赌毁什么?” 姜茗音神秘道:“你猜。” “你也没有答案对。” “你这么聪明,怎么就输了呢,一输起来一直输,输啊输的,诶,要不我们来小赌怡情……” “赌什么?” “猜铜钱,输了的脱衣裳。” “……” 姜茗音双眼发光重复确认道:“赌吗赌吗?” 任子傲低头看了自己一身衣服,一次脱一件,一件就脱光,抬头直接拒绝:“不赌。” 姜茗音一脸惋惜:“怎么就不赌呢,这跟你性子不符合。” “你抛铜钱想什么样就什么样,必输的局我不赌。”任子傲坚决不上当。 “相信我,你不会输的……很惨。” 他就知道。 对方不上当,姜茗音只能算了,看向后退的风景,欣赏骑马的身影。 这时,一只手掌心向上伸到她面前,手的主人看向另一边,像只是随意伸手邀请。 任子傲侧目偷瞄,看着越来越近的手忍不住嘴角上翘。 “啪……”一声,手心被轻拍了一巴掌。 他依旧笑着,伸手一捞把人捞进怀里。 一次主动便会有第二次,在这无人的车厢,两人紧紧相拥。 姜茗音靠在肩膀上,红唇微微张开,轻咬在眼前的脖子上,感觉抱自己的人一颤,呼吸加重,身体明显变化。 随后是求饶声:“别~” 她拉开距离没再得寸进尺,脱离怀抱被放在一边,欣赏潮红的脸颊。 任子傲不自在的端起冰镇水使劲喝,感觉依旧闷热,撩开帘子吹风。 就见手下目光意味不明,又放下帘子,拿起扇子反手扇风,同时替旁边人打扇,理直气壮解释:“热,你不热吗?” 姜茗音给他台阶下,附和:“嗯,热。” 认同的话,让打扇的手扇的更自然了。 马车到达目的地。 身边的动静让姜茗音回头,面前又伸来均匀细腻的手掌。 这次没有再打掉,配合的抬起手放在他手心。 她被牵着走出车厢,扶着下了马车,才发现他们在山庄大门口。 从门口到大门里面,视线所及站了两排人,外面是护卫,里面是侍从,看起来异常高调。 他们一下马,张口整齐迎接:“恭迎少主,少夫人……” 任子傲拉着人,昂首挺胸往前,走了两步放慢脚步,迎合身边人的速度。 注意众人目光聚集在身边人脸上时,他抬手替她轻轻拨弄发丝,显示他们的亲密。 其实手心已经紧张的出汗。 他怕出现各种意外,比如牵着的人拒绝,或者转身就走,还好成功进了院子。 姜茗音成功抽回手,看着被汗湿的手,下一秒,手背拉着擦拭,抬头看去。 下人递上帕子便退了下去。 任子傲轻咳一声,掩饰自己不自然,微微靠近小声道:“不许说出去。” 说完又坐直一本正经模样。 要是被属下发现他牵手都紧张,他的面子不要了。 姜茗音却不放过他:“叫姐姐,我就不说。” 任子傲插手的动作一顿,看向不远处的人影,确认听不见。 回头抓着手腕拉近两人的距离,不再犹豫压低声音唤道:“姐姐。” “真乖。” 那要脸,又脸皮薄的模样,就特别有趣,真是一个妙人。 姜茗音抬手揉了揉靠近的脑袋。 任子傲放手脱离手掌,转头左看右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抬手顺了顺发丝,嘟囔道:“男人的头不能乱摸。” 姜茗音看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少年,调侃道:“小男人~” 任子傲不乐意了,把帕子一扔,收手揽住细腰,弯腰贴近她耳边,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哪里小,你嫌弃我年纪小!” 男人就不能说小,还不能说不行,特别是爱面子的男人。 姜茗音手很规矩,应和夸奖:“嗯,不小,要潇洒有长腿,要腹肌有脸蛋……可爱。” “……”任子傲第一次被夸可爱,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少城主。” 正好外面有人唤他,就像烫手山芋似的放开手,站起身逃避的溜了。 等他离开,外面有丫鬟提着食盒进门,放在姜茗音旁边,微张唇吐出一句话。 “大当家放心,四夫人那边有人处理。” 姜茗音配合的应声:“嗯。” 丫鬟的动作行云流水,打开食盒端出冰镇过的银耳,还有各种点心,有些含糊不清的话语提醒: “只是四夫人心情似乎很不佳,可能会生乱子。” “没事,随他。” 姜茗音脑中出现一个画面,就是两位夫人扯头发的模样。 四夫人可不是扯头发的类型,他凶起来是会让敌人见血的类型。 丫鬟不再多言,提着盖好的食盒,没有一丝停顿恭敬离开。 姜茗音端着冰凉的碗,抿了一点确认没有毒,直接享受冰凉入腹,无所谓丫鬟到底是不是九音寨的人。 离渊一个人时都能从追杀里活下来,自有过人之处。 他现在拥有徒弟,不再是一个人,他的弟子们有着不俗的武学天赋,同时手下还有人。 此时的他已经变了,感受一个人的无力,会想坐于高位,利用夫人的身份集结势力。 他与奉天城还有家恨,家人分离之仇,间接造成他在乎的人死亡,现在与夺妻之仇叠加,事情只会越演越烈。 最终,将化为攻击奉天城的利刃。 她说过:她的刀,会自己砍人,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这时,外面传来‘咚’一声,像有人落地。 这间屋子的门窗全部敞开,四面透着凉爽的风,视线能看到整个院子。 院子里没有人看守,似怕她不自在,也知道看不住,只有院门口有两人守着。 没有守卫的院墙,还有敞开的窗户。 让她猜猜……是谁在外面。 第171章 傻狍子 窗外一道声音随南风而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哟,狱友,猜猜我是谁?” 说是猜,人已经露脸,熟悉的眯眯眼。 姜茗音看了看天色,再看向窗边的人,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白切黑邀请道:“听别人说你方向感很好,猜你大概很懂大海的模样,想带你去吹吹海风。” “不是很想去。” 听见果断拒绝的话,他疑惑:“为什么?” “不想送死。”姜茗音直言不讳,脑海是翻涌的巨浪,就这个时代的船只,轻轻一晃就能要人命。 她喜欢刺激的冒险,是建立在死不了的前提上,大海可不是好相与的。 如果没有夫人,说不定她会去,现在不行,三夫人不让她做危险的事。 白切黑看人很准:“你可不像怕死的模样。” “我怕的很。”姜茗音一副怕死模样,上下打量他一遍夸奖:“你倒是厉害,来别人家跟无人之境似的。” 白切黑恭维:“跟你比不了,我借东西小心翼翼,你就不一样,你能明目张胆把大活人偷走。” 姜茗音不在乎他借什么,重新拉回话题:“海那边的人可不好相与,建议你带一个人。” 白切黑来兴趣了:“谁?” “蜀国,帝王暗卫赤霄……” “为何?” “他是金发碧眼,纯血统,不会像你一样被歧视,你过去,说不定被当成恶魔,被抓起来架上火刑架烧成灰。” “你这样说,我突然没兴趣去了。” 姜茗音一副慈悲为怀模样,双手合十:“阿弥佛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施主缩头一刀,伸头一刀那是王八。” “……”白切黑沉默。 因为身后传来破空声,他像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体灵活躲开。 利箭与目标擦身而过,从打开的窗户飞射而入。 ‘咚’的一声,利箭正好扎在姜茗音坐着的椅子上,箭尖穿透椅子一侧雕刻,可见其威力。 但她坐着纹丝未动,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嘴上惊呼:“哎呀~” 只有白切黑看见她这个模样,只觉得有趣,然后像有轻功一般翻墙跑路。 任子傲远远听见惊呼,脸上不爽的表情瞬间凝固,抬脚踹翻放箭放歪的手下,大骂:“没用的东西!” 他疾步往屋里赶,至于跑掉的大盗已经不在意了,进门就看见美人拍着心口,安慰惊魂未定自己:“吓死个人了。” 他快速的上前,把扎透的箭拔出来丢一边,紧张检查是否有受伤。 姜茗音一脸后怕,面露可怜之态,道:“朋友,你要杀了我吗?” 任子傲赶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 姜茗音挡开他的手站起身往室内走,捂着耳朵一脸悲痛欲绝:“我不听,我不听,你走开……” “不是我……”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出去……” 任子傲完全没有办法,伸手想拉却被躲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已经忘记某人爱演,只认为真把人惹生气了。 敞开的厅堂中,两人上演琼瑶剧。 门外的其他人无语望天:“……” 任子傲被赶出自己院子,整个人很迷茫,心里就一个想法:女人心海底针,性子说变就变。 他扭头看向身边人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那人摇头:“少主,属下没娶妻不知道。” “少主,属下有办法。” 这时一人上前,在任子傲耳边耳语一番,随后一行人离开。 姜茗音端起冰镇甜品慢慢品尝。 一人翻进房中,不客气端起满满一碗,一口闷完叹息:“清凉解暑……” “怎么不跑了?” 白切黑一口闷完,摊手无奈道:“你猜怎么的,跑了两步发现没人追,就回来了。” “你像一个我熟悉的小老鼠杰瑞。”姜茗音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仅存的记忆,可能因为记忆点强没有遗忘。 白切黑自动认为是一个人的称呼,有些兴趣道:“哦~那人跟我一样?” “那倒是有一些,它戏耍人一流,不过对比于它,你更像傻狍子。” “傻狍子是什么?” “有人打它,它跑远发现没人追,会回到原地,看看谁打的它,然后又挨一顿打……” “!”白切黑碗一扔,挡住偷袭,翻出窗口,又翻了回来。 屋子无声无息被包围了。 姜茗音撑着头,调侃道:“哟~施主又见面了,我们一天几回面,挺有缘的。” “……”白切黑退回她身边,看着瞄准自己的几十把弓弩,问道:“能帮我脱身吗?” “好处。” “我把我借的东西,借给你玩玩……” 任子傲带着手下走过长廊,跨进屋子,就听见这句话,目光注视坐着的人。 刚刚还生气的人,就跟什么没发生一般,闲情雅致优雅挖了一勺快融化的冰放在口中,直到快融化才开口。 姜茗音答应的自然:“好啊~” 她站起身,走向屋子主人。 见过爆装备的人,还第一次见送上门爆装备的人,能追成这样,肯定是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任子傲不言不语,人群分开一条路,让她走到面前。 他要看如何求情,想着说点好听的就放人,下次再抓就是了。 姜茗音柔柔一笑,指尖捏住他的袖子扯了扯,脸上说脸红就脸红,羞涩口吻道:“你低头,我有话跟你说。” 任子傲像被妖精迷惑一般弯腰,想听她想说什么。 姜茗音抬起手把人一带,一瞬间人被搂在怀中,直接亲了上去。 “嘶……”倒吸凉气的声音统一响起,所有人瞪大眼睛。 任子傲身不由己,眼中被放大的脸占据,想起周围还有人,回神凶狠的侧目周围,眼神带着威胁。 瞬间,注视的目光齐齐转到另一边,结果一转不得了,发现被包围的人不见了。 “大盗跑了!”一人出声提醒。 先前,在所有人被吸引注意力时,白切黑就借机跑了。 一群人赶紧偏着头,抬手挡着眼睛追出去,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最后离开的人顺便把房门关上。 姜茗音达成救人成就,人都跑了,却依旧保持搂着的姿势。 她深情款款状,开始深情念台词:“我喜欢你,像风走了八百里,不问归期。” 她说着扑闪扑闪的眨眼。 任子傲沉默,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想起身也起不了,说生气又气不起来。 在大庭广众被强吻,面红耳赤的羞赧,有无法面对世界的窘迫。 随后是彻底破罐子破摔。 第172章 是我的魂 屋子里安安静静。 任子傲被扶着站直,理了理衣服,掩饰自己的窘迫,伸手搂腰把人带到怀里,斟酌一下好声好气:“有人的时候别这样。” 姜茗音抬手环住他脖子:“好。”夫人的要求,自然答应,不过她也有要求:“子傲弟弟晚上留下如何?” 她指尖插进耳侧发丝,感觉搂自己的人一僵,突然放开她。 “你早些睡。”任子傲把人推开,拉开距离后,丢下一句拒绝的话,不敢看她一眼疾步而去。 姜茗音看着夕阳下远去的修长身影,开始自我怀疑了,这么调戏都泡不到手,要不是血气方刚,她还以为是不行。 只怀疑了三秒,便有了结果。 能喜欢她这种性子的极品,天下可没有几个,走过路过绝不能错过。 所以她决定跑路。 十五的月亮圆又圆,清晰照亮周围。 一个人影轻轻一跃,手臂一伸,像徒手攀岩一般,轻松撑起身体,落在尖尖的亭子上,目光落在亮着烛火的房间。 姜茗音抬头打招呼:“哟,施主兴致真不错。” 白切黑一惊,差点没站稳,反应过来声音熟悉,看向亭子下方,又看着房间里的人影,头顶一个大大的疑惑:“你在这里,房间里是谁?” 姜茗音一本正经道:“是我的魂。” “……”白切黑一跃,从两米多高的亭子落下,身体卸力后,脚与地面只有轻微落地声,不是因为近还真听不到。 姜茗音没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也没有挟恩图报,而是邀请道:“要玩信仰之跃吗?” “什么?” 白切黑听起来很高大上的样子。 姜茗音在前面带路,回头勾了勾指头:“跟我来。” 白切黑疑惑跟随,一路到达避暑山庄的后山。 巨大的瀑布声响起,巨大水流坠落,下方一个平静的湖泊,连接一条急流。 姜茗音站在瀑布旁边,指着下方道:“跳下去。” 白切黑伸头往下一看,漆黑一片,只有倒影摇摆不定,大惊失色道:“你确定!” 这叫信仰之跃?明明是死亡之跃! “这都不敢跳,还想去大海?胆小鬼……”姜茗音嘲讽。 白切黑指着下面道:“你确定跳下去不是直接摔岩石上,啪叽一声粉身碎骨?” 姜茗音伸头看了一眼,回头道:“放心,很深,没有石头,不过你要头朝下,想与水生死相随,那就当我没说。” 白切黑觉得不对,认真起来:“等等,这么黑,你看的见?” “我又不瞎,这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这都看不见,真是人间凑数者,活着就是浪费粮食。” 人间凑数的白切黑:“你这话真是过分了……” 姜茗音替他补充:“对,我在对你进行人身攻击,你跳不跳?” 白切黑思考人身攻击四个字,觉得很贴切,所以他选择回击:“不跳,好好的路不走,大晚上跳瀑布,想跳的人肯定有病。” “啧啧……看来你不算傻狍子。” 白切黑听了这话,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了,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人想骗他跳瀑布,反怂恿道:“你示范一下,你跳我就跳。” “你确定?” 白切黑突然就不确定了:“你不会真想跳?” 姜茗音眺望远方,自己住的房间烛火已经自动熄灭,目光转向严防死守的山门道:“你没有跑,是因为不想跑吗?还是想留在这里过年?” 白切黑又被一噎,看了看确认道:“山庄有密道入口,大概就在你旁边房间。” 他看了看瀑布,看起来要离开山庄,除了唯一的正门,就只有一条水路可走。 “你想什么呢,密道是对我们而言,对主人家来说是一条路,路自然有人走,有密道,这么高的山,你确定没有地下城?” 白切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话本里都是这样写的。”姜茗音当然解释,比如水的味道,比如脚下的震动感,比如莫名其妙出现的陌生面孔。 白切黑兴致勃勃问道:“哪个话本,我怎么没看过。” “说明你不是博览群书的读书人。” “我不信,没人会写这种,会被……”白切黑对着脖子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黑暗中,他的动作清晰呈现在姜茗音眼中。 “行,回去我就写一个。” 白切黑真心夸奖:“你真是不走寻常路,尽喜欢找死,刚好跟我出海玩。” “你有船吗,总想着出海,噢~你看起来还有朋友的样子……”姜茗音说到这里恍然大悟。 要是没朋友,抓起来就是严刑拷打,而不是单纯关起来那么简单。 就像关青锋诱抓赤霄一个道理,结果还是她插了一脚,把人放跑了。 白切黑转移话题道:“你不好奇我借了什么。” “不好奇,偷就是偷,有什么不好说的,但凡你说偷,就叫神偷,而不是大盗,都不懂给自己收集一点好听的称号。” “是比不过刀仙你……” “叫我大当家,说了这么多你到底跳不跳?”姜茗音不慢不紧的催促,她有的是时间在这里耗,前提是没有被发现。 有的时候真不能想,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 下方烛火亮了起来,人影奔跑,显然是知道她不见了。 “你被发现了,看来确实有密道,奇怪,居然发现你跑了,他们进了你屋?” 白切黑不懂为什么,奉天城少城主喜欢的人,是绝对不允许有人深夜造访。 “也没什么,就是邀请少城主深夜细聊,他拒绝了,看起来后悔了……” “你真……不像个女子。” 姜茗音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怪异,眼睛似有流光:“老乡,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突然的声音变化吓了白切黑一跳,还以为遇见黄皮子讨封,就离谱…… 他看向下方火把提醒:“有人发现我们了。” 姜茗音指着自己道:“是我,你躲那边去就行,让你跳,你又不跳,真是怂。” 他们的位置,下方只能看见一人的身影。 “行,我怂。”白切黑承认下来,躲进黑暗之中。 很快后山山顶越来越亮。 修长的影子覆盖过来,笔直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看着悬崖边上的人。 月下的人影衣角摆动,发丝飘荡,以月为景,黑夜为衬托,这画面让人遐想,美的惊心动魄。 美人回头侧颜更是绝,可任子傲心却忍不住漏一拍,心跳开始不规律,整个人不自觉紧张起来。 想起那次义无反顾跳下去的画面,不由自主停下脚步,站在亭子里不敢靠近。 这次美人怀里空空,没有可以带她飞走的工具。 他生怕又看见一跃而下的画面。 第173章 浅探机关城 任子傲坐在亭子中,目光一直一步一步接近的人,掩饰自己心中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这么晚,怎么来这里?” “我喜欢黑夜,喜欢独自欣赏风景。” 姜茗音坐在石凳上,抬手挥退蚊虫,半真半假的话随意说出口,实则是下达暗示。 任子傲并未想到这层,只是记在心里,放低姿态轻哄:“你想去看什么风景,我带你去。” “你不用这么大动干戈,我要走你留不住,也找不到我。” 对姜茗音而言,带字就很灵性,证明说这个字的人主观在上,想要掌控她,或者独自占有。 而她也想成为掌控者。 一直处在高位俯视的人,不会放弃掌控权,放弃便意味着事态失控,就如同高傲的人跪下磕头,将失去自我。 爱情就是一场博弈,输者,身心寄人篱下。 而她不会输……只有成功得到一位新夫人。 任子傲站起身,伸出手道:“夜深了,山上蚊虫多,回去休息,明日我带你参观城中城。” 白切黑蹲在角落喂蚊子,怕被发现不敢拍打,小心挥了挥指尖赶走蚊子,心里催促:快走快走。 姜茗音余光扫了一眼角落,站起身任由自己被牵着走下石阶。 一路回了院子。 窗上的人影让任子傲一顿,心中疑惑,如果人不走,为何要掩饰,先前进门什么都没有,可能是自己没有注意,是什么东西拼凑出人的影子。 最终他进门,目光定格在烛火旁的纸片上,是纸影。 他转身,旁边的身影一跳,下意识接住,冲击下往后退了半步,腰上盘的腿,纠缠脖颈的手腕,亲在唇上的唇,让他呆滞原地。 裙摆很打包裹他一圈,像他的裙子一般。 此时房间里,就他们两人。 院子里却有好些人,只看见倒影的影子融为一体,立刻转过头看向一边,一边往外走一边念叨:“少主怎么喜欢这样的,简直……离经叛道。” 屋里吻热烈而缠绵,让人闭上眼沉浸其中。 任子傲感觉胸膛上凉凉的手,瞬间回神。 这时才发现,他们不知什么时候滚到床上,姿态暧昧衣裳半褪,手凉凉的很舒服,同时像点火一般,略过哪里,哪里便升起一团火。 红唇上一痛,让他把人按在床上,只看美人眼神迷离的看着他,红唇上有他的血。 姜茗音伸出舌尖把鲜血舔入口中,微微动了一下便香肩半露,白皙娇嫩的皮肤露出一大片,充满诱惑的考验。 任子傲喉结不自觉滚动,唇上的疼痛提醒下,让他迅速起身,整理好衣裳,不自然的落荒而逃。 外面人听见开门声,就见他们的少主顶着受伤的唇,衣裳凌乱步履匆匆往外走。 姜茗音懒懒靠在门边,肩上的衣服要垮不垮,对着跑路的人,声音娇媚的挽留道:“诶,少主~别走啊少主~” 任子傲摸了摸被咬破的下唇,回头看了一眼便脚步一滞,想回去替人拉好衣服,却生生忍住,迅速收回目光,继续往外走。 一群人本来跟着,也想回头看一眼,感受冰冷的目光,发现是少主侧目眉眼冰冷,在黑暗中晦暗莫名,吓的不敢回头,低头看着地面,跟随脚步离开。 这一下,人全被带走。 姜茗音确认人真不回头,遗憾的转身回了房间,吹灭蜡烛。 但她没有脱衣裳,而是整理衣裳。 后山山顶的白加黑看着戏剧性的一幕,想想那位是土匪大当家,还有几位夫人,嘴上啧啧称奇:“良好教养的少主,与离经叛道美人的交锋,真是精彩……” 等了一会儿,思考怎么离开时,他目光扫视山庄环境,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接近,随着越靠近,人越清晰。 他没想到人又回来了,可能所有人都不会想到。 “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姜茗音一路而来,伸手挽发丝,打完招呼直接往下一跃,脚先入水。 白加黑伸长脖子看下去,一个脑袋已经浮出水面,然后没有犹豫游到边缘,再次一跃而下,根本不等他。 抬头他才发现,天空已经有了亮光,才会看见她义无反顾跳下去的模样。 看清下方深塘,他心一横跟着一跃而下,瀑布声掩盖坠落声,随着第二道瀑布来到急流,却没有看见人。 “这里。” 他顺着声音看去,瀑布后一个身影若隐若现,等他游过去,才发现人在瀑布中间有一个山洞。 湿滑的山壁最上方,插着一把匕首,显然就是踏脚石。 姜茗音观察山洞,发现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本来要走的她突然来了兴趣。 白切黑看着滴水美人,提醒:“咳,你把衣服整理一下。” 姜茗音听见提醒低头,只是因为跳水衣裳被冲击,有些露肩而已,衣袖半透明在她看来还好。 但还是抬手撕了一层裙摆,披在身上。 白切黑移开视线,仔细观察一番,注意到一条细长的水流往前流动,分析道:“这里似乎是通风口。” “城中城的通风口?” “你怎么知道?” “我不走,就要被骗进去参观了。” “你怎么不去?” 姜茗音观察着没有动,翻了一个白眼道:“去了别人的地盘,不是想出来就能出来的。” 白切黑夸奖:“你可真机灵,城中城也叫机关城,里面全是机关术,我也是有幸混入其中,得了些好东西,好不容易混出来,不过这里不是入口,进不去。” 姜茗音仔细观察,山洞很深,如天然溶洞,却有一些假,那些钟乳石不太正常。 她好奇问道:“里面有什么?” 白切黑眼底划过算计,怂恿道:“要不你进去看看。” 姜茗音扭头打量他,随后用披的纱扭成绳子,悬挂洞口把匕首收了回来,灵活回到洞口。 站稳后一边把纱拴在腰上,一边反怂恿道:“你去前面探路,我断后。” 白切黑算是明白了,撕裙子根本不是为了遮挡,人家不在乎衣裳若隐若现,因为衣裳打湿更服帖,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似能看出身围尺寸。 只是这道身影在靠近,他对上清冷的眼神,只感觉胸膛一痛。 姜茗音笑容明媚,握着匕首,锋利的刀刃刺穿衣裳,与对方胸膛皮肤亲密接触,只需要微微用力,就能刺穿胸膛。 “我错了。”白切黑脸偏向另一边,识时务的当场认错。 姜茗音收回匕首,指着洞穴威胁道:“你去探路,不要耍心眼,耍一次,身上就多个洞,不去就多个窟窿。” “……” 白切黑:女人真狠心。 先前还友善温和,转身就要人命,可怕可怕。 第174章 一条龙竭诚为你服务 山洞让瀑布产生异常的声音,飞流直下遮挡亮光,往里面走越来越黑。 姜茗音跟着前方人影,踩在他踩过的地方,一步不差。 她觉得这里应该带和尚来,那眼睛对色彩有分辨率,不会让人步步艰辛。 白切黑踮脚轻轻一跃,随后往前面两步,身后的人没有跟紧,回头看去,然后他沉默了。 如果他是轻松跃很远,那么对方也跃更远,稳稳落在他踩过的地方。 只是刚刚的地方产生裂缝。 姜茗音撩了一下额前湿湿的发丝,潇洒道:“大力出奇迹,甭管怎么到,结果是到了就行。” 白切黑:“我不在乎结果,我怕你踩到机关把我送走。” 姜茗音安慰:“别怕,踩到了,我会替你丧葬挖坑,外加尸体拼凑管埋,一条龙竭诚为你服务。” 白加黑觉得哪里不对,又觉得很有道理,才想起身边人不再是山匪大当家,已经是一位女帝了。 他突然好奇就上来了,一边缓慢确认机关术,一边询问:“你说你好好的皇帝不当,到处瞎跑什么?” “皇帝而已,只是我的职位之一,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想玩。” “你可真行,这辈子没见过你这样的。” “你这辈子可真短。” “所以我去体验精彩,你去吗?” 姜茗音感觉周围都是危险,只需要踏错一步,就是人生一大考验,提醒道:“不去,睁大眼说话口气就是不一样,小心点别真没了,我没带铁铲,挖坑很麻烦的。” “我很认真。”白切黑仔细分析前方的地形,思考会用到的机关术,认真确认后继续前行。 他看似淡定,实则身上的衣裳已经半干,额头开始出现冷汗。 这里面开始已看不清,昏暗的洞穴影响他的判断,并且似乎有新的机关术,让他迟迟不敢踏前一步。 回头看向身后人一副老神自在,不知道哪里掏出一把巴掌大的木梳子,闲情逸致的梳理发丝。 姜茗音轻柔梳着头发,仰头示意:“继续啊,看我做什么?” 白切黑面色难看,低头看着脚边,吞了吞口水,这下再也笑不出来,艰难开口:“我们进了死局。” 姜茗音低头看向他的脚边,一块地面塌陷,像极了踩到地雷的模样。 她梳头的动作一顿,缓缓蹲下身,握着梳子往结实地面一插,直接大力出奇迹,卡住下陷。 随后后退踩着先前来的路,站在安全点吐槽:“真不会做机关,缺点那么大,这里就该铺全软的纱,在结实的地面设置这种机关,小孩子玩具,没事你继续往前,我为你摇旗助威。” 白切黑缓缓收回脚,确认真被卡住,松了一口气,看向离自己几尺远的人,没好气道:“有本事你不要退那么远。” “不行,过一会儿你被挫骨,我还要帮你扬灰。” “……”白切黑有点后悔,这条路根本不是活人能过去的,但他依旧没有动。 姜茗音歪头观察他的表情催促:“别不动啊,我还等着吃午饭。” 白切黑感觉前方全是这种机关,开口却没有说这个,而是带着不可思议道:“你用了早饭。” 姜茗音:“不然呢?” 白切黑一脸幽怨:“我还没有吃。” “喝南风,管饱。”姜茗音说是那么说,直接扔过去一个油纸包。 白切黑接过打开,确认里面没有进水,脸上不自觉带上笑意,眼睛不自觉弯了,声音柔和下来:“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看来同床共枕半月还是有感情的。” 姜茗音却没有否认,而是又退远一些,踩在安全点开口:“吃饱了就上路,为了我们的感情。” “……”白切黑又一次沉默,点心吃完,纸包塞进袖子才回答:“我们的感情一般般,还没到让我义无反顾送死的地步。”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感情真不可靠,要不你选择劈腿。” 白切黑听到后面,瞬间明白,看向通道,确定墙壁上没有机关,却依旧没有动,回头问道:“你腿短,怎么过去?” 姜茗音看向自己的大长腿,再看对方的腿,无话可说,混血基因一米九几,这比不了。 她把问题抛回去:“你说怎么办?” 白切黑再看了看,认真思考后道:“我背你。” 姜茗音露出怀疑眼神:“你别看我轻,实则也不重,半斤就有八两。” “……”白切黑觉得哑口无言的次数有些多了:“那你说怎么办?” “你看远处的山壁距离,你的身高都不够,我们互相撑着,我们的腿加起来,不是轻轻松松,不过你先确认石壁上有没有机关……” “你说的对,至于有没有机关,需要过去才知道。”白切黑认同,随后伸手,他没有多想。 姜茗音却想的更多,不是她不信任,是大家的命五五开才最安全,把不知敌友的人当救命稻草,是最蠢的决定。 何况在场两都不是好人,特别是看见那笑弯的双眼,脑子里总会蹦出来一句话:眯眯眼都是怪物。 她调整裙摆后,双手相撑,通过未知名陷阱区域。 姜茗音没有开口调侃,随着通道变窄而靠近,又随着通道变宽而拉开距离。 白切黑已经顾不上其它,努力让自己冷静,一段距离停下观察,要是一人可能力竭。 等落地回头,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让心跳加速,看身边人目光有了一丝变化。 两人靠的很近,踩在同一个安全位置上。 姜茗音明显听见心跳加速,仰头正好与他的目光对视,她勾唇一笑提醒:“不要产生错觉。” “什么错觉?” “人在恐惧或者刺激的环境下,心跳的过快,会让脑子产生错觉,认为爱上身边人。” 白切黑眨眼间眼中情绪消散,低头挨得很近,轻声道:“动心并不分区别,你夫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姜茗音果断道:“我不喜欢你。” “你说的真直接,我好伤心……”白切黑站直捂着心,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实则心中毫无波澜。 “快点伤心完继续走。” “你那么想看,为什么不让他带你去?” 姜茗音自然知道那个他指任子傲,在她看来是不一样的:“自己进去,跟被人带进去不同,一个被动一个主动,被监视与混进去无人察觉,你说有没有区别。” 白切黑眺望,听着山洞回荡他们的声音,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并没有区别,进去容易出去难,因为……前面的机关会变化。” 同样是无解。 第175章 通关 两人前方山壁终于有了明显的痕迹,这时发出摩擦声,平整的山壁像魔方变动,随后随后静止。 这就是白切黑许久没动的原因,没看出结果,机关又变了。 他回头,凝重的表情松懈下来,说道:“你倒是逍遥自在。” 姜茗音撩了撩长发,让它干的快一些,山洞里越来越冷,吹出的风都是凉的。 她闻到空气中的生活气息,不慢不紧道:“不着急,感觉不远了,你慢慢研究,看你机关造诣不错,等出去后,你去姜国当先生如何?” 白加黑想都没想的拒绝:“不去。” “行。”姜茗音也不强人所难,直接放弃了。 “你就不再坚持坚持?” 姜茗音直接拆穿:“所以你过不去是。” “你还真猜对了,这里从上到下,但凡踩一个,身体就会被扎成筛子,变动轨迹只是迷惑人,只要触发,就会提醒机关主人。” 他们只能侧踩在连接处,无法动弹分毫,两边都碰不得。 “你听过草船借箭吗?” 白切黑瞬间明白意思:“别想,这种机关的威力直接能穿透两个人。” 姜茗音惋惜道:“好可惜,那不借了,还说让你当草船。” “……”他就知道。 姜茗音打哈哈:“开玩笑,一点都不幽默。” 白切黑:拿自己命开玩笑,幽默不起来。 下一秒,他感觉脚悬空,随后飞了出去。 “走你……”两个字回荡在耳边。 他这么大一个人,没有防备的被丢了出去,落在地上翻滚两圈,先是警惕,确认没有触发机关,才看向几米开外的人。 这时才感觉身上痛,揉着肋骨道:“嘶……你这力气怎么来的?” “锻炼,只要你肯锻炼,你就会发现……都是白费,菜鸡永远是菜鸡。” “请对我说话温柔一些,不要动不动就人身攻击,谢谢。” 姜茗音掏出匕首,在机关运转时,又一次大力出奇迹,直接插入山壁之中,机关卡住:“不用客气,丢一块石头试试。” 白切黑在她插匕首时,来不及阻止只能极速后退。 他这边已经没有机关,确认机关没有被触发,抱臂拒绝:“我不丢。” 姜茗音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你等着,等我过去扇你大嘴巴,扇进墙里扣都扣不出来。” 白切黑怕真被扇进墙壁里,解释:“触发机关,倾斜发射,两边通道都会受到攻击。” 姜茗音同样抱臂,大度道:“你让我误会你了,跟我道歉。” 白切黑又被搞沉默了:“……” 姜茗音看着扭曲的机关,思考片刻拔出匕首,斜插在身后山壁中,又撕了一圈裙摆,绑在匕首上,扔向通道对面的人。 白切黑瞬间秒懂,接过后没有犹豫绑在真正的钟乳石上,提醒道:“小心一些,触发了机关,我就为一条龙服务。” “那是你的荣幸。” “……”白切黑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手随时准备伸出。 姜茗音像踩钢丝一般,垂落的弧度刚好远离地面,看出对面人紧张,眼见要到了,脚下一摇晃。 白切黑垂着的手迅速抬起,喉结滚动,像把跳出的心吞回腹中,直到安全落地,才自然把手臂放下道:“走。” 他说的轻松,玩命的刺激感,让袖子下的手发着抖。 姜茗音跟在他身后,什么都没有说。 两人没走多远豁然开朗,躲在黑暗的边缘看向下方。 九十度的山壁上,没有下去的方法,除非插翅飞,旁边还有无数这样的通道,风吹的发丝摇摆。 更远处几个巨大的风扇旋转,发出齿轮的咔咔声。 地下城如山城一般,最上方的建筑上,有一个装饰品无视地心引力旋转着。 “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 那是磁场造成,连悬浮都不算。 “还行,马马虎虎。”姜茗音失去兴趣,看向钢铁地下城,无数齿轮转动,齿轮电梯上上下下。 只能说科技初期铁器时代,还没有电灯泡,科技发展局限又单一。 可以让玄机寨的人来进修,他们应该很乐意,毕竟自由自在不受管辖,只有科技能吸引他们。 再给点思路,单一科技主干就会分叉,变成科技树,完美。 玄黎没有出过九音寨,被藏的很好,奉天城不认识她,只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 她在思考。 白切黑安静等她观察,而他观察她的眼神,并没有从她眼中看出惊讶的情绪,就像如她嘴上所说的一样平静。 山洞一片黑暗,无人发现,无法下去的地方,便无人在意,唯一出路只能原路返回。 姜茗音思考完,遗憾开口:“蹭不了饭了。” 但凡背着百宝箱,说不定又是一跃而下,这么高的悬崖,裙子撕完都到不了,下去的太慢也会被发现。 还是没准备好,白瞎了这么大的裙摆。 白切黑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个感叹,提议道:“要不我们走,说不定回山庄还能蹭一顿。” “蹭不了,他肯定在找我,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下次美人计可能没用了。”姜茗音暂时不准备回去。 桀骜不驯的人,在她面前把桀骜收敛,又把不驯放下,发现被耍了,惹恼可不好收场,只能溜了。 白切黑感叹:“第一次见强吻男子的美人计。” “放心,不会对你用。”眼见为实后,姜茗音说着转身离开。 白切黑追上,山洞里回荡他的声音:“用一下我又不会拒绝。” “你太假,太便宜了,我不占。” “……” 两人原路返回没多久,山洞中石头乱飞,机关被强行触发,轰鸣声响起,城中城震动一瞬间,水杯中的水摇晃。 所有人看热闹般望向山壁,确认是哪里被入侵,又是哪个倒霉蛋被炸成灰。 齿轮转动,电梯向上,然后在最高处转弯,随后垂直向下,悬挂在山洞口,几人拿着武器进入。 任子傲听见汇报,瞬间明白人去哪里了,但心中有些担忧。 很快又有人前来汇报。 “少主,人成功进了通风口,是从里到外暴力破坏,没有尸体,只留下这个。” 任子傲伸手,拿着绿色的纱在指尖摩挲,熟悉的触感让他确认了想法,脸上又挂上兴味的笑容。 “人找到了吗?” “只有一条急流可以离开,不过不是一人,按照脚印,大盗在少夫人身边……” 任子傲瞬间笑不出来了,死死盯着手中的纱。 似看见两私奔男女,两人湿哒哒的模样,薄薄的衣摆,孤男寡女,他越想越气,咬牙切齿吩咐:“把少夫人请回来,至于大盗……生死不论!” 手下犹豫:“少主,大盗设的机关还未解开,还有他的同伙,不知在机关城的何处……” 任子傲握紧漆黑的鞭子,上方金属鳞片展开,似许久没带走人的血肉。 那人赶紧恭敬应下:“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鞭子终是没落下,让人松了一口气。 第176章 心眼多 一只只信鸽飞出,山庄周围被严防死守。 又一次湿透的两人隐藏茂盛的树林,因天气炎热,衣服干的快。 自然风干后,还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白切黑看着唯一通道,给出建议:“你力气这么大,直接打出去。” “我倒是想……”姜茗音欲言又止。 白切黑再次怂恿:“别想,直接上。” 姜茗音不是打不过,犹豫的不是这个,指出问题点:“出去不是问题,问题是远处是一片大荒原怎么跑,追上来会要命的。” “他们不敢对你动手,毕竟人人皆知你是奉天城少城主的夫人。” 姜茗音扭头看向他:“我知道,我说的是你的命。” 白切黑换上一脸感动的神情,还没开口来两句,被两根指头捏住嘴,手动让他闭嘴。 地毯式搜寻路过树下,抬头是茂盛的枝丫,没有怀疑一路搜索着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树枝,正常树下方应该比上方枝丫长,而不是包成椭圆的嫁接长法。 绿色的纱裙把人隐藏起来,又被粗枝挡去大半,避过第二次搜寻。 “看来不找到你,他不会罢休。” 姜茗音一副娇弱模样靠在树干上,虚弱道:“好饿……这日子没法过了。” 白加黑忍不住提醒道:“你才饿一顿,别跟饿了三天似的。”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钢是什么?” 姜茗音拔出匕首,郑重介绍:“钢刀,长一尺,刀刃锋利,硬度是铁器三倍,五十两起拍……” 白切黑配合叫价:“五十一两。” “一万两,有人加价吗?一万两一次……”姜茗音自己加价,自己兼职拍卖师。 “我没见过哪个拍卖行是这样加价的。” “欢迎来到缅北拍卖行,本拍卖行进门前家财万贯,出门时负债可抵一国。” 白切黑反应半晌,想通后吐出四个字:“黑心奸商……” 两人坐树枝上,进行了一场碾压式双人拍卖会。 姜茗音把匕首塞他手中,指着一株藤蔓植物,有气无力道:“饿。” 白切黑顺着看过去,确认道:“能吃?” 姜茗音点头:“挖出来洗干净谢谢。” “行,我去给你挖。”白切黑认命的说着,确认周围没人,才三两下了树,挖出来洗干净,拿着又回到树上。 姜茗音接过把皮削了塞树洞,开始一口一个嘎嘣脆。 白切黑学着吃,想起自己一挖一串,惊觉:“这是什么,产量如此高?” 姜茗音咽下去后,又一次系统介绍:“红薯,新鲜玩意儿,现在不是成熟季节,生熟都能吃,能在地窖里长时间保存。” “你真是博学多才。” “这个暂且不提,你现场没处理好,会被发现。” 白切黑吃下最后一口,竖起耳朵听了听,学着平静的说话口气道:“这个暂且不提,我听见狗叫。” 远处狗叫声传来,要不是姜茗音也听见了,还以为在骂人。 显然这里也有养狗大队长。 她叹息道:“哎……要暴露了怎么办?” 白切黑双手合十,虔诚作揖求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半条命胜造三点五级浮屠,相信我,只要不死就是活着,刀仙我掐指一算,我们今日与水有缘……” “……” 衣服碎片被扔在何处混淆视听,两人再次沉入水中,在岩石下方。 姜茗音有些无聊,在清澈的水中睁眼,伸出邪恶的手抓着一只鱼尾巴扯,鱼儿贴在石头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白切黑还以为她怎么了,凑近看见她的动作,无语望向水面:“……” 水中美人衣裙飘荡,发丝摆动,美的像传说中的人鱼,却不干人事。 等待确认声音远去,他们浮出水面。 姜茗音露头就开口:“再泡下去,我都要巨人观了。” 白切黑目光只在美人脸上,眼睛规矩,听见新词不懂就问:“巨人观是什么?” 姜茗音苦口婆心劝道:“身前不要打听身后事。” 白切黑转移话题,恍然大悟道:“你的裙摆再撕下去就要没了,你不会是故意的。” 姜茗音夸奖:“你这样认为,有人也这样认为。” 白切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夸奖:“你心眼可真多。” 果然如姜茗音所料,搜寻的人撤了,显然某人拼凑裙摆,发现没多少料子了,不愿意看她露胳膊露腿给别人看。 只能说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挺强,算一个很大的弱点。 爱情这玩意,真是不好说。 白切黑看她依旧一副懒洋洋模样,不像装的,语气带着一丝关切:“你怎么了。” “消耗体力太多,需要补充营养,要不你自己跑,我想回去吃饭,哦~这日子糟糕透了。”姜茗音开始抒情般的发表演讲。 两人单独跑都能成功,凑一起反而不会成功。 白切黑认真思索片刻开口:“回去你可能出不来了,我去给你找吃的。” “我想吃山珍海味,要不我先去吃饱,你去皇宫找名叫玄黎的女子,告诉她我在这里,顺便把答应借给我的东西给她们。” 白切黑斟酌后开口:“你确定?” “确定确定,一百个确定。”姜茗音一边说一边下树。 白切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路跟着,只见她摘了一株叶子碾碎涂抹在唇上,到了唯一路口,往一个地方一个躺靠。 唇色肉眼可怜发黑,她开始虚弱模样,开口求救:“啊~丢死个人了……” “不应该叫救命?” “强者的脸面小偷不懂。” 白切黑:“……” 他听见脚步声,迅速躲起来,看见一群人纷至沓来,为了褒奖全过来救人了,看守一个没留。 他看了看留出的路,回头看向装中毒的人,在对方示意下他成功离开。 穿云箭的声音在晴朗的天空炸开,接着是马蹄声。 白切黑远远看着,最后迅速离开。 一人快速翻身下马,焦急把人抱在怀里,怒声命令:“找大夫来!” 姜茗音一副虚弱姿态,抬起手一副快断气的模样阻止,对着面露担忧的人道:“饿~大夫就不劳烦了,我要厨子。” 任子傲:“……” 第177章 自投罗网 山庄中,姜茗音被抱着进了一个隧道,辗转一路进了城中城。 她伸头看去,来时的通道开始活动,机关似像野兽的巨口,进出皆会死无葬身之地,收回目光抱怨道: “这里空气不好,太暗,影响人心情,外面好,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任子傲吩咐完,也不生气,哄道:“我让美人跳舞给你看,人似花般美。” 姜茗音两眼放光,问道:“你跳给我看?” 任子傲被期待的目光看的舍不得拒绝:“先沐浴,再用饭,我不会。” 姜茗音退而求其次:“鞭舞也行。” “好。”任子傲没有犹豫答应,只要能把人留下他都答应。 浴池中,水温刚刚合适。 姜茗音又一次穿上仙气飘飘的拖尾裙,暗红色的唇配上慵懒的气质,勾唇间像极了魔教妖女。 她终于决定了,直接把人攻略下来,明目张胆把玄黎送来进修,百年学院定不同凡响。 房门打开。 任子傲抬头看去,眼前一亮心中一跳,看着尽显魅力的人,大致猜出来意图,勾唇像不知道一般把人领到桌前。 姜茗音从这一刻起,眼中只有山珍海味,吃完饭眼中只有周遭一切,视身边人为空气。 在对方要舞鞭时未看一眼,指尖涂抹好看的蔻丹,慵懒靠在椅背,长腿交叠指尖抚摸扶手,似她展现的魅力是给桌椅板凳看。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挥舞啪啪作响的鞭子,看的人眼神穿透,带着心不在焉。 这一切任子傲看在眼中,心中警告自己别被迷惑,却依旧压不下心中的不舒服。 特别是接下来几日参观下来,一路上姜茗音的目光没分他一分。 最初他没在意,可一直如此,看谁都不看他,不再与他过分亲密。 心中似难受似烦闷,却毫无办法。 姜茗音再次抽回手,感觉指尖有些长,拿出工具自己开始打磨,根本不在乎自己被变相软禁,反正她日日都悠然自得。 任子傲收回手垂在身侧握紧,他承认拿她没办法,也舍不得让人饿肚子,明明冷心冷肺的人,他偏偏想要得到她的关注,得到她的心。 人总是想让不可能变可能,就像登山者,最爱挑战不可攀登的山。 那么多女子,无一人让他心动,只有她一次一次挑起他的兴趣和欲望。 他喜欢这般的人儿,心之所向,似乎需要找人想想办法了。 姜茗音目送精心打扮的人离开,扫了一眼送来解闷的玩意儿,抬头观察上方。 城中城看不见天空,她已经分不清时辰,差不多过着困了就睡,饿了就吃的生活。 互相攻略的又一天,她完胜,不过卡进度了,居然拿不下,需要玩玩心理战游戏了。 衣裳全是亮色还带闪,出院子三步一个监视,还有远处用长目镜(望远镜)巡视,完全是严防死守极具挑战性。 任子傲整理一下衣裳,再次敲响房门,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又敲了敲才推开门,确认房间没人,心中慌乱。 确认这里是什么地方,安心下来,开始在房间踱步,对着无人房间道:“找到你,你就是输,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 “不回答便是同意了,我来找你了。” “……” 任子傲骨节分明的手撩开帷幔,拉开柜子,望向房梁……一处一处、一点一点寻找。 打开一个柜子时停下,他记得清清楚楚衣裳有几件,不可能满满当当。 他抬手把上面的衣裳一件一件取出,露出下方的人,先是看呆随后抬手捂上眼扭头不看。 姜茗音像娃娃一般蜷曲在箱子中,有一种拆开礼物的既视感。 她坐起身,身上遮挡消失,光洁的手腕撑在边缘,素色肚兜露出完美的背部弧度,抬手扯住欲走之人的衣摆。 任子傲已经忘记先前的话,背过身道:“把衣裙穿上……” “这不能怪我,我在箱子里睡的好好的,你非要把我翻出来。” 任子傲扯了扯衣摆,发现走不了,问道:“不热吗?” “心静自然凉,觉得热证明心不纯,我说的对,子傲弟弟~”姜茗音双手抓着衣摆,开始交替往上攀岩。 这里是避暑山庄,避暑山庄之下更凉爽。 任子傲感觉身后人站起身,不敢回头,但勾住身后腰封的指尖放开,又无比失落。 淅淅索索的衣服声停止他才回头,美人青丝长发披散,身上已披上外衫,随着她行走拖行。 他这下又不准备走了,坐在椅子上,注视拼凑积木的双手,指尖呈现健康的红色,想起那不管春夏都相同的体温。 漫不经心开口:“听闻你的夫人们在替你寻神医,没让神医谷的人看看?” “看过了,说了你不信。” “怎么说?” “神医说我能活到死,厉害。” 任子傲把面前积木递过去,自然道:“你说实话。” 姜茗音接过放在最上方,长方体积木摆整齐,接着从中间抽出一根放在最上方,看着对面人示意,同时实话实说:“我能长命百岁。” 抽积木游戏开始。 任子傲思索一瞬,便懂了规则,抽出一根挨着放下,语气轻松:“如此便好,赢了奖励什么?” 姜茗音稳稳抽出第二根平放时反问道:“你想要什么?” 任子傲点了点唇角,意思不言而喻,随后伸手抽出第二根,叠加在顶上第二层。 他的微笑唇丰满红润,上唇线条呈现优美的弓形,下唇饱满适度,嘴角微微上翘,朱唇似邀人品尝。 姜茗音笑意直达眼底,抽出最下方的积木。 她抽对方也抽,这一轮下方只剩下一根支撑,看起来动作弧度大一些,就会倒塌。 两人回合制,中间开始危险起来,最下方摇摇欲坠,最上方越来越重。 任子傲看着的积木迟迟没有动手,不规则叠加的积木此时看来,已经到了平衡凌驾点,不用抽,光是看着就已经摇摇欲坠。 他选定后,指尖微微触碰。 ‘哗啦’一声,伴随坍塌,积木如大厦倾倒,散落的到处都是。 一生要强的女人红唇轻启:“你输了……” “……” 第178章 混天度日的等待 积木散落两人身边。 任子傲看着对面人,问道:“你又赢了,想要什么?” 姜茗音学着他的模样抬手,指尖在红唇上划过,意思依旧相同,随后坐着等待对方主动。 看着站起身的人,她抬头望着,先是饰品垂落摇晃,再是发丝滑落,靠近的脸侧向一边,吻落了下来,双唇相贴片刻。 任子傲像无事发生一般,站直背对着人道:“晚膳准备好了。”说完,自然的踏步离开。 等房门打开再次关上。 姜茗音知道自己又赢了,鱼儿上钩,指尖捏着积木把玩,随后不慌不忙一个个捡起。 当一个从不主动靠近的人主动开始,那情绪就会进入失控状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心中留下理由。 此时开始,她已经不需要费尽心思勾引,只需要坐等猎物送入口中。 爱情两个字很可怕,它是能掌控人心的手段,不用损失利益就得到收获,可能得到利益,可能得到情绪价值…… 姜茗音一步一步走出院子,路过地下池塘,里面怪鱼游动着,四周还有些各种动植物。 它们可能是某人的宠物,用来清除黑暗对人类造成的阴影。 等她进入旁边院子,身后一道道身影进入她先前的院子,堆在桌上的积木被挪动。 待她吃晚饭回来,地面床铺柜子被擦的一尘不染,被褥装饰都焕然一新,忍不住感叹一声:“有钱有权真好。” 然后扭头对肩膀上的生物问道:“对,小鹦鹉?” “叫我鹦大人,叫鹦大人。”彩色鹦鹉贴脸开大。 姜茗音接受良好,配合道:“行鹦大人,我教你唱歌。” 鹦大人展翅落在桌子上,与它的主人一般,仰着脖子傲娇道:“不学。” 姜茗音拿起一块积木一掰,伴随‘咔嚓’声折断,然后又是一个,一边掰一边看着鹦鹉脖子。 鹦大人怒了,然后展翅飞走,没一会儿飞了回来,落在窗台垂头丧气,显然是告状没成功,又被赶了回来。 姜茗音冲它招手道:“来来来……” 鹦大人不情不愿又落在桌上,踢开碎掉的木头,往桌上一躺惨叫:“啊~~~大人我要死了,要死了~” 惨叫着挣扎两下,随后一动不动,一只眼睛睁开偷看。 姜茗音没动它,只是问道:“你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鹦大人一骨碌站起身开始报菜单:“我要吃隔壁家那只该死的小鸟,还有那只小呆猪,小长虫……” “为什么吃它们,就你这么大点肚子,吃的下吗?” “……”鹦大人盯着自己胸脯沉思。 姜茗音一听,没听见一个正常的食物,似乎都是别人家宠物,看起来有仇,就是没有想象聪明,不知道解释原因。 “算了,那边小柜里有小坚果,你自己去吃。” 鹦大人一听懂了,展翅飞过去,开始扒拉柜子。 姜茗音躺在床上,伴随咔嚓咔嚓声,满意的入眠,这次睡的更舒服。 第二日醒来心情很好,走到小柜子旁,在抽屉里,看见睡的四仰八叉的鹦鹉。 周围桌面都是散落的壳,一副酒足饭饱生活美好,醉死在食物里的松弛感,被她伸手提起来都还没有任何防备。 她眼中充满思索,等鹦鹉睡醒恭维道:“英明神武的鹦大人,你家在哪里?” 鹦大人展开翅膀扇了扇,像伸了一个懒腰,一只翅膀指着旁边院子。 “前几日怎么没看见?” 鹦大人歪头思索,然后展翅飞翔,一路往上。 姜茗音走出房门,走向另一边,望着飞远的鹦大人,从半山腰石壁上一消失,很快叼了一个果子飞了回来。 如果是别人可能看不清,她根本无视黑暗,那是一个半人高的通道,刚好够鹦鹉飞行。 她可不认为鹦鹉聪明的可以躲开机关,很显然那个山洞算比较安全的出口,只是普通人上不去。 旁边传来脚步,停在身边。 “怎么这么早起?” 鹦大人飞回来,熟练的落在旁边人肩膀上。 任子傲身上的穿着与挂饰如鹦鹉一般绚丽,左耳悬挂长长的耳饰,碎发剪的恰当好处,少年感扑面而来,身姿被合身的衣裳衬托 姜茗音打量一遍才回答道:“这里看不见太阳,待了几日便分不清时月。” 任子傲抬手,鹦大人叼着果子跳着落在他手腕上,他托着它置于两人之间,转移话题道:“昨夜它有没有吵到你?” “还好,它说要吃隔壁小鸟,有些有趣。” 姜茗音看着鹦大人爪子抓着果子,一边吃一边打量他们,头歪来歪去,小眼睛咕噜咕噜转。 任子傲勾唇回答:“那是手下养的鹈鹕,刚来时,它好奇去看,结果被夹着量了大小,差一点被吞了下去,从那天起它记上了。” “小呆猪是什么?” “一只豚倒下时,把地上的鹦大人压在身下,然后也记住了。” “真有意思,还挺记仇。” 两人因为鹦鹉的话题开始闲聊,一聊就是一日。 任子傲把人送回院子,手一转,一个坚果被他捏着举到鹦大人面前,夸奖:“做的很好。” 鹦大人吃下后,展翅飞向院子中。 任子傲看着它飞进房间,抬手顺着耳坠,房中的对话声听不清,站了一会儿转身回了院子。 第二日,院子里异常热闹,各种宠物开大会,异常热闹,皆是各种珍稀品种。 宠物们吃的很饱,本来还算和谐,鹦大人一个飞扑,整个院子开始鸡飞狗跳,演变到最后宠物有的天上飞。 有的跳水里游,有的到处乱窜,有的已经回去找主人了。 姜茗音就坐在不远处欣赏混乱。 任子傲坐在她身边,欣赏她应接不暇的模样,懂了情报所说她喜欢热闹的意思。 姜茗音看见鹦鹉说的呆猪,也就是那只胖胖的水豚,再乱它都蹲在水盆中。 直到最后,宠物的主人来接它们,除了大只的,又是一阵好找。 院子日日热闹异常。 一直过了快一月,也过了天气最炎热的时间。 一人上前,来人上前耳语一番。 “少主,山庄外来了几位女子,说找少夫人。” 任子傲看向已经对宠物失去兴趣的人,吩咐道:“带进来。” “是,少主。” 很快一群女子被领进城中城,她们目光充满兴味。 姜茗音等的人来了。 第179章 调戏出浴美男 玄黎带着人来了。 姜茗音眼前一亮,加快脚步迎接。 任子傲落后,便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会面。 玄黎被抱住,不自在却没有推开,因为耳边传来低语。 “藏拙,按照玄机寨时的你一样就行。” “好。” 姜茗音放开她,又挨着抱了一下跟来的四个人,确认她们是为了保护玄黎。 拉开距离,这才用正常声调关心询问:“会不会觉得吵?” 此时的玄黎思维已经不同,被传输过天马行空,心中有很多想法,只是无法实现。 她扫视一番,眼眸中是求知欲的光芒,语气平静回答:“这种吵闹不吵。” 这句话姜茗音懂,显然白切黑形容过机关城,才能让玄黎这么快前来。 科技的声音对玄黎来说是美妙的,她只是不喜欢没营养的话题。 如果玄黎不来,她就会选择离开。 姜茗音当上导游,虽然没有去逛过,依旧领着人指着电梯介绍:“那是通天梯。” 玄黎看向最上方点头应声:“嗯,那是什么?” 她抬手指着最高处旋转的悬空圆环。 她们此时站在悬空走廊,姜茗音看了看附近没人,只有远处有人注视着她们参观。 她提醒道:“那是磁场,可以叫磁铁,是一种材料,利用互相排斥,产生的悬浮现象,此时作用不大,尽量不要在它旁边生活,长期下去会生病。” 玄黎点头又看向缓缓上升的电梯道:“我需要制作通天梯吗?” “不用,主要收集战事农业器械,其它不着急,你喜欢便研究,不喜欢的事,看看就行,回去提供思路教其他人做。” “好。” 姜茗音领着人随意走了一圈,也只是远远看着,重要的地方没去过,也不知道在哪里。 回到院子附近,指着到处乱跑的动物们介绍:“这些是别人的宠物,不用管它们……” 她一边说一边领着人坐下休息,吃了饭又继续聊。 她住的院子不止一个房间,刚好安排五人住下,吃穿用度都被安排好了。 任子傲本意是送进来给人解闷,确实解了闷,结果自己郁闷起来,她们一天说的话,比他们一年的话还多。 因为有外人在,用饭都是遥遥相对。 姜茗音用完领着人就走了,当其他人只是路人甲。 她随便拿着一个东西,就能跟玄黎嘀咕一天,连续几天都是形影不离。 任子傲连话都插不上,面上不动声色,心里郁闷的,恨不得把鞭子挥的啪啪响。 手下们不敢触霉头,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少主不开心。 鹦大人从外面飞回来,先是落到主人身边。 随后飞进院子落在几人之间,张嘴还没有说话被捏住喙,它在懵逼的时候嘴里塞了坚果,被捧起放在院门口的地面上。 姜茗音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让众人都懵了。 失宠的鹦大人:“……” 其他人:“……” 被无视的任子傲:“……” 他搞不懂,别人都是日久生情,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越来越疏离,明明先前热烈到招架不住。 此时有一种沙在手中握紧,依旧流失的无力感。 这时有人上前汇报:“少主,查到了,少夫人身边领头之人叫玄黎,效忠于少夫人,也是玄机门之人。” 玄机门是突然出现的门派,这段时间奉天城收了好几位,他们皆为隐士,不在乎利,只为学术求知而来。 玄机门自带口音,让人不知是蜀国之人,无人在意他们是哪里人,有种就行。 任子傲没有进院子,注视背对自己的身影许久,随后心情沉闷的离开。 水面冒着丝丝热气,水中身影沉入水底,似要让自己清醒一些,许久破开水面深呼吸。 脑中回荡手下说的话:少主,这是少夫人的计谋,千万不要上当。 他抬手放在心口,可如何不上当,如何不难受。 “哟~泡澡呢?” 任子傲瞬间一惊,心跳极速跳动,条件反射捂着胸膛退后,最后贴在池壁上,只留下一个脑袋在水面。 等看清来人,瞬间面红耳赤,想跑又没办法起身。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姜茗音用对方褪去的衣裳当垫子,趴在池边欣赏惊慌失措的美人,手垂落进池子,指尖划过水面,调戏道: “怎么跟小媳妇一样,显得我像采花贼似的,在外让人称少夫人,抱一下就跟要你命一样,真伤我心。” “你……你先出去。”任子傲说话都结巴了,自觉自己反应太大,没有其他人也不用掩饰,伸手扒拉一下花瓣堆积在自己身前。 姜茗音一副耳背模样,重复:“什么,让我下水,好啊。” 说着指尖拉着衣带缓缓拉开。 “不是!”任子傲贴着池壁,寻找跑路的机会。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声音:“少主,有什么吩咐。” 姜茗音停下动作回头,对着门外模仿声音回答:“下去,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管。” “是少主。”外面人根本没有怀疑。 姜茗音说话时就听见出水声,感觉身旁衣架传来声音,等外面人离开才缓缓回头,只看见某人正焦急的往身上套裤子。 他身上水没来得及擦,发丝上的水顺着滴落,薄薄的衣裳瞬间打湿贴在身上,是真正的诱人。 让某人调戏的心变成色心。 任子傲看着起身靠近的人,扯过外衫放在身前紧张的退后,最后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他扭头,不敢与越来越炙热的目光对视。 姜茗音慢慢贴近,指甲越过外衫放在若隐若现的腹肌上,随后慢慢往上滑时,被捉住手腕。 她另一只环抱他的腰,精致的锁骨,欣赏性感的喉结滚动,红唇忍不住越靠越近。 任子傲仰头根本无法躲避,另一只手放手似想掰开腰上的禁锢,却没有用力,带着欲拒还迎的味道。 姜茗音拉开距离,勾起恶劣的笑容,反手把拉扯的手抓握压在他的腰上,感受剧烈心跳,望着面色潮红的人,继续调戏道: “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 “……” 第180章 退而求其次 这一次的吻依旧迟迟没落下,带着不一样的犹豫,像不想被放过。 任子傲压下这种情绪,偏着头问道:“你说的真的。” “真的。” 他信,犹豫着低下头,带着矛盾的渴望,侧头轻轻吻在红唇上,随后分开。 姜茗音没有得寸进尺调戏,而是要求:“我想出去。” 任子傲唇色殷红,还沉浸在暧昧氛围里,裸露的上半身皮肤呈现粉红,差点顺口答应时,一下清醒过来,不容置疑的拒绝:“不行!” 姜茗音环抱他的腰身,换了一个要求:“那你让我的人来学一些东西。” 任子傲明媚的五官暗黯淡下来,身上开始散发不开心信号,就为了这个才来找他,不是因为专门来见他,所以:“你这算什么?” 姜茗音没懂这句话的深意,以为说她提的两个要求,总结道:“退而求其次。” 任子傲心凉了半截,抓着外衫的手握紧,声音变冷淡问道:“就两个选择,还能再退吗?” 姜茗音似发现不对,却依旧没有改变态度,坚决道:“不能,只能二选一。” “……”任子傲沉默,仰头看向别处,一副高傲姿态,嘴角弧度向下,不愿意给出答案。 姜茗音看出来了,思索着,搂着腰的手放松,贴近他,用他身上的水染湿睫毛,手掌沿着结实的手腕上,勾住他的小指摆弄。 在肩膀旁的皮肤上贴近,蹭着锁骨望着偏头的人,自然的撒娇姿态尽显,语气黏腻:“选一个嘛~” 任子傲侧目又挪开,喜欢的人这个姿态,简直要他的名,语气不自觉缓和一些:“不选。” 姜茗音踮起脚尖,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看着某人眉目都舒展,眼睛都亮了,继续再接再厉:“就选一个~” 她知道一个是必选项,没有任何损失,正常情况下学习,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学成归来。 “哼~╯╰”任子傲压住上扬的嘴角轻哼,似乎有松动的模样,却依旧不同意。 他就不开心她来找他是为了别人。 姜茗音则看着锁骨想啃一口,特别是半遮半掩模样,真的好想推倒。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一直色色那不得开刀铺,那不得直接发达。 任子傲猛低头,感觉锁骨上传来的柔软,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脸上蹭的一下通红,喉结滚动,抿紧唇整个人往后躲,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 可惜他已经在角落,避无可避,又舍不得把人推开,只能承受。 姜茗音移开唇,看着自己的杰作,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红色印子,看向羞红到头顶快冒烟的人。 凑近扬起的脖颈,呼吸在上面描绘:“好想在你的脖子留一个印记,你说它会多久才消散,被其他人看见会怎么样~” 任子傲已经想象颈窝里是什么情况,紧张的口干舌燥,不想脖子上顶着印记,求饶:“我选,你别……” 姜茗音轻嗅他的脖子,近距离看清那皮肤,惊叹:“你好香~” 任子傲绷不住了,赶忙保证:“明日让人带她们去学,我答应了你回去。” “其实,我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主要是想你了……” 姜茗音心中补充:想调戏你…… 任子傲心猛的一跳,任由自己握着外衫的指头被把玩,表现的浑然不在意的应了一声:“哦。” 不在乎她为了什么而来的模样。 姜茗音手臂环绕,手掌从后腰握在他腰侧,调戏:“你傲娇的样子好迷人,你说怎么办,再亲一下好不好。” 任子傲感觉腰上皮肤传来的摩挲感,似在描绘腰侧线条,血液上涌耳朵越来越红,反手抓住作乱的手,阻止道:“亲一下,你就回去。” 姜茗音:“好……”不了一点。 任子傲感觉今夜不对劲,不能再继续下去,低头亲上去,这次可能是不舍,没有一触即离,被某人抓住机会加深。 禁锢的手松开搂上脖子,两人相拥鼻息纠缠。 一吻毕,像有吸引一般再次双唇相贴。 最后,姜茗音在殷红的唇上轻啄一下,这才把人放开,明目张胆打开门离开时,转头丢了一个飞吻:“回见宝贝~” 屋门关闭。 任子傲低头什么都看不见,抬手摸向锁骨处,套上外衫走到铜镜前,这才看见深红色的一块,在他白皙皮肤上异常明显。 他抬手摸着殷红的唇,忍不住唇角勾起。 恍惚看见镜中的自己,挡唇轻咳一下,一本正经拉好外衫,随后又忍不住抬手闻了闻自己。 她叫他宝贝,他真的很香吗? 任子傲回神,对着门口唤道:“来人。” 结果半天没有人出现,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站起身打开门唤了第二次:“来人!” 看着姗姗来迟在外面探头的手下,目光冰冷。 来人一看赶紧上前解释:“少主,是您吩咐我们别打搅……” 任子傲这才想起先前模仿自己吩咐的话,凶巴巴道:“让来就来,就你废话。” 来人一脸谄媚,直接告罪:“是属下的错,请少主责罚。” 任子傲不耐烦挥了挥手,警告道:“算了算了,明日把那几个女……子,安排到别处去住,再送去第一楼,待遇与他人相同,别出篓子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来人抬头似看见少主锁骨有什么,想仔细看看。 任子傲注意到探究的目光,才发现衣领有些松,差点把吻痕露出来,把衣领往下一拉,确定没被看见,语气自然的把人打发了:“下去。” “是。”手下低着头离开,昏暗让他没有看清,不知道自家少主怎么了。 等人离开,任子傲又回到房间,拉开衣领,感觉吻痕更深了,因为身体特殊,这个吻痕大概要许久才会消散。 他拉上衣领扬了扬脖子,看着镜中因为这个动作显露的吻痕,他抿唇,抬手揉了揉,吻痕更加明显让他停下手。 打开柜子拿出一瓶药,打开后又放弃了。 然后躺下,感觉背后湿润,才发现发丝还未干。 等发丝擦干,躺在宽敞的床榻,盯着房梁没有丝毫睡意,坐起身喝了一杯水。 喝完又躺下,又坐起…… 第181章 带坏了 避暑山庄阳光明媚,有两道人影在远处观察。 白切黑摩挲着下巴,打量站的笔直的人影,甚是好奇,是什么让一个七尺男儿,变成七尺女儿。 这身段,这易容后的脸蛋,都成七尺女儿了,依旧没有成功混进去。 注视太专注离渊转身,眼神带着警告。 白切黑根本不受威胁,眯着眼笑着道:“没想到许久未见,真是出落越发……亭亭玉立了。” “聒噪。” “哟~我说她身边的夫人是谁,结果是你,当夫人了就是不一样,居然会回嘴了,先前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 “朋友妻不可欺,有事说事。” “是是是。”白切黑说完收回调侃,看向山庄方向,认真道:“城中城又名机关城,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我上次离开的时候,路口重新设置了机关。” “……” “只有两条活路可以进去,一是正门,一条在最精美的建筑之中,暂时没有确定入口位置,就算躲过守卫,依旧会有机关阻挡。” “……” “城中城戒备森严,到处都是机关,进不去,也出不来。” 离渊听着,不做回答,回忆奉天城少城主的眼神,他不敢轻易冒险。 如若被抓,对方一定会悄悄让他消失。 “不过……你家那位可是狠人,机关都是暴力拆卸,速度快的都出残影了,此时没出来,只能证明她不想出来。” “……”离渊握紧刀柄,想起玄黎进去没出来,手指又放松。 先是两位夫人的作用,她的目的不言而喻,其中一点必是为了培养女子。 白切黑依旧没有放过他,似知道那根麻绳最细,专挑细处扯。 “你完了,你要多一个兄弟了,其实多一位也没什么,毕竟是女帝,那位少主还想悄悄让你们消失,跟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离渊转身转的太急,裙摆转出了漂亮的形状,旋转纠缠脚腕,抬脚使裙摆展开身姿笔直大步越走越远。 女子装束无法束缚于他,也并不觉得女子就该扭扭捏捏行走。 白切黑离开时,回头看了眼戒备森严的山庄,随后跟随离去。 “你想点办法,帮我把同伴捞出来……” 两人越走越远。 显然,白切黑不是为了姜茗音,他要找的人在城中城中,所以他当诱饵时无人救,所找之人自身都难保。 昏暗的地下城市中。 姜茗音起床时人已经被带走。 听着脚步,仔细打量来人,今日的发型又变了,头发配着饰品绕过肩膀挡在身前。 衣领敞开,脖子上还戴了一个圆环饰品。 她带着意味深长问道:“你先前说了要反水,说话算数吗?” “当然。”任子傲刚想仰头,想起挡不住的吻痕,又缩了缩脖子低下头。 抬手摸到饰品,才想起别人看不见,掩饰般补充:“一直算数,我已经命人把人安排了去了第一楼,你要去看看吗?” “阿弥佛陀,既然你请求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去看看。” “……”任子傲想起那张顶着妖魅脸的光头,话语脱口而出:“少学那和尚说话。” 他觉得就是那和尚装模作样,把人带的说这些话的,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语气。 姜茗音绕过这个话题问道:“所以奉天城是你哥的,这里是你的?” “你真聪明。” “承让承让……” 任子傲抬手,熟悉指尖落在手心,心情很好的勾起唇角,牵着人穿过一个个机关。 姜茗音看着龙飞凤舞的牌匾,天下第一楼,看起来还很新,很符合某人嚣张的性子。 “一看就知道是你取的,跟你性子很像,天下第一很不错。” “还行。”任子傲脊背挺的更直,很喜欢被了解,特别是身边人。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敞开的大门传出来。 而姜茗音看着门口两个三米高的人像,手持锋利武器,带着关节,明显就不是死物,也不是活物。 打量片刻,很快失去兴趣。 机关傀儡,局限距离与挑环境,无差别攻击,暂时用不上的东西。 任子傲没有解释,牵着人踏进大门,站在走廊,低头看着忙碌的楼下。 天下第一楼,机关术,全是堆积的零件。 姜茗音随意看了看,目光扫视一圈,把注意力放在玄黎身上,确认她不仅没有被排斥,还融入其中与人谈论放心下来。 聪明人打交道挺好,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没空弯弯绕绕。 任子傲似乎看出她的不放心,握了握牵着的手安抚:“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了,不会有人敢为难她们。” 一阵轰鸣从通道传来,伴随地面震动。 没一会儿,一个浑身伤的人被搀扶出来,很快被围住伤口被处理。 姜茗音身形跟随摇晃,本没在意,旁边人蹙眉,她才认真打量。 伤员出来的地方是一个金属通道,地面有掉落的盔甲,还有干枯的血迹,显然不是第一次受伤。 围着的人询问恢复过来的伤者。 “还是破解不了吗?” “被改成死局,没有破解之法。” “里面东西有没有受损。” 伤者摇头。 任子傲撑着护栏,看着下方,这时开口:“你觉得无法破坏的材料,没有生局的机关,该如何破坏?” 这句话带着矛盾,可见尝试了很多办法? 姜茗音恍然大悟道:“白切黑的同伴搞的对?” 反正不可能是他们自己弄的,她试探过白切黑了,他可没有这个本事。 任子傲没有任何隐瞒,捏着手中的指尖,倾身挨近道:“是的,诱饵被你放走了,你得帮我解决。” “只要破坏就可以?” “是的,但不能把最里面的东西弄坏。” 姜茗音闻了闻火药味,听声音威力不大,破开通道,也不是非得炸弹,她抬手指着看戏的玄黎道:“她会点……化学之道。” “化学?” 什么东西? 姜茗音想了一个词解释:“炼金之术。” 任子傲表示懂了,感觉指尖想从手心抽回,他捏紧不放道:“你会吗?” “我不懂化学之道,但略懂神学之道,你想知道吗?” “说来听听……” “此道不为外人道也。”在勾起的唇角弧度垮下时,姜茗音补充道:“只能我们俩在一个房间,你一个人听。” 任子傲站直扭头看向别处,掩饰自己羞涩。 姜茗音明显看出,人被自己带歪已经不纯洁了。 低头看向他们牵了好久的手,都汗湿了还是紧紧握着,愣是没放开一次。 心想这小狼狗还挺粘人,要是她跑了,会怎么样的气急败坏。 想跑,想看,多有趣啊。 第182章 又一个游戏 任子傲的手终于放开。 两人在无人处细聊,嘴在动,用唇语看不出说了什么,像在嘱咐。 是密语? 玄黎正在被传授保命之法。 “帮他们腐蚀那个机关,再弄点防拆除炸弹,弄在他们在意的东西上。” “嗯……” “记得按时段传密语给她们,如果你被欺负,我就把这里拆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会罩着你,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好。” “如果谁对你不利,直接弄死!” 姜茗音话语很平静,在别人看来像在闲聊,却不知她话语里的冷漠与凶残。 玄黎平淡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目送两人离开。 两人回到院子。 任子傲拉开椅子让人坐好,坐在一旁夹起一只虾,用工具细心剥壳,随后放在碗碟中,看着人吃下,又夹了一块鱼肉清理鱼刺。 等吃的差不多了,他还是好奇,忍不住问出口:“你跟她说了什么,背着我不让我听见?” “也没什么,就是你的人敢欺负她,我就让这里变成皇陵……”姜茗音说着停顿,思考,灵光一闪:“还别说,这里真像啊,适合我百年后躺平。” “与我合葬吗?”任子傲似已经想完百年后。 “算了,万一我成了僵尸怎么办,还是挫骨扬灰,飘荡在世间,多自由……” 任子傲被拒绝,也不在意,对一个词比较好奇:“僵尸是什么?” “不死不灭,死了后还能从棺材里跳出来,对着人嗷呜就是一口……”姜茗音讲述了一下僵尸这个物种。 她没看见某人眼中带着思索,然后异常认真道:“怎么变成僵尸,炼金之术可以吗?” 姜茗音:啥,别搞! 这里一群聪明人,科技树点亮,给了他们灵感,她怕真搞个丧尸病毒出来。 对于这种苗头,她选择直接掐灭:“你知道丧尸吗?” 任子傲没有思索回答:“善失?你以前编的称呼?” “不是,是一种怪物,名字叫丧尸……” 任子傲认真听着形容,思索后道:“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厉害,干活都不会累,一块肉就能管十天半月……” 姜茗音:“你真是一个完美的奴隶主,连丧尸都想剥削。” “按照所言之物,就算是话本故事,也应该有依据,我却从未听说过只字片语,所以我的夫人,你从哪里来?” 这一刻,任子傲放下筷子,双手撑着下巴,目光似看穿一切。 一个庞大的故事体系,不可能是一人完成,定需要无数人完美它。 如此离奇,定受万人喜爱,却从未走过只字片语。 姜茗音知道,这人遇见感情还是毛头小子,遇见其他事就不一定了。 任家不可能只有两个孩子,能继承奉天城与机关城,本身不会是简单人物。 少年郎只是爱玩,不是笨,肆意潇洒是要有资本的,不管是实力,还是聪明的脑子,总要有一种。 她刚想开口,被任子傲补充一句打断:“也不可能来自蜀国,就算那里地灵人杰,也养不出你这般的人儿。” 姜茗音吞下最后一口食物,刚想开口又被打断,对方指腹擦过她唇瓣上的油迹,让她有一种被反调戏的感觉。 任子傲收回手,用帕子轻轻擦拭指尖,漫不经心道:“想好编什么理由骗我了吗?” 姜茗音舔了一下唇,看着明眸皓齿的帅哥道:“怎么说能说骗,骗人就要挨天打雷劈……” 任子傲放下擦手的帕子,嘴角噙着笑不说话,撑着脸微微偏头,幽深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看着她。 似不说他就一直看着,似只要是假话,他就会当场拆穿。 姜茗音望着远方开始瞎编:“其实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 任子傲追问:“有多远?” 显然,今天想听一个答案,然后得到一个含糊不清的回答。 “天有多高地就有多远。” 他开始放出诱人的条件:“告诉我,我拨人给你用。” 姜茗音沉默一下,突然一笑:“我们又来玩游戏。” 这一笑让任子傲心一突,想也没想的拒绝:“不玩。” “那真可惜,还说你赢了就告诉你。” 任子傲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规则是什么?” 猎物拒绝,并入套。 姜茗音抬起手伸出两根纤细的指头,说出游戏规则: “规则限制只能是我们两人,游戏内容,十天之内我会离开这里,你拦住我,第十一天就是你赢。” 任子傲指尖捏着垂落的耳饰,声音带着漫不经心:“没有其他规则?” “没有。” 得到没有的肯定,他伸出手。 姜茗音条件反射是握手,达成游戏同意,突然想起没有这个礼节,手放在手心被牵着离开。 她没有挣扎,一路被牵着去了对方院子,进了房间,跟随进了密室,一步一步踩着阶梯往上,然后右手手腕被锁住。 链子很长,从床头能够到整个室内,房间一应俱全,密室不是封闭,还能看见天空,闻到花香。 任子傲让人关了密室,这下只剩下他们两人,看着乖乖被拷住的人,贴近她耳边道:“你说的,没有规则,这十天,我就会一直看着你。” 姜茗音扯了扯一只手腕上的链子,伴随哗啦啦的响声,做出一副羞涩状道:“孤男寡女多不好~” 说着把铁链在对方手腕上绕啊绕。 “能赢就行。”任子傲任由她绕,说的自然,双腕被束缚拉扯,两人在床榻上对立而坐,他耳尖又忍不住红了。 “十天时间,这般暧昧,子傲弟弟不怕被我吃干抹净?”姜茗音抬起手腕,话语大胆,动作更大胆,直接把没有防备的人压在床榻上。 “……”坐在床沿的任子傲瞳孔骤缩,双臂被迫抬起举过头顶,没想到对方会这般。 看着跨跪在身上的人,他终于真正开始挣扎,想要把手腕挣脱,可惜铁链套牢,另一头也被对方抓在手中,无法抗衡那股力量。 “别叫哟,你叫破喉咙也没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对,老天看着呢,怪不好意思的~” “……” 姜茗音说着不好意思,脸皮厚的没边。 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抚摸俊脸,描绘过他的下颌线,从下巴滑过滚动的喉结。 沿着衣领一路往下勾住腰带。 任子傲想抓住手腕阻止,手被束缚,只能开口求饶。 “别~” 第183章 求饶 “别,姐姐,我错了~” 任子傲衣裳松了,一只掌心贴在胸膛,红唇落在上面,随后第二个红痕出现。 瞬间他面色涨红,呼吸加重,手抓紧锁链,不安的挪动,声音如撒娇一般求饶。 姜茗音手下滑到他腰身弧度上,握着他的腰,贴近道:“别乱动哟……你越挣扎,我越兴奋。” 这句话让挣扎的人不敢动了,偏头转向另一边,露出脖颈上的红痕。 她饶有兴趣道:“第一天,第一个,这算记天数,第二天又一个,你说这个提议好不好~” “……” 任子傲感觉腰上的手松开,耳边一句话炸响,不说话直接默认了。 他感觉手上束缚脱落,迅速起身整理衣裳,打开密室门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姜茗音撑着头注意他打开密室的位置,等人跑了,捏着手腕上的手铐,柔若无骨的手合拢,像取手镯一样轻易取了下来,随后又带上去。 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 她看向头顶山洞,闻了闻花香,确定了位置,随后摆弄衣裳,褪下鞋子,妖娆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是睡。 许久,人都没有回来。 听见石壁打开的声音,她才睁开眼看过去。 里面是一个房间,摆放着饭菜,某人像没事人一般走到床边,伸手把她抱起,替她穿上鞋。 任子傲面色如常,领着她替她洗手,做好后像先前一般,细心的盛汤放在她面前。 等用完饭他才开口道。 “过会儿这里会送水来,想要什么唤我,这十天,你就待在这里,赌约结束我就放你出去。” 见对方只是看着他笑,也没有多余动作,被看的不自在,坐了一会儿走了。 姜茗音感觉眼前人才是傻狍子,被调戏了跑,跑了又回来。 她不调戏了,离开时还有一点失落。 第二日。 密室门打开,任子傲背着关上石门,听见锁链的声音。 他手上动作缓慢,等人靠近才慢慢转身,被近在咫尺的身影逼着后退,压在石墙上。 姜茗音饶有兴趣从上打量到下,穿了一身骚包的v领,胸膛若隐若现,却没有露出那两个红痕。 这位是明骚,勾引人的意思怎么都掩饰不住。 她抬起指尖,在期待的眼神中,从露出的皮肤一点一点往上,看着滚动的喉结,红唇在锁骨落下一吻。 “第二天,留在哪里好,脖子上,要不子傲弟弟你自己决定?” 任子傲不敢对视,感觉脖颈上喷洒的呼吸,拉开锁骨下的衣领,意思不言而喻,然后如愿以偿。 密室门关上,他背靠在墙边,捂着眼睛转身面对墙壁,嘴角咧快咧到后耳根,露出整齐的白牙。 “???”探头的手下远远看着满头问号,看着扭扭捏捏的少主,迅速缩回去,全当没看见。 但回头太快,撞到身后人。 ‘咚’一声回荡在通道。 任子傲迅速收回表情,走出去冷冷看着转角的人。 两人一副都不知道的模样,一个望着石头缝,一个低头看脚指头。 他声音沉沉问道:“什么事。” 望石缝的手下赶忙回答:“少主,山庄出现大量地下生物,罪魁祸首还没有抓到……” 就在这时“轰”一声打断他的话,地面震动。 手下淡定补充道:“刚刚应该是它们触发机关。” 任子傲远眺,空中飞行的鹦大人爪子上抓着一只老鼠。 接着又是一阵爆炸声,同时其他通道机关纷纷触发。 他淡然吩咐:“传令下去,全部放下手上的事,守着进出口,挨着清理,别让人进出,再重新布置机关。” 随着这句话,城中城人影绰绰,从没有过的热闹。 黑夜。 一人混在其中跟随人群,借着布置机关的任务成功混了出去。 外面更加热闹,蛇虫鼠蚁乱窜,他跟随标记离开,成功与来接他的人碰头。 离渊目光在来人身上扫了一眼,看向山庄方向,迟迟没有等到人影出现。 白切黑同伴走了两步,发现接自己的两人没动,疑惑问道:“怎么还不走,傻站着做什么?” “这个啊……”一旁的白切黑讲了讲来龙去脉。 白切黑同伴恍然大悟:“我以为是为了捞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你们是等不到人的……” 离渊终于把目光转向他,等待他说原因。 “你说的是少夫人,那就对了,她被锁在密室,走不了。” 白切黑解释:“她力气大着的,锁不住她。” “力气大也没用,用的当然不是普通的锁链,火药都炸不烂的那种。” 离渊目光阴沉:“……” 白切黑也收起笑脸,看今夜没有结果,混乱快要被解决,提醒:“走,回去再想办法。” 离渊很听劝,转身大步离去。 山庄混乱慢慢被平息,除了有些凌乱的林子,像一切都没有发生,机关也顺势替换了。 至于少了一个人,任子傲毫不在意,今日讨要第四个标记的时候,他选在肩膀上。 等回到房间,赤裸上身对着镜子摸着痕迹。 看了一会儿随着午膳等待,注视右手袖子抬起,盘扣间隙露出的纤细手腕,整只手臂都用的盘扣,方便避开链子穿上衣裳。 他指尖动了动,很想亲手一颗颗把它解开,然后解开身侧的衣带,用锁链束缚手腕,缠绕在身躯…… 任子傲猛的站起,迅速离开密室,怕自己失控,不敢再待下去。 姜茗音像个宅,该干嘛就干嘛,只需要待在这里,有的人就会自我攻略,忍耐力会越来越低,直到自制力全无。 所以地动山摇传来时,她翻个身继续睡,完全不管外面怎么样的热闹。 等人再来,对着任她宰割的人,直接对着脖子下口。 任子傲捂着脖子,眼里都是不可置信,控诉道:“你说了不印在这里的……” 这下他要怎么见人。 姜茗音扭头左边脖子给他留了一个,然后收获捂着两边脖子的人,随后压着亲下去。 捂着脖子的任子傲抬手,还没有下一个动作,手臂被压在床上,整个人开始泛红。 姜茗音再抬头剩下人,衣裳敞开,欣赏留下的痕迹,抬头看见迷离的眸子雾蒙蒙的,看起来都快把人欺负哭了。 她靠近他耳边,问道:“子傲弟弟我的刀呢?” 任子傲清醒过来,想起那把锋利又沉重的大刀,扭头否认:“什么刀,没有。” “真的?” 第184章 过一会儿就跑 姜茗音压着人没有放手,发丝垂落,红唇正是艳丽,再次索要。 “我的那把大刀,子傲弟弟该物归原主了。” 任子傲扭回头,身上人的衣裳,因为刚刚纠缠而松垮的模样,那双眸子像能吸人的灵魂,让人迷失。 他又偏过头道:“那是定情信物,我去让人把宿命拿来,惊世宿命刚好一对。” 姜茗音摩挲压制着的手臂,带着笑意道:“你挥的动它吗?” 任子傲梗着脖子傲娇道:“哼~当然。” 姜茗音哄道:“乖,那是我的双刃大刀,是我冲锋陷阵的武器,等用完给你玩。” 两把大刀能震撼他人,让女子强大形象直击人心。 任子傲不干了,不可置信道:“你把我当小孩哄!” 姜茗音贴近他耳边,对肉嘟嘟的耳唇下口,感觉身下人一颤,对着耳朵吹了一口热气,暧昧道:“我把你当大人,怕你招架不住,你不愿意,我便不会来真的。” “谁说我不愿意……”任子傲一看身上俯视自己的模样,心尖颤了颤住了嘴。 他确实不是不愿意,他只是不敢到那么一步,知道不可能,还是希冀道:“你嫁于我好不好?” 姜茗音:“好啊~” 任子傲眸子一亮,忍不住展颜一笑。 姜茗音:“可以带嫁妆吗?” 任子傲笑不出来了,咬牙切齿道:“你别跟我说,你要陪嫁几个夫人!” “几个不够吗?不够我还可以继续找,包你满意。”姜茗音一副满足你的模样。 任子傲用了力道挣脱,翻身把人压剩下:“不准,你跟我成亲,就不准花心,只能有我!” “我呢,在这里给点爱的建议,你想要不花心的夫人,便去找不花心的女子,世间那么多女子,别要求花心的唔……” 姜茗音还没有说完被堵住唇,对方想夺走她的呼吸杀人灭口,唇瓣一痛,某人咬完人就走。 她坐起身舔了舔流血的唇瓣一顿,指尖擦过唇,看着鲜血的血液,才想起似乎这是她第一次受伤。 明明很爱护这具身体,却任由她受伤,那感觉有些奇特。 她拖着链子坐在镜子前,看着跟记忆中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抬手摸向耳后,那里已经没有了原主痣,褪下所有衣裳,打量许久随后豁然开朗。 看似借助一具身体重新做人,利用新陈代谢替换成为新的身体,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细细搜索上一辈子仅剩的记忆,确认这是传说中的神躯,只是差点什么。 姜茗音仔细思索,突然恍然大悟……是了,差信仰就成了,难怪天意让她走帝路。 传说中沾点光就能如鸡犬飞升,被她碰见了,真是走大运。 唇角刚露出玩味的笑,石墙突然打开,她不慌不忙提起外衫,侧头看去。 任子傲顶着脖子上的痕迹,一时忘了故意,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滚到地面散落的衣裳上。 美人坐在镜子前,衣袖挂在手腕,背后皮肤裸露,镜中只有胸前一只手拉着挡住,均称的长腿裸露在外。 姜茗音提起衣裳,一撩长发挡在身后,面对镜子撩着发丝,更远处似乎还有议论声,只是看不见人。 她开口提醒:“子傲弟弟看够了吗?” “我只是来送药,不是故意的……”任子傲回过神解释,同时背过身,就见两个伸长脖子的脑袋。 他看过去还没变脸色,两人就缩了回去无影无踪,确认那个方向只能看到门口,他们看不见刚刚一幕,眼中凶狠一闪而逝,随后目光恢复柔和。 他背着身捡起药瓶,退着放在摆件旁边,留下嘱咐:“这个药很好用……” 没等到回答便关上石门,脑海中的一幕让他神情恍惚,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路过两人时吩咐:“不用守着。” 两人齐齐应声:“是。” 姜茗音并没有去拿那瓶药,指尖划过唇瓣,破了的地方没有开始浮肿,已经开始愈合。 用饭时,任子傲罕见的没有出现,第二天也没有出现。 不过玄黎来了。 姜茗音表演一下徒手取手铐,第一次讲了关于宇宙的事。 玄黎异常感兴趣,多坐了一会儿才走了,第二日主动来,问了两句又离开了。 住在密室第九天,任子傲终于出现,轻松惬意的模样,嘴角弧度预示他的心情很好。 姜茗音盯着打量,随后摊开手道:“我的刀呢。” 任子傲好心情道:“再过两日给你。” “那给我三枚铜钱。” “你等等。”任子傲说着起身,另一边的石墙打开,是一个青铜走廊,等他从尽头回来。 姜茗音毫不掩饰观察,直白问道:“这里通往哪里?” 任子傲坐回桌前,摊开手露出手心三枚金币,没有隐瞒:“通往外面院子。” 姜茗音把玩金币,看着上面图案,在心中确定正反面,随后开始在手中抛着问道:“有机关吗?” 任子傲提醒:“有,见血封喉的毒,很危险,你可以尝试走别的通道。” “那可真危险……所以你在暗戳戳的开心什么?”姜茗音收回金币,凑近问道。 任子傲发现自己情绪外露的厉害,瞬间收敛神色,转移注意力道:“没什么,明日是赌约最后一天。” 姜茗音不信,也不拆穿,伸了一个懒腰,转动手腕,安慰:“你再忍忍,我过一会儿就跑。” “……”任子傲被这句话整懵了,听起来不像开玩笑。 他才不要这种安慰,本来准备走,直接留了下来,目光一直注视美人一举一动,清晰看见意味深长的笑,心里有点慌。 他打不过,只能用机关术留住人,想起更换的机关,不放心问道:“你会机关术吗?” “不会。” 他得到回答放心下来。 浴桶飘起热气。 姜茗音走到浴桶旁边,回头与目不转睛的目光对视:“所以你要盯着我沐浴?” 任子傲理直气壮:“你趁机跑了怎么办,我要盯着你。” 姜茗音一笑抬起手腕,挡着面把手铐褪下,再褪衣裳。 任子傲傻傻盯着砸落在地上的手铐,实际上他没想到对方真脱,来不及转身垂眸着不敢抬起,余光只看见光洁的脚腕。 等入水声响起,他才抬眸看去,与趴在木桶边缘的人对视,语气肯定道:“你一直在逗我玩!” 姜茗音撑着浴桶,圆润的肩膀高耸,锁骨展现完美的弧度,指尖沾了水,划过唇瓣,红唇变得水润诱人。 她红唇轻启掐着一副好嗓音道:“挑逗也是逗,子傲弟弟真是有趣~下次有时间再玩,姐姐我一定满足你的爱好。” 任子傲呼吸一窒,偏头不敢再看:“我不会让你走的……” 姜茗音露出狡黠的笑容。 第184章 过一会儿就跑 姜茗音压着人没有放手,发丝垂落,红唇正是艳丽,再次索要。 “我的那把大刀,子傲弟弟该物归原主了。” 任子傲扭回头,身上人的衣裳,因为刚刚纠缠而松垮的模样,那双眸子像能吸人的灵魂,让人迷失。 他又偏过头道:“那是定情信物,我去让人把宿命拿来,惊世宿命刚好一对。” 姜茗音摩挲压制着的手臂,带着笑意道:“你挥的动它吗?” 任子傲梗着脖子傲娇道:“哼~当然。” 姜茗音哄道:“乖,那是我的双刃大刀,是我冲锋陷阵的武器,等用完给你玩。” 两把大刀能震撼他人,让女子强大形象直击人心。 任子傲不干了,不可置信道:“你把我当小孩哄!” 姜茗音贴近他耳边,对肉嘟嘟的耳唇下口,感觉身下人一颤,对着耳朵吹了一口热气,暧昧道:“我把你当大人,怕你招架不住,你不愿意,我便不会来真的。” “谁说我不愿意……”任子傲一看身上俯视自己的模样,心尖颤了颤住了嘴。 他确实不是不愿意,他只是不敢到那么一步,知道不可能,还是希冀道:“你嫁于我好不好?” 姜茗音:“好啊~” 任子傲眸子一亮,忍不住展颜一笑。 姜茗音:“可以带嫁妆吗?” 任子傲笑不出来了,咬牙切齿道:“你别跟我说,你要陪嫁几个夫人!” “几个不够吗?不够我还可以继续找,包你满意。”姜茗音一副满足你的模样。 任子傲用了力道挣脱,翻身把人压剩下:“不准,你跟我成亲,就不准花心,只能有我!” “我呢,在这里给点爱的建议,你想要不花心的夫人,便去找不花心的女子,世间那么多女子,别要求花心的唔……” 姜茗音还没有说完被堵住唇,对方想夺走她的呼吸杀人灭口,唇瓣一痛,某人咬完人就走。 她坐起身舔了舔流血的唇瓣一顿,指尖擦过唇,看着鲜血的血液,才想起似乎这是她第一次受伤。 明明很爱护这具身体,却任由她受伤,那感觉有些奇特。 她拖着链子坐在镜子前,看着跟记忆中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抬手摸向耳后,那里已经没有了原主痣,褪下所有衣裳,打量许久随后豁然开朗。 看似借助一具身体重新做人,利用新陈代谢替换成为新的身体,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细细搜索上一辈子仅剩的记忆,确认这是传说中的神躯,只是差点什么。 姜茗音仔细思索,突然恍然大悟……是了,差信仰就成了,难怪天意让她走帝路。 传说中沾点光就能如鸡犬飞升,被她碰见了,真是走大运。 唇角刚露出玩味的笑,石墙突然打开,她不慌不忙提起外衫,侧头看去。 任子傲顶着脖子上的痕迹,一时忘了故意,手中的药瓶跌落在地,滚到地面散落的衣裳上。 美人坐在镜子前,衣袖挂在手腕,背后皮肤裸露,镜中只有胸前一只手拉着挡住,均称的长腿裸露在外。 姜茗音提起衣裳,一撩长发挡在身后,面对镜子撩着发丝,更远处似乎还有议论声,只是看不见人。 她开口提醒:“子傲弟弟看够了吗?” “我只是来送药,不是故意的……”任子傲回过神解释,同时背过身,就见两个伸长脖子的脑袋。 他看过去还没变脸色,两人就缩了回去无影无踪,确认那个方向只能看到门口,他们看不见刚刚一幕,眼中凶狠一闪而逝,随后目光恢复柔和。 他背着身捡起药瓶,退着放在摆件旁边,留下嘱咐:“这个药很好用……” 没等到回答便关上石门,脑海中的一幕让他神情恍惚,脚步有些虚浮的离开,路过两人时吩咐:“不用守着。” 两人齐齐应声:“是。” 姜茗音并没有去拿那瓶药,指尖划过唇瓣,破了的地方没有开始浮肿,已经开始愈合。 用饭时,任子傲罕见的没有出现,第二天也没有出现。 不过玄黎来了。 姜茗音表演一下徒手取手铐,第一次讲了关于宇宙的事。 玄黎异常感兴趣,多坐了一会儿才走了,第二日主动来,问了两句又离开了。 住在密室第九天,任子傲终于出现,轻松惬意的模样,嘴角弧度预示他的心情很好。 姜茗音盯着打量,随后摊开手道:“我的刀呢。” 任子傲好心情道:“再过两日给你。” “那给我三枚铜钱。” “你等等。”任子傲说着起身,另一边的石墙打开,是一个青铜走廊,等他从尽头回来。 姜茗音毫不掩饰观察,直白问道:“这里通往哪里?” 任子傲坐回桌前,摊开手露出手心三枚金币,没有隐瞒:“通往外面院子。” 姜茗音把玩金币,看着上面图案,在心中确定正反面,随后开始在手中抛着问道:“有机关吗?” 任子傲提醒:“有,见血封喉的毒,很危险,你可以尝试走别的通道。” “那可真危险……所以你在暗戳戳的开心什么?”姜茗音收回金币,凑近问道。 任子傲发现自己情绪外露的厉害,瞬间收敛神色,转移注意力道:“没什么,明日是赌约最后一天。” 姜茗音不信,也不拆穿,伸了一个懒腰,转动手腕,安慰:“你再忍忍,我过一会儿就跑。” “……”任子傲被这句话整懵了,听起来不像开玩笑。 他才不要这种安慰,本来准备走,直接留了下来,目光一直注视美人一举一动,清晰看见意味深长的笑,心里有点慌。 他打不过,只能用机关术留住人,想起更换的机关,不放心问道:“你会机关术吗?” “不会。” 他得到回答放心下来。 浴桶飘起热气。 姜茗音走到浴桶旁边,回头与目不转睛的目光对视:“所以你要盯着我沐浴?” 任子傲理直气壮:“你趁机跑了怎么办,我要盯着你。” 姜茗音一笑抬起手腕,挡着面把手铐褪下,再褪衣裳。 任子傲傻傻盯着砸落在地上的手铐,实际上他没想到对方真脱,来不及转身垂眸着不敢抬起,余光只看见光洁的脚腕。 等入水声响起,他才抬眸看去,与趴在木桶边缘的人对视,语气肯定道:“你一直在逗我玩!” 姜茗音撑着浴桶,圆润的肩膀高耸,锁骨展现完美的弧度,指尖沾了水,划过唇瓣,红唇变得水润诱人。 她红唇轻启掐着一副好嗓音道:“挑逗也是逗,子傲弟弟真是有趣~下次有时间再玩,姐姐我一定满足你的爱好。” 任子傲呼吸一窒,偏头不敢再看:“我不会让你走的……” 姜茗音露出狡黠的笑容。 第185章 倒反天罡 浴桶里的人细心清理发丝,随后背对着站起身,走向另一个浴桶浸泡其中。 任子傲偏头,目光看见发丝与白皙皮肤的冲击,一咬牙掏出一瓶药,直接灌嘴里。 他会留下她的! 不在视角范围,姜茗音没看见他的动作,从水中起身,擦拭身上水份,套上衣裳,扫了一眼躺床上生闷气的人,坐到镜子前擦拭发丝。 “哼~” 她看向声音来源,床上的人翻身蜷曲生气闷哼,以为在吸引她注意力,但擦拭到一半感觉不对。 沉重呼吸声传来,床上的人咬着被子呜咽。 靠近一看。 床上躺一人,面色潮红,衣裳散乱。 姜茗音震惊,简直是倒反天罡,反其道而行。 真心没见过给自己下药,亲自送上门的类型,这操作没谁了。 她坐在床边,人就贴了上来,灼热的呼吸从口中喷洒:“好热……” 任子傲感觉又软又凉,思维已经有些模糊,眸子盈满雾气,没有被推开,才敢逾越,伸手环抱,往身上蹭,让自己温度降下去。 姜茗音见过喝酒壮胆的,没见过喝药壮胆的,喝了像一只傲娇的大猫。 都这样了,脑袋蹭了半天没有多余动作。 “难受。” 任子傲声音带着可怜,再没有先前的傲然,像一只受伤又饥饿的大猫,靠在猎物身上。 可惜他是主动送上门的猎物。 姜茗音没有躲开,撑着床任由他在自己颈窝上蹭。 任子傲脑子已经混沌,却依旧努力压制住药性,灼热呼吸喷洒,口中重复呢喃三个字:“热,难受……” 姜茗音捧着他的脸,指尖在他软软的唇上摩挲,哄道:“叫姐姐。” 在任子傲听来,就是变相同意,最后的自制力被欲望彻底压下,双手把人环抱,眼中都是美人红唇亲启的模样。 他努力想要亲上去,无法脱离脸上的双手,终于学着重复呢喃:“姐姐~难唔……” 话语被堵住,红唇相贴,面色潮红的人被压在身下。 很快他翻身占据主导,急促呼吸纠缠,伴随衣裳破碎声,显示他的急不可耐。 任子傲脑子有一瞬间清明,只有一个念头,衣服都碎了,人就跑不掉了。 他会缠住她不让她走。 空荡的山洞回荡暧昧的声音,上方的洞口从昏暗到漆黑,然后到白天。 饥饿感下某人终于停下,埋进发丝沉沉睡去,手臂却死死抱着不松手。 姜茗音从深度沉眠中醒来,想挣脱,发现禁锢腰身的双手死死扣住。 她一挣扎,熟睡的人又醒了过来,手臂环的更紧,闭着眼气哼哼道:“不准走。” 姜茗音好笑的哄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任子傲使劲蹭了两下,依旧闭着眼,话语含糊不清道:“哼~我最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好,你最重要。”姜茗音温柔安抚,感觉腰上一只手臂松懈。 任子傲闭着眼在枕边摸索,然后掏出一个瓶子,弹开瓶盖就要往嘴里灌。 姜茗音眼明手快握住他的手腕阻止,夺过拿到鼻尖闻了闻,舌尖舔了一点点,感觉一股燥热,瞬间知道是什么,抬手直接扔了出去。 “还喝,你不怕伤身!” 任子傲眼神朦胧,一副委屈模样:“不准走,为什么,姐姐我好困,你为什么不困……” “我是深度沉眠,只用睡一个时辰就能恢复,睡,别逞能。” “不,你会趁我睡着跑了。” “不跑,我离开……” “不准离开……”任子傲声音越来越含糊,最后彻底陷入昏睡,手臂越来越松,再没有惊醒过来。 姜茗音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地面的碎片,看上了床上被子。 “撕拉”一声,密室门打开一个缝。 任子傲的声音传出去:“来人。” 许久没有动静。 姜茗音确认没有人,替夫人盖好没有外衬的被子,身着一块布裹的现代晚礼裙走出去,发丝披散,背后长长的布当披风。 走到外面时,听见门口有交谈声。 她直接翻柜子,换上一套男装,松松垮垮像偷穿大人的衣服,离开时停下脚步,回过头。 墙壁上一把大刀悬挂,刀刃被刀鞘包裹,上面坠着漂亮的流苏与宝石,一瞬间逼格拉满。 大刀被拔出,刀鞘留在原地,只剩下刀柄顶端悬挂的流苏。 两人听见房间里的动静,等大门打开,看着大摇大摆走向第一楼的人,扭头面面相觑,同时开口。 “少主呢?” “要不要进去看看?” “……” “……” 两人同时沉默,毕竟已经被警告不准靠近密室,也不敢挡拿大刀的人。 主要是那扫过来的眼神,锋利的刀刃晃着他们的眼,就代表一个意思:挡者死。 杀意太过强烈,让他们生生僵硬在原地,不敢阻拦。 姜茗音用布条一边裹着刀刃,一边前行。 她赌任子傲没有把他们的游戏说出去,看起来她赌对了,越自然越迷惑人,才能争取一点离开的时间,最终停在第一楼。 玄黎看见她上前,直接给了她两把匕首道:“待会我会腐蚀机关。” “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茗音把视线引到第一楼,拿着匕首悄声无息避开所有监视,最终停在鹦大人飞出的洞穴下方,用黑夜作为招呼往上爬。 背后的第一楼开始吵闹起来,四面八方的人去看热闹。 四人熄灭几盏灯笼,站在暗处静静注视用两把匕首攀爬的黑影,那道黑影需要仔细看才能看清。 直到黑影弯腰进去通道中,她们像无事发生,重新点燃灯笼回到玄黎身边。 姜茗音走的太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出现在山庄,绕过厨房顺手拿了一个饼,没有选择走水路,融入黑暗打晕看守,直接从大门离开。 黑暗中,姜茗音一边吃一边前行。 走远后,尝试吹哨,本来准备步行,结果还真有马蹄声传来。 一匹纯血马儿出现,它身边还有另外一匹马,上面空无一人。 “阿渊的马……” 她想起任子傲愉悦的模样,显然阿渊又被抓住了,就是不知道被抓去哪里…… 城中城热闹。 任子傲懒懒靠在椅子上,扶额闭目养神,整个人处于疲倦状态,那是太过兴奋的后遗症。 “人送走了吗?” “是的少主,已经送出海。” “嗯,让鹦大人跟着夫人,安排马车。” “是。” 怕被厌弃,最终,任子傲还是放弃让情敌消失。 不过没有分辨方向的能力,在茫茫大海,情敌回不回的来全凭运气,想到这里他露出笑。 待他坐上马车,已经计划好怎么样情敌挨着消失。 可惜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185章 倒反天罡 浴桶里的人细心清理发丝,随后背对着站起身,走向另一个浴桶浸泡其中。 任子傲偏头,目光看见发丝与白皙皮肤的冲击,一咬牙掏出一瓶药,直接灌嘴里。 他会留下她的! 不在视角范围,姜茗音没看见他的动作,从水中起身,擦拭身上水份,套上衣裳,扫了一眼躺床上生闷气的人,坐到镜子前擦拭发丝。 “哼~” 她看向声音来源,床上的人翻身蜷曲生气闷哼,以为在吸引她注意力,但擦拭到一半感觉不对。 沉重呼吸声传来,床上的人咬着被子呜咽。 靠近一看。 床上躺一人,面色潮红,衣裳散乱。 姜茗音震惊,简直是倒反天罡,反其道而行。 真心没见过给自己下药,亲自送上门的类型,这操作没谁了。 她坐在床边,人就贴了上来,灼热的呼吸从口中喷洒:“好热……” 任子傲感觉又软又凉,思维已经有些模糊,眸子盈满雾气,没有被推开,才敢逾越,伸手环抱,往身上蹭,让自己温度降下去。 姜茗音见过喝酒壮胆的,没见过喝药壮胆的,喝了像一只傲娇的大猫。 都这样了,脑袋蹭了半天没有多余动作。 “难受。” 任子傲声音带着可怜,再没有先前的傲然,像一只受伤又饥饿的大猫,靠在猎物身上。 可惜他是主动送上门的猎物。 姜茗音没有躲开,撑着床任由他在自己颈窝上蹭。 任子傲脑子已经混沌,却依旧努力压制住药性,灼热呼吸喷洒,口中重复呢喃三个字:“热,难受……” 姜茗音捧着他的脸,指尖在他软软的唇上摩挲,哄道:“叫姐姐。” 在任子傲听来,就是变相同意,最后的自制力被欲望彻底压下,双手把人环抱,眼中都是美人红唇亲启的模样。 他努力想要亲上去,无法脱离脸上的双手,终于学着重复呢喃:“姐姐~难唔……” 话语被堵住,红唇相贴,面色潮红的人被压在身下。 很快他翻身占据主导,急促呼吸纠缠,伴随衣裳破碎声,显示他的急不可耐。 任子傲脑子有一瞬间清明,只有一个念头,衣服都碎了,人就跑不掉了。 他会缠住她不让她走。 空荡的山洞回荡暧昧的声音,上方的洞口从昏暗到漆黑,然后到白天。 饥饿感下某人终于停下,埋进发丝沉沉睡去,手臂却死死抱着不松手。 姜茗音从深度沉眠中醒来,想挣脱,发现禁锢腰身的双手死死扣住。 她一挣扎,熟睡的人又醒了过来,手臂环的更紧,闭着眼气哼哼道:“不准走。” 姜茗音好笑的哄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任子傲使劲蹭了两下,依旧闭着眼,话语含糊不清道:“哼~我最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好,你最重要。”姜茗音温柔安抚,感觉腰上一只手臂松懈。 任子傲闭着眼在枕边摸索,然后掏出一个瓶子,弹开瓶盖就要往嘴里灌。 姜茗音眼明手快握住他的手腕阻止,夺过拿到鼻尖闻了闻,舌尖舔了一点点,感觉一股燥热,瞬间知道是什么,抬手直接扔了出去。 “还喝,你不怕伤身!” 任子傲眼神朦胧,一副委屈模样:“不准走,为什么,姐姐我好困,你为什么不困……” “我是深度沉眠,只用睡一个时辰就能恢复,睡,别逞能。” “不,你会趁我睡着跑了。” “不跑,我离开……” “不准离开……”任子傲声音越来越含糊,最后彻底陷入昏睡,手臂越来越松,再没有惊醒过来。 姜茗音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地面的碎片,看上了床上被子。 “撕拉”一声,密室门打开一个缝。 任子傲的声音传出去:“来人。” 许久没有动静。 姜茗音确认没有人,替夫人盖好没有外衬的被子,身着一块布裹的现代晚礼裙走出去,发丝披散,背后长长的布当披风。 走到外面时,听见门口有交谈声。 她直接翻柜子,换上一套男装,松松垮垮像偷穿大人的衣服,离开时停下脚步,回过头。 墙壁上一把大刀悬挂,刀刃被刀鞘包裹,上面坠着漂亮的流苏与宝石,一瞬间逼格拉满。 大刀被拔出,刀鞘留在原地,只剩下刀柄顶端悬挂的流苏。 两人听见房间里的动静,等大门打开,看着大摇大摆走向第一楼的人,扭头面面相觑,同时开口。 “少主呢?” “要不要进去看看?” “……” “……” 两人同时沉默,毕竟已经被警告不准靠近密室,也不敢挡拿大刀的人。 主要是那扫过来的眼神,锋利的刀刃晃着他们的眼,就代表一个意思:挡者死。 杀意太过强烈,让他们生生僵硬在原地,不敢阻拦。 姜茗音用布条一边裹着刀刃,一边前行。 她赌任子傲没有把他们的游戏说出去,看起来她赌对了,越自然越迷惑人,才能争取一点离开的时间,最终停在第一楼。 玄黎看见她上前,直接给了她两把匕首道:“待会我会腐蚀机关。” “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茗音把视线引到第一楼,拿着匕首悄声无息避开所有监视,最终停在鹦大人飞出的洞穴下方,用黑夜作为招呼往上爬。 背后的第一楼开始吵闹起来,四面八方的人去看热闹。 四人熄灭几盏灯笼,站在暗处静静注视用两把匕首攀爬的黑影,那道黑影需要仔细看才能看清。 直到黑影弯腰进去通道中,她们像无事发生,重新点燃灯笼回到玄黎身边。 姜茗音走的太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出现在山庄,绕过厨房顺手拿了一个饼,没有选择走水路,融入黑暗打晕看守,直接从大门离开。 黑暗中,姜茗音一边吃一边前行。 走远后,尝试吹哨,本来准备步行,结果还真有马蹄声传来。 一匹纯血马儿出现,它身边还有另外一匹马,上面空无一人。 “阿渊的马……” 她想起任子傲愉悦的模样,显然阿渊又被抓住了,就是不知道被抓去哪里…… 城中城热闹。 任子傲懒懒靠在椅子上,扶额闭目养神,整个人处于疲倦状态,那是太过兴奋的后遗症。 “人送走了吗?” “是的少主,已经送出海。” “嗯,让鹦大人跟着夫人,安排马车。” “是。” 怕被厌弃,最终,任子傲还是放弃让情敌消失。 不过没有分辨方向的能力,在茫茫大海,情敌回不回的来全凭运气,想到这里他露出笑。 待他坐上马车,已经计划好怎么样情敌挨着消失。 可惜有时候,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186章 终于回宫 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展翅,低头看见疾驰的骏马,等待马儿停下,它开始降低高度,落到一棵树上。 “烤鹦鹉应该很好吃。” 伴随这句话,一颗石头飞射出去。 翅膀扑腾的声音响起,鹦大人大叫:“啊啊啊……杀鸟了。” 飞了一圈落在火堆旁,圆圆的黑眼睛委屈巴巴道:“朋友,你要杀了我吗?” 姜茗音感觉这话有点耳熟,反应过来这鸟在学她。 她邪恶一笑道:“朋友,你烤着一定很香。” 鹦大人又飞了,一阵吱哇乱叫,越飞越远。 姜茗音以为它走了,等第二天继续赶路时,抬头又看见它。 她也不在意,这辈子不能跟上她的速度,只有人。 连续赶路,鹦大人飞不动了,直接落在另一匹马上,紧紧抓握,用它的鸟嗓子催促:“小马,驾……” 姜茗音感叹:“你倒是聪明,会偷懒。” 鹦大人扭头打招呼:“小人。” “……” 姜茗音算听出来了,这鹦鹉叫什么都加一个小字,到人这里就开始不对劲了。 “小鹦鹉,唱首曲子听听。” “小人,不唱。” 姜茗音恐吓它:“小心我把你关起来。” 鹦大人昂首挺胸道:“我会跑。” 姜茗音饶有兴趣问道:“你还会什么?” 鹦大人自豪道:“我会飞。” “我也会飞。” “你瞎说。” “我会烤鹦鹉。” 鹦大人非常识时务:“你会飞你会飞。” 它嚷嚷着飞向天空,绚丽的颜色异常明显。 马儿行走在街道上,争论的声音让一群人聚集。 人群中,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争辩:“我打我媳妇又不犯法。” 穿着盔甲的官兵面色冷漠道:“带走。” 老实男人不干了,大呼小叫:“大家快看啊,官兵乱抓人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官兵觉得有必要科普一下,抬手制止,走近问道:“姜国律法规定,打人者上公堂先打十大板,牢狱七日……” 老实男人反驳:“我打我媳妇,这是家事,官兵也管不着。” 官兵面无表情,指着角落的妇人,用所有听得见的声音道:“打人便不是家事,对帖不是你打人的保护伞,在律法眼中,她是人没有其他身份,也不是谁的娘子,明白吗!” “……”老实汉子想狡辩。 周围邻居有一种恍然大悟感。 官兵无情挥手:“带走。” “官老爷,不要带走我儿子,我这么大岁数就这么一个儿子……”一个老妇人扑了过来,倚老卖老撒泼打滚。 官兵面色不变,看着男人道:“子不教,皆为长辈之过,再妨碍公务,一并抓起来,让老母亲同自己受刑,你便为不孝,不孝者服刑一年。” 老实男人一听服刑,慌张起来:“不不,娘,你回去。” 老实人的娘一听还要打自己,当时闭了嘴。 官兵挥手:“带走。” 剩下的人感叹:“七天回来,媳妇大概没有了。” “对啊,他媳妇要是愿意,直接改嫁,或者去求点小本生意之法,嘶,那不得成香饽饽……” “现在女子能为官,能行商,能娶夫,娶妻本来就难,谁还会嫁他。” “婶子,让你们去听新律法不听,这下好了,不过没事,孩子不孝没事,老了依然所依,婶子也可以找点出路。” “……”瘫坐在地上的老妇人茫然,看着所有人没有觉得不对,一时闹也不是,不闹也不是。 姜茗音牵着马路过。 进了客栈休整,小二看见马匹,特别客气把人迎进门。 掌柜是一个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一亮,开口:“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清秀公子模样的姜茗音:“住店。” 掌柜满脸笑意套话:“公子哪里人,这是要去京城赶考吗?” 姜茗音语气温和回答:“不是。” 掌柜还想问什么,小二上前耳语一番,让她一下歇了心思,把人请上楼。 那可是陛下的宝马,能骑之人身份皆不简单,何况是去往京城。 纯血宝马是标志之物,第二日等马儿离开,众人才开始悄悄议论起来。 除了马儿休息,姜茗音连夜赶路,最终到达国都,牵着马轻易进了皇宫。 付好疾步前来,打量一遍。 长相姜姜看不上,进皇宫也不怯,瞬间确认来人,靠近小声唤道:“姜姜!” 姜茗音点头,看着还是那么高,面貌没有一丝变化的小福,还是可爱模样,只是不再束胸,整个人精神奕奕。 付好眼睛一亮,带着人一路进了皇宫深处,对众人道:“姜姜回来了。” 这里都是熟悉面孔。 其中穿着龙袍的人,极速冲过来,一把抱住姜茗音的腰,瘫软在地大呼:“大当家,你终于回来了,我不要当皇帝了,当皇帝好可怕,日日提心吊胆,冷汗涔涔,噩梦连连,吃不好睡不香……” 姜茗音扶起采云道:“多当几年就好了。” 采云拼命摇头拒绝:“不不……我想去游山玩水,不想在皇宫。” “好巧,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总要一个人留下,我选你,让我替你承受游玩之苦。”姜茗音拍着她肩膀,一副大义凛然。 采云震惊高呼:“不!!!” 其她人噗嗤一笑。 姜茗音看向众人,发现少了一些人,问道:“安宁她们呢?” “她们去蜀国浑水摸鱼当叛军去了,很快便能有结果。” “还是姜姜厉害,让蜀国新帝名不正言不顺。” “等她配合夫人们打下蜀国,便可以从边境城夺宋国之疆土。” 付好出去一趟回来,开口:“姜姜,你的四夫人,被五夫人打包送出海了,他的位置由谁替。” “位置先留着,男子需要地位崇高的领头者,不然他们会闹,要安排人,有自然是要我的人。” “好,我会安排他们与女子高度职位均衡,形成两派。” 姜茗音突然想起无尘,问道:“和尚在哪里?” 作为情报员夏槐掩唇笑道:“被你的五夫人一起打包送出海了……” 付好想起情报中无尘的特殊性,猜测道:“那四夫人他们应该很快便会回来。” “应该不会很快。”姜茗音却不是那么想,白切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逮了一个特殊人才,一定会去往其它大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不管是劫富济贫什么,本在一条船上,白切黑一定会把他们都忽悠了。 “陛下。”院外传来高呼。 大当家回来了,采云本来坐的随意的很,听见声音,条件反射恢复成一本正经。 众人安静下来,有人替她开口,大声 问道:“什么事?” “宫门外一人拿着信物,说要见您。” 众人看向淡定喝茶的人,这速度不应该啊,刚回来情债就追上来了? 第186章 终于回宫 一只五彩斑斓的鹦鹉展翅,低头看见疾驰的骏马,等待马儿停下,它开始降低高度,落到一棵树上。 “烤鹦鹉应该很好吃。” 伴随这句话,一颗石头飞射出去。 翅膀扑腾的声音响起,鹦大人大叫:“啊啊啊……杀鸟了。” 飞了一圈落在火堆旁,圆圆的黑眼睛委屈巴巴道:“朋友,你要杀了我吗?” 姜茗音感觉这话有点耳熟,反应过来这鸟在学她。 她邪恶一笑道:“朋友,你烤着一定很香。” 鹦大人又飞了,一阵吱哇乱叫,越飞越远。 姜茗音以为它走了,等第二天继续赶路时,抬头又看见它。 她也不在意,这辈子不能跟上她的速度,只有人。 连续赶路,鹦大人飞不动了,直接落在另一匹马上,紧紧抓握,用它的鸟嗓子催促:“小马,驾……” 姜茗音感叹:“你倒是聪明,会偷懒。” 鹦大人扭头打招呼:“小人。” “……” 姜茗音算听出来了,这鹦鹉叫什么都加一个小字,到人这里就开始不对劲了。 “小鹦鹉,唱首曲子听听。” “小人,不唱。” 姜茗音恐吓它:“小心我把你关起来。” 鹦大人昂首挺胸道:“我会跑。” 姜茗音饶有兴趣问道:“你还会什么?” 鹦大人自豪道:“我会飞。” “我也会飞。” “你瞎说。” “我会烤鹦鹉。” 鹦大人非常识时务:“你会飞你会飞。” 它嚷嚷着飞向天空,绚丽的颜色异常明显。 马儿行走在街道上,争论的声音让一群人聚集。 人群中,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争辩:“我打我媳妇又不犯法。” 穿着盔甲的官兵面色冷漠道:“带走。” 老实男人不干了,大呼小叫:“大家快看啊,官兵乱抓人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官兵觉得有必要科普一下,抬手制止,走近问道:“姜国律法规定,打人者上公堂先打十大板,牢狱七日……” 老实男人反驳:“我打我媳妇,这是家事,官兵也管不着。” 官兵面无表情,指着角落的妇人,用所有听得见的声音道:“打人便不是家事,对帖不是你打人的保护伞,在律法眼中,她是人没有其他身份,也不是谁的娘子,明白吗!” “……”老实汉子想狡辩。 周围邻居有一种恍然大悟感。 官兵无情挥手:“带走。” “官老爷,不要带走我儿子,我这么大岁数就这么一个儿子……”一个老妇人扑了过来,倚老卖老撒泼打滚。 官兵面色不变,看着男人道:“子不教,皆为长辈之过,再妨碍公务,一并抓起来,让老母亲同自己受刑,你便为不孝,不孝者服刑一年。” 老实男人一听服刑,慌张起来:“不不,娘,你回去。” 老实人的娘一听还要打自己,当时闭了嘴。 官兵挥手:“带走。” 剩下的人感叹:“七天回来,媳妇大概没有了。” “对啊,他媳妇要是愿意,直接改嫁,或者去求点小本生意之法,嘶,那不得成香饽饽……” “现在女子能为官,能行商,能娶夫,娶妻本来就难,谁还会嫁他。” “婶子,让你们去听新律法不听,这下好了,不过没事,孩子不孝没事,老了依然所依,婶子也可以找点出路。” “……”瘫坐在地上的老妇人茫然,看着所有人没有觉得不对,一时闹也不是,不闹也不是。 姜茗音牵着马路过。 进了客栈休整,小二看见马匹,特别客气把人迎进门。 掌柜是一个女子,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一亮,开口:“公子,打尖还是住店。” 清秀公子模样的姜茗音:“住店。” 掌柜满脸笑意套话:“公子哪里人,这是要去京城赶考吗?” 姜茗音语气温和回答:“不是。” 掌柜还想问什么,小二上前耳语一番,让她一下歇了心思,把人请上楼。 那可是陛下的宝马,能骑之人身份皆不简单,何况是去往京城。 纯血宝马是标志之物,第二日等马儿离开,众人才开始悄悄议论起来。 除了马儿休息,姜茗音连夜赶路,最终到达国都,牵着马轻易进了皇宫。 付好疾步前来,打量一遍。 长相姜姜看不上,进皇宫也不怯,瞬间确认来人,靠近小声唤道:“姜姜!” 姜茗音点头,看着还是那么高,面貌没有一丝变化的小福,还是可爱模样,只是不再束胸,整个人精神奕奕。 付好眼睛一亮,带着人一路进了皇宫深处,对众人道:“姜姜回来了。” 这里都是熟悉面孔。 其中穿着龙袍的人,极速冲过来,一把抱住姜茗音的腰,瘫软在地大呼:“大当家,你终于回来了,我不要当皇帝了,当皇帝好可怕,日日提心吊胆,冷汗涔涔,噩梦连连,吃不好睡不香……” 姜茗音扶起采云道:“多当几年就好了。” 采云拼命摇头拒绝:“不不……我想去游山玩水,不想在皇宫。” “好巧,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总要一个人留下,我选你,让我替你承受游玩之苦。”姜茗音拍着她肩膀,一副大义凛然。 采云震惊高呼:“不!!!” 其她人噗嗤一笑。 姜茗音看向众人,发现少了一些人,问道:“安宁她们呢?” “她们去蜀国浑水摸鱼当叛军去了,很快便能有结果。” “还是姜姜厉害,让蜀国新帝名不正言不顺。” “等她配合夫人们打下蜀国,便可以从边境城夺宋国之疆土。” 付好出去一趟回来,开口:“姜姜,你的四夫人,被五夫人打包送出海了,他的位置由谁替。” “位置先留着,男子需要地位崇高的领头者,不然他们会闹,要安排人,有自然是要我的人。” “好,我会安排他们与女子高度职位均衡,形成两派。” 姜茗音突然想起无尘,问道:“和尚在哪里?” 作为情报员夏槐掩唇笑道:“被你的五夫人一起打包送出海了……” 付好想起情报中无尘的特殊性,猜测道:“那四夫人他们应该很快便会回来。” “应该不会很快。”姜茗音却不是那么想,白切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逮了一个特殊人才,一定会去往其它大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不管是劫富济贫什么,本在一条船上,白切黑一定会把他们都忽悠了。 “陛下。”院外传来高呼。 大当家回来了,采云本来坐的随意的很,听见声音,条件反射恢复成一本正经。 众人安静下来,有人替她开口,大声 问道:“什么事?” “宫门外一人拿着信物,说要见您。” 众人看向淡定喝茶的人,这速度不应该啊,刚回来情债就追上来了? 第187章 青锋的请求 信物被接过,众人好奇一看,一枚被打磨锋利的铜钱,这枚铜钱材料有着不同。 “是九音寨时候的暗器,姜姜你给了谁?” 姜茗音摊手:“没给过,不太清楚,大概是一位好人家的美人。” 只有美人她才没下杀手。 采云冲着外面道:“带进来。”转头道:“来,开赌,我当庄,你们猜猜是谁。” 她们开始谈论,直到人被带了进来,上下打量戴着面具的人,一人出声道:“摘下面具。” 面具迟疑一瞬被取下来,身高束装长相,她们确定是青锋。 付好把自己要做的事推出去,开心道:“我是正确的,这事你们去办。” 几人唉声叹气:“哎,心好累,时运不济……” 青锋站在阳光下默默无言,可能没想到姜国皇宫是这般样子。 他看向穿着龙袍的人,片刻打量后垂眸,他觉得自己来错了。 她不是她。 采云看了眼大当家,见她没有反应,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问道:“你有何事?” 青锋行了一个姜国礼,说明来意:“大当家曾经答应过于我,不会对蜀国不利。” 这次采云看向付好,希望她能解决。 付好没有在意自称,坐姿端正,不怒自威道:“大当家当然信守承诺了……” 青锋:“那请姜国撤兵。” 付好一笑把没说的话说完:“那是大当家答应的,她并没有对蜀国动手,出兵由我与大将军决定,并没有越过承诺范围。” 青锋沉默:“……” 夏槐露出坏笑:“丞相有所不知,蜀国九皇子被抓,被软禁在皇宫,这位定是主子被抓,被胁迫前来卖身求主子生。” 付好摸了摸鳄鱼眼泪,同情应和:“原来是如此,真是甚惨甚惨,这般美人能让男女为之倾倒,拿去作为嘉奖,定能让将士们力挽狂澜。” “……”青锋的性子不会辩解,他的地位被几句话越压越低,归属权被决定,连条件都谈不成。 “咳……”姜茗音咳嗽提醒,差不多就行了。 付好表情一收,认真起来:“撤兵不可能的,蜀国,我们姜国势在必得!” 蜀国还有她要报复的对象,当然要最高位站在他们面前,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吓死他们。 做事要大气,做人也可以小气,光想想都身心舒畅。 青锋指尖动了动,最终放弃动手,他的任务不止有求和,还有刺杀。 他知道就算刺杀成功,九殿下的命也保不住,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抬头注视,终于发现一群女子中混入一个男子,实在太过突兀,随着打量越来越确认,他抿唇不语。 姜茗音知道被认出来,摊手道:“刚回来,凳子都还没坐热,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吉祥物,中看不中用。” 其她人只是笑,一副看戏姿态,该下棋的下棋,该喝茶的喝茶,没有走的打算。 她们要把人看紧,就怕青锋把刚回来的人拐走了。 青锋沉默片刻,单膝跪地请求:“请再救主子一命,任凭处置。” 姜茗音眼中带着兴趣,还没有开口。 付好直接插话:“不救你也任我们处置,记得进门时喝的茶吗,你以为姜国皇宫是那么好进的!” 青锋握了握拳,抬头一直看着懒懒靠着的人。 可能是对药抗性,此时才感觉身体无力,进皇宫前,那杯无色无味的茶与搜身一起,这是流程,他要走着进皇宫,就不得不喝。 姜茗音被注视着开口:“我救,那么我们的承诺将作废,你需要奉我为主,救与不救可想好了。” 付好她们眼睛一亮,只要对方答应,姜姜便会亲自动手,无法突破的蜀国国土,将会易如反掌。 众人期盼的看着单膝跪地的人,等待他给出满意的答案。 青锋垂眸最后突出一个字:“救。” 采云:不!!! 这里只有她不想听见这个结果,感觉自己去游历山川遥遥无期。 鹦大人站在皇宫树杈上,还没有起飞,被一网罩住。 付好:“好肥一鸟,适合烧烤……” 鹦大人:“放开我放开我,你知道我主子是谁吗!” 付好看着五彩斑斓的羽毛,眼睛越来越亮,越看越喜欢,没有犹豫回答:“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主人,跟着我吃香喝辣,不然我就让你变成又香又辣。” “……” 鹦大人:主人骗鸟,外面好危险! “来,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鹦大人觉得这话有点耳熟,然后它被带进一个满是食物的仓库,还有母鹦鹉作伴。 民以食为天,鸟为食亡,没毛病。 付好眼中闪过算计:如若不能让其认主,就生点聪明的从小培养。 …… 姜茗音凳子还没有坐热,背着两把大刀离开,这次走的水路。 换了一套男装的她,毫无形象的倚靠在船头,把玩着面具欣赏美男撑船。 船只被河水冲着顺流而下,却在一点点靠近对岸。 等靠岸,青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看着对方手中的面具,轻轻弯曲指尖,意思不言而喻。 姜茗音指尖勾着转了转,明知故问:“想要啊~” 在青锋对易容没有任何感觉,已经准备如以前一般亲一下脸时,面具直接落到手心。 “还给你。”姜茗音还了面具,背着两把大刀毫不犹豫就走。 青锋垂眸戴上面具,追上前面人的脚步。 两人没走多远,马蹄声传来。 姜茗音远远看清来人,停下脚步等待一队人马来到自己面前。 收到飞鸽传信的李秀宁一拉缰绳,身上气势随着翻身下马改变,先是一个熊抱,指着高头骏马道:“姜姜,我来给你送马。” “现在这般的生活,安宁觉得如何?” “非常好。”李秀宁露出大大的笑容,看了眼不远处的人,拉着人走远一些,被对人小声问道:“姜姜要直接去蜀国皇都吗?” 宋帝的死,让姜茗音知道不会招报应,点头道:“宰了帝王,一切都变的简单很多。” 将对将,王对王,帝王当然干帝王。 李秀宁更兴奋,她以为姜姜只是去救人,原来真正的目的是这个,随后担忧道。 “可能不容易成功,皇宫围墙一圈全是毒刺,见血封喉,只有正门能进入,还修建高塔,搭建弓弩,由神射手坐镇,门口由十大高手交替守护。” 姜茗音想象一下,简直跟铁通一般,感叹:“看来挺怕死。” 李秀宁凝重道:“更危险的是死士身上的火药,没有确认身份不许靠近,威力很大,三米范围必死,里面包含铁制碎片,十米范围不死也会重伤,烟雾含毒。” 姜茗音沉默:“……” 这就不是怕死了,这是恐怖分子。 第187章 青锋的请求 信物被接过,众人好奇一看,一枚被打磨锋利的铜钱,这枚铜钱材料有着不同。 “是九音寨时候的暗器,姜姜你给了谁?” 姜茗音摊手:“没给过,不太清楚,大概是一位好人家的美人。” 只有美人她才没下杀手。 采云冲着外面道:“带进来。”转头道:“来,开赌,我当庄,你们猜猜是谁。” 她们开始谈论,直到人被带了进来,上下打量戴着面具的人,一人出声道:“摘下面具。” 面具迟疑一瞬被取下来,身高束装长相,她们确定是青锋。 付好把自己要做的事推出去,开心道:“我是正确的,这事你们去办。” 几人唉声叹气:“哎,心好累,时运不济……” 青锋站在阳光下默默无言,可能没想到姜国皇宫是这般样子。 他看向穿着龙袍的人,片刻打量后垂眸,他觉得自己来错了。 她不是她。 采云看了眼大当家,见她没有反应,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问道:“你有何事?” 青锋行了一个姜国礼,说明来意:“大当家曾经答应过于我,不会对蜀国不利。” 这次采云看向付好,希望她能解决。 付好没有在意自称,坐姿端正,不怒自威道:“大当家当然信守承诺了……” 青锋:“那请姜国撤兵。” 付好一笑把没说的话说完:“那是大当家答应的,她并没有对蜀国动手,出兵由我与大将军决定,并没有越过承诺范围。” 青锋沉默:“……” 夏槐露出坏笑:“丞相有所不知,蜀国九皇子被抓,被软禁在皇宫,这位定是主子被抓,被胁迫前来卖身求主子生。” 付好摸了摸鳄鱼眼泪,同情应和:“原来是如此,真是甚惨甚惨,这般美人能让男女为之倾倒,拿去作为嘉奖,定能让将士们力挽狂澜。” “……”青锋的性子不会辩解,他的地位被几句话越压越低,归属权被决定,连条件都谈不成。 “咳……”姜茗音咳嗽提醒,差不多就行了。 付好表情一收,认真起来:“撤兵不可能的,蜀国,我们姜国势在必得!” 蜀国还有她要报复的对象,当然要最高位站在他们面前,光是站在那里,就能吓死他们。 做事要大气,做人也可以小气,光想想都身心舒畅。 青锋指尖动了动,最终放弃动手,他的任务不止有求和,还有刺杀。 他知道就算刺杀成功,九殿下的命也保不住,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他抬头注视,终于发现一群女子中混入一个男子,实在太过突兀,随着打量越来越确认,他抿唇不语。 姜茗音知道被认出来,摊手道:“刚回来,凳子都还没坐热,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吉祥物,中看不中用。” 其她人只是笑,一副看戏姿态,该下棋的下棋,该喝茶的喝茶,没有走的打算。 她们要把人看紧,就怕青锋把刚回来的人拐走了。 青锋沉默片刻,单膝跪地请求:“请再救主子一命,任凭处置。” 姜茗音眼中带着兴趣,还没有开口。 付好直接插话:“不救你也任我们处置,记得进门时喝的茶吗,你以为姜国皇宫是那么好进的!” 青锋握了握拳,抬头一直看着懒懒靠着的人。 可能是对药抗性,此时才感觉身体无力,进皇宫前,那杯无色无味的茶与搜身一起,这是流程,他要走着进皇宫,就不得不喝。 姜茗音被注视着开口:“我救,那么我们的承诺将作废,你需要奉我为主,救与不救可想好了。” 付好她们眼睛一亮,只要对方答应,姜姜便会亲自动手,无法突破的蜀国国土,将会易如反掌。 众人期盼的看着单膝跪地的人,等待他给出满意的答案。 青锋垂眸最后突出一个字:“救。” 采云:不!!! 这里只有她不想听见这个结果,感觉自己去游历山川遥遥无期。 鹦大人站在皇宫树杈上,还没有起飞,被一网罩住。 付好:“好肥一鸟,适合烧烤……” 鹦大人:“放开我放开我,你知道我主子是谁吗!” 付好看着五彩斑斓的羽毛,眼睛越来越亮,越看越喜欢,没有犹豫回答:“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主人,跟着我吃香喝辣,不然我就让你变成又香又辣。” “……” 鹦大人:主人骗鸟,外面好危险! “来,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 鹦大人觉得这话有点耳熟,然后它被带进一个满是食物的仓库,还有母鹦鹉作伴。 民以食为天,鸟为食亡,没毛病。 付好眼中闪过算计:如若不能让其认主,就生点聪明的从小培养。 …… 姜茗音凳子还没有坐热,背着两把大刀离开,这次走的水路。 换了一套男装的她,毫无形象的倚靠在船头,把玩着面具欣赏美男撑船。 船只被河水冲着顺流而下,却在一点点靠近对岸。 等靠岸,青锋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看着对方手中的面具,轻轻弯曲指尖,意思不言而喻。 姜茗音指尖勾着转了转,明知故问:“想要啊~” 在青锋对易容没有任何感觉,已经准备如以前一般亲一下脸时,面具直接落到手心。 “还给你。”姜茗音还了面具,背着两把大刀毫不犹豫就走。 青锋垂眸戴上面具,追上前面人的脚步。 两人没走多远,马蹄声传来。 姜茗音远远看清来人,停下脚步等待一队人马来到自己面前。 收到飞鸽传信的李秀宁一拉缰绳,身上气势随着翻身下马改变,先是一个熊抱,指着高头骏马道:“姜姜,我来给你送马。” “现在这般的生活,安宁觉得如何?” “非常好。”李秀宁露出大大的笑容,看了眼不远处的人,拉着人走远一些,被对人小声问道:“姜姜要直接去蜀国皇都吗?” 宋帝的死,让姜茗音知道不会招报应,点头道:“宰了帝王,一切都变的简单很多。” 将对将,王对王,帝王当然干帝王。 李秀宁更兴奋,她以为姜姜只是去救人,原来真正的目的是这个,随后担忧道。 “可能不容易成功,皇宫围墙一圈全是毒刺,见血封喉,只有正门能进入,还修建高塔,搭建弓弩,由神射手坐镇,门口由十大高手交替守护。” 姜茗音想象一下,简直跟铁通一般,感叹:“看来挺怕死。” 李秀宁凝重道:“更危险的是死士身上的火药,没有确认身份不许靠近,威力很大,三米范围必死,里面包含铁制碎片,十米范围不死也会重伤,烟雾含毒。” 姜茗音沉默:“……” 这就不是怕死了,这是恐怖分子。 第188章 戒备森严 两匹马均速前行。 马身上的两人,一人身后背了百宝箱,一人两把大刀让马均衡承重。 姜茗音与安宁分别后,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自取新帝项上人头,取不了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想到让她的夫人帮忙,最终还是算了。 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得凉。 青锋沉默注视认真思索的人,在对方似乎察觉看过来时,低头给火堆添火。 姜茗音又盯着美人面具思索,突然开口:“你觉得美人计如何?” 青锋低着头声音沉沉回答:“不可。” “嗯……也是,这个时候了,谁还中美人计,应当看谁都像刺客,不过进不去,你觉得应当如何。” 青锋:“我进去。” 姜茗音当场否了这个提议:“你倒是可以进去,然后向我以身表演四个字:红颜薄命。” 她可不想看美人香消玉殒。 青锋提议:“随皇商混入。” 姜茗音想着那么严苛的防守,易容肯定会被发现,直接否定:“不可能,进不去,也不能进,说起来,一下想起一个词。” 青锋句句回应:“什么?” “困兽,直接封掉皇宫出路……”姜茗音说着自己否定:“可惜不行,会死很多人,新帝可是狠人,会用人命铺路,给自己制造生机。” 青锋认同:“是极。” 姜茗音望着满天繁星,一时没有好的对策,问道:“你说怎么样让所有人保命,只解决掉新帝一人?” 青锋知道所有人包括那些死士,顿了一下反问:“为何在乎他们的命?” 身为帝王俯视臣民,天灾人祸之时坐在高处,会顺理成章觉得命如草芥,自然便会轻贱生命。 “我喜欢生命如花儿一样绽放,而不是花儿一样短暂,我不喜欢摘花,就这么简单。” 青锋不解:“那你摘掉的花算什么?” “坏掉的花朵,自诩的正义。”姜茗音话语带着自嘲。 青锋注视明明灭灭火光之中的目光,直接给出亘古不变的答案:“胜者为王亦为正。” 姜茗音话音一转:“突然有感觉了。” “什么?” “困的感觉,高大上的废话,显得我很装,瞌睡都给我装出来了,请问,我可以在你怀里睡觉吗?”姜茗音语气非常有礼貌,让人哑口无言。 青锋沉默却没有拒绝:“……” 他躺在垫子上,把沉沉睡去的人护在怀中,怀里人与以前不同,似乎有一种很疲倦的感觉。 他闭上眼思考许久,没有结果,也沉沉睡去,只当是多日赶路的疲倦。 今夜近段时日,睡过最舒坦的一觉。 姜茗音睁开眼第一句话似调戏:“美人的怀抱,真是让我灵感乍现,变得鬼计多端。” 青锋坐起身,发丝垂落,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评价道:“不是好词。” 姜茗音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毫不在意感叹:“词虽不好,可以乱用。” “嗯。” 两人来到河边洗漱,从箱子里掏出早餐。 青锋擦拭面具后戴在脸上,马儿踩踏声传来,发现对方已经骑在马背上,静静等待他上马。 山川河流极速倒退,最后停在高山顶上。 姜茗音下马,打开百宝箱,掏出远目镜看向京城,然后感叹:“不好办。” 青锋接过远目镜看去。 城门戒备森严,人人都需要盘查,无人敢有怨言。 再看城墙颜色不对劲,像涂抹了什么,别说进皇宫,进城都需要谨慎。 姜茗音身上穿着蜀国特色衣裳,摩挲蜀国铜钱,远眺蜀国国都,抬头看向蜀国天空,低头注视蜀国地盘。 然后抬起手摊开手心,闭上眼睛,感受风的方向,冰凉的风在指尖穿梭。 她口中念念有词:“世间生灵,以人为首,物无其物,形无其形,依吾便生序,无中生有,有中成形,倾吾便成灵……” “???”青锋看不懂在做什么,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拂过,身旁念念有词的人带着一种轻盈之感,发丝浮空飘荡。 他难得心跳到嗓子眼,待一阵风过,发丝垂落,心也跟着落地。 姜茗音睁开眼,看着万里晴空,遗憾道:“哎呀呀~失败了。” 青锋被这句话弄的心一凸,心底生出求知欲:“什么?” 他想知道刚刚怎么了? “也没什么,还没功德圆满,嗯……异术施展不出来。”姜茗音挑了一个身边人听得懂的词汇。 “如何能功德圆满?”这是青锋第二次听见功德圆满,第一遍他没有在意,这一次却觉得不似那般简单。 还有异术是什么? “这个么,不太清楚,等等,我问问……” 青锋:问? 姜茗音双手捧着铜钱,闭上眼沉着冷静,坚定选择,第一次开口呢喃道:“正面为正,反面为反,我是否走统一四国之路。” 说完睁开,把铜钱抛向天空,任由它掉在地面。 青锋一凝。 三枚银币碰撞滚动,不自然翻滚,最终都定格在正面。 姜茗音捡起铜钱,说的轻松惬意:“好了,天意让我走帝王之路统一四国。” “……”青锋忘记接话,只觉得太过邪门,也太过儿戏。 扔手上能掌控正反,是对方熟能生巧,扔地上乱滚,还能三枚正面,就真的超出他的认知。 “这叫概念异术天意版,测路专用。” 青锋:“路与路是不同的。” “所以加概念两字,一加这两字,大河是河,银河也是河,时间长河也是河,你知道河神的故事,概念版河神yyds……”姜茗音给青锋讲了河神的使用方式。 yyds?青锋似懂非懂,不在乎概念河神,问了当下关键问题:“刺杀为那条路?” 姜茗音摊手无奈:“天意不让我杀。” 青锋疑虑:“……” 姜茗音给出他意想不到的解释:“我懂天意的意思,它总想多死点人,我总跟它唱反调,说真的,与天斗真是其乐无穷。” 姜茗音表示:刚装失败,重新装一下。 青锋却觉得话语是认真的,想起一路听闻,奉天城城主与姜国女帝的棋局,权为注势为棋,传遍姜国土地。 姜国子民不想回到以前,只愿女帝赢。 一场上位者的豪赌,便轻松压制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并让他们不得不选女帝下注。 青锋看的清局势,明白各方势力的想法,奉天城压他们太久,大概觉得女帝赢了,以后也好拿捏。 以后不论,此时奉天城的城主,看起来只是她们得民心的棋子罢了。 姜茗音疑惑:“你为什么又不说话,难道是我装太过,你无言以对?” 青锋回答:“口渴。” 姜茗音关心状:“多喝热水。” 青锋听话的喝水。 第188章 戒备森严 两匹马均速前行。 马身上的两人,一人身后背了百宝箱,一人两把大刀让马均衡承重。 姜茗音与安宁分别后,一直都在思考,如何自取新帝项上人头,取不了该怎么办。 想着想着,想到让她的夫人帮忙,最终还是算了。 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得凉。 青锋沉默注视认真思索的人,在对方似乎察觉看过来时,低头给火堆添火。 姜茗音又盯着美人面具思索,突然开口:“你觉得美人计如何?” 青锋低着头声音沉沉回答:“不可。” “嗯……也是,这个时候了,谁还中美人计,应当看谁都像刺客,不过进不去,你觉得应当如何。” 青锋:“我进去。” 姜茗音当场否了这个提议:“你倒是可以进去,然后向我以身表演四个字:红颜薄命。” 她可不想看美人香消玉殒。 青锋提议:“随皇商混入。” 姜茗音想着那么严苛的防守,易容肯定会被发现,直接否定:“不可能,进不去,也不能进,说起来,一下想起一个词。” 青锋句句回应:“什么?” “困兽,直接封掉皇宫出路……”姜茗音说着自己否定:“可惜不行,会死很多人,新帝可是狠人,会用人命铺路,给自己制造生机。” 青锋认同:“是极。” 姜茗音望着满天繁星,一时没有好的对策,问道:“你说怎么样让所有人保命,只解决掉新帝一人?” 青锋知道所有人包括那些死士,顿了一下反问:“为何在乎他们的命?” 身为帝王俯视臣民,天灾人祸之时坐在高处,会顺理成章觉得命如草芥,自然便会轻贱生命。 “我喜欢生命如花儿一样绽放,而不是花儿一样短暂,我不喜欢摘花,就这么简单。” 青锋不解:“那你摘掉的花算什么?” “坏掉的花朵,自诩的正义。”姜茗音话语带着自嘲。 青锋注视明明灭灭火光之中的目光,直接给出亘古不变的答案:“胜者为王亦为正。” 姜茗音话音一转:“突然有感觉了。” “什么?” “困的感觉,高大上的废话,显得我很装,瞌睡都给我装出来了,请问,我可以在你怀里睡觉吗?”姜茗音语气非常有礼貌,让人哑口无言。 青锋沉默却没有拒绝:“……” 他躺在垫子上,把沉沉睡去的人护在怀中,怀里人与以前不同,似乎有一种很疲倦的感觉。 他闭上眼思考许久,没有结果,也沉沉睡去,只当是多日赶路的疲倦。 今夜近段时日,睡过最舒坦的一觉。 姜茗音睁开眼第一句话似调戏:“美人的怀抱,真是让我灵感乍现,变得鬼计多端。” 青锋坐起身,发丝垂落,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评价道:“不是好词。” 姜茗音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毫不在意感叹:“词虽不好,可以乱用。” “嗯。” 两人来到河边洗漱,从箱子里掏出早餐。 青锋擦拭面具后戴在脸上,马儿踩踏声传来,发现对方已经骑在马背上,静静等待他上马。 山川河流极速倒退,最后停在高山顶上。 姜茗音下马,打开百宝箱,掏出远目镜看向京城,然后感叹:“不好办。” 青锋接过远目镜看去。 城门戒备森严,人人都需要盘查,无人敢有怨言。 再看城墙颜色不对劲,像涂抹了什么,别说进皇宫,进城都需要谨慎。 姜茗音身上穿着蜀国特色衣裳,摩挲蜀国铜钱,远眺蜀国国都,抬头看向蜀国天空,低头注视蜀国地盘。 然后抬起手摊开手心,闭上眼睛,感受风的方向,冰凉的风在指尖穿梭。 她口中念念有词:“世间生灵,以人为首,物无其物,形无其形,依吾便生序,无中生有,有中成形,倾吾便成灵……” “???”青锋看不懂在做什么,只觉得一阵风从身边拂过,身旁念念有词的人带着一种轻盈之感,发丝浮空飘荡。 他难得心跳到嗓子眼,待一阵风过,发丝垂落,心也跟着落地。 姜茗音睁开眼,看着万里晴空,遗憾道:“哎呀呀~失败了。” 青锋被这句话弄的心一凸,心底生出求知欲:“什么?” 他想知道刚刚怎么了? “也没什么,还没功德圆满,嗯……异术施展不出来。”姜茗音挑了一个身边人听得懂的词汇。 “如何能功德圆满?”这是青锋第二次听见功德圆满,第一遍他没有在意,这一次却觉得不似那般简单。 还有异术是什么? “这个么,不太清楚,等等,我问问……” 青锋:问? 姜茗音双手捧着铜钱,闭上眼沉着冷静,坚定选择,第一次开口呢喃道:“正面为正,反面为反,我是否走统一四国之路。” 说完睁开,把铜钱抛向天空,任由它掉在地面。 青锋一凝。 三枚银币碰撞滚动,不自然翻滚,最终都定格在正面。 姜茗音捡起铜钱,说的轻松惬意:“好了,天意让我走帝王之路统一四国。” “……”青锋忘记接话,只觉得太过邪门,也太过儿戏。 扔手上能掌控正反,是对方熟能生巧,扔地上乱滚,还能三枚正面,就真的超出他的认知。 “这叫概念异术天意版,测路专用。” 青锋:“路与路是不同的。” “所以加概念两字,一加这两字,大河是河,银河也是河,时间长河也是河,你知道河神的故事,概念版河神yyds……”姜茗音给青锋讲了河神的使用方式。 yyds?青锋似懂非懂,不在乎概念河神,问了当下关键问题:“刺杀为那条路?” 姜茗音摊手无奈:“天意不让我杀。” 青锋疑虑:“……” 姜茗音给出他意想不到的解释:“我懂天意的意思,它总想多死点人,我总跟它唱反调,说真的,与天斗真是其乐无穷。” 姜茗音表示:刚装失败,重新装一下。 青锋却觉得话语是认真的,想起一路听闻,奉天城城主与姜国女帝的棋局,权为注势为棋,传遍姜国土地。 姜国子民不想回到以前,只愿女帝赢。 一场上位者的豪赌,便轻松压制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并让他们不得不选女帝下注。 青锋看的清局势,明白各方势力的想法,奉天城压他们太久,大概觉得女帝赢了,以后也好拿捏。 以后不论,此时奉天城的城主,看起来只是她们得民心的棋子罢了。 姜茗音疑惑:“你为什么又不说话,难道是我装太过,你无言以对?” 青锋回答:“口渴。” 姜茗音关心状:“多喝热水。” 青锋听话的喝水。 第189章 暧昧 黑夜。 两道身影站在城墙不远处,伴随蝉鸣最撕心裂肺的区域,一人拉满弓弦,利箭携带药包划过城墙上空。 破空声被蝉鸣掩盖,药包展开顺着风往回飘。 城墙上的守卫闻道烟尘味,本来昏昏欲睡更困了,忍不住撑着武器,靠在城墙上眼皮越来越沉。 一根绳索套在墙头,见人悄声无息翻越而上,一边注视困顿的士兵,一边快速给绳子换了绳结。 两根绳索同时扔下城中,两人抓着一根落地,一个人影接过箱子,迅速躲进转角。 剩下一人拉扯另一根绳索,绳结解开,绳子向下坠落,被抬手接住避免发出声音。 她没有先收地上的黑色绳子,而是贴在城墙。 上方脚步声响起,困顿的士兵惊醒迅速站直。 等巡逻队路过时询问:“有没有异常。” 守卫摇头,生怕被发现玩忽职守,等巡逻队走远,他又开始昏昏欲睡。 围墙下方,人影缠绕绳索融入转角之中,两人汇合,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漆黑的街道中,青锋跟着前方黑影,随着她的脚步,没有因碰到东西发出声音。 再一次被挡在墙角,他屏住呼吸心跳的快了一分,他发现的晚一些,是巡逻队,对方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强大。 至于为什么心跳异样,他觉得是因为慕强,仅此而已。 两人一次次躲过城中巡逻,进入一间院子,没有吵醒熟睡的人。 青锋领着人,进入别人家地窖,走过一个通道,到达另一个地窖中。 里面一人高,武器挂满墙壁,药瓶堆积成片,还有一张供人休息的小床。 巡逻脚步声从头顶一路远去。 姜茗音一眼看完所有,并看见尽头一个小小的通风口。 靠近倾听有水声,确认距离井口不远,压低声音问道:“你的秘密基地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青锋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伴随一个光点亮起。 油灯被放在特定角落,不会把光透出去,从井口往下看,只能看见凸出的石头,挡住一掌大的通风口。 姜茗音拿起一瓶药,拔出塞子闻了闻,正准备尝尝,被握住手。 “有毒。”青锋出声阻止,心中心惊肉跳,这人真不忌口,什么都敢往嘴里放。 他夺回瓶子,把瓶口盖严实。 姜茗音手心一空,也不在意,指尖划过其他瓶瓶罐罐道:“你敢把毒放这里,不怕进了水井中,把人毒死?” 青锋放好毒药,指着捆在一起的瓶子道:“有解药。” “俗话看来没说错,五步内必有解药。”姜茗音说着看向墙壁上挂的武器,像战利品一般。 看起来还有捡装备的习惯,就像当初她扔的铜钱,唯一不同的是,铜钱被他带在身上。 青锋无视打量,交换两人位置靠近通风口,伸手把石头取下,从角落提起一个小桶,缓缓落入水井中,再提起满满一桶水,被稳稳放在石壁沟壑。 两人洗漱,水流向来时的通道。 姜茗音看着一人宽的床,铺上垫子,一点不客气的躺上去,直接霸占床位。 反正她不想睡地上,这里跟卧铺一样窄。 油灯熄灭,床还没睡热她就被抱起,青锋躺上去,把她放在自己身上,大掌把她的头压在胸膛上。 显然他也不想睡地上,更不想睡通道。 “这般暧昧,会让我起色心。”黑暗中传来姜茗音的声音。 她贴在美男胸膛上,孤男寡女还这样亲密,让她心痒痒。 青锋知道她有洁癖,声音平静的吐出两个字:“我脏。” “你赢了……” 漆黑的地窖中,只剩下浅浅呼吸。 通风口开始透光,光芒一明一暗。 ‘噗通’一声,木桶坠落在水面的声音响起。 青锋瞬间醒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把人环抱在怀中,自己衣领松散,胸膛上覆盖着一只手,掌心贴在皮肤上。 井口上方传来模糊不清的对话声。 姜茗音压低声音夸奖:“练的不错。” 清晨从八块腹肌的美男身上醒来,是个人都会心情愉悦。 对于比采花贼还采花贼的人,青锋没有动,似习惯了,任由自己被为所欲为,就像不是自己的胸膛一般。 身上的人要起身,他放开环绕的手臂,等人洗漱后吃饱,开始捣鼓自己的脸。 姜茗音画好妆后,抬手做了一个妖娆姿态,抛了一个媚眼问道:“怎么样?” “蜀王喜娇弱女子。”青锋的回答代表否定。 姜茗音用并没有把自己弄成娇弱模样,做出冷漠御姐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人质交换会吗?告诉蜀王,你用美男计把姜国女帝拐来,跟九皇子一换一……” 青锋看着风格变幻莫测的人,缓缓开口:“危险。” 姜茗音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道:“放心,只要进去,我就能超度他。” “我拒绝。” “……” 姜茗音又换回男装,琼楼之上登高望远,审视皇宫门口的两人。 一个是一面之缘的大理寺少卿,还有她的卫夫人也在其中,其他人不太熟。 夫人看起来是十大高手领头人,但一个将军看宫门,看来混的不好,都不让他领兵,看起来像被猜忌了。 下一秒她收回远目镜,转身提起一壶酒跟身边人倒酒,举起杯开始劝酒:“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兄弟倒杯酒,不喝就是嫌我丑。” 青锋目光略过清秀的脸庞,眺望远方,发现有人在观察他们,默默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杯,放在唇边染湿唇,却并没有喝。 姜茗音站起身坐在他旁边,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举杯指着天空道:“青兄你看那明日又大又圆,今日秋高气爽心情甚佳,我干了,你随意。” 说着又一口闷下。 青锋默默端着酒杯,没喝的杯子又被假装斟满,又抬起放在唇边,像浅浅品尝。 他们容貌变的平凡,与许多人挂像,总觉得是见过,最终忽略两人。 姜茗音没管他喝不喝,给自己也添满,站起身又坐回自己位置,小声叹息。 “诶~居然还有便衣,谨慎的头皮发麻,看来真进不去了。” 青锋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像一直都知道皇城的严禁,平静回应:“很危险。” “看来很多计划都不能用了。” “是的。” 姜茗音不再说话,摩挲酒杯思索,随后一饮而尽。 第189章 暧昧 黑夜。 两道身影站在城墙不远处,伴随蝉鸣最撕心裂肺的区域,一人拉满弓弦,利箭携带药包划过城墙上空。 破空声被蝉鸣掩盖,药包展开顺着风往回飘。 城墙上的守卫闻道烟尘味,本来昏昏欲睡更困了,忍不住撑着武器,靠在城墙上眼皮越来越沉。 一根绳索套在墙头,见人悄声无息翻越而上,一边注视困顿的士兵,一边快速给绳子换了绳结。 两根绳索同时扔下城中,两人抓着一根落地,一个人影接过箱子,迅速躲进转角。 剩下一人拉扯另一根绳索,绳结解开,绳子向下坠落,被抬手接住避免发出声音。 她没有先收地上的黑色绳子,而是贴在城墙。 上方脚步声响起,困顿的士兵惊醒迅速站直。 等巡逻队路过时询问:“有没有异常。” 守卫摇头,生怕被发现玩忽职守,等巡逻队走远,他又开始昏昏欲睡。 围墙下方,人影缠绕绳索融入转角之中,两人汇合,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漆黑的街道中,青锋跟着前方黑影,随着她的脚步,没有因碰到东西发出声音。 再一次被挡在墙角,他屏住呼吸心跳的快了一分,他发现的晚一些,是巡逻队,对方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强大。 至于为什么心跳异样,他觉得是因为慕强,仅此而已。 两人一次次躲过城中巡逻,进入一间院子,没有吵醒熟睡的人。 青锋领着人,进入别人家地窖,走过一个通道,到达另一个地窖中。 里面一人高,武器挂满墙壁,药瓶堆积成片,还有一张供人休息的小床。 巡逻脚步声从头顶一路远去。 姜茗音一眼看完所有,并看见尽头一个小小的通风口。 靠近倾听有水声,确认距离井口不远,压低声音问道:“你的秘密基地有其他人知道吗?” “没有。”青锋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伴随一个光点亮起。 油灯被放在特定角落,不会把光透出去,从井口往下看,只能看见凸出的石头,挡住一掌大的通风口。 姜茗音拿起一瓶药,拔出塞子闻了闻,正准备尝尝,被握住手。 “有毒。”青锋出声阻止,心中心惊肉跳,这人真不忌口,什么都敢往嘴里放。 他夺回瓶子,把瓶口盖严实。 姜茗音手心一空,也不在意,指尖划过其他瓶瓶罐罐道:“你敢把毒放这里,不怕进了水井中,把人毒死?” 青锋放好毒药,指着捆在一起的瓶子道:“有解药。” “俗话看来没说错,五步内必有解药。”姜茗音说着看向墙壁上挂的武器,像战利品一般。 看起来还有捡装备的习惯,就像当初她扔的铜钱,唯一不同的是,铜钱被他带在身上。 青锋无视打量,交换两人位置靠近通风口,伸手把石头取下,从角落提起一个小桶,缓缓落入水井中,再提起满满一桶水,被稳稳放在石壁沟壑。 两人洗漱,水流向来时的通道。 姜茗音看着一人宽的床,铺上垫子,一点不客气的躺上去,直接霸占床位。 反正她不想睡地上,这里跟卧铺一样窄。 油灯熄灭,床还没睡热她就被抱起,青锋躺上去,把她放在自己身上,大掌把她的头压在胸膛上。 显然他也不想睡地上,更不想睡通道。 “这般暧昧,会让我起色心。”黑暗中传来姜茗音的声音。 她贴在美男胸膛上,孤男寡女还这样亲密,让她心痒痒。 青锋知道她有洁癖,声音平静的吐出两个字:“我脏。” “你赢了……” 漆黑的地窖中,只剩下浅浅呼吸。 通风口开始透光,光芒一明一暗。 ‘噗通’一声,木桶坠落在水面的声音响起。 青锋瞬间醒来,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把人环抱在怀中,自己衣领松散,胸膛上覆盖着一只手,掌心贴在皮肤上。 井口上方传来模糊不清的对话声。 姜茗音压低声音夸奖:“练的不错。” 清晨从八块腹肌的美男身上醒来,是个人都会心情愉悦。 对于比采花贼还采花贼的人,青锋没有动,似习惯了,任由自己被为所欲为,就像不是自己的胸膛一般。 身上的人要起身,他放开环绕的手臂,等人洗漱后吃饱,开始捣鼓自己的脸。 姜茗音画好妆后,抬手做了一个妖娆姿态,抛了一个媚眼问道:“怎么样?” “蜀王喜娇弱女子。”青锋的回答代表否定。 姜茗音用并没有把自己弄成娇弱模样,做出冷漠御姐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人质交换会吗?告诉蜀王,你用美男计把姜国女帝拐来,跟九皇子一换一……” 青锋看着风格变幻莫测的人,缓缓开口:“危险。” 姜茗音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道:“放心,只要进去,我就能超度他。” “我拒绝。” “……” 姜茗音又换回男装,琼楼之上登高望远,审视皇宫门口的两人。 一个是一面之缘的大理寺少卿,还有她的卫夫人也在其中,其他人不太熟。 夫人看起来是十大高手领头人,但一个将军看宫门,看来混的不好,都不让他领兵,看起来像被猜忌了。 下一秒她收回远目镜,转身提起一壶酒跟身边人倒酒,举起杯开始劝酒:“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兄弟倒杯酒,不喝就是嫌我丑。” 青锋目光略过清秀的脸庞,眺望远方,发现有人在观察他们,默默端起酒杯,碰了一下杯,放在唇边染湿唇,却并没有喝。 姜茗音站起身坐在他旁边,哥俩好的搂着他的肩,举杯指着天空道:“青兄你看那明日又大又圆,今日秋高气爽心情甚佳,我干了,你随意。” 说着又一口闷下。 青锋默默端着酒杯,没喝的杯子又被假装斟满,又抬起放在唇边,像浅浅品尝。 他们容貌变的平凡,与许多人挂像,总觉得是见过,最终忽略两人。 姜茗音没管他喝不喝,给自己也添满,站起身又坐回自己位置,小声叹息。 “诶~居然还有便衣,谨慎的头皮发麻,看来真进不去了。” 青锋嘴角勾起一点弧度,像一直都知道皇城的严禁,平静回应:“很危险。” “看来很多计划都不能用了。” “是的。” 姜茗音不再说话,摩挲酒杯思索,随后一饮而尽。 第190章 计划改变 两国之战,无法直接解决发号施令的王,正面刚就会有无数人牺牲。 回到地窖中。 姜茗音还是不太甘心,想替换朝臣,又看见他们进去时被搜身,胸虽然裹了,不是没有了,一摸就暴露。 她爬了爬,枕在枕头上,靠在美男肩膀上,凑近耳边小声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需要你配合。” 黑暗中,青锋的脸依旧淡然,手掌按住腰身,不让人再乱动,鼻尖萦绕酒味,平静开口:“什么?” “你去制造点动静,我替换朝臣身份,趁机混进皇宫。”姜茗音脑海中模拟路线,在夫人安检时,刚好轮到她,就能蒙混进去。 青锋:“我拒绝。” 又一次被拒绝,姜茗音提醒道:“为什么,你不想救你的主子了?” 青锋平躺看着地窖顶,语气平静:“朝臣与皇帝分隔,由太监传话,无法靠近。” “这么谨慎!”姜茗音无法形容这谨慎程度了,很离谱。 这般防备,应当不得朝臣的心才是。 她觉得需要再想办法。 黑暗中两人不再说话。 青锋感觉耳边的呼吸,没有一丝困意,而怀里人适应任何环境,如先前一般沉睡。 他心中产生一丝后悔情绪,后悔不该这般暧昧而眠。 通道不能遮挡,影响空气流通,别无其它选择。 天明时分,姜茗音蹭了蹭美男胸膛,在美男身上伸了一个懒腰,自然唤道:“宝贝~今日去找个住处。” “嗯。”青锋应声没有其他动作,任由人赖在怀里。 两人起身,再一次混迹在大街小巷,最终寻了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子,趁夜无人住了进去,期间依旧没想到好的办法。 终于有大床,还没有躺下去,又坐了起来。 姜茗音听着接近的声音,果断道:“走!” 青锋没有一丝犹豫的跟上。 随着他们翻墙远去,还听见后面传来声音:“大人,他们跑那边去了。” 被举报了! 院子买又不能买,无人住的也住不了,亮起灯笼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近处有一个人,现在地窖也不敢暴露。 姜茗音伸手一拉,一个转弯用极快的速度奔跑。 青锋感觉脚不沾地,快被前面人带飞,穿过大街小巷,最终爬上连排房顶,躲过追来的一人。 姜茗音:谁啊,跑这么快,搞的她都不自信了。 她正想看是谁,被大掌压住脑袋,按了回去。 等周围安静下来,两人又回了地窖中。 青锋抹除痕迹走进来,然后又背过身,听着水声回荡,解答: “那人是大理寺的人,人称灵鼠,速度极快,观察力异常敏锐。” 姜茗音穿着肚兜,把身上擦了一遍,穿上干净衣裳,让开位置躺在床上道:“十大高手之一?” “是。”青锋把盆里的水倒掉,提了一桶倒进盆里,赤裸上身开始擦拭。 姜茗音没有空欣赏,看着瓶瓶罐罐思考,怎么样把十大高手从宫门引走。 还在思考,面前路过一条大长腿,她微微抬头,看见裸露的腹肌,抬起的手臂又结实又长,一瞬间注意力全放在穿衣服的人身上。 青锋无视注视,再次当了床垫。 姜茗音实在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宝贝,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光看着都色心大增。” 青锋抿唇不言,抬起手臂越过过道,取了一个瓶子涂抹在脸上。 它掌心捂了一会儿,再拿开,一半脸像胎记一般的黑,这还没完,脸颊贴了一个痣。 这么一下,美貌大打折扣。 姜茗音色心大减,贴着胸膛有气无力道:“你又赢了。” 青锋目光幽幽,垂眸看着胸膛上的脑袋,等怀里人睡着,无处安放的手把人环绕,逃命的疲倦,让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徘徊的沉重脚步声让他醒来,侧头看向旁边通风口,井口忽明忽暗。 上方脚步声许久未离开,他耳边传来小声的询问。 “十大高手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比如异常灵敏的嗅觉,透视眼什么的。” “没有。” 肯定的回答让姜茗音疑惑,搜查在这里徘徊很是怪异。 她伸手拿了三枚铜钱,抬起手让它们落下。 青锋微微抬头,垂眸看向胸膛上的铜钱,全是反面。 上方传来声音,姜茗音迅速吹灭油灯,通风口一阵明亮,是人用火把扫过井中。 查看一番确认井水中不可能藏人,再次离开。 地窖一点光都没有,青锋感觉胸膛一阵摸索。 姜茗音装模作样道:“哎呀,我的铜钱呢,怎么摸不到了?” 青锋抬手绕过腰身,制止摸向腹肌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拿起胸膛上的铜钱,把它们塞她手中。 身上人终于消停了,他再次闭上眼准备入眠,却感觉身上人起身,又睁开眼只能隐约看见轮廓,他想起身被制止。 姜茗音低头在他侧脸落上一吻,把人压着躺下道:“我去出去一趟,你别乱跑,外面坏人很多,你这样好看的人儿,最招怪蜀黍喜欢了。” “……”青锋沉默着,一阵淅淅索索后,目送轮廓越来越远,直到又变成他一个人,抬手摸着漆黑的侧脸,似乎还有柔软的触感。 他闭上眼睡了过去,亮光让他瞬间惊醒,手伸向武器抓了一个空,坐起身,目光在狭小的地窖搜索一圈,依旧只有他一人。 目光看向通风口,发现只是天亮了而已,回头看着桌上的水壶和食物,蜡烛熄灭前没有,显然是离开时放在他目光所及。 他又看向箱子,外面贴着写着食物两个字的纸条,除了什么都没有动,两把大刀静静靠在角落。 帕子打湿,擦干净的手拿起饼子,慢慢放在口中。 等打开百宝箱,再次拿出食物,天黑下来人依旧没有回来。 他站起身想出地窖,感觉头顶传来的脚步,又默默坐了回去。 另一边,姜茗音甩掉老鼠的追踪,左拐右拐进了一家高门大户,拐进一个熟悉的院子,蹲在墙头抬手贱兮兮打招呼。 “哟,表妹~” 徐玉书:“……” 第190章 计划改变 两国之战,无法直接解决发号施令的王,正面刚就会有无数人牺牲。 回到地窖中。 姜茗音还是不太甘心,想替换朝臣,又看见他们进去时被搜身,胸虽然裹了,不是没有了,一摸就暴露。 她爬了爬,枕在枕头上,靠在美男肩膀上,凑近耳边小声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需要你配合。” 黑暗中,青锋的脸依旧淡然,手掌按住腰身,不让人再乱动,鼻尖萦绕酒味,平静开口:“什么?” “你去制造点动静,我替换朝臣身份,趁机混进皇宫。”姜茗音脑海中模拟路线,在夫人安检时,刚好轮到她,就能蒙混进去。 青锋:“我拒绝。” 又一次被拒绝,姜茗音提醒道:“为什么,你不想救你的主子了?” 青锋平躺看着地窖顶,语气平静:“朝臣与皇帝分隔,由太监传话,无法靠近。” “这么谨慎!”姜茗音无法形容这谨慎程度了,很离谱。 这般防备,应当不得朝臣的心才是。 她觉得需要再想办法。 黑暗中两人不再说话。 青锋感觉耳边的呼吸,没有一丝困意,而怀里人适应任何环境,如先前一般沉睡。 他心中产生一丝后悔情绪,后悔不该这般暧昧而眠。 通道不能遮挡,影响空气流通,别无其它选择。 天明时分,姜茗音蹭了蹭美男胸膛,在美男身上伸了一个懒腰,自然唤道:“宝贝~今日去找个住处。” “嗯。”青锋应声没有其他动作,任由人赖在怀里。 两人起身,再一次混迹在大街小巷,最终寻了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子,趁夜无人住了进去,期间依旧没想到好的办法。 终于有大床,还没有躺下去,又坐了起来。 姜茗音听着接近的声音,果断道:“走!” 青锋没有一丝犹豫的跟上。 随着他们翻墙远去,还听见后面传来声音:“大人,他们跑那边去了。” 被举报了! 院子买又不能买,无人住的也住不了,亮起灯笼并不是问题,问题是近处有一个人,现在地窖也不敢暴露。 姜茗音伸手一拉,一个转弯用极快的速度奔跑。 青锋感觉脚不沾地,快被前面人带飞,穿过大街小巷,最终爬上连排房顶,躲过追来的一人。 姜茗音:谁啊,跑这么快,搞的她都不自信了。 她正想看是谁,被大掌压住脑袋,按了回去。 等周围安静下来,两人又回了地窖中。 青锋抹除痕迹走进来,然后又背过身,听着水声回荡,解答: “那人是大理寺的人,人称灵鼠,速度极快,观察力异常敏锐。” 姜茗音穿着肚兜,把身上擦了一遍,穿上干净衣裳,让开位置躺在床上道:“十大高手之一?” “是。”青锋把盆里的水倒掉,提了一桶倒进盆里,赤裸上身开始擦拭。 姜茗音没有空欣赏,看着瓶瓶罐罐思考,怎么样把十大高手从宫门引走。 还在思考,面前路过一条大长腿,她微微抬头,看见裸露的腹肌,抬起的手臂又结实又长,一瞬间注意力全放在穿衣服的人身上。 青锋无视注视,再次当了床垫。 姜茗音实在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宝贝,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光看着都色心大增。” 青锋抿唇不言,抬起手臂越过过道,取了一个瓶子涂抹在脸上。 它掌心捂了一会儿,再拿开,一半脸像胎记一般的黑,这还没完,脸颊贴了一个痣。 这么一下,美貌大打折扣。 姜茗音色心大减,贴着胸膛有气无力道:“你又赢了。” 青锋目光幽幽,垂眸看着胸膛上的脑袋,等怀里人睡着,无处安放的手把人环绕,逃命的疲倦,让他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徘徊的沉重脚步声让他醒来,侧头看向旁边通风口,井口忽明忽暗。 上方脚步声许久未离开,他耳边传来小声的询问。 “十大高手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比如异常灵敏的嗅觉,透视眼什么的。” “没有。” 肯定的回答让姜茗音疑惑,搜查在这里徘徊很是怪异。 她伸手拿了三枚铜钱,抬起手让它们落下。 青锋微微抬头,垂眸看向胸膛上的铜钱,全是反面。 上方传来声音,姜茗音迅速吹灭油灯,通风口一阵明亮,是人用火把扫过井中。 查看一番确认井水中不可能藏人,再次离开。 地窖一点光都没有,青锋感觉胸膛一阵摸索。 姜茗音装模作样道:“哎呀,我的铜钱呢,怎么摸不到了?” 青锋抬手绕过腰身,制止摸向腹肌的手,抬起另一只手拿起胸膛上的铜钱,把它们塞她手中。 身上人终于消停了,他再次闭上眼准备入眠,却感觉身上人起身,又睁开眼只能隐约看见轮廓,他想起身被制止。 姜茗音低头在他侧脸落上一吻,把人压着躺下道:“我去出去一趟,你别乱跑,外面坏人很多,你这样好看的人儿,最招怪蜀黍喜欢了。” “……”青锋沉默着,一阵淅淅索索后,目送轮廓越来越远,直到又变成他一个人,抬手摸着漆黑的侧脸,似乎还有柔软的触感。 他闭上眼睡了过去,亮光让他瞬间惊醒,手伸向武器抓了一个空,坐起身,目光在狭小的地窖搜索一圈,依旧只有他一人。 目光看向通风口,发现只是天亮了而已,回头看着桌上的水壶和食物,蜡烛熄灭前没有,显然是离开时放在他目光所及。 他又看向箱子,外面贴着写着食物两个字的纸条,除了什么都没有动,两把大刀静静靠在角落。 帕子打湿,擦干净的手拿起饼子,慢慢放在口中。 等打开百宝箱,再次拿出食物,天黑下来人依旧没有回来。 他站起身想出地窖,感觉头顶传来的脚步,又默默坐了回去。 另一边,姜茗音甩掉老鼠的追踪,左拐右拐进了一家高门大户,拐进一个熟悉的院子,蹲在墙头抬手贱兮兮打招呼。 “哟,表妹~” 徐玉书:“……” 第191章 突破契机 熟悉的声音传来,徐玉书觉得望月品茶这爱好要不得,好几次都有人找上门,特别是这位。 她看向不客气给自己倒茶的人,语气舒缓颔首道:“许久未见,又换模样了。” “没办法,我做人偶尔见不得光。”姜茗音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然后称赞:“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不错不错,感觉味道有些熟悉。” “熟悉?这是新开没多久的点心铺做的,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徐玉书知道对方不会无故放失,便直接问了。 “前两日。” “需要我帮什么忙?” 姜茗音说明来意:“也不算,感觉你落魄了,顺便来劝你去姜国避难,你没进宫是成亲了?” “是的。” “难怪了,我还以为你不在这里,看起来又身不由己了,九族羁绊总是那样的无法割舍。” 徐玉书终是忍不住叹息:“皇权至上,三教九流商为下,根在此处,从一开始便走不了,拔根而起动摇根基,谁都赌不起。” 这便是一开始拒绝的原因,不是孤家寡人,不能说走就走。 姜茗音其实带着目的来,送东西进皇宫的皇商有表妹一份,此时这条路看起来也行不通,一次没成功就会牵连。 指不定正中皇帝下怀,有理由送上九族大礼包。 皇城之中无人院落少的可怜,一个城市不可能住满,特别是这种时期,没去自己的地盘避难,只能是被迫留下,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想到此处,姜茗音厚脸皮问道:“表妹,能赏我一套漂亮的衣裳穿穿吗?当然要那种查不到出自哪里的衣裳。” “自然。”徐玉书站起身领着人进了房间。 贴身丫鬟云儿听吩咐拿来衣裳道:“这是我缝制的,布料比较常见。” 姜茗音接过换上后道:“云儿真是心灵手巧。” 徐玉书坐着静静看着。 云儿看不下去开口道:“顶着男子的脸,好怪。” “麻烦云儿打一盆水来。” 云儿去了。 姜茗音把易容剥离,回头就见两人目不转睛。 徐玉书先回神,蹙眉道:“这么晚,是要去何处?” 姜茗音梳了符合衣裳的发型,问道:“祝家的人谁在京城?” “祝家小公子祝天乐,其他人并没有来京城。” “那感情好。” 大家都躲,只有祝家那位小公子巴巴往京城跑,大张旗鼓找人。 想到这里徐玉书一顿,看着绝美无双的脸,恍然大悟道:“那位公子寻的是你,胡姑娘。” “叫我表妹就行,谢过表妹的衣服首饰,我就先告辞了。”姜茗音没有否认,确认打扮完美,没有犹豫告辞。 所以表妹叫表妹,到底谁是表妹? “……”主仆两人目送她翻墙而去,跟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就像只是来换一身衣裳的一般。 徐玉书看着留下的男装道:“云儿,拿去烧了,不要让人发现。” “是。”云儿照做,裹着衣服走了。 夜深人静,月色下。 一道身影又一次翻过围墙,今夜像不眠夜,一个两个睡不着望月思人。 小厮看了看天色劝道:“公子该休息了。” 可惜他家公子轻咳几下,挥手赶他走,看都不看他一眼,显然还在生他的气。 祝天乐望着明月一身愁容:“胡姑娘在哪里,会不会遇到事了,还是遇见危险了……” 他越说越担忧。 “公子,胡姑娘会找到的。” 祝天乐终于舍得看身旁人,眼中都是幽怨道:“你找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厮苦口婆心劝道:“公子,会找到的,再不休息,你身子受不住的,到时候胡姑娘来看你,结果她看你病了,怕你传给她,又跑不见了。” 祝天乐一听,默默站起身,一副娇弱模样,有些苍白的脸看起来不太好,整个人显得纤瘦,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姜茗音心里感叹一句:造孽哟。 论碰见一个纯颜控怎么处理。 小厮服侍公子睡下,留下一掌灯出了房门,跑去与几人商量。 姜茗音观察一番,熟练的摸进美男闺房,撩开床帘坐在床铺边缘,刚坐下,就与一双眼睛对视。 她还没有说话,就被一把抱住。 祝天乐下巴枕在肩膀,手环住她的腰,声音含糊:“我抓住你了,这次你跑不掉了。” “???”姜茗音鼻尖萦绕一股药味,疑惑怎么突然大胆了。 “好香,好好闻,奇怪,做梦都能闻到香味吗……”祝天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轻嗅。 姜茗音没有说话,怕一开口把人吓到,听了自言自语她明白了,这人以为做梦了,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睡眠情况与身体不符合,跟晕过去似的沾床就睡。 这时祝天乐拉开距离,借助昏黄的灯光,看着面前人,被一直认真注视,不自觉脸红起来,让瓷白的皮肤有了血色。 面前人眼中只有他的身影,让他心咚咚直跳,撇开视线,这时才发现搂着胡姑娘的腰,想放手又怕一放手梦就醒了。 姜茗音以为他会放手,结果又紧紧抱着不撒手。 “上次你抱我,这次我抱回来。”祝天乐像找到理由,一边红着脸,一边紧紧拥抱,眸子亮亮的嘴角噙笑,一副沉浸幸福不愿醒来的模样。 姜茗音一听就明白这人不止梦见她,还梦见她对他动手动脚,按品行来说,还真梦对了。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她就爱当祸害,专门嚯嚯纯情少男。 祝天乐拉开距离,一边脸红,一边与目光对视,在注视下越看越开心,整个人病气都跟消散一样。 他想到自己在做梦,梦醒人就不见了,忍不住问道:“胡姑娘……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 姜茗音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用最轻的声音开口:“我在姜国,还有,叫姐姐。” 祝天乐乖乖的叫道:“姐姐。” “姐姐。” “姐姐……” 姜茗音一时没说话,耳边全是姐姐两个字,叫的她心花怒放,在小奶狗嘴角亲了一下道:“带着家人来姜国找姐姐好不好?” 祝天乐看着一张一合的红唇,无意识吐出一个字:“好。” 下一秒人晕了过去。 姜茗音感觉人无力下滑,伸手把人搂住。 一个吻把人亲晕了,要是真做点什么,不得做死。 确认没事,把人轻轻放下,替人盖好被子,还能听见无意识呢喃。 “姐姐……” 第191章 突破契机 熟悉的声音传来,徐玉书觉得望月品茶这爱好要不得,好几次都有人找上门,特别是这位。 她看向不客气给自己倒茶的人,语气舒缓颔首道:“许久未见,又换模样了。” “没办法,我做人偶尔见不得光。”姜茗音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口中,然后称赞:“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不错不错,感觉味道有些熟悉。” “熟悉?这是新开没多久的点心铺做的,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徐玉书知道对方不会无故放失,便直接问了。 “前两日。” “需要我帮什么忙?” 姜茗音说明来意:“也不算,感觉你落魄了,顺便来劝你去姜国避难,你没进宫是成亲了?” “是的。” “难怪了,我还以为你不在这里,看起来又身不由己了,九族羁绊总是那样的无法割舍。” 徐玉书终是忍不住叹息:“皇权至上,三教九流商为下,根在此处,从一开始便走不了,拔根而起动摇根基,谁都赌不起。” 这便是一开始拒绝的原因,不是孤家寡人,不能说走就走。 姜茗音其实带着目的来,送东西进皇宫的皇商有表妹一份,此时这条路看起来也行不通,一次没成功就会牵连。 指不定正中皇帝下怀,有理由送上九族大礼包。 皇城之中无人院落少的可怜,一个城市不可能住满,特别是这种时期,没去自己的地盘避难,只能是被迫留下,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想到此处,姜茗音厚脸皮问道:“表妹,能赏我一套漂亮的衣裳穿穿吗?当然要那种查不到出自哪里的衣裳。” “自然。”徐玉书站起身领着人进了房间。 贴身丫鬟云儿听吩咐拿来衣裳道:“这是我缝制的,布料比较常见。” 姜茗音接过换上后道:“云儿真是心灵手巧。” 徐玉书坐着静静看着。 云儿看不下去开口道:“顶着男子的脸,好怪。” “麻烦云儿打一盆水来。” 云儿去了。 姜茗音把易容剥离,回头就见两人目不转睛。 徐玉书先回神,蹙眉道:“这么晚,是要去何处?” 姜茗音梳了符合衣裳的发型,问道:“祝家的人谁在京城?” “祝家小公子祝天乐,其他人并没有来京城。” “那感情好。” 大家都躲,只有祝家那位小公子巴巴往京城跑,大张旗鼓找人。 想到这里徐玉书一顿,看着绝美无双的脸,恍然大悟道:“那位公子寻的是你,胡姑娘。” “叫我表妹就行,谢过表妹的衣服首饰,我就先告辞了。”姜茗音没有否认,确认打扮完美,没有犹豫告辞。 所以表妹叫表妹,到底谁是表妹? “……”主仆两人目送她翻墙而去,跟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就像只是来换一身衣裳的一般。 徐玉书看着留下的男装道:“云儿,拿去烧了,不要让人发现。” “是。”云儿照做,裹着衣服走了。 夜深人静,月色下。 一道身影又一次翻过围墙,今夜像不眠夜,一个两个睡不着望月思人。 小厮看了看天色劝道:“公子该休息了。” 可惜他家公子轻咳几下,挥手赶他走,看都不看他一眼,显然还在生他的气。 祝天乐望着明月一身愁容:“胡姑娘在哪里,会不会遇到事了,还是遇见危险了……” 他越说越担忧。 “公子,胡姑娘会找到的。” 祝天乐终于舍得看身旁人,眼中都是幽怨道:“你找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厮苦口婆心劝道:“公子,会找到的,再不休息,你身子受不住的,到时候胡姑娘来看你,结果她看你病了,怕你传给她,又跑不见了。” 祝天乐一听,默默站起身,一副娇弱模样,有些苍白的脸看起来不太好,整个人显得纤瘦,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姜茗音心里感叹一句:造孽哟。 论碰见一个纯颜控怎么处理。 小厮服侍公子睡下,留下一掌灯出了房门,跑去与几人商量。 姜茗音观察一番,熟练的摸进美男闺房,撩开床帘坐在床铺边缘,刚坐下,就与一双眼睛对视。 她还没有说话,就被一把抱住。 祝天乐下巴枕在肩膀,手环住她的腰,声音含糊:“我抓住你了,这次你跑不掉了。” “???”姜茗音鼻尖萦绕一股药味,疑惑怎么突然大胆了。 “好香,好好闻,奇怪,做梦都能闻到香味吗……”祝天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轻嗅。 姜茗音没有说话,怕一开口把人吓到,听了自言自语她明白了,这人以为做梦了,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睡眠情况与身体不符合,跟晕过去似的沾床就睡。 这时祝天乐拉开距离,借助昏黄的灯光,看着面前人,被一直认真注视,不自觉脸红起来,让瓷白的皮肤有了血色。 面前人眼中只有他的身影,让他心咚咚直跳,撇开视线,这时才发现搂着胡姑娘的腰,想放手又怕一放手梦就醒了。 姜茗音以为他会放手,结果又紧紧抱着不撒手。 “上次你抱我,这次我抱回来。”祝天乐像找到理由,一边红着脸,一边紧紧拥抱,眸子亮亮的嘴角噙笑,一副沉浸幸福不愿醒来的模样。 姜茗音一听就明白这人不止梦见她,还梦见她对他动手动脚,按品行来说,还真梦对了。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她就爱当祸害,专门嚯嚯纯情少男。 祝天乐拉开距离,一边脸红,一边与目光对视,在注视下越看越开心,整个人病气都跟消散一样。 他想到自己在做梦,梦醒人就不见了,忍不住问道:“胡姑娘……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 姜茗音看着他的模样笑了,用最轻的声音开口:“我在姜国,还有,叫姐姐。” 祝天乐乖乖的叫道:“姐姐。” “姐姐。” “姐姐……” 姜茗音一时没说话,耳边全是姐姐两个字,叫的她心花怒放,在小奶狗嘴角亲了一下道:“带着家人来姜国找姐姐好不好?” 祝天乐看着一张一合的红唇,无意识吐出一个字:“好。” 下一秒人晕了过去。 姜茗音感觉人无力下滑,伸手把人搂住。 一个吻把人亲晕了,要是真做点什么,不得做死。 确认没事,把人轻轻放下,替人盖好被子,还能听见无意识呢喃。 “姐姐……” 第192章 鲸落万物生 清晨。 床上的人坐起身,神采奕奕洗漱。 小厮以为公子想通了,作为陪公子聊天的他问道:“公子遇见什么事这般开心?” “姐姐让我去姜国找她。”祝天乐一副不好意思的怀春模样。 小厮觉得自己四书五经没学到位,不然为什么听不懂公子说什么。 什么姐姐,什么姜国,公子身边哪里有什么姐姐?安排的这么仔细,谁能来公子耳边妖言惑众。 他很耐心的问道:“什么时候说的?” 祝天乐深信不疑道:“梦里,虽然在梦里说的,但是我信。” “……”小厮感觉无语,心中呐喊,公子你想想你说的话,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但看着精神大好的公子,他不敢说出来。 祝天乐不开心露在脸上:“你不信?” 小厮没有犹豫回答:“信,公子觉得是,那肯定是。” 祝天乐一脸憧憬的问道:“嗯,你说提亲要准备什么?” 小厮:啊?什么提亲,提什么亲,别告诉他在梦里私定终身。 “公子要去提亲?” “姐姐说,让我带着家人去姜国找她,女孩子面子薄,这是暗示我去提亲,不行我要传信让爹娘准备聘礼……” 小厮就这样看着公子兴冲冲往书房而去,他只能一路跟着,话到嘴边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办才好,公子似乎病更严重了,分不清梦境跟现实了。 上次解释后,公子就病了,这次再解释,他怕公子受不住打击。 小厮思考后,决定先拖着,对着写信的公子道:“公子,提亲先放一放,先要出了京城才行。” 祝天乐手上的笔一顿,墨汁滴落在娟秀的字体上,好看的眉头蹙起,像遇见难题。 姜茗音远远看着,溜进了厨房,开始不着痕迹吃自助餐。 等菜送去,小厮在思考,没有发现少了菜,确认没问题等公子用饭。 回神看了一眼,公子今日吃的比往常多,让他不想打破公子的幻想。 “小厮~” 幽怨的声音让小厮接话:“公子,小厮正在想办法。” “你慢慢想。”祝天乐开心了,像得到认同。 小厮又找人商议,没有一丝着急。 (小厮名字由来,祝家让他记住自己身份,取名小厮,自称小厮,等于无时无刻的pua) 天色暗下来。 祝天乐眼神期盼,询问道:“有办法了吗?” 小厮早就有安排,作为首富祝家,如何被威胁困于此,何况是祝家未来的家主。 能成为家族继承人,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这点小事是不需要公子费心的。 “公子,有办法了,只是需要公子把身子养好,才能离开京城一路奔波,公子这些日子要早睡才行。” 祝天乐有些担忧:“可姜国离蜀国很远。” “公子放心,已经派人在合适地方修建道路。” 祝天乐点头一脸憧憬,像已经娶到一见钟情的姑娘。 小厮没有再多言,修路可是很耗时的事,只需要把公子哄住就行。 夜深人静时。 厚脸皮的人借完澡堂,还连吃带拿,最后挥手告别。 徐玉书侧头吩咐:“祝家将有大动作,做好准备脱身。” 他们只要离开京城,便是天高任鸟飞。 漆黑安静的环境中,轻微的动静显得异常明显。 姜茗音进入通道前,怕被捅个透心凉,先出声道:“是我。” 她听见剑入鞘的声音才走了进去。 油灯点亮。 青锋还没看清人,怀里先被塞了一包东西,坐下床尾默默打开,香味瞬间充斥狭小的地窖。 他侧头看去,狭窄的床上,消失两日的人侧躺着,闭着眼一副已经进入梦乡的模样。 不知对方做了什么,一身轻松感,像把问题抛给了别人。 等吃完,收拾一遍,再次与人共眠。 随着天越来越亮,开始下起雨来,连续下了几日,地窖越来越闷,空气越来越稀薄。 姜茗音伸手把石头取了下来,扩大通风口,新鲜空气扑面而来,随后又躺了回去。 她侧脸贴在胸膛上,听着上方的混乱,自言自语道:“什么都不用做,还有美人在身旁,甚悦甚悦,我说的对不对?” 青锋闭着眼,扣住身上人腰身的指尖动了动,回应:“嗯。” “我觉得我们该出去了。” 青锋睁开眼搂着人坐起身,手臂一用力,把赖在怀里的人放在旁边坐着,自己先穿好鞋。 低头看见旁边的鞋子,鬼使神差单膝跪地拿起鞋子,替人穿上。 穿到一半停顿一下继续手上动作,才想到,对方还不是他的主子,心底深处似乎有丝迫不及待的情愫。 他沉默着湿了帕子,递了出去。 姜茗音默默接过,等收拾好,跟在后面出了地窖,靠在街角观察。 豪华商铺关门,只有一两个人影走动,似乎是家丁看守。 祝天乐已经离开了京城,伴随他离开了无数富商,他们放弃京城这块香饽饽。 他们的逃离,反而让城门人流变大,进出皆是布衣农户,这里开始鱼龙混杂,完美防御系统被破坏。 只因民以食为天。 如一鲸落万物生。 皇宫不再如铁桶一般,围墙上已经出现缺口,有无数人想要进入其中,或者说有无数人搞事后,让人没空搭理他们而溜之大吉。 姜茗音再次登高望远:“一个人脑子不够,还是有钱人会玩,真是不错。” 青锋听着感叹似乎预感到什么。 姜茗音光明正大领着人进了酒楼,本来想吃一顿,结果以前没什么人的小酒楼,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她只能领着人沿路买小吃,吃完买了衣服,去客栈舒舒服服洗了一遍。 再次天黑,出现在城墙之外,轻松翻越围墙,待到安全位置。 姜茗音凑近耳语。 青锋配合的低头倾听。 “你救你的主子,我要救我家美人,如果救到人,送去姜国保平安……宝贝,见机行事小心一些。” 她来蜀国皇宫,主要为了英雄救美,不是为了宰皇帝,是为了九音寨的美人们,她们同样被困在皇宫中。 青锋目送着完美融入黑暗的人,面具下的薄唇轻抿,走向另外的方向。 那里是软禁九皇子的院子。 第192章 鲸落万物生 清晨。 床上的人坐起身,神采奕奕洗漱。 小厮以为公子想通了,作为陪公子聊天的他问道:“公子遇见什么事这般开心?” “姐姐让我去姜国找她。”祝天乐一副不好意思的怀春模样。 小厮觉得自己四书五经没学到位,不然为什么听不懂公子说什么。 什么姐姐,什么姜国,公子身边哪里有什么姐姐?安排的这么仔细,谁能来公子耳边妖言惑众。 他很耐心的问道:“什么时候说的?” 祝天乐深信不疑道:“梦里,虽然在梦里说的,但是我信。” “……”小厮感觉无语,心中呐喊,公子你想想你说的话,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但看着精神大好的公子,他不敢说出来。 祝天乐不开心露在脸上:“你不信?” 小厮没有犹豫回答:“信,公子觉得是,那肯定是。” 祝天乐一脸憧憬的问道:“嗯,你说提亲要准备什么?” 小厮:啊?什么提亲,提什么亲,别告诉他在梦里私定终身。 “公子要去提亲?” “姐姐说,让我带着家人去姜国找她,女孩子面子薄,这是暗示我去提亲,不行我要传信让爹娘准备聘礼……” 小厮就这样看着公子兴冲冲往书房而去,他只能一路跟着,话到嘴边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办才好,公子似乎病更严重了,分不清梦境跟现实了。 上次解释后,公子就病了,这次再解释,他怕公子受不住打击。 小厮思考后,决定先拖着,对着写信的公子道:“公子,提亲先放一放,先要出了京城才行。” 祝天乐手上的笔一顿,墨汁滴落在娟秀的字体上,好看的眉头蹙起,像遇见难题。 姜茗音远远看着,溜进了厨房,开始不着痕迹吃自助餐。 等菜送去,小厮在思考,没有发现少了菜,确认没问题等公子用饭。 回神看了一眼,公子今日吃的比往常多,让他不想打破公子的幻想。 “小厮~” 幽怨的声音让小厮接话:“公子,小厮正在想办法。” “你慢慢想。”祝天乐开心了,像得到认同。 小厮又找人商议,没有一丝着急。 (小厮名字由来,祝家让他记住自己身份,取名小厮,自称小厮,等于无时无刻的pua) 天色暗下来。 祝天乐眼神期盼,询问道:“有办法了吗?” 小厮早就有安排,作为首富祝家,如何被威胁困于此,何况是祝家未来的家主。 能成为家族继承人,自然是有过人之处,这点小事是不需要公子费心的。 “公子,有办法了,只是需要公子把身子养好,才能离开京城一路奔波,公子这些日子要早睡才行。” 祝天乐有些担忧:“可姜国离蜀国很远。” “公子放心,已经派人在合适地方修建道路。” 祝天乐点头一脸憧憬,像已经娶到一见钟情的姑娘。 小厮没有再多言,修路可是很耗时的事,只需要把公子哄住就行。 夜深人静时。 厚脸皮的人借完澡堂,还连吃带拿,最后挥手告别。 徐玉书侧头吩咐:“祝家将有大动作,做好准备脱身。” 他们只要离开京城,便是天高任鸟飞。 漆黑安静的环境中,轻微的动静显得异常明显。 姜茗音进入通道前,怕被捅个透心凉,先出声道:“是我。” 她听见剑入鞘的声音才走了进去。 油灯点亮。 青锋还没看清人,怀里先被塞了一包东西,坐下床尾默默打开,香味瞬间充斥狭小的地窖。 他侧头看去,狭窄的床上,消失两日的人侧躺着,闭着眼一副已经进入梦乡的模样。 不知对方做了什么,一身轻松感,像把问题抛给了别人。 等吃完,收拾一遍,再次与人共眠。 随着天越来越亮,开始下起雨来,连续下了几日,地窖越来越闷,空气越来越稀薄。 姜茗音伸手把石头取了下来,扩大通风口,新鲜空气扑面而来,随后又躺了回去。 她侧脸贴在胸膛上,听着上方的混乱,自言自语道:“什么都不用做,还有美人在身旁,甚悦甚悦,我说的对不对?” 青锋闭着眼,扣住身上人腰身的指尖动了动,回应:“嗯。” “我觉得我们该出去了。” 青锋睁开眼搂着人坐起身,手臂一用力,把赖在怀里的人放在旁边坐着,自己先穿好鞋。 低头看见旁边的鞋子,鬼使神差单膝跪地拿起鞋子,替人穿上。 穿到一半停顿一下继续手上动作,才想到,对方还不是他的主子,心底深处似乎有丝迫不及待的情愫。 他沉默着湿了帕子,递了出去。 姜茗音默默接过,等收拾好,跟在后面出了地窖,靠在街角观察。 豪华商铺关门,只有一两个人影走动,似乎是家丁看守。 祝天乐已经离开了京城,伴随他离开了无数富商,他们放弃京城这块香饽饽。 他们的逃离,反而让城门人流变大,进出皆是布衣农户,这里开始鱼龙混杂,完美防御系统被破坏。 只因民以食为天。 如一鲸落万物生。 皇宫不再如铁桶一般,围墙上已经出现缺口,有无数人想要进入其中,或者说有无数人搞事后,让人没空搭理他们而溜之大吉。 姜茗音再次登高望远:“一个人脑子不够,还是有钱人会玩,真是不错。” 青锋听着感叹似乎预感到什么。 姜茗音光明正大领着人进了酒楼,本来想吃一顿,结果以前没什么人的小酒楼,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她只能领着人沿路买小吃,吃完买了衣服,去客栈舒舒服服洗了一遍。 再次天黑,出现在城墙之外,轻松翻越围墙,待到安全位置。 姜茗音凑近耳语。 青锋配合的低头倾听。 “你救你的主子,我要救我家美人,如果救到人,送去姜国保平安……宝贝,见机行事小心一些。” 她来蜀国皇宫,主要为了英雄救美,不是为了宰皇帝,是为了九音寨的美人们,她们同样被困在皇宫中。 青锋目送着完美融入黑暗的人,面具下的薄唇轻抿,走向另外的方向。 那里是软禁九皇子的院子。 第193章 雷霆攻占 后宫之中。 屏风后雾气萦绕,美人正在沐浴。 姜茗音侧身站在屏风后,没有直接进去,轻轻敲了敲屏风等待。 要换成对自己有意思的美男,直接越过屏风欣赏了,美人不行,她重女轻男。 许初夏听见叩击声一惊,余光看见屏风后的黑影,不似任何宫女身形,沉入水中沉声道:“谁!” “我是姜姜。” 水声哗啦。 姜茗音打量有些不一样的人。 许初夏打发宫女,坐下后,被盯的怪不好意思,问道:“大当家,盯着我做什么?” 姜茗音夸奖:“更漂亮了。” “是吗。”许初夏抬手摸了摸脸,一脸开心。 “不走吗?” “我在这里当眼线,必要时动手,等结束,我想回家。”许初夏摇头,提起家,想起那无人的大院,眼睛自然的湿润。 她与皇族有灭族之仇,定不会为人留下,从一开始便没有动心,如果有情爱,爹娘将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姜茗音思索后,觉得对方应该能接受,直接开口道:“无聊可以找点事做。” 有的人不适合孤独,孩子是羁绊,不然报仇后,将会如行尸走肉活着。 许初夏端起杯子倒茶,打开一个小柜子,把干果端出来,依旧摇头道:“小福有计划,暂时不会走。” “我觉得大理寺少卿不错。” 姜茗音突然转移话题,想起那人挥刀的速度,那基因是没话说,加一个化学天才,定能振兴破败的家族。 人才加人才等于人才,完美! 这就是一直催生的原因,上位者不是要劳动力,他们是要人才,只有奴隶主才要劳动力。 许初夏也习惯大当家惊人之语,思考可行性,想起那道身形,没有隐瞒道: “以前我与他有交集,可能是同情于我,他替我遮掩过,好歹算救命恩人,这样做不好。” “其实我想说,我们依旧是土匪,好久没行土匪行径了,本来想打晕给你送来,但你不愿意,就算了。” 在姜茗音看来,大理寺少卿定是智性恋,普通女子入不了他的眼,人才大多数偏科,还有怪癖。 许初夏面前带着笑问道:“大当家想我怎么做?” “看你有点兴趣的样子,实在无聊就去试试,反正蜀国短时间攻占不下来,我需要先把宋国包饺子,这里由安宁她们解决。” “好,其实大当家可以直接杀了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 “杀不了,天意不让我杀,这次问题不能这般简单解决,不然……天灾人祸生灵涂炭” 许初夏蹙眉,不懂:“为什么?” “就像五行相克,人也有克制他的东西,那个东西同时需要人的存在,我不能说太多。” 姜茗音止住话头,后面是她来这里的因,也是活下去的果。 许初夏想起道士算命常说的话,问道:“大当家,泄露天机会招反噬吗?” “不是,是怕你怀疑人生。” “……” 两人分别,天还未亮。 花园传来感叹。 “人生得意须尽欢。”姜茗音嘴上念着,转身拿着扫帚扫地,一回生二回熟,此时她是洒扫宫女。 宫女们都忙忙碌碌布置宴会,贵妃生辰所有宫殿宫女太监都被布置任务。 今夜热闹极了,载歌载舞推杯换盏。 “有刺客。”宫门口的人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迎着风,感觉身体越来越软,躺了下去。 好几波人借机溜出皇宫。 姜茗音洗了洗手,开始欣赏美人跳舞,天空异象是她很淡定。 这里面有许初夏的手笔,也有天意插手。 看似生辰宴会,实则聚集所有人,以天命所归收服人心,雷霆手段从不婆婆妈妈。 大概就是一句话形容:给你一点小震撼。 “也是一个人才。”姜茗音感叹完,准备打声招呼离开。 正好看见离席的两人,这执行力也没什么了,一会儿不见,两人气氛就有些暧昧,只是普通闲聊,似有狂徒之姿。 感觉旁边有动静,她转身把来的人引走。 等回来两人已经交谈完分开,她这才上前告别:“我要走了,虽然只是交谈,但你不再是幕僚,在职后宫妃时,注意别让人看见。” 许初夏知道刚刚一幕被大当家尽收眼底,难得露出羞涩道:“好我会注意,大当家一路小心。” 姜茗音走了,没有问为什么幕僚变贵妃,也就是那点原因而已。 男人总觉得成为他的女人,就能彻底为他所用的自恋,她都不敢这般想,安抚人心怪累人的。 再次回到地窖,武器少了,便知道青锋已经离开,背上箱子和大刀,离开皇城,等在路口, 很快一队人马停在她面前,领头人下了马靠近,取下她身上的武器丢给手下,翻上马伸手把她拉上马。 马蹄扬起,踏向边境城方向。 当通过边境城后,必经之路轰鸣,道路被掩埋,消息被封闭。 一张纸条被赴约者点燃,散落燃烧殆尽。 “音音,我来陪你征战沙场了……” 冬去之后。 当忠于蜀国之人翻山越岭,千辛万苦回到边境城,把消息传递回京,已经来不及了。 “陛下,将军被抓,以林大人为首带着大军叛变了,他们的家人投靠姜国。” “陛下,宋国成为姜国领土。” “陛下,姜国大军兵临城下。” “……” 姜茗音说过,她一人发疯起来,能把城池杀穿,前提是不要命的情况,此时有着人马她准备速通。 姜茗音进巫国溜达一圈,巫国是一个真正奴隶主时代,人命为实验品一般,确实是巫蛊之术,她不太在意。 如果有人要死,就死一些看不惯的人。 巫国递话,就一个意思:巫国国土她要了。 这句话自然是挑衅。 就算不会乱杀无辜,也不会对皇室下杀手,巫国依旧不会同意。 她摩拳擦掌后手持双刀。 “女帝陛下,有人找您。” “没空,打包送走。” “是。” “女帝陛下,您的五夫人找您。” “也打包送走。” “是。” 姜茗音无情挥手,此时没心情跟人爱恨情仇,谁不乖把谁打包送走,要帮忙就留下。 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刀刃,不同的两拨人马,同时挥出同样的弧度,鲜血四溅,冲击城池要塞。 李秀宁身后跟随一群女子,伴随狼骑,女子手持合手的细剑,挥舞如木棍一般轻松。 而姜茗音身边是她的夫人,马蹄扬起践踏而下,大刀挥舞间敌人身首异处,无比骇人令人胆寒,降者一茬接一茬。 骑兵带领属于自己大军一往无前,敌人的鲜血溅在脸上,眼中火光人影交错。 一月便直通皇城,强势占领,停战时,皆站在高台之上,伴随高呼。 “姜国万岁,姜国万岁……” 巫国战败,周边小国直接臣服。 姜茗音一路回到邻音城,这里已经变了模样,城池在往外一直扩张。 这里是她们的,便是她们的国都。 第193章 雷霆攻占 后宫之中。 屏风后雾气萦绕,美人正在沐浴。 姜茗音侧身站在屏风后,没有直接进去,轻轻敲了敲屏风等待。 要换成对自己有意思的美男,直接越过屏风欣赏了,美人不行,她重女轻男。 许初夏听见叩击声一惊,余光看见屏风后的黑影,不似任何宫女身形,沉入水中沉声道:“谁!” “我是姜姜。” 水声哗啦。 姜茗音打量有些不一样的人。 许初夏打发宫女,坐下后,被盯的怪不好意思,问道:“大当家,盯着我做什么?” 姜茗音夸奖:“更漂亮了。” “是吗。”许初夏抬手摸了摸脸,一脸开心。 “不走吗?” “我在这里当眼线,必要时动手,等结束,我想回家。”许初夏摇头,提起家,想起那无人的大院,眼睛自然的湿润。 她与皇族有灭族之仇,定不会为人留下,从一开始便没有动心,如果有情爱,爹娘将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 姜茗音思索后,觉得对方应该能接受,直接开口道:“无聊可以找点事做。” 有的人不适合孤独,孩子是羁绊,不然报仇后,将会如行尸走肉活着。 许初夏端起杯子倒茶,打开一个小柜子,把干果端出来,依旧摇头道:“小福有计划,暂时不会走。” “我觉得大理寺少卿不错。” 姜茗音突然转移话题,想起那人挥刀的速度,那基因是没话说,加一个化学天才,定能振兴破败的家族。 人才加人才等于人才,完美! 这就是一直催生的原因,上位者不是要劳动力,他们是要人才,只有奴隶主才要劳动力。 许初夏也习惯大当家惊人之语,思考可行性,想起那道身形,没有隐瞒道: “以前我与他有交集,可能是同情于我,他替我遮掩过,好歹算救命恩人,这样做不好。” “其实我想说,我们依旧是土匪,好久没行土匪行径了,本来想打晕给你送来,但你不愿意,就算了。” 在姜茗音看来,大理寺少卿定是智性恋,普通女子入不了他的眼,人才大多数偏科,还有怪癖。 许初夏面前带着笑问道:“大当家想我怎么做?” “看你有点兴趣的样子,实在无聊就去试试,反正蜀国短时间攻占不下来,我需要先把宋国包饺子,这里由安宁她们解决。” “好,其实大当家可以直接杀了他。” 他是谁不言而喻。 “杀不了,天意不让我杀,这次问题不能这般简单解决,不然……天灾人祸生灵涂炭” 许初夏蹙眉,不懂:“为什么?” “就像五行相克,人也有克制他的东西,那个东西同时需要人的存在,我不能说太多。” 姜茗音止住话头,后面是她来这里的因,也是活下去的果。 许初夏想起道士算命常说的话,问道:“大当家,泄露天机会招反噬吗?” “不是,是怕你怀疑人生。” “……” 两人分别,天还未亮。 花园传来感叹。 “人生得意须尽欢。”姜茗音嘴上念着,转身拿着扫帚扫地,一回生二回熟,此时她是洒扫宫女。 宫女们都忙忙碌碌布置宴会,贵妃生辰所有宫殿宫女太监都被布置任务。 今夜热闹极了,载歌载舞推杯换盏。 “有刺客。”宫门口的人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迎着风,感觉身体越来越软,躺了下去。 好几波人借机溜出皇宫。 姜茗音洗了洗手,开始欣赏美人跳舞,天空异象是她很淡定。 这里面有许初夏的手笔,也有天意插手。 看似生辰宴会,实则聚集所有人,以天命所归收服人心,雷霆手段从不婆婆妈妈。 大概就是一句话形容:给你一点小震撼。 “也是一个人才。”姜茗音感叹完,准备打声招呼离开。 正好看见离席的两人,这执行力也没什么了,一会儿不见,两人气氛就有些暧昧,只是普通闲聊,似有狂徒之姿。 感觉旁边有动静,她转身把来的人引走。 等回来两人已经交谈完分开,她这才上前告别:“我要走了,虽然只是交谈,但你不再是幕僚,在职后宫妃时,注意别让人看见。” 许初夏知道刚刚一幕被大当家尽收眼底,难得露出羞涩道:“好我会注意,大当家一路小心。” 姜茗音走了,没有问为什么幕僚变贵妃,也就是那点原因而已。 男人总觉得成为他的女人,就能彻底为他所用的自恋,她都不敢这般想,安抚人心怪累人的。 再次回到地窖,武器少了,便知道青锋已经离开,背上箱子和大刀,离开皇城,等在路口, 很快一队人马停在她面前,领头人下了马靠近,取下她身上的武器丢给手下,翻上马伸手把她拉上马。 马蹄扬起,踏向边境城方向。 当通过边境城后,必经之路轰鸣,道路被掩埋,消息被封闭。 一张纸条被赴约者点燃,散落燃烧殆尽。 “音音,我来陪你征战沙场了……” 冬去之后。 当忠于蜀国之人翻山越岭,千辛万苦回到边境城,把消息传递回京,已经来不及了。 “陛下,将军被抓,以林大人为首带着大军叛变了,他们的家人投靠姜国。” “陛下,宋国成为姜国领土。” “陛下,姜国大军兵临城下。” “……” 姜茗音说过,她一人发疯起来,能把城池杀穿,前提是不要命的情况,此时有着人马她准备速通。 姜茗音进巫国溜达一圈,巫国是一个真正奴隶主时代,人命为实验品一般,确实是巫蛊之术,她不太在意。 如果有人要死,就死一些看不惯的人。 巫国递话,就一个意思:巫国国土她要了。 这句话自然是挑衅。 就算不会乱杀无辜,也不会对皇室下杀手,巫国依旧不会同意。 她摩拳擦掌后手持双刀。 “女帝陛下,有人找您。” “没空,打包送走。” “是。” “女帝陛下,您的五夫人找您。” “也打包送走。” “是。” 姜茗音无情挥手,此时没心情跟人爱恨情仇,谁不乖把谁打包送走,要帮忙就留下。 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刀刃,不同的两拨人马,同时挥出同样的弧度,鲜血四溅,冲击城池要塞。 李秀宁身后跟随一群女子,伴随狼骑,女子手持合手的细剑,挥舞如木棍一般轻松。 而姜茗音身边是她的夫人,马蹄扬起践踏而下,大刀挥舞间敌人身首异处,无比骇人令人胆寒,降者一茬接一茬。 骑兵带领属于自己大军一往无前,敌人的鲜血溅在脸上,眼中火光人影交错。 一月便直通皇城,强势占领,停战时,皆站在高台之上,伴随高呼。 “姜国万岁,姜国万岁……” 巫国战败,周边小国直接臣服。 姜茗音一路回到邻音城,这里已经变了模样,城池在往外一直扩张。 这里是她们的,便是她们的国都。 第194章 登基 姜国女帝即将登基,普天同庆,都城热闹非凡。 书房中,采云在一旁磨墨。 姜茗音看向她,问道:“采云想当皇帝吗?” 采云一脸抗拒加崩溃,头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批奏折,好想出去玩。”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都想跑,她喜欢模仿人,让她办事,办不了一点,太可怕了。 连小福大人都忙的焦头烂额。 姜茗音再接再厉:“其实当皇帝挺好的,最好的待遇,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采云接道:“还有永远批不完的奏折,大当家别想再跑掉。” 她们还不知道大当家吗,一直都是那样,从没有变过,不然她们就不会叫她大当家和姜姜两个称呼。 付好提醒:“姜姜你别逗她,登基仪式已经在准备了。” 姜茗音转头一脸期盼道:“要不小福来当。” 刚刚还笑着的付好,瞬间收回笑脸,拒绝的声音都变调了:“不可能!” 被拒绝,姜茗音一副受伤模样,唉声叹气看着旁边堆积如山的奏折,呢喃:“求贤若渴,求贤若渴啊,人才我要人才!” 新国事就是多,再来点人才就好了,那样只用批一个准,再盖个章。 找那么多人才,最好什么都不干,完美。 众人偷笑,然后跟着唉声叹气,眼底都乌青了。 三日里。 日日挑灯夜战批奏折,好不容易才回寝宫。 林卿泉看她累了,替她按揉肩膀。 姜茗音坐着享受一番,试探性问道:“卿泉会批奏折吗?” 看见摇头,她自言自语:“小福她们太辛苦了,卿泉帮帮忙。” 突然肩膀上的手掌力道一重,身后传来回答:“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卿泉,你看我的手都在抖,天天日日年年如此,那不是像耗命一样,感觉不能长命百岁了,想哭,却要坚强~” 姜茗音坐转身往美男腹肌一靠,化身嘤嘤怪,好不可怜,抱着腰一阵乱蹭,仰头望着。 “卿泉,只是上朝,忙完跟我一起下朝回宫,不会让你像大臣一样住外面。” 她一回来,脑子就没有休息过。 林卿泉垂眸眼神暗了一分,最终败下阵,回答一声:“好。” 姜茗音露出明媚笑容:“卿泉真好。” 她躺在床上,搂着人的脖子,缠着不放手。 林卿泉忍耐着,没有其他动作,注视许久后终于开口提醒:“明日登基。” 姜茗音手掌不规矩的摸了上去,发出邀请:“卿泉~我只是手累,精神很好的,身体不累就睡不着。” 林卿泉懂这句话的意思,低头吻上红唇,手指解开束缚,无法拒绝诱惑,不再忍耐。 最后他反被哄着想停下都不能,直到相拥而眠。 “卿泉,帝后大典晚一些,我有事要做。” “好。” 灯火通明时,他亲自替她穿上墨上金丝的龙袍。 一夜折腾依旧很精神,让他开始自我怀疑。 姜茗音嘴角挂笑,收回笑容回头,随后一步一步走出寝宫,像极了临幸完美人的帝王。 这一日盛况空前,乌泱泱的人头,都是来观礼的子民,这造成鱼龙混杂,登基仪式不太顺利。 长长的华服拖动一步一步向上,金丝龙纹闪耀,随着行走百花齐放,龙形云雾缭绕,成群飞鸟飞翔。 那是一种震撼的场面,所有人齐齐注视,忘记眨眼。 姜茗音余光看着下方呆滞的人们,余光看见趁机想刺杀她的人,刚抬手想拔旁边的剑。 地面开始摇晃,刺客脚一滑,刀刃插进自己胸膛,血溅了出来。 姜茗音盯着血无语:“……” 心里吐槽杀手挺倒霉的,遇见地震被送走了。 见没有威胁,她便淡然收回手,刚收回地震就停了。 这一幕简直震撼,高台上的女帝看见刺客,不悦抬起手臂,手心朝下,大地开始震颤,手收回,大地恢复平静。 有人陆续回神,腿脚无力跪地,接着更多人跪下,一声比一声更高的高呼。 “女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黑压压的人头伏跪不敢抬头,呼声停下便只有礼乐声。 姜茗音没管他们,此时她每走一步感觉不对,有一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感觉。 阶梯最上方出现一个快要消散的人,她面无表情很平静,是原主姜茗音,或者说是天意。 姜茗音心想:几个意思,你倒是开口啊,不说她怎么知道,不说她猜错了怎么办。 算了,赌一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国改国号为华夏,立邻音城为国都都城,跪拜礼改为颔首礼……” 小茄站在高台上,好听的声音一项一项念下来,穿透力极强,人们目光却注视中间的女帝。 姜茗音一步步往上,面前龙形虚影若隐若现,鳞片像闪着七彩光芒。 在下方人看来如活物一般,随后如游龙一般冲天而起,破除天空厚重的白云。 瞬间光芒撒在帝王身上,晴空万里出现七彩祥云,高处转身的一刻,天空大亮,红光在天空显现。 付好先回神,看向一边,见初夏也是一脸震惊,证明不是她的手笔。 但想想姜姜是天意之人,又觉得正常,只是有些过了。 本来众人以为已经结束,一阵怪风穿过所有人,众人虽然跪着像被推搡,皆一阵慌乱磕下头,看着风裹挟帝王红衣挥舞。 姜茗音有种任务终于完成的轻松感,轻轻拂袖,风离开衣裳掉落恢复平静, 目光扫视下方,看见赶回来的离渊,身边还有一群外国人,准备玩把大的。 她用威严的声音开口:“朕的子民无需跪拜,站起来!” 第一句话响彻天地,让众人纷纷站起,久久没办法从刚刚的画面回神。 姜茗音望着天空,高声念道:“吾以帝王之名,敕封万物可生灵,准许生灵成精,万物共生,愿世间繁华……” 地面开始震动,世界嗡鸣像是回应。 姜茗音转身离去,她身后长长的龙袍拖尾由轻风护送。 一切势力,一切阴谋将,在这一日无所遁形,无人能越过她。 这一天,在所有人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记,黄土掩埋时由跪拜的子孙铭记。 此时在无尘眼中,是无尽的混乱,却带着有序,就像风都有了生命一般。 一个巨大的透明人手举天空,一条看不见的柱子从掌心冲天而起,冲破云层,随着女帝转身离去而慢慢缩小。 女帝离开的太快,小福她们察觉不对,快速跟随。 长廊之中。 姜茗音抬起手,感觉手真在抖,来这里第一次灵魂离体,还好赌对了。 “你可不能卸磨杀驴。” 姜茗音说完倾听状,一阵风绕过耳边,响起只有她能听见的两个字。 “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让我再活五百年。” “……” 天意沉默意思就三字:不可能。 百年前,形成这个神躯差点让自己消散,让世界末日,最后赌了一把,也就是姜茗音的到来。 虽然路子野了,结果还是好的。 …… 脚步声传来,一群人赶过来。 无尘跟随一群人,远远看见一个把所有颜色都排挤在外的人型,与红衣对立而站。 似乎发现他的目光,透明的人转过头,他知道在看他,直到消失不见,也只有他一人看见。 天地间就像置身在大混乱中,火红的身影和看不清的人形,像极了妖邪祸世。 “阿弥佛陀。” 很快无尘知道自己错了。 实则他没有错。 普通的上位者制定人类规则,强大的上位者制定天地间的规则。 第194章 登基 姜国女帝即将登基,普天同庆,都城热闹非凡。 书房中,采云在一旁磨墨。 姜茗音看向她,问道:“采云想当皇帝吗?” 采云一脸抗拒加崩溃,头摇成拨浪鼓:“不要,不要批奏折,好想出去玩。” 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都想跑,她喜欢模仿人,让她办事,办不了一点,太可怕了。 连小福大人都忙的焦头烂额。 姜茗音再接再厉:“其实当皇帝挺好的,最好的待遇,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采云接道:“还有永远批不完的奏折,大当家别想再跑掉。” 她们还不知道大当家吗,一直都是那样,从没有变过,不然她们就不会叫她大当家和姜姜两个称呼。 付好提醒:“姜姜你别逗她,登基仪式已经在准备了。” 姜茗音转头一脸期盼道:“要不小福来当。” 刚刚还笑着的付好,瞬间收回笑脸,拒绝的声音都变调了:“不可能!” 被拒绝,姜茗音一副受伤模样,唉声叹气看着旁边堆积如山的奏折,呢喃:“求贤若渴,求贤若渴啊,人才我要人才!” 新国事就是多,再来点人才就好了,那样只用批一个准,再盖个章。 找那么多人才,最好什么都不干,完美。 众人偷笑,然后跟着唉声叹气,眼底都乌青了。 三日里。 日日挑灯夜战批奏折,好不容易才回寝宫。 林卿泉看她累了,替她按揉肩膀。 姜茗音坐着享受一番,试探性问道:“卿泉会批奏折吗?” 看见摇头,她自言自语:“小福她们太辛苦了,卿泉帮帮忙。” 突然肩膀上的手掌力道一重,身后传来回答:“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卿泉,你看我的手都在抖,天天日日年年如此,那不是像耗命一样,感觉不能长命百岁了,想哭,却要坚强~” 姜茗音坐转身往美男腹肌一靠,化身嘤嘤怪,好不可怜,抱着腰一阵乱蹭,仰头望着。 “卿泉,只是上朝,忙完跟我一起下朝回宫,不会让你像大臣一样住外面。” 她一回来,脑子就没有休息过。 林卿泉垂眸眼神暗了一分,最终败下阵,回答一声:“好。” 姜茗音露出明媚笑容:“卿泉真好。” 她躺在床上,搂着人的脖子,缠着不放手。 林卿泉忍耐着,没有其他动作,注视许久后终于开口提醒:“明日登基。” 姜茗音手掌不规矩的摸了上去,发出邀请:“卿泉~我只是手累,精神很好的,身体不累就睡不着。” 林卿泉懂这句话的意思,低头吻上红唇,手指解开束缚,无法拒绝诱惑,不再忍耐。 最后他反被哄着想停下都不能,直到相拥而眠。 “卿泉,帝后大典晚一些,我有事要做。” “好。” 灯火通明时,他亲自替她穿上墨上金丝的龙袍。 一夜折腾依旧很精神,让他开始自我怀疑。 姜茗音嘴角挂笑,收回笑容回头,随后一步一步走出寝宫,像极了临幸完美人的帝王。 这一日盛况空前,乌泱泱的人头,都是来观礼的子民,这造成鱼龙混杂,登基仪式不太顺利。 长长的华服拖动一步一步向上,金丝龙纹闪耀,随着行走百花齐放,龙形云雾缭绕,成群飞鸟飞翔。 那是一种震撼的场面,所有人齐齐注视,忘记眨眼。 姜茗音余光看着下方呆滞的人们,余光看见趁机想刺杀她的人,刚抬手想拔旁边的剑。 地面开始摇晃,刺客脚一滑,刀刃插进自己胸膛,血溅了出来。 姜茗音盯着血无语:“……” 心里吐槽杀手挺倒霉的,遇见地震被送走了。 见没有威胁,她便淡然收回手,刚收回地震就停了。 这一幕简直震撼,高台上的女帝看见刺客,不悦抬起手臂,手心朝下,大地开始震颤,手收回,大地恢复平静。 有人陆续回神,腿脚无力跪地,接着更多人跪下,一声比一声更高的高呼。 “女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女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黑压压的人头伏跪不敢抬头,呼声停下便只有礼乐声。 姜茗音没管他们,此时她每走一步感觉不对,有一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感觉。 阶梯最上方出现一个快要消散的人,她面无表情很平静,是原主姜茗音,或者说是天意。 姜茗音心想:几个意思,你倒是开口啊,不说她怎么知道,不说她猜错了怎么办。 算了,赌一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国改国号为华夏,立邻音城为国都都城,跪拜礼改为颔首礼……” 小茄站在高台上,好听的声音一项一项念下来,穿透力极强,人们目光却注视中间的女帝。 姜茗音一步步往上,面前龙形虚影若隐若现,鳞片像闪着七彩光芒。 在下方人看来如活物一般,随后如游龙一般冲天而起,破除天空厚重的白云。 瞬间光芒撒在帝王身上,晴空万里出现七彩祥云,高处转身的一刻,天空大亮,红光在天空显现。 付好先回神,看向一边,见初夏也是一脸震惊,证明不是她的手笔。 但想想姜姜是天意之人,又觉得正常,只是有些过了。 本来众人以为已经结束,一阵怪风穿过所有人,众人虽然跪着像被推搡,皆一阵慌乱磕下头,看着风裹挟帝王红衣挥舞。 姜茗音有种任务终于完成的轻松感,轻轻拂袖,风离开衣裳掉落恢复平静, 目光扫视下方,看见赶回来的离渊,身边还有一群外国人,准备玩把大的。 她用威严的声音开口:“朕的子民无需跪拜,站起来!” 第一句话响彻天地,让众人纷纷站起,久久没办法从刚刚的画面回神。 姜茗音望着天空,高声念道:“吾以帝王之名,敕封万物可生灵,准许生灵成精,万物共生,愿世间繁华……” 地面开始震动,世界嗡鸣像是回应。 姜茗音转身离去,她身后长长的龙袍拖尾由轻风护送。 一切势力,一切阴谋将,在这一日无所遁形,无人能越过她。 这一天,在所有人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记,黄土掩埋时由跪拜的子孙铭记。 此时在无尘眼中,是无尽的混乱,却带着有序,就像风都有了生命一般。 一个巨大的透明人手举天空,一条看不见的柱子从掌心冲天而起,冲破云层,随着女帝转身离去而慢慢缩小。 女帝离开的太快,小福她们察觉不对,快速跟随。 长廊之中。 姜茗音抬起手,感觉手真在抖,来这里第一次灵魂离体,还好赌对了。 “你可不能卸磨杀驴。” 姜茗音说完倾听状,一阵风绕过耳边,响起只有她能听见的两个字。 “感谢。” “感谢就不必了,让我再活五百年。” “……” 天意沉默意思就三字:不可能。 百年前,形成这个神躯差点让自己消散,让世界末日,最后赌了一把,也就是姜茗音的到来。 虽然路子野了,结果还是好的。 …… 脚步声传来,一群人赶过来。 无尘跟随一群人,远远看见一个把所有颜色都排挤在外的人型,与红衣对立而站。 似乎发现他的目光,透明的人转过头,他知道在看他,直到消失不见,也只有他一人看见。 天地间就像置身在大混乱中,火红的身影和看不清的人形,像极了妖邪祸世。 “阿弥佛陀。” 很快无尘知道自己错了。 实则他没有错。 普通的上位者制定人类规则,强大的上位者制定天地间的规则。 第195章 终篇 华夏新历一年。 人们觉得世界不同了,又不知道哪里不同,感觉又没有变。 身着龙袍的人撑着柱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姜姜,你没事。”李秀宁比任何人都先一步,抬手把旁边人推开,上前扶着人。 卫痕脸都黑了,接着又一个步入后尘。 林卿泉淡然撑着柱子稳住自己身形。 离渊看着推搡而来的手,避如蛇蝎般,提前往一边躲,完全是片叶不沾身。 再看过去,夫人们全被推到一边,一群女子把人围住,担忧护送着人离开。 “……”他们互相看一眼,正准备跟上去,后面人一个箭步越过他们。 任子傲挑衅回头,看向远处,还有人被挡在外面进不来。 他轻哼一声快步追上。 身后三人紧跟其后,不过他们依旧进不去。 寝殿被围得水泄不通,只能越过人群缝隙,看见神医正在替人诊脉。 姜茗音懒懒躺着,为天意不让她再活五百年而伤心,百年后又要当孤魂野鬼,难过…… 温施云收回手,就被追着询问:“怎么样?” “无碍,只是心情郁结。” 众人默:“……” 然后纷纷离去,走之前还警告夫人们:“姜姜不开心了,快点哄好。” 安宁摩拳擦掌道:“要是让姜姜更不开心,就把你们换掉。” 其她人话比较温柔客气:“麻烦四位夫人照顾了。” 这下轮到四人沉默:“……” 宫殿只剩下五个人。 姜茗音灵魂无力不想动弹,身体倒是没事,干脆闭上眼,哪敢让夫人们哄,别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她几个都哄不好,谁让她挑极品,是有自己独立思维美人。 床榻一圈下沉,睁开眼睛看去,一圈的美男,心情也不郁结了。 想起变魔术哄对象的,现在她可以玩个大的。 “夫人们想体会呼风唤雨的感觉吗?” 她一开口,四人静静看着她,一副我等你吹牛的模样。 姜茗音抬起手,轻喝一声:“风来。” 随着这两个字,一阵大风穿过打开的窗户,极速而来,吹的四位夫人眼眶瞪大,发丝乱飞。 姜茗音指着窗外道:“去。” 风很给面子,毕竟是让它拥有灵智的人,配合的瞬间离开,反正也不费事。 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姿态,让人不得不信。 姜茗音放下手,依旧懒懒躺着,看着信了的四人,嘴角笑意越来越大。 人对异术总是充满狂热,她只是功德圆满的开创者。 “出去报我的名号,念:以音帝之名,急急如令令,请风速来……可以唤来风的协助,是不是很有趣。” 信仰功德让万物生灵,帝王封赏最先成灵的是风和云。 天意生机告诉她的使用方式,就是报她的名号,就卖她一个面子,期限挺长,不是本人不一定立马就来。 下一秒,四人同时抬起指尖。 “以音帝之名,急急如令令,请风速来。” 姜茗音阻止来不及了。 四人同时召唤,四股风交叉却不相融,形成风场碰撞,然后四人被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离渊沉默:“……” 卫痕大惊:“!!!” 任子傲一脸懵:“???” 林卿泉不解又震惊:“?!?!” 风还在他们身上,裹挟着衣裳发丝飞舞,周围乱七八糟站都站不起来。 “以音帝之名,急急如令令,请风速回。” 随着这句话,四人身上的风离去,衣裳凌乱的坐回床边。 姜茗音闭上眼,赶人:“我想休息,你们去练武场玩。” 刚坐下的四人乖乖走了,可能被冲击的有点懵,楞是一句话都没有。 等四人离开,姜茗音睁开眼道:“风替我唤两个人来。” 房间未有动静。 而外围闭着眼的无尘睁开眼,看着像水流一般的东西飘来,做出防备动作。 李秀宁以为要打架,做出攻击动作,耳边刮来一阵风,传来姜姜的声音:“安宁快来寝宫。” 她想回应,周围却没有人,看向付好,见她也是同样表情,互相点头,吩咐人把他们带下去,然后往宫殿而去。 很快寝宫更乱了,但又过了一会儿,风整理好凌乱的寝宫。 两人出了寝宫,一人手中握着一个圣旨,耳边还回荡姜姜的话语。 “风就是一只万能的手,控制好了能飞天遁地。” “圣旨对作乱的风雨有用,玉玺之印代表天意,譬如,一个地方被龙卷风侵袭,使用风之异术念出旨意,能让它停下来,如若有巨浪,会让它平息,记得凶一点。” “这圣旨只能女子使用,把我说的教给她们,你们大张旗鼓而去,宣传……忠于我的才能掌控风之异术,懂吗?” 两人想起当时只记得点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姜茗音细心教完两人,继续休息。 她已经变为普通人,不靠外力,无法同时拿起那两把沉重的大刀,需要人类信仰弥补魂力消耗,正好她需要信仰,越多未来便会更厉害。 摸索前行,前路渺茫啊……开辟者每日一懵逼,天赋不明全靠蒙,一蒙就是百年。 此时四位夫人正在大乱斗,一阵乱创。 林卿泉先一步摸索门道,开始压制三人,成功获得帝后待遇。 等他收拾人回到寝宫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再次坐在床边,替人把厚重的衣裳脱去,换上轻装把人抱起。 拿起筷子一边投喂,一边询问:“什么时候好?” 姜茗音吃完可怜兮兮道:“短时间好不了,卿泉,你帮我批奏折好不好。” 林卿泉想都没想应了声:“好。” 答应完,看见姜茗音红唇勾起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开心。 直到看见堆满的奏折,看着看看不动的人,终于知道那笑中的深意。 姜茗音奴隶了一位夫人,目光又看向其他三位,一副虚弱姿态,把人骗去稳定江山。 隔了三日才下地,打了一声招呼就飘出去了。 她真的不想走,被风托着飘起,感受孤魂野鬼之时的感觉。 一路上并没有人觉得奇怪,反而是崇拜,能控风如此,天下只此一人,并且不用念咒。 作为开创者的待遇,功德信仰加身,一句话概括:天下皆是她的狂热粉。 第195章 终篇 华夏新历一年。 人们觉得世界不同了,又不知道哪里不同,感觉又没有变。 身着龙袍的人撑着柱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姜姜,你没事。”李秀宁比任何人都先一步,抬手把旁边人推开,上前扶着人。 卫痕脸都黑了,接着又一个步入后尘。 林卿泉淡然撑着柱子稳住自己身形。 离渊看着推搡而来的手,避如蛇蝎般,提前往一边躲,完全是片叶不沾身。 再看过去,夫人们全被推到一边,一群女子把人围住,担忧护送着人离开。 “……”他们互相看一眼,正准备跟上去,后面人一个箭步越过他们。 任子傲挑衅回头,看向远处,还有人被挡在外面进不来。 他轻哼一声快步追上。 身后三人紧跟其后,不过他们依旧进不去。 寝殿被围得水泄不通,只能越过人群缝隙,看见神医正在替人诊脉。 姜茗音懒懒躺着,为天意不让她再活五百年而伤心,百年后又要当孤魂野鬼,难过…… 温施云收回手,就被追着询问:“怎么样?” “无碍,只是心情郁结。” 众人默:“……” 然后纷纷离去,走之前还警告夫人们:“姜姜不开心了,快点哄好。” 安宁摩拳擦掌道:“要是让姜姜更不开心,就把你们换掉。” 其她人话比较温柔客气:“麻烦四位夫人照顾了。” 这下轮到四人沉默:“……” 宫殿只剩下五个人。 姜茗音灵魂无力不想动弹,身体倒是没事,干脆闭上眼,哪敢让夫人们哄,别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她几个都哄不好,谁让她挑极品,是有自己独立思维美人。 床榻一圈下沉,睁开眼睛看去,一圈的美男,心情也不郁结了。 想起变魔术哄对象的,现在她可以玩个大的。 “夫人们想体会呼风唤雨的感觉吗?” 她一开口,四人静静看着她,一副我等你吹牛的模样。 姜茗音抬起手,轻喝一声:“风来。” 随着这两个字,一阵大风穿过打开的窗户,极速而来,吹的四位夫人眼眶瞪大,发丝乱飞。 姜茗音指着窗外道:“去。” 风很给面子,毕竟是让它拥有灵智的人,配合的瞬间离开,反正也不费事。 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姿态,让人不得不信。 姜茗音放下手,依旧懒懒躺着,看着信了的四人,嘴角笑意越来越大。 人对异术总是充满狂热,她只是功德圆满的开创者。 “出去报我的名号,念:以音帝之名,急急如令令,请风速来……可以唤来风的协助,是不是很有趣。” 信仰功德让万物生灵,帝王封赏最先成灵的是风和云。 天意生机告诉她的使用方式,就是报她的名号,就卖她一个面子,期限挺长,不是本人不一定立马就来。 下一秒,四人同时抬起指尖。 “以音帝之名,急急如令令,请风速来。” 姜茗音阻止来不及了。 四人同时召唤,四股风交叉却不相融,形成风场碰撞,然后四人被吹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离渊沉默:“……” 卫痕大惊:“!!!” 任子傲一脸懵:“???” 林卿泉不解又震惊:“?!?!” 风还在他们身上,裹挟着衣裳发丝飞舞,周围乱七八糟站都站不起来。 “以音帝之名,急急如令令,请风速回。” 随着这句话,四人身上的风离去,衣裳凌乱的坐回床边。 姜茗音闭上眼,赶人:“我想休息,你们去练武场玩。” 刚坐下的四人乖乖走了,可能被冲击的有点懵,楞是一句话都没有。 等四人离开,姜茗音睁开眼道:“风替我唤两个人来。” 房间未有动静。 而外围闭着眼的无尘睁开眼,看着像水流一般的东西飘来,做出防备动作。 李秀宁以为要打架,做出攻击动作,耳边刮来一阵风,传来姜姜的声音:“安宁快来寝宫。” 她想回应,周围却没有人,看向付好,见她也是同样表情,互相点头,吩咐人把他们带下去,然后往宫殿而去。 很快寝宫更乱了,但又过了一会儿,风整理好凌乱的寝宫。 两人出了寝宫,一人手中握着一个圣旨,耳边还回荡姜姜的话语。 “风就是一只万能的手,控制好了能飞天遁地。” “圣旨对作乱的风雨有用,玉玺之印代表天意,譬如,一个地方被龙卷风侵袭,使用风之异术念出旨意,能让它停下来,如若有巨浪,会让它平息,记得凶一点。” “这圣旨只能女子使用,把我说的教给她们,你们大张旗鼓而去,宣传……忠于我的才能掌控风之异术,懂吗?” 两人想起当时只记得点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姜茗音细心教完两人,继续休息。 她已经变为普通人,不靠外力,无法同时拿起那两把沉重的大刀,需要人类信仰弥补魂力消耗,正好她需要信仰,越多未来便会更厉害。 摸索前行,前路渺茫啊……开辟者每日一懵逼,天赋不明全靠蒙,一蒙就是百年。 此时四位夫人正在大乱斗,一阵乱创。 林卿泉先一步摸索门道,开始压制三人,成功获得帝后待遇。 等他收拾人回到寝宫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再次坐在床边,替人把厚重的衣裳脱去,换上轻装把人抱起。 拿起筷子一边投喂,一边询问:“什么时候好?” 姜茗音吃完可怜兮兮道:“短时间好不了,卿泉,你帮我批奏折好不好。” 林卿泉想都没想应了声:“好。” 答应完,看见姜茗音红唇勾起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开心。 直到看见堆满的奏折,看着看看不动的人,终于知道那笑中的深意。 姜茗音奴隶了一位夫人,目光又看向其他三位,一副虚弱姿态,把人骗去稳定江山。 隔了三日才下地,打了一声招呼就飘出去了。 她真的不想走,被风托着飘起,感受孤魂野鬼之时的感觉。 一路上并没有人觉得奇怪,反而是崇拜,能控风如此,天下只此一人,并且不用念咒。 作为开创者的待遇,功德信仰加身,一句话概括:天下皆是她的狂热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