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尽处,繁花不尽》 第1章 作精上线 金銮高殿,飞凤纹墙,宫宇壮阔空冷,正殿中央,那张一丈宽的龙凤椅上靠着一个男人。 他身着黑红相间的阔袖龙袍,冕旒九齿冠脱着,乌发微卷从两端扣起,慵懒却极具压迫感。 凤椅下,他的皇贵妃手握凤钗,准备在妃子脸上大肆划上一道。 她眼神认真,吓得妃子连连求饶,可他的丈夫,九五之尊仍从容地靠着,丝毫不予理会。 “皇贵妃饶命” 冉浅兮嘴角扬起,凭她今日在殿前磕破头。 “陛下” 跟来的内侍看不下去妖妃举动,简直丧心病狂! “无妨,让她划。” 百里庸从容看着脚下这出大戏。 妃子是镇国将军郝标之女,若在当朝皇贵妃手里出现意外,后宫和朝堂定乱作一团。 “不是,你真的不管管吗?就任由我戕害你的后宫?” 百里庸放下酒杯,缓缓走了下去。 “你不是喜欢吗?” 冉浅兮坐在地上愁容气馁,有的妃子只因送了一盘糕点就被废黜流放,为什么到自己身上这么难。 “我一个反贼的义女,你不废了我还留着干嘛?” 百里庸嘴角勾出一抹轻笑。 “随便你怎么想,若她不够,后宫还有百人。” 话落,他闲庭信步的走出翊凤殿,冉浅兮也扶起了那名妃子。 “你也走。” “谢皇贵妃饶命。” 她无可奈何的坐到凤椅上,自从进宫就想着怎么被废黜。 “啧…” 她本是个纨绔的千金小姐,女红、书画全然不会,除了泡青楼就是和男人厮混,义父檀千焕、姨夫柳寻、准公爹胥远朝全被她祸害一遍,甚至还和好兄弟的亲大哥搞地下。 她正在翊凤殿踱步思考,贴身宫女急忙走了进来。 “皇贵妃娘娘,宛妃有身孕了。” 宛妃是她听闻的唯一一个宠妃,宠妃有孕,百里庸定寄予厚望。 忽然,她又想到了巧妙的作死方式。 “你说我给她下点药…百里庸是不是就能废了我?” 如此明目张胆的谋害皇嗣,宫女吓破魂胆,迅速捂上了她的嘴。 “娘娘可不敢说这样的话啊。” 见雨晴反应激烈,冉浅兮就知道这是一条大道。 晚间— 她终日独宠从不屑和她们虚与委蛇,今日一反常态讨好,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算计。 百里庸只一眼就洞察她欲谋害皇嗣,却冷静的吃着宛妃剥的橘子。 “害呀,姐姐大喜,姐姐大喜呀。” 宛妃见她殷勤而来,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一脸的矫揉做作让人作呕,才一个月就演的这么过。 “参见皇贵妃娘娘。” 冉浅兮鄙夷的撇了撇嘴,挂出敷衍的笑容。 “姐姐快快请起,有了身子万要小心才是。” 她假笑着扶起宛妃,宛妃看了眼她手里的安胎药,摸不到头脑。 “啊,妹妹学过一些浅薄医术,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但为姐姐调些安胎药还是够用的。” 宛妃得意的笑着,甚是虚情假意。 “哎呀,妹妹客气了。” 话落命宫人把药接了过来,却没打算喝下。 回眸时,对上冉浅兮的满眼炽热,她瞬间看向百里庸,不曾想百里庸正在注视着她,招架不住压力,她只好端起药碗喝了下去。 她本欲一口气喝干净,却被冉浅兮上手拦住。 “哎哎哎…剩点儿药底…好方便太医检查嘛…” 宛妃不明所以,也只好听之任之。 冉浅兮满意的拿回药碗,期盼的等着被废。 大概不到半炷香,宛妃腹痛欲裂,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啪’的一声倒在榻上! 冉浅兮即将要心想事成。 “哎呀陛下陛下你快看啊…宛妃姐姐怎么了?” 百里庸看了她一眼,都懒得陪她演下去。 时机正好,她直接跪在地上,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动了手脚。 “陛下明察,不是臣妾做的” 百里庸稳稳起身,眉头一挑宣来了太医,片刻后…… “朕知道,起来。” 听到宽恕,冉浅兮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 “啊?” “不是那个陛下你要不要叫太医查查药?” 片刻后,太医赶了过来。 “微臣参见陛下、娘娘。” “你去号脉。” “微臣遵旨。” 太医走向宛妃,冉浅兮装模作样的跟了过去,期待着他查验药底。 “姐姐你可不能有事啊” 宛妃已经疼的上气不接下气。 “是皇贵妃娘娘是她要害臣妾的孩子。” 蠢女人果然这么说,如此正中冉浅兮下怀,她只需顺水推舟,废黜指日可待…… 话落,岁雪便端来那碗剩药,四下一瞬紧张,各怀鬼胎。 宛妃:“快查啊快查啊” 正巧,冉浅兮和她想的一样。 冉浅兮:“赶紧的啊,我放了那么明显的红花” 她自留把柄,显然铁心要被废黜。 太医才端起药底,须臾就闻出了红花的味道,他惊慌失措的看了百里庸一眼,那双瑞凤眼已经下了命令。 “回陛下,此药没有不妥……” 冉浅兮铜目圆睁,如此匪夷所思的回答,实在令人震惊! “什么?你是瞎吗?” 冉浅兮走过去一把端过药底。 “你就看看这颜色它也不正常啊。” 话落又干脆利落的跪在地上,不定罪就只能自己请了。 “回陛下,是臣妾嫉妒宛妃有孕,下红花毒害了她腹中胎儿,请陛下废黜臣妾,赶出皇宫。” 百里庸平静的看着她,缓缓蹲下身去。 “你再说一遍。” “臣妾嫉妒宛妃…” “停。” 他莫名其妙的喊停,冉浅兮不明所以的停了下来。 百里庸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你说你嫉妒她?” “对啊” 他浅浅一笑站起玉身,很满意这个荒唐的回答。 “很好,扶皇贵妃回去休息。” 听到吩咐,岁雪走了过来。 “是陛下。” 冉浅兮直被扶起还懵着,阴险残害皇嗣,怎么还不废了自己。 “哎哎哎陛下那我的罪呢?废黜啊陛下,快让我滚啊…” 百里庸背手转身,绝不会因为这么无聊的事情废黜了她。 “此事与皇贵妃无关。” 期待半天,等到一句于她无关,冉浅兮当场万念俱灰,忙活半天煎了药,什么用处也没派上。 待回到翊凤殿,仍一脸茫然。 “啧,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废了我呢?” 岁雪无奈的看了看她,平时在家作死也就算了,变本加厉的作到皇宫来了。 “二小姐,你为什么非要离开呢?你现在的位置,可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 一想到这里,冉浅兮就来气! “哎呀 ,我怎么嫁进来的你不知道?” 第2章 纨绔千金 数月前— 大昌皇城三月盛景,桃李遍地,绿柳垂阴,弯儿河上泛起秀舟,刚从红楼用过早膳的冉浅兮,正与同伴在桥上说笑,兴头正劲,迎面碰上了他的候选公爹,遇安侯胥远朝。 “呦,公爹呀~” 他长眉凤眼英气逼人,衣着华丽甚有气质,性感优雅,看不出已有三十多岁。 “婚事既然定下来了,就不应日日流连红楼。” 冉浅兮嘲讽的笑了几声。 “你儿子不是逃婚了吗?” 胥鸣暄今年十七岁,年纪虽小但主意很正,如何也不愿娶这个比自己大七岁的女人,年底接到圣旨后,连夜逃了婚。 “既是陛下赐婚,便由不得他胡闹。” 冉浅兮的父亲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每年秋考,朝廷都收录许多人才,百里庸心中高兴便赐了这婚。 “哈哈,逃了就逃了,你以为我想嫁?” 胥家本就理亏,任她如何嘲笑都不好反驳。 “不如这样,嫁谁都是嫁,你把我娶了怎么样?” “没有规矩。” 冉浅兮一笑,一把抬起了他的下巴。 “那怎么了?说冉胥两家联姻,又没指名道姓,谁嫁谁娶,本就是我们两家商量嘛,更何况,你我之间本就不一般~” 胥远朝一把扒开她的手,她又在肆无忌惮的挑逗自己! 圣旨确实未曾指名道姓,但任谁也想不到,会让她嫁给断弦的胥远朝。 “为何你总那样巧言令色!” “哈哈哈~” 冉浅兮放肆大笑。 “侯爷就是爱装正经~” 她声音越来越魅惑,胥远朝深吸一口气,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感,被她猛亲一口瞬间塌陷。 “兮爷” 见到这一幕,钱敬杨和商子徕吓得顷刻石化。 “冉浅兮!” 胥远朝愈发生气,她便觉得愈发有趣,直接环上他的腰热吻上去。 “哎呦我的妈” 钱敬杨商子徕不忍直视,尴尬的把头身背了过去。 胥远朝纠结片刻闭上双眼,刚伸手环住她的腰,又被熟悉的力度推开。 “怎么样公爹?我亲的好不好?” “你” 如此胆大妄为的当街调戏,应该直接板子伺候,但是胥远朝根本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处罚她。 “不知羞耻。” “哈哈哈哈,不知羞耻?那你怎么不推开我,还不是喜欢。” 虎狼之词越说越疯,吓得钱敬杨狂拉她衣袖。 “行了兮爷还有课呢,走了” 冉浅兮丝毫不怕,也不觉尴尬,仍振振有词。 “怕什么?他家逃婚他没理,亲下嘴怎么了?反正不是没亲过。” 三人渐行渐远,胥远朝实难自处。 书院— 皇城院是朝廷专为官宦之后建立,这里有最顶尖的教学水平,夫子也都是全国闻名的举人,更有皇子之师,一般商贾人家根本没资历进入。 “坏了” 几人刚进来大门,商子徕就一阵慌张,冉浅兮一脸疑云的看着他。 “怎么了?” “今天是柳少傅的早课。” 钱敬杨双目铜瞪! “什么?你说那个活阎王?” 他看了冉浅兮和商子徕一眼,迟到已成事实。 “还不如逃学呢。” 冉浅兮大放厥词丝毫不惧,二人只好跟上去,但迈进学堂的那一刻,表情顿时全部僵化了。 “嘁,不就是太子少傅吗?他又不能一直教咱们,怕啥,走走” 柳寻一身云白秀锦长袍,金线编织出云纹,乌发上束着莲花镂金发冠,坐于讲台眉眼冷淡,异常清俊。 “迟到一炷香,去门外站着。” 钱敬杨和商子徕只得退出课堂,但冉浅兮却迎难而上。 “哎呀小姨夫,你通融通融嘛~” 柳寻看了她一眼,听到这个称呼便气她滥情! “站出去。” “啧。” 冉浅兮不服不忿的走了出去,他平时话也不多,尤其在听到小姨夫这三个字后,尽管他绝貌无双,仍让人恼火。 “站呗,站坏了有人收拾他。” 柳寻是她小表姨的丈夫,只比自己大五岁,二人奉旨成婚,丝毫没有做过夫妻之事,况且端木妍喜欢女子 。 里面讲了一节,三人在外面站了一节,待下课冉浅兮已经靠着钱敬杨睡着了。 柳寻端庄的走了出来。 “兮爷兮爷柳先生” 冉浅兮迷迷糊糊中被他推开,忽倒在柳寻身上,伸手便是熊抱。 “再抱会儿,时间还没到呢…” 听到这样的胡话,所有人都知道她点云双点惯了。 “难不成还要我伺候你起身?” 尽管柳寻呵斥,冉浅兮仍未松手,昏昏揽过他在嘴角吻了一下! 四下一片胆颤,连风声都不敢出。 “好了,别耍脾气了~” 柳寻忍无可忍,这分明是狎妓的口头禅,故而一把推开她,叭的一声撞到了门上。 “哎呦你干嘛啊?” 她带着怒气转身,看到柳寻瞬间清醒! “小姨夫”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姨夫。” “是是是,兮儿知道。” 柳寻负气转身。 “以后捕月楼给我少去!” 听到捕月搂三个字,冉浅兮便知道自己刚才把他当成了云双,生无可恋的坐在了地上… “完了,今晚不能回府了,他肯定要告状。” 发愁片刻,看着商子徕想到了一个好去处,却不料被一眼识破。 “唉?你要是去我家,我大哥还有好吗?” 商子徕的大哥商子钧已经成婚,但由于冉浅兮和他的旧情,对自己妻子爱搭不理,还和她余情未了。 “啧,也是啊” 思考片刻,冉浅兮又转头看了看钱敬杨。 “你家没大哥,去你家?” 钱敬杨一猜就知道她惦记着自己的小叔叔,钱有仁年仅二十七,风华正茂,皇城女孩儿日日惦记和他邂逅,若是见了冉浅兮,又要废一个。 “我想让小叔叔安生活着。” 接连连拒绝,冉浅兮异常烦躁。 “啧,都是完蛋的,我去义父家。” 第3章 互相拉扯 冀北王府— 府内安静到可以听见鱼儿的游水声,冉浅兮小心翼翼的往里走着。 檀千焕的封地本来在冀州,知道自己要成婚,故此提前赶来皇城。 “义父~你在没在家啊?” 府内无人回应大门却敞着,于是她便直接走到了卧房前。 “我的好义父,我进来了啊。” 她刚推开房门就看见水雾缭绕,一张山河屏风后似有人影。 “谁进来了?” 她慢慢走近,檀千焕正在沐浴。 完美的身材比例直击心脏,貌美到让人觉得这个风华万千的王爷是女子,四十有余仍未出现岁月的痕迹。 “是我” 她滞涩回答,眼神没有离开他那腰杆一分,煞然就流出了鼻血。 “兮儿兮儿?” 檀千焕唤了数声她才回神,却并未发现自己流了鼻血。 “你流鼻血了。” 听到提醒,她立刻捂上鼻子,檀千焕拿起衣服着急的走了过来。 “你别动,我去给你拿药。” 话落,他披上寝衣转身离去,怀口敞着只穿一条亵裤。 “不是” 片刻后,檀千焕端着药走来,脚下生风大步流星,秀发沾着水汽,让人看了深有欲望。 “可是撞到哪儿里了?” 看着他慢慢靠近,冉浅兮一紧张鼻血又流了出来。 “方才撞门框上了。” 檀千焕宠溺的笑了几声。 “多大了,还这般不小心。” “也不全是撞的。” 听她否认,檀千焕似乎猜到她接下来要说虎狼之词。 “那还有什么原因?” “看义父看的” 檀千焕浅笑着为她擦拭鼻血,放下手帕端过一碗降火药。 “喝点药。” 冉浅兮端过药一口气喝光,她确实是也该败败火了。 她放下药碗,眼前这个男人总使自己痴迷。 “义父,你到底为何不娶妻?” 檀千焕看着她带着潺潺笑容。 “我一把年纪,如何娶妻?” “你根本就看不出年纪啊。” 檀千焕莞尔却没有回应。 “你是不是心里藏着人呢啊?” 听到她的话,檀千焕顿了一下,心里藏着她,说出来又觉惭愧。 “胥鸣暄逃婚了?” 不合时宜的转移话题,是最明显的心虚表现。 “对啊,挺好的。” 她言语间甚是无畏,檀千焕抬眸,眼里的情绪很是复杂。 “你不喜欢他?” “不喜欢啊。” “可是我记得你见过他,样貌很是不错。” 冉浅兮一笑,悠哉的靠在了榻上。 胥鸣暄相貌的确上佳,但她实在无法喜欢一个比自己小七岁的男孩儿,其中秘辛不为外人道也。 “没有义父好看,不喜欢。” “兮儿说什么?” 檀千焕语气激动,冉浅兮诧异的看了看他,自从相识,他很少有这样的语气。 “我说没有义父好看,我不喜欢,我喜欢义父这样的。” 檀千焕欣然,不过须臾笑容又淡退下去。 “你怎么没回家?” 听到死亡询问,冉浅兮异常心虚。 “哈哈哈那个今天我在课堂上被罚站了,小姨夫肯定跟我大哥告状了,我可不敢回去。” “为何被罚站?” “啧,也不是啥大事,就是昨天去红楼今天没起来” “什么?你又去那种地方。” 眼见他生气,冉浅兮生怕自己被赶走,马上坐直身体哄他。 “哎呀哎呀,义父你先别生气,我就是喝酒,没干别的,没点男伎。” “可是真的?” “我发誓,不信你可以问钱敬杨和商子徕!” 见她认真的撒谎,檀千焕也就消了气。 “所以先打算来我这儿住一晚?” 冉浅兮又尴尬的笑了笑,有点儿无地自容。 “哈哈那个他不结课的话,我怕是要长住了” 檀千焕犹豫片刻,冉浅兮一把抱住他开始撒娇。 看着怀里甜软的她,又不舍拒绝。 “哎呀,好义父,求求你了嘛~义父~我的好义父~” “也好,也不是没住过,你我有父女名分,想来外人不会说什么。” 冉浅兮欣喜地把头抬了起来。 “我不在意别人说什。” 冉浅兮再一次把头埋进他的胸膛。 “我早就大方承认喜欢你了。” 檀千焕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样的虎狼之词,这些年从没少听过。 “又说胡话。” “这怎么是胡话呢?你长得好看,我喜欢很正常啊。” 檀千焕松开她稍有落寞。 “早点休息。” “那义父睡哪里?” “我睡客房,有事叫我。” 待他转身,冉浅兮一把拉住他。 “不行,你陪我睡,我害怕。” 檀千焕眸子一怔,又在期待着她的诱惑。 冉浅兮把他拉到床边,躺了上去。 “义父陪我睡,你知道我睡觉得抱着东西的,要不然睡不着。” “你抱枕头便是。” “不不不,枕头哪里有义父抱着舒服?” 檀千焕沉凝片刻,虽然在她不清醒的时候,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如今圣旨悬着,时机未到,他如何能明目张胆的碰她。 “兮儿,你可知我二人关系?” 冉浅兮有些不耐烦了。 “知道啊,怎么了?” “既知道,便不该如此。” 冉浅兮一脸疑云,他为什么总是纠结。 “那又怎么了?我经常跟钱敬杨他们睡一起啊。” “你还经常和他们睡?” 冉浅兮名声向来都差,但凡是个男的和他在一起,别人都觉得二人做过苟且之事。 “不是你说的那种睡,各睡各的,快上来啊!” 檀千焕仍不上床,冉浅兮又一次撒娇耍赖。 “哎呀好义父,我保证不碰你好不好?” 这句话像是点燃了他心中的火捻,耳根瞬间一红。 “越说越过分。” 待他转身离开,冉浅兮忽而从他身后环住,入手一阵灼热。 “好义父~我求你~” 这样紧贴的距离,他完全受不住攻击,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不敢保证自己什么都不做。 “放手。” “我不放。” “快放开。” 冉浅兮一笑,站起来又贴上了他的耳根。 “求你~义父~” 这四个字没有多余的词汇,那样魅惑的语气说出来,他连呼吸都不再顺畅。 “义父~” 话落,轻轻含住了他的耳朵,一阵麻痒瞬间钻进心里。 “你到底还要如何过分?” 冉浅兮以为他在训斥自己,便失望的松开了手。 “不过分不过分睡你的去呗。” 说完立即转身躺了下去。 “晚安。” 看着冉浅兮落寞的背影他想要解释,但是手抬起来那一刻,还是被理智淹没了。 第4章 撩汉要谨慎 冉浅兮念床,夜半三更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她烦躁起身,想都没想直奔檀千焕房间。 推开门见他睡得安稳,小心翼翼脱掉鞋躺了上去,抱住他马上便觉幸福安稳。 “切,小气的,还不是抱到了。” 她小声牢骚,浑然不知檀千焕已然醒了。 一刻钟过,冉浅兮安然入睡,檀千焕微微侧身映着月光看她,到底是抬手摸了摸她,嘴唇那样柔软,那样剥夺着自己的理智。 冉浅兮睡得正香,一把握住他的手窝进怀里,更近距离的接触,他终究还是轻轻在她嘴角吻了一下。 翌日— 冉浅兮转醒第一件事就是跑,要是让檀千焕知道自己半夜跑过来,又得一通说教。 “哎呀哎呀还好还没醒。” 她蹑手蹑脚的穿上鞋子,其实檀千焕早已睡醒,只是并未出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又是万分复杂。 过了片刻,她又装模作样的找了过来。 “义父,该起床了~” “进来。” 冉浅兮大步迈进,他还在穿衣服。 “那个义父昨晚睡得怎么样?” 檀千焕拿衣服的手在空中顿了顿。 “不错。” “哈哈不错就好不错就好” 冉浅兮痴痴地看着他,又陷了进去。 “那今晚还这样睡。” “什么?” 冉浅兮瞬间回神,差点说漏嘴。 “我说不如义父回主卧,我睡客房,我在主卧睡得不是很好。” “没抱枕头吗?” 冉浅兮心虚的看了看他。 “啊,那个枕头太硬了,抱着不舒服,我看这屋枕头不错。” 檀千焕一眼识破这个坏丫头,嘴角勾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好,那你今晚睡这里。” 学院— 今日她破天荒的起了大早,学子都还未到齐。 第一节又是柳寻的课,才刚进学堂就看见了她。 “今日来这样早?” “小姨夫早安。” 柳寻轻轻一笑,又是被他看破的一天。 “昨晚没去寻欢?” 冉浅兮瞥了他一眼,没做理会。 “我在问你话。” “哎呀!” 冉浅兮满脸的不耐烦,日日罚站告状还问东问西。 “这不是还没上课呢吗?” “没上课我便不能问你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冉浅兮平复怒火,看着他笑的非常虚伪。 “好的,我亲爱的小姨夫,您问嘛~” 柳寻手指轻攥,听到这样的语气触发一阵酥麻,又想起每个被她轻薄的场景。 “你昨晚在哪儿睡的?” “除了这个问题,我都能回答你。” 柳寻轻叹一口气,他昨日根本没有告状,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被强吻,还未及时反抗。 “我没告诉你哥,今晚回去睡,外面危险。” 冉浅兮眸子一亮凑了上去,他局促的往后退了几步,抵在堂前的门柱上。 “你会这么懂事?” 距离很近只有厘米,脑海又闪过昨天那一幕。 “没大没小。” 冉浅兮一笑,二话不说摸了一下他的耳垂,他顷刻欲火焚身。 “好姨夫,你最近和小姨感情有转好吗?” 这样的问题由她问出当于明示,柳寻只好把她撵走。 “起来。” “我不起,除非你告诉我。” “这不是小孩儿应该问的。” 冉浅兮嘴角挂出一丝轻蔑。 “你比我大几岁啊?” 柳寻看了看她,脑海中还是闪着每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场景。 “那也是你长辈,起来上课。” 冉浅兮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仍贴着他一顿猛盯,手指肆意玩弄着他的耳朵和喉结。 “这不还有两刻钟嘛~” 话落,一点一点的凑了过去,差点吃到豆腐时,钱敬杨和商子徕走了过来。 “哎呀,今天来早了,可不能再让他罚站” 见到这一幕,二人立刻呆愣! “兮爷” 冉浅兮差点亲上,脚在台阶上一滑,栽进柳寻怀里被一把兜住,绿檀的香气扑面侵入鼻腔。 “起来上课。” 冉浅兮无奈起身。 “上,早晚还上你。” 她大摇大摆的走到书桌前,纨绔懒散,丝毫没有一个千金仪态。 “真是罔顾人伦。” 课才开半炷香,冉浅兮眼皮无力摇摇欲坠,即将倒在课桌上突然坐直身子,不过半炷香又是昏昏欲睡。 “哎呦不行困死了,天哪,谁研究的这酷刑,女子无才便是德嘛” “啊呃~” 她念叨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刚精神片刻,眼睛马上又睁不开。 “噗嘶噗嘶~” 钱敬杨扔过来一张纸条,她瞬间精神倍增。 ‘下课饮酒否?’ 冉浅兮看了看柳寻,写了一张纸条传了回去。 ‘他告状。’ 片刻后,钱敬杨又扔过来一个纸团。 ‘晚间,白日上课。’ 冉浅兮小表情一变,好兄弟瞬间领会。 “拿出来。” 沉闷的一声拿出来,冉浅兮愕然抬头,柳寻冷淡的站在身前。 她表情再一变,钱敬杨又瞬间领会,暗想:“兮爷保重…” “哈哈姨夫~算了嘛~” 柳寻眼神片刻不散的看着她。 “给我。” 冉浅兮心虚的笑着,满脸尴尬把纸条递到了他手里。 “小姨夫” 柳寻看过纸条,又盯上了她。 “今晚我等你放学。” “啊?姨夫,何至于这么绝啊。” 柳寻转过身离开。 “我说了,捕月搂少去。” 她双眼无神的看了钱敬杨和商子徕一眼,二人瞬间抱拳,祝你好运。 “娘啊造了什么孽。” 傍晚— 放学后四人并肩而行,冉浅兮每迈一步柳寻就跟上一步,搞得她越走越不自在。 “哈哈,那个姨夫我不去红楼,你回去。” 柳寻轻轻一笑。 “不自在了?” “哈哈是有点” 柳寻眼中甚是轻蔑带着几分戏谑。 “就这么点本事,还想上我?” 冉浅兮一愣,被他的话惊到手足无措。 “啊?” “今晚你去哪里,我去哪里。” 冉浅兮生无可恋的捂上额头,天好像塌了一样… 她猛往前走,撞进一个男人怀里。 “哎呀” 待她抬头。竟看到精致性感的胥远朝。 “呀,冤家路窄啊公爹,儿子找回来了吗?” 见到人就讽刺刻薄两句,真是把纨绔跋扈体现的淋漓尽致。 “兮儿。” 冉浅兮一震,听到柳寻训斥才老实。 “哎呀我知道了姨夫。” “道歉。” “啊?” 她错愣回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好好好抱歉,方才是晚辈僭越了。” 胥远朝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再过分的事二人也做过了。 “所以你儿子找回来了吗?” 胥远朝冷看她一眼,她彻底没了兴趣作弄讽刺。 侯爷当真肚量非凡,丝毫不生气。 “我问问还不行,不是得成婚吗?” “你昨天说嫁谁都是嫁。” 冉浅兮无所谓一笑,并未多做理解。 “那不是你不娶吗?” 胥远朝嘴角轻扬,看的她忽然一阵紧张。 “有何不可。” 胥远朝看上去优雅稳重不与人计较,但作为功成身退的武侯,身上霸道的征服气息犹存。 “你是说你真要娶我…” 胥远朝从容地打断她。 “我说过。” 话落,柳寻立刻注视过去,胥远朝感受到了这不友好的目光。 “柳少傅有疑问?” “既然贵公子逃婚,不如由臣回了陛下,酌情解除婚约。” 胥远朝轻轻一笑,看了眼冉浅兮。 “本侯自有数。” 话落便大步离去。 柳寻负气回身拉走了冉浅兮。 “回家。” 第5章 狐假虎威 冉府— 府内书香味十足,仿佛假山都赋着墨香,堂前养着两只雪白孔雀,碧水流意,烟雾朦胧袅袅。 冉浅兮被柳寻拉着步伐异常倔强。 她知道严厉的大哥正在等她,连续两晚夜不归宿,上学迟到、流连红楼、课堂上毫无规矩法纪。 今天三十下手板必不可免。 “哎呀别拉我” 柳寻无可奈何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打算让她逃跑。 “现在知道害怕了。” “姨夫你就一点也不心疼我?” “不挨打不长记性。” 冉浅兮抱住合欢树放赖,哪怕三百下手板她也不会长记性,自然不想挨打了。 “哎呀我不走。” 院内安静到只有假山的流水声,但凡有一点其它声音都逃不过冉琼兮的耳朵,于是拿着家法便走了出来。 他身高近两尺,清怡俊朗,看上去便是严苛守规之人,手指纤长有骨感,腰肩比简直千里挑一。 兄长一步一步靠近,冉浅兮一步一步后退,差点退进池塘里。 “哥哥哥好哥哥有话好好说” 她对兄长的恐惧不是装出来的,想来也没少挨打。 “还有脸叫我。” “哈哈怎么没有我也没犯什么事” 冉琼兮走近,冉浅兮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说,这两夜你宿在了哪里?” 看着他手里的家法,冉浅兮全身都吓得发抖,却只能嬉皮笑脸的乐着。 “哈哈哈我义父义父家里。” 冉琼兮一听便知道她在说谎,这样的事情,从小到大发生了不下百遍。 “还敢撒谎。” 吓得冉浅兮紧忙摆手。 “没没没,我真的在义父家里睡的” 冉琼兮丝毫不听解释,依然严厉。 “手拿出来!” “啊?必须要打吗?” “伸出来!” 冉浅兮担惊受怕的把手伸了出去,家法举起在劫难逃。 “等等。” 一阵温润的声音传来,三人一起望过去,檀千焕如天神下凡般站在不远处。 “义父!” 看到撑腰的人来了,冉浅兮急速跑过去,一把扑进他怀里开始报委屈。 “义父你来救我了兄长要打死我我不活了。” 檀千焕默默抬起手在她后背拍了拍。 “无事,我与你大哥说。” 冉琼兮和柳寻见他到府,主动走了过来。 “下官参见冀北王。” 有了仗势,冉浅兮立刻变得不一样,腰板马上就直了起来。 “免礼。” 冉琼兮瞪了冉浅兮一眼,她有恃无恐的嘚瑟着。 “略略略” 檀千焕宠溺一笑,对她甚是怜爱。 “大公子确实误会了,听闻兮儿婚期将至,本王早便赶了过来,这几晚兮儿的确于王府留宿。” 不管碍于什么关系,他都是朝堂势力最壮大的王爷,骑兵、步兵、弓箭手、炮手、兵营、梁地、封地、王位应有尽有。 百里庸都给他偌大面子,二人一个三品将军一个二品少傅怎敢造次。 “是。” 见冉琼兮收了家法,冉浅兮更是嘚瑟。 “打呀打呀你就当着义父的面打。” 冉琼兮气的拳头紧攥,恨不得咬碎牙关。 “给我等着。” 见他生气,冉浅兮心情异常舒畅。 柳寻轻叹一口气,告礼离去。 “下官告退。” 看他离开,冉琼兮也告辞了。 “别走啊,回来呀,有本事你就打我” 檀千焕摸了摸她的头,才一天没见便想到不行。 “好了,你若再激怒他,等我走了你又要服软认错。” “切,我才不怕他,义父能护我一辈子。” 檀千焕一笑没有回应。 “不过义父你怎么来了?” “怕你下学又去喝酒,我便去学院找你,得知柳寻把你带回了冉府,便猜到你兄长定会罚你,于是赶了过来。” 冉浅兮油然感动,紧紧抱住了他。 “好义父~你对我真好~” “好啦,今后不要总是出去喝酒。” 冉浅兮吃软不吃硬,只要好好和她说她就明白,但凡态度硬一点,她就更加过分。 “知道了,全听义父的~” 遇安侯府— 侯府贵气非凡,连梁柱上装花都镀着金粉,玉瓶金器应有尽有,且都价值超凡。 偌大一座假山,比得上普通人家一个院子,翠湖坐落荷叶青葱。 沉香袅袅围绕内堂,妻没有,妾四人,各个花枝招展,女人味十足。 “侯爷回来了~” 胥远朝丝毫没有理睬她们,直步走到内堂。 “都出去。” “侯爷,您累了一天了,妾身给您揉揉。” 胥远朝看了她一眼,本来就没怎么临幸过这些妾室,如今已铁心要娶冉浅兮,便更不会给她们好脸色。 “你来府内有几年了?” “三年了。” 胥远朝收回眸子,不可一世居高临下。 “三年一无所出,明日便离府。” 三姨太失惊当场,没有所出是因为他从不迷恋女色,每月在各房留宿的次数,一把手就能数过来。 “侯爷,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错,你爹就不该把你送进来。” 第6章 咆哮侯府 遇安侯今年虽才三十四岁,但是战功赫赫,即便因重伤自请身退,仍不免有同僚费尽心机将女儿送过来做妾。 他妻子生完嫡子不久便撒手人寰,侯府夫人的位置一直空缺,同僚们更是让女儿奋力一搏,日日做着春秋大梦。 “侯爷。” 胥远朝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即刻招来了管家。 “给本侯拉下去,吵得头疼。” “是。” 如此情形,其余妾室都不敢再唠叨,各自行礼离开了。 明日又是休沐的好日子,冉浅兮经过一番思想搏斗,最终还是偷偷跑出了冉府。 有了檀千焕做保,今晚就算再夜不归宿,大哥也只会认为她去了冀北王府。 “哎呀,明天休沐了,咱们去钓鱼野餐如何?” 钱敬杨小眼神一变,立刻和她对上信号。 商子徕虽没有过多的表情,一脸笑意由着二人奇妙构思。 “行啊,这时节正宜野营垂钓。” 无论学习上、思想上、玩闹上,钱敬杨和她总能对频,真算得上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去捕月搂需要经过遇安侯府,才到门口,几人便看到了跪在大门外的三姨太。 正愁没地方给胥远朝添堵,冉浅兮眉头一挑嘴角扬起,对着院内破口大喊。 “哎呦呦,我实在没想到这未来的夫家如此不通人性,哪里还敢嫁过来啊。” “哎呀侯爷找不到儿子拿妾出气,真是君子雅量。” 她越说越过分,钱敬杨和商子徕都替她捏着一把冷汗。 除了当翰林院掌院的父亲,她还有功高盖主的义父,母亲与太后更是手帕之交,仗着身份地位日日为非作歹。 “兮爷走,这好歹是侯府,别招惹了啊” 钱敬杨一把拉走她,胥远朝在堂内听得一清二楚,大步走了出来。 “站住。” 听到声音又如何,冉浅兮丝毫不怕,漫不经心的把头转了过去,甚是令人不爽。 “怎么?我说错了吗?公爹” 胥远朝沉凝片刻,嘴角勾出一抹不屑。 “你是仗着冀北王,还是你那掌院父亲,胆敢如此咆哮侯府。” 冉浅兮抽出胳膊走了回去,满脸鄙夷的恶笑。 “错了,我向来不仗势欺人,我咆哮侯府,皆因陛下一道圣旨你不敢把我怎么样。” “好了兮爷快走” 冉浅兮鄙夷的笑声越来越大。 “走?我怕他不成,你有本事把我抓起来啊!” 胥远朝淡淡的看着她,似乎明白她为何如此作为。 “哼,你别以为这样毫无规矩,本侯就会上书陛下退婚。”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退婚吗?错了,我单纯想找你别扭,不可以吗?” 胥远朝往她身边迈了几步,侯爷的气势就是比她强,看上去她已然处于弱势。 “你这般没有规矩,又喜好撩拨,就该把你娶进来好好调教。” “哈哈,规矩?你跟我说规矩,是谁没规矩,是谁的儿子没规矩?” 婚期将至胥鸣暄逃婚,冉浅兮的面子里子都立不住了,若非如此,她根本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他,毕竟眼前这个男人和自己有着亲密的关系。 听到这里,胥远朝冰冷的眸子闪了一下。 “你儿子逃婚,冉家的面子早就没了,如今你还在这里指导我规矩,侯府上下真出奇才,出奇的不要脸。” “兮爷。” 商子徕终于坐不住了,她每次找别人不痛快,商子徕从来不拦,这次的确有些过分。 冉浅兮回头看了他一眼。 “我还没说完呢。” 回首间,胥远朝一把揽过她的腰吻了上去,喉结错落滑动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冉浅兮思绪忽然断开,方才想说什么全都忘的一干二净。 片刻后胥远朝环着她的头,交替有度的深吻了起来,喉结滑动的越来越快,频率越来越高,已经完全投入了进去。 钱敬杨和商子徕没眼再看,又没胆子拉开侯爷,只好捂着额头转了过去。 冉浅兮在他怀里丝毫没有挣扎,过了半炷香胥远朝才松开她。 “你最近很缺是吗?” 胥远朝的神情瞬间和方才不同,眼中带着缱绻嘴角挂着意味。 “是啊。” 这句‘是啊’十分柔宠,毫不吝啬心动。 冉浅兮擦了擦嘴唇伸出右手。 “给钱,我还没嫁过去呢。” 胥远朝笑逐颜开,掏出一沓银票足有三千两。 “够吗?” 冉浅兮见钱眼开,一把抢进手里满眼钦佩。 “这么大方?” 胥远朝还是挂着那样的笑容。 “不够再来找我要。” 他知道几人从侯府过是要去喝酒,故而给了很多银票让她玩到高兴 。 “够够够太够了谢谢公爹。” 冉浅兮拿着银票低头数的异常认真,数完便拉走了钱敬杨和商子徕。 “今晚我请了,走!” 胥远朝转身一个眼神,管家立刻拖走了门前的姨太。 “是。” 捕月搂— 这里虽是红楼,但也有乐师,花魁更是名震大昌。 云双是花魁之首,卖艺不卖身,其余有剪雨同为男子,卖艺且卖身,还有一名竹纤为女子,会诗书亦是卖艺卖身。 刚进大门,老鸨立刻认出了冉浅兮,殷勤的走了过来。 “呦冉姑娘,您可是有好几日未来了,云双可都想死你了。” 一次冉浅兮醉酒,硬要点云双上床伺候,她有钱有势有身份,老鸨实在不想捕月搂关门大吉,可总要和云双商量,他介于大局同意了过分的要求,并且没有收钱。 “不是,你想我的银子了?” “害呀,您这说的哪儿的话,云双可都是的。” “喔?妈妈现在想把钱要回去?” 气氛尴尬,老鸨不愿再旧事重发,便笑着奉承。 “害呦,您啊可是曲解妈妈我了,这样,一会儿云双弹完琴就让他陪你。” 冉浅兮满意一笑,掏了一千两,老鸨眼睛灼热的如同中日艳阳。 “哎呦,冉姑娘出手总是这么大方,我这就给三位安排雅间。” 一千两在这儿玩上半个月都不多。 第7章 一纸婚书 三人刚到雅间门口,就听见外面有几个姑娘在聊天,语气很是期待。 “这里的乐师都是圈子里有名的,我今天定要好好学学,三日后在选秀台上大展身手。” “对对对,我要和妆娘好好学学上妆,一定要脱颖而出。” 冉浅兮抱臂侧耳倾听,真是羡慕百里庸,一国之君脚下大好山河,后宫佳丽三千。 见她发愣,钱敬杨走了过来。 “三年一小选,五年一大选。” 冉浅兮无奈的撇了撇嘴。 “怪不得那么喜欢赐婚,自己媳妇儿也多。” “走啊,可算逃离柳阎王魔爪了。” 冉浅兮松泛的伸了个懒腰。 “喝喝喝。” 三人喝到一半,云双抱着琴走了进来,一身水蓝纱衣,长发过腰轻轻扎着,俊秀清雅潇洒出尘,像是晚秋的一朵白山茶浓郁凛烈,花魁之首当之无愧。 “冉姑娘。” 冉浅兮起身走过去,他眼里的情感也和对其他客人不同,像是小心又欲火难耐。 “我有几日没来看你,生没生气啊?” 云双莞尔。 “生气又有何用,冉姑娘红尘浪客潇洒惯了。” 冉浅兮一笑,掏出了一枚燕雀玉佩,通体纯白晶莹剔透。 “给你带了礼物。” 云双看着那枚玉佩并无兴趣,作为花魁收了太多这样的东西。 “这样的打赏,冉姑娘时常有,可却不是我心仪之物。” 钱敬杨和商子徕白了他一眼,花魁就是比寻常人矫情。 “那你想要什么?” 云双淡淡一笑,拿过玉佩别在腰间。 “我好好配着就是。” 这是他唯一戴在腰间的配饰。 “冉姑娘今天听什么?” 冉浅兮拉他坐到了自己身边。 “不听曲子,就是想你了,好好看看你。” 云双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头,眼中的情感完全超乎了二人的关系。 “好,今晚看个够~” 冉浅兮轻轻一笑,平日里哄他的话又说了出来。 “一辈子看不够。” 云双嘴角淡淡扬着,心里确是酸的。 “我还有两千两,都给你。” 她现在就像被妖精迷住一样,怪不得有那么多人,为了花魁名妓倾家荡产。 “给我做什么?” “今晚我想去你屋里。” 云双逐颜而笑,整个人被深情笼罩。 “我不收你的钱~” 冉浅兮眼睛一亮凑了过去。 “还?” “永远。” 冉浅兮只要来捕月搂必点云双,或许妈妈收了很多茶水钱,但多次欢愉他从未收过一分钱。 翌日— 冉浅兮悠悠转醒,伸完懒腰就看见一丝不挂的云双还在睡,恬静淡雅。 她睡眼朦胧的转过身欣赏片刻,云双默默醒来,还未褪去性感。 “早上好~” 云双莞尔,轻轻拉进了自己怀里,此时二人像是情侣。 他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已经涌出无数次想娶她的冲动。 “冉姑娘,早上好” 冉浅兮慢慢从他怀里起身,刚站到床下又被他拉住。 “不再待一会儿吗?” “哎呀~今天约了朋友垂钓野营,不能陪你了,下次休沐我再来好不好?” 云双黯然松开右手,他早已不想再用这样的身份和她相处下去。 “我知道了。” 看着冉浅兮走出房门,云双心间甚是难过,此一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表明心迹。 山中风景晴好鸟语花香,时光慢淌,置身于此仿佛只有大自然和自己,天地如此壮阔,山河如此秀丽。 “兮爷兮爷,你钓上来没?” 冉浅兮忙了半天,一条鱼也未上钩。 商子徕笑而不语,看着她竟平添几分开心。 “哎呀别吵,都让你吵跑了。” 钱敬杨立刻闭嘴。 “子徕,你钓了几条?” 商子徕把鱼筐递给了她,整整半筐。 “这么多?” 钱敬杨把头凑了过来,也惊呆了。 “牛啊兄弟,我才钓上来三条。” 冉浅兮苦大仇深的看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说话,自己一条也还没钓上来 “明日母亲安排了桃花宴,你来给我撑撑场子?” 冉浅兮看了看商子徕不明所以。 “撑什么场子?” “当个演员如何?” 桃花宴是大昌传统的相亲宴,商母对自己二儿子的婚事甚是着急,因为大儿子结婚两年多也没生育。 “怎么当?” 商子徕莞尔。 “你只管陪我出席,吃吃喝喝就是。” “喔?那听起来挺有意思,你大哥在没在家?” 商子徕知道自己大哥和她的事,虽然二人分手但他心里仍有冉浅兮,并占了很大的位置,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他又没心思娶媳妇,身边也只有这一个女性朋友。 “应当在。” 听到商子钧在家,冉浅兮一口答应。 “行,明日几时?” “午时前我去接你,我们一起赴宴。” 忽然她鱼竿一沉,一条肥鱼咬了钩。 “好的。” 晚间回到冉府,冉琼兮果然在等,但手中未拿家法,而是神情担忧。 “大哥你咋了?” “家里今日收到了婚书。” 冉浅兮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 “谁的婚书?” 冉琼兮显然沉默了。 “遇安侯府。” 冉浅兮心间一惊,着急询问。 “他儿子找回来了?” 冉琼兮有口难开,准公爹娶儿媳闻所未闻。 “是遇安侯给你的婚书。” “谁?” 冉浅兮实在想不到他会来真的,虽然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她丝毫不想嫁人,那不过是肉欲而已。 “虽说遇安侯而立之年,年岁不大,但毕竟是续弦这” “父亲母亲知道了吗?” “还不知。” 冉浅兮慢慢坐下。 “义父呢?” “冀北王他知道了。” 冉浅兮沉默片刻… “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我找他去。” 冉浅兮刚欲起身便被拦下。 “你去了又有何用,这是陛下赐婚。” 冉浅兮冷静思考一番,唯一想到的路子,就是求太后让百里庸解除婚约。 “明日下午我进宫求求太后。” “不若让母亲去。” 冉浅兮转首回绝。 “不行,父亲母亲在老家休养,我们还是别烦他们了。” 她话毕离开,冉琼兮望着背影添了许多欣慰,混账妹妹似乎长大了。 第8章 殿上争执 翌日— 檀千焕几乎常年不用上朝,胥远朝也不必日日点卯,但今日却都到齐了。 二人一步一步上着台阶,文武百官纷纷让出大路不敢懈怠,唯柳寻不同。 百里庸坐于龙椅揽天地入怀,威风凛凛让人只敢远观。 “上~朝~” 太监拂尘一挥,百官皆伏于他脚下。 “吾皇万岁。” 百里庸凌傲抬手,气势压满整座金殿。 “平身。” “臣等谢陛下。” 百里庸扫视过偌大的金殿,破天荒的看见了檀千焕和胥远朝。 “两位爱卿今日怎么都没落下?” 檀千焕率先站出来行了一礼。 “启奏陛下,臣有本。” 百里庸嘴角轻扬,冀北王参本更是破天荒。 “哦?冀北王倒很少参本,可是封地待的不开心?” “并非,臣此本为义女奏。” 明目张胆的在朝堂维护义女,四下百官一时喧沸如潮。 “哎呀这冀北王的奏本竟是为了那个丫头。” “艺高人胆大啊,如此明目张胆的为义女奏本,闻所未闻。” “是啊,公私定要分开啊。” “好了,住嘴。” 百官听到百里庸训斥,立刻噤若寒蝉。 “冀北王且说说看。” 檀千焕还未开口,胥远朝也站了出来。 “启禀陛下,臣也有本要奏。” 百里庸眉头一挑,倒也猜到个皮毛。 “是吗?如此倒巧,二位谁先说?” “臣先说。” 檀千焕与胥远朝异口同声。 百里庸嘴角一扬,倒像发现了趣事。 “不如朕来猜猜,二位定都是因为冉家小女的婚事。” “回陛下,既然遇安侯之子逃婚,婚事理应作废。” 百里庸一笑,檀千焕已经发招,等着听胥远朝的说辞。 “启禀陛下,天恩眷顾,陛下亲笔赐婚莫大隆恩,犬子逃婚,臣愿代子娶亲。” 瞬间又是一片哗然! “什么?我没听错” “这遇安侯可是有过妻子的。” “虽说妻子早逝,但代子成婚实在不妥…” 胥远朝安静听了片刻,到代子成婚才开口还击。 “陈尚书何意?可是不满圣旨?” 陈书河瞬间安静,迫于权势丝毫不敢得罪。 檀千焕笑了笑,甚是讽刺,冉浅兮还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如此表情。 “圣旨自是无人敢说嘴,不过本王也道惶恐,圣旨既下,世人皆为兮儿与小侯爷结缔,遇安侯横出一脚夺爱,就不觉有悖礼制?” “圣旨为胥冉两家结缔,何时结缔,谁与谁结,自有两家说算。” “好,遇安侯既言此,想也知道需和冉掌院商议,也知不强人所难,只不过你一纸婚书倒甚有主张。” “本侯自会书信一封,送于冀州让冉掌院知晓。” “也是了,遇安侯征战沙场数年,向来只有主令,所以婚书直接略过兮儿送进了冉府。” 大殿上争执不休,百里庸听得头痛。 “两位爱卿所言朕明了,圣旨已下断没有收回的道理,朕会派人与冉家协商,还有其他事吗?” 二人相继沉默。 “无他要奏。” 百里庸揉了揉太阳穴。 “朕倒有一事,小选将到,朕不想大肆铺张,便由礼部先从简着选。” 陈书河行了一礼。 “臣遵旨。” “可还有其他要事?” 文武百官一阵寂静,百里庸抬头站了起来。 “既没有,退朝。” 说完大步潇洒而去,帝王仪态淋漓尽致。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只那么一个时辰,多一半都是二人争执婚事,都万分在意冉浅兮。 今日殿上阵仗前所未有,二人位高权重,竟为了一名纨绔千金口出狂言。 百里庸本就见过她数面,好奇心早油然而生,当即便决定乔装出宫,刚好巡查小选会场。 商府— 春日桃花最为妖艳,也最能让人春心萌动,商府满院的桃花如入画桃园,美轮美奂。 红木桌椅对着摆了两排,各府小姐盛装出席,像是要与桃色争抢春光。 商子徕和商子钧一直都是,皇城闺秀的梦中情人。 冉浅兮与他并排而来,竟羡煞许多闺秀。 “你大哥呢?” 商子徕满脸无奈。 “你是来陪我的,还是来找我大哥的?” “害呀,陪你顺便找你大哥嘛~” “大哥已经娶妻了。” 冉浅兮眉头一挑,不以为然。 “我知道啊。” 商子徕自然不愿意他去找商子钧,但又没有立场管他,作为好兄弟只能两肋插刀。 “在书房,你快去快回。” “好嘞~”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赶到书房,柯念正在侍候商子钧用羹。 “子钧” 看见这一幕的她马上停住脚步,商子钧满眼思念,柯念识趣的走出了书房。 “你们聊。” 柯府生意惨败,为了周转,拿着小时候定下的娃娃亲逼商府娶了柯念,二人被迫分开,但商子钧心中丝毫没有她,可她心中却都是商子钧。 “兮儿” 冉浅兮走过去看了看那碗甜羹。 “怎么不喝?别浪费了。” “不想喝罢了。” 冉浅兮一笑,关上了书房门。 “你怎么来了?” “害,伯母非要给子徕挑媳妇,他让我过来撑场子的。” 商子钧淡淡失落。 “啊…原来是这样。” “对呀,顺便过来看看你。” 冉浅兮坐到书案上痴痴盯了他片刻,起身将他抵在身下,即将亲上时,商子钧躲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不让我亲了?” 商子钧转回眸子,眼里诉不尽的无奈。 “今日府中客人多。” “哦。” 冉浅兮淡淡回了一个哦,欲再亲他,不料还是躲开了。 “行我明白了,不亲就不亲呗,反正你的初吻和初夜都是我的。” 话落,她站直了身体。 “祝你们百年好合。” 她以为是柯念的原因商子钧才拒绝自己,本来都已经是旧人了,便也不多做强求。 她整理发束准备离开,忽被商子钧一把拉回来,紧紧压在了书案上,一句话未说便是深吻。 “别走…我不是那个意思。” 伴着啧啧的暧昧声,谁的心跳又漏了半拍,谁的心跳又疯狂不受控制。 冉浅兮一笑,朝着他的脖颈一阵舔吻,他全身与呼吸都受不住控制,已然哼出了声音。 “呃兮儿” 当她手指划向他的腰带,书房门忽然从外面打开了。 “兮爷” 商子徕见到这一幕,瞬间转过了身。 “你看完了吗?该入席了” 冉浅兮扫兴的把商子钧腰带系了回去。 “差一点,你来坏我的事” 商子徕无奈摇头伸出右手。 “我牵你。” 冉浅兮又是冲商子钧一阵尬笑。 “哈哈下次下次” 第9章 微服打探 院内春色盎然美人如斯,让人流连忘返,可惜商子徕却丝毫不感兴趣。 “我们坐这儿。” 二人落座,迎来了许多闺秀的目光,冉浅兮多少有点不自在。 “这个好吃吗?” 商子徕从满桌珍馐中,给她夹了一根鸡柳。 “你尝尝。” 冉浅兮笑着放进嘴里,片刻后却摇了摇头。 “咦~不好吃” 商子徕难耐一笑,又给她夹了一根鹌鹑腿。 “再尝尝这个。” 她再次尝下,表情明显变得欣喜。 “这个好吃。” 商子徕笑着将整张桌的鹌鹑腿都夹给了她。 “那你多吃。” 冉浅兮表情甚是窃喜。 吃了片刻,有名闺秀走了过来。 “这是我自己酿的酒,商公子尝尝。” 商子徕抬眸看了一眼,书童立刻上前端了过去。 “多谢。” 闺秀看着书童手里的酒,异常期待。 “商公子不尝尝吗?” 商子徕礼貌一笑,淡漠异常。 “多谢姑娘美意,不必了。” 闺秀负气离去,冉浅兮瞬间憋不住了。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能装?有这么高冷吗?” 商子徕淡淡一笑。 “我只是对你不同。”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可不信。” 间接性的示爱被回绝,可他仍带着笑意。 “随便。” 片刻后,又一姑娘走了过来,见她气质不俗,应当有些文采。 “三春盛景,不如题词对诗,冉姑娘您来吗?” 冉浅兮脑子一震,她只会嘚瑟和色色。 “你觉得我会吗?” 那女子鄙夷一笑。 “想来经柳少傅悉心教导,冉姑娘已是学富五车。” 冉浅兮眼见下不来台,碍于今天出来演戏,迷茫的求助商子徕。 “咋整啊子徕兄?” 商子徕轻轻一笑。 “兮儿不好这些,你找别人。” “好啊,那不如二公子和我对。” 一听到这儿,冉浅兮照样慌了 “她故意找茬,你不和我一样白痴吗?啊还有钱敬杨,咱仨白痴。” 商子徕嘴角一扬,从容不迫。 “好啊,姑娘出题。” “好,那便以这满院桃红如何?” “可。” 听他答应,冉浅兮疯狂拉他衣袖。 “慎重啊子徕兄” “无妨,你好好看着我。” 冉浅兮一脸窘迫,半点信心不敢有。 “你认真的?” 商子徕莞尔一笑,明显看出她是来找茬的,便顾不得君子礼仪。 “在下先来一帘红雨桃花谢,十里清阴柳影斜。” 诗出惊艳,那姑娘显然顿了一下,丝毫没有想到日日和纨绔千金混作一团,他还能如此富有书气。 商子徕看出她脸色有些难堪。 “还来吗?” 姑娘无语凝噎,他浅浅一笑,异常不屑。 “在下还有;小桃无主自开花,烟草茫茫带晓鸦。” 霎时,姑娘的脸色显然更加难看。 “你” 商子徕眉头一挑。 “我?我还有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可以了!是我卖弄了!” 女孩急忙打住他,败兴离去。 冉浅兮眼睛瞪的铜圆,直到对完,下巴还没合上。 “天哪咱俩不是一个学院,一个课堂,一个老师吗?他们教过这些?” 商子徕稳稳坐下,真可谓陌上公子温润无双。 “就算是教,你何时好好学过。” 冉浅兮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你看我就说,肯定没教过,要不我早学会了。” 商子徕又是难耐的笑了笑,给她夹了一小碗虾仁。 “你呀…还是尽管吃…” 冉浅兮端过虾仁,对视间,二人像被上了发条,不知所以的傻笑起来。 “哈哈” “哈哈哈。” “嘁你好装哦” “哈哈哈,我也觉得” “噗~” 整场桃花宴,都有两个傻子一直用力憋笑。 午后— 冉浅兮回府换装后,欲进宫求见太后,不料檀千焕大步流星而来,端庄寂然。 “义父?” “兮儿这是要进宫?” 冉浅兮并未停止装扮,自顾的簪着珠花。 “对啊,求求太后。” 檀千焕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拿过了珠花。 “不必了,今日早朝我和胥远朝共同上书,陛下不日派人过来和你父亲协商。” “协商什么?” 檀千焕莞尔一笑。 “协商你嫁给谁。” 本来冉浅兮嫁人他就不悦,如今闹出这样的事,他更是鄙夷。 冉浅兮性格开朗,尽管自己多惆怅,也愿逗别人开心。 “嫁给义父行不行?” “什么?” 一句玩笑话,像是掌控了檀千焕的命门,二人相识两年多,什么话他都听过,唯独没有听过这一句。 “哈哈,我说我想嫁给义父。” “可当真?” 檀千焕显然变得严肃,冉浅兮却看不明白他的情绪。 “当然是真的啊,不如等这场婚事作罢,我嫁给义父~” “好,我娶你。” 檀千焕眼神闪烁出迷离,冉浅兮一笑抱上了他。 “义父真好,总是愿意陪我闹~” 或许她在闹,但他却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小选当日— 秀女小选和冉浅兮无关,今日开学,她一如既往的上着一句也听不明白的课,白痴到课堂多了一名新生也没发现。 新生穿着黑金鹤袍,富贵非常,通身气派即便没有冕旒,仍掩盖不住坐拥天下的气势,他长发过腰,整个人带着凌厉的攻击性。 冉浅兮又是摇摇欲坠,百里庸眸子轻轻滑向她,分毫不知她哪里特别,惹得久不上朝的王侯于殿前失仪。 “哎呦天” 只要一上课她绝对会困,属于生理反应 “噗嘶噗嘶~” 钱敬杨发出信号她瞬间清醒,这属于条件反射… 紧接着,就有一个纸团扔了过来。 ‘今日城中小选,逃课否?’ 冉浅兮表情一变,阴出一抹窃笑,奋笔疾书扔回去一张纸条。 ‘逃!’ 钱敬杨捂住纸条,二人鬼祟的对视一眼,立刻有了妙招,明目张胆的在课堂上大传纸团,生怕柳寻发现不了。 “冉浅兮” “到!” 柳寻强忍怒气。 “拿出来。” 冉浅兮双手交叉靠在椅背上,态度甚是恶劣。 “不拿~” “我再说一遍,拿出来。” 冉浅兮悠哉起身,傲慢的表情让谁看了都会不爽。 “怎么?你又要找我大哥告状?” 柳寻看了她一眼,冷的刺骨。 “三二” ‘啪’—— 冉浅兮把纸团扔了过去,十分不礼貌不尊重人,柳寻立刻恼怒! “给你就是。” 话落,她摇摇晃晃的走到柳寻身边,目中无人的抬起他的下巴,一下将他抵在了讲桌上。 柳寻怒气抬眸,可看到这张脸时,竟然又瞬间心动。 “目无法纪” 冉浅兮过火的划了一下他的耳垂,他心中灼烧起一阵冲动。 “你给我滚出去。” 就等这句滚出去! 冉浅兮意得志满,大摇大摆而去。 “好嘞~” 柳寻握紧右拳,仍平复不住悸动,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唾液 。 “欠缺管教” 百里庸眉头轻挑深觉有趣,这个纨绔千金连太子少傅都敢挑衅,更何况还是她的表姨夫。 钱敬杨和她里应外合,时机成熟,利落的举起了手。 “夫子,我要如厕。” 柳寻看了他一眼,轻轻挥了衣袖。 “多谢夫子。” 第10章 正式碰面 二人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不料逃课全程都被百里庸看破。 “兮爷” “咋这么半天啊?” “害呀,我不是怕太快了柳阎王察觉嘛,走走 。” 二人鬼鬼祟从墙头跳出,百里庸命人叫来了马车。 小选避免铺张,直接在正街搭了露天选台,各地官宦小姐挤破头来参选,一时间花样百出,美人目不暇接。 “嚯!这么多人?” 冉浅兮翘首以盼,却不甚清楚,虽然她的身高已算出众,但毕竟是女孩子,混在人群中还是不够。 “皇帝选媳妇,他们看个什么劲的。” 听她抱怨,钱敬杨关心的问。 “你看不到啊?” 冉浅兮用力踮起脚尖,但也只能看到绣女们的珠花。 “有点儿不够高。” 钱敬杨一笑,直接将她扛起,骑到了自己肩上。 “你这样看。” “喔?嚯!这高度真是太爽了。” 钱敬杨莞尔,一脸得意。 “那是,骑上我这八尺身姿,上天都不难。” 看了片刻,她才终于发现一名美人,袅袅生夭,身体像绸缎般柔软,长得亦是甜美可人。 “哎哎哎,这个不错哎。” 钱敬杨抬头看了看。 “奥,那是商子徕二姐。” 冉浅兮拍他肩膀示意放下自己。 “我怎么没见过啊?” “啧,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以为像你啊,天天出去闲逛,皇城没你不敢去的地方。” 冉浅兮显然不服,若让她大门不出日日在家猫着,怕是会憋出疯病。 “切~” 二人看的起劲,百里庸背手在她身侧站了半天,愣是没被发现。 百里庸抬眸看了一眼商子洁,却不觉有多漂亮,后宫佳丽个个活色生香,他眼光自然更高。 “我觉得她肯定能选上,皇帝肯定喜欢温顺的吗。” 钱敬杨看了看冉浅兮,挂出一抹坏笑。 “我觉得兮爷你要是参选,这几千个都不是你对手,皇帝一准看上。” 百里庸听后立刻看了过来,那张妖媚冶艳的脸,确实是男人会喜欢的模样,何况她又开朗大方,更有碧玉闺秀身上没有的御。 “切,那破皇帝配有我这么优秀的妃子?” 钱敬杨四下环顾,凑到了冉浅兮耳边。 “兮爷你小点声骂,毕竟是当朝圣上。” 冉浅兮眉头一挑,她现在跋扈到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不对吗?那么喜欢赐婚,给我小姨赐了还不完,又给我赐,他赐婚上瘾啊,谁要嫁给那个小屁孩儿,一点儿意思都没有还逃婚。” 百里庸负手在旁边站着,脸色和屎一样难看。 “你可知辱骂当今圣上,是何罪名?” 二人一起看向他,冉浅兮丝毫没有印象,钱敬杨却认了出来。 “哎?你不是新来的那个吗?” 冉浅兮上下打量他一番,如此容颜世间少有。 “害呀公子言重了但你不觉得他的确很闲吗?” 百里庸眉头轻皱,冉浅兮大方抬手抚平他的眉宇。 “你皱眉他就不闲吗?” 百里庸本欲回击,但自己此时身在此地,怕是也闲出花来了。 “的确如此。” 冉浅兮轻轻一笑,放下了右手。 “你叫什么名字啊?” 百里庸沉凝片刻。 “李用。” 冉浅兮思考片刻,并未听过这个名字。 “以你的姿色我不可能没听过你的名字,你老家不是皇城的。” 百里庸浅浅一笑,眼前女子竟然把自己当成消遣的乐子。 “我的姿色?” “对啊~” 百里庸不屑一笑,转过了头。 “不知死活。” “嘿,怎么还骂人呢?” 百里庸嘴角一扬,又把头转了过来。 “我是在夸你。” 虽然冉浅兮不学无术,但好赖话还是听得出来,有人莫名其妙的骂自己,立刻卷起了袖子。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想打架吗啊?” “哈哈哈,果然不知死活。” 冉浅兮大怒,抬手便要抽他,忽被随行的侍卫拦住手腕。 “好啊你,还带人了?” 百里庸一笑,看了夏颖一眼示意退下。 谁料刚放手冉浅兮又挥了上来,他直接拔出了剑。 “放肆!” 冉浅兮败坏扭头,一巴掌扇到夏颖脸上,吓得钱敬杨一哆嗦。 “放肆?我今日就教教你何为放肆!我跟你主子说话,也有你个奴才插嘴的份儿?” “你” 冉浅兮眉头一挑,丝毫不怯,身后有背景,底气十足的硬。 “来啊。” “好了夏颖,你去。” 夏颖收剑行了一礼。 “是。” 冉浅兮得意一笑,对夏颖怒放狠话。 “切,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啊?” 话落抱臂转身,百里庸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深觉有趣。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百里庸轻轻讪笑。 “哦?那你是谁啊?” 冉浅兮扒了扒额前的碎发。 “我叫冉浅兮,我爹是翰林院掌院,我娘是当今太后的密友,义父可是冀北王。” “哈哈哈…好…这么厚的背景?” 冉浅兮一脸得意。 “对啊,厉不厉害?” 百里庸再次被她逗笑,真的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厉害,甚是厉害。” 冉浅兮沾沾自喜的搭上了他的肩膀。 “怎么样?要不要跟了我?我罩着你,没人敢欺负你。” 百里庸神气二十七年,从未见过这般大言不惭的女子,别说女子,这样的人都没见过。 “要包养我?” “咳咳,你说个价,我有的是钱。” “哈哈哈。” 百里庸再次破颜而笑,看着这张冠绝六宫的脸,竟觉异常可爱。 “我怕你给不起。” “切,你真瞧不起我,皇帝我都包养得起。” 百里庸淡淡的看着她,难耐的笑着,已经萌生想把她带进后宫的想法。 “哈哈哈,是吗?你还想包养皇帝?” “怎么?人要有梦想嘛~” “你不是不想选秀吗?” 冉浅兮悠哉把头转了过去。 “我是不想做妃子。” “妃子有何不好?你看这八荒的姑娘,使尽解数,就为进宫过上富贵生活。” 冉浅兮讽刺的笑了几声。 “哈哈哈,认真的吗?那她们好没出息啊?妃说到底还不是妾?我可干不了。” 百里庸若有所思。 “那你想当什么?” “哎呀。” 冉浅兮伸了个懒腰。 “想当什么有什么用,我想当皇后,说到底也是梦想。” 百里庸眼神轻沉。 “你想做皇后?” “嗯,全天下女子谁不想啊?反正进宫我是不行,半个月就得被害死,当皇后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钱敬杨和百里庸都沉默了,后宫尔虞我诈,自相残杀的事情层出不穷,多少宠妃都不得善终。 “走啦~喝茶碧螺春的好时节呀。” 第11章 自废圣旨 茶肆— 茶具齐全最宜自饮,钱敬杨茶艺很好却懒得上手。 冉浅兮东忙西忙,茶艺却是一塌糊涂,上好的碧螺春出汤后又苦又涩 “兮爷你这茶汤” 冉浅兮自然不服他说教,看了他一眼,吓得他不敢再说下去。 “甚好,兮爷奇才!” 冉浅兮得意一笑。 “给你沏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百里庸在一旁看着,不幸被盯上。 “你怎么不喝?” 百里庸难耐一笑,拿起茶汤一嗅便放了回去。 “哎?哎哎哎你什么意思啊?” “色香味极差。” 冉浅兮收到点评甚是不悦。 “你再说一遍?谁说的差?那是他茶不好。” 百里庸打开折扇抚了起来,丝毫没有想尝上一口的意思。 “嘿!你牛什么呢?有本事你出啊!” 百里庸嘴角一扬。 “敢让我为你沏茶?” “切,嘚瑟什么?牛死你了,还不敢你是皇帝啊?” 百里庸嗤然一笑没有回应。 “笑什么笑?沏啊!” 百里庸眉头一挑,极其不解的盯着她。 “你为何这般作死?” “切,你管我死不死,我都给你沏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百里庸无奈放下折扇,操作了起来。 “怕你没命喝。” 冉浅兮得意地看着他。 “你敢沏我就敢喝。” 百里庸一举一动都端庄桀骜,抛去刚才的不愉快,冉浅兮怎么看都喜欢的很。 “你小子” 百里庸缓缓抬眸。 “怎么了?” 冉浅兮起身坐到了他的身边。 “你小子怎么这么好看?” 百里庸破然而笑。 “好大的胆子。” “切。” 不经意间,冉浅兮起身在他嘴角吻了一下,他右手一顿,抬头看了看她。 “活够了?” 冉浅兮一笑揽过他的脸。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话落,揽过他的腰深深吻了起来。 百里庸作为帝王,佳丽三千,大好河山,被强吻也倒从容,直接合上双眸配合的感受着。 “兮爷你有没有点深沉啊?” 冉浅兮轻轻松开了他,他睁眼后还尽是迷离。 “我这吻技可以~” “好。” 钱敬杨总是电灯泡一样的存在,全身都透着抗议。 “兮爷” 冉浅兮正正嗓子,尴尬的坐了下去。 “哎呀不亲了,给你急坏了。” “我真是跟你玩儿不了了,你俩搞,我可走了。” 钱敬杨急忙离开,只剩二人气氛还有些尴尬。 片刻后,百里庸递给她了一杯茶。 “你想嫁给胥远朝吗?” 冉浅兮一愣,端过茶一口闷了。 “哇偶你沏的好喝哎” “回答我。” 冉浅兮放下茶杯看了看他。 “虽然胥远朝风流倜傥,气度非凡,可我不能嫁给他。” “你有心上人了?” 冉浅兮轻轻一笑,若他表明自己身份,或许还跟他说的上。 “有啊。” “是谁?” 冉浅兮把空杯递了过去。 “哎呀你问什么?你还能娶我啊再来一杯。” 百里庸笑着又给她添了一杯。 “我知晓了。” 翌日— 这几日早朝,胥远朝和檀千焕都接连到场,今日也有柳寻和冉琼兮。 高鸾大殿不胜寒,百里庸坐于龙椅睥睨天地,却也不免孤独。 “朕日前得知,冉家小女并不心属胥家,婚姻是她自己的事,遇安侯谨遵圣旨朕心甚慰,不过朕也要考虑周到,既她不喜,婚事便作罢。” 话落,满朝文武百官支支吾吾,七嘴八舌不由分说。 “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檀千焕眸子轻合,胥远朝缓缓抬眸,但臣终究是臣,尽管他是真心想娶冉浅兮。 “臣等无异议。” 百里庸满意一笑,没人知道他在谋划着什么。 “好,退朝。” 等他处理完政事已是下午,虽有些疲累,但仍照常去了学院,见到冉浅兮瞬间褪去疲惫。 “呀~小李子,你下午才来啊” “上午家里有事。” 冉浅兮眉头一挑。 “哦~” “哎?今晚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百里庸莞尔。 “有。” 冉浅兮轻轻一笑,揽过他的肩膀。 “够意思。” 忽然学院外走进来数名内侍,总管手里托着圣旨。 “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冉浅兮接旨。” 冉浅兮懵着走过去,跪下时,礼数周全。 “臣女接旨。” “兹有冉家小女,才德出众,吾承兴赐婚侯府,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险误良缘,故下旨解除冉胥两家婚约,男各婚女各嫁不得有误。” 冉浅兮愣了片刻,惊喜突如其来的过了头 “啥?总管没传错旨意?” 孙总管看了看百里庸,将圣旨递给了冉浅兮。 “冉姑娘,老奴纵有百条命,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冉浅兮脑子疯狂旋转,没有找母亲没找太后,难道是义父帮的忙? “谢主隆恩。” 孙总管直起身行了一礼,对百里庸端着天揖退了出去。 “这个皇帝怎么做上好事了?” 百里庸背手走了过来。 “解除婚约还不高兴?” 冉浅兮打开圣旨,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一遍。 “高兴归高兴,但是有些莫名其妙。” “你说皇上莫名其妙?” 冉浅兮看了看他。 “对啊,闲的没事赐了个婚,莫名其妙的又下旨作废了,自废圣旨,太闲了。” 百里庸不屑一笑,她有一万条命才敢这么评价自己。 柳寻在不远处看着一切。 皇上没有命令,他也不敢将百里庸身份告知冉浅兮,但总觉得才解除了遇安侯的危机,便有了更大的危机。 “上课了。” 冉浅兮收起圣旨,拉着百里庸走进了课堂。 晚间— 由于走到哪里都有皇上跟着,冉琼兮和柳寻都不敢拦,她自然首选来到了捕月搂。 “这的姑娘特别美~” 百里庸看着灯红酒绿的青楼,甚觉污糟,无奈他无法表明身份,就能不情愿的跟着进去。 “哎呦,冉姑娘又来了~” 老鸨一如既往的热情。 “呦,这位公子冉姑娘没有带出来过,新交的朋友?” “哈哈话多了啊,还是上次那间。” 老鸨显然有些为难。 “可不巧,有贵客定出去了。” 冉浅兮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皇城还没有比她更贵的客。 “比我贵?” “害呀,人家来得早,银子给的也够,下次给您留着,还有一间最宽敞的,我先带您过去。” 第12章 醋意愈浓 冉浅兮懒得与她多做计较,深知这种事她说了不算。 “行,你把那个花魁给我这朋友叫来。” 听到这,老鸨更是为难了。 “这纤竹正伺候贵客呢。” 包房被占,花魁也被点走,冉浅兮博然不悦。 “什么?占我的长包房,还抢花魁?” “哎呦,兮爷您别生气,这云双和剪雨今日都未接客,妈妈我让他们俩伺候您怎么样?” “我这个朋友不喜欢男的,叫几个好看点的先过来。” 随后又掏出了一千两 “好好好,二位稍等,保证满意。” 老鸨话落,冉浅兮坐到主位,百里庸自然而然坐于她身边,在皇上面前坐主位,同坐龙椅无甚差别。 片刻后,老鸨带着七八个姑娘走了进来,个顶个的风骚。 冉浅兮微微一笑,看向百里庸。 “李兄,可有喜欢的?” 百里庸也看向她,对自己的称呼大为惊奇。 “李兄?” “对啊,怎么了?” 百里庸眼神一沉,似乎牵动起不高兴的情绪。 “你还记得昨日对我做了什么吗?” 冉浅兮当然不会忘,这已经是她这个月,强吻的第二个男人。 “记得啊。” “记得?那是兄弟间能做之事?” 他虽是帝王也难掩激动,哪怕后宫佳丽三千人,他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都是好兄弟,亲一下没什么” 百里庸盛怒! “你为何如此不知死活?” 他英俊的面庞上,透出气愤,冉浅兮再笨也能猜到他当真了。 “我怎么又不知死活了?” 百里庸看了看她。 “你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吗?” “我就是不知道才敢做的啊,知道了还敢吗?” “你” 百里庸登基五年,无一人能把他气的哑口无言,也没人敢把他气的哑口无言。 “总之李兄不好。” “害~那就叫阿用呗,这个行吗?” “准了。” 冉浅兮往他身边凑了凑,似有话说。 近在咫尺的距离,百里庸不受控制的,摩挲着她的嘴角吻了一下。 “有事?” 冉浅兮本想让他挑姑娘,不过看他的眼神,便清楚他没心思挑了。 “没了没了,我去看看纤竹是否空了,让她过来给你弹琵琶。” 百里庸看着她的背影情愫愈浓,之前见过几面也没来得及聊上几句,太后又十分撮合二人,两天的相处,处处让他觉得新颖,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他以为是喜欢上了对方。 包房内— 冉浅兮直接推开房门,丝毫不遮不掩,才迈进去就傻眼,胥远朝正和三两好友对坐浅酌。 抬眸时,那久违的英气又透彻心扉。 “兮儿” 冉浅兮愣了片刻,用笑容掩过尴尬。 “哈哈额纤竹呢?” “你说方才那琵琶女?” 冉浅兮不敢相信的走了过去,那样名声大噪的花魁他竟然不识。 “你不认识她?” “我为何要认识她?” 英气逼人的遇安侯,难得只好自己的姿色。 “那你不认识怎么还点她?” 胥远朝轻轻一笑,他还从不用主动点谁。 “是她主动要来的。” “主动?伺候你?” 胥远朝仍带着笑意,认识良久,她似乎还是不了解自己。 “有何稀奇?” 冉浅兮思考片刻,恍然领悟。 “我知道了,她故意讨好你,想飞上枝头。” 胥远朝莞尔,皇城多少大户人家的闺秀碧玉、没有背景的素女,都争抢着给他做妾。 “这也不甚为奇。” 冉浅兮悠哉的坐到了他身边。 “你这么招人喜欢?” 胥远朝宠笑着,没有回应。 “哎你知不知道,皇帝下旨解除了我们两家的婚约,你儿子可以回来。” 听到这里,胥远朝黯然伤神。 “我知道,你得偿所愿了。” 冉浅兮高兴的拿起一小串葡萄转身离开,没有预兆的被他拉进怀里,二话没说便含住她的嘴角。 四座僚属见状识趣的离开了包间。 胥远朝抱着她不舍用力,左手摩挲着脸颊,对怀里的至宝万分吝惜。 深吻片刻又将她抵在桌子上,眷恋持续着丝毫不愿停下,动作连绵起伏让人心痒难耐,可他却没掀开那层薄纱。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冉浅兮被亲的腿软。 “你不行了不行了腿软腿软” 胥远朝浅浅一笑,并没想饶她,又把她兜在腿上交错热吻。 “等等等” 冉浅兮用尽力气推开她,口脂已经被他全部吃了进去。 “我有点受不了了。” 胥远朝缱绻抚着她的发髻,拉过她的手,她全身一怔,像烫伤了自己。 “娘哎我先走了” 急忙跑出包房,迎面撞上了纤竹,一身白衣清冷淡雅。 “冉姑娘。” 冉浅兮停住步子,看她手里抱着琵琶。 “你还有客人?” “还有两桌。” “好,那你弹完了来我的新包房。” 纤竹礼貌地行了一礼。 “是。” 推开新的包房门,姑娘们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百里庸支着太阳穴,漫不经心的敲着手指。 听到房门打开,他旋转目光望了过来。 “回来了?” 冉浅兮无可奈何的走了过去,他一眼就看见被吃净的口脂。 “你不点就让人家走啊。” “她们非要站着,还说会把我伺候满意。” 冉浅兮无奈的撵走姑娘们,她们一定是看上这张脸了。 “去去去” “你说的那个花魁呢?” 冉浅兮短叹一声。 “唉,太忙了,都怪胥远朝,要不是他来,我早约上纤竹了。” 百里庸眸子轻沉,不屑一笑。 “当今侯爷也逛红楼你的唇脂呢?被你吃了?” 冉浅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被他轻易捕捉,他瞬间坐正了身子。 “还是别人吃了?” “哈哈” 冉浅兮尴尬的笑着,含糊不清。 “没有啊,没有额喝酒喝的” 百里庸显然不信,轻轻一笑,给她倒了杯酒。 “你再喝一杯,我看看能不能喝掉。” “啊?这个已经掉了啊” 百里庸缓缓起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力气异常的大。 “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死得很惨。” 冉浅兮用力挣脱开。 “我又怎么了?” “如此这般,你和那登徒子都是要诛九族的。” 第13章 封妃倒计时 “我都说了不是别人亲的。” 百里庸坐观天下与群雄,纨绔千金的谎话,像糯米纸一样一戳就破。 他凌厉的眼神和满身威风,看的冉浅兮心间一怵。 “干嘛这么认真?” “是你认真的在骗朕。” “什么?” 这个自称说出来,令冉浅兮惊悚。 说不通走为上策,她转身离开,忽听到一声威严的斥阻,脚下一顿停住了步子。 “站住!” 百里庸起身走了过来,冷不丁的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耳朵,使她浑身一酥。 “转过来。” 她鬼使神差的转了过去,百里庸抬手摸了摸她的鼻子,很轻很轻让人麻痒。 “过来亲我。” 他身上的帝王威气势让人望而却步,冉浅兮只好听之任之。 一阵海棠香涌进鼻息,冉浅兮轻轻地含住了他的嘴唇,成熟的吻技让他欲罢不能。 片刻后那张温软的桃心唇游向喉间,他不由控制的扬起脖子,深深吞了口唾液。 “脱掉衣裙。” 听到他无理的要求,冉浅兮停下了动作。 “为什么是我脱,不是你先脱?” 冉浅兮一把将他推在榻上,抬起裙摆跨了上去。 “我喜欢穿着做。” 百里庸缓缓抬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发髻。 “那也好~” 吵闹的红楼掀起不同的声音,人人流连忘返,灯红酒绿操控着大脑。 乐声、舞声、欢呼声、伴着争执声和妓女的卖笑声,一时分不出准确方位。 但二楼那间最远、最大、最安静的包房里,全是冉浅兮的娇嗔。 妃子侍寝不可出声音,百里庸也少了许多乐趣,她的出现和成熟的技巧,靠着这条路子轻易俘获他的心。 她温如潺水的看着他,嘴角挂着脏东西,百里庸用指腹仔细的帮她擦着,甚是贪恋。 “什么都吃吗?” 百里庸莞尔一笑,把她搂进了怀里,不忍释手的摸着她。 “下次我注意。” 翌日— 百里庸晚上并未回宫,但不可旷朝,天蒙蒙亮便起身赶了回去,一番穿戴差点晚了时辰。 下朝后,宛妃殷勤的端来了雪梨羹。 “臣妾参见陛下。” 他轻轻抬眸看了一眼汤盅。 “放下就是。” “臣妾见您这几日忙碌得很,着实心疼。” 百里庸不耐烦的合上了奏折。 “朕何日不忙?你倒是闲得很,还在这儿扰朕。” 听到训斥,宛妃立刻跪在地上请罪。 “臣妾该死,但也是心疼陛下。” “回你宫去。” “是” 虽然百里庸碍于公事会着人陪伴身侧,因多翻了宛妃几次,她便成了宫人口中的宠妃,但自从认识了冉浅兮,他再也没有叫人陪过。 一过又是三天,到了黄昏,内侍太监端着牌子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陛下,夜已深,请陛下示下。” 百里庸扫视一眼,丝毫没有兴趣,满心只想着冉浅兮。 “撤下去。” “是。” “等等。” 内侍太监又折了回来。 “朕去凤殿。” “奴才遵旨。” 百里庸圣驾到凤殿前。 皇后虽然贤惠内敛,但他亦是不喜,没有丝毫夫妻情分。 皇后看上去端庄识大体,长相虽好,却不及冉浅兮,三宫六院、佳丽三千都被她压的喘不过气息。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 百里庸的语气丝毫没有感情。 “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 百里庸坐于凤椅居高临下。 “听闻你前日打了珍婕妤?” “回皇上,珍婕妤藐视宫规,屡屡对皇嗣出言不逊,臣妾也是万不得已。” 百里庸抬起她的下巴,嘴角淡淡一扬。 “打得好。” “是” 百里庸起身收了手。 “后宫人多,便成了污糟之地,皇后大可放肆整顿,朕允你先处后禀之权,莫要让朕失望。” “臣妾遵旨,恭送皇上。” 冀北王府— 檀千焕正于堂内焚香,仙气袅袅,加之他的绝色容颜,看的冉浅兮失血过多。 “义父~” “兮儿”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走了过去。 她不知是百里庸为了纳她才作废婚约,一直以为是义父帮了自己。 “好义父~” “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冉浅兮毫不忌讳的,骑到他腿上抱住了他,疯了似的舔吻着他的耳垂。 “想义父了~” 她的声音越发酥麻,檀千焕极力控制自己,仍受不住她的攻击,心跳已然要跳出喉口。 “真的吗?” “嗯真” 檀千焕完全被她击溃,只等着她更过分的动作。 当冉浅兮吻上他的嘴角时,就算一道天雷劈下,他也不愿松手。 “好义父你愿意?” 檀千焕深情地看着她,似乎默认了一切。 冉浅兮解开他的腰带,慢慢荡起一阵吮吻,吻过全身上下。 “嗯” 这一声爱喘,冉浅兮看出他的喜欢和享受,可关键时刻,檀千焕还是推开了她。 “还是不可” 冉浅兮失魂抬头,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生怕自己会被厌恶,只好淡淡一笑穿上衣服。 “不逼义父” 檀千焕又何尝不想与她缱绻缠绵,可却想着给她名分,过分的举动,他怕对方会变成自己泄欲的工具。 “既然联姻已除,我也不能继续在皇城留下去了,该回封地了,免得圣上多心。” “义父要走了?” “对啊…” 冉浅兮着急的劝他。 “陛下也未下旨让你回去呢,你再住几日又何妨啊?” 檀千焕摸了摸她的脸颊。 “若等陛下下旨,可没那么简单了。” 冉浅兮丝毫不舍他离开半分。 “那你何时走?” “太后寿宴后。” 冉浅兮眉头轻挑。 “太后又要过生日了?” 檀千焕莞尔,他便是两年前,在太后寿宴上认了这个义女。 “嗯。” “那太后什么时候生日啊?” “五天后。” 冉浅兮俏皮一笑,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给太后准备寿礼,到时候我陪义父去。” “说傻话,你父亲和母亲不日便要回来了,你应当陪他们。” “不要,我就陪义父~” 檀千焕笑的温柔,让冉浅兮看了更为迷恋。 “好。” 第14章 一反常态 三日后— 自从百里庸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再没来过学院上课,冉浅兮深深的觉得自己被负心汉辜负了! “哼!这个负心汉,我也有被始乱终弃的一天。” “咋了兮爷?” 冉浅兮一肚子的火,连负心汉住哪儿都不知道。 “该死的李用,他都几天没来上学了?” 钱敬杨不明所以 “所以你是觉得被辜负了?于是郁郁寡欢?” “怎么?我不能郁郁寡欢吗?” “噗~哈哈哈哈哈~” 冉浅兮直接扔过去一本书,正正砸到了他的头上。 “你笑屁呢”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讪笑,还从没在这种事上栽过跟头。 “哈哈哈~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不适合为情所伤,皇城还有你没招惹过的男人?” “切,那他不是特例吗?睡完我就跑了,可不是负心汉吗?” 钱敬杨用力憋笑,越憋越想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兮爷是纯情少女,柔弱不能自理,最容易被伤害” 柳寻拿着书本走了进来,看着冉浅兮的神情,便知道她或许和百里庸发生了什么。 “兮儿。” “啊?怎么了姨夫?” 柳寻浅浅一笑,眼神中的神情早不是冷淡,而是温热的。 “你把昨日我教的背一遍。” “啊” 相比于背书,她更希望被负心汉再伤害一次 “姨夫” “没记住?” 冉浅兮暗暗垂下了头。 “没有” 柳寻轻叹一口气,冉浅兮自觉地走出课堂罚站。 “不必站了,今日好好背就是。” 柳寻今日与前些日大有不同,让冉浅兮摸不着头脑。 “真的不用站了?” 柳寻莞尔,眼神越发眷恋炙热。 “不必。” 冉浅兮走过来,围着他看了一圈。 “姨夫你今天太不对劲了。” “有吗?” 他不仅不对劲,连语气都温柔了很多,温柔到让人不认识。 “好姨夫,你别吓我” “好了,快坐回去上课。” 冉浅兮慢慢转身,忽然又转了过来,一通比划逗笑柳寻。 “妖魔鬼怪速速现行!” “噗!” 钱敬杨差点被口水呛死,商子徕诧异的看着她,仿佛她才是被妖魔附身的那个。 柳寻一把握住她的手指。 “乖,别闹了。” “娘哎” 钱敬杨瞬间惊讶全家,商子徕书都没拿住,二人立刻察觉出不对。 正课开始,冉浅兮一如既往的摇摇欲坠,即将倒下时,柳寻刚好经过托住她的头,她瞬间惊醒。 “快下课了,再挺挺。” “好” 虽然答应了他,但她基因里就不能上课,和母亲一模一样,父亲为翰林院掌院学士,丝毫没从他身上学到一点,不到半炷香又欲昏睡。 课程还没结束,柳寻正四下监督学子背写,缓缓走过去又一次拖住了她。 她这次已经睡着,柳寻不忍吵醒,竟护着她的头靠在了自己腰间。 “天哪柳阎王真被附身了” 钱敬杨暗暗的想。 即将下课,学子们纷纷落笔。 “都写完了?” 冉浅兮缓缓转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柳寻腰间的莲花玉佩,立刻弹了起来。 ‘咚——咚——咚——’ 下课钟声敲响,学子们纷纷行礼告退。 “学生告退。” “醒了?” 冉浅兮脑子还懵着,刚才发生了什么,课堂上睡着被柳寻护在腰间。 “小姨夫我啧对不起我又睡着了” 柳寻莞尔,眼中还是那样透着缱绻。 “无妨,下次注意。” “啊?不是姨夫你万不要吓我老家村西头有个姑子不若我给你引荐引荐?” 柳寻轻轻抬手,冉浅兮下意识的护住了脑袋,他难耐一笑。 “倒也不必,我无事。” 冉浅兮越发觉得不对,但真的想不起来二人间发生了什么 “真真的没事?” 此时,柳寻的手已经放到了她的头上,爱惜的摸着尽是柔情。 “无事。” 晚间— 这几日柳寻为了看管她而宿在冉府,下学时,二人一起回家,冉浅兮追上去几步。 “小姨夫你到底怎么了?” 柳寻俯首轻看,莞尔一笑。 “就知道你会忘。” “忘什么?” 柳寻再次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没什么,回房。” 冉浅兮不知道原因决不罢休,于是慢慢的凑了过去,两人即将挨上之时,柳寻实未忍住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娘哎。” “晚安~” 冉浅兮蹑手蹑脚的转身离开,再回头时,柳寻已经回了房间。 “他亲我” 柳寻才进门,便看见满床的狼藉,锦被已经被揉的不成样子,纱幔床帘已经变成布条。 昨晚她那样有魅力,令人着迷到失去理智,全程跟着她的节奏忘乎所以,但这丫头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事后睡着还是柳寻把她抱回去的。 夜深冉浅兮仍然难眠,回忆柳寻一反常态的表现,她不想多想都不行,翻来覆去还是决定问问到底怎么了。 “小姨夫,你睡了吗?” 柳寻自是彻夜难眠。 “兮儿有何事?” 冉浅兮一笑。 “既然没睡,那我进来了。” 房门推开,柳寻瞬间紧张,那条纱幔还搭在床沿上。 “那个小姨夫我昨晚喝酒了,是不是冒犯你了?” 碍于二人身份,不能把事情公开,柳寻只好沉默。 “无妨,下次注意就是。” “啥?” 冉浅兮惊慌的走到了床前。 “我真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柳寻缓缓抬眸,眼中诉不尽的眷恋。 “都是成年人了~” “也就是说你不和我计较了?” 冉浅兮语气着急,像是着急和他撇清关系似的,搞的他失魂落魄。 “你不必自责。” 冉浅兮坐到他身边,想要给他一个交代。 “那不行啊,我得对你负责啊” 听到负责两个字,柳寻又燃起了期待,可她还能做什么。 “你要怎么负责,我是你的长辈。” “就是你来一把,要回去。” 柳寻沉凝片刻,逐颜而笑。 “那还不是一样。” “不不不,昨晚肯定是我主动地,你一定反抗了,这把你来,我不反抗。” 柳寻看着她无法自持的脸庞,默默想起了昨晚的一帧一幕,使他无比着迷怀念。 他心中什么都清楚,但动作上却不受控制,耳边还萦绕着‘这把你来’‘我不反抗’,故而轻轻把她压到了床上。 “昨晚我并未反抗~” 看着柳寻清逸俊朗的脸,声音又那么苏,冉浅兮咽了一口唾液主动揽上了他。 柳寻莞尔一笑,比檀千焕还要情难自控。 “这般见不得光,你到底图什么。” 嘴上虽说着为难的话,可身体却无比诚实,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第15章 圣旨已下 翌日— 冉浅兮转醒,柳寻已经不在身边,她无奈翻身,这两天净睡负心汉了。 “这个月时运不济…” 待她穿戴整齐出府,又过了辰时,马车再快终究也是迟到了… “坏了!” 她大步跑进课堂,柳寻今日的温柔更胜昨日。 “姨夫…我…又起晚了…” 柳寻莞尔,她醒来未见到他不是他负心,而是不忍吵醒她。 “下次注意。” “我保证再也没下次了,昨晚折腾的太晚了…” 柳寻耳根隐隐发热,心跳加速,拿书的手都愣住了。 “是我不好…” “没有,是我这几天身体不好。” 钱敬杨观摩二人的表情,深觉不对,待她刚走到书桌前,堂外又宣了圣旨。 “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冉浅兮接旨。” 冉浅兮一钝,稳稳走了出去。 “臣女接旨。” 她跪地接旨仪态标准,正经场面上,从来都不是纨绔千金,任谁看了都难不生出心思。 “冉家小女,秀外慧中,舒柔端庄,冰雪聪颖,深得朕心,故册为贵妃封号为淑,于太后寿宴五日后进宫,钦此…” 听完这道荒唐的圣旨冉浅兮惶恐不已,似乎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愣愣跪着不愿起身。 孙总管等了片刻,丝毫看不出她有接旨的想法。 “冉姑娘哎呦不对,贵妃娘娘快谢恩啊,高兴坏了?” 冉浅兮眉头紧皱,若说这辈子第一奇怪之事是胥远朝的婚书,那第二就是从未见过皇上,却得了这道册封。 “臣女……” 柳寻闻声走出来,也是一辈子没有想过会和皇帝抢女人。 冉浅兮支支吾吾犹豫不决,忽而百里庸走了进来。 “不愿接旨?” 冉浅兮跪着不答,百里庸不甚高兴。 “违抗圣旨,诛九族。” 她从未想过会进宫嫁给皇帝,定是一万个不愿接旨,可却被扣上九族帽子。 “你纵有冀北王这样的好义父,但终究是臣,你可要想好,冉家上下多少性命干系于此。” 冉浅兮抬眸看了看他,甚是生气! “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说风凉话?很闲吗?” 如此大言不惭,吓得孙总管汗流浃背。 百里庸一笑,眼里的眷恋似乎没有那么多了。 “为何不想接旨?皇上还未册封过贵妃。” 冉浅兮刚欲开口,又被他噎了回去。 “冉跃廉翰林院掌院学士一职,可是来之不易。” 冉浅兮气的白了他一眼。 “你有毛病啊?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敢威胁我?” 百里庸眸子轻合,又找回了第一面的喜欢。 “好心提醒你罢了。” 冉浅兮纠结再三,圣旨已下,还是莫要无谓反抗,但凡是檀千焕也不敢公然违抗,不多做牵扯才是明智之举。 “臣女谢主隆恩” 孙总管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礼貌的将圣旨递了过去。 百里庸笑着很是满意,可冉浅兮和柳寻一点也笑不出来。 “贵妃娘娘这几日好好歇息,明日会有贵妃服制送来,等太后寿宴过后,自有銮驾过府接您。” “有劳孙总管。” 孙总管对冉浅兮和百里庸端着天揖,退出了学院。 冉浅兮不耐烦的拿着圣旨,经过柳寻时他满眼心疼。 钱敬杨满眼祝福,商子徕却神情复杂。 她坐回书桌前,随手把圣旨扔在桌上,百里庸眉头一紧暗生闷气。 “你便如此不愿?” 冉浅兮看了看他,异常心烦。 “哎呀,你管我啊?” 百里庸怒气横生。 “朕就不该封你。” 柳寻抬眸看了看他,并未做声色,却被冉浅兮听出端倪。 “你说什么?” 百里庸眉头一挑,现在并不是表明身份的契机。 “我说真就不该封你。” “切,你说不封就不封啊!” 百里庸负气坐下,心态终究没调整过来。 “八成是疯了。” 冉浅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被他一朝临幸的女子多了,还从未有一人得到过册封,更别说封为贵妃,他身边唯一一名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必忧虑,若长姐能顺利入宫,我让她与你作伴。” 冉浅兮看了看商子徕,莞尔一笑,或许这也是朋友的意义。 “子洁姐过小选了?” “是,也是太后寿宴后入宫殿选。” 冉浅兮淡淡一笑,忽而觉得奇怪,没有皇贵妃,那贵妃便位同皇贵妃,怎么上来就封的这么狠,贵妃下还有妃、嫔、婕妤、美人、才人。 “皇上疯了?” 百里庸看了看她,还未消气,生像被负心汉玩弄的女儿。 “你才知道他疯了” “切,负心汉,别跟我说话。” 百里庸怒气站起,吓得夏颖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负心?心身位份都给你了,你说我负心!” 话落直接夺门而出! 冉浅兮一时摸不到头脑,柳寻却明白了一切,以她的功夫,得了国之君的心不甚稀奇。 “他怎么了?真有毛病” 得知女儿在皇城经历,冉跃廉和夏侯瑾急忙从冀州老家赶了回来。 寿宴当天— 檀千焕早早便来了冉府,他或许在想如果早有动作,就不会发生这么棘手的事。 “义父~” 冉浅兮远远看见他便跑了过去,站到面前却是挑逗和热吻。 圣旨已下,檀千焕就算再沉醉,还是缓缓推开了她。 “兮儿,注意分寸。” 冉浅兮看着面前判若两人的义父,心里异常不是滋味,要不是这一道圣旨,她不敢想象二人在一起会多么高兴。 檀千焕抬起右手想摸她却不能,可他心里又何尝不是万孔千疮。 “如果那晚我坚持下去,义父会同意吗?” 第16章 寿宴相见 封妃已成事实,檀千焕不想让她再添负担。 “不会,你我既然是父女,那般实在有违天伦。” “可你是义父。” 檀千焕丝毫没有留情。 “那也是父。” 冉浅兮黯然神伤,夏侯瑾和冉跃廉赶了回来。 “女儿啊。” 她缓缓抬头,爹娘二人满眼心疼和忧伤。 “娘!” 夏侯瑾一把将她捂进怀里开始抹泪,装的和真的一样。 “哎呦为娘的好女儿,你受苦了,怎么平时没人娶,赐个婚还都抢着娶了?” 冉浅兮无奈,她就知道自己母亲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 “哎呀娘,你别打趣我了。” 夏侯瑾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泪。 “这入宫了,还不跟给遇安侯续弦呢。” 冉浅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娘啊,你会不会好好说啊?” 夏侯瑾瞬间便不再伤感。 “嘿!可不是嘛?我说的又没错,在宫里你能活明白吗?” “总算是嫁出去了,比落家里强” 冉浅兮生气的看着冉跃廉,一脸的不满意。 “爹!” 冉跃廉叹了口气,听着更多是女孩儿嫁出去的轻松。 “你都二十几了?这么多年我和你娘给官府交了多少罚银?遇安侯十七都抱儿子了。” 冉跃廉从未大声和她说过话,唯有提到婚事才略有激动,毕竟大昌的法律婚龄是十五岁。 “哎呀!” 本来就够烦了,以为看见爹娘会好些,没想到更烦了。 “义父你看啊,你说句话啊。” 夫妻二人转身行了一礼。 “微臣参见冀北王。” “臣妇见过冀北王。” 檀千焕沉凝片刻,也只能说出一句免礼。 “免礼。” 冉浅兮满脸的不情愿。 “还真就不跟嫁给遇安侯呢。” 冉跃廉看了看她,二十岁不嫁人就已经算老姑娘了,何况她马上二十四了,年年大把大把的给官府交着罚银,别说续弦,就算嫁给危险的檀千焕也不会说什么,可偏偏要进宫浑噩一生。 “哎?闺女要不娘带你求求太后?太后一向疼你。” 冉浅兮看了看母亲,目前也只有这一条路了。 慈溪宫— 太后寝宫端庄典雅,不如翊凤殿那般华丽却大气简朴,是在深宫沉淀了多年的气派。 太后寿宴普天同庆,但还未开宴,外臣不可入内宫,冉浅兮和母亲却可以随便出入。 “兮丫头来坐哀家边儿上。” 冉浅兮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太后越看越喜欢,也难怪她在皇城那般霸道放肆。 “越出落越好看,这女人味儿就是比那些小家碧玉招人稀罕,也成熟了…” 冉浅兮莞尔。 “谢谢太后夸奖。” 太后笑着抓起一大把樱桃,放进了她的手里。 “新进贡的,哀家吃着甜,你尝尝。” 夏侯瑾和太后原本是学友,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刁蛮跋扈,二人不打不相识,多年友情亲密的很。 太后没有女儿,就更加宠爱冉浅兮。 “哀家听说胥远朝想娶你,后来皇帝下旨解除了婚约,真是苦了你了。” 冉浅兮尴尬的笑了笑,支支吾吾显然有话要说。 “这孩子,想说什么就说,哀家在呢。” 冉浅兮试探的问了问她。 “那我真说了?” “放心大胆的说。” 冉浅兮叹了口气。 “最苦的是陛下非要让我进宫” 太后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 “进宫有什么不好,还能日日跟哀家作伴。” “是陛下硬要纳我为妃。” 太后仍觉得没什么,她还巴不得冉浅兮嫁进来呢,当时就不想让百里庸娶现在的皇后,但碍于朝政又不得已于此。 “可是位份不喜欢?怎么也要是个贵妃啊” 冉浅兮无奈的捂上了头。 “就是贵妃。” 太后思考片刻,着实想歪了。 “这皇后还在位,贵妃是难为你了,哀家宴后去找皇帝,先封个皇贵妃如何?这日子长,慢慢来,不一定谁做皇后呢。” 冉浅兮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还没进宫,就得太后言传身教了。 “啥?太后啊我” “哎呀傻孩子,这不比嫁给胥家强吗?” 冉浅兮深刻明了这条路子也行不通了。 “可以我的头脑,怎么在宫中立足嘛…” “那你不必怕,有哀家在,任谁也不敢造次。” 冉浅兮再次失落的捂上了额头。 “好臣女先谢过太后了” 过了半个时辰,寿宴开始了,太后凤驾移到了宴会厅,厅内宽阔放下百名大臣都绰绰有余,不过只有受邀国戚、大臣才有机会进入,于是太子少傅柳寻、遇安侯胥远朝、冀北王檀千焕、国舅谢赢、翰林院掌院学士冉跃廉皆在位。 都是百里庸特邀来的。 太后寿宴自居主位,毫不吝啬的叫来了冉浅兮。 “挨着哀家坐。” 一时间各公主、王侯之女、妃子,哗然四起。 “不合礼数” 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冉浅兮。 “有什么不合礼数的,哀家把你当亲女儿,让你娘和你爹坐一起就行了,你过来。” 冉浅兮行了一礼走了过去,太后即刻命人添了椅子,中间空位是百里庸的位置。 “正好,皇帝日日忙,你和他一次还没见过,今天好好看看,你呀肯定喜欢。” 不提还好,一提皇帝她又开始焦虑了。 “谢过太后。” “你看看,又和哀家说谢谢。” 话还未说完,孙总管便请了圣驾。 “皇上驾到。” 殿内所有人都弯腰行礼,冉浅兮抬头看去逆光走来两人,身后跟着十数名宫人,洋洋洒洒好不震撼。 待二人慢慢走近,百里庸的面容深入眼帘,冉浅兮瞠目结舌,他身着黑金龙袍,高戴九齿冕旒,桀骜藐视天地。 “娘的!” 太后听到她嘀咕,笑着问她。 “如何?可喜欢?” 冉浅兮已经握紧双拳,跟她玩儿了半个月的大变活人,姨夫和兄长净没一人告诉她身份。 “儿臣参见母后。” 百里庸携皇后行礼,冉浅兮恨不得一刀捅死他,怪不得睡完消失还屡屡出言威胁,深觉自己被他玩儿的乱转。 太后寿宴乃国之大典,她观望四周满是公孙王侯,生生咽下了这恶气。 “快入座。” 百里庸抬眸看了她一眼,尽是得意与欢喜,可在她看来无疑是挑衅。 “谢母后。” 太后转头看了眼她,她立刻演绎起高兴,但笑容却是僵硬的。 “哀家没骗你?” “哈哈…是啊…陛下真乃绝世天子…” 暗想:“我说怎么突然封我当贵妃,合计他是狗皇帝。” 第17章 杀鸡儆猴 “开~宴~” 内侍太监拂尘一挥,寿宴在管弦声中展开。 女宾们纷纷献上贺词,冉浅兮仇视的看着百里庸,被皇后看在眼里。 贺词落,皇后一笑,立上了无谓的下马威。 “冉妹妹今日怎么了?竟盯着陛下不放?” 太后瞥了她一眼没做理会,后妃作妖时常有。 百里庸听后旋转眸子,看见冉浅兮一脸杀意,却淡淡扬起了嘴角。 “是吗?” 冉浅兮晦气的把头转了过去。 “谁稀罕看啊…” 太后一笑,以为冉浅兮喜欢百里庸,于是递给她一杯酒。 “去,敬敬皇帝。” 冉浅兮疯狂摆手,她真觉得晦气。 “不不不…” 太后以为她害羞,直接命宫女把她带了过去。 “你带兮丫头去。” 宫女行了一礼,走到了冉浅兮旁边。 “冉姑娘请。” 冉浅兮骑虎难下,只得端着酒走了过去,一把将酒杯怼到了百里庸嘴边。 “喝!” 这般大逆不道的举动看的皇后一愣,可太后却没说什么。 百里庸看着快要怼到鼻尖的酒淡淡一笑,满脸意味的抬起双眸。 “你就这样敬朕酒?” 冉浅兮无奈转头,脸臭到生人勿近,但还是努力说服自己装一装。 她僵硬的笑了笑。 “陛下请喝酒~” 百里庸逐颜而笑,看着她喜欢的不得了。 “朕坐着,你站着?” 冉浅兮气急败坏的蹲了下去。 他一个奇思妙想断送自己一生,亏了还一直把他当亲密朋友。 “你赶紧喝,喝完就少说话…” 百里庸仍不罢休,酒杯在面前就是不喝,皇后有些看不下去了。 “陛下…” 无奈百里庸丝毫没有理睬,也没有回头。 “你住嘴。” 皇后吃瘪,灰落落的坐了下去。 “不是她也是好意,你凶什么啊?” 百里庸看着她,笑容一刻也未淡过。 “朕只喝你敬的。” 冉浅兮不耐烦站了起来。 “那我敬了你又不喝,非得让我失仪吗?” “你脾气这么大怎么伺候朕?” 冉浅兮瞬间被他气笑,疯狂回击。 “陛下伟大的陛下你有问过我一句想不想做你妃子吗?圣旨说下就下,如今你又挑三拣四,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这么一段说出来,在场无不喧哗,夏侯瑾和冉跃廉都捏着一把冷汗。 “你知道你一道圣旨影响有多大吗?今天心情好了就下旨赐个婚,心情不好了又下道旨娶我,还拿冉家上下几十口性命要挟我,您是陛下我等不敢反驳任你消遣,但我们不是人吗?” 情况越演越烈,檀千焕、胥远朝、柳寻、夏侯瑾、冉跃廉都担心的站了起来。 百里庸已然被她惹毛! “你说的真好,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怪谁?谁让你没事招惹朕!” 冉浅兮又气笑了,振振有词。 “我招惹你?我是跋扈但我有几个胆子敢招惹皇上,不是你闲的没事去学院上学吗?不是你闲的没事非要喝酒的?” 百里庸怒而站起! “我闲的没事儿,可是你主动邀请我的?” “好好好,我邀请你就去,你有没有一点矜持啊?” “兮儿!” 在场长辈都坐不住了,冉浅兮好像不想活了一般。 百里庸抬手拦住了他们。 “无妨让她说。” 冉浅兮知道失态,也不敢说了。 “怎么?方才不是底气挺足吗?” 冉浅兮不服不忿的把酒杯端了起来。 “喝” 百里庸平复情绪坐了下去。 “不喝了。” 她气急败坏的笑了几下,啪的一声放下酒杯,走回父母身边,。 “好好好…都说伴君如伴虎,我今天也算见识了!” 百里庸看了一眼杯酒,没出息的端起喝了进去。 “气死我了,玩儿什么大变活人,谁知道你是皇上啊!” 百里庸坐在台上盯了她片刻,一点不舍得发火。 “今日朕饶你一命,明日你就进宫。” 冉浅兮撸起袖子就要干他,生被爹娘拦住。 “你还饶我一命我” 虽然不吐不快,但他毕竟是皇上,若再争执下去先得被冉跃廉打一巴掌,然后就得被满门抄斩,义父也会被连累,想到柳寻的温柔,她懒散傲慢的行了一礼,十分不服。 “谢主隆恩!” “气煞朕也!” 冉浅兮不服的翻了个白眼,虽然动作不明显,但还是被檀千焕看到了。 “哎呀,冉妹妹好大的脾气啊,都吓到姐姐了。” 太后和百里庸一起看了协妃一眼,异口同声。 “放肆!” 协妃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 “哎呀,是姐姐多嘴了,妹妹勿怪。” 百里庸正没处发火,舍不得处置冉浅兮,她却主动撞上刀尖。 “知道多嘴就好,拉出去掌嘴五十!” 协妃立刻跪在地上请罪。 “陛下饶命。” 百里庸毫不留情。 “拉出去!” 协妃被拉走,嘴里喊着求饶,冉浅兮终于替自己捏了把汗,眼看他是在杀鸡儆猴。 “兮儿你应当慎言。” 冉浅兮尴尬的笑了笑。 “是是是,义父说的对。” 百里庸看了看她,得意的笑了下。 “淑贵妃。” 这个陌生的称呼冉浅兮还没消化,但是听到百里庸喊她,立刻站了起来,一脸强颜欢笑。 “陛下您吩咐~” 百里庸看着她滑头的样子,宠溺的笑容早不自觉的挂了出来。 “过来伺候。” 冉浅兮恭敬的行了一礼。 “好嘞~臣妾来了~” 冉浅兮慢慢走近,百里庸缓缓抬手,当着满殿的人抚了抚她额前的头发。 “知道怕了?” “是是是,臣妾简直大逆不道” 百里庸莞尔,接下来的吩咐惊讶了所有人。 “再搬把椅子来。” 内侍行了一礼,搬过一把金丝楠木椅放在了一旁。 “搬近点。” 百里庸居中,左为尊是太皇,右边是皇后,他言下之意是要让冉浅兮和他一起坐在中间。 冉浅兮尴尬的看着太监,用力堵住椅子。 她不敢坐,也不能坐。 “你干嘛呀?疯了?你旁边我能坐吗?” 百里庸莞尔一笑甚是喜欢,忽觉得她也挺懂礼数。 “你不一向坐我旁边吗?” “啧,那时候谁知道你是皇上啊,你不说你叫李用吗?” 百里庸莞尔起身将她抱起,太监趁此间隙将椅子搬了过去。 百里庸轻轻把她放到椅子上,六院佳丽无一人有这种待遇,更无一人被他抱媳妇一样抱起来过。 第18章 又得晋封 宴会结束,冉浅兮小跑着跟上爹娘和义父。 “等等我呀~” 檀千焕蓦然回眸,伸出右手,百里庸被扔在原地。 “走。” 冉浅兮一笑拉了上去,有个义父名义也不错,她尽管是皇上的贵妃,也是自己的义女,亲密些也没什么。 “站住。” 冉浅兮刚好一点的心情,又被百里庸败坏,不耐烦的把头转了回去。 “又怎么了啊?我的陛下。” “你就将朕晾在这里?” 冉浅兮强忍怒火走过去行了一礼。 “臣女告退。” “朕不是让你说这个。” 冉浅兮缓缓抬头。 “那怎么?你还要跟我回家啊?” 忍了整场,檀千焕终于憋不住了。 “陛下既已下旨,何必纠结细枝末节,入宫之期尚未到,万望陛下慎重。” 百里庸挑眉走了下去,他以为自己忌惮他。 “冀北王是否该回封地了?” 檀千焕一笑,他以为自己怕他。 “臣不日便回,陛下不必担忧。” 檀千焕手里兵权不容小觑,若是逼得他反,百里庸不一定吃得消,但凡再讨厌他也不能明着来。 “冀北王言之有理,明日不过就是兮儿入宫之日,朕倒等的起,不过冀北王回封地之事,怕是不必再等了。” “陛下圣旨亲拟,兮儿于太后寿宴五日后进宫。” “冀北王,朕念你有功于社稷,这才给你三分薄面,望你记得自己是臣。” 檀千焕从容一笑。 “臣自然记得,但圣旨是您亲立,不可玩笑。” 冉浅兮虽然纨绔,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惹得帝王之怒。 “对对对那个臣妾到时候肯定老实嫁给你,陛下莫急莫急。” “你在帮他说话。” 冉浅兮一脸尴尬。 “哈哈,他是义父嘛,你别这样,我爹娘胆子小” 百里庸看了夏侯瑾和冉跃廉一眼。 “冉卿回府莫要苛责兮儿。” “臣遵旨。” 冉府— 冉跃廉迈进大堂,给檀千焕让了主位。 “王爷上座。” 檀千焕淡淡一笑坐了上去。 这个义父是冉浅兮缠着认的,当冉跃廉得知女儿认了权大势大的冀北王当义父,三日都没反应过来。 虽然百里庸下了旨不许他苛责,但冉浅兮还是主动跪下去认了错。 “女儿知错” 冉跃廉将她拎了起来,这一跪,九族又差点灰飞烟灭。 “九族险些断送你手。” “爹~我真的知道错了嘛~我保证以后不骂皇上了” 冉跃廉坐了回去,堂内四位长辈皆心事重重。 别人家封个美人都是要放挂鞭的,他们家一下出来个贵妃却死气沉沉。 “行了,也都别发愁了,我看闺女能适应。” 冉跃廉看了看夏侯瑾,仍是说不出的担心,深宫寒院争斗不休,但凡是宠妃又有几个有好下场。 “她进去过不得半月,就得被人害进冷宫。” 夏侯瑾也忧心忡忡。 “我看陛下对她宠爱有加,应该没事。” “陛下是天子,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女儿都懂,天子的宠爱哪有经久不衰的,况且陛下越宠她,怕是岔子出的越快。” 冉浅兮也沉默了,真的不如嫁给胥远朝续弦。 “冀北王,下官知道您心疼兮儿,但为了冀州,您还是别掺进来的好。” 檀千焕自然清楚冉跃廉明白是非,可他是真的心疼自己的兮儿。 “你若不愿进宫,我可为你拼死一搏。” 冉浅兮、柳寻、夏侯瑾、冉跃廉一起抬头,甚是吃惊。 “义父” “你只管告诉我你是否不愿。” 冉浅兮纠结片刻,望着他竟慢慢红了眼眶,一颗珍珠泪流下,檀千焕立刻起身帮她擦去。 “兮儿莫哭。” 冉浅兮崩溃抱住他嗷嗷大哭。 “我不想” 檀千焕温柔安慰。 “你既不愿,明日我带你回冀州,倾尽我平生之力,让他废了这道旨。” 听到这里,柳寻和冉跃廉三人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 “不行他毕竟是皇上,我不想义父因为我失去安逸。” “安逸不比你重要。” 二人没有祭天也没有祭祖,檀千焕身份实在非同小可,有深渊之危,冉跃廉并不太希望女儿和他牵扯过深,但后宫又何尝不是龙潭虎穴,如此一来,不如让女儿跟了他去。 “义父你别说了,我早怎么不知道” “现在也不晚,你跟我走吗?” 冉浅兮默默摇头。 “不行,我要是跟你走,就是害了你和爹娘,还有大哥和小姨夫…” “女儿” 冉跃廉这一刻也动摇了,他想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檀千焕。 冉浅兮擦了擦眼角。 “害呀,干嘛这么煽情” 堂内煽情一片,压抑一片,府外又传了圣旨。 “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冉浅兮接旨。” 冉浅兮正步走出去。 “臣女接旨” “兹有冉家小女,玉貌花容,剑胆琴心,知书达理,甚得朕心,特册为皇贵妃,赐号淑华,于殿选前三日进宫,不得有误…” 冉浅兮猛然抬头,百里庸的宠爱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地步,可仅凭二人间的那么点情愫,她却惶恐。 “怎么办又晋了” “皇贵妃,还不快谢恩啊。” 冉浅兮双手放在地上扣了一首。 “臣妾谢主隆恩…” 孙总管一脸殷勤,笑的异常炽热。 “陛下知道皇贵妃还未收心,多宽限了个把月,真是对您宠爱有加啊。” 冉浅兮尴尬一笑,叫来了岁雪。 “给总管封点银子。” “是,二小姐。” 岁雪把银子递到了孙总管手里。 “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小姐请您喝茶。” 孙总管满意的接过银子。 “那皇贵妃先歇息,奴才这就告退了。” 檀千焕望着她的身影,又暗暗埋下一颗种子。 “义父今晚留下吃饭” 檀千焕莞尔。 “好~” 第19章 进宫倒计时 晚膳间檀千焕饮了些酒,虽是浅酌但不胜酒力,几杯下肚便觉头晕,回到房间难受的揉着额头,让人看了萌生歹念。 “义父~” 檀千焕缓缓抬眸,轻轻一笑眉目含波。 “兮儿。” 冉浅兮端着醒酒汤走了进去。 “是我,我看看义父是不是头疼了~” 放下醒酒汤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近在咫尺的温柔使他丧失清醒,慢慢握住了她的手。 “是疼。” 冉浅兮一笑,骑到了他的腿上。 “我给义父揉揉~” 檀千焕温柔的看着她,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她的胯上。 “多谢兮儿。” 眼看奸计得逞,她故意扭了扭身子,假装调整姿势。 “这样方便一些。” 她其实不必这般算计,二人早就有了肌肤之亲,檀千焕也早便心仪于她。 “怎样都好~” 那张冶艳的脸加上婀娜的身姿,性格又和闺秀碧玉截然不同,任她骑在谁身上都会令对方想入非非,檀千焕早是抓心挠肝。 “义父好些了吗?” 檀千焕抬起她的下巴,沉沦的吻了上去,第一次这般主动。 冉浅兮缓缓闭上眼睛,檀千焕越发沦陷,各种姿势都用了一遍,可始终没有解下那条裙带。 翌日— 冉浅兮今日醒的早,但是以她的身份已经不用上课了,无心用膳的她只好在街上散步。 她想再去看看云双,一步一步竟到了遇安侯府。 “兮爷兮爷” 她慢慢抬头,商子徕和钱敬杨走了过来。 “你俩怎么在这儿?” “啊,昨晚又喝了点酒。” 冉浅兮淡淡一笑,商子徕看出了她的为难。 神仙打架,他能阻止什么,那道圣旨对商贾来说就像天条,够都够不着。 “听闻兮爷还未进宫,又晋封了皇贵妃,恭喜啊。” 冉浅兮强颜欢笑。 “谢谢敬杨。” 商子徕看了眼时辰,再不去又要迟到了。 “走,殿选还有几日,照常能聚,再耽搁又要迟到了。” 二人离开,胥远朝便凑巧走出侯府,看到她眼前一喜。 “兮儿?” 冉浅兮蓦然抬头,他的英气又逼到了自己心里。 “侯爷~” 胥远朝大步走过来,毫不忌惮的把她抱进了怀中。 “我想你了。” 冉浅兮慢慢推开他,二人虽是有了肌肤之亲,但也不能相拥于大庭广众之下。 “别搞让人看到你就完了。” “我不怕。” 冉浅兮难耐一笑,他和檀千焕还真是胆大,全都说着不怕,可是她怕有人因为她不得善终。 “你和义父胆子都很大” “他也说了?”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 “说什么?” “说带你走。” 他语气有些激动,冉浅兮轻轻挑了下眉。 “你也要带我走?” 胥远朝将她拉进胸膛,语气笃定又温柔。 “只要你想。” “可别了,我一旦抗旨,都得灭几家” 胥远朝轻轻松开她。 “你喜欢他吗?” 冉浅兮轻轻一笑,倒似看透了什么。 “哈哈喜欢啊~可是不想嫁给他就像我也喜欢你一样,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天下奇女子唯你无二。” “是,你也觉得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不要脸的人了。” 冉浅兮一笑,又挑起了他的下巴。 “管他呢,反正圣旨都下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趁还有一月把想做的事都做了。” “你都想做什么?” 冉浅兮笑看着他,意味深长。 “想要游山玩水、想要天下美食、想要罔顾人伦、想要肆意放纵。” 胥远朝半疑半解… “罔顾人伦?” 冉浅兮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眉峰,冁然一笑。 “对啊公爹” 话已经说的如此清楚,他再不明白就是装傻了,二话没说便抱起她转身回了侯府。 他那样英气逼人,但怀里却是小心怜惜。 冉浅兮支起身子淡淡的看着他,身上还未褪去暧昧后的气息。 她抬起手划了划他的嘴角,胥远朝毫无清醒可言。 “兮儿,再来一次。” 冉浅兮浅浅一笑又依了他,直到天黑才回家,他的魅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把控。 回到冉府,冉浅兮得知檀千焕离开的消息,不管不顾的跑去了王府,但已经人去楼空。 翌日— 虽说进宫的日子已定,但她还是照常到学院上课。 无人敢想课间时,她和柳寻在书房缠绵酣畅良久,激烈到他不想授课。 “兮儿再让我抱一抱” 这堂课冉浅兮异常认真,她不是能把课程听懂,是因为对柳寻不舍。 “夫子我有疑。” 柳寻看了看她难耐一笑。 “有何疑问?” “这句是什么意思?” 柳寻缓缓走过去,脖颈间还挂着她吮出来的吻痕。 “便是真心换真心的意思。” 其实她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不过是想多和他说两句话。 “那这句呢?” “这句是让我们遵循天道,不可” 柳寻转而一笑,是让人们遵循天道,不可对不该的事物执着。 “无妨,这句你不必知道。” 课后默写,冉浅兮挥毫泼墨,竟交了小写。 “夫子,你看我写的~” 柳寻看了看那张作业,有些不敢相信,竟一字未错。 “这…” 冉浅兮一笑,趁着四下没人,迅速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我其实会写,也都懂对不对?” 柳寻暗暗沉凝,她都懂,为什么还要和他那样疯狂。 “那你为何…” 冉浅兮手指划了划他的胸脯,他自然的有了反应,吞了口唾液轻轻张开了嘴巴。 “为了有朝一日,你能这样索吻~” 柳寻哪里还管得了什么,揽过她的头便吻了上去,尽是眷恋沉迷。 片刻后,冉浅兮同样推开了他。 “姨夫也想被砍头嘛?” 柳寻莞尔。 “我自也不怕。” 冉浅兮摸了摸他的嘴角,莞尔一笑没有回应。 第20章 打压嫔妃 皇宫— 艳阳春色,妃子们平日闲聊,所有话题皆围绕着冉浅兮。 脾气柔弱好相处的皆在羡慕她,个别爱要强出尖的则是一脸是非,惹人不爽。 “哎呀,有些人啊初封就是贵妃,还没怎么着呢就是皇贵妃了,真是同人不同命。” 何美人看了一眼蝶嫔,唯唯诺诺的帮冉浅兮说话。 “皇贵妃娘娘性格好,善良又聪颖,我们还是少辩论。” 蝶嫔瞥了她一眼。 “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嫔妾只是实事求是” 蝶嫔被气到,抬手便要扇她。 冉浅兮恰好碰上,跑过去一把抱住她的手,一脸笑意。 “哎哎哎注意点,让陛下看了要生气的” 蝶嫔看了她一眼,把手收了回去。 “你别拿陛下压我。” 冉浅兮仍带着笑意,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哎呀你这话说的我用拿他压你吗?我还压不死你?” 蝶嫔暴怒。 “你说什么!” 冉浅兮捋了捋额前碎发,淡淡抬眸扫了一眼,妃嫔们瞬间跪在了地上。 “臣妾给皇贵妃请安。” 冉浅兮得意一笑。 “你看都是姐妹大家和睦点嘛~” 蝶嫔挂不住面子,却不敢造次,官大一级压死人,皇贵妃大了嫔不止一级。 “臣妾谨遵教诲…” 冉浅兮一笑,上人甚觉惶恐,分明是只笑面虎。 “你看你不也知道吗?少嘚瑟哈~” 话落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御花园。 何美人看着她的背影异常欣慰与尊重。 “妹妹可不敢生气,人家可是皇贵妃。” 几人抬头,协妃将挑拨离间几字,刻在了脸上。 “哼,那也不是皇后,都是妾,和咱们有什么不同,我不能把她怎么样,还就没人管了吗?” 协妃得意一笑,离开了亭子。 王殿内,百里庸正在处理政务,宛妃在一旁研墨,冉浅兮竟油然而生一阵醋劲。 “妃子都这么多了,非得再娶一个,真闲。” “臣、妾、参、见、陛、下。” 六个字没有一个好语气。 百里庸蓦然抬头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他到底哪里如檀千焕和胥远朝,既不温柔又不多情,气的冉浅兮咬牙切齿。 “臣妾!参见陛下!” 百里庸低着头,浅笑安然。 “进宫不还有些时日吗?” “我有事和你说” 百里庸仍未抬头,让她感到有一丝冒犯。 “我在和你说话,你不能抬头吗?” “朕不抬头也能听到。” 冉浅兮已经被他气麻木了,从没见过这般骄矜自傲的人,大步走了过去。 “我现在要说话,你看着我!” 百里庸一笑放下奏折,认真的看着她。 “你说。” 方才冷冰冰的,又突如其来一阵宠溺,欲擒故纵让他玩儿明白了。 “我” 百里庸冁然一笑。 “你这是害羞了?” “什么害羞?我是脂粉涂多了!” 百里庸仍莞尔宠溺。 “好,那你说。” “我要出门儿。” “你本来也还没进宫。” 冉浅兮心虚的滑了一下眸子。 “我是说我想出去游山玩水。” 听到她有这样的想法,百里庸显然有丝紧张。 “你想逃婚?你别忘了,冉家全” “哎呀!我说过要逃吗?” 百里庸话还没说出来,便自己收了回去。 “那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冀州。” “你说什么?” 听到冀州,百里庸又激动的站了起来,跑去义父封地,逃婚的想法不能再明显了,若她非是不嫁,檀千焕必然护着她,和朝廷动刀动枪。 “你要去找檀千焕?” 冉浅兮试探的问了问他。 “我不能找他吗?” 百里庸心里没底,若真打起来,吃苦的只会是百姓,若胜还好,若败,江山和冉浅兮就都是他的了。 “你说呢?你是朕的皇贵妃,不是他的王妃!” 冉浅兮没有想逃婚的想法,百里庸却口不择言。 “你说啥呢” “你说我在说什么?” 冉浅兮一头雾水。 “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说你说什么啊?” 观摩他担忧的神情,冉浅兮得意一笑,必然要恶心恶心他。 “哎呀功高盖主啊义父可是我的底气啊” 百里庸沉默着不知如何回应。 檀千焕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他是前朝王爷,大昌江山多一半都是他打下来的。 “你看看你眉头皱的…” 百里庸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坐了下去。 “陛下~你就依了臣妾嘛~我保证不逃婚,冉府还在皇城呢。” 百里庸又看了她一眼。 “谅你也不敢。” 冉浅兮一笑从身后抱住了他。 “不敢的不敢的,陛下圣明古今,臣妾害怕还来不及呢,怎么敢逃呢~” 这一顿软磨硬泡,百里庸被她拿的不知所措。 “何时出发?” “嗯明日” 百里庸被她柔柔的抱着,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却故作镇静的拿起了奏折。 “十日够不够?” “够够…” “不管够不够,十日后朕亲自去接你。” 冉浅兮一愣。 “啥?你别亲自去啊,义父被你吓到怎么办啊?” 百里庸一把扒开了她的手。 “你真是惦记着他!” 冉浅兮轻轻一笑,又开始撒娇。 “我英明的陛下,你过于忧心了,我只惦记你嘛~” 情话如此拙劣,却把他哄得异常高兴。 “是最好。” 冉浅兮轻轻一笑,暗想:“这不也挺好哄的嘛。” “那我走了哈~” 她刚起身离开,就被百里庸拦下。 “等等。” 冉浅兮转过身来。 “怎么了?” “你不是明天才去吗,今晚留下来。” 冉浅兮眉头轻皱。 “于理合吗?我还没到日子进宫呢” “还有什么不合,早都临幸过了。” 听到临幸这个词,冉浅兮嘴唇撇出了天际。 “是我宠幸你!” 百里庸破颜而笑,满心喜欢。 “哈哈,对,是你宠幸朕~” “切,那我住哪儿啊?” “翊凤殿。” 听到翊凤殿,宛妃瞬间站不住了,那是只有皇上大婚才用的殿宇。 “啊?你能不能收敛一些,你要是这样,我半个月都活不成啊” 百里庸轻轻一笑,心意已决。 “没人敢动你。” 冉浅兮哭笑不得,他是不知道后宫女人都看自己眼红吗。 “今天有个嫔还凶我来着。” 冉浅兮从来不是什么君子,定然会告蝶嫔一状。 第21章 一山不容二虎 百里庸眉头一沉,她口中的这个嫔好大的狗胆。 “她怎么凶的?” “她说她说我不懂规矩,还说我拿身份压她,还质问我嘚瑟什么!” 蝶嫔一共说了三句话,但这三句都不该说。 “哪个嫔?” 冉浅兮思考了片刻… “反正衣服上绣个蝴蝶。” 百里庸眼色一沉,怕是杀心都有了。 “来人!将蝶嫔带来!” 孙总管行了一礼。 “奴才遵旨。” 冉浅兮默默站着,没成想百里庸这么认真。 “先带皇贵妃去休息。” 雨晴行了一礼。 “是。” 翊凤殿轻而易举被冉浅兮占去,宛妃很是不服,她才被带出王殿,便着急开口规劝。 “陛下” 才吐出两个字,百里庸就已生气。 “你刚才为何不行礼?” 宛妃害怕的跪了下去。 “臣妾知错…” 百里庸眸子轻划,丝毫没有对冉浅兮的那种眷恋。 “你是该跪,从今日起,每日午时都去翊凤殿前跪上两个时辰,不管兮儿在不在殿内,跪到她为你求情为止。” “是…” 宛妃颤巍走出王殿,蝶嫔就走了进来。 “见过宛妃娘娘。” 宛妃面露难堪,蝶嫔就已经猜到了一半,还没入宫便来了一出下马威。 “嫔妾参见陛下。” 百里庸扫了她一眼。 “拖出去掌嘴。” 蝶嫔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被无故掌嘴,立刻伏在了地上。 “嫔妾不知犯了何错…” 百里庸头也不抬,也不告知原由,他知道自己过分溺爱,会让冉浅兮成为众矢之的。 “怎么?朕打不得你吗?” 蝶嫔无力反驳。 “嫔妾知错。” 午后— 何美人来到翊凤殿请安,冉浅兮正在边喝边吃,哼着小调不亦乐乎。 “皇贵妃娘娘,何美人来了。” “让她进来。” 何美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看到冉浅兮便是一脸欣慰。 “嫔妾给皇贵妃请安。” 冉浅兮抬头看了看她。 “啊你是何美人啊?” “皇贵妃不认识嫔妾了?” 冉浅兮眉头一挑,心虚的放下了鹌鹑。 “难道我在哪儿惹过你?” “不是的,在冀州时,皇贵妃总是为我出头。” 冉浅兮大脑疯狂运转,当时年少,确实护着过一个女孩儿。 那女孩儿胆小,总被女同学欺负,她是孩子王地头蛇,日日压着她们。 “你们再敢欺负她,本小姐把你们扔到山里去。” 霸气的台词忽然被冉浅兮想了起来,少时确实喜欢装逼。 “啊啊啊,我想起来了…叫何筱梦…” 何美人满脸欣喜。 “就是我皇贵妃。” 话落她跪在地上行了一礼。 “嫔妾多谢皇贵妃多次袒护。”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把她扶了起来。 “你怎么进宫了啊?皇上宠你吗?” “有幸得了陛下几朝恩宠…” 冉浅兮仍带着笑意,并不打算仇视她。 “你怎么才是美人啊?你没有争宠吗?” 何美人显然有些紧张。 “嫔妾不才…” 冉浅兮一笑拍了拍她。 “害呀没事,慢慢来~” “多谢皇贵妃娘娘。” 冉浅兮把她拉到饭桌前。 “这个鹌鹑挺好吃的,你尝尝。” 何美人显然坐着有些局促。 “嫔妾不敢…” 冉浅兮递给她一个鹌鹑腿。 “没事儿,你顺便和我说说他都宠谁,说说宫里的奇闻乐趣。” 何美人恭敬的接过了鹌鹑腿。 “多谢娘娘,陛下倒也没有很宠哪个妃子,就宛妃被传召次数多些。” 冉浅兮颦了颦嘴角。 “宛妃是哪个?好看吗?百里庸为啥传召她多啊?” “回娘娘,宛妃是户部尚书的女儿,长得很温柔,也知书达理,会作诗,所以陛下传召多些。” “嗷嗷…那应该挺好相处的…” 何美人摇头否认。 “宛妃也不是善类,她在陛下面前一副样子,在妃妾前又是另一副样子。” “啊?这么会装啊?那宫中就没有像你这样,好相处的了吗?” 何美人眼神显然有些可惜。 “这宫中没有善男信女,都都有阴险之处。” 冉浅兮陷入了沉思,看来宫中比自己想的更邪恶。 “不过娘娘不用担心,您这么聪慧,什么都会化险为夷的。” “那最招人讨厌的是谁?” 何美人沉默片刻。 “协妃最难相处,皇后也…有些吝啬…” 冉浅兮搓起了下巴开始思考。 “不说皇后很良善吗?” 何美人看着她欲言又止。 “良善之人…做不了皇后…” 冉浅兮瞬间明了。 “看来都很能装啊…对了,他有几个儿子啊?” “回娘娘,陛下有两子三女,一是协妃所生,一是皇后所生,皇后所生之子现如今是太子。” 冉浅兮自己也拿起了一根鹌鹑腿。 “啊~对姨夫挺尊崇的~” 二人边聊边吃,已经快过了两个时辰。 “娘娘,您还不让宛妃起来吗?” 冉浅兮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宛妃在宫门前跪着。 “宛妃咋了?” “嫔妾也不知,她在您门前跪了好半天了。” “啊?” 冉浅兮毫不知情,快速走了出去,就住一晚别再出乱子了。 何美人在身后跟着,刚出宫门就碰上皇后,一万个不情愿也得行礼,这就是她不想做妃的原因之一。 “参见皇后。” 看着皇后居高临下的样子,她就想赶紧滚回家里去。 “免礼。” “娘的真憋屈…” 她小声呢喃,强笑着站了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 “宛妃犯了何错?皇贵妃要让她跪这么半天?” “我也不知道,不是我让跪的。” 虽说她回了话,但是不用敬语毫无礼数,皇后异常晦暗。 “本宫知道陛下宠你,但也不可恃宠而骄,莫要因为一些小事就打压嫔妃知晓吗?” 冉浅兮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生硬的口吻,爹娘舍不得骂她,别人也不敢惹她,这个自负吝啬的皇后立刻点炸了她。 “你…命令我呢?” 皇后脸色僵硬,她死活也想不到有妃子敢忤逆自己。 “身为皇贵妃,这就是你同中宫说话的语气吗?” 冉浅兮一整个气笑,后宫妇人果然斤斤计较,小家子相。 “哎?你说对了,皇贵妃!这个皇贵妃我也确实不想做…要不这样,你看我不顺眼就去回了陛下,让我滚如何?” “你…真是不知礼数!” 第22章 打压皇后 冉浅兮轻蔑一笑,自古宠妃都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但她这般嚣张,单纯因为嫌她装。 “对啊,我就是不知礼数,怎么样?你赶紧和他说去,就说我目中无人、飞扬跋扈、藐视宫规、骄傲自满,好一道圣旨让我离开这破地方,一天看你们姐姐妹妹的我都恶心。” “你…” 皇后已经气的说不出来话了。 “哎对了…懿旨是不是也有用?要不你给我下一道,赶紧让我滚了…” 皇后沉凝片刻… 太后把她当亲女儿、义父有权有势、亲爹手掌文官升迁,姨夫又是太子少傅、百里庸还亲笔封了皇贵妃,背后势力不容小觑,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既然知道自己是妃,本宫也敢作为了,陛下允了本宫先处后禀之权,今日就是罚了你也没什么,来人!” 话落走上来几名太监。 “掌嘴五十。” 一听掌嘴冉浅兮懵了,她是想滚,但不想挨打。 “厉害死你了,你要是敢打我,太后和陛下不会饶了你的。” “你知不知道我义父是谁啊?” 这跋扈台词,简直是刁蛮小姐必备了。 “陛下和太后那里本宫自会请罪!” “豁~还请罪,你有几条命也不够请罪的,身为中宫小肚鸡肠,我哪里出言不逊了?我骂你了吗?就要打我,等我告诉陛下不会让你好过的…” 太监已经把她架住。 “你打完我肯定要后悔的…” 内侍宫女一巴掌刚要挥过来,何美人忽然跪地求情。 “皇后三思,嫔妾愿替皇贵妃受过。” “你起来别跪她,我怕她不成?百里庸我都不怕!” “还敢直呼陛下名讳,加五十。” 千钧一发之际,百里庸缓缓走了过来,冉浅兮一把挣脱太监跑了过去,当场扑进他怀里矫揉做作。 “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百里庸扶住她愣了片刻,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什么” 冉浅兮一把瘫在地上,装的一个梨花带雨。 “臣妾不知道做错了什么,皇后娘娘就要掌臣妾的嘴,臣妾…臣妾不活了!” 百里庸眉头一皱,瞬间识破了她的戏码,看到不远处的皇后明白了原由。 “朕看看打坏了吗?” 冉浅兮把脸抬了过去… “你看看差点毁容了,要是被皇后伤了容颜,臣妾也没脸伺候您了~” 看着这个古灵精,百里庸越来越喜欢,越来越是满心欢喜。 “你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冉浅兮二话没说就用胸柔柔一通蹭,他顿时有些醒不过神。 “臣妾不管~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百里庸宠溺的看着她,这一套下来,他和被狐妖迷惑的纣王没两样。 “朕带你过去。” “臣妾谢谢陛下~” 待二人走过去,冉浅兮立马换了一副嘚瑟模样。 这就叫仗势欺人、恃宠而骄。 皇后已经气的哑口无言,脸如同隔夜菜一般颜色。 “陛下您看啊~皇后还瞪臣妾~臣妾真是不想活了嘛~” 百里庸看她一眼,心里明镜一般。 “皇后这几日累了,好好闭宫休息。” 皇后一愣立刻跪下。 “臣妾惶恐…” “皇贵妃位居副后,你知道的。” 冉浅兮小人得志的看着她,百里庸一回头,她又装的梨花带雨。 “陛下~臣妾也惶恐~” 这点小心机被百里庸瞧的一清二楚,但就是忍不住宠她。 “还不回宫!” 皇后黯然起身。 “是。” 百里庸看了看宛妃。 “今天跪够了?” “是。” 话落,他便牵住冉浅兮十指相扣。 “很好,明天再来跪,记着教训。” “臣妾遵旨…” 冉浅兮看着他的表情,似乎也不怎么宠宛妃,要这就叫宠的话,不宠得什么样。 百里庸看眼还在地上跪着的何美人,知道她为冉浅兮说话求情,刚好趁皇后宛妃没走远给个晋封,让满宫清楚和冉浅兮作对修好的利弊。 “何美人识大体,即日起册封婕妤。” 这句册封说出来丝毫没有感情,真的就是例行公事。 何美人不可置信的抬头,立刻扣了一首。 “嫔妾多谢陛下恩典。” 皇后和宛妃不是傻子,都明他的意思,或许皆在庆幸那一百下没打出去。 “下去。” “嫔妾告退。” 待人全部离开,冉浅兮满脸得意,忽被百里庸看了一眼,立刻又装起小鸟依人模样。 “臣妾谢陛下做主。” 百里庸轻轻一笑,耐人寻味。 “还装。” 冉浅兮忽然抬头,也确实没什么好装的了,瞬间揭掉了面具。 “是她要打我的。” “就算皇后并非善类,也知道不敢动你,你分明故意气她,想让她把你赶出宫去。” 冉浅兮笑嘻嘻的凑了上去。 “可不嘛,谁敢动我,陛下罩着我呢~” 百里庸又是难耐一笑。 “你到底从哪儿学的那些?还是这样求过别人?” 冉浅兮一脸不屑,这是与生俱来的本事,有的人想学也学不明白。 “切,这东西还用学?是个人不就会吗?” “就你会。” 冉浅兮半信半疑。 “真的假的?你那些妃子们都不会?她们都不会蹭?” 百里庸一脸性趣抱起她,喜欢的不得了。 “没人比你会~” 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天色已经黑了,二人仍在疯狂缠绵,百里庸满脸全是享受,这怕是妖妃无疑了。 “你今天翻谁的牌子?我听说你很宠宛妃?” 百里庸并未正面回答。 “我在这儿留宿。” 冉浅兮悠悠支起上半身。 “你难道没有正事干吗?” 百里庸看了她一眼,听她数落自己也生不出气。 “正事都做完了。” 话音才落,揽过她的头又吻了上去,实难克制欲火。 “还来?你平时不临幸妃子?” 百里庸浅浅一笑,甚为美好。 “朕只想日日临幸你。” 二人连绵起伏,又是一场场翻云覆雨。 “等会儿等会儿,我都麻了。” 听她求饶,百里庸的语气异常温柔性感。 “哪里麻了?” “浑身都麻了,嘴也麻了…” 百里庸莞尔一笑,根本舍不得停下来。 “爱妃辛苦了。” 百里庸整天都未出翊凤殿,他虽是志得意满,但后宫的妃子已经蠢蠢欲动。 有冉浅兮在一天,就没她们一分恩宠。 翌日,他仍精神充沛,坐于龙椅上意气风发,冉浅兮却直接睡到了下午,启程去冀州的计划全然泡汤。 第23章 心酸初现 百里庸下朝后在王殿批奏折,要想让后宫妃子不争宠,除非她们都死绝。 协妃最为殷勤,又把三皇子带了过来,就算他对后宫冷淡,可是对儿子还是面带笑容的。 “儿臣给父皇请安。” 百里庸和蔼一笑,将他招了过来。 “来父王这儿。” 三皇子小跑过去,协妃满眼幸福。 冉浅兮刚好睡醒找来,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儿。 她从未感受过这种锥心和失落,再一次萌生滚蛋的想法。 她停住步子纠结片刻,还是默默离开了。 “他娘的,这感觉真难受,怪不得后宫天天你死我活的…” “参见皇贵妃。” 孙总管行了一礼,而后端着汤走进去。 “奴才给三皇子,协妃娘娘请安。” 孙总管行完礼把汤放到了桌子上,观摩眼前父慈子爱的情形,便知道冉浅兮多半是被气走的。 “时节乍暖还寒,凭儿穿少了。” 孙总管迎合着百里庸关怀。 “哎呀是啊,奴才方才看皇贵妃衣衫也很单薄。” 百里庸瞬间抬起头。 “什么?” 孙总管继续装傻充愣。 “啊,刚才奴才看皇贵妃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脸色很是不好,兴许是平日里穿的少着了风寒?” “兮儿来过?” “哎?刚才不就站在门口儿吗?” 百里庸瞬间明白她未进来是因吃醋离开。 孙总管看了看他的表情,又补了一句。 “定然是羡慕协妃娘娘儿女双全,这兴许伤心自己没能给陛下添位皇子?” 百里庸若有所思,他感同身受着,想到要跟她有个孩子。 孙总管这套晓之以情,实在为冉浅兮扳回一局。 “奥对了,奴才忘禀您了,皇贵妃本来是今日启程的,这耽误了时辰,就只能明天去了,需不需要奴才准备些什么?” 百里庸踌躇片刻,扔下协妃和三皇子大步离去。 翊凤殿— “哎呀真烦!” 百里庸刚走进来,便听到冉浅兮墩茶杯的声音。 雨晴急忙跑去查看。 “皇贵妃您怎么了?” “没事,想到了一个负心汉…” 雨晴给她换了杯茶。 “娘娘刚才去了王殿,回来心情就不好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你说为啥呢?我为啥这么生气呢?他儿子多也正常…” 雨晴莞尔一笑。 “娘娘这是看到三皇子了,协妃确实经常带他去见陛下,不过啊…您还是吃醋的面儿大,所以才生气。” 冉浅兮抬起了头。 “那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谁看了不生气…” “您是副后,在意这些碎事儿做什么。” “那你说她们看了不生气?” 雨晴又是笑了笑。 “任她们生气去,您啊…是副后,陛下这么宠爱您,有皇子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冉浅兮不由有些泄气。 “我有本事让他离妃子们远点儿,没本事让他离儿子们远点啊…” “您呐就开开心心的先游玩,等回来日日和陛下相处,有的是办法,别生气了啊。” 话才落,百里庸就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皇上。” 百里庸犹豫片刻,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朕儿子不多,所以…爱妃莫要生气了。” 冉浅兮打量他片刻,又又一次萌生了不进宫的想法。 “挺好的…是我心眼儿小…” 嘴上虽这么说,但已经想了一百个离开的方法。 “朕不知你在门外。” 冉浅兮抬头看了看他,刚两天就待够了,以后半辈子怎么办。 “陛下过虑了,臣妾不用哄。” 听到这里,百里庸终是会错了意。 “爱妃想要什么?” 冉浅兮轻轻松松的站了起来。 “我想要出宫~” “朕派人送你去冀州。” 冉浅兮围着他绕了一圈。 “陛下你看看臣妾,真的适合做皇贵妃吗?要不你还是一道圣旨废了我。” 百里庸凝视着她,又不假思索的被她激怒了。 “我这里到底哪儿不合你心意?你要是不喜欢我同她们接触,我日日找你就是,为何总是咄咄逼人?” 冉浅兮眉头一挑。 “你又生气了?” 百里庸负气转头。 “很难不生气。” “害呀你看你又生气,你气性怎么那么大?刚才哄儿子不听开心吗?慈爱和蔼,连看协妃都笑着…” 她又成功激怒了一国之君。 “我何时对她笑了?你怎么如此刁钻?” “呵呵我刁钻?你不刁钻吗?到底为什么非得封我呢?不是…我不进宫也能让你临幸啊,就非得折磨我是。” “你再说一遍。” 冉浅兮继续激怒他。 “我说一万遍也是这个话!” 百里庸负气转身,清楚的知道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废了你,想都不要想!” 百里庸大步离去,冉浅兮跟上生要超过他去,像小孩子一样倔强闹气。 “谁不会走啊?我也会啊!切!” 看她幼稚别扭的样子,百里庸终是没出息的笑了出来。 “真让人又爱又恨。” 冉浅兮还大摇大摆的在前面走着,已经出了翊凤殿。 百里庸加快步子,拉回她吻了上去,四下宫人连连回避。 青石板路绿柳红墙,百里庸抱着她吻得投入,被一名名妃嫔看在眼中。 “朕错了~” 虽然她仍在生气,但帝王道歉杀伤力太强了。 “别这样搞” 百里庸浅浅一笑,眼中尽是温柔缱绻。 “别生气了…” 冉浅兮忽然有点儿愧疚,威严帝王对自己这么好,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哎呀~也是我不好总跟你顶嘴” “知道就行。” 啪的一声,冉浅兮的美好全部打碎。 “啥??” 百里庸仍带着欣然笑意,知道她的惭愧会转瞬即逝。 “不是…你这个先礼后兵谁教你的?” 百里庸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朕的惯用招数。” 冉浅兮的白眼翻上了九天云霄。 “还是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话落冉浅兮转身离开,走出去很远百里庸还在原地看着,其实自己连十日都不想给她。 第24章 英雄救美 次日— 打理好行囊,冉浅兮自己一个人出了皇城,她根本料想不到这路上有多少杀手等她。 林中安静反常,车轴声都像透着紧张,离城二里,她便遇到伏击! ‘砰’的一声,马车极速停止,冉浅兮整个人都仰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 她掀开车帘一下懵了,十多名黑袍杀手,正挥着大刀向她刺来! “娘哎…” 大刀劈下,马车四分五裂,吓得冉浅兮慌忙大跳。 “这是认真的吗?” 她手无寸铁,只得连滚带爬的弃车逃窜。 “救命啊!!” 她拼命求救却无效果,车夫和她一样也是素人。 “大哥大哥…等等等…” 首领大刀即将劈下,见了她那般冶艳的殷求,下意识的停下了手。 “哈哈哈…我知道诸位也是挣点辛苦钱…这样…大家都不容易…雇主给了你们多少银子…我给双倍…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杀手眸子一转,重金收买并没打动他。 “得罪了,要怪就怪雇我们的人。” “不不不,我再说一句…再说一句…” 无奈的杀手,再次放下了刀。 “说。” “那个你知道我是谁吗?” 首领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金句名言,皆尴尬的看着她自爆身份… “堂堂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冀北王义女…你要是杀了我,你也会死的很惨的…大家都是讨生活的…通融通融…” “杀的就是你。” “哎呀!” 冉浅兮撒腿逃跑,杀手穷追不舍。 不知跑出几百米,她忽然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回头看过去,胥远朝手持重剑英姿飒爽。 他披荆斩棘而来,看的冉浅兮怦然心动。 “娘哎这么帅?” 冉浅兮还愣着,胥远朝已经到了身前。 “出门怎么不带人?” 冉浅兮回过了神。 “我想着也不是没出过门” “那是以前,你现在什么身份自己不清楚吗?”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哪里不同?” “你现在独得专宠,后宫妃子那些不是看红了眼,都巴不得你出现意外。” 冉浅兮眉头一挑便看懂这场刺杀。 “我知道了,这些杀手是宫里派的。” 胥远朝沉默不语,她却呶呶不休。 “真是活够了,宫里人都这么闲吗?” 胥远朝轻叹一口气,在她发髻上摸了摸。 “皇宫的水远比你想的还深。” 冉浅兮轻轻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道了,谢谢侯爷救命~” 看她眉眼含笑,胥远朝不仅不舍把手抽出,更想要同她一度热吻。 “坐我的车。” 冉浅兮欣然接受。 “行。” 到了车上,胥远朝终是抑制不住欲火,把她兜到腿上疯狂吮吻,阵阵碎吸,挑逗着她每一根神经。 “在车上~” 冉浅兮看着他迷离的眼神,瞬间懂了什么意思,他想在车上狠狠*自己。 “施展不开。” “你背着坐上来~” 冉浅兮一笑,背着坐了上去。 “在捕月楼那晚,你不始终没动我吗?” 胥远朝眸子顿了一下,想起每次过后她的冷漠,心中一震从身后圈住了她,动作还是那样小心不敢用力。 “我不做,别厌我…” 冉浅兮不明所以,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一句牢骚他竟当了真。 “怎么在这儿碰上侯爷了?” “去冀州接不孝的儿子。” 冉浅兮一笑又转了回去,深深地抱住了他。 “时间真是荒谬的东西。” “不荒谬,恰好认识你。” 冉浅兮轻轻抬头,被他撩的甚是心动。 “侯爷比我多活这九年,可真是没有白活。” “十年。” 冉浅兮一笑又抱住了他。 “那你叱咤风云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呢。” 胥远朝莞尔,十年换得今朝也好。 “你叱咤风云的时候,刚娶媳妇?” 胥远朝宠爱的抚着她的后背。 “嗯。” 冉浅兮愕然把头抬了起来,听过很多版他前妻的故事。 “她有没有让你朝思暮想?” 胥远朝若有所思,他从未让雅安公主感受过情爱。 “当时年轻气盛,不知何为牵肠挂肚,直到她郁郁而终,我仍未明白过来。” 冉浅兮凝滞片刻… “你…不喜欢她吗?” 胥远朝一笑而过。 “当时只道她是妻子,远不及对你。” 胥远朝轻轻揽过她吻了一下。 冉浅兮看着他情难自抑,细碎的吞吻了起来。 胥远朝一路随行,虽又碰上两波暗杀,全部让他处理了。 大概过了两日,二人到达了冀州。 “我们先好好休整,明天你找儿子我找义父。” “我先陪你进崂城。” 冉浅兮轻轻环住他,若檀千焕知道她们一起来,又免不得一场风雨。 “不用,崂城和孝县也不怎么近,别耽误了。” 胥远朝仍不舍和她分离。 “但一路杀手很多…” 冉浅兮踮起脚用力吻了他一下。 “到了冀州他们不敢的。” “可我…” “好啦,等你找到儿子再来找我好不好?” 胥远朝自然不愿,又怕纠缠下去会被她反感。 “那今晚呢?” “哈哈…肯定要陪你啊…走开间房…” 才进客房,冉浅兮便脱下衣服,迫切与他交欢。 胥远朝被她拿的呼吸断层,根本控制不住呻吟低喘,全像被掏空一样。 “兮儿兮儿~” 翌日,崂城— 二人商议好短暂分开,胥远朝只想快点接到胥鸣暄去找她,命都要给她了。 行了半个时辰才到,冉浅兮才到城门口,就被守城士兵拦住。 “等等等…你什么人啊?一股脑往里闯…” 冉浅兮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他,还没有士兵敢拦她,军营都是直接进的。 “不是你什么眼神儿啊?不认识我是谁?” 士兵也是个硬茬,分毫不听她说话。 “我管你什么人,没有通行文牒不行进。” “笑死了,我还用文牒?这么多年就没用过,把你们首领给我叫来,我倒看看谁那么大狗胆。” “嘿~你这个丫头,我看你狗胆也不小,首领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走走走…别找晦气…” 冉浅兮气急无奈,亮出身份。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是冀北王义女…” 第25章 情感变化 士兵看着她不疼不痒的笑了笑,以为冀北王义女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冉浅兮却一身流气之派。 “我还说我是冀北王呢…赶紧走…再磨叽我抓你了啊…” 冉浅兮见说嘴没用,便打算硬闯,一把被他揪住衣领。 “嘿…还不听劝是?” “你把你们首领叫来,敢提溜本小姐,等我告诉义父你就完了!” 士兵把她拎到一旁。 “快走走走…” 冉浅兮仍不罢休,士兵也只好秉公处理。 “给我抓起来。” 哗啦走过来四五士兵,一把架起了她。 “不关你两天,我看你不知天高地厚。” 无通城文牒硬闯者杖四十,守城士兵看她漂亮的份儿上已经留情,但凡是个男的或是个丑的,直接四十军杖半个月走不了路。 “还敢抓本小姐,我要告诉义父!” 冉浅兮被灰落落关进大牢,怒气爆窜。 “是不是新来的啊?气死我了!” 时间过去半天,天色已经渐晚。 “近日抓了多少上面的人?” “回王爷,上面的人没有,倒是抓了个女子。” 冉浅兮听到有声音,立刻竖直耳朵。 “什么女子?” 虽然太远听不清是谁,但猜测也是首领来视察工作了。 “冤枉啊…民女冤枉啊…” 刚喊一声,檀千焕立刻辨认出她的声音,疾步到面前时,她已灰头土脸。 看他潇洒出现,冉浅兮委屈的快要哭出声来。 “义父!” 檀千焕眉头一紧,瞪了那守卫一眼。 “谁给你们的胆子?” “禀王爷,此女子没有通城文牒,是城门那边送过来的。” “把门打开!” 冉浅兮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生气。 “是。” 冉浅兮得以释放,一把扑到檀千焕怀里,嗷嗷大哭。 “义父…呃呜呜…我不活了。” 檀千焕心疼的安慰她。 “受军杖了吗?” 冉浅兮慢慢松开他。 “没挨打…差点…” “没挨打就好,怎么被抓起来的?” 冉浅兮一脸的委屈。 “他不认识我,我就问他知不知道我是谁啊?他说我管你是谁,就是不行进,还让我滚…” 檀千焕焕颜一笑,这般狐假虎威确实是她的风格。 “他有眼无珠。” “对啊…他还提溜我…脸都没了。” 檀千焕脸上仍带着笑意,提溜她已经容情,正常情况下是乱棍打出。 “没事,我给兮儿做主。” “对对对,也关他两天…” 檀千焕笑着摸了摸她,自以为冉浅兮找过来,是做出了选择,喜不自胜。 “既然来了,就安心好了。”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挎上的他胳膊。 “有义父我当然安心啦~” 听着像寒暄的话,却是檀千焕的请求,他多想让她把心安在自己身上。 “一路舟车劳顿,又莫名受了委屈,我带你回王府休息。” “好呀。” 冀北王府壮阔奢华,仅次于皇宫,府内下人井然有序,有百余来名。 假山瀑布、池塘碧湖,正殿辅殿、校场马场,花园戏苑应有尽有。 “义父…你还没纳妾吗?” 檀千焕低头看了看她,会心一笑。 “没有。” “可你总自己一个人也不回事儿啊。” 檀千焕没有抬头,脸上却笑意缱绻。 “你不是来了吗?” 冉浅兮莞尔一笑,并未明白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是啊,我能陪义父住好几天呢。” 檀千焕忽然停住脚步,原来是自己曲解了她的意思。 “住几天?” “百里庸说给我十天时间,但殿选还有一个月,我陪义父住半个月,再出去玩半个月。” 檀千焕失落回头,却看到她认真笃定的笑容。 “去哪儿玩?” “我也不知道,还未去过大江以南。” 听到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檀千焕瞬间不再冷静。 “江南太远。” “没大事儿,我快马疾驰,比送荔枝的慢点就儿行呗。” 檀千焕不放心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可以她倔强的性子怕是拦也拦不住。 “太远了,我陪你去…” 冉浅兮笑逐颜开。 檀千焕是世上最惯着她的人,就算是亲爹也就一句话,不许去。 “好义父你怎么这么好啊?” 檀千焕莞尔,虽未成家却身经百战,见过无数花一样的女人,却唯有她与众不同,像有魔力一样牵动着自己的心思,操控着自己的理智。 “近来事少,兮儿先歇息几天。” 冉浅兮莞尔。 “那我住哪儿?还住义父侧卧吗?” 二人继续往内堂走。 “兮儿想住哪儿?” 冉浅兮假装思考,其实是在观察他的表情。 “和义父住一起。” “行…” 冉浅兮一愣,没能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就同意了。 “和义父住一个房间。” “可以…” 檀千焕越发不对劲,搞的冉浅兮惊慌讶异。 “和义父睡一张床,盖一条被子!” 檀千焕莞尔,一开始就没有想拒绝她。 “好。” 冉浅兮半信半疑的凑了上去,檀千焕慢慢后仰,她继续往前贴,脚下一个不稳被小心抱住。 “小心…” 他风华绝伦的脸,温柔俊美沉静内敛,和百里庸的英气凌厉丝毫不同。 冉浅兮还愣愣发呆,檀千焕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我抱你回去。” 院子两边都栽着杏花,春风吹的大了些,每走一步都惊落花瓣,落白一片梦幻袅娜,粉末衣衫拂之不去。 “义父你很喜欢这样抱我哎…” 檀千焕轻轻笑着,多少次她喝醉,多少次替她收拾完烂摊子,都是这样抱走的。 “已是第三十一次这样抱你。” 走了一路抱了一路,直到寝殿,檀千焕把她放到床上,爱护的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 “饿不饿?” “不怎么饿…” 檀千焕摸了摸她的头。 “好,那兮儿先休息,我去处理点事情,马上回来陪你。” “陪我?” 冉浅兮惊讶。 “怎么了?可是不用我陪?” “不不不…我太想让义父陪我了。” 他脸上笑意丝毫缱绻不褪,待他转身立马变了表情,凝重阴鸷令人打寒。 第26章 占有欲现 天色彻底黑了下去,冉浅兮在主院观鱼戏水,洋洋有趣,檀千焕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身后。 她赏鱼认真,檀千焕亦看她看的认真。 “兮儿。” 冉浅兮惊喜回头,他总是那样沉静典雅,让人性趣横生。 “义父你回来啦?” 话落,小跑着跳到了他身上。 “义父处理什么事了?” 檀千焕轻轻抱住她,生怕她从身上掉下来。 “一些琐事,不重要。” 冉浅兮撒娇放赖,用力的蹭着他,曼妙的身姿使他心跳疯狂加速。 “好义父,那我们是不是该睡觉了?” “你现在饿了吗?” 冉浅兮蹙了蹙嘴角。 “饿了…” 檀千焕将她兜起潇洒转身,白衣划出的残影,像一束挂在地上的月光。 “先带你吃饭。” 才到长街,冉浅兮便看见士兵抬着一个死人快速经过,她回头望了片刻,又把头转了回来。 “这好像是今天拦我的那个士兵,怎么死了?” 檀千焕眸子轻轻划动。 “兮儿看错了,他不是。” 冉浅兮并未在意,檀千焕说什么她都坚信无疑。 “嗷,那一定是我看错了。” 檀千焕又将她抱起架在腰间。 “吃铜锅如何?” 冉浅兮一口答应。 “嗯,好~” 二人吃完铜锅到街上散步,看着人来人往,她不由长吁短叹。 “兮儿没吃饱?” 冉浅兮回头看了看檀千焕,淡淡一笑。 “吃饱了,谢谢义父款待。” “吃饱就好,那为何叹气?” 冉浅兮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调节了心情。 “人生苦短啊,及时行乐。” 檀千焕非常清楚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不想嫁给百里庸,又怕连累自己和冉府。 “你若不想嫁,我娶你。” 冉浅兮已经走出去几步,并未听清他说什么,于是立刻把头转了过来。 “义父你说什么?” 檀千焕莞尔上前,眼神已经和之前不同。 “我说该回家了。” 冉浅兮拉起他的手笑意盈盈。 “好呀走。” 入夜檀千焕还在挑灯处理事务,冉浅兮看着书房内的剪影不由心疼。 “义父~” 听到她的声音,檀千焕瞬间抬起了头。 “兮儿怎么还未睡?” 冉浅兮端着零食走了进去,忽看到桌上有一封信,落款竟是何筱梦。 檀千焕眸子落在信上,拿起信封盖了上去。 “奥,我看义父还在忙,所以拿了果干来陪你~” 檀千焕莞尔。 “我还得一会儿。” 冉浅兮坐下去,递到他嘴边一个梅子。 “没事儿啊,我等你。” 檀千焕含住梅子。 “好~” 已过亥时,檀千焕仍不觉困,冉浅兮趴在桌子上看他,眼睛已然有些睁不开了,他轻轻抬眸放下了账本。 “困了?” 冉浅兮瞬间打起精神。 “不困…” 檀千焕莞尔。 “这里又不是学堂,困了就睡。” “不不,我要陪着义父。” 檀千焕翩翩起身,走到她身边抱起了她。 “我也睡。” 檀千焕将她抱进房间放在床上,乌发垂过来,一阵麝香扑面而来,散满床榻萦绕着她。 “义父…你不睡吗…” 檀千焕莞尔起身,关上房门褪去了外衣。 动作间,他不小心蹭开里衣,本来沉静典雅的王爷,反常的性感。 “睡。” 冉浅兮毫无征兆的吞咽着口水,他轻轻上床,那阵麝香放肆的挑逗着她,闻的她心跳已经失了规律。 “义父…你怎么那么好看…” 檀千焕抬手把她环进右臂,左手珍爱的摸着她的脸。 “兮儿也好看。” 冉浅兮支起上半身,眼中毫不吝啬的流露着欲望。 “我们能不能能不能换一种睡觉的方式” “不可兮儿。” 冉浅兮满眼失落,暗暗躺了下去。 “好…怎么还不让睡…” 话音刚落,檀千焕就伏了上来,纠结片刻终是吻了下去。 冉浅兮立刻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二人动作起伏有度,在肆爱边缘疯狂摩擦试探。 檀千焕慢慢变得无法自控,右手在她腰间肆意游走,划到腰带上时,又纠结的游向了她的颈侧。 他小心的捧着这样至宝,饥渴的吞吻,也没有解开裙带。 翌日— 冉浅兮醒来并未见到他,不知道他每天在忙些什么。 她无聊的用了早餐,漫不经意的在院内散步,左边看看花,右边看看池塘。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七八名女子被士兵押走,她好奇的跟上去,首领叫停队伍转身走了过来。 “冉姑娘有事吗?” 冉浅兮愣了愣,尴尬一笑。 “害没什么,随便走走。” 首领回头看了士兵一眼,士兵心领神会带走了女人们。 “这些是什么人啊?” 首领浅浅一笑,隐藏了实情。 “啊不过是府里到了年纪的仆人,王爷命我等送出府去。” 冉浅兮半信半疑的点着头,又看了一眼那些女子,皆身材婀娜活色生香,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仆人。 “嗷…好…那你们去。” 首领行了一礼。 “卑职告退。” 冉浅兮站在原地深思,她很好奇那些女人是干什么的,刚欲跟上,忽被檀千焕叫住。 “兮儿看什么呢?” 冉浅兮回头,一脸笑意的走了过去。 “啊…好奇她们干什么去而已…” 檀千焕抬眸看了眼那些走远的女人们,眼神寒冷到没有温度,又看向冉浅兮,便是一脸温柔。 “只不过是府中女仆。” “嗯嗯,我知道了。” 檀千焕拉起她的手转身离开。 “今天想做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总之除了陪着义父就是跟着义父~” 檀千焕莞尔。 “带你去踏青?” 冉浅兮眼神一亮。 “好啊好啊。” 檀千焕旋转眸子,眼里的宠溺终于浮现出占有。 “换身衣服。” 冉浅兮观摩身上那件云纱薄裙片刻,确实不适合踏青。 “嗯嗯好~” 第27章 迷雾萌芽 二人出了崂城,风景秀丽优美,溪水清澈见底,崖摆烟雾袅袅,为这方灵土罩上一层薄纱。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跑到小溪边上,檀千焕莞尔跟了上去,这权倾朝野的王爷,竟愿意陪她做这么幼稚且没有意义的事情。 “慢点。” “知道啦~” 伴着春色与溪流,冉浅兮的吵闹声越发空灵,早忘了要嫁给百里庸的糟心事。 看她高兴檀千焕亦如是,尽管此生都浪费在,这般没有意义的事上又何妨。 过了两刻钟,冉浅兮玩的筋疲力尽。 但凡是她漏掉,或者没有入篓的鱼,檀千焕都会弹出一颗明珠,不知不觉已经装满了篓子。 “哎呦玩儿累了。” 她擦拭掉脸上的溪水,转身时看到满满的鱼篓,瞬间错愣无语。 “天呐!我抓了这么多?” 檀千焕淡淡一笑,爱溺非凡。 “兮儿厉害。”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鱼篓,但既然已经抓了这么多,不如直接开吃。 “我们烤鱼怎么样?” 檀千焕仍那样笑着。 “好。” 二人来到岸上,士兵首领已经架上了火。 烤到一半,冉浅兮不经意间瞥到不远处的发钗,瞬间想起是被押走的女佣之物。 “哎?” 檀千焕跟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眼神一阴,首领立刻用脚踩住。 冉浅兮仍觉得奇怪,檀千焕又瞪了那首领一眼,首领见状立刻装模作样的捡起了发钗。 “啊…这怎么掉这儿了…那个女佣走的时候还找呢…” 冉浅兮越想越奇怪,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他就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吗?这么不小心?” “啊…明日卑职还给她…” 虽然奇怪,但她想不出原因,只好作罢转过头继续烤鱼。 “好。” 她不亦乐乎的哼着歌,檀千焕的眼色比方才还要凌厉,轻轻瞟了那首领一眼,他瞬间噤若寒蝉。 吃完烤鱼,几人回了最近的军营,冉浅兮玩儿累了,便缠着檀千焕陪她小憩,待睡醒他又不见了。 她寻寻觅觅的找出去,到了帅帐前,竟听见檀千焕在训斥下属。 “做事这般不小心,本王看你们是安生惯了,骨头懒了!” 冉浅兮一愣,从未听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在她印象里,檀千焕总是沉静典雅,不喜形于色。 “属下知错,求王爷重罚!” 冉浅兮站在帐外不清楚里面情形,但能听出来檀千焕异常生气。 “自领五十鞭。” “谢王爷宽恕。” 几个士兵和首领走出来,冉浅兮立刻藏到营帐后面,沉思片刻才走进去。 见她进来,檀千焕眼中闪过一抹慌张,不仔细看无法发觉。 “兮儿休息好了?” 冉浅兮笑着走去,一把抱住他便开始揉蹭颈窝。 “嗯~睡好了~” 檀千焕深吸一口气,抱着她吻了起来,那么多次的亲密接触,早是欲火中烧。 冉浅兮被他搂在怀里,身体软到没有一丝力气。 檀千焕持续吻着,冉浅兮已经大脑缺氧,看着她的表情,檀千焕欲罢不能,越发激烈。 冉浅兮主动索要,环着他双手却没有力气。 〔正能量脑补……〕 片刻后,他眷恋的摸着冉浅兮的脸。 “弄疼你了吗?” “没有…不疼…” 檀千焕帮她整理好裙摆,眼中有一丝愧疚,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回王府。” 冉浅兮失落片刻,又自己调整了过来,一下蹦进了他的怀里。 “抱我回去。” “嗯。” 时间慢慢过着,不知不觉冉浅兮在这里已经住到了檀千焕的生辰。 她精心打扮一番,檀千焕一如既往的在书房里忙。 听到有人走进来,檀千焕抬起眸子看了过去,看到是冉浅兮,立刻展出笑容。 “兮儿…” 冉浅兮慢慢走近,今日比往常要美上数倍,看的檀千焕心旷神怡。 “怎么了?” 冉浅兮笑了笑。 “没怎么呀,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晚上给你庆生好不好?” 檀千焕从不过生日,但自从认识了冉浅兮,每逢当天都会收到她的礼物和祝福。 “好,晚上我早些回去~” 冉浅兮一笑,揽过他的脖子吻了一下,他自然的闭上了眼睛。 长街— “今年送什么呢?” 她一直在思考送什么礼物,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看到那身的黑金锦袍后,冉浅兮马上抬起了头,胥远朝英那张气逼人的脸,又直射进她心里。 他单手背过,傲然挺立。 “怎么不看路?” 冉浅兮浅浅一笑。 “一不小心而已…” “这般着急去干什么?” 毕竟二人恩爱过多番,若告诉他是去给别的男人买礼物,保不齐他又要吃醋生气。 “我…溜达溜达…” “如此漫不经心的溜达?若是撞到别人身上怎么办?” “那我就道歉呗。” 胥远朝欲抬起手摸摸她,忽然看到身后跟着的暗卫,于是把手收了回去。 “撞到我了。” 冉浅兮莞尔一笑,挎上了他的胳膊,对身后的暗卫毫不知情。 “对不起嘛,我下次肯定好好看路。” 胥远朝回头看了那暗卫一眼,并没有放在眼里。 檀千焕非皇室王爷,王侯将相不分尊卑,任谁身上都有赫赫战功。 “是想买什么东西?” 冉浅兮犹豫了片刻,还是坦然告知。 “嗯,今天是王爷的生辰,我来给他买个生日礼物。” 胥远朝步子顿了顿。 “我也要过生日了。” “什么时候?我也给你送。” 胥远朝一笑而过。 “还有半月。” 冉浅兮高兴的看了看他。 “好呀,到时候我也给你买…” “哎对了?你喜欢什么?” 胥远朝淡淡的看着她。 “你。” 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她猝不及防,看着是位冷面侯爷,竟然这么会哄人。 “哎呀干嘛呀…你儿子找回来了?” “嗯,送回去了。”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那你怎么没走?” “想着你来时那样危险,回去也必定如此,所以想等等你。” 冉浅兮一阵感动。 “谢谢侯爷。” 第28章 开始改观 胥远朝全程陪她挑选礼物,心中如刀绞更如火烧。 看着心爱的女子为别的男人挑礼物,哪怕侯爷虚怀若谷也承受不住。 “就它。” 冉浅兮付完银子拉走了胥远朝。 “侯爷住哪儿?” 看着她手里的礼物,胥远朝怎么都不能平复,怎么都觉得不公平。 “仙客居客栈。” “那我给侯爷送过去,得空来找你。” 听到这里,胥远朝竟然有点受宠若惊。 “说话可作数?” 冉浅兮一笑,踮起脚亲了他一口,暗卫早已离去。 “真的~” 回到王府,檀千焕正在饮茶,表情显然有些沉重,举手投足间都冒着陌生的冷气。 “义父…” 听到她的声音,檀千焕饮下一口茶,抬起眸子浅笑了一下。 “回来了?” “对呀,挑了好半天才选好,感觉都配不上义父。” “去给我买礼物了?” “嗯嗯对,还碰上了遇安侯,他终于把儿子找到了。” 檀千焕一顿,面对她的坦荡,自己的多疑让他愧疚。 “十七八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找回去了就好。” “对对,我去厨房给义父做饭。” 冉浅兮转身走开,檀千焕一把拉住她。 “你会做吗?” 她不好意思的捋了捋额前碎发。 “不太会,但是会下面条。” 檀千焕莞尔松开了她。 “那也够了~” 待天色渐晚,不知道檀千焕又忙了一天什么,总是见不到身影,冉浅兮已经煮完长寿面布好美食。 “还说这几天事儿不多,我看也没少忙,都这么晚了。” 她在房间里嘀咕着,檀千焕悄悄走了进来。 “兮儿在嘀咕什么?” 冉浅兮抬头看见他,眼中瞬间光芒万丈。 “义父你忙完啦?” 檀千焕慢慢走过去,一举一动都牵动着美好。 “刚忙完,菜凉了吗?” “没有没有,刚刚好。” 檀千焕优雅落座,冉浅兮把生日礼物拿了出来。 “义父打开看看~” 檀千焕并不在意什么礼物,只在意冉浅兮会不会一直陪他过生日。 红木盒打开,镂金发冠上镶着一颗宝石,雕刻飞鱼星纹于两侧,精致华丽,不是俗物。 “谢谢兮儿,我会好好戴。” 冉浅兮期待着他的表情,见过他笑逐颜开,心中甚是欣慰。 其实不是那顶发冠他有多喜欢,而是因为那是她送的。 “我给义父戴上。” 冉浅兮起身走去,檀千焕的头发那样漂亮,如何看也觉不出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 她轻轻换下发冠,头发在她手里柔顺丝滑,只要离近一点就能闻到温柔的脂粉味道,沁人心脾。 “义父你太香了…” 檀千焕缓缓回头,二人对上目光,原来都那样炙热。 “兮儿喜欢吗?” 冉浅兮吞了口唾液,看着他不能自已。 “喜欢…” 檀千焕焕然一笑,把头转了回去。 “原来真的喜欢。” 戴完发冠,她端起面条喂到了他的嘴边。 “义父先吃一口长寿面。” 檀千焕缓缓含住,异常温柔异常优雅,冉浅兮真的很喜欢他。 “义父…” 听到她的呼唤,檀千焕吃下面条,扬起了眸子。 “嗯?” 冉浅兮淡淡一笑,放下面碗端过一杯酒。 “义父生日快乐,所喜皆为所有,所愿皆为所得,所爱终为余生。” 所喜是她,所愿是她,所爱亦是她。 “谢谢兮儿…” 檀千焕端起酒杯停顿片刻,嘴角轻轻一扬喝了下去。 冉浅兮一脸坏心思生怕别人看不出来。 “哎呀义父海量,来来来,再喝一杯啊…” 她一杯杯的灌着对方,自己一杯也不喝。 几杯下肚,檀千焕迷离恍惚的支在了桌子上。 “义父?” 冉浅兮试探的唤了一声,檀千焕悠悠抬头,已经红了脸颊。 “你怎么了啊义父?” 檀千焕摇摇欲晃,像是醉玉颓山的君子,声音滞涩却很性感。 “热…” 冉浅兮得意一笑,放下酒杯。 “哎呀义父…我快看看是不是生病了啊~” 她扶起檀千焕,故意贴了贴对方的额头。 “哎呦义父,你真生病了啊!” 檀千焕难受的喘着大气,迷糊的扒开衣领。 看着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冉浅兮口水直吞。 “好热啊,兮儿你给我吃了什么?” 冉浅兮带着窃笑把他扶到榻上。 “这里有窗户…” “那好,你把窗子打开。” 冉浅兮一笑骑到了他身上。 “先帮义父把衣服脱了…定是穿的多了…” “也好,那都脱了。” 冉浅兮眼睛一亮,捕月楼的怡情药果然好使。 “好好好…那我脱了啊…” 冉浅兮着急的先脱了自己的衣服,立刻伸手去解檀千焕腰带,檀千焕丝毫没有反抗。 待上衣全部脱掉,只剩一条亵裤,她有些犹豫不知从哪里下手。 檀千焕轻轻抬眸,一把将她反压下去。 冉浅兮看不到他也挣脱不开,他熟练的调整了姿势,使冉浅兮错愣。 “义父?” “别动~抬起来一些。” 冉浅兮听话照做,他熟练的手法和动作,像一个在女人堆里身经百战男人。 翻云覆雨半个多时辰,冉浅兮精疲力尽,檀千焕药劲也已过去。 “义父你真的没娶过媳妇吗?” 檀千焕看着稚嫩的她,不由满眼幸福,虽然她是高手,可同自己比还是差上一些。 “没有,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冉浅兮啃着河蟹津津有味。 “义父好像和我想的有些不同。” 檀千焕的眸子忽然露出担忧和警惕。 “哪里不同?” “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比我年纪大…” 话落,端过去一盘扒好的河蟹肉。 “义父吃河蟹~” 檀千焕一把揽她来吻了上去。 “我一直是你想的那样。” 冉浅兮轻轻一笑。 “我想的是义父不经床笫,但是义父刚才太从容了。” 檀千焕轻轻一笑。 “兮儿的酒大有效用。” 冉浅兮一愣,尴尬的把河蟹放到了榻桌上。 “啊?什么酒啊?那就是普通的杏花酒…” 檀千焕刚抬起酒杯就闻出了问题,还故意喝了下去。 “以后这种事情别做了。” 冉浅兮已然无地自容,只得尴尬的摩挲着脸颊。 “我知道了…” 见她失落,檀千焕知道她会错了意。 “我是说下药的事,以后别做了…” 冉浅兮惊喜抬头! “那睡义父的事以后还能做?” 檀千焕犹豫片刻… “也少做…” “好。” 第29章 龙车回宫 虽檀千焕每每极力克制,无奈他总能挑逗起冉浅兮的瘾虫,看他就在嘴边却不让吃。 “义父…我已经两天没碰你了…” 檀千焕把头轻轻转了过来。 “可是才两天便就忍不住了?” 冉浅兮坐起身骑到了他的腰上。 “什么叫才两天,是整整两天啊!” 檀千焕轻轻笑着,摸着她的脸。 “那兮儿嫁给我,便日日让你做。” 听到条件,冉浅兮又爬了下去,她不敢拿冉家上下来赌。 “不行…我得嫁给百里庸…” “可你分明不喜欢他。” 冉浅兮心酸一笑。 “好多事不是我喜欢就可以做的。” “你是担心他会为难冉家?你莫要怕,我护得住你们。” “不是…我怕你会受伤…” “我没事,兮儿相信我,只要你想嫁给我,我不惧什么。” 冉浅兮轻轻一笑抱住了他。 “咋?义父要反啊?” 檀千焕爱惜的摸着她。 “有何反不得。” 冉浅兮以为他是一句玩笑话,故而没有多做理解。 “那可不行,那义父不就是乱臣贼子了?” “成王败寇。” “那也不行,出尘不染的义父,怎么能当反贼呢?” 檀千焕轻轻叹了口气,尽管早有谋划,却仍然没逼她。 “那我去关门,回来同你缠绵。” “好!” 翌日— 冉浅兮转醒,檀千焕又未在身边,想起还在客栈的胥远朝,穿好衣服便直接找了过去。 胥远朝虽然装扮整齐,可还透着清晨的慵懒。 “侯爷~” 胥远朝默默抬头,看见她走过来满脸欣喜。 “兮儿。” “你有没有吃饭啊?我陪你吃的饭~” 胥远朝莞尔。 “正要去吃。” “那侯爷想吃什么?” 胥远朝主动拉起她的手。 “你想吃什么?” “我平时早上都不怎么吃。” 胥远朝看着她笑意盈盈,清楚的知道她早上不吃,是因为起不来。 “那跟着我吃。” 二人来到小摊前,胥远朝要了一些清粥小菜,拿起一个鸡蛋给冉浅兮剥着。 “早餐要清淡些。” 话落后,鸡蛋也剥完了。 “吃个鸡蛋。” 冉浅兮欣然接过。 “谢谢侯爷。” 胥远朝莞尔。 “何时回去?” “我打算再住几天,然后可以多陪侯爷和义父两天。” “好。” 吃完饭,二人便回了客栈,直到下午冉浅兮才出来,刚回王府,便看见大批禁军立于两边。 “参见皇贵妃。”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走了进去,百里庸正和檀千焕对坐。 “百里庸?” 听到她的声音,百里庸把头转了过来。 “爱妃这几日玩儿的如何?” 冉浅兮早已经忘了十日期限,看见他才忽然想起。 “十天不是还没到呢吗?” 百里庸嘴角一扬,略有不快之色。 “明日不就是了吗?怎么?爱妃玩儿野了?不想跟朕回宫了?” “我没说不回去啊…” 百里庸满意一笑站了起来。 “那甚好,朕既然来了,现在便走。” 冉浅兮不情愿的离开,看着檀千焕满眼不舍。 “怎么了?爱妃舍不得义父?” “殿选不还有几日呢吗?” 百里庸显然不高兴了。 “朕说给你十日已经是法外开恩,如今十日之期即到,你是要言而无信吗?” 冉浅兮沉凝着说不出来话。 “你就这么舍不得这个义父吗?” 冉浅兮一直看着檀千焕,百里庸早察觉出她眼神不对。 为了保护她,檀千焕并未流露出不一般的情愫。 “陛下误会了,皇贵妃只是觉得冀州自由一些。” “朕在问皇贵妃!” 冉浅兮眉头轻皱,他语气生硬让人格外生气。 “你凶什么啊?” 百里庸一下又被她点炸! “我还不能凶他了?他是臣我是君,我即便是凶他他也要受着!” “你怎么那么劲儿劲儿的啊?他是臣也是我义父啊!” “你…” 百里庸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她气的说不出话。 “朕不与你多说,现在马上回去!” “你会小点儿声吗?” “我小声了你就走吗?” “我…” 冉浅兮第无数次抑制住扇他的冲动,若他不是皇上,早就被揍得鼻青脸肿。 “你小点声我就走了啊!凶什么啊!” 用着最硬的态度说着最软的话,说不好她是有骨气还是没骨气。 “那现在走。” “切!” 冉浅兮白了他一眼,大步走出正堂,强忍着怒火上了龙车。 百里庸回头看了檀千焕一眼什么都没说,檀千焕也并未想恭送他。 待他离开,檀千焕眼色一沉,狼的野心和傲慢赫然显露。 “日久天长,陛下可要万岁啊!” 百里庸负气上车,冉浅兮也带着气,此时二人的氛围一点就着! “这是龙车!” 冉浅兮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坐在龙车上。 “怎么你的车我不能坐啊?那你来接我干嘛?” “你…你的车在后面!” “笑死了,我偏要坐,你废了我!” 百里庸强忍怒火,一次一次被她气到吐血。 “脾气真大。” 龙车行驶片刻,二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经过仙客居客栈,冉浅兮硬要下车,龙车为了她说停就停。 “你又干什么?” 冉浅兮扒开他下车,她不仅坐了龙车,坐的还是主座。 “送个信去。” “什么信?” 冉浅兮已经下车,并未听到他问自己,于是他紧随其后跟了下去。 “朕问你呢!送什么信?” 冉浅兮现在只要看到他,就想起自己被刺杀的情景。 “掌柜劳烦把这封信,交给二楼最东边的那位客人。” “好嘞,姑娘您放心。” 转身时,她一把撞进了百里庸怀里,被紧紧护住。 “你站我后面干嘛啊?” “是你不看路,何以又怪朕?” 冉浅兮推开他走了出去,一国之君就在她屁股后面跟着。 “站住!” 冉浅兮不耐烦的停住了步子。 “又怎么了?” “朕是皇上,竟几次三番被你扔下!” 第30章 入宫条款 冉浅兮转过身,不耐烦的行了一礼。 “陛下恕罪,臣妾知错了。” 百里庸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这才像个样子。” 冉浅兮听话的环住他的脖子,百里庸瞬间涌出一阵喜悦。 “被抱着还挺乖。” 虽然乖,但也掩盖不了她的不服… “你给谁写的信?” “遇安侯…” 听到这个名字,百里庸瞬间又炸了。 “什么?” “是我不让你派人送我,然后就被你的宛妃、协妃、蝶妃、还是什么妃的刺杀了,全都是拿刀的!还好他出门找儿子救了我,那我走了不得跟他说声吗?” 百里庸俯视着怀中的她隐隐心疼。 “是我不好,才让你惹火上身。” “对啊,所以你看,你还问我为什么非得离开,你说为什么啊?”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让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见他真挚,冉浅兮凭空涌上一阵感动。 “本来进宫就够憋屈的了…” 百里庸已经将她抱上龙车。 “朕不会委屈了你。” 冉浅兮抬头看了看他,这句话听着像帝王的口头禅。 “你这句话肯定和他们说过,换一句。” 百里庸轻轻一笑,自然而然的换了自称。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三日后,冉府— 女儿久出未归,夫妻二人心急如焚。 “你说女儿不会跟冀北王私奔了。” 冉跃廉看了看夏侯瑾,什么事发生冉浅兮身上都不无可能。 “哎,夫君你说…冀北王什么时候看上那个丫头的,咱闺女有两下哈…” 冉跃廉深深陷入沉思。 一年前端木妍成婚,那晚赶上檀千焕过生日,冉浅兮拿着礼物醉醺醺的进了冀北王府,不知做了什么,第二天才自己回了家。 “喝些酒就心高气傲的,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嘿!怎么扯到我身上了?不是说女儿呢吗?” 冉跃廉看了她一眼负气离去。 夏侯瑾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多情种,一向循规守矩待人礼貌儒雅的他,偏偏碰上这个天煞克星,不出半月就被骗的以身相许,还和家里决裂非夏侯瑾不娶… “夫君…你等等我啊…” “娘我回来了。” 听到冉浅兮的声音,夏侯瑾立刻掉头走了回去。 “哎呀闺女…娘还以为你私奔去了…” 话音才落,她就看见百里庸在身后跟着。 “臣妇参见陛下。” “岳母不必多礼。” 听到岳母的称呼,冉浅兮错愣回头。 “你说什么说什么?” “朕叫错了吗?” 冉浅兮瞬间害羞,只有皇后的父母,皇上才叫岳父岳母。 “哎呀…讨厌死了…” 她骄羞抬头本欲亲一下百里庸,不料他已经被请进了内堂。 “呸,走的挺快。” 进了内堂,冉家上下跪了满地。 “平身。” 待冉浅兮跟进去,他们已经站了起来,百里庸还没坐她就先坐了下去。 “咳咳!” 听到咳嗽声,她抬头看了眼冉跃廉。 “爹你怎么了?” 夏侯瑾疯狂使眼色,她是真的没能领会。 “起来!” 冉琼兮开口一喊,她瞬间弹了起来,百里庸眉头一紧,冉琼兮立刻跪了下去。 “陛下莫怪,小妹她懒散惯了。” 百里庸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他平时没少欺负自己的爱妃。 “你平时就是这样呵斥她的?” “小妹礼数不周,不管教不成体统。” “她愿意坐就让她坐,朕都没说什么。” 冉浅兮眸子一亮,有九五之尊做倚仗,比檀千焕还好使。 “略略略…” 她满脸嘚瑟的扮着鬼脸。 冉琼兮行了一礼。 “是。” 冉浅兮往百里庸身边迈了一步。 “好陛下~谢谢您为臣妾做主~他平时就是这么欺负我的…还打我手板儿…” 冉琼兮瞪了她一眼,哑口无言。 他怒气冲冲想要动手,冉浅兮唰的一下,藏到了百里庸身后。 “来啊来啊,揍他啊…” 她眼前对着大哥一副小人得志模样,转头就跟百里庸矫揉做作。 “陛下~您看啊~您说句话啊~” 百里庸溢出笑容,面前的爱妃,恨不得把刁钻刻薄刻在脸上。 “今后不可瞪她。” 冉琼兮怒不敢言,咽下一口恶气。 “是。” 冉浅兮浅浅一笑,在百里庸脸颊上亲了一下。 “谢谢陛下。” 话落,她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正堂。 “我去收拾东西。” 夏侯瑾和冉跃廉看着她有恃无恐的背影,颇有几分欣慰,因为百里庸确实喜欢她。 两刻钟后,冉浅兮收拾完包裹找了过来,父母陪百里庸坐着局促得很。 “你是不是又威胁他们了?” 百里庸回眸,不知威胁一词从何而来。 “朕没有。” “没有?没有他们俩怎么都不敢说话?” 夏侯瑾尴尬的笑笑。 “兮儿…” 冉浅兮朝百里庸走了过去。 “我父母老实本分的胆子小,你不要总吓他们,冉家上下几十口你挂嘴上容易,她们挂嘴上就是沉重。” 百里庸真的什么话都没说… “朕知道了,但朕真的没有说话,你不要总是幻想” “真的吗?” 夏侯瑾听着她生硬的问句,变得更局促了。 “陛下确实没有说话” 冉浅兮看了看她,这才罢了。 “我马上要嫁过去了,丑话得说到前面,要是你的那些妃子找事儿我肯定不罢休,到时候死了伤了你不能怪我。” 百里庸欣喜抬头,他其实想挑个黄道吉日,龙车銮驾把她娶进后宫,不料她突然像开窍一般。 “好。” “还有她们刺杀我的事儿你得管,到时候要是查出来,就算是皇后你也不能姑息” 百里庸淡淡的看着她,仍带着含情脉脉的笑意。 “朕知道。” “还有还有请安什么我礼数不周,让人看笑话,我不去给皇后请安,别的妃子也不能来烦我” “朕答应你。” 冉浅兮沉凝片刻,又想到新的条件。 “啊我还有” “你说,朕都依你。” “我嫁给你之后,肯定跟你好好过日子,给你好好生孩子,但我现在还不想要,你不能逼我。” “准了~” “对了还有” 她络绎不绝言之凿凿,冉跃廉看不下去了。 “行了兮儿。” 第31章 嫔妃献礼 虽然她顾虑比较多,但百里庸仍不厌其烦,任由她喋喋不休。 “无妨让她说。” “时间长了我肯定想爹想娘,要是遇到委屈你不能给我做主,回娘家你不许拦我。” 大昌建朝至今六十余年,从没有嫁进宫还能回娘家的先例,但是百里庸还是依了她。 “你回家小住朕不拦你,但不会是因为你受了委屈。” 百里庸的笃定让人安心,冉浅兮和夏侯瑾都鼻尖一酸。 “真的吗?” 百里庸莞尔。 “朕说了,不会让你再受任何委屈。” 冉浅兮显然是不好意思了。 “哎呀你又说这些,肉麻死了。” “朕本欲找个良辰吉日,把你从皇宫正门抬进去,没想到你好似转了性” 冉浅兮一愣,目瞪口呆… “那你不早说,我还没在冀州呆够呢!” 听到冀州两个字,百里庸又立刻恼火。 “没呆够没呆够,你就那么喜欢跟那反贼待在一起?” 冉浅兮讶异皱眉,什么反贼,义父分明是天使… “你说谁反贼呢?” “我说谁反贼,我说的就是檀千焕,他若不是,为何把朕的眼线全部拔了?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冉浅兮忽然想起被关当天,确实听到了上面的人。 “那我不知道反正都嫁给你了我也不会天天想着他女德我也是读过几章的” “你最好是这样,不然朕定将他五马分尸!” 冉浅兮不服,但又不敢继续说话。 “切!” “你还不服?” 冉浅兮虽然吃瘪,可嘴上却硬的像鸭子。 “谁说我不服了?我很服啊!看不出来吗?!” 百里庸脸上显然闪过一抹错愕。 她再次用最硬的口气,说了最怂的话,成功逗的百里庸破然而笑。 “回宫” “是、陛下!…” 皇宫— 冉浅兮刚进翊凤殿门,就有七七八八的妃子们端立等候。 她们小鸟依人、温柔良顺,有的清冷淡雅,有的风骚做作,唯她冶艳大气,立于其间,一骑绝尘。 “嫔妾参见皇贵妃,皇贵妃千岁。” 冉浅兮浑身一震,顿时汗毛竖立,这么多的女人她看了都害怕,百里庸竟然还没被逼疯。 “那个你们不用给我请安我这个人有病人一多就发疯” 话音刚落,妃子们又跪了满地。 “谨遵皇贵妃教诲。” 她刚走进正殿,妃子们又跟了上去。 “额还有事儿?” 与此同时,一个妃子托着礼物,再次跪了下去。 “婕妤常氏给皇贵妃献礼。” 常氏话落,又一妃子与她同举。 “美人虞氏,给皇贵妃献礼。” 紧接着就是十来名妃子跪地献礼。 “才人薛氏,给皇贵妃献礼。” “嫔妾陈氏,给皇贵妃献礼。” “嫔妾慕容氏…” “婕妤苏氏…” 等等等等,皆托着礼物。 冉浅兮错愣不语,宫中礼节她还丝毫未学。 “婕妤何氏,给皇贵妃献礼。” 看到何婕妤,她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个箭步扶起了她。 “好好好快快快我接下来要干什么?” 何婕妤轻轻一笑。 “想来皇贵妃还没准备赏礼,可叫雨晴包些来。” “雨晴!雨晴?” 听到冉浅兮召唤,雨晴和岁雪一起走了过来。 “岁雪你怎么也在啊?” “回娘娘,陛下怕您住的不惯,早命奴婢过来打扫装饰了。” “好好好,你们俩去挑着百里庸给的东西,多包几个。” “是,奴婢遵命。” 冉浅兮尴尬回头,妃子还在地上跪着。 “起来呀~” “咳咳” 何婕妤凑了过来。 “娘娘应说免礼或平身。” “啊好好免礼。” “嫔妾多谢皇贵妃娘娘。” 冉浅兮局促的坐到龙凤椅上,焦急的等候岁雪和雨晴。 “你们等会儿哈~” “嫔妾遵命。” 局促坐着的每一刻,她都惶恐不已,余生竟要和这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 待二人包完赏礼,百里庸也走了进来。 “嫔妾参见皇上。” 她们转身跪下,冉浅兮看见百里庸更加忐忑。 “都起来。” “是,臣妾多谢皇上。” 百里庸傲然向冉浅兮走去,她早已如芒刺背,一人一个心眼儿,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怎么了兮儿?” “哈哈啊没怎么呀,这雨晴啊,把礼物分一下。” “是。” 待二人分完赏礼,百里庸直接撵走了她们。 “都退下,以后不必来扰皇贵妃。” “是,嫔妾告退。” 满殿嫔妃散去,冉浅兮才得以松口气。 “天呐~你妃子太多了,你记得住吗?” 百里庸眉头一挑,全都记不住。 “方才那些似乎对何婕妤有些印象” 冉浅兮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深宫妃子比比皆是,皇上连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人都不清楚,哪天要是死了也悄无声息。 “只是有些印象吗?” “是不记得她是哪个宫里的了。” “那那么多,还有嫔的,你记不住怎么册封?” 百里庸浅浅一笑,不过是例行公事,父兄在前朝立了功就晋个位份,或者有孕了就命内侍阁选个封号赐了。 深宫像协妃、宛妃、蝶嫔这样的少之又少,他也只不过是临幸的次数比较多,这便是意义上的宠妃了。 “我只要把她指给身边的太监,就会有人去办,不必亲自封赏。” “那你不得写圣旨吗?” “哈哈哈。” 百里庸宠笑了几声。 “圣旨可不是这么用的,有皇后懿旨即可。” “怪不得都想当皇后那你有没有亲封过妃子?” 百里庸莞尔。 “你。” 冉浅兮服气的拍了拍手。 “我的天,我还真是独得圣宠啊” 百里庸一把将她抱起,走到床边。 “才知道?” 从他未时踏进翊凤殿开始,直到亥时都未离开,妃子们全部乌泱泱的找了皇后。 第32章 下马威 翌日— 妃子们七嘴八舌的说道着,本来皇后就烦,大清早听了这些嚼舌根子的话,头痛难挨。 哪怕冉浅兮位份在她之下那份恩宠,她也从来没有,对于后位而言,冉浅兮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准哪天就把她炸的尸骨无存,凤印拱手相让。 “好了,你们有本事在这儿嚼舌根,不如想想什么本事能分一分宠。” 一个小家子气的妃子道。 “可是陛下一天都留在翊凤殿,我们也没办法啊。” “你们没办法便来烦本宫,那本宫能找谁诉苦啊。” “她这般狐媚,陛下定要被她魅惑的连朝都不上。” 蝶嫔话落,皇后瞪了她一眼,她瞬间哑口无言。 “这种话你也敢说,莫非觉得陛下是昏君吗?” “怪不得陛下那样宠她,怎么看你们都不如。” 听到中宫的训斥,所有人都老实了下去。 “你们在这儿说有什么用,本宫也都被连累了。” 皇后故作忧愁的扶上太阳穴,听起来像是为她们抱不平。 “本宫管不了那么多,你们有什么本事就用上,能分了恩宠本宫也替你们高兴。” 这句话无疑是让她们去放手算计冉浅兮,四下一阵沉默。 “好了都先回去,本宫有些累了。” 妃嫔们站起来行了一礼。 “是,嫔妾告退。” 东宫鸣钟响起,已过了亥时,今夜百里庸仍未出翊凤殿。 天缓缓刚亮,百里庸下床的声音惊醒了冉浅兮。 “陛下你干嘛去?” 百里庸转身摸了摸她的脸。 “上朝,你继续睡,处理完政务朕再来看你。” 冉浅兮伸起懒腰翻了个身。 “嗯行。” 换上朝服,百里庸转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待冉浅兮睡醒已经接近午时,才梳洗完毕,太后就派人来传。 “奴婢参见皇贵妃娘娘。” 冉浅兮知道她是太后的贴身佣人,急忙扶起了她。 “赋霜姑姑,你怎么来了?” 赋霜一脸浅笑,对她很是尊崇。 “太后让我请您过去用膳。” “好啊,有鹌鹑吗?” “有,您爱吃的都有。” 冉浅兮挎上她的胳膊,二人不分主仆。 “那快走。” 赋霜轻轻一笑拿开了她的手。 “皇贵妃娘娘,您不是冉府的二小姐了,这么挎着奴婢于理不合。” “那行…” 本来以为午膳上只有她和太后两个人,不成想有头有脸的妃子都在,有一名极其温柔的她还没见过。 “太后~” 冉浅兮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未向皇后行礼,但妃子们站起来对她行了一礼。 “参见皇贵妃。” “免礼。” 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她走到哪里似乎都像小太阳一般。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千岁。” 太后开怀的笑了几声,看得出来是真高兴。 “哈哈哈,哎呀这才一天,就像模像样的了…” 太后布宴,无非是要告诉妃嫔们,别处心积虑算计冉浅兮,这是她最满意的儿媳妇,比对皇后还满意。 “快来坐这儿,今天这个糖烩鹌鹑做的极好,你吃个腿儿。” 像太后这样的跋扈王侯之女,就对味冉浅兮这种刁蛮刻薄的纨绔千金,更何况她只是表面如此。 “臣妾多谢太后。” “哈哈哈…哎呦…你这一句一个臣妾,哀家都不会和你聊天了,还同之前那般就好啊…” “那我开动啦?” 太后和蔼的笑看着她,一开始就想让百里庸娶她做正妻。 皇后装模作样的通情达理、温顺贤良,让太后看了膈应,满宫都是会装的,只要一看见她们,就想起年轻时那些手下败将,便更看不上她们。 “多吃点儿啊,这个有营养,吃这个。”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给她夹菜。 “还有这个,吃完了啊,好给庸儿生个皇子” 冉浅兮看着满满一碗的菜,不由吞了口唾液… “太后好像有点儿多” “不多不多,你看你清瘦的。” 冉浅兮不自觉的看了看肚子,也算丰满有肉了。 “您确定我清瘦?” “当然了,可得多吃点。” “可我肚子上都是肉啊” 太后一笑又给她加了根鸡腿。 “傻孩子,有肉有福,生的时候也好有劲儿,再吃点儿。” 不难看出太后急切想抱,她和百里庸孩子的心情。 冉浅兮轻轻一笑,拿起河蟹给她扒了起来。 “光顾着给我夹了,我给太后扒个蟹。” “好好好,总算啊你不负心,还记得哀家爱吃河蟹。” 冉浅兮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扒蟹撒娇两不误。 “哎呀我一直记得嘛太后还爱吃虾仁儿” 几个妃子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一幕了,尤其皇后,她才是自己正经的儿媳妇。 “母后,儿臣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太后春风和煦的脸忽然变得阴冷,直接摔了筷子,吓的冉浅兮立刻坐直身子。 “没有规矩!哀家让你走了吗?” 皇后面色难看,却只能大度的坐回去。 “站着!哀家看你是皇后当神气了!” 冉浅兮脸色也有些尴尬了,皇后怎么说也是中宫,桌上还有妃子。 “太后?” 她试探的唤了一声,太后回首是一脸和蔼。 “吓到兮丫头了?” 冉浅兮尴尬的笑了笑。 “还好您别和皇后生气了你看我都扒好了可整齐了您尝尝~” 说着,她直接将蟹肉,喂到了太后嘴边。 “好好好,哀家不生气了啊,别害怕。” 看皇后落寞的站着,冉浅兮还有些同情。 “皇后都在站着,你们坐的稳当啊。” 太后一句话,吓得妃子们都站了起来。 “赋霜。” “是。” 赋霜行礼后端过来一盘牛乳糕,蝶嫔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把这盘糕点赏给蝶嫔。” “是。” 赋霜将糕点端到蝶嫔面前,她显然已经开始惊慌。 “怎么了蝶嫔娘娘?这是嫌弃太后的糕点?” 蝶嫔站着不敢说话。 “是吗?” 太后声如洪钟的质问,吓得她跪在了地上。 “嫔妾不敢。” “那是觉得哀家赏的糕点不好吃?” “不是不是…” 赋霜看了一眼太后,二人有一万个办法,让她吃下这盘糕点。 “太后是看蝶嫔方才没怎么进食,怕您饿着,吃两块儿牛乳糕垫垫。” 冉浅兮不明所以,一脸好奇的看着,却还在给太后剥虾。 “她怎么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蝶嫔迟迟不肯抬手,赋霜也不再虚与委蛇。 “这可是太后赏的,蝶嫔不想吃是嫌弃吗?” 第33章 皇后面壁 蝶嫔面无血色的把手抬起又收回。 “赋霜!” “是。” 太后一声令下,赋霜拿起糕点强制塞进蝶嫔嘴里,片刻后,脸上渗出了骇人的脓疮,四下见状惊恐不安。 “妈呀!” 太后看了一晚冉浅兮,这堂课她有必要亲自教她。 “好吃吗?” 太后言辞犀利,蝶嫔捂着脸跪在地上痛不欲生。 “好好吃” “好吃就都吃下去!” 听到这里,蝶嫔立刻伏到地上哀嚎求饶。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嫔妾再也不敢了。” 太后不以为然的扫了她一眼,眼里没有丝毫容情。 “好吃就都吃了,赋霜,全喂她吃下去。” “奴婢遵命。” 冉浅兮看着蝶嫔的脸愈发作呕,眉头深皱,嫌弃不已。 “太后她吃的是啥啊?” 太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兮丫头看着嚣张,心思却这样单纯难怪庸儿宠你。”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着太后,这段没头没尾的话,她全然不知从哪儿而来。 “皇后!” 听到太后震吼,皇后心虚的跪了下去。 “这盘糕点,是你默认蝶嫔,送给皇贵妃的?” 皇后跪着不敢说话,却听的冉浅兮后背一凉,瞬间石化。 “啥?送给我的?” 太后回头看了看她,难耐溢于言表。 “你呀你,真是让哀家操心,别人都害到你门口了,你还呼呼大睡呢。” 她越想越是后怕,若不是懒虫救了她一命,满脸溃烂生疮的就会是她! “行啦,你就好好看着哀家,学着点,日后总用得上。” “好好好,太后保护我” 冉浅兮迅速挽上她手臂寻求依靠,太后慈蔼的笑了几声,回头又是疾言厉色。 “既然你不说话,哀家就当你默认了,你说这事情怎么处理?” “回母后,是儿臣不查。” 太后鄙夷一笑,甚是讽刺。 “你是不查,你就没想查,后宫明争暗斗,你这皇后还当的稳当吗?” “儿臣该死。” “是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进宫是伺候皇帝的,还是各显神通来了?” 话落,所有人皆跪了下去,这就是真正后宫之主的威严。 “很好,哀家看你也不想护着蝶嫔了,你利用她们算皇贵妃,事情败露又过河拆桥,只有那么几个傻的、呆的还以为你是在帮她们!” “儿臣不敢!” “嫔妾不敢!” 太后扫视大殿一眼,各派妃子都在。 协妃代表有点功绩就不安分的一派,宛妃代表被临幸几次,就为非作歹的一派,蝶嫔代表嫉妒心强,却没本事又爱嚼舌根的一派,可嫔代表安分守己的一派。 如此大好契机,是时候为冉浅兮狠狠立住威严。 “蝶嫔手段下作恶毒,即刻起废为庶人流放边陲,皇后身为中宫之情不报,纵容行凶暗度陈仓,上交凤印面壁思过半年,不得出春阳宫半步,其余妃嫔未行扶持之责,险些戕害皇贵妃,情节恶劣,罚俸一年,哀家所示即刻执行,若有故意耽搁要事者,杖毙!” “谨遵太后懿旨,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等太后把她们处理完,冉浅兮已经把一整盘虾都剥完了。 “哎呦喂小祖宗,还剥呢…” 冉浅兮甜甜一笑,甚是沁人心扉。 “我怕太后说饿了嘛~说完刚好吃~” 看着她满眼真挚,太后既高兴又心疼。 “真是好孩子。” 陪太后用完膳回到翊凤殿,冉浅兮终于露出忐忑表情。 宫中陷阱防不胜防,不知哪一步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她疲累的躺在床上,离开的想法再次萌生了。 “哎~要是嫁给胥远朝的话,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在寝殿越躺越烦,于是便走到御花园散步。 杏花、桃花、海棠都已开败,玉簪与荷莲已然含苞待放。 “夏天要来了。” 她惆怅的观赏着莲花,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一副深闺怨妇模样。 “这宫里到底有什么好待的。” 惆怅片刻,身后传来温润的呼唤。 “兮儿…” 冉浅兮回头,柳寻翩翩站在身后。 “呀姨夫!” 她小跑过去,满是欣喜,柳寻却往后退了半步。 “怎么了?你躲什么?” “臣,参见皇贵妃…” 看他恭敬的行礼,冉浅兮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落差,竟怀念被他罚站、在他怀里睡着的时候。 “免礼…” 柳寻莞尔起身。 “皇贵妃这几日过得好吗?” “一般…” 柳寻看着她失落的脸庞,隐隐心疼,眼前之人是自己知道有悖伦理纲常,还抑制不住冲动喜欢的人,哪怕有悖伦理纲常,甘愿拿命陪她疯做缠绵。 “陛下应是对你极好。” “嗯,对我很好,可我还是觉得殚精竭虑。” “深宫女人争风吃醋,步步为营,兮儿是担忧过甚。” 冉浅兮无奈的笑了一下,又说出了那句话。 “还是嫁给胥远朝续弦好…” “以后这种话万不可再说了。” “好我知道啦,姨夫是刚授完课吗?” 二人并肩而行,桃花妖艳,冉浅兮从夹竹桃下经过,撞出浓烈的视觉冲击,人比花妖。 “是,太子很好学,若能继承大统,必是明君。” “那不挺好,太子若能继承大统,少了夺嫡之争。” 柳寻低头看了看她。 “那你怎么办?怎么做太后?” 冉浅兮被自己逗笑,可爱的摆了摆手。 “嘁…皇后都没当上,我还想当太后呢…” 柳寻看着她甚是忧心。 “你若不是太后,太子登基后,当今皇后定会想方设法处置你。” 冉浅兮无所谓的看了看他。 “没关系啊,活一天开心一天嘛~” “兮儿,你才进宫两天,前朝官员都已经蠢蠢欲动,后宫妃子更是,你不争是不行的。” “啊…这就是所有人都想当皇后的原因因为皇后小心眼儿~哈哈。” 柳寻轻叹了一口气。 “皇后面壁思过,凤印太后代为掌管,太子无人照顾,你应多去东宫走动走动。” 冉浅兮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想让我收买太子,还是想让我日日去看看你啊你其实喜欢我对不对?” 看着凑近的冉浅兮,柳寻无言反驳。 “我自然是喜欢你,但木已成舟事与愿违,你嫁不得我,我娶不了你,自然希望你余生安好,身后有山可靠。” 冉浅兮莞尔一笑,与之仲夏相比,甚为惊艳。 “姨夫就是我的靠山啊,说就去很酷的,太子少傅哎,太子都听你的话。” “可我…” “好啦~姨夫在东宫任职,陪我喝喝茶不为过~” 第34章 关怀太子 二人于亭中饮茶,何婕妤提笔写信,即刻送往冀州。 ‘皇后凤印上交,蝶嫔被废,人心乱宫闱不乱,另有柳少傅同皇贵妃赋闲饮茶。’ 檀千焕看到后半句眸子轻沉,从容的烧烬来信。 “好兮儿…真让我日日惦记…” 自从出了这些事,后宫所有人都消停了半月。 冉浅兮一如既往的独得圣宠,哪怕月信那几天,百里庸亦日夜陪她。 “陛下,你要不要陪陪别人?” 这日,百里庸正是抱着她批奏折,真像一个昏君模样。 “我去了你可生气?” “不气啊…” 百里庸一笑,喂她吃了一颗梅子,奏折照看不误。 “好~那今晚去宛妃宫里。” 冉浅兮忽而从他腿上坐起。 “不是你还真去啊?带着月信的时候你不去,月信走了你倒想去了!” 百里庸虽一直批奏折,但仍挂不住喜欢的笑容。 “不是你让的吗?” “我是故意这样说的,不过证明一下自己霸宠的事实” 百里庸自然知道她的小伎俩,才欲回应太子便前来求见。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百里庸抬眸看了眼殿门,又回眸看了眼冉浅兮。 “说朕在忙。” 冉浅兮不过看不惯他召见妃子,从没对他的孩子们有过敌意。 “抱着我亲儿子都不见,你真要当昏君啊” 百里庸淡淡一笑。 “倘若朕变成昏君也是你逼的,到时国破家亡,你可许能扔下朕自己跑了。” “臣妾此生定当与陛下!同生死!共进退!” 冉浅兮认真的表情成功把百里庸逗笑,无论她怎么严肃,在他眼里看上去都像在开玩笑。 “你可不许骗人~” 冉浅兮笃定的三个手指举过头顶,未来得及说话百里庸便俯身吻了上去。 偌大的议事殿被帝王的宠爱笼罩着,就这样在大殿内,荒唐的做了一次。 半个时辰过去,冉浅兮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 “这真是妖妃和昏君” 她穿好衣服起身离开,被百里庸拉住,言语间还没褪去暧昧和缱绻。 “爱妃去哪儿~” 冉浅兮敷衍一笑扒开了他。 “我是不是要说,大王来抓我啊” 百里庸满脸的笑容更甚,她总是能轻易把自己逗的很开心。 “可以这么说。” “晚上我在陪你好好玩儿行不行?” “真是朕的爱妃,所以爱妃要把朕抛下了?” 冉浅兮难耐一笑,好像哄小孩儿一样,哄着这个天下之主。 “皇后被关起来了,太子年纪挺小的,宫人们伺候总有疏漏,我去东宫看看他。” 百里庸欣慰的松开了她。 “好兮儿。” 东宫安静如常,静谧的气氛围绕着冉浅兮,一颦一动似乎都有些不自然了。 太子正坐在案前抄书,柳寻在一旁督导,年纪轻轻倒有了大人的沉稳气质。 “小太子~” 百里寄与柳寻一同抬头,冉浅兮目光全落在柳寻身上,姨夫的美貌已然淋漓尽致。 “儿臣参见皇贵妃娘娘。” “哈哈你还挺懂事嘛,起来。” “儿臣自然懂事,因为母后的疏漏,差点害了皇贵妃娘娘,儿臣心里不安。” 冉浅兮莞尔,扶着他坐了回去。 “那也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愧疚。我给你拿了好吃的,要不要尝尝?” 看着那碗软糯的奶酪,百里寄好奇使然。 “谢谢皇贵妃娘娘。” 他端起玉盏尝了一口,脸上顿时浮现出欣喜。 “哈哈,是不是很好吃?” “嗯嗯非常好吃。” 冉浅兮得意一笑,给柳寻也端了一碗。 “姨夫~” 柳寻站起来行了一礼。 “多谢皇贵妃。” 看着他疏远的动作,冉浅兮又是满身失落。 “柳少傅多礼了” “臣不敢无礼。”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不由怀念,转身走回太子身边。 “你好好学习,明天带你去放纸鸢。” “儿臣遵命。” 待她离去,柳寻望着她的背影亦是心酸难挨,分明是可以在书房陪他从午时缠绵到入夜的女人,现在竟然想摸一下都不行。 亥时将至,冉浅兮端着奶酪又来到王殿,百里庸政务缠身,却有宛妃陪着。 “哼,他真的很宠这个宛妃啊” 若不是她不屑争宠,此时已经想到一百个,让宛妃死的方法。 “陛下。” 她没好气的走进正殿,百里庸抬眸便是欣然。 “兮儿端的什么?” 冉浅兮看了宛妃一眼,有了上次的教训,她立刻跪地行礼。 “臣妾参见皇贵妃。” “起来。” 百里庸只看她表情,便知她在疯狂吃醋,欣慰一笑,放下毛笔接过了奶酪。 “是给我做的?” “才不是小太子吃剩下的扔了可惜” 百里庸满脸笑意,显然吃醋嘴还那么硬,奶酪分明是特意为他做了一份。 “那正好我吃。” 冉浅兮盯着宛妃,恨不得用眼神掐碎她。 “你还杵在那儿干嘛?本宫要和陛下睡觉了!” 百里庸看了她一眼,难耐的笑了笑,这醋劲上来也是骇人,占有欲竟然那么强。 “是,臣妾告退。” 宛妃离去,冉浅兮负气坐了下去。 “真让人生气。” 百里庸放下瓷碗,奶酪已经干净见底。 “还有吗?” 冉浅兮再次负气起身,收走了碗。 “真能吃,等着!” 百里庸莞尔一笑,起身跟了上去。 “可是在你宫中了?朕和你一起去。” 二人走在长街上,静谧安逸,少了白日的鸟语花香,只有微微的烛光,似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你找她干嘛了?” 百里庸逐颜而笑,绝不能错过这个逗她的好时机。 “干了好事。” 冉浅兮顷刻就停住步子,一脸杀气。 “多好的事儿啊?你能笑成这样?” “嗯反正宛妃很温柔” 百里庸既然这么说,她不可能不想歪。 “切!温柔有什么用?没有情趣照样白费。” “哈哈,爱妃怎么知道她没有情趣?” 冉浅兮瞥了他一眼。 “她们要是有情趣,你能看上我?” “哈哈哈谁都不及兮儿有情趣。” “哼,那你还巴巴的让她陪你,例行公事呗。” 百里庸莞尔。 “对,晚上只陪你如何?” “那行。” 宠了冉浅兮大半月,前朝接连上书过问后宫之事,尤其谢赢最甚,几次三番提到皇贵妃无所出,皇后贤德蒙尘,更有一国重将哭诉妹妹失宠,也有尚书大肆出言为女儿争宠。 前朝与后宫本就有莫大联系,自古君王哪个不是绞尽脑汁权衡,后宫妃子不断,前朝争执也不会断。 第35章 唇枪舌战 翌日— 午后太子下课如约而至,冉浅兮正在假山旁等他,手里拿着一张春燕纸鸢。 “皇贵妃,儿臣来了。” 冉浅兮惊喜回头,有那么一刻,连小孩子都觉得她美的惊为天人。 “快来快来~” 太子疾步走过去,才几岁就走了点帝王姿态。 “你看我做的这个小燕子,你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啊,我再给你做锦鲤的。” “嗯,儿臣喜欢。” 这么儿臣儿臣的自称,冉浅兮已经母爱泛滥。 风筝高高挂起,二人玩的不亦乐乎,不料放到一半,谢赢却大步走了过来,直入无误。 他身穿正红阔袖长袍,腰带满镶极品羊脂玉,头发束起,额前垂出秀发过耳,右眼角下还有一个朱砂痣,甚是冷艳。 “你是谁啊?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太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显然有些畏缩。 “舅舅” 冉浅兮脑子一转,皇后长兄无疑。 “呦~国舅啊,那就能大摇大摆的闯进来吗?” 谢赢眉头轻锁,即便有诸多不满,也要周全礼数。 “参见皇贵妃。” 冉浅兮漫不经心的扯着风筝线。 “呦~我还当你对我异常不满,就轩然无礼呢。” 谢赢没再回她,而是开口询问太子功课。 “太子书都背完了吗?别玩物丧志啊!” 冉浅兮不屑一笑,倒也能理解国舅对她不友好。 “呵笑死了,小太子劳逸结合怎么了?再说那功课是你该过问的吗?真有闲心。” 柳寻教学能力优异,尽管太子三天不学习,也不会落下重点。 “身为太子不可不误正事。” 皇后锒铛面壁,谢赢自然迁怒于冉浅兮,更甚以为是她使手段算计皇后,从而接近太子,便欲伸手将太子拉走,却被冉浅兮反手拽住。 “哎呀你干嘛啊?” “还请皇贵妃放手,太子该温习功课了。” “温习你妹啊温习,你有毛病。” “皇贵妃还敢提我妹妹!” 冉浅兮一愣,忘了这句话是从哪儿学来的了。 “怎么不敢提,又不是我算计她,是他们合着伙算计我,我就乐意提,怎么着啊?” 观她如此跋扈嚣张,丝毫没有皇贵妃样子。 “皇贵妃慎言!” “慎言?被算计的人反到没理了,凶手反到硬气啊,你妹妹自从生下小太子就什么都没管过,日日争宠争宠,连他生病了都不知道,就会给他压力,一天天的念叨啊你是太子你是太子你得好好学习要以天下为主这个不许那个不准,现在人家功课都学完了,放个风筝你还急眼了,浪费你家纸糊了?” “你!” 冉浅兮直接怒而上前把太子护在身后。 “嘿你还敢叫嚣,知不知道用敬语啊?!” 百里寄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冉浅兮衣角,她仍不相让。 “不用听他的,今天我还就做主了,可劲放!” 谢赢被她气的大脑缺氧,活了二十多年,从没碰到过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 “身为皇贵妃,言行举止这般不雅,待我上书禀报圣上!” “笑死了,上书上书,一天你们就知道上书,能不能干点正事儿啊?我受点恩宠碍着你们眼了,有本事你们也争去啊!我还巴不得你上书呢,让他废了我啊!” “皇贵妃你真是” 谢赢眼神阴鸷,受了如此重气,却不敢发火。 “怎么生气了?啊要用冉府威胁我是不是?我借你个胆子威胁皇贵妃啊,谁还不是的个二品大员了?” 七窍生烟的国舅,已然忘了优雅,斩钉截铁道出四个大字。 “我是一品!” 冉浅兮一愣,他察觉出自己失言,负气捂上额头,简直被她气昏了头。 “我不跟你争执,不过小小女子” 暴怒之下,谢赢又欲强拉太子,口中振振有词。 “走,回去温书!” “嘿!还人身攻击是,女子怎么了?你还不是靠着女子飞黄腾达的?没有你妹妹你能当上国舅?还敢跟我大言不惭!” 谢赢看了看她,气的已经忘了礼节,抬手便欲扒她,不料又被反击。 “唉?唉唉唉你碰我一下试试,我你也敢碰,不怕被五马分尸吗?” 谢赢强忍怒火放下右手,冉浅兮不由分说的把手抬了过去,他下意识往后一躲,冉浅兮又抬一下,他又往后退了一步。 “来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谢赢横看她一眼,终于忍不住这口暗气,正欲推开她,又被不远处的声音拦住。 “谢国舅。” 谢赢转眸看过去,胥远朝领着胥鸣暄走了过来,威风凛凛来者不善,他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暗气。 “遇安侯别来无恙。” 胥远朝已经走近,谢赢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装束,脸不能再往前朝丢了。 “遇安侯今日怎得空进宫啊?” 看着眼前的胥远朝,冉浅兮脑子全是二人偷欢的情景,紧张的吞着口水。 “近日听闻朝堂事少,各王孙大臣竟都管起了后宫之事,心系舍妹,故进宫探望一二。” 谢赢轻轻一笑,显然是表里不一。 “不过是贵人们身受蒙冤,家中之人关心则乱罢了。” “哈哈哈哈。” 胥远朝既然不惧檀千焕,更不惧谢赢,这般笑声深表讽刺。 “哦是吗?妃嫔自身没本事便要安分守己,却心狠手辣谋害别人,这又关皇贵妃何事?引得国舅在此多番为难。” 胥远朝从容不迫,针针见血,冉浅兮心中默默竖起一根大拇指。 “遇安侯误会了,我不过是提醒太子该复习功课了。” 胥远朝再是浅浅一笑,实在懒得和他口蜜腹剑、唇枪舌战。 “那就更不对了,这功课自有柳少傅督促,国舅何必李代桃僵呢?” 冉浅兮惊讶的闭紧嘴唇,对峙当朝国舅,胥远朝仍临危不惧,霸气侧漏。 “遇安侯既然这样说,倒是我多事了。” 胥远朝顺水推舟,一鼓作气堵上了他的嘴。 “哈哈无妨,下次注意就是。” “你!” 胥远朝眉头一挑,往他身边走了几步。 “我又如何?皇亲国戚各有秘辛,你能如何?” 第36章 秀女殿选 胥远朝战功赫赫,念他多年征战无一败绩,百里庸给了他封侯的恩宠,而谢赢虽然攻于心计颇有权势,但终究不能与他撕破脸面。 谢赢不再反驳,全然因为被冉浅兮气的筋疲力尽,于是转身从容离去。 “侯爷~” 胥远朝看了她一眼,眼中思念不褪。 冉浅兮把风筝线递到太子手中,转身而去。 “小太子先自己放,我说两句话就回来。” “嗯,儿臣等皇贵妃。” 待冉浅兮走近,他却后退了半步,和柳寻的角度一模一样,她的失落再次油然而生。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胥远朝端起双臂行了一礼,胥鸣暄亦是。 “臣参见皇贵妃。” 冉浅兮强颜一笑,才不到两月真是物是人非。 “免礼。” “谢皇贵妃。” 冉浅兮打量了一眼胥鸣暄,不屑一笑。 “呦~这不是胥家负心汉儿子嘛?呀~自己回来啦?不逃婚么?” 胥鸣暄无地自容的又行了一礼。 “是我不识好歹,望皇贵妃海涵。” 冉浅兮不屑一笑。 “切,就你这小屁孩儿我还看不上呢,就算嫁过去也是嫁给你爹啊,你还挺着急自己先跑了。” “是是是臣子该死” “皇贵妃慎言,臣不敢同皇贵妃纠缠不清。” 听到胥远朝寡情的话,冉浅兮深受打击,以前向来是她打击胥远朝。 “你现在说不敢了” 冉浅兮表情失望,胥远朝心中十分不忍。 “臣” “算了你妹妹是谁啊?” “可嫔。” 冉浅兮一下便有了印象。 “很清冷温柔的那个,我说看到她怎么会想起你呢~” “皇贵妃”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注意分寸注意分寸,抱着人家亲的时候可没让人家注意分寸。” 想到二人之间的过去,胥远朝心痛难捱,如今除了担心便是懊悔。 “小选将至,后宫险象环生,杀机四伏,你定要有力自保,一味靠着恩宠终不是长久之计,既然皇后已经交了凤印,太子又和你这样亲近,你要抓好时机。” 冉浅兮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搞权谋的比搞宫斗的还着急。 “你怎么和姨夫的话说差不多啊?” 胥远朝一脸担忧,却无法共勉。 “你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尽可同我妹妹商议,我已经告知她了。” 冉浅兮轻轻一笑。 “告知什么啊?告知她你喜欢我?” “兮儿你不要再闹了,这不是开玩笑。” “哎呀我知道了嘛…再说我也没开玩笑啊…” 胥远朝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将头转了回来。 “宫门要下钥了,我得回去了,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好好好放心谁敢把我怎么着啊” 胥远朝转身离去,冉浅兮满眼不舍,太子还放风筝放的不亦乐乎。 彼时,暗处又有一名妃子,放飞了信鸽。 翌日— 檀千焕背手赏鱼,侍卫首领放到他手上一封信笺。 ‘皇贵妃与太子亲近,谢国舅出言刁难,遇安侯相互,二人长谈,另殿选之事已准备妥当。’ 檀千焕嘴角满意一扬,将信扔进了荷花池中。 “真是令我为难啊兮儿” 殿选当日- 大殿之上百里庸坐于中央,冉浅兮和太后分别坐在两侧,穿上皇贵妃的朝服,她比皇后还有气势。 “啧给自己的男人选妾是来气啊我现在看着她们就想连你一块儿捏死了。” 百里庸难耐一笑,虽是宠溺,却让人觉出几分妻管严的味道。 台下站着数排五花八门的女人,冉浅兮一眼就看到了商子洁。 “行~礼~” 内侍太监拂尘一挥,秀女们稳稳的跪了下去。 “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贵妃娘娘。” “起~” 秀女们接连起身,百里庸脸上全然是烦。 “你看着选几个。” 冉浅兮眉头一挑。 “我?” 百里庸看向她就一脸笑意。 “那要不然我来选?” 冉浅兮看了看太后,好像有点儿要睡着了,这一套繁文缛节下来,到这批已经是第百人了。 “我选就我选呗” 她踉跄起身,百里庸伸手扶了下她。 “老实点儿,摔了丢人。” 冉浅兮瞥他一眼,扒开他走了下去。 她在秀女面前绕了一圈,适当的停顿,那秀女行了一礼。 “柏州刺史之女,尹文佳。” “啧看着不好生养不行。” 眼前秀女她腰细,她故意不选,于是又走了一圈,再次停了下去。 “陈州通府之女,孙婧然。” 冉浅兮打量了她一番。 “嘶~太年轻了不好。” 她在殿前故意找茬,百里庸靠在龙椅上却是一脸宠笑,怎么看都喜欢的不得了。 孙婧然行了一礼,她又走到了最右边。 “不行这个腰太粗了,陛下抱着不舒服,换换换。” 换下一批,又走上来一批。 “不行个子太低,影响皇嗣不行这个个子太高,挡陛下的光不行不行这个也不行” 秀女换了一波又一波,冉浅兮疯狂找茬,太后已经坐着睡着。 “哎你对对对就你” 一名秀女害羞的走了上来,看上去就是不兴风作浪的面相。 “臣女参见皇贵妃,愿贵妃娘娘千秋万安。” “啊你叫什么?” “臣女德州刺史之女,李月钊。” “名字还挺大气,就你了,先站过去。” “是。” 又筛了一波,终于到了商子洁这一排。 “那个” 商子洁上前行了一礼。 “民女商子洁,参见皇贵妃,皇贵妃千岁。” “好好好,站过去站过去。” “是。” 又筛了一波,但凡姿色出挑的都被她否了,选了些一看就老实的角色,不过她们能通过海选进入殿选,姿色最差的也是美女。 事罢,冉浅兮走了回去,百里庸眼含温柔。 “选完了?” “对啊,选完了。” 他瞥了那些秀女一眼,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无一人符合他的审美。 “朕竟不知爱妃如此知晓朕的喜好,选出之人竟没有一人对朕口味,对朕口味的竟一人也没有选上” 冉浅兮敷衍的笑了笑。 “我知道嘛~你喜欢我这款~那跟我撞款的肯定要趋避啊~” “哈哈,你倒不傻。” “我从来不傻好。” 百里庸一笑站了起来。 “把这些人拟了名字,交由内侍阁册封。” 孙总管行了一礼。 “是。” “秀女离殿~” 内侍拂尘一挥喊醒了太后,睁眼看见选出来的秀女,不由错愣,她怎么知道百里庸不喜欢什么样的。 “兮丫头” 冉浅兮欣然走了过去。 “怎么啦太后?我选的不好吗?” 太后难耐的笑了几声。 “好好好,你这丫头可真是会避重就轻,孺子可教。” 冉浅兮眉头一挑扶起了她。 “臣妾谢太后肯定,我送您回去歇息~” 她扶走太后,百里庸又被扔在了原地。 “又把朕扔下。” 第37章 愕然失宠 秀女选出后便是分配宫殿,已经过了两天,并无一人得到临幸。 百里庸白天忙于各宫例行公事,晚上便在翊凤殿陪冉浅兮造小孩儿,各宫惶恐不安。 这一日,檀千焕又收到宫中送出的信笺。 ‘殿选之上皇贵妃亲选,所插眼线逐一落选。’ 他看着那张信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忧愁。 “越发让我为难了” 又过半月已是炎夏,百里庸仍未临幸新选秀女,冉浅兮还无身孕,前朝大臣又前仆后继。 “陛下,国事为大,子嗣为重啊!” “陛下,皇贵妃一无所出,后宫惶恐!” “后宫动荡,前朝不安啊陛下!” 大臣们换着道理说个没完,百里庸藐视着大殿一言不发。 “陛下,望雨露均沾!” “皇贵妃受宠,冉家一家独大,臣子们如何安心?” “够了,后宫之事何用尔等置喙?皇贵妃才进宫不到三月,你们要她如何在三月之内就有所出?” 听到百里庸大发雷霆,大臣们瞬间安静,无人再敢进言。 “如今国泰民安,尔等便闲不住了?即日起都给朕换着南巡!” “陛下三思。” 百里庸气急离开,满朝文武便将希望,寄托在胥远朝身上。 “遇安侯您战功赫赫,倒是帮着说句话啊…” “本侯有何好说,陛下垂爱谁是陛下之事。” “如此这般,怕是妖妃祸国。” “住嘴!” 胥远朝一声训斥,满场凝神聚气。 “且不说皇贵妃如何,本侯竟不知古往今来,有哪朝昌衰归因女子,与其花心思在这挑拨本侯出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为国效力,就算是百年以后国家覆炬,也皆因为你们这些没眼色的官僚!” “下官僭越。” “知道僭越便好,若本侯再听你们说出侮辱皇贵妃的秽语,定不留情。” 看着胥远朝的背影,冉跃廉和冉琼兮异常尊重。 谢赢打量着二人没有说话,尽管有人不服,也只能再挑契机。 这晚百里庸正批奏折,忽发现檀千焕的上书,借口以担心义女在宫中受委屈为由,欲于中秋佳节前来探望。 百里庸知道这是他的冠冕堂皇,若把奏折驳回,他也会照来不误。 “真是狂妄。” 冉浅兮听闻今日前朝发生的事,带着商子洁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 百里庸前一秒的阴霾,见到她立刻挥之而去。 “兮儿~” “那个我听说了要不你今天和她睡” “不必理会他们说什么,聒噪惯了。” 冉浅兮立在殿中显然有些纠结,她想一直霸占着百里庸,可既然进宫,就要接受自己的丈夫是天子。 “但是我听说你都被气坏了…” 百里庸放下奏折走了过去,知道她不想让自己临幸别人。 “怎么了?恃宠而骄的劲儿呢?” “啧,那也不能一直恃宠而骄啊,他们说的对。” 看她满脸担忧,百里庸莞尔一笑作以安慰。 “担心有人对付冉府?” 冉浅兮慢慢的抬起了头。 “有点儿…” 百里庸浅浅一笑把她抱进怀里。 “兮儿一向飞扬跋扈,不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嘛,怎么对自己父亲这么没信心了?” “我父亲他是老实人。” “傻子,老实人能稳坐翰林院掌院学士十数年嘛?不必担心,朕也会护着冉府的。” 二人走出处事殿,冉浅兮轻轻环着他的脖子。 翌日— 刚下早朝,百里庸担心冉浅兮心情,龙袍未褪便赶回翊凤殿,却见她睡得香甜。 她心中记挂家人,嘴里还喊着爹娘。 “爹娘大哥” 百里庸附耳倾听,她的声音越发小了下去。 “义父” 这声义父瞬间将百里庸引爆,脑海全是二人谈笑风生的画面,耳中对他的维护句句挥之不去,立刻涌上杀意! “真是该死!” 他拂袖离去,桀骜的影子也没留下。 冉浅兮醒后一天也没等到百里庸,晚上去王殿找,却得知他去了宛妃宫里。 一连两天都是如此,而后又听闻他宠幸了商子洁,又给别人晋了位份,可始终没来翊凤殿找她,心中顿时有被熊熊烈火烧后的晦暗。 “娘的失宠这么快?” 她满身怒气的在花园散步,竟迎面碰上协妃,真是冤家路窄。 “嫔妾参见” “滚!” 见她发火,协妃得意的笑了,竟跟上去拦住她的去路。 “臣妾可是听说了,陛下可有些时日没进过翊凤殿了,是不是娘娘惹陛下生气了啊?” 冉浅兮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仍不依不饶。 “哎呀,这宫中女人和花似的开了一茬又一茬,总有失宠的时候,娘娘还是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啊!” ‘啪’—— 冉浅兮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气的协妃吹胡子瞪眼! “你敢打我?” 冉浅兮撸起袖子上前,正憋着熊气无处撒,竟送上门来一个出气靶子。 “你一个不受宠的旧妃,也敢和本宫叫嚣,打你又怎么了?我打你也是应该,你该受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薅起她的头发又是啪啪两下,随后一把将她扣在地上,蹲下身在她身上狠狠掐了几把。 “你这个泼妇!” “害呀,还敢骂本宫,真是尊卑不分!” 协妃被她打倒连连后退,她几乎把这几日所有的怒火都撒到了她身上。 等她打累,协妃鼻青脸肿的趴在地上,她胜利起身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这个窝囊气我真是受够了,和离,必须让他废了我!” 她趾高气昂的离开,看懵了暗处的何婕妤。 “皇贵妃还真是不减当年” 回宫沉静片刻,雨晴和岁雪吓得都不敢说话。 “你去” “啧小姐这个脾气就大公子能管得了” “啧,可你看娘娘话也不说,饭也不吃,饿坏了我们还得完。” 岁雪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毕竟是陪嫁丫鬟,这么多年又感情深厚,冉浅兮不会迁怒。 “娘娘…” 冉浅兮瞪了她一眼,她瞬间换了称呼。 “不不不那个二小姐…这个有得宠就有失宠我们先吃饭哈然后再卷土重来!” “娘的他那天怎么说的?说不让我受委屈,现在可好了,说话跟放屁一样!” “是是是,二小姐说的是,先吃饭。” 冉浅兮怒而站起! “这个皇贵妃我还不当了呢,走,找他撒气去!” 说完便大步迈出。 “哎哎二小姐不能找啊!不能找啊!” 看到岁雪跟着跑了出去,雨晴也立刻跟了上去。 第38章 作死作出花 冉浅兮闯进秋棠阁,一脚踹开内阁大门,百里庸正在教宛妃画画,举止异常亲密! “你干什么?” 百里庸疾言询问。 “你说我干什么?” 冉浅兮大步上前,啪的一声把凤钗拍到了桌子上。 “这个皇贵妃老娘不当了,要么你废了我,要么你杀了我!” 百里庸怒拿起凤钗,本来听到他喊义父就一肚子气,故意宠幸别人好几天她也不来认错,今天竟还耍了过来。 “你说不当就不当,拿朕的圣旨当玩意儿吗?” 冉浅兮不屑一笑。 “就算是个玩意儿我看着也开心,你那个圣旨我看了就只有心烦!” “你再说一遍!” “我今天就是再说一万遍,这个皇贵妃我也不当了,你不废我我就扰的后宫终日不得安宁,你宠谁我就找谁晦气,找完晦气就毁她容,我一万个办法让她们生不如死,还就不信了你不废我!” “你想干什么?” “还我想干什么?我到要问问你想干什么?睡完我的时候怎么说的?保证不让你受委屈,现在可好,天天泡在别人宫里也不找我,我又不是非得霸着你,让你例行公事还是花天酒地,你可好,你屁都不放一个就不要我了,还来问我想干什么?那我就告诉你,这个什么天煞的破皇贵妃,你爱让谁当就让谁当去,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听着这么一大段,百里庸却不知道从哪儿生气,醋劲儿这么大。 后宫的女人全部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他尽管临幸也觉得没趣,看到她们恭恭敬敬的只会觉得孤独,有一个人敢天天和他呛,牵动着他的喜怒哀乐,他便觉得不同,便觉得心动,便觉得有人陪了。 冉浅兮负气转身。 “那个新封的是什么许美人,我今天就先收拾她!” 话落,她径直走出内堂,岁雪和雨晴吓得才缓过神,恍惚的跟了上去。 冉浅兮将许美人叫到宫中,让她单脚立了数个时辰,但凡落下一点马上凶她。 “唉?你敢落下来!” “嫔妾知道错了,娘娘饶了嫔妾。” “切!你让百里庸废了我,我就饶了你。” “娘娘冤枉臣妾了,嫔妾哪有那般本事。” “没事儿啊,没本事没关系,会找他哭就行了。” “娘娘明鉴,嫔妾绝不会将今日的事说出去半分,嫔妾求您了。” 许美人以为冉浅兮是在威胁自己,便更不敢找百里庸哭诉。 想想没进宫时她真是潇洒肆意,什么男人根本影响不了自己,日日饮酒作乐、走马狩猎、踏青游玩。 又立了半个时辰,她的丫鬟已经离去通报,怎奈百里庸还是没来。 “啧你这丫鬟行不行啊?挑拨离间你都没教吗?” “娘娘恕罪,嫔妾不敢。” “啧,你们一天一口一个恕罪,一口一个不敢,怪不得那么得宠,谁不喜欢听话的啊。” “求您了娘娘,嫔妾真的不受宠,何须您亲自处罚啊。” 又过了半刻钟,百里庸还是没来,她便失去了斗志。 “啧得了得了,你先回去。” 许美人立直身体行了一礼。 “谢娘娘饶命。” 见她嘴唇微微发干,额鬓挂着汗珠,冉浅兮到底是愧疚了。 “你回来。” 许美人一顿走了回来。 “娘娘还有何吩咐?” “你过来吃块儿西瓜再回去” “嫔妾不敢。” “哎呀有什么不敢的,那么磨叽呢,逆来顺受惯了?” 许美人胆怯的走过去,冉浅兮让雨晴搬来了凳子。 “哎呀你坐下吃。” “嫔妾谢皇贵妃娘娘。” 这样造作了十天仍没成效,这天她思来想去命人叫来了宸妃。 “这个妃子好像跟他很久,好像还是太子的时候就跟他了,感情定然深厚!” “雨晴,你把宸妃请过来。” “是娘娘。” “等会儿,完了你再命人通禀百里庸,就说我疯了。” 雨晴懂事的行了一礼,她以为冉浅兮是想通要争宠了。 待宸妃被叫来片刻,百里庸也赶了过来。 冉浅兮得意暗想。 “他果然来了,这招逼不死你。” 听闻她生病,百里庸扔下政务急忙赶了过来,结果却看到她目光炯炯有神。 冉浅兮一把薅起跪在地上的宸妃,百里庸毫无波澜的坐到了龙凤椅上。 “娘娘饶命!” 泰安二十九年六月,安胎药事件过后— 闹剧得终,百里庸从宛妃宫中离开,刚回议事殿,便看到门前跪了一地的妃子们,个个振振有词。 “求陛下废黜皇贵妃,如此恶毒之人,不配为众妃之首。” 百里庸瞥了协妃一眼。 “又是你。” “求陛下废黜皇贵妃。” “朕已查明,宛妃腹痛与皇贵妃无关!” 百里庸欲走,却被协妃拦住。 “臣妾实在不能任由她戕害皇嗣,蛇蝎心肠,德不配位。” “好啊,你既然看不惯,就等你当上皇后自己废了她。” 百里庸转身离开,协妃哑口无言。 翌日— 后宫闹成那样,前朝自然知道了,大臣们全请旨让他废黜冉浅兮,冉浅兮所愿在即。 “朕再说一遍,宛妃腹痛一事和皇贵妃无关!” “陛下,就算不废皇贵妃也要处罚,不若后宫如何” 百里庸看了他一眼。 “顾太傅,朕看你年岁渐长也该歇歇了!” “传朕旨意,顾太傅老迈昏花,即刻起发去禄州颐养天年。” 顾太傅被贬,满朝大臣皆跪下求情。 “陛下三思。” “朕已经三思了,协妃受顾府教唆在后宫兴风作浪,怀恨在心买凶杀害皇贵妃,证据确凿!” 话落,他便将杀手罪状扔下龙椅,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顾府大公子出高价暗花买凶。 “看看这上面的顾大公子,是不是你的长子啊!” 顾诗韵伏在地上胆战心惊,虽然儿子买凶杀人之事他不知情,但刺杀皇贵妃未遂,却少了连坐之苦,也没什么好说。 “臣,谢主隆恩。” 第39章 喜提龙球 百里庸傲视群雄,双眼扫尽空荡宏伟的金殿,堂上百官没人再敢抬头。 “后宫不过问朝政,你们倒有脸指手画脚后宫之事,真都是朕的功臣。” “你们都说皇贵妃飞扬跋扈,祸乱后宫,那朕倒问问你们,自从她入宫,后宫少了多少委屈,才人婕妤们雨天罚跪,是谁一力护下,她们生病没有太医医治,又是谁亲力亲为帮了她们!你们敢说这些人中没有你们不通人情的女儿,没有你们无力自保的家眷?” 这些话说完,整个大殿彻底鸦雀无声了。 “她跋扈?朕看你们才是仗着官职,飞扬跋扈之人!” 冉跃廉暗暗红起眼眶,为了不给女儿找麻烦,咽了这么多天的窝囊气。 柳寻和胥远朝对视一眼,似乎也松了口气,可冉浅兮还在想方设法求废。 “皇贵妃娘娘,你这又搞什么呢?” “哎你说我上次把宸妃叫到宫里来,他立马过来了,我今天再搞她,能不能一鼓作气被流放?” “哎呦娘娘,你就别想了,奴婢看陛下一点儿废您的意思都没有。” “啧!我要是被废了,前朝后宫和冉家也都安生了,何乐而不为?” 雨晴难耐的拿过了她手里的药。 “您啊,赶紧给陛下生个皇子,他们就都安生了。” “那不更完了,她们不得更害怕啊?” “宫里就是这样,有人得宠有人眼热,但总要有人去当那个得宠的人,要是被别人当了,陛下仍然不废您,那冉府和您可就都举步维艰了,既来之则安之嘛。” “那我也得有才行啊” 雨晴命人拿走泻药,给冉浅兮倒了杯茶。 “您好好的,这个恩宠都不用争,早晚会有的。” 冉浅兮寻思片刻,她虽言之有理,可自己仍不愿蹉跎在后宫。 “说来也是,宛妃怎么那么争气?” 听到这里,雨晴也思考了起来,却想不出为什么。 虽然她每次为了提升情趣都喜欢用嘴,但日日同房,不至于三个月了都没身孕。 雨晴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然发现她腰间的香包不见了。 “娘娘,你经常带的那个香包呢?” 冉浅兮身体一紧,那是檀千焕亲手为她调的,自从进宫几乎日日戴着,竟然弄丢了。 “天啊那是义父送我的” “娘娘别急,奴婢给您找找。” “快去快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雨晴才灰秃秃的走了回来。 “没找到?” 雨晴失落摇头。 “没有” 冉浅兮长叹一口气。 “哎没找到就算了,等有机会我再向义父要一个。” 雨晴显然十分内疚,眼皮耷拉着,嘴唇暗暗的撅着。 “是奴婢没用。” 冉浅兮轻轻一笑,表现得云淡风轻,免得她有心理负担。 “害呀没事儿,一个香包而已啊,我到时候再找义父要一个呗。” 雨晴仍一脸愧疚。 “是,奴婢知道了。” 黄昏将至,冉浅兮在院内沉静思考,雨晴说的话不无道理,尤其是那句既来之则安之。 “他是皇上服个软” 她精心打扮后,穿上了百里庸最喜欢的红裙子,性感不失大方,十分惊艳。 “小样~今天姐姐迷死你~” 她才出宫门,便看到百里庸的背影,应是刚来过却没进去。 “哎呀这门槛怎么这么高啊” 她装模作样的摔倒,给百里庸送去台阶。 百里庸听到声音立刻回身,见到冉浅兮摔倒,大步跑过去,担心的蹲在地上询问。 “摔坏了吗?快给朕看看!” 冉浅兮会心一笑,他那种担心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 “有点儿坏了着急追陛下” 百里庸破颜而笑,深深的抱住了她。 “喊我就是,追什么。” “我不是怕你还生气嘛~” “生气也是因为你总想离开我,心里还装着别人。” 冉浅兮一愣… “什么别人?我心里都是你啊!” “你净会骗我,那日睡着就一直喊了。” “啊?不可能啊,我真的没有啊我喊谁了?” 百里庸欲言又止,不知道说是不说,说了显得小肚鸡肠,不说又生闷气。 “你很喜欢檀千焕?” “她是我义父啊…” “义父便就喜欢了吗?” 冉浅兮观察他的表情,似乎知道了来龙去脉。 “我睡着喊他了啊?” 百里庸看了看她,显然是被说中的神情。 “害呀~有没有可能你听错了会不会是姨夫啊?我很少梦到他的。” “那你就应该梦到柳寻吗?” “哈哈~你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谁的醋都吃啊…” 百里庸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真的是自己敏感了。 “好了陛下,抱臣妾回去~” “以后只可梦到朕。” “臣妾遵命~” 炎夏难挨,冉浅兮终日烦闷躁郁,还总觉得头晕脑胀,时不时便觉胃间有团火在烧。 百里庸和她修好之后,把协妃交给了她处置,看在她儿女双全的份上,冉浅兮只是褫夺她的封号降为嫔。 太后得知后异常欣喜,真的是孺子可教。 这日又热又潮,冉浅兮伸个懒腰突然呼吸困难,顷刻一阵头晕目眩,伴着耳鸣倒了下去。 “娘娘!” 百里庸正在和大臣议事,岁雪急忙跑到殿前求见。 “烦请总管通报,我们娘娘晕倒了。” 孙总管慌张的走了进去。 “启禀陛下,岁雪来报,皇贵妃娘娘晕倒 ” “什么?” 孙总管话还没说完,百里庸、柳寻、谢赢一起站了起来,唯左丘宰丞和胥远朝坐的稳当。 百里庸看了二人一眼,柳寻着急正常,谢赢着哪门子急,但他不知道深沉稳重的胥远朝,此时已经心急如焚。 “了,您快去看看。” 百里庸扔下满殿大臣直奔翊凤殿,胥远朝摩挲着手指不露声色。 翊凤殿— 床前跪着数名太医,百里庸看到便更加担心。 “皇贵妃怎么样了?” 太医们起身跪到他脚边。 “回陛下,皇贵妃无碍,只是娘娘遇喜刚月余,一时反应大些也属正常。” “你说什么?兮儿有孕了?” 听到喜脉,百里庸大喜过望,竟然真盼来了他寄予厚望的孩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他急忙走到冉浅兮床边,一举一动都难掩开怀,笑的像孩子一样面展桃花。 “朕心甚悦,赏。” “微臣谢陛下。” 登基数年,任谁有孕他都不曾如此高兴。 第40章 十麝香包 傍晚冉浅兮缓缓转醒,百里庸竟握着自己,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陛下” 她轻轻唤了一声,百里庸仍然睡得安稳。 “陛下?陛下?” 她稍稍加重声调,喊了两声百里庸才醒来。 “兮儿你醒了?” “你怎么趴这儿睡着了?快上床上来。” 百里庸莞尔一笑,脱鞋躺到了床上。 “今后再没人敢拿你无所出刁难你了。” 冉浅兮愣愣的看着他,还未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啥?” 百里庸欣慰一笑,揽过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兮儿有孕了。” “啊?” 得知自己有孕,冉浅兮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惊慌,宫中孩子降生的概率,比百里庸废了她还小。 “怎么了,兮儿不高兴吗?” “不是真的有了?” 百里庸将她抱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 “真的。” “能平安生下来吗…” “兮儿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跟孩子。” 深宫危险重重,万事只能依附于眼前这个男人。 冉浅兮莞尔一笑。 “好。” 半月后— 浅兮虽然已有身孕,但是百里庸仍没有去宠幸别人,日日忙完政务便回翊凤殿陪她,每晚也都老实的抱着她睡觉。 这日连绵潮雨,几个妃子坐在亭中乱嚼舌根。 “哎呀,本以为皇贵妃怀了龙种,陛下也能多顾惜咱们,现在看来啊,陛下更顾惜皇贵妃了。” “谁说不是呢,协妃都栽她身上了。” 可嫔端坐着漠视她们,妃嫔们却越说越起劲。 “与其在这儿阴阳怪气,不如留出精力多去看皇贵妃几回,也能多瞧见陛下几回。” 两名嫔妃看了可嫔一眼,她一向不爱讲话,今天倒是破天荒的维护起了冉浅兮。 “可嫔姐姐说的是,我们不说了。” 可嫔缓缓起身,实在无法同品行不端之辈再坐下去。 “我累了,先回去了,妹妹们慢聊。” 跟着可嫔的离开,暗中也离去一名妃子。 冀北王府— 檀千焕双腿交替,漫不经心的看着舞姬们跳舞,却越看越觉得没劲。 这时,首领忽然递进来一封信。 “王爷…” 他缓缓抬眸,冰冷的眼神和身体令人窒息,全然没有对从前那种温柔。 “怎么了?” “禀王爷,冉姑娘她…她遇喜了。” “你说什么?” 檀千焕焦急起身,吓得舞姬和童建都跪了下去。 “王爷,千真万确…” 他垂落双眸,徒手捏碎玉瓷酒杯,鲜血顷刻淌出指缝。 “即刻出发前往皇城。” “是!” 遇安侯府— 胥远朝入夜难寐,打量着手里的香包,苦思冥想。 “为何这里全是麝香…” 冉浅兮对香味儿并不敏感,只是觉得檀千焕身上的味道好闻,于是他便亲手配了这十麝香囊,于她离开冀州之前送给了她。 这个玉面王爷不仅文武双全,医术和制香之道更是冠绝一方。 “父亲您在看什么?” 胥鸣暄走进第一眼就看见那个香包。 “哎?这不是上次您在翊凤殿门口捡的吗?” “这是皇贵妃私物,您还是还给她,贴身拿着实在不妥。” 胥远朝凌厉的看了他一眼,他瞬间闭嘴。 “私物又如何,她都是我的…” “父亲…您不能总想着皇贵妃…这样很危险…” 胥远朝又看他一眼,他马上用双手捂住嘴唇。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都准备睡了,是看到父亲没睡才进来的。” “还敢顶嘴,回去睡觉!” 胥鸣暄不服不忿的行了一礼。 “知道了…” 翌日— 冉浅兮已有孕近两月,处暑没了炎夏的闷热,她兴致不错便在御花园中赏花,不料冤家路窄,又和谢赢走了个对面。 “参见皇贵妃。” “呦~真是冤家路窄~看你妹妹去?” 谢赢痴痴盯了她半天也不说话,眼里是欲言又止的怀念。 “你这么看我干嘛?” “没什么…你这几天身体有不舒服吗?” 冉浅兮走过去围着他绕了一圈,他突然的关心令她费解。 “你怎么了?关心我什么时候死。” “说什么胡话?” 谢赢情绪激动,冉浅兮望着他更是愣了。 “你才说胡话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救你命了?” 谢赢嘴角勾出笑意,看着她道不尽相思。 “那一刻就是救了我的命。” 冉浅兮听的云里雾里,整场眉头紧皱。 “你不会是真病了。” 谢赢看着她没有回应,冉浅兮摆手离开了这里。 “什么毛病?” 十七年前— 冀州冬日大雪飞扬,跟父亲上山寻找妹妹的谢赢不小心和家丁走散,自己也迷了路。 深山老林总有狼叫,他吓得蜷缩在树墩下,过了很久都没人找来,漆黑的环境像是炼狱,又冷又害怕的他瑟瑟发抖。 即将昏迷之际,迎面走过来一个小女孩儿,好像也是迷路转到了这里。 “你没事儿?” 他已经被冻得没有力气抬头,哆哆嗦嗦的有些口齿不清。 “我冷…” 小女孩儿看他蜷成一团,坐到他旁边抱住他为他取暖,两个落单的孩子抱在一起真的很暖。 “你也迷路了吗?” 小女孩儿看了看他,从容自若,像姐姐一样让令人心安。 “对啊。” “那你怎么不害怕?” 小女孩儿纯真的笑了笑。 “本来害怕,可是遇到你了,两个人我就不害怕了啊~” 小女孩儿的说辞让谢赢无比动容,这是他这一辈子听过最温暖的话。 “那…我们还能出去吗?” 小女孩儿体型虽然单薄,但安慰他时却异常伟岸。 “能~我经常在这儿迷路,明天天亮了我们就能走出去了。” “可是这里有狼。” 小女孩儿缓缓起身,把他带到小山洞里,小到只能放下两个人。 “有狼怕什么?你等着!” 片刻后,小女孩儿收集一堆柴火,围着小山洞点了起来。 “你别怕,只要火不灭,狼不敢过来的,我们两个看着火就好啦。” 谢赢认真点头。 “嗯!” 二人在山洞里聊的很投缘,但他的肚子时常发出共鸣,小女孩儿一笑掏出了一根鸡腿。 “呐~给你吃。” 他接过鸡腿,忽然安全感倍增。 “你不饿吗?” “我刚才吃了一个,这个给你吃。” 谢赢已经饿的没什么力气,举着鸡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已过亥时,二人仍滔滔不绝,可聊到问名字时,小女孩儿却睡着了。 谢赢不知所以的看着她,发现她后颈有颗朱砂痣,恰巧他的眼睛下面也有一个,于是深深地记进了心里。 女孩儿睡着,添柴的重任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待火光快灭,他抢在第一时间起身添上,然后迅速的跑回来,因为只有在她身边才能感觉到安全。 她安然的睡着,谢赢来回添火,每次都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她身边。 天色渐渐亮起,狼叫声也在清晨中褪去,火堆还熊熊升烟。 小女孩儿睡醒却发现谢赢一晚没睡,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们换着添啊。” “我…我看你睡得香…” “哈哈你好笨啊。” 谢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是有些笨…” 小女孩儿拉起他的手,一起走出了山洞。 “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 “我和父亲住在城南的官驿…” “好…我带你回去…” 待小女孩儿把他带出树林,正好碰上来寻他的家丁,于是她便默默离开了。 那日,冉浅兮给太子送糕点,低头时,谢赢看到了那颗朱砂痣。 他的情绪瞬间瓦解,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到头竟是自己最想害的人。 第41章 渐渐陌生 “皇贵妃留步…” 冉浅兮不耐烦的把头转了回去,谢赢已经往前数步。 “干嘛?” 谢赢从过去的回忆中抽了出来,当年她就是这样的语气,带着一点傲娇,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变化。 “你知道碰到狼要怎么办吗?” 冉浅兮认真观摩着他的神情,片刻后恍然大悟,他是在威胁自己! “你还真敢威胁我啊!” 谢赢讶异片刻难耐一笑,原来她是以为将自己比喻成了狼。 “微臣只是问问。” “点火啊!” 谢赢眼眶微红,这就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那若是漫天飞雪呢?” “找个山洞藏起来,围圈儿点火啊,你好笨啊…” 谢赢破涕而笑,眼眶已经被泪水浸润。 “我是有些笨…” 冉浅兮仍不耐烦的转身离开,嘴里还念叨着他。 “莫名其妙。” 整整两天,冉浅兮都还觉得他莫名其妙。 两日后— “二小姐,冀北王求见。” 听到岁雪禀报,冉浅兮愕然抬头! “你说谁?” “奴婢说冀北王,您的义父啊。” 冉浅兮极速站起,岁雪慌张的跑过去扶她。 “没事儿,这还不到两个月。” “您不知道,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都得格外小心。” 她疾步走到殿前,檀千焕果然在背手等她,还是那样一身温柔,沉静典雅。 “义父~” 檀千焕回眸转身,一眼便看到她的肚子,欣喜下藏起漫无边际的杀意。 “兮儿~”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走过去,檀千焕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 “义父我好想你啊…” 檀千焕看了一眼岁雪,岁雪懂事的离开了。 他转回眸子,冷冷的看着她腹中的孩子。 “义父你看什么呢?” 檀千焕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了几步,将她一把揽过吻了起来,手指在她肚子上冰冷的划着,瞬间让她感到一阵陌生的寒意。 划着划着,他便将手指伸进冉浅兮腰带一把解开,用力舔吻着她的右颈。 “嗯…不行义父…我…我有着身孕呢…” 檀千焕睁开冰冷的双眸,非但未停止动作还越来越甚,丝毫没有没有顾及龙种的意思。 “等等…义父你等等…” 冉浅兮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他缓缓抬起眸子,戴回了假面。 “对不起兮儿,是我太着急了,不过因为太想你罢了。” 冉浅兮笑着擦了擦嘴角,破绽百出的道歉,竟让她忘掉反常。 “没事儿,就是好不容易怀上的,别弄掉了。” 檀千焕眼神阴鸷到能吞噬一切,嘴角却心口不一的扬着。 “你很期待这个孩子?” “害呀没多期待,不过这不是有了嘛,当然要好好生下来啊。” 檀千焕打量上她的腰间,瞬间明白了她有孕的原因。 “我送你的香囊呢?” 冉浅兮愧疚的咬了咬嘴唇。 “啧…对不起啊义父…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檀千焕已经猜到这种可能,莞尔一笑无人能看出虚伪,竟又掏出一个新的香囊。 “无妨,我又为兮儿做了一个,这次别弄丢了。” 冉浅兮欣喜拿过,沾沾自喜的在手里摆弄着。 “好,我这次一定不会再弄丢了。” 檀千焕从容接过。 “我为你戴上。” “嗯好~” 待佩完香囊,雨晴端着安胎药走了进来。 “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冉浅兮走过去打开殿门。 “进来。” 雨晴先是向檀千焕行了一礼,而后放下托盘端起了安胎药。 “娘娘趁热喝才有效。” 冉浅兮轻轻一笑,似乎已经有了母亲模样。 “好。” 檀千焕看着她的表情,眼神忽然一沉! 放下空碗后,她忽感腹部一丝疼痛,却并未在意。 檀千焕盯着她的肚子,满是对龙种的厌恶和鄙夷。 “兮儿孕初期,万事一定要小心。” 冉浅兮冁然一笑,这个义父说什么她都觉得对。 “嗯…我知道了义父~” “那兮儿先好好休息,我刚来,府中还有许多事未打理。” 冉浅兮起身挽起了他的胳膊。 “好,我送义父,等义父都忙完再来看我。” 檀千焕看着她莞尔一笑,尽管他对腹中胎儿万分厌恶,但对她仍宠爱非凡,若肚子里是他的孩子,定会把她捧上天。 “少吃甜食。” “好,义父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檀千焕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鬓转身离开。 走出翊凤殿宫口,迎面碰上百里庸,他端庄的行了一礼。 百里庸看了他一眼,眼神和他看龙胎一模一样,是冰冷且带着鄙夷和杀意。 百里庸走进大殿,看到冉浅兮便满脸的欣喜。 “你们聊什么了?” 见他走近,冉浅兮便站了起来,他一眼便就看到那个新的香囊。 “这个香囊,你好像有几天没戴。” “害不小心弄丢了,才找回来。” 百里庸浅浅一笑并未觉出不妥。 以檀千焕的调香本事,行家才能闻的出来。 “找回来就好。” 冉浅兮慵懒的抱住他,被他稳稳环住。 “陛下~臣妾好烦啊~这个孩子真不好~” “孩子听了要不高兴的。” “哎呀我不管嘛,我还总觉得没味道,想吃酸的。” 百里庸珍爱抚摸着她的发髻,酸儿辣女,他便更期待孩子的降生。 “朕记得皇后宫中有人会做话梅,明日我让她们给你拿些来。” “谢谢陛下~” 檀千焕走在宫道上,迎面碰上了何婕妤。 “参见冀北王。” 他一个眼神,何筱梦似乎明白了什么。 翌日— 皇后的贴身丫鬟端来一盘话梅,百里庸正在给冉浅兮剥荔枝。 其他妃子哪怕有孕在身也要伺候百里庸,但冉浅兮怀孕后还什么都没要,什么都没说,他就命人快马加鞭送来了荔枝,任劳任怨的亲手剥着。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皇贵妃。” 百里庸一个眼神命她放下话梅,她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行礼告退。 他把荔枝递到冉浅兮嘴边,浅浅一笑。 “先吃荔枝,朕给你挑个大的。” 冉浅兮轻轻含住荔枝,马上要吃完时,百里庸自然的伸出了手。 “吐朕手里。” 冉浅兮一笑,哪舍得吐他手里,吐到自己手里放到了桌子上。 “都是口水…陛下还是别碰了…” 百里庸满脸宠溺的看着她,丝毫不觉什么。 “你的口水朕又不是没吃过。” 冉浅兮尴尬的扶上了额头。 “哎呀…大白天的你怎么说这个啊…” 百里庸又递到她嘴边了一个话梅。 “这个核吐朕手里。” 冉浅兮一脸无奈的挫着眉头… “陛下啊…” 第42章 花园遇蛇 冉浅兮吃完话梅,百里庸再次伸手,这次将话梅核吐了进去。 百里庸莞尔一笑。 “这才听话嘛~” 冉浅兮坐到他腿上拿起一颗话梅,含进嘴里喂给了他,他瞬间闭上眼睛,还含着话梅便享受的和她吻了起来。 片刻后二人越吻越激烈,冉浅兮欲火难挨的神情,疯狂的挑逗着百里庸。 “兮儿莫急…等咱们孩子生下来,再同朕缠绵。” 冉浅兮知道自己差点犯错,无地自容的笑了笑。 “哎呀烦死了…干看着却不能吃。” 百里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朕也不让别人吃,兮儿尽管放心。” 这一幕被暗处的檀千焕尽收眼底,待百里庸离去,他从容的走了出来。 “兮儿。” 冉浅兮惊愕回头,他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义父!” 檀千焕往前走了几步,已然控制不住嫉妒,用力将她拉进怀霸道强吻,已经到了蹂躏的地步。 浅兮用力推开他,拉扯间,他背上的秀发垂到胸前,凌乱不堪。 “义父你不要命了?” “不要也罢。” 话落,一把手抓住她双腕别到身后,触起一阵更霸道的强吻。 冉浅兮用力挣扎,他仍不罢休,把她手腕死死抵在榻背上,疯狂索吻到了吞咬的地步。 “嗯…” 她虽然还在挣扎,可是檀千焕仍旧未停下动作。 等她渐渐安静,他睁开双眸,不着一丝感情的解开她的裙带,再次闭上了双眼。 冉浅兮不敢再反抗,闭着眼睛全是担心和害怕。 她一点一点迎合上檀千焕的动作,不敢睁眼,生怕孩子有什么好歹。 檀千焕看她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配合着,终是战胜有欲,慢慢松开了她。 “义父…” 檀千焕自责的抱住她,那样珍惜,可她肚子里却是百里庸的孩子 “是我不好,吓到兮儿了。” 冉浅兮轻轻环住他,并未觉出膈应。 “没有…我就是担心孩子…” 檀千焕最厌恶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却一口一个担心一口一个害怕。 “好,我不逼你了。” 冉浅兮轻轻一笑抱紧了他。 “义父是想我了…我不怪义父…” 檀千焕心疼的摸着她,全然后悔了方才的霸道行径。 “我知道错了。” 檀千焕已经来皇城数天,一切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早已暗潮汹涌。 这天百里庸仍为陪冉浅兮抛下偌大后宫。 宛妃肚子已经很大了,但他仍未前去探望。 秋棠阁— “皇贵妃的孩子若生下来,宛妃妹妹可如何是好?” 宸妃从旁挑拨,宛妃恶毒的沉下了眼睛。 “姐姐有好的打算?” 宸妃看了一眼案上的香炉,宛妃瞬间明她的意思,连忙命人偷换了内侍阁为冉浅兮准备的梨木香。 桂枝已加进梨木香三日,冉浅兮仍没有出现异常,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这天她在御花园中陪太子晒太阳,处暑的风吹的人身心舒畅。 她伸一个懒腰,慵懒的靠在摇椅上,太子被她的动作感染,也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哎小太子,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儿臣才八岁。” “八岁怎么了?就没有哪个王侯之女和你相熟的?” 太子思考了片刻,并没有想出来。 “嗯…没有。” “那可不行,到时候娶媳妇都难。” “反正皇后也不是媳妇…” 冉浅兮错愣的转头看了他一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这话都从哪儿听的?” “我看到的啊。”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盯着他,甚觉兴趣。 “你从哪儿看到的?” 小太子一脸坦然。 “父皇和母后啊,他们两个相处的时候就不像夫妻,更像君臣,但是父王和皇贵妃在一起就很像夫妻,所以皇贵妃才是父王媳妇儿。” 冉浅兮得意忘形的又靠了回去。 “唉?你想不想你的母后?” “有的时候想,但是皇贵妃来找我就不想了。” “那我一会儿带你去看母后好不好?” 小太子紧忙摆手。 “不不不…我知道皇贵妃和母后关系不好,舅父也对您不太友好,去了也是徒惹是非。”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甚觉欣慰,年纪轻轻就这么明白事。 “那让你舅舅带你去。” “可是舅舅他…他不太希望我见母后…” 看到他失落,冉浅兮心里也多有同情。 “你舅舅是怕连累你…” 冉浅兮话音才落,太子愕然看见数条毒蛇从花丛里爬了出来,立刻失惊大喊! “有蛇!” 冉浅兮慌张回头,皆是毒蛇。 她缓缓起身把太子护在身后。 “别害怕。” 冉浅兮慢慢倒退,蛇群慢慢立起来并没打算攻击。 那些蛇察觉到她不害怕,便顷刻进入了攻击状态。 “你快跑。” “儿臣跑了你怎么办?” “赶紧去喊人,我要是被咬了也不至于死太快,快去啊!” “是!” 太子急忙跑开,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喊! “快来人啊!” 眼看毒蛇越逼越近,冉浅兮顿时被懊悔围绕。 “我要是刚才跑没准也追不上我…现在我这一抬脚还不得咬死我啊!” “娘的不管了,跑!” 她头皮一硬转身跑开,毒蛇果然提速进攻! 生死存亡之际,忽然出现一个红色身影,转身把她护进怀里,右臂被那条毒蛇狠狠咬住! 他吃痛甩开毒蛇,蛇群顿时全部立了起来。 冉浅兮蓦然抬头,宫人们拿着火把和雄黄酒跑了过来,谢赢一把抱起了她。 “天呐…怎么是你…” 谢赢并没有回应,而是把她抱到了假山后面。 “不是…你是不是挨咬了…” 谢赢面露痛苦,眉头紧皱,脸庞瞬间没了血色。 冉浅兮撸开他的袖子,果然看到伤口,但是颜色不深,显然那些蛇不是剧毒之蛇。 “如果蓄意谋害,怎么会选毒性这么低微的蛇。” 她来不及多想,抬起谢赢的手臂便含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触碰到他那一刻,心间荡起万般涟漪。 “娘娘…” 冉浅兮吐掉第一口毒血。 “呸!毒性不大,先吸出来对付着,一会儿让人给你抬医药阁去。” 话落,她又低头继续吸吮伤口,舌尖慢慢覆盖住他手臂,他的心跳和呼吸根本找不到频率。 “娘娘不必如此…” 一来二去,冉浅兮吐净了最后一口毒血。 她抬起楚楚动人的双眸,唇脂被深深晕染,性感到无与伦比,加之那冶艳的面庞,谢赢狠狠吞了口唾液。 他犹豫的抬起左手,为她擦去了晕出来的唇脂。 “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被咬到?” 冉浅兮温热的贴过来,谢赢立刻攥紧左手,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呼吸忽然麻痹。 “没事…” 第43章 彻查风波 冉浅兮仔细验伤,谢赢轻轻往后仰着,因为太近的距离他看不清眼前心爱的女人。 “我再仔细看看,你别动啊…” 冉浅兮温柔的声音在他耳根萦绕,软糯的呼吸挑逗着他左颈神经。 恍惚间,他忽然揽过冉浅兮吻了上去。 冉浅兮嘴唇一热,立刻撒手愣不敢动。 见她不反抗,谢赢吻得越发投入,享受的喘着粗气。 “呃…嗯…” 冉浅兮轻轻拦住他,他仍然满眼迷离,尽是失而复得的珍惜。 “你别吓我啊…你这是干嘛呢?” “皇贵妃…” 冉浅兮轻轻起身,这几天日日都被强吻。 “就看你救我的份儿上,以后注意点儿…” 谢赢看着她诉不尽的思念。 “臣知错,请娘娘责罚。” 冉浅兮轻轻擦拭嘴角,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故而从容的走出了假山。 “你赶紧就医啊…” “臣遵命。” 前脚刚走出去,太子就和百里庸跑了过来。 “皇贵妃娘娘!” 冉浅兮心虚的望了眼假山,还好挡的严实。 百里庸着急的拉起她,担惊的检查了一圈,似要急哭了般。 “出来你为何不带人啊,朕再看看,伤到哪儿了吗?” 冉浅兮轻轻一笑,多亏了谢赢。 “我没事儿,一国之君跑的跟什么似的,帝王仪态都没了啊。” “你坐个秋千都能碰到蛇,我还要什么帝王仪态。” 冉浅兮欣慰一笑。 “那也要稳重啊…” “那东西有何用,我真不该离开你半步,只商议一下中秋事宜就出了这般意外。” 冉浅兮轻轻笑着没有说话。 “我再看看,有没有哪里没检查到的?” “害呀没事儿,谢国舅路过救了我。” 听到后半句,百里庸忽然沉了眼神,妹妹因她被关,谢赢怎么可能出手救人。 “谢赢?” “嗯对啊…” 太子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谢赢。 “舅舅呢?” 冉浅兮轻轻弯下腰,宠爱摸了摸太子的头。 “多亏小太子叫了人,是不是你喊你舅舅来的啊?” “嗯…我喊人喊人舅舅第一个就听见了,立刻就跑过去了,然后我才去叫的宫人们。” 冉浅兮莞尔一笑。 小太子担心自己无可厚非,可谢赢又为何那样担心。 “谢谢小太子。” “皇贵妃娘娘是为了陪儿臣才被谋害,儿臣很过意不去。” 冉浅兮会心一笑,太子年纪小看事却明白。 “陛下,臣妾遭人陷害实属正常的,可是谢国舅为了救我被毒蛇咬伤了,小太子也帮了臣妾,刚才他和臣妾说想母亲了,您能不能下道圣旨解了皇后的禁足啊?” 百里庸眸子轻转,世上哪儿有这么凑巧的事,莫不是谢赢为了放自己妹妹出来,故意精心演了这出苦肉戏。 “事情还没查清楚,不排除谢赢监守自盗为妹妹脱困,等朕查清楚再做打算。” 百里庸话音落地,太子稚嫩的脸庞,忽然从期待变成了失望。 “不会的,谢国舅不会这么做。” 百里庸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兮儿为何如此肯定?” 冉浅兮顿时一愣,她要怎么说方才谢赢亲自己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那样吝惜,那样不忍释手,那样有故事。 “害呀…你这么宠我,他就算把妹妹放出来又有什么用,放心啊…” 百里庸向来对她有求必应,莞尔一笑便答应了她。 “好,朕准了~” 太子脸上瞬间又露出了喜悦,冉浅兮见他高兴,自己也开心。 “陛下抱臣妾回去,臣妾饿了~” 百里庸面带笑意,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好。” 听到女儿险些遇险,夏侯瑾当天就赶进宫探望,第一步竟是毫不讲理的找太后哭诉。 “你说说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好好好…哎呦别哭了啊…哀家给兮丫头做主。” 听太后发话,夏侯瑾瞬间坐直身子,脸上一道泪痕都没有。 “真的?” 太后叹了口气走下凤椅,脸上全是难耐。 “你可别装了…” 夏侯瑾一听被戳破又起了劲儿,以手绢掩面而泣。 “哎呀我命苦的女儿,你说说这好好的怎么就碰到蛇了呢,我这心啊真是疼啊。” 太后看了她一眼,破颜而笑。 “年轻时我就知道你惯会装了,冉跃廉和左丘鹤都没逃的过你。” “雅静这么说,可是厌烦我了?” “我哪儿敢厌烦你啊…” 夏侯瑾故意甩了甩手绢,太后自然的看了过去。 “这手绢…还是雅静给我绣的…这么多年我都一直用着…颜色变了都没舍得扔…我就想着这是我们之间的情分…” 太后看着她笑的更无奈了,二人的相处模式,就像百里庸和冉浅兮一样,一个演技拙劣,一个却看的沾沾自喜。 “你的意思是啊、让哀家再给你绣一块儿。” 夏侯瑾掩面起身,丝毫不掩饰得逞的窃笑。 “太后金口玉言,臣妇就先谢过了。” 话落便急忙走出了大殿。 “你去哪儿啊?” “看看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儿去~” 太后嗤然笑出。 “她柔弱不能自理?这丫头啊鬼精着呢…” 太后走回凤椅,瞬间严肃,说归说,闹归闹,不拿手帕之交开玩笑,明目张胆的害到她女儿身上了。 “给哀家查!” 赋霜行了一礼。 “奴婢遵命。” 夏侯瑾匆匆赶到翊凤殿,百里庸正在陪她,连岁雪端来甜羹他都亲自喂着。 “朕喂你。” 冉浅兮呆愣的看着他,一脸疑问… “这个碗是烫手吗?这也能伤到我?” 百里庸丝毫不理睬,仍倔强的喂着。 “总要小心。” “陛下,你要再这样下去,我人就废了…” “无妨,有朕在,你当个废物也好。” 冉浅兮错愣的挑了挑眉。 “一国之君的情话就是特别。” “再喝两口…” 夏侯瑾在太后面前撒泼耍滑,看到皇上瞬间失声,她知道太后任她撒泼是跟她情意深厚,和女儿一样都很会拿人。 “娘?你怎么来了?”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夏侯瑾行了一礼。 “臣妇参见皇贵妃娘娘,参见皇上。” 冉浅兮一把拖住她。 “你拜他行,可别拜我啊!” “臣妇遵命。” 冉浅兮无奈的把她拉到饭桌旁。 “你这么说话我都害怕了。” “臣妇参见陛下。” 百里庸放下甜羹,快速拖住她的手肘。 “岳母大人快请起。” 冉浅兮看了看他,竟然觉得有点儿骄傲,可算在亲娘面前长了脸。 “臣妇遵命。” 冉浅兮把夏侯瑾扶到座位上。 “我和陛下正吃饭呢,娘陪我们一起吃。” 夏侯瑾有点犹豫,可以跟太后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但和皇上同桌用膳却是惶恐。 “再加一副碗筷。” 雨晴向百里庸行了一礼。 “遵命。” 碗筷布完夏侯瑾仍有些拘束,百里庸会心一笑,又端起羹碗继续喂冉浅兮。 “再喝点儿。” 夏侯瑾看着两人情深心安不少,女儿似乎能把自己照顾好。 第44章 骇然流产 翌日,春阳宫宫门终得打开,嫔妃们像是看到放虎归山的气势,全都殷勤的求见请安。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坐在凤椅上,眼高于顶,她虽然得知解禁的前因后果,但是丝毫不念感谢。 “妹妹们似乎都消瘦不少。” 嫔妃们坐着不好出声,皇后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她看了一眼宛妃的肚子,开口便是搬弄是非。 “月份都这么大了,陛下应该经常去陪妹妹。” 宛妃有口难开,百里庸像是忘了有她这么一个人。 “自从皇贵妃复宠,陛下再也没有来看过嫔妾……” 皇后假装同情的叹了口气,实际上一直在火上浇油,恶化事实。 “哎是吗?那倒可惜了,看着像个皇子。” 宸妃打量着宛妃伤情的神色,时而游离,时而探索。 “可不是嘛,昨天皇贵妃遇蛇一点还没伤到,就把皇上急得跟什么似的,哎…亏了国舅救她一命还被咬。” 何婕妤看了宸妃一眼,眼里藏进无可奈何,宸妃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后流露出相同的情感。 可嫔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细腻的发现了事有蹊跷。 “兄长毕竟是臣,救了皇贵妃也不兴计较什么图报,可是兄长的身体也一向不好。” 宸妃将目光旋转到宛妃身上,她需要把这滩水越搅越浑。 宛妃看了她一眼,瞬间领会了她的意思。 “嫔妾听说娘娘禁足这些时日,太子和皇贵妃走的异常近,如今她又有了身孕可怎么好,嫔妾看太子对她跟对亲娘似的。” 皇后眼色一沉,宛妃的话深深刺激到了她! “哎呦哎呦您看,嫔妾这什么嘴啊,您才是太子的亲身母亲,更是后宫之主。” 妃子们各怀鬼胎,皆有自己的算盘,却无人愿意出头。 宸妃看着满殿的笑话,把矛头狠狠指向冉浅兮。 “是啊,嫔妾也不服您到处被她强压一头啊。” 霎然间,皇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恨不得嚼碎冉浅兮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好了,本宫有些累了,诸位妹妹先会回去。” 宛妃带头站起,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嫔妾告退。” 妃嫔们走出正殿,何婕妤看到正在挑选话梅的宫人,犹豫不前。 宸妃从她身边经过与她对视,可嫔显然看出二人不对,把思绪放在了那些话梅上。 待妃子都散去,皇后叫来了贴身侍女。 “知道怎么做吗?她是皇贵妃谨慎点!” “是。” 三日后— 百里庸日日把冉浅兮带在身边,上朝时便让她先不要出宫,吃的喝的全等他回来一起吃,皇后黔驴技穷,这晚竟派人在王殿池塘边上,大张旗鼓的动起了手。 冉浅兮小腹见隆,抚摸着肚子正在观鱼,她一直搞不懂鱼有什么好看的,檀千焕却总看的津津有味,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因为岁月漫长终日无趣。 就在这时,身后悄悄走来一个鬼祟的小太监,忽然,斜对面凉亭中弹过来一颗鹅卵石,愣把小太监弹个跟头。 冉浅兮听到太监倒地的声音立刻回头,再转眸,亭中留下一个背影,裙摆绣着山茶花。 小太监慌忙逃走,她瞬间毛骨悚然! “天呐…他莫不是想杀我?那刚才那个妃子…她救了我?” 冉浅兮迅速赶回后殿! “我得赶紧回去。” 翌日— 皇后在宫中大发雷霆,昨夜那名小太监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抬头。 “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让她察觉了,一群废物!” 进宫探望的谢赢,才到门口便听到这些,清楚的知道她要害冉浅兮,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何故生这么大的气。” “兄长来的正好,本宫有事和你相商。” 皇后是他的亲妹妹,冉浅兮又是他的年少惊艳,无论怎么做始终无法两全。 又过两天,冉浅兮越发觉得腰膝酸软,这日午后她突如其来一阵晕眩,铮铮倒地不省人事! “皇贵妃娘娘!” 探望她的柳寻立刻跑过去将她抱起,地上附着一滩鲜红的血迹。 “快去传御医。” 柳寻小心把她放到床上,抽出手,已是血迹斑斑! 太医还未到,檀千焕便率先到场,看着不省人事的冉浅兮心如刀绞,看着柳寻的手却眼神冰冷冒着寒气。 御医和百里庸匆匆赶到,卧房外跪着满宫嫔妃。 “兮儿如何了?!” 他急忙走进去,冉浅兮脸色惨白,挂着汗珠昏迷不醒。 “肚子…不舒服…” 御医跪地把脉,其实不用过多检查,看着柳寻的手也知道这个孩子保不住。 御医颤颤巍巍的收回手,啪嗒一声伏在地上! “微臣无能!” 这句微臣无能百里庸自从登基听了无数遍,可今天他却觉得最无能的是自己,他那么爱她那么无微不至,到头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沉凝片刻,语气阴鸷!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天地动颤。 “是谁?” 雨晴和岁雪丝毫没有头绪,百里庸怒而走出去,满宫妃子全伏在地上! “朕问是谁?!” 何婕妤和宸妃表情异常从容,宛妃却噤若寒蝉。 片刻后,何婕妤先直起了身。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 她这般不知遮掩的说出来,显然早已对结果胸有成竹。 “你说什么?” “启禀陛下,臣妾那日去皇后宫中请安,是宛妃与她密谋害了皇贵妃!” 百里庸犀利的看向宛妃,宛妃大惊失色,掉在皇后头上的刀竟突然摔给了自己。 “大胆,竟敢污蔑本宫!” “嫔妾句句属实,那日嫔妾亲耳听到什么太子视皇贵妃为亲母,您要快想对策,还有什么嫔妾愿祝娘娘一臂之力的昏话。” 宛妃挺着六甲之身,一把拽起何筱梦的衣领。 “何婕妤你安的什么心?” 何筱梦望着她丝毫不慌,拉扯过可嫔,振振有词。 “嫔妾能安什么心?可嫔也听到了这些。” 可嫔眉头轻皱,她虽听到离间之语,却未听到二人明目张胆的密谋。 “可嫔娘娘您怎么了?是要包庇宛妃吗?她伤害的可是皇贵妃!” 何筱梦显然暗有所指,她似乎知道胥远朝千叮咛万嘱咐,让可嫔护着冉浅兮。 宛妃扑通一声趴在百里庸脚边。 “臣妾没有,陛下明查!” 这时,赋霜带着有力人证赶了过来,宸妃嘴角得意扬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参见陛下,太后娘娘让奴婢来给您送个人,想来是用得上的。” 一名宫女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赋霜给百里庸递去了一小盒药粉。 第45章 皇后被废 “奴婢奉太后之命严查皇贵妃遇蛇一事,终于在宛妃宫中查到了蛛丝马迹,这盒药粉和这个小宫女,就是谋害皇贵妃的元凶。” 百里庸看了一眼宫女,拿起药粉嗅了一下。 “这是什么?” 宫女言语支吾,表情奇怪,一眼一眼瞟向宸妃。 “这是…这是宛妃给奴才的蛇卵粉…是…是用来谋害皇贵妃的!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小宫女拼命叩头求饶,百里庸眉间一皱,宸妃故意演了一出不打自招。 “陛下饶命,都是宛妃逼臣妾的,臣妾不敢不从啊。” 这滩水越搅越浑,短时间内无人捋的清楚,宛妃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从天而降的连环扣。 “宸妃你在污蔑本宫什么?” “宛妃娘娘,您是有了身孕,你再嫉妒皇贵妃,也断不该害她的孩子啊!”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宸妃用力往百里庸脚边爬去,伏在地上苦苦哀求。 “宛妃嫉妒皇贵妃有孕,夜不能寐,先是命人往香料里掺杂了桂枝,还好皇贵妃不喜焚香未能派上用场,可她仍不心甘,得知臣妾家乡都喜养蛇,逼着臣妾做了这蛇卵粉,可臣妾实在不敢残害皇贵妃啊,她就派宫女把这些粉末撒在了御花园的摇椅上,那日风吹起来,就惊到了那些毒物。” 何婕妤看了她一眼,二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对啊,那日嫔妾去宛妃宫中探望,还在想宫女抓蛇做什么,现在看来是这种害人的用处!” “宛妃!你还有什么好说?!” 百里庸勃然大怒! 宛妃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睛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她嘴唇变得青紫,声音颤抖着,想要解释什么。 “可…可臣妾并没有真的害到过皇贵妃啊!” 商子洁安静听了片刻,墙倒众人推。 “陛下,臣妾以为是她加害不成,这才与皇后合谋,那日嫔妾去皇后宫中请安看到金桂,一时喜欢便赏了片刻,真真切切的听到她命贴身宫女对皇贵妃下手。” 何婕妤跟宸妃一懵,不知她是从哪儿杀出来的,下意识的望向檀千焕,他却冷静转身坐到了床上。 可嫔忽然想到宸妃与何婕妤那日看着话梅若有所思。 “启禀陛下,皇贵妃滑胎蹊跷,既然香未焚,蛇也未伤到娘娘,很有可能是吃食上出了问题,还望陛下严查皇贵妃近日爱食之物。” 看着一个两个都往圈套里钻,何婕妤和宸妃算是功德圆满。 岁雪和雨晴思考片刻,端来了那碗话梅。 “陛下,娘娘近日爱食话梅。” 百里庸眼神一沉,唤来了御医。 “查!” 御医拿起话梅端详片刻,轻轻尝了一口,大惊失色! “启禀陛下,这话梅上被人下了大剂量的红花牛膝粉,话梅味酸,不仔细分辨尝不出来。” 百里庸握紧右手,杀意四起,现已是人赃并获。 “好啊!” “传朕旨意,皇后谋害皇嗣证据确凿,德不配位,即日起废为庶人,流放岭南,终身不得召回。” 何婕妤和宸妃对视一眼,二人一起精心算计,终是不负所望。 “是。” “宛妃嫉妒成性,几次三番陷害皇贵妃,不知悔改,待生下皇嗣,赐其毒酒!” 宛妃一瞬天塌地陷,万念俱灰,什么蛇卵粉闻所未闻,什么小宫女从未见过,抓蛇一说更是毫不知情! 孙总管又行了一礼。 “奴才遵命。” 百里庸在卧房外连下圣旨,檀千焕看着冉浅兮竟欣慰的笑了。 “兮儿今后还是我的好兮儿。” 柳寻观他神情甚觉不对,他好像和以前一样宠溺不减,但义女小产却还能自若的笑出来,不痛不痒的让人看了背后发冷。 “冀北王来的倒是快啊。” 百里庸背手走进寝殿,檀千焕优雅起身。 “义女昏倒臣自然担心,比陛下快些也在情理之中。” 宛妃被宫人无情的拖走,大喊大叫中吵醒了冉浅兮,她轻轻睁眼,腹痛难忍。 “喊什么呢…” 待她意识完全清醒,发现自己左手上插着数根银针,所有人都是一副心痛的表情。 “我肚子好疼啊…” 位高权重的男人们心疼的看着她,皆是万分为难。 “你们三个怎么了?” 百里庸眼含泪光,像是顷刻就要溢出眼眶,他难过的表情让人看了心碎。 “兮儿除了腹痛还有哪里难受?” 冉浅兮看了看百里庸,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腰也疼。” 百里庸此时万分自责,信誓旦旦的纳了她,如今发生这种事,当初说过的话全未兑现。 几人仍不做声,檀千焕表情最为从容。 “义父。” “嗯?” 檀千焕带着笑意,春风和煦。 “发生什么了?” 他并不觉得哪里难以开口,因为百里庸的骨肉对他来说,充其量算个招人烦的肉球。 “兮儿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他这句话中的孩子,狭义的指自己的孩子。 “什么?” 冉浅兮还没反应过来。 “我的孩子没了?” 百里庸身为一国之君,第一次于众人前落泪,他懊悔又自责,更心疼自己的女人受尽委屈。 冉浅兮眼神游离,着急的坐了起来,拉住百里庸的手又确认了一遍。 “我们的孩子…没了?” 百里庸看着她亦是伤心欲绝,可却如鲠在喉,他沉默的看着冉浅兮,像天塌下来一样, “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冉浅兮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连连询问,她用力控制着情绪不发泄出来。 百里庸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檀千焕脸上瞬时又浮现出杀意。 “都是朕不好…是朕没保护好我们的孩子…你怪朕好不好?你打朕,你骂朕,你不要这样憋着自己…” 岁雪和雨晴在一旁看着,暗暗抹泪。 冉浅兮被他紧紧抱着,感受着他的难过,眼角暗暗流下一滴清泪,显然这个男人比自己更伤心,已经哭的不像九五之尊。 她抬起右手擦去眼泪,强颜安慰着百里庸。 “我还有呢,我再给你生…” 百里庸从没碰到过这般与众不同的女人,分明自己受了伤害还率先考虑别人。 檀千焕看着二人紧紧相拥,恨不让百里庸和他的孩子,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兮儿你为何不怪朕啊?” 冉浅兮轻叹一口气,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即便是怪他孩子也不会回来,着实没必要徒惹两处伤心。 “这不是陛下的错…” “兮儿。” 百里庸抱着她已经哭成泪人,一国之君像个无助的孩子。 “陛下不必自责,命里有时终须有嘛~” 柳寻感同身受冉浅兮的坚强,微微红了眼眶,可檀千焕的眼神仍然那样冰冷。 第46章 内宫藏人 傍晚— 檀千焕在废旧的凉亭前赏着满地的杂草,心情大好之时,草木皆是诗。 他单手背过从容不迫,背影生人勿近,让人甚觉危险。 与此同时,两个女子披着斗篷冒险而来。 “属下参见王爷。” 檀千焕慢慢转身,何婕妤跟宸妃摘下了兜帽。 “做的不错。” 二人单膝跪在地上。 “不负王爷重望。” 檀千焕眸子轻转。 “宛妃的孩子,亦不能留。” “王爷请放心,宛妃生不下来。” 檀千焕嘴角得意的扬了起来。 “很好,不过那些蛇…” 宸妃立刻行了一礼。 “王爷放心,普通的蛇不易攻击人,故而属下挑了些毒性低的,就算扑倒皇贵妃也不会伤及性命。” 宸妃算到谢赢会从御花园经过,故意将蛇放出,使他无法袖手旁观。 檀千焕更知道冉浅兮心软,若被救谢赢所救定会向百里庸求情放出皇后,故此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那就好,都处理干净,别再吓到兮儿了。” “属下遵命。” 宸妃拉宛妃上船,旁敲侧击让皇后出手,又一颗鹅卵石救下冉浅兮。 何婕妤撒在话梅上的红花牛膝粉,不过是为了栽赃废黜皇后,最终让冉浅兮流产的还是檀千焕的香包。 昨日她昏迷不醒,檀千焕又趁机调换了香囊。 从送给她第一个香囊开始,他就没想让冉浅兮怀上百里庸的孩子。 翊凤殿众人离去,百里庸一晚都没有离开,直到她慢慢睡着,凌晨还未上朝,便去处理政务。 辰时末,冉浅兮梳妆完毕,可坐在妆台前状态十分憔悴。 事情才出,胥远朝就以探望可嫔为由进了后宫,却直奔翊凤殿。 “兮儿…” 冉浅兮听到久违的声音,抬头看望了过去,胥远朝还是那样英气逼人意气风发。 “侯爷?” 他什么都没再说,走过去紧紧抱住了她,心疼的摩挲着。 “让你受苦了,我不该去南巡。” 冉浅兮莞尔一笑,他的心疼竟让自己感到无比安心。 “没事啊~” “我带你走,我什么都不要了只带你走,我们离开这儿,再也不回来了。” 冉浅兮哽咽片刻,破涕而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侯爷能带我走哪儿去呀?” “我真的不该,那日你在桥头讽刺也好挑逗也好,我就应该直接娶了你,便不会出这样的事。” 冉浅兮淡淡一笑,也早就后悔了那天的讽刺。 “你千万不要自责,这更不是你的错~” “那我带你走!” 冉浅兮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那可不行,携皇贵妃私逃可是要诛九族的,遇安侯府怎么办?你儿子怎么办啊?” “我说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带你走。” 冉浅兮缓缓推开他,笑容潺潺。 “不行~那不是奸夫淫妇嘛~” 胥远朝又一把将她抱进了怀了。 “现在就已经是了。” 冉浅兮愣了片刻,再次笑了出来。 “哈哈,这么意气风发的武侯,还能说出这么不稳重的话来。” “那我带你出去散心,你在信中提到过,想去江南却没去成,我带你去。” 冉浅兮眼睛一亮,江南是她从小就向往的地方。 “江南可以,但百里庸不会让的。” “我也不会让!” 话音才落,檀千焕便凌厉的走了进来,看着胥远朝的眼神和看着百里庸一样。 “义父…” 他转而看向冉浅兮便是满眼宠溺。 “兮儿还想去江南?” “我一直想去的,可不是被百里庸强行带回来了吗。” “我带你去。” 冉浅兮暗暗气馁。 “谁带我去他都不会让的…” 檀千焕看了一眼胥远朝,他还轻轻的揽着冉浅兮,瞬间杀意爆窜。 “遇安侯,你僭越了。” 胥远朝松开冉浅兮走了过去。 “冀北王直步而进皇贵妃寝殿,岂非不是僭越?” “兮儿是我义女。” “男女有别。” 檀千焕不屑一笑。 “哼,本王当侯爷不懂礼数,不知男女有别呢。” “本侯自是知道男女有别,也情愿如此,倒是冀北王,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呢?” 二人再一次的相逢,又没有悬念的呛了起来。 基于她,帝王没了帝王仪态,侯爷没了侯爷气度,王爷没了王爷威严。 “你们两个……” 冉浅兮刚开口说话,二人一起把头转了过来。 “哎呀…你们俩不要吵了…” 此时,柳寻和谢赢已经走到了殿门口,百里庸也在来的路上。 冉浅兮抬头看过去一下愣了! “姨夫也来啦?” 柳寻心疼的看着她,摸到她满身鲜血的感觉仍挥之不去,手心触到一阵沁凉,他异常的害怕,哪怕自己命不久矣也不及如此。 “怎么不好好躺着?” 冉浅兮轻轻一笑。 “多走动走动好的快。” 柳寻走过去一把抱起她,檀千焕和胥远朝瞬间拦住。 “柳太傅何故?” 柳寻没有理檀千焕,而是把冉浅兮抱回了床上。 “等状态好了再走动。” 檀千焕眼神一沉,他的死亡名单上又多了一个人。 话才落,柳寻竟拿起手帕帮她擦起了脸,冉浅兮体内落红还未除净,体弱虚汗必不可免。 几个人看着她,满眼都是心疼,竟无端受这种苦难,皆在想如果是嫁给自己,定不会让她受这种人祸。 “二小姐二小姐,赶紧的快把他们藏起来,陛下来了…” 岁雪着急忙慌跑进来,百里庸还有不到百步到翊凤殿门口。 几人一起回头,个个眼神凌厉,吓得她不敢吱声,于是畏畏缩缩的挪到了冉浅兮身边。 “快啊二小姐…遇安侯得先藏起来…” 冉浅兮无精打采的脸上展出了一抹笑意。 “为什么是侯爷?这么多呢。” “害呀,遇安侯是来看可嫔的,他跑这儿是欺君之罪,赶紧的要来不及了。” 冉浅兮心中瞬间一震,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你疯了?不要命了?快快快藏到偏殿去…” 胥远朝站着不动,但这里也就他最名不正言不顺了。 冉浅兮着急下床,索性把四个人都轰到了偏殿里。 待几人藏好,百里庸也走进了大门,他直奔正殿,四人在偏殿看的清清楚楚。 “兮儿今日觉得怎么样了?” 冉浅兮看着他捏了一把冷汗。 “肚子不疼了,就是没精神,总冒汗。” 百里庸温柔的为她擦着额头,眸子像要碎了似的。 “都是朕不好。” “没事,我体质一向不错的,再有两天就能恢复了。” 雨晴端来药,百里庸亲手接过喂她喝了起来。 “按时喝药。” 看着他吝惜的样子,偏殿四人没有一张好脸色,谢赢也没排除在外。 第47章 封后计时 看着无微不至的百里庸,冉浅兮悠然而生爱意。 “阿庸…” “嗯?” 他轻声回应,语气尽是温柔。 “我想回冉府住几天。” 百里庸不舍她离开半分,可她那样活泼的一个人,因为失了孩子日日烦闷,如果回家住些日子能让她心情转好,他心中里也宽慰。 “好~兮儿想什么时候回去?” “等两天,等好的差不多了再回去,不然爹娘会担心的。” 百里庸莞尔一笑,宠爱的摸着她的头。 “好,这几日兮儿搬到王殿去住,朕好日日照顾你。” “嗯行。” 百里庸轻轻松开她抬起了汤匙。 “再喝两口,喝干净了身体就好了。” “嗯嗯…” 这些日冉浅兮都住在王殿,胥远朝几人想去看望却去不成。 慢慢中秋已至,冉浅兮恶露排尽又恢复如初。 整整两月百里庸也未去过任何妃子宫中,任佳丽三千,单和冉浅兮过着一夫一妻的日子。 檀千焕多日未回封地,前朝官员惶恐不安,他在皇城被视为老虎,在冀州又被视为豺狼,是令所有人胆颤的存在。 皇后被废,但谢家有功于社稷,谢赢并未受其累。 宛妃产期既到,宸妃受命给她用了药,孩子已八月仍早产离世,未等百里庸赐下毒酒,太后已经赏了她白绫,无论如何,她也没法再活下去了。 如今后宫空虚,大臣们又来上书了。 “陛下…后宫空虚…” “又开始了,闭嘴。” 百里庸坐于龙椅异常烦躁,他现在只想要冉浅兮一个妻子。 “陛下,后宫无主,朝堂不稳人心不安。” 百里庸看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头痛欲裂。 “那依你们看呢?” “回陛下,协妃儿女双全,堪当继后。” 百里庸眼色一沉,像藏着无尽深渊,已然出了谋杀的岔子,顾家还敢与官员私相授受大言不惭。 檀千焕、胥远朝、柳寻、谢赢四人站在前面,身后有人在观望,有人迫于威严。 这时,谢赢忽然出声提醒。 “杜少卿,此话不妥。” 大臣们轻瞥谢赢一眼没敢插嘴,杜常春却是十分讶异,他为何突然反对。 柳寻疑惑的望了一眼谢赢,朝堂皆知杜常春与他为伍多年,可他今日为何与其唱起反调。 “协妃买凶杀人,杜少卿觉得她哪里合适?” 杜常春无措中看了眼柳寻,眼中显然是不屑。 “那柳少傅以为何人稳妥?” 还未等柳寻答复,胥远朝眸子轻转,先拉开了立后帷幕。 “皇后之下便是皇贵妃,既然皇后被废,皇贵妃堪任中宫。” 礼部右侍郎王蔼率先站了出来。 “遇安侯,此言虽然不假,但皇贵妃一无所出,更是飞扬跋扈魅惑君上!她……” “大胆!” 王蔼话未说完,忽被檀千焕一声呵斥打断,他瞬间结舌。 檀千焕从容的转过了身。 “皇贵妃一不飞扬跋扈,二不魅惑君上,更是敬上怜下,哪儿?当不得中宫?” 殿上冉跃廉和冉琼兮不动声色,却惶恐四人明目张胆的维护。 柳寻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太傅,掌管光禄寺、工部大小事宜不容小觑。 谢赢手中有马场、草地、粮囤、铁矿,行军立国不可或缺,太仆寺和刑部全听命于他。 遇安侯虽说解甲卸戈,但皇城禁军皆由他统管,军政大权更是一手抓,大理寺也在他的庇护之下,不能轻易招惹。 如此观来,冉浅兮身后牵动的势力非同小可,于情于理都应是她独坐中宫。 但正因为势力庞大,百官才心有余悸,宁可扶废为嫔的协妃做主,也不敢让她登上凤位。 还有便是一向刻板守礼的老臣们,皆在看宰丞左丘鹤的意思,其余是一些墙头草,本来是欲靠拢谢赢的乌合之众,现在他也倒戈,这些人便更拿不定主意了。 百官众口不一,势力四分五裂,百里庸看着四人,心情万分复杂。 “冀北王,您可是想好,定要扶皇贵妃做中宫之位了?” 檀千焕的嘴角,仍鄙夷的扬着。 “有何不可?” 面对他的滔天的势力,王蔼身为老臣不敢硬刚,扑通一声跪于殿上! “陛下您要三思啊,冀北王如此颐指气使,不得不防。” “哈哈哈哈…” 檀千焕嘲讽的笑了几声,他明显是因为不敢硬碰硬,故而找双小鞋穿给自己。 “身为朝堂重官,王侍郎倒学妇人挑拨离间的本事。” 王侍郎看了看他,伏在了地上。 “请陛下三思。” 见有人出头,十分之二的官员都跪了下去。 “请陛下三思。” 百里庸烦躁的揉着太阳穴,这些前朝大员和后宫妃嫔一样让人头痛。 胥远朝一个眼神,余下的八分之三跪了下去。 “陛下,皇贵妃堪当后宫之主!” 檀千焕挥袖转身,身在皇城,不可自露马脚使人海战术。 大殿内沉凝片刻,柳寻行了一礼。 “皇贵妃德才兼备,可为后宫表率!” 话落,余下的五分之二也跪了下去! “皇贵妃德才兼备,可圣后宫表率!” “臣请旨!” 一个凌厉的声音响起,谢赢跪地。 “皇贵妃上敬太后长辈,下怜皇子公主,心地纯良善待后宫,臣请陛下,册封皇贵妃为后!” 百里庸实在是看不透四人,平时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今日竟如此心口如一。 待他请旨完毕,仅剩的三分大臣,又跪下去两分。 “臣等请陛下下旨!” 唯剩一分前朝老臣没有动作,可百里庸又不得不顾及他们。 大殿安静下来,檀千焕看向左丘鹤,二人年纪上下不差六岁,却差别甚大,左丘鹤已经有了中年男人的年龄感,檀千焕却像三十岁的模样。 片刻后,左丘鹤走了出来。 “启禀陛下,皇贵妃可封为后。” 百官疑惑,他一向传统刻板,竟会轻易答应。 话落,终余那十分之一也跪了下去。 满朝文武皆于殿下端礼,唯胥远朝和檀千焕从容站着,不群而立。 此时,冉浅兮还在王殿酣然大睡,丝毫不知殿上之事。 百里庸满意起身,忽觉大臣们也不是都令人头疼,起码有那四五个魁首还算稳妥。 “准!” 而后转身离开了大殿。 “退~朝~” 孙总管拂尘一挥,百官皆跪,檀千焕仍一枝独秀端着天揖。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百里庸回到王殿,冉浅兮仍酣然未觉。 “睡得倒是香甜,可知今日大殿发生了何事,朕都险些以为要反呢…” 他小声牢骚,却不把她忍吵醒。 第48章 长寿镯 夏侯瑾今日来宫中探望,正逢下朝,才进宫门便迎面碰上左丘鹤。 她一愣,本不想图惹便低头向前,不料被他忽然叫住。 “阿瑾。” 夏侯瑾一顿,硬着头皮转了过去。 “臣妇见过宰丞。” “你去看小兮?” 夏侯瑾表情显然有些难看。 “兮儿小产,我心中总是挂怀。” 左丘鹤还身着官服,毫不忌讳的往她身边走了几步。 “她好些了吗?” “多谢宰丞关心,我女儿尚已恢复。” 左丘鹤松了口气。 “好了便好,好好照顾她。” 夏侯瑾咬紧嘴唇,有口难开,左丘鹤观察她表情,有句话不问不快。 “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女儿对吗?” 夏侯瑾咬紧嘴唇抬头。 “她是我的女儿。” 冉跃廉在管道上看到这一幕,大步走了过去。 胥远朝诧异的望过去,冉跃廉已把夏侯瑾护在身后。 “下官见过宰丞。” 虽然二人年近五十,但间不容发的气氛,旁人还是一眼就能看出。 “今日在朝上,冉掌院一言不发不知为何?” 左丘鹤一针见血,胥远朝在不远处看着二人眉头轻皱,彼时谢赢走了上来。 “遇安侯,在看什么?” 胥远朝将眸子转向谢赢。 “国舅今日在朝上为何开口?” 谢赢笑了几声。 “遇安侯能开口,本国舅便不能?” 胥远朝嘴角鄙夷一扬,讨厌任何人卖关子。 “不管什么原因,本侯早晚知晓。” 冉浅兮听到母亲进宫探望,身体状态甚好,满心欢喜的跑出去迎接。 从王殿到宫门走官道最近,于是一路小跑路过争锋相对的二人,两束目光一直跟到她停下。 “别跑。” 檀千焕跟在身后温柔嘱咐,到了二人身边,看了二人一眼并未出口刁难。 三人各走各的,但目的地都是冉浅兮身后。 “娘~” 她欣然赶来,看着左丘鹤甚觉陌生,可他的眼神却是期待的。 冉跃廉从容抬手,又把冉浅兮护在身后。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听到左丘鹤的称呼,冉浅兮一愣! “什么皇后娘娘?” 左丘鹤满眼炙热,是带着父爱与亲情的。 “想来陛下圣旨不日便下。” 冉浅兮看着他的双眼,竟觉出一阵亲切。 “爹…他为什么那样看我啊?” 听她一声声喊冉跃廉爹,左丘鹤心如刀绞。 “左丘宰丞若无其他事,还请出宫。” 冉跃廉与他针尖麦芒,冉浅兮忽觉出二人关系不好。 “不劳费心。” 左丘鹤话落,看见冉浅兮身后站着的檀千焕、谢赢、胥远朝,无疑是半壁江山,从而掏出了一个长寿镯。 “皇后娘娘生辰将至,老臣特备薄礼。” 冉浅兮越发觉的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过生日。 她试探的看了一眼自己母亲,夏侯瑾点头同意,冉浅兮欣然接过。 “那就多谢左丘宰丞啦~” 左丘鹤见她喜欢,眼眶逐渐湿润,檀千焕一眼就发现不对。 冉跃廉看了一眼那个长命镯,是冉浅兮成年时左丘鹤命人打造,故而暗暗咽下一口哀伤。 “左丘宰丞您人还挺好的嘛~” 左丘鹤和蔼的笑着,冉跃廉脸色却难看非常。 “娘娘喜欢便好,老臣告退。” 檀千焕上前一步想看个究竟,正欲抬起她手腕,不料竟和冉跃廉同时伸了手,二人对视一眼,一起托起了那个手镯。 “给爹看看。” “什么手镯,兮儿高兴成这样?” 冉浅兮观察二人神色,檀千焕表情还好,冉跃廉满脸恶气。 二人端着手镯看个没完,胥远朝和谢赢也走了过来。 “有多好看?” 檀千焕看了胥远朝一眼,放下了手镯。 “遇安侯今日于殿前为兮儿说话,本王甚为感激。” 在冉浅兮面前,他无论举止还是言行,都那样温柔得体,一旦她不在身边,顷刻寒气凌人满身阴鸷。 “冀北王言重了。” 檀千焕一笑,察觉出他与冉浅兮的关系绝不简单。 “但不知国舅为何请旨呢?” 谢赢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冉浅兮,檀千焕跟着他一起看了一眼。 “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不可一日无主。” 不仅他们好奇,冉浅兮自己都很好奇。 “爹,今日朝上都发生了什么?” 冉跃廉还没咽下左丘鹤那口恶气,但还是抬起手向几人行了一礼,却被谢赢一把拖住。 “冉掌院不必。” 冉跃廉看了看他,也觉出不对,男人的直觉不比女人差。 “多谢诸位力言相护。” 胥远朝礼貌的回了一礼,而后率先告辞。 谢赢知道冉浅兮即将封皇后,便不可与冉家太过亲近,继而也大步离去。 唯檀千焕没有离开,冉跃廉回手向他行了一礼。 “下官告辞。” 檀千焕点头示意。 “娘,那个左丘宰丞是不是和您认识啊?我看爹醋劲儿挺大的。” 夏侯瑾看了看她,难耐的叹了口气。 “都是陈年旧事了,你就别管了。” 冉浅兮半知半解的点头。 “嗷嗷…” 中秋当日— 冉浅兮在翊凤殿无所事事,百里庸背手走进来,孙总管托着圣旨。 “阿庸~” 百里庸满脸欣喜,甚是开怀。 “兮儿。”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 “你都忙完啦?” 百里庸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是。” “那我们一会儿是不是该吃席了?” “不急,先宣圣旨。” 冉浅兮不明所以,他明明就在身边。 “你不就在这儿站着吗?有事儿就说呗。” “此事要郑重。” 冉浅兮听闻准备跪下,却被百里庸一把扶住。 “你不必跪。” 冉浅兮还是满眼错愣,百里庸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宣。” 孙总管行了一礼。 “是。” “皇贵妃冉氏,名门佳媛,诞钟粹美,含章秀出,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树芳名于六宫,朕甚感欣慰,故册封为中宫懿淑皇后,赐翊凤殿而居,钦此!” 冉浅兮轻轻抬头,百里庸一直看着自己,眼眸皆是幸福。 “兮儿~” 百里庸轻轻抬手,孙总管恭敬把圣旨递了上去,他转手便递给了冉浅兮。 “兮儿谢恩…” 冉浅兮接过圣旨,平生还是第一次这样接旨。 “臣妾谢主隆恩。” 百里庸一笑抱起她走进了内卧,冉浅兮却惦记着吃大餐。 “一会儿该吃席了。” “耽误不了,先同兮儿缠绵。” 第49章 出宫造作 中秋宴席上— 中秋盛宴,又逢新后册封,菜肴便更加丰盛了。 虽册封礼还未办,但冉浅兮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中宫,可以居于高座,或和百里庸同坐。 中秋家宴,冉浅兮娘家全有恩惠得以同殿用膳,包括她的小表姨。 看着柳寻和端木妍坐在一起,冉浅兮心里十分复杂。 端木妍看了眼她,她心虚的笑了下。 “小姨…” 彼时嬉皮笑脸,看到柳寻又是一脸伤怀。 “吃个虾,朕给你剥。” “好~” “兮兮想我了吗?” 冉浅兮吃的正香,忽然听到端木妍的寒暄,又心虚的把头抬起来了。 柳寻轻扫端木妍一眼,眷恋的眼神全给了冉浅兮。 “哈哈对啊,小姨有没有想我呢?” 端木妍比冉浅兮大不了几岁,所以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但端木妍嫌她年纪小,总不爱带她玩儿,说话也是居高临下。 “想啊。” 冉浅兮轻轻一笑,没再理会她。 “我听着兮兮身上发生的事真是心疼,柳寻也不跟我说,害得我瞎担心。” 冉浅兮眸子一抬,她的担心听上去就很虚伪… “哎?听说小姨到深山老林中体验生活去了,今天怎么出来了呢?” 端木妍未露声色,冉浅兮又是浅浅一笑,想着小时候发生的事就觉她讨厌。 “啊我知道了,她是不是过不惯深山老林的生活啊,啧,小女孩儿是矫情多些。” 端木妍一笑,二人已经杠上了。 “天呐…小姨是不是不喜欢女子了?” 冉浅兮丝毫不留余地,此话说出来更是全场阴脸,女子喜欢女子简直无稽之谈,可端木妍却云淡风轻。 “兮兮和柳寻走的很近,我也吃醋呢。” 冉浅兮一个大白眼,不知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傻,这种话当着百里庸说。 “娘啊你看她什么意思啊,这话让阿庸听了怕是要多想了。” 夏侯瑾脸色很是不好,端木妍的口不择言,能轻易连累所有人。 “别瞎说啊,柳太傅是皇后娘娘的夫子。” 柳寻一直稳稳坐着,时不时看向冉浅兮,眼中的深情被端木妍轻易看透。 “是。” 冉浅兮打嘴仗还从没输过,于是得意一笑,给百里庸递过去一碗虾仁。 “呐,多吃点儿。” 百里庸莞尔一笑,抬手摸了摸她。 “谢谢兮儿~” “明天我可以回家吗?” 百里庸淡淡笑着,温柔的看着她。 “好,朕送你回去。” 冉浅兮探起身,朝他脸颊深深吻了一下。 “阿庸对我真好。” 宴后柳府— 柳寻和端木妍虽然同乘一辆车,但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进了府门。 “你和她有事儿。” 柳寻看了她一眼。 “你我奉旨成婚,没有夫妻之情,未行过夫妻之事,你的事我从来不管,我的事你也别问,互不招惹才是。” “你是她姨夫。” 柳寻眸子轻合,忽然想起大婚当日,端木妍趁冉浅兮喝醉偷吻她的场景。 “你是她小姨应该知道,她不喜欢女人。” 端木妍眸子一颤,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冉浅兮。 “我知道,不必你管…” 似乎冉浅兮身边全是猎手,只有她一个是猎物。 翌日刚下早朝,百里庸就把她送回了冉府。 “过几日你生辰,记得给朕留副碗筷。” 冉浅兮满脸欣喜,原来她也知道自己的生日。 “好的陛下,臣妾遵命~” 百里庸恋恋不舍的揽过她,在额头吻了一下。 “早点儿回来,朕没你不行。” “好的~” 好不容易出宫,冉浅兮第一件事当然是和好兄弟造作。 她陪爹娘待了会儿,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钱府。 钱府豪门大院,看着便是经商世家,完全可以用富得流油来形容。 冉浅兮在门前打量片刻,爬上墙外的合欢树,看见院内有位俊逸公子正在饮茶,淡静雅然。 想到钱敬杨也是这般,于是便扔进去一个石头,哒的一声,他停下右手,转头望了过来。 他剑眉长目,清新脱俗,冉浅兮立刻呆住,那不是钱敬杨! “娘哎…你谁啊?” 男子捡起石头,悠然起身走了过来。 “钱某何时得罪过姑娘?” 看着那满身气派,帅气又文雅,不是钱敬杨就只能是他的小叔叔,钱有仁。 “你是钱敬杨的小叔叔?” 钱有仁莞尔。 “正是在下。” 冉浅兮精准的爬了下去,看的钱有仁心间一紧,那么高的树连他都不敢爬。 “我叫冉浅兮,钱敬杨呢?” 钱有仁端起天揖行了一礼。 “草民参见皇母娘娘。” “不必多礼,我找他出去喝点酒。” “回皇后娘娘,昨日小侄当街与同学出手,现下正在祠堂罚跪。” “他把谁打了?” “曹尚书之子,官宦世家不好招惹。” 冉浅兮满脸疑云,钱敬杨从来都不是主动招惹是非的人。 “为啥打他?” “草民也不太清楚。” 冉浅兮大步往前走了几步,钱有仁单手背过,谦逊礼貌的往后退了半步。 “走走走,带我去祠堂。” 冉浅兮率先往祠堂方向去,钱有仁看着她的背影浅浅一笑,跟了上去。 还未进入祠堂,冉浅兮就感到一阵阴冷,钱敬杨愣愣的跪在地板上。 “连个垫都不给他?” 冉浅兮走进去,钱有仁紧随其后。 “敬杨兄?” 钱敬杨转头,看到冉浅兮时吓得一懵! “兮爷?” “你干嘛?我变丑了吗?吓成那样…” “不不不…兮爷仍风华绝代…” 随后他转身行了一礼。 “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 钱敬杨缓缓起身,一阵酸麻直击全身,使他直不起腰。 “说说,为什么打那个废物?” 钱敬杨有口难开,显然不愿道出实情。 冉浅兮看着他支支吾吾,眼睛惊讶的瞪了起来! “你不会因为女人?” 钱敬杨看了她一眼,默默摇头。 “哎呀你说啊,我都在这儿呢,保证给你平事儿!” 他暗暗抬头,还是不想说出来。 “不是你怎么了?快说啊,可急死我了!” 钱敬杨纠结片刻,怕她担心生病,才道出了实情。 “他骂你是祸国妖后,还说你不守妇道,可难听了!” 冉浅兮眉头错愣一挑,他竟然因为这样无聊的事,向尚书之子挥拳,实在不知该笑还是感动。 “哈哈哈哈,就因为这个,啊,你就把人家打了?” “你看他说的多气人啊,没卸他一条胳膊都是轻的了。” 冉浅兮虽忍不住讪笑,倒觉出几分感动。 “哈哈哈,我不经常被骂么?名声一向都不好啊,他敢骂就该知道下场,你把他打了咱有理也变得没礼了。” “反正也打完了。” 第50章 计落国舅 冉浅兮眸子轻转,明白了前因后果,看来宛妃被赐死,曹尚书一家都怀恨在心,这个曹纯不过是说了出来。 “害呀,他姐姐死的可惨了,你就多同情同情人家。” 说到他姐姐,冉浅兮心里又沉重了起来,只数月竟发生这么多事。 “那他也不能骂你啊,毫无教养毫无道德。” 钱敬杨话刚落,官府衙役便闯了进来。 “钱敬杨在哪儿?” 曹仕新好歹是个户部尚书,钱敬杨商贾人家,打了曹纯自然不能就此罢休,转身就报了官。 “我是。” 首领看了他一眼,右臂一挥。 “抓起来!” 衙役蜂拥而上,冉浅兮上前一步,把他和钱有仁一起护在了身后。 看着她纤细的身子,根本护不住两个男人,钱有仁眸子轻张,大受新奇。 “我看谁敢!” 首领看了看冉浅兮,不屑一笑。 “你是哪儿来的丫头?妨碍官府办案同罪。” 冉浅兮眉头一挑走了过去。 “罪?我看天下谁敢说我有罪!” 首领虽不认识她,但看她气场也不由发怵。 “钱敬杨当街殴打朝廷命官之子,罪不容诛,秋后斩决。” 案子还未审,曹仕新竟自己给钱敬杨判了死刑,钱有仁心间一片慌乱无主。 “朝廷命官,朝廷命官不知大昌条法?那废物打就打了,最多关两天,我看曹仕新那老匹夫是活够了,胆敢篡改朝廷律法!” 冉浅兮振振有词,丝毫不怯,衙役顿时哑口无言。 “你…你是什么人?” “笑死了,皇城还有不认识我的?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知不知道我义父是谁啊?” 果然还是狐假虎威的金句名言说着顺畅。 这时,一名普通衙役走到首领身前,附耳一通私语。 “属下觉得她可能是冀北王的义女。” 听了她身份的可能性,首领瞬间大惊失色。 “虽是如此,钱敬杨殴打朝廷命官之子不可不罚,先抓起来押往刑部,等上报国舅再做定罚。” 首领右手一挥手,两名衙役架起了钱敬杨。 “你别怕别怕啊,他们不敢怎么样。” 钱敬杨非但不怕,满眼亦是欣慰。 “等兮爷救我。” “放心放心啊,曹仕新这一脚是踢石头上了。” 待冉浅兮转身,钱有仁行了一礼。 “拜托皇后娘娘了。” 冉浅兮走出钱府苦思冥想,觉得这件事还得要找谢赢处理。 “啧,义父也不管这些啊,胥远朝又是管大理寺的,娘的…” 冉浅兮硬着头皮来到国舅府前,左顾右盼,门前都是守卫。 “不行,被别人看见又是把柄,还是得翻墙。” 她拖着简易木梯偷偷摸摸的找到杂院后墙,这里没有守卫,而且院内肯定堆放着杂物,实乃爬墙的绝佳地点,小时候偷鸡摸狗的本领到现在都还能用上。 “国舅府的墙是真高啊…” 她一点一点爬上去,慢慢探着腿,忽踩到一个酸菜缸。 她用力探了几下,顺着爬了下去。 “这便是我的学问,爹总说我没学问,这学问还不够?” 她顺利落地,得意走出杂院,还未到内堂就看见谢赢在亭中焚香。 居坐家中,他并未束发,秋风吹过他的秀发,雅量俊逸,配着那身红衣,冷艳又富诱惑力。 “娘哎…这个死东西有这么正?” 谢赢听到有声音把头转了过来,看到是她瞬间呆愣,浑然不觉羽扫已经滑出手心。 “皇贵妃…” 冉浅兮往前走了几步,看着她慢慢靠近,谢赢马上心跳加快。 “那个…” 冉浅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但上次他亲着自己那样怜惜、那样投入,实在不行,美人计或可一试。 “皇贵妃来找臣何事…” 冉浅兮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故作从容的坐到了他身边。 “嗯…啧…” 看她举止为难,谢赢便担心她碰上了麻烦。 “到底怎么了?” 冉浅兮正正嗓子,直接骑到了他的腿上! 亲密无间的接触,他全身一紧,马上呼吸宕结。 “娘娘…” 冉浅兮一咬牙,捧过他的脸吻了上去。 柔软的触感包裹着他的双唇,冉浅兮轻一下重一下的吻着,他心中掀起无数悸动。 随着冉浅兮的动作,他缓缓攥紧双手,慢慢闭上了眼睛。 “娘娘~” 冉浅兮越吻越深,谢赢几番不受控制,立刻抱住她没了理智。 冉浅兮将手伸进他的胸膛,细碎的抚摸让他大脑缺氧。 冉浅兮调整位置,拉起他的手,引导着他一点一点熟悉自己。 大概过了半炷香,冉浅兮慢慢停下来,他还是满眼迷离。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还未等她说完,谢赢一口答应。 “能。” 冉浅兮眉头一挑。 “这么痛快?” “嗯。” 冉浅兮轻轻从他身上下去,他腰间早是狼狈不堪,从容的挥过衣袖挡了上去。 “我有个朋友被抓起来了,他们说要上报你,你能不能放了他?但……” “能放。” 冉浅兮一顿,话还未说完。 “我还没说完…” “无论你要说什么,我都能放。” 冉浅兮瞬间眉开眼笑。 “真的啊?” 谢赢轻轻揽过她,什么曹尚书和户部他都未放在眼里。 “真的。” 话落又吻了上去,这一吻直到傍晚。 翌日— 钱敬杨被得释放,曹仕新异常不愤,于殿上又参一本。 “启奏陛下。” 谢赢一猜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臣要参谢国舅徇私枉法。” 百里庸看了谢赢一眼,平时这些人都唯谢赢马首是瞻,今日为何参他。 “谢国舅,可有此事?” 柳寻也看了谢赢一眼,今日檀千焕和胥远朝没有上朝。 “回陛下,臣不知徇私枉法之事从何说来。” “那日犬子当街被殴,不成想行凶者被县衙关起来不到一日,就被无罪释放,可怜犬子身至残疾。” 谢赢淡淡一笑。 “陛下,臣也有本。” “何本?” 谢赢掏出奏折,孙总管递了上去,片刻后百里庸怒发冲冠。 “曹尚书,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话毕,把奏折扔了下去,吓得曹仕新连忙跪地。 他颤巍的打开奏折,哑口失声,事情早已经处理的滴水不漏,谢赢是如何知道自己儿子辱骂皇后的! “这可是真的?” 曹仕新跪着不敢抬头,这一脚果然踢到石板上了! “曹纯辱骂当朝皇后,你还敢贿赂府衙目无王法!” 谢赢给了刑部侍郎一个眼神,他瞬间领悟。 “臣等失察,请陛下下旨交于刑部调查此事。” 事情被处理的有头有尾,借口调查,不仅堵住曹仕新的嘴,还能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准!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任曹仕新处心积虑,也不敌谢赢略施小计。 第51章 花魁消失 钱敬杨得以释放,冉浅兮自然高兴,于是在捕月楼点了一桌大餐。 “干杯~” 商子徕看着冉浅兮就莫名觉得安心,笑的也很欣慰。 “哎兮爷,你怎么做到让尚书放人的?还停职查看了?” 冉浅兮得意一笑,看了眼钱敬杨。 “是他作茧自缚,天道轮回呗。” 商子徕淡淡一笑。 “进宫几日,到会说几个名词了。” 冉浅兮无所谓的抓起一把花生。 “哎呀你不知道,我天天陪着百里庸看奏折,闲下来太后又天天教我宫斗,烦都烦死了,想不会都难。” 听到这里,二人忽然若有所思… 商子徕问:“在宫里…过得还好?” 冉浅兮淡淡一笑,掩尽多少心酸。 “在哪儿不是活着啊,都一样,没什么好不好。” 二人转念一笑,沉重的事不提也罢。 “喝喝喝。” 冉浅兮举杯,看到了另一桌的胥鸣暄。 “他怎么在这儿呢?” “害,你进宫这几月,这个捕月楼大换血了,三个花魁就剩剪雨了,然后又捧了俩新花魁,他喜欢的不得了。” 冉浅兮眉头一皱。 “云双不干了?” “对啊,你进宫没几天他就走了,还有那个纤竹,好像嫁人了。” “嫁人?嫁给胥远朝了?” “没有啊,侯爷能娶个花魁吗?不知道嫁哪儿去了。” 听到这里,冉浅兮也不知道为何松了口气,或许因为不想让胥远朝娶妻。 商子徕虽未说话,但看着她的表情,怕又读懂了什么。 “明日你生辰,想要什么礼物吗?”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 “害呀,咱俩这关系,你还送啥礼物了。” “那也是要有的。” 冉浅兮思考片刻,什么想要的都没有。 “那你看着买个胭脂水粉啥的得了,我什么也不缺。” 商子徕莞尔。 “好~” 又喝了一会儿,台上忽然惊起舞蹈,花瓣雨落下,一个妙龄女子缓缓出现,胥鸣暄立刻看直了眼睛。 “就是她兮爷。” 冉浅兮抬眸看过去,女人看女人有自己的审美,像她就喜欢纤竹那样清冷感的。 “一般啊…” “嗯,我看也一般。” 钱敬杨看了看她和商子徕。 “你俩审美这么高吗?” “你觉得好看?” 钱敬杨也没觉得有多好看,毕竟当年第一眼看到冉浅兮的模样,就足够惊艳自己一辈子了。 “我看也不如兮爷。” 商子徕还在痴痴的盯着冉浅兮。 “好!” 花魁舞毕,四下一片叫好,倒看的钱敬杨一脸不服。 “什么嘛?真是没见过好东西。” “哈哈,你怎么阴阳怪气的?点她的银子不够?害呀,我借你啊。” 钱敬杨看了看冉浅兮。 “才不点呢,不如兮爷好看,没意思。” 冉浅兮嘴角得意一扬,抛了个媚眼。 “还是你有眼光。” 忽然妈妈走上舞台开始要价。 “各位客官,今天是墨梅一次接客,哪位大爷愿意疼疼我们啊?” 台下一片哗然。 “我出三百两。” “三百五十两,我就是奔着墨梅姑娘来的。” “四百两,我出四百两!” 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冉浅兮扬起脖子看了看,胥鸣暄无疑。 “这孩子,他爹那点钱都让他败完。” 话落,义愤填膺的走了过去。 “你要死啊?” 胥鸣暄茫然中被一把薅起,看到她满眼慌张畏惧。 “皇…” 冉浅兮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银票。 “呀~家底深厚啊…你知不知道你爹挣钱多么不容易啊?你在这儿说扔就扔给一个花魁?你要不要脸!” 胥鸣暄立刻双手合十向她求饶。 “求求皇后娘娘,拜托拜托,千万别告诉我爹。” 冉浅兮一把拉走他,动作异常粗暴。 “不告诉?你就准备在祠堂跪三天!” 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拉到了自己餐桌前。 “就在这儿等着,等着你爹来!” 而后唤来了一名小厮。 “去遇安侯府送个信儿,就说他儿子在我手里。” “皇后娘娘…我求你求你了…” “呸!” 胥鸣暄一脸缞样,悬着半天的心终于死了。 “你爹战功赫赫,更是王侯表率,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真给他丢人…” 胥鸣暄暗暗不服。 “你还不是一样,切!” “你说什么?” 冉浅兮一抬手,吓得他立刻护住了头。 胥鸣暄一脸不服,钱敬杨一脸看戏,商子徕一脸难耐。 片刻后,胥远朝和檀千焕同来,二人看到后皆心间一惊,瞬间捂住头趴了下去。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钱敬杨和商子徕总跟着冉浅兮,檀千焕自然眼熟,二人在一旁暗暗祈祷,终是抱着头一起趴了下去。 “兮爷啊…你是给遇安侯府送的信,还是冀北王府送的信啊。” “废话,肯定是遇安侯府啊。” 台下高朋满座,人头攒动,四人其实更明显了,果不其然,二人扫视一眼,齐步而来。 第52章 金戈相向 檀千焕和胥远朝走近,压迫感使冉浅兮胥鸣暄脊背发凉。 蛟袍立在面前,她心虚的把头抬了起来。 “哈哈…义父…” 檀千焕莞尔一笑,丝毫没有生气。 “兮儿为何又来喝酒?” “我这不是…这不是陪陪同学嘛…敬杨兄刚免牢狱之灾…去去晦气。” “是兮儿去找的谢国舅?” 冉浅兮表情看上去从容自若,手指却紧张的转着杯子。 “啊?谢赢?我跟他关系不好。” 她的答非所问,在檀千焕看来,无非是心虚。 “兮儿喝的怎么样?可要回去了?” “我…再喝一会儿,就一会儿。” “好,我陪你。” 待他坐下,胥远朝看了一眼胥鸣暄。 “滚回去!” 胥鸣暄利落起身逃出捕月楼。 待他跑出去,胥远朝优雅的坐了下去。 “遇安侯不回去吗?” “臣有义务保护皇后娘娘。” 檀千焕轻轻一笑,怎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不必了,本王会保护皇后。” “那既如此,本侯更要留下,以备有人置喙王爷和皇后时,还能帮忙证明。” 檀千焕从容笑着,胥远朝亦是。 “为何没派人找我?要去找谢赢?” 冉浅兮看了一眼胥远朝,轻轻一笑。 “害呀,侯爷不是不管刑部嘛,他说要回禀国舅,我就找国舅呗。” “虽是如此,但我亦可帮你,谢赢狼子野心,你莫要被他戏耍了。” “没事儿没事儿,这不挺好的嘛。” “遇安侯呢?” 檀千焕突然发言,胥远朝眉头轻皱看了他一眼。 “什么?” “难道遇安侯不是狼子野心吗?” “本侯的野心可不如冀北王大。” “哈哈哈。” 檀千焕两声冷笑,笑的冉浅兮后背一毛。 “你俩怎么杠上了?” 檀千焕对冉浅兮莞尔一笑,又没了方才的阴冷。 “没有,兮儿别多想。” 胥远朝看了他一眼,真的没人比他会装。 “好,你俩不许打架知道吗?” “放心。” 节目继续,冉浅兮和钱敬杨二人谈天说地,喝酒喝的渐入佳境,已然又醉了。 “哈哈…你都不知道那个皇后有多凶,上来就要扇我大嘴巴。” 钱敬杨也是喝的精神恍,摇摇欲晃。 “兮爷威武!” 冉浅兮又拿起酒壶,忽然被檀千焕拦下。 “兮儿你醉了。” “我知道啊…我又不傻…” 冉浅兮扒开他的手,还是倒了这一杯。 “你说孩子怎么就没了呢?” 听她胡言乱语,胥远朝和檀千焕忽然心疼不已。 “你说…那么多人一起害我…我是很厉害吗?” 冉浅兮醉醺醺的站了起来,诉不尽的苦闷。 “可我就是一个纨绔千金啊,犯得上她们绞尽脑汁,哈哈…” 商子徕看着她心酸自问,心仿佛要碎了一般。 檀千焕一直默默地扶着她胳膊。 此时墨梅走了过来,目的性的直奔胥远朝。 “侯爷,奴家酿了些桂花酒,不知是否有幸请您屋中一序?” 冉浅兮径直走过去,用力推开她,拉起了胥远朝的手。 “离他远点,他是我的…” 胥远朝身体一顿,檀千焕瞬间抬起了骇人的眼眸。 “奴家也是好心。” 冉浅兮又朝她走去,用力推搡,墨梅愣愣的撞到了桌子上。 “滚蛋!” 大醉之中,她踉跄的拉起了胥远朝的手。 “他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檀千焕孤身站在她身后,大脑被心头涌上的恨意操控,他眼神中交织着痛苦与愤怒,冉浅兮这个动作无疑是一把穿透他的利剑,无形中掺着血气。 他的妒火瞬间把自己点燃,一把将冉浅兮抱了起来! “冀北王!” 胥远朝出言阻拦,冉浅兮早喝的烂醉如泥,在檀千焕胸膛娇柔的伏着。 “遇安侯何意?” “男女有别。” “本王知道,她是本王的义女。” “如此,还请王爷放下皇后娘娘。” 檀千焕看了眼睡着的冉浅兮,终于卸下了伪装。 “让开!” 胥远朝丝毫不打算相让,依然严实的挡着大门。 “不让。” 二人争执声响,钱敬杨瞬间清醒,檀千焕转头将冉浅兮交给了他。 “看好她。” “是是是。” 他阴鸷转身,周身气质令人毛骨悚然。 “侯爷是要和本王硬碰硬吗?” “何妨!” 二人眼神一阴,门外同时涌进两批装甲卫,气氛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同时抬手,只等一声令下,两批装甲卫便会杀作一团! “冀北王、遇安侯,请三思。” 檀千焕胥远朝同时转眸,柳寻翩翩走了进来。 “二位慎重。” 钱敬杨看着场面不好收拾,用力摇醒冉浅兮,端起醒酒汤大口大口喂了进去。 “兮爷兮爷…” 冉浅兮喝下醒酒汤迷糊的站了起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彻底醒了。 面前两人对峙着,身后是数不清的装甲卫,柳寻站在中央,三人各持一角,满楼宾客吓得不敢出声。 “他们干嘛呢?” 冉浅兮小声问钱敬杨。 “因为你打起来了。” 冉浅兮大吃一惊,完全能用目瞪口呆言表。 “啥?” 她声音一大,三人一起看了过来,一窝蜂的走上前去。 “醒了?” “头疼吗?” “怎么喝这么多?” 冉浅兮惊慌的看着他们,脸上却尴尬的笑着。 “醒了,不疼,高兴才喝多了…” “那赶紧回家。” 冉浅兮看着柳寻疯狂点头! “好好好,现在就回家。” 柳寻向二人行了一礼,跟了上去。 事已至此,二人只好不了了之,先后离去。 长街上冉浅兮步伐紧凑,檀千焕和柳寻在身后稳稳的跟着。 她不敢想刚才都干了什么,喝多时她一向喜欢乱性,要么就是亲了胥远朝,要么就是大胆对檀千焕表白了。 “不行不行,这要是被百里庸知道,我们九族都得完。” 她一路走回冉府,二人也没有顾忌的跟了进去。 “娘~我回来了~” 才进大堂,冉浅兮便看到端木妍。 “小姨?” 端木妍看了一眼柳寻,照常臭脸,冉浅兮便以为她是吃醋了。 “小姨夫和我凑巧碰上的。” “喝酒了?” 收到端木妍的关心,冉浅兮一时有些错愣。 她缓缓坐到夏侯瑾旁边。 “昂,喝了点儿。” 夏侯瑾和端木妍站起来向檀千焕行了一礼。 “见过冀北王。” “不必多礼。” 端木妍起身走了过来,一束高马尾潇洒不羁,服饰偏中性,柳腰纤细却看着很有力量,若非没有喉结,无人能猜到她是女子。 “少喝酒知道吗?” “嗷。” 端木妍摊开右手向她伸去,竟十分潇洒帅气。 “回房间休息。” 冉浅兮不屑起身,并未牵上她。 “切,知道了。” “义父你明天过来吃饭,我生日~” 檀千焕莞尔。 “我知道,明日一定来。” 冉浅兮满脸笑意,丝毫不知腹中孩子,死于他的手中。 “那我等义父奥…” 檀千焕看着她满脸爱意,不知道这件事还能瞒多久。 第53章 生日大办 半个时辰后,端木妍刚从冉浅兮房间出来,柳寻就寻了过来。 “你对她做什么了?” 端木妍看了他一眼,二人关系僵到架都不想吵。 “不必你管。” “我再说一遍,兮儿不喜欢女人,你最好收起那些龌龊的想法,离她远些。” 端木妍讪笑两声,犀利的转过身去。 “你用什么立场觉得我龌龊?你很坦荡?你明知她是谁,还是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还义正言辞的来提醒我?”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警告你离她远些。” 柳寻话落走进冉浅兮房间,端木妍拂袖离去。 “小姨夫你来啦?” 柳寻莞尔,轻轻坐到了床上。 “你小姨…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就说让我乖一点,没说别的。” “除了说话呢?” “帮我把衣服脱了,然后就走了。” 柳寻显然着急了。 “脱你衣服了?” “嗯对啊…” “脱完做什么了吗?” 冉浅兮嗤然一笑。 “哈哈,她能做什么,她是喜欢女子,可她很讨厌我的,什么都不会干。” 她之所以觉得端木妍讨厌她,是因为端木妍数次提醒自己清醒,便故意说一些不好听的话。 “兮儿何时知道这些事的?” “哈哈,她和你成婚之后。” “为何?” 冉浅兮轻轻把脸凑了过去,柳寻期待的盯着她,摸着她的头亲了一下。 冉浅兮淡淡一笑。 “哈哈,姨夫天人之姿,婚后她却搬到了山里住,不是喜欢女人是什么?要是给我,日日缠着你,恨不得榨干你。” 柳寻眸子一怔,她总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些虎狼之词,让人听了想入非非。 “又说这些话…” “我说的是真的啊,你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可现在不能了。” “你不怕啊?” 柳寻唇齿微张,摸着她的脸万分珍惜。 “我不怕,但我怕兮儿害怕。” 冉浅兮沉凝片刻,百里庸对她很好,她虽然水性杨花,但也不能天天戴着皇后的身份,给皇帝戴绿帽子。 “我…百里庸他对我挺好的…他要是不辜负我…我也没有理由伤害他。” 柳寻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虽然失落,可也不愿逼她。 “我知道,不会逼你,等你愿意或主动找我做。” 冉浅兮微微一笑抱上了他。 “好啊~” 翌日— 今日生辰,冉浅兮又要大赚一笔,高兴的她辰时就起身了。 “哎呀~今天又要发财呀,哈哈哈哈…” 她看着提前收到的礼物,猛的想起来给胥远朝买了生日礼却忘送了,于是赶紧起身翻找,片刻后,终于翻到了那根剑穗。 “对对对,就是它。” 她想都没想就跑出冉府直奔遇安侯府,到了府内,看见胥远朝正在用早膳,不知为何竟觉得安心。 “侯爷。” 胥远朝抬头看了过来,她大步走了上去。 “怎么了?” 冉浅兮坐到他身边把礼物递了过去,胥远朝有些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 “给你的礼物啊,那天你说完我就买了,但忘了送了,你快打开看看。” 胥远朝欣慰一笑,打开木匣,惊喜万分。 “剑穗?” “嗯嗯,我不知道和你上次拿的剑配不配,但猜到你应该不只有一把剑,所以挑了好久呢。” 胥远朝笑逐颜开,眸子里尽是欣喜,还从没有人给他送过剑穗,况且那根剑穗还是冉浅兮送的。 “谢谢兮儿。” “那侯爷喜欢吗?” 胥远朝淡淡的看着她。 “喜欢剑穗,更喜欢兮儿。” 看着他高兴,冉浅兮心中亦然开心。 “那我的礼物呢?” 胥远朝轻轻起身。 “准备了,我去给你拿。” 冉浅兮一笑起身跟了上去。 “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一起来到书房,冉浅兮用脚关上房门,慢慢走到他身边。 “侯爷给我准备的什么?” 胥远朝拿起礼物转过身,冉浅兮一把将他抵在了置物架上。 “我想要你做礼物。” 胥远朝愣了愣,就知道她在开玩笑。 “不要闹~” “我没有啊。” 胥远朝打开木盒,映入眼帘一个玉镯。 “这是那日决定娶你买的,思来想去还是想把它送给你,但如今只能当做生日礼物了。” 冉浅兮拿起镯子看了看,材质晶莹剔透,触手冰凉,颜色也是自己喜欢的淡抹茶色,一定是他精心准备的。 “好好看啊,原来侯爷对我这么上心,越想越后悔了。” “后悔什么?” 冉浅兮在他嘴角轻轻吻了一下。 “后悔没嫁给你啊。” 胥远朝大脑一震,心中波涛汹涌,他只猜到冉浅兮喜欢自己,没猜到她想会嫁给自己。 “没骗我?” 冉浅兮直接把镯子戴在了手腕上。 “没有,还不跟嫁给你续弦呢…” 胥远朝心疼的摸上她的脸,一切都来的那样晚,说的那样晚,知道的那样晚。 “哈哈,我娘也这么说,说我还不如嫁给遇安侯续弦呢。” 胥远朝深深动容,怕是再伤感一句,眼泪就会溢出眼眶。 “如果能重来一次,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你。” 胥远朝浅浅一笑。 “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娶了你。” 冉浅兮黯然神伤,这份任性,不知道还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冉府— 虽然不是什么大寿,但以冉浅兮的身份也应该大办,还没回等她回家,百里庸和檀千焕就已经到了。 本来热闹的院落,因为二人的到来变得寂静无声。 “兮儿去哪儿了?” 夏侯瑾对百里庸行了一礼。 “想必去找玩伴了,应当马上就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谢赢先带着贺礼走了进来。 “臣参见皇上。” 百里庸看了他一眼没做声色,因为皇后大寿,身为国舅前来是在情理之中。 “免礼。” 谢赢前脚到,左丘鹤便后脚入场。 “老臣,参见陛下。” “左丘宰丞?” 百里庸疑惑询问。 他的到来,使夏侯瑾脸上划出一丝担忧。 “皇后娘娘寿辰,老臣特来祝贺。” “平身。” “谢陛下。”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已登场,可是主角却还没到。 第54章 帝王威严 一炷香后,冉浅兮带着钱敬杨和商子徕出现了。 “今个可不能往死喝了,昨天差点儿完蛋。” “对对对,兮爷你要不还是戒酒…” 商子徕道:“小酌怡情,大饮伤身。” 三人边说边笑,状态异常松弛,丝毫没发现百里庸站在院内,直到一起迈进去都傻了眼。 看着她和男人有说有笑,百里庸诛九族的毛病又犯了。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小跑过去,一把扑进百里庸怀里被稳稳兜住,紧接着就是一通乱嗅。 “我闻闻…最近这几天都翻谁牌子了?” 百里庸莞尔一笑,肯定是翻了。 “兮儿闻出来了吗?” 冉浅兮仔细嗅了半天也没嗅出来。 “真是做贼心虚啊,沐浴了。” 百里庸宠爱的摸着她,紧紧的感受着。 “兮儿如果回去,朕还日日宿在翊凤殿。” 冉浅兮自讨没趣,别扭的松开了他。 “负心汉。” “朕不负心,兮儿别生气。” 檀千焕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杀气腾腾。 “切,先吃饭…” “可给朕添碗筷了?” 冉浅兮轻轻瞥了他一眼。 “添了呗,哪儿敢不添啊?” 百里庸莞尔。 “待用完膳,朕带你去观生宸礼物。” 冉浅兮眼睛一亮! “观?很大吗?” 百里庸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兮儿去了就知道了。” 端木妍精心打扮入场,那么一刹那,冉浅兮入神的眼神被她尽收眼底。 “兮兮,我把礼物放你房间了。” 冉浅兮还在欣赏她,她莞尔一笑,异常意足。 “谢谢小姨。” 天子坐于上方,所有人都只能下座。 看着左丘鹤,夏侯瑾显然有些不自然。 百里庸贴心为冉浅兮夹菜,连鱼刺也会帮她剔除,普天之下,再也没有第二人能得到这份恩宠。 “你不要总顾着给我夹啊,你也吃。” 百里庸莞尔一笑。 “朕怕你吃不饱。” “害呀,我在自己家还能吃不饱吗?” 话落,冉浅兮夹起一口鱼肉喂进了他的嘴里,檀千焕再次杀气爆窜,席中谢赢、柳寻任谁也没有好脸色。 她边吃边看热闹,目光忽然扫视到钱有仁身上,被百里庸一眼看穿! “看什么?” 冉浅兮心虚回头,笑的异常尴尬。 “啊?没什么呀…” 百里庸瞬间撂下筷子,醋意横飞。 “怎么没有?你分明就是在看他!” 百里庸语气一重,所有都望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给朕过来!” 他用力的指了一下钱有仁,钱有仁恭敬的走了过来。 檀千焕几人端坐看着,这一刻同仇敌忾… “草民钱有仁参见陛下。” “你站皇后边上,让她看个够!” 冉浅兮一愣,犹犹豫豫的把头转了过去。 “看!好好看!看完诛九族!” 冉浅兮心中一颤,上来就诛九族是多大的罪过,立马把头又转了回来。 “啊?不不不不…陛下陛下…我和他不熟…就是瞧着眼生才看了两眼。” 百里庸眸子一阴。 “好啊,那你是承认看了?” “没没没,没看没看…” “那现在看。” 看完就诛九族… “别啊陛下,草民无辜,再说他有什么好看的嘛…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你若是骗朕呢?” “那陛下想诛谁就诛谁,我眼睛绝不眨一下。” 百里庸衣袖一挥,气势汹汹,天地皆像他手中玩物。 “那他们呢?” 冉浅兮错愣的向席中望了一眼,他显然是在拿檀千焕、谢赢、柳寻威胁自己。 几人于殿上极力维护,联手把她送上皇后之位,百里庸早已彻查! “陛下多虑了…” “只要你说,朕就安心。” 冉浅兮看着三人,这一刻位高权重,也如待宰羔羊。 “陛下要臣妾说什么?” “朕要你说,他们无足轻重!” 冉浅兮看着三人,着实说不出这样的话。 气氛须臾紧张,深思熟虑片刻,她还是觉得仗着恩宠撒泼有妙用。 “我都不懂你为什么抓着他们不放,我都是你的妻子了,一百个不愿意也因为真心爱你入宫了,在宫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你今天还逼我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夏侯瑾一愣,都没想到女儿跟她一样会这套。 百里庸眸子一顿,意识到自己的过分… 想着过往的种种,这句真心爱你挥之不去,刚看她一眼就发现她在偷偷抹泪,瞬间心软软到可怕。 “朕错了,兮儿别哭。” 冉浅兮将乾坤扭转,一把抱住百里庸开始抽噎。 “你知不知道我多爱你啊?” 百里庸心疼的抱住她认真安慰。 “朕知道,朕真的错了,委屈兮儿了。” “你回去。” 钱有仁错愣着向百里庸端起天揖。 “草民告退。” 钱敬杨和商子徕对视一眼,兮爷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本事够二人学一辈子。 “都是臣妾不好,如果再爱陛下一点,陛下也不会多想,臣妾以后肯定好好服侍您。” 百里庸莞尔一笑,这句服侍显然掺杂了表演成分,说到底,都一直是自己在照顾她。 “好~” 檀千焕看着她讨好的样子,心中愤恨嫉妒,恨不能当场就反。 宴席过后,百里庸把冉浅兮神神秘秘的带上了龙车。 “咱们是去看礼物吗?” “对。” “这么远吗?还要坐车?” 百里庸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不是很远,朕抱着兮儿坐,困了就靠在朕怀里睡。” 冉浅兮欣然而笑。 “好~” 坐了片刻,亲了片刻,冉浅兮靠在他怀里慢慢睡着,等到目的地时已近傍晚。 第55章 江南之旅 江河壮阔,青山相对,一眼览全盛景。 一艘高船屹立于湖面之上,雍容华贵不失气派,威风凛凛震人心魄。 冉浅兮在岸边看的目瞪口呆,她还从未见过这么精致豪华的高船,神龙雕凤,蜿蜒游转。 百里庸观摩她表情,莞尔一笑,深知她很喜欢这个生辰礼物。 “娘哎…这是给我的生日礼物?” “是,朕带你上去看看。” “好好好。” 登船后冉浅兮更加失惊打怪,平时见过的游船和它比简直不值一提,船舱装饰如皇宫鸾殿一样豪华。 “天呐天呐…这太破费了太破费了…” 她四处观看,百里庸在她身后淡淡的笑着。 “喜欢吗?” “哎呀我滴妈…太喜欢了…” “你喜欢就好,朕的心思便没白费。” 冉浅兮东看西看,高兴的像个孩子。 “你为什么要送我船啊?” “朕知道你一心想去江南,所以命工部打造了这艘龙凤船。” 冉浅兮眼中一亮,目光灼灼的走到他身边。 “江南?你允许我去江南?” 百里庸轻轻抱住她十分疼爱。 “朕知道你小产后心情不似从前,我看了更是每日心疼,不知道怎么补偿你,起码小心愿要帮你完成。” 百里庸一直都没从自责里走出来,总是怪自己为什么让心爱的妻子受苦,可能因为帝王都有执念。 “好阿庸,有你陪着我,我心情很好啊~” “那也不够,应该让你更高兴。” 冉浅兮拉他坐下,轻轻骑到他腿上,百里庸满眼渴望的看着她。 “总想没用的,我再给你生一个,孩子还不好要吗。” “兮儿~” 她熟练的脱掉外披,将头发挽了起来,不经意垂落下几根青丝,衬得整个人都妩媚性感,百里双眸都有些游离。 “好陛下,我最近学新的了,给你试试?” 尽管是当朝天子,听到这句话,耳根也红了起来。 “学那个干什么…” 冉浅兮抬起他的手指,轻轻咬在嘴里,百里庸浑身一酥,好像被咬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伺候天子啊~” 渐渐,船舱内传出了百里庸的促息声。 “嗬呃…” 绵延不绝,更是抑制不住,冉浅兮把他搞的昏天暗地。 “嗬…兮儿…呃…” 半个时辰后— 冉浅兮躺在床上只盖着一个被单,百里庸和她十指相扣爱不释手。 “兮儿何时启程?” “嗯…我先去宫里住几天,然后再去玩儿?” “都听兮儿的,恰好过几天朕要带众官南巡,先派人陪你过去,然后再去找你。” “嗯…那也好哎…陛下要很久吗?” “半月。” “好,那我等你?” 百里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好~” 翌日— 皇后出游,百里庸毫不吝啬的动了禁军,自由胥远朝统领,日久天长,他似乎像远离了是非。 禁军离城,檀千焕自然容易下手,可为了陪冉浅兮一游江南,眼前的绝佳机会被自己生生撂下。 船行半晌,冉浅兮的回笼觉就睡到了半晌。 “皇后娘娘。” 胥远朝端着餐食轻轻敲门。 冉浅兮睡眼松醒衣冠不整,摇摇晃晃的下床打开房门,她还没怎么着,胥远朝立刻将头转了回去。 冉浅兮错愣的看了看自己胸间,朱玉半露姿态傲人,赶紧拉好了领子。 “咳咳…那个…遇安侯有事吗?” 胥远朝背着身把餐食递了过去。 “娘娘请用膳。” 冉浅兮一看就知道他在害羞,端住托盘还故意摸了摸他手背,他全身一紧,立刻松开了托盘。 “娘娘不要闹。” “我哪里有闹嘛?分明是你想我了,找个借口来看看我。” 显然被当事人被戳中心事,胥远朝只好默然离开。 “等会儿。” 听到冉浅兮在身后喊自己,他瞬间又停住步子,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娘娘还有何事?” “那个,我不想吃这些,你过来拿去换了。” 胥远朝轻叹一口气走了回去。 “进来拿,在桌子上呢。” 胥远朝走进房间,冉浅兮一把将他拉到死角。 “娘娘做什么?” 冉浅兮轻轻一笑,将他右手放到腰上,深深吻了起来。 他试探着环紧那杆细腰,往自己怀里拱了一下,头脑不清醒的享受了片刻。 不到半炷香,胥远朝便走出去拿起了托盘。 “这叫私通…” 冉浅兮走到他身边,嘴角轻轻一扬。 “我知道啊,通就通了嘛,你不想通啊?” 胥远朝眉头一皱,不知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说什么浑话呢…” “我要吃牛肉面,你换牛肉面来。” “是。” 黄昏— 船只行驶一天,停泊休整,檀千焕直接于码头飞上龙凤船,功力深不可测。 “大胆!何人擅闯?” 檀千焕缓缓回头,禁卫军首领行了一礼。 “参见冀北王。” “皇后娘娘呢?” “禀王爷,应当正在休息。” “带本王过去。” 禁军们对视一眼,觉出不妥,故而十分为难。 “这…” “怎么了?本王与娘娘是父女,见一面都不可?” 禁军首领思考片刻,百里庸并没针对他下任何旨意,于是才同意放行。 “好,卑职带您过去。” “劳烦了。” “王爷言重了,您这边请。” 禁军把檀千焕带到门口继而转身退下。 “王爷您请。” 檀千焕推门而进,冉浅兮正在吃果脯看风景,听到动静立刻把头转了过来。 “义父…” 他转身关上房门,从容走过去,挑逗的摩挲着她的脸,语气十分冷漠。 “陛下送的船,兮儿坐着还开心吗?那日有没有好好服侍陛下?” 冉浅兮愣愣的看着他,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我…” “那我呢?兮儿还服侍吗?” 话落便抬起她的下巴,一下一下的吻了起来。 “我也想让兮儿服侍。” “义父是我的义父,我肯定好好服侍,还要给您养老呢。” 檀千焕眼色一沉,她显然对自己的兴趣没以前大了。 “养老?便没别的了?” 冉浅兮清楚他的言外之意,却故意装傻不愿缠绵。 “义父想有什么?” 檀千焕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脱去外衣,一件一件搭在椅子上。 他缓缓伏上去,虽然那样迷人,但冉浅兮却不知所措。 “好兮儿,让我也为你种一个孩子好吗?” 第56章 见异思迁 冉浅兮紧张的吞了口唾液,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怀上他的骨肉吗。 她紧张的往后仰了仰,局促的攥紧了右手。 “义父和我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顺。” 檀千焕眼神一沉,仅存的宠爱也慢慢变成了占有。 “怎么会呢?兮儿是喜欢我的对吗?” 冉浅兮局促的看着他,还没说话,他便吻了上来。 “义父…” 檀千焕仍慢慢的亲着,冉浅兮用力挣扎,忽一把被他抓住手腕。 “兮儿尽管闹,把人都喊来。” 冉浅兮望着他,更加不认识他了。 “别这样义父…” 檀千焕轻轻一笑。 “兮儿何时不愿让我碰了?” “不是不让…船上人多…” “那正好,把他们都喊来,让我五马分尸。” 冉浅兮心尖一颤,尽管被吓的全身冰冷,仍不舍他死。 “不行…” “兮儿不舍的是吗?” 冉浅兮调整一下姿势,紧张的吞了口唾液。 “嗯…” 檀千焕轻轻一笑,那股占有,又转化为了宠爱。 “我快一些,兮儿乖乖听话。” 话音才落,他直接拉起她的腿架在了腰间。 事后两刻钟,檀千焕仍爱不忍释的抱着她。 “兮儿还喜欢我吗?” 冉浅兮看了看他,在他怀里好像没了以前那种安全感。 “只要义父别总逼我…” “兮儿对别人太好,我会嫉妒。” 冉浅兮尴尬一笑没有回应,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门外传来了胥远朝的敲门声。 “皇后娘娘,您在里面吗?” 檀千焕眼色一沉,赤裸着上半身便想去开门。 “别啊!” 冉浅兮一把拉住他,转身时看到她眼中的恳求,心软的穿上了衣服。 “我去开门。” 胥远朝刚欲推门,忽然被檀千焕从里面打开,瞬间深恶痛绝。 “你果然在这儿!” 檀千焕眉头一挑,目空一切。 “是,如何?” “你对兮儿做了什么?” “哈哈哈,兮儿是我义女,我能做什么?” 胥远朝的凌厉和檀千焕的阴鸷,狠狠碰撞在一起,像是一触,万物都会被其碎首糜躯。 “你什么都不应做!” 胥远朝话落,右手一挥,百十装甲卫立刻把门口围的密不透风! “冀北王私闯皇后寝房,贼心昭然若揭,给本侯拿下!” “哈哈哈哈哈…你是眼看本王没带人来,就浑然不怕身粉身碎骨吗?” “冀北王是明着要反了?” 檀千焕不以为然的看着胥远朝,冉浅兮急忙跑了出来。 “遇安侯别激动,冀北王怕我坐船不适应才来看望,一时聊起从前便多呆了会儿,没什么的。” 檀千焕原本怒不可遏的气势,立刻变得温柔,他知道冉浅兮是在护着自己。 “皇后娘娘。” “放心放心,没事的,侯爷快去歇息,我这就送走义父。” “说了要陪你游江南,本王不走。” 冉浅兮一愣,这家伙不会是真要反。 檀千焕转身对上胥远朝。 “遇安侯,本王已经上书陛下,兮儿是本王义女,本王理应同行,免了这一路上有人手脚不听话,唐突了娘娘。” 话落下,便只身离去。 “为本王打扫仓房。” 几名禁军行了一礼。 “是。” 胥远朝无奈摆手,装甲卫退了下去。 “你为何这么生气啊?” “你问我为何生气,你与他同处一室,我怎能不生气?” 冉浅兮轻轻一笑,侯爷醋坛子翻了。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了,我们也共处一室好不好?” “娘娘!” 看他有些生气,冉浅兮立刻站直了身子。 “好了我知道了,你别生气了嘛,快回去休息。” 胥远朝转身,他是真的生气又害怕。 生气自然是因为檀千焕来找她,害怕是怕冉浅兮护着他,如果被百里庸知道,就只有万劫不复的下场。 黄昏— 冉浅兮在仓房中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檀千焕真的像变了一个人,说不出哪里不对,却觉得陌生。 “义父到底是怎么了?” 她绞尽脑汁想不明白,胥远朝却生了大气。 “胥远朝这次气生大了。” 她喃喃自语的走出仓房,直奔胥远朝房间。 胥远朝房间灯关着,她悄无声息的推开门,他正摸着剑穗发呆。 “侯爷。” 听到这淡淡的一声称呼,胥远朝把头转了过来。 “兮儿…” 冉浅兮慢慢关上门,没有一个人发现她进去。 “侯爷看剑穗干什么?” 胥远朝一笑,看着云淡风轻,心间却万分沉重。 “看着好看,拿出来再看看。” 冉浅兮拿起剑穗坐到他的腿上,他温柔的眼神似要把自己融化。 “那你怎么没用啊?是不是和你的剑不搭啊?” “很搭,不舍的绑而已。” 冉浅兮手拿剑穗,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我知道远朝今天生气了,所以过来哄你,贴不贴心?” 听着不同以往的称呼,胥远朝心中反复回味。 “贴心。” 话音才落,冉浅兮便深深吻了过来。 胥远朝浑身一顿,抬着手不敢抱住她,内心挣扎片刻,实受不住技巧与攻击,紧紧环上了她的胯。 她抬起脖子,胥远朝得到信号后痴迷的吻了上去。 就这样没有烛光没有灯火,哪怕借着月光,冉浅兮的上衣一点一点褪到腰间,裙子缓缓掀到胯上,也没人知道二人在房间里翻云覆雨的拥有着对方。 欢爱结束后,胥远朝抱着她疼爱的摸着,二人衣服还没穿好。 “我想要一句你的实话。” “远朝想要什么实话?” “是我带给你快乐更多,还是檀千焕?” 冉浅兮一愣,这要怎么算。 以前她喜欢檀千焕,一心想着和他在一起,哪怕发生不正当的关系都愿意,进宫后又被百里庸感动,可她现在发现,自己不认识当初那个在红梅下的俊美王爷了。 孩子没了之后,她总想着如果没进宫就不会这样,当时胥远朝南巡回来,看见他那一瞬间,自己好像可以倾泻所有的委屈和坚强,现在两天见不到他就会想他在干嘛,这是他带来的快乐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现在见不到你就会想你,不知道为什么。” “你真的会想我?” 胥远朝喜不自胜,他激烈的语气,不知道在证明什么。 冉浅兮认真点头。 “嗯,会想。” 胥远朝莞尔一笑,也觉难耐。 “尽管想我,你怎么敢大摇大摆的进来亲我…” “哈哈,我大哥总说我艺高人胆大啊。” 胥远朝一把抱起她走到床边。 “那就再大胆一点儿。” 第57章 花魁回归 翌日— 冉浅兮悠悠转醒,已经回了自己仓房,昨日放纵,王爷侯爷放一起,比皇帝还要忙。 她穿戴完毕推开房门,就看见两个人都在等她用膳,禁军成片,她瞬间心虚到底。 “哈哈…遇安侯冀北王,早上好啊…” 二人齐齐行了一礼,吓得她往后退了半步。 “臣,参见皇后娘娘。” “害呀…哈哈…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二人起身,英气潇洒,尽显王侯风姿。 “谢皇后娘娘。” 冉浅兮迈出房间,两人的目光紧紧跟着。 “今天什么菜系啊?” “后厨做了青椒鱼。” 冉浅兮眼睛一亮。 “鱼?好好好…走走走…” 二人为冉浅兮让出大路,经过胥远朝身边,她迅速在对方手心摸了一下,被他攥了片刻又快速松开。 檀千焕回头,冉浅兮一脸没有所谓。 “怎么了义父?” 檀千焕并未看见二人方才的举动,而淡淡一笑。 “无事。” “好哒~” 水路行了十数天,终于碰到了江南的边,这几天她不是被檀千焕从后面压在榻上,就是从上面把胥远朝压在床上。 “终于到了。” 檀千焕和胥远朝眼里的宠爱与幸福控制不住,全然漾出了眼眶。 “哈哈,这虽然是秋天,但风一点儿也不冷嘛~” 看着她高兴,二人自然欣喜,不料秋日里依然多雨,才刚下船牛毛细雨就落了下来。 “这雨至于这么多吗?” 禁军和装甲卫未贴身随行,胥远朝和檀千焕便没有顾虑的为他撑起了伞。 “不劳遇安侯。” 一把紫竹伞挤过来,胥远朝憋了十数天的闷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二人数招接过,激落绿叶,激起雨花,内力相对,也碎了两把油纸伞… “遇安侯!” “冀北王!” 二人眼色一沉,又打了起来! “遇安侯殷勤示好,其心当诛!” “冀北王贴身随行,其心昭然若揭!” 二人打的激烈,雨势也越来越大。 冉浅兮左顾右盼,前方正有一位公子撑伞等候,手中还余有一把水墨青山伞。 “公子,雨伞可否卖我一把?” 那公子轻轻转身,俊逸的面庞直入心门,像秋季的山茶花沁烈浓情。 “云双?!” 公子淡淡一笑,把伞递给了她。 “姑娘认错人了。” 纵然数月未见,她也绝无可能认错,当初醉酒,怒砸千金硬做他入幕之宾,初夜都能巴巴的送给他。 “不可能。” “三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一个高辨识度的声音落下,持伞走过来一名侍从,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什么殿下?” 那侍从趾高气昂的看着冉浅兮。 “你是谁啊?” 冉浅兮嘴角一歪,除了不屑就是不屑。 “我是谁?你告诉他我是谁?” 云双淡淡一笑。 “在下也不知姑娘是谁。” 冉浅兮一把拉过他,怔怔看见了他腰间的玉佩。 “你还说不认识我,玉佩都是还戴着呢。” 云双眸子一怔,竟然忘记摘,于是一把捂了上去。 “姑娘真的认错了,在下告辞。” 冉浅兮不依不饶的拉住他,一旁侍卫瞬间便欲拔刀,云双一个眼神他便收了回去。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云双浅浅回身,属国王室无召不能入昌,他故意说不认识,是因为看到了不远处的胥远朝和檀千焕,可他却是在亭中看到这一幕,特意来为冉浅兮送伞的。 “施桓。” 冉浅兮反应片刻,施是南月王姓,此番好像牵扯到了国事。 见她呆愣,施桓欲抬手安慰,纠结片刻还是没有摸她。 “走,回客栈。” 看到冉浅兮和别的男子说话,二人本能的因为吃醋走了过来。 “方才那是谁?” 冉浅兮看了看檀千焕,知道云双在有意隐瞒身份。 “不认识啊,你俩打起来我就买了把伞,咱们先找客栈投宿。” 胥远朝莞尔。 “好。” 几人寻了半天,好巧不巧选了施桓落脚的那家。 三个人三间房,时辰还不是很晚,没到用膳的时候,便都在自己房间里休息,檀千焕再次收到了信笺。 ‘人已到。’ 冉浅兮一到新鲜地方便容易兴奋,丝毫不觉累的四处溜达,房门都长得差不多,走着走着就进错了房间。 推开门,端木妍正在沐浴,出挑的身姿令女人看了都叹为观止。 “小姨?!” 端木妍愣了片刻,从容的拿起衣服穿在了身上。 “不好意思兮兮,是我没有锁门。” 冉浅兮眉头一皱,甚是讶异! “天呐,你第一次跟我道歉…” 端木妍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怎么来这儿了?” 端木妍已经穿好衣服走了过来,裙摆直接开到大腿根,十分性感。 “你来游山玩水,我不能来吗?” 冉浅兮小表情一变,既然都碰上了,不可能不找不痛快,一把推开她闯进去左看右看。 “我看看是哪个失足少女被你残害了,我是不是应该叫她小姨妈啊。” 她左看右看,也没见到房间里有别人,败兴回身被端木妍抵在床架上,眼看她表情变得情欲荡漾。 “没有人。” 冉浅兮看着她立刻发现不妥,疯狂往回退,一个没站稳栽到了床上! 端木妍轻轻上床,她吓直往后退,但每退一次,端木妍都会凑的更近一点。 “小姨小姨…冷静…冷静!” 端木妍眼中欲望越来越浓,深深的盯着她。 “让我来一次,肯定比男人舒服。” 冉浅兮汗毛一炸,煞然心凉半截,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于是害怕的捂上了胸口。 “不不不…我不喜欢女人…真的接受不了…” 端木妍轻轻解开自己的腰带缠住她的手腕。 “小姨你冷静啊…你这样的要什么女人没有…何苦为难我一个正常女人啊?” “兮兮听话,我会让你喜欢上的。” “啊呀救命啊!” 冉浅兮一声呼救,檀千焕又不知去忙些什么,胥远朝也未在! “小姨小姨…我娘知道了肯定收拾你,你你你…一定要想好…” “我不怕,表姐要不了我的命,我就一直做。” “不不不…生命可贵…生命可贵…” 冉浅兮尴尬的笑着用力挣脱,但手腕上的腰带怎么都解不开。 “哈哈哈…那个…小姨你先帮我解开…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冉浅兮继续往后退,端木妍继续往前凑,直到墙根她已是无路可退,端木妍支起上半身到底还是亲到了她! “呜呜…救啊…命…哈啊…救命…” 忽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端木妍迅速回头,看到施桓把手从她衣服里拿了出来。 冉浅兮看到希望,大声怒喊! “救命啊云双!” 第58章 算对你好 施桓看着她衣衫不整,手还被绑着,一霎面红耳赤。 端木妍看了他一眼,立刻把冉浅兮挡在身后。 “出去,兮兮衣冠不整,你是男人!” “不不不…别出去…小姨发情了快救我!” 施桓并未打算离开,而是径直走了进来。 “冉姑娘是小人的入幕之宾,没什么不能看的。” “你敢碰她!” 施桓不以为然的走到床前,两下点住她的穴位,顺理成章的抱走了冉浅兮。 “敢不敢也都碰过了。” 冉浅兮被抱走,端木妍满脸阴鸷。 云双把她抱出房间,看着端木妍伤心的眼神,冉浅兮竟油然而生一股自责。 “我刚才话是不是说重了…” 施桓抱着她走的很稳,一刻也不舍松手。 “不会,你不喜欢女子正常,明确告诉她也没什么不对。” “哼,我不是认错人了吗?什么时候是你的入幕之宾了?” 施桓莞尔,不认她全因两国立场和无奈。 “玉佩小人都还带着,冉姑娘没有认错。” “嘁,又一个负心汉。” “谁当负心汉都行,小人当不了,还从未收过冉姑娘一两银。” “哼!” 施桓把她送回房间放在床上,刚起身玉佩就被拉住。 “你是一直戴着吗?” “对,没有摘过。” 冉浅兮支起上半身,疑惑不解。 “你应该有很多这种东西,为什么戴着我的,哦还有,你为啥叫施桓啊?” 施桓转身握住她的手温柔一笑。 “玉佩虽多,可入幕之宾只有你一个,不戴你送的戴谁送的~” “那除了我以外,你真没接过别的客人吗?” 他再次温柔一笑。 “从未~” “那你的身世呢?” 施桓俯身轻轻摸着她的头,深情种种却不打算告诉她实情。 “这个等以后再告诉你。” 他闭口不言,冉浅兮只能作罢。 翌日— 晨起出门檀千焕和胥远朝又没在,这顿早饭冉浅兮吃的索然无味。 “哎,他俩都没在…” 话落,施桓竟然出现了。 “怎么进的不香?” 冉浅兮轻轻抬头,还是看到胥远朝比较开心。 “还好…” 施桓轻轻坐下,才入座檀千焕便来,看到他瞬间恼怒。 “兮儿…” 冉浅兮回头,果然看到他还是有惊喜的。 “义父。” 她起身走过去,满带笑意。 “你昨天去忙什么了?” 檀千焕莞尔。 “不是什么大事,兮儿昨日找我了?” 冉浅兮的笑的异常尴尬… “哈哈…对啊对啊…我喊你来着。” 檀千焕神情霎然紧张。 “怎么了?可是出事了?” “哈哈…没事儿…昨天有个野猫发情了,一个劲儿的扑我,不过还好,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施桓淡淡一笑,这是听过最贴切的借物喻人。 檀千焕看了施桓一眼,瞬间认出了他,不仅认出了他是云双,还认出了他是南月的三殿下,继而从容的行了一礼。 “多谢阁下相救。” 施桓回了一礼。 “言重了,举手之劳。” 檀千焕入座,胥远朝也走了过来,二人都是从客栈外而来。 “侯爷~” 冉浅兮亲切招手,胥远朝冁然一笑。 “你吃饭了吗?” 她的过分关心,使檀千焕浑身不爽,又给胥远朝记上了一笔。 “兮儿为何不问我吃没吃?” 冉浅兮一愣,这话好像不应该从檀千焕嘴里说出来。 “那义父吃了吗?” 檀千焕莞尔。 “还没吃。” 冉浅兮转头唤来了跑堂。 “再添三副碗筷。” “哎好嘞,姑娘稍候。” 碗筷上齐,冉浅兮显然比刚才有胃口,一直在给檀千焕夹菜,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她还是更看重檀千焕。 “谢谢兮儿。” 胥远朝静静地看着,没做任何声色。 “侯爷你吃什么?鸡蛋吗?我给你剥。” “不用,我自己剥就好。” “害呀没事儿,你那么照顾我,于情于理我给你剥个鸡蛋怎么了。” 冉浅兮说的话合情合理,胥远朝一笑谢了恩。 “谢过娘娘。” “哎呀不要老叫娘娘,你没看都有禁军跟着嘛~” 胥远朝莞尔。 “我知道,谢过兮儿。” 看施桓还未动筷,冉浅兮给他推过去一碗豆浆。 “喝碗豆浆,热热的很舒服。” “有劳冉姑娘。” 冉浅兮轻轻一笑,檀千焕和胥远朝皆没好脸色。 “一会儿我们上街。” 不知道她在和谁说话,但三人却异口同声。 “好。” 江南多雨,一连两三天都是烟雨蒙蒙,几人上街都撑着油纸伞。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在前面走着,三人在后面跟着,胥远朝显然离得更近。 “侯爷你看这个好不好吃?” 胥远朝上前几步,看了看摊上放着的糕点,五颜六色好看非凡。 “买来尝尝好不好吃。” 此刻她们有说有笑,却不知檀千焕在和施桓说什么。 冉浅兮刚欲伸手,端木妍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就拿起夹子和油纸。 “想吃哪个?” 冉浅兮紧张的眨了眨眼,颤颤巍巍的指了指樱花糕。 端木妍顺顺着方向,夹起两块樱花糕放进了油纸中。 “还要哪个?” 冉浅兮看着她又是错愣片刻,随后指了指绿色的龙井糕。 “再来个这个?…” 端木妍跟着她指的地方又夹了两块。 “还有呢?” 观察她表情,丝毫没有不情愿,冉浅兮接连指了好几块。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不一会儿,端木妍已经夹了满满一包。 “称下,多少钱?” 待她付完银子,把糕点递给了冉浅兮。 “啧…小姨…你这是算给我道歉还是算什么?” 端木妍观察她表情,她虽然不能接受,但好像并不恶心自己。 “算对你好。” 冉浅兮一愣,完犊子了,还在发情。 “哈哈哈…” 她笑呵呵的接过糕点。 “谢谢小姨哈…” 第59章 码头重逢 看着不普通的气氛,施桓率先走了过来,檀千焕眸子一转也跟了上去。 仿佛二人方才聊的不怎么愉快。 “哎?你们两个怎么了?” 檀千焕冁然而笑。 “没怎么,兮儿想吃哪个?” 冉浅兮转眸看向施桓,两个人显然都有鬼。 “小姨给我买完了…” 檀千焕莞尔。 “如此…兮儿还有何想吃的吗?” “先逛逛再看。” 一连数日已过,皇后不能总宿在客栈,皇室别院她又想不住,都是禁军觉得不自在,于是便自己租了一间水乡院子。 江南深秋不比初春,虽枫叶似火水巷银杏温柔,可终归是冷,冉浅兮呆腻了,日日懒得出门。 这天她在院墙外抓猫,不知道谁家的小狸奴要糟她惨手。 “小猫咪…嘿嘿嘿…别跑嘛~” 她一路鬼祟跟着,狸奴跳上了院墙,不甘示弱的她也爬了上去。 “咪咪~咪咪咪咪~” 终于在她掏出鱼干时,小狸奴才被抓获。 “哎呀真能跑啊…” 午后阳光和煦,日光快哉不亦乐乎,她坐在墙上逗猫津津有味,忽看见一个身影走进了后院。 “怎么这么眼熟?”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蹒跚的爬下院墙,狸奴还在手里抱着。 房间里有两个身影,看装束也能认出其中有一个是檀千焕。 “义父?” 她小心翼翼的贴到窗边,终于听见有人先开口了。 “冀北王,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她仔细辨认片刻,那人的声音很是特别,好像是施桓身边的侍从。 “何必打官腔,你们以为本王不知尔等来此的目的?” 那侍卫沉凝片刻,显然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也不必过于忧心,此事不成对南月来说也无损失,但若是成了,与南月与本王,都只有利无弊。” 侍卫显然不愿答应他口中的这件事。 “殿下说南月此次不宜打草惊蛇。” “哈哈哈…” 檀千焕肆意笑了几声。 “谁说是南月做的了,是西兴做的。” 那侍卫再次沉默,片刻后竟答应了他。 “冀北王最好言而有信。” 檀千焕嘴角满意一扬。 “哼,本王从不食言。” 待那侍卫转身离开,又留下一句话。 “冀北王这院子…怕有不干净的东西。” 冉浅兮暗想:“义父的院子?” 忽然,一支毛笔穿出木窗,还未等冉浅兮反应,檀千焕便看清了她的脸,右袖一挥,毛笔偏出去半米。 冉浅兮暴露,虽然这是义父,但总感觉发现了什么要命的事。 “义父你一定要听我狡辩…” 檀千焕眉头一紧,看到她怀里的狸奴,便知道她是因为调皮,才差点撞破自己的阴谋。 “兮儿听到什么了?” 冉浅兮紧抱着怀里的猫,已经幻想出无数种可能,权宜之下,只能装傻充愣。 “这间院子怎么是义父的?” 檀千焕表情显然松泛了些许,从屋内缓缓走了过来。 “不过是早年间买的。” 冉浅兮害怕的笑着,她什么都听到了,但是没听懂,那几句话前无因后无果,简直莫名其妙。 “那为何义父要租给我啊?” 檀千焕淡淡一笑,哪怕她什么都听见…… “兮儿放着御苑不住,如果住在我这里,陛下又要疑心,不如索性租给兮儿,做兮儿的东家。” 冉浅兮僵硬的笑了笑,紧张到结舌,怀里的狸奴已经被她捂得严丝合缝。 “哈哈…义父对兮儿真好…” 檀千焕莞尔摘下她头上的银杏叶。 “又跑去哪里玩儿了,沾了树叶都不知道。” “哈哈哈…” 此时的冉浅兮,更加捉摸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了。 她举起狸奴,继续装傻。 “抓猫…” 然后往檀千焕身边走了几步,故意拉近距离。 “义父你看这只小猫,她是黑色的,看着就精。” 檀千焕淡淡一笑眼中还是宠爱,抬手摸着她的脸,捧过去吻了一下。 “兮儿别宠猫了,宠我。” 话落便把她抱回了房间。 入夜— 冉浅兮躺在床上抱着狸奴,回想起今天的事情,总觉得二人在密谋什么大事。 “听义父的意思…是不是他想让南月做些什么?然后嫁祸给西兴?” “啧…义父权大势大,何苦弄这些…” “兮儿。” 正想着,胥远朝敲响了房门。 “侯爷?你进来,我还没睡。” 胥远朝轻轻推开房门,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在他身上已经能找到安全感了。 “怎么了侯爷?” 胥远朝轻轻一笑,甚是温柔。 “明日圣驾就要到了,怕是没办法再和你日日相见,所以今晚来看看你。” “这么快?” 看她满脸欣喜,胥远朝说不出来的失落。 “你想他了?” 像她这样风流多情的女人,但凡是的和自己有关系的都会想。 “我只是感叹,从来都是想远朝的。” 胥远朝莞尔一笑,知道她又在说哄话。 “大可不必宽慰我,我早已经心满意足。” 翌日— 听闻百里庸快到了,冉浅兮殷勤的跑去码头迎接。 远远的看到御船,她满眼高兴,虽然知道对方这几天肯定没少临幸妃子。 今日又是一个阴雨天,天空灰蒙蒙的,码头安静到诡异。 御船靠近,冉浅兮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一名女子,瞬间僵化了笑容。 百里庸此次出行所带护卫军不多,大臣也只有谢赢、柳寻、左丘鹤。 他慢慢下船,冉浅兮的笑容更僵了,似乎能闻到血腥味。 “兮儿!” 百里庸直接一个箭步将她抱进怀里,久别重逢爱意更浓,可冉浅兮死活感觉不到开心。 “那是陛下的宠妃?” 百里庸仍未松开她,抱的还是那么紧。 “是左丘宰丞的女儿,我没有纳她。” 冉浅兮敷衍的回答,情绪还是不高。 “奥。” 百里庸慢慢松开她,想念溢满全身。 “快给朕好好看看,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吃不好睡不好?” 冉浅兮淡淡一笑,看着那女子的眼神,立刻察觉出她的心思。 “臣妾一切都好。” 第60章 合谋刺杀 谈话间,四周突如其来百名刺客,直奔目标胸有成竹! 百里庸推开冉浅兮赤手空拳接下宽刀,左丘鹤一惊,天子出事八荒皆乱。 “护驾!” 犀利的喊声落地,涌上来数十护卫军,但那些杀手眼中仍势在必得! 顷刻两方打作一团,护卫军人少显然不敌。 忽一把长剑朝百里庸刺去,他虽也身穿黑衣,但装束和气质显然与普通杀手不同。 百里庸或许可以躲开,但左丘鹤的女儿非要冲出去,虽只一秒,冉浅兮仍看出了她的心思。 不能让她得逞不然恩宠不保,于是快她一步张开双臂冲了过去。 “兮儿!” 四下一阵慌张,谢赢、柳寻、左丘鹤、百里庸皆心惊肉跳! 不料那把剑即将刺到她时,突然停了下来。 气氛紧张不由思考,一块玉佩忽然从他腰间垂了出来,冉浅兮顷刻知道了他的身份。 当街刺杀九五之尊死无全尸,为了保护施桓和百里庸,她头皮一硬闭眼冲了上去,长剑愕然刺入体内! “兮儿!” 百里庸着急的喊了一声,施桓忍痛拔出剑,懊悔、担忧、心疼全全灌入大脑,身体瞬间麻木到冰冷。 百里庸疯了一样把她抱进怀里,施桓果然下了撤退命令。 “撤。” 待杀手飞走,胥远朝带禁军赶了过来。 暗处的檀千焕右拳一攥,百里庸断不可留! “兮儿!” 看着满地狼藉,胥远朝、柳寻、谢赢、左丘鹤一股脑的跑了过去。 “怎么样了?” 冉浅兮疼的脸色发白,还好是自己撞上去的,没有刺中要害。 “哈哈…” 她有气无力的笑了几声。 “娘的…我也算为国捐躯了…” 话音才落地,她就怔怔的晕了过去。 “兮儿!” “皇后娘娘!” 六个大男人紧张到像她要殡天一样。 一旁的左丘阮儿脸色已经不能再看,连自己父亲都这么担心她,一时看不懂谁才是亲生女儿。 皇家别苑— 刺客一事百里庸已经命柳寻去查,冉浅兮躺在床上仍然昏迷,御医们已经打理好伤口,可他还是一脸担心。 左丘阮儿装端着药走进来,悄悄放在桌子上便开始讨好百里庸。 “陛下不必担忧,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您在这守了一天了不去先去休息,娘娘醒了臣女喊您。” 百里庸看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一个凌厉的眼神,左丘阮儿立刻把手拿了下去。 “没有朕的吩咐你还敢进来!” 左丘阮儿立刻跪在地上。 “臣女不知道做错了什么,陛下对臣女这么大的恶意。” “左丘宰丞正直忠君,怎生出你这般卑劣的女儿。” “臣女知错!” 左丘阮儿听闻父亲要随百里庸巡察江南,主动跟了过来,看在左丘鹤的面子上,百里庸便准了她,谁料这一路净是动辄勾引、谄媚讨好。 身为帝王临幸个大臣之女不算什么,但他却一心想着冉浅兮,万般诱惑也未爬上他的龙床。 “知错就出去。” 左丘阮儿慌忙退了出去。 黄昏时,冉浅兮终于醒来,百里庸再一次握着她的手,趴在床上睡着了。 “陛下…” 她这次只轻轻一唤,百里庸立刻坐直身子。 “兮儿…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冉浅兮浅浅一笑,甚没力气。 “除了疼…也没别的…” 百里庸小心将她扶起,把药端了起来。 “把药喝了。” “嗯。” 他小心的喂着,冉浅兮一阵感动触酸鼻尖。 “还好没死了…要不就见不到陛下了。” “说什么傻话,兮儿长命百岁。” 冉浅兮莞尔。 “以后有这种事别再往前冲了,我能躲开。” “一时着急嘛…” 她也没想冲,只有傻子才觉得皇上会受伤,怎奈左丘阮儿是那个装傻的,她若一冲上去,冉浅兮真担心自己恩宠不在,届时在宫中可不好混了。 “朕已经命柳寻去查了,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冉浅兮心虚的笑着。 “陛下英明。” 万里途客栈— 施桓褪去夜行衣,恍惚的摸着那块儿玉佩,他行事一向小心,却不想被儿女情长绊住脚。 “三殿下很在意兮儿。” 檀千焕单手背过,寂然典雅的走了进来。 施桓抬眸看了一眼,又低头摩挲玉佩。 “我该在意她。” 檀千焕冷盯着眼前这个殿下,若不是还需要合作,早就把他碎尸万段。 “答应你的本殿已经做了,届时无论大昌和西兴发展成什么局面,冀北王莫要忘了你我的君子之交。” 檀千焕淡淡一笑。 “本王自不会忘,但兮儿是皇后,殿下还是收了心思,于你于她于我于大业都不利。” 施桓淡淡一笑。 “冀北王不知道她对我来说多么不同。” 他怎么不懂,她对自己来说亦是不同。 “你的情感本王无须懂,只是别坏了大事。” 檀千焕翘首离开,施桓把玉佩握的更紧了。 快要入冬,冉浅兮也已经痊愈,又到处抓猫,百里庸紧张的在身后跟着。 “兮儿莫顽皮,你的伤刚好。” 冉浅兮即刻伸出右手堵在他嘴上。 “别喊,马上抓到了。” “朕喊人帮你抓,你先歇着。” 本来这只猫已经养熟,但她喜欢的不知用什么方式表达,日日抱着蹉跎蹂躏,哪怕人家要出门溜达一圈也被她死死抱着。 狸奴不敢反抗,早策划逃跑,终于抓住机会定不会让她继续蹂躏,可每次又被抓回来,于是又跑,不懈努力却逃不出魔爪。 “马上抓到了。” 果不其然,最终还是被她抓住,抱进了怀里。 “爱不是囚禁,它肯定要跑,不如朕命人给你找几只愿意陪你的。” 人总是这样,轻易得到不珍惜,得不到却又不甘,哪怕令它感到恐惧和压抑,却十分吝惜。 “你不也知道这个道理吗?还硬要纳我。” “兮儿,你与猫又如何一样?” “呵呵,我不就是你控制起来的猫吗?” 百里庸眼色一沉,真可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经历这么多事情,你还是不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冉浅兮大脑一顿,不过开个玩笑,一国之君怎么这么矫情。 “不是啊,我就随便一说,你别多想啊…” “你说的那般认真,叫人如何不多想。” 冉浅兮看着他落寞的背影,人已经麻了。 “哎?你干嘛去啊?不是…你听我说啊。” 柳寻这边日夜不休,筛了很多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西兴。 第61章 乍然被绑 经过很多次危险,冉浅兮深觉有功夫才是王道,于是每日追着胥远朝学功夫,但她不知道檀千焕才是最厉害的那个。 “嘿!哈!” “侯爷你快看我,这拳对不对?” 胥远朝满脸笑意,除了学书,她学什么都很有样子。 “对,就是这样。” 左丘阮儿又来向百里庸示好,经过正院,看到了冉浅兮手上的银镯,她一直以为那是左丘鹤给自己买的! “这个镯子怎么戴在她手上?” 不小心间忽然踩到了谢赢,谢赢看了她一眼一脸晦气。 “左丘小姐,注意看路!” 左丘阮儿立刻道歉。 “抱歉。” 谢赢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她行了一礼,度量要有。 “无事,在下告辞。” 冉浅兮抬头看过去,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镯子看,立刻起了疑心。 “这镯子有什么好看的?” 谢赢缓缓走过来,她脸上不自觉浮现出欣喜,被胥远朝看进眼里。 “皇后娘娘还练吗?” 冉浅兮一愣,收回了目光。 “练练练…” 谢赢走到身边,她主动的打了招呼。 “谢国舅下午好啊。” 无奈谢赢还没来得及挂出笑意,便看到百里庸走了过来,故而冷淡的行了一礼走开了。 “嘿?你臭个脸给谁看啊!真晦气!” “发生什么了?” “切!谢赢跟我摆臭脸,陛下打他二十大板!” 百里庸莞尔一笑,丝毫想不到二人间有私情。 “好啦,兮儿自己练,朕有事和遇安侯商量。” 胥远朝听后向他行了一礼。 “臣遵旨。” 相比之下,百里庸还是比较重用柳寻和胥远朝。 待二人离开,冉浅兮生生找到谢赢面前,他已经走到了偏僻之处。 “你给我等等!” 听到声音, 他立刻停住了脚步。 “你刚才什么意思啊?我跟你打招呼!你……唔…” 冉浅兮话还未说完,就被谢赢拉进怀里热吻,动作还是那样吝惜,只是多了些难以抑制的欲望。 这里偏僻没有人,谢赢深深的吻着把她抵在了树干上揉吻,搞的她娇喘阵阵。 “娘娘闭眼。” 冉浅兮被亲的迷离,为何他们都不怕死。 片刻后,他竟然疯了一样把她抱进了自己房间。 “这都什么事儿啊!” 半个时辰过去,冉浅兮正在穿衣服,谢赢得到了这个寻找多年的宝物,满眼幸福不知道流向哪里。 “娘娘…” 冉浅兮不服回头! “又干嘛啊?” 谢赢纠结片刻,还是决定说出那个过去。 “娘娘小时候有没有救过一个男孩儿?” 冉浅兮眉头一紧,小时候是孩子王,救了很多的人。 “你说哪个?” 谢赢支起上半身,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雪天,一个迷路的小男孩,他很怕狼,你为他点了火。” 冉浅兮回忆片刻,果然想起来了。 “救过一个蠢蛋,怎么?你认识他?” 谢赢逐颜而笑,像是全了多年来的念想。 “认识,他自从被你骂完,再也没有人敢说他笨。” 观摩他神情,想不看出来都难,就差把是我两个字写脸上了。 “娘哎…不会是你!” 谢赢眼含秋波。 “是我。” 她一惊,立刻站了起来! “所以你那天才救我,然后还亲了我?” “唐突娘娘了。” 西兴不服大昌,刺杀之事怕是问不出所以然,派人出使无疑是惹人嘲笑。 百里庸还和柳寻、胥远朝商议。 左丘阮儿急着找左丘鹤问个明白,却得到了令她害怕的答案。 在别苑宅了数天,冉浅兮决定去街上走走,殊不知危险正在步步逼近,突然被人套上麻袋当街打蒙! 待醒来,已经置身于破庙中,双手双脚都被绑着! “娘哎…” 听她有动静,绑匪们转过了头。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为首的人不以为然的喝了杯酒。 “不知道,随手绑的。” 冉浅兮蛄蛹起身体崩了过去,镇定自若不惧黑恶。 “我是冀北王的义女,冀北王你们知不知道啊?” 果然危急时刻,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檀千焕。 几个笑了笑,继续喝酒吃肉。 “嘿!我跟你们说话呢,赶紧放了我,我义父很厉害的。” “那有没有钱?” “有啊,你们要多少?” 劫匪淡淡比了个三。 “三万两?” 劫匪不屑一笑。 “三百万两…” 冉浅兮眉头一皱,恨不得破口大骂。 “三百万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啊?!” 劫匪挑了挑眉,把头转了回去。 “不正在抢么。” 冉浅兮满脸无语的坐了下去。 “行,我丈夫有钱,你们给他送个信儿,他肯定给你们。” “哈哈哈哈哈。” 匪首笑了几声。 “雇我们的人说,过了今天是要灭口还是要干嘛…随便我们…” “不是?果然有阴谋!” 她话落,匪首立刻凑了上去,吓得她浑身一愣。 “小娘子这么漂亮,一定很香。” 冉浅兮眯眼笑着,心里已经害怕极了。 “大哥…我听你的意思是还想劫色…?” 匪首嘴角一扬坐了回去。 “我们只杀人,不做下三滥的事。” 冉浅兮不解,为何还要关她一天。 “那大哥…为什么还非要关我一天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她闲的。” 冉浅兮又往他身边凑了凑,看着她完美的脸颊和身材,匪首不由咽了口唾液,面颊竟然红了起来。 “那你告诉我哪个它,是男的还是女的?” 匪首浑身僵着不敢动,冉浅兮便觉出不对。 “你这个土匪…脸红什么?没抢过女人?” 匪首忽然支起身子,冉浅兮立刻处于弱势。 “哥几个还真没抢过。” “哈哈哈哈哈哈!” 劫匪们哄堂大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冉浅兮也用力的配合着。 “哈哈哈……” 天色已黑,百里庸找不到她,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通通给朕出去找,若兮儿出事,全部提头来见!” “是!” 禁军、护卫军、装甲军全部出动,声势震撼。 这边,冉浅兮仍在和歹徒斗智斗勇。 “那个大哥,你累了?我给您揉揉肩?” 匪首轻轻一笑,一眼看穿她的伎俩。 “揉肩可是得松绑,你当我傻不成?” “哈哈哈…” 冉浅兮又是尴尬一笑,无话可说。 “要不这样,妹妹我陪几位喝酒划拳,不用松绑。” 面对凶悍的劫匪,冉浅兮临危不惧,匪首佩服的笑了一下。 “你还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女子,看着我们这些凶神恶煞的狂徒,竟然还有心思喝酒,要是给别人,早哭爹喊娘了。” “哈哈哈…大哥言重了,妹妹我就佩服你们这种江湖豪杰啊,一直想着有幸能认识一二。” 话落,自然的端起了一碗酒。 “这碗妹妹敬你!” 第62章 人质上岗 冉浅兮双手捧起酒碗,一口闷了下去,生看的匪首一愣,欲抬手拦住。 “斯哈…” 她放下碗擦了擦嘴角。 “痛快,再来一碗。” 她一碗一碗下肚,匪首一碗也没喝,看着她眼里全是喜爱。 两壶下肚,她终是倒在了桌子上… 劫匪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摘掉人皮面具,竟是施桓。 “查出来那女人是谁了吗?” 侍卫们一一摘下面巾。 “并未,但知道这些土匪是神虎寨的,寨里的人各有营生,有收暗花杀人灭口的,有绑架勒索高额赎金的,更有贩卖人口的倌子。” 施桓仍温柔的摸着冉浅兮的脸。 “此女甚是恶毒,她给了那些劫匪钱,先奸后卖,真令人恶心。” “殿下宽心,既然冉姑娘已经被我们救下也算缘分,我们是把冉姑娘送回,还是带走?” 施桓心中纠结,江南这边的地下据点也已经建立完善,接下来就是撤回南月等大昌和西兴开战。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她是否喜欢我,若被我带走会不会闹。” “殿下…不妨一试,若冉姑娘闹,您再把她送回。” 施桓纠结片刻,把她抱了起来,谁不想把她占为己有。 “启程,回南月。” “是!” 待冉浅兮酒醒,已是第二天午时,一行人已经顺利的出了城。 “哎呦我的妈…喝死我了…” 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一抬头竟看见了施桓。 暗想:“娘哎…他干嘛?绑架?利用我威胁百里庸?” “头还疼吗?” 看着眼前温柔的他,冉浅兮第一反应是他真会装。 “哈哈…不疼了…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施桓看了她一眼,眼神虽然不犀利,但她还是有些发怵,他可是连皇上都敢刺杀的。 “去南月。” 冉浅兮一愣,果然被绑成人质了! 暗想:“不能闹不能闹,要冷静,别还没到南月就被撕票啊!” “哈哈…那我义父知道吗?” “不知道。” “哈哈哈…那百里庸呢?” “也不知道。” 这一瞬间,如同天塌地陷! 暗想:“坏了,肯定是要到南月再给他写信…” 施桓回头看着她。 “你不想跟我走?” 听到这样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觉得他是在威胁自己,当然不能说不愿意。 “没有呀…挺好的呀…” 施桓轻轻一笑,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原位,可这样的误会,怕是害惨了檀千焕和百里庸几人。 别苑这边查了两天一无所获,没有看到冉浅兮的尸首,左丘阮儿慌了。 刺杀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西兴耳朵里,立刻派使臣去了皇城,这件事必然无法善了。 皇城来信请百里庸回朝,国事为重他又担心冉浅,便留下左丘鹤与柳寻继续调查。 左丘阮儿想同他回去,被左丘鹤拦下,檀千焕也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大业和冉浅兮之间疯狂抉择! “陛下放心,没有皇后娘娘的下落也许是好事,臣定帮大昌寻回皇后!” 看着左丘鹤一派正直忠君,百里庸也有了些许欣慰。 “摆驾,回朝!” 左丘鹤与柳寻端起天揖。 “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数日后南月— 为了保命,这一路冉浅兮不哭不闹,施桓也从来不逼迫她做不愿意的事,不亲不摸,只是用尽各种办法陪她。 南月不比昌国大,建筑看上去都是神秘又古老的苗疆风格,处处烟雾朦胧。 “到了?” 施桓轻轻一笑率先迈开步子。 来到陌生的环境她心里没底,瞬间跟了上去,哪怕是被绑来当人质,她也只认识他。 施桓轻轻回头看出她慌张,特意放慢了脚步,在这种情况下,纨绔千金也知道要乖。 南月王宫不比大昌皇宫,毕竟是边陲属国不像西兴,低调一些也正常。 施桓将她直接领到自己宫中,几个美女出来迎接了,看上去比宛妃蝶嫔好看的多。 “这些是你的王妃?” 施桓淡淡一笑,为她褪去了披风。 “行房侍女。” 虽然冉浅兮没有行房侍女,但也知道这是通房丫鬟的意思。 “好,那你平时都让她们伺候吗?” 施桓将她扶到榻上,而后给她倒了杯热茶。 “伺候衣食起居罢了,我也没心思做那些。” “嗷嗷…那也都挺好看的…” 他莞然一笑,捋了捋冉浅兮额前的碎发。 “不如你好看。” 听到他夸自己,冉浅兮瞬间想到二人恩爱缠绵的场景。 “哪有…人家十五六的年纪,我都已经二十五了。” 话落,侍女们端上来了各色糕点与吃食。 “你先吃些糕点,我去向父王禀报,片刻便回来。” “嗯好,你去。” 傍晚将近,冉浅兮换上南月装束,果然那些行房侍女犹不及。 施桓回宫,她正在摆弄自己养的狮子猫,鸳鸯眼浑身雪白。 “哎?你回来了?我晚上住哪儿啊?” 晚霞映满王宫,她像天边的婵娟打动了施桓。 “你…在宫中随便挑一处…” “随便挑?你不得看着我吗?不应该把我控制在身边吗?” 如果她作为人质,定要找个地方囚禁,可她一开始就不是,施桓便理所当然的会错了意。 “你…喜欢这样?” 冉浅兮一愣,他在说什么,总感觉奇怪。 “按理说应该这样…” 施桓愣了片刻,他在消化这些令他心乱意麻的话。 “既然如此…你莫不如睡偏殿?” 冉浅兮一口答应,欣然且决绝。 “行,你带我去。” 施桓将她带到偏殿,忍不住激动,二人只有一门之隔。 “你的猫可以给我抱吗?我不抱着东西睡不着。” 施桓莞尔。 “嗯好。” 他默默转身离开,关上了房门。 “早些休息,有事叫我。” “好的,你也是。” 半夜大雨滂沱,猫咪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可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也有点不敢睡,抱着猫就窜到了施桓被窝,施桓瞬间醒来。 “冉姑娘…你…” 冉浅兮一愣,太好了他还没睡着,立刻窝进了他怀里。 “后殿门前的树太吓人了,借宿一宿…借宿一宿…” 看她用力往自己怀里钻的样子,比怀里的猫还让人心疼,于是莞尔一笑抱住了她。 “早该这么睡,本就有夫妻之实。” “是是是…” 于是她抱着猫,施桓抱着她,安稳的睡到了天亮。 第63章 亲妹搞事 翌日— 等冉浅兮睡醒,猫已经跑出去房间,自己还被施桓轻轻抱着,英俊凛冽的面容映入眼帘,是谁都会多看几眼。 “这么好的苗子,果然是做花魁的料。” 她越看越投入,支起上半身把他环进臂膀,得意的拍着。 “哎呀~这些年我可省不少银子,哈哈…”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轻柔的敲门声。 “请殿下起身。” 施桓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冉浅兮怀里,不由笑了笑。 “冉姑娘这是保护我呢?” 冉浅兮一脸笑意。 “对啊对啊…怕你睡不安稳…” “不知昨晚半夜三更,谁抱着一只猫跳到我的床上,钻进了我的怀里。” 冉浅兮尴尬的看着他,一把松开。 “哎呀哎呀,门前那棵树太吓人了嘛…”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这种安全感,真的会让她繁衍出不一样的情感。 “快起床,侍女都敲门来了。” 施桓抬手摸了摸她,柔情蜜意。 “好。” 二人起身用膳才到一半,剪雨便上前来报。 “殿下。” 冉浅兮抬头看过去,生生看愣,剪雨怎么会在这儿,如果他是施桓的手下,那在捕月楼点让他伺候的事,不早被施桓知道了? “娘哎…” 冉浅兮拿筷子的手显然僵住了。 “冉姑娘。” “哈哈哈,剪雨啊…” 剪雨妖冶邪魅的脸颊露出一丝喜欢。 “是我。” “发生何事了?” 听到施桓询问,冉浅兮自觉的起身回避。 “啊…那个我吃饱了…你们聊哈…” 走没两步又碰上纤竹,她瞬间明白捕月楼原是南月建的,不是探听情报,就是有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见过冉姑娘。” “哈哈,多礼了。” 那如此看来,纤竹刻意接近胥远朝也是有目的的。 “天呐…我到底还是卷进是非里了…” 午后— 施桓事情都处理完,第一件事就是找冉浅兮,迈着着急的步子却被施准叫住。 “桓儿。” 听到呼唤,施桓第一时间把头转了过去。 “父王。” 施准往他身边走了几步,年近四十,仍风华绝代。 “听闻你带了一个中原女子回来?” “是。” “是你的爱人?” 施桓犹豫片刻,是他的爱人,但不知道这个爱人不爱他。 “是,但…” “何时成婚?” “她…不愿意嫁给儿子…” 施准看了他一眼,政事上处理的十全十美,却连一个女人都拿不住。 “她不愿嫁是她的事,你既然想娶,娶了就是。” 施桓一愣,他和父亲简直是两个极端。 “怕是不太行。” “如何不行?她的身份独特?” 施桓看了他一眼。 “她…是大昌皇帝的皇后…” 施准眼神显然闪了一下。 “你胆子倒是大,若大昌派人来寻待如何?” “儿子也不知道。” 施准从容转身。 “要么藏起来,要么送回去,要么让她爱上你。” 这三个办法说出来容易,但无论哪种都是考验。 才走没两步,就迎面碰上冉浅兮,他呆愣片刻,怕是身上那股征服欲油然而生了。 “你谁啊?” 施准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她忽然凑到身上右看右看。 “你们南月人,都长这么好看?” 观察片刻,冉浅兮从他脸上发现了熟悉的神色,和百里庸当时见自己如出一辙。 “你是云双的哥哥。” 施准浅浅一笑,眼前这个绝艳的中原女子很会说话。 “你就是他带回来的心上人?” 冉浅兮一愣。 “什么心上人?我是人质。” 施准眉头紧皱,回头看了看施桓,儿子出息真大,实话都不敢告诉人家。 “人质…” 冉浅兮又往前贴了贴,窈窕的身姿立刻吸引住了施准。 “对啊…我看起来不像吗?” 看着她那一身王妃服饰,施准难耐的笑了笑,而后从容离开。 “大昌的皇帝,倒会吃好的。”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走到施桓身边。 “你哥说什么呢?” 施桓看着她温柔缱绻。 “他是我父亲。” 冉浅兮一愣,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皇家别苑— 柳寻和左丘鹤殚精竭虑数日,才探出阴谋一角,可主谋和帮凶始终没有出现。 几番思考,只能想到是宫中妃子与冉浅兮结仇,可该死的该残的也都了了,唯一的线索只有神虎寨。 “带兵,不论结果。” 左丘鹤显然同意他的说法。 “乌合之众,两百足矣。” “左丘宰丞留在这儿,下官一人足矣。” 其实左丘鹤早猜到一二,但左丘阮儿也是她的女儿,哪怕猜到是她从中做了手脚,却不知如何应对。 “也好,老夫在此可同柳太傅照应。” 柳寻行了一礼潇洒离去。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告诉爹吗?” 左丘阮儿不敢抬头看他,心猿意马的沏茶,显然被他看破! “胆大包天,小兮是当朝国母,你有几个胆子里通绑匪施以加害,左丘府上下多少命够你为你顶罪!” 左丘阮儿怒放下茶具! “父亲,我也是您的女儿,你为什么眼里只有她?” ‘啪’—— 左丘鹤一巴掌,狠狠抽在她的脸上,她眼泪瞬间失控。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来,她是冉家的皇后不是左丘家的,如果让陛下知道欺君之罪株连九族!” 左丘阮儿哭泄着捂着脸颊。 “你也不敢告诉她,娘亲爱了你一辈子,你也没有脸面告诉娘亲!” 左丘阮儿越哭越崩溃,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有另外一个女儿,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不爱娘亲。 “皇后娘娘已经嫁出去了,你永远是宰丞府嫡出千金,快告诉爹她在哪儿。” 左丘阮儿满眼冷漠,此时像是被仇恨操控一样。 “我不知道!” “你到底要让左丘府上下落得什么下场才肯罢休!” 左丘阮儿冷笑一下。 “没有人会知道的。” 左丘鹤负气起身,将她扔在空无一人的房间。 檀千焕的暗线在暗处听到一切。 第64章 土匪老友 神虎寨— 安静的寨前站着数名扛刀大汉,楼门虎虎生威。 洪藩正在院里射箭,英姿少年,肆意风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土匪头子。 “少寨主,门外有生意客。” 他又射一箭,正中靶心,回身时那束高马尾被风吹起,玉树临风。 “什么生意?我不是把他们都遣散了吗?” “属下不知,您要不然去看看。” 洪藩拿起手帕擦了擦手,肆意不羁。 “好,我去看看。” 待他走到前院,看着柳寻那一身锦服,惊才风逸,让人赏心悦目。 “呦兄弟,你长得真好看啊。” 柳寻大方的行了一礼。 “谬赞。” 洪藩把他带到堂内,命人上了茶水。 “请坐。” 柳寻入座,看着他倒像是个洒脱君子。 “多谢。” 这时忽然走到洪藩身边一个下属,附耳说了些什么,他浅浅一笑,命他退下了。 “官老爷这次来不会是要剿匪。” 柳寻眉头一挑,藏起来的护卫军竟被轻易发现。 “并非剿匪,只是向少寨主打听些事,只要少寨主不负隅顽抗,林中护卫军不会向前一寸。” 洪藩礼貌以待,那些污遭的生意和腌臜的人,自他上任后都被处理了,现在主要做镖局和码头生意。 “寨中兄弟本来就是江湖人,挣快钱挣习惯了,父亲默许他们我也不好插手,如今这神虎寨既然由我管着,违法乱纪的买卖肯定不做了,那些兄弟也被我赶了出去,现下寨中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官老爷带这么多兵来,可真把我们吓到了。” “既如此,本官只有一事。” 洪藩一笑。 “不知是何事?” 既是做生意,定有往来记录,那冉浅兮被绑一事必有迹可循。 “可否借贵寨近十日的记录册一观?” 神虎寨做的多是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滩滩泥泞若被朝廷发现,上下百口难逃一死。 “这录册太多,一时间还还真是找不出来。” 柳寻眸子一转,既然不愿透露,只好搬出皇后的身份。 “兹事体大,如今出事的是当朝皇后。” 洪藩一愣,急得站了起来! “当朝皇后,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 看他情绪激动,柳寻觉出事情不对。 “观少寨主神情,你认识皇后娘娘?” 洪藩缓缓坐下,不仅认识,怕是记忆犹新,还没等柳寻再问,便和盘托出了。 “那些兄弟被我遣散前,却有四人接了一单生意,我叫人来问问。” “那便有劳了。” 片刻后洪藩叫来了管事。 “最后一单生意是谁接的?” “回少寨主,是马一几人接了一单高价拐卖。” 洪藩的神情显然更加着急。 “从哪儿接的?” “似乎是二瞎子引了一个千金小姐而来,那小姐身穿华丽,出手阔绰一单就是三千银。” “马一呢?” 管事低下头,有口难开。 “这…他们哥四个接了那单就再也没回来…怕是卷钱跑了。” 洪藩眼神一沉! “立刻去找,天涯海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说到千金小姐,柳寻立刻想到左丘阮儿身上。 “不如本官命人画像一副,叫那二瞎子前来辨认。” “官爷心间有数了?” 柳寻起身行了一礼,有没有数问过就知。 “本官这就命人画像。” 见他起身,洪藩站了起来。 “我和你一起去,拿到画像直接去二瞎子家。” 洪藩神色异常紧张,柳寻不得不过问他和冉浅兮的关系。 “少寨主愿讲讲吗?你和皇后娘娘之间的过往。” 十年前— 冉跃廉刚任掌院学士,本欲带冉浅兮母女迁居皇城,但因女儿的身世特别,夏侯瑾便主动留在冀州,一留就是十年。 青春期的冉浅兮和普通孩子一样叛逆,打遍孝县无敌手。 那一日又是午后,她四处溜达,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吵嚷,她直奔而去,一个少年正在和三个同龄人搏斗,地上扔着一把长弓。 “娘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她四下环顾,拿起一根竹竿冲了上去,她用力一挥,吓散三个少年。 “哪儿来的小丫头片子!” 对方口出狂言,冉浅兮不服的翻了个白眼。 “笑死了,你们不也是黄毛小子吗?” 那时候冉浅兮十四岁,那几个少年看着应到了舞象之年。 “这小丫头,这是我们的事儿,你别掺和啊!” 冉浅兮才不管谁的事儿,被她碰见了就是自己的事儿。 “还有脸说,三个打一个,你爹娘都替你们丢人。” 三个少年被她狠狠噎住,个个怒目圆睁。 “我看你是女孩儿才让着你,说话别太过分了。” “呵呵,那也得看我让不让着你们!” 话落就挥着竹竿冲了过去,身后的少年愣了两秒,随后也冲了上去。 稍大些的少年看对方不依不饶,年轻气盛肯定要直面而上。 “女孩儿这么野蛮可嫁不出去!” 冉浅兮不管嫁不嫁的出去,眼下就是一个字,打! 一番逐角下来,冉浅兮这边抢占上风,三个少年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 “给我等着!” 冉浅兮竹竿一扔,啪嗒一声坐到了地上。 “哎呦妈呀…累死我了…” 男孩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佩服的伸出了右手。 “小丫头挺能打啊,胆子这么大。” 冉浅兮握住他敏捷起身。 “最讨厌仗势欺人的。” “你多大了?” 冉浅兮看了看他,整理着衣服和发型。 “十四,你呢?” 男孩莞尔。 “比你大一岁。” 冉浅兮眉头一挑,年龄不相上下他却一口一个小丫头。 “你也就比我大一岁,可别小丫头小丫头的叫,听着也挺装。” “哈哈哈,那叫你什么?” “冉浅兮,我爹是刚上任的翰林院掌院学士,你叫什么?” 男孩儿看着她满脸笑意。 “洪藩。” “那你为什么会被他们围殴?” 洪藩转身捡起了地上的弓。 “那天比射箭他们输了,应该是心中不愤,找个日子过来揍我一顿。” 冉浅兮满脸崇拜的走了上去。 “你射箭很好吗?” “一般一般,但是射个兔子还是够用的。” 冉浅兮向来爱去树林子里玩儿,听到他说能射兔子,立刻来了兴趣。 “哎?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洪藩轻轻回头一笑,冉浅兮脸颊瞬间红了,二人距离很近,他又模样英俊。 “可以啊,明天教你?” “行啊!哪天都行…”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洪藩也没出息的脸红了。 “那…那明天你在这儿等我。” “嗯嗯,明天什么时辰?” 洪藩紧张的咽了口唾液。 “午时…” 冉浅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的师父。” 第65章 线索浮面 第二日洪藩如约而至,二人总待在一起,少年懵懂,慢慢便互相倾心。 大概相处半年,洪藩父亲的仇人找上了门,江湖之人本就四海为家,于是便带着他离开了冀州。 临走时冉浅兮收到告别信,少时不知离别伤感,只把他当成比较亲密的玩伴,但他却怕这一别会是一辈子。 山高路远,他纵使年年惦记,也没回冀州找她。 别苑画舫— “下官见过柳太傅。” “免礼,画一幅左丘小姐的画像,要快。” 画师又行了一礼。 “卑职明白。” 画师老道有成,一炷香便画好左丘阮儿画像。 二人拿着画像直奔二瞎子家里,他果然在收拾行囊,怕是晚到一刻都是人去楼空。 “二瞎子。” 二瞎子掀开左眼罩看了看洪藩,瞬间脸上一惊,他根本不瞎,若是让他跑了再找就是大海捞针。 “少寨主?” 洪藩拔出剑吓得他赶紧跪在地上,毫无骨气倒也是保命的本领。 “哎呦少寨主,您这是干嘛啊?” “上次你引荐的那单拐卖生意还有印象吗?” 二瞎子收了左丘阮儿的钱肯定不能交代。 “哎呦少寨主,咱们不是不做这种生意了吗?小的我哪儿敢啊?” 柳寻直接展开画像,面部沉冗凌厉,与平时截然不同。 “她你认识吗?” 二瞎子一愣,脸上浮现出害怕,被柳寻清晰捕捉。 “来人,带回诏狱,有的是法子慢慢审。” 二瞎子瞬间伏在了地上。 “草民冤枉啊!大人饶命!” 柳寻嘴角一扬蹲了下去,那股凌厉让人觉得陌生。 “那你和府衙说。” 带他起身离开看了洪藩一眼。 “多谢了。” 洪藩从容将剑收进鞘内。 “官爷言重,放我们神虎寨这一条生路就行。” 柳寻离去,洪藩也回了寨中,第二日兄弟们找到了马一四人的尸体。 “少寨主。” 洪藩围着那些尸体踱了半圈,皆被利刃一剑贯喉。 “看着像南月细剑…请柳太傅来。” 手下行了一礼。 “是。” 南月— 冉浅兮在院子里玩猫,施桓春风拂面的走了过来。 “兮儿。” 称呼一变不必多说,昨晚他一定再次得到了梦寐以求东西。 “哎?你今天怎么回来的早?” 施桓满眼笑意。 “你来了数日还未上街,我带你就去逛逛,店里的小吃都很美味。” 冉浅兮高兴站起,施桓贴心的扶了她一下。 “好啊,那走。” 街上新鲜事物琳琅满目,她一时逛的忘我,东买西买就差视金钱如粪土…… “我怕是天下过得最舒服的人质了。” 施桓在身后默默跟着,更加不敢问她愿不愿意留下。 “你…” 冉浅兮回头,看出他有口难开。 “怎么了?” 施桓心酸一笑,或许他不问,二人能这样拖一辈子倒也挺好。 “没什么,前面有一家很好吃,我请你吃。” 冉浅兮眼睛一亮,识时务者为俊杰。 “走走走。” 神虎寨— 柳寻急忙赶到,诏狱还未动刑,看着那四具尸体疑云密布。 “你说的线索是什么?” 洪藩指了指马一喉间。 “这道剑痕,看尺寸和招数,应是南月人做的。” 柳寻陷入沉思,怎么也联想不到南月身上。 “南月…” 又沉凝片刻,既然马一四兄弟是被南月人杀,那么在南月一定能蛛丝马迹,当即便决定启程前往南月。 “我带人去趟南月。” 洪藩看了他一眼。 “我和你一起去,好有个帮衬。” 江湖人处理江湖事肯定比官家得心应手,柳寻一口便答应下来。 “也好,有劳了。” 檀千焕对此事已了如指掌,也猜到是施桓带走了冉浅兮,既然柳寻已经启程,倒也算事有所托,最终还是决定动身回冀州。 南月— 冉浅兮逛了一天终于累了,刚坐车回王宫没走几步,就直接坐在凉亭休息了。 “再歇会儿,我身子虚。” 施桓冁然一笑,她在床上可不虚。 “好你先休息,我命人把车上的东西给你搬回去。” “好好好…有劳三殿下啦~” 忍了一路终于到家了,施桓轻轻揽过她吻了一下。 “乖乖等我,一会儿抱你回去。” “好的。” 施桓离开片刻,施准正好经过,冉浅兮想都没想就开口喊住了他。 “那个大王…” 施准缓缓回头,他似乎比昨天更好看了。 “你干嘛去呀?我有点心吃不吃?” 施准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你想给我吃?” 冉浅兮一笑给他递了一块。 “呐~反正是你儿子花钱买的,你尝尝。” 施准伸手接过糕点,那双素手又长又有骨感,男人的手要是长得好看,也是性感尤物。 “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好看?” 说完直接拉起他的左手和自己比了比。 “你这手…绝品啊,我一直以为义父的手就够长了,哪里都能够的到。” 施准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怕是再接触两次就要纳她了。 “你…喜欢我的手?” 冉浅兮眉头一挑,轻轻松开了他。 “很好看啊,很难不喜欢。” 施准莞尔,没见过这么口不择言生撩硬泡的女人。 “谢谢你的糕点。” 冉浅兮摆了摆手。 “害~一块儿点心而已啊,不用谢。” 施准犹豫的看着她,她以为是他不好意思吃,于是举手拿起喂进了他的嘴里。 “呐我喂你,都说了你儿子买的,不用不好意思。” 施准瞳孔微张,因为二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哪怕再动一寸,都会紧紧的贴在一起。 “吃呀,我翘着脚很累的。” 施准微微侧首看了一眼她的脚,果然翘得很高,浅浅一笑含住糕点咬了一口。 “怎么样?是不是还可以?” “好吃。” 冉浅兮一笑,又喂他吃了一口。 “那你把它吃干净。” 施准又咬了一口,这样一来二去,看着她更心动了。 最后一口吃完,冉浅兮拍了拍手。 “还有别的味儿的,还吃吗?” 施准看了一眼那包糕点,怕是再吃多少块,也不如这块好吃。 “我够了,你多吃点儿。” “好,那你去。” 听着她命令的口气,施准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晚上有篝火,我让桓儿带你去。” “那有美食吗?” 施准莞尔。 “你平时爱吃什么?” “嗯…爱吃肉,辣的甜的也爱吃,还爱吃荔枝。” “好。” 第66章 别玩火 篝火开始,花一样的姑娘围在一起翩翩起舞,冉浅兮只顾一味的吃喝,收获了两束喜爱的目光。 一束是施准的一束是施桓的。 看她吃的不亦乐乎,施准真想不到,她是怎么当上皇后的。 又吃喝片刻,她显然是饱了,也有些醉了。 “哎呦,这个酒还挺劲。” “喝醉了?” 冉浅兮看着施桓认真点头。 “嗯嗯…有点儿醉…” 施桓轻轻起身走了过去。 “我抱你回去休息。” “没事儿不用,这才什么时辰,我最能陪桌了,风吹吹就好了。” 她起身站起,显然没到大醉的时候。 “这烟太大,我去那边吹吹风。” 施桓自然是放心不下她,便跟了上去。 “我陪你去。” 冉浅兮看了看他的兄弟们,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害呀没事儿,你陪他们。” 施桓还是跟上了她。 “我不放心你。” 冉浅兮把他扶回座位上,语重心长。 “我又不跑,真没事儿。” 他的兄弟们确实喝的正开心,于是也拉住了他。 “喝喝喝。” 冉浅兮远离篝火,确实舒服些了,晚上黑看不清差点被石头绊倒,忽被人接住揽入臂中。 待她看清那人脸颊,一懵却未躲开。 “南月王?” 施准小心把她放稳。 “走路小心。” “嗷嗷…你干嘛去?” 他淡淡一笑。 “我不像孩子们,还有事务,正要回去打理。” 冉浅兮嘴角一扬,满肚子坏水,月下的他真是太迷人了,不逗逗他可白来了。 “是宫里有美人儿等你…” “并没有。” 冉浅兮小表情一变凑了上去。 “那要不要带一个回去呢?” 话音刚落,就踮起脚尖在他耳旁吹了口气。 “冉姑娘何意?” 冉浅兮笑了几声,看他装傻充愣更觉有趣,摸着他的嘴唇魅惑得很。 “何必明知故问呢?” 施准一笑,揽过她的细腰在唇间吻了一下,她瞬间酒醒。 看她错愣的表情,施准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她马上浑身一紧。 “你这是…” 施准没有回应,而是又含上她的嘴唇,跌宕起伏的吻了起来。 “呃…” 活了数十年,施准拥有很多的女人,完全不把这种事放在眼里,故意逗趣也好,动辄勾引也罢,直接反客为主给她上一课。 “停停停…” 施准缓缓睁开双眸,松开了她。 “还带吗?” 冉浅兮吓得瞬间逃离。 “不不不…不带了不带了…” 施准一把拉回她摊进怀里,又是一阵深吻。 “挑完火就想跑?”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这人手欠,大王放心…从此以后我都改了!” 施准又伏了上来。 “晚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冉浅兮硬着头皮闭上了眼睛。 又一阵热吻过后,施准停下来,擦了擦她嘴角晕出去的口脂。 “老实点儿,不然早晚玩火自焚。” “是是是…我记住了…” 施准带着笑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转身离去。 待施桓推开那些兄弟们找来,施准已经消失无踪。 “好些了吗?” “嗯嗯,你喝完啦?” 施桓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不与他们喝了,咱们回去休息。” “嗯好。” 翌日— 今日天气比往常冷,冉浅兮在亭子里画本还没看完,就被一阵风吹的浑身哆嗦。 桌上奶枣还没吃完,一口闷了侍女沏的热茶。 “走走走,咱们回去,太冷了。” 不等走出凉亭就迎面碰上施准,侍女率先行了一礼,冉浅兮愣着,昨晚的感觉记忆犹新。 “哈哈…上午好…” 施准摆了摆手,侍女恭敬退下,剩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看他越逼越近,冉浅兮只能往后退一步,心虚到了极点。 “那个…青天白日的…” 施准淡淡一笑,坐到了她原来的位置上,拿起画本看了看,这丫头竟然对神话爱情感兴趣。 “你平时就看这样的书?” 冉浅兮小心翼翼的把画本拿了回来。 “多有意思多逼真啊…哈哈…” 施准看了她一眼。 “你冷?” 冉浅兮显然笑的更尴尬了。 “本来没有这么冷,你来了我才瑟瑟发抖的。” “你害怕我?” “哈哈哈…我主要是紧张。” 施准起身往她身边走了几步。 “来人,拿件斗篷。” 片刻后,仆人拿来斗篷,他亲手接过,为她披在了身上。 “昌国的皇后若在我这小地方冻出病,你们的皇帝怕是要带万千铁骑踏破此地了。” “哈哈…是是是…我注意…” 冉浅兮系上飘带,斗篷又大又长。 “没有女人穿的?” “没有,凑合穿。” 冉浅兮半信半疑的点头,他没有妃子吗? “那你有没有妃子啊?” “没有。” 冉浅兮一愣。 “妻子有?” 施准淡淡一笑,他们这些有政权和势力的人,好像都不爱娶媳妇。 “没有。” “啥?那云双是谁生的?” 施准眉头浅锁刹那,云双这个名字异常陌生。 “桓儿?” “对啊对啊。” 施准看着她认真表情笑了几声。 “府上一美人生的。” 这句话说出来容易,但冉浅兮却消化不下。 “那是什么身份?” “我未娶妻,孩子们都是府内美人生的,不必惊讶。” 冉浅兮仍半知半解,实在不明白这边的风俗。 他不过是年少无人倾心,成年无爱慕之人,传宗接代,没必要特意为了这件事娶个媳妇。 “好…但不理解…” 施准嘴角一扬。 “冀北王不也是这样?” “怎么可能,义父府上一个美人都没有。” 听到她的否认,施准眉头轻皱,只猜到是檀千焕不愿告诉她。 “他竟然没告诉你?你那义父对你感情不同?” 冉浅兮才不信他冠冕堂皇胡编乱造,檀千焕在她心里不近女色又体贴温柔,虽然有的时候会让自己感觉陌生。 “切,反正没有,我一个也没看到过。” “哈哈,那便是藏的够深。” 冉浅兮一个白眼转身离开,她或许是不想相信。 “反正目前还没发现。” 第67章 讨了欢心 回到房间,她忽然想到冀北王府那些婀娜多姿的女人,到现在想想也不像普通佣人,可为何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看到,还有被童首领慌张捡起来的发簪,一切都好像疑云。 “不行,我得想办法回去问问。可…我是人质应该怎么回去呢…” 她在房内踱了几步,忽然想起那天施桓手下和檀千焕的谈话,终于明白过来二人的预谋。 “天呐…难道是义父与云双合谋刺杀百里庸吗!” 片刻后她坐了下去。 “不对不对,那义父应该杀我灭口啊,他为什么没有?难道是我想错了?” 那日听过没头没的谈话后,百里庸就莫名其妙的被刺杀了,她无论如何也该反应过来蹊跷。 大概过了一刻钟,施桓拿着零食找了过来。 “兮儿,我给你拿了好吃的。”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起身,把他拉到旁边坐下。 “我看看什么好吃的啊?” 施桓打开纸包,是各色各样的果干。 “呀,看着就甜。” “你尝尝。” 冉浅兮先拿起一块儿喂给了他,而后骑到了他的腿上,施桓轻轻兜住她,满眼幸福。 “你先吃一个。” 施桓含住梅肉,咽下去时喉结一动,性感而不自知。 “兮儿今日好热情。” “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施桓轻轻摇头否认。 “平日里都是我比较热情,兮儿只不过是配合。” 冉浅兮眸子一转,缓缓抱住了他。 “也还好嘛。” “远没有在捕月楼时热情。” 冉浅兮淡淡一笑,如今身份不同,热情自然要收起来。 “那是因为我嫁人了嘛。” 听到这里,施桓油然而生一阵酸楚,他是百里庸的妻子,想让她用什么立场对自己热情。 “你…兮儿想他了?” 这句话不知道多少人问了多少遍,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想谁。 “你为什么把我掳来当人质啊?” 施桓一怔,不知道还能骗她多久。 “你不是人质。” 冉浅兮瞬间抬头,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是人质,那把我带回来干嘛?” “我只是想把你带回来。” 冉浅兮一愣。 “那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沉滞片刻,施桓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怕你不愿意留下。” 冉浅兮也沉滞了… “可我终归是要回去的,我是百里庸的皇后,如果他知道我在这儿,肯定要向南月发难的。” “我知晓利弊,所以…能把你藏起来吗?” 冉浅兮脑子一懵,这是什么操作,还征求一下自己的意见。 “我…你当初绑我,就是为了这个?” “不是我绑的,我那日出城,恰巧碰见歹徒将你绑走,所以将你抢了过来。” “我自己出门原来这么危险吗…” 冉浅兮眸子一抬,眼睛里有几分凌厉。 “你知道是谁让他们绑的我吗?” “那四个歹徒说有一名女子给了他们高价,二瞎子搭的线,主使者他们也没见过。” “看来她们还是没长记性。” 施桓认真的看着她,进宫虽不久,但却经历了数场生死,他远在南月纵使万般心疼也护她不住。 “宫里日子难过,你不如留下,我发誓此生不会让你受一分委屈。” 冉浅兮被他的真诚打动,欣慰而笑,百里庸也说过同样的话,最后不过都是徒劳,任凭情话天花乱坠,也难逃事与愿违。 “谢谢阿桓,但我有些事情想回去问清楚,等他们查到这里,你就让我走。” “他们若是查不到呢?” 冉浅兮伸了一个懒腰,云淡风轻的面对一切。 “那我就听天由命呗,如果他们查不到,我就留下陪你。” 施桓显然有些激动,又有些受宠若惊。 “你愿意陪我?” “哈哈,在哪儿过日子不是过,总有不同的烦恼,何必强迫自己呢。好啦,我再喂你吃一个,你吃东西很好看。” 吃没两个,二人又缠绵了起来,花魁当前什么定力都是笑话。 傍晚后— 施桓又有事情需要处理,冉浅兮便拿着披风找到了施准房间,他正一脸淡然的看美人弹琵琶。 “王爷,冉姑娘求见。” 听到这三个字,施准脸上立刻有了表情。 “让她进来。” 冉浅兮抱着披风走了进来,叠都懒得叠一下。 “呐,还你披风。” 施准看着披风,缓缓伸出手拿到了一边。 “有劳了。” 冉浅兮自若的坐到旁边看了看他。 “怎么听曲还不开心呢?” “没有不开心,只是觉得太平常了。” 琵琶声动听,他却不屑一顾。 “原来你喜欢不平常的,我给你弹。” 施准看了她一眼,意料之外的有几分惊喜。 “你会弹琵琶?” 冉浅兮拿过仕女的琵琶坐了下去。 “这还不简单,轻轻松松嘛~” 素手一转,第一声听着倒像那么回事儿,第二声便开始不对! 魔音绕梁经久不散,音准和音调完全鸡飞狗跳,颇有破罐破摔的味道,简直可杀人于无形… 冉浅兮弹得起劲暗暗陶醉,四下仆人全部捂住了耳朵,简直是一种折磨。 ‘噌噌噌’—— 疯弹半天她闪亮收尾,施准果然有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怎么样?是不是够独特?够美妙?够与众不同?” 施准眉头紧皱,怕是她不来,一辈子没有耳福听到这般‘天籁之音’。 他僵着表情鼓了鼓掌,四下仆人看主子捧场,都拍了起来。 “真乃不同凡响…本王也算长见识了…” “哈哈。” 冉浅兮得意的坐回他身边,兴致正浓技痒难耐。 “那我再给你弹一个。” “不必不必…岂敢劳烦…” 观察他表情,冉浅兮嘴唇一撇。 “哼!你分明觉得不好听,还装!” “没有没有…回味无穷…” 突然冉浅兮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施准必定在劫难逃。 “真哒,那我再给你弹一首。” 施准唇齿微张,实在担忧自己的耳膜。 “真的不必了……” ‘噌??’—— 还未来得及阻止,整个大殿又被魔音再次笼罩。 一曲罢,冉浅兮仍意犹未尽,又献奏一曲,施准已经听的肝肠寸断。 “好不好听?” 施准敷衍一笑。 “好听…好听…” 冉浅兮沾沾自喜。 “哈哈,那就再弹一曲。” 施准生无可恋的扶上了额头。 “弹,弹够为止…” 第68章 寻到下落 佣人们看着施准逆来顺受的表情,简直和从前判若两人。 曲毕,冉浅兮把琵琶送到了施准面前。 “你弹一个我听听。” 施准一愣,他哪儿会弹琵琶… “我?” “对啊对啊,你弹一个。” 拗不过她,又不忍心看她败兴,施准只好把琵琶接了过去。 琵琶声响,显然比她弹得强太多了,虽不如专业的,但不至于折磨人。 冉浅兮细细品味。 “嗯…不好听不好听,没我弹得好听。” 施准破颜而笑,看着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 “大昌的皇帝是不是很宠你?” 冉浅兮一愣,立刻断层,怎么说到这个事情上了。 “啊?也还好…” 施准莞尔一笑,完全猜到了她会独得恩宠。 “他一定很宠你,若换做是我,也会很宠你。” 冉浅兮抱着求知的心态凑了上去。 “为什么?” “因为你不太一样。” 冉浅兮似懂非懂,但也懂了一二。 “我知道了,你们都喜欢市井的,因为好的吃惯了。” “哈哈哈哈…” 施准冁然大笑,怕是百里庸当时的心情,他已经有了七分。 “有这种可能。” 直到黄昏冉浅兮也没有离去,施准命人布了晚膳。 亥时近,施桓寻了过来,冉浅兮正在和施准下棋。 “等会儿,你别下这儿,要不然我没法走了。” 施准浅浅一笑,竟真的换了位置。 “对对,你下这儿我还能走两步。” 施桓看着二人,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醋劲油然而生。 “父王!” 施准轻轻回头,又把头转过去下了一子。 “这次可不许悔棋了。” “别啊别啊,你让让我。” 施准一笑,还是换了位置。 “最后一次~” 冉浅兮疯狂点头。 “好好好。” 看着眼前的一幕,施桓觉得哪怕把她送回百里庸身边,也没有成为自己的母妃恐怖。 施桓落寞转身,忽然被施准喊住。 “干什么去?” 冉浅兮才知道门口有人,便抬头看了过去。 “云双?你怎么在那儿站着啊?” 说完便起身走了过去。 “是不是天晚了来找我的?” “是有些晚了…” 冉浅兮轻轻一笑,施准先开口了。 “赶紧将她带回去,这几个时辰把我这里搅得天翻地覆。” 施桓行了一礼。 “儿子告退。” 待二人离去,施准眉宇失落,她即便是儿子的心爱之人,自己也连名分都想好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 施桓带她回到自己院落,犹犹豫豫的有话想要问她。 “你和父王…” 冉浅兮眉头一挑。 “我和他什么?” 施桓轻轻一笑。 “没什么,明天有客人要来,我带你一起。” “嗯好。” 翌日午时— 冉浅兮跑到膳房觅食,起的晚赶不上早膳,晚膳又等不及,只能吃午膳。 “啧,有点想吃鸡。” 她东翻西找,不知道为何像做贼一般,施准忽然走了进来。 “饿了?” 冉浅兮回头看的一愣,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 “有点儿,起晚了,但你怎么在这儿?” “午后有客人到,我亲自来膳阁看看,正好碰到你在后厨鬼鬼祟祟。” 冉浅兮疑惑。 “什么客人?云双昨晚也说了。” 施准看了她一眼。 “桓儿没告诉你吗?” “没有。” 施准转身在厨房翻找,翻到了一只烧鸡。 “吃这个。” 冉浅兮眼睛一亮!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烧鸡?” “我不知,现在只有这个。” 冉浅兮欣喜接过,给他掰了一根鸡腿。 “一人一根。” 施准淡淡一笑,看着她眼中诉不尽的复杂。 “你自己吃。” 冉浅兮抱着鸡走了出去,他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风轻轻吹起她的发丝,他犹犹豫豫的抬起手,冉浅兮忽然转了过来,额前的碎发也被吹的有些凌乱。 “你还没说客人是谁呢。” 施准莞尔一笑,抬手撩了撩她的碎发,她瞬间咽了口唾液。 “我滴娘…你真好看哎…” 施准仍淡淡的笑着。 “应该是你认识的人。” 话落,从容自得的揽过她,朝双唇吻了上去。 午后,冉浅兮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议事厅,刚到门口就看见柳寻淡漠温冷的侧身,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英俊男子。 “小姨夫!” 她大喊一声,所有人把头转了过来,迅速跑过去跳进了柳寻怀里,丝毫忘了自己的身份。 柳寻瞳孔微张紧紧的抱住了她,洪藩眼中瞬间涌出思念。 “兮儿…” “小姨夫你有没有想我?” 柳寻爱不释手的摸着她的头发。 “我日日都想。” 冉浅兮轻轻松开他。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柳寻仍思念的摸着她的头发。 “我其实不知,查绑匪查到了蛛丝马迹,便来南月问问。” “我听三殿下说是一个女子买的凶,不知道又是哪个妃子。” 柳寻有些犹豫,诏狱已经有了消息,二瞎子吐口,幕后指使就是左丘阮儿。 “你没事就好,此事多亏了洪少寨主。” 冉浅兮转头看了看洪藩,越看越是眼熟,凑上去盯了片刻,他轻轻往后仰了一下,帅气勾人。 “娘哎!是你小子?!” 洪藩欣然一笑。 “你还能认出来。” 冉浅兮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以啊,越长越帅了,娶媳妇没有?” 洪藩莞尔,像是把心酸咽了进去。 “年前刚娶。” 冉浅兮眉头一挑,没怀好意。 “娶的咋样?丰不丰满?温不温柔?关键是会不会打架啊…” “倒是不如你能打。” “哈哈。” 冉浅兮笑了几声。 “当时不是逼不得已嘛,我早不打群架了。” 洪藩满眼笑意,看她倒跟看媳妇似的。 “那你这新婚燕尔的,咋跑这儿来了?” “柳太傅说你丢了,我这不是着急吗。” “没事儿,我命多硬啊,出城就被三殿下救了。” 聊了片刻,施准和施桓赶了过来。 父子二人本想先过片刻再叫冉浅兮,没想到她竟按耐不住好奇心先来了。 “柳太傅。” “南月王。” 二人先是互行一礼,紧接着就是一通寒暄。 第69章 顺利回州 施准坐在最上方,冉浅兮和柳寻坐在一座,施桓和洪藩分开坐着。 “小姨夫你吃这个。” “谢谢兮儿。” 冉浅兮一笑,偷摸了一下他的手背,他瞬间被点燃欲火。 “别闹,痒。” “切。” 冉浅兮切了一声,直接在饭桌下牵住他的手,二人好一阵眉目传情。 “假正经。” 柳寻欣慰一笑,手还在桌下被牵着,仍面不改色的应对场面。 “三殿下救了我朝皇后,陛下定会表示感谢,不如同我等一起回朝。” 施准看了他一眼,什么算盘心知肚明,救了皇后不第一时间告知,还带了回来,施桓若是过去,可真就是人质了。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南月王大义,本官代陛下谢过,既然三殿下救了皇后娘娘,为何没有送回皇家别苑呢?” 气氛瞬间冰冻,柳寻这欲扬先抑真不简单。 “哈哈…那个三殿下是从城外救的我,这不还没来得及送嘛,刚要写信小姨夫就找了过来,小姨夫睿智!” 柳寻轻轻一笑,她似乎在有意帮他。 “兮儿同三殿下是旧识?” 施桓还未开口,冉浅兮又接了过去。 “不识不识,快吃饭姨夫,然后带我回去。” 柳寻看了她一眼,既然她有意隐瞒,也不打算刨根问底,能找回来便心满意足了。 “好,我带你回去。” 入夜— 为了冉浅兮的清白,施桓今夜没来找她。 刚和洪藩扯完蛋,一溜烟的直奔柳寻厢房。 “小姨夫~” 柳寻正在看书,听到呼唤马上一阵悸动,抬头时冉浅兮已经走了进来。 “我想你了…” 他放下书还未等说话,冉浅兮一把握住他的手吻了上去。 上次说等她想要等她主动,今夜看来等到了。 深吻片刻,他一把将她兜进怀里抱上了床。 翌日— 柳寻为她收拾好行囊准备出发,这一别不知道和施桓什么时候能再见,心中也甚不是滋味,觉得对不起他的满怀热爱。 “怎么了?” 冉浅兮望着前殿望得出神。 “啊没什么…走走…” 柳寻微微一笑牵起了她,走出偏院迎面碰上施桓,便自动松开了手,但任谁都能看出二人关系不简单。 “三殿下。” 因为柳寻从没去过捕月楼喝酒,并不认识云双,所以他们都不知道二人原是同一人。 “皇后娘娘。” “你是来送我的吗?” 施桓满眼不舍的看着她,心情沉重到无法呼吸,为什么就不能是他,又为什么非得是她。 他掏出一枚令牌当做信物送给了她。 “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可以来找我,不管过多少年,这块令牌都不会失效。” 冉浅兮欣然接过,想亲他一下怕是不能了。 “谢谢三殿下,说不定以后还可以见面的。” 她现在懂了分别的滋味,可仍笑着把最好的状态给他。 柳寻看了看她手里的令牌,也道钦佩,走到哪儿都有男人惦记着。 “我也给你留了礼物,在我房间里,你记得拿哈。” 冉浅兮同柳寻、洪藩走到王宫门前,施准稳步走了过来。 “皇后娘娘东西都拿全了吗?别落了什么折回来麻烦。” 他不过以公事为名,特意来送冉浅兮。 “应该都拿全了,你来送我吗?” 施准左手轻攥,显然被她看了出来。 “本王看柳太傅带的人少,为护皇后周全,特意拨了人手,送到恬州立刻回返绝不逗留。” 柳寻打眼一看,父子俩皆是各怀鬼胎,马上激发起了自己的保护欲。 “南月王的好意娘娘心领了,只是人多了恬州那边定然会起疑,怕是会想南月王如此殷勤,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施准的嘴角上一直挂着笑意,都是千年的狐狸,清楚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在警告自己少打大昌皇后的主意,不吝搬出大局威胁提醒。 二人虽然看上去都还礼貌,但气氛能让人千里结冰。 “哈哈…哎呀不用不用…藩兄很能打的。” 冉浅兮小心为所有人开脱… “那既如此,本王便祝皇后娘娘一帆风顺。” 冉浅兮轻轻一笑。 “我也给你留了礼物,记得去我房间拿哈。” 施准一阵错愣后又是一阵心动。 “谢谢娘娘的礼物。” 几人乘车离开,施准于施桓后脚来到寝殿,难耐一笑,她还知道雨露均沾… “父王?” 桌上放着一排礼物,有名有姓,特意把二人的放在了最前面,且都留了信。 施准拿起自己的那一份,里面是一盘糕点和一个扳指。 ‘手那么好看,就该戴些饰品,如果还能再见,送你一筐换着戴’。 施桓打开自己的礼物,同样也有一份糕点,还有一根手编的平安绳。 ‘这根平安绳可是我编了很久的,别再戴着那块儿玉佩招摇撞市了,刺杀都露马脚’。 施桓一怔,原来那日她主动撞到剑上,是认出了自己才故意为之。 从此后那个扳指和那根平安绳,尽管沐浴就寝二人也很少摘掉。 数日后恬州— 冉浅兮回到别苑,洪藩还在跟着,左丘鹤立刻出来迎接,全然都是愧疚。 “老臣恭迎皇后娘娘。”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又想起那天冉跃廉看他的眼神。 “左丘宰丞请起。” 二人话音还未落,柳寻第一个命令就是逮捕左丘阮儿。 “来人,带宰丞千金与二瞎子当面对质!” 冉浅兮一愣,浑然不知他为何要将左丘阮儿逮捕。 “什么千金和二瞎子…” 柳寻轻叹一口气,是替左丘鹤惋惜,一辈子忠君爱国,竟要被不懂事的女儿连累流放。 “兮儿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就有答案了。” 冉浅兮看了左丘鹤一眼,他愧疚难当,都是自己的女儿却天差地别,左丘阮儿那些小聪明上不得台面便罢,竟令大女儿受尽这般屈辱。 “请娘娘回去休息。” 冉浅兮转身离开,怎么看他的眼神都觉亲切。 第70章 皇后懿旨 诏狱内— 柳寻一身水青色大袖锦袍,伫立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他乌发飘逸垂在身后,眉眼清冷,斯文的举动,像和这里划出界线。 “左丘小姐,本官不愿对你用刑,女儿家受不了皮肉之苦,不若直接认了。” 听上去怜香惜玉的话,可他冷冰冰的说出来,不亚于威胁。 在冉浅兮面前,他和檀千焕一样温文儒雅清冷寂然,在别人面前却都像夜叉。 “我没做过!” 柳寻眸子一抬,挥手命人抬上刑具,而后从容的坐到案前看书。 “不管用什么方法,本官要实话。” “是。” 上起夹棍,左丘阮儿撕心裂肺的喊着,但柳寻仍有心思看书。 夹棍上完,左丘阮儿浑身瘫软坐到了地上。 “什么时候认,什么时候停。” “是。” “我说了我没做过!” 柳寻轻轻放下书,背手走了过去。 “本官只信疼痛,能让人说实话,继续。” 施刑衙役又行了一礼。 “是。” 左丘阮儿的哭喊灌满诏狱,面对受刑的女儿,左丘鹤终究是按捺不住,来寻了冉浅兮。 “老臣参见皇后娘娘。” 冉浅兮正抱着狸奴一顿狂亲,抬头时,脸上还沾着几根猫毛。 “左丘宰丞,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左丘鹤满怀伤感的望着她,尘封二十余年的故事,今日必须要破土而出。 “老臣…想给娘娘讲个故事…” 冉浅兮不解的看着他,奇怪的语气和表情,像画本里父女相认的场景一样。 “奥,讲。” 左丘鹤紧张的握住双手,如今自己想起仍觉愧疚。 “二十四年前,我有一个深爱的女子,她行事荒唐却心地善良,每次和她见面都无比动心,幸得老天眷顾,她亦心悦于我。” 冉浅兮眉头一挑,他莫不是来讲述自己的感情史。 “世事变迁无奈何,我最后却负她另娶了家妻,她那日哭着来祝福我,我心疼不已,任我生平恪守己规,那晚还是荒诞不经一发不可收拾。” 冉浅兮同情的看着他,似乎猜到了这个女人是谁。 “后来呢?” 左丘鹤眼眶湿红,像是马上要哭出来一般。 “后来…她嫁给了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冉跃廉,那时我才得知二人早有一子,但那晚过后她也怀了我的孩子,我无法改变什么,只能亲手打一个长寿镯送给我们的女儿…” 当听到冉跃廉三个字的时候,冉浅兮已经汗毛竖立,她看了看左手的长寿镯,戴进去却怎么都摘不下来。 “你说什么?!” “我成婚两年后,妻子为我生了一个女儿,她知道我还有一个女儿,愚不可及的加以施害,她年纪小不懂事,娘娘您说,我的大女儿会饶恕她吗…” 冉浅兮眉头紧皱,抛去其他不谈,他选择在今日把秘密说出来,显然是在用亲情绑架自己。 “我爹知道吗?” 左丘鹤泪红眼眶。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很爱自己的女儿。” 冉浅兮站起身来回踱步,突如其来的亲生父亲她该如何相认,若让别人知道,两家都难逃欺君之罪。 片刻后她停住了步子。 “你女儿长得丑想的还挺美,谁是她姐姐啊,还加害皇后,不治治脑子还得惹祸,你说呢…左丘宰丞…” 左丘鹤一愣,她竟然同意放过左丘阮儿。 “娘娘愿意帮她?”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坐到了回去。 “谁要帮她,她得了失心疯谋害皇后未遂,可不得送走养病么?到时候让她娘一块儿去,病治好了再回来。” 左丘鹤右眼划出一颗泪珠,端起天揖,悲喜交加。 “老臣,谨遵懿旨。” 冉浅兮摆了摆手,左丘鹤直起了身。 “左丘宰丞你可得给我作证,这个长寿镯是我的亲生父亲,翰林院掌院学士冉跃廉送的。” “老臣明白。” 左丘鹤转身,忽被冉浅兮喊住,她纠结片刻道。 “左丘宰丞,这些年本宫过得很好…” 左丘鹤抬手擦去眼泪,鼻头和心间却还是酸的。 “老臣知道。” 傍晚,左丘鹤给诏狱送去了懿旨,任谁也不敢再用刑追查。 黄昏时,柳寻找了过来。 “兮儿,是你下的懿旨?” 冉浅兮正在给猫绑小辫子,一只猫她能玩儿一天… “害呀,那女的有病,赶紧送乡下去治治,正好村东头都有跳大神的。” 她上次还说跳大神的都在西头。 “分明是她买凶暗害你,你为何要饶她一命?” 冉浅兮看了看他。 “对啊,失心疯了嘛。” “我实在不懂,你为何会下这样的懿旨。” 冉浅兮递给他了一个橘子。 “呐~先坐下吃个橘子。” 柳寻接过橘子坐了下去。 “兮儿…” “呀呀呀呀,别念叨我了,跟上课似的…我这不也没事儿吗?再者你不也总说左丘鹤是难得的忠臣吗?什么…啊铁胆忠心…呃…直言敢谏…还有什么来着?” “可他女儿品行不端,差点害的你深陷泥潭。” “啧~小姑娘家的,有啥本事。” “如果你没有被南月三殿下救了呢?如果你真的被拐走了呢?如果你……你要我怎么办?让你父母怎么办?” 冉浅兮摸了摸他的头,好像哄媳妇一样。 “放心,我被抓走也有办法脱身,别担心了哈~” 柳寻仍觉得后怕,又欲苦口婆心给她上课,瞬间被她预判在他嘴唇吻了一下,想说什么忘的一干二净。 “别念叨了啊,坐过来我摸摸。” 柳寻看了她一眼,难耐的坐了过去。 第71章 两国交战 翌日天气晴朗,冉浅兮寻寻觅觅的找到了洪藩的寨子。 “来者何人?” “我找洪藩的。” 守卫看了她一眼,直接带了进去,发现洪藩正在和妻子吃饭。 “呀呵,吃着呐~” 洪藩的妻子看了她一眼,一脸茫然。 “您是?” “老友。” 冉浅兮走过去,送给他了一把弓箭。 “试试,就当谢礼了。” 洪藩一愣,眼神里流露出复杂神情被妻子看在眼里,忽然想起小木匣里尘封的信笺。 “特意给我送礼来了?” “对啊,本宫亲赐啊,这把弓你拿出去,尽管嘚瑟,当朝皇后亲赠,我跟你说腰板儿都直。” 洪藩轻轻一笑,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扯蛋。 “草民多谢皇后娘娘,都不敢用了。” 冉浅兮淡淡一笑。 “有啥不敢的,一会儿比一场?” 洪藩莞尔。 “好,比一场。” 洪藩的妻子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冉浅兮观察到了她的表情,掏出了一盒香粉。 “呐~” 他妻子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给…我的?” “对啊,这个挺好用的。” 她愣愣接过,一时晃了神。 “你可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放着皇后不当,和你抢丈夫啊?” 洪藩妻子又愣了片刻,竟然被她猜透了心意。 “是民妇多心了,谢谢皇后娘娘。” 冉浅兮轻轻一笑。 “我跟你讲,没有你他一辈子都得打光棍儿,你可是造福他了。” 洪藩一笑,心里还是念着这个初恋。 过了两日,凤驾终于回朝,船上只有柳寻、左丘鹤、端木妍三人,冉浅兮想找个新鲜也只能找柳寻了,所以这一路,二人放纵了数天。 大昌和西兴并未谈拢,已经给朝廷下了战书,百里庸心烦意乱之际收到了柳寻的来信。 ‘皇后娘娘不日回朝,臣不辱命’。 这一个月来,冉浅兮失踪,他也没心情临幸别人,就那么几次被太后逼着翻了商子洁。 “陛下。” 他缓缓抬头,商子洁端着甜羹走了进来。 “天色晚了,您先喝点甜羹歇歇。” 百里庸微微一笑。 “好,你下去。” 离开之际她看到桌上柳寻的来信,恩宠当前,什么情意都是屁话,眼神一沉离开了大殿。 这几日他焦心战事,再没有进过后宫,思来想去镇国将军郝标,新胜将军冉琼兮可堪重用。 大战已起,禁军不能惘动,各封地要塞也不可轻易多调,为防檀千焕生事,他指派了冀州将士往各县守城。 冀北王府— “哼!和我来这一招。” “王爷,眼下我们如何走?” 檀千焕眼色一阴! “派人去罗玉,既然他喜欢玩,那就搅得更混些。” 童首领行了一礼。 “卑职遵命。” 罗玉和南月一样是蜀国,但野心比南月大上一半。 翌日凤船靠岸,百里庸早已等候多时,意气风发,睥睨天地。 “阿庸~” 冉浅兮小跑过去,被他一个箭步抱进怀里。 “终于回来了。” 冉浅兮被他勒的喘不上气,在他怀里用力挣扎。 “骨头…骨头要被你勒碎了…” 百里庸着急的松开她,怕她又有万一。 “是我不好,受伤了吗?” 冉浅兮拨了拨两额的碎发。 “我哪儿那么容易受伤。” “快给朕仔细看看…真的没事吗?都怪我不好,总让你出现意外,我这个丈夫到底怎么都当的。” 冉浅兮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好啦,我这不好端端的回来了吗?” 百里庸再次把她抱进了怀里。 “以后不管去哪儿都不许离开朕半步,你去哪儿朕也都跟着。” “害呀总有意外嘛,真的没事儿了。” 百里庸转身拉走她,柳寻等人行了一礼各自离开了。 “等战事平息,朕就为你办封后大礼。” “没事,我不着急。” “但是朕着急,回去兮儿搬到王殿住,要不然朕搬到翊凤殿,你选。” 冉浅兮莞尔一笑,自己倒不在意这些,反正也逢凶化吉了。 “那我搬到王殿,一国之君住后宫算什么事儿。” 慢慢的,二人已经走到了龙车前。 “好,朕帮你一起搬。” 冉浅兮沉凝片刻。 “嗯…我想先回家看看…” 百里庸一笑把她扶上了龙车。 “好,朕现在就送你过去。” “嗯好。” 二人到了冉府,冉浅兮直奔冉跃廉房间,百里庸懂事的在外面等着。 “爹!爹!” 听到女儿的声音,夫妻二人急忙走了出来。 “好女儿啊,你可算回来了。” 夏侯瑾一把抱住她,这次并不掺杂表演成分,是真的把她吓坏了。 “别哭了娘,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娘不哭了,谁把你绑走的?” 冉浅兮看了看冉跃廉,有些支吾。 “是…左丘宰丞的女儿…” 冉跃廉眉头一紧,怕是女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别的不用多说了,回来就好。” 冉浅兮走到冉跃廉旁边拉起了他的手腕。 “她还以为我是左丘鹤的女儿呢,给我气坏了,我分明是你生的嘛。” 冉跃廉复杂的看着她,眼圈红的让人伤感。 “其实…” “害呀,我反正就是你生的,谁说都没用,就给你养老!” 冉跃廉破颜而笑,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爹的好女儿。” “你放心,我和百里庸一起给你和娘养老。” “又说没有规矩的话。” “怎么了嘛,他娶了我白娶啊,还不照顾我爹娘?” 冉跃廉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我女儿艺高人胆大。” 冉浅兮欣慰的看了看两人。 “爹一定很爱娘。” 第72章 浅浅反击 百里庸觉得一家三口私密话讲的差不多了,便缓缓走了进去。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百里庸伸手示意二人起身。 “岳丈岳母不必多礼,不用太过拘束。” 冉浅兮声音一向很大,他这样悄无声息的进来,身世之谜绝对不保。 “陛下…你方才一直在门口啊?” 百里庸一笑看了她一眼。 “怎么?背着我说悄悄话了?这般害怕?” 冉浅兮连忙摆手否认! “没没没没…有什么话是当朝天子听不了的,绝对没有,陛下您如此盛名,可别冤枉我们啊。” 百里庸嘴角一扬,总莫名其妙的觉得她可爱,然后被她逗笑。 “说这么多,明显是心虚了。” 夏侯瑾和冉跃廉也紧张起来。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心虚嘛~” 百里庸抚了抚她的额鬓,表情宠溺又认真。 “兮儿大可放心,无论你有什么秘密朕都不在意,只要是你就好。” 他明显言有所指,冉跃廉和夏侯瑾便更加紧张。 “我肯定就是我啊,走走…跟我看看傻冉琼兮去。” 二人来到后院,冉琼兮正在射箭,潇洒不羁,实在看不出来有个白痴妹子,放在哪儿都是让大家小姐疯迷的存在。 “大哥。” 冉浅兮跑过去一把抱住他,吓得他嘴角一抽,立马把手举了起来,妹子走丢一趟被附身了? “太好了大哥,你是我亲哥哥。” 冉琼兮眉头紧皱,怎么看她都是嫌弃。 “给…给你找个神婆?” 冉浅兮抱着他用力撒娇用力蹭,吓得他大气不敢喘,这是啥毛病,是因为平时总管教她,想找个由头把自己吓死吗? “大哥…就是大哥这股紫藤花味儿…就是我亲哥…” 冉琼兮脸上的诧异就没褪去过,看见百里庸端了一礼。 “微臣参见陛下。” 百里庸看着冉浅兮完全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她怕是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害怕了。 “松松松…你又有什么毛病了?” 冉浅兮松开冉琼兮,眼眶微微泛红。 “没有。” 看着妹子眼圈发红,他也被感染了,忽而鼻尖一酸。 “可别吓我啊…” 冉浅兮正正声转身离开了。 “熊样,谁稀罕抱你啊,臭死了…” 冉琼兮一愣,刚才还说自己香。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被妹妹抱一下还是很高兴的,说出去都很有面子。 两日后,出征之日已到,冉浅兮着急的跑出城门送他。 “大哥!” 他一身戎甲英姿飒爽,于高头骏马上回头,送行百姓中数不清的二八少女心猿意马。 冉浅兮感受到女孩儿们灼热的目光,骄傲满满。 “你怎么跑出来了?” 冉浅兮在腰间摸了半天,掏出了一枚平安符。 “呐~” 冉琼兮浅浅一笑,这个纨绔的妹妹什么时候干上女儿家的事了。 “你给我求的?” 冉浅兮一笑,把平安符塞进了他的腰带。 “废话,那你也没媳妇,可不就得我想着你?麻烦死了…” 冉琼兮莞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你在宫里老实点,不然我回来还家法伺候。”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真爱絮叨…” 前线战况紧张,罗玉接到檀千焕的通知趁虚而入,如今大昌前有狼后有虎,离檀千焕的目的又近了一步。 罗玉一直想拿昌国,南月一直想拿罗玉,当前形势,正是履行檀千焕和施桓君子之交的最佳时机。 施桓已传书到昌国,只等时机契合便发兵支援,罗玉自可收入囊中。 前线战事持续,后宫争斗不休,冉浅兮一而再再而三的倒霉,终于忍无可忍直击那些妃子七寸! 泰昌二十九年腊月— 冉浅兮站在王殿偏僻之处指点乾坤。 “你把这盒药放到周婕妤宫里。” 岁雪和雨晴一向办事伶俐,瞬间明了她的意思。 在深宫,苦肉计是见效最快的一招。 第二日辰时,一碗摔在地上的汤,打碎了王殿的平静。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正逢百里庸下朝,雨晴慌慌张张的跑到了听政殿。 “皇上,您快去看看皇后娘娘。” 百里庸急忙赶回王殿,冉浅兮躺于龙榻昏迷不醒,满头冷汗,隐隐发抖,令人慌忙。 “兮儿怎么了?” 岁雪哐当一声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方才正用早膳却忽然晕倒,御医说是中毒了。” 百里庸神色立刻阴鸷,御医正在检查残汤,片刻后,全身一震,擦着汗走了过来。 “陛下…是这汤里被人下了毒…微臣无能,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毒…” “没用的东西!” 御医慌忙的趴在地上,苦苦求饶。 “微臣无能,陛下恕罪。” “早饭是司膳房送来的吗?” 雨晴也立刻跪了下去。 “是。” 百里庸衣袖一挥! “严查司膳房!” 冉浅兮昏睡半晌还未醒来,司膳房里咬出一个小太监,一五一十的招供了周婕妤命他下慢性毒药的始末。 “给朕翻遍云霞宫上下,必要将害人的东西翻出来!” 宫人们一通翻找,果然在周婕妤妆台下找到一盒毒! 周婕妤大惊失色,她分明已经销毁了药粉,为何又翻出一盒。 孙总管押着她到王殿,百里庸大发雷霆! “好大的胆子,她是朕的皇后,你有几条命够拿来抵罪!” 周婕妤立刻跪在地上,自辩清白。 “嫔妾冤枉!” 冉浅兮悠悠转醒,看到眼前这一幕,虚弱走下龙榻,百里庸立刻转身搀扶。 “又…怎么了…”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百里庸心疼不已。 “朕已经查清是周婕妤给你下毒,正要处置。” “下毒?” 冉浅兮看了周婕妤一眼,虽然没有过多表情,但却是胜利者的眼神。 “周婕妤向来敦厚,臣妾也未曾和她结怨,陛下别是查错了。” 百里庸眼神笃定。 “绝不会错,药粉是从她宫中搜出来的。” 冉浅兮故作害怕。 “什么?怎么可能…我真不知道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们,让她们那样记恨…” 百里庸扶她转身,冉浅兮眼中的挑衅和得意终于隐藏不住了。 岁雪会岐黄之术,于是和冉浅兮来了一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兮儿别怕,朕处置她们。” 冉浅兮眸子一转,便抱着百里庸哭了起来。 “我不想住在宫里了,我想回家。” 百里庸心疼的拍着后背安慰她。 “兮儿别哭了,朕定会还你公道,待你休养好找她们一一算账。” 冉浅兮委屈的擦干了眼泪。 “好。” 百里庸把她扶到床上,一个眼神送去,孙总管便懂了一切。 “是。” 他行了一礼,命人带走了周婕妤。 第73章 传本宫旨意 两日后— 罗玉发兵,桐州穷途末路,南月正从容等待时机。 西兴兵强马壮,两国一直在周旋阶段。 冉浅兮身体恢复,既然商子洁先来招惹,也别怪自己不念情分,午后,便带着岁雪和宫人直接去了星华宫。 “子洁姐,我看在和子徕兄的交情上,对你一再忍让,可你倒不以为然。” 冉浅兮人未到声先至,她周身跋扈的气场,没有一个宫人敢上前阻拦,中宫地位毋庸置疑。 冉浅兮看了岁雪一眼,几个宫人立刻把商子洁压在了地上。 “没有我,能有你今天吗?” 随后扔到地上一个耳坠,是她那日去东宫挑拨离间时落下的。 “你看这个耳坠眼熟吗?” 商子洁早是心惊肉跳,冉浅兮却眼带着笑。 “对了,你跟小太子说什么?说我和你大哥有染?” 看她满面惊恐,冉浅兮不屑一笑,陌生不已。 “你以为这些话从小太子口中,一点一点传给百里庸,商家,能逃过一劫吗?” “我本就不是完璧之身,他早清楚,你却想到个这么蠢的办法诋毁我,天子亲封的皇后且容你质疑?到时东窗事发,子钧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冉浅兮悠然站起,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在宫里混了这么些日子,更加容不得沙子。 “商婕妤诋毁中宫妄造口业,传本宫旨意,即日起废去婕妤位份,送到国寺,为战事祈福。” “是,奴婢遵旨。” 商婕妤自然不肯就范,冉浅兮一把抓住她的下巴,眼神凌厉。 “本宫告诉你,商家商贾之家,经不得你半点连累。” 话落,用力推开她的下巴。 “找来御医把脉记录,让她干净的去祈福。” “是。” 雨晴请来御医,并未查出喜脉,她这一辈子怕是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冉浅兮满意离开星华宫,刚走回王殿,便碰上处理完政务的百里庸。 “兮儿你刚才去哪儿了?” “看望故人,却被骂了一通。” 百里庸眉头瞬间一紧,又有人欺负自己老婆。 “谁?朕替你做主!” 冉浅兮笑眯眯的笑了笑。 “害呀不用,臣妾学硬气了,她肯定长记性了。” 百里庸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兮儿厉害。” 如果把出喜脉,怕商子洁也活不了几天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这样纨绔有背景的千金都屡遭陷害,还不知别人是怎么熬到最后的。 前线战况愈烈,已经到了包抄的最好时机,南月上书一封便包抄了罗玉,得以大获全胜! 已过正月,施桓和施准被百里庸请到昌国,宫中办着庆功宴,郝标和冉琼兮还在前线奋勇对敌。 庆功宴开始,施准手上一如往常的戴着冉浅兮送的扳指,施桓也戴着平安绳。 冉浅兮和百里庸坐在主位,二人看她的眼神尽管再怎么克制,还是能读出不同。 柳寻看了一眼,故而出言提醒。 “南月王面前的酒乃是佳酿,陛下特意拿出来的。” 施准立刻回神,把目光收了回来。 “多谢陛下。” 还好柳寻开口快,百里庸并未发现二人不同寻常的眼神。 看着他手上戴的扳指,冉浅兮欣慰的笑了笑。 “南月王攻破罗玉,名正言顺拿下人杰地灵之地,不知这小小藩王当的还是否如意?” 施准对百里庸行了一礼。 “南月既是大昌属国,做藩王也算乐得其所。” 百里庸轻轻一笑,没人能猜出他想什么。 “从今以后,我大昌便只有南月一个属国,若南月王有隐,不如分割出去。” 施准眉头轻皱,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陛下之意是…” 百里庸再是淡淡一笑,与其左右防着南月与檀千焕合谋,不如给他们些甜头,结为盟友倒省了这遭麻烦。 “朕言下之意明了,深知南月王不愿依附大昌,两国便签纸契一书,互不侵犯,友好合作。” 世上没人愿意做别人的附属,施准自然爽快答应了他。 “那便有劳陛下命人拟纸契一书,两国签后皆大欢喜。” 百里庸嘴角一扬,提起一杯,施准跟了一杯。 傍晚— 施准正欲出宫,走在御花园的石板路上,被冉浅兮叫住。 “噗嘶噗嘶~南月王…”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见冉浅兮正鬼祟的向自己招手。 “来来…” 他翩翩走过去,被冉浅兮迅速拉到凉亭后。 “皇后娘娘。” 冉浅兮轻轻一笑,打开手上的木盒,琳琅满目的首饰应接不暇。 “说了再见面送你一盒首饰。” 施准愣了片刻悠悠抬手,冉浅兮一眼就看到他左手拇指上的扳指。 “呀,你真戴啦?” 施准轻轻一笑。 “娘娘赠予,本王要好好佩戴。” “好好好。” 冉浅兮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他的手为他装饰。 “你看你这个手这么好看,就应该多带些首饰。” 直到五根手指都佩满戒指,施准看她的眼神越发恍惚迷离。 “还有右手,我给你戴…” 冉浅兮又拉起他的右手一通装饰,忽被他揽过去吻了一下。 “天呐你干嘛…” 施准珍视的摸着她的脸颊,又抬到自己嘴边吻了上去。 冉浅兮重心不稳,栽进了他的怀中。 施准慢慢闭上双眼,交错仔细的,一点一点进入深吻。 “呃…” 听到她轻哼一声,施准把她整个人环住耐心安抚,旁若无人的饥渴热吻。 “兮儿~” 正值情浓,他神思迷离的唤了一声兮儿。 深吻片刻,冉浅兮睁开眼睛推开了他。 “别搞,要命的。” 施准浅笑一下,抬手擦了擦她的唇脂。 “我知道。” 冉浅兮把木盒放进他的手心转身离开。 “你拿着哈,完了换着戴,我走啦…走啦哈。” 看着他的背影,施准心情异常复杂,刚转身就看见施桓,二人一起陷入沉凝。 “父王。” 施准往他身边走了几步。 “父王,您…喜欢兮儿?” “嗯。” 听到这个回答,施桓心间一震! “那您和她…” 施准缓缓抬眸。 “没有,也不会有,等纸契签完,就回南月…” 第74章 再往冀州 冀北王府— 檀千焕得知南月和大昌两国签订契约,略有愁容,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 他淡定的喂着鲤鱼,单手背过,童首领送来了前线战报。 “王爷,前线战况惨烈,镇国将军负伤,西兴又进五里。” 檀千焕淡淡一笑,他要的是昌国损失惨重满目疮痍。 “哦?两方损伤各如何?” “不相上下。” “继续监视。” 童首领行了一礼。 “是。” 皇宫内百里庸愁眉不展,冉浅兮话也少了,温柔的给他揉着太阳穴。 她一言不发,百里庸轻轻一笑,把她拉进了怀里。 “兮儿怎么做上这种事儿了。” 冉浅兮显然情绪不太高,百里庸亦是,但仍愿分出精力哄她。 “怎么唉声叹气了?可是担心你大哥了?” 冉浅兮委屈的看了看他。 “我是担心大哥,可我看你这样也很心疼。” 百里庸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让兮儿心疼了,是朕不好,兮儿放心,大哥一定会得胜回朝。” “好。” 百里庸珍爱的摸着她,轻轻把她抱起走进了寝卧。 “害兮儿心疼是朕不好,今晚好好奖励奖励你。” 大战持续四月,战况并未达到理想,虽然牵制住了西兴,但如果想一鼓作气把他们赶回王庭,只能从冀州再调兵。 无奈檀千焕像死了一般,不回信、不上朝、也不说不出兵。 “可气,莫不是要朕求他!” 檀千焕原本连先皇都不能彻底掌控。 先皇登基之时不过孩童,摄政王百里轻强控朝政,无奈各国欺大昌君主年幼,终年战争不断,于是百里轻便派心腹檀千焕征战八荒。 檀千焕年轻有为,英勇善战,从未吃过一场败仗,百里轻便觉有他在手,大昌江山收入囊中指日可待,不料,阴谋败露之时,檀千焕临阵倒戈,百里轻战败入狱,檀千焕从此名利双收! 先皇见檀千焕势力日益激增,便心觉害怕,于是给他封了一块冀州,作为封地。 冉浅兮才到门口,便听见百里庸坐在龙椅上发火。 “阿庸~” 她慢慢走近,百里庸缓缓抬头,看见她又挂出笑脸。 “怎么了兮儿?” 冉浅兮端着热茶走了过去。 “我听到你在发火儿,怎么啦?” 百里庸在满脸愁容中挤出一丝微笑。 “没事。” 冉浅兮难耐的坐到他身边,其实她早就听说了。 “你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着,是皇帝也不能这么用啊。” 百里庸看了她一眼,虽从未轻看过她,但她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只要在自己的保护下安稳度日就好。 “我知道是义父不听你的话对吗?” 百里庸心酸一笑,摸了摸她的发鬓。 “没关系,我能处理好。” “害呀,我知道你雷霆手段,可要让义父听话调兵,你俩肯定要拉扯,一来二去的浪费时间,况且我大哥还在前线呢。” 百里庸神色紧张,檀千焕的不臣之心早已昭然若揭,当初怕他生事,故意分散了冀州的兵力,现在看来,当初就应该一道圣旨,把他调来皇城看着。 冉浅兮抬手揉了揉他的眉间,他的神情瞬间松缓不少。 “兮儿…” “好啦,送我去冀州,我去说服义父。” 百里庸听完,眉头再次紧锁起来。 “不行!” “怎么不行?” 冉浅兮和他各执一词,顷刻又欲生气,却又被冉浅兮预判。 “哎呀好好好…你不开口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要说,怎么行?哪里行?你就那么稀罕那个反贼吗?对不对?” 百里庸默认转头,一脸的晦气。 “哼!” “哈哈…你有没有点儿自信啊?我什么时候说稀罕义父了嘛。” 百里庸仍在赌着气。 “怎么没有?你做梦喊他,我说两句你又维护他,说出去游山玩水,巴巴的跑到冀州!” “嘿,你怎么开始不懂事儿了?大敌当前啊!再说了我去冀州你不是都知道吗?” “你说什么?你说我不懂事?我…” 话还未说完,冉浅兮骑到他腿上,深深亲了一口。 “哎呀,你精力怎么那么充裕,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心思和我吵架啊…” “什么情况下?国还没亡呢,大军已经牵制住敌军,没有他朕一样能击退西兴!” “害呀我知道,况且我很相信你和大哥啊,但是眼下来看,从冀州调兵最省时,见效最快嘛~” 百里庸听后再次沉默。 “阿庸~” 百里庸仍然沉默。 “哎呀,我是去当说客,又不是去卖身,你干嘛那么沉默?” 见他不说话,冉浅兮又道。 “冀州是昌国三十八州五百二十一城离西兴最近的一州,从这儿调兵比哪里都方便的。” 百里庸纠结的看着她,实在不想让她以身犯险,可他作为一国之主,以大局为重又是基本德行。 “哎呀,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百里庸沉凝良久,冉浅兮期待的等他给出答案。 “那我亲自送你去。” “当然不行,你要是去了,你们两个如果争执起来,岂不是内忧外患啦,放心,就命普通御林军送我去就好。” 百里庸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万分无奈演变成心酸的笑容。 “好…” 她还不知,檀千焕此计,无非就是想把她逼来冀州。 三日后— 冀北王府大门敞着,似乎是在等着谁来。 冉浅兮小心翼翼的走进府门,东看西看也还是没见到人,便直接进了内堂,才进去,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 “兮儿~” “义…义父…” 檀千焕将她抱的很紧。 “是我。” 还没等冉浅兮回应,檀千焕便朝她耳垂一顿舔吻。 冉浅兮使尽力气转身,他仍吻的陶醉。 “呃义…义父…” “嗯…我在~” 他嘴上回应着,但仍未停止动作。 “我来…是有事…和你说…” “你说。” 檀千焕嘴上虽然给出了回应,但却是照亲不误,又吻上了她的嘴角。 “停停停…你先停…” 檀千焕缓缓睁开双眸,把她抱到了床上,热切的看着她那双眼睛。 “你说~” “我…我其实是有正事…那个……御信你收到了吗?” 檀千焕听后显然变了表情,他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也是为了想见她他才明目张胆抗旨,但从她嘴里说出来仍觉愤恨。 “你来是为了他,还是为了国家?” “我…主要是我大哥嘛…那可是我亲哥啊…” 檀千焕冷不丁的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兮儿如果乖乖听话,乖乖陪我几日,我立刻调兵。” “真…真哒?” 冉浅兮试探的问。 “兮儿不信我了?” 冉浅兮听后眼睛一闭,反正也没什么,二人早有了夫妻之实。 “好!来!” 檀千焕轻轻一笑,衣袖一挥,房门被愕然关紧。 “可不只有这一次。” 冉浅兮睁开眼睛环住了他的脖子。 “反正也很多次了…” 道貌岸然的王爷,拿兵符当哄人的筹码。 第75章 血洗密院 翌日— 刚到辰时,冉浅兮已经起身,但又没有见到檀千焕身影。 “他是每天都这么忙吗…” 王府寂静,她忽然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立刻坐起了身。 “快跑!” 这个凄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像是求救又像是警告。 冉浅兮慢慢走出寝殿,寻着声音一点一点靠近,一路上安静到令人发毛。 “天呐,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她越靠越近,发出惨叫的地方就在前面。 “主子…我要见主子…” 再次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冉浅兮汗毛都立了起来,那好像是垂死前的挣扎。 “我的娘哎…”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已经离那女人不出百米。 “天呐…这也没人啊…” 她胆怵的脚已经不敢往前。 “哎呀算了算了…撤了撤了…非礼勿视…” 她赶紧转身想逃,忽然被人一把拉住脚踝! “啊!妈呀!” 她吓得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死活不敢往后看。 “跑…跑…” 听见声音断掉,冉浅兮硬着头皮把头转了过去,猛的发现脚边趴着一具女尸。 “娘哎…” 看到是人哪怕是死人她也没那么害怕了,立刻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口,显然是被人一剑穿心。 “天呐…遭刺客了不成?” 她踢开那女人的手,奓着胆子走向房间,竟又发现一具尸体。 “天呐!” 她继续往里走,忽发现墙后有一张暗门,开着一条缝隙,她轻轻推开,外面竟然是一个院子。 她大步走进去,几个黑衣人正拿着血淋淋的长剑在灭口,地上数具女尸都堪称美女。 “娘哎!” 冉浅兮第一反应就是跑,她极速转身大喊! “抓刺客啊!!” 黑衣刺客看了她一眼,杀了最后一名幸存者。 见到她误入,刺客不知该如何处理。 “怎么办?” 魁首沉默片刻,显然比他更纠结为难。 “啧…先抓起来?” 余下两名刺客看了看他,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 “我去抓!” 一名刺客腾空飞起,愣愣拦住冉浅兮,冉浅兮一吓,眼睛都瞪了出来! 不能坐以待毙变成尸体,必须奋力一搏! 她迅速拿起扫帚在手里转了几圈,义正言辞。 “大胆贼人,本姑娘也是练过的,警告你们不要过来!” 那刺客眉头轻皱,和另外两名刺客交流了一下眼神。 “杀!” 冉浅兮拿起扫把一挥,噗通一声,眼前的刺客愣愣倒地,余下两名诧异的挑了挑眉。 冉浅兮大呼惊喜! “唉?我如今功力已经这么高深了?胥远朝这教学功夫首屈一指啊!” 冉浅兮凌气转身,另外两名刺客全挥剑刺了过来? 见状不妙,她又举起扫帚挥了过去,瞬间被一剑削断! 另外一名刺客看了同伙一眼,一脸嫌弃。 “笨啊?” 如今武器已断,冉浅兮即刻掏出腰间粉包洒出去,二人虽挡住口鼻,却仍被迷晕。 看到最后两人也倒下,冉浅兮跑腿就跑! “来人啊来人啊!” 不料跑到一半,她又折回来了! 魁首见她回来,刚要起身又躺了回去,她着急的拿着麻绳对三人五花大绑。 “娘的…就这水平…还当刺客呢?” 待都绑紧,她才彻底离开。 “抓刺客啊!” 声音渐行渐远,魁首睁开了眼睛。 “喂醒醒…醒醒…” 但任凭他怎么叫,另外两人都昏迷不醒,显然是真的中招了。 “啧…娘的…” 听到冉浅兮喊抓刺客,童首领第一个赶了过来。 “怎么了冉姑娘?” “快快,快带人去那个院子,有三个刺客让我绑起来了。” 童建一脸错愣,冀北王府怎么可能有刺客,于是便立刻跑去查看。 到了密院门前,看到满地狼藉他心中一惊,待进去,发现被绑起来的三个人瞬间无语。 “啧…赶紧把我们松开…王爷交代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童建满脸嫌弃的走了过去。 “废物啊…” “啧,你还有心情说风凉话,那冉姑娘你敢伤?还得被王爷剁成肉馅!” 童建上前松绑了他们,另外两个还在昏迷。 “他们两个什么情况?” 齐爽捡起了地上的剑。 “被冉姑娘迷晕了。” 童建更诧异了,冀北王府精心操练的鹰眼,这么不堪一击。 “我看他们两个是故意想翘班儿。” 齐爽表情有些严肃。 “没有,他们两个捂住了口鼻,手背沾上点儿就晕了。” 童建嗤笑一声懒得追问细节,本来二人就井水不犯河水,一个管军营士兵,一个管王府侍卫。 “跑了一个?” 齐爽表情更担忧了。 “大的都在这儿了,跑了一个孩子。” 童建看了他一眼,表情也忽然严肃。 “那都得杀了。” “是,一个也不能留。” 冉浅兮根本没看见,密院后的偏院已是尸骸满地。 “本来想装晕后处理完尸体去抓孩子,可现在…啧…冉姑娘胆子怎么那么大啊?” “那孩子…若是抓到怕是也活不了…” “王爷应不至于那样狠心。” 冉浅兮着急忙慌的跑到檀千焕书房,他正在处理公务。 “兮儿?” “义父!义父!” 檀千焕观摩她表情,非常不对。 “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你有一座院子遭刺客了,你快去看看。” 虽然刚才那种危急情况下她无法冷静的思考,但跑出来那一刻便觉不对,为何刺客不来行刺他,偏挑一些女人下手,还有那道暗门,正常家眷和仆役也不会生活在密院中。 檀千焕眼色一沉,只须臾还是被冉浅兮捕捉。 “啊,我现在去看看,你受伤了吗?” 冉浅兮看着他冷静的表情不由存疑。 “我没有。” 檀千焕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脸。 “没有便好,我去看看。” 待他离开,冉浅兮更觉不对。 “义父怎么那么冷静,好像知道有刺客一样。” 她思考过后,大步跟了上去。 “我和你一起去。” 檀千焕停住步子,这样俊逸的一个人,看着和神官一样圣洁高冷,任谁都不会把扑朔迷离的事情联想到他身上。 他莞尔回头。 “好,我牵你。” 二人走到半路,童建命人把尸体都抬了出来。 “启禀王爷,刺客已被抓获。” 檀千焕看了看那几具尸体,眼神冷到一定境界。 “辛苦了。” “末将在所不辞。” 冉浅兮看着那些女人,越看越不对劲,立刻想起当初被童建带走的那些女人。 “义父。” 檀千焕回头看向她便是多情。 “兮儿别怕,刺客已经被抓起来了。” 冉浅兮紧张的舔了一下嘴唇。 “那…那这些是什么人啊?刺客为何独独刺杀她们?” “不过是军中烈士的家眷,想来是敌军余孽,潜伏进来报仇雪恨。” 冉浅兮显然没有相信。 “那为何要把她们关起来?” 檀千焕仍带着笑意。 “烈士家眷由王府安置,正是怕被寻仇,才给她独立盖了一座院子。” 没有任何佐证,檀千焕这套说辞没有任何破绽,即便冉浅兮不相信,也不得不信。 “啊,原来是这样啊。” 檀千焕一笑拉起了她的手。 “带你上街吃好吃的。” “嗯,好。” 第76章 诡异布条 街上行人匆匆,百姓安居乐业,檀千焕尽管人面兽心,却把冀州打理的井井有条,但凡冀州百姓,都连口称赞。 “今日都想吃什么?” “嗯…随便吃点奶糖?” “好。” 二人逛了半天,买了许多零食在茶亭中饮茶。 又是一个春天,冀州虽是北方,但也风景隽秀。 “义父,你真的没有女人吗?” 檀千焕眼色一紧! “兮儿为何又问这个?” “害,我就是感慨,你把冀州打理这么好,连孩子都没有,王位将来传给谁啊。” 檀千焕微微一笑,给她剥了一颗糖。 “我未成婚陛下便日日反贼反贼的叫着,若我成婚生子,陛下怕是以为我有不臣之心。” “那你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喜欢的女子啊?” 檀千焕莞尔,他从来也没把爱情看成什么必需品。 “没有。” 冉浅兮轻轻含住奶糖,檀千焕揽过她喜爱的吻了一下。 “那肯定有很多人投怀送抱?” “由得她们,我一心都在社稷和你身上。” 冉浅兮一愣。 “扯上我干什么?” “为何不扯你?兮儿是我此生唯一不同对待的女子。” 或许冉浅兮现在还没懂他的言外之意,但等迷雾揭开必目瞪口呆。 “义父待我真好。” 冉浅兮四处看着,忽然见到糕点摊前有个小女孩儿,眼神全是恐惧。 檀千焕立刻随着她看的方向望了过去。 “兮儿看什么呢?” 冉浅兮一愣回过头来,再转头,那小女孩儿竟凭空消失了。 “没什么…” 檀千焕眸子一抬,就猜到有鬼,转而一笑看向冉浅兮。 “我带兮儿去听评书?” 冉浅兮冁然一笑,对于那个小女孩儿还没想太多。 “好啊,走。” 黄昏时冉浅兮在院子里溜达,忽然扔进来一个石头,她四下寻找也没看到是谁,等她走过去捡,发现石头包着一块儿破布,他好奇打开后,灌入眼睑两个大字! ‘逃命!’ “娘哎…” 她慌忙走出王府,四处看也没发现人影,走到墙后,却看到童建刚收起剑。 “童…童首领?” 童建走过来行了一礼。 “见过冉姑娘,方才卑职听到墙外有动静,故而来查看的。” 冉浅兮攥紧布条藏到身后,看来这件事不简单,一定是有人故意送了这个消息。 “嗷嗷…那你加油哈…” 入夜冉浅兮焦虑难眠,白天看到了满地尸体,上街看到诡异的小女孩儿,晚上又收到这么一封密信,心里越想越怕。 ‘轰隆~’ “娘哎!” 天空一声巨雷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其实她不怕打雷,但人在思绪集中的时候,最容易被吓到。 “我滴娘…太恐怖了…这个院子到底还藏着什么…” ‘轰隆隆’—— “哎呀我滴妈,不行不行,一会儿被自己吓死了。” 她拿起衣服,撒腿就跑到了檀千焕房间。 “义父义父!!” 檀千焕正在和齐爽商量密院事宜,忽被她的拍门声打断。 “是冉姑娘…” 檀千焕看了他一眼,他便准备从后门离开,不料冉浅兮直接推门而进,看到他先是愣了两秒,所有人瞬间紧张,不成想冉浅兮根本没认出他来,瞬间就窜进了檀千焕怀里… 檀千焕见她神色惊恐,便着急关心。 “怎么了兮儿?” “我要和义父睡,不睡我那屋了。” 檀千焕莞尔一笑,抚慰着她的后背。 “好,可是打雷害怕了?” 冉浅兮疯狂点头。 “嗯嗯嗯,雷声好大。” 檀千焕眼神示意,齐爽便退了下去,随后他一把将她抱到了床上。 “我陪你睡。” “好好好,快来快来。” 齐爽走出院子,越想越不对劲,她白日里胆子那么大,晚上会因为打雷就不敢睡觉? “首领怎么样?” 齐爽看了看两个兄弟,是白天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两人。 “没找到,总感觉这个孩子在王府附近藏着。” “那可怎么办?” “哎…慢慢来,你我办事不利,还好冉姑娘到的及时,不然咱们少不了一顿鞭子。” “王爷对冉姑娘真是太不同了,府上那些女……” “嘘嘘,你不要命了?赶紧抓紧休息,雨停了继续找。” 童建在凉亭中看守轮值,他分明听到墙外有声音,瞬间飞出去竟什么人都没看到,要么是听错了,要么就是鬼,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看到了齐爽三人。 “你们那边找到了吗?” 齐爽三人停住脚步,转身走进了凉亭,全是一脸愁容。 “完全没有,消失了一样。” “小孩子目标小,藏起来真不好找!” 童建大脑一闪! “你说什么?你说小孩子?” 其中一名侍卫看着他。 “对啊,本来就是抓孩子啊。” 听到这里,童建恍然大悟,鬼不可能,猫的动静又没那么大,就只能是小孩子了,于是立刻转身去东墙附近排查! 翌日— 冉浅兮昨晚被檀千焕抱着睡得很香,她状态不好,檀千焕也没有做什么,而是一直拍着她直到睡熟,可早晨又没见到檀千焕。 “比百里庸还忙不成?” 她穿戴洗漱完毕,出门觅食,忽然看到童建拎着一个小女孩儿,仔细一看,竟然是昨天在街上碰到的那个。 “娘哎…这又是啥情况?王府谍影?!” 她一路尾随,直到檀千焕书房。 “王爷,抓到了。” “我滴妈…我的义父啊…你可别吓我…” 她鬼鬼祟祟的藏起来,檀千焕从容抬头,那小女孩儿一脸恐怖! “从哪儿抓到的?” “回王爷,冉姑娘房里。” 偷偷听到一切的冉浅兮毛骨悚然,屋子里藏个孩子竟然丝毫没有发觉。 “菩萨保佑啊,这都啥事儿啊…” 檀千焕脸色沉重。 “那兮儿都知道了?” 童建立刻跪在地上。 “回王爷,这孩子是昨天晚上偷偷跑进去的,冉姑娘应当不知道。” 檀千焕松下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杀了。” 童建一愣,立刻替女孩儿求情。 “王爷三思啊,这孩子…这孩子她只是…” 童建支支吾吾,显然有口难开。 “她是什么?” “她…回王爷…她是奸细的女儿。” 檀千焕嘴角满意一扬。 “你既知道,就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王爷,稚子无辜,请您顾念血肉之情。” 檀千焕脸上阴冷的表情,可以把人压得不敢呼吸,这又是一副冉浅兮从未见到过的模样。 “本王再说一遍,杀了便罢。” 第77章 女孩得救 冉浅兮自然不能看着女孩儿被杀,可她要是冲进去,保不齐自己也得死,现在的义父很陌生。 “怎么三番两次碰到义父这些不可告人的事啊,冉浅兮你真欠啊,干嘛起这么早…” 她就算再絮叨也没用,这孩子不救肯定就要死了。 她偷偷溜走,从后院亭中胡乱端来一盘糕点,假装从容的走了进去。 “咳咳…义父呀~” 但是等她走进书房,女孩儿和童建却都不见了。 “娘哎…人呢?” 她装模作样的往前走,四处眺望,有了昨天密院的事,她现在看到墙都觉得突兀。 暗想:“好嘛,敢情藏起来了是,真会玩儿啊…” 檀千焕看到她,便是一脸欣喜的有血有肉。 “兮儿睡醒了?” “嗯嗯对啊…给义父拿了糕点…” 檀千焕看了一眼那盘糕点,显然是昨天剩下的。 “兮儿哪儿来的糕点?” “啊…啊厨房啊…” 糕点表面明显有些发干,是被风吹过的痕迹,檀千焕一眼识破。 “我已经调了兵,兮儿的任务完成了,什么时候回去?” 冉浅兮一愣。 “这么早?” 檀千焕莞尔,她早已发现了蛛丝马迹,经过强烈的思想斗争,他仍不舍得对她动手,只能把她送回去。 “兮儿没呆够?” “我才来没几天啊…” 檀千焕抬手摸了摸她。 “足够了,早晚你也会是我的。” “啥?” 檀千焕话中有话,托起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 “没什么,兮儿想几时走?” 别的事她可以不管,她也懒得管,对她来说无非是闲事,可眼下这孩子不能不救。 “我…我再呆两天?” 檀千焕眉头轻挑,又猜到她有事想做。 “兮儿舍不得我?” 冉浅兮一愣,听着白白送来的借口,眼珠瞬间立起来了,一口承认,丝毫不拖泥带水。 “对呀!当然啦!我一日看不到义父我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檀千焕虽然知道她是因为有事不得已留下,可他听着真假难辨的情话,仍觉无比回味。 “好,今日想去哪儿玩儿?” 冉浅兮下意识盯了盯那个柜子,今天就死守在这儿,反正不出来都得憋死。 “今天我就纯纯陪义父。” 檀千焕看了一眼暗门,难道她又知道了这件事。 “今日我须去趟军营,正好有兮儿作陪,现在便走。” “啊?不用不用,义父呀…你看你每天那么忙,今日就好好歇息,我陪你在书房看书好不好?” 檀千焕一笑,又看透了她的心思,这是想死守。 “好啊。” 陪他看了半晌,密室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昏昏欲睡趴到桌子上,忽然听到密室内巴登一声,瞬间坐了起来! “呀…那里面有什么啊义父?” 檀千焕的脸都被童建气绿了。 “哪里?” 冉浅兮踉跄的走过去,在书架上一通盯。 “这里面啊,我听有动静。” 她一边说着一边摩挲机关,花瓶和香炉都试过了也没用。 “啧,这机关术。” 她右手在书架上摸着,左手护着后脑勺,防止被檀千焕打蒙。 “义父啊,这不会闹贼了!不行我找童首领来抓!” 檀千焕眼睛一沉,她竟然真的知道了。 “童首领?童首领?你在哪儿啊?” 她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檀千焕沉默的看着她演。 “呀?怎么还不来呢?哎呀呀呀呀…嘶不会是关在墙里面了?” 冉浅兮看了檀千焕一眼… 暗想:“我可给你台阶下了,赶紧把门打开。” 檀千焕咳了一声,童建自己打开了密室。 冉浅兮赶紧扒开他,果然看到了那个小女孩儿。 “还有气吗还有气吗?” 她冲进去蹲下身检查,瞬间想到后背对着别人很危险,于是赶紧调换了位置。 “啧…应该没死,没死就行。” 她探脉也只能探出个人死没死。 “呀义父!这个小丫头不会就是贼!童首领好威武啊!竟然轻易将其抓获!” 冉浅兮又看了一眼檀千焕,意为我又给你台阶下了,皇后在冀北王府消失可是大事。 檀千焕看了一眼童建,恨不得当场把他杖毙。 “啊…啊正是,冉姑娘好眼力,这贼的确是我刚抓获的。” “啊是吗?我就说这哪儿来的孩子呢,总不能是义父女儿,那定然是贼啊!” 听到女儿这两个字,檀千焕终于知道心慌和害怕是什么感觉了,他是怕冉浅兮对自己失望,与自己敌对。 童建笑着应承。 “是是是…” 冉浅兮轻轻一笑,抱起了小女孩儿。 “哎呀还挺沉…” “那既然是贼,交给我处理就好了,是不是啊义父?” 那女孩儿身上太多秘密,檀千焕自然不愿让她抱走,可现在自己被架在这又没别的说辞。 “也好。” 冉浅兮得意一笑,走到他面前深深地吻了一口。 “义父对我果然不同~” 这不合时宜的一吻,吻得檀千焕立刻乱了布局,她果然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 “卑职办事不利,请王爷惩罚!” 檀千焕看了他一眼,惩罚也于事无补。 “吩咐下去,除了这个孩子,所有口风都给本王处理掉,若再有人被兮儿救走,要你们的命!” “是,卑职遵命。” 正院— 女孩儿得救,但是有语言障碍不敢说话,冉浅兮坐着秋千,她就在旁边局促的看着。 “你也想玩儿啊?” 女孩眼巴巴的望着她,似乎在问自己能不能玩儿。 冉浅兮一笑,拍了拍秋千。 “上来,我带你玩儿。” 小女孩儿笨拙的爬上秋千,但却离冉浅兮很远。 “你别害怕,没有坏人了。” 她摊开手臂,小女孩儿立刻钻了进去,像一个依附她的小猫。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儿直摇头,她并没有名字。 “嗯…那我叫小兮,你叫小矣好不好?” 女孩儿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疯狂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傍晚檀千焕寻了过来,二人正在踢毽子,但小矣看到他那一刻,立刻吓得藏到了冉浅兮身后。 “别怕别怕,义父很温柔的…” 女孩儿听到义父愣了两秒。 檀千焕冷看她一眼,她立刻又藏住,对她来说,那个人无论是救命恩人的义父,还是这个王府的老大,都是杀了母亲的魔鬼。 冉浅兮一笑走上去,忽然被小矣拉住,满眼都在恳求她别过去。 “真的没事,你在这儿等我哈。” 第78章 回忆涌入 冉浅兮轻轻扒开她,她立刻跑到柱子后面藏了起来。 “义父忙完啦?” 檀千焕莞尔一笑,他心中没感情,但他知道要对冉浅兮好。 “刚忙完,你们都聊什么了?” “害,她不会说话,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吓的。” 檀千焕眸子一挑。 “哦?是吗?那还挺可怜的。” “对呀对呀…想你了,抱抱~” 檀千焕轻轻一笑,宠爱的把她揽进了怀里。 冉浅兮暗想:“真能演,知道可怜还要杀人家,这身上得有多少秘密啊…” 檀千焕抱着她,就像怀中抱着至宝,无论她多少次撞翻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仍对她小心爱护。 “该吃晚饭了。” 冉浅兮轻轻松开他。 “好,我带小矣一起吃。” 檀千焕眉头一紧。 “小矣?” “对啊,都是语气助词嘛。” 檀千焕莞尔一笑,冉跃廉起名字还真是别有深意。 “挺好听的。” 晚膳上桌,小矣藏在桌脚旁边不敢动,像是刚被主人带回家的小猫。 “来,吃个鸡腿。” 小矣仍缩在角落不敢过来,冉浅兮看了看檀千焕,他表情竟然那么冷。 “你吓到她了…” 檀千焕转而一笑。 “我不看她。” 见他低头吃饭,小矣立刻拿过鸡腿又藏了回去。 “啧…” 檀千焕抬眸看了看冉浅兮,她眼里似有愁容。 “怎么了?” “你说义父这么温柔,她为什么害怕呢?” 他此生,也只把温柔给了冉浅兮。 “孩子小不懂事。” 边境— 檀千焕对于冉浅兮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虽然知道她是因为圣旨才来,可仍愿意被她说服。 大昌虽未到溃不成军的地步,但能将西兴赶退二十里,军中也是残破不堪,如果没有冉琼兮,大昌须得退二十里。 战场飞沙走石,双方损伤惨重,可西兴仍不退,像是穷途末路要拼死一战。 十日后,边线满地狼狈,血染河山,浮尸万里,将军正拼死决战,忽而听见四周有大规模行军,看到举着冀州旗的将士们,原军士气大增! “保卫家园!杀!!” 与此同时,檀千焕正在悠哉的和冉浅兮下棋,五千精兵对他来说不过尔尔,似乎他才是真的揽江山于脚下。 “等会儿,不是这么下的…” 檀千焕轻轻一笑,看她样子就是想悔棋。 “那兮儿说下哪儿?” 冉浅兮握住他的手,落下一枚废子。 “这样才对。” 檀千焕轻笑,她说什么都对。 “兮儿下的对。” 经过十次耍赖,九次偷子,二十一次悔棋,她终于赢了这场酣畅淋漓的博弈。 “赢了赢了我又赢了。” “兮儿棋艺高超,我受益匪浅。” 冉浅兮小嘴一扬,根本控制不住得意。 “承让!” “哈哈哈~” 檀千焕笑逐颜开,哪里是承让,简直是放水。 “哪里,是兮儿厉害。” 王殿— 百里庸正在处理事务,得到檀千焕出兵的消息,他更加生气了。 “哼,这个反贼,还真敢惦记兮儿!” 如若不是因为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他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发兵冀州,端了檀千焕老巢。 “来人,传朕旨意,待大军凯旋,朕亲自去接兮儿。” “是。” 檀千焕书房— 冉浅兮又在王府住了几天,从调兵到现在已经过去一月,冉琼兮还未回朝,小矣已经愿意咿咿呀呀说字了。 “兮儿还要在我这儿住多久?” 冉浅兮看了看他,怎么总是着急撵自己。 “义父你为什么总撵我啊?” “没有,只是怕你在这儿住无聊了。” “还好啊,每天看见义父还挺有意思的。” 檀千焕轻轻一笑,自己也舍不得她走,但不能当着她的面杀了那个女孩。 “义父…你不要杀她…她还是个孩子。” 檀千焕一愣,思绪瞬间凝结。 “你说什么?” 冉浅兮起身亲了他一下。 “义父对我是有些疯狂的,这次怎么会一直撵我离开呢?肯定是有秘密嘛~” “疯狂…” 檀千焕轻轻笑了几下。 “哈哈…原来我也有对别人疯狂的时候…” “那个女孩儿那么怕你,你们两个之间肯定有什么渊源,我不太想知道,也不会问,你就放过她。” 檀千焕沉滞片刻,照样答应了她。 “好,我不伤她,兮儿也别多想了。” “嗯嗯…就说义父对我最好嘛~” 冉浅兮骑到他的腿上,抬起了他的下巴。 “其实我也挺疯的。” 三年前,泰昌二十七年正月— 皇城大雪纷飞,长街人头攒动,一辆轻奢马车从人前经过,男人们都抬头挺胸,想要一睹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的花容。 “我可听说这冉掌院的二女儿,生的风华绝代,千姿百态啊,还博览群书,琴棋书画那是样样拿手。” “听说还没订婚呢,要是我能攀上这根高枝,来年考举定是一帆风顺啊。” “得了,人家能看上你?” “就是,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这般绝色出尘脱俗的婵娟,定然是要进宫服侍陛下的。” 秀才们殷殷讨论,七嘴八舌。 冉浅兮在马车里睡得还香,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丝毫不知道母亲,给自己强安了这么一个美名。 忽然,四周传出一阵吵闹,离马车很近。 “啊我呸!拿两幅破画还想换药,滚滚滚!” 听到吵闹,爱看热闹的冉浅兮瞬间清醒,直接拉开车窗望了出去。 “哎呦喂,真是美大发了!” “嚯啊…” 冉浅兮冶艳的容颜映出车窗,四下一片赞美,白雪皑皑配着她猩红的披风,简直美妙绝伦,如妖惑人间。 “天呐,这是天仙…” “哎你看你看,她额间的花钿好特别啊,我也想画。” 几个二八少女小心的讨论着。 马车继续行驶,她终于到了事发地。 “哎停车停车!” 车夫驾停马车,岁雪眉头一紧凑了过来。 “哎呀二小姐,你又要干嘛啊?” 冉浅兮急忙起身,却被岁雪一把拉住。 “二小姐,我求您了,给老爷和夫人留点面子。” “害呀,我看热闹跟他俩面子有啥关系。” 第79章 喜提跟班 话落,她提起裙摆急忙下车,发现车周被人围的很死,忽然想起了母亲的嘱咐。 “你就算是给我装也得装装,我可是把名声给你打出去了啊…” 她从容的抚了抚额前的碎发优雅下车,岁雪立刻起身搀扶,落脚那一瞬间,白雪似乎更大了些。 冶艳性感的脸颊,在雪中像是傲雪迎风的红梅,惊艳到窒息,气质更是出尘脱俗,像一幅名画。 她缓缓走到药铺旁边,经过五花八门的男人,眼神多是占有少是欣赏,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这是怎么了?” 药铺跑堂看她身着富贵,立刻没了张牙舞爪的气焰。 “姑娘您有所不知啊,这个臭书生拿几幅破画过来就想换我们的药,你说包子馒头都还好说,可是这药都很贵啊,再说有些药材咱也不敢轻易换给别人啊。” 冉浅兮慢慢蹲下身,书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沦陷了光阴。 “她说的是真的吗?” 那名书生眉眼清秀,儒雅腼腆,看着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 “母亲病重,家中也无其他人了,没有银钱,我也是逼不得已我才……” 话还没说完,冉浅兮就笑着掏出一个银锭,书生瞬间呆愣住了。 “呐,这些够吗?” 书生结舌的看着她,紧张的合起嘴角。 “够…只是…” 冉浅兮再是一笑,把他扶起来后,掸去了他衣服上的残雪。 “我看你这个衣服也有些不保暖了,你拿着它买完药买几身新衣服,再给你的阿娘买些肉,应该是够用上一阵的。” 书生看着她不禁有些感动,万不得已的接过银锭。 “谢谢姑娘,程陌今后一定报答姑娘。” “害呀没事,能帮上你就行。” 冉浅兮回首离去,四下一阵吹捧,全是夏侯瑾高价买的演员。 “哎呀…这冉姑娘心地还这么善良,冉掌院教女有方啊。” “是是是,太漂亮了,这简直是仙女嘛。” 程陌看着冉浅兮的背影暗暗嘀咕。 “掌院的女儿…” 沉醉片刻后,他从幻想中醒过来,转身进了药铺。 “我在想什么,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 岁雪跟上冉浅兮,暗暗竖起大拇指。 “二小姐装的好。” “害呀,好说,我在冀州也很爱管闲事,没办法…啧…你家小姐就是这么善良又漂亮。” 经此一遭,打响了她人美心善的名声,钱敬杨被街巷流言深深吸引。 冉府— 待她满心笑意回府,第一眼就看到了冉琼兮… “啧!怎么是你接我啊?娘呢?” 冉琼兮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娘进宫了,接你就不错了,你还挑。” “切,我要睡你的房间!” 冉琼兮不服的问着她。 “你凭什么睡我房间?” 冉浅兮轻轻一笑,从出生开始就爱和他争高下。 “当然是因为你的房间大了,我就要抢!” 冉琼兮无奈的搬下她的行李。 “行行行都给你,真是活爹…” 冉浅兮得意一笑,挎上了他的胳膊。 “这才对嘛。” “我警告你,这几年我没顾得上总回冀州,你铁定是越来越淘了,但你要是把这个淘劲儿带皇城来,我非揍你。” “害呀放心,我知道收敛啊。” 冉浅兮刚到皇城,夏侯瑾立志要让她做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还在宫中,便先请了舞乐先生上门教学。 听闻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容貌极佳,钱敬杨带着商子徕偷偷爬上了冉府的墙头。 红梅浓艳,冉浅兮立于梅下毫不逊色,像是把红梅比的不敢盛开。 “哇~子徕兄你看,这也太美了。” 商子徕在墙头看呆双眸,如此远的距离,竟吞起了口水。 “子徕兄~我要是能娶了她,一个妾室都不纳,婵娟闺秀更是一眼都不看。” 商子徕看了他一眼,和他不谋而合。 冉浅兮舞姿优美,丝毫没有错处,看的教习也满脸欣赏。 “好,把刚才教你的曲子弹下。” 冉浅兮优雅的行了一礼,这般惊艳的女子,谁看了都愿停留几眼。 她缓缓坐下,钱敬杨一脸期待,谁料她素手抚琴,魔音贯耳杀人无形,吓得教习热茶难以端稳。 “嘶~烫死我了,二小姐!我是这样教你的?” 冉浅兮尴尬抬头,一脸窘迫… 商子徕和钱敬杨瞬间打消了娶她的美好念头。 “天哪天哪,这太可怕了…” 忽然听到啪的一声,从三米高墙上愕愣掉下一个男人,冉浅兮极速回头,看见趴在地上的钱敬杨,举起扫帚便走了过去! “大胆狂徒!” 钱敬杨着急爬起,慌忙摆手。 “不不不,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冉浅兮才懒得听他解释,长的那么帅,开朗肆意又带着野气,看着就像登徒子模样。 “嚯!你还想狡辩?” 她用力挥起扫帚,钱敬杨不好意思还手,只能四下逃窜! “你就听我说两句再揍…” 冉浅兮不善罢甘休,扔下扫帚拿来了麻绳,钱敬杨理亏,只能配合她绑起自己双手。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不听人解释呢?” “你解释个屁啊你解释,你趴墙头了没有?” 钱敬杨看了她一眼,万分惭愧。 “趴了…” “那你解释什么,鬼鬼祟祟不是偷钱就是偷人。” “那我偷你行不行?” 冉浅兮嘴角轻轻一扬,皮笑肉不笑。 “这位仁兄,你不会以为我是害羞女儿家,我怕你没命偷。” 说着就扒下了他的衣服。 “你就这样搁我旁边冻着,什么时候冻死,什么时候让你爹给你抬回去。” “啊?别?我就爬个墙头,罪不至死…” 冉浅兮云淡风轻的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是运气不好被我发现,要是发现不了呢?你偷看人家睡觉又偷看人家洗澡,人家的清白还要不要?” 眼见事态严重,钱敬杨立刻求饶。 “没有啊这位大爷,我就趴你家墙头了。” 冉浅兮眉头一挑。 “嗷…为什么?我家的墙格外符合你的审美呗。” “噗…” 此时还在墙上的商子徕笑出了声音,冉浅兮听后直接拿起了弓箭。 “呦呵,还是团伙作案?滚下来!” 商子徕也是被自己蠢哭了,整理一下衣服飞了下来。 “嚯,这还是个练家子,常业惯犯哈…” 商子徕礼貌的行了一礼。 “在下商子徕,见过姑娘。” 冉浅兮盯他看了片刻,更是长得古雕刻画,俊雅脱俗。 “这家伙,你俩都长这么帅,所以犯法只是爱好吗?” 商子徕又行了一礼。 “是在下的朋友唐突了,望姑娘高抬贵手。” 冉浅兮收起弓,随意的扔到琴桌上。 “我要是没想高抬贵手,早把他送官府去了,我好歹也是个黄花闺女,院墙上掉下来俩男的算怎么回事儿。” 商子徕淡淡一笑。 “那姑娘待如何?” “你也把衣服脱了,过去站着。” 商子徕一愣,尴尬的笑了笑。 “也不必…” 冉浅兮勾出虚伪的笑容,也没打算真冻死他俩。 “怎么?他不是你好兄弟吗,为兄弟就应两肋插刀啊!” 商子徕纠结片刻,开始脱衣服,冉浅兮嘴角笑着,直勾勾的盯着他,他随之瞥了一眼,冉浅兮瞬间脸红。 “脱啊…快快快…” 商子徕莞尔一笑,这姑娘红着脸颊还看别人脱衣服。 商子徕脱去外衣,冉浅兮小眼神忽然变了,怎么他看着那么可口。 “哎呀…这真是尤物啊…” 商子徕淡淡一笑,把手伸了过去。 “姑娘请绑。” 男子怜香惜玉,女子自然也是这样,片刻后,冉浅兮看着二人赤裸着上身,便有些心软了。 “要不这样,你也像他一样叫我一声大爷,叫开心了我就放了你们。” 商子徕轻轻笑着,却不愿唤出可耻的称呼。 “不行。” 听到她愿意放过二人,钱敬杨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 “你喜欢别人喊你大爷啊?这样…我来喊我来喊…” “咳咳…大爷?这位大爷?你放了我们两个弱男子,求求你了大爷~” 冉浅兮不受控制的扬起嘴角,一声声大爷喊的她心情舒畅。 “啊对了,你叫什么?我还能连名带姓的喊。” 冉浅兮看了钱敬杨一眼,此时二人就已经有了非同凡响的默契。 “冉浅兮,叫声叫声。” 钱敬杨眼神一变,瞬间领会。 “兮爷~兮爷~求求您放了小的~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小的唯您马首是瞻~” 冉浅兮从容的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故作镇定的走了过去。 “那以后不许爬墙了啊!” “不爬了不爬了…我错了兮爷。” 冉浅兮猥琐的表情,一下和他对对频。 “咳咳…那你让他也喊一声。” 钱敬杨用力拱了一下商子徕,都急出了花。 “快叫啊,你还想浪费时间啊。” 商子徕难为情的看了看冉浅兮。 “兮爷…” “哈哈哈哈,爽爽爽,兮爷我来给你们松绑。” 冉浅兮伸手为钱敬杨解绑,指尖不得已碰了一下他的手背,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瞬间红了耳根,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好了,走,下回别让我抓到了。” 钱敬杨还在痴痴的看着她,商子徕拍了他一下,他瞬间清醒。 “啊我叫钱敬杨,家住在东街,姑娘有空可以去找我。” 冉浅兮又给了他一个眼神。 “行。” 二人拿起衣服,一齐行了一礼。 “在下告辞。” 第80章 长街惊马 翌日— 有了昨天长街上的美谈,一大早,冉府门前就有人冒昧提亲。 “哎呀,走走走,我家小姐不嫁!” 家丁无奈的赶着,冉跃廉和冉琼兮走了出来,看见这一幕瞬间傻眼,媒婆好像已经没地方站了。 “哎呀,冉掌院…” 媒婆话还没说完,冉琼兮就命人关上大门。 “舍妹昨晚偶感风寒,诸位请回。” “那二小姐什么时候好啊?” 冉琼兮不耐烦的看了媒婆一眼。 “这个要问大夫,还望诸位不要叨扰。” 说罢便走回了府内。 赶走提亲大队,第一件事就是找冉浅兮对质。 “冉浅兮你给我出来!” 辰时才过,冉浅兮在睡梦中,被兄长一声呵斥吓醒。 “大哥?!” 她弹起来赶紧跑过去开门,鞋也没来得及穿。 冉琼兮看了她一眼,刚要发火却先抑制住了。 “把鞋先穿上,生病了还得我们轮着照顾你。” 她战战兢兢的走回床榻穿上了靴子。 “我又怎么了吗…” 冉琼兮凌厉的眼神吓得她的心里一颤。 暗想:“完了完了,难道是昨天那俩人找过来了?” “哈哈,到底怎么了呢?” 冉琼兮疾言厉色,吓得冉浅兮立马跪在了地上。 “你昨天都干什么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我发誓!” 冉琼兮一把扶起她,她立马站好。 “没有?那府外那些提亲的是怎么回事?!” 冉浅兮一愣,竟然不是昨天逼钱敬杨叫爷的事儿。 “啊?什么提亲?我不知道啊…跟谁提亲啊?” “你当真不知道?是不是又拈花惹草了?!” 冉浅兮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人在床上眠,锅从门外来。 “我真不知道啊大哥!” 冉琼兮一把拉走她,把她带到墙梯之上。 “你自己爬上去看。” 冉浅兮灵活的爬上墙头,被眼前的万里红妆吓的发抖。 “娘哎…他们是来向我提亲的?” 冉琼兮不耐烦的又看了她一眼。 “不然呢?难不成是和我提亲吗?” 冉浅兮往出去仔细看了一番,又灵活的爬了下去。 “害呀,都太丑了。” “呵呵,你还嫌弃人家。” 下了墙梯,冉浅兮走到冉琼兮面前绕了一圈。 “本来就丑啊,我亲哥这么帅,我看谁都丑,忒一般了。” 虽然她的夸赞突如其来的,但冉琼兮心里还是笑开了花。 “可算说句有道理的话。” 冉浅兮一笑,拉起了冉琼兮。 “好啦好啦,不理他们不就行了,你上次说太后寿宴提前了?” “嗯,母亲已经住进宫了。” 冉浅兮下巴一挫,想着送什么礼物才能让太后高兴。 “那我们今年送太后什么?” “我也不知道,太后地位斐然,寻常之物定入不得眼。” “哎?要不送她几个美男?” 冉琼兮瞥了她一眼,都懒得回应。 两日后— 冉浅兮抱着礼物才刚出门,就碰上一堆提亲的傻子,吓得她急忙跑上了马车。 “冉二姑娘!” 媒婆们看见她身影,疯狂在马车后面追着! “哎呦冉姑娘,你等等啊!” 七八媒婆追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跟到正街。 忽而,对面疾驰而来一匹失控骏马,上面坐着一名长相甜美的少年。 “闪开都闪开!” 媒婆们来不及闪躲,少年疯狂拉马也无效用,媒婆们被悉数撞飞,一时间街上鸡飞狗跳,全因一辆马车和一匹骏马。 “哎呦我的老腰…” 少年的马越发失控,这时从马车后甩过一根麻绳,快准狠的套住马腿,骏马扬脖惨叫,用尽全身力气抗拒。 “娘哎…又有热闹看?” 冉浅兮掀开车帘走下马车,媒婆们瞬间像看到银子一样。 “妈呀可算下来了…冉二姑娘!” 媒婆的一声冉二姑娘,马背上的少年立刻转头望了过去。 “好美的姑娘…” 冉浅兮东张西望,那少年还在与马抗争,马也在与麻绳抗争。 它大发兽性,用力冲出人群,套马之人被它无情的拽了过来! “哇你们看啊,是他扔的麻绳。” 冉浅兮抬头看去,那男子英气逼人,攻气十足,妥妥的攻击型美男。 锦袍华贵无比,落在地上端庄优雅。 “娘哎,这皇城这么多美男?” “爹~快救我!” 马背上的少年大声呼救,给冉浅兮听的一愣。 “爹?我天,这男的看上去最多三十岁!这么大个儿子?” 胥远朝眉头一紧,恨不得撕了这个惹是生非的儿子。 “叫叫叫,你现在知道叫了!!” 此时又一根麻绳套住了骏马的左腿,二人一齐用力,骏马终于跪在地上。 “属下救护不利,请侯爷责罚。” 胥远朝从容的拍了拍手。 “马和人都带回去。” “是。” 胥鸣暄踉跄的站起来,面对父亲的威压,已经噤若寒蝉。 “爹…我错了…你要把我和马带回去怎么着…” 胥远朝冷看他一眼。 “全都打死。” 侍卫领命,又行了一礼。 “是!” 冉浅兮左顾右盼,胥远朝这般不近女色的人从她身边经过,都忍不住回眸又看一眼。 “哇…这个质量这么高啊…” 她絮叨完准备离开,不小心被地上的萝卜绊了一下。 “哎哎…” 忽然一把手从侧面扶住她,她抬眸一看,面前的男子清冷淡漠,惊才风逸,像是不食人间烟火。 “嚯…这可比冀州有呆头…” 男子扶稳她行了一礼。 “在下柳寻,唐突姑娘了。” 冉浅兮这个好色之徒还在痴痴看他。 “不唐突…一点也不唐突…你抱一天我都乐意。” 柳寻双眸微张,耳根淡淡的红了起来。 “姑娘说笑了,路上不干净,走路还请小心。” 冉浅兮甜甜一笑。 “好的,我知道啦~” 柳寻又行一礼离开了长街。 第81章 初相逢 皇宫庄重威严,冉浅兮有太后令牌可以和母亲一样随意出入。 一路由大太监带着,甬路上的宫女都很给面子,齐齐行礼。 “冉姑娘来慢了,咱们直接入席。” “嗯嗯,有劳啦。” “害,没事儿,奴家应该做的。” 冉浅兮被带至正殿,百里庸已经打完照面。 由于姗姗来迟,所有女眷都齐齐望了过去,看到那张脸瞬间哗然。 “这么好看…” “是啊,衣服也好看。” 她托着礼物大方行礼,太后爱屋及乌一脸笑意。 “臣女祝太后千秋万载,日月同辉,太后千千岁。” “快来快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冉浅兮规矩的走了上去,太后盯着她看了片刻。 “出落的越来越大方了,和小时候差太多了,怎么看都好看。” 冉浅兮又规矩的行了一礼。 “谢谢太后夸奖。” 太后脸上显然乐开了花。 “哎呀,好,太好了,今天来晚了,是不是冉府太远了啊?” “回太后,并非是距离的原因,而是兮儿自己的原因,昨晚知道要见太后开心的一宿都没睡着,故而今天才起晚了,还好没耽误给太后贺寿。” “哈哈哈,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快坐这儿让哀家好好看看,这次给哀家准备的什么礼物啊?” 冉浅兮小时候,太后在冀州住过一段时间,对她非常疼惜,总给她买各种吃的玩的。 “我想着太后地位高崇,肯定不缺身外之物,宫中岁月漫长,故而寻了些有趣的民间奇谈给您打发时间。” 夏侯瑾满意的看着她,自己女儿是会演戏的。 “好好,那一会儿用完膳,陪哀家回宫看。” “是,太后。” 冉浅兮端庄的走下高台,瞬间被对面的檀千焕吸引。 他一身白衣,双腕绑着银色束袖,眉眼柔和看上去很是温柔典雅,俊朗貌美,寂然的倒着西凤酒,岁月都被衬得美好。 “我的天…这个这个…这个也太带劲了!” 她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暗暗心想。 檀千焕感受到她的目光,轻轻抬眸莞尔一笑。 “天呐,这一笑能要人命啊,这也太有感觉了。” “咳咳…” 夏侯瑾咳了几声,只有她看到了女儿没出息的眼神。 冉浅兮瞬间醒神,檀千焕又是淡淡一笑。 寿宴结束,冉浅兮陪太后看完书准备回府,经过御花园竟又遇到檀千焕。 “嘿!” 檀千焕眉头轻皱转过了身,这般美貌的女子,任谁都没理由拒之不理。 “冉姑娘。” 冉浅兮大步走了上去,知道她是王爷,但还不知道是哪个王爷。 “你是什么王啊?” 檀千焕轻轻一笑。 “冀北王。” 冉浅兮眼睛一亮,全是崇拜。 “你就是大昌的战神,檀千焕?但你怎么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姑娘想的我是何模样?” “应是个威武的大汉,但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檀千焕莞尔,冉浅兮双眼已经陷入了旋涡。 “天呐,你好像画本里的。” 檀千焕仍是莞尔,冉浅兮醒过神,拎起了身后的叫花鸡。 “呐~我刚才看你都没怎么吃,是不是气氛不对吃不好啊?正好我还有一只鸡,咱俩分了。” 檀千焕轻轻一笑并未拒绝她。 “多谢。” 周身红梅开得正艳,冉浅兮顺手折下一枝送给了他。 “送给你,人比花娇。” 檀千焕小心接过,不由笑了笑。 “这句话是男子夸女子的,花也应该是男子送女子。” “害呀,哪儿那么麻烦,我看你好看就送喽。” 冉浅兮顺势拉起他的手腕,他便在身后配合的跟着。 “天气有点儿冷,我们快吃,吃完就回去。” 二人坐到亭中,檀千焕根本不知道自己一直挂着笑容。 “好。” 冉浅兮率先给他掰了一个鸡腿。 “鸡腿好吃。” “谢谢。” “哈哈,不客气,哎?你今年几岁了?” “三十七岁。” 听到这里,冉浅兮脑子一懵,可他看上去最多只有二十七岁。 “真的假的?可你看着好年轻啊,有什么秘诀吗?” “并无秘诀,或许是天生的…” “嚯…那也太酷了…长生不老…” 二人聊的开心,檀千焕脸上笑意挥之不去,忽然天上飘下了雪花。 “呀,下雪了。” 他抬头望了眼天空,寂然起身站起,为冉浅兮披上了披风。 “当心着凉。” 冉浅兮眉头一挑,刚认识这么一小会儿就为他披衣服,怕不是个情场老手。 “哈哈,谢谢你的衣服,哎?我听说你都没娶媳妇。” “没有。” 听他承认,冉浅兮对人家的情感问题来了兴趣。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性感的?曼妙的?还是小鸟依人的?” 檀千焕淡淡的看着她,二人之间只离寸余。 “没想过。” “啊?这你都不想想啊?” “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比这些重要。” “好好,那你看我好不好?” 她大胆的示爱,听傻檀千焕,虽然也有很多人和他表白,但是这么直接问的只有她一个。 “你…年纪太小了…” “我都快二十一了,正常人这个岁数儿子都三四岁了。” “那…那你是何意思?想…和我在一起不成?” 冉浅兮无奈的扶上额头,自谈过恋爱,却未经过床笫之事,她一直好奇是什么感觉,眼前这个人无论相貌身材都长在她的审美上。 “你岁数这么大了,怎么有点木讷,有些事不用在一起也能做啊~” 檀千焕大脑一震,瞬间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 “女孩子要矜持。” “啧,跟我爹似的,要不我认你当义父。” 檀千焕还是那样淡淡的看着她,吃个饭吃出来一个义女。 “我…” “怎么啦?你有别的义女了?” “倒是没有,但这种事不能太仓促,我觉得……” 冉浅兮探起身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根本没真想认他当义父。 “就这么决定了啊,咱们循序渐进慢慢来。” 话落又摘下披风给他披了回去。 “你等着我,我去拿把伞,不然雪落在身上,融化后很不舒服。” 话落就跑出凉亭,片刻后拿着一把油纸伞走了回来,檀千焕果然还没离去。 “我还以为你得跑呢。” 檀千焕莞尔起身。 “我为何要跑?你不说让我等你吗?” “哈哈,没什么…你过来,我为你撑伞。” 第82章 皇城一霸进行中 檀千焕缓缓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一股白麝香迎面散出,闻的冉浅兮全身一暖。 “我来撑。” 冉浅兮执意撑开伞,却并没有给他。 “我撑我撑,你可是冀北王啊!” 看着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冉浅兮,檀千焕似乎被那阵热情活泼渲染。 檀千焕身高佼然,撑伞时冉浅兮须把手抬过肩膀,他看着于心不忍,刚要伸手接过,冉浅兮又心血来潮跑开观梅。 鹅毛大雪悄然落下宫墙,冉浅兮喜穿红衣,雪落梦幻,花开惊艳,她融入进去比景色更美,几度看痴檀千焕。 “我给你的梅花呢?没扔?” 檀千焕缓缓从衣袖里掏出那支红梅。 “在这儿。” “哈哈,你回去找个花瓶插起来,还能养几天呢。” “好,听你的。” 二人没有祭天更未祭祖,糊里糊涂就有了义父义女的称谓。 翌日— 冉浅兮又被母亲逼着练舞,虽然已经跳的炉火纯青,可夏侯瑾仍觉得可以再进一步。 “女儿。” 冉跃廉大步走来,手里拿着皇城院的校服。 “怎么了爹?” “你把这院服换上,今日先去学院听两节课看看。” “啊?让我上课,我能行吗?” “不上学干什么?” 冉浅兮无奈接过。 “好。” 皇城院— 正值课间,学子们在院子里放懒晒太阳。 “哎呀,昨天我梦见兮爷了。” 商子徕瞥了钱敬杨一眼,无情的笑了出来。 “你还叫惯了。” “哈哈,那要不然我叫啥,冉姑娘?太别扭了,她哪儿像个姑娘啊。” 彼时正聊着,冉跃廉就带着冉浅兮走了过来,瞬间吸引多束目光,纷纷讨论。 “哎?这是谁啊?” “哎呦,这么漂亮。” “被冉掌院亲自带来,这么大的面子,是冉府二小姐。” 冉浅兮在讨论声中经过钱敬杨和商子徕,大方的抛了个媚眼,钱敬杨瞬间领会,抛回去一个。 ‘咚——咚——’ 上课钟声敲起,所有人都回到了教室。 “大家坐好,我为大家介绍一名学堂的新成员,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冉浅兮,冉二小姐。” 台下一片炙热目光,冉浅兮丝毫不惧。 “二小姐想坐哪里?” 翰林院掌院学士在一旁站着,夫子异常给二人面子。 冉浅兮打量一番,指了指钱敬杨和商子徕中间的空座。 “就那儿。” 说完便自己走下去坐到了旁边。 “敬杨兄,子徕兄…” 二人友好回应,皆带着笑意。 “兮爷。” 听到熟络的称呼,班里学子更失惊打怪,平时二人多少有点傲气,从不如此热情。 “下课我请你俩喝酒啊…” 二人眼睛一亮,兮爷真是大方。 刚上第一节课,冉浅兮就已经昏昏欲睡,但是刚来还不太敢睡,眯着眼睛已经魂飞九天,听不清夫子讲的一个字,怎么都像咒语。 钱敬杨也不喜欢上课,但他比较嚣张,侧倚在书桌上吃花生粘,正好看到冉浅兮与困意抗争,忍俊不禁的笑了。 “这个兮爷,还真有意思…” ‘咚——咚——咚——’ 下课钟声敲起,折磨她近半个时辰的课程终于结束,终于啪噔一声趴到了桌子上。 乙字班的师姐听说有这么个人,才下课就急着过来找茬。 “谁是冉浅兮啊?” 冉浅兮还在睡着,有人伸手指了指,学姐便走了过去。 看着趴在桌上的冉浅兮,丝毫不尊重自己,她用力的敲了敲桌子。 “哎醒醒!” 冉浅兮缓缓醒来,仍是睡眼朦胧。 “你谁啊?看不见我睡觉吗?” 那师姐看她一脸不服,瞬间不悦,还没有女学子敢这样和她说话,马上就掀了桌子。 冉浅兮一愣,站起来啪的一声扇到她的脸上,看的所有人一惊。 “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掀本姑娘桌子。” 那师姐捂着脸满身怨气。 “你竟然敢扇我,知道我是谁吗?” 冉浅兮放肆的嘲笑了几声,这晦气的学姐和自己口头禅差不多。 “哈哈哎呦…吓死我了…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知不知道我爹娘是谁啊?知不知道我义父是谁啊?” 学姐不服,自己父亲好歹也是刑部尚书,某种情况下,他父亲说的话就是国法,竟然有人敢和她硬刚。 “我父亲可是刑部尚书。” “嗷…很牛?” 听到这里,钱敬杨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出声。 “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冉浅兮一脸刻薄模样,无人比得过她。 “呀呀呀,太吓人了,不就是个三品吗?” “你说什么?你爹很厉害?” 冉浅兮故作夸张的笑了几声,甚是讽刺。 “偶天哪~你过来找我茬,奥,没打听我身份啊?” 学姐被她气的哑口说不出话。 “你爹到底是谁!” 冉浅兮故作声色的咳了两声,而后又得意的撩了撩额前碎发。 “家父不才,任翰林院掌院学士,区区二品而已。” 听到冉跃廉的身份,学姐陷入恐慌,全国各地每座学院都归她爹管着,想让她和弟弟滚出去是分分钟的事儿。 “那你就能这样嚣张吗?” “嚯嚯,嚣张?你不分青红皂白过来就掀我桌子,你爹不刑部尚书吗?你不普法啊?” “那你扇我一巴掌这件事怎么算?跟我去见官!” 冉浅兮嘴角一撇,更是刻薄。 “呦,刑部尚书之女带我去见官,这我不敢去,不能是官官相护?” “冉浅兮,你这个死丫头。” 沈嫣乐气急欲抬手扇她,却被她一把抓住,反扇了回去,脸上瞬间起了血印。 “大家可都看好了啊,是她要打我,我可是正当防卫。” 几个学子听到她发话,立刻恭敬回应,因为他们能到皇城院上学异常不易,费尽心思也要保住学额。 “是是是…” 冉浅兮一把松开她,她又拿起砚台挥了过来! 还没等冉浅兮反应,忽然一个俊逸身影把她护进怀里,极速落下的砚台狠狠砸在了他的背上。 “大哥!” 商子徕立刻跑了过去。 冉浅兮一愣,赶紧转身查看他的伤势,院服已经透出鲜血,惹得她瞬间暴怒! “身为刑部尚书千金,仗着父亲官职知法犯法,你是不是想让你父亲罢官啊!” “你…你少吓唬我…你有证据吗?” 冉浅兮眉头一紧,掏出了太后令牌。 “在场所有人都是人证。” 学子们看到令牌立刻跪了下去,沈嫣乐瞬间傻眼。 “太后令牌在此,我看有没有人证!” “太后千岁。” “敬杨兄子徕兄,你们去报官,然后再去趟冀北王府,就说让义父来给我撑场子。” “好,我们现在就去。” 冉浅兮四下观望片刻,随便指了一个学子。 “你去找院医。” “是是是。” 沈嫣乐欲跑,被冉浅兮发现。 “把她拦住,所有人都不许动。” 班级中没人敢动,跟着沈嫣乐的女学子见情况严重,立刻倒戈牵制住她。 第83章 大闹公堂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医师率先赶了过来。 “医师来了冉姑娘。” 医师把药箱放到商子钧身边,蹲下查看伤口,创伤不轻,怕是伤到了内里。 “哎呀这整的,你们这小孩子啊…” 等医师救治完,钱敬杨也带着衙役走了过来,太后令牌非同小可,府尹自然要亲自到场处理。 “兮爷兮爷。” 府尹看了冉浅兮一眼,知道她身份不寻常,手中又有太后令牌,便直接抓起了沈嫣乐。 “都带走!” “是大人。” 虽然在场没人通风报信,但甲字中班的沈嫣笑,跑回家把此事告知了沈克。 皇城府衙— 冉浅兮手中有懿令,故而直站在堂下,沈嫣乐和商子钧则是跪在地上。 “所跪何人啊?” “臣女刑部尚书之女…” 听到刑部尚书四个字,府尹瞬间虚汗直冒。 “那你呢?为何有太后令牌?是不是偷的?” 冉浅兮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官官相护。 “臣女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冉浅兮,令牌是太后娘娘高兴送给我的。” 身份一个比一个大,吓得府尹不敢断案,越发汗流浃背。 “大人我需要跪吗?” 太后懿令在手,怕是当朝宰丞也不敢让她跪,府尹连忙摆手。 “冉姑娘不必跪啊…那个…把事情始末从头说来。” 冉浅兮正欲讲述,衙役忽然上前对着府尹窃窃私语,府尹一脸纠结。 “啊…这个…事情始末本官已经清楚,商家长子商子钧欲轻薄沈姑娘,沈姑娘属于正常防卫,现本官宣判……” “等等!” 府尹话还没说完,就被冉浅兮吓得一顿,沈克简直是目无王法,知法犯法还贿赂府尹。 “你那张狗嘴是放什么屁呢?姑娘我拿着太后令牌,你还敢这么判?你官儿也不想当了?” 府尹吓得一愣,两边谁都得罪不了,只能拿商贾之家顶罪。 商子徕和钱敬杨在堂外紧张的攥着拳头。 “你你你…你那令牌还不知道真假…你你就敢咆哮公堂…” 冉浅兮头一回被人气笑,拿着令牌走上去也没人敢拦。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太后亲赐的,莫不是要我把太后请来,你才敢秉公办案?” 府尹仔细看了看那块儿令牌,判了十年的糊涂案也没这么慌过。 “是不是真的?” “是是是。” 冉浅兮自豪的把令牌别进腰间,大摇大摆的走了下去。 “那这个案可能判?” “能判。” 府尹案板一落,刚欲重判,沈克又只身到场。 “等等。” 又一句等等,吓得府尹再是一愣,府尹之位名不副实坐了十年,从没敢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爹你救救我。” 沈克瞪了沈嫣乐一眼,自己女儿什么样他清楚得很。 “本官这里有人证可证实,是这商子钧故意轻薄我家小女,小女才失手伤了他,冉姑娘纵使有太后令牌,府尹也断该秉公办理。” 府尹看着堂下的四个人翻了个白眼,以后这种牵扯到堂上官的案子可不能再接了。 “那沈尚书的意思呢?” “这厮轻薄我女儿,自当是要阉刑。” 商子徕瞬间慌乱无主,额鬓流下一滴汗珠,观堂百姓窃窃私语,众口不一。 “我看还是官官相护。” “就是,这个糊涂府尹都判十几年糊涂案了,我看他也得罢官才对。” “可不嘛!” 冉浅兮白了沈克一眼,简直像踩到屎一般恶心。 “放你的屁……” 沈克眉头紧皱,当堂辱骂朝廷命官她也敢。 冉浅兮无所谓的笑一下,看出他又在算计一出大的。 “怎么?又想什么招呢?琢磨怎么判我辱骂朝廷命官啊?我最多打几板子,你闺女可坏喽,她故意伤人你这个刑部尚书还知法犯法,先把你俩整了我再被打也值。” “你这黄毛丫头,莫要给你父亲找麻烦。” “呵呵笑死了,你还敢管我爹呢?” “你!” 冉浅兮掏出令牌围着公堂逛了一圈。 “我今天算是知道了,这个皇城府衙是你爪牙是?那我去大理寺告你收受贿赂官官相护好不好?告倒了你,你闺女还不是随便拿捏。” “你好大的胆子!” “呵呵,我胆子一向很小的,但你闺女故意伤人可是事实,总得有人和你们这些邪恶势力抗争,他们不敢…哎~我有令牌我就敢…” 沈克哑口无言,冉浅兮或许对他来说是个黄毛丫头,但是她父亲得陛下重用,母亲又有太后当靠山,耽搁下去绝不是明智之举,要加快判案! “邸府尹,你还愣着,不知道大昌律法吗?还不快判!” 邸府尹犹犹豫豫不敢宣判,冷汗已经滴到了案板上! “这…” “很为难吗?” 一声清凉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所有人回头看去,檀千焕没带一兵一卒走进了大堂,吓得府尹紧忙上前迎接,沈克也把腰弯了下去。 “下官参见冀北王。” “微臣参见冀北王。” 檀千焕冷看二人一眼,坐到了正堂之上。 “不必多礼。” 侯府尹擦下一把冷汗走了过去。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何重事?” 檀千焕轻轻一笑。 “无他,来看府尹判案,府尹继续。” 侯府尹颤颤巍巍的走回案台之侧。 “据查,今日沈嫣乐故意伤害一案证据确凿,事关要臣不得不谨慎,明日本府将上交于大理寺与督察院复查,商子钧无罪释放,沈嫣乐暂时收押,退堂。” 小小府尹不能把尚书怎么样,只能移交。 百姓站在门外,一阵解恨。 “对啊,就该这么判!” “可不嘛,你看这个府尹欺软怕硬,冀北王一来话锋都变了。” “冀北王英明啊。” “上次就是他儿子当街打人,怎么他这个尚书还当呢。” 沈克瞥了冉浅兮一眼负气离去。 “义父,你真来啦?” 檀千焕缓缓走近。 “我不来怕你朋友要吃亏。” 冉浅兮一笑蹦到了他的身上。 “我就说找义父撑场子肯定没问题。” 檀千焕一愣,二人才认识一天,就这般亲密举动,令他还有些措手不及。 “女孩子要矜持。” 冉浅兮嘴角一撇,跳了下去走到了商子钧面前。 “你后背还疼吗?” 商子钧缓缓抬头,冉浅兮才算是看清了他的模样,明目皓齿,俊俏清新。 “嚯…你竟然长这么好看?” 商子钧淡淡一笑作以回应。 “谢谢你帮我挡了一下,不然砚台就砸我脑袋了。” “无事,姑娘没受伤就好。” 檀千焕莞尔一笑,这小子怕是看上冉浅兮了。 “我先送你们回家。” “好,谢谢义父。” 第84章 看望病号 得知此事的冉琼兮焦焦不安,冉跃廉也有些担心,皆在院内着急等候。 “没事儿,女儿有太后令牌,谁能把她怎么样啊?” 冉跃廉看了夏侯瑾一眼,叹了一口气。 “唉,就是怕拿着太后令牌为非作歹。” 从小到大冉跃廉重话都没跟冉浅兮说过,被气急了也是自己消化,可这个纨绔千金总要有人管,重任便落到了冉琼兮身上。 “爹我回来啦!” 冉跃廉立刻走出大门,看到檀千焕先是行了一礼。 “微臣见过冀北王。” 夏侯瑾一愣,把她拉了过来。 “你这死孩子,惹到冀北王了?” “哎呀没有,娘你不要担心嘛。” 檀千焕抬了抬手。 “免礼。” “谢冀北王。” “不知可是小女哪里唐突冀北王了?” 檀千焕淡淡一笑。 “她不爱惹是生非,冉掌院放心。” “那您这是…” 冉浅兮走到冉跃廉身边沾沾自喜。 “我随便认的义父…” “什么?” 冉跃廉瞬间瞪大双眼,夏侯瑾亦是目瞪口呆,闺女随随便便认了个权倾两朝的权王做了义父! “害呀,不要惊讶嘛,是不是呀义父?” 檀千焕莞尔一笑。 “是。” 从今日起,冉跃廉三天三夜没敢合眼,圣上把檀千焕当成眼中钉。 三日后— 沈嫣乐的案子虽说不大,但沈克知法犯法收送贿赂,官官相护,被大理寺与督察院查了出来,证据确凿无所遁形,刑部尚书一职悬空,朝堂便有了新的竞争。 百里庸坐于龙椅,登基三年虽然还未立皇后,但是已经定了谢君。 “诸位爱卿有何本奏?” 众臣四下看看,陈书河走了上来。 “启奏陛下,眼下着立刑部尚书最为紧要。” “陈卿可有人选?” “启禀陛下,刑部右侍郎正合适。” 刑部右侍郎是他妹夫,他定然不由分说的举荐。 刑部是六部重要之构,尚书自然要由百里庸亲自甄选,谢赢见他为难,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右侍郎入仕短,不是最佳人选。” “谢卿的意思呢?” “陛下,不如等秋选过后再做定夺。” 百里庸登基后重视科考,故而冉跃廉在朝堂地位也非同一般。 “如此也好,那刑部暂时由谢卿代为统管。” 谢赢跪下行了一礼。 “臣定不辱命。” “起来,皇城府尹被罢,诸位觉得谁可担当大任?” 四下一片哗然,丝毫没有人选。 “这…” 谢赢已经掌管太仆寺,如今又掌管刑部,若他妹妹册立为皇后,怕是大理寺都要拱手相让。 如今大理寺也是群龙无首,竞争更是不小,不能让他得逞。 胥远朝率先一步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若陛下放心,可交于臣着选府尹。” 百里庸淡淡一笑,若说冉跃廉和左丘鹤是忠臣,那胥远朝也不含糊。 “那朕便托付遇安侯了。” “臣谢恩。” 商府— 为了感谢商子钧的救命之恩,冉浅兮带了数十样补品前来探望。 他伤势见好,正在院中酿酒,淡紫色的锦袍着于身上,清新俊逸惹人流连。 “子钧兄。” 商子钧蓦然回头,看见冉浅兮冁然一笑,时光都变得静好。 “冉姑娘。”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叫我浅兮就好。” 商子钧走了上去。 “浅兮姑娘怎么来了?” “我拿了好吃的来看你,谢谢你救了我。” 商子钧轻轻一笑。 “举手之劳而已,无论是谁都会如此。” 冉浅兮慢慢的凑上去,他一愣身体自然的往后仰了仰。 “那如果把我换做别人,你愿不愿意救?” 商子钧犹豫着无法回答,因为冲上去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好看,若受伤了很可惜。 “我…” 冉浅兮满意的笑了笑,他的支吾无疑就是答案。 “哈哈,来呀,我带了鸡。” 她自然的走进屋子,商子钧错愣的跟了上去。 “把门关上,太冷了。” 商子钧一怔,关门真的就不太合适了。 “男女有别,还是…别关门了。” 冉浅兮淡淡一笑。 “随便你,反正我也是翻墙进来的,被别人看见照样完蛋。” “翻墙进来的?” “嗯对啊,为见你一面,那么高的墙我都翻了。” 还没怎么着,冉浅兮随意的一句撩拨,就使商子钧心跳加快,耳根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所以你关不关门?” 商子钧转身关上房门,回头那一瞬间,气氛立刻变得不对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悸动。 “关…上了…” 冉浅兮一笑,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你来坐呀,要不站着吃啊?” 商子钧犹豫片刻,大方的走了过去。 “子钧唐突了。” “哈哈,这有什么?我很多朋友都是男孩子,因为我们那儿女孩子太少了。” 商子钧莞尔一笑,倒多了几分佩服。 “怪不得你和小女儿家不同,公堂之上也毫不露怯。” “哈哈,我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我手里有令牌,量他们都不敢怎么样。” “是啊,官与商差别甚大,也只有你敢替我说话。” “你可别瞎说了,是你救了我,我还能看着你被连累啊,肯定收拾他们。” 商子钧逐颜浅笑令冉浅兮心动,刚来皇城不到半月,就见到络绎不绝的帅哥。 “你还带了人参?” 冉浅兮尴尬一笑。 “我想着你受伤肯定要补补嘛,也不能净带吃的,所以人参鹿茸什么的我都准备了一些,啊还带了王八,回头让厨子给你炖炖。” 商子钧嗤然轻笑,他不过是皮外伤,她却带了大补汤的原料。 “这…怕…与在下伤势不对症。” “怎么不对症了?受伤就是要大补呀,回头一锅炖了。” 商子钧仍浅笑着看她,眼前这个冶艳美妙的女子,竟然还这般可爱有趣。 “要不这样,咱们快吃,吃完我给你炖。” 听到她要为自己下厨,商子钧心中暗暗欣喜。 “你要给我炖汤?” “炖不得吗?” “炖得。” 冉浅兮低头给他掰了一根鸡腿。 “吃根鸡腿,我还带了牡蛎,他家烤的可香了。” “多谢浅兮。” 第85章 初次煲汤 二人吃完美食,来到了后院厨房,冉浅兮东忙西忙,却不知道王八怎么炖。 “这个王八是不是得先杀了?” 商子钧浅浅一笑。 “应该是的。” “啧,杀了以后壳就能自己脱落吗?” “我也不知道。” “唉!” 冉浅兮一把将王八扔到灶台上,粗鲁的动作,不知为何看的商子钧满脸喜欢。 “浅兮没下过厨吗?” “啧,倒是上过山下过海,这还是第一次下厨。” 商子钧显然更欣喜了。 “第一次?” “对啊,你多担待哈~我看这个鹿茸羊鞭什么的好像是处理好的,炖炖应该也挺香。” “羊…羊鞭?” “对啊,药铺说都是大补的,还有牛鞭和虎鞭。” “什么?” 商子钧是瞬间慌忙,还不如炖点参汤。 “我看那个鸡不错,好像是下人弄干净的,我们放在锅里和这些一起炖了,肯定香!” “不必了…不若就只做个鸡汤就好…放两根人参。” “为啥?这都买了肯定要吃的,你等着,炖汤还是很容易的嘛。” 商子钧站着迟迟不愿离开,他要怎么说这些东西是壮阳的,还好不会杀王八,要不肯定得喝死。 冉浅兮起锅烧水,还知道把鸡的血沫焯一下。 “这个鸡啊肯定得过一水,我吃过我娘做的,她就没焯水,可腥了。” 商子钧难耐一笑,真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下厨。 忙活了半个时辰,十全大鞭鸡汤终于出了砂锅。 “嚯,还挺香哎。” 冉浅兮舀起一勺尝了尝。 “还行,有一点儿口重了,怎么苦苦的。” 商子钧抱着胆怯的心走了过来,看着那锅鸡汤还挺像回事。 冉浅兮仔细的为他盛了一碗。 “喝喝看。” 商子钧颤巍接过,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应该喝了也不会有事。 “咋样?” “有点苦,是不是人参放多了?” “没有啊,就放八根啊…” 商子钧一愣! “八根?!” “啊…多吗?” 商子钧难耐一笑,倒也觉得她可爱。 “一根就够了。” 冉浅兮听后深吸一口气。 “娘哎…那你喝了会不会怎么样?” “我已经喝完了。” 冉浅兮赶紧端过他的汤碗,就剩一个人参须。 “那要不要去医馆啊?有没有事?” “人参倒还好,只是羊鞭牛鞭…或许有些问题…” “哪儿有问题?补血益气啊!” “哈哈…没事,喝完了走。” 商子钧本欲把冉浅兮送出商府,不料碰到母亲提前回来,于是又把冉浅兮藏回了房间。 “母亲最爱为我相亲,若看到你就不好脱身了。” 冉浅兮趴着门缝看着商夫人,怎么都觉得是个温柔贤良的女子,竟还会逼亲。 她悄悄回头,商子钧近在咫尺,他缓缓低头,二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他须臾面红耳赤,鼻腔流出鲜血。 “娘哎…你流鼻血了…是不是补大发了?” 商子钧赶紧擦去鼻血,心跳迅速增频,脸红发烫连脖子都热的。 “我…我没事…” 冉浅兮赶紧把他扶到床上,拿上架子上的毛巾为他擦拭着。 “坏了坏了,牛鞭劲儿有这么大吗?我也喝过牛鞭汤啊…” 冉浅兮弯着腰与他贴的很近,不小心被他瞥到肚兜,他赶紧把眼神移开,却又落到了她的嘴唇上,故而紧张的咽了口唾液抓紧了被子。 “呀,怎么又流了?” 商子钧推开她的手自己拿过了毛巾。 “我自己来就好。” 冉浅兮焦急的观望,得出精辟的理论。 “要不我给你找个女人,你别憋坏了。” “啊?” 商子钧一愣,鼻血又流了出来,冉浅兮得意一笑没怀好意。 “要不我也行~” 说完便吻了上去,他浑身一紧立刻有了反应。 她涩涩亲吻,商子钧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喘不过气,片刻后,她移开了嘴唇。 “好点没有?” 商子钧看着她晕花的嘴唇鼻血流的更多了。 “我的妈呀…你不能流死…” 他再次嘴硬的擦掉了鼻血。 “我没事…” 冉浅兮轻轻一笑,又吻了上去,直接把他推倒。 “我还有个好办法。” 商子钧滞涩着说不出话,但弱冠年华血气方刚,身上的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什么…办法…” 忽然窗外下起大雪,她骑到他的腰上解开了他的腰带,立刻便被制止住。 “万万不可…” 冉浅兮轻轻一笑,推开了他的手。 “你想要我还不给呢,我帮你弄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冉浅兮慢慢伏上去,他躺着不敢动却狂咽口水。 “放心交给我,不会弄伤你的。” 商子钧忽然浑身一暖,舒服的哼了出来。 “浅兮姑娘…” 持续两刻钟,精*代替鼻血流出身体,商子钧已经把她当成了眷恋的恋人。 “好了?” “嗯…好了~” 冉浅兮缓缓起身。 “那我回家了,要不然我大哥还得把商府抄了,明天学堂见哈。” 她大摇大摆的打开房门,正好碰上商夫人推门,顿时一个尴尬,两个害怕。 “娘哎…” 商夫人察觉事情不对,探头望进去,房内却一片整洁,马上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这小子…” “哈哈哈…您是商夫人,我早就听说您贤惠持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商夫人满意的笑了笑,这姑娘可比那些小家子会说话多了。 “哈哈…对对对…啊姑娘你是…来干嘛的?” 商子钧走过来,早系好了腰带。 “娘,浅兮是…” “啊夫人您别误会,子钧兄前几日在学堂为了救我被人砸伤,我特意来看望看望。” “啊…我听他们兄弟说了,你就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在公堂上很勇敢。” “哪里哪里,勇敢提不上,就是平时爱嘚瑟罢了。” 翰林院掌院学士这几个字,对平民来说就是书香世家的标志,对书生和秀才来说是闪着光芒的大路,多少人都想攀这家关系。 “冉姑娘真是胆大心细啊,吃过饭没有?我命人备膳你留下陪子钧吃。” 听到这里,商子钧瞬间红了耳根。 “谢谢夫人盛情,不如这样,改日我做东请您,但眼下兄长见我还没回家怕是要找了。” 虽然被她委婉拒绝,商夫人却也觉高兴。 “那也好,我让你子钧送你。” “嗯嗯,多谢夫人。” 第86章 惹得错爱 已是傍晚,晚霞美丽辉煌,但在商子钧看来远不及冉浅兮耀眼。 “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 冉浅兮眉头一挑回头,他这是要托付终身? “什么在一起?” 商子钧忽觉一阵失落,他以为二人有了亲密举动,就应该理所当然的在一起。 “你没想和我在一起吗?” 冉浅兮不由心虚,对他做那些仅仅是想占便宜。 “啊…想了呀…” 商子钧欣慰一笑,悬着的心平稳落地。 “但…我如果突然有了相好,大哥和父亲肯定要揍我的,你能不能先别告诉别人啊?” 不告诉别人就证明二人没有关系,但未尝过男女情爱的商子钧,根本没察觉出她是缓兵之计,仍然傻傻的欣喜若狂。 “好,那先不告诉别人。” 冉浅兮尴尬一笑,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好就好。” 这一吻,他彻底间坠入了爱河。 “明日上学,我在路口等你。” 冉浅兮轻轻笑着,他眼眸中的热切,难以让人拒绝。 “好啊” 商子钧一路把她送到冉府门口,虽然恋恋不舍,但还是带着期盼转身离去。 不料她才进家门,就被冉琼兮抓住一通质问。 “你又跑哪儿去了?” “你管我啊?” “我是你大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冉浅兮不耐烦地扒开他。 “哎呀,上次人家商大公子不是为我挡了一下么,今天去看了看他。” “你还知道人家为了你,还知道过府探望,还不是太混账。” 冉浅兮立刻被惹毛。 “你才是混账呢!” 翌日— 冉浅兮刚进入学还不敢迟到早退,所以每日都是按时起床,商子钧果然在路口等她。 “子钧兄。” 她小跑过去,商子钧递给她一罐牛乳。 “给你打了牛乳,你吃饭了吗?” 冉浅兮欣然一笑接过牛乳。 “没吃呗,正好喝你打的牛乳。” 她打开木罐喝了一口,牛乳还是热的。 “呀,还热着呢,谢谢子钧。” 走在人少的地方,商子钧小心翼翼牵起她的左手,时光与氛围青涩又美好。 “天呐,兮爷跟你哥好了?” 钱敬杨和商子徕在身后偷偷跟着,全是一脸的不敢相信。 “我也没有想到。” “不行不行,不能让你哥抢了,我还想娶兮爷呢。” 钱敬杨大步上前,商子徕赶紧跟了上去。 “哎你别去…” 还没等走到二人身边,忽然出现一帮泼皮无赖,上来便是恶言讽刺,让人嗤之以鼻。 “呦呦呦,这不是商家大公子吗?我说怎么看不上我妹妹呢,原来是攀上翰林院这根高枝了。” “哈哈哈,就是。” 小弟们在他周围,一边嘲笑一边应和着。 “嘶~我真是没想到,这男人也这么会勾引女人,是不是啊?” “哈哈哈!就是就是!” 商子钧松开冉浅兮的手,冉浅兮轻轻一笑,一脚踹到泼皮的命根上,疼的他哇哇狼叫,看呆了身后的钱敬杨。 “我去…兮爷这么勇猛?” “臭娘们儿敢打老子,给我教训她!” 商子徕正欲上前,冉浅兮又掏出了太后令牌,吓得泼皮们不敢动作。 “来啊,殴打朝廷命官之女,你怕是要牢底坐穿哦~” 为首泼皮艰难从地上站起来,仍是死不悔改。 “给我打,出事儿我担着。” “喂呦,你这么牛呐?吓死奴家了,你们敢动一下试试,知不知道沈嫣乐是怎么被抓起来的?刑部尚书之女啊,你算个屁!” 听到她威胁恐吓,泼皮们更是畏缩不前,为首的气不过,走上去便要打她,被商子钧一把抓住手腕。 “碰她一下试试。” 冉浅兮一脸刻薄。 “没事儿,让他打,我倒想看看他有没有当尚书的老爹。” 商子钧松手,泼皮们连忙逃窜。 “姓商的,你给老子等着。” 待他们跑远,商子钧不禁后怕。 “浅兮你胆子太大了,当心惹麻烦。” 冉浅兮把令牌收了起来。 “起码近十年都没有麻烦,再说他说话那么难听,我肯定要帮你出头啊。” 商子钧难耐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走,今后不必为我出头了,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 “那可不行,那些当官的和我一样仗势欺人,恶人自有恶人磨嘛,我罩着你和子徕兄啊,对了还有钱敬杨。” 商子钧淡淡一笑,早发现二人在身后跟着。 “子徕和敬杨就在后面呢。” 冉浅兮一愣瞬间回头,二人似乎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哎?你俩怎么没喊我啊?” 商子钧独自往前走,冉浅兮拉着起钱敬杨二人跟了上去。 “一起走嘛。” 四人一起走进学院,女学子纷纷看过来,商子钧在学院是公认院草。 平时三人总被女孩儿送吃送喝,见了今日的场景,示好的女孩儿也越来越少了。 “子钧什么时候结业啊?” “今年夏。” 冉浅兮眉头一挑,现在已逢正月,夏日不过还有半年左右。 “这么快。” 商子钧轻轻一笑。 “怎么了?看你表情不对。” “没什么,只是不想看不见你。” 商子钧听着情话,双眼瞬间注满秋波。 “不会,若一切顺利,结业后我就娶你。” 冉浅兮一愣,刚认识几天就想到娶自己了。 “哈哈…那希望一切顺利…” “届时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钧一样不会少给,明媒正娶昭告天地,娶得佳人此生不渝。” 听着他说出求爱的誓言,若是换成别的姑娘,一定会感动到托付终生。 “好…到时候我等你哈…” 这时,微妙的气氛被钱敬杨打断。 “走啊,你俩说什么呢?该上课了。” 冉浅兮尴尬一笑走回班级。 “散学我送你回去。” 冉浅兮欣然回头。 “嗯好。” 第一节课钟声敲响,学子们精神抖擞,冉浅兮无精打采,满教室都在殷殷期待夫子的到来。 “啧,又上课了。” 这时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水青色身影,锦绣长袍,腰间挂着镂空青莲玉佩,发冠挽着乌发,每走一步身后青丝都飘起几缕,犹如从九天下凡的神仙,清冷淡漠。 冉浅兮瞬间来了精神,却怎么看都觉眼熟。 “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柳寻将手中的书放上讲桌,扫了一眼学子们,浅浅一笑。 “在下柳寻,是新来的夫子,不会日日教你们,也不会每节课都教,但希望各位可以好学好问。” 冉浅兮一愣,瞬间回想起来。 “接下来,让我记住你们的名字。” 学子们行了一礼,开始自我介绍,从前到后个个毕恭毕敬。 “下一个。” 冉浅兮站起来行了一礼。 “我叫冉浅兮,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今年二十一,有劳夫子关照。” 柳寻淡淡一笑。 “那日我们见过。” “哎?夫子你还记得啊!” 柳寻莞尔。 “坐下。” 介绍一轮一轮的进行,或许他也只记住了几个,但冉浅兮的名字一定牢牢记住了。 第87章 油然内疚 课间- 冉浅兮期待的找到商子钧班级,正有两个女孩儿围着他聊天,他虽面带笑意,却似乎是在逃避她们。 “子钧兄~” 商子钧默然抬眸,笑容立刻变得不一样。 他缓缓起身走过去,掏出了几颗糖。 “怎么刚下课就过来了?” 冉浅兮接过糖,嫣然一笑。 “有点儿想你…” “我也想你。” 冉浅兮看了看手中粉色的奶糖,若是正常男孩子买糖,定不会选择粉色。 “这是谁给你的?” 商子钧莞尔看着她,并未打算隐瞒。 “学妹给的。” 冉浅兮眉头轻皱,才一节课没见就有人送糖,看来他平时一定很受欢迎。 “怎么样?漂不漂亮?” “挺漂亮的。” 听到这样的话,正常恋人都会吃醋闹气,但她竟然替他欣慰。 “那有我漂亮吗?” 她只是随口一问,商子钧却以为自己失言了。 “她虽漂亮但和你如何能比,她只是学妹,你是我的良人。”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猜到他是会错了意思。 “害呀,你就说我和她谁漂亮呗。” “肯定是你啊,任谁也不及你。” 冉浅兮嗤然笑出。 “哈哈…你好爱骗人啊,全天下人都没我好看了?” 商子钧莞尔。 “我正是此意。” “哈哈哈哈,你还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了,哪怕我长得跟天仙似的都不会觉得好看了。” “不会~” 这时,那名学妹走了过来,又送给商子钧一盒糖。 “子钧师哥,我这儿还有一盒,你别给别人了,自己吃。” 冉浅兮大脑一震,感觉好像抢了别人的东西。 “不用了,我不爱吃甜的。” 女孩儿眸子闪过慌张和无措。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你喜欢吃什么?明天我给你买。” 小白花越说冉浅兮心里越觉愧疚。 “我什么都不缺,谢谢。” 女孩儿无措的表情立刻变成失落。 “我知道了打扰你了抱歉…” 冉浅兮眉头紧皱,却没立场让商子钧收下那份好意。 小学妹看了她一眼,生出几分自卑。 “那…给你,反正送给师哥他还是会给你…” 冉浅兮有些心疼的把糖接了过去。 “谢谢啊…” 小学妹看了商子钧一眼,灰落落的离开了。 “多好的姑娘啊,你怎么拒绝了她的糖?” 商子钧淡淡一笑。 “我拒绝的是她,不是糖,如果她明天又给我买了其他零食,但是我不喜欢,最后还是耽误她,只会越扯越深覆水难收。” 冉浅兮瞳孔一张,好似说进了自己心里。 “那…那我……” 商子钧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不同,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看着他深情的举动,冉浅兮更不忍心说出事实。 “嗯嗯,我知道了。” 课间即将结束,她溜溜达达的往回走,看见正欲回家的柳寻,想都不想就追了上去。 “等一下。” 柳寻停住步子回头看了过来,脸上勾出一抹笑意。 “冉姑娘有何事?” 冉浅兮轻轻一笑摊开了手掌。 “呐~那天谢谢你扶我,请你吃糖~” 柳寻看了一眼她手心的糖,一笑伸出手拿了过去。 “谢谢,明日上课好好听。” “哈哈…我一听课就想睡觉,不过你放心,明天我肯定专心致志!” 柳寻莞尔点头。 “寻告辞。” 上午一节课,下午两节课,所以基本上熬过了第一节,剩下两节就好过了。 散学时,商子钧果然在学院门口等她,但她身边还跟着钱敬杨和商子徕,于是三人一起把她送了回去。 冉府- “女儿回来啦?快来快来,尝尝娘今天新炖的汤。” 夏侯瑾闻声赶出来,看到三个男生后当场愣住了,商子钧听到汤后,耳根又红了起来。 “这三位是…” “啊,都是我的好朋友,特意给我送回来的。” 夏侯瑾嘴角一扬,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那好那好,娘还担心你嫁不出去呢,一起进来喝点汤啊?” 三人局促着,实在不好意思进去。 “没事儿没事儿,家里没别人,走走…” 面对夏侯瑾热情,冉浅兮慌了,母亲的厨艺自己消化就行了,真是没必要连累别人。 “哈哈不用了,他们不太喜欢喝汤…” 再次提到汤,商子钧心间又一阵悸动,竟期待着什么时候还能有那日的事情。 “夫人太客气了,我们的确还有功课,便不叨扰了,夫人莫怪。” 夏侯瑾淡淡一笑。 “那没事儿,我给你们盛上,你们拿回去喝。” 冉浅兮赶紧拦住她,小声提醒。 “娘,你厨艺啥样你自己不知道啊,就只管残害我和大哥跟爹就行了,放过他们。” 夏侯瑾立刻不爱听了。 “嘿!你这死孩子,我厨艺不好吗?” “好好好,但是他们真不喝,咱们进去进去。” 一边说着一边推走了夏侯瑾。 翌日休沐— 冉浅兮刚刚睡醒,岁雪就端着盥盆走了进来。 “二小姐,商大公子刚才派人送信,说今天要带你逛街。” 冉浅兮睡眼朦胧的走到梳妆台前。 “梳妆,整性感点儿。” 岁雪放下盥洗盆,得意的道。 “二小姐每天都很性感。” “哈哈…是,怪不得把他迷的七荤八素的。” “就是就是。” 梳妆完毕,冉浅兮耀眼夺目,走在街上回头率甚高,她来到茶楼包房,商子钧正在坐等,真乃陌上公子。 “子钧兄。” 冉浅兮走过去,自若的坐在他旁边,他满眼皆是喜欢。 “我是不是来晚了?” “没有,我也刚到。” 冉浅兮往他身边凑了凑。 “那我们一会儿去哪儿?” “带你随便逛逛。” 看他紧张的样子,冉浅兮又生出坏心思,捧过他脸颊深深吻了上去,等再次被吻,他已经等了数天,顷刻又是沦陷。 热吻带给他的刺激,他以为是爱情,缓缓抱住冉浅兮用力感受着。 片刻后,冉浅兮邪魅一笑,解开了他的腰带,他的心跳立刻更快了,除了悸动就是期待。 “再玩儿一次~” 茶楼安静街上却是吵闹,没有人知道他在包房里有多么热切。 再一次的结束后,他似乎不能满足现状了,迫切的想拥有她。 长街接踵撞肘,前方似乎有什么告示,被围的密不透风。 “前面好多人,我们去看看。” 二人好不容易挤进去,只看到一张花魁排名榜,路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这个云双真是众望所归啊。” “我看剪雨也很不错。” “哎你们还不知道,今日花魁在捕月楼接客,有兴趣吗?咱哥俩去看看看。” “切,男的看男的有什么好看的…” “也有女的,也是花容月貌。” “那看看也行。” 第88章 青楼散金 逛了一天,二人满载而归,经过小巷是时,冉浅兮又踮起脚吻了上去,他轻轻揽住那干细腰,恨不得今日就娶了她。 “后日见~” 商子钧莞尔,看着她越发心动。 “那你早些休息,后日我还来接你。” “好哒。” 黄昏用过晚饭,冉浅兮果不其然偷跑了出去。 “男花魁,肯定有意思” 她一路来到捕月楼,灯红酒绿,宛如天宫一样霓虹万丈。 “嚯,这大青楼,看着就好。” 她潇洒迈进去,老鸨竟一眼便认出了她,想来她那天在公堂一闹,也是皇城皆知了。 “呦~这位可是冉姑娘?” 冉浅兮嘴角一勾,掏出了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应付这种场合对她来说是信手拈来。 “第一次来,上好酒。” 老鸨眼睛一亮,小姑娘出手比店中常客都阔绰。 “好好好,给您开个包间~” 冉浅兮一下打住了她。 “哎?我今天就坐这儿!看节目方便。” “好好好,妈妈我亲自给您上好酒。” 待酒菜上好,花魁们也陆续登台,她连着喝了几杯,不料这扶摇饮后劲太大,已经略微有些晕眩。 台上正在表演节目,剪雨一身红衣一把折扇,舞姿潇洒不羁,配上那邪魅的脸颊,男人看了都连连叫好。 “好!好!” 云双抱着琴走出来,凛烈且出脱俗,他缓缓坐下,还没开始弹,就已经呼声一片。 他抬起素手挑弦,泉水般美妙沁润的琴声,一点一点扩散,在场之人皆如痴如醉。 “三百两,我出三百两。” 听到有人呐喊,冉浅兮喝尽杯中酒走了过去。 “诸位别急,还有一位呢。” “不看别人了,就他,三百五十两。” 见有人起头给价,就有人抬手跟价,台下情形一时难以控制。 “四百两。” “四百五十两。” “我出六百两!” “七百两!” 最后一口高价没人敢跟,冉浅兮寻思逗逗他们,便开口哄出天价。 “一千两!” 场下一片哗然,一千两能在皇城置办一所府宅,顿时都安静了下去。 “怎么…没人跟了?…” 她试探的问着,场下也无人敢再跟。 “哎呀冉姑娘…咱们云双不卖身的…” “不卖身?不卖身喊什么价?” 老鸨沉默,本来就不是她喊的,但是放着一千两不挣,那就不是青楼了。 “哈哈,您看要不然这样,我让剪雨伺候您,剪雨也还是初夜呢。” 冉浅兮本来也没想点个花魁上床伺候,那既然钱都喊出去了,肯定要扭云双这个瓜。 她掏出一千两的银票晃了晃。 “本姑娘今天就要他伺候,妈妈是不能通融?” “哎呦冉姑娘,咱们小店也是有规矩的啊…” “本姑娘不管,今天要是不让他伺候,我掀了你这破店!” 老鸨局促的站着,做生意最怕的就是惹了官,宁可惹同行,不惹官宦。 “可是这…冉姑娘真是让妈妈为难了…” “怎么?有钱不赚?” 老鸨犹犹豫豫的看了云双一眼,云双表示默认,她立马又热情殷勤起来。 “哎呀冉姑娘这边请,先让云双收拾收拾。” 冉浅兮在包房等了片刻,老鸨把她带到了云双的房间。 “请请冉姑娘,云双啊已经在里边等您了。” 老鸨推开门,云双正坐在案后抚琴,比刚才在台上看着还要好看。 “你是头牌啊…” 云双浅浅一笑,老鸨关上门退了下去。 “姑娘看出来了?” 冉浅兮走到他身边大方坐下去。 “那老鸨子说你不卖身,我给那么多钱她还要看你眼色,你不是金主就是头牌。” 云双再是淡淡一笑。 “冉姑娘可碰过男子?” “没有啊,所以点了一个你这么好看的。” “那姑娘可知入幕之宾,大多都是做什么吗?” 冉浅兮眉头一挑,把自己当成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成。 “不就床上那些吗?” 云双盯了她片刻,她的模样完全符合自己对男欢女爱的期望。 “冉姑娘倒是洒脱,想听什么曲子?” “听什么曲子,我花了一千两,可不是听你弹曲子的。” 话落直接凑过去吻了他一下。 云双也还是处子之身,一时间手足无措。 “来啊,怎么还愣了?” 说完她又揽过他的脸吻了上去。 反正金钱交易你情我愿,云双自也没什么好矜持的,激吻片刻把她抱到了床上。 冉浅兮必然是醉了,扶摇饮太烈,可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一次难免不舒服,但云双动作温柔熟练,总是不厌其烦的安抚她。 “没事,你放松。” 冉浅兮身体慢慢放松,害羞的表情,惹得云双满脸满足。 二人结束后,冉浅兮拉着他的手缓缓入睡,趁着月光,云双把她深深的含进了眸子里。 女孩的初次对一个男人来说可能是执念,但对云双来说,是这个女孩儿的一切。 “胆子真大” 他嘴角带着笑意,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爱不释手。 “明天酒醒肯定后悔” 他支起上半身,轻轻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而后也睡了下去。 冉浅兮一天一夜没回家,冉琼兮已经气疯了,夏侯瑾却很淡然,毕竟她在冀州经常半个月不回家。 翌日— 冉浅兮缓缓转醒,忽觉大腿根一阵剧痛。 “哦天呐…” 她慢悠悠的穿好衣服,猛的想起来昨晚没回家! “完了完了!我现在回去还不得被冉琼兮打死啊!” 这时,云双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醒了?吃早饭吗?” 冉浅兮坐在床上看了他一眼。 “你做的?” “对。” 她急忙下床,被云双稳稳扶住。 “哎呦…我腿疼…” 云双显然有些支吾。 “昨晚…” “昨晚我是喝多了,但没断片,不是你伺候的吗?” “是…但我们是…” 冉浅兮递给他了一根果子。 “呐~你咋比我还在意呢?你虽然不卖身,但这种事也应该看的开。” 云双一愣接过了果子。 “这种事这样亲密,对女孩子来讲很重要,我应该在意的。” 第89章 家法伺候 冉浅兮淡淡一笑,打趣道:“那怎么办?你还要赎身娶我啊?” 云双沉默片刻。 “如果可以,我会带你回家。” 冉浅兮以为他说哄人的情话,欣然一笑给出了回应。 “好啊,那就等你喽。” 云双莞尔,冉浅兮已经吃的翘起了双脚。 “哇…你这个豆花太香了,娘哎…真好吃。” 云双坐到她身边,伸手帮她擦了擦嘴角。 “还有呢,不够再盛。” “好好好。” 直到冉浅兮用完早膳,云双仍满脸欣喜。 她不知道自己的初夜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已经把她看作要负责余生的姑娘。 “哎呦…吃完了,真舒坦。” 冉浅兮缓缓起身,拉过他的下巴吻了一下。 “谢谢款待,有空再来看你哈。” “等等…” 冉浅兮错愣回头。 “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想问问你何时再来。” “每月休沐我都来好不好?” 云双笑逐颜开,还以为她说的只是分开前的礼貌话。 “那我等你。” “嗯嗯行,那我走了哈。” “你记得来。” 冉浅兮已经走出房间。 “好的。” 她一路往回赶,经过遇安侯府,忽然听到胥远朝在发脾气,本能的停下等候热闹。 “逆子,滚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胥鸣暄就跑了出来。 “滚就滚。” 冉浅兮往前走了几步,这个小屁孩儿看上去最多十四岁。 “哎小孩儿。” 胥鸣暄折了回来看了看她,立马认出了她。 “我见过你,上次在街上。” 冉浅兮一愣往前迈了几步。 “我怎么没见过你…” “你忘啦?我在马上啊。” “嗷嗷嗷,就你爹长得很帅的那个。” 胥鸣暄一听她提胥远朝,立刻又不开心了,不过因为顶了两句嘴就被赶了出来。 “他就剩帅了。” 冉浅兮淡淡一笑,苦口婆心的传授经验。 “我跟你说啊,千万不要妄想和家里对着干,有什么事你认个错被打几下就过去了嘛,大丈夫得能屈能伸知不知道?” 说完便拉着他走进了侯府,完全是想再去看看胥远朝。 “走走走,我带你回去咱认个错儿。” 二人走进大堂,胥远朝正在从容饮茶,满身优雅气派看的冉浅兮鬼迷心窍。 “冉二小姐?” 冉浅兮略有些惊喜。 “你也认识我啊…” 胥远朝放下茶杯走了过去。 “本侯略有耳闻。” 凭一己之力把刑部尚书女儿告上公堂,手拿太后令牌振振有词,把沈克气的多次哑口无言,又认了冀北王当义父,在公堂上明着为她坐镇撑腰,直接搞的刑部罢了尚书,任朝堂中人都不敢不有耳闻。 “哈哈…一般一般…你儿子怎么气你了?” “冉二小姐还想插手本侯的家事?” “我是好心,你怎么这样说话?” 胥远朝淡淡一笑,摆手撵走了胥鸣暄,眼看就不是吃素的模样。 “犬子青春期有些不懂事,就不劳冉二小姐操心了。” 冉浅兮直接被他气歪嘴角,大大往前迈了一步,额头直接碰上他的下喉结。 “你这个人太不识好歹了,你儿子万一走丢了呢,我给你带过来你还这种态度。” 胥远朝低头看了看她,她瞬间脸颊一红,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冉二姑娘请回。” 冉浅兮一把托住他的下巴,踮起脚用力俯视他,但仍比他低半个头。 “你好嚣张啊!” 胥远朝嘴角轻扬,拉开了她的右手。 “冉二小姐过奖,请回。” “切,你这样的肯定打一辈子光棍!” 冉浅兮负气离去,胥远朝冷静坐回去继续品茶。 冉府— 冉浅兮偷偷潜回,以为无人发觉,还是被冉琼兮抓住。 “滚过来!” 冉浅兮脚下一顿,立刻举起了双手。 “你昨晚去哪儿了?” “害呀,昨晚我出去喝酒,一不小心多了就在馆子睡了。” “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哪个馆子?” “捕月楼。” 冉琼兮立刻怒气爆窜! “竟然还去青楼?” “怎么了嘛,我在冀州也经常去啊,你不去啊?你没去过?” “我怎么会去那么腌臜的地方!” “吼吼…那你怎么知道捕月楼是青楼?” “你!看来非得把你揍一顿才长记性!” 话音刚落,他便走到祠堂祭出了家法。 “手伸出来。” 她畏缩的把手伸了出去,还没打上就收了回去。 “我错了大哥…” “伸出来!” 冉浅兮一脸委屈的把手伸了出去,眼睛一闭牙一咬! “啊!啊!啊呀!!” 整整挨了十下,冉琼兮才收起家法,她双手已经通红。 “还去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 “滚回屋去补觉!” 冉浅兮委屈巴巴的跑了回去,嘴上说着不去也不会长记性,不仅自己去,还带着钱敬杨和商子徕去。 这样一来二去,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今日休沐又逢元宵节,所以冉浅兮急着去找商子钧。 “子钧子钧。” 商子钧听到她的声音立刻走了出来,时间这么长,他完全投入了进去,已经是非她不娶。 “兮儿…我想你了…” 冉浅兮二话没说便吻住他,他闭上双眸,爱抚摩挲着她的细腰。 “兮儿,你真的让我很受折磨。” 他想要她,但出于心疼和爱惜,又紧紧守着最后一条防线,他不知道冉浅兮会不会嫁给他,迟迟不舍碰她。 “折磨什么呀?” “身上难受…” 冉浅兮轻易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如果他知道自己第一次,淡然的给了一名花魁,怕是要气疯了。 “早晚会给你的,今日上元节,我们去看花灯。” 商子钧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浑身都透着珍惜与喜欢。 “咱们现在就去。” 第90章 决不小考 出了商府来到长街,街边早已挂满花灯,二人边逛边吃,天慢慢黑下来了。 “有猜灯谜的,你要不要猜猜?” 冉浅兮一把将商子钧拉到红灯笼下,这样万里挑一的好容颜,很快就吸引了少女们的目光。 “你要猜吗?” 冉浅兮尴尬的看了看他。 “我也不会猜啊…” “那你喜欢哪个?我帮你赢来。” “哈哈,我知道子钧师哥饱览诗书,文采飞扬,可这里女孩儿好多,我真吃醋的。” 商子钧莞尔一笑,确实有很多女孩儿犹犹豫豫想上前认识自己,为了让她安心,他便当着众人之面,揽过冉浅兮深深吻了起来。 红灯笼下的一双人影,看的行人满心羡慕,宁作鸳鸯不辞死。 冉浅兮将他拉到偏僻的凉亭,沉醉舔吻着他的脖颈与耳垂,他浑身一泻,使不上任何力气。 冉浅兮慢慢把他抵在柱子上,旁若无物的…… “呃…兮儿…你这是做什么…” “你坐下。” 商子钧缓缓坐到亭栏上,冉浅兮骑到他的腿上,拔下一根簪子挽起了身后的碎发。 “跟着我~” 面对她明显的暗示,商子钧心潮汹涌澎湃。 “不可兮儿,你我还未成亲。” “早晚都是你的,我知道你等很久了,我乖乖给你~” 冉浅兮稍青涩的做着,他马上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兮儿…” 冉浅兮扒开他双手游向腰间,这是他二十一年来,最浑噩却又享受的半个时辰。 结束后他紧紧抱着冉浅兮,好像少一秒都是亏的。 “我明日就上府提亲,你早点嫁给我好吗?” 冉浅兮冁然一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感动和悸动。 “不急,等你结业。” “为何还不急?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冉浅兮摸了摸他轻皱的眉头,到现在也没想过要嫁给他。 “对呀,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你急什么嘛,学业为主~” “我又不入朝为官,什么学业哪里有你重要。” 见好言相劝没有用,她又吻上了他。 “等我想好怎么和爹娘说,你再来提亲好吗?” 商子钧不得不多想她是不是不愿意嫁给自己,多次想要提亲都被她拖住。 “我全听你的,但你不要喜欢上别人行吗?” “放心,人都是你的了,跑不了的。” 商子钧再次把她抱进了怀里,不忍释手的抚摸着。 翌日— 为了深究学子们的学业,柳寻准备了小考,冉浅兮是最生无可恋的一个。 “我的妈哎…如果有罪让大理寺来制裁我,为什么要用考试折磨我啊…” 焦头烂额之际,看到了旁边和自己一样,满脑子浆糊的钱敬杨。 “天呐…柳少傅回宫折磨太子不好吗,何必来折磨我。” “哎敬杨兄,你也不会?” 钱敬杨气馁的把头转了过去。 “你看我像会的吗?” “噗噗哈哈…到时候垫底也有伴儿了。” 冉浅兮笑够了就站了起来,走出教室却被钱敬杨喊住。 “你干嘛去啊兮爷?” “我想到一个歪门邪道,试试看能不能把考试延后。” 她来到后院四下寻找,没看到柳寻,就又走向书阁,正巧在门口相逢。 “柳少傅。” 柳寻轻轻转头,冉浅兮小跑了过去。 “冉姑娘何事?” 冉浅兮满脑子歪门邪道,想到用美人计让他延迟考试,于是大方的拉起了他的手。 “柳少傅~” 柳寻一怔把手抽了出去。 “冉姑娘有话直说。” 冉浅兮一笑,又把他的手拉起来放到了自己胸间,他手心一热立刻红了耳朵。 “柳少傅,您能不能把小考延迟啊,我还不太会呢~” 柳寻喉结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再次把手抽了回去。 “小考已定…” 面对他油盐不进,冉浅兮愈发不耐烦,又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胯上。 柳寻往后一躲,冉浅兮又贴上去挑逗着他的喉结,他的脖颈显然经有些涨红。 “冉姑娘自重。” 她无措的挑了下眉,又凑了上去,柳寻的眼神已有被点燃的苗头。 “好太傅,兮儿求您了~” 说完便踮起脚在他嘴角唇上吻了一下,慢慢和他十指相扣。 这般冲击他决然受不得,心跳声越来越重,他刚要闭上眼睛,冉浅兮却松开了他。 “小考已定,若你还不会…放学我可再仔细教你。” “那我按时参加小考,你能不能让我顺利拿个满分啊~” “不可,学多少是多少。” 冉浅兮无奈的耸了耸肩,拉过他的下巴又吻一下,扫兴离开。 回到教室钱敬杨一脸期待。 “怎么样怎么样?” 冉浅兮无可奈何的看了他一眼。 “油盐不进。” “哈哈哈,我就说嘛…” 冉浅兮又灵机一动凑了过去,由于距离太近,钱敬杨竟然红了脸。 “明天我们逃学!” 钱敬杨是有些不爱上课,但还没逃过学,冉浅兮到来他什么都会了。 “靠谱吗?” “就装病呗,你说呢?” 钱敬杨觉得此法可行,打了个响指。 “我看行。” 小考当日所有学子都到场,唯钱敬杨和冉浅兮没有来。 商子钧知道她生病便向学院告了假过府看望,却看见她和钱敬杨生龙活虎的踢毽子。 “兮儿…” 冉浅兮瞬间抬头,看到是他立刻跑了过去。 “子钧你怎么来了?” “你没病吗?” 装病忽然被识破,钱敬杨第一个摇摇晃晃的坐到了石椅上,冉浅兮瞬间晕眩倒进了他的怀里。 “病了病了,病的不轻,不用小考才能好。” 商子钧看她容光焕发的模样就知道是装的。 “又胡闹。” “哎呀…我这太难受了,得子钧亲一口才能好…” 商子钧缓缓低头吻了她一下,瞬间药到病除,立刻拿过他手中的果篮放到了石桌上。 “太神奇了,我竟然被你亲好了。” “冉掌院和夫人呢?” “啊,父亲在翰林院,母亲进宫陪太后打牌去了。” “你怎么也逃学了?你不用小考?” 听她这么问,商子钧立刻明白了她装病的原由。 “我知道你病了,所以向学院告了假。” 二人坐到石凳上,钱敬杨也不装了,拿起苹果就吃了起来。 “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我很担心。” 第91章 过府提亲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冉浅兮又一阵心动,钱敬杨还在就骑到他腿上,抱着他吻了起来! 钱敬杨一怔,立刻捂上了眼睛。 “我的天…这儿还有人呢…” 冉浅兮看了看他,把商子钧拉到了房间。 钱敬杨在身后大吼。 “你能不能有点深沉啊。” 冉浅兮关上门,着急去解商子钧腰带。 “速战速决,一会儿大哥该回来了。” “既然是这样,那下次我们再做。”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扫兴的放下了手。 “那好…” 商子钧看出了她明显的表情变化。 “不高兴了?” “没有啊。” 商子钧轻轻一笑,她显然就是不高兴了,于是把她抱进怀里拥吻一通。 “兮儿别生气,这是在你家里,下次去我家里~” “嗯好。” 商子钧淡淡笑着,他太想娶这个女人了。 二人打开门,钱敬杨立刻站好,冉浅兮鄙夷的撇了撇嘴。 “大白天你就趴墙根啊。” 钱敬杨尴尬的笑着,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趴门根…趴门根…” 冉浅兮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你快回学院,你可是老吴的得意弟子,快回去。” 商子钧不舍的揽过她又吻了一下。 “那你别出去乱跑。” “我知道,明天见。” 二人本以为逃学可以躲过小考,但根本没用,第二日刚上学就被柳寻叫到了师院书房。 “娘的…这怎么没用…” 柳寻看了冉浅兮一眼,对她那些小心思了如指掌,前一天还如狼如虎的勾引自己,一小考便病了,考完病就好了。 “身体怎么样了?” 冉浅兮一愣又开始装。 “哎呦哎呦…还没好太利索呢…” 柳寻淡淡一笑,虽然生病但气色却那么好。 “看来是好全了,考试。” “什么!” 冉浅兮激动的站了起来。 “不是昨天考吗?” “昨日你二人没来,今日补考。” 冉浅兮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他单手背过淡定自若的看着她。 “那天我跟你好说歹说你油盐不进,非得让我考个丢人的分数吗?” “你若知道丢人,便该好好听课,而不是日日走一些歪门邪道。” 冉浅兮怒气爆窜! “敬杨兄你先出去,我来会会这个喝血扒皮的阎王。” 钱敬杨起身离开关上房门,冉浅兮看着他恨不得要吃了他一样。 “当真不能通融?” “自然不能。” 冉浅兮看着他怒目圆睁,他仍从容淡定,不料她一把捧过他的脸吻了上去,他全身一紧,不敢有动作却不想推开。 她愈吻愈深越来越疯狂,柳寻看着她异常心动,妥协的闭上了眼睛,一下一下配合了起来。 冉浅兮吻过他的耳垂,又吻过他的脖颈,待吻到锁骨上,他不受控制的哼了一声。 “嗬…”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和技巧,已然是欲罢不能。 冉浅兮一把将他推到椅子上,压上去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柳寻看着她几近迷离。 “想干什么…” “我就不想考试!” 柳寻一把推开她坐了起来,心跳仍然没有平复。 “我是教书育人的夫子,不是贵胄千金的乐子。” 冉浅兮再次被拒绝,气急败坏的拍了一下桌子,瞬间抬起右手甩了甩。 “嘶…拍大劲了…” 柳寻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又拍了一下桌子负气离去。 “姓柳的你别后悔!” 她推开门钱敬杨站的很远观望,学生对于老师都是骨子里畏惧的。 “说妥了没?” “瞎考,他油炸都不进味儿…” 钱敬杨无奈的打开折扇直摇头。 “唉…兮爷你遇上劲敌了啊…” 自从有了这件事,冉浅兮算是和柳寻结上了梁子,考的什么都不是,又被冉琼兮揍了一顿,钱敬杨也没好哪儿去,在祠堂跪了一天。 端午将至,商子钧已经结业,冉浅兮还是那样没有想过和她成婚,每逢休沐都会去捕月楼找云双,但他一次也没有收过钱。 商子钧把二人的事情告知了父母,商夫人第一反应倒觉得自己儿子厉害,商老爷虽然有些纠结,但还是和媒婆去提亲了。 冉浅兮正和冉琼兮比比划划,应该是又挨了一顿胖揍。 “冉琼兮你牛什么?我早晚要告诉爹娘!” 冉琼兮瞥了她一眼,一把推开了她。 “你往后再去捕月楼,我打断你的腿。” “我就去我就去!” 她犟完嘴便往外跑,不料和提亲队伍撞了个正面。 冉跃廉着重秋考事宜,夏侯瑾日日和太后打牌,家里面就冉琼兮一个说话算的。 “冉二姑娘。” 冉浅兮看了看提亲队伍,想必也是商家的。 “子钧…让你们来的啊…” 媒婆笑意盈盈,这是她从业以来接手最庞大的一个生意,别人家有的,队伍中一样不少,别人家没有的,也多出去数倍。 “哎呦冉姑娘大喜。” 冉琼兮闻声走了出来,观察妹妹复杂的表情,向商老爷行了一礼。 “实在抱歉,家父今日未在家中。” “我们冒然登门实在唐突,无奈犬子心仪二小姐已久,寝食不安,不知可否有劳大公子通禀冉掌院一声?” “倒不是小辈不愿通禀,只是秋考事多,父亲着实抽不开身,不如这样,等父亲闲暇之时,我父子登门拜访。” 商成业斟酌片刻,冉琼兮言之有理,可聘礼抬过来若再抬回去商子钧定然失落,便借口先放于冉家,这样皇城之人众口纷纷,也可坐实二人的关系。 “既然是这样,犬子也算全了一半心愿,但聘礼已经抬了过来,不如先置于府上,若有何变故,贵府再抬回商家也不迟。” 冉浅兮看了看聘礼队,如果抬回去商家也挂不住面子,虽然她没想过嫁给商子钧,但他对自己来说也是不同的。 “那就先放下大哥,我和子钧兄好歹是好友,他们要是刚抬过来就抬回去,我也怕拂了子钧兄的面子,不如父亲来了咱们再从长计议。” 冉琼兮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既如此,各位放入后院就好。” 商成业右手一挥,家丁把琳琅满目的聘礼抬进了冉府。 第92章 拱手相让 科举事忙,冉跃廉连续一月都是早出晚归,冉浅兮照常上学,商子钧心中忐忑没有再接她上下学。 这日,忽然有个女生找到学院,指名道姓的寻她。 “冒昧打扰,您可知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冉浅兮在哪号?” 钱敬杨上下打量一眼,她虽比不上自己的兮爷冶艳大气,但却也清新脱俗,看样子是个识大体懂分寸的良家闺秀。 “我带你去。” 女生行了一礼,仪态也算秀丽。 “有劳了。” 二人走进教室,冉浅兮正在和同学们掷骰子,耍的不亦乐乎。 “我又赢了,哎我问你啊…咱们学院中有没有你喜欢的女孩儿啊?” 那男同学稍有些不好意思,耳根通红面容娇羞。 “哎呀兮爷…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女孩子…” “欧呦!” 四下一片起哄,冉浅兮淡淡一笑,不觉这有什么难以启齿。 “哈哈,这有什么,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嘛~来来继续…” 与此同时,那女生带着笑意走了过来。 “可是冉姑娘?” 冉浅兮放下骰子抬头看了过去。 “你是谁啊?” 女生又向她行了一礼。 “我叫柯念,有事想和您商量。” “奥…说…” “请冉姑娘借一步说话。” 冉浅兮不耐烦的看了看她,但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你们玩儿你们玩儿。” 二人来到亭中,柯念又行了一礼。 “哎呀你总拜什么啊?” “请冉姑娘帮帮柯家。” 冉浅兮一愣,什么时候自己成救世主了,帮这个帮那个。 “嘶,我一纨绔千金能帮你们家什么?” 柯念听后立刻跪了下去,像是真的有大难降临。 “请冉姑娘退婚,帮帮我们家。” 冉浅兮眉头一皱,弄不清她是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 “家父生意出现了问题负债累累,家中已是鸡飞狗跳还有几十口人要养,我知道大公子心系于您还向您提了亲,但柯商两家早定下了婚约,逼您并非我本意,柯家危在旦夕,只有与商家联姻才能救命,还请您高抬贵手救救我们。” 冉浅兮愣了片刻,虽然没想嫁给商子钧,但被人用道德情怀架起来真的难受。 “可是…这种事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知道您不想嫁,不然早是商家的少夫人,您的父亲当朝为官冉府和您前途不可限量,您哪怕嫁给王侯天子都轻而易举,可我们这些贱民商贾和您不同,若没了这桩姻亲,柯家真的就在商行销声匿迹了。” 冉浅兮不解的看了看她。 “你这属于道德绑架…” “柯念求您了。” “但他不喜欢你,你也不会幸福。” 柯念眼眶瞬间微红。 “还求什么幸福,柯家上下老小得以不风餐露宿,柯念便知足。” 冉浅兮纠结片刻扶起了她,虽然她说的话都是变相逼迫,但那句贱民商贾和官宦不同倒是实理,她本来就知道恋爱和婚姻不可混为一谈。 “我若直接和子钧分手,他必会伤心欲绝,我看了也心疼,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们去当恶人,我不出现便罢。” “多谢冉姑娘!多谢冉姑娘!!” “你回去,怎么做是你们的事儿。” “是。” 待她走后,冉浅兮转身便看到了商子徕。 “你都听见了啊。” 商子徕走了过来。 “你不喜欢大哥吗?” 冉浅兮心酸的笑笑。 “喜欢啊,但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终究和富甲一方的商贾不同,我其实本来就没想嫁给你大哥。” “可你不难过吗?” “哈哈…就是有点堵心,晚上我们出去喝点儿?” 商子徕莞尔一笑答应了她。 “好。” 晚间三人来到了捕月楼,不知为何云双没在,老鸨说是回家省亲了,几人便在舞台下大吃大喝。 看着她脸上没有伤心,钱敬杨都觉得不敢相信。 “兮爷…你这是失恋了啊,怎么不难过?” 冉浅兮已经有些微醺。 “我难过什么?本来我和子钧就不适合成婚,谈谈恋爱还行。” 一杯一杯下肚,剪雨走了过来。 “冉姑娘可用小人伺候?” 冉浅兮轻轻揽过他吻了一下,看的钱敬杨和商子徕一愣。 “那你初夜还有没有?” 剪雨轻轻一笑。 “有,给冉姑娘留的。” “好,那你给我留着,我下次要。” 剪雨拂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 “小人不知道冉姑娘下次是什么时候,也不知这个初夜还能不能留住。” 冉浅兮掏出一小沓银票递给了他。 “够不够?” 剪雨有些错愣的看着银票。 “这是…” “够不够你给我留着?” 剪雨一笑接过了银票。 本来是受云双命令,于他不在之时加以照顾,不曾想她却坐怀不乱。 “够了。” 冉浅兮又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一下。 “够了就好。” 酒过三巡冉浅兮已经醉透了,钱敬杨和商子徕怕她出意外也没多喝,于是清醒着把她送了回去。 街上人涌繁杂,闺阁少女的马车一路飘香,二人搀着她刚过遇安侯府,就迎面碰到檀千焕。 他一身檀色长袍未待绑束袖,看上去沉寂温柔。 “草民参见冀北王。” “平身。” 二人起身,檀千焕走过去淡淡看了一眼冉浅兮,而后将她抱了起来。 “有劳二位,本王送她回去即可。” “是。” 冉浅兮在他怀里来回蛄蛹,喝多了以为自己在游泳,动作幅度时高时低,他仍抱的很稳。 “我是一条鱼…哈哈…” 檀千焕浅浅一笑惊艳了月色,这时,冉浅兮忽然支起上半身,捧住了他的脸。 “你看我像不像鱼?” 檀千焕的嘴角淡淡扬着。 “像。” “哈哈哈…” 冉浅兮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认出了他,轻轻凑上去吻了一口。 他眸子一顿,她总能撩起自己心潮。 “喝了多少?” “哈哈…喝了八十八坛,厉害不厉害?” 檀千焕看了她一眼,断然判定她还未醒酒。 “当真厉害。” 第93章 中秋再遇 檀千焕知道把她抱回冉府她肯定会挨揍,于是便带回了冀北王府。 皇城的冀北王府只是他落脚的地方,真正意义上的王府在崂城,所以这里的装饰不如崂城辉煌。 他轻轻把她放到床上,起身时被拉住左手,但她已经睡着,怎么都挣脱不开,于是便坐到了床边。 过了一刻钟她仍未松手,檀千焕试图叫醒她,可却怎么都叫不醒。 “这要怎么睡…” 天色渐亮,檀千焕竟靠在床头安然入睡。 冉浅兮头痛难受便醒的很早,看到他一直陪在身边而觉愧疚。 “娘哎…这么守了我一夜?” 她准备起身才发现是自己攥着他,故而赶紧松开了手。 “啧…我真祸害人!” 起床声吵醒檀千焕,他慢慢睁眼,朦胧的双眸,看的冉浅兮油然而生了保护欲。 “你醒了?” 冉浅兮起身捋了捋他垂到胸前的头发。 “抱歉啊,我不知道我一直拉着你。” “无妨,头还疼吗?” 冉浅兮下床轻轻扶他躺下,又捋了捋他额前的碎发,那张脸那样惊艳。 “还有点疼但是没关系了,义父赶紧补觉,昨晚麻烦你了。” 看着支在身上的女人,他的心终于晃了下,还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也好,你若饿了便去厨房,下人会给你备好早膳。” “嗯好,我先不去,我先看你睡觉。” 檀千焕轻轻一笑。 “我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好看,就是超级好看,我超级喜欢。” 或许这个时候冉浅兮表达喜欢,他还觉得不疼不痒,但往后定然为之疯狂。 “好,那我先睡了。” 他闭上双眸,冉浅兮看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盛夏已过,中秋如约而至,商子钧多次过府寻她未果,这日却在街上碰到,但他身边已经有柯念跟着。 “我还要吃叫花鸡。” 冉琼兮瞥了她一眼,除了吃和男人,没有其他爱好。 “吃吃吃,反正你零花钱那么多,随便买。” “不行,你给我买,你是我大哥!” 冉琼兮一脸无奈,要吃的时候知道自己是大哥了,犟嘴的时候像不共戴天的仇人。 “行,我给你买。” 商子钧一个箭步上来,她到底还是看到了那种让人心碎的表情。 “兮儿…你知道我去冉府找了你多少回吗…” 冉浅兮看着他的眸子,眼圈不知道为何热了起来,心里又疼又压,原来这就是男欢女爱吗? 冉琼兮长吸一口气自觉离开了。 “我去买叫花鸡。” 冉浅兮看着他有口难开,到底还是一发不可收拾。 “我知道…” “那你为何不见我?” 冉浅兮尴尬的挠了挠脖颈,事已至此不如实话实说。 “他们说的有道理,咱们两个不适合结婚,我…啧…反正祝你幸福。” 听到祝你幸福这几个字,商子钧如同冰锥刺骨,霎时心灰意冷,坠入万丈寒渊也不过如此。 “祝我幸福?” “那…祝你早生贵子?” 说完她就后悔了,用力的拍了一下嘴唇。 “那你想得到什么祝福嘛。” “我不要什么祝福,我不想我只想娶你,只想要你!” 冉浅兮愕然抬头。 “我已经给你了啊…” “我是说想和你一起生活,不离不弃共度余生。” “那不行…那我也当不了妾啊…” 商子钧一把拉起了她的手,真挚的让人心疼。 “我说了三书六礼,四聘五金,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明媒正娶你又为何反悔?” “那个其实我早和你说过的男欢女爱和共度余生是不一样的,我很喜欢你也很心疼,可我们不能成亲,官商也是不能联姻的” “那都已经是旧制,现在是官是民还是什么,都可以昭告天地。” 冉浅兮沉凝片刻,扒开了他的手,干脆狠心一些直接离开。 “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别来找我了。” 她转身离开,商子钧立刻从身后抱住她。 “不要。” 冉浅兮本来已经决绝的心,又顷刻软了下来。 “子钧,我们一起度过最美好的时光已经够了,柯姑娘或许是个好姑娘,一定是比我好,我喝花酒、打群架、点花魁过夜、不敬师尊、仗势欺人、飞扬跋扈、还喜欢赌钱,绝非你的良人,若你把这样的我娶回家去,保不齐儿子是谁的都不知道,你真的不在意吗?” 商子钧暗暗沉默,他又哪里不知道她不适合做妻子,可就是鬼迷心窍了一样喜欢她,想娶她。 “你相信我,没有我你有更新的生活,一定会比娶了我过的更好,如果你不甘心,我还可以日日去找你,但我们真的不能成亲。” 说完,她轻轻扒开商子钧的双手,转过身吻了他一下。 “你看,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变化,不过娶的不是我而已,中秋快乐。” 她慢慢离去,商子钧无法接受,但谁又知道不是因为不甘。 中秋佳节过,科考开始,朝廷忙成一团,学院给学子们放了长假。 生日当天,她收到了商子钧大婚的消息,她并未去,而是在捕月楼请客为自己庆生。 他花烛洞房,她喝的酩酊大醉。 “兮爷你要是难受要不就哭出来” 冉浅兮并无哭意,本来就是自己拒绝的他,实在没必要在这矫情,让人看出情深的戏码。 “哭什么?行了你们喝啊剪雨还等我呢” 她踉踉跄跄的起身,被剪雨稳稳扶住,一阵玉兰香粘在鼻尖,她揽过剪雨脖颈,被他小心抱起。 钱敬杨和商子徕看着她的背影,怕是都打消了想娶她的念头。 科考放榜,冉浅兮非要跟着凑热闹,告示牌上布着一张红色的榜单,文武双榜。 “哎兄弟,这是进士榜吗?” “是啊,文科殿试三日后开始,武举殿试明天就开始了。” “嗷嗷。” 冉浅兮一脸好奇,看的岁雪不明所以。 “二小姐你看什么呢?” “看大哥啊…” “那咱们回去问他不就好啦。” 冉浅兮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丫头真没脑子。 “啧,就要偷偷看,如果进了给他买个礼物,如果没进还给他买礼物,再好好嘲笑嘲笑他。” “奥,好。” 她又仔细分辨片刻,一眼就看到了冉琼兮的名字。 “娘哎…这傻子竟然进了…” “哎呀我也进了我也进了!” 一阵强烈的欢呼声,打破了她的沉思。 “我也是我也是,咱俩都进了,太好了。” 冉浅兮跟着两个帅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程陌的名字映入眼帘。 “嘶~这个程陌怎么有点儿耳熟” 第94章 有负风情 冉浅兮转身离开,到兵器铺给冉琼兮买了把小匕首,岁雪又疑惑。 “这把小匕首就是您给大公子挑的礼物?” “对啊,你别看这个匕首不大,生死攸关之际肯定能救命的。” 岁雪半信半疑,但还是觉得二小姐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有道理。 “那大公子应该会喜欢的。” “切,他必须喜欢,不喜欢也只有这个。” 回到冉府,冉琼兮正在练剑,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冉琼兮。” 听到妹妹喊自己,他收剑走了过去。 “又怎么了?” 冉浅兮白了他一眼,把匕首掏了出去。 “呐~恭喜你进殿试。” 冉琼兮拿走匕首,嘴上还不耽误嘀咕。 “买这种无用的东西做什么…” “那你别要啊!” 冉琼兮拔出匕首,分明既喜欢又高兴,脸上还若有若无的演绎出嫌弃。 “咳下次别买了啊,浪费钱。” 冉浅兮不忿转身,收了自己的礼物还絮叨。 “祝你高中。” 待她彻底离开,冉琼兮终于抑制不住脸上的欣喜,拿着匕翻来覆去的看,满意的别进了腰间。 到了晚饭时间,冉跃廉终于得以好好休息,三个人围桌等冉浅兮和冉琼兮。 “我先进…” 冉琼兮无奈的退了一步。 “进门也要抢。” 待他随后跟上,二人进门皆是错愣,饭桌前有一眉目清秀的男子温文儒雅,二人从未见过。 “爹这是谁啊?” 冉浅兮坐到男子对面,看清了他的模样。 “嘶~长得不错啊兄弟~” “咳咳…” 冉琼兮故作提醒一声,而后也坐了下去。 “冉姑娘不记得在下了?” 冉浅兮凑近他盯了半天,仍然没有认出来。 “好像是不太记得了。” “那日在药铺前受辱,是冉姑娘赠银救命。” 冉浅兮又辨认片刻,是那天用画换药材的书生。 “奥!我想起来了,是画画很好看的那个。” 程陌淡淡一笑,行了一礼。 “冉姑娘谬赞了。” 夏侯瑾拉了拉冉浅兮。 “你真认识?” “对啊我真认识啊…” 冉跃廉一笑,给冉浅兮加了根鸡腿,又给程陌夹了一个红烧大虾。 “这是咱家门客,会试拔了头筹。” “你看我就说,你肯定没问题的,殿试加油啊。” 程陌莞尔一笑,已经把她含进双眸印进心里。 冉跃廉淡淡一笑,领悟了他对自己女儿的感情。 “先吃饭。” 黄昏将近,冉浅兮在院中吹风,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了一只狸花猫喜欢的紧,准备抱去给母亲看看,刚到正堂门口便碰上出来的程陌,二人一顿同时停住了脚步。 “冉姑娘。” 程陌大方得体的行了一礼。 “你好啊,晚上吃的饱吗?” “有劳冉姑娘挂怀,程某一切都好。” 冉浅兮往堂内看了看。 “母亲睡下了?” “这段时间掌院日理万机,定然是累着了。” 冉浅兮暗暗有些失落,还想问问夏侯瑾能不能抱只猫来养呢。 “好…” 程陌看了一眼她怀里的狸花猫,读懂了她的失落。 “冉姑娘是想给夫人看看这小狸奴?” “对啊,多可爱啊?” 程陌轻轻接过狸花猫抱进怀里,看样子也很喜欢小动物。 “程某家里有只狸奴,两月前产了一窝小崽,不如明日带冉姑娘去看看,挑一只喜欢的抱回来养着。” 冉浅兮眼睛一亮,她太想养个宠物了。 “真的吗?” “真的。” “好好好太好了,我总想养一只,可是大哥不让,说我三分热度。” 月光下的冉浅兮异常美丽动人,引得他忍不住多看数眼,每一眼都刻在了心里。 “冉姑娘这般善良,也定会善待狸奴。” “哈哈,我发现你不仅画画的好,说话也中听。” 程陌莞尔一笑,冉浅兮把猫抱了回去。 “要不要一起坐会儿?” 程陌本来以为等到她的邀请还需加倍努力,不成想她竟如此亲切。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冉浅兮转身,程陌立刻跟了上去。 “求之不得。” 二人坐到亭内,月色越发明朗,近距离的接触使程陌心动,可丝毫没有话题,只能陪她静静的坐着。 “你今年几岁了?” 程陌回过神来,似乎有些紧张和激动。 “二十。” “那你比我小一岁,我二十一了。” “嗯是。” 冉浅兮轻轻回头,他的话为什么突然比刚才少了。 “你紧张啊?怎么话少了?” “我…” 冉浅兮微微一笑,往他身边挪了挪,更近的距离,他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你和我说话都紧张,殿试了怎么办啊?” “我考试不紧张,就只和冉姑娘在一起紧张。” 冉浅兮嗤然一笑,眼前的男子真是青涩又多情。 “那你离我近一些,习惯了就不紧张了。” 程陌紧张的挫着拇指,看她一眼便是脸红。 “这样的距离…就可以了…” 冉浅兮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凳子不小心倾斜,他瞬间撞进了冉浅兮怀里,整个人已经是羞愧难当。 “冉姑娘…” 冉浅兮尴尬的松开他,掩了掩胸前衣服。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拉你的。” 程陌喉结吞了一下,惭愧的拂了拂垂过肩膀的头发。 “是程某自己没坐稳,不干冉姑娘的事。” 看着他腼腆的脸颊,冉浅兮兴致大发,这么害羞的小进士实属难得珍品,满脑子都是龌龊心思。 她慢慢把手放到他的手背上,他瞬间一怔把手抽了回去。 “冉…冉姑娘有何事说吗…” 冉浅兮松开小狸猫,他可比猫有意思多了,直接拉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脸上。 “阿陌~” 这一声阿陌突如其来的点燃了他全身,血流疯狂加速,彷徨的望着她,手上动也不敢动。 “怎么了?阿陌不喜欢摸我的脸吗?那…” 她故意留出悬念,抬起腿跨到了他的身上,而后把他的手环在了自己腰间。 “摸我的腰喜欢吗?” 程陌迅速起身,冉浅兮还没来得及从他身上下去,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娘哎…你干嘛啊?懂不懂风情?” 程陌用力平复燥热与冲动。 “程某两袖清风,有负姑娘风情。” 冉浅兮无奈的站起身,痛苦的揉着屁股。 “尾椎骨摔折了!” “抱歉,程某不是有意的,只是姑娘错爱实不敢受。” 冉浅兮艰难的拖着腿,往他身边走了几步,他似乎比刚才还有意思了。 她轻轻拉掉自己的外披,香肩与肚兜全部被他尽收眼底,迅速把头转了过去。 “好阿陌,你好好看看我~” 程陌紧紧握着双手,实在不敢回头,这样的情况下,可能只有柳下惠才会坐怀不乱。 冉浅兮又往前走了几步,右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耳垂,转到他面前又扒了扒外披。 “你看我肚兜的颜色好看吗?” 程陌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欲火焚身情欲难挨,立刻又把头扭了过去。 “好…好看…” 冉浅兮捧过他的脸颊。 “那你好好看看嘛~里面要不要看?” 程陌一把推开她,匆忙逃离了凉亭。 “切,什么嘛,比商子钧胆子还小。” 第95章 两两差异 翌日冉浅兮被冉琼兮练剑的声音吵醒,睡眼惺忪的起床,走出院子没几步就看到了程陌。 “阿陌” 程陌缓缓走过来,昨日之事历历在目,心跳到现在也没能恢复原速。 “昨日” 冉浅兮一笑拉起了他。 “走,不是带我去你家挑小猫吗?现在刚好。” 程陌莞尔一笑。 “嗯对。” 二人走出冉府大门,所谓的观众七嘴八舌的小声支吾。 “这怎么又换了一个” “人家是翰林苑千金,换几个男人怎么了。” “这个月都有多少个了,真是世风日下…” 程陌担心冉浅兮会受流言影响,不料她却拉起自己右手用力回击。 “本小姐有本事,就是喜欢一天换一个!” 见她发疯,路人都走的远远的。 “哎呀走走!” 观众们离开,冉浅兮心中大快,程陌想把手抽走,却被她攥的很紧。 “冉姑娘大有胆色不自扰,颇有几分心如顽石模样。” “切,我本来就是这样,敢做就敢承认,让她们说去呗。” 冉浅兮牵了一路也没有放手,程陌满脸欣喜,时不时望一眼紧紧牵在一起的两只手,十分知足。 到了家中,母亲似乎又上街去洗衣服了。 “伯母没在家中?” “应该又上街洗衣了,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听到这里,冉浅兮不知为何心中隐隐发紧,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无奈。 每一件衣服精心洗净,还要打理的没有一丝褶皱,有的时候一忙需要一个多时辰,却才得几个铜板。 冉浅兮轻叹一声,拿出了几张银票。 一出手,便是程陌母亲洗半辈子衣服,也挣不来的几百两。 “别让伯母再出去忙碌了,这些钱你们先拿去花。” 程陌看着那几张银票,并未打算收下,不劳而获的银钱,他无法再收第二次。 人一旦尝到这种甜头,怕是半辈子画地为牢。 “冉姑娘心善,但我已经受过你一次恩惠,绝不能再有第二次,若我有命金榜题名,定还冉姑娘那日相助之恩。” “哎呀,这都是太后赏的不义之财,你就拿去花嘛,反正放在我手里也是喝花酒了,要不然这样,就当我买小狸奴的钱。” 程陌淡淡的看着她,这次无论说什么也不会要。 “小狸奴是我送你的,况且冉掌院已经对我多番照顾,真的不能拿了。” 冉浅兮无奈的看着他,又想到了一个歪门邪道。 “反正书生考子,常有被贵胄千金包养的先例,要不这样,你每日让我亲一口,这个当报酬。” 程陌一愣,这种事和勾栏卖身的狎妓并无两样,自是更不能同意。 “那更不能。” 冉浅兮败兴收回银票。 “那好,那要不然让你母亲来我家做工,待遇我给好些。” 程陌淡淡一笑,二人无论身世还是思想都天差地别。 她随意一动恻隐之心,便挥手几百两拿出来玩笑,自己却仅靠她当日施舍,和母亲果腹到现在。 “冉姑娘的好意,我和母亲心领了,只是母亲身体不好,也做不得重工,便不叨扰了。” 冉浅兮黯然失落,还是第一次有人几次三番拒绝自己的好意。 “你为什么拒绝我的好意?” 见她失落,程陌变得慌张无措,不想一直活在她的施舍下。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你我本就有着天壤之别,你若再一味的可怜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配得上你。” 冉浅兮收起银票看了他一眼,他到底是纠结、矫情、懦弱、还是高风亮节忍辱负重。 “那好,带我去看小狸奴。” 程陌莞尔一笑,以为她懂了自己的感情。 他觉得自己喜欢的女人,应该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而不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嗯好。” 二人来到杂物间推开木门,小奶猫们零零散散的跑了出来,嗷嗷待哺的张着小嘴奶叫。 “哇,这么多?好可爱啊!” 母猫是三色的,所以生出来的孩子毛色也很纯,一窝小狸花当中有一只小橘猫,还戴着一只白手套。 “天啊!这也太可爱了!” 冉浅兮嘬起嘴巴,小橘猫屁颠屁颠的跑到了自己脚边,张开小嘴叫着,奶奶的发出嘤嘤声。 “它喜欢我哎。” 她把小橘猫托在怀里,爱不释手的好像被猫咪同化了,学着叫了起来。 “啊喵~喵~喵喵喵~” 程陌在旁边一脸笑意。 “嗯,它真的很喜欢你,把它抱回家。” 冉浅兮抬头欣然一笑,微妙的气氛又被点燃。 “好,那就这只了。” 二人一路抱着猫咪回府,正赶上冉琼兮进宫殿试,看到她怀里抱着猫,冉琼兮走过来就炸了毛。 “你又把谁家狸奴拐回来了?你那三分热度,不出半月便又养够了,还回去。” 冉浅兮把狸奴紧紧的抱入怀中,一脸硬气。 “这回我肯定好好养!你都要考试去了,还有心情逮住我说教几句,我们上辈子是仇人吗?” 冉琼兮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哼,我是不可能再帮你伺候了!” 冉浅兮身为女儿,受尽家中宠爱,更是被夏侯瑾惯的不成样子,小时候要什么就买什么,就连衣裙也是一个样式买全所有颜色。 幼时她喜欢小狗,于是家中给她养了一只大黄,有一次大黄跑到山上玩儿,冉浅兮出去找,在山上困了一天一夜碰到谢赢。 冉跃廉害怕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便把大黄送到了表亲家,冉浅兮一哭二闹三上吊,于是他们又抱了一只猫给她养。 但是猫咪喜欢上墙爬树,冉浅兮为了抓它从两米高的墙头上摔了下来,幸亏命大没有摔死,冉跃廉担心女儿又爬墙掉下来,便又把猫送到了另一个远些的表亲家。 一开始也没有什么,后来她看见小猫就喜欢往家里抱,兄长父母拧不过她,便纵容她一而再次的养猫,可渐大的她越发三分钟热度,猫儿狗儿养几天就够了,后续全是冉琼兮帮忙伺候的,现在老家和动物园没什么差别。 程陌浅笑着看她,眼前这个看上去身经百战的女子,竟那样小孩子气。 “没事,你要是养够了再送回来,我给你养,想它了就过来看看。” “哼,这只猫我肯定能养一辈子。” 程陌莞尔一笑,她又变得那样有趣,那样吸引自己。 第96章 武科状元 武榜两日后放榜,正好是文举殿试当天,冉琼兮榜上有名,程陌更是于殿上大放异彩。 “挺牛啊,你还能考上。” 冉琼兮和冉浅兮走在宫路上,受太后之邀进宫用膳。 “咱家也只有你学习不好。” “切,你一个武榜眼有什么好嘚瑟的,像爹一样是文科榜眼才厉害。” 冉琼兮带着讽刺的笑,不是对于父亲,而是对于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妹妹。 “那你也去考。” 冉浅兮一噎。 “我…我志不在此…” “哈哈哈,你志在旁门左道,歪门邪道。” 听到哥哥的鄙夷,冉浅兮怒气爆窜! “冉 琼 兮!我要你的命!!” 她右手一挥,冉琼兮轻易躲过。 “你省省,当心那寻花问柳的腰可别抻了,回头该没信心点花魁了。” 冉浅兮脚下一抬,冉琼兮立刻一闪,踢也没踢到。 “你那么厉害,怎么没考上状元啊?啊…是不是学艺不精啊…被人比下去了。” 状元和榜眼成绩相差不是太多,但非要分个一二名,所以自古状元和榜眼都是冤家。 “你说什么?” 冉琼兮撸起袖子便要上前揍她,她一时情急转身就跑,忽然撞进别人怀中,冉琼兮看清那人是谁,脸色立刻难看。 冉浅兮缓缓抬头,一张英武非凡的俊脸映入双眸。 “我的天哪,这么正…” 男人看着怀里的美妙的冉浅兮,也有些恍惚,自顾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料被冉琼兮一把推开! “放开我妹妹。” 卫季国看了一眼冉琼兮,眼神和他一模一样,不服又不屑。 “她是你妹妹?” 冉琼兮把冉浅兮护在身后,休要碰自己妹妹一下。 “难不成是你妹妹?” 看着二人间不容发的氛围,冉浅兮一阵窃笑。 “哎呦…啧啧啧啧啧…看看看看这威武非凡的将军模样,想必就是咱们殿试第一名的武状元了!” 她故意把第一名和武状元几个字,说的很铿锵有力,直接把冉琼兮脸气绿。 “哎呀…武状元呐~” 冉琼兮知道她在故意恶心自己,所以并未生气,因为目前来看,卫季国刚才看自己妹妹的眼神更让他膈应,一把便拉走了冉浅兮。 “走,太后还等着呢。” 卫季国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唐突了。 到了太后宫中,刚进殿门,二人就看到一位小家碧玉,看见冉琼兮,主动走上来行了一礼。 “冉公子好,午膳还未备全,太后有心让小女带你去后花园走走。” 冉浅兮一愣,嘴角勾出一抹坏笑,太后这是有心捏鸳鸯。 “不必了,在下在偏殿等候。” “啧,不是你傻啊,这姑娘白白送上门儿来多好啊?” 冉琼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花心多情。 “不喜欢。” 冉浅兮讶异的挑了挑眉,这么温顺乖巧的不喜欢,那喜欢泼辣性感的不成,嘴角意味深长的扬了起来。 “奥…我知道了…大哥你喜欢风情万种的~” “别说话了。” 女子向他行了一礼,不依不饶,眼看就是相中了他。 “冉公子可忍心让我为难?” 听到这般绿茶的发言,冉浅兮对她本就不多的好感,一下不复存在。 “你怎么这么说话?可是用太后压我兄长?都说了不喜欢你了,还非要倒贴” 妹妹失言,冉琼兮及时提醒。 “既如此,在下便陪小姐走走。” 女子看着冉浅兮淡淡一笑,妯娌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大公子请。” 冉浅兮不耐烦的跟了上去,被那女子恶意拦下。 “二姑娘不必跟着了,太后在内殿等您。” “切。” 冉浅兮不服抱臂,假装不想跟去,装模作样的四处看着。 “谁愿意去啊。” 女子行了一礼。 “不愿意也好,后花园中蚊虫比较多,别再伤了你。” 冉浅兮被她气笑,瞬间不爽。 二人大步走远,冉浅兮马上跟了过去。 “笑死了,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还敢对我大哥想入非非,做梦你!” 二人一路走着,女子有意寻找话题,但冉琼兮只是不疼不痒的嗯嗯回应,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 到了后花园,女子看到美景不胜欣喜,冉琼兮的表情,比陪冉浅兮抓猫还无奈。 “噗,还以为自己很优秀呢,冉琼兮是一点儿也看不上。” 冉浅兮小心翼翼的藏到一棵桂花树后,忽然从树干上爬下来一条蜈蚣,这比碰到蛇还让她崩溃! “啊!蜈蚣啊!我滴娘哎!!唔…哕…” 她猛然蹦开,身体和头皮瞬间发麻,直接吓成死人脸,连自己的手都不想再要。 二人听到动静立刻看了过去,知道有蜈蚣,冉琼兮立刻跑了过来。 “哪儿呢?” 冉浅兮指了指树干,瞬间像瞎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冉琼兮随之看去,一条五寸长的蜈蚣,正支起触角进食。 可能蜈蚣应该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把那么大一个人吓的直接跳起来。 冉琼兮知道她厌恶蜈蚣,不是有多么害怕,就是看了会觉得发怵,于是一把扛起了她。 “我的娘太丑了,比你还丑。” 冉琼兮瞥了她一眼。 “信不信我再把你扔回去。” “不不不,我大哥最帅了,最帅了…” 冉琼兮直接把她扛到卫季蝶面前。 “舍妹胆子小,卫小姐行个方便。” 卫季蝶装模作样的笑了笑,心中说不准有多烦这个电灯泡。 “没什么方不方便的,冉妹妹胆子小那便一起。” “多谢。” 三人结伴氛围立刻不对,他只管和冉浅兮打嘴仗,丝毫不理卫季蝶。 “一条蜈蚣都能吓死你,做那么多奇葩的事怎么不害怕。” “谁说它吓到我了,他只是丑到我了。” “哼,多大的出息。” 四分五裂的磁场硬凑到一起,不过是折磨人,逛了片刻,卫季国寻了过来。 “小蝶,吃饭了。” 冉浅兮顺着声音回头望过去,卫季国嘴唇微张,似乎又心动了一刹。 “这是那个状元的妹妹,怪不得你看不上。” 冉琼兮看着卫季国一脸晦气。 “我知道” 第97章 状元抓猫 卫季国大步走过来,冉琼兮第一反应就是把冉浅兮藏到身后,谁对妹妹动心都行,就他不行。 “休看!” 卫季国一笑转身,卫季蝶跟了上去。 “我妹妹你也没少看。” “哼,你妹妹我是分毫没有兴趣,但你对我妹妹兴趣颇浓。” 听到这里,卫季国又把身转了过来。 “那就看好你妹妹,别被我套走。” “不劳费心。” 卫季国和卫季蝶走在前面,冉浅兮和冉琼兮走在后面,哥哥与哥哥有仇,妹妹也和妹妹互看不爽。 “哥你放心,只有我套他的份儿,没他套我的份儿。” 冉琼兮看了她一眼,眼神警告。 “你也不许套他。” “好好好…你放心,我绝对不套他。” 到了太后宫中,太后正坐在妆台前挑选金钗。 “太后。” “表姨。” 冉浅兮和卫季蝶一起走进内殿,几乎是一起喊出来的,可是远近有别,一个是太后,一个是亲戚,卫季蝶看着她洋洋得意。 “切,得意什么啊,还不是表姨…” 太后和蔼一笑,卫季蝶率先走了过去。 冉浅兮活动表情,挂上看不出来是假笑也走了过去。 “臣女参见太后。” 太后左手扶住她,迅速递进她手中一支烟缕金丝宝石钗,而后又从容的送给卫季蝶一支蝴蝶玉簪。 冉浅兮偷偷握住金钗,无人看见二人暗度陈仓,太后一个眼色她瞬间秒懂,这个表亲怕是还没有自己亲。 “哎呦,看着你们花一样的年纪,哀家就羡慕。这簪子哀家精挑细选,正适合你。” 话落,又明着送给冉浅兮一对玛瑙耳坠,虽然体积上不占优势,但和玉簪价值不相上下。 卫家是太后远房表亲,逢年过节不走一趟,卫季国考上状元才进宫拜见。 “蝶儿谢过姨母。” “臣女多谢太后。” “好好好,既然来了就开席。” 食不言寝不语是宫中规矩,但是太后和冉浅兮吃饭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说头,这次有远房表亲,她们两个忍着整场,一句八卦也没聊。 饭后几人坐在院中晒暖,桂花飘香使人心情舒畅。 桂花糕正当季,冉浅兮馋虫勾起,太后轻轻一笑,把整盘端到了她的面前。 “都给你,吃。” 冉浅兮眨了眨眼睛,太后又带着那样捉摸不透的笑意,递给了卫季蝶一块。 “你也吃。” 二人在她心中的分量怕是天差地别。 “谢谢姨母。” 殿外几人沉默,几只白凤孔雀无聊的叫着。 赋霜抱来波斯猫,冉浅兮习惯性的伸出双手,赋霜轻轻一笑放进了她怀里。 太后养的波斯猫过分活跃,不过片刻,就试探着从她怀里一点一点挣脱,嗖的一声跑没了影子。 “哎哎哎…跑了…” 太后一脸慈爱笑容,怎么看她都跟看女儿一样。 冉浅兮起身去追,冉琼兮也没在意,反正她一向调皮淘气。 “大公子喝茶。” 卫季蝶给冉琼兮倒了杯茶,太后瞥了一眼,忘了白天和她说的玩笑话,仍自若的晒暖听戏。 “多谢。” 冉浅兮一路追到后花园,几次三番都未抓到,她第六次找准角度一扑,猫却爬上了梧桐树。 “嘶,今天怎么这么爱跑,平时都是装乖吗?” 梧桐树高,猫咪并未爬到树顶,她走到树下仰头确定高度,刚要抬腿,忽被一个声音叫住。 “冉姑娘。” 冉浅兮不耐烦的回过头,却看到卫季国正站在身后。 “干嘛?” 卫季国轻轻一笑走了上去。 “我帮你抓。” 她深刻记着兄长不愿二人接触,什么客套话都没说便一口拒绝。 “不用,我会爬树。” 冉浅兮转身爬上树叉,一把抓住波斯猫的后腿,波斯猫拼死挣扎,最后还是跳了下去。 “娘的!” 冉浅兮怄气回首,却发现猫正在卫季国手中抱着,暗气之际,树杈突然折断! 她四腿一张,惊慌的抱住树干。 看着她抓马的样子,卫季国不自觉的勾着嘴角。 “直接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冉浅兮挂在半截仍然嘴硬。 “不用,我自己能下。” “你跳下来就是,今日之事我不会说出去。” 冉浅兮瞥了他一眼,她也知道今天够丢人了,在摔个四脚朝天,以后在皇城怕是都没脸混了。 她用力跳下,果然被卫季国稳稳接住。 他一手抓着猫,一手拖住冉浅兮仍站的稳当。 “这么威武?” “冉姑娘谬赞。” 波斯猫从卫季国手中溜走,他右臂一扬将她送进怀里,冉浅兮在他手中好像玩具。 卫季国英武刚毅却不膀大腰圆,宽肩窄腰五尺身高,自成年开始便有许多女子倾心于他。 “放我下来。” 卫季国把她抱进凉亭轻轻放下。 “你在此处等,我帮你抓来。” 不到一炷香,卫季国果然抱着猫走了回来。 “呀嗬,你真抓到啦?” 他轻轻一笑,把猫递给她蹲了下去,冉浅兮瞬间感受了俯视的乐趣。 “不是很难抓。” 冉浅兮一脸得意的摆弄着波斯猫。 “状元郎给我抓猫也太大材小用了。” “没什么,学武就是用的。” 二人侃侃而谈直到宫门下钥,冉琼兮已经回去了,只有卫季蝶还在等着卫季国,看见二人同来,没有一丝好表情。 三日后- 文科放榜,冉浅兮拉着程陌兴高采烈的来到告榜处,不出所料,他果然高中状元。 “天呐,你中了你中了!!” 程陌笑逐颜开,冉浅兮赶紧把他领回了家里。 “你等着,一会儿圣旨该来了。” 程陌高中状元,不久便着选上任。 他意在大理寺,于是在冉跃廉的帮助下和百里庸的重用中,直接任了大理寺卿。 上任半月奇判积年陈案,百里庸得知后心中大喜。 冉浅兮仍然每天喝花酒、打架、逃课、做着歪门邪道的事。 这天空气尚好,已进深秋,仍不觉得冻人,程陌虽然摇身一变成了大理寺卿,休沐时仍陪冉浅兮逛街,区别是他终于配得上这个爱慕的女子了。 二人没有情侣关系没有婚约,走在街上,冉浅兮却一直牵着他,他也来不说更不松开,任谁看都是一对恋人。 “买点儿瓜子儿去。” 第98章 状元男友 程陌在她身后默默地跟着,走到哪儿被拉到哪儿,但看到商子钧那一刻却变了表情。 她松开程陌径直走了过去,巨大的落差灌满他的全身。 “子钧。” 商子钧听到久违的声音,立刻把头转了过来,看见她那一刻,心碎到粘不起来。 “兮儿…” “你怎么在这儿?” 商子钧沉默片刻,白月光的杀伤力简直摧枯拉朽,二人间的种种在脑海涌出应接不暇,本来一切都很好,期待把她娶回家恩爱不移。 “啊…她…在挑衣服。” 一句她‘她’也不比‘我夫人’刺耳。 “奥是嘛那你们两个感情还好吗?” 商子钧看着她想再伸手摸摸,却什么立场都没有。 “不过寻常过日子,既然她嫁给了我,我也不会亏待她,必是以夫妻之礼待之。” 冉浅兮轻轻一笑,任谁看都是心酸的强颜欢笑。 “那便好” 她上前一步,商子钧并未后退,直到程陌走过来,他才退了半步。 “那你有没有想我?” 人都是这样,分明是自己放的手,却自私的想还霸占着他。 “如今想也没用了不是吗?” 冉浅兮又上前半步,他眼神已经沉浸迷离。 “怎么没用,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啊。” 如此匪夷所思的话,放眼整个宣国,也只有冉浅兮能说出口。 “你说什么?” “我说,即便是你已经成婚了,我也还可以和你在一起。” 话说的那样明显,商子钧怎会听不懂,可他看着她,竟觉异常想笑。 “哈哈…” 他心酸的笑了几声。 “那你为何不嫁给我?” “我…” 见她沉滞,商子钧又强调的问了一句。 “你说啊为什么不嫁给我?因为你身后那个人吗?” 冉浅兮回头看了一眼,程陌的眼神竟那样的冷。 “不是因为他是因为” 冉浅兮还是说不出来为什么,不过是花心轻浮罢了。 “说不嫁的是你,如今又突然出现对我说这些,一直来都只把我当成你的玩具吗?” “没有啊,不是的…” 商子钧又笑了几声,那样痛苦无力。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问了,如今我即已娶妻,必不会做出违背夫妻道义之事,冉姑娘,在下告辞。” 听到最后这句‘冉姑娘,在下告辞’她终于体会到了心如刀绞是何感觉。 程陌担心的看着她,他听说过一些二人之间的事情,虽是坊间茶余饭后的闲话。 他默默走到冉浅兮身边,拉起了她的手,显然不在意二人的过去,更未因为她这种性格而厌恶她。 “你很喜欢他吗?” 听到这里,冉浅兮淡淡一笑,她是喜欢但更多是不甘,哪怕是自己咎由自取。 “喜欢啊,但我主动和他分开是为他好。” “不会有人觉得,对方和自己分手,是为了自己好。”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她深知自己并非良人,就算朝廷禁了官商不许联亲的旧制,可二人如若成婚,还会有数不尽的困难与麻烦。 官商联姻,两方改变不了户籍,官宦在朝廷的地位也会大不如前,商恨官,届时商家在商会中也寸步难行。 如果冉府有不测,商家帮不上忙,同样的,商家出现问题,冉府也无法插手商会。 况且,商子钧会在冉家一辈子抬不起头。 “那你说,恋人分开后做朋友也不行吗?” 程陌愣了片刻,恋人分手如何做朋友,就算能,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没有恋人分开后做朋友的先例,不仅现在,以后也不可能有。” 冉浅兮忽然笑了几声,她的心情丝毫看不出一点差。 “哈哈哈,那他们好小气啊,矫情死了。” “哎?你说如果咱们两个在一起,分开后能不能做朋友?” 程陌肉眼可见的顿了一下,沉凝片刻,终于说出在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话。 “或许可以试试” 冉浅兮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捧过他的脸吻了一下。 “好啊。” 程陌不敢置信的问着她,这样不郑重的示爱,也算示爱了吗? “你答应了?” 冉浅兮看出他的惊讶,莫不是在自己身上找乐子。 “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不敢相信。” 冉浅兮更加不明所以。 “那你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程陌激动的拉起她的手腕。 “该是我问你答不答应。” 冉浅兮一笑张开了双臂。 “那你过来亲我。” 大街上人多,冉浅兮故意逗他,没成想他真的把自己拥进怀里吻了起来。 他沉沦的表情,疯狂撩拨着冉浅兮的心弦。 “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程陌眼神还带着眷恋,就被冉浅兮拉到了客栈。 “这是…” “你和我进去。” 程陌坚定不移的站在原地,他太明白冉浅兮想干什么,故而把她带离了这里。 “哎哎哎哎” “别乱来,还没到时候。” 冉浅兮被他拉在身后,怎么看都觉得他并不腼腆,而有些大男子主义。 “没乱来啊,什么叫到时候啊?难不成还得等到成婚吗?” “是至少成婚。” “哎呀,状元郎不要那么死板嘛,我都跟你了,啥时候不是时候啊?” “不行。” 冉浅兮挑着眉走了上去,一定是自己手段还没到位,商子钧都没守住。 “你不会是还没碰过女人?” “没碰过奇怪吗” “奇怪” 程陌淡淡一笑,把她抱了起来。 “大理寺还有案子要处理,我先送你回去。” “你今日不是休沐吗?” “多休一天便晚娶你一天。” 冉浅兮支起上半身,程陌抱着她仍步履生风。 “那就别等了啊,现在和我去客栈。” “太快得到的东西,我怕失去的也快。” 冉浅兮无奈的看了看他,不仅拧巴还很矫情… 第99章 烦人精上线 大理寺— 大理寺为大昌重要机构,无令擅闯着可以就地正法,无奈程陌是大理寺卿,带着冉浅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才进门,就看见胥远朝坐在大堂,对面竟然还有檀千焕。 程陌大方的行了一礼,冉浅兮直接跑过去一把抱住檀千焕。 “义父,我好些天没有看到你了。” 檀千焕浅浅一笑伸手环住了她,多日未见自己也会想念,但这举动直接看懵了胥远朝和程陌两人。 “下官有礼。” 檀千焕莞尔一笑。 “免礼。” 程陌向二人行礼,胥远朝却只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冉浅兮看不惯他居高临下的样子,指着案桌后面的书架好一通排揎。 “哎呦,这是什么架子啊,花里胡哨的。” 檀千焕淡淡一笑,程陌咳了一声,胥远朝瞄了她一眼,她算是把指桑骂槐用会了。 “各府衙和封地官吏上任程文,下官已经批示,王爷和侯爷不必亲自前来交接。” 檀千焕仍然那样温柔典雅,他轻轻起身,程陌命人将程文拖了上来。 “有劳了。” 程陌行了一礼做以回应。 胥远朝起身拿走程文并未打招呼,又被冉浅兮借物比人。 “哎呀,你们快看院子里的大公鸡,昂首挺胸跟目中无人似的。” 胥远朝忽而停下脚步,程陌提醒了她一下。 “兮儿。” “奥,原来院子里没有公鸡啊,啊?那我是看错了嘛?” 她装模作样的往前走了几步,故作惊讶。 “哎呀!原来是遇安侯啊!” 胥远朝凌厉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做理会。 “哎!” 冉浅兮挡在他面前恶意拦路,她还未解了那日在侯府受的气。 胥远朝一步步逼近,冉浅兮一点点后退,直到台阶前他仍在往前走,冉浅兮再一退,唧一声坐在了地上。 “你谋杀啊?” 胥远朝瞥了她一眼袖手离去,冉浅兮一把拽掉他的外披,二人四目相对,那股英气与魅力直穿进她心脏。 “你” 檀千焕和程陌见状立刻走了出来! 冉浅兮松手起身,脚下一崴竟被胥远朝扶住。 “疯够没有?” 冉浅兮一把推开他,程陌上前把她挽进怀中。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你不也把我挤个跟头吗?” “你若不挡本侯去路何至于此,咎由自取反过来泱怪他人。” 程陌看了他一眼,把冉浅兮护在身后,还没开始讲道理,冉浅兮就抢先站了出来。 “怎么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有问题吗?” 檀千焕眉头轻皱,义女的专横跋扈果然名不虚传。 “你怎么那么傲慢?太后都没你架子大!” 胥远朝又往她身边迈了一步,她下意识的又退一步,侯爷的气派控人于无形。 “本侯自问从未招惹过二小姐,为何几次三番恶语相向指桑骂槐!” “怎么了?我喜欢骂你不行啊!” 胥远朝横了她一眼,挥袖离去。 “不可理喻!” 冉浅兮大步跟上去,程陌向檀千焕行了一礼本欲跟上,孙总管却走了进来。 “程寺卿,陛下有请。” 程陌望了一眼二人的背影,无可奈何的跟着孙总管上了车。 檀千焕驻足片刻回了冀北王府。 冉浅兮一路跟到遇安侯府,胥远朝才回头。 “你还想怎么疯?” “切,本来就是你态度傲慢,还不让人说了。” 要不是因为他容貌好看,冉浅兮也没兴趣找他不痛快,一路殷勤跟着他,还觉得自己是因为气不过才找他毛病。 “本侯没兴趣哄你游戏,回你的家去。” 冉浅兮右手一抬支在门框上耍起无赖。 “我不,你给我道歉我才走。” “难道不是应该你向我道歉?” 冉浅兮满脸无所谓的哼唧了一句对不起,而后又不依不饶的让胥远朝道歉。 “对不起换你了。” 胥远朝本来就没想要和她道歉,即便收到了她的对不起,还是转身离开了。 “哎哎哎,你的对不起呢?” 她指桑骂槐死缠烂打,反倒过来让自己道歉,胥远朝立刻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 “本侯真不知哪里对不起你!” 冉浅兮再一次拦住他的路,仍是那副不可一世的跋扈。 “那天我给你找儿子,你什么态度?” 胥远朝无奈的叹了口气,儿子本来也没想真的离家出走,倒是她多事带了回来。 “如果是因为那件事,本侯只能说是你多管闲事。” “嘿!你说谁多管闲事呢?说谁呢?” 胥远朝看着眼前的冉浅兮十分烦躁,欲抬手推开她意识到不礼貌,于是从她侧边绕了过去。 冉浅兮又往后一步挡住他,这样一来二去,直到退进内堂,冉浅兮仍挡着他。 他继续向前,冉浅兮退无可退直接坐到了凳子上。 胥远朝看她死不悔改的模样,衣袖一挥关上了门。 她终于意识到气氛的尴尬和恐怖,下意识的捂上了自己的身体。 “你要干什么?” 胥远朝漫不经心的将程文放到桌案上,俯身把她压在身下,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液还仍然硬气。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他双眸似乎传达出什么情绪,耐人寻味,盯着她看了片刻,拉开了自己的领口,冉浅兮瞬间慌了。 “干嘛干嘛?你府中没妾室啊?” 胥远朝没有表情的挑起她的下巴,盯着那张冶艳的脸打量了片刻。 “没有。” 他缓缓凑上去本欲把她吓走,谁料即将吻上之际,冉浅兮竟闭上了眼睛! 他眉头轻轻一皱,这个女孩儿和自己想的差太多了。 闭眼片刻也未见胥远朝吻下,冉浅兮缓缓揽住他的脖子仍然等着,胥远朝竟有片刻动心。 这样尴尬的动作僵持良久,冉浅兮缓缓睁开了眼睛,对上那张俊脸时忽而心跳加速。 “侯爷怎么不亲?” 胥远朝喉结错落滑动,扒开她环在自己脖颈上的双手。 “回家去。” “为什么?你还没道歉呢” 他优雅起身背过右手。 “抱歉。” 冉浅兮一愣站了起来,贱兮兮的凑上去。 “哎呦呦侯爷你说什么?哈哈你不是打死也不道歉吗?怎么啦?转性啦?” 胥远朝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方才那片刻心动再次犹然升起,她似乎可以轻易撩拨起自己的心火。 “不回家就脱衣服,我没心思和你说这些废话。” “呦呦呦,干嘛?你要女人也这么生硬吗?” “做不做?不做回去!” 冉浅兮轻轻一笑走了上去,没有她不敢做的,直接伸手宽衣解带。 “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裙带才解下,就被他抢过又系了回去。 他如果想做这些找谁都行,没必要和翰林院掌院的女儿偷吃禁果,本来就是在吓唬她。 “回家去,别逼我叫人赶你走。” 冉浅兮让他系着裙带偷偷窃笑,这家伙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侯爷,你的夫人是不是早离世了?” 胥远朝手上一顿,又继续帮她整理腰带。 “你该问这个吗?” “好奇嘛~” 穿好衣服后,胥远朝又把手背了过去。 “好奇害死猫,回去。” 冉浅兮白了他一眼败兴离开。 第100章 赐婚由来 皇宫- 百里庸宣程陌进宫无非是常规询问工作。 冀州各府衙都需重新着选官吏,昌国三十八州,冀州只一隅就可抵得上半个大昌,百里庸不得不忌惮檀千焕,自然万分在意他着选的那些新官是否忠心。 “程卿这些时日辛苦了,公事处理得当,婚姻大事可想过了?” “臣不才,公事繁忙,才立业步还未敢想婚事。” 百里庸淡淡一笑,不敢想就是有合适的却不能想,自然轻易便能听懂。 “可有哪家女儿是卿心上人?” 如此合适的机会,他本应求百里庸赐婚,可不知为何却未开口。 “多谢陛下好意,微臣怕是要辜负陛下了。” 百里庸眉头一挑,听他话语间少有无奈,反正情爱之事自己是不能感同身受,便也没心思深究了。 “那也好,先为大昌建功立业,届时定不缺软香温玉。” “微臣多谢陛下体谅。” 百里庸再是淡淡一笑。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程卿今日本是休沐朕也不好留你,先回府。” 程陌站起来行了一礼。 “微臣告退。” 待他离开王殿,百里庸忽然想起那日和冉跃廉也聊到了冉浅兮的婚事。 “朕忽然想起这程陌原是冉府客卿,如今任大理寺卿也算体面,你觉得她和冉跃廉的女儿如何?” 孙总管上前一步,有口难开。 “奴才对这冉家小女有所耳闻,但太后似乎有意让她进宫…” 百里庸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打算把冉浅兮收入后宫。 “进宫当妃子?” “哪儿啊,太后对冉姑娘寄予厚望,奴才多番听说有意让她嫁您为后呢。” 百里庸不屑地笑了几声,自己母后还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冉跃廉虽也是二品大员,但谢家手握全国粮田、马场、铁矿,建功立业行军打仗不可或缺,谢君嫁给朕几年虽然不是正妃,倒也生了一个男孩儿,怎么看她都适合比半路杀出来的纨绔千金,适合做皇后。” “是是是,冉姑娘却是生的貌美,性格也好所以格外得太后欢心,太后由此想法也是亲上加亲的好事。” “亲上加亲是好,但治国哪里又像母后想的那样容易,若她实在有心,收进宫封个妃便罢。” 孙总管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今日大理寺前发生的一幕,冉浅兮和胥远朝似乎亲密无间。 “奴才今日倒是发现一件趣事…” “哦?说来让朕开心开心。” 话落,孙总管给百里庸添了杯茶。 “今日奴才奉命去大理寺传谕,倒是看到遇安侯和冉二姑娘举止有些亲密,奴才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冉姑娘似乎很爱跟着遇安侯,而遇安侯也似乎喜欢冉姑娘跟着。” “哈哈哈!” 听到孙总管的讲述,百里庸着实被他逗笑,毕竟胥远朝一向不近女色。 “当真?胥远朝年刚三十功成名就,夫人没得早却不近女色,冉家二女可有那样特别,引的他铁树开花。” “千真万确,奴才看冉姑娘眉眼害羞的拉住遇安侯,遇安侯也没有厌恶。” “嘁哈哈哈,朕还以为胥远朝有断袖之癖呢。” 百里庸沉默片刻却觉得不妥,若为二人下旨赐婚,冉浅兮无疑是续弦,冉跃廉自然不会同意,到时候事情定然难以收拾。 “可这冉家姑娘若嫁过去便是续弦,下旨赐婚的事时有,下旨续弦朕可是没试过。” 孙总管眸子一转就有了点子。 “您就下旨一道,让冉胥两家联姻,到时候谁嫁谁娶由得他们,况且胥鸣暄今年才十四岁,不用多说也知道是谁嫁谁。” 百里庸寻思片刻,又觉事情需要慎重。 “如此也可,只是若你看错也无可厚非,自可先试试他们。” “那不如陛下设秋猎一场,到时候您可以好好看看原本。” 百里庸转头看了他一眼,顷刻便觉此计可行。 “也好,宫里终日无聊,设秋猎也可亲近臣子,吩咐下去。” 孙总管行了一礼。 “奴才遵旨。” 三日后— 秋猎已定,今日到场大员皆举足轻重,但武官居多。 冉琼兮、卫季国、卫季蝶、胥远朝、檀千焕、冉浅兮、谢赢皆到场。 冉浅兮还没看见百里庸的脸,就跑到林间摘果子,直到狩猎开始仍未回来。 百里庸于龙椅四下观望。 “朕怎么没见到冉家二女?” “冉二小姐活泼调皮,兴许去林间玩儿了。” “这个二小姐胆子也是大。” 孙总管迎合的笑了几下。 “是啊是啊,和平常女儿家大有不同。” 狩猎开始半个时辰,卫季国和冉琼兮比了起来,其他武官亦跃跃欲试,秋猎精彩绝伦,无人关心冉浅兮去了哪里。 卫季蝶一副温柔女人模样,实际上全是放浪心思,见了百里庸又看上了他那副凌厉俊朗模样。 秋高气爽,天气本来舒朗大好,不料却下起了倾盆秋雨。 “呀,这怎么这么大的雨!” 四座接连慌忙,宫人们支起一个又一个伞棚。 好好的一场秋猎,变成了赏雨盛景。 冉琼兮与卫季国满载而归,其他武官有些还在乘兴狩猎,全场唯冉浅兮一人没有身影。 “兮儿呢?” 冉琼兮异常奇怪,满场无一人见过她。 观着雨势滂沱,冉浅兮仍没回来怕是困在了哪里,两个身影拿起纸伞相继离席。 第101章 秋猎涉险 雨势凶猛,冉浅兮手中无伞果然被困,林中又无山洞,她只好找一棵参天大树勉强避雨。 “娘哎什么破天气…” 轰隆一声巨雷,不经意间吓得她心里一慌。 她知道藏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一鼓作气跑回帐中。 贸然跑出去几步,瞬间不辨东南,全然忘了自己是个路痴。 “都说不作不死,果然啊我真是闲的没事瞎跑啥啊。” 她四处观望都觉方向不对,退了几步,却不小心掉进了捕兽的陷阱。 “哎呀!” 扑通一声掉进土坑里,雨势越来越大,她立刻捡起地上的草席盖在头上。 被淋的狼狈得以解决,接下来面临的是被泡成尸体的危险。 如果大雨持续土坑定会坍塌,就算不塌,这么窄的空间积满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娘的太狼狈了,我皇城一霸,冀州小霸王,上山下海什么时候这么穷途末路过…”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她卖力的喊了几声并没有人出现,本欲自己爬上去,但土坑松散得很,根本没有着力点。 “别…我不会死在这儿…我还没睡到胥远朝呢…” 大声的牢骚传出捕兽坑,人们本来就对自己的名字异常敏感,须臾便被寻过来的胥远朝听见。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我要变尸体啦…” 辨认出方位,胥远朝极速赶去,愣愣看到一口土坑,他探头下去,冉浅瞬间看到了希望。 “快救我,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胥远朝左右观望,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攀爬的东西,着急之际直接跳了进去。 “哎!” 这一举动吓坏了冉浅兮,可来个人怎么也跳下来了… “你啥毛病啊?你怎么也” 话还未说完就看清了胥远朝的脸。 “我的娘…想什么来什么?” 他走近几步拿开冉浅兮头上的草席,雨伞偏过去半分。 那日在长街不惜让自己回眸的女子,现在脏的像集市上流浪的小猫,强烈的保护欲倾泻而出。 “不是虽然你出现了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是我更想不到的是你傻吗?你为什么也跳下来?啊?你如果没有工具救我,你不会回去叫人吗?啊?你怎么当上侯爷的?我真都奇了怪了,你是真的征战沙场十数年从无败绩?你的官儿花钱买的大哥…” 胥远朝又将雨伞偏过一分,冉浅兮顿时觉得安全感溢满。 “冉跃廉从官十余年低调且无一错处,怎么会生出你这般不着调的女儿?” “不是大哥咱俩谁不着调?我要是看到这有个坑会跳下来吗?” ‘轰隆’—— 一声巨雷贯彻树林,冉浅兮心烦的捂住耳朵。 “打个没完烦死了。” 胥远朝淡淡一笑,鬼使神差的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冉浅兮一愣,再次捂住了身体。 “你干嘛?咱能不能先想办法出去,再做这些淫秽的事情” 胥远朝耐人寻味的盯着她,轻轻一笑把头转了过去。 “小丫头片子没什么味道,本侯不感兴趣。” 这么明显的嫌弃,冉浅兮霎然感到侮辱。 “你说谁没味道呢啊?你试过了吗就说没味道!” 胥远朝将头回过去,冉浅兮那不出息的花痴劲又上来了。 “娘哎还是太好看了可不能再看了” 胥远朝莞尔一笑,接揽过她的腰借力飞了上去,顿时惊讶到冉浅兮。 “娘哎这什么本事这么厉害” 二人刚上岸,檀千焕便撑伞找了过来,胥远朝漫不经心的松开了冉浅兮。 “困在哪儿了?” 冉浅兮眉开眼笑的走上前,檀千焕将伞偏过去两分。 “我掉坑里了,遇安侯路过把我拎了上来。” 冉浅兮说完回头向胥远朝行了一礼,这样懂规矩的冉二小姐他还没见过,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而后潇洒离去。 “下回别往坑里掉了。” 胥远朝走远,冉浅兮才感觉到伤到了腿,嘶的一声被檀千焕扶住。 “伤到腿了?” 冉浅兮龇牙咧嘴的点着头。 “嗯,可能窝了一下。” 檀千焕把伞递给她,二话不说将她抱了起来。 “哎哎…” 而后在手里颠了一下,把她挽进怀里。 “你只管好好打伞。” 这一张接一张的绝色容颜贴过来,冉浅兮面红心跳,在怀里都有了几分小鸟依人的模样。 檀千焕直抱着她离开,遇到出来找她的冉琼兮和卫季国也未理睬,哪怕走到皇帐之下也未做停留。 全场大受震撼,在后面跟着的冉琼兮和卫季国也懵了,就连百里庸都觉得不可思议。 “冀北王?” 檀千焕势力非同小可,要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女儿再嫁给他,恐怕整个大昌都会慢慢易主。 檀千焕直把她抱出猎场,红衣与白裳,似乎是天造地设的般配,那种感觉汹涌的刺激着所有人。 二人一路走上马车,终于算找到一方净土。 “你冷吗?” 冉浅兮虽然不至于打寒颤,但被雨淋透哪里不冷。 檀千焕拿出披风递了过去。 “你先把外衣脱了披上这个,我马上带你回去。” 檀千焕只是想让她脱掉外衣,但她却一件一件脱到只剩肚兜和底裤…… 檀千焕心中一紧,立刻转头把披风递给了她。 “回王府。” “是,驾!” 车夫大喊一声,骏马匀速驰行,冉浅兮拿过披风才刚把自己裹好,就栽进了檀千焕怀里。 “小心。” 檀千焕稳稳的扶住她,披风不经意的滑了下去。 他立刻旋转目光,冉浅兮尴尬的又把自己裹了起来。 “谢谢王爷。” “无妨,你我也算熟识了。” 冉浅兮微微一笑,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还冷。” 檀千焕纠结的握紧右手,最终还是抱住了她。 “义父,如果有别的女人在你怀里,你也会这样抱着吗?” “不会,我不会让女人坐我怀里。” 冉浅兮欣喜的支起上半身。 “那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是。” “哈哈,那敢情好。” 第102章 彻底动心 马车疾驰,不过两刻钟就到了冀北王府,车夫打开车门,檀千焕直接把冉浅兮抱了下去。 在青天白日被抱进去才发现,府中无一名女子,下人皆是男子。 “义父不喜欢女人?” 檀千焕看了看她,冉浅兮立刻反应过来了! “我的意思是义父不近女色,不是说你不正常。” 檀千焕轻轻一笑,又把她颠了一下抱回卧房。 “为什么你们抱我都像抱猫一样?” 檀千焕淡淡一笑,她立刻又觉出自己的话有问题,这好像是在调情。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 “因为你很轻。” 冉浅兮一愣,冉琼兮日日说她又胖了,自己看着小肚子和大腿也有不少肉,从没觉得自己是个苗条的女人。 “可我身上都是肉啊。” 檀千焕再是淡淡一笑,她分明身材匀称冶艳绝色。 “没有肉岂不是竹竿。” “可我看人家姑娘的细腰像蚂蚁一样。” “太瘦了不好看。” “哼,冉琼兮总说我胖。” 到了卧房门口檀千焕也未把她放下,而是把她放到床上掀开了被子。 “先盖上被子,我去给你拿件衣服。” 冉浅兮听话的钻进被子里,真像猫一样乖巧又迷人。 “好,我等王爷。” 檀千焕离开良久,才拿着衣服走了进来,身后还有佣人端着姜汤。 “义父你衣服很多吗?怎么才取回来啊?” 檀千焕坐到床沿上,佣人把姜汤放到了桌子上。 “淋了许久的雨,换好衣服把姜汤喝了。” “义父不会是给我煮姜汤去了。” 檀千焕把衣服递到她面前,府中没有女子,就只能穿他的常服凑合凑合。 “府中只有我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穿。” 冉浅兮拿过衣服,佣人识眼色的退下了。 檀千焕起身放下床帘,仍把身体背了过去,过了片刻,冉浅兮换好了衣服。 “我换好啦。” 檀千焕转身拉开床帘,衣服穿在她身上松松散散的也不合身,但他却莫名觉得心动和好看。 “哈哈…袖子太长了…” 檀千焕仍在盯着她看,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打天下,从未在女人身上有过兴趣,更没怎么和女人接触过,就算有了封地也未娶亲,面对她才知道了儿女情长的感觉。 “挺好看的,把姜汤喝了。” 冉浅兮从床上爬起来,檀千焕正弯腰拿姜汤,她便像小猫一样爬着凑了过去,回眸间二人四目相对… 心动片刻,他迅速把头转了过去。 “趁热喝。” 冉浅兮坐下去笑着接过,姜汤下肚,立刻变得暖和了。 “好喝。” “姜汤有什么好喝的。” 冉浅兮看着他,眼里像有星星。 “王爷给我加了黑糖。” 檀千焕笑意看她想抬手摸摸,却被不合时宜的理智控制住。 “好喝便好。” 冉浅兮直接端起碗喝的一口不剩,笑意把碗递给了他。 “谢谢义父。” 檀千焕再一次的迷离恍惚,抬起手帮她擦了擦嘴角。 这时,忽有家丁来报。 “王爷,今科武状元卫季国,武榜眼冉琼兮求见。” “大哥?!” 冉浅兮踉踉跄跄下床,好像走向门前一个小矮人,远远看见冉琼兮被带了进来。 “大哥!” 雨势虽然很大,但他还是轻易就听到了妹妹的声音。 二人走近,看到冉浅兮身着蛟袍先是愣了一下,这种纹样的锦袍哪怕是银白色的,也只有王爷能穿。 “参见冀北王。” “不必多礼。” 传言,檀千焕为人和善,战功赫赫又从不居功自傲,更是宽厚仁下,在大宣不胜美名,但凡有人提到他都是赞不绝口,多少闺秀都拼尽全身解数想得他一夜情欢,奈何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 冉琼兮二人起身,面对这样位高权重的王爷,皆是局促。 “多谢王爷救舍妹脱险。” 檀千焕轻轻一笑,并未表现出自己的私心。 “本王也是恰巧路过,倒是遇安侯救了二小姐。” 当时胥远朝和他亲眼看到冉浅兮偷摸溜走,大雨倾盆却始终未归,特意起身专程寻找,直到在林中碰面,都没想到对方会出现。 “多谢王爷告知,草民会去遇安侯府道谢。” “那是你们的事,无需告知本王,二小姐衣裙尚未烘干,等府上佣人处理好,本王会命人送去。” “多谢王爷。” 檀千焕轻轻挥手,佣人又拿上来一件披风。 “外面狂风暴雨,二小姐当心着凉,披风一并穿走就是。” “嗯,谢谢义父,我洗干净后给你送过来。” 檀千焕莞尔。 “怎样都好,为防万一,回去再喝些驱寒预防的汤药,避免生了风寒。” 冉浅兮看着他仍是一双星星眼。 “我知道了义父。” 檀千焕看了一眼卫季国便生了提拔之心,这把刀若用的好,定比冉琼兮方便。 “屋外雨大,冉姑娘女儿身待在王府不便,不如卫状元先留下,等雨势小些再回。” 卫季国放心不下冉浅兮特意跟了过来,现下得知她并无不妥又被兄长找回,便听了檀千焕的意见。 檀千焕的势力非同小可,于他仕途大有利益。 “如此便叨扰王爷了。” “无妨,本王命人备茶。” 冉琼兮行了一礼,把冉浅兮扛了起来。 “哎哎你怎么总跟抓小鸡似的提溜我?” “打伞。” 迫于兄长手握家法大权,这下回去又得被胖揍一顿,冉浅兮妥协打起雨伞殷勤示好。 “好的哥哥,你真是我最好的哥哥了。” “闭嘴,你也知道回去要被我揍。” 二人渐行渐远,冉浅兮还在撒娇耍赖。 “那我最爱的哥哥,回去之后能不能轻点揍你唯一的妹妹呢?” “哼,看心情。” 第103章 重阳香包 重阳已至,街上张灯结彩,天气晴朗舒适,冉琼兮过遇安侯府致谢,冉浅兮却跑到了冀北王府。 守卫知道她身份并未阻拦,她直进内堂,正碰见卫季国于檀千焕对坐而谈。 “二小姐?” 还未等檀千焕给出回应,卫季国先回了一声。 檀千焕看了他一眼,冉浅兮拿着礼物坐到了他身边,于是卫季国行了一礼走出了内堂。 “这是什么?” 冉浅兮得意一笑打开礼盒,一个针脚别扭的香囊映入檀千焕的眼帘。 “我给义父绣的香包。” 檀千焕一愣,确实没有见过这么丑的香包,自己绣的都要比这强上百倍。 “节日快乐呀。” 看她满眼炙热,檀千焕不忍心辜负她一番心意,便伸手接了过去。 “今日重阳,二小……” “害呀,谢谢你那天把我带回家,你就拿着。” 檀千焕话还未说完,冉浅兮似乎就着急解释什么。 “特意为我缝的?” 冉浅兮肉眼可见的闪过一丝惊讶。 “哎?义父怎么知道?” 看着歪七扭八的针脚,想不知道都难,谁会拿这样的香包上街卖。 “谢过二小姐,本王很喜欢。” 冉浅兮沾沾自喜的摆手。 “害呀~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檀千焕看着那个特别的香包,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特别的礼物… “对了义父,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四月十六。” 冉浅兮眸子轻转,看来上一个生日是错过了。 “奥” “怎么了?” 冉浅兮轻轻笑了一下。 “没怎么啊,想陪义父过生日。” 檀千焕淡笑,从小是孤儿没钱过生日,从军后便顾不上过生日,等到功成名就便不在意生日的说法了。 “我从不过生日。” “为什么?生日当天会收到很多礼物,吃吃喝喝的多开心啊?” 檀千焕沉默着倒了杯茶,冉浅兮觉出他的难言之隐。 “是不是没人陪你过啊?害,那又怎么了,今后我都陪你过…给你送好多好多礼物,买好多好吃的,你肯定高兴…” 檀千焕手指一顿轻轻抬起眸子,征战沙场二十年封王十余载,从未听过这样让自己心动的话。 “好,谢谢兮儿。” “害~这有什么好客气的。” 大大咧咧的冉浅兮,丝毫没有发现他已经变了称呼。 “那我不打扰义父了,还约了敬杨兄和子徕兄上街呢,明天再来看义父。” 檀千焕莞尔,多年的沉闷生活终于有了生气,那个位置和她似乎一起到了生命中。 “好。” 冉浅兮大摇大摆的离开,檀千焕摸着那个香包,越看越是喜欢。 走出王府,不成想卫季国正在府外等候。 “状元郎?你怎么还没走啊?” 她不过是捎带脚问一下,卫季国便走了上来。 “等你。” “等我干什么?” 卫季国往她面前迈了一步,英武刚毅。 “今日重阳,家中让我买些茱萸手环回去,我也不会挑,你能帮我挑挑吗?” 冉浅兮一愣,茱萸手环有什么好挑的,不烂不散不就好了,分明是借口找自己不痛快 “咱们就是说你确定以及肯定!只是好心请我、帮你、挑手环?而不是要给我使什么绊子?” 卫季国又上前一步。 “我确定,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动不动就甩过来一句情话,冉浅兮心里不经意的荡了一下。 “可我约了别人了。” 卫季国再次往前迈了一步,脸上略显着急。 “是谁?大理寺卿程陌?” 冉浅兮一愣,她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个恋人。 “没有,我的同窗,你也要去吗?” “我想陪着你。” “嚯~你干嘛?别这么突如其来好吗?” 卫季国一怔,自己似乎是真的有些急迫了。 “那我慢慢来。” 冉浅兮破颜而笑。 “哈哈,冉琼兮知道了还不把你卸了。” “不怕,他也未必能卸了我。” “好,我那些朋友都是纨绔,你可得加入我们。” 卫季国逐颜而笑,谁还不年轻气盛。 “我也可以做一个纨绔。” “哈哈,纨绔状元郎。” 二人走在街上目光灼灼,她和谁站在一起,谁就是焦点,今天又换了一个。 “哎呦…这也太有伤风化了…” 嗑瓜子的大妈最爱嚼人舌根,冉浅兮一把走上去扔了她的瓜子盘,看的卫季国和其他三个大妈一愣,这怕是泼皮不是纨绔了。 “看什么看?一天你净嚼我舌根,怎么你们现在行情不景气吗?可我一个人讲究,当心我让太后把你舌头割下来!” “你这个死丫头,你能做还怕别人说?还我毛嗑!” 冉浅兮双手叉腰,进入了战斗模式。 “嘿!你再骂我一句试试,你这个泼妇!” “你骂谁泼妇呢?骂谁泼妇呢?” 冉浅兮一把薅住大妈的头发异常凶悍,吓得卫季国紧忙走了上去。 大妈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抓住了她的发髻,卫季国错愣着不知从何下手,还从没见过女人打架… “我看你也是泼妇!” 冉浅兮当街和泼妇动手又动口,换个角度想她确实也和泼妇差不多了。 “我换个男人碍着你们了吗?还敢骂我,给我道歉。” “你先松开!” 冉浅兮瞬间薅的更紧,疼的大妈嗷嗷叫唤。 卫季国虽然是状元也无助。 大妈口不择言定然不对,但冉浅兮当街打架确实奇葩。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清透的声音。 “哎呦兮爷!哎呦我的妈啊…” 冉浅兮正和大妈打的火热,钱敬杨和商子徕大步跑了过来,他将折扇别入腰间,直接上手薅住两人。 “哎呦我的兮爷啊!” 大妈不愿松手,二人仍紧紧攥着对方,商子徕也顾不得君子礼仪,把玉箫别在身侧生拉硬拽。 钱敬杨:“轻点轻点,别伤着了。” “娘的你个丑东西,没人要的寡妇,本姑娘今天捏死你!” 钱敬杨:“好好好,我帮兮爷捏,我帮兮爷捏,兮爷松手了松手了。” “要松她先松!” 第104章 旧情复燃 两人扭作一团,商子徕和钱敬杨也不敢用力,卫季国眉头紧皱,闭上眼睛啪的一下打蒙大妈。 三人一起安静下来,大妈怔怔倒下,卫季国和商子徕皆往后躲了一下。 卫季国:“我看看…” 商子徕:“伤到了吗?” 钱敬杨:“伤没伤哪儿啊兮爷…” 三人不管谁先谁后,都是一脸的着急和担心。 冉浅兮整理了一下发髻,松松散散的看上去却凄惨妩媚,瞬间俘获三层保护欲。 “娘的,就是她,成天讲究我,早想给她一个教训了!” “噗…哈哈。” 钱敬杨嗤笑,商子徕人无奈摇头,全却都被她这一身惨状还说狠话给逗笑。 钱敬杨抬起手抚了抚她凌乱的头发,并未觉出这件事情有何不妥,可在卫季国眼里他们两个像是一对。 “都这样了,要不你先回家打理下。” 商子徕帮她简易的整理了一下衣领,温润道。 “去我家,离得近些,不然你大哥看到又要揍你了。” 卫季国不敢相信有人会揍自己的妹妹,他还从未对卫季蝶语气重过一点。 “冉琼兮还揍你?” 商子徕和钱敬杨一起看了他一眼,他到底是哪儿来的。 “对啊,可疼了!” “他是怎么当大哥的?” 冉浅兮轻轻一笑。 “哈哈,如果我是你妹妹,你也得揍我。” 卫季国眉头轻皱,根本不了解冉浅兮有多气人。 “我心疼怕是还来不及。” 看着他柔情蜜意的眼神,钱敬杨和商子徕瞬间明了。 商府— 商子钧正在院中吹风,四人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他闻声回眸,一眼就看到了冉浅兮。 “我带兮爷过去,你们先在院中等我。” 大户人家都有为客人准备的梳妆间,商子徕已经走到她身边,她还愣愣的看着商子钧,商子钧也不想移开眼睛。 “走兮爷。” 冉浅兮轻轻一笑和他离开正院,商子钧有口难言的往前迈了一步… “需不需要我去叫两个婢女?” 冉浅兮坐到妆台前,梳头她确实不太拿手。 “那要不叫个梳头丫鬟来?” 商子徕淡淡一笑,就知道她只拿手打架。 “我片刻就回来。” 商子徕刚出去,商子钧就寻了过来。 冉浅兮从镜中看到他站在身后,还是那样让自己心动。 “听说前几日你在林中迷了路…可有受伤?” 冉浅兮欣喜起身,走到他面前揽过脸颊亲了一下。 商子钧一愣。 “兮儿。” 他瞳孔微张,这突如其来的亲吻,使他伦理纲常碎了一地,昨日还心若磐石,今日又覆水难收。 “我没事呀,只是淋了一点雨。” “可是真没事吗?有没有扭到脚踝,或者有没有刮破蹭破,碰没碰上野兽?” “哈哈,就右腿不小心窝了一下。” 商子钧将她抱到梳妆凳上,小心温柔的帮她揉着腿。 “今日还疼吗?” “不疼了不疼了,子钧不必挂怀。” 商子钧缓缓起身。 “那就好,以后别总是乱跑。” 冉浅兮拉住他的手,站起身又朝嘴唇吻了上去。 “我那天是倒霉碰上大雨,不然才不会掉捕兽坑里呢。” “你还掉捕兽坑里了?那定然摔坏了,走我再带你去医馆看看。” 商子钧拉她转身,却被一个寸劲拉了回去,又一次被她深深吻住。 她慢慢的动作着,这种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哪怕自己已经成亲有了妻子,也无法将她推开。 “子钧…” 冉浅兮脸颊泛红,暧昧的气息围绕着她,已然是不可忍耐。 商子钧不难看出她对自己身体的思念,却难看出她纯粹的眷恋,她心中好似只有欲望。 “子钧,我好想你~” 这句想你无疑是想要自己的铺垫,流露出的感情也是色欲熏心。 “是真的想我吗?” “是…我很想你…” 她嘴上说着那样动人的情话,眼里却只有对他身子的欲望。 看他沉默,冉浅兮直接踮起脚痴迷的舔吻着他的脖颈和耳垂。 商子钧心酸的闭上眼睛,轻轻扬起脖颈让她吻着。 “好子钧我们去屏风后面~” 商子钧沉凝片刻,现在的感情早已变了味道。 “好。” 就在这时,商子徕带着梳头丫鬟走到了门口。 “兮爷,方便进去吗?” 冉浅兮仍痴迷的吻着,商子钧也听到了弟弟的声音,但还是选择抱住了她。 ‘啪啪啪’—— 敲门声比刚才重了一些,冉浅兮只好不耐烦的松开商子钧。 “兮爷你在里面吗?” 冉浅兮把商子钧推到后门。 “今晚亥时,我来找你。” 她轻轻关上后门,商子钧驻足片刻无奈离去,他是默认了这段不健康的关系。 “在呢在呢,直接进啊。” 商子徕莞尔一笑推开了门,隐约闻到了一丝兄长身上的香味儿。 “恐你不方便。” 冉浅兮眉头一挑,看来他知道商子钧会来找自己。 “没有不方便,快些搞然后上街。” 街上行人各形各色,年货也是应接不暇,四人走在长街异常夺目,一起把冉浅兮当孩子哄。 “哎哎哎…咱们去买个饭团吃…” 三人瞄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个哎哎哎是对谁的称呼,于是一起跟了上去,互相看了一眼,又一起停下了… 冉浅兮并未注意到他们,已经自己到了摊位前。 她给完钱转身,三人和她对上眼神,还是一起走了过来。 “娘哎…真养眼…” 皇宫— 封后大典即将到来,百里庸却坐在太后宫中听她絮叨。 “小兮人美心善,哀家看哪里都不不错。” “母后,封后绝非儿戏,朕要考虑大局。” “哀家就不信了,谢君她当不上皇后,这国还能亡了?” 二人各执己见,她是真心想让冉浅兮做自己儿媳妇。 当年若非夏侯瑾躲着左丘鹤,怕冉浅兮早已是正妻。 “母后!” “冉跃廉正二品大员,身份地位哪里也不比谢家差。” 百里庸无奈起身,太后一心只想让他娶冉浅兮,如今就两条路,要么纳进来封个妃,要么赶紧给她赐个婚。 “母后要真喜欢,朕大可纳了她做妃,皇后不是单纯的一个妻子,万事都要根据朝堂定夺,若朕是普通王爷,娶了她做正妃又何妨?” 太后瞥了他一眼,开始堵气。 “母后早些休息,朕先回 第105章 夫子变姨夫 街上人流攒动丝毫不减,四人边吃边玩不亦乐乎,小帆穿梭在重阳佳节。 “我尝尝你那个。” 钱敬杨把炭烧鹌鹑蛋递了过去,冉浅兮咬下一口觉得一般,便把自己的包浆豆腐递了回去。 “你尝尝我这个。” 钱敬杨尝了一口豆腐却觉得一般,二人这么一来二去旁若无人。 这般亲密本应是情侣夫妻,可她们两个却只是同窗关系,如此不在意男女有别,简直是给坊间大妈小姐送舌根嚼。 “子徕兄你那个好吃吗?” 卫季国看了一眼商子徕,本以为他是君子会在意男女有别,结果还是把红薯干递了过去。 “你再挑一个,这个是我咬过的。” 冉浅兮并未在意,还是拿走了他咬过的那根。 “害呀没事儿,搞的好像我嫌弃你似的,咱们什么关系,那是过命的兄弟。” 冉浅兮吃完红薯干,递给卫季国一颗情人梅。 “呐~他家的这个好吃。” 卫季国看了她一眼,她直接把情人梅送到了嘴边,这一刹心动又操控了他。 他含住情人梅,不免会碰到她的手指,又是心潮澎湃。 看他吃完情人梅,冉浅兮又把自己的竹筒茶递给了他。 “这个也好喝。” 卫季国看着那抹绯红色的唇印,犹豫片刻还是含了上去。 “你拿着喝,我端着太累了。” 他接过竹筒,二人的手指轻轻碰到一起,完全情难自禁。 “多谢二小姐。” “你如果不愿意和他们一样叫兮爷,可以叫浅兮或者兮兮,二小姐太生疏了,咱们都在一起玩儿一天了。” 卫季国沉默片刻,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程陌管你叫什么?” “兮儿啊。” 他淡淡一笑,果然是不一样的,浅兮和兮兮听着虽是昵称,但都是朋友叫的,唯兮儿不同,听上去更亲密几分。 “我知道了,兮儿。” 听到这个称呼,三个人都是一愣,他像是在示爱。 “你怎么叫都行。” 说笑间,对面驶来一艘小帆,冉浅兮三人定睛一看全全傻眼,钱敬杨立刻打开扇子遮住了脸! “柳阎王柳阎王…” “端木妍。”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端木妍把头转了过来,看到冉浅兮先有一刹欣喜,又看到她身边的男人,立刻把脸沉了下去。 “呦呦呦…这不是我那二十五岁还没嫁出去的小姨吗?怎么看上我们夫子啦?” 钱敬杨尴尬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在外面玩碰到老师就够尴尬,还碰上老师谈情说爱。 端木妍直接起身飞到冉浅兮面前,吓的她惊掉了下巴。 “你…怎么会飞了……” 端木妍扶着桌子把她抵在椅背上。 “我一直都会。” 冉浅兮转而一笑,甚是虚伪。 端木妍父亲本来就是郡侯,只不过远在柔州,所以她从小便会武功,只是没有跟冉浅兮显摆过。 “哈哈哈…小姨…好久不见啊…” 卫季国本欲动手,但是听到冉浅兮喊她小姨便罢了。 “终日与男人厮混,我可当不得你的小姨。” 冉浅兮拍桌而起,叭的一声磕到了她的额头上。 “啊嘶~我也不知道你算哪门子小姨,不过是个远方表的!” 端木妍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把薅起她飞回自己船上,丝毫见不得她和男人待在一起。 她落到帆上用力一推,冉浅兮整个人都栽进了柳寻怀里,他想都没想就伸手扶住。 这次端木妍并未生气,因为她想告诉冉浅兮,自己没有看上她的夫子。 二人之间没有距离,那久违的亲密感又挑逗起了柳寻。 冉浅兮艰难转身,一把指上端木妍的鼻子! “我告诉你少耍长辈威风,你不过是个远房表姨,赶紧给我送回去。” “我应该一脚把你踢下去。” “我呸!晚上我还约了子徕他们喝酒,你敢耽误我正事儿试试看!” 端木妍一抬手,冉浅兮立刻藏进了柳寻怀里,他果然环臂护住了,冉浅兮立刻装出一副委屈模样。 “你看你看…她这样的女人你要是娶了…会变得不幸……” 冉浅兮想着搅黄这对鸳鸯,殊不知百里庸已经给二人赐了婚。 柔州郡侯来皇城述职,同样操心自己女儿的婚事,指名道姓的说少傅柳寻不错,百里庸思虑之下,觉得二人身份般配,便下旨赐了婚,根本没有人问过他们愿不愿意。 “晚了…” 冉浅兮愣看柳寻一眼。 “什么晚了?” “我们四月十六成婚。” “啥?明年四月十六?” 柳寻低头看着她,表面淡漠实际全是遗憾,遗憾二人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便一道圣旨直接错过。 他没有心上人,冉浅兮的出现让他觉的特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更不清楚那种特别从何而起,可如今想来全是无稽之谈。 “是,陛下已经赐婚,届时你会到场吗?” “我娘应该会带我去。” 她仍在柳寻怀中没有起身,柳寻也没有想推开她的意思,就这样淡淡的看着。 端木妍是喜欢冉浅兮的,所以她看到这一幕异常生气,可她又怕拉开二人,冉浅兮会误会自己喜欢柳寻。 这时,卫季国忽然飞了过来,柳寻抬头打量他片刻,瞬间领悟这是她的新欢。 “大理寺卿还没个结果,你又惦记上新科状元,你的心到底有多大。” “嘿!你这还没成我姨夫呢,就说教起我来了。” “我无论变成谁都先是你老师,教育你是我的职责,不嫁给商子钧我可理解,但既然又和程陌在一起,就不该再纠缠别人。” “怎么叫纠缠呢?我和他什么都还没有发生呢,纯朋友!” “早晚也会发生,下去。” 冉浅兮嘴唇一顿,忘了怎么回击他,刚站起来就被卫季国抱入怀中。 “我带你回去。” 望着冉浅兮和他的背影,柳寻终于感到心间作痛,轻微变换的表情全被端木妍看在眼里。 到了夜间喝花酒的时候,捕月楼今日不如外面酒馆人多,因为很多人都在家中陪老人。 亥时将到,冉浅兮鬼祟离开来到商府后门,果然虚掩着为自己而留。 她轻轻推开门,商子钧正背身等她,听到声音回过头直接把她搂进怀中。 “兮儿。” 他是真的想她,是心灵胜过欲望的想念。 “你怎么在这儿等我啊,多危险啊!” “我既然敢做,怎么会怕危险。” “你媳妇呢?没在家?” 商子钧把她抱的很紧,吝惜的抚摸着。 “回娘家了。” “不是,人家刚嫁过来你就给人家屈儿受?” 商子钧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没有,是她想回去。” 话落直接把她抱进了卧房。 第106章 日常迟到 事了之后冉浅兮像没事人一样回了捕月楼,钱敬杨和商子徕便以为她是去找云双了,全都不以为然。 “明天又要上学了,愁啊…” 冉浅兮和钱敬杨同愁,商子徕却不觉有多么难。 “很难吗?” 二人齐齐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们家净出尖子生…” 商家是商会巨头,连任两届会长,商成业更是商界鬼才,读书学习也是佼佼者,和钱家大老爷钱有金是死对头。 钱家除了三老爷钱有仁颇通书意,其他人都和钱敬杨一样肚中没有墨水,二老爷钱有玉更甚,年近五十还未娶妻,整日游山玩水视为乐趣,长期不在钱府。 商子徕莞尔一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明日才上课呢,今晚先喝开心了。” 冉浅兮豪爽举杯,钱敬杨跟了一个。 “好。” “喝喝喝!” 三人酩酊大醉,老鸨命人给他们开了房,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刚要碰到冉浅兮,云双缓缓走了出来。 “你们下去。” 老鸨和跑堂的行了一礼,恭敬得很。 “是,殿下。” 云双走到她身边笑意缱绻,将她轻松抱起同样颠了一下。 睡了一个时辰,冉浅兮已经醒酒,皇城没有宵禁,所以捕月楼还在接客。 “二小姐醒了?” 他脚下生风,端着一碗甜羹走了进来,冉浅兮兽性大发。 “云双~” 他缓缓靠近,刚放下甜羹冉浅兮就揽住他一通热吻,云双手还没收回去,便闭上眼睛任她肆意。 “有没有想我啊?” 云双已经回来有些时日了,但冉浅兮只来过两次。 学院停课她不用上学,时间应当过分充裕,可她不是和钱敬杨他们吃喝玩乐,就是陪着程陌整日泡在大理寺,什么凄案惨案都见过了。 “你已经多久不曾来了,怕别是把我忘了。” “哎呀,我忙嘛,你看我这一忙完不就紧着来看你了嘛。” 云双一眼看穿她在撒谎,难耐的端起了甜羹。 “你有什么忙的。” 冉浅兮眉头一挑,她是单纯忘了过来看他了。 “好了,何必哄我,我喂你喝甜羹。” “不不不,你是我的大宝贝嘛,怎么能不哄呢?用一次挺贵的…” 云双淡淡一笑,已经把甜羹递到了嘴边。 “快喝。” 虽然她醒酒,但钱敬杨和商子徕还没醒酒,仍睡得四仰八叉。 已经到了后半夜,捕月楼虽然是营业到辰时,但这个时候人已经少了,清晰能听到隔壁花房里传出的‘轻一点’~ 冉浅兮和云双相视一笑,气氛尴尬又复杂… “哎呀慢点,死鬼。” …… 花房中声音愈演愈烈,连床架吱嘎作响的声音都清晰入耳,还有那女妓的叫床声。 冉浅兮尴尬的抿着嘴,端过甜羹一口闷尽。 “喝完了喝完了,那个要不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她放下空碗便下床离开,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云双拉回怀里。 “我们也来。” “我今天钱没带够…” 云双逐颜轻笑,把她抱了起来。 “不收二小姐的钱。” 隔壁花房已经结束,终于换他们折磨别人了。 “宝贝真厉害~” 云双还没开始,冉浅兮便率先进入了角色。 “哎呀太厉害了,受不了了…” 隔壁显然尴尬的连说话声都没有了。 看着鬼精鬼精的她,云双莞尔摸了一下她的脸,动作和语气都充满怜爱。 “我要来了~” 冉浅兮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要不我来也行…” 他轻轻俯身吻了上去,从来没有把她当成客人,身下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 “我来~” 翌日— 辰时初冉浅兮愕然醒来,啪的一声坐直了身子。 “完了完了!” 云双被她吵醒,缓缓睁眼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怎么了?” “今天开课啊,我得走了走了。” 她着急忙慌的穿好衣服,胡乱整理了一下发束。 “休沐再来看你,乖啊,你赶紧补觉,我走了…” ‘哐’的一声门被关上,房中仅存的温热和满足瞬间冷清,他越来越贪恋冉浅兮带给自己的美好。 ‘啪啪啪’—— “钱敬杨!钱敬杨你俩别睡了!!” 冉浅兮找到二人包房用力扣门。 “上不上学了!!” 房内没有声音,二人还睡得死,冉浅兮一脚把门直接踹开,惊讶四座用早膳的宾客,更一脚踢得老鸨心里滴血。 她破门而入,二人瞬间弹了起来! “坏了坏了…” 商子徕着急的穿好衣靴,钱敬杨双眼空洞还懵着。 “啊…怎么了…” 商子徕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腰上,他迅速弹起。 “起来上学了!” “完了完了!” 三人急忙走出捕月楼,又是小出名气的一天。 学院— 第一天开学,院长和几个老辈夫子果然在门口抓迟到学子,三人急停,显然只有他们不负众望的迟到了。 “院长,夫子。” 钱敬杨一脸慌张,迟到被院长抓到肯定要好一顿说教,说不准还会找他爹来一起听教。 “院长…其实我们…” 院长和老夫子看了冉浅兮一眼,立刻装瞎闲聊,来日升迁全靠冉跃廉提拔,她女儿就算在学院里爬着走都没什么。 冉浅兮试探的往前迈了一步,院长还特意让出了路。 她得意一笑,钱敬杨和商子徕跟上了她的步子。 “我去,兮爷威武!” 三人得意而去,刚要迈进教室就听到身后的呵斥。 “站住。” 三人心虚回头,看到是柳寻瞬间变怂。 “又迟到,你家中没晷吗?” “哈哈,哎呀小姨夫,咱们这亲戚里道的,你就当没看见行不行?” 柳寻往她身边走了几步,钱敬杨和商子徕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剩她一人对阵这个活阎王。 “你叫我什么?” “小姨夫啊,你看咱们都是亲戚…你是不……” “给我去教室门口站着!” 话还没说完就又听到了柳寻的呵斥。 “哼,站就站!” “你们两个也去。” 钱敬杨和商子徕行了一礼,立刻跟上了冉浅兮。 第107章 爱意萌芽 三人站成一排,学子们在堂中偷偷嘲笑,站了不过半炷香,宫人便带来了太后手谕。 “传太后手谕。” 商子徕看了看钱敬杨,钱敬杨看了看冉浅兮,这里也只有她能让太后亲自派人出宫传谕。 冉浅兮往前走了一步,商子徕和钱敬杨立刻跪了下去。 “太后千岁。” “传召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冉浅兮午后进宫用膳。” 冉浅兮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谢太后恩典。” 史总管行了行一礼。 “二小姐好生打扮着,今日宫中有霜宴,王侯小姐们到的不少。” “多谢总管告知。” “老奴告退。” 待史总管离去,柳寻走了过来,冉浅兮昂首挺胸离去竟被他拦住。 “干嘛?没听到太后传谕了吗?” “午后进宫,现在还没到,回去站着到我上课。” “你没听他说让我打扮打扮嘛?” “你不必打扮…” 冉浅兮双眸微合,怎么他这句话说出来有点儿害羞。 她一步一步靠近,二人之间只余寸毫,柳寻往后一躲脚下不稳被冉浅兮一把圈住,挑逗的摸了下他的下巴。 “至不至于啊美人儿,这么紧张~” 柳寻看着她又不受控制的加快了心跳。 “兮爷兮爷,遇安侯,遇安侯…” 柳寻抬眸看了一眼,轻轻推开冉浅兮,向胥远朝行了一礼。 “遇安侯。” 钱敬杨和商子徕立即也作起揖,唯冉浅兮抱臂不动。 “不必。” 听他说不不必行礼,三人直了身子。 “呦呦呦…大公鸡今天怎么啦?怎么又变性了?” “住嘴。” 柳寻一声训斥,给冉浅兮吓得一愣。 “吼什么啊…” “回去站着。” 冉浅兮看了柳寻一眼没有理睬,又走到了胥远朝面前。 “咳咳…那个…上次谢谢你,没你我就出不来了。” 胥远朝看了她一眼,救她不过是自己想救,并没希望让她知恩图报。 “无妨,是只狗掉下去本侯也会救。” 冉浅兮脸色瞬间青紫,亏了自己还挺感谢他,一开口就让人不爽。 “你说什么?” 胥远朝从容的往她身边迈了一步。 “本侯说,是只狗,本侯也会救。” “你这只目中无人的公鸡!” 胥远朝转身离开,冉浅兮跟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他脚下一挪反手把她压到梁柱上! 堂中上课的学子眼睛一瞪齐齐望了出去,夫子从容起身门上了课堂门。 “你还想发什么疯?” 虽然这个动作钳制住了她的身体,但钳制不住她的色胆,直接探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胥远朝全身一麻立刻松手,冉浅兮得以脱身。 “这个疯行不行?” 胥远朝挥袖离去,还是那句话。 “不可理喻。” 商子徕和钱敬杨对视一眼,实在想不到什么人才敢娶她。 午后— 冉浅兮并未回府梳妆打扮,因为她知道宫里的宴会肯定是百花齐放,所有人都会盛装出席打扮到用力过猛,那就更没必要浪费心思在梳妆上。 她直接来到大理寺,程陌正在处理公务,地上那具尸体看着让人后背发冷。 “他每天都好忙啊。” 若说到陪伴,他远不如商子钧有时间,这段恋爱和没谈没有差别。 “兮儿?” 看见冉浅兮站在门口,他大步走了过来,满眼欣喜。 “你怎么来了?可是来看我的?” 冉浅兮淡淡一笑。 “对啊,有点想你了。” 程陌笑逐颜开,眼神中的爱意倒不比商子钧当时少,像要溢出来似的。 “真的?可是我这里太忙了,抽不开身,不如晚些我带你去吃铜锅?” 冉浅兮淡淡一笑,就算他忙也愿意挤出时间陪他,或许还不错,于是揽过他吻了一下。 “今日太后宣我进宫用膳了,下次你再带我去。” 程陌眷恋的摸着她的脸。 “也好。” “大人…” 还没说几句话,又被下属喊了过去。 “来了。” 离开前他又揽过冉浅兮吻了一下。 “等到休沐日我好好陪你。” 冉浅兮走出大理寺上街没几步,就碰到了卫季国。 “兮儿。” 正愁没人陪自己赴宴,碰到他真是救星,带着笑意一路小跑了过去。 “季国,你忙吗?” 听到她唤自己小名,卫季国一时有些无措,却拉近了二人的关系。 “我不忙。” 冉浅兮挽上他的手臂,他更加错愣了。 “那你陪我去吃个饭好不好?” “当然可以,我们去哪儿吃?” 冉浅兮轻轻一笑,拉起了他的左手,微妙的接触令他心潮澎湃。 “皇宫。” “真的?” “那有什么假的。” 若是去坊间吃顿喝顿都没什么,但是去皇宫用膳一定是太后的手谕,她带着自己去是要把自己介绍给所有人。 “你是不是该叫程陌陪你去。” “我喜欢叫你嘛~季国~” 看她这般撒娇,此时此刻,她想要自己的命怕是都愿意给了。 “那我陪你去。” 冉浅兮轻轻踮脚,仍不够高度亲吻。 “哎呀好高啊。” 卫季国思深思片刻,把腰弯下主动吻了她。 冉浅兮还是第一次被人撩到手足无措。 “你是要这个吗?” “啊…对…” 他嘴唇一扬,把她抱起又吻了上去。 这般熟悉的动作好像她一把将猫揽进怀中,脚下动也不动的抱着亲来亲去。 “天呐,这种感觉怎么有点羞耻…” 卫季国闭眼吻得投入,再用更羞耻一点的话说,自己好像他怀里的玩物。 过了半炷香,他仍爱不释手的吻着,大街上来来往往都是人,明天怕是又要成为大妈口中的焦点了。 “好了好了好了…” 她轻轻推开卫季国,脸颊还泛着红晕,瞬间发现自己不对,一点面子都被他亲没了。 “我怎么…还有这种羞耻的感觉…” 其实那种羞耻的感觉是害羞,但她一直不愿相信自己会害羞。 面对高大英武的男人,又生的那样帅气,任谁都是娇滴滴的。 第108章 见面乌龙 卫季国轻轻把她放下,满脸的喜悦和满足,弯腰擦了擦她晕出去的唇脂。 “被我亲出去了,用补一下吗?” 冉浅兮害羞劲儿还没过,眼看就要转变成心动了,看着他忘了回应。 “我我我…没事…不用…” 看着她害羞紧张的表情,卫季国欣然笑了一下,本来不是挺有主意的一个姑娘吗… 冉浅兮看着他越发感觉自己不对,立刻推开他一股脑的往前走。 “坏了,原来我喜欢这样的吗?不对啊,爷爷我怎么可能是那种小鸟依人的小女子!” “小心。” 走神间一辆马车急驶而来,卫季国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拉进怀里。 “娘哎…这下更完了…” 他眼神一沉,那辆马车是卫家的。 冉浅兮沉凝片刻…… “季国。” 卫季国回过眸子淡淡一笑。 “怎么了?” “你娶媳妇了吗?” 若不是碰上她,卫季国怕是从没想过媳妇这个词。 “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卫季国再次把她稳稳放在地上,喜爱的摸了摸她的发髻。 “明知故问。” “真的喜欢我?!”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心酸。 “你是从哪里看出我不喜欢你的?” “额…我想想……” 卫季国拉起她的手转身离开。 “你想不出来,因为我就是喜欢你。” 后宫— 深秋萧瑟宫内却有美景,活色生香的姑娘们令人流连忘返,冉浅兮的出现更是引人注目,只有她带了男伴。 “你不要怕,这种饭我吃了很多回了,一会儿你就只管跟着我吃,别人问你什么你都不用理会。” 卫季国淡淡一笑,这也算莫大荣光了,毕竟自己是她愿意带出手的男人。 “嗯,全听你的。” “哎你看她怎么又换男人了?” “那不是卫家大公子吗?太后的表侄,听说还是状元郎呢。” “是啊,怎么是他。” 四座女宾七嘴八舌,冉浅兮显然懒得计较,和那日在街上大有不同。 “你今日怎么不生气?” “切,那大妈是成天明着造我谣,她们这几个小姑娘叨叨叨也没有杀伤力,让她们说去呗。” 正欲入席,太后忽然走了出来,可谓是凤仪万千。 “参见太后,太后千岁。” 众人齐齐行礼,太后直奔冉浅兮,把她拉走后卫季国有些慌张了,满院子除了太监都是女人。 “你先等我等我一会儿” 太后拉着她头也不回。 “哎呦,你让他等什么啊,哀家有个事儿和你说。” 二人进到殿内,太监关上了殿门。 “怎么了太后?” “哀家跟你说啊,皇帝这几天病了,哀家把你送过去伺候怎么样?” 她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怎么还拉着她宫斗上了。 “啊?” “啊什么?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就凭兮丫头这模样,那他还不日日独宠你?三千宠爱在一身。” 冉浅兮脸色一囧,独得恩宠是靠脸就够的吗,当然还有脑子,恰巧自己最缺的就是脑子。 “太后,这独得恩宠也不能就靠脸?” “你就信哀家,他不看你脸也喜欢,哀家的儿子哀家知道。” “可我不想进宫啊。” “真不想?” 冉浅兮难耐的扒开了太后的手,眼神认真且笃定。 “真不想,我进来也活不了几天。” “啧你这丫头,有哀家在谁能把你怎么着啊?” “太后那您想想,我是你一手培养的,然后又得陛下专宠,后宫那么多妃子肯定要合起来要干我,然后你替我出头,然后她们更忌惮,就暗着干我,您每天帮我杀出重围,杀我一次你帮一次,烦也得烦死了,到时候您不管我了,那我就自生自灭,孩子被人搞掉,冉家被我连累,冷宫一关郁郁而终” 太后看着她说的绘声绘色,有趣的笑了出来。 “哎呦,哪儿有那么严重。” 冉浅兮直摇头,扶着太后走出正殿。 于此同时,偷着离开了一个小太监。 “怎么没有?不好不好,反正不好” “你这丫头,哀家药都准备好了。” 冉浅兮背后一凉,头皮一麻,惊恐万状。 “什么药?不必太后” “风寒药啊,皇帝得了风寒。” 听到这里,她才松了口气。 小太监一路走到谢君宫中,封后大典还没启,她就往各宫安插了眼线,太后宫里也没落下,看来她是对后位胸有成竹,却又因没有宠爱而慌张。 小太监附耳说了今日所闻,谢君眼神一沉。 “请哥哥来。” “是。” 慈溪宫— 卫季蝶和卫季国坐在一起并无交流,妹妹看到哥哥和对头一起来赴宴心中恼火,但哥哥今日看出来妹妹是故意撞心爱之人,更是气急。 太后入主坐,冉浅兮坐到卫季国旁边,卫季蝶瞬间不快。 冉浅兮眉头一挑,今天必须好好恶心恶心她。 “呦呦呦,怎么了小姑子?嫂子挨着你哥坐不正常吗?” 卫季国瞳孔微怔,这么快她就宣布身份,好似二人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你说你是谁?” 冉浅兮当着她的面,捧过卫季国的脸庞吻了一下,一脸嘚瑟。 “你嫂子啊,还不赶紧叫人,嫂子我给你包个红包。” 卫季蝶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等你嫁给我兄长,这声嫂子我再叫不迟。” 饭桌上的氛围瞬间一引就炸,卫季国忽然有些如坐针毡。 宴上聊天声不断,太后今日布宴主要是为了撮合冉浅兮和百里庸,顺便叫些大家闺秀让百里庸选选,忽然孙总管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陛下驾到!” 听到这四个字冉浅兮极速藏到了桌子底下,给卫季蝶看的一愣,别人想巴结皇上都来不及,她竟然躲了起来。 “母后。” 百里庸已经逼近,她生生藏着不敢出一点声音。 太后和蔼的笑着。 “来来…今日哀家给你引荐一个……哎?兮丫头呢?” 她自信抬手,全场都没有冉浅兮的身影… “母后说冉家二女?” 太后站起来四处寻找,仍未看到冉浅兮,无奈的坐了下去。 “这个丫头,真是不想嫁给你啊…” 百里庸淡然一笑,见过无数佳丽更不缺女人,丝毫不在意一个冉浅兮是不是愿意嫁给自己。 “啊…许是贪玩,母后今日叫朕来就为了此事?” “这是大事,你见了兮丫头一定喜欢的不行,后宫那么多人也没个和你贴心的,这丫头还跑了。” “让母后劳心了,朕眼下不缺妃嫔,嫡子也有了。” 太后根本就不是担心他皇位无传,抢着给皇上生孩子的女人有的是,她只担心自己儿子如今都没碰到个心心相印的女子。 趁着二人聊天之际无人注意,冉浅兮慢慢爬了出去,刚准备溜就被太后逮到! “兮丫头。” 冉浅兮后背一麻,迅速转身将头埋进双臂行了一礼。 “臣女告退。” 话落,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慈溪宫。 第109章 情根再种 百里庸看着她的背影,匀称有型,可没看到脸又这般没规矩,便也不感兴趣。 “嘿这丫头,哀家派人把她抓回来给你看看。” 百里庸淡淡一笑拒绝了太后。 “不必了母后,她竟然对朕无意,也不用勉强。” “你俩这还没见面呢,她见了肯定也喜欢你。” 百里庸俯身坐到太后对面。 “朕陪母后用完膳还有事情处理,这种小事您就不必操心了。” 太后难耐的叹了口气,操心半辈子,儿子都登基了总觉差点其他意思。 “唉,你说你也没个青睐,男欢女爱什么感觉都还没尝过,可惜了。” “都是一样的,不管男欢女爱还是夫妻之宜,都是为了子嗣。” 太后看着眼前这个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通世事的儿子万般愁容。 人生在世,该做的事情都尝一遍才不算有遗憾。 “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宴席结束,百里庸提前回宫,一个女人也没看上,卫季蝶却惦记着他。 女眷们还在陪坐,卫季国起身率先离开,走出慈溪宫听到了冉浅兮的声音。 “季国,来来来…” 他轻轻回眸,冉浅兮正在树后面藏着,大步迈了过去。 “兮儿,你没走吗?” “走了啊,感觉你们吃的差不多又回来了,总不能把你自己扔下,我送你回家走…” 卫季国淡淡一笑,哪里有女子送男子回家的事儿。 “我送你回去。” “怎么都行…” 深秋白昼较短,待二人回到冉府天已经黑了下去,卫季国一路牵着她像默认了关系。 “冉浅兮,滚过来!” 冉琼兮刚好在院中看到这一幕,大发雷霆,眼中的火焰能燃尽周围的一切。 冉浅兮一愣本欲扒开他,不料却被攥的紧紧的,冉琼兮眼神阴戾,直接向卫季国冲了过去,刹那打的如火如荼。 “哎呀别打了!” 二人丝毫不听劝阻,已然是杀红了眼… “哎呀大哥,你饶他一命!” “季国你别和大哥一般见识了…” 冉浅兮没有武力,肩不可扛臂不可提,撑死会碰运气射个箭,这两位一个状元一个榜眼打起来真愁煞了她。 “哎呦大哥们…” 万分发愁之时,檀千焕一席白衣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天淋湿的衣裙,乌发披在身后十分有层次感,温柔寂然雅人深致。 “义父?你是来找我的吗?” 檀千焕已经准备要回冀州,才一天没见就想的不行,借由送衣服主动过来看她。 “昨日你说今天再来看我,我等了你一天也未见你,便想着把衣服送过来瞧瞧。” 冉浅兮猛的想起来自己答应要去看他,但是被太后的宴会搅黄了,愧疚油然而生。 “天呐我真的忘了,今日进宫了…” “无妨,我来看你也一样。” 冉浅兮莞尔,檀千焕十分温柔,十分让自己心动,还会有莫名的依赖。 “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哈哈…他们两个…比较闲,可能在活动筋骨…” 看着她内疚的表情,檀千焕便明白二人大打出手是因为她。 一道白光闪过,他招招接下,潇洒不羁,直接斥开了二人。 “嚯,义父这什么功夫…” 二人捂住胸口,他从容的走了回来,身后乌发轻轻飘起,又吹进了冉浅兮心里。 “我的妈啊…谁能比他好看…” “义父~” 檀千焕还没走近她就跑过去,亲昵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带你去看我养的猫。” 冉琼兮和卫季国被她愣愣的扔在身后。 冉浅兮闺房— “义父先在这儿等,我去给你抱过来。” “好。” 片刻后冉浅兮抱着小奶猫走了进来,反手关上了房门。 “门别关…” 檀千焕开口已晚,冉浅兮已经落了锁。 “为什么不关?晚上风凉。” “怎么这样大大咧咧的,男女有别这里是你的闺房,你将自己同一男子锁在屋中成何体统。” 冉浅兮眉头一挑,他果然是皎皎君子皓皓明月。 “怕什么,咱俩本来也不清白。” 檀千焕眉头轻皱,冉浅兮已经坐到了自己身边。 “怎么你这个负心汉,分明都看了人家也抱过人家了…” “那日情况特殊。” “哈哈…” 冉浅兮笑了几下,明明是在逗他。 “好啦,不逗你了,我知道你对我也没别的心思。” 说完她把小猫放到了桌子上,奶里奶气的萌到让人喷血。 “你看它可爱不可爱?” 檀千焕淡淡一笑,倒是不如冉浅兮可爱。 “可爱。” 安静的坐了片刻,门外传来了岁雪的敲门声。 ‘扣扣扣’—— “二小姐,你还用晚膳吗?” 冉浅兮起身准备开门,被檀千焕一把拉住,他在房间里真的太不合适。 “没关系,正好我们一起吃。” 冉浅兮打开房门,岁雪愣了片刻。 “小姐你怎么藏人啊?” “没藏,他是我光明正大带进来的。” “嗷嗷…是你的新男人。” 檀千焕心间一颤,似乎被安上了一个求之不得的身份。 “你先去,我马上来。” “好的二小姐。” 冉浅兮刚回头,檀千焕就走了上来。 “我…” “害呀我知道,义父不是我的男人,你别往心里去。” 檀千焕还没说什么,她便先否认了其他关系,多次燃起的火苗又被她亲手掐灭。 “走,咱去吃饭。” 来到内堂,父母兄长都已入座,几人看到檀千焕瞬间站了起来,无一人不寒颤。 “参见冀北王。” “免礼。” 檀千焕也肉眼可见的有些无措,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点紧张,像见岳丈岳母一样。 “坐呀义父。” 夏侯瑾尴尬一笑,立刻请坐。 “哈哈哈…坐坐坐…王爷请坐…” 檀千焕刚欲坐下,冉跃廉便让了主位,虽说也是正二品朝廷大员,但王爷走到哪里都是饱得尊敬。 “不必,本王坐兮儿旁边即可。” 冉浅兮拉他坐下,把自己常用的碗筷递给了他,夏侯瑾还没来得及阻拦。 “你用我的碗筷,我再让岁雪拿一副。” 檀千焕淡淡接过,嘴角挂出一抹不明显的笑意。 “好。” 岁雪拿来碗筷,冉浅兮把最爱的鸡腿夹给了他。 “晚膳比较素,招待不周,随便吃点儿。” 檀千焕看了眼桌上的菜系,确实有点素,肉最多的就是红烧鸡腿了。 “挺好的。” 冉浅兮一笑,又给他盛了碗汤。 “义父第一次来,不要拘束,我爹娘都很好相处的。” “呐,喝点汤,再尝尝这个蒜蓉扇贝,还有这个白玉豆腐,都是很好吃的。” 她边说着边给檀千焕夹菜,不一会儿的功夫,碗中已经快溢出去了。 “可以了兮儿。” “害呀,我怕你第一次来不好意思夹菜,你先吃,吃完我再给你夹。” 或许在别人眼中看来没什么,可他身份地位特殊,他人都觉得他高高在上不能冒昧,从没有人这么照顾他的情绪,更没有人给他夹过菜。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得到关怀,瞬间情根又多种了一分。 “谢谢兮儿。” “害呀,你跟我说什么谢谢呀…” 第110章 情根深重 用完晚膳,冉浅兮非要把檀千焕送回去,他拧不过便答应了。 上街时天已经黑透,秋风吹的她瑟瑟发抖,檀千焕拿起她归还的披风又给她披了上去。 “穿的太少了,小心生病。” 披上披风,冉浅兮瞬间就暖和了。 “今天格外的冷,平时没有这么大风。” “那你还不快回去,硬要送我。” 冉浅兮淡淡一笑挽起了他的手。 “哎呀,想和你多待会儿嘛~” 檀千焕欣然而笑,转身时被她拉住了右手,这一霎的触碰,怎么都感觉她对自己的情愫不同。 两人就像情侣一样,手拉着手走到了冀北王府。 “那你早点休息哈~” “好。” 已经道过别,她仍然没有松手,檀千焕也没做提醒,就这样被牵着站了半炷香,如此她才不舍的松开右手。 “哎呀…我明日肯定来看你…” “明日我便回去了。”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你回哪儿啊。” “回冀州。” 有封地的王爷本就不应常在皇城逗留,一是因为封地群龙无首易生事端,二是因为他们通常都有庞大的兵力,若一味留在朝廷生出不臣之心不好应对。 但对于檀千焕来说,他无论在朝廷还是冀州,都是虎视眈眈的存在! “从这里到冀州起码需要三天时间,那义父什么时候再回来?” “年春述职时。” “年春?这都还没立冬呢!那我岂不是数月见不到你?” 见她神情激动,檀千焕不禁动容,被人挂念原来来是这种感觉,微妙又苦涩。 “大概三月。” “那可不行,我跟你回去,反正年节爹娘和大哥也要回老家,那样就近了,等你开春述职了我再和你一起回来。” 听到她要跟自己走,檀千焕先是一阵紧张,毕竟王府的秘密多如牛毛,但这句我跟你回去,又莫名的撩动了他的心弦。 “那你不上学了吗?” “反正我啥也学不会,还天天和柳寻顶嘴,他巴不得我赶紧离学。” 王府还有秘密没有处理干净,她过去无疑让自己捉襟见肘。 “府中事情太多我还没打理好,你去了怕是也没时间陪你,我先回去,等一切处理完我到城门外接你。” 冉浅兮对他没有丝毫防备和猜疑,在她心中,他是圣洁的是温柔纯粹的。 “好,那到时候义父给我传信。” 檀千焕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已然有了宠爱。 “兮儿等我。” “嗯嗯,行!” 他莞尔一笑把手收了回去。 “回去,我看着你走。” 冉浅兮翘起脚抱了一下他,身体被她的温度和香气柔柔罩住,情根再种一分。 “晚安。” 望着她的背影,檀千焕像是没了冷静,此时只想着早日接走冉浅兮,他转身时右袖一挥,齐爽带着三名暗卫走了上来。 “即刻回冀州。” “是。” 翌日— 冉浅兮再一次不出意料的迟到,偷偷摸摸走到门口,往左一瞟正好看到钱敬杨,二人瞬间眼冒金光,两个人被骂总比一个人被骂强。 “兄弟!我的好兄弟!” 二人碰到一起瞬间底气十足,大摇大摆的走进学院,却难逃柳寻魔爪。 “站住。” 二人瞬间停住步子,头也不敢回。 “又迟到,这个月第几次了?” 这个月开学两天,二人迟到了两天。 “哈哈,那个小姨夫……” 话音未落,冉浅兮就被柳寻凌厉的眼神吓得失声。 “你要叫我什么?” “柳夫子。” 柳寻不喜欢端木妍,自然不喜欢这个称呼,每一声姨夫都像在提醒他,两人之间毫无可能。 “把道德经抄五十遍!” 冉浅兮最害怕抄书,不如让她围着皇城跑十圈。 “一定要抄吗?要不然还是罚站…” “你还和我谈上条件了,八十遍!” 淫威立于前,冉浅兮双手合十开始撒娇。 “求求小姨夫…通融通融…” 柳寻瞥了她,脸色不甚好看,越讨厌这个称呼她叫的越顺口。 “一百遍!” 话落他拂袖离去,冉浅兮迅速拉住他,一着急失去平衡,唰的一声被他抱住。 “明日课前交给我。” “你真的是阎罗王,一百遍,明天就要?” 此时柳寻还抱着她,并且没想过要松手。 “嫌多就再加十遍。” “你是吸血鬼吗?我说一句话就加十遍…说一句话就加十遍…” 柳寻轻轻松开她,她稳稳站住。 “再加三十遍。” “岂有此理啊你!你回来咱们再理论!” 柳寻翩翩离去,胥远朝又出现在了自己不该出现的地方,冉浅兮正一肚子火没处撒,他怕不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你今天怎么又来了?你也上课?” 胥远朝本不想理睬,不料看了她一眼,竟觉得有些想念。 “送暄儿来上学。” “不是,你儿子还没到年纪呢?” “终日游手好闲不如早早上学。” 冉浅兮一笑走过去,大方的揽上了他的肩膀。 “你放心,你儿子要是来了我肯定罩着他,保证不让他受欺负!” 胥远朝淡淡看了她一眼,眸子中闪过一抹错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儿子跟她混… “不必了,二小姐的好意本侯心领了,告辞。” “嘿…那让你儿子罩着我行!” 冉浅兮在原地喊,胥远朝已经走远,钱敬杨没憋住笑了出来。 “噗…都知道和兮爷混不出好来…” 冉浅兮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又听柳寻在远处呵斥。 “还不快去抄书!” 冉浅兮后背一冷,赶紧拉着钱敬杨离开了这里,剩柳寻一人暗自牢骚。 “看看看,他有什么好看的。” 第111章 休学三月 午间— 到了学堂用膳时间,冉浅兮拉帮结伙洋洋洒洒而来,胆子小的学子们避恐不及。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烧茄子。” 冉浅兮在前面走着,钱敬杨和商子徕欣然跟在后面,看着架势都像忠实跟班。 排队打饭间忽然听到一阵吵嚷,冉浅兮秉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走了过去,一名女学子正被一群男孩儿围着调戏。 气急之下,她走上去一巴掌扇到男学子脸上,等那男学子回过头她愣了一下。 “怎么这么眼熟?” 既然第一巴掌已经扇了,那这场群战也算开始了,她又一脚踢到男学子胯间,只见男学子捂着胯疼的直跺脚。 “给我揍她。” 四五男学子把冉浅兮围住,商子徕即刻将她护在身后,不料她又把太后的令牌掏了出来。 “来啊,本姑娘借你们几个胆子。” “这…这怎么办?” 四下一片慌张,冉浅兮薅起那为首学子就一顿胖揍,愣是没人敢上前。 “我看你年纪不大,心倒是挺龌龊,我让你误入歧途,让你误入歧途,我打死你!” “我错了我错了,饶命饶命,二小姐饶命。” 冉浅兮丝毫没有停手,把他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我打死你,你这个登徒子,打死你!” 饭堂乱作一团,院长和老夫子急忙赶了过来。 “停手停手,哎呀二姑娘快停手。” 老夫子和院长急忙拉开她,身下学子已是鼻青脸肿。 “给我爬起来道歉!” 胥鸣暄捂着脸艰难爬起,向女学子道了一歉。 “抱歉抱歉。” “滚,我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虽然院长升迁需要倚仗翰林院,但胥鸣暄毕竟是遇安侯的儿子,被冉浅兮打了他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好按照院规叫了家长。 议堂— 胥远朝于台上端坐,冉琼兮和院长坐在下面,冉浅兮和胥鸣暄颤巍的站在视野中间。 胥远朝一个审视的眼神,好像就能压死自己。 “冉二姑娘当真是女中豪杰。” 听到他不疼不痒的讽刺,像是要把她送上断头台的前奏,冉浅兮只能尴尬的笑着。 “哈哈…哪里哪里…岂敢岂敢…” “不敢?” 胥远朝简单的一个反问,在座所有人都陷入惊慌。 “那本侯儿子这一身的伤,莫不是他自己摔的?” 冉浅兮猛然抬头,分明是他欺负同学在先。 “是我打的怎么着?你让大理寺把我抓起来啊!” 冉琼兮眉头紧皱,冉府韬光养晦还来不及,冉浅兮却却几次三番惹是生非。 “你倒是敢作敢当。” 冉浅兮往前走了几步,胥远朝不知为何吞了一下喉结,又把眼神抽离开了。 “你有没有问他都干了什么啊?是她先欺负女同学的!小小年纪不管教还了得,长大了还不仗着你的身份当街强抢民女啊!” “冉浅兮你过来。” 冉琼兮在台下呵斥她,她看了一眼却并未打算离开。 这奇怪的气氛好像继母管教泼皮儿子一般,胥远朝实在有种恍惚的感觉。 “这死小子拦着人家姑娘不让走,还扯人家裙子,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冉浅兮!” 冉琼兮大怒拍案而起,纵然事出有因也断不该打架斗殴,现在还反过来把人家的爹也教训了。 “你吼什么?不信问他啊!” 胥鸣暄低着头不敢抬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不会包庇自己,所以当时被揍就赶紧求饶认错,事后还在怪院长多管闲事。 ‘啪’—— 冉浅兮一脚踢到他的屁股上,院长和老夫子们瞬间汗流浃背! 胥远朝眉头轻皱,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打儿子。 “你说啊,哑巴了?” 胥鸣暄支支吾吾,死活不敢承认,口齿不清的回了一句我没有。 “我…咩有…” 听他撒谎冉浅兮右手一挥,他瞬间抱住头蹲在了地上。 “你还敢撒谎?跟你爹说实话,然后向那个姑娘道歉。” 胥鸣暄死活不愿承认,冉浅兮又打了他一巴掌,看的胥远朝一怔,冉琼兮立刻站到了冉浅兮身边。 谁料胥远朝正欲起身,儿子便承认了错误。 “哎呀…有有有…” 冉浅兮拍拍手支起了腰。 “你看侯爷,他承认了,我替你管教了。” 胥远朝再次把眉头皱了起来。 “不必劳烦,本侯会亲自管教。” “害呀你看你也管不住,不如我和你一起管教嘛~” 冉琼兮着急的踢了她一下。 “闭嘴。” “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他本来就管不住嘛。” 冉浅兮惊喜回头看向胥远朝。 “哎?要不我嫁过去帮你管。” 胥远朝心中一颤,嫁过去是嫁给自己吗,联想到这里不知为何又有了那种悸动。 “你…” 冉浅兮眉头一挑等着他回应,她笃定胥远朝不会娶她,所以很是口无遮拦。 “怎么样?你娶不娶?” 胥远朝沉凝片刻拂袖离去。 “口无遮拦!” 望着他的背影,冉浅兮沾沾自喜。 “终于不是不可理喻了。” 妹妹上个学三天两头惹事,冉琼兮早就想让她离学,却知道她虽然迟到逃课,但很喜欢在学院里的生活,便也不忍心真的让她相夫教子,于是给她休学三月长长教训。 二人走出议堂,今日被欺辱的女学子,拿着糖跟了上来。 “二小姐等等。” 冉浅兮诧异回头,这姑娘看上去那般活泼可爱,像一朵朝阳下的蔷薇花。 “你叫我?” 女学子往这边又走了几步,把糖放到了她的手里。 “嗯对,今天谢谢你帮我,这个糖给你。” 冉浅兮看着那粉色糖纸深觉熟悉,猛然想起是那个暗恋商子钧的小学妹。 “我记得你。” 曲姗轻轻笑了下,更加活泼有朝气了。 “我也记得你,对不起啊,连累你休学了…” “哈哈没事儿,我还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你不要内疚,我保证那个小子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谢谢你冉姑娘,你不仅配的上子钧师哥,还能配得上比他更好的。” 冉浅兮淡淡一笑,似乎是有些心酸,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你也是哈~” “好了别显摆了,都知道你爹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了,回家去。” 听到冉琼兮呵斥,冉浅兮不服气的撅了撅嘴。 “切,说的好像不是你爹一样…” “你再嘚瑟信不信我揍你!” 虽然冉琼兮时常把揍她挂嘴上,但最多就是打打手板。 第112章 矛盾升级 回到冉府冉琼兮罚她跪了一个时辰,终于到时辰了她踉踉跄跄起身,本欲去捕月楼看看云双,不料在长街上碰到了接儿子放学的胥远朝。 她一瘸一拐的走着,就算是腿跪折了,也跪不断她的色心。 胥鸣暄看到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藏到父亲身后,冉浅兮从旁经过不屑一笑。 “哼!怂样!” 胥远朝忽然伸出手拉了住她,吓得她浑身一颤。 “哎哎哎!干嘛?要替你儿子出头是,我告诉你这儿可都是人看着呢。” 胥远朝单手背过,往她面前上了一步。 “腿怎么了?” “切,还不是打了你儿子跪的。” 胥远朝看着她,今日她在台下说的话犹如在耳,声声不绝的萦绕着。 “我看看。” 他才伸手被冉浅兮一把拦住,这梁子怕是又结大了。 “不用,我可担待不起,您可是侯爷。” 只因回家后,冉琼兮三十个手板打完,又一通说教。 “你胆子真是通天的大,是不是嫌咱爹这个官做的太容易了?不看看是谁也去招惹,不明不白的认了冀北王当义父,如今又惹到遇安侯,不是王侯你还挑是吗?冉家早晚都得给你收尸,给我去跪一个时辰!” 胥鸣暄觉她不识好歹,畏缩的站了出来。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爹也是好心!” 冉浅兮又抬起右手,吓的他再次藏到胥远朝后面。 “你信不信我还揍你!” 这般行径忽冷忽热,今日在堂间说那样撩拨的话,晚上就又将人拒之千里之外,任谁心中都是酸楚。 “爹你看她,咱别打理她了。” 望着她的背影,胥远朝无措到不知如何是好。 翌日— 不必上学冉浅兮直接一觉睡到午后,捕月楼都已经歇业,云双仍不厌其烦的盯着她瞧,每一颦每一笑都深深记在心中。 “你总盯着我看干嘛?” “好看,所以爱看。” “咦~” 冉浅兮一笑,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肉麻的情话。” 云双深深把她拥入怀中。 “真心实意的。” 冉浅兮才不信他这般天花乱坠的情话,不如就谈风月不谈感情。 “好啦,我知道啦。” 云双捧过她的脸轻轻吻了一下,虽是情话却是真心的情话,若不是因为自己需要隐藏身份,早就把她带回王庭宣布王妃身份了。 “我为你画眉。” “嗯好。” 傍晚— 昨天只一天就发生了那么多事,答应了要陪程陌吃饭也没有吃成,于是还未等他散职,冉浅兮便找了过来。 大理寺今日人少,看上去不太忙,但却从衙内走出来一名拎着食盒的女子。 什么都还不清楚,她已经是怒意难平,急着走进去问个清楚。 “刚才那个女人是干嘛的?” 程陌听到声音瞬间把头抬了起来。 “兮儿。” 看他满脸欣喜,冉浅兮更不开心了。 “我问你那女人是干嘛的?” 程陌眉头轻皱,几日未见十分想她,可她刚来就兴师问罪,难道这样不相信自己。 “送饭的。” “我是问你她与你什么关系。” 程陌放下书无奈的走了过来。 “能是什么关系?朋友而已,你为何这般生气。” “她一个女人,曼妙的女人,给你送饭我问问你们两个什么关系有问题吗?” 看她如此不可理喻,程陌也是恼怒。 “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恋人吗?可咱们才是不对吗?她不过是幼时的朋友而已。” 冉浅兮轻轻叹一口气,虽然也没想能与他有个好结果,但他这般作为实在让人不爽。 “那你和你的朋友好好相处。” 冉浅兮欲转身离开,却被程陌怔怔拦住去路。 “你这话是何意思?她是对我示好,可饭菜也好汤羹也好,都仅限于这些,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还好冉浅兮从未依赖过可笑的爱情,如今看来二人性格真是有着天差地别。 她爆笑回头。 “哈哈哈,笑死了,好好好,我错了,我错可以行了?懒得和你说…” “你等等。” 冉浅兮不耐烦的回头,程陌又大步走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是因为我这些天太忙没有陪你吗?可我真的是抽不开身,我知道你也有学业,可为何今日好不容易来了又要吵架。” 这般颠倒黑白听的冉浅兮一愣,她满怀期待的过来找他,一进门见到那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想恶化这段关系便打算离开,却被对方说成咄咄逼人。 “哈哈…好好好,你就当我想吵架好,什么幼时的朋友还是青梅竹马我也不管了。” “什么叫你也不管,我和她能有什么?她不过是来城中寻亲,知道我在大理寺任职才来看了我几番,为何会被你曲解成不可告人关系。” 冉浅兮眉头一挑,听着他这番话,看着他瞠目结舌。 常听别人说自己不可理喻,如今也算碰上不相上下之人了。 “程寺卿,你振振有词我读书少说不过你,但我问你,如果你去我家找我,发现卫季国满脸春风的走出来,你待如何呢?” 程陌愣着不知如何回应,但凡有一人会换位思考也不至如此。 “但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冉浅兮淡淡一笑,有没有什么也无所谓了,反正二人肯定是不会有结果了。 “你先忙,明日我再来看你。” 她走在路上回想起二人之间的种种,一开始一锭银子帮了他,他金榜题名感激不尽,那日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那或许不是因为爱情,而是想可笑的证明自己配上她。 冉浅兮性格顽劣要强,做不了殷殷讨好的闺秀,更做不得逆来顺受的小女人。 想来那青梅竹马日日无微不至,关心他的衣食住行,程陌自是有颇多好感与寄托,而自己只有想起他时,才会到大理寺看一眼。 “算了,那又有什么不好呢,你情我愿的,倒省麻烦了。” 她走出大理寺多时,程陌也没有跟上来再说些什么,虽然她知道那样没有意义,但还是有些失落和无语。 正漫无目的走着,碰到商子钧在前方挑选纸伞,陌上公子温润如玉。 “子钧~” 商子钧缓缓回眸,看到她便是一脸欣喜。 “兮儿。” 冉浅兮小跑到他身边被他温柔扶住。 “慢点儿,跑什么,我又丢不了。” “想你了。” 商子钧莞尔,反正二人的感情早变质了,那就欣然接受,起码还能在想她的时候就能看见。 “我也是…” “那我陪你挑,挑完去客栈。” 商子钧犹豫了片刻,她为何能把这种话说的这么自然,怕不是所分手的恋人她都会如此对待。 “我挑好了,去别苑。” 冉浅兮欣然挽起他的手臂。 “好啊,你新置的宅子吗?” “对…给……我们准备的…” “哈哈哈。” 冉浅兮忽然破颜笑出,肯定是因为二人荒诞不羁的关系。 “好好,商大公子腰缠万贯,买宅子养外室?” “什么外室…说的那样难听…” 冉浅兮一笑挑起了他的下巴。 “我不是你的外室吗?” 二人从热恋情侣演变到现在,除了外室也没别的身份了,或许外室这个词还留点善意,更污遭的称呼人人嗤之以鼻。 商子钧难耐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倒也是…” “哈哈走,商大公子宠妾灭妻呢……” “真是什么都敢说。” 第113章 情路坎坷 翌日— 冉浅兮夜不归宿,商子钧也未还家,二人像是又重新在一起般,无话不谈、疯狂缠绵。 “子钧,你不回家你媳妇不找吗?” “我们两个在一起时莫要提她。” “好…可她挺喜欢你…” 商子钧正在给她洗头,动作很是温柔。 “我不清楚,我只清楚我不喜欢她。” 听到这里,冉浅兮悄悄有些愧疚,但也没愧疚到哪里去,毕竟柯念对他很好,而且他不仅娶到了贤惠的妻子,还能同时拥有着自己。 “好啦,我不提她了,就提提我最近研究新的补汤,我一会儿给你炖。” 商子钧嗤然一笑,二人情起也不过是因为一碗汤。 “哈哈好,正好今日得空,好好帮兮儿试试汤。” “行行行,那你快洗快洗。” 商子钧淡淡一笑,哪怕一直这样和他下去都愿意。 待二人玩够又是傍晚,虽然不舍但还是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 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竟碰到了程陌。 “呦,这不是程寺卿嘛,这么巧。” 他显然有些支吾其词。 “兮儿,我…”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猜也能猜到是那个青梅竹马作妖了,女人看女人第一眼都是很准的。 昨天一眼就猜到那青梅竹马不是的省油的灯。 “呀呀呀…不会是程大人的青梅竹马生病了,要你看过才能好。” 程陌沉默着不出声,冉浅兮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行了,快去看看,别有点什么事儿还得怪我拦着。” 程陌虽然学富五车,但面对强硬的冉浅兮,温顺出身低的青梅竹马更有说服力。 “哎,这小丫头也是厉害,你每天那么忙,竟也抽的出时间看她。” “不是的兮儿,只不过她无依无靠,我顺手帮下忙而已。” “哈哈哈。” 冉浅兮笑了几声不难听出心酸,她还没说什么就等到了着急的解释。 或许是自己欠的情债太多,看着男人不断,其实身边没有一人。 “果然,面对你这样的所谓的君子,还是示弱博同情更有用。” “兮儿…” 冉浅兮淡淡一笑,从来也没奢求什么。 “我知道,快去。” 翌日— 听闻程陌一夜未归,猜也知道昨晚在青梅竹马家留宿,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冉浅兮在茶楼喝着茶,一肚子火气,竟然输给了这么一个普通的女人,程陌的初夜还没尝过呢。 “娘的,还是怪我见人见的少,竟然有这么一个败绩,真是郁闷。” 牢骚时,看到了卫季国从茶楼下经过。 “季国。” 卫季国轻轻抬头,带着期待与笑意走了上去。 “怎么在这儿喝茶呢?” “等你呗,猜你会经过。” 卫季国自然不信,但听她这么说心中仍然高兴。 “这话没几分可信。” “怎么没有?就是等你啊。” 虽然她的瞎话一戳就破,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她,自己是认定她了。 “哎?按理说这几天任职文书该下来了,你这个大状元还不封个护国将军当当啊。” 他莞尔一笑,在檀千焕的牵引下,郝标和一众武官极力举荐他赴往边境,倘若能击退浦完,班师回朝便授之护国将军。 “嗯,一月后出征。” “是蒲完又犯边境了?” “蒲完人生性暴虐,烧杀掳掠层出不穷,残害大昌数百边境百姓,陛下早有心出兵剿灭。” “那你好好做啊,回来光宗耀祖有你的。” “三年,我必让蒲完全部归降。” 看着他认真笃定的表情,冉浅兮全然相信他能做好这一切。 “行,你加油干,再带俩边境少女回来,到时候媳妇儿都有了。” “不带,都没你有趣,若我能功成名就,你可以考虑一下我吗?” “哈哈,别等功成名就了,现在就在一起呗?” 卫季国难掩激动,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的是真的吗?” “对啊,要不要这么激动…” 虽然说二人认识不久,但弱不禁风的女儿家,他丝毫看不上半分,第一次在宫路上见到她,便觉与众不同。 “我们庆祝一下,你想吃什么?” “嗯…铜锅…” 卫季国笑的开怀,直把她抱到铜锅店。 “今日吃够为止。” 不难看出他是真的高兴,高兴的感染了冉浅兮,和他一样笑的开怀。 “行,吃够为止!” 铜锅店内卫季国忙来忙去,心甘情愿的伺候着她,又是夹肉又是添酒。 “哎呀你忙什么呀,你也吃啊。” 卫季国逐颜而笑。 “嗯好。” 整场铜锅吃下来,卫季国脸上的笑容就没褪去过。 “你尝下我涮的。” 卫国季欣然把碗抬起,冉浅兮看着他倒也觉得欢喜。 “好。” “哈哈,你怎么一直说好?” 平时虽说没有文官会说,但话也不算少,今天终于了了心愿,倒变得局促。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过只要是你说的,我都觉得好。” “哈哈,那你说说你亲过多少女孩儿?” 卫季国眼神认真,从小到大除了卫季蝶也没和女孩子接触过,更别说亲嘴了。 “我就亲过你一个。” 冉浅兮显然不敢相信,毕竟他这么英武帅气,身材又好到逆天,肯定很受女孩子喜欢。 “真的假的?” “真的。” “那你多少岁了?” 卫季国莞尔。 “今年二十四岁。” “比我大三岁,年纪刚好。” “嗯,对。” 冉浅兮给他夹了口羊肉,看他紧张的表情,除了好就是对,又欣喜的笑了出来。 “哈哈,一会儿带你玩儿个好的。” “嗯好。” 楼上客房— 冉浅兮从容的坐到床上,他错愣站着不敢上前,其中奥秘不言而喻。 “来呀。” 卫季国犹豫片刻,也坐了过去。 这样近的距离和微妙的氛围,像火焰一样危险,只要她轻轻一碰,完全可以吞噬她燃烬她。 “这…就是你说的好的?” “对啊,你有没有玩过?” 卫季国只看了她一眼,就已经心跳加速,被欲望捆绑囚禁,马上就要挣脱束缚。 “从来没有。” 冉浅兮一笑坐到了他的腿上,这般亲密的贴合,让他守住最后一丝理智的,就只有她的衣裙。 “那我们玩儿一下。” “可…可…我还未向你提亲…” 冉浅兮轻轻转过他的脸,在他嘴角吻了一下,暧昧道。 “你就说想不想嘛~” 卫季国不假思索吐出一个字。 “想。” “那不得了,那还提什么亲。” 卫季国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若这一步踏出,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握保护这个女人一辈子。 “但我又害怕。” “你害怕什么?” “我怕要了你却保护不好你,更怕会辜负你。” 冉浅兮轻轻把他放倒,手指细碎温柔的挑着他的耳垂。 “我不怕~” 他眼中闪过一抹欲望,散去后换来一双笃定。 “我必不负你。” 冉浅兮轻轻一笑,又吻了一下他。 “真啰嗦~” 片刻后暧昧的声音交错响起,他变得有些失控,斯哈斯哈的喘着,眸子微合流露着满足。 第114章 热恋 自从有了这件事,卫季国变得异常粘人,单是零食就每日往冉府送去数样,哪怕碰到冉琼兮二人又大打一架,可仍每天换着花样哄她。 时间过去半月已然入冬,人们成婚讲究门当户对,世人多鄙夷,但事实是程陌与她在一起日久,未做过床事没有提过亲,可才多久便与青梅竹马订了婚。 身份有着天壤之别,终究一拍两散,任深爱都是空谈。 冉浅兮得到消息也不觉惊讶,早猜到和他没有结果,但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窝囊气,自己的男人竟然是被抢走的。 “二小姐,卫将军又来了。” 冉浅兮放下手中的簪子,也算是情浓之时程陌送的定情信物。 “又来干嘛了啊?” “奥,他说今天朋友约了他冬猎,想带你一起去。” “他朋友冬猎带我干嘛?” 冉浅兮走出府门,卫季国正在门口等她,见到她瞬间眉开眼笑。 “兮儿。” “又买东西啦?” 卫季国一笑,右手举起插满草靶的糖葫芦,红彤彤的看着食欲大增。 “嗯,给你买了糖葫芦。” “哈哈。” 冉浅兮实在没憋住笑了出来,这时眼中是幸福的。 “你买这么多干嘛?” “我怕你一根不够吃。” 冉浅兮抱过草靶,本以为几根糖葫芦没有什么重量,结果比她想象的沉多了。 “天啊,好沉啊。” 卫季国逐颜而笑,又接了过去。 “我来拿着,你想吃哪根拔哪根。” 他接过糖葫芦,冉浅兮揽过他的脖子吻了一下,他闭上双眼,左手紧紧搂住她吻的没完。 “好…好了好了…” 冉浅兮轻轻推开他,他便老实的帮她擦着嘴角。 “今日朋友约我冬猎,我带你一起去。” “干嘛带我啊?我就会摸瞎射个箭,中不中还要看运气。” “他们也会带女孩子,所以我想带你去。” 冉浅兮轻轻一笑,知道他是想把自己带给朋友们认识。 “那我去打扮打扮。” 卫季国欣慰而笑。 “不用打扮,这样就倾国倾城。” “那怎么行,不能给你丢人嘛~” 冉浅兮一番打扮,卫季国不厌其烦的在旁边一脸欣赏。 在她闺房中,软玉温香,床帘袭出淡淡香气,卫季国的脸颊一直都泛着红晕。 她未多加修饰照样惊艳四座,发饰和衣裙不张扬华丽,妆面精致美艳。 “走。” 卫季国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好像和刚才差不太多,但就是说不上来哪里比刚才更好看了。 “怎么了?不好看吗?” “兮儿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哈哈。” 冉浅兮欣喜的挽上他的胳膊。 “好看那就走,保证给你长脸!” “好。” 猎场冬风瑟瑟,卫季国早只道她会冷,便给她拿了衣服,但这件披风显然比檀千焕的还要大一些。 下了马车,朋友们已经到的差不多,唯有镇国将军之子还未到,便是新科武探花郝愈。 “季国你可来了,咱们语哥儿可惦记你多半个时辰了。” 御林校尉之子关如先亲切的迎了过来。 看到一旁脱尘的冉浅兮,他不由得一愣,虽听过她芳名,却不想真如传闻中说的那般冶艳迷人。 “呀,这就是你跟我们说过的冉家二小姐?” “嗯,是。” 冉浅兮轻轻一笑,伸出了右手。 “你好啊。” 关如先满眼惊奇欣赏,嘴唇微张怕是看的失了魂。 “啊…” 看了片刻他弯腰行了一礼。 “在下关如先,见过二姑娘。” 冉浅兮托起她的手腕,笑的更亲切了。 “都是朋友,行这种大礼干什么啊?” 关如先痴痴的看着她,话也忘了说,满眼都是喜欢。 卫季国看着他眉头一紧,这时,他口中的语哥儿走了过来。 “这是看什么呢?看的这般投入。” 冉浅兮旋转目光,眼前的女子看上去豪爽飒气,巾帼不让须眉。 “你好,我叫冉浅兮。” 女子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羁,和她碰了一下手心。 “你就是老卫说的那个女的?” 冉浅兮尴尬一笑,看上去她似乎不太善意。 “应该是我…” 江语围着她打量半圈,不友好的目光盯得她全身难受。 “也一般嘛,就非你不娶了?” 冉浅兮一愣,她到底是对自己有敌意,还是在帮卫季国,毫不遮掩的说出了非你不娶这样的话。 “哈哈是啊,你也想娶啊?” 江语轻轻一笑挑起了她的下巴。 “我为何娶不得,你要是愿嫁我也能娶啊。” “哈哈…” 冉浅兮尴尬的推开了她的手,卫季国皱着眉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场面。 “别了,你要是把我娶了,季国娶谁?” “切,他身边莺燕那么多,娶谁不一样。” 冉浅兮看了一眼卫季国,卫季国终于忍不住把她拉离了这里。 这时,关如先走到了江语身边。 “你看看你,把季国惹的不高兴了。” “本来就是,她妹子不就是爱当月老么。” 因为人没到齐,所以冬猎盘还未开,几个人坐下烹酒煮茶,还有些许不认识的人。 昌国狩猎场一般只有皇亲贵胄才开的起独盘,几乎像这些稍有地位的公子,不是合伙筹盘,就是有大身份的公子邀请他们来,当然家里有钱有地界的达官显贵除外,基本上都是想射猎就拿了钥匙自己去射了。 冉浅兮和卫季国正煮茶,她手上生疏,全程都是卫季国动手。 “君子六艺,季国手到擒来。” 卫季国莞尔一笑,江语一直盯着他看,想来是真的喜欢他。 “喂,你自己不会动手啊?非得让老卫来。” 冉浅兮一愣,眼看卫季国脸色变得难看,立刻开口维护。 “你喝你的罢了。” 江雨不屑的哼了一声。 “哼,这小美人连茶都不会煮?” 卫季国凌厉抬眸,顿时把她噎了回去。 “我会就行。” 冉浅兮发现事情不简单,江语明显对自己有敌意的。 “她是不是喜欢你啊?” 卫季国手上一顿,显然被她猜对。 江语是兵部尚书之女,十三四岁便和卫季国认识,十五便情根深种。 “哈哈,我猜对了。” 卫季国又为她烤起桂圆和板栗。 “你相信我,我不会负你。” 冉浅兮心间一暖,不管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但都够感动一阵了。 “镇国将军之子到。” 一声呼唤把所有人的目光揪了过去,又不是在宫里,他还花枝招展的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出场画面。 第115章 面临分别 在座所有人都恭敬行礼,唯有卫季国和冉浅兮坐着不动。 郝愈大摇大摆的往这边走了几步,不过将军之子,排场比胥鸣暄还大。 “呦,卫老弟也来了,身边这位是?” “卫某恋人。” 郝愈眉头一挑,一脸不屑的走上前几步。 蒲完之战还未开,卫季国虽然是将军,却在郝标手下做副将。 “呀,你这木头,还能找到这么标致的美人儿?” 说完就欲上手,卫季国一把抓住他的手叠在腰后,疼的他嗷嗷求饶。 “疼疼疼,你他娘的放开我!” 卫季国面无表情的再度用力,郝愈疼的更甚。 “放开放开!我不摸了,不摸了。” 季国作罢一把推开了他。 眼看丢了面子,郝愈恼羞成怒。 “娘的,本公子今天要你的命!” 话落,围上十几名护卫,穿着戎甲,看着都像军中士兵。 “哎?哎哎哎…公兵私用是…本姑娘可是逮到个大的,你爹好大胆子啊。” 冉浅兮仗义执言,郝愈一脸沉重。 “娘的,你这丫头嘴这么毒,什么高门大户?!” 冉浅兮拂了拂额前刘海儿,往前走了几步。 “高门大户不敢当,区区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家父二品小管。” 郝愈一愣,朝廷文武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事情闹大麻烦不小。 “啊啊啊对了,我大哥说不要总仗着父亲官职招摇撞市,我义父挺厉害,你要不要听他是谁?” “是…是谁?” 冉浅兮又往他身边走了几步,再次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咳咳…也不是什么大官,叫檀千焕,怎么样?名字好听…” 郝愈眉头顿时深皱! 郝标本就是从檀千焕门下出来的,在战场上混了十数年才有镇国将军的头衔,并且格外尊重檀千焕,这下算是踢到石板上了。 “冀…冀北王?” 朝中武官都分为两派,一派唯胥远朝马首是瞻,一派则是向檀千焕做小伏低,郝标便是檀千焕之流。 “哎?你也听过我义父的名字?” 冉浅兮又往他跟前迈了一步,吓的他退了一步。 “干嘛这么害怕吗?你刚才不是要调戏我吗?来呀,摸呀,脸有什么好摸的,要不要摸摸小腰?” 她又进一步,吓得郝愈又退一步。 冉浅兮嘴角一扬,往前跳了一下,吓的他撒腿就跑! “哈哈哈…你胆子好小啊!” 冉浅兮小跑追了上去,吓得他飞奔逃窜。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调戏良家妇女了!” “哈哈哈鹅~哈哈哈哈~鹅鹅~” 冉浅兮跑累了就停了下来。 “哎呦,累死我了,真能跑。” 卫季国看着她脸上笑意,不免有些担心的神情。 这时,冉浅兮转身走了过来,见他面露忧色。 “哈哈,你不要怕,我就是皇城最大的纨绔,他这点修为才哪儿跟哪儿啊。” “吓死我了。” “哈哈,你到底害怕什么?” “我怕我没保护好你,辜负了你。” 冉浅兮淡淡一笑,眼中似乎有星光,是对程陌没有的。 “没事儿没事儿,我保护你,量满皇城也没人敢欺负你。” “应该是我保护你。” 二人谈话间郝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拿起茶壶一口闷了。 “跑回来了?” “嗯嗯嗯,再也不调戏你了。” “调戏我的事儿可以先不说,你公兵私用这件事儿…” 郝愈放下茶壶,掏出一沓银票偷偷塞给了她。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你看都是出来玩儿的朋友,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冉浅兮眉头一挑,他瞬间秒懂,又掏出了一沓。 “哈哈…你真懂事儿啊…只不过这兵部尚书之女可是在呢…” 郝愈一笑,就是钱多。 “我懂…” 话落又偷偷给江语送去了一小沓。 想来冉浅兮知道江语小弟好赌成性,需要银子,料定她会收下。 “这…” 冉浅兮坐回原位,剥了一个花生扔进了嘴里。 “我跟你小弟玩儿过几把,人品不行。” 江语颤巍的收过银票,冉浅兮又把自己那一沓扔给了她,随后伸了个懒腰。 “哎呀,算利息啊…” 江语看着她便也心服口服,卫季国喜欢她不奇怪,不喜欢才奇怪。 冬猎开始先比箭,江语虽是女子却也英姿飒爽,郝愈哪怕是个纨绔君子六艺也是一样没落,但还是卫季国百发百中。 “你…怎么不射?” 江语的语气和态度显然比刚才好了许多。 “这我就算了,我除了会仗势欺人,再也没别的本事了。” “你不会吗?” “会啊,小时候学过。” 江语把自己的弓递给了她,显然是要和她化干戈为玉帛。 “你用我的来射。” 冉浅兮标志性的撩了撩两额的碎发,正声走了过来。 “咳咳…那本姑娘就来一个…” 她长弓拉满,姿势标准,尾弦一拉一支利箭随之发射,气势汹涌有穿云之势,所有人满怀期待,啪的一声射在了地上… “噗!” 冉浅兮横了郝愈一眼,他瞬间不敢再笑。 “那我都说了算了,非得让我射,笑死你活该!” “冤枉啊,又不是我让你射的,怎么凶我呢?” 冉浅兮丝毫不气馁,江语表情却不好,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她射艺这么差,生怕她以为自己是故意让她出丑的。 她又拿起箭矢上弓,还是那样蓄势待发气势十足! “娘的…几年不练,记得当时洪藩教的挺好啊!” 歘的一声,一支箭矢直穿中心,江语脸上显然挂出一抹笑意。 “好!” 郝愈高声欢呼,卫季国亦是一脸欣然。 冉浅兮拉过郝愈,扳着他的头用力转向箭靶。 “来来来,你再笑一个我看看,笑啊!” “兮爷威武,兮爷威武…” 冬猎正式开始,冉浅兮没技术上场,只能乖乖的和女眷们一起等着,等着等着却把胥远朝等到了。 “是遇安侯!” 女眷一片欢呼。 “对对对,他走过来了。” “真是人中龙凤啊。” “看着就温柔。” “我爹上次就想让我嫁给他,但他不近女色。” 冉浅兮愣愣的看了看女眷们,又转头看了看胥远朝,是他无疑。 “人气竟然这么高。” “遇安侯,嘿,遇安侯,这儿!” 听到冉浅兮的呼唤,胥远朝淡淡瞥了一眼,女眷们便料定他一定不会理睬。 “快来呀,这儿有美女。” 不料他又瞥了一眼,直奔冉浅兮而去。 “什么事?” 女眷们一愣,他不仅走过来还回应了她。 “没事儿啊,你是不是又找儿子来了,我刚才看他和郝愈在一起玩儿来着。” “终日不听话。” “哈哈,我就说你管不了,就得给他找个继母,吓也给他吓乖了。” 胥远朝轻轻看了她一眼,日日的不是要嫁给自己就是让自己娶媳妇,如何能心如止水。 “你有人选了?” 冉浅兮从容一笑。 “你看这儿不都是嘛,挑一个~” 胥远朝扫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本侯不喜欢。” 说完便转身离去,又踏上了找儿子的征程。 胥远朝才走,便有几个姑娘围了上来,她们个个笑的谄媚,热情的让人觉得冒犯。 “冉姑娘,你和遇安侯关系很要好呀?” 冉浅兮:“哈哈也没有,就和他打过几场架。” “天哪,你还敢和他打架?” 冉浅兮尴尬的虚汗直流。 “是啊是啊” “那还有没有其他的?” 冉浅兮脸色一囧。 “啊还和他在一个坑里关过这个算吗?” 一个粉衣女子立刻星星眼。 “天呐,那不就是亲密接触了?” “没有没有,你们不要乱说。” 女眷们窃窃私语间,胥远朝把儿子拎了出来。 “爹,你轻点。” 冉浅兮听到吵嚷走了过去,仍然是秉承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 “还有半个月我就十五岁了,你不能这么揪我了。” 胥鸣暄嘴正硬,看到冉浅兮瞬间吓到失声,看的胥远朝不禁好奇。 “哦?他倒是怕你。” “哈哈,可能是被我揍怕了。” 看着冉浅兮沾沾自喜的样子,胥远朝不知不觉的露出了一抹窃笑。 “是吗?那以后劳冉二小姐管教了。” 冉浅兮并未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但凡给谁也听不出这是喜欢对方的意思。 “不劳烦不劳烦,今后他若再闹,尽管找我便是。” “哼,你少诱惑我爹了” 冉浅兮看他一眼,他瞬间又安静了。 胥远朝直接把他拉走,他嘴里还在喊。 “你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让我爹娶你的!” 全场一阵沉默,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胥远朝脚下一顿,吓得胥鸣暄捂上了头,不料他竟然毫不生气,眸子闪出一抹动容。 胥远朝被拎走吵了一路。 “放开放开,我自己会走。”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较量,下场之人们皆拎着战利品回到中央。 冉浅兮望去,卫季国和江语刻意保持着距离。 “兮儿,我给你打了兔子,稍后给你烤了吃。” “挺厉害啊,狼都能打到?” 卫季国浅浅一笑,若不是场上猛兽少又不想抢风头,几只狼根本不算什么。 “正好凛冬为你做了大氅。” “谢谢季国。” 天色渐晚,猎场外升起袅袅炊烟,冉浅兮蹲在草坪上似乎是最暖和的一个。 或许因为高大的卫季国看起来饱含温度,或许是因为火光照在冉浅兮脸上,他为她贴心的掩着披风。 吃喝完毕,卫季国将她背起,天空飘下了丝丝雪花,落在二人身上美轮美奂。 “你冷不冷啊?” 卫季国把她颠了一下。 “我不冷,你冷吗?冷的话我抱你。” 冉浅兮其实也不冷,但就是想让他抱着。 “好啊,那你抱我。” 卫季国一笑蹲下,将她稳稳放到了地上。 “跳上来。” 冉浅兮俏皮一笑,挽着他的脖子跳进了他的怀里。 “你是不是还有十天就去边塞了啊?” “是啊。” 冉浅兮支起上半身,还没出征就开始担心他了。 “那你一定要平安啊。” 卫季国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道不尽的柔情与眷恋。 “到时我功成归来,让父亲过府谈论你我的婚事,选个良辰吉日去提亲。” 冉浅兮淡淡一笑,虽然不想成婚,但还是想尝试着相信这个男人。 “嗯好,你可不能亏了我。” “放心,绝不会。” 冉浅兮捧起他的脸吻了一下。 “那我们去客栈玩儿一会儿?” 虽然二人也有了数次肌肤之亲,但每当提到这种事,卫季国还是会耳红害羞。 冉浅兮的从容让他每每欲罢不能,每每流连忘返,每每都吃不够的享受。 “今天晚了,明日我带你去我家。” “好啊,状元府吗?” 卫季国淡淡一笑,名副其实的状元府。 “嗯,状元府。” “哈哈,好好好。” 第116章 ‘继母\’ 冉府- 冉浅兮姗姗回府,一进内堂就被胥远朝那双眼睛审视上。 他坐在主座,冉跃廉和夏侯瑾坐在次位,冉琼兮安静的站着。 “遇安侯?” 胥远朝轻轻一笑站了起来,冉跃廉也跟着站了起来。 冉浅兮缓缓走到冉跃廉身侧小心试问。 “爹他干啥来了?” “没说,偏要等你回来 。” 冉浅兮一愣。 “那你就这么配合的等我了?” 冉跃廉瞥了她一眼,笑对胥远朝。 “嘶~爹,你好歹也是正二品大夫,怎么一点气势都没有?” “你在外面如脱缰野马张牙舞爪,为防抄家我还敢有气势?” 冉浅兮也转而一笑,态度和在外面碰上胥远朝简直天差地别。 “不知侯爷登门有何贵干啊?” 胥远朝往他身边又走几步,她脸上淡定,但实际慌张,伸出手把母亲和父亲挡在了身后。 “犬子不听话,还劳冉二小姐上门教导。” 夏侯瑾一愣,侯爷儿子不听侯爷的,听自己闺女的。 “哈哈哈好说好说那咱们现在走?” 胥远朝淡淡一笑,甚是满意这个教习先生。 “请。” 遇安侯府— 胥鸣暄坐在院子里死活不吃饭,丫鬟仆人一堆没人能把他哄好,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大发脾气。 “滚啊,小爷我说了不吃。” 一个石头扔过去冉浅兮轻松躲开。 胥远朝顿时皱起眉头,他差点砸到自己喜欢的女子。 “哎呦喂,这谁家小姑娘啊,不吃饭还拿石头砸人。” 胥鸣暄回头起身,瞬间愣的一动不敢动,因为拳头打在脸上,比家法抽在身上疼多了。 况且胥远朝是亲生父亲,也不舍得下狠手。 “你你你我娘尸骨未寒,你就敢住进来了?” 胥远朝本欲上前教训,没成想冉浅兮先走了上去。 “你这什么台词啊?你娘没了挺多年了?你应该抽泣的指上我的鼻子,牙根微微颤抖,问着你爹;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生下我,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如今她去了,我还未成年你就把外室带回宅子,对得起我娘!对得起我吗?!” 胥鸣暄又是一愣,冉浅兮看了他一眼戏瘾大发。 “还有,你像我这样濠头大哭几声,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记得一定要撕心裂肺,然后你就喊;走啊,你给我走,从此以后我没你这个父亲!然后你痛苦一会儿,再凄凄站起,苦笑几声,推我一把挥手而去…” 胥鸣暄一动不动的消化着冉浅兮的台词,似乎悟出了什么… 冉浅兮往前上一步。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儿杀伤力?” 胥鸣暄抽回思绪,愣愣的指着冉浅兮,却一直往后退。 “你你你干什么来了?真嫁过来了?!” 冉浅兮又上前一步,他又退一步,怂的像一只趴耳兔。 “哈哈哈我要是嫁过来先弄死你,你没娘疼没爹爱的,我就磋磨死你。” “你敢,我爹就我一个儿子。” 冉浅兮一笑,右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眼神一阴他直觉后背发凉。 “蠢呐,我可以给他生嘛,我还年轻,可以给他生很多儿子,到时候他就不止你一个儿子了,对了到时候你还有很多弟弟,一人一口吃了你啊!” 胥远朝在身后看着这一幕,真的像一家三口一样。 “你少吓唬我,我不可能让他娶你的!” 冉浅兮淡淡一笑,挑起了他的下巴。 “不娶也行,你去吃饭,明天好好上学,要不然我早晚嫁给他,生一堆儿子和你争家产。” “哼,吃就是了,用你管我!” “哎?!” 听到她哎了一声,胥鸣暄瞬间站住,这震慑力比胥远朝强太多了。 “孝经怎么读的?” 胥鸣暄愤愤不平的向胥远朝行了一礼。 “儿子告退。” 看他的背影全是胆怯,胥远朝直叹惊奇。 “他真的听你的话。” “不是听我的话,是害怕我嫁给你给你生儿子。” 胥远朝眸子一顿,神情闪过一丝期待。 “那你” “我什么啊,还是你平时下手轻了,这就得狠揍。” 这已经是第二次,他想问冉浅兮愿不愿意,可没头没尾的二人年纪相差又较大,自己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 “有劳二小姐,不如留下吃口便饭。” 话才说完,天空又飘下了牛毛细雪,落到脖颈里她全身一凉。 “那一吃口,走走。” 胥鸣暄才安心吃口饭,看到她的身影又进入了备战状态。 “你还要和我们一起吃饭,你真要做侯府夫人啊!” 冉浅兮一笑,盯着她挑起胥远朝的下巴吻了上去,胥远朝瞬间攥紧右手,这种感觉,又勾起他久违的心动与眷恋。 胥鸣暄负气低头吃饭,时不时的抬起眼睛瞟一下冉浅兮。 冉浅兮直接含上胥远朝的唇瓣轻轻咬了一口。 “哼!狐狸精!哼!!” 胥鸣暄快速吃完饭起身离去,被冉浅兮一把薅住。 “等等。” “又干嘛?我不打扰你们了还不行啊!” “吃饱再走。” 胥鸣暄犹犹豫豫的转身又坐了回去。 “那你不许亲我爹了。” 冉浅兮轻轻一笑。 “哈哈,不亲了,赶紧吃大少爷。” 冉浅兮吃饱来的本来也不饿,看着父子二人吃看的津津有味。 胥远朝英气又优雅,就连吃饭都那样有魅力。 她托着脸颊痴痴的看着,不经意间和胥远朝对上眼神,赶紧抽离装作若无其事,待他把头回过去又是一脸盯。 “你怎么总盯着我爹看?你要吃了他啊?” 冉浅兮不耐烦的转头,胥远朝已经红了耳根。 “啧,他好看我多看两眼怎么了?又不收钱!” 胥远朝紧张的顿了顿筷子,回头间又对上冉浅兮灼热的眼神。 “你是不饿吗?” “对啊,我吃过了。” “抱歉,我不知情。” 冉浅兮一笑给他夹了一根糖醋排骨。 “你都吃点,我看你吃。” 胥远朝莞尔一笑,夹起排骨放进了嘴里。 他双唇一合,冉浅兮不受控制摸吞了口口水,看到他舌尖触碰到排骨那一刻,血液瞬间沸腾,下意识的舔了下嘴角。 “你干嘛舔嘴唇?你馋了啊?” 冉浅兮心间一怔,胥远朝紧张的放下了排骨,转头看到她恍惚的眼神,瞬间心波荡漾。 “排骨还有那么多,你馋了就吃啊,总盯着我爹干什么?” 毕竟是小孩子,有些事情不懂正常,冉浅兮馋的原本就不是排骨,而是比之更诱人的他爹。 “小孩子懂什么?” “切,你才比我大几岁。” “我都快二十二了,你还没十五呢,你说大几岁?” 冉浅兮回头,胥远朝显然不好意思再啃排骨,而是吃起了素菜,但在她看来还是一样的诱人。 “你这个色魔,你想轻薄我爹对不对,你看看你的表情。” 冉浅兮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脸颊,她想摸摸自己是什么表情。 “你看你看,你心虚了。” 她得意一笑,直接抓住胥远朝的手腕绰他嘴唇吻了上去,胥鸣暄立刻捂住了眼睛。 “真不要脸。” 胥鸣暄终于吃饱,彻底跑了出去。 冉浅兮直接骑到他的腿上环着他热吻,每一下都挑拨着他的欲望。 胥远朝将双手放在她腰间,被更深的深吻环绕着,心跳根本无法正常。 二人愈吻愈烈,胥远朝闭上眼睛一点一点进入佳境。 热吻又持续片刻,胥远朝无法控制的去解冉浅兮腰带,不料却被她拦住,心里瞬间一凉,大脑随之冷静。 “不做就下去,不要总是挑逗我。” 冉浅兮轻轻一笑,又在他嘴角吻了一下,没事人一样从身上下去了。 “气氛到了嘛,随便亲亲,不用往心里去。” 胥远朝感受着身体的狼狈,用衣袖盖上了惨不忍睹的画面,不仅有自己的,还有她的。 “走啦~下次儿子不听话随时找我哈~” 看着她远走的背影,回想着刚才的热切,如何能一笑忘之,一忘淡之。 第117章 良人出征 翌日- 状元府冉浅兮如约而至,谁料一进院子就看到五六少女,瞬间变成无头苍蝇般。 她往里走了几步,卫季国大步流星的过来接她。 “怎么自己来了?说了去接你的。” 冉浅兮故作醋意,看着一院子的女人,任谁也是疑云密布。 “怎么啦?怕我坏你好事呗。” “瞎说什么呢,她们都是小蝶的朋友,来了也全是坏事。” “给你这么多美女看你还不高兴了。” 这些女孩儿多数都是卫季蝶给自己选的嫂子,只要一来就要围着卫季国转,所以他每每都是上街躲避。 卫季国怕冉浅兮多心,便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抱进了房间。 “今日要和你缠绵,她们来了自然是坏事。” 正经大家闺秀见到这种场景,自然都是识趣离开,可些女孩儿们仍坐的稳当。 “她们坐院子里不冷吗?” “兮儿何苦管她们,着寒受风就知道不来了。” 二人回房间直接关上了门,本想着今天教她射箭,看来是泡汤了,若被她们围上,无疑是给冉浅兮找气生。 “亲亲~” 卫季国莞尔一笑,也不管外面是不是有人,直接把她抱到了床上。 “那我可来了。” 冉浅兮反身将他压在身下,游刃有余的解开了他的腰带。 手指在他嘴唇上来回划着,他便爱不释手的摸着她的头发。 “怎么还不开始~” 冉浅兮挑逗着在他嘴唇点了几下。 “我要是吵到她们了怎么办?” “那正好给她们听听兮儿多厉害。” 冉浅兮柔柔一笑,把嘴唇凑到了他的耳边。 “那肯定是你厉害。” 二人在房间中你侬我侬,冉浅兮的娇喘声肆无忌惮的回荡出来,卫季国的示爱声更甚,那些闺阁里的小姑娘怕是光听就受不了,全都红着脸颊跑了出去,待卫季蝶出来,院中已经没了一人。 “这个狐狸精。” 二人肆意缠绵,终于把卫季蝶逼得也待不下去了。 傍晚- 与他缠绵完,冉浅兮主动来了遇安侯府,胥远朝还在小憩,胥鸣暄竟听话的复习功课。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胥远朝面前,被胥鸣暄愕然喊住。 “你怎么又来了?别打我爹主意。” 听到吵嚷,胥远朝醒了过来,睡眼朦胧那样性感。 “都怪你,把我爹吵醒了。” “分明是你吵醒的。” 看到冉浅兮站在面前他并不惊讶,毕竟昨晚草率离开,她也未觉得尴尬。 “今日他还比较听话,二小姐请回。” 冉浅兮一愣,他也是翻脸比翻书快。 “哇,你脸变得比我还快。” 胥远朝优雅起身单手背过,伸手朝向大门,直接下了逐客令。 “请。”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二话没说拉过他亲了一口。 “请就请。” 走在长街上,正好碰到刚从宫中回来的谢赢,谢赢轻轻拉开车窗,看到一个倾国倾城的侧脸。 “她就是妹妹说的那个冉浅兮?” “回国舅爷,正是。” 谢赢轻轻一笑,像是要处理这个女人。 “怎么从遇安侯府出来的?” “额…小的听说是她和遇安侯关系匪浅,似乎二人之间有些私情。” 谢赢轻轻关上车窗,沉凝片刻,想到为妹妹扫除障碍的‘好办法’。 “遇安侯年纪可是比她大不少啊,这桩婚事冉跃廉那老家伙定是不会同意,那本国舅就做个好人。” 家丁殷勤应承着。 “国舅爷心善。” 转眼又过十天,到了卫季国出征之日。 虽说这几天二人日日黏在一起,但还是不舍,五更天,冉浅兮便就起来送他。 本以为五更没人出门,结果大街上已经人来人往。 到了城门下,大部队蓄势待发,只有卫季蝶、江语、关如先和几十名百姓相送,那日府上的莺燕一个都未到。 “季国季国。” 听到冉浅兮的声音,卫季国极速回头跳下了骏马。 “兮儿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冉浅兮什么话还没说,先掏出自己的长命锁,给他戴了上去。 “送你呗,我今天可起了个大早。” 卫季国握住胸前的右手恋恋不舍,眼中里全是眷恋。 “起这么早真是难为你了。” “噗~”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郝愈的嗤笑。 “在下也听说冉家二小姐,不睡到午时三刻绝不起身。” 冉浅兮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耐心叮嘱卫季国。 “我跟你说虽然你是主帅,但你不能瞎逞能,打不过就喊饶命知道了吗?” 卫季国一脸笑意,他虽说从不自傲,但全国科举考试高中状元必难逢对手。 “兮儿放心,我定凯旋而归。” “还有那个流民之女什么的你少瞎救,要真看着可怜让士兵去救。”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卫季国不由哂笑出来。 “哈哈,兮儿尽可放心,不会从边关带什么红颜回来。” 冉浅兮一愣,自己竟又被识破。 “啊…不会就行…” “将军,该出发了。” 卫季国揽过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此一去莺飞草长,光阴不复,世事难料。 “等我回来。” “放心~” 卫季国潇洒上马,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山河。 “哎…这一走还真有点担心。” 卫季蝶瞥了她一眼不屑离去,她也瞥了卫季蝶一眼大步离开,不料卫季国刚走,关如先就跟了上来。 “冉二姑娘留步。” 见他鬼鬼祟祟的跟上冉浅兮,郝愈和江语鬼鬼祟祟跟上了他们俩。 冉浅兮走的较快,听到有人喊自己,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关如先腼腆的挠了挠头。 “那个…我能请你吃早餐吗?” 冉浅兮眉头一挑,好兄弟刚走就挖墙角。 “行啊,吃什么?” 郝愈和江语一愣,关如先显然是有私心,那么明显她竟然还是答应了。 关如先:“你平时都吃什么?” “云吞、豆花、小笼包、果子、煎饼,反正是辣的就行。” 关如先欣喜跟上她。 “这么巧,我也爱吃辣的。” 冉浅兮淡淡一笑,他墙角挖的不要太明显。 “是呀好巧。” 第118章 被挖墙脚 二人来到云吞摊已经卯时末,自从她休学,钱敬杨也不怎么迟到了,和商子徕并肩而来,看到她立刻停住了步子。 “哎呦我的兮爷,我可想死你了。” 话落直接上前把她抱住她。 大庭广众之下和男子搂搂抱抱,关如先好感下降一半。 “哈哈,我挺好的,你们俩个怎么样?” 钱敬杨松开她,商子徕一笑,冉浅兮直接跳到了他身上。 他轻轻后仰任她挂着,顾及男女有别始终没有抱住她,但脸上抑却制不住欣喜。 “子徕兄有没有想我?” “想。” 冉浅兮梅开二度,关如先瞬间不再觉得她美丽识大体。 “下去~” 冉浅兮缓缓落地,商子徕扶了她一下,待她坐回原来的位置,关如先起身行了一礼。 “在下告辞。” 她眉头一挑,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悠哉的往云吞中放了一勺辣子。 “哎,就这点心胸肚量还想跟我好。” 二人一脸疑云,另外面摊上的江语和郝愈也暴露了身份。 “所以发生什么了?他为什么请你吃饭,那边那两个又为什么跟着你?” 若非商子徕道破,冉浅兮丝毫没有发现郝愈和江语跟着自己。 二人发现自己暴露,主动走了过来。 “卫季国出征了,他好像是什么太尉的儿子。” 钱敬杨吓得全身一震。 “太尉?兮爷你现在怎么净往正一品身上够。” 郝愈从容的坐到了冉浅兮对面。 “是校尉,咱们陛下未立太尉,皇城军政多是遇安侯掌管,我爹管一些。” 冉浅兮并未在意是校尉还是太尉,反正都和自己没关系。 “嗷嗷…你爹是镇国将军?” 郝愈自信的整理了下发冠,那颗蓝宝石闪的晃眼。 “正是。” 钱敬杨和商子徕对视一眼行了一礼,郝愈立刻又起范了。 “怎么样,诸位要不要跟着本公子我混?” 冉浅兮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下。 “笑死,胥鸣暄都没你嘚瑟。” “啧,胥老弟年纪小,等他像我一样年长些,保不齐比我更嘚瑟。” 冉浅兮瞟了他一眼,吃了口云吞。 “这孩子就得从小抓,等像你这么大就废了。” 郝愈一脸怒气也不敢发火,只要看她一眼就想起檀千焕,那威慑力使他父亲都无比慌忙。 如今文武百官之子怕是都不敢和她嘚瑟。 “我愿意废。” 冉浅兮懒得和他打嘴仗,钱敬杨和商子徕还在。 “你们两个吃饭了吗?” “吃过了。” 这时,忽然听到不远处,又传来胥鸣暄倔强的声音。 “我自己会走,你别总拉我。” 冉浅兮和郝愈探头探脑的望了过去,果然纨绔都是有共性的。 胥鸣暄被佣人押着,胥远朝在后面跟着,看来又在耍脾气不肯上学。 见到他,四人齐齐行礼,唯冉浅兮大步走了过去,郝愈想拦没有拦住。 “呦,这是又犯毛病了?” 听到她的声音,胥鸣暄瞬间安静,立刻原地站好。 “啧啧啧…侯爷呀侯爷…我看你没我是不行的,你觉得呢?” 身后四人全为她捏着冷汗,不管对方是谁,她都敢招惹一番。 胥远朝耿耿于怀那晚她肆意撩拨却不负责,没有一分好脸色给她。 “让路。” 冉浅兮嘴角一扬,就猜到这是闹气呢,缓缓凑了上去。 “干嘛啊,还生气我不和你做的事儿呢?” 胥远朝眉头一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一瞬看呆所有人。 “送公子去上学。” 家丁行了一礼。 “是,侯爷。” “哼,我不想上学,别拉我,我要睡觉。” 冉浅兮看着胥鸣暄倔强的背影,无意识的搂紧了胥远朝脖颈。 “这样没有用,你得想个长久的办法,比如给他找个继母。” 胥远朝轻轻放下她,眼中有火。 “莫再撩拨我。” 待他挥袖离去四人才敢上前,郝愈连连摇头。 “啧啧啧,你这女人真是一个大麻烦啊。” 话还未落,钱敬杨立刻拉着商子徕大步跑开。 “又该迟到了,兮爷我们走了,回见。” 这时江语走了上来。 “你应该写信告诉季国。” 冉浅兮瞟了她一眼,又走回了云吞摊。 “告诉他什么,告诉关如先想挖他墙角没挖成?” “对。” 冉浅兮不屑一笑。 “呵呵,那你还真够添乱的,他刚走好朋友就下手,你让他怎么安心打仗?” 江语眉头一紧,顷刻觉得自己说了蠢话。 “哎,这不是没挖成么?再说我也看不上他啊,还没郝愈的名声说出去唬人呢。” 郝愈手放在额头上比了一下。 “多谢认可。” 年关已至,卫季国不负重任,才几月就有捷报传回,百里庸大喜。 “好,卫卿骁勇善战,朕心甚慰,若等班师回朝必有重赏。” 皇上高兴,文武百官心中自然轻松,郝标也欣慰非常,卫季国得以褒奖,也代表自己御下有术。 程陌不日便要成婚,百里庸知道他本是冉跃廉门客,上任后他巧破奇案,为官之道更是无一错漏。 今秋科考翰林院为国增梁填栋,他称赞连连,冉浅兮年纪也不小了,想来想去,亲笔赐婚则是冉府无上荣光。 “冉卿。” 冉跃廉着官服上前一步,二品大员的气势如虹如潮。 “臣在。” “冉卿有踔绝之能,不知朕如何赏赐合适?” 冉跃廉跪地行了一礼。 “为国效力不敢贪赏。” 鞠躬尽瘁天子应该赏,但不能自己索要,朝中老臣都清楚不过。 百里庸满意一笑。 “不如朕赐冉府一桩贵胄亲事,放眼朝野冉卿随便选。” “全凭陛下做主。” 谢赢听到这里嘴角勾出一抹窃笑,照太后对冉浅兮的疼爱,她只要不进宫在哪里都犯不着谢君。 “哈哈好,那朕可不能亏待了冉卿,平身。” “臣谢陛下。” 第119章 隆重赴宴 又过两天,檀千焕处理完一切事宜,给冉浅兮送了传信。 ‘三日后,申时,城门前不见不散,焕。’ 他的落款不是全名,更未带上义父二字,这个焕字若给心思细腻之人,自然能察觉情愫不同,无奈她却不拘小节。 “哈哈,还以为义父把我忘了呢~” “小姐你笑什么呢?” 冉浅兮一愣,丝毫没觉出自己的笑容。 “我笑了?” “对啊,你这个笑容和见到遇安侯一模一样。” 冉浅兮一惊,她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啥?你说和谁?” “遇安侯啊…” “天呐,我见到他竟然有笑容吗?那我的心思会不会太明显了…” 她的心思是人就能看出来了,无奈她忽冷忽热,谁也不敢断定。 “哎对了,你把那个簪子给程陌送去了吗?” “送了送了,小姐您放心。” “那就好,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对不起你。” “噗,哈哈哈哈哈,他还知道对不起我呢啊。” 听她讪笑,岁雪不由担心她伤心过度。 “小姐您没事儿…” “没事儿啊,他哪日成婚来着?” “明天啊…” 冉浅兮嘴角一扬,程陌一定给冉跃廉送了请柬,尽管她去也名正言顺。 “哈哈,明天咱们穿个大红色,你也穿听到了吗?” “好,我和小姐一起穿!” 冉浅兮翻箱倒柜,从橱中翻出一身嵌满宝石的凤冠霞帔,乃是太后亲赐华丽非常。 “明天穿这个,好好恶心恶心他们。” 翌日— 程府张灯结彩,红灯在风中肆意摇曳,大红喜字贴的晃眼,来来往往全是朝廷重官,送礼的送礼,奉承的奉承。 大理寺在朝廷地位非凡,程陌又是状元,这场婚礼也算盛大雍容。 程陌落魄时受冉浅兮救,后来又逢冉跃廉相帮顺利参考,虽然他学富五车是最年轻的状元,但如果没有冉跃廉慧眼识人,照样也是徒劳无功,所以他对冉家很是感激,对冉跃廉万分崇敬。 “恭喜程大人。” “哪里哪里,里面请。” 程陌在门前迎客,喜袍加身衬得他玉树临风。 他即将是另外一个女人的丈夫,照顾她爱护她,和生同衾死同穴。 冉浅兮手中拿着新婚贺礼大步悠然,四下哗然声沸起。 那身凤冠霞帔雍容华贵,尽管是新娘嫁衣加身仍不及。 太后所赐必非凡物能比,摘下腰间明珠可承包十场盛大的婚宴。 她梳着飞天髻,额间的青绿火凤花钿新颖脱俗,流苏彩金步摇轻轻坠着,配上那张冶艳到窒息的脸,于婚宴绝尘而出。 她满眼的不屑与挑衅,程陌又一眼看痴了进去。 “恭喜啊程大人。” 听她开口,就算情绪万般复杂,也要礼数周全。 “同喜。” 冉浅兮淡淡一笑,岁雪打开了木盒。 “本小姐呢送你一座送子观音,也好保佑程大人不断子绝孙啊。” 程陌眉头紧皱,她显然是来找晦气的。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哎呀呀呀…这揖也没作啊…不喜欢?还是不欢迎啊?” 他犹豫的端起平揖拜了一下。 “冉二小姐能来程府蓬荜生辉。” 看他难看的表情,冉浅兮心间只一个爽字。 “哈哈哈,真是听话,本小姐心情大好。” “对了,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够不够重视?” 他的表情仍然难看,到现在他或许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娶那个青梅竹马。 “好看。” 冉浅兮瞥了他一眼,大步进入内堂。 满场公子都恭敬行礼,那身凤冠霞帔代表着她身后的太后。 拜礼开始,看着程陌与别的女人拜堂,冉浅兮心中发酸却又鄙夷,她不知道那叫不甘心。 “切,寒酸,这婚服也太简陋了。” 冉跃廉知道女儿和程陌的事情,但从未插过手。 送入洞房时,他从冉浅兮身旁经过,停顿片刻并未做声。 或许他很会权衡利弊,她本来就不适合做妻子,如今也好,总不算一错再错,一发不可收拾。 胥远朝本不愿来,但得知冉浅兮会到,才破天荒的来参加一个二品的婚礼。 “哎呀遇安侯,稀客啊稀客。” 礼部左侍郎见到他,比程陌还要殷勤,像是他的婚礼一般。 一声遇安侯,全场目光都旋了过去,所有人都一脸阿谀奉承的站了起来。 “遇安侯,近来可好啊…” “哎呀遇安侯,下官有礼了。” “遇安侯风采如旧…” 宾客七嘴八舌的拍着马屁,更有甚的命家丁当场回府拿礼。 胥远朝向来懒得和这些墙头草虚与委蛇,所以无论什么宴会都参加甚少。 同僚一一问候过,冉跃廉也站了起来。 “下官见过遇安侯。” 所有人几乎都向胥远朝打了招呼,但他只回应了冉跃廉。 “有礼。” 冉浅兮吃鸡腿正香,遇安侯三个字对她来说似乎很稀松平常,却有好些官吏小姐害羞了起来。 “岁雪,给你个鸡腿,呐~” 岁雪站在她身后有些局促,因为自己的小姐似乎太目中无人了。 “二小姐~” “啧,拿着啊。” 岁雪尴尬的拿过鸡腿藏在身后,毕竟姥爷还在站着,她吃鸡腿大不合礼数。 “兮儿,起来见过遇安侯。” 冉浅兮放下烧鸡站起,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 “小女见过遇安侯。” 看着与私下判若两人的冉浅兮,胥远朝不禁笑了笑。 “你莫如此,本侯不习惯。” 冉浅兮眉头一挑,看来他是习惯自己和他亲亲抱抱的样子了。 “那你吃根儿鸡腿儿?” 说罢就掰给他了一根烤鸡腿儿,四下一片碎念。 “冉掌院,二小姐这样是不是有些不懂礼数。” 不知哪个不怕死的傻子,站出来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你懂,他和你说话了吗?还带上我爹一起嘲讽。” “你” 冉浅兮得意一笑,以牙还牙。 “哎呀这位大人,贵府千金还真是话多呢,平时您没少操心。” 第120章 公然维护 左侍郎的脸已经有了铜青色,如果非要演这刻薄模样,怕没人是冉浅兮对手。 胥远朝淡淡一笑接过了鸡腿。 “苗侍郎真是教女有方啊。” 苗昕宏看了女儿一眼,胥远朝的反讽吓得他不敢吱声。 与此同时,正逢程陌回来敬酒陪席,看到胥远朝同样殷勤的走了过来。 “遇安侯大驾光临,下官再为您布一桌。” 胥远朝看了他一眼,也听过他和冉浅兮的事情,不知为何心中替她不快却有几分窃喜。 “也好,免得有不干净的人。” 胥远朝一向话少,更是不爱发脾气,今天苗淼的一句话竟轻易将他激怒。 “下官准备。” 本来他已经特意给冉跃廉开了一桌,不成想他来便要再开一桌,如此一来又要浪费些许时辰。 他刚欲转身,胥远朝就拉走了冉浅兮。 “多上只鸡。” 冉浅兮一愣,看样子他知道自己爱吃鸡腿。 “下官准备。” “哎哎哎两位…他给我爹开了一桌,你能凑合吃不?” 二人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皆因她一句话停住了脚步。 胥远朝:“可以。” 冉浅兮轻轻一笑,拍了程陌一下。 “快去呀,我要再吃一只鸡。” 这般友好的举动,冉浅兮是主动与自己和谈了吗。 他错愣片刻,冉浅兮又唤了一声。 “你家连只多余的鸡都没有?” 程陌莞尔一笑,总觉得自己还是爱她。 “好,我让他们准备。” 晚间- 明日休沐,冉浅兮下学第一件事就是喝酒。 钱敬杨和商子徕寻到冉府,冉浅兮又在听冉琼兮唠叨。 “遇安侯府势力多庞大你知不知道?能不能老实点啊?” 冉浅兮脸上除了烦就无奈,大哥竟然比女人还唠叨。 “哎呦大哥,我都说了没什么。” “谁管你有没有什么,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遇安侯什么身份,全皇城女子不是抢着嫁给他,就是绞尽脑汁挤到冀北王府,你还都招惹招惹,不是和卫季国好了吗?等他回来高低也是个护国将军,你嫁过去家里也省心了。” “啧,大哥你怎么那么絮叨?我嫁给他不比嫁给卫季国好吗?” 冉琼兮张口结舌,嫁给侯府确实比将军府强上百倍。 “那你猜人家能看上你吗?” “切,他看上我还不嫁呢,那么多小妾太麻烦了。” “得了,人家看上你再说。” 商子徕和钱敬杨偷偷走了进来,冉琼兮看了二人一眼离去了。 “你啊,还是仗着太后好好当一个纨绔罢了,少招惹那些咱们家拗不过的人。” “又挨说了?” 冉浅兮生无可恋的坐到了堂前石阶上。 “哎,就和遇安侯吃个饭” “你你和谁吃饭?” 听到钱敬杨激动的口吻,冉浅兮抬头瞟了他一眼,二人一起坐下去一边一个。 “对啊,我哥以为我勾引人家呢。” “也能理解琼兮哥,他看上去是有些像被你迷了魂。” 听到商子徕把话说的这么轻松,冉浅兮瞬间瞪大双眼。 “你确定?” “确定不敢说,起码也是被你撩的不行。” 冉浅兮哭笑不得的摊了摊手。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商子徕淡淡一笑,与钱敬杨对视,他嘴角一扬。 “男人的直觉。” “你俩怎么还卖关子呢?” 钱敬杨打开折扇,探扇挑眉。 “那天你拦路,他有一万种办法能让你起开,为何选了最暧昧的一种?” 冉浅兮深吸一口凉气,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 “对啊,为什么?” 紧接着,商子徕又是一笑。 “你每次挡路他都可以一脚踹开,又为何总是愿意和你肢体接触?还有那日,你把他儿子揍成那个样子,他不但不生气,还看着你眼神游离?” 冉浅兮眉头一皱,他竟然这么爱偷窥别人的表情。 “你干嘛看那么仔细?” 商子徕:“不是我看得仔细,是遇安侯表现有些明显,别人不敢看他表情,但我二人经过你的熏陶,胆子可比他们大上千万倍呢。” 冉浅兮分毫不相信二人的分析,他什么女人没碰到过,会看上这样放荡又纨绔的自己。 “可得了,或许我是女的,他也不好一脚把我踢飞。” 二人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你可小心,别折他身上。” 冉浅兮嘴角猥琐一扬。 “我更愿意折义父身上。” 二人飒爽起身,同时向她伸出了手。 “你当心愿望成真。” 冉浅兮看了钱敬杨一眼,被二人轻松拽了起来。 “不会,义父不近女色。” 捕月搂- 今日捕月搂有大型演出,云双和剪雨都登场。 云双表演结束,喝酒间冉浅兮听到有人吵嚷,迷迷糊糊走过去,上次侮辱商子钧的泼皮,正在刁难一名妇女。 “你哭什么哭?你那闺女能伺候本少爷是她的福分。” “求求你了马少爷,你把小觅放了,她还未成年呢。” 马钏一脚踢开那妇女,一脸凶神恶煞。 “我呸,一个窑妓生的女儿,成没成年也是骚货,银子都给你了,滚滚滚,别在这儿打扰本公子兴致。” 冉浅兮第一反应就是揍他,上前把他薅起,一脚直击要害,疼的他嗷嗷大叫。 “贱人又踹我,娘的给我往死里揍!” 马钏带的家丁虽是男人,但不会武功只能硬揍,顷刻双方就拧做一团。 剪雨眼神一沉,云双也闻声走出房间,隔着阁楼看到惨不忍睹的一幕。 “娘的本姑娘就看看今天谁揍谁,你这烂命根子的人渣!” “给我揍她,出了事本公子负责!” 第121章 手抄国法 妈妈慌跑过来,几人打的激烈护院无法近前。 商子徕会功夫,那些家丁显然不是对手,但冉浅兮这边愈演愈烈。 剪雨一个眼色,妈妈立刻着人报官。 冉浅兮抢过打手的棍子,直挥而去,云双在阁楼上焦心不已。 “臭娘们儿,还敢拿棍子。” 冉浅兮挥起棍子,吓得他往后跳了一下。 “你还敢辱骂朝廷重臣之女,本姑娘揍到你长记性!” “你爹一个二品文官你还嘚瑟。” “娘的强抢民女还敢侮辱我爹,有本事也让你爹当啊!” 战况持续良久,捕月搂鸡飞狗跳,不知毁了多少餐具桌椅,宾客们全都从看节目变成看斗鸡。 “给我打死她!” “住手!” 忽而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凌厉的住手,府尹亲自带着衙役全副武装而来。 还没等冉浅兮说话,马钏立刻跪下去恶人先告状。 “大人为草民做主。” 不料府尹让开路,胥远朝端庄的走了过来。 马钏立刻傻眼,府尹能收买,侯爷要是收买不成罪名可大了。 见他来,冉浅兮扔下棍子,心间有几分安稳。 云双和剪雨随即离去。 “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妇人虽然不知他们官衔,但看架势定是大官,立刻跪上前去。 府尹:“你有何冤屈?” “回大人,民妇原是捕月搂老人,但生了小觅便不做皮肉生意了,谁承想前日马公子前来喝酒,看上了民妇的女儿,她才十四岁,无论如何也不到接客的年纪,他开口索要不成,今天便带人过来强抢,求大人做主,求大人做主。” 她跪在地上一通扣求,看的冉浅兮心酸不已。 胥远朝眼神一沉,显然这种事不是发生一两次了。 府尹:“你可有证据?” “民妇有,民妇有,这是马公子给的银票,民妇没有动,是马家商号的。” 府尹看了一眼那张银票,出自马家商行无疑。 “大人若是不信,到马府一搜便知。” 府尹:“大胆,郎朗乾坤竟然强抢民女!” 这时,马钏目无王法的讪笑了一下。 “大人你可看好了,草民可是给她银子了,怎么能叫强抢呢?” 听马钏狡辩,冉浅兮走过来一脚给他踹个跟头,赶紧被钱敬杨拦住。 “呦呦兮爷,可不能妨碍办案啊。” “你听他放屁,他先把人绑走的,怕东窗事发才送来十两银子,耍人玩儿呢,给个女妓赎身也得一百两!” 胥远朝看了冉浅兮一眼,不曾想她直接跪了下去。 “求侯爷做主!” 见他跪下,钱敬杨和商子徕也跪了下去,胥远朝瞳孔微张,立刻单手把她扶了起来。 “你乱跪什么?” 冉浅兮缓缓抬眸,又是一副可怜小猫模样。 “是真的,我刚才都听见他说了,飞天般的嚣张。” “有人证吗?” 胥远朝温温的问,妈妈受云双之命走了过来。 “民妇参见大人,马公子所做作为,捕月搂上下皆亲眼所见。” 胥远朝看了府尹一眼,他瞬间下了搜查令。 “即刻收押,搜查马府上下!” “是!” 冉浅兮松了口气,要是再来一个贪污受贿的府尹,今天又是一场硬仗。 钱敬杨和商子徕随之起身,那女妓满眼感激。 “多谢冉姑娘,多谢各位大人。” 冉浅兮从容一笑,自信的撩了撩额前的碎发。 “害没事儿~” 女妓和衙役们离去,胥远朝仍站着未动。 “强买案由陶晴华处理,那你打架斗殴之事呢?” 冉浅兮一愣,她常打群架皆全身而退,今天竟被当官儿的抓个现行。 “哈哈十五大板?” 胥远朝见她嬉皮笑脸,分明不知悔改,转身便拉走了她。 “由本侯亲自处理。” 地上所跪之人全都一愣。 遇安侯府- 冉浅兮局促的站在堂下彷徨不安,胥远朝坐于高台盯着她,王侯气息灌满。 “哈哈哈侯爷” 胥远朝看她不坐,缓缓走了过来。 “想来你很爱打架?” “没有啊没有啊,侯爷您误会了,我今天只不是过没忍住,平时不打架的。” “但本侯看你像是惯犯。” 听到惯犯俩字,她心中一惊,许是今日拿棍子的架势太顺手了。 “哈哈侯爷慧眼如炬慧眼如炬” 胥远朝嘴角一扬,想到一个完美的酷刑惩治她。 “即明日起,每天辰时,过侯府手抄国法。” 冉浅兮双目圆睁,大昌国法几千章,不知要抄到何时。 “你开什么玩笑?那我得抄到什么时候 ?!” “抄完为止。” 胥远朝拂袖离去,冉浅兮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二人之间只留一寸距离,和一副涣散的眼神。 她尴尬地笑着,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哎呀侯爷~您就通融通融嘛~” 对视片刻,胥远朝轻轻将她推开,嘴角又挂出一抹笑意。 “法不容情,本侯爱莫能助。” “哎哎胥远朝你等等” 他浅浅回眸,怡然一笑扬长而去。 翌日- 已过辰时,冉浅兮仍呼呼大睡,胥远朝穿戴整齐等候,却不见她身影,右手一挥,上前十数装甲卫,井然有序。 “去冉府把人押来。” “是,侯爷。” 冉府院中已是一副正午景象,佣人四下劳作,岁雪正在给小猫添粮。 冉跃廉和冉琼兮已着官服上朝,唯有冉浅兮还高枕酣睡。 “围起来!” 劳作景象被一声命令打破,佣人们慌张的放下手中活计。 夏侯瑾和太后一住便是数天,眼下府中唯一能做主的只有冉浅兮,岁雪见状急忙跑向她的房间。 “二小姐,二小姐!” ‘啪啪啪’—— “二小姐快醒醒” 冉浅兮不耐烦地起身,刚开门就被岁雪一把拉走,大脑一飘如梦顿醒。 “哎哎哎” 到了大门前,她穿着寝袍硬对十数装甲军。 “抓起来!” 一刹间,醍醐灌顶! “大胆,没原没由就大张旗鼓的抓人,你们眼中还有律法吗?” “我等只是奉命押人,冉二小姐有话就向侯爷说。” “侯爷?你们是遇安侯府的人?” 首领没再回应,直接命手下押走。 “带走。” 岁雪用最快的速度拿来了檀千幻披风。 若遇安侯有意刁难,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认出蛟袍必会手下留情。 “小姐披件衣服。” 第122章 硬核罚抄 遇安侯府— 胥远朝在堂中静等,装甲卫丝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把冉浅兮押到堂前,他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立刻坐直了身子。 “启禀侯爷,冉二姑娘已押到。” “你们在做什么?” 装甲卫脑子一懵,分毫不知他为何生气。 “侯侯爷不是您说把人押来的吗?” 胥远朝眉头紧皱,压根不记得自己说的是押过来。 “也罢,下去。” “是。” 见他作威作福模样,冉浅兮深恶痛诋。 “哼,遇安侯好大的威风,一言不发就敢围府押解。” 胥远朝上下打量一眼,即刻认出那件蛟袍! 檀千幻披它征战沙场穿横朝野,想来命官都见过,无疑是权势的记号。 “冀北王倒是惦念义女。” 冉浅兮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他手一挥,家丁们搬来了炭盆桌椅。 “将披风卸下开始。” 冉浅兮不耐烦地解下披风,露出了罗锦芍药睡袍,锁骨与美妙的身姿被胥远朝一览无遗,周围空气瞬间暧昧升温。 她往桌案前走了几步,匀称秀美的双腿,也毫不吝啬的展示给了他。 冉浅兮刚坐下,忽然眼前一黑,阳光顷刻被堂门湮灭,炭盆中银屑四飞。 “你干嘛啊?” “你平时在家就穿这些?” “这是睡袍,睡袍不都这样么?” 胥远朝转身去拿披风,想起檀千幻又大步离开,片刻后,拿着自己的披风走了回来。 “穿上。” 当她走过去看着那双游离的眸子,无畏撩拨的心思再度萌生。 “侯爷~” 这一声侯爷叫碎了胥远朝,他心动抬眸,冰凉的细指从他耳垂沿着肩膀一直划到手背。 “冉二姑娘” 如此微妙的反应正是冉浅兮想要的,她淡淡一笑环住他的脖子,情意潺潺的看着他。 “侯爷躲什么~” 胥远朝紧紧地吞了口唾液,她不但没有收敛,动作反倒更过分,抬起右腿挑拨的蹭向他腰间。 胥远朝一把揽住她的大腿,她又拉起他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陶醉的吮吸片刻划到自己肋间。 胥远朝年方三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虽说和檀千幻一样不近女色,但也受不得这般撩拨。 府中小妾他甚少宠幸,面对这般尤物,根本没有理智可言。 “我能不能不抄书啊~” 刚刚凑上去的他,瞬间睁开了那双冰冷的眸子。 “不能。” 话落,一把松开她将披风扔了过去,从头到脚把她罩住严丝合缝。 “穿上,抄。” 冉浅兮鄙夷的拽下披风,狠狠白了他一眼。 “抄就抄,真是冷血!” 直到正午胥远朝也未离开,一直陪她漫不经心的抄书。 “真是酷刑啊” 胥远朝百无聊赖的喂着鱼,冉浅兮有一笔写一笔,写一笔算一笔。 无意间瞟到英气逼人的胥远朝,她马上聚精会神。 “侯爷我饿了。” 胥远朝缓缓转身,英俊的面孔使她更无法专心抄书。 “真是饿了?” “真是饿了。” 胥远朝难耐的叹了口气,转身便命人准备了膳食。 “备膳。” 待他回身,冉浅兮正痴痴的看着自己。 “侯爷” “又怎么了?” 冉浅兮拉过他,挑逗的摸了一下喉结。 “你长得真好看。” 情意正浓之时,府尹拿着物证走了进来。 见到这一幕,自觉地把头转了过去。 “启禀侯爷,下官有事要报。” 胥远朝急忙推开她,显然是有些害羞了。 “说。” “下官在查马钏强买案中,缴获马家贿赂各府官员的账本。” 胥远朝眉头一紧,陶晴华立刻把账本递了上去,他只轻轻翻了几页勃然色变。 刑部尚书始终未选出,大理寺卿虽破奇案却是新立,谢赢虎视眈眈想要分一杯羹,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怕又将有一番角逐。 “本侯即刻入宫,未时叫程陌到府。” “是,侯爷。” 处事殿- 百里庸正在殿中处理政务,胥远朝求见却发现谢赢也在。 “臣参见陛下。” 百里庸带着笑意。 “快平身。” “臣谢陛下。” 谢赢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看到他手里的账本忽而警惕。 “爱卿所来何事?” “皇城府府尹昨日查获一本城东钱商马家,贿赂各府官员的账本。” 百里庸眉头一皱,孙总管把账本呈了上去,片刻后脸上挂出一丝不悦。 “请陛下示下。” 照常理来讲,身为侯爷根本不必管这种小事,但现下谢赢代掌刑部势大,必须与之周旋。 “务必严查!” 胥远朝刚欲领旨,谢赢便走了上来。 “陛下,此事臣与刑部当身先士卒。” 胥远朝看了他一眼,早猜到他会有这么一手,若此事交于他查,案件水落石出后百里庸定有重赏,届时刑部与大理寺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刑部事多,国舅分身乏术,这点功劳何必苦苦争占。” 百里庸与谢赢沉默,他立刻搬出利弊。 “封后大典刚成,国舅代掌刑部不久,朝野本就诸多存疑,若雷厉风行的处置了这些官员,怕是引火上身。” 百里庸自然知道他言外之意,本也没想把这此事交给谢赢,不过胥远朝这番分说正中他下怀,顺水推舟就是。 “遇安侯言之有理,国舅刚刚上任,刑部还有诸多事宜。” 谢赢淡淡一笑,记下了这一笔。 “臣遵旨。” 胥远朝端起天揖等百里庸下旨。 “那此事朕就交给遇安侯处理。” “臣,遵旨。” 第123章 短兵相接 遇安侯府- 程陌应邀而至,冉浅兮正在堂内吃午饭。 “程大人里面请。” “有劳。” 家丁把他带到堂内,二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你怎么在这儿?” 冉浅兮看他一眼继续吃饭。 “很难看出来吗?我在这儿吃饭。” 程陌滞涩不前,虽然二人已经绝无可能,但再见面仍觉惦念。 冉浅兮站起来,一副当家主母模样命人上了茶。 “你去沏茶。” 她身上那种自然的主母气息,让人无法拒绝。 “是。” 家丁离开,冉浅兮右手一伸,礼数全然到位。 “程大人先请坐,茶稍后便上。” 门外值日女仆一脸茫然,一没名二没分,那种主母的架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上茶间她又回去继续吃,女仆自觉地走进去为她布膳,怎么看都已经是主母了。 “多谢,我自己吃就行。” “是奴婢应该做的。” 冉浅兮眉头一挑,掰下一根鹌鹑腿递给了她。 “吃个腿。” 女仆颤颤巍巍的接过,看着主母架势更足了。 “谢过冉姑娘。” 片刻后茶上好,冉浅兮又起身走了过去,还没说话仆人就给她递了一杯,她站在主座前简直入木三分。 “你先自己喝着,侯爷进宫了,可能还得一会儿。” 话落胥远朝刚好回来,看见这一幕,不知为何立刻心中不悦。 “侯爷。” 仆人行了一礼,冉浅兮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继续去吃饭。 胥远朝才进到内堂,第一句话便让人匪夷所思。 他脸色难看的问:“你们聊什么了?” 程陌站起身行了一礼。 “冉二姑娘不过是告知下官您的去向。” 胥远朝半信半疑的看了冉浅兮一眼,见她吃的津津有味会心一笑,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带冉姑娘去本侯房间吃。” 婢女行了一礼。 “是,侯爷。” 家丁们上前撤走午膳,冉浅兮茫然无措的在后面跟着。 经过他身边上去亲了一下,胥远朝一阵悸动,程陌脸色难看到窒息。 “兮儿” 不知为何,胥远朝竟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声兮儿,想来是情到深处不自已。 冉浅兮志得意满而去,只不过是故意气气程陌。 商讨完正事已是申时,桌案还在正堂无法继续罚抄,冉浅兮便毫不客气的躺在胥远朝床上睡着了。 他推开门,床上的人脱下披风睡得香甜。 睡袍散落,秀腿和锁骨呼之欲出,他只觉全身滚烫,想把这个女人压在下面。 他缓缓走过去,伸出手在她脸颊轻轻摸了一下,掌心的软糯令他迷失理智。 “兮儿。” 可眼前这个女人,每次都是将他撩的欲火难耐,又中途打断。 “原是不喜欢,才一次次推开我吗?” 冉府- 岁雪在府中焦急等待,丝毫没人回来,她并不知道小姐怎么得罪了胥远朝。 “这可怎么办?” 本想自己去遇安侯府看看,才出门就碰上了檀千焕。 “参见冀北王。” 他一身墨蓝色长袍,两肩绣着神蟒,直裰上配着墨蓝色的宝石腰带,腰间挂着一枚红玉镂空禁步,姿态大方典雅。 “起来,你们二小姐呢?” 听他询问,岁雪立刻跪了下去。 “小姐被遇安侯带走了。” 檀千焕听后仍从容不迫,这就是权倾朝野的底气。 “可知为何?” “奴婢也不知,小姐今日还未起身就被带走了。” 檀千焕眸子一划,寂然转身朝遇安侯府去。 府内胥远朝帮冉浅兮盖好被子,安静的看着她情意缠绵,片刻后忽听家丁来报。 “侯爷,冀北王到访。” 他眸子一沉,这三个字好像有魔力,瞬间唤醒了冉浅兮? “义父?” 胥远朝暗暗回眸,见到她脸上的笑容,乍然不悦。 “你也挺惦念他啊。” 冉浅兮顿感汗流浃背,他生像吃醋的丈夫般,语气拈酸。 “哈哈义父嘛” 胥远朝凌厉起身,冉浅兮才要下床就被制止。 “在这儿待着。” 冉浅兮愣收回伸出地面的脚。 “是是是侯爷您去您去” 檀千幻在堂内坐等,一眼就看见自己的披风,故而会心一笑。 “冀北王大驾光临,本侯有失远迎。” 檀千焕慢慢转过身,嘴角一扬,二人显然短兵相接。 “遇安侯多礼了,本王此来不过是将义女接回,还望行个方便。” 胥远朝稳稳走进内堂,一个英气逼人,一个温柔典雅,两个权臣的会面,带着阴戾之气。 “义女?哦本侯想起来了,冉家小女。” 胥远朝显然在有意刁难,怎奈檀千焕仍荣辱不惊。 “本王不喜官腔。” 导火索已经点燃,胥远朝缓缓靠近,二人只有半丈距离,无声地战争早就开始了。 “冀北王权倾朝野,皇城也是出入自如。” 檀千焕淡淡一笑,封地王不能擅自进都,他显然是在威胁自己。 “遇安侯是在威胁本王?” “本侯并无此意,不过是提醒王爷。” 二人间不容发,四下全都鸦雀无声跪在了地上。 “既然没有威胁,便是擅自扣人不肯交出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冉家小女生性顽劣聚众斗殴,本侯扣得。” 檀千焕嘴角轻扬,往前迈了一步。 “寻衅滋事者移交衙管酌情处置,遇安侯倒是勤勉。” “府衙事多,本侯正好帮忙。” “哈哈哈冠冕堂皇,遇安侯命装甲卫过府押人,是要加以私刑?” 第124章 光明正大 二人面对面站着却只能动口,斗鸡还能啄两嘴毛,二人只废唾沫。 胥远朝:“尽管是在御前,这人本侯也扣得。” 檀千焕:“哈哈,本王方才承蒙谬赞,看来遇安侯才是权倾朝野,就算事情发生在冀州,本王也万不敢私扣。” 胥远朝眼神一沉! “冀北王,这不是冀州!” 檀千焕眸子一阴。 “遇安侯,你没权扣人。” 冉浅兮在房间急的踱步,不料岁雪偷偷潜了进来。 “二小姐,二小姐” 冉浅兮赶紧打开房门,侯府守卫森严,她竟然直奔胥远朝卧房。 “岁雪?你怎么进来的?” “我认识侯府的大丫鬟,她偷偷带我找来的。” “你可以啊,这么有人脉?” 二人扒着门缝鬼鬼祟祟,不知为何要用蚊蝇般的声音交流。 “冀北王在堂前和遇安侯杠起来了,他有没有打你或者欺负你啊?” “害呀没有,就让我抄书。” “奥那就好,我们快走。” 冉浅兮偷偷扒开门缝,门外一个看守都没有,但二人仍低声下气。 “你刚才说义父来了?” “对啊,咱们快溜。” 岁雪欲跑开,被冉浅兮一把拉住。 “不行不行,他们两个要是因为我真打起来,冉家和整个朝堂都得受牵连,我得拦着点。” “应该不能,冀北王很稳重的,倒是遇安侯,分明有意刁难。” 听到胥远朝刁难檀千焕,冉浅兮心中更不心安,因为她所了解的檀千焕,是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儒雅王爷。 “那更不行了,你先回去啊,告诉大哥他们我没事,快去。” 岁雪一愣,家中根本就没人关心她在哪儿 “额” “怎么啦?大哥他们担心了?” “大少爷和老爷还在当值,夫人应该也还在慈溪宫打牌” “啊?” 冉浅兮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我一直都是散养的,那我们先去正堂。” “嗯!听二小姐的!” 二人偷摸来到正堂,一路上佣人看的好奇,她们为什么要蹑手蹑脚。 “小姐。” “啊?咋了?” “我们一定要像贼一样走路吗?” 冉浅兮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无奈的站直了腰。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小姐” 一路走到正堂,堂内二人还在对峙,冉浅兮偷偷发出暗号。 “噗嘶噗嘶” 二人一起回头,但她显然是在跟檀千焕打招呼。 “义父义父” 胥远朝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她脑子是有多不好使,才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密语。 “王爷看到了,本侯并未动私刑。” 檀千焕看他一眼,自若的拿起了椅子上的披风。 “侯爷你应该也看到了,兮儿也在找本王,告辞。” 冉浅兮被他一把抱起,还不忘回应胥远朝。 “我明天再来抄书。” 胥远朝沉重的坐下去,他能看出檀千焕对冉浅兮情感不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心动,和他抢女人也不比跟百里庸抢简单。 满朝武官顶礼膜拜的王侯,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颠覆的可能就是整个朝野。 她再一次被檀千焕抱回冉府内堂。 “胥远朝让你抄书了?” “嗯对啊,我昨天晚上把人给打了,不过说到底也是他欠打。” 冉浅兮坐在椅子上,檀千焕便在一旁淡淡的看着,冷不丁的抬手抚了抚额前的碎发。 “只让你抄书了吗?” “嗯,只让我抄书了。” 檀千焕莞尔一笑,但看到她身上的披风,忽而又没了笑容。 “把衣服换了,命岁雪把披风送还。” “好,我现在去换。” 待她换好衣服,岁雪就把披风送回了遇安侯府。 回到堂内,发现父亲和大哥下了职,二人局促的坐着。 “爹,大哥,你们回来啦?” “先见过冀北王。” 冉浅兮无奈的把身子转了过去,还没拱起双手,就被檀千焕扶住。 “年关将至,王府中终日冷清,本王与兮儿很是投缘,便打算请冉大人一家过府住上几日。” 檀千焕本来想把冉浅兮从城门接走,但若真心仪她也应光明正接走,而不是偷偷摸摸的带走,故而快马加鞭赶到皇城接她。 冉跃廉实不想和这般权王扯上关系,可如果拒绝怕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如若全家入冀北王府,当朝二品大员和封王私相授受,怕不需要任何人从中作梗,百里庸也不会让冉府好过。 冉跃廉:“承蒙王爷厚爱,下官确实每逢年关都回老家过年,但眼下翰林院事务繁冗,不如先让小女过去,也免了她在都城惹祸,待下官回孝县之时再把她接走。” 檀千焕得意一笑,他知道这是冉跃廉唯一的选择。 “如此,本王便不强冉大人所难。” 冉浅兮茫然的看着二人 ,遇安侯和冀北王算是彻底招惹上了。 冉跃廉脸上挂出官场笑容。 “小女承蒙王爷关照,冉府有幸。” 此时看着他们寒暄,冉浅兮就像一个局外人。 “哪里哪里,冉二姑娘愿陪本王解闷,本王才要谢过。” “女儿,收拾收拾即刻便启程。” 冉浅兮看了冉跃廉一眼,并未一口答应,因为明日还要再去遇安侯府罚抄。 “不行,明天我还得给胥远朝抄书。” 一时说顺嘴,权侯大名脱口而出,四下一阵怀疑。 冉跃廉:“不可直呼遇安侯名讳。” “嗷还得去遇安侯府罚抄。” 第125章 关系激进 遇安侯府— 胥远朝看着冉浅兮命人送回来的披风,醋海翻波,檀千焕的披风出门不离身,自己的披风却说送就送了回来。 冉府— 檀千焕脸色沉滞但未动声色。 “那兮儿想何时走?” “我明日去和他告个假,本来就是我违法乱纪在先。” “也好,那明日午后,我来冉府接你。” 冉浅兮一脸笑意,檀千焕对自己总是宽容倍加。 “谢谢义父~” 原本沉闷的心情,得她撒娇豁然开朗。 “今日早些休息。” “好,那义父也是。” 檀千焕离开,冉浅兮把披风递了上去。 “义父你的披风。” 冉琼兮看了一眼那件披风,不由惶恐… 战场上有些特定场合需要靠披风识别身份,这件银白的蛟龙披风,怕是边塞小国看了只有闻风丧胆四个字,是大昌功臣神将的象征。 “兮儿留下使用便是。” “可是这件披风看起来很不一般。” 檀千焕淡淡一笑不以为然,这件披风拿到冀州怕是都能调用军队。 “普通披风罢了,可为兮儿稍遮挡些风雨。” “那好,我肯定收好,义父放心。” 他莞尔离去,冉琼兮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唉你今后行事定要小心。”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知道和檀千焕交好的利弊,却不知道这件披风的震慑。 “我知道,谨言慎行嘛,义父势大,满朝都盯着呢对” “你知道就好。” 翌日— 胥远朝本来以为今天冉浅兮不会再来,便一早去了大理寺视察工作,结果胥鸣暄休沐,冉浅兮到来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这个女人怎么又来了?” “切你管我,我乐意来。” “我可跟你说,我爹她分毫不近女色,府上四个小妾就没入他眼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哎呦嗬,你爹还有小妾呐?” 看着她一脸鄙夷,胥鸣暄很是不服。 “个个都比你漂亮,还比你温柔,还比你年纪小!” 血淋淋的三刀真切切的扎进了冉浅兮心里,二十二确实属剩龄了。 “切,年纪轻有什么好,肯定没意思。” “你怎么知道她们没意思,反正就你最没意思,总是仗着父亲对我为虎作伥!” “哈哈…你这文学造诣…和我半斤八两啊…” 胥鸣暄脸色憋得通红,他真的害怕继母过门没了自己的地位。 “切!就这两把刷子,还想做我继母,哼,痴心妄想!” 争论间,胥远朝优雅回了侯府,不知所以的走进内堂,看见冉浅兮大喜过望。 暗想:“怎么真的来了。” “侯爷,我是来请假的。” 胥远朝故作深沉坐下,冉浅兮殷勤的蹲了下去,望着他那样甜蜜。 “我得回老家过年。” 听到她回家,胥远朝心间顿时一紧。 “何时回来?” “嗯…怎么也得年后,要不然我拿回老家抄。” 胥远朝上下一看,便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孝县山高水远,她必不会认真受罚。 “你远在他乡,我怎知你是否用心抄录,等回来再日日到侯府抄。” 冉浅兮淡淡失落。 “那也行,那我可能要开春才回来。” 胥远朝眼中忽然涌出不舍,看着二人眼神不对,胥鸣暄自觉的离开了内堂。 “能回来就好…” 冉浅兮俏皮一笑,拉过他的手趴在了他的腿上。 望着依偎着自己的女人,胥远朝心潮起伏澎湃,像是翻浪的长江如何也平复不静。 “侯爷放心,我肯定好好抄完。” 情意正浓,胥远朝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她握住那只骨感纤长的右手,邪魅放进嘴里咬了一下。 “侯爷~” 轻咬过后,她像吃糖葫芦一样嘬了起来。 胥远朝的心跳声不受控制,肆意加快加重,整个房间仿佛都被包裹。 “侯爷你好像…有点把我迷住了…” 胥远朝紧张的吞了口唾液,冉浅兮抬起腿骑到他腰上。 看着眼前的尤物,胥远朝一把揽过吸吮吞噬着。 冉浅兮心间一颤,荡起波澜,耳边全是他暧昧到不受控制的声音。 她慢慢抬起脖颈,胥远朝眸子轻睁。 她显然没有推开自己的意思,并很享受自己的动作,继而一把拽开了她的衣裙。 冉浅兮满眼迷离的看着他,他缓缓停下不敢继续,面对眼前的美景,再次吞了一口唾液。 冉浅兮微微一笑,主动解开他的腰带。 胥远朝试探的揽过她的腰肢,只听她娇嗔一声,胥远朝便自己得到了许可。 “我会对你负责…” 冉浅兮缓缓闭上眼睛,他一把将她兜起,放到了榻上。 二人结束酣畅淋漓的游戏后,冉浅兮毫无留恋的拿起衣服。 “辛苦侯爷啦,我先走了。” 胥远朝瞬间伸手拉住她,她不明所以得挑了挑眉头。 “怎么了?” “你便如此走了?” “对啊,不是结束了吗?” 他还从未见过有一个女人,把这种事说的那样轻松,自己好像是殷殷恳求的那一方。 “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冉浅兮淡淡一笑,俯身贴向他的耳边。 “有啊,侯爷技术真好~” 胥远朝被撩的面红心跳,望着她薄情的背影,暗暗自责。 “果然弄巧成拙了,我还是太心急了吗?” 冉府- 冉浅兮回来檀千幻已在等候,今日他比昨日更好看了,似乎越活越年轻一般。 “义父你来接我啦?” 檀千焕浅笑看她,待她走近一阵降真香拂面而来,檀千焕瞬间沉了眼神,该是多亲密的接触,才会沾上胥远朝浓郁的味道。 “兮儿怎去了这半天?” “啊他非让我把甲篇抄完,要不然早回来了。” 檀千焕轻轻一笑,哪怕是不信,也不敢想二人会发生关系。 “原来是这样,那便启程。” “嗯好。” 她俏皮一笑,檀千焕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路上忽然飘起大雪,檀千焕为她披上披风,她紧紧地依偎进他的胸膛。 冉浅兮无聊的抬起檀千焕的左手,修长洁白的手指让她移不开眼睛,欣赏片刻十指相扣窝进怀里。 “义父,你府上有没有妾啊?” 檀千焕一口否定。 “没有。” 冉浅兮惊奇抬头,这样绝代风华的男子竟然连妾都不纳。 “没有嘛?遇安侯还有四个小妾呢。” 檀千焕眸子轻落,抹黑胥远朝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 “兮儿往后要少和他接触,他绝非善类。” 听到他绝非善类,冉浅兮瞬间来了兴趣。 “怎么说?” “你可知他妻子本是何人?” 那时冉浅兮不过是个孩童,自然不知道他的妻子。 “谁啊?” “他妻子本是前朝雅安公主,二人相识后不到一月便成了婚,从此他仕途一帆风顺,但雅安公主生下儿子不到半年就撒手人寰,彼时他已名利双收,妻子死前也未主动见上一面,去世不过三月就纳了妾,岂料妾室嫁进侯府没半月又与世长辞。” 二人相识不到一月就奉旨成婚,之间丝毫没有感情。 雅安公主对胥远朝的爱异常深沉,可他始终没有把她当做自己的爱人,从未给她一丝爱情,雅安日日挂怀,在生下胥鸣暄半年后郁郁而终。 雅安公主死后,胥母逼他另娶一妾,但胥远朝一生树敌颇多,妾室才嫁给他便遇刺身亡。 “他不会克妻” 檀千焕淡淡一笑,朝之重臣为护她名声冒死进京,却拈酸吃醋的挑拨离间。 “那便不知道了,总之此人工于心计,手段狠辣恶毒,兮儿小心就是。” 冉浅兮一脸笃定,丝毫听不出破绽。 “嗯!我知道了!” 马车一路颠簸,三日后戌时终于进了冀州。 冀北王府邸在崂城,为时已晚,二人只好先落脚休息了。 “今日时辰晚了,明日再回王府如何?” 冉浅兮欣然答应,但已是疲惫不堪。 “好啊,但我不想动怎么办?” 檀千焕莞尔一笑将她抱下马车。 “我抱你。” 第126章 崂城之旅 二人走在街上衣袂飘飘,檀千焕的乌发轻轻飘起,披风更是摇曳生姿。 他肩宽背直窄腰长腿,加上俊美无双的容颜,路过的男人都会多看两眼。 长街灯火通明,烟花繁华,路边小摊全点着红灯,吃喝玩乐之物目不暇接。 冉浅兮馋虫蠢动,没了长途跋涉的疲倦感。 “义父义父,我想去看看。” 檀千焕轻轻把她放下,在身后默默的跟着满是笑意,终是把心爱之人带了回来。 “呀呀呀,还有烤串呢。” 她满心欢喜的坐下,檀千焕直接掏给老板一个银锭。 “她想要什么就上什么。” “是是是。” 伙计拿着菜单走了过去,笑的眉飞色舞。 冉浅兮犹豫片刻,看了看檀千焕。 “我可以喝酒吗?” “可以。” 她高兴的接过菜单,左右翻着满怀期待。 “嗯先上三壶这个梅花酒,再各种肉串来一些,烤十个牡蛎。” “好好好,姑娘您稍等。” 才点完单,天空就飘下森森白雪,伙计们放下手中活计,为每一桌罩上了帐篷。 雪花慢慢大了起来,如天上仙子落入人间,伙计们又周到的为每一桌都添了炭盆。 “这场雪好大呀义父。” 檀千焕缓缓抬头,身为征战沙场的王爷,下雪对他与将士们来说,就是死生一念,命悬一线。 他收回眸子,余光落到她脸上时,扫出她眼中的一抹担心。 “也不知道卫季国怎么样了。” 听到她对卫季国惦念担心,檀千焕再次阴了眸子。 眼前人坐在自己身侧,却想着其他男人。 “卫将军有勇有谋,兮儿无须担心。” 片刻后,梅花酒和烤串上了一半,冉浅兮豪迈递给他一壶。 “义父陪我喝点儿。” “好。” 冉浅兮酒量非同一般,半壶已经下肚,檀千焕才喝几杯。 “义父,你在战场也这样喝酒吗?” “我行军之时从不饮酒。” 冉浅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面前之人显然不太会喝酒。 “没事儿,小酌怡情” 二人谈天说地,冉浅兮两壶都已喝完,故而又要了一壶。 檀千焕一壶下肚,已经是摇摇欲坠,他眼神迷离醉玉颓山,看的人隐隐心痒。 “义父你还好吗?” 檀千焕弱弱抬起双眸,惹人怜爱的模样怕是醉透了。 他勉强的摆了摆手。 “我无事” 冉浅兮嗤然一笑,大昌战神,现在就像羊羔一样任人宰割,柔弱又倔强。 “哈哈,义父你喝多了,我扶你开房去。” 话落,她拿起桌上剩的半壶酒一饮而尽,颇有豪杰风韵,看呆了店旁的伙计和掌柜。 与此同时,一个紫红身影转首离去。 二人一路踉跄终于到了客栈,小二和她一起把檀千焕扶了上去。 “哎呦,义父看着不壮,还真是沉。” 巴登一声,二人相继倒在床上,檀千焕并无意识的哼了一声。 “呃啊” 看着身下俊美绝色的容颜,冉浅兮分毫不想起身,默默观赏了起来。 暗想:“胥远朝已经够让人欲罢不能了,他怎么也长的勾魂摄魄的,光是看着就想轻薄。” 她温柔摸着檀千焕脸颊,手指从嘴角蔓延至耳垂,又愣愣盯了半天,迫切的俯上身去吻了一下。 “哈哈,这样被我压着,是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冉浅兮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细腻优美的脖颈没有一丝颈纹,她慢慢凑上去又把头收了回来。 “算了算了,还是别趁人之危了。” 说罢,便帮他宽衣解带。 “穿着衣服睡不舒服,得帮他脱了。” 外衣一件一件落下,露出骨感有劲的腰肢,人鱼线清晰的映入双眼。 “哇塞,这身材这么好,怎么一道疤都没有。” 那日和胥远朝缠绵,虽然他的腹肌线条也很饱满,但腰侧却有战争留下的疤痕。 她将外衣一件一件挂在衣架上,脱下披风躺到了檀千焕身边。 “抱着睡一觉,他应该不会生气。” 她侧过身,右手轻轻搭到他的腰上,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注满了手臂。 “天哪,正经人也招架不住这身材” 翌日- 檀千焕悠悠转醒,看见枕边之人衣不蔽体,拉过被子掩了上去。 若非得知百里庸密探冀州,昨晚何必装醉。 “还知道不趁人之危” 一片寂静中,檀千焕忽然听到冉浅兮的喃喃自语,他轻轻靠上去,欣喜又难耐。 “王爷让我摸摸” 梦话说完,他拉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胸膛。 “摸个够就是。” 待冉浅兮醒来,已快到午时,檀千焕早已不见踪影。 她穿戴整齐走出房间四下寻找。 “哎姑娘,你是找昨日和你一起的位公子吗?” 掌柜边清账边回应,冉浅兮听后,转身走到了柜台。 “对啊对啊,他去哪儿了?” 掌柜看了眼门外。 “他刚出去。” “多谢掌柜。” 掌柜满脸笑意,开了十多年客栈,还没见过这般郎才女貌的情侣。 “哎呀真是般配啊。” 掌柜上了年纪眼神有些差,冀州百姓大部分都认识檀千焕,因为每逢霜降他都会亲自视察府县,获百姓一致好评。 走出客栈,不远处檀千焕正在给她买早餐,长身玉立霞姿月韵,个别百姓送去礼物,都被他莞尔拒绝。 “义父。” 冉浅兮高唤一声,小跑过去跳进他的怀里,被他单手稳稳拖住。 “睡饱了?” “嗯嗯,昨晚我睡的可好了。” 此景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他收了个义女,冉浅兮也算是在冀州打出名声了。 “今日喝豆浆还是豆花?” “嗯豆浆” 檀千焕淡淡一笑。 “两碗豆浆。” 摊主盛好豆浆,笑着递给了檀千焕。 “多少钱?” “哎呦,王爷喝碗豆浆小老儿如何能收钱呢,您尽管拿去喝。” 虽然百姓都崇仰尊重他,但他从不拿百姓寸毫,仍放到木桌上一块碎银。 冉浅兮还被他抱着,本欲下来端豆浆,可他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无妨。” 于是檀千焕一手拖着她,一手端着豆浆,四平八稳的走向餐桌。 “兮儿先喝。” 他转身离开未等到摊前,摊主女儿就把另一碗豆浆和小笼包端了过来。 “王爷慢用。” “有劳。” 摊主女儿脸颊一红,害羞的跑回厨房,又多端来一屉。 “这是赠送王爷的。” 放下包子,摊主女儿不好意思的跑开了。 冉浅兮看着他的背影,摊主多给他们送一屉包子,是因为檀千焕的身份还是脸。 “义父。” 檀千焕正在为她加糖,听到她的呼唤,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怎么了?” “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他缓缓抬眸,冉浅兮也有些脸红,故而淡淡一笑。 “如此讲,兮儿岂非也看上我了?” “对啊,你才知道?” 檀千焕手上一顿,全当趣话听来装傻充愣。 “净哄我,快吃。” 冉浅兮失落的接过豆浆。 “不喜欢我就直说呗,还说别人哄你” 檀千焕眸子轻挑,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 第127章 逢遭陷害 冀北王府— 府邸阔绰,高墙红瓦,房屋错落有致,房檐脊兽坐落有序,西风吹起,檐下走马绵延悦耳。 府中万籁无声,佣人的脚步声似乎都可听清。 府后有百亩山庄,庄内更是小院大院层层堆叠,加之宏伟壮观,于皇宫相交也毫不逊色。 佣人勤恳扫雪,二人寂静的走着,所有人皆是恭恭敬敬。 “义父。” “嗯?” 冉浅兮走到他前面。 “你府上怎么一个女佣都没有吗?” 檀千焕莞尔一笑。 “多年行军打仗,营中无女子,府上我也用不惯。” “嗷嗷…” 冉浅兮在他前面,他慢慢放慢了脚步。 “兮儿可是觉得都是男子不方便?” 冉浅兮转身走到他身边,挽起了他的胳膊。 “也还好啊,反正我也不用人伺候。” 檀千焕淡然笑着,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明日带你上街买两个。” 冉浅兮从小墙上爬树逍遥惯了,身边只有一名岁雪,像大家闺秀一样,走到哪里都有两三佣人跟着只觉得拘束。 “不用了,男的也一样用啊。” 檀千焕忽而抬起眸子,让男子伺候的说法,点起了他的控制欲。 “男子总归不如女子心细,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上街买两个。” 二人相识不久,若再拒绝他肯定会尴尬,思索片刻,冉浅兮还是答应了他。 “嗯…那也好…” 檀千焕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令人寻味。 入夜— 明月高挂,檀千焕将她安置后再没找过她,冉浅兮在院中无聊踱步,总觉心慌意乱。 “晚饭也没陪我吃…” 她大步走出院子,显然迷失了方向,根本分不清东西。 “啧…怎么都长一个样。” 府中清冷,走五十步也见不到一个人,冉浅兮犹豫的四周环顾。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她凭直觉往西,走了许久也不见檀千焕。 “王府这么大?”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让她看见了亮灯的房间,她满心欢喜的走进去,正碰上檀千焕起身出门。 “兮儿?”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走过去,檀千焕显然然是一脸惊奇。 “你如何找到这儿的?” “我就一直走就找到了。” 冀北王府迷雾重重,只算阵法就不下百阵,书房为各阵阵眼,她竟然一路平坦的找了过来。 “王府平素人少,兮儿找过来有没有害怕?” 冉浅兮大步走到他身边,一路上过来,早吓得她浑身发麻。 “人是有些少…义父去干什么?” 檀千焕淡淡一笑,又掩藏下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着已过戌时,打算去问问你是否用过饭。” “我吃过了,义父有没有吃?” 檀千焕惭愧的笑了笑。 “府中事多,没来得及用膳。” “那我请义父出去吃?” 檀千焕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谢谢兮儿。” 府中还是那样没一气生气,但有檀千焕陪着,冉浅兮生出几分安心。 “义父,你府上怎么不点灯啊?我都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檀千焕紧紧牵起她的手,黑暗中两人十指相扣。 “我带你走。” 冉浅兮主动又扣紧两分。 “嗯嗯好。” 崂城正街— 小年已近,街上年味渐浓,祥瑞绕街,彩灯照着阖家喜乐。 “义父想吃什么?” 檀千焕莞尔笑着,从没与人如此亲密的逛过长街,身边的温暖令他恍惚。 “兮儿可还想吃些别的?” “嗯…想吃锅子。” 若让冉浅兮上街,不是锅子便是烤肉。 “好。” 冉浅兮已经用过晚饭,身为王府的贵客,檀千焕命人精心招待,每道菜只取精华,酒足饭饱馋虫难挨。 店内 冬季正是吃烫锅子的好时节,店内客人不少,不速之客自然也多。 冉浅兮才进门,就被两个龌龊无赖盯上,看着她曼妙的的身姿与销魂的长相,便偷偷溜到后厨,往她点的酒里面加了好东西。 虽说她经常同岁雪学习医理,但是特制的无色无味的春药,她决计闻不出来。 酒水先上,檀千焕还在柜台要菜,她便倒上一杯喝了起来,岂料刚下肚就感到一阵晕眩。 “我去…这什么酒…” 只听她扑通一声倒在桌子上,两名无赖偷偷走上来。 无赖把她扛出店门,檀千焕忽然抬眸,他感到了冉浅兮不规律的气息! “站住!” 两名无赖想不到檀千焕在呵斥他们,便欲继续扛走,不料檀千焕一转身,涌上来数十护卫,把二人团团围住!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两个无赖吓得扔下冉浅兮仓皇逃跑! 他稳稳接住冉浅兮,一个眼神,侍卫便知不留活口。 檀千焕漫不经心的抚了抚冉浅兮额前的碎发,倒有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带远点,别吓到百姓。” 他轻描淡写一句,侍卫随之领命。 “是!” 两个无赖跪在地上疯狂认错,檀千焕毫不留情的抱走了冉浅兮。 锅子没有吃成,檀千焕一路将她抱到客栈。 宿风客栈— 檀千焕开完房间,还在台阶上,冉浅兮已经感到煎熬。 “好热…” 她脸颊通红,嘴唇微微张着,像是在渴望什么。 直到客房,檀千焕将她缓缓放在床上,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义父…” 檀千焕轻轻回首,右手被她狠狠攥着。 他将手背放上她的额头试探,一团滚烫注满掌心,他仔细搭脉,这春药来势迅猛,如果没有解药怕是一个冷水澡都激不醒。 “王爷…” 冉浅兮斯哈的喘着,迷离渴望的又喊了他一声。 看着床上美人,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兮儿哪里难受?” 冉浅兮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 “我好痒…” “哪里痒?” 冉浅兮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都痒…全身上下…里外左右都痒…” 檀千焕抬起右手摸了摸她的嘴唇,直接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冉浅兮依然没有清醒,本就被药磋磨的抓心挠肝,看着主动吻上来的檀千焕直接脱了衣裙,一下一下往他怀里拱着,急不可耐的要着。 “阿焕…” 檀千焕见她急切的样子,嘴角勾出一抹荡漾的笑容。 “想要吗?” 冉浅兮主动环住他,迫切索吻。 “想…” 檀千焕右手一挥,窗帘四下散落,将二人罩入欲罢不能的欲望中。 透着薄纱,二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暧昧的声音已经溢出水花。 事过后冉浅兮昏昏欲睡,一觉醒来,竟什么都不记得。 第128章 道貌岸然 翌日— 冉浅兮悠悠转醒,只记得昨天喝醉了酒,忽涌上一阵头痛。 “嘶…这破酒真上头…” 她睡眼松醒下床,记得是檀千焕将她带走,便找了出去,走到客栈后院,檀千焕背手而立,一身气质令她深深流连。 “是。” 不知他说了什么,下属领命后离开了后院。 “义父。” 檀千焕眸子微张,转过身来一片欣然。 “兮儿睡醒了?” 冉浅兮着急走到他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颈。 “嗯嗯,辛苦义父照顾我。” 檀千焕莞尔一笑,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兮儿见外了。” 二人相视,昨夜如胶似漆的场景,檀千焕历历在目,不由自主的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嘴角。 “该用早膳了。” 冉浅兮一笑跳到了他身上。 “抱我去。” 檀千焕稳稳的兜住她,身上还有昨晚的缱绻。 “好。” 挂在他身上,冉浅兮手异常的不老实,挑拨着他的喉结,他面带笑意的仰着。 过腰的长发被风吹起,出挑的腰肩比让人羡慕。 用完早膳,檀千焕本欲带她到市场买两个贴身丫头,但在冉浅兮的强烈拒绝下,二人还是回了王府。 未时— 王府一片死静,沉闷的让人心情恍惚,冉浅兮坐立难安。 “哎呀好无聊…” 她左顾右盼,每日同檀千焕相见的次数,寥寥无几。 “哎!” 她叹气起身,去到厨房炖了一碗燕窝枇杷羹。 檀千焕正在书房处理事务,生人勿近,和平时的温柔寂然大有不同。 “义父。” 听到冉浅兮的声音,他轻轻抬头放下了册簿,脸庞马上又是一副和煦。 “兮儿可是无聊了?” 经过昨夜之事,檀千焕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她。 “还好还好…” 冉浅兮端着燕窝枇杷羹走了过去,放到桌子上自然的坐在了他身边。 “这是?” 冉浅兮莞尔一笑揭开了盅盖。 “给你炖的枇杷。” 檀千焕惊喜抬头。 “兮儿为我炖的?” “对啊对啊。” 冉浅兮端起砂盅搅了搅,贴心的吹着。 “我虽然不会做饭,但是炖个汤还是能喝的。” 她边说边吹,温柔喂到了他的嘴边。 对于只养生育工具的檀千焕来说,她的一举一动,自己都从未感受过。 “呐~” 他缓缓含住勺子,从未以这种形式喝过羹,心间暗潮汹涌却隐忍不发。 “好不好喝?” 檀千焕欣然而笑,他甚至没有尝到那勺羹原本的味道。 “好喝…” 冉浅兮满意一笑,又喂了一勺。 “那再喝一口。” 看着眼前的温柔,他再一次、又一次,想问她想不想要。 枇杷羹一勺一勺喝完,檀千焕终是没忍住,将她小心的拥进了怀里。 他感受着自己身上残余的爱潮,强忍着充血的身体,一次又一次摩挲着她的头发。 “谢谢兮儿。” 冉浅兮莞尔环住他,那杆遒劲有力的窄腰,毫无忌惮的勾引着自己。 “一碗羹而已,明天给你做个别的口味儿的。” 抱着抱着,冉浅兮试探的骑了上去,檀千焕全身一泄,感受到了熟悉的地方。 冉浅兮被他*到,可他却没有动作,她也只好不动声色的坐着。 “王爷…” 檀千焕自然晓得自己此时有多狼狈,可却没有放纵自己。 “嗯?” 听他回应的语气和缓,丝毫没有波澜,冉浅兮只好就罢。 “没事,抱抱就很好了。” 檀千焕淡淡一笑,喜爱的梭摸着她的头发,他不想让她变成自己发泄肉欲和产子的工具。 “好~” 除夕已至,冉浅兮被爹娘接回了孝县,。 檀千焕看着漫空星火,万家团圆其乐融融,他却孤身一人神伤,哑然一笑。 “什么时候也想这些没意义的事了。” 他也希望能有一个除夕之夜属于自己,可放眼天下,唯一能称得上熟识的,也只有冉浅兮了。 入夜— 山庄里安静到骇人,一间隐秘的屋子燃满灯烛,透过纸窗,十数倩影袅娜非常。 齐爽推开房门,那些女子梳妆的动作也快了起来。 “赶快!” 手无寸铁的女子们一震,着急的披好外衣。 齐爽右手一招,走进来四个仆人,手中皆拿着纱布巾。 女子们站成一排,佣人举起纱布巾,蒙上一双又一双艳眸。 “带走。” “是。” 佣人得令后,带走了满屋婵娟。 檀千焕于高台而坐,漫不经心的敲着眉峰,红粉佳人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 他抬眸轻轻环视一圈,随意指了一名身穿红衣的美人。 齐爽行了一礼,将她带到檀千焕床前。 与此同时,那四名佣人带走了余下的女子。 檀千焕缓缓走向床榻,那女子双眸在纱巾下,微睁开一条缝隙,可却只能看到他的锦衣与腰带。 那女子看来是懂规矩的,芊芊素手摸索到檀千焕腰间,却被他一把拨开。 女子心间一惊,立刻跪了下去! “爬上去。” 听到檀千焕凄厉的声音,女子急忙转身爬上了王床。 “转过去,别让我看见你的脸。” 檀千焕战功赫赫,为了掩饰自己早有反心,不能娶妻生子,但大昌江山他势在必得,早就命人搜罗美人为自己延绵子嗣。 为防‘生育工具’认出自己,防止秘密败露,每逢房事女子都需蒙住双眼,王府院内更是一盏烛灯也不燃。 待等房事做完,他便命人将临幸过的女子关进密院,若十月后产下男婴,他会给那女子一笔金钱送出山庄安置。 若生下女婴或者没有身孕,便命人赶出王府,自生自灭也好,是杀是埋还是送进尼姑庵,只要不暴露自己,都由手下做主。 在王府备孕期间,那些女子每月会拿到五十两银钱,故而有些走投无路的少女为了生计,会主动联系山庄线人。 檀千焕看着身下的女子,丝毫提不起兴致,全心全意想的都是冉浅兮。 过了一刻钟,他命人带走了女子。 他毫不满意的坐到榻上,冉浅兮的笑容又浮现在脑海里。 “兮儿…” 第129章 表嫂为爱做“0” 孝县冉府— 冉浅兮喝的痛快,亲哥不让她大饮,但表哥总能跟她痛饮一宿。 “哈哈哈,你行不行啊?这就多了?” 夏侯琛一向海量,今天喝了三壶就开始郁郁寡欢,一桌山珍海味,只管吃花生米。 他强颜欢笑的道:“切~不知道去年是谁啊,吐了一宿,抱着我诉苦;哎呀…表哥…我是不是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哈哈哈…” 冉浅兮用力踢了他一脚,但对大男人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仍心事重重的夹着花生米。 “嘶…你这是咋地了?失恋了?” 夏侯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失恋的痛苦似乎冲击到了冉浅兮的大脑。 “哎呦我的妈,你真失恋了?” 夏侯琛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 “呜呜呜…表妹……表妹……你说我们三年的感情,他怎么那么狠心呢?” 冉浅兮嫌弃的推开他涕泪俱下的脸。 “咦…男他女她啊?” 一问到这里,夏侯琛哭的更凶了。 “呜啊啊…呜呜……” 冉浅兮嫌弃的撇着嘴角,女她不至于让他这般怆然涕下。 “啧…大老爷们多矫情…为啥不要你了啊?” 夏侯琛擦干眼泪和鼻涕,冉浅兮拉过他的袖子,擦了擦自己被洇湿的肩膀。 “他…他想在上面…” 冉浅兮放肆嘲笑,憋的脸颊通红。 “噗!哈哈哈哈哈!那你就让一次呗…” “不行啊,我接受不了。” 听到他匪夷所思的回答,冉浅兮耷拉下了一边的眉头。 “你讲笑话呢?” 夏侯琛愣了一下,又要放声大哭,一把被冉浅兮捂住脑袋。 “你都能接受他是男的,接受不了他在上面?” “啧!” 夏侯琛坐回自己的位置,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不懂。” 冉浅兮又给他开了一壶新酒。 “我是不懂,我又不喜欢女的。” “那如果你是我,能接受在下面吗?” 冉浅兮思考片刻,尽管女儿身,她也喜欢在上面。 “……” 夏侯琛双手一拍,吓的冉浅兮一抖。 “你看你看!你也接受不了!” 冉浅兮无奈的递给他了一根鸡腿。 “所以你不让,他就和你分手了?” “啊。” 冉浅兮自己又开了一壶新酒,喝下一口全身都觉得舒爽。 “你啊,还是不够爱他。” “为什么?” 冉浅兮又喝一口,只这么两口,一壶酒就剩下了三分之一。 “你要是爱他,肯定愿意迁就他…不过他也不够爱你,要不然不会因为这点芝麻事儿和你分手。” 夏侯琛求知的看着她。 “那怎么办?” 冉浅兮喝净手中酒,又拿起冉琼兮对面的果酒倒了一碗,悠哉端起喝了一口,眉头瞬间紧锁。 “娘哎…一点儿酒味儿没有…” 她放下空碗,看向夏侯琛。 “分。” “可是我不想啊。” 冉浅兮摆摆手,岁雪又拿上来烈酒。 “听妹妹我的,你别搭理他,他准巴巴过来找你。” 夏侯琛拿起面前的酒壶,扬起脖颈一饮而尽。 “好,听你的!” “哎~对了嘛,这把咱俩还都单着,还一起被骂,这多好…” 热络讨论间,家丁带进来一名男子,他身着紧袖黑袍,眉头轻皱满脸担心。 冉浅兮眼睛一瞪,孝县什么时候有这种极品了;英武凌厉,攻击型的俊朗模样中,更有不可一世的侵略感。 “我去…这别是今年的相亲对象…” 冉浅兮大步走上去,他竟有几分像卫季国。 “娘哎…你叫什么啊?” 冉浅兮抬起右手在他胸间划了划,不料被他一把擒住!! “哎哎哎……疼疼疼!!” 冉琼兮见状立刻上前,他右手一松,一把将她推进了冉琼兮怀里。 “娘的!你谁啊?” 冉浅兮转身后指着鼻子骂他,又被他握住手指,再次将她手臂压到身后。 “来人啊!” 迷迷糊糊中的夏侯琛被她喊醒,见状立刻跑上前把她护在身后。 “你弄疼她了!” 男子从上到下看了夏侯琛一眼,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 冉浅兮再次转身,一下愣在了原地,刚才调戏的是嫂子?! “我说没说过,让你安分一点。” 冉浅兮试探着走过去,看着眼前的嫂子不由吃惊,他竟然是在下面的那个! 夏侯琛用力挣脱,男子松开了他。 “我哪有不安分,我他娘的喝个酒你也管?!” 男子擒住夏侯琛,一把将他抵在房柱上。 “那日的账,我还没找你算。” 看两口子吵架,冉浅兮贱兮兮的凑了过去,试探着拉开了白问骁的手。 “哈哈…嫂子息怒…嫂子息怒…” 听到这个称呼,白问骁马上有了好脸色,抬手松开了夏侯琛。 “哈哈…这才对嘛…” 夏侯琛负气转头,冉浅兮又笑呵呵的走到了他身边。 “我可得说你几句了,嫂子如此绝色,你岂敢惹他生气啊?” 夏侯琛错愣挑眉,表妹倒戈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冉浅兮虚伪的朝白问骁笑着,把夏侯琛拉到了柱子后面,窃窃私语。 “这是你说的那个吗?” “是…” 冉浅兮眉头紧皱,对于嫂子满是诧异,这么攻的男人,表哥也能压在下面三年,瞬间换了战线。 “你的问题,不干他的事。” 夏侯琛:“怎么是我的问题?” 冉浅兮撇撇嘴,太了解这个表哥了。 “你花心的男女不拒,他一看就是上面的,心甘情愿让你压下面三年,你还想怎么样啊?” “啧…我也是攻啊!” 冉浅兮不耐烦的摊摊手。 “你俩不会换着来吗?” 夏侯琛一脸不服! “不可能!” 冉浅兮又朝他大腿踢了一脚! “活该你分手,你就该无妻徒刑你!” 她调整好表情走了出去,对着白问骁一顿灿笑。 “哎呀嫂子,来来来,咱们坐下说,坐下说…” 白问骁被她拉走并不反抗。 冉浅兮给他倒了杯果酒,笑嘻嘻的递了过去。 “嫂子今年几何啊?” “二十四。” 白问骁接过酒杯,冉浅兮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嫂子做什么营生?” “任孝县驻军校尉。” 冉浅兮眉头一挑,更加满意这个嫂子。 “好好好,我和夏侯琛说过了,他以后肯定听话,绝对不拈花惹草了!” 白问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有劳!不日我将离城补送粮草赴往前线,仰仗冉二小姐帮我看着这泼皮。” 听到前线两个字,冉浅兮瞬间有了兴致。 “赴往浦完战线?” “是。” 孝县是大昌的粮草大县,每年从这里流出的米粮不下十万石。 冉浅兮笑咪咪的给他又倒了一杯酒。 “押送粮草不用多做停留。” “嗯,送到便走就是。” 卫季国在前线殚精竭虑,有如此契机,她已然萌生了同往的想法。 “哎?嫂子可愿带我去见识见识啊?” 白问骁显然很为难。 “押送队伍都是男子,恐二小姐不便。” “害,没事儿没事儿,我也穿男装呗。” 冉浅兮向来会看人下菜,白问骁是百里挑一的情种,那搬出情爱定然能够打动他。 “唉…想来嫂子为难,可我那未婚夫才与我相爱不到三年,便远赴前线,军中通讯不便,我这心呐…就想被什么揪着带走似的,日日是彻夜难眠。” 白问骁明显有所动容,冉浅兮看进眼里,嘴角轻轻一扬。 “不知他是死是活,我只盼去看一眼…” 白问骁纠结片刻,果然答应了她。 “也罢,到营中打听下也好有个念想,但你绝不能留下。” 冉浅兮眸子闪过窃喜,她固然惦念卫季国,但还是皆因自己顽皮无聊。 “好好好,谢谢嫂嫂,我再敬你一杯。” 白问骁莞尔一笑和她碰了一杯。 第130章 顶死相见 年初三— 冉浅兮留下一封信,谎称到崂城看望檀千焕,实则偷偷扮上男装混进了押送队伍。 她不晓得那件神蛟披风的震慑力,大摇大摆的披着,冀州各关卡守城士兵都恭敬让行,自然就传到了檀千焕耳朵里。 白问骁虽未上过战场,但也认得这件披风,着实佩服冉浅兮能遇到真心付出。 暗想:“唉…不识眼前人啊…” 如果她没披着那件披风,或许是因为自己乔装满分,但现在全然因为檀千焕有意放行。 押运队伍行了数日,终于出了冀州地界,冉浅兮生龙活虎,看着比士兵还有劲头。 她笑意盈盈的跟上白问骁。 “嫂子嫂子,我们还要走几天?” 白问骁缓缓回头,仗着太后和冀北王,她真是敢明目张胆的胡作非为。 “再有三日。” “嗷嗷…” 这一路她虽是女扮男装,但那冶艳的面庞,任谁也看得出她是女子,难得的是她竟异常融入。 一路上风餐露宿并不矫情,碰到强盗也是临危不惧,士兵们很难不对她生出情愫。 “幺子,野兔烤好了。” 听到士兵一声呼唤,冉浅兮巴巴的跑了过去。 “来了来了,喝点酒喝点酒…” 士兵讶异一笑,拦下了她。 “行军可不能喝酒。。” 冉浅兮嘴角一扬,满肚子坏主意。 “那小弟我喝,大哥们打起精神!” “哈哈哈哈。” 满帐放声大笑。 “喝,兄弟们护着你。” 白问骁在一旁看着,又挂出了难耐的笑容。 安营扎寨少不得闲聊,冉浅兮为满军兄弟,解决了数十情感纷争,当起了心灵导师。 “我跟你们说,这女人得骗,男人嘛…要给他们狩猎的感觉。等哥几个明白这此中道理,那感情路必是一帆风顺!” “哈哈哈…” 满帐又传出阵阵大笑。 “听君一席话,兄弟我们胜读十年书啊!” 冉浅兮眉头一挑,洋洋得意。 “那是。” 两日后— 年初的最后一场雪,虽然不大,但冉浅兮仍被棉衣裹成了粽子,寸步难行。 “大哥们大哥们,弟弟我走不动了。” 白问骁回头,冉浅兮看上去就是一个会走路的肉球。 他跳下马,一把将冉浅兮扛到了马背上。 “哎哎哎!嫂子你怎么也提溜我?” 白问骁转身,满身戾气! “把你们自己的衣服拿回去!” 士兵们犹犹豫豫上前,领走了一件一件棉衣。 白问骁纵身上马,一把揽住缰绳,冉浅兮瞬间紧张。 “嫂子…要不我还是上我的马…” 白问骁并未回应她。 “驾!” “那你为何下马?” 冉浅兮在他怀里显然有些局促。 “我我我…我就是嘚瑟…” 白问骁淡淡一笑。 “人贵自知。” 边城,主帅营帐— 卫季国正在沙盘前分析战局,一身凌傲气质,举手投足尽显将军魅力。 “报!” 灰甲士兵营外传报。 “进来。” 士兵近前行了一礼。 “将军,物资补给已到营外二里。” “嗯,为首是谁?” “是孝县校尉,白问骁。” 卫季国转过身,脸上浮现出喜悦。 “我亲自接待。” “是。” 营外— “你那未婚夫姓甚名谁?我可托人替你打听。” 冉浅兮仍在白问骁怀里,坐于高头马上。 “你有认识的人?” “你尽管说便是。” 冉浅兮淡淡回头望了他一眼。 “卫季国。” 白问骁一愣,卫季国与他同窗数载,可称知己。 “卫季国?” “对啊,你怎么那么激动?” 这时,那灰甲士兵上前而来。 “白校尉,将军有请。” 白问骁吩咐士兵交接粮草物资,下马直奔帅帐。 “嫂子等等我。” 他脚下一顿,转身将她拎了下去。 二人走到帅帐外,冉浅兮大步闯了进去,被士兵生生拦住。 “退下,不可擅闯!” 冉浅兮用力挣扎。 “季国季国!!” 卫季国听到她的声音猛然转身,营帐变得悄无声息,能听到一声声季国。 士兵见状立刻放行,冉浅兮一瞬跳进了卫季国怀里。 “季国,我好想你,你吃的好不好?浦完人好不好打?有没有梦到我啊?” 卫季国思念入骨,相思成狂,深深地摸着她的头发,一分一秒都不想松开。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想你了啊,来看你一眼。” 也不管帐内人多,他直接捧过冉浅兮朝额头吻去。 “我已经想疯了,你真是来看我的吗?” “对啊,除了你,我也没别的相好啊。” 卫季国再次将她圈进怀中。 “对,一定是来看我的,只能是来看我的。” 于情浓之时,白问骁传来问候。 “咳咳…不是有请我吗?” 卫季国松开冉浅兮,走去拉过白问骁贴了一下。 “物资补给的文书早发了来,我实没想到为首押运之人竟然是你。” 白问骁会心一笑。 “得亏是我,否则你可见不到心尖人了。” “哈哈哈,可巧可巧,我命人烤只羊,晚上咱们吃两盅。” 白问骁拿下搭在自己左肩的右手。 “可就你敢吃。” “浦完一退再退,这酒必是吃得。”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洒脱肆意的笑声传满了营帐。 奔波一路,到了目的地冉浅兮终于安心睡去,渐渐的,二人也喝到了尾声。 “兮儿和你们同行,这一路吃了不少苦。” 白问骁难耐的笑了下。 “谁舍她吃苦,这一路弟兄们伺候主子似的,甘甘情愿给她烤肉烤红薯。” 卫季国亦是难耐,以冉浅兮的为人处世之道,怕也早在军队里混的风生水起。 “真不像个女孩儿。” 白问骁看出他眼中的爱意,也算给夏侯琛物色到了一个好妹夫。 “照此战局,她也不必苦苦等你三年。” 卫季国欣慰饮下最后一杯酒。 “如今是二十八年正月,若顺利,再有一年,便可回朝。” 话落他起身抱走了冉浅兮。 “希望一切来得及,希望来得及娶她。” 白问骁无奈摇头,饮下杯中米酒,任谁皆看不破情之一字。 “铁马将军,情痴不渝,英雄何过美人关。” 他又添一杯,再度饮下才起身离开。 “押运队最多逗留三日,状元郎抓紧你的良宵。” 第131章 浦完美人 卫季国将她放到帅榻之上,又去案前处理军务,亥时中,冉浅兮睡醒了一觉。 “啊呜…” 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卫季国马上放下册子走了过去。 “兮儿睡醒了?” 冉浅兮揉了揉朦胧的双眸,揽过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军中能不能行房?” 卫季国眸子微顿,顷刻便吻上去欲火难耐。 “我可…” 他的呼吸越来越短促渴望,帅榻吱嘎吱嘎的疯狂摇晃,暧昧的撞击声直传出营帐。 “兮儿…你真令我疯魔…” 翌日— 天刚蒙蒙亮,冉浅兮还在熟睡,卫季国便带着使不完的精力操练士兵。 直到午时初,他才见到冉浅兮。 “季国季国。” 卫季国转身回眸之际,她已经扑了上来。 “卫将军~” 她用力蹭着卫季国胸膛,卫季国心间阵阵荡漾。 “用过饭了吗?” “用了用了,嫂子给我下的面条儿。” 听到这个称呼,卫季国满脸疑惑。 “哪里来的嫂子?” “哈哈…白问骁啊…” 卫季国诧异的笑了笑,他知道白问骁喜欢男子,但想不到能和夏侯琛走到一起。 “他下的面好吃吗?” “哈哈,没你下的好吃。” 二人谈话间,士兵带来一名遭难女子,虽衣衫褴褛,却十分瞩目。 卫季国:“那是何人?” “回将军,是从校尉救回来的难民。” 冉浅兮半信半疑的看着那名女子,女人看女人绝对是准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花样女子不是难民。 “先带下去,回头送到扶济站。” “是。” 冉浅兮看了看卫季国,他显然并未在意那女子身份。 “我感觉她不像难民,她的眼神很坚毅,还有些暗送秋波。” 卫季国轻轻一笑,抚了抚她的脸颊。 “无妨,反正也不留在军中。” “啧,我还是觉得不妥,那个姓从的校尉,他喜欢女人嘛?” 卫季国眼神显然沉了一分,冉浅兮不是肤浅,而是看的通透。 “我会提醒他。” 入夜用过膳,冉浅兮坐在营外无聊观星,忽听身后营帐中传出女子尖叫。 “啊!” 她猛然站起,跑进去查看,发现白日那名女子正在沐浴,卫季国竟站在一旁! “娘哎…我看人这么准?” 那女子故作柔弱,言语勾引。 “对不起将军,是我看错了,我以为有人偷偷跑进来了。” 冉浅兮皱着眉往浴桶旁走了几步,面对陌生男人,那女子不赶紧穿上衣服,还有心思赤身裸体的道歉。 卫季国闻脚步声回头,看到冉浅兮瞬间慌乱无主。 “兮儿你不要误会!” 冉浅兮看他一眼并未理睬,而是走到衣架拿起衣服,一把扔到那女子身上。 “啧…” 她转身离开,卫季国立刻追上前,忽被那女子拉住。 “将军…奴家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卫季国一把扒开她,女子又从身后环住了他。 “奴家不敢洗了…” 卫季国感到后背一热,触到一阵柔软,再一次扒开了她! “姑娘自重。” 冉浅兮偷偷趴在营帐后面附耳倾听。 “啧…这手段…她是不是没看出来我是女的啊…” 军中打仗乏味,将士们接触不到女子,熊熊壮汉长期憋着身体的欲望,根本就是干柴烈火,要是突然来这么个美人,怕是想勾谁就勾谁。 “我这要是没在…她必定成事啊!” 冉浅兮偷偷换了一边,显然听的更加清晰了。 “奴家仰慕将军风采,求您能让奴家伺候一回,便是死也无憾了。” 在外偷听的冉浅兮都不由浑身一酥。 “哎呦我…这小东西…” 对于她的殷殷恳求,卫季国毫不理睬,只想着冉浅兮误会了自己。 他大步离开,那女子又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腰间,更是扒下了自己的长裙。 “将军~求您让奴家沐浴春泽~” 卫季国吞了一口唾沫,还是毫不留情的扒开了她。 冉浅兮听到帐内没了声音,偷偷摸摸的走到门前,偷撩开帐帘,发现卫季国不动如松。 “好宝贝,这么有毅力。” 她潇洒转身,故意提高声调。 “哎呀,奴家真是伤心啊!” 听她没有走远,卫季国立刻跑了出来,那女子穿好衣服也追了出去。 “今日白天你所说不无道理,故而过来探查,但我并知道她在洗澡,听到她喊,我身边又未带士兵,于是才进去查看的,兮儿你千万别多想,我求你了。” 冉浅兮莞尔一笑,她本来也没当回事儿。 “那你探查出什么了?” 卫季国上前一步。 “她蓄意勾引,定不是流民,我即刻命人收押。” 午时艳阳射眼,那女子看不清冉浅兮模样,看装束分辨以为她是普通护卫,今日看清她面庞,大脑不由一震。 冉浅兮往她身边走了走,一把揽过卫季国吻了上去,他瞬时闭上双眸。 “将军~求您让奴家沐浴春泽~” 女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冉浅兮得意的松开了卫季国。 “挺会说啊,谁教你的?改日让他教教我?本姑娘虚心求学!” 见她还能言语讽刺,卫季国总算悬心落地。 “抓起来!” 士兵上前行了一礼! “是!” 浦完这出美人计,出师不利。 帅帐中,卫季国迫不及待的脱着冉浅兮衣服,如若她未在,今晚怕是无法善了。 “她挺厉害啊…给你搞这么饥渴…” “没有…嗬呃…” 片刻后,帐中又传出了暧昧到发痒的声音。 “我说了不会负你,必说到做到~” 第132章 此一别 翌日— 离押运队伍返程仅剩一天,卫季国带着她走马射箭,似乎未做一件正事。 二人躺在地上晒着太阳,时光静好,岁月缱绻,恩爱不疑。 卫季国一刻未曾松开与她十指相扣的左手,冉浅兮缓缓起身跨到他腰上。 “明天我就走了,今天让我瘫在你身下?” 卫季国揽过她,深深的吻了上去。 “好。” 傍晚吃饭,冉浅荒唐的坐在他身上,和他亲密无间。 “兮儿,让我娶你…” 冉浅兮转身喂给他一口鸡蛋,却听见他一声哼唧。 “嗯~” “行,吃口鸡蛋。” 卫季国含住鸡蛋嚼碎咽下,将她转回去,小幅度的动着。 “兮儿快吃~吃完疼我~” 冉浅兮返程离开,卫季国紧紧握住那枚长寿锁,斗志昂扬! 消失半个月,如果直接回冉府,必定又少不得一顿手板,想来想去也只好去冀北王府。 元宵佳节已至,檀千焕又一次宠幸过府中美人,仍心心念念冉浅兮。 他命人将美人带下去,心烦意乱的揉着眉头,彻底意识到自己动了真情。 愁容之际,冉浅兮被童建带了进来。 “义父义父!” 他猛然抬眸,果真不是幻觉,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揽进怀里。 “兮儿!” 面对他过分的热情,冉浅兮错愣着不敢动作。 “怎么了义父?” 檀千焕紧紧抱着,诉不完思念,整整一盏茶的时间,片刻并未松开。 “没事,你跑入军营所为何事?” 冉浅兮心虚的扬着嘴角。 “押运粮草啊…” 檀千焕轻轻松开他,双眸看透一切。 “你去找卫季国了?” 听到秘密被抖落出来,冉浅兮变得更心虚了。 “啊?哈哈…没有啊…” 檀千焕眸子轻挑,冉浅兮还看不懂他深具占有的眼神。 “不必骗我。” “哈哈哈…是啊是啊…呆的无聊…出去散散心…” 檀千焕的眼神难以捉摸,又将她伏进胸膛。 “不要乱跑。” 冉浅兮觉出他与以往有些不同,但却规避成了担心。 “嗯嗯,不乱跑了。” 檀千焕缓缓松开她,直接便带她上了长街。 长街上华灯彩照,烟花树放,怀河桥红灯绿酒,河水斑斓潺潺。 冉浅兮喜好喝酒,什么灯谜、表演,毫不关心,一心都在烤肉店中。 “我们去喝点儿小酒?” 檀千焕莞尔一笑,她喜做之事,自己都愿奉陪。 “好。” 烈酒下肚过了三巡,冉浅兮昏昏欲醉,酒后乱性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 她迷离起身,檀千焕显然观出她的醉意。 “王爷,你怎么不喝?” 她拿起酒壶,摇晃的走到檀千焕身边,二话不说便骑到了他的腿上。 檀千焕身体一怔,缓缓揽住了她的细腰。 “我喂你喝。” 冉浅兮话落,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将壶中酒喂了进去。 檀千焕抬着脖颈殷殷渴求,冉浅兮邪魅一笑,衔进口中一块糕点,风情万种。 檀千焕看着她,紧张摩挲着她的大腿,期待她快点喂给自己。 冉浅兮再次起挑起他的下巴,魅惑诱人的脸庞让人心痒难耐。 她缓缓伏上去,檀千焕主动叼住糕点。 面对醉醺醺的她,令他欲火焚身,咬下一半后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冉浅兮喝的烂醉,对于现在的局势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她慢慢闭上眼睛,檀千焕的呼吸和身体全然不受控制,还吻着便抱她走进对面客栈。 冉浅兮在他怀里软成一滩,骨头似乎都被酒精揉碎。 房内二人酣畅淋漓,只有在她身上,檀千焕才能收获无穷无尽的享受,可以燃烧尽一切的火焰。 冉浅兮捡起腰带蒙上他的双眼,他寻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果不其然,第二日她又忘记了昨晚的经历。 翌日— 冉浅兮一同往常睡眼惺忪,刚欲下床,便传出一阵痛感。 “嘶~怎么每次跟他喝醉,都腰疼腿疼的…” 她穿好衣服,只回忆起昨晚喂檀千焕喝酒之事。 “唉…昨晚肯定又轻薄他了…他不会厌恶我…” 喃喃自语过后,檀千焕端着早餐推门而入。 “睡醒了?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吗?” 冉浅兮懊悔的啧了一声,又转念而笑。 “挺好的啊,义父睡得怎么样?” 檀千焕淡淡笑着,看她表情就知道又将昨晚之事,忘的一干二净。 “也好。” 冉浅兮笑意潺潺的走过去,檀千焕把面条放到了桌子上。 “油菜面?还加了鸡蛋?” “是,兮儿尝尝,我第一次做。” 冉浅兮双眸闪出星光。 “你做的?” 檀千焕挑起面条温柔吹着,莞尔喂到她嘴边。 “兮儿吃。” 冉浅兮满心欢喜,久经沙场,征服大好河山的权王,竟然特意为自己下厨,便是天塌下来也要吃的一干二净。 “谢谢义父。” 待她咽下,檀千焕脸上竟挂出期待。 “如何?” 冉浅兮吃的津津有味,卖力点头。 “好吃好吃,再吃一口。” 檀千焕欣慰一笑,一口一口喂她吃完。 “义父又会打仗又会下厨,真是万里挑一的好人。” 好人二字触动檀千焕,他手上一顿,眸子闪过一丝黯然,他清楚明白自己是乱臣贼子,桩桩罪行更是罄竹难书。 豢养私兵、铲除异己、培养势力、栽赃陷害、非法囚禁、收受贿赂、步步为营,策划谋反! “我一直会是兮儿想的那样…” 冉浅兮丝毫想不到自己的喜爱的男人,是如何一个衣冠禽兽! “嗯嗯,我相信义父!” 在王府住了几日,又逢太后大寿,照常给檀千焕下旨回都。 宫中讲究黄道吉日,太后寿宴不是提前便是延后,从不过正寿。 檀千焕权势滔天,无论是长宿皇城还是蛰伏冀州,满朝大臣与百里庸都殚精竭虑。 冉跃廉也到上职日,月底便已经回了皇城,留冉浅兮仍在王府。 第133章 昆宁郡主 二月初— 春暖花开,虽未到阳春,但已经穿不得棉衣,冉浅兮也打算把披风还于檀千焕。 “义父,披风还你。” 檀千焕正在书房交代离府事宜,冉浅兮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满屋官吏和下属见到她手中披风都不由寒颤。 檀千焕淡淡抬眸,眉头不自然的皱了一下。 “兮儿可是穿够了?” 冉浅兮错愣的看了看他。 “没有啊!” “那便是不需要了?” 她嘴角错愣的挑着,檀千焕眼中有淋漓尽致的审视。 “额…暂时不需要了…” “为何?” 她仍不明白这个披风的含义,对于将士来说是权利,对于朝臣来说是地位,对他来说是自己的青春和荣耀。 他亲手送出自己的青春,想要和她分享荣耀,竟被她不假思索的送了回来。 “这…开春了…我还需要嘛…” 檀千焕典雅起身,端庄走了过去。 “只是因为天气回暖了?” “对啊…” 檀千焕松泛表情,莞尔一笑。 “你拿着就是,等入冬再穿上御寒。” 冉浅兮犹豫片刻,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好,那等义父想要回去再和我说。” “给你了就是你的。” 冉浅兮欣喜而笑。 “哎?送给我了?” 檀千焕抬起手,宠爱的摸了摸她的头。 “是,送给兮儿了。” 冉浅兮喜笑颜开,将披风抱进怀里。 “我肯定好好留着。” “好~” 观摩书房情形,檀千焕显然有正事处理。 “那义父忙,我先回去了。” “我马上忙完,随后我们一起回京。” “嗯嗯好。” 午后— 用过午膳,二人同乘一辆马车,有说有笑滔滔不绝。 “义父,为什么太后每次生日都请你啊?” 太后每次过寿都给他送出请柬,无非是皇家做给外人看的君臣情深。 “我也不知。” 檀千焕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却没必要扰了冉浅兮。 “哈哈,一定是义父忠心耿耿,所以皇上很看重你。” 檀千焕难耐的笑了笑,百里庸不但不敢看重自己,更是屡屡忌惮,若非因为自己手握五十万重兵,怕是早被送上了断头台,功高盖主,何其危矣。 “借兮儿吉言。” “哈哈,借借。” 车行三日,终于以午时前到达皇城,寿宴即将开席。 二人一同进宫,宫人们不敢窃窃私语,但心中都是嘀咕。 到了慈溪宫,太后还未入席,一个身穿大红朝服繁盛之年的女子,就吸引了冉浅兮的注意。 “那是昆宁郡主吗?” 檀千焕头也没抬,但昆宁郡主却一直注视着他。 “嗯。” 冉浅兮拍了拍檀千焕。 “那她为啥总看你啊?” 檀千焕端庄入席,轻抚衣摆。 “不知。” 冉浅兮不知所谓的坐到他旁边,满场女眷都看红了眼睛。 “义父…她是不是认识你啊?还看呢…” “或许,我不认识她。” 冉浅兮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嗷…” 太后还未出场,没有开席,冉浅兮百无聊赖的嗑着瓜子,昆宁郡主竟然走了过来。 “义父义父…她过来了…” 檀千焕从容冷静,仍未抬头看她一眼。 “兮儿莫慌。” “她比太后还跋扈,而且太后和她关系也不好,她要是找事儿怎么办啊?” 檀千焕淡淡一笑,把剥好的瓜子推了过去。 “别怕,有我呢。” 听到这句话,冉浅兮虽然很觉安心,但仍有慌张。 “他爹是前朝摄政王,江山都是你和他爹打下来的,太后都不想轻易惹她,你说她过来干啥来了啊?” 百里轻和檀千焕相差十岁,他要比昆宁郡主大上七八岁。 昆宁郡主逼近,冉浅兮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 “臣女见过郡主。” 昆宁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平身,檀千焕则是一动不动。 “冀北王坐的真稳当。” 檀千焕显然不愿理她,她心中恼火,一把摔了瓜子盘! “娘哎…” 吓得冉浅兮直接竖成竹竿,檀千焕却波澜不惊拍了拍手。 “郡主想干什么?” 昆宁不知何为满身怒火,似乎有涛涛恨意。 “本宫便看不惯你这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冉浅兮目瞪口呆,就算她是百里轻的女儿,也断不该辱骂当朝权王。 “哈哈…那个…” 冉浅兮尴尬的笑了笑,刚欲说话,就被昆宁凌厉的眼神堵了回去。 檀千焕从容的靠在座位上,鄙夷不屑的看着昆宁。 “郡主息怒。” 见他鄙夷的模样,昆宁气急败坏,拿起酒杯便欲砸去,冉浅兮见状立刻挡在檀千焕身前! 昆宁一怔,生生把怒火压了下去。 檀千焕立刻变了眼神,阴沉鸷戾! “郡主注意姿态!” “你有什么脸让我注意姿态?你姿态很高吗?” 檀千焕无畏挑眉。 “不劳郡主操心。” 数年前檀千焕一战成名,凯旋回京之日,阁楼上总有鲜花接连扔下。 他俊美脱俗的气质,惹了满城小姐青睐,二八少女为了和他偶遇,费尽心思。 洗尘宴上,还未嫁人的昆宁注意到了他,几番追求他毫不心动。 碰巧他得先皇重用,日日赏赐,朝中便有了他以色侍君的传言。 不久,得知此事的昆宁找到了他,但檀千焕丝毫对她没有感觉,自然不顾她对的看法,面对她的质问,既没承认也没解释。 昆宁生的美丽,她自负美貌与才华,但如何作为檀千焕也不为所动,直到后来百里轻谋反被剿,她便对檀千焕又爱又恨。 “檀千焕,你不要以为本宫没你不行。” 檀千焕脸上显然挂出一抹哂笑。 “呵,郡主多虑了。” “你!” 檀千焕抚了抚冉浅兮额前的碎发,扶她坐了回去。 “郡主说完了?” 昆宁张口结舌,尽管她说一万次,檀千焕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说完了就请回。” 昆宁不甘他眼中没有自己,指着冉浅兮便质问。 “她是谁?你的妻子?” 檀千焕嘴角轻蔑一扬。 “小王私事不敢靠郡主操心,请郡主回席。” 第134章 入府罚抄 昆宁仍不依不饶,他对冉浅兮的温柔,是十多年来自己从未拥有过的。 “她到底是谁?” 冉浅兮欲开口介绍自己,但无疑说她是自己义女,檀千焕不想听到,故而喂给她了一块糕点。 “郡主这般不依不饶,实非君子行径,请郡主回席。” “那我呢?我算你的谁?!” 檀千焕眉头一皱,她真敢口出狂言。 “您,是摄政王的女儿。” 二人相争不下时,胥远朝入席而来,那一身英气仍未减退。 “侯爷侯爷!” 冉浅兮殷勤打招呼,胥远朝心中一紧,果然见到了她,顿时满心欢喜。 他虽是驸马,但从不参加宫宴,今日是为看她特意前来。 这时,檀千焕沉下了双眸。 “兮儿,女孩子要矜持。” 冉浅兮回头笑了笑,安静的坐了回去。 “行,知道了。” 胥远朝缓缓走近,她还在偷偷打招呼,终于换来他一抹微笑。 昆宁还在僵持,檀千焕看她一眼。 “郡主请回。” 她挥袖离去,刚坐下,太后銮驾便到。 “太~后~驾~到~” 冉浅兮期盼观望,太后凤仪万千,看着就是比昆宁端庄。 “太后太后!” 太后寻声望过来,大方的回应了她。 “哈哈兮丫头,快来哀家这儿。” 冉浅兮欢脱而去,太后宠爱的敲了敲她的鼻子。 “听说你偷偷跑军营去了?” 冉浅兮吓得一愣,无旨乔装擅入,可是杀头的大事。 “太后你都知道了啊…” 太后难耐一笑,拉她坐到身边。 “还听说你在冀北王府住了月久,你啊你啊,真是胆子大。” 百里庸早有意处理檀千焕,太后不好明说,但却不能让她深涉险境。 “不是罚抄还没抄完么?回来后你就住进遇安侯府抄,别总出去跑了,若不是遇安侯为你求情,不杀头,也要吃这板子的。” 太后知晓她不愿进宫,但她贪玩的性子改不了,与其让她日日和檀千焕混,不如和胥远朝走得近些。 冉浅兮暗暗委屈。 “好…” “这才听话嘛,你娘如厕呢,一会儿便来,届时哀家亲自和她说。” “好,全凭太后做主。” 太后笑的和蔼,挑出最大最饱满的杨梅递给了她。 “先吃点儿水果,即刻开席。” 冉浅兮亦是一脸笑意。 “中。” 宴席开始,百里庸仍未到场,每日忙的没有欢宴时间。 冉浅兮和太后聊的火热,全部是围着昆宁的话题。 “太后,这个昆宁郡主今天怎么了,咋还来你的寿宴了,我可是记得从没来过。” “哀家看,没准是来看檀千焕的。” 太后毫不吝啬这段旧事,反正主角也不是自己。 听到想要的答案,冉浅兮更有兴致了,疯狂打听到了当年的爱恨情仇。 “天哪!真的啊?!” 太后看了她一眼,句句属实,件件真切。 “哀家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的天!” 昆宁追求檀千焕的方式让冉浅兮不齿,下巴就没合上过,雅安和胥远朝的经历更是让她叹为观止。 冉浅兮望着檀千焕,回忆着太后说的一切,又是温泉又是勾引、又是春药又是装病,真是机关算尽。 “那…冀北王不会喜欢男人!” “噗!” 太后才喝一口酒,差点把肺呛炸。 “咳咳咳咳…” 赋霜见状立刻上前斟茶,面露担忧。 “太后您没事?” 全场目光一瞬望过来,冉浅兮着急的拍着太后后背。 “太后太后。” “咳咳咳咳咳…” 太后又咳几声,摆了摆手。 “哀家无事,兮丫头果然跳脱。” 冉浅兮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 “太后谬赞…” 太后缓过来,难耐的笑了笑,虽然当年朝中盛传他以色侍君,可太后却知道他与先帝清清白白。 “总之兮丫头眼睛明亮些。” 冉浅兮乖巧点头,尴尬到了极致。 “嗯嗯嗯,太后放心!” 太后再是难耐一笑,给她夹了一个狮子头。 “多吃点,吃完哀家带你见见皇帝。” “啊?!” 冉浅兮一愣,太后还惦记着撮合自己呢。 “不不不…我不能去…” “为何?” 冉浅兮迅急起身,装病装痛。 “哎呦…臣女肚子痛…不行了…得先离开一会儿…” 她话音才落,便是转身就跑,太后急得站了起来。 “唉唉唉…兮丫头…” 冉浅兮已经跑的没影,太后无奈的坐了回去。 “这丫头,哀家一提皇帝她就跑,好像皇帝吃人一样。” 赋霜难耐一笑,拿起银筷为太后布菜。 “二姑娘还未收心,再有两年一定明白太后苦心的。” “哎,皇帝贵为九五之尊,天下女子谁不爱慕,偏偏这丫头不以为意。” “您呐放宽心,二小姐不是一向如此吗,贞不绝俗,难能可贵,太后莫急。” 宴席继续,冉浅兮跑出慈溪宫,几番回眸确定没人跟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哎…愁啊…” 她漫不经心的溜达,迎面碰上名素装男子,凌厉傲气,脱尘不俗,桀骜的气质有纵览天地之本。 “嚯…这是哪个王爷?这般风华绝代。” 二人擦肩而过,她冶艳的面庞,吸引了百里庸的回眸。 “这是…” 孙总管上前行了一礼。 “回陛下,是冉二姑娘。” 百里庸再次回眸,冉浅兮已走出很远,他却促使自己努力看清。 “怎与上次在冀州街头见的不同?” “啊…陛下上次离得远,只看见冉二姑娘侧身,英姿飒爽,不过姑娘一直是这般靓妆艳冶,美丽异常。” 百里庸淡淡一笑,如此绝色,冠绝六宫。 “陛下若喜欢,老奴差人选个良…” “不必了,她不悦与朕为伍。” 孙总管又行了一礼。 “是。” 晚间— 冉浅兮坐在院中品尝奶冻,小狸奴坐在她脚边缓缓入睡,软萌的小脑袋摇摇欲晃,一次又一次下坠,却倔强的不肯卧下。 “小姐小姐!” 岁雪急忙而来,小狸奴睁开一只眼睛,仍悠悠入睡。 “怎么这么着急?” “遇安侯…遇安侯又来了…点名要见你,你快去看看!” 冉浅兮心已被他逼死,无力的捂上了额头。 “我知道了…给我收拾东西…我马上要住进侯府了…” 岁雪不明所以。 “啊?小姐要给他续弦去?” 冉浅兮生无可恋起身。 “小姐我以后要没日没夜的抄书了,记得为我刻好灵位…” “呸呸呸!小姐瞎说什么呢?小姐肯定长命百岁!” 冉浅兮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去收拾…” “是,奴婢这就去。” 第135章 暗生闷气 胥远朝在堂内优雅等候,不一会儿,冉浅兮便拿着包裹走了进来。 “走。” 夏侯瑾长叹一口粗气,女儿真是不怕死。 “你住进去得听话知道吗?”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哎呀,娘你放心,我不找他茬。” “死丫头!对遇安侯尊敬一点儿!” “放心啊,我知道谋杀犯法。” “啧,你看看你。” 胥远朝从容起身,再正常不过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帅气。 “夏侯县主放心,本侯从不刻意刁难他人。” 夏侯瑾莞尔一笑,太后亲口发话,谅他也不敢处处为难。 “侯爷请。” 胥远朝点头示意,二人走出大堂,他自然的接过冉浅兮手中包袱,丝毫未觉不妥。 冉浅兮:“我拿得动。” 胥远朝:“本侯知道。” 他淡淡回应,伸手扶她上马车。 “小心。” 冉浅兮也自然的把手搭了上去。 车内两人并排而坐,胥远朝伸手握住她,冉浅兮瞬间把手抽了回去。 “哎?碰瓷儿?” 他一霎变得晦暗,只好用力说服自己时机未到。 “现下不愿牵也无妨。”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遇安侯府— 冉浅兮被他大摇大摆带进门,胥鸣暄立刻跑了出来。 “你干什么?真搬进来了啊!” 冉浅兮眉眼一合。 “对啊,惊喜?以后你有继母了。” 胥鸣暄气的口齿不清。 “你你你…我不同意!” 冉浅兮一笑,用肩膀拱开了他。 “管你同不同意,别挡路。” 胥远朝默默跟上,胥鸣暄深刻嗅到了危机的味道。 “狐狸精!气死我了!” 冉浅兮直奔东厢房,胥远朝也跟了进去,不料他刚放下包袱,冉浅兮就伏上胸膛。 “二…” 冉浅兮卖力的吻着,不放过他的每一根神经,痒得他呃啊作喘。 “呃…二……兮儿~” 冉浅兮缓缓扒下自己的外披,此刻她没有一丝感情,完全是被色欲控制的索取。 她一点一点将他逼到床边,一把推倒他,脱掉衣裙坐了上去。 “做完睡觉。” 胥远朝支起上半身,揽过她的细颈主动探吻。 “好。” 翌日— 胥鸣暄已经上学,胥远朝忙于朝事,于兵部视察工作,直到未时三刻才回府,冉浅兮正在抄书。 “哎?你回来啦?” 她放下毛笔欣喜上前,胥远朝一瞬恍惚,这便是有人等他归家的感觉。 “刚刚忙完。” 冉浅兮俏皮一笑。 “你过来看看我抄的,我今天可用心了,过不了几天就都能抄完了。” 胥远朝大步上前,那样厚的律典,已经抄完三分之一。 “抄这样快…” “嗯?你说什么?” 胥远朝喃喃自语,冉浅兮并未听出他言语间的失落。 “我说抄的不错。” “哈哈,用心抄的。” 胥远朝端庄的坐到堂前。 “如此用心,可是不愿待在这里?” 他端起热茶,紧张的等待冉浅兮回应。 “没有啊,我快点抄完,也少给你添麻烦嘛。” “我不觉你麻烦。” 冉浅兮眉头一挑,讶异的走上前去。 “你没开玩笑?” 胥远朝饮下一口热茶,将茶盅放了回去。 “用过膳了吗?” “我一心抄书,也不饿,所以没吃。” 胥远朝缓缓抬眸,她显然想快些抄完,好早日离开。 “这么废寝忘食…” “哈哈哈,对啊对啊,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奖励?” 胥远朝起身离开,已然不悦。 “那就赶紧抄,不必吃饭了。” 冉浅兮本也不饿,于是便没多做思考,坐回去继续罚抄,可见到她无所谓的样子,胥远朝更生气了。 “今日抄不完,晚上也不用吃饭了!” 冉浅兮乍然瞪大双眼! “啥?” 胥远朝背手离去。 “你不是愿意抄么?” 冉浅兮:“娘的,这是想饿死我!” 傍晚— 冉浅兮又挥毫泼墨抄录半日,可早没了斗志,丙一篇也未抄完。 “真是不让人活了!” 她放下毛笔,气冲冲的走进胥远朝书房,小妾正在伺候他研墨,见她进来,便为胥远朝揉起了肩。 胥远朝:“抄完了?” 冉浅兮心中没他,自然不在意小妾与他的亲密举动。 “你一天能抄完吗?” 胥远朝并未抬起双眸,而是继续处理公事。 “不是你说假以时日定能抄完么?” 冉浅兮无奈上前,用力拍了一下桌案。 “你懂不懂什么叫假以时日啊?你的侯衔真是花钱买的吗?!” 胥远朝嘴角轻轻一扬,放下了文书。 “本侯本就是武将,没有书墨造诣。” “我不管,我饿了,不想抄了,你命人备膳!” 胥远朝又拿起文书,悠哉的看了起来。 “抄不完,没饭吃,你不是不愿在我府中蹉跎么?刚好连夜抄完,早日回家去。” 冉浅兮怒发冲冠,大步上前,胥远朝看了她一眼,谁料她竟抱着自己吻了起来! 胥远朝身体一紧,立刻拦住她的细腰加以深吻,直把她兜到双腿上。 他吻得异常投入,喉结不断滑动,小妾识趣的离开了书房。 “别走行吗?” 冉浅兮吻着吻着就脱了衣服。 “那你请我吃饭。” “好。” 时间像翻书一样,快速闪过,已然有了半月,冉浅兮仍旧没有抄完。 胥远朝不愿她离开,便规定每日只抄录半天,剩余半天用来背诵。 多日未见冉浅兮,檀千焕直接找到侯府带走了她。 “义父你带我去哪儿啊?” “今日春分,带兮儿游湖可好?” “好好好,太好了,抄书抄的我都快疯了。” 檀千焕淡淡一笑,抬手摸了摸她。 “先给兮儿买些零食吃。” “你今天对我怎么这么好啊?” 檀千焕拉起冉浅兮的手。 “傻话,我岂非一直如此。” 第136章 侯爷动情 二人登船,又到了杏花如雪季节,处处仙景不败,应接不暇。 冉浅兮吃喝玩乐轻薄孟浪皆不误,吃够喝够就上手在檀千焕身上摸来摸去,他非但不生气,还任由对方打趣调戏。 “摸摸腹肌?” 檀千焕莞尔一笑,拉过她的手放到自己腹肌上。 “摸。” “哈哈哈,那我再摸摸腰?” 冉浅兮得寸进尺,檀千焕拉她进怀里,又将她手放在了腰侧。 “别说话,乖乖摸。” 尝到甜头的冉浅兮越发放肆,一幕幕全被岸上的胥远朝看尽眼底。 小舟游到中央,凉亭里说书先生正舌灿莲花,全神贯注,深情投入。 “义父义父,我们听一会儿。” 檀千焕示意船家停靠,冉浅兮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 “话说先帝去后,那靖文王势必要反,围攻皇城七天七夜,那是不死不休,城楼上下皆是浮尸遍地,那时,当今陛下还是稚子,困于城中束手无策!千钧一发之际,冀北王身披战袍,金戈铁马而来,一声令下,十万大军齐发,他更是枭雄怪才,一把弯刀,直逼阵中那势如破竹无人能敌,取靖文王首级于皇城之下!” ‘啪’—— 先生醒目一拍,四周叫好声沸,连连鼓掌。 “好,真英雄!” 冉浅兮双手拍出残影,期待回头,满眼皆是佩服。 “义父好厉害。” 世人称颂十数年连连不绝,可他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肯定,是来自冉浅兮的肯定。 檀千焕欣慰而笑,抬手擦了擦她的嘴角。 “你看看你,糖霜粘到嘴上了。” 冉浅兮欣然递给他一个蜜饯。 “义父也吃。” 二人亲密的举动,再一次刺痛了胥远朝的心。 “如今四海升平,陛下更是看重冀北王,君臣之情上承朝野,下启百姓。” “好好好。” “那遇安侯呢?我听说遇安侯也很厉害!” “肯定是冀北王更厉害啊,冀北王作战的时候,遇安侯还是孩子呢。” “放屁,冀北王才比遇安侯大七岁。” “大七岁不是大?雅安公主心悦冀北王的时候,遇安侯才十二岁!” 那力挺胥远朝的男人怒了。 “你再放屁,遇安侯和雅安公主是先帝赐婚,什么时候心悦冀北王了?” 另一方的男子也怒了! “你要打架是不是?” “打你怎么着?!” 全场七嘴八舌讨论着,说书先生尴尬劝骂,冉浅兮咧着错愣的嘴角,根本合不上。 胥远朝自然也见到这一幕,但眼神却一刻不离的看着冉浅兮,他很在意她对自己的看法。 “走兮儿,太吵了。” 冉浅兮回过神,欣然答应。 “行。” 小船驶过凉亭,胥远朝终于忍不住出现了。 “冀北王好雅兴。” 话落,纵身一跃飞到了船上。 檀千焕凌厉回头,胥远朝漫不经心的,往冉浅兮身边走了几步。 “遇安侯赋闲听书,岂不是更有雅兴?” “冀北王多虑,本侯不过是来接二小姐。” 檀千焕与冉浅兮并未起身,胥远朝从容坐到了对面。 “敢问遇安侯,二小姐是谁家的二小姐?” “冉家,如何?” 檀千焕轻轻一笑,嘴角勾出的弧度令人捉摸不透。 “正是,那可有遇安侯接走的道理?” “二小姐终日调皮,受罚将近一个月还未抄完律典,本侯好心督促,早日抄完,早日回去。” “如此本王不好多说,只是侯爷也看到了,兮儿想同本王游湖,侯爷要强人所难吗?” 胥远朝从容的笑了笑,谁的激将法都不好使。 “不如问问二姑娘,是否愿意同本侯回去。” 二人一同看向冉浅兮,她像被雷电击中一般。 “我…我再玩儿一会儿行不行?” 檀千焕得意一笑,把头转了回去。 “看来很明了了。” 胥远朝负气起身,忽被冉浅兮拉住衣袖。 “我一会儿就回去,你等会儿我…” 胥远朝嘴角一扬,又从容的坐了回去。 “现下才算明了。” 傍晚用过饭,檀千焕把冉浅兮送回了遇安侯府。 “兮儿早些休息,律典明日再抄也不耽误。” 冉浅兮脸上挂着欣喜,用力抱了檀千焕一下。 “知道了,义父回去,我看着你走。” 檀千焕渐行渐远,冉浅兮仍未抽离眼神。 胥远朝:“二小姐视力顶好,莫不是能跟到他们家去?” 冉浅兮无奈转身。 “切,我乐意看。” 胥远朝满腔怒火,醋海翻波,一把将她拉进书房。 “继续抄!” “都这么晚了,犯人也该休息了?” 胥远朝翻出抄录册,将笔塞进了她的手中。 “早些抄完,便能日日去冀北王府看。” 冉浅兮生无可恋的提笔,刚下笔,胥远朝又炸毛了。 “你就那么想离开?” 冉浅兮一愣,错愣的盯着他无言以对。 “这又跟我想不想离开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让我抄的吗?” “你如此心急,莫不是已经和那檀千焕心意相通了!” 冉浅兮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真是奇怪。” “对,本侯奇怪,就檀千焕不奇怪!” 冉浅兮放下笔,不耐烦的站了起来。 “这又跟义父有何关系?我抄就是了,你那么激动干嘛?” “我是让你抄吗?” 冉浅兮呆愣的看着他,已然是瞠目结舌,分毫不懂他为何如此出奇。 “那我是抄还是不抄?” “你还问我!” 冉浅兮抓狂的揉了揉头发! “真是疯了,你让我抄我就抄,不让抄就不抄,这出是什么意思?” 胥远朝也觉出自己万分失态,深叹一口气坐了下去。 他揉揉眉头,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 “休息,明日抄。” 冉浅兮不耐烦的走出书房,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他是在吃醋。 入夜— 冉浅兮才沐过浴,胥远朝便找了过来。 “二小姐…” 冉浅兮起身开门,他显然有些浅醉。 “都这么晚了,你不会是让我去抄?” 胥远朝走进房间,反手关上了门。 “不是,来看看你睡没睡,白日里是我作怪,你莫往心里去。” 冉浅兮错愣的看着他,这般通情达理,比白天更让人害怕了。 “就为了这个?” “嗯,是我心急,下次不会了。” 听他主动道歉,冉浅兮便是什么怨气也没了。 “害,我知道我住在你家是给你添麻烦,你想让我快点抄完离开也能理解。” “不是,我没有撵你离开得意思。” 冉浅兮欣然一笑。 “你喝酒啦?” “嗯,少喝了些。” 她缓缓扶他坐下,势必不能放过今日这个微醺的侯爷。 “那你为什么喝酒?是不是因为女人啊?” 胥远朝眸子一顿,第一次因为女人喝闷酒,就被无情拆穿。 “不是…” 冉浅兮嘴角一扬,必扒开他的遮羞布。 “害呀,王爷年轻的时候肯定比现在还好看,你媳妇儿喜欢他也正常嘛,别太纠结了。” 胥远朝一怔,雅安从未喜欢过檀千焕,可听到她如此肯定檀千焕,比雅安喜欢他还让自己心焦。 “你…真喜欢他?” 胥远朝不按套路发牌,冉浅兮大脑懵了半刻。 “啥?” 胥远朝心酸一笑。 “看来是真的……” “不是说你么?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胥远朝黯然起身,冉浅兮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你话说完啊…” 胥远朝回过身,盯了她片刻,一把揽过她便是热吻。 “等唔…等…” 胥远朝将她抱到床上,严实压在身下,并扣住她的手指。 “别喜欢他…” 随着他声音淡去,床板摇晃的声、冉浅兮娇喘的声音,比从前更深刻。 第137章 珞谊县主 翌日— 胥远朝缓缓睁眼,清晨的阳光刺过他全身,忽而一条秀腿搭了上来,他转头看去,冉浅兮睡得还香。 他抬起左手,犹豫片刻摸了摸她的脸,自己挂出了幸福的笑容。 他慢慢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 冉浅兮悠悠醒来,看到眼前美男欣喜的很,环住他的脖颈吻了一下。 “早安。” 胥远朝有些受宠若惊,冁然一笑,摩挲着她的嘴角再是一吻。 “早安~” 冉浅兮起身穿衣,胥远朝莞尔笑着,已经把她当做恋人去看待了。 冉浅兮:“你看啥呢?” 胥远朝走下床榻,藏蓝飞鱼银纹寝衣还未系好,胸肌隐隐若现。 “兮儿…你希望我叫你兮儿还是二小姐?” 他处心积虑的试探,冉浅兮还未觉出不妥。 “恩爱的时候叫兮儿,需要我哄的时候叫二小姐。” 胥远朝上前轻轻抱住她,尽是缱绻眷恋。 “我知道了。” 冉浅兮轻轻扒开了他的手,但他已经投入到这段关系当中。 “好啦,你补觉,我去抄书了,这几天我要返学了。” 胥远朝再次从身后抱住她,更深更紧。 “无妨,你便直接返学就是,律典可以慢慢抄。” 冉浅兮淡淡一笑,再一次扒开了他。 “不行,我得听你的话啊,抄完就轻松了。” 面对再一次被扒开,胥远朝终于觉出有些不对了。 “你…还是想离开对吗?” 冉浅兮梳妆聊天两不误。 “对啊,总在你家待着多麻烦啊。” 胥远朝深吸一口气,哪怕觉出不对,仍没想过她是在哄骗自己。 “好,我叫人给你打水。” 冉浅兮住他,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谢谢远朝。” 这样的吻和称呼,让他更加不愿多想。 “乖。” 冉浅兮虽说不是什么好女人,起码分得清谁是恋人,谁是欲望。 既然答应了要嫁卫季国,便不会和他谈感情。 片刻后,下人端着盥洗盆走了进来,胥远朝并未跟来。 “太后口谕~” 刚刚梳妆完毕,房门外便传来太后懿旨。 冉浅兮优雅起身,恭敬领旨。 “今日午时,邀兮丫头觐见。” “臣女领旨。” 御花园春色正盛,二八美人芳华独茂,浓妆淡抹总与春色争艳。 冉浅兮才踏进一步,就知道太后仍未打消让自己进宫的想法。 “哎…” 她悄悄入座,竟看见身着美人服饰的卫季蝶。 “嚯,这个宫还真让她进上了。” 卫季蝶一心进宫,太后说服不动冉浅兮,她又势在必得,只得搭个线让她伺候。 百里庸看在卫季国征战沙场的份上,便同意把她收进后宫,前朝后宫总要权衡维护。 冉浅兮悠然自得的嗑着瓜子,斜对面珞谊县主,正直勾勾的盯她。 “啥情况?今天她们怨气好像分外的大…” “二小姐今天来的早啊,以往太后赐宴你不都是压轴出场吗?” 冉浅兮瞥了一眼卫季蝶,晦气的把头又转了回来。 “晦气。” “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什么身份?” 冉浅兮敷衍的笑了笑,甚是嘲讽。 “呵呵,什么身份?皇上新纳的妾?”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冉浅兮抚了抚额前的碎发,动作表情更加讽刺。 “我算太后请来的贵客,算你未来的嫂嫂。” 卫季蝶拍桌站起! “你莫不是仗着冀北王狂逞威风?” “哎呦呦呦呦…你这可误会我了…我是仗着太后!” “你…” 卫季蝶哑口无言,毕竟有太后在,她在自己身上拉屎也没人敢说什么。 “我看你能嚣张几时!” 卫季蝶败下阵去,冉浅兮又悠哉的倒了杯酒。 “嘶啊~好酒~” 这时,珞谊县主走了过来,假模假式的行了一礼。 “冉妹妹莫要生气,今日京城官宦闺秀大多在此,莫要失了礼数。” “嗷,知道了。” 听到她敷衍的回答,珞谊县主深觉自己被看不起。 “冉妹妹一向如此没有规矩吗?不知廉耻的赖在遇安侯府纠缠遇安侯,如今装也不想装了吗?” 冉浅兮一脸的不可思议。 “啊?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这些话,像是比我有规矩?” 珞谊县主:“我真不知你到底在神气什么!” 冉浅兮无奈的扶上额头。 “好好好,你就当我神气好,别挡着光。” 珞谊县主:“你简直不可理喻!” 冉浅兮错愣的皱起眉头,这一刻真不知道是谁不可理喻。 “什么毛病?他爹又不是我砍的…” 珞谊县主是靖文王独女,从小就在宫中与太妃生活,故此他父亲事败,她也未受连累,自十五岁便心仪胥远朝。 一炷香后,太后凤驾入宴,全场都肃静起来。 “太后~” 冉浅兮端着一盘剥好的瓜子送了过去,太后喜笑颜开。 “兮丫头怎没去慈溪宫啊?” 冉浅兮放下瓜子,笑意盈盈。 “害,我话多,怕打扰太后嘛~” 太后慈祥的笑着,微微示意,赋霜便递给她一个紫檀木匣。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冉浅兮小心接过,打开匣子时,被一颗硕大的明珠晃了眼睛。 “天哪,夜明珠?!” 太后淡淡一笑。 “东海域外百年只得这么一颗明珠进贡,哀家年纪大了不喜欢这些奇珍异宝,兮丫头拿回去把玩把玩。” 冉浅兮欣喜若狂,这是皇后都没有的恩典。 “谢谢太后,太后你对我真好。” 太后欣慰的看着她,忽想起百里庸在司画府。 “对了兮丫头,哀家还有一幅常春图送给冀北王,你帮哀家去画府拿来。” “嗯嗯,我现在去。” 冉浅兮大步离开,太后难耐的叹了口气。 “哎…哀家真是煞费苦心啊,吩咐开宴。” “是。” 司画府— 冉浅兮刚到门口就看见御前太监在两边守着,顿时藏了起来。 “我就知道,什么取画,太后分明是贼心不死。” 第138章 休学结束 一筹莫展之际,恰巧碰到稳稳走来的胥远朝。 “噗嘶噗嘶…” 胥远朝闻声走近,见到冉浅兮就是满脸笑颜。 “兮儿。” 冉浅兮又招了招手。 “你来你来。” 胥远朝观望四周走了过去,墙隙中只能勉强容下两个人。 “为何藏起来?” “我跟你说啊,太后让我去拿画,但是皇上在呢,你帮我去拿。” “什么画?” 冉浅兮调整姿势,二人立刻贴在了一起。 “你就说太后的常春图。” 胥远朝淡淡一笑,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好,我去拿。” 片刻后,胥远朝拿着画走了回来,冉浅兮仍藏头露尾。 “拿来了?” “嗯。” 冉浅兮笑逐颜开,鬼鬼祟祟的拉他离开了司画府。 太后等的有些着急,便差太监前去查看。 “怎么样?回来了吗?” “回来了,但是…是和遇安侯回来的……” “啊?” 太后和赋霜同时惊讶。 听到遇安侯几个字,珞谊打起了精神。 冉浅兮:“太后,你要的画。” 太后难耐得叹了口气,料想她也没碰上百里庸。 “行啊,入席,这画等回去你带到冀北王府。” “好的。” “来人,给遇安侯添上桌椅碗筷。” 胥远朝向太后行了一礼。 “有劳太后,微臣还有要事在身,恕臣不敢叨扰。” “嗯也好,遇安侯且去忙。” “遵命。” 胥远朝刚转身,冉浅兮就包去几块点心。 “等等,再忙也要吃东西啊,给你~” 胥远朝欣慰而笑,观她口吻表情,同妻子一般无二。 “谢过二小姐。” 看着二人近距离的接触,珞谊县主握紧了双拳。 “这兮丫头…莫不是喜欢胥远朝?” 赋霜也觉奇怪。 “遇安侯无论家世样貌都出类拔萃,城中少女皆有倾心,冉姑娘或许只觉得好看呢?” “这胥远朝功成名就,又得皇帝信任,虽不失为好夫家…可这…终究是断弦之人啊。” 太后越想越复杂,便就不再琢磨。 “盯着点…” “奴婢明白。” 未时— 听着世家小姐们一口一个男人,一口一个好嫁处,冉浅兮显然要睡着了。 话题不是围绕胥远朝就是檀千焕,还有钱有仁同商子钧。 一说到商子钧,闺秀们就齐刷刷的看向冉浅兮。 不止如此,卫季国和冉琼兮也没逃脱魔爪。 “啧,皇城一共几个男人,念叨一遍。” 柳寻和谢赢也没逃脱。 “哎你说,他们这些人一天除了想着嫁给谁,还能想什么?没天聊了啊…” 小太监尴尬在一旁侍奉,模样清秀俊雅,冉浅兮一眼就看中。 “来来来,吃个鹌鹑。” “谢过二小姐,奴才不饿。” 冉浅兮拉起他的手,把鹌鹑放了进去。 “吃,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别浪费了。” 魏忠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过二小姐。” 冉浅兮又递给他几块糕点。 “多吃点。” 魏忠猝不及防的看了她一眼,冉浅兮真的连太监也不放过。 “你看看你,都吃出去了。” 话落,冉浅兮抬起手帮他擦了擦,吓得他立刻跪在地上。 “害呀,跪什么?呐~起来再吃两块糕点。” “奴才…奴才…” 冉浅兮放下糕点,扶起了他。 “快吃。” “是。” 等魏忠吃完,冉浅兮才起身。 “我走了,太后若问起你,你便说我牙疼回家了。” “奴才知道。” 冀北王府— 檀千焕正在亭中品茗,香炉袅袅生烟,麝香的脂粉味闻得人沁心欲醉。 他一袭白衣飘飘盛雪,比香味更撩人心魄。 “义父义父。” 檀千焕手上一顿,温柔回首,脸上瞬间挂出笑颜。 “兮儿?” 冉浅兮抱着常春图走了过去。 “这是太后送你的画,说是…呃…黎正仲亲笔?对对对。” 檀千焕淡淡一笑,为她添了杯茶,只有他们之间才明白,这君臣情深的把戏。 “替我谢过太后。” “好的~” “五日后你便要返学了,律典抄完了吗?” 听到律典两个字,冉浅兮简直无地自容,这几天被胥远朝纵的越抄越慢。 “还没,不想抄…” 檀千焕莞尔。 “不若你拿来,我替你抄。” “不不不,还是算了,胥远朝可难糊弄了。” 冉浅兮无奈起身,今天一笔都还没动。 “我去抄书啦,义父记得吃饭。” 回到遇安侯府,胥远朝一脸沉滞,仿佛冉浅兮欠了他八百吊钱般。 “没吃过饭再回来?” 冉浅兮不明所以上前,胥鸣暄在他旁边一脸嘚瑟。 “明知故问?我不是还给你点心了吗?” “我说、冀北王、怎没留义女、用过饭再回来?!” 冉浅兮看了看二人,终于明白他那一脸阴沉,和胥鸣暄一脸嘚瑟从哪儿来了。 “我不是回来抄书吗?不然义父肯定要留我吃饭的。” “不必抄了,去吃!” 冉浅兮无奈的骑到他腿上,他身体往后一仰,口是心非的揽上了他的细腰。 “你怎么小媳妇似的?我好像是出门鬼混的丈夫。” “檀千焕不像小媳妇,你找他去便罢。” 冉浅兮挑了挑眉。 “王爷确实不像。” “真是不可理喻。” “哈哈,我好久没听你骂我了。” 她回头看了胥鸣暄一眼,吓得孩子立刻蹿出堂门。 “侯爷可是想奴家了?” 胥远朝一把扒开她挑着自己下巴的手,闷气仍然未消。 “还请二小姐下去抄书,以免日日身在我榻,心在冀北王府。” 冉浅兮再次挑起了他的下巴。 “哪有嘛~人家心也在你身上~” 气氛一触即发,干柴烈火即刻燃烧,胥远朝揽过她的头狠狠吻了上去,还未上床,已经脱净冉浅兮的衣裙。 五日后— 冉浅兮回归学院,却日日宿在遇安侯府上。 今天刚好赶上柳寻的早课,钱敬杨和商子徕把她围的严严实实。 “兮爷你可回来了,没你我吃饭都不香。” 冉浅兮眉眼一合,笑的异开怀。 “哈哈,食堂换厨子没?” “没有呗…” 冉浅兮拍了一下他。 “怪不得你吃的不香。” 玩笑谈话间,柳寻拿着课本翩翩走了进来,氛围瞬间严肃。 “夫子早。” 柳寻眸子轻转,满堂学子一齐告早,他却把目光落在了冉浅兮身上。 “今日于课堂瞧见冉二姑娘,想必是三月之期已到。” “是的夫子。” 柳寻淡淡一笑。 “不错,下课来趟书房。” 冉浅兮恭敬的行了一礼。 “是。” 下课报钟敲响,冉浅兮早早藏了起来,傻子才去他书房挨训。 “我还不信你能等我一天。” 她蹑手蹑脚藏着,不料想一脚踩到身后的柳寻! “藏到哪儿去?” 她顿时汗毛竖立,紧张和害怕使她心跳疯狂加速。 “哈哈哈…这不小姨夫么…” 柳寻一把将她转过来,眼神告诉她在劫难逃。 冉浅兮:“哈哈…说…怎么罚…” 柳寻眉头一紧,似乎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罚什么?” “私自斗殴啊,只会用拳头和暴力解决问题。” “你也知道此番不妥?” 冉浅兮尴尬的抽出手腕。 “那没办法嘛,胥鸣暄就是欠儿啊。” 柳寻满脸担心,若胥远朝不依不饶她当如何。 “以后注意。” 冉浅兮笑嘻嘻的凑了上去,一把揽住他的腰,他无措的吞咽了口唾液。 “夫子让我去你书房做什么啊?” 十分胆大妄为的她,一边说着一边亲着柳寻嘴角,片刻后,柳寻缓缓环住她的细腰配合了起来。 “嗬啊~” 上课钟声敲响,冉浅兮急忙推开他跑向教室,嘴唇还残留着一抹鲜红的唇脂。 第139章 生日礼物 申时— 下课的冉浅兮才走出教室,就碰到柳寻在大门前背手等候。 “小姨夫?” 他背直肩宽,玉上而立,眼中有退不去的缱绻,一抹轻柔的笑容耐人寻味。 “我送你回去。” “行啊。” 虽婚期已定,但柳寻仍控制不住自己惦念冉浅兮。 才走出学院没几步,胥远朝便端庄而来,见到这一幕,心中又翻起醋海。 “遇安侯。” “柳少傅不必多礼,本侯是来接二小姐下学的。” 柳寻眉头轻皱,冉浅兮眉头紧锁,平日里不爱多与人打交道,今日却特意强调了后半句。 “遇安侯不是来接胥公子,竟是来接冉二姑娘?。” 柳寻也着重强调了冉二姑娘四个字。 “二小姐宿于遇安侯府抄录律典,日夜兼劳,本侯自是亲自来接才显重视。” 日夜兼劳四个字,简直刺中了冉浅兮的秘密。 “冉二姑娘久未归家,夏侯县主日夜挂怀。” “本侯自会把消息带到。” 柳寻上前一步,不料冉浅兮更前一步,挡住二人锋芒。 “先回冉府,再回遇安侯府。” 与此同时,钱敬杨与商子徕寻了过来。 “兮爷,明日休沐,晚上喝…” 看见眼前两人,钱敬杨一瞬把话咽了回去。 “哈哈,二位你们看,小女子有约了,不好意思哈…” 话落,便拉起钱敬杨和商子徕,一溜烟跑的没影。 柳寻成婚前一日– 端木妍老家远在柔州,故而平诚侯早几日,便带端木妍继母到了皇城。 皇城没有府宅,于是端木妍在冉家待嫁,最大的一间正房是冉浅兮的闺房,却不服不忿的让了出来。 “切…” 冉府家丁忙成一团,有喜嫁嫡女的气势。 前院后院皆大红喜字当头,虽是傍晚,但仍晃双眼,红绫绸缎悬梁挂栋,喜气袭人。 过路人众口纷说,却没什么礼貌话。 “哎呀,真是神气,这闺女终于嫁出去了。” “是啊,谁家好女儿二十多岁还不出阁,不够寒碜的。” 冉浅兮大步迈出来,吓得观众四下散去。 “谁说我要嫁人了?姑奶奶我八十也不嫁,滚啊!” “呦呦呦不得了了,她这样的也没人要,走走走…” 冉浅兮气的直攥拳头! “缺德缺到家了,在我家大门口讲究我?!” 观众散去,端木妍悠悠走了过来。 “给兮兮添麻烦了。” 冉浅兮不耐烦的转身离开,竟被端木妍抓住手腕。 冉浅兮:“还干嘛?我房间不是让给你了吗?” 端木妍:“兮兮可有了钟意之人了?” “你管我,有话就说。” 端木妍缓缓松手,这一刻是心酸的,心酸自己女儿身要背负相夫教子的命运,心酸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儿却不能在一起。 “没什么,好奇罢了,兮兮喜欢的人一定非同凡响。” “切。” 冉浅兮脑子一转,小嘴角一扬,生来就是愿意给别人添堵。 “我喜欢你的丈夫,怎么样?够不够非同凡响?” 端木妍心中一震,虽然知道冉浅兮性取向正常,可仍生气她提起男人。 “哼,那你算盘落空了,我马上就要和他结为夫妻,你这辈子也得不到他,死了这条心。” 端木妍拂袖离去,她根本不喜欢柳寻,可又不明白,为何对心仪的女孩儿恶语相向,她只是想好好和她说说话。 “嘿!一点儿玩笑也开不起啊?切…” 翌日– 婚礼之上,繁文缛节当前,嘈杂烦扰,宾客们振振有词,新婚贺词过了一遍又一遍丝毫不见重复。 柳寻迎合的笑着,新婚之日,夫妻二人唯一相同的情绪竟是伤感,翩翩喜欢的那个人,是永远不可能的人。 冉浅兮容入不进去便喝了几杯小酒,看着宴会差不多快散了,便拿起准备好的礼物去了冀北王府。 “义父,生日快乐。” 虽两壶烈酒下肚,但她丝毫不见醉意,檀千焕优雅起身,她竟真的兑现了诺言。 “兮儿你真来了?”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拿出礼物。 “对呀对呀,小姨婚期赶得不巧,偏和义父生日碰上,我和娘吃了几口席才过来。” 檀千焕莞尔一笑,将她抱进怀里。 “谢谢兮儿为我庆生。” “害呀,跟我说谢谢干嘛,我去给你下长寿面。” 冉浅兮轻轻挣脱,刚转身便被檀千焕从身后抱住,一双大手把她那干细腰深深圈住。 “怎么啦?” “兮儿再让我抱抱。” 冉浅兮微微一笑,握住了他的双手。 “好,那你抱够我再去下面。” “今后我的生辰,还有兮儿作陪吗?” “肯定有啊,我一直陪着义父。” “兮儿可不可以不要叫义父。” 冉浅兮半知半解的把头转了过去。 “那叫什么?” “我不知,但总觉义父二字怪。” 冉浅兮轻轻扒开他,此时的气氛她太清楚了。 “哈哈…千焕?怎么办我叫不出口…” 檀千焕淡淡一笑,一瞬改了称呼听着是有些许别扭。 “无妨,慢慢来。” “好的阿焕。” 檀千焕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声阿焕,二人情浓时他听过。 “我想吃兮儿下的面。” 冉浅兮用力打了一个字响指,洒脱迈出书房。 “那你等等,一会儿就好。” 檀千焕小心翼翼的打开礼盒,有一张贺帖和一把短刀。 ‘祝义父生辰快乐,所向披靡,兮儿永远陪着你,你不许嫌烦。’ 檀千焕拿起短刀观摩着,看着那句永远陪着你,笑的合不拢嘴。 “好兮儿。” 一炷香后,冉浅兮端着长寿面走了进来。 “义父义父,快来快来,趁热吃。” 檀千焕莞尔回眸,接过长寿面,眼中满是欣喜。 “这么快?” “对啊,下面肯定快啊。” 冉浅兮把长寿面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尝尝,我虽然不是第一次下厨,但是第一次给别人做长寿面。” “兮儿会做饭?” 冉浅兮尴尬的笑了笑,她只会做羹汤奶酪,其他任何菜系都与之无缘。 “我就会做奶酪,汤也做的很危险。” 她又想起当初那碗十全大鞭汤,喝的商子钧鼻血直流。 “兮儿可是爱吃奶酪,所以才学着做的?” “对啊,你咋那聪明?” 檀千焕吃下长寿面,虽味道一般,但足够让他惊艳。 冉浅兮满眼缀着期待。 “怎么样怎么样?” 檀千焕逐颜而笑。 “甚是美味。” 冉浅兮高兴的拍了下大腿。 “我就知道,前两次做咸了,这次能吃就好。” 檀千焕双眸似漾满秋水,温柔细腻让人不敢直视。 “难为兮儿了。” “不难为,能吃就行。” 第140章 洞房失智 看着他吃面的模样,冉浅兮蠢蠢欲动,这个好色之徒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 “我喂你吃。” 话落,她端起面碗,直接骑到了檀千焕腿上。 “来~” 檀千焕冁然一笑,坏心思全都被她写在脸上,除了占便宜就是揩油。 “好。” 喂着喂着,冉浅兮开始流口水,她放下筷子用力擦了一把嘴角。 “哎呀这面太香了,没忍住…” 檀千焕绽颜,抬起拇指帮她擦了擦嘴角。 “是…” 冉浅兮紧张的舔了舔嘴角,已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哈哈哈,再吃两口。” 尽管她自导自演,檀千焕仍是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好。” 对于自己喜爱的人,冉浅兮不敢轻易唐突,要不然早已经做了榻上君子。 她总觉檀千焕圣洁无瑕,不该同俗世男子混为一谈。 冉浅兮放下面碗。 “好了好了,再吃该撑了。” 面条喂完她准备起身,忽被檀千焕按了回来。 冉浅兮:“怎么了?” 檀千焕欣喜的望着她,轻缓的抚着她额前碎发,爱不释手,忍俊不禁。 “兮儿好颜色。” 冉浅兮不知为何,纵横情场数年,今日竟被他撩的害羞两次。 “是啊是啊…哈哈…阿焕也好看…” 檀千焕嘴角一扬,揽过她吻了上去,此时占有欲促使他享受起来。 他缓缓闭上眼睛,冉浅兮错愣着不敢动作,何时自己在这种事上变得心余力绌。 片刻,檀千焕缓缓松开了她。 “抱歉兮儿,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冉浅兮脸颊仍泛着红晕,看的人心生怜爱。 “没事没事,你早些休息,母亲还等我回去吃饺子呢。” 冉浅兮口是心非的走出冀北王府,檀千焕并没有追上,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是在满足自己的肉欲。 长街上的冉浅兮,松了一口气。 “呼~看来是我想多了,他身边没有女人,一时冲动也能理解。” 入夜柳府– 娘家宾客已散,冉浅兮仍不以为然的进府看热闹。 柳寻还在陪客,端木妍还在洞房中等候。 冉浅兮等着闹洞房,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又和几个朝中文官喝了起来。 “来来来,诸位诸位。” 几个文官看的发怵,冀北王的义女,太后的干女儿,还是别惹上才好,便都告辞了,唯剩程陌。 他怀念的看着冉浅兮。 “少喝点儿。” 冉浅兮丝毫未醉,瞥了他一眼没有理睬。 程陌:“酒大伤身。” “哎呀你真烦,咱俩好的时候你咋没这么多事儿?是不是发现那个什么青梅竹马不如我啊?” “她管家是把好手。” 冉浅兮又倒了一杯。 “哈哈哈,好样的,原来你是想娶个管家婆啊?” “她…确实与你不能相比,但她适合做妻子。” 冉浅兮鄙夷的咧了咧嘴。 “你这话说的…啧啧啧…真渣啊…不过却是真理,聪明也理智。” 冉浅兮又倒一杯。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懂得权衡利弊?” “我们出身不同,我自要多做打算。” “哈哈哈哈。” 冉浅兮嗤然大笑。 “出身…对啊…出身一词可是害苦不少人。” 她一碗饮净,又倒一碗,程陌伸手阻拦,柳寻听到声音望了过来,不过片刻,又被同僚拉回思绪。 “恭喜少傅大人,如今得皇上重用,升官发财也是指日可待啊。” 柳寻敷衍的笑着。 “借苗侍郎吉言。” 冉浅兮仍大口喝酒,柳寻不结束,这个洞房闹也闹不上。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程陌一愣,她显然未醉,可为何开始说起胡话。 “啧,我问你呢,说啊!” 程陌愕然回神,到如今仍未搞明白喜欢她为何没娶。 “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 “哈哈哈。” 冉浅兮新开一壶酒,又讪笑几声。 “喜欢我,转身和别的女人上床?噗…寺卿大人,你说什么鬼话呢?” “我没有,那日…” “得了,我可不想听,上没上也是你一张嘴的事儿,走了,这儿人多,我换个地方等。” 冉浅兮及时劝住他,后半句他要说什么,自己一猜就准,但那日,是青梅竹马故意下药勾引,他眼里看到的和脑子想的全是冉浅兮。 夜深人静,后院假山潺潺流水,鸟儿鱼儿的声音都听的清楚,不知为何冉浅兮心中涌上一阵悲哀。 她喝净壶中酒,已然发现自己醉了,便靠着亭柱眯了起来,不一会儿端木妍便换下婚服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心仪的女子,她心中纠结片刻,终是深情的吻了上去,这一幕恰好被回来的柳寻看见! 他自然也是醉的,见到这样的场景全身一麻,大脑顿时和浑噩的身体产生共振。 他并未上前,端木妍抚抚冉浅兮的发鬓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柳府。 冉浅兮悠悠转醒,着急闹完洞房回去睡觉,结果发现新房已经吹了灯。 “不是,我才睡多久啊…” 此时,柳寻走了过来,冉浅兮瞬间又变得精神! “小姨夫?给我红包我就走,快点儿!” 柳寻缓缓上前,一把揽过她用力擦着唇脂,他想抹去端木妍的痕迹。 “哎哎哎?你干嘛啊?” 话落,他又一把将冉浅兮抱回新房。 “等等等,你喝多了是不是?你看看我是谁啊!” 柳寻并未理睬,而是直接把她放到床上,那满床的喜气,桂圆红枣还未掸去。 “端木妍呢?” 柳寻摘掉她头上发钗,一句话不说便亲舐她的脖颈。 “你别仗着喝点酒就名正言顺的乱性啊!” “别…呃~” 柳寻亲的投入,顺势解开了她的裙带。 “兮儿~” 冉浅兮大脑一震,他竟然知道自己是谁。 “你没喝多?” 柳寻双眼真挚且温柔,动作举止满是怜惜。 “恕寻轻浮…” 冉浅兮心里挣扎片刻,闭起双眸,任他做何举动。 “你明天最好…嗯…想不起来…嗬呃…” 过了半个时辰,柳寻果然昏昏睡去。 “断片儿了这是,溜了溜了…” 她极速整理衣裙,裙带还在柳寻手中握着。 “都是假正经。” 她着急穿好衣服,拿起桌上发钗仓皇而逃,一出大门便碰上了檀千焕。 “义父,你来接我吗?” “你果然还没回家。” 冉浅兮心虚的旋转目光。 “别提了,我寻思闹个洞房,可是小姨睡着了,害我白等半天。” 檀千焕虽觉出她在撒谎,但万万想不到,她刚与柳寻春风一度。 “走,我送你回家。” “嗯嗯好。” 第141章 授课神游 翌日柳寻转醒,发现身边没人,桌上更没发钗,便觉得自己是做了场梦。 “实在疯癫不耻,做这般淫梦。” 冉浅兮昨晚未回遇安侯府,故而胥远朝今日便亲自送胥鸣暄上学。 他特意往返冉浅兮所在课堂,果然看见她生龙活虎的和同窗打闹。 “真是疯。” “哈哈哈,打不过我?” 商子徕显然让着她,她却洋洋得意的一脸嘚瑟。 “甘拜下风。” “对喽。” 她悠哉坐下,忽看见门外的胥远朝,于是大方的走了过去。 “侯爷来送儿子上学啊?” “嗯。” “那你吃饭没有?” “我…还没有。” 冉浅兮返回课桌,拿过来一小壶热牛乳。 “呐~岁雪给我准备的,我还没动,你拿去喝。” 胥远朝欣然接过,看见她便是满天好心情,不见她便是心慌不安。 “好。” 冉浅兮轻轻摆手。 “去去,我要上课了,明日休沐,我过去抄书。” “嗯,我等你。” 冉浅兮盈盈一笑,走回了课堂。 “兮爷,你什么时候和遇安侯关系这么好了?” “害,好什么好,不过因为太后下命令了,他不敢再和我嘚瑟罢了。” 第一节课又是柳寻的课,他走进来那一瞬,冉浅兮不知为何一阵紧张和期待。 “他应该忘了。” 柳寻看了看她,眼中附着心动与思念,不过片刻就抽开了眼神。 “上课。” “夫子早。” 柳寻于讲台倾情传授,满堂学子孜孜不倦,冉浅兮却托腮发呆,眼里全是柳寻卓绝姿态。 不经意间二人对上眼神,柳寻忽然恍惚走神。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冉浅兮只管看他,他口中讲的什么丝毫不明,尽管他突然卡顿。 “夫子…” 柳寻被商子徕叫回思绪,心里瞬间一怕,冉浅兮已经深深影响到自己,连授课都变得心猿意马。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商子徕不明所以得随柳寻眼神望了过去,他一双眸子全在冉浅兮身上。 商子徕:“夫子…你是不是落了?” 柳寻收回眸子看向商子徕,冉浅兮仍在盯着他发呆。 “商公子以为何为宠辱若惊?” 商子徕起身,柳寻缓缓坐下。 “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柳寻镇定满意的点了点头。 “何谓贵大患若身?” 商子徕从容而笑,早已烂熟于心。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 听到商子徕回答课堂随问,冉浅兮立刻有了精神,不料他才开口,自己就像未进化完全的猿猴一样,满脸忧容,与听天书一般无二。 “我的娘哎,我还是发呆…” 柳寻满意的笑了笑,思绪也已全部归回课堂。 “很好,商公子可当吾辈楷模。” 学子满心羡慕,竟响起掌声,冉浅兮被迫鼓掌,一字也听不懂。 “好…” 听到她鼓掌,柳寻又不受控制的看了过去,昨夜梦境犹如在心。 “我们继续。” 课间– 冉浅兮手中拿着卷饼,坐在石凳上吃的津津有味,愣碰上准备回府的柳寻。 “小姨夫。” 柳寻步子一顿,冉浅兮笑意盈盈的走了过去。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 话落,他便准备逃离,不料被冉浅兮拉住衣袖。 “那你吃的什么?这个卷饼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吃?” 他缓缓回眸,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看见秀色可餐的冉浅兮,心跳疯了般飙升。 “我…我知道…” 冉浅兮一愣,他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又故意逃避,难不成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了?” 柳寻轻叹一口气。 “没什么,昨夜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冉浅兮抬起眸子思考,他原来是当成梦了。 “什么梦?” “不是你该问的,明日上课若还心不在焉,论语再抄一百遍。” 冉浅兮不理解的挑了挑眉,稍有些不顺心就罚自己。 “嗷…道德经已经抄了一百遍了…” 柳寻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她半分抱怨不敢有。 “抄了一百遍今日还是听不懂。” 话落,柳寻直接转身离开,冉浅兮无奈的颦起嘴。 “切!牛气什么?!还不是一声一声兮儿叫的那么急!狗男人!” 未走远的柳寻听到她最后的牢骚,开始动摇本心坚信不疑的想法。 翌日,遇安侯府– 冉浅兮缓缓醒来,才走进正堂就发现珞谊县主,一番主母气势,看的冉浅兮一阵恍惚。 “胥远朝呢?” 珞谊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片刻后佣人走了上来。 “早膳已经备好,冉二姑娘、珞谊县主请用膳。” 冉浅兮满脑子问号,昨夜并未和胥远朝同眠,难不成他和珞谊睡的! “你来~” 冉浅兮偷偷摆手,佣人走了上去。 “二小姐有何吩咐?” “我问你,这个县主怎么在这儿?胥远朝呢?” “回二小姐,珞谊县主早早就过来了,侯爷撵不走她,便去送公子上学了。” 冉浅兮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 “嗷嗷…你去。” “是。” 冉浅兮率先入座,珞谊满脸不屑,扭扭捏捏的也坐了下去。 “吃吃。” 珞谊拿起筷子,正眼不瞧冉浅兮。 二人不友好的用过早膳,冉浅兮便主动抄录律典,直到中午珞谊也未曾离去。 冉浅兮大大抻了一个懒腰,放下笔活动着筋骨,闲庭信步的走了出去。 “哎呦,终于抄完了。” 她拿着抄录的律典离开了遇安侯府。 “胥远朝必定在躲珞谊,去兵部送。” 冉浅兮前脚到兵部,孙总管后脚离开,又刚刚宣完圣旨。 “劳烦,遇安侯是否在衙内?” 看守侍卫行了一礼。 “冉小姐可有通行令牌?” 冉浅兮显然为难,兵部是国防重部,没有令牌必然进不得。 “我只有太后的令牌,不如这样,你通报一声,看看遇安侯是否得空?” 守卫为难片刻,毕竟冉浅兮身份不同凡响,行个方便无可厚非。 “即是这样,冉小姐稍候。” 冉浅兮潺潺一笑,守卫大步跑进去通报。 片刻后,胥远朝从容走了出来。 “侯爷侯爷,我抄完了,你检查一下。” 他缓缓接过作业,仔细查验一番,并未觉出不妥。 “没有错漏。” 冉浅兮欣然,历时三月多的罚抄终于结束,整个人都如释重负。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回家了哈。” 话落,她才转身,胥远朝便拉住她的手腕。 “等等…” 冉浅兮不明所以,盈盈转身,看见他眼中饱含的不舍。 “还有其他事?” “我…还未吃饭…” 胥远朝这般小心挽留,二人暧昧日久,冉浅兮自然懂得他的感情。 “你一顿饭也没吃?” “嗯,早上珞谊县主到访,我无心同她用膳,到兵部忙到现在才歇。” 胥远朝向来不懂应付女子,冉浅兮一人便足够他劳神,对于珞谊县主,他是能避则避,不想让她抱有幻想。 “那~我请日理万机的遇安侯…吃顿好的?” 胥远朝松开右手,将抄录的律典递给了守卫。 “有劳二小姐。” 冉浅兮往他身边凑了凑,眉眼传情。 “应该是有劳兮儿…” 话落便拉走他,这一幕,被马车中的孙总管,再次添油加醋的收进眼中。 第142章 好朋友 饭店包房— 冉浅兮请客从不含糊,胥远朝本想着简单吃一口,没想到她这一桌珍馐美馔,生像行受贿赂。 “吃。” 胥远朝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 “有事托我?” 冉浅兮一愣,已经动筷,分毫未明白他言中之意,但这熟悉的感觉,在胥远朝看来,和门生故吏求他办事一般无二。 “啊?你不是饿了吗?” 胥远朝眸子轻瞟,拿起了筷子。 冉浅兮秀手为他倒上一杯惊梦酒。 “侯爷喝点儿啊?” 听着她熟练的套词,胥远朝难耐一笑,越听越像酒桌公事。 “你笑什么?” 胥远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没什么,多谢二小姐款待。” 冉浅兮贱兮兮的坐到了他身边。 “你再叫声兮儿我听听。” 胥远朝抬眸,二人距离惟妙惟肖。 冉浅兮:“怎么了?就在床上能叫啊?” 胥远朝放下酒杯,并未开口唤一声兮儿。 “为何?” 冉浅兮头脑一震,有些跟不上他的情绪,他怎么突然冷漠。 “我喜欢听啊。” 胥远朝轻叹一口气,似乎有心酸压着胸口。 “你要搬回去了?” 冉浅兮眉头紧锁,不知道搬回去和他叫兮儿有什么冲突。 “对啊,抄完了肯定回去啊。” “那…若我想见你呢?” 冉浅兮又给他倒了杯酒。 “咱俩有必要见面吗?” 胥远朝愕然回眸,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为何没必要?你我已经在一起了。” 虽不明所以,但她听了心间仍有一丝悸动,继而跨到了他的身上。 “咱们两个…只是身体在一起了?” “你这话是何意思?” 冉浅兮抬起他的下巴,观摩着那张英气的俊郎面庞,轻轻一笑。 “就是话面意思啊,你知道我有恋人的,卫季国嘛~” 胥远朝紧攥双拳,这么多天的接触和恩爱,原来自己只是她发泄欲望的工具! “你再说一遍!” 冉浅兮含住他的耳垂,他没有反抗没有推开,而是自然的闭上了眼睛,等着她所有过分的动作。 “我以为全皇城的人都知道呢,原来你不知道啊…” 冉浅兮自顾的吻着他,胥远朝脑海回想着她说的话,虽然心寒,但仍无力的揽住她一点一点配合。 “侯爷~” “你再说一遍…” 冉浅兮脱去外衣,又含上他另一边耳垂,却说了别的。 “侯爷~求你~” 胥远朝不受控制的吞咽着,活了这么多年,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玩弄了感情。 “你再说一遍…你的恋人是谁…” 这种微妙的气氛下,冉浅兮怎么会说出卫季国三个字,她缓缓睁开双眸。 “是我的侯爷~” 胥远朝紧紧将她揽进怀里,还没吃上几口,便把她抱进了三楼客房。 事后,他看着冉浅兮满眼幸福,他以为二人已经确定了关系,不成想她又是翻脸不认人。 “你…介意我成过亲吗?” 冉浅兮眉头轻挑,没想嫁给他自然不介意。 “不介意啊…” 胥远朝自己陶醉进这份感情,维持关系的天秤,在二人之间疯狂失衡。 “我与她在一起时还不懂男女,不过觉得她是妻子。” 冉浅兮翻过身,趴在他身边淡淡的注视着他,太后已经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抖落的一点不剩。 “我知道,陛下下旨逼你娶她嘛,珞宜县主当时闹得可凶了,还派人暗杀来着。” 珞谊当时未见过胥远朝,便一门心思的拒婚,不料见了他一面便沦陷至终。 胥远朝欲解释,冉浅兮又揽过他吻了一下。 “遇安侯人中之龙,乃独行君子,心胸见识更是闳识孤怀,多几个追求者很正常嘛。” 胥远朝浅笑自若,第一次听到她说出这么奉承的话。 “今日是怎么了?话也与之前不同。” 冉浅兮愣愣的看着他。 “我以前没夸过你吗?” 胥远朝淡淡一笑。 “只夸过我技术不错。” 冉浅兮听到虎狼之词,尴尬的笑着,他却忽然严肃。 “你愿意嫁给我吗?” “啊?” 冉浅兮心中一震,慌怕到直接弹起。 “可…可我们…不是单纯的…‘好朋友吗’?” “你只把我当朋友?” 冉浅兮着急的坐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不是纯粹的欲望吗?” 胥远朝眉头紧锁,嗤然笑了出来,满是心酸。 “哈哈…是…是…” 话落,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这一刻他的心已经碎成片瓦,她果然还是在捉弄自己。 “二小姐言之有理,那我不用岂不亏了?” 自这天起,冉浅兮搬出遇安侯府,月余也没再碰胥远朝,哪怕胥鸣暄上学,他也从未送过。 他仍觉得是自己心急,才导致这种结果,便再也不敢伸入她的裙摆。 盛夏已到,假期也快到了,冉浅兮每日不是调戏柳寻就是套路檀千焕,当然最多的还是和商子徕钱敬杨喝酒,与商子钧云双床笫缠绵。 皇宫— 卫季国再次传来捷报,如今泰安二十八年夏,出征已九个月,蒲完兵马强壮,将帅作战有序。 百里庸靠在榻上听宛嫔弹琴,虽一点儿兴趣也提不起来,可又须逢场作戏,越听越是疲累。 “孙隆,上次让你查的事有头绪吗?” 孙总管上前行了一礼。 “回陛下,遇安侯这几日似乎和冉二姑娘闹了别扭。” 一听到这里,他忽然兴致勃勃。 “当真吗?” “是啊,这二位已经有些日子未见面了。” 百里庸也不知自己在高兴什么。 “可知为何?” “额……这个……老奴便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百里庸又失去了兴趣。 “朕答应要给冉跃廉找个好亲家,你说这圣旨如何写?” “哎呦陛下折煞老奴,老奴哪敢置喙圣旨。” 百里庸换了姿势,孙总管为他添了杯酒。 “你也知这其中关窍,但说无妨。” 孙隆思考片刻。 “那不如就按上次陛下决定的写,如若二人真有感情,自然知道谁娶谁。” 百里庸嘴角一扬。 “就这么办,到时你去办。” “老奴遵命。” 第143章 逐渐妥协 冉浅兮还未下学,逃课早退又被柳寻抓到,战战兢兢的在书房罚站,柳寻心无旁骛的备课。 阵阵酸麻刺激着冉浅兮双膝。 “小姨夫…我知道错了…饶了我…” 柳寻看了她一眼,分明不知悔改。 “要么站好,要么抄书。” 一听抄书上,冉浅兮可谓胆战心惊,宁可腿站折,不拿毛笔抄道德。 “别别别…还是站着…抄书更恐怖…” 柳寻并未做理睬,而是继续备课。 又站一炷香,冉浅兮真的站不住了,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小姨夫你通融通融……我没齿难忘…” 柳寻放下书走了过去。 “下次还逃课吗?” 冉浅兮有气无力的摆手。 “再也不逃了。” 看她眉头紧锁,想来是真的长了记性。 “起来。” 冉浅兮费力站起,柳寻近在咫尺,怎么看都像一朵阳光下的莲花。 她嘴角一扬,故意倒进了他的怀里。 “哎呦~” 见她扑进自己怀里,柳寻本可躲开,但是并未那般。 啪叽一声,冉浅兮倒进去,顺势把他压在了地板上。 “太麻了,起不来…” 柳寻本欲生气,可看见那张自己魂牵梦萦的脸,便深吸一口气没有动作。 过了片刻,冉浅兮仍没要起来的想法,他终于按耐不住了。 “起来!” 冉浅兮双唇游向他的耳垂,一边蹭着一边吹气。 “寻郎~人家真的起不来了嘛~” “若我一脚将你踢开,你便能起来了?” 冉浅兮敷衍一笑,将他双手按在地板上。 “我猜你是君子,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柳寻将头转过去,纤长干净的脖颈暴露在她眼里,喉结像悬峭的山丘,她看了片刻,想起那晚洞房花烛,一口咬了上去。 “呃啊…疼…” 冉浅兮松开嘴唇,方才他那声呻吟,激起了她强大的兽欲。 “阿寻~” 柳寻回过头,她的双眼尽是迷离,他便清楚了她心中所想。 “阿寻~让我亲亲~” 话落,冉浅兮直接脱了他的上衣,在他腰肢一通舔吻。 “别在这儿做…” 冉浅兮淡淡一笑。 “我真的就亲亲~” 她一点一点亲舐着那双薄唇,那个人慢慢闭上了眼睛,和缓的跟着她的动作。 又过片刻,柳寻忽而变得急切,动作也越来越深,像要把她吞噬进自己身体。 申时— 明日是假期,学子们异常激动,想回家的心已经按耐不住,个个恨不得当场飞回家去,冉浅兮却一脸茫然。 “啧,一放假就没意思了,这咋整…” 放学的路上,碰到檀千焕来接,他一身银白长袖衫,锦绣着神兽,发冠上的苏烟纱锦垂缨过肩,整个人优雅精致端庄凛冽。 “哇,今天又好看了。” 冉浅兮小跑过去,檀千焕身上的白麝香令她留恋。 他平时的秀发喜欢微微扎着,已经冠绝无双,不曾想半发束起更加风姿绝代。 “义父,你来接我吗?” “嗯,明日昆宁郡主生日,给我下了帖子,想让兮儿陪我前往。” 昆宁的帖子他经常收到,从未去过,这次无外乎是想让冉浅兮多陪着自己,也好让她多了解自己。 “好啊,明天假期第一天,我正不知道去哪儿解闷呢。” 檀千焕莞尔一笑,接过了她手中的书箱,但里面装的全是零食。 “那今晚去我家吗?” 他的邀请试探又小心,冉浅兮莞尔一笑,实在不忍心回绝。 “行。” 檀千焕笑意十足,他只是想让她多陪陪自己。 冀北王府— 夏日里暴雨骤多,两人才吃完饭,窗外就是一副风驰雷电景象。 “这大雨…” 这样的大雨,商子钧在别苑孤枕入睡,云双在捕月楼辗转难眠,施准已经传出消息让他回南月,可他却一再拖着。 卫季国看着那枚长寿锁痴痴发呆,胥远朝无心就寝,廊亭观雨,冉浅兮却抱着檀千焕睡得香甜。 翌日— 昆宁郡主很少回京,如今在郡主府大办寿宴,闺秀才子皆盛装出席不敢疏忽,毕竟她姓为百里。 哪怕摄政王早不存在世,她的皇室血脉不假,外甥舒小郡侯仍是女孩儿做梦的目标。 这场寿宴所有人都给了她难得的尊重,又逢罗玉进贡,但凡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这场寿宴。 冉浅兮在房中回忆上次和她的见面,决定将太后的腰牌系在腰间。 “戴着太后的贴身腰牌,我猜那个泼妇也不能太过分。” 刚起身,门外便传来了檀千焕的声音。 “兮儿可打扮好了?” 冉浅兮兴冲冲的打开房门,檀千焕最近的形象,满足了她对所有画本的幻想。 “打扮好了,咱们走。” 檀千焕莞尔转身,冉浅兮一把拉住他的手,简单一个回眸,冉浅兮眼神又变得恍惚,或许是近些日子没怎么碰男人,所以看到他格外心动。 “牵着你行不行?” “行。” 郡主府金碧辉煌,昆宁于正坐翘首以盼,她真的很想见到檀千焕,可他却一袭银衣挽冉浅兮而来,看上去那么般配。 二人走近,冉浅兮规矩的行了一礼,冶艳的脸庞和婀娜多姿的身段,看上去婉婉大方优雅得体,满场男宾被她死抓着眼球。 檀千焕沉默的眼神冷到刺骨。 “臣女见过郡主。” 昆宁看她一眼,面对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孩,她不知全身解数如何使出。 “入席。” 冉浅兮淡淡一笑,掏出一个木盒。 “臣女准备了礼物,请郡主过目。” 昆宁眼神示意,下人将礼物呈了上去。 “臣女听闻郡主乃是女中豪杰,琴棋书画虽样样精通,但唯爱武学,故而命人四处奔波求来此玲珑软鞭献上。” 昆宁打开木盒,一阵欣喜使她忘了眼前女孩儿是自己情敌。 珞宜县主紧锁眉头,等着昆宁任何表情,不料她看了冉浅兮一眼,仍欣然而笑。 “本宫喜欢。” 冉浅兮喜出望外,礼节上从无错漏。 “郡主喜欢就好,此鞭在郡主手中定虎虎生威,浑然天成。” 昆宁眉笑眼开,心情大悦。 “赐锦座。” 冉浅兮温婉行了一礼。 “谢过郡主。” 珞宜立刻阴了脸色,恨不得当场活剥了她。 “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侯爷和冀北王到处护着也便罢了,太后和郡主也被哄得这般开心!” 第144章 郡主月老 冉浅兮从容入座,昆宁怎样看都不相信,传言中目中无人不学无术的人竟然是她。 “你今年多大了?” “回郡主,臣女今年二十二了。” 昆宁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忘了檀千焕还在她旁边。 她从小便爱习武,母亲严厉总是不让,少年时武艺有成,便偷偷跟着百里轻去了战场,被母亲抓回来后,一气之下烧了她的软鞭,从此后她再也没有用过鞭子。 今日这条玲珑鞭好像弥补了她遗憾,拾起了她的自尊。 “多好的年纪,可有婚配了?” 冉浅兮有些支吾。 “臣女…无心成亲…不想相夫教子禁锢自己…” 昆宁笑着看她,她似乎和自己年轻时一样,喜欢自由。 “话虽不错,但总要成婚的,本宫有一外甥,生的玉树临风,不如一会儿引荐你二人见上一面?” 冉浅兮错愣的挑起眉头,怎么一出门就有人给自己牵缘搭线。 “这这这…” 她瞬间汗流浃背,侧首看了檀千焕一眼。 “兮儿不愿成婚,郡主错爱了。” 听到他维护冉浅兮,昆宁瞬间不快。 “本宫在问她,冀北王何苦插嘴?” 檀千焕轻轻抬眸,从容的勾起嘴角。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郡主何苦操心?” 昆宁气急,当场摔了杯子。 “檀千焕!你今日来,就是为了给我找不痛快吗?” 檀千焕眉头一挑,这种凌傲的气势,冉浅兮只上次在太后寿宴上见过。 “非也,望郡主不要强人所难。” 昆宁大步走下来,檀千焕仍坐的沉稳。 “檀千焕!” 冉浅兮瞬间站起,把昆宁拉了回去。 “郡主莫气郡主莫气,我其实已有恋人。” 昆宁优雅坐了回去,强压怒火。 “哦?是谁啊?” “去年武科状元,卫季国。” 昆宁眉头一紧。 “太后表侄?” 冉浅兮笑着给她倒了杯酒。 “对啊对啊…” 昆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武将天长日久战场厮杀,一年也见不得几面,何不找个能日日陪你的?” 正是因为见不了几面,冉浅兮才觉得合适方便。 “哈哈,我与季国情笃,心中装不下别人…” 张口就来的谎话,冉浅兮说出去从不面红心跳。 “即是这样,本宫也不好强人所难,不如你先和舒寒外甥见上一面,交个朋友也好。” 冉浅兮观她表情,和太后撮合自己时一模一样,便知道她贼心未死。 “那好…” 昆宁会心一笑,丫鬟将她扶了回去。 片刻后,舒寒小郡侯大步而来,看上去是位不惧束缚的肆意公子。 他雁眉炫目,带着肆意潇洒的美感,定是性情豪爽之人。 “外甥来迟了,舅母宽恕。” 十年前,昆宁的夫君定西将军战死于西兴战役,胥远朝也因此深受重伤,最后虽击退敌军,但世人皆叹若檀千焕出征,定让西兴节节败退! 檀千焕心间一紧,他知道舒寒长相俊美,气质非凡,不料回眸后发现,冉浅兮一直深深地望着自己,已经看痴了进去。 她自然的抬手擦了擦口水,檀千焕莞尔一笑,心中欢喜的紧。 “兮儿,舒小郡侯到了。” 冉浅兮望着他,双眼仍未离开。 “我知道…” 看她可爱的反应,檀千焕多想挽过她深吻上去。 昆宁带着舒寒走到冉浅兮桌前,冉浅兮还在痴看着檀千焕。 “来,寒儿。” 一句话将她思绪拉回正轨,她微笑回头,舒寒一眼看痴… “这是我外甥。” 冉浅兮抬起手,无奈的在他眼前挥了挥,他瞬间醒了过来。 “哈哈…能看见啊?” 昆宁一笑。 “还未开宴,寒儿带冉二姑娘去花园走走,池中荷花开的正盛。” 冉浅兮无奈起身,她此刻就像例行公事的百里庸。 “那走…” 舒寒让出路,檀千焕看着他那双不老实的眼睛,便想将他碎尸万段。 “开宴我就回来,义父先喝茶。” 檀千焕莞尔。 “好。” 二人一路上没什么话题,冉浅兮看了他一眼,不由费解。 “感觉你很能说会道,怎么一个字也不说?” 舒寒走到池塘边上,弯腰去折白莲。 潇洒公子敛袖俯看满塘莲花,冉浅兮似乎抓住了他的独特。 “这么看…是挺好看…” 舒寒缓缓走了过来。 “呐,对莲不及染莲香,缀夏点粉织荷妆,送给你,为你添几分仙色。” 冉浅兮错愣的笑了笑,他似乎不知道自己不学无术,和她交流,所有人都尽量把话说的浅显易懂… “听懂了,你是说看莲花没有摘莲花有意思,送给我…变成仙女???” “哈哈哈…” 舒寒爽朗大笑。 “看来冉姑娘朴实,不喜词藻韶华。” 冉浅兮看了他片刻… “我懂了,你说我没文化!” 舒寒往她身边又走几步,将莲花放进了她的手里。 “是说冉姑娘与众不同,我还当你为小家碧玉,看来是不拘小节的女君子。” 冉浅兮抚了抚额前的碎发。 “我怎么看也是冷艳少妇…” “哈哈哈哈~” 舒寒笑的更加开怀,从未见过这样敢说的女子。 “冉姑娘国色,大昌世无其二。” 冉浅兮敷衍的的笑着,听他说话耳朵很累。 “你今年多大了?” 舒寒莞尔。 “姑娘看我像多大的?” 冉浅兮眉头缓缓挑起,他绝对是身逢情场的高手。 “看你年纪不大,成年了吗?” 舒寒一愣,冉浅兮绕着弯说自己幼稚。 “哈哈哈,刚刚成年。” 冉浅兮故作疑虑,他口中没有一句老实话,分明已经到了弱冠之年。 “哎?你家成年怎么算的?是思想成熟了算,还是年纪到了算?” 舒寒一笑,这女孩儿可真是棘手。 “成年即懂男女之事,真巧今日我正成年。” 冉浅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大哥…我猜你接下来要说…遇到你我才懂什么叫男欢女爱…” “哈哈哈哈~” 舒寒大笑了几声,冉浅兮也跟着他笑了几声。 “哈哈哈哈…” “你当真是不同。” 男女之情,一朝情好,二人才见一面,便在偏僻的客房中翻云覆雨起来… 第145章 与众不同 回到席上,冉浅兮无事人般坐到檀千焕身边,痕迹打理干净的她,丝毫没让人看出破绽。 “义父我给你剥虾。” 檀千焕莞尔看着她。 “好,罗玉进贡一匹宝马,席后由户部组织练马,我带你去看。” 冉浅兮喜笑颜开。 “好呀~” 校场— 烈马昂首伫立中央,士兵们将校场围的水泄不通,户部尚书未到,谢赢端坐高台中央,大臣武将们跃跃欲试。 檀千焕即到,自然有雅座,不曾想的是胥远朝早已稳坐。 冉浅兮转头看了眼谢赢,距离较远,并未看清他的长相,但谢赢却看清了她。 “这匹马很难驯吗?” 檀千焕勾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不是马难驯,而是朝中武将多是废物之辈。 “还好,不难。” 冉浅兮半知半解的剥着瓜子。 “嗷嗷…” 场上一武将潇洒上马,烈马不服人骑,便是疯了般大发兽性,半炷香不到便摔了下去,一通惨叫。 “哎呦…” 一声哀嚎,惨烈的画面体吓得冉浅兮一震,往后躲了躲。 “别摔死了,我的天…” 场上武将被抬走,又上场一名,结果大同小异,还是同样掉了下来。 冉浅兮愣看着那匹马,似曾相识的画本剧情… “义父,你能降服它吗?” 檀千焕莞尔一笑,谦虚否认。 “此马甚烈,我也降服不得。” “好…” 片刻后,仍无人降服,谢赢看了眼胥远朝,二人的梁子早便结下了。 “遇安侯骁勇善战,降服此马定不会难。” 胥远朝一直看着冉浅兮,直到听见谢赢说话才回眸。 “本侯不才。” “哈哈,侯爷何必谦虚,你身为大昌勇将,你若不才,岂不是大昌识人无度?” 听着谢赢一口一个钉子,冉浅兮恨不能冲他脑袋砸去一个杯子。 “这个国舅徒有其表,竟然把胥远朝架起来了。” “兮儿担心他降服不了?” 冉浅兮看了眼檀千焕。 “连义父都说难,他肯定不行啊。” 檀千焕一笑,摸了摸她的发髻。 “我年岁大了,遇安侯正值壮年。” “呸呸呸,你就瞎说,义父比他还年轻。” 万众瞩目的胥远朝宠辱不惊,轻轻放下酒杯走到校场中央。 “国舅言之有理,身为勇将,怎可让手无寸铁之流看轻。” 冉浅兮脸庞带着期待,胥远朝心中一阵恍惚,檀千焕满眼怒火。 “胥远朝骑给他看!” 一听连名带姓的喊,就知是冉浅兮,珞宜则是满眼闪烁着星星的喊侯爷加油。 胥远朝从容跃于马上,烈马前仰后翻,满场胆战心惊,谢赢一脸看戏。 “侯爷加油!” 冉浅兮本欲起身助威,看见珞宜那般殷勤,没趣的剥着葡萄。 “嗓门真大…义父吃个葡萄…” 檀千焕观摩她表情,还以为她在吃醋。 “兮儿不想看了?” “没有啊,为啥不想?陪着义父我干啥都高兴。” 檀千焕莞尔。 这边谈笑风生,场中烈马仍在发性,全场高度紧张,冉浅兮却不觉他会摔下来。 “兮儿不担心?” 冉浅兮仍在喂檀千焕吃葡萄,看的旁人羡慕。 “为啥担心,降个马而已。” “兮儿很相信遇安侯?” 冉浅兮淡淡一笑,擦了擦他的嘴角。 “哈哈,义父的表情告诉我,这匹马对你和他来说就是过家家,是别人太笨才被摔下来。” “兮儿从哪儿看出来的?” 冉浅兮拿起半串葡萄放进了嘴里。 “冀北王可是战神哎,怎么可能降服不了一匹烈马,义父说降服不得,无非是不想引人注目,而你的实力也不需要用这么无聊的事证明。” 檀千焕会心一笑,心爱之人这般聪敏机智。 “西兴可是马背上的国家,胥远朝能打退他们,定然也非池中之物,场上都是年轻气盛的少年武将,你们自然不想挤上去跟他们抢风头。” “那你说谢国舅懂不懂这个道理?” 冉浅兮瞟了谢赢一眼。 “他当然知道,不过心血来潮找他不顺,二人肯定结仇了。” 檀千焕莞尔一笑。 “兮儿睿智。” “哈哈哈,这算什么睿智,是人也能看出来。” 片刻后,胥远朝果不其然降服烈马,场上一片哗然。 “遇安侯勇武。” 胥远朝同样不想引人注目,就算降服这匹烈马也不甚高兴。 冉浅兮还吃的开心,檀千焕缓缓起身。 “走。” 冉浅兮随之而起。 “好的。” 翌日— 罗玉一边进贡,一边举兵,实乃卑鄙。 百里庸接到急报,朝中眼下成将有檀千焕和郝标,新将有郝愈和冉琼兮,早朝急议,推举郝标与冉琼兮之流,各执一半。 “冉卿意下如何?” 冉跃廉不愿冉琼兮出征,毕竟自己为文官,出征凶险万分。 “陛下厚望,臣不敢有疑,但吾儿年轻浮夸,怕思虑不周行军之事。” “利益之战,冉琼兮堪当大任。” 冉跃廉看了一眼冉琼兮,他眼中有必胜决心,雏鸟离巢天经地义,应放手让他飞的更高更远。 “如此,臣领旨。” 冉琼兮眼中抑制不住欣喜,冉跃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跪于殿中。 “冉琼兮听旨。” “臣在!” “朕今日封你为新胜将军,此次前往罗玉战役抬挂主帅,限时半年,夺回我大昌城池!” “臣!定不辱命!” 捕月楼— 黄昏已近,冉浅兮、钱敬杨、商子徕胡吃海喝,纤竹的琵琶令人神往。 “你还在冀北王府住呢吗?” 冉浅兮看了钱敬杨一眼。 “肯定没有啊,孤男寡女的,总是同处一个屋檐不好。” “嚯,你还知道不好?” 冉浅兮没再理他,酒喝一半,纤竹被生生带了下去,全场一片不满。 “这是怎么做生意的?” “还没弹完呢,哪儿有中场下去的道理?” “是啊,是不是瞧不起我们?” 冉浅兮蓦然回头,老鸨一脸尴尬。 “实在抱歉啊各位,有贵客点了纤竹。” 一听到贵客,冉浅兮站了出去。 “什么贵客?我这哥几个还听呢…” 老鸨一脸无可奈何。 “实在抱歉啊二小姐。” 老鸨不给面子,冉浅兮上前拦住了她们。 “哎?本姑娘倒要看看谁不要命了,你去和他说,就说我要听纤竹弹琵琶。” “这…” 老鸨犹豫片刻,遣人去了包房。 舒寒左右美人环绕,桌上金杯玉盏,金银珠宝铺满台面,懒散的挑起妓女下巴,邪魅一笑。 “你长得不错。” 这时,跑堂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舒寒放下了右手。 “人呢?” “公子勿怪,冉二姑娘说纤竹她今日点了,有事儿让你去找她。” 舒寒一脸茫然。 “哪个冉姑娘?” “就是当今翰林院掌院大学士之女,冉浅兮。” 舒寒忽而放下杯子坐直身子,昨日的温存历历在目。 “是她?……你快去把她叫来,我给你五十两。” 跑堂犹豫片刻,拿着银子走了出去。 第146章 真纯友情 片刻后,冉浅兮如约而至,看了他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谁啊?” 舒寒错愣的望着她,昨日才同自己恩爱,今日便不认识了。 “你不记得了?” 冉浅兮自然记着,不过闲得无聊找个意思。 她缓缓走到他身边,妓女们看上去都有了良家妇女感,一个个老实的坐着,衣着完整。 “你认识我?” 舒寒忽而站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在搞什么?昨日的事,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冉浅兮装模作样的扒开他的右手。 “咳咳,我可是良家妇女,别拉拉扯扯奥…” 舒寒心中无比凄凉,昨日还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疯狂。 “我知道,我只想问问,你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我吗?” 冉浅兮看了看周围的妓女,舒寒立刻摆手将她们撵走。 他着急回头,冉浅兮朝他嘴唇深深吻了一口,他瞬间又恢复心动。 “你…” “噗~哈哈哈哈…废话,我能忘吗?你技术那么差…” 舒寒悬着的心终是落地,将她抱进怀里感受片刻,又松开了她。 “你这样的一面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啊…” 舒寒惊讶,他这番,家中无人知晓。 “他们不罚你吗?” “罚啊,大哥总揍我…” 舒寒浅浅一笑,韵味十足,令人迷离。 “那你还来。” “他不会真的罚我,所以我才屡教不改。” 舒寒冁然而笑。 “真乃奇人,有这般自知之明。” 冉浅兮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不像好话,纤竹节目还没表演完,不能陪你,我那些兄弟还听呢。” “不不不,我现在只想让你陪…” 冉浅兮看了一眼桌上的财宝,佩服的摇着头。 “啧啧啧…皇亲国戚真是有钱啊…” 舒寒看了一眼桌上的宝贝,胡乱给她抓了一把。 “都给你。” “哈哈,你还要把我当妓女啊?” 舒寒心间一慌,昨日确实很荒唐,不知为何竟一点也未控制住,平日里他虽有很多莺燕,但一朝欢情的事情从未有过。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送你一些东西。” 冉浅兮将珠宝放了回去。 “给你,我不用,你过会儿再找纤竹。”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舒寒直接追了出去。 “二小姐等等…”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回头。 “还有事?” “我可以同你共饮吗?” 冉浅兮眉头一挑,自然伸出右手。 “走。” 舒寒反应片刻,握住了她的手腕,满脸笑意。 回到酒桌,钱敬杨的俊美和商子徕的清冷映入舒寒眼帘。 “这二位是?” 冉浅兮看了他们一眼,自豪的介绍起来。 “啊,我介绍一下,钱敬杨城南钱家大老爷独子,和商会会长次子商子徕,都是我的同窗密友,我们三个如影随形,迟到、逃课都一起的。” 商子徕这个三好生,自从遇到冉浅兮,比和钱敬杨在一起更甚,迟到、打架、撒谎、逃课都学会了,还做的津津有味。 “小可舒寒,乃定西将军之子。” 钱敬杨欣喜的看着他。 “那起码也是郡侯…” “承蒙家父,担了小郡侯之虚名,各位如有需要小可帮忙的,尽管来找,小可定鼎力而助。” 商子徕莞尔。 “客气了,在下敬小郡侯一杯。” 舒寒端起酒杯。 “好,来…” 酒过数巡,舒寒钱敬杨显然欲醉,冉浅兮和商子徕才开始。 商子徕:“哈哈…小郡侯喝醉了…不如在下为您要上一间花房?” 舒寒淡淡一笑,泛红的脸颊令人振奋。 他迷离的看了一眼商子徕。 “还是算了,我倒很少点姑娘。” “那不如送小郡侯回去?” “不必,兮儿还未喝痛快。” 听到这里,钱敬杨瞬间醒酒,他悄悄凑到冉浅兮身边,窃窃私语。 “你俩关系不简单?” “哪儿啊,就昨天见过一次,昆宁郡主办寿宴。” 商子徕莞尔一笑,对冉浅兮道。 “他定对你不同,方才交谈中,他的好奇全围绕着你。” 冉浅兮不知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嗯…一夜情…应该不同…” “什么?” 钱敬杨与商子徕异口同声! “哈哈哈…那么惊讶…” 商子徕揉了揉眉心。 “兮爷,你要收敛些,毕竟你是女孩儿。” 冉浅兮摆了摆手。 “害呀我知道了,我扶他回包房,一会儿咱们吃点烤串儿去?” 二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照常答应了。 “行,快点出来。” “放心。” 包房内— 冉浅兮坐在椅子上,舒寒靠在床上,虽是醉了,但还未醉成一滩烂泥。 “你还要去吃烤串?” “对啊,没多晚,吃完了和子徕去钱敬杨家住几天。” 舒寒有些犹豫,在她的认知里,她似乎没有男女意识。 “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他被他爹揍的时候也总跑到我家和子徕家住。” 舒寒起身走到她身边。 “那你能来我家住几天吗?” 冉浅兮思考片刻,还要去商家别苑陪商子钧几天,还要陪云双几日,只能满打满算的挤出时间。 “行,我忙完了去你家,你给我打扫一间宽敞的客房。” 舒寒喜出望外。 “你住后殿。” “行啊,那等我去找你。” 舒寒将她圈住她的细腰,情意绵绵的望着。 翌日— 昨夜狂风凋落钱府玉树,冉浅兮又宿醉了一夜,醒来时在钱敬杨床上躺的稳当,怀里还抱着商子徕。 她转身继续睡,又跨到了钱敬杨身上,这三人是怎么在一起睡都不会乱性的。 钱夫人推开房门,被眼前景象咂舌。 “哎呦真是没脸看…” 她往后退一步关上了门。 “那个儿子…冉姑娘…子徕小子…该吃饭了。” 冉浅兮还睡得沉,钱敬杨乍醒,看到怀里冉浅兮,身体更成熟了。 “天呐…昨夜打牌打晚了…我没对兮爷动手…” 冉浅兮放下右腿,擦过他,他不小心哼了出来。 “嗬~” 才发出一点声音,立刻捂上了嘴唇。 “要命了要命了,我这自控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儿子啊,醒了就下来,别吓到冉姑娘。” 钱夫人的声音尖锐,唤醒了商子徕,冉浅兮又翻个身一把将他压在了身下。 “呃…兮爷…” 逮住机会,钱敬杨颤颤巍巍的爬下了床。 冉浅兮像抱枕头般,将整张脸都伏进了商子徕的颈窝。 “兮爷,醒醒,该起床了。” 冉浅兮丝毫不听商子徕的呼唤,仍抱着他睡得香。 “兮爷?” 冉浅兮不耐烦的抬起手捂住他的嘴唇,又往他颈窝里蹭了蹭。 “唔呃…” 商子徕更是哼了出来,而后轻轻扒开她的手。 “兮爷醒醒,天亮了。” 冉浅兮烦躁支起上半身,整个人全爬到了他身上。 “我再睡会儿…” 商子徕已然成年,自然男人该有的特征也是一个不落,看着身上的冉浅兮,怕是全凭心跳都能唤醒她。 “兮爷我再叫你一次,你不起来我便直接下去了。” 冉浅兮无奈睁眼,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这才几时…” “辰时了,起床,今日不是还要去采摘?” 第147章 舒寒情变 冉浅兮费力的睁开眼睛,钱敬杨一脸笑意,商子徕自也如此。 “走了走了,先洗脸然后吃饭。” 冉浅兮被钱敬杨生拉下床,大脑还在神游… 钱家的葡萄庄园很大,葡萄架上垂着玉珠,原本她兴致勃勃,待满载而归,已是累的汗流浃背。 “够吃好几天了…” 钱敬杨贴心的上前为她擦了擦汗珠。 “兮爷你这太虚了,回头我让药铺拿几根紫山参来给你补补。” 钱家主要做药材生意,茶园果园也有几座,商家是大昌最大的盐商,粮油布匹生意也接手,而且两家都有钱庄。 二人在皇城是正经富家子弟,皆皆是富得流油,所以才有资本拿到文帖去皇城院上学。 “我才不虚呢…” 这几日冉浅兮在钱敬杨家中住了几天,又赶着去陪商子钧,七八天光阴才到捕月楼,云双有她作陪,什么事情都不去想,只每天陪她欢乐。 十日后— 冉浅兮带着又新摘的葡萄去了郡侯府,舒寒早已等的心焦。 “小郡侯,门外有位女子求见。” “女子?” 家丁率先告退,舒寒急忙整理装束出门迎接。 冉浅兮一袭象牙纱裙,腰肢与锁骨若隐若现,配上那抹红唇,她已是美丽到异常,令人窒息。 “寒兄,我给你摘了水晶葡萄。” 舒寒上前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他知道二人不是恋人关系,也成为不了恋人,可仍是每天想她。 “轻点轻点,这几天腰疼…” 舒寒自然的接过果篮。 “那我来拿。” 冉浅兮淡淡一笑,被他带进府中。 四周仲夏盛景,白色的芍药花摇曳而生,梦幻羽蝶围绕着夭色,堂内堂外雕梁画栋,房内纹墙砌玉。 “嚯,气派啊。” “哪里,二小姐常常来往皇宫王侯府邸,与我府内不过小巫见大巫。” “谦虚了哈。” 舒寒淡淡笑着。 “带你去看看房间?” 冉浅兮欣喜回眸。 “你真收拾啦?” “嗯,二小姐金口玉言,我岂敢懈怠。” 冉浅兮嗤然讪笑而出。 “噗,你还是喝酒的时候有意思,一清醒满口书气,我听着还挺费劲。” “好,我知道了~” 二人进入房间,他才放下葡萄,冉浅兮就从身后搂住他,挑逗的吻着他的脖颈。 相比多情的胥远朝,逢场作戏的舒寒更适合放纵情欲,比起云双省钱,比起商子钧安全。 很快的,他也给出了回应,难以克制的激吻着,急切的脱掉她每一件衣服。 冉浅兮同他已是相交最深的朋友,可时间一长,他也有了多愁善感。 冉琼兮出征,冉浅兮抽出时间便去陪檀千焕,他对她的感情越发不同了。 一晃眼,中秋已到,檀千焕也回了封地,冉琼兮每隔一月便会送出喜报。 国家新栋,非他和卫季国、程陌莫属。 百里庸更加欣喜,异常看重三人与冉跃廉。 这日下学,舒寒在门外期盼等待,可能因为冉浅兮的缘故,他越来越成熟,颜值又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他手里拎着糕点,冉浅兮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哎?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舒寒带着潺潺笑意,抬手捋了捋她的碎发。 “厨房做了新的点心,不是很甜,猜你爱吃,所以迫不及待的给你送来了。” 冉浅兮欣喜接过。 “谢了。” 说完她便转身而去,忽被舒寒拉住。 “怎么了?” “我…我想你了…” 冉浅兮甜甜一笑。 “这几日家里管得严,等我休沐推了云双去找你。” 舒寒一笑,将她拉进怀里吻了起来,片刻后松开了她。 “你莫忘了~” “害呀放心,我记性很好的。” 二人距离正近,四下一人没有,好巧不巧柳寻走了出来,见到这一幕立刻不悦。 “你不回家,在学院门口和别人打情骂俏?” 冉浅兮不明所以回头,二人之间并没有说不清的关系,他生的是哪门子气。 “现在下学了,我干什么你还管吗?” 柳寻上前一步。 “我为何不管?在学院我是你夫子,在院外我是你姨夫!” 冉浅兮小嘴一扬,凑了过去。 “那在私下呢?” 柳寻一把拉走她,舒寒也一头雾水。 “干嘛干嘛?” 二人到了偏僻小巷,柳寻终于松开了她。 “你说私下是什么?” 冉浅兮往他身边走了几步,邪魅挑起他的下巴。 “私下,你又是夫子又是姨夫~” 柳寻扒开她的手,早知她会亲完自己不认。 “果然不认!” “认什么?我不是都叫小姨夫了?” 柳寻叹了一口气。 “也罢,今后莫再挑逗便罢。” 听到这里,冉浅兮又是饶有兴趣。 “那可不行,就阿寻的表情最有趣,从慌张到妥协,再到享受,你会主动抱住我,一点一点拉开我的衣领,却不敢多做过分,我看了就喜欢~” “你当真不知所谓!” 冉浅兮轻轻伏上去,他那令人回味的表情又涌上皮囊。 冉浅兮一点一点亲着,摸索着将手伸进他的腰间,柳寻浑身一泄再次妥协,侧首让她肆意妄为。 “嗯…嗬…” “阿寻~” 柳寻狂吞着口水,眼神尽是迷离,也不管这条小巷多么危险。 “别停…继续…” 这一刻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全剩麻到缺氧的快感。 冉浅兮双唇发出的啧啧声,挑逗的他狼狈不堪,想同她认真相爱,可他却了解她的孟浪。 第148章 并游重阳 休沐当日— 今日重阳节,冉浅兮从云双床上醒来,睡眼惺忪。 五天前答应舒寒去找他,于是还未清醒,就笨拙的穿着衣服,不料下床的动静吵醒了云双。 他悠悠转醒,睡意残留不褪,寝衣下,长身健硕有力,优雅挺拔。 “这就走?” 长年累月的接触,这位王子对她越发情深。 “我今天还约了朋友。” 云双无奈下床,俊美的脸上挂出愁容。 “到底是什么朋友?你每次都这么说,钱公子与商公子皆宿在花房,找他二人何须这样着急?” 冉浅兮转身把他扶回床上,他眼中恳求的目光如炬。 “好云双,今日重阳节,你和朋友去游湖,晚上我再过来。” 说罢,就掏出一沓银票,放进了云双手中。 “你先拿去花,不够再去府上找岁雪。” 云双看着手中银票,心酸嘲讽的笑了笑。 “真把我当成供人玩乐的妓子。” 他声音浅淡,冉浅兮梳洗打扮并未听见,毅然决然的把他扔在花房当中。 “我走了啊~” 云双不做回应,冉浅兮又折了回来。 “怎么不说话?” 他抬头看了一眼,冉浅兮忽感到背后一阵寒冷。 “我还配说话?” 冉浅兮尴尬站着不敢哄,今天他像吃了枪药一般。 “额……” 云双缓缓起身,她愣愣看着,这一刻,仿佛自己的呼吸都有错。 “多谢冉二姑娘打赏,您贵人事忙,小人就不送了。” 冉浅兮不知所措的咧着嘴,云双已经走向后阁,银票却放在床上未动。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又欠下一笔情债。 她拿起银票放在妆台上,半知半解的走出了花房。 云双穿好衣服出来,看着桌上的银票大发脾气,一掌劈了妆台! ‘啪’的一声传出,使走出不远的冉浅兮浑身一震… “天呐,他怎么了?溜了溜了…” 剪雨闻声而来,见状立刻跪了下去。 “三殿下息怒。” 云双缓缓回头。 “尽快安排事宜,年关回王庭。” “是!” 冉浅兮走在路上越想越懵,分毫不知云双为何突然生气。 愁眉之际,舒寒迎面走来。 “你怎么在这儿?” 舒寒上前一步,眼里是思念和幸福。 “我猜你昨夜定去了捕月楼,怕你今日被绊住不来陪我。” 冉浅兮一笑搭上了他的肩膀。 “哈哈,你放心,我这个人虽然花心,但还是很守信用的。” 舒寒浅笑着,双眸被她的花容月貌填满。 “是,我知道,先吃早饭?” 冉浅兮欣然答应。 “好啊,走。” 早膳过后,二人并肩游街,却碰到商子钧和柯念。 长街上,花色间,她携君子出游,商子钧忍痛擦肩而去。 舒寒转首望着商子钧背影,他早将冉浅兮一切调查清楚。 “君子气度,卓尔不凡,固言其念,道是感殇。” 冉浅兮眉头紧锁,诧异的望着舒寒。 “你说人话…” 舒寒莞尔一笑。 “总而言之,你没和他修成正果,委实可惜。” 冉浅兮无奈的揉了揉眉头,原来才子说话和唱戏一样,自己只能听个动静。 “先喝点儿茶啊?” 舒寒一笑,捋了捋她垂过来的长发。 “听你的。” 冉浅兮点头回应,才到茶楼门前,又看见程陌和将如眉在二楼西包乙字号饮茶。 “娘哎…今天啥日子啊…” 舒寒看了一眼程陌,儒雅安静,比之商子钧有几分温柔。 “那我们换一家?” 冉浅兮从容上楼,走进甲字天号,茶博士殷勤而来。 “我不,这是我长包房,从这儿看皇城最绝。” 舒寒随之坐下,程陌将头转了过来,看见他不由感叹。 “梅兰才子,她眼光一直那么高。” 将如眉顺着程陌的视线也看了过去,冉浅兮的容颜又令她嫉妒。 舒寒听到声音再次回眸,二人四目相对,他主动拱手。 “有礼。” 冉浅兮正点着五花八门的茶点,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你干啥呢?” 话落,程陌拱手回了一礼。 “同礼。” 冉浅兮回头望去,将如眉装模作样的笑了笑。 “嚯嚯,你看她笑的好虚伪。” 时过境迁她明白商子钧是遗憾,程陌就是不甘。 “你都不知道,他当时说爱我说的死去活来,那家伙,下着瓢泼大雨冒雨给我买点心,结果可好,我雪地护他尊严,他当上官竟然把我甩了你知道吗?” 冉浅兮怒而喝下一杯水。 “娘的,本姑娘第一次被甩!” “哈哈哈。” 舒寒笑了几声,透着讪笑。 “嘿!你笑什么笑?” “哈哈,我听着你也不是爱他,只是不甘而已。” 冉浅兮点下桂花糕与凤叶茶,摆手让茶博士退下。 “对啊,就是不甘心啊,从小到大也没被甩过。” 舒寒又笑了几声,男人总能看透男人。 “所以他娶了爱他的人。” 冉浅兮张口结舌,抬起的手指又放了下去。 “我不和你多说,男人都一样。” “哈哈,别生气,气大伤身。” 冉浅兮抬眸瞥了舒寒一眼。 “那你是娶所爱之人,还是娶爱你之人?” 舒寒认真的看着她,爱意潺潺。 “如果对方是你,我肯定不计较你是否爱我,必将你娶进郡侯府。” 冉浅兮拍桌站起,难掩激动,终于找到了共鸣。 “对啊,只要不瞎肯定娶我!” 程陌听到声音,立刻转头看向冉浅兮,片刻后,难耐的将目光转了回来。 “我们走。” 将如眉柔柔起身,将程陌扶起。 “走相公。” 望着二人离开,舒寒旋转目光,又是一笑。 “那你会嫁给他吗?” “额……” 触及灵魂的问题,冉浅兮顿时无言以对,沉凝到滞涩。 “不会…” 茶博士上了茶点,舒寒拿起一块儿递给了她。 “那就对了,他知道你不会嫁给他,与其让你绞尽脑汁的拒绝使他伤心,不如主动给出答卷。” 冉浅兮全然不信,分明是他懦弱,也从来不是喜欢,而是一种虚荣,操控他证明给所有人看,那个穷书生能配上别人眼中的豪门千金。 “切,冠冕堂皇,你们这些才子状元最会说。” 晚间— 二人逛了片刻重阳,就在客栈开了房间,直到傍晚才打算离开。 舒寒今日的拥抱,比平时更加吝惜,在床上也全是感情。 “你今天好像不一样…” 舒寒不忍释手的摸着她,爱意已经无法控制。 “哪里不一样?” “嗯…说不好…刚才就不一样…” 舒寒更深的将她环进双臂。 “我技术一向不好。” 冉浅兮缓缓从怀里钻出,舒寒朝她额头深深吻了一下。 “感觉好像更不好了,可是却让我心情很好。” 舒寒再次把她揽回怀里,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从第一次到现在,他深刻知道冉浅兮把名分给了卫季国,更自负清醒,知道二人无法修成正果,现在却想奋力一搏向她求婚。 “好啦,我们回去,晚上我还有事。” “好。” 第149章 糊涂圣旨 捕月楼— 冉浅兮前脚刚进门,就看见云双在台上抚琴,她紧张的走过去欣赏,台上的他却视若无睹。 “咳咳,那个,妈妈…” 老鸨闻声而来,带着谄媚的笑容。 “哎呦二小姐来啦?今天怎么喝?” “额…” 冉浅兮掏出一个银锭,老鸨瞬间双眼放光。 “叫云双下来。” 老鸨看了一眼云双,显然是和冉浅兮闹了别扭。 “这个…云双今天…啊,身体不方便…” 冉浅兮嘴角一撇,又掏出一个银锭,老鸨却仍然为难。 她心间一狠,再次掏出一银锭,紧接着又掏出一个,老鸨被这一百两深深感动,眉飞色舞的接了过去。 “妈妈懂,二小姐等好儿~” 冉浅兮期待着坐了下去,片刻后走来的却是剪雨。 “好啊!他不让我碰了是!” 剪雨向舞台看了一眼,若说云双不在他伺候冉浅兮寻常,现下三殿下正在,他必然不敢。 “不知冉姑娘如何气到了云双?” 冉浅兮负气抱臂,剪雨丝毫不敢多有动作,因为云双正在盯着自己。 “我给他银子让他买东西算气他?” “银子?” 剪雨惊讶,堂堂南月三殿下怎么可能缺银子,定是生气她玩弄自己。 “哈哈…这个…云双他不缺银子…” “哼!” 冉浅兮拍案起身,直走向云双房间,片刻后,他抚琴完毕回了花房。 他推门才进,就看见冉浅兮坐在床上等他。 “冉姑娘忙完了?” 冉浅兮起身走到他身边,递过去一个茱萸手环。 “呐~” 云双看了一眼那只臂环,背手走到茶桌前。 “和朋友逛街给小人带了一个?” 花魁发脾气常有,冉浅兮只能耐下性子哄他,一笑跟了过去。 “好了心肝儿,别生气了啊,我错了嘛,以后不会扔下你了~” 云双看了她一眼,冉浅兮将手环戴到了他的手腕上。 “驱灾避难~” 云双又看她一眼,她马上坐到他腿上撒娇。 “好心肝儿,别闹脾气了好不好~” 沉滞片刻,云双将她环进臂中。 “我知道我非良家,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可你我欢爱多时,应当有着感情,你为何总把我丢下一句话也不说?” 冉浅兮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深觉宠爱。 “好啦,以后我再也不随便离开了,我们不置气了好不好?” 云双稳稳的托着她,千言万语全含在眼中。 “假期时,你在我这里住了许久,每每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我终于觉得我们之间没了缝隙,可今早又变了回去,你以后无论做什么,能不能都坦言告诉我?” 冉浅兮抬起他的下巴轻轻一吻。 “我明天把你挂裙带上~” 二人相视一笑,缓缓褪去了对方的衣物。 重阳已过,云双为了冉浅兮,再次推延了回国进程。 每逢休沐,无论有什么约会,冉浅兮都会特意去捕月楼找他。 泰昌二十八年冬,冉琼兮凯旋回朝,百里庸君心大快,凯旋当日便封了定胜将军,管辖皇城京畿安全。 学院— 舒寒为了追求冉浅兮,找吏部要了皇城院学牌,日日缠着她,钱敬杨与商子徕险些失宠。 学堂外鹅毛飘白,堂内学子困顿疲乏,夫子不自觉的打着哈欠。 “有谁把方才我授之曲重演一遍?” 冉浅兮趴在长琴上睡得正香,夫子无奈的摇摇头,早已经放弃了她。 “夫子我来。” 岑夫子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舒寒长指抚琴,激情昂然,哄堂一片哗然。 琴音四射,有刀剑锋刃之意,忽而韵调阑珊,曲毕掌声雷动,学子们连连叫好。 “太厉害了!” 夫子得意点头。 “嗯,小郡侯前途无量。” 舒寒礼貌似笑,冉浅兮仍睡得香甜。 “真能睡。” 咚——咚——咚—— 下课钟声敲响,冉浅兮立刻清醒。 她睡眼朦胧的擦了擦嘴角。 “下课了?” 商子徕从容递过一块巾帕,冉浅兮拿过擦了几下,又还了回去。 “谢谢子徕…” 钱敬杨走到桌前拍了拍她,而后指了指舒寒,他正被美女围着玩笑。 “你不管管你男人?” 冉浅兮眉头紧皱,疑惑的看了看他。 “你也刚睡醒?” 钱敬杨不屑的耸了耸肩,舒寒未插班时,他才是被莺燕环绕的那个。 “那他对你紧追示爱,谁都觉得你又换男人了。” 冉浅兮无奈的撇了撇嘴,他只是单纯讨厌舒寒。 “哎呀我知道了,不就是把你追求者都抢走了吗?我去去就来。” 钱敬杨释然而笑,潇洒坐回案前。 冉浅兮整理发髻走了过去,什么也未说,美女全都识趣离开。 她无奈转身,被舒寒一把摊进怀中,全身一阵沸腾。 “你吃醋了?” 冉浅兮被他撩的心跳加快,才欲开口,柳寻翩翩若仙走了进来。 ‘啪’的一声,把课本摔在桌上。 “站起来!” 冉浅兮一惊,迅速起身,柳寻已被气的面红耳赤。 “不知所谓,出去!” 冉浅兮尴尬走过去,脸上挂着心虚的假笑。 “好好好,你别生气~” 柳寻负气关门,冉浅兮背后一怔,灰落落的贴在了墙角。 才站不到半刻,柳寻又打开了门。 “进来站着…” 冉浅兮浑身一抖,风雪袭过,鼻头轻痒打了一个喷嚏。 “啊糗…” 柳寻眉头一皱,瞬间解下披风把她拉进怀里。 “以后别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事。” 冉浅兮轻轻一笑,他除了生气就是翻醋。 “小姨夫你是吃醋了。” 柳寻快速给她系好披风,用力勒紧,她整个人都往前栽了一步。 “诶呦…” “进去上课。” 冉浅兮笑嘻嘻的走进去,身体瞬间就温暖四射。 学院下学,舒寒解下她身上披风,把自己的披了上去。 柳寻眸子轻转,他将披风送了过去。 “柳太傅拿好。” 柳寻身姿玉立,背薄肩宽,丝毫没有接过的意思。 舒寒浅浅一笑。 “夫子是在等学生为您披上?” 柳寻抬手拿过,将冰眸落在了他的身上。 “望小郡侯懂得何为持度,何为敛情。” 舒寒嘴角勾出弧度,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劳夫子传授教诲。” 冉浅兮一头雾水的走了过来,二人一起伸出了右手。 “我送你回去。” 冉浅兮看着同时伸的两只手,听着异口同声说出的话,错愣的不知如何回应。 “我…我其实自己回去就好了…” 犹豫不决之际,冉琼兮大步而来,俊逸潇洒。 “大哥。” 他背手拿着圣旨,面露难色。 “怎么了啊?” 沉凝片刻,他将圣旨拿到胸前。 “打开看看。” 冉浅兮期待接过,以为会是百里庸对兄长的封赏,片刻后哑然无声。 她看了冉琼兮一眼,不可置信的又将圣旨读了一遍。 “冉家小女,活泼得体,待字闺中,念父兄功于社稷,朕心有言,然遇安侯胥远朝忠君有性,战名累累,教子有方,两府金玉良缘,系明年六月初一喜结连理。” 圣旨读完,柳寻和舒寒被瞬间冰冻。 “赐…赐婚?” “圣旨早下,我并不知情,对不起你和卫季国。” 冉浅兮迅速思考,又重复读了一遍圣旨,无论怎么读,都把着重点放在了教子有方。 “让我嫁给胥远朝儿子?” “什么?” 舒寒一把拿过圣旨,读了半天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第150章 指示逃婚 皇宫— 百里庸在御花园凉亭赏雪,孙总管一旁伺候着茶水。 “你说朕这道旨意,他二人能看懂吗?” 孙总管笑着道:“即提了遇安侯胥远朝六字,想必冉二姑娘和遇安侯都懂陛下苦心。” 百里庸点头端起茶汤。 “想来胥远朝不是昏庸之辈,只是这冉二小姐每日糊里糊涂的。” 孙总管又添了一杯,胸有成竹。 “遇安侯不糊涂就好。” 二人满志踌躇,殊不知只有他们两个不糊涂,胥远朝也将重点放在了教子有方之上。 晚间— 年关将至,冉琼兮平安归来,冉跃廉和夏侯瑾早回了老家。 为避免别人说他急欲邀功,冉跃廉请了一道回家休养的旨意。 冉浅兮再次将圣旨拿了出来,怎么读都是原来的意思。 “啧…皇上怎么让我嫁给一个小屁孩儿?” 冉琼兮不言不语的观摩冉浅兮表情,心里始终被一块儿大石压着。 “卫季国也是没本事,眼看快两年了,还没把蒲完打回去。” 冉浅兮不耐烦的把头抬了起来。 “啧!你怎么说话呢?打蒲完是毁灭性的战役,一年两年就能回来?” “哼,那你说怎么办?真嫁给那个毛头小子?” 冉浅兮皱眉搓腮,胥鸣暄看到自己就跑,想来也不愿意娶自己。 “要不我逃婚?” 冉琼兮无奈的捂上了额头。 “亏你说得出来,你要爹娘陪你一起逃婚吗?” “唉!” 冉浅兮长叹一声,生无可恋的靠在了椅背上。 “那怎么办啊?” 遇安侯府— 胥远朝桌案上放着圣旨,胥鸣暄干对着眼,无话可说。 “爹我不想娶。” 胥远朝揉了揉太阳穴,脑中乱七八糟,心里忐忑不安。 “爹!你怎么不说话啊?” 胥远朝抬起头,口中暗暗嘀咕。 “难道我想让她嫁吗?” “爹你说什么?” 胥远朝缓缓起身,心情十分复杂。 “逃婚。” 胥鸣暄着急跟了上去。 “逃婚?那陛下能饶了我吗?” 胥远朝无奈回头,眼下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他出路。 “那你娶她?” 胥鸣暄一震,父亲喜欢的人,他怎么能娶。 “我万万不能娶啊,她凶如夜叉,猛如虎熊,定会谋杀亲夫。” 胥远朝难耐一笑,冉浅兮已经给自己儿子留下了阴影。 “往冀州去,那里有檀千焕,朝廷想寻你不易。” “好好好,我马上连夜逃婚!” 胥鸣暄迅速跑出书房,胥远朝又走回案前,重新读了一遍圣旨。 “遇安侯胥远朝,忠君有性,战名累累,教子…有方……两府金玉良缘,这句和前者连起来…怎么听着像将兮儿许配给我?” 他犹豫不定,坐下身,又一次从头读了一遍。 翌日— 冉浅兮照常上学,在院中碰上柳寻,他显然比以前热情。 “吃饭了吗?” “没有啊…我也起不来啊…” 话落,柳寻翩翩转身。 “跟我来。” 冉浅兮听话的跟了上去,二人一路来到书房。 院中夫子书房是互通共享的,他身份不同,于是有独立的书房。 冉浅兮看了看他桌上的食盒。 “你带早饭了?” 柳寻打开食盒,盒中有一壶热牛奶,和数样花糕。 “嚯!这么精致?” 冉浅兮悠然坐下,柳寻将食盒往她面前推了推。 “府中侍女做的,我不想吃,你全吃干净。” 冉浅兮拿起糕点,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呦呦呦~是侍女还是美人啊~” 柳寻看了她一眼,神情漠然。 “只是侍女。” 冉浅兮不怀好意的凑了过去,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陪床侍女?” 柳寻淡淡的看着她,并未躲开,也未挣脱,二人距离近的微妙。 “普通侍女,没有淫欲。” 冉浅兮一笑,探身吻上他的嘴唇,他习惯性的闭起了双眼。 他享受着,自然揽上了冉浅兮的细腰,双手缓缓用力,冉浅兮整杆腰被他环进怀里。 “小姨夫…” 冉浅兮移开双唇,又被搂回怀里。 “莫言,让我吻着。” 话音才落,柳寻便将她摊进怀里深情热吻,那副软唇让他丧失着理智。 热吻持续,他将冉浅兮压在桌上,温柔摩挲着,吻得更深刻了。 咚——咚—— 上课钟响,冉浅兮才到门口,又被他架在腰间细碎吮吻。 “上课了上课了…小姨夫…” 柳寻将她抵在门上,抛乎天地的深吻。 “我知。” 上课钟响两声,两声揭过,柳寻才不舍的放开她,身体早狼狈到一发不可收拾,冉浅兮更是。 “走~” 冉浅兮看了一眼他,不由好奇,他竟快速恢复了原状。 “收放自如?” 柳寻眼神迷离,又将她拉进怀里含上唇瓣。 冉浅兮用力将他推开。 “停停停…先上课…先上课…” 柳寻莞尔。 “好~” 二人结伴而来,舒寒看着她新补的唇脂,瞬间清楚一切。 课间,柳寻下课进宫,舒寒望着冉浅兮一句话也未说。 放学后,冉浅兮和钱敬杨商子徕走在路上,同样一言未发。 舒寒提着花灯在长街等候。 月光映彩,灯火珊珊,粉衣公子玉婵明媚,携花等候佳人。 “嚯,舒小郡侯啊~” 冉浅兮抱着打趣走上前去,舒寒笑意灼灼。 “我的天,咱俩睡半年也没见你这么用心啊,这是哪家姑娘让咱纨绔浪子盛装出席,还手负鲜花彩灯?” 舒寒将满捧昙花送于冉浅兮手中,二人短暂的美丽,在他心里瞬间即是永恒。 “鲜花赠爱人,为你添几分仙色。” 看他复杂的眼神,冉浅兮似乎读了一封写给自己诀别信。 “你…你这样…我怎么感觉你要命不久矣了呢…” 舒寒拿出腰间早为她买下的发钗,钗于她的头上。 “我深知修不到正果,可日益渐久,我越发逃不脱你的温柔,本以为卫季国久不回京我能赢得与你常伴的机会,现在看来还是昙花一现。” 伤感的氛围中,他被西风吹的凄美,像摇摇坠落的一朵芍药。 “你咋了?别吓我啊…” “今日小年,你马上就要回冀州过年了,我也决定年后去太行山学艺,你能不能陪我好好过一晚。” 冉浅兮看着手中缓缓闭合的昙花,终于懂了一次他的浪漫。 “要再见了?” 舒寒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钗,不知不觉眼眶红了起来。 “这次真动感情了。” 冉浅兮不喜欢沉重的氛围,走到他身边主动挽起了他。 “咱俩可以偷情嘛~” “哈哈哈…” 舒寒听到虎狼之词,破颜而笑,她总能出其不意的将人哄笑。 “噗…我在山上下来一趟不容易…” “哈哈哈哈。” 他憋不住笑意,冉浅兮也不受控制陪他一起大笑。 “那怎么办?我上去偷你?” 舒寒难耐的看了看她。 “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 冉浅兮欣然与他十指相扣。 “想的都是废料…” “我看也是。” 二人开怀离去,分别原也没那么伤感。 钱敬杨和商子徕相视一眼,皆无奈的回了家。 第151章 囚禁 泰昌三十年春— 冉浅兮从檀千焕身上下来,童建急忙来报,见到冉浅兮在一旁,附耳汇报了冉琼兮凯旋的消息。 檀千焕摆手命童建退了下去,自己便去处理见不得人的公事。 “兮儿先回去休息,晚些我再过去看你。” 冉浅兮淡淡一笑答应了她。 “好。” 泰昌三十年三月,冉琼兮在西兴战役中取得胜利,但朝中已是薄冰载马,檀千焕终于等到了最佳时机! 皇城前,百里庸亲自出城迎接,冉家上下皆受莫大荣恩。 兵马大队去时浩瀚,归时伶仃,西兴这一次的攻打,对大昌而言有些吃不消。 “臣失职,请陛下责罚。” 百里庸迅速上前扶起冉琼兮。 “冉将军凯旋,平西而归,何有失职。” “臣未照顾好镇国将军,更未护好三军将士,请陛下责罚。” 百里庸浅笑一下,他欲再跪,又一次扶住了他。 “朕知内情,定胜将军实至名归,随朕回朝!” “谢过陛下。” 冀北王府中,冉浅兮在池塘前观鱼,檀千焕处理完事务找到她房间,却未见她踪影。 “兮儿?兮儿?” 他唤了两声并未得回应,准备离开时,发现妆台上发饰有些凌乱,便走过去帮她收拾起来。 拉开抽屉,发现一块鹅卵石下压着一条脏兮兮的布条,他拿过布条,正正入目二字‘逃命’! 两个字的字体歪七扭八,他伸手摸了摸,显然是孩童用烧黑的木棍所写,立刻想到小矣身上! “这该死的孩子!” 他眼神一沉,推上抽屉转身离开。 虽然他养了数年密室美人,但并无子嗣,小矣是他买来的下人所生,常年和母亲生活在密院伺候美人起居。 檀千焕寻到池塘边,冉浅兮正低头喂鱼,分毫没有察觉他在身后。 “兮儿。” 冉浅兮闻声回头,觉出他的气场有些阴鸷。 “怎么了义父?” 檀千焕笑意而来。 “没什么,不过最近府中出了奸细,兮儿自从到这里以来,可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冉浅兮大脑飞速运转,想到小矣和那三名杀手。 “见过啊,就上次那三个蒙面人。” “那可有收到过什么东西?” 冉浅兮脑子又是一转,竟将鹅卵石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啊…怎么了义父?” 檀千焕嘴角轻轻一扬,竟不由让冉浅兮打个寒颤。 他料定冉浅兮在隐瞒事实,料定她知道了自己筹备谋反之事,料定她知道了密院的来龙去脉! “没什么,最近府中不太平,你在房中待着少出门。” 话落,挥手叫来三两士兵。 “来人,把兮儿送回房间。” 冉浅兮一愣,士兵已经围了上来! “义父你干什么?” “兮儿最近病了,让她好好休息,就别出门了。” 士兵们行了一礼。 “是!” 冉浅兮被士兵押走,似乎重现当年士兵看押佣人的场景,联想起河边的珠花,她瞬间毛骨悚然。 “难不成那些根本不是佣人?我即将也和她们一样下场了吗?” 黄昏— 冉浅兮房门紧锁,门外士兵轮值看守,像关押重犯一般。 “唉…杀人犯也不用看这么严…”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显然是被檀千焕囚禁了,若几天后百里庸找过来,没准自己早死于非命了。 “这是造的什么孽…” ‘吱嘎’—— 房门从外面被推开,冉浅兮瞬间坐了起来,担惊受怕的看着外面。 “这么快就来解决我了?” 她直勾勾的盯着房门,檀千焕托着饭菜走了进来。 士兵将门重新落锁,檀千焕淡淡一笑,把饭菜放到了桌上。 “饿了吗?” 冉浅兮坐在床上不敢大声呼吸,檀千焕见出她的害怕,再是一笑。 “来吃饭。” 冉浅兮分毫不敢下床,檀千焕等了片刻,不厌其烦的将饭菜端了过去。 “趁热吃。” 冉浅兮看着他那双桃花眼,本是美不胜收,却不由心间打颤,脊背发凉。 “我能不能先不死…” 檀千焕眉头一挑,又勾出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听话,吃饭。” 冉浅兮接过米饭一把摔在了地上,檀千焕眉头一皱,她以最快速度吻了上去,她唯一的优势起码还能利用。 檀千焕闭上双眸,任她亲着,心里知道她在害怕。 片刻后,冉浅兮松开了他,他一笑,又拿起一个馒头。 “猜到兮儿今晚不想吃米饭,特意命人蒸了馒头。” 冉浅兮看着他,结果又把馒头扔在了地上。 “你都下毒了?怎么这么绝?” “兮儿说什么?” 冉浅兮看着眼前陌生的义父,瞬间倾泻而出,梨花带雨的哭着。 “我就不能再活两天吗?” 檀千焕并未下毒,不过她过激的情绪,使檀千焕更加肯定她知道了一切。 “既然兮儿不饿,那便早点休息。” 檀千焕缓缓起身,冉浅兮拉住了他。 “你真把那些女人杀了对不对?” 檀千焕平静回眸,表情云淡风轻。 “对。” 冉浅兮一顿,眼中涌出对那些美人的可怜。 “义父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我怎么不认识你了?” 檀千焕转身离去,未留下只言片语,冉浅兮万念俱灰的坐到了床上。 晚间— 冉浅兮饿的翻来覆去,却不敢吃桌上的东西,这时,门又从外面推开了。 她抬眸望去,檀千焕端着一碗油泼面走了进来。 “一口也没吃?不爱吃吗?” 冉浅兮旋转目光,肚子咕咕乱叫。 檀千焕命人撤下冷菜,伸手叫来了冉浅兮。 “过来。” 冉浅兮缓缓走近,檀千焕一个转身将她抵在椅背上肆吻,士兵随即关上了房门。 “你干什么?” “想来你是不够饿…” 冉浅兮奋力挣扎着,檀千焕已经脱去她的上衣和底裤。 “呃啊…” 金丝木椅高频挫动,冉浅兮的秀腿被他架在腰间,入木三分。 一炷香过后,檀千焕帮她穿好衣服。 冉浅兮额鬓流下一滴汗珠,檀千焕擦了擦她的嘴角,宠溺的问。 “现在饿了吗~” 冉浅兮愣愣的看着他,更加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嗯…” 檀千焕打开房门吩咐士兵,片刻后一碗新的油泼面送了进来。 “吃这碗,那碗凉了。” 冉浅兮伸手欲接苗条,檀千焕轻轻挑起一口吹了一下。 “我喂兮儿。” 他一口一口的喂着,半炷香过后,油泼面干净见底。 檀千焕轻轻一笑。 “看来是真的饿了。” 他放下面碗,将冉浅兮抱到了床上,随后拿出画本陪她一起看。 “看困了我抱你睡觉。” 冉浅兮望着眼前这个令自己痴迷多年的男子,心中有了自以为完美的计划。 “嗯好,看完之后你要奖励我。” 第一次抛去义父尊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檀千焕莞尔揽过她,朝她嘴角轻轻吻了上去。 “想要什么奖励都行~” 第152章 威胁 翌日— 冉浅兮缓缓转醒,檀千焕却未在床上,她欲出门,房门被铁锁落的严实。 她走向窗台,窗子竟然也从外面钉死。 她烦躁的推开后门,只有一座空落落的院子和一间厨房陪着自己。 四周被高墙笼罩,似乎不见天日,没有工具,爬墙也成了问题。 “娘的,一条后路也不给我留啊!” 为了能逃出这座金丝笼,她使尽解数爬上墙头,无奈臂力不够,唰的一声滑了下去。 忽然她觉的周身一阴,檀千焕稳稳接住了她。 她敏捷抬头,果不其然,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映入眼帘。 檀千焕莞尔一笑,表面虽然温柔,却能看出阴鸷和危险。 “兮儿想逃?” 冉浅兮心虚的挑了挑眉,过分的掩饰着自己。 “没有啊,我就是上墙头看看风景。” 檀千焕耐人寻味的笑着,显然看透了一切。 “好啊,我带你看。” 话音才落,他揽起她飞上高墙。 “这里是不是太低,不够兮儿观览风景?” 话落,她又揽着冉浅兮飞上了最高的楼檐。 他动作轻盈有力,白色的蛟袍和秀发在身后吹着,美而寂然。 冉浅兮观摩飞起的高度,怕是他手上一松,自己就会摔死,只能紧紧的抱着檀千焕。 二人落在峻楼上,檀千焕手上一松,冉浅兮迅速环住了他的腰。 “兮儿知道害怕?” 冉浅兮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废话,我当然知道。” 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檀千焕觉出一丝性趣,一把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待他移开嘴唇,压低了声音。 “知道就别逃。” 他显然是在威胁冉浅兮,如今骑虎难下,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檀千焕一笑,松开了手,冉浅兮愣站着一动不敢动。 “你干嘛啊?松手干嘛?楼顶是尖儿的!” “我想看看兮儿在恐惧的时候,会喊谁的名字,是胥远朝的,还是百里庸的。” 冉浅兮试探着往前迈了一步,分毫不敢直起身子。 她挂出强挤的笑容,和他打起感情牌。 “阿焕,喊阿焕好不好?你快把我抱下去~” 她往下看了一眼,瞬间把眼睛收了回来。 檀千焕一笑把她拉进怀中,可温柔的语气里,怎么听都有无尽的威胁。 “那兮儿可要记清楚了。” 南风骤起,檀千焕抱起她飞下高楼。 冉浅兮捶了捶麻软的膝盖,檀千焕又挑起她的下巴,邪魅的吻了上去。 “兮儿还逃吗?” “哈哈…不逃了…不逃了…” 檀千焕一笑,直接拉开自己的衣领伏了上去。 “那就好。” 童建带着下属而来,本欲汇报公事,看到二人在亭中缠绵,立刻命人离开。 看着檀千焕沉浸的表情,他不由失望,自己一直当神般崇敬的王爷,竟被一个女人绊住一次又一次的脚步。 冉浅兮声声娇喘被他听进耳朵,檀千焕变得更加痴迷,他耳朵一热,急速离开了内院。 傍晚- 童建错开时间,傍晚才来找檀千焕报备,刚进书房,竟发现檀千焕正在为冉浅兮缝制香包,顿时便觉更加无语。 “王爷。” 檀千焕放下香包,童建走了上去。 “何事?” “回王爷,冉公子凯旋,百里庸已传来接冉姑娘的消息。” 檀千焕思索片刻,又拿起香包。 “莫慌,有场大戏等他。” 他将香包抬起让童建看了看。 “这个怎么样?这里放了当归和地黄,兮儿日日佩戴定有效用。” 童建暗暗叹了口气,那个当机立断、操刀必割的王爷变得儿女情长、优柔寡断。 “王爷亲手缝制,冉姑娘定然珍惜。” 檀千焕莞尔起身,兴高采烈地拿着香包到了冉浅兮院落。 推开门,冉浅兮正在镜前发呆。 “兮儿。” 冉浅兮蓦然回头,挂出一个假笑。 “阿焕来了。” 檀千焕高兴上前,冉浅兮看到他手中香包,故而冷冷一笑。 “难为阿焕了,日理万机还不忘给我做香包。” 听她不温不火的语气,檀千焕转身坐到了床上。 “你开始讨厌我了?” 冉浅兮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 “阿焕多虑了。” 她带着笑容走到床边,接过香包戴在了腰间。 “我很喜欢,谢谢。” 檀千焕望着她为难的样子,占有欲又油然而生,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压在床上。 “我要你大点声说喜欢,我听不见…” 二人交合在一起,冉浅兮脸上泛着红晕。 “喜不喜欢?” 她笑着湿了眼眶。 “喜欢” 百里庸还在处理战后事宜,浑然不知冉浅兮被檀千焕关了起来。 过了几天这样的日子,冉浅兮已经习以为常,每日檀千焕来,她都知道怎么保身。 这日,他又带着午饭走了进来。 “兮儿用膳。” 冉浅兮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关着自己,不放也不杀,难不成要这样囚禁自己一辈子,成为和那些美人一样的工具。 “你打算把我做成工具吗?” 檀千焕不明所以的抬起双眸看了她一眼。 “兮儿在说什么胡话?你是我心爱之人,怎么会是工具?” 冉浅兮缓缓坐下,端过他盛好的饭碗。 “你都是这样囚禁心爱之人吗?” 檀千焕翩翩坐下,道貌岸然却风华绝代,冉浅兮竟还移不开眼睛。 “此生只你一人,是为心爱。” 冉浅兮苦笑几声,如何也看不破这段孽缘。 “真不知道我哪里特别,皇帝把我关在宫里,你把我囚在王府我有时候就纳闷了,我就这么招人稀罕吗?” 檀千焕默不作声的给她夹着笋片。 “尝尝这个,正合时令。” 冉浅兮无奈的笑了一声,吃下笋片,檀千焕又给她夹了一根鸡腿。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招惹你们,老老实实嫁给商子钧就好了。” 听到这里,檀千焕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瞬间抬眸,一阵寒冷浸灌冉浅兮全身。 “我们?” 冉浅兮心间一震,此刻的她,似乎命悬一线。 “对,你们,你、百里庸、胥远朝和谢赢!” 檀千焕筷子一摔,冉浅兮终于吓到了。 他稳稳起身,用力拉过冉浅兮手腕,整个人都撞到了桌子上。 “还有谢赢?” 冉浅兮错愣的看着他,他显然是真的怒了。 “对,我本来就不是妇道人家?不可以吗?!” 檀千焕眼神瞬间凄冷,像藏着一把又一把刀刃,目光落在冉浅兮身上的每一寸,都使她皮肉刺疼。 檀千焕走到她身边,一把将抱起。 这一刻的占有欲和霸道已经到了极致,若再长一分,冉浅兮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真是该死!” 他一把将冉浅兮扔在床上,后果可想而知,这是他最没理智疯狂发泄的一次,只有转化成肉欲的仇恨。 “小点劲儿!” 冉浅兮怒吼着,已经到了张牙舞爪的状态。 “你该受着!” 事后,檀千焕无情的离开房间,房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冉浅兮揉着腰,满脸晦气。 “娘的!” 第153章 死讯 深陷泥潭数日,冉浅兮无法自拔,她想过一万种逃跑的方式,可丝毫不知从哪里入手。 自那天后,檀千焕每次再去,都面无表情的坐到床上伸出右手,冉浅兮只好不耐烦的走过去,骑到他腿上和他缠绵。 这日天阴昏暗,一如既往安静的王府,又传出了呼救的声音。 “救命!” 齐爽手握长剑欲取小矣性命,她疯忙一阵逃亡,用最快的速度和极限跑到了冉浅兮房门外。 啪啪啪! “救救我!” 拍到房门那一刻,齐爽马上不敢上前! 冉浅兮惊坐起,急忙下床询问! “小矣?小矣是你吗?” 小矣在门外浑身发抖,却始终没有哭出声音。 “救救我!” 冉浅兮立刻着急了,拿起板凳用力砸门,可门锁丝毫无损。 她放下凳子,着急的敲着。 “齐大哥是你在外面吗?” 齐爽不敢作声,又不敢上前,小矣疯狂拍门,这一刻懂了,冉浅兮是实实在在的避风港! “齐大哥,她还是个孩子,况且王爷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已经答应我留小矣一命,若你实在为难,请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 正在齐爽犹豫之际,童建给冉浅兮送来了早饭。 齐爽无奈收起长剑,转身而去。 童建打开房门,小矣抢在第一时间跑了进去,顿时藏在冉浅兮身后。 “冉姑娘,该用早膳了。” 童建将早饭放在桌上,行上一礼准备离开,忽然被冉浅兮喊住。 “童大哥稍后。” 童建转身又行了一礼,王府上下对她尊敬有加,只因檀千焕仍对她宠爱非凡,却霸道不该。 “冉姑娘还有何吩咐?” 冉浅兮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他一怔立刻把手抽了回去。 “冉姑娘有话直说,卑职身上脏。” 冉浅兮抬眸而视,他脸上虽然惶恐,耳根却是红的,于是又上前一步。 由于距离太近,童建立刻把身体转了过去。 “我只想问问我大哥是不是回来了?” 童建纠结片刻,檀千焕已经下令,让所有人封住冉琼兮凯旋的消息。 他心间隐隐挣扎,片刻后,还是将事实告知了冉浅兮。 “是,冉公子凯旋。” 冉浅兮笑意挂上面庞,童建一瞬间看的有些恍惚。 “有劳童大哥,多谢。” 童建回过神行了一礼。 “卑职告辞。” 若冉琼兮凯旋,百里庸不日便会来冀州接她,她瞬间就有了希望。 冉浅兮转身坐下,小矣立刻又藏到她身后。 她莞尔一笑。 “饿了,吃个包子?” 小矣接过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 待小矣吃完,冉浅兮把她拉到了梳妆台前。 “我给你梳梳头发。” 小矣看着镜子里绝色的女人,比自己的母亲更有安全感,仔细的为自己梳着头发,小矣忽然鼻头一酸哭了出来。 “兮姐姐,我不想死。” 冉浅兮眼眶忽逐渐湿润,她淡淡一笑。 “你跟着我,没人能伤害你。” 小矣疯狂点头。 “我知道了!” 冉浅兮一边梳头发一边思考,她总觉得檀千焕还是有事瞒着自己,而且面前这就是唯一的知情人。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王爷为什么非要杀你?” 小矣擦干眼泪,将檀千焕养‘生育工具’的事和盘托出。 她的母亲原本是红香院的头牌,后来生下她后便不愿再做生意,于是被妈妈赶了出来,走投无路之下,打听到了山庄密院的线人,为了活命,过上了工具的生活。 檀千焕有洁癖,所以没有碰过她的母亲,可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檀千焕的女儿。 若将她母子二人赶出王府,那府中的秘密将会公之于众,于是檀千焕把她母亲和她同美人们一起囚禁了起来。 一日狂风大雨,密院厨房的出风口被大风吹落,她出于好奇私自逃了出去,回来时把所见所听都告诉了母亲。 母亲为了保命便让她保守秘密,贪玩的她再一次跑出去时,被府中佣人撞见。 檀千焕疑心颇重,哪怕佣人什么也不清楚,还是命齐爽毁尸灭迹,事后又折回密院,取了三十条无辜性命! 听到这些骇人听闻的秘密,冉浅兮气的头脑发胀,她一直以为檀千焕是最圣洁的王爷。 又过几天,百里庸仍未来接她,于是她便让小矣从自己后院厨房的通风口爬了出去,可她却带来了更骇人听闻的消息。 “怎么样怎么样?” 小矣支支吾吾的看着她不愿说话。 “别怕,说。” “王爷…王爷…正在给你办丧礼…” 冉浅兮顿时大脑一蒙,四周一片空白。 “这是想把我囚禁一辈子?” 小矣看着她于心不忍,走过去从旁安慰。 “兮姐姐别担心,明天我再出去,听说那个什么护国将军要来冀州,我把你没死的事情偷偷告诉他。” 听到护国将军四个字,冉浅兮激动回头,还没等开口询问,就心如刀绞。 “你说…护国将军…回来了?” 小矣乖巧点头。 “嗯嗯,好像是个大将军,打了胜仗,姓卫。” “什么?姓卫?” “对啊,叫卫什么国。” 冉浅兮苦笑几声,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哈哈…我这一辈子啊……” 看到冉浅兮痛苦,小矣也没再多说,而是把燕窝羹端了过来。 “兮姐姐喝点燕窝,还是热的。” 冉浅兮微笑接过,现在她才算陷入了真正的恐慌。 檀千焕假传自己死讯,无非是要霸占自己,他必然是想谋反逼宫,届时京城安全由冉琼兮负责,禁军由胥远朝统领,若他逼宫成功,冉家和遇安侯府怕是都没有活路。 皇城— 泰昌三十年春,卫季国剿灭浦完,边境再无匪患奴役,百姓安居乐业。 他威风凛凛回都,百里庸亦是亲自迎接,身边还带着卫婕妤。 “臣,参见陛下!” 百里庸春风拂面,如今西兴败退,浦完覆灭,虽大昌到了折损之际,可却能换百年和平。 “卫卿请起。” 卫季国还不知冉浅兮封后的消息,百里庸欲为他接风洗尘,可他却婉拒了。 “臣风尘仆仆,不如回去先修整一番,改日再叨扰陛下。” 百里庸眉头轻皱,却还是准了他。 “爱卿一路奔波着实辛苦,那就改日,朕再为爱卿接风。” 卫季国行了一礼准备告退,却被卫季蝶喊住。 “兄长凯旋,如此着急,可是去见皇后娘娘?” 卫季国愕然转身! “你说什么?” 卫季蝶一笑,冉浅兮在宫中日日霸宠,百里庸只临幸过她一次,如今哪怕远在冀州,百里庸也对自己不闻不问。 自己兄长凯旋回来,她出城迎接,竟一句招呼不打,便惦记去找冉浅兮! “妹妹我说,冉二小姐,已经是皇后了,当朝皇后,天子亲封的皇后。” 百里庸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却从未放在心里,因为在他的认知当中,那人是冉浅兮就好,无谓过去。 卫季国猛然心伤,铁马将军在城门前,涌吐出一口致命的鲜血,染红了半片天空。 撕心裂肺的疼痛,如今还有身上的,他顿时跪在地上。 满心欢喜变成万念俱灰,为了她一句等你娶我,几次命悬一线都挺了过来,如今得以兑现承诺,心爱之人却成了自己要叩拜的国母。 百里庸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大,于是慌忙传了御医。 “来人,传御医。” 卫季国捂着胸口站了起来,和冉浅兮之间的种种,都在他凯旋之日烟消云散。 他有气无力的道。 “臣无事。” 卫季蝶着急上前,卫季国一把扒开了她的手。 “婕妤不必担心。” 他仗马而去,百里庸狠瞪了卫季蝶一眼,她瞬间一震。 “你怎么当上婕妤的你知道!” 而后也拂袖离去。 第154章 搜尸 冉浅兮的死讯早已传开,满朝慌乱无主,冉府鸡犬不宁。 得知冉浅兮去世,夏侯瑾昏死过去,冉跃廉终日愁眉不展。 胥远朝自然不信,秘密派人探查,却见到冀北王府为冉浅兮挂的挽联。 百里庸连夜宣了卫季国觐见! “你带人去冀州,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他反抗,诛之!” 卫季国受檀千焕提拔才得今日成绩,此事关系到冉浅兮,万般犹豫却还是领了皇命。 “臣遵旨。” 百里庸拿起奏折,他知道,檀千焕绝不会让冉浅兮出事。 “朕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三日后,冀北王府— 冉浅兮终日心慌,精神头也显然不如以前。 “我得马上离开!” 她起身离开,小矣立刻站了起来。 “兮姐姐你去干嘛?” 冉浅兮回身蹲了下去,安慰道。 “檀千焕几日没见我,想来在忙我的丧礼,他今日定会过来,到时我拼死闯出去,你马上从出风口逃跑,记得一直跑别回头,王府的注意力被我集中,没人会想起杀你,我好不容易把你救了,你千万不能死知道吗?” 小矣一把拉住她的衣袖。 “不行,大魔头杀人不眨眼的,你跑不出去。” 冉浅兮莞尔一笑。 “我笃定,他舍不得伤我。” 冉浅兮赶走小矣,果不其然,院门从外面打开了。 与其任人摆弄,不如奋力一搏! 檀千焕带着笑意推开房门,冉浅兮拿起胭脂用力朝他扔了过去,他立刻抬手挡住,冉浅兮撒腿便跑出了院子! 侍卫们忽然把她围上,她立刻拔出发簪抵在了喉间,数十侍卫踌躇不敢上前。 “让开!” 檀千焕急忙走过来,那般绝色的容颜之下,藏着深渊,藏着地狱,却也藏着一颗爱她的心脏。 “兮儿你去哪儿啊?” 冉浅兮看了檀千焕一眼,拿着发簪狠心朝自己肩膀扎了一下,檀千焕瞬间失声! “兮儿!” 冉浅兮拔出血簪又抵在自己喉间,眼眶湿润的道。 “义父…放兮儿走……” 檀千焕欲上前查看伤口,冉浅兮又朝自己肩膀扎了一下,檀千焕双眸瞬间被泪水笼罩。 “你有什么想做的,想问的,想要的,都和我说,焕一切都依你,你别伤害自己。” 冉浅兮丝毫不想回答,因为她知道檀千焕这是缓兵之计,如果今日跑不出去,换来的便是更恐怖的囚禁。 “我只想离开。” 檀千焕上前一步,冉浅兮又欲扎向自己胳膊,他立刻停住了脚步。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冉浅兮心酸的笑了几声。 “哈哈哈…你觉得呢?囚禁我是对我好?” “眼下时局如此,等我事成,你就能恢复自由,你不也说过要嫁给我吗?兮儿你不能反悔。” 冉浅兮仰天大笑几声,听上去像是撕心裂肺的哭诉。 “哈哈哈,是啊,我当时想嫁给你,可现在不想了!” 她竖起发簪,檀千焕惊慌失措,侍卫们更是害怕,如果她出现意外,这里所有的人都得为她陪葬。 “放我走!” 檀千焕动作极快,忽而上前一把夺下她的发簪,待冉浅兮反应过来,所有侍卫都围了上来。 可檀千焕搂着她,却游离了眼神。 他右手握住冉浅兮手腕,片刻后眼神更游离了! 就此间隙,冉浅兮一把夺过簪子,朝他胸腔扎下,四下慌乱之际,她顿时逃跑! “王爷!” 檀千焕捂着胸口,嘴角洇出鲜血。 “王爷你怎么样?” 檀千焕大笑了几声,不难听出眷恋。 “她故意偏了几寸,她心疼我,她不恨我。” 守卫们一阵不解,发簪刺入胸膛,鲜血流出身体,他竟然觉得是心疼自己。 “属下去追。” 齐爽刚欲转身,却被檀千焕拦住。 “别追了,让她跑几天,正巧朝廷有人过来。” 齐爽转过身行了一礼。 “是,属下带您去包扎。” “派人跟着,别让兮儿出事。” “属下明白。” 长街— 冉浅兮捂着肩膀,辛苦前行。 “先找个地方包扎。” 她忍着疼痛来到药铺,掌柜着急忙慌的叫来了徒弟。 “二小赶紧给病人包扎。” 二小听到师父喊他,马上放下手中活计走了过来。 “哎呦,姑娘您这是谁伤的你?” 冉浅兮拿开浸满鲜血的右手,已然有些发抖。 她嘴唇发白,有气无力的道。 “自己扎的。” “嚯,您这是疯了?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儿啊?” 二小一边聊着天,一边给她包扎着伤口。 “你说人这一辈子就能活三万天,好多事都来不及做,都想多活几天,您可倒好,怎么上赶着给阎王爷送命呢?” 冉浅兮嗤然一笑,苦肉计自始至终都是最蠢的计谋,可却每次都好使。 “谢谢你安慰我,我没想寻死,要不然就往大动脉上扎了。” 二小憨厚的笑了笑。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您这么漂亮,可得好好活着。” 二小包扎完,搭起了她的脉搏,还好没有伤到内里。 “啊,没大事儿,我给您开点药。千万记得按时吃,按时换。” 冉浅兮一笑,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吓愣了二小。 “不不不,用不上这么多。” 冉浅兮一笑,送进了他的手里。 “拿着,剩下的就当你安慰我的小费了,要还是多,就当买些药送给像我一样狼狈的人。” 二小开心接过,给她拿了药铺最上等的药。 其实这是冉浅兮身上最小的票子。 冉浅兮走出药铺,二小走到柜台前支支吾吾。 “我怎么觉得…她脉象有点儿不对?” 掌柜一算盘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我说让你好好学医术,你非不听,你说说哪里奇怪?” 二小挠了挠头。 “脉如算珠,似有喜脉。” 掌柜看了看冉浅兮的背影,医术再差,也能把出喜脉,定是她才有孕不久,二小才不敢肯定。 王府内卫季国已到,二人争执片刻,檀千焕早做好让他死在这里的准备。 “陛下圣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搜!” 卫季国一声令下,近卫军齐齐领命! “是!” 檀千焕冷静的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卫将军忠国英雄,敢在王府大肆搜捕,义女过世本王本就悲痛,陛下竟又派人来扰兮儿清净。” 卫季国深叹一口气,行了一礼。 “皇后娘娘固然是您义女,可她是大昌皇后,就算离世,棺椁也断不该停在冀北王府。” “哈哈哈哈。” 檀千焕大笑几声。 “很好,本王一手培养出来的敌人。” “王爷提拔之恩,末将不敢有忘,但此事牵扯到皇后,恕末将不能擅了。” 檀千焕一笑转身,数百冀州军将卫季国等人围了起来。 “如若没有搜到,杀无赦!” 冀州军铿锵有力! “遵命!” 第155章 逃离 冉浅兮仓皇出逃,只带走几张大面额的银票。 城门全是看守,皆对她印象深刻,故而只能再躲回城中。 “崂城出不去,客栈定会把控,看来还得去男人的天堂,女人的乐土。” 经过几番思考,她自信不疑的,拿出一沓银票藏进了红香院。 她没点花魁和男妓,而是要了一间最繁华处的屋子掩人耳目。 可是她不知道檀千焕有多么了解她,就知道她会藏进妓院。 她缓缓坐下,不经意瞥见桌上的红烧肉,忽而感到一阵恶心。 “哕,我这也不晕血啊。” 小憩片刻,冉浅兮忽然惊醒,她诡异的梦到一个小女孩儿给自己叫母妃。 她打开绷带查看伤口,已经有了明显的愈合。 待她换完药,走到窗前观赏夜景,忽见大街上兵马涌动,显然不是冀州军。 “这些灰甲兵……” 她猛的回忆起卫季国部下,多穿灰甲,霎时心中一震。 “卫季国?难道是奉百里庸之命来查我死因的?” 为了加速伤口的愈合,她多服下两粒伤药,偷偷跑了下去。 金戈铁马压街,行人避恐不及! 待她走出红香院,齐爽安排的侍卫暗中回了王府。 王府内卫季国并未找到冉浅兮,但他仍不相信冉浅兮会因病去世,故此执意要开馆查看。 檀千焕站在棺椁之前波澜不惊,就在二人僵持之时,侍卫忽然附耳来报。 “王爷,冉姑娘得知卫季国进冀,现下正往王府来。” 卫季国观摩檀千焕表情,想读出某些事情,可他脸上丝毫没有多余反应。 “把兮儿偷偷带回来,另去调兵,今日闯崂城之人,一个不留!” “领命!” 檀千焕声音很小,卫季国并未听清,但是侍卫领命的语气告诉他,今日怕是要来一出瓮中捉鳖。 冉浅兮即将到王府门前,齐爽带人从天而降。 “冉姑娘,请您和我等离开,王爷不会伤害您。” 冉浅兮观望四周,吃了没有武力的亏,檀千焕显然一直派人跟踪自己。 “他故意放我逃跑,是知道今天朝廷来人啊,还是想陪我玩儿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 齐爽上前一步,又行一礼。 “请冉姑娘配合,不要负隅顽抗,我等一介武夫,手上没有准头,伤了您万死难辞其咎。” 冉浅兮摸向腰间,还好机智的藏了一袋迷药。 迷药迎空撒出,侍卫们吃一堑长一智,皆伶利躲开。 纵身一跃,又挡住转身逃跑的冉浅兮。 “娘的…这俩家伙是长记性了…” “冉姑娘请和我们回去。” 冉浅兮知道三人不敢伤害她,于是一股脑的往三人怀里撞,吓得三人平地起飞。 冉浅兮继续逃跑,三人再次拦住了她。 “不是…” 这时,王府内忽然传出兵器碰撞的声音,显然是檀千焕动手了! 她不管不顾的跑回王府,卫季国杀出一条血路看见了她! “兮儿。” 她一把跑进卫季国怀里,王府护卫军无一人敢上前。 “季国。” 卫季国将她揉进怀里,忽然涕下。 “兮儿,你为什么要当皇后…” 感受着他的伤心,已经微微发抖,冉浅兮不受控制的红了眼眶。 “百里庸一封圣旨,冉府和太后都无能为力。” 卫季国缓缓松开她,一眼便看到她肩膀上的伤口。 “他折磨你了?” 冉浅兮帮他擦干泪水,淡淡一笑。 “我自己扎的,别怕。” 还没等卫季国反应,弓箭手顷刻架起了弓箭! 檀千焕右手一抬,冉浅兮立刻挡在卫季国面前,他又放下了发号施令的右手。 “兮儿你过来。” “王爷,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没死,请你放我们离开。” 听着她生硬的语气,檀千焕苦笑几声。 “我放了你,百里庸会放了我吗?” 冉浅兮知道他谋反逼宫一事早胸有成竹,知道自己和卫季国离开,他和百里庸就算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两方一旦起兵,生死难料。 檀千焕往冉浅兮身边走了几步,眼神恳求的看着她。 “还有,你为何不叫我阿焕了?” 冉浅兮无奈的舔了舔嘴唇,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意自己对他的称呼。 “阿焕,放我们离开。” 檀千焕眉头一挑,一道白影闪过,招法迅疾,不像人力而成。 不过半炷香,卫季国便被他一掌拍进灵堂,棺椁刹那间四分五裂,他猛吐一口鲜血倒地。 冉浅兮大步跑过去,被檀千焕一把拉住拽进怀中。 “我带你去包扎伤口。” 她挣扎着想脱离这个自己曾经依靠的胸膛,可尽管她拿着发簪怎么刺他,他都死不松手。 太后送的那根金钗,已经变成了血钗。 檀千焕忍着身体的疼痛,温柔道。 “别动了,伤口会裂开。” 冉浅兮放弃挣扎,松手扔了金钗。 本以为会再次被他囚禁,却从空中落下一道黑影,一个转身把她抢进怀中。 檀千焕眼色一沉,施准凌傲的站在破烂不堪的灵前。 “可以了。” 冉浅兮错愣抬眸,怎么会是他! 檀千焕冷冷的看着施准,往他旁边走了几步。 “是你告诉兮儿,我府中有无数美人被我藏了起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哈哈哈哈。” 檀千焕无力的笑了几声,阴鸷的眸子荡出破碎感,东风吹起他的发丝,鲜血止不住的溢出口腔。 “乱花渐欲迷人眼?” 施准放下冉浅兮,也往檀千焕身边走了几步。 “你们大昌谁存谁亡,谁做天子谁为草寇与我无关,但是她,不应该是你们争来抢去的战利品。” 这时,童建带人围了上来,施准背手环顾一周,直接抱起冉浅兮飞出王府,顷刻消失在黑夜当中。 “追!” 童建正欲追上去,忽被檀千焕抬手拦住。 “不必了,你们不是他对手,兮儿扎我数簪,我也奈何不了他,先把卫季国关起来。” 童建行了一礼。 “是。” 冉浅兮在施准怀中昏昏沉沉,挂出数滴冷汗昏死了过去。 施准探起她的脉搏,难耐摇头。 “药效那么强还吃那么多。” 施准将她带进红香院,为她擦身净汗,看到肩头的伤口心疼不已。 “何苦呢。” 第156章 身孕 翌日— 可能是药效的原因,冉浅兮昨夜安睡无比。 醒来时,发现施准正靠在床头守着自己,她缓缓起身,惊醒了浅睡中的施准。 “醒了?” 冉浅兮看了他片刻,分毫不清楚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你怎么在这儿?” 施准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低的可怕。 “那么强的伤药,你一吃便是两粒,活够了?” 冉浅兮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顿时给自己吓了一跳。 “天哪,我是死了吗?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施准难耐的看着她。 “差一点。” 冉浅兮焦急的抓住他的手背求问。 “那怎么办?怎么能恢复?” 施准轻轻扒开她,温柔的离开了房间。 “多吃饭。” 南月在昌国各地都有天眼,得知冉浅兮身死冀州,对檀千焕分外了解的他,连夜赶了过来。 冉府— 夏侯瑾刚刚恢复,岁雪在一旁精心伺候,正遇到胥远朝过府探望。 夏侯瑾本欲起身行礼,却被胥远朝拦下。 “县主不必多礼,本侯今日来是有喜讯。” 夏侯瑾虚弱得把头抬了起来。 “侯爷但说无妨。” “冀州今日传来消息,陛下派护国将军前往王府探查皇后娘娘死因,却发现娘娘安然无恙。” 夏侯瑾猛然抬头,脸上顷刻有了血色。 “侯爷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县主好生休养,想来娘娘不日便会回朝。” 夏侯瑾坚持起身行了一礼,胥远朝回了一礼,而后叫走了一旁的岁雪。 “岁雪姑娘,本侯有事请教。” 岁雪向夏侯瑾行了一礼,跟着胥远朝出了府门。 “侯爷有何事需要奴婢帮忙吗?” 胥远朝四下观望一眼,拿出十麝香包递了过去。 “姑娘可认得这个?” 拿出香包时,岁雪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不是二小姐的吗?” 胥远朝眉头轻皱。 “当真是二小姐的?” 岁雪拿过香包又观摩片刻,加以肯定是冉浅兮在宫中遗失的一枚。 “没错,奴婢敢肯定,小姐说是冀北王亲手为她缝的。” “什么?” 岁雪笃定的点了点头。 “是,小姐每日不离身的戴着,后来不小心弄丢了,还心疼了好一阵儿。” 胥远朝眼神忽然变得凌厉,有些骇人的穿透力。 “果然是他!” 冀北王府— 檀千焕包扎好差点被扎成筛子的身体,却一下一下避开了要害。 第一下很重,第二下却变得犹豫,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金钗刺入体内的力度明显越来越轻,她显然不敢伤害檀千焕,显然也舍不得伤害。 “施准把兮儿带去哪儿了?” 齐爽在一旁行了一礼。 “回王爷,红香院。” 檀千焕艰难起身,童建立刻上前搀扶。 “兮儿昨日状态不佳,我抱她的时候全身发冷,显然不是吓得,今日施准定会找人为她医治,派我们信得过的人去,一脉一案都须向我细细汇报。” 齐爽又行了一礼。 “属下明白,这就去安排。” 红香院内,医师诊治完毕,给冉浅兮开了药方。 “此方能缓解药物中毒症状,喝上三天便可排清体内余毒。” 施准接过后,亲自把他送了出去。 “医师慢走。” 医师走后,施准便去抓药,同时,他也已经把消息送到了冀北王府。 檀千焕坐在书房咳了几声,虽然那几下并未伤及根本,却也难以痊愈。 “属下参见王爷。” 檀千焕优雅抬手,谓蛇蝎美人被他描画的淋漓尽致。 “起来。” “是。秉王爷,冉姑娘确实有了身孕,属下观脉,应才遇喜不到半月。” 檀千焕早已发现,却不敢肯定,如今天降喜讯,满身伤口都被幸福淡化。 “我的好兮儿,怀了孩子还日日担惊受怕,当真辛苦了她。” “王爷,属下已经给冉姑娘开了方子,那施准必看不出眉目。” 檀千焕轻轻起身,一身白衣如何看都纯净如雪,气质也那样干净温柔,加上俊美无双的容颜令人恍惚,实在无法让人联想他城府深沉,六亲不认。 “做的很好,本王有重赏。” “属下多谢王爷。” 红香院— 施准衣不解带的照顾冉浅兮,事无巨细,亲力亲为。 这一刻,他似乎觉得冉浅属于他。 “过来喝药。” 冉浅兮慵懒的走下床榻,施准那张绝艳的脸看的她心情大好,甜笑着把他揽到嘴边吻了一下。 施准一愣,以为她又生病了,立马把手搭在她的额头上。 冉浅兮:“怎么了?” 施准反复感受,她丝毫没有发烧的迹象。 “你方才做了什么?” 冉浅兮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亲你啊,怎么了?” “没生病为何说胡话?做胡事?” 冉浅兮龇牙咧嘴的放下药碗,拿起一颗奶枣。 “没有,你好看,想亲你。” 她伸手欲再拿颗奶枣,忽然被施准一把握住手腕。 “那好,让你亲个够。” 冉浅兮没有心思行鱼水之乐,施准温柔的亲了片刻松开了她。 不管是给她端饭还是熬药,施准都乐在其中,入夜了又可以同宿一床,像寻常夫妻一样生活。 又到了亥时,红香院外狂风暴雨,这里却是两人的世外桃源。 二人这样在红香院住了数天,冉浅兮伤势已经大好,可皇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夏侯瑾得知冉浅兮没死的消息,身体也已经康复,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可还没人找到冉浅兮的下落。 “你说你们南月是和大昌多有缘,我几次三番遇险都让你们救了。” 施准拍着怀里的冉浅兮,幸福甜蜜。 “你是意外遇险,我们却处心积虑的出现。” 冉浅兮抱上他的脖子吻了一下,显然二人已经做了夫妻之事。 “你还没说你怎么出现的。” “我听说大昌皇后在冀州病逝,一想便觉有蹊跷,总有一种你被藏起来的感觉,所以只身找了过来。” “你怎么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 施准朝她嘴唇轻轻吻了一下。 “因为,乱花渐欲迷人眼。” 少年时期,檀千焕和南月太子施准在一处求艺,皆学艺有成。 檀千焕靠着一种能逆转时空的秘术青春永驻,施准则因为一种千古无二的蛊虫维持永不衰老的容颜。 二人一生志在江山社稷,报效为国,约定不让儿女情长耽搁自己,更不会让世界的缤纷迷了眼睛,做淡漠薄凉之人,可冉浅兮出现那一刻,全都变成空谈。 第157章 折返 百里庸得知冉浅兮假死的消息,欲亲自前往冀州,被冉琼兮献计拦住,前朝后宫疯闹一场,他才准派郝愈带兵前去。 檀千焕知道百里庸深爱冉浅兮,始终不愿将她交出,无非是故技重施,逼他只身而来。 郝愈带兵,檀千焕无法请君入瓮,只能推翻原先的计划。 红香院中,小矣狼吞虎咽,冉浅兮却在一旁反胃。 “娘的,这是怎么了?” 施准看出她脸色不对,故而贴心询问。 “阿浅你怎么了?” 冉浅兮转念一笑,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再次怀孕。 “没事。” 看她脸色难看,施准乱了方寸,紧忙为她舀了一碗汤。 “喝些汤顺顺。” 冉浅兮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还未察觉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不用,我还饱着呢。” “那吃颗青梅。” 普通青梅在他手中,显得异常不同,冉浅兮欣然接过,笑意孱孱。 “我觉得我得回去了,爹娘大哥他们一定担心急了。” 面对她离开的决定,施准怅然若失。 “檀千焕警戒了巡防,要出城绝不简单。” 冉浅兮思考片刻,把目光聚到了小矣身上。 “你这几天藏在外面,发现什么特别的事儿了吗?” 小矣看着她,懂事的放下了筷子。 “嗯,发现了,城中的大小姐们,这几天很喜欢从南方送过来的绸缎,她们说特别贵,但还是有很多人买,断货之后,昨天布庄新镖刚到就被抢空了。” 冉浅兮搓起下巴思考着。 “押镖?” 冉浅兮搓起下巴,认真的思考着。 “混进押镖队伍里怎么样?” 施准看了她一眼,此计虽可行,却有各种隐患,眼下红香院外面全部都是檀千焕的鹰眼,一举一动都尽在他掌控中。 “那方如何联系镖头?” 冉浅兮自信满满的站起了身。 “这还不容易,一会儿让妈妈带个眼生的男伎过来,让他找去呗。” 一听到男伎,施准立刻阴了脸。 “身陷囹圄,还有心思寻欢作乐。” “啧,瞎说,有你就够我乐了,我这是有正经用处,你看小矣一出门就被绑,你又和檀千焕相熟,找个男妓是最有效的方法。” 施准负气转头。 “我知道。” “那你还吃闷醋。” “我只是想问你为何不找女妓。” 一针见血的问题,冉浅兮瞬间哑口无言 “这个嘛个人兴趣个人兴趣” 入夜- 小矣已经睡着,冉浅兮还在等着消息,愁眉不展。 “还不来,你说红香院怎么不是你儿子盖得?” 施准看了冉浅兮一眼,南月自然据点无数,却不全是青楼乐坊。 “我们只是安插听眼,不是做青楼买卖。” 冉浅兮全身一泻,顺势倒进他的怀里。 卿卿我我之际,门外终于传出敲门声,冉浅兮立刻满血复活。 小矣被敲门声惊醒,打开房门,数名彪形大汉现在门外,吓的她立刻藏到了冉浅兮身后。 “什么生意?” 为首头目张口询问,冉浅兮笑意盈盈的走了过去,那人黑纱斗笠遮面,神秘非常。 打量片刻,冉浅兮看到了他手中的长弓。 她一把掀开斗笠,果然是洪藩俊逸的容颜。 “藩兄?” 见面前人是她,洪藩立刻转身关上了房门。 “怎么是你?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此时,施准也认出了他。 冉浅兮看着他得意一笑。 “我好歹是京城纨绔,五百两算什么。” 洪藩没顾得上她那里来的钱,而是拉过她一通察看。 “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 冉浅兮笑着抱了抱他,还没谈生意,先铺垫上美人计。 “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帮帮我好不好?” 洪藩愣了片刻,轻轻抱住了她。 施准便看不得她动不动就使美人计的样子,对自己可以爱怎么使就怎么使,对别人绝对不行。 “别怕,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檀千焕把我关起来,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他命人严格把守城门,你能不能带我逃出去?” 洪藩丝毫没有多做思考,痛快答应了她。 “好,我用易容术带你出去。” 冉浅兮故作欣喜,将他抱得更紧了。 “谢谢阿藩。” 洪藩此刻紧紧抱着她,脑海涌回二人之前的经历,她既是自己的白月光,又是不可多得的朱砂痣。 翌日- 冉浅兮和施准易容出逃,小矣被藏在镖箱之中。 原本无人察出不妥,难奈檀千焕心血来潮,亲自到城门前巡察,与冉浅兮擦肩而过之时,顷刻便闻出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儿。 紧张的氛围已经打响,冉浅兮故作镇定的握紧刀把,檀千焕围着她绕了半圈,未做声色。 镖队安然无恙出城,他望着冉浅兮渐走渐远的背影,竟然欣然笑了出来,因为心爱之人怀上了自己的骨肉。 城外十里- 镖队前进,冉浅兮已经恢复原貌,迎面与郝愈碰个对头,千军万马气贯山虹。 还未等她主动招手,郝愈马上认便出了她,即刻喊停军队跳下骏马。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后方将士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但跟着先锋军跪地时,一句句参见皇后娘娘传遍队伍,霎时间,皇后娘娘千岁响彻山谷。 “起来起来。” 郝愈上前一步,兮爷两个字照喊不误。 “兮爷你真是命大,到底没有死成。” “一句吉利话不会说,我以为百里庸把我忘了呢。” 听到这里,郝愈瞬间跪地。 “恭请皇后娘娘回宫。” “行了赶紧起来,檀千焕把卫季国关起来了,不知谋划着什么。” 郝愈看了冉浅兮一眼,显然不愿多过问卫季国的下落。 “娘娘先回宫,护国将军之事稍后再议。” 檀千焕已经准备万全,眼下局势,不论是谁进崂城都会被赶尽杀绝,只能回宫再议。 “他是为了寻我才被关起来的,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他出事。” “娘娘放心,檀千焕不会杀他。” “为何?” 郝愈起身让出大路。 “娘娘请就是。” 第158章 无助 一路如履平地,虽然还在冀州地界,檀千焕仍未发难,他早做好举兵逼城的打算,他要光明正大的娶冉浅兮做他唯一的妻子。 三日后— 施准和洪藩同行,百里庸早收到飞鸽传书,已在城门前等候半晌,随行的还有胥远朝、谢赢、柳寻,和冉家上下。 队伍宏伟壮观,洪藩不由感到震撼,小矣则是害怕的藏在冉浅兮身后。 百里庸身后百官皆跪地恭迎。 冉浅兮一路小跑上去抱住百里庸和冉琼兮。 “见到你们太好了。” 心爱之人归来,天子再一次掉下了眼泪,好像找到港湾的幼童。 “是朕不好,朕不配做你丈夫,几次三番让你遇险。” 冉浅兮一笑,难耐的松开了他,他双眼湿红,又险些哭成一个泪人。 “你老哭什么?我这不好好的吗?” 百里庸再次把她抱进怀里,眼泪落得更凶了。 看见夏侯瑾在一旁偷偷抹泪,才惹得冉浅兮嚎啕大哭。 “娘!我好想你!” 夏侯瑾掩去眼泪,冉浅兮推开百里庸,往她身边走了几步忽而跪了下去。 “让爹娘担心了。” 夏侯瑾立刻把她扶住。 “娘娘别跪。” 冉跃廉:“回来就好。” 郝愈让开路,施准稳稳走上前来,玉树临风。 柳寻清楚施准对冉浅兮的感情,他一路相送,想来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大昌陛下,好久不见。” 百里庸思索片刻,回了一礼。 “南月王,别来无恙?” 施准上前一步,百里庸望着他眼中的觊觎,帝王磁场顷刻碰撞到一起。 “皇后娘娘一路奔波,需要好好休息。” 话落,施准留恋回头,大步走进城门。 冉府- 冉浅兮把小矣带回冉府,正巧碰上端木妍,看见她进来,一个箭步上前把她抱进了怀里。 “兮兮,你总算回来了。” 冉浅兮感受着她不同的情愫,倒破天荒的觉出几分安全感。 “我要是不回来,冉府怕是要归你了。” 待端木妍松开她,她看着那双冷艳的眸子,痴了两秒。 “兮兮我好想你。” 冉浅兮越看越痴,相比于男人,她又艳丽又英朗。 “娘哎我一定是太久没回来怎么看着她会有点心动” “什么?” 端木妍并未听清她说什么,但从她眼神中看出,她对自己已经没那么抗拒了。 “啊我说这个孩子交给你养几年行吗?” 端木妍低头看了看小矣,故而涌上一股奇特的感觉。 “那这就算我们的孩子了” 听她毫不吝啬的表达感情,冉浅兮只能尴尬笑着。 “哈哈对啊,我和小姨的孩子” 端木妍蹲下身摸着小矣的头发,眼中十分喜欢。 “她叫什么名字?” “额叫端木矣” 端木妍欣喜站起,看着冉浅兮有诉不尽的高兴。 “她可以姓端木?” “哈哈当然了,反正你这一辈子是不会生孩子了,正好,闺女都有了,你也不用担心端木家无后了,爱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 端木妍将小矣抱起,脸上的笑容丝毫褪不去。 “这是你和我的孩子” 冉浅兮的笑还是那样的尴尬,在端木妍的认知里,这是和心爱之人间的寄托。 “我好好抚养,兮兮多来看看我们。” 冉浅兮莞尔一笑,爽快答应了她。 “好啊。” 冉浅兮返回宫中,本以为一切顺利,却不想变数才刚开始,一切都将始料未及的靠近。 翊凤殿- 傍晚,冉浅兮忽觉小腹隐痛,便找岁雪给她搭脉,不曾想这一搭,冉府搭出砍头的风险。 “小小姐” 岁雪神情慌张,口舌显然有些不清晰。 “怎么了?” 岁雪观望四周,俯近她的耳朵,百里庸还未来得及与她行房,竟然出了喜脉。 “您这是喜脉啊!” “啥?!” 冉浅兮愕然站起,无论怎么算日子,都不可能是百里庸的孩子。 “不可能啊,怎么会” 岁雪着急的四下观望,立刻关上了房门。 “这是杀头的大罪啊,对方是谁您有印象吗?” 冉浅兮细细回味,施准每次和她交欢到最后,她都用别的方式帮他解决,决计不会是他的,只有檀千焕,那么几次强制和她行房,她才忘了防御。 “天哪我怀了檀千焕的孩子?” 岁雪全身一惊,立刻捂上了她的嘴唇。 “嘘,二小姐你别说出来啊!” 冉浅兮忽然趴到桌子上,才恢复光明的生活,再次埋入地狱。 “这怎么办?嫁祸给百里庸?” 就在二人愁眉不展之时,百里庸推门走了进来。 “兮儿。” 冉浅兮慌张抬眸,百里庸甚觉不对! “兮儿你没事儿?” 冉浅兮心虚的闭紧双唇,撵走岁雪后,使不尽的糖衣炮弹。 “我只是太久没回来,想你了而已,今天留下陪我好不好?” 直白的邀请和以往大有不同,但百里庸却莞尔一笑抱住了她。 “朕每天都陪你。” 片刻的深拥,冉浅兮一点一点吻起他,面对消失日久的温柔,百里庸饥渴难耐,急迫的将她抱到床上激烈热吻,扒开了她的衣裙。 “好兮儿,朕想你想到发疯。” 翌日- 胥远朝请旨进宫探望可嫔,果不其然还是到了翊凤殿。 百里庸在处政殿处理公务,冉浅兮坐立难安,焦心不已。 “二小姐,遇安侯来了。” 岁雪小声报信,冉浅兮立刻跑出内殿,胥远朝正在偏殿背手静候。 “远朝。” 一声远朝,充实了他数月挂念,温暖缱绻。 冉浅兮跑过去把他抱进怀里,远比对百里庸更深情,更喜爱。 “兮儿。”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松开他,这张脸没出现时便也罢了,一旦出现,就是要命的新欢。 “我想你了。” 胥远朝摸着她的发髻,温柔多情。 “这句话对我而言是救命良药。” “真的吗?那你有没有想我?” “想。” 冉浅兮笑的异常开心,胥远朝却握着香包犹豫不决。 “有件事,我觉得你需要知道。” “什么事啊?” 他轻叹一口气,把那枚十麝香包拿了出来。 冉浅兮讶异的挑了挑眉。 “这不是檀千焕给我做的香包吗?怎么在你这儿啊?” “你知道这个香包里放了什么吗?”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拿过香包,胥远朝又看见她腰上另一个香包,迅速摘了下来。 冉浅兮愣看着他,但他打开后闻到的却是白芍和当归。 冉浅兮举起十麝香包好奇的问着他。 “这里面放了什么?” 胥远朝把新的香包放在茶桌上,眼中尽是心疼与后悔。 “麝香,十种不同调配的麝香。” 冉浅兮听后顿时如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的追问。 “你说什么?麝香?滑胎避孕的那个麝香?” 胥远朝默不作声,知道现在的她痛苦万分。 她神情恍惚的看着那个香包,当初最喜爱的人,却亲手害死自己的孩子,她还一直把凶器视作珍宝。 如果她没经历过囚禁,打死也不会相信香包出自檀千焕之手,可如今她不得不相信。 自以为像天使一样纯洁的人,实际是恶魔一样的存在,身边有万丈深渊,靠近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冉浅兮痛心疾首的样子,让胥远朝觉得心如针扎,将她揽进怀中用力安慰着。 “已经过去了,别再想了。” 冉浅兮本应大哭一通,可她偏偏怀上了恶魔的孩子,痛不欲生却没有眼泪。 “三日后就是封后大典,兮儿好好准备,过了当日,你便是大昌名正言顺的国母,别再想这些事了。” 冉浅兮默默消化,现在是她二十多年来最无助的时候。 “我知道了。” 第159章 国破 三日后— 封后大典如约而至,万里山河送作聘礼,高耸入云的祭天台看不清人脸,却能看清整个大昌。 冉浅兮身着后服,上过三炷香负手而立,等待天地感应。 百里庸背手等候,龙袍加身,桀骜不驯,等云过艳阳照出天虹,他会一步一步走向心爱的妻子。 普天同庆之际,忽然乌云蔽日,城下百姓与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天哪,这天怎么阴了?” 百姓们四下讨论,恶言昭彰。 “难道是老天不认同皇后吗?” 百里庸紧张的攥着手心,冉浅兮却处之泰然。 又站片刻,祥云挂空,艳阳照出七彩天虹,她成为天地认可的一国之母。 百里庸神采飞扬,殊不知,城下五里早已万军压境! 数十万大军震天撼地而来,气吞万里无云,祥云再次被乌云遮蔽。 冉浅兮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冀州军即将攻破皇城! “敌袭!” 一声声敌袭被甬鈡声淹没,城下百姓仓皇逃窜,檀千焕已经兵临城下! 数十万大军声如山洪,吞没了皇城所有的声音,数不清的马蹄声唤醒了所有人。 “陛下!” 冉琼兮来报,千钧一发他顾不得礼节,直登祭天台。 “冀北王起兵谋反,已攻到城下!” 冉浅兮站的较远,并未听到冉琼兮的传报,却看清了檀千焕的银白色蛟袍和弯刀! 她迅速走下高台,城外早乱成一片。 “阿庸,檀千焕好像杀过来了,我们快走。” 如今大昌兵力空虚,历经数场毁灭性的大战,早不同于以前。 “果然还是反水不收。” 国破之际,胥远朝、郝标、郝愈站了出来。 “臣愿为陛下清扫叛军!” 如今皇城禁军只有二十万众,各王侯将帅手中之兵加在一起不超四十万,檀千焕却整整带了五十万大军而来。 “臣愿拼死一搏!” 冉琼兮仓皇跪地,看着他坚定的神情,冉浅兮心慌不已。 “请陛下下旨!” 四人的声音震入冉浅兮双耳,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的涌上心头。 百里庸长叹一口气,拉起了冉浅兮。 “准了!封后大典继续!” 二人走远,四人齐齐跪了下去。 “臣,遵旨!” 城下狼藉一片,城上封后大典还在进行,满场文官皆瑟瑟发抖,因为他们都知道,朝廷只有一次机会。 檀千焕带着逼人的寒气,不费吹灰之力,一跃飞上城楼! 胥远朝持剑相拦,终是挂上了冉浅兮送他的剑穗。 “你拦不住我。” 胥远朝最后回眸看了一眼冉浅兮的背影,转身后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可以试试。” “哈哈哈哈!” 檀千焕仰天长啸。 “本王早就想让你死了!” 冉琼兮率大军守城,大战触发,城上城下早已硝烟滚滚,尸骸满地,将士们一个接一个的倒在血泊之中。 百里庸已经牵着冉浅兮走回翊凤殿,他拼尽全力完成了她的封后大典。 “阿庸。” 百里庸看着自己的皇后,眼中含着不舍,却挂着安慰的笑容。 他缓缓闭上眼睛,沧桑的落下最后一滴泪水,睁开那双坚韧的凤眼,摸了摸冉浅兮的头。 “兮儿别怕,我去去就来。” 百里庸沉痛转身,冉浅兮紧随而上,却被怔怔锁在殿内。 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她全身,却是国破家亡时,丈夫对自己的保护。 “阿庸,你快回来!” 她带着哭腔疯了似的拍门,可门外却一片寂静,没有一分回头的脚步声。 她落寞的靠在门上,心死神伤,她知道百里庸这一去生死难料。 寅时— 冉浅兮趴在桌上憔悴的抚摸着凤印,翊凤殿的大门忽然从外打开,她愕然站起,走进来的却是檀千焕。 “王…王爷?” 檀千焕莞尔一笑,面对她,总是那么温柔寂然。 “兮儿还没睡吗?” 冉浅兮扒开他,急迫的望向殿外,可惜院子里却一片安静。 “百…百里庸呢?” 檀千焕摸了摸她的脸,抬起下巴朝嘴角吻了一下。 “既然是我站在这儿,他自然是回不来了。” 听到不可置信的答案,冉浅兮大脑一震,顿时如鲠在喉。 檀千焕一把扔下遍体鳞伤的卫季国,淡淡一笑。 “兮儿不关心我是否受伤,却关心别的男人?” 冉浅兮急忙往他身边走了几步,此时只想知道百里庸在哪里。 她一把握住檀千焕的手腕,激动的哭问。 “什么叫回不来了?你…把他杀了?” 见她情绪激动,檀千焕从容的掏出一颗奶糖。 “兮儿别生气,吃块儿糖。” 冉浅兮一把扔掉糖果,用尽全身力气拽起檀千焕的衣领。 “你为什么杀他?他是我的丈夫!” 檀千焕冷静的看着她,从容自若的攥住她的双腕。 “他是你的丈夫?那我呢?兮儿别忘了,你肚子里孩子是我的。” 冉浅兮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身体失去中心坐在了地上。 “是啊,竟然是你的孩子…” 檀千焕淡淡一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兮儿知道就好,我把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们都带来了,你们好好聊。” 冉浅兮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卫季国,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 “你还抓了谁?” 檀千焕捋了捋她额前的秀发,这场屠戮在他眼里看来像是游戏。 “兮儿喜欢的我都抓了。” 冉浅兮悔恨转头,当初为何不擦亮双眼,与他纠缠拉扯。 檀千焕看了卫季国一眼,转身离开了正殿。 待殿门关上,她终于崩溃的哭了出来! “啊!!” 她嚎啕大哭一场,看着满身是伤的卫季国,一点一点为他清理着伤口。 片刻后或许是哭累了,安静的为他包扎起来。 雨晴和岁雪被檀千焕送进来,看见她坐在地上,紧忙跑过去搀扶。 “娘娘,您别在地上坐着。” 冉浅兮已经没了任何力气和精力,手中倔强的握着纱布。 “岁雪,把季国扶到床上。” 岁雪用力扶起卫季国,雨晴同时上前帮忙,二人跌跌撞撞的把卫季国扶到了床上。 “去后殿拿药。” “是。” 这一夜,冉浅兮心力交瘁无法入眠,回想着以往的种种,不知道从何恨起,不知道是不是为自己的滥情买了单。 第160章 含恨 第二日,檀千焕又把谢赢带到翊凤殿,和卫季国一样的遍体鳞伤。 “兮儿一宿未睡?” 冉浅兮缓缓抬眸,眼中终于有了恨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 檀千焕俯下身,摸着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一口。 “不过让他们死前再见见兮儿。” 冉浅兮厌恶的躲了一下。 “我父母呢?还有我大哥,小姨钱敬杨他们。” 檀千焕一笑,强制揽过她吻了上去。 “你放心,他们全在好好活着。” 冉浅兮凌厉抬眸,檀千焕终于察觉出陌生与变化。 “你最好说到做到。” 檀千焕一笑,抬起她的下巴朝她右颈吻了上去。 “兮儿放心。” 话落,便把她硬抱上了床榻,正要进下一步时,被冉浅兮空洞的拦住。 “我有身孕。” 檀千焕淡淡一笑,他很满意这句话。 “兮儿也担心我们的孩子?” “孩子无辜。” “哈哈哈哈。” 这句话像是哄得檀千焕欣喜若狂,满意一笑轻轻解开了她的衣服。 “我不做,像上次在军营一样用手。” 冉浅兮顿时心如死灰,放下右手躺好身体。 “你随意,反正是你的孩子。” “兮儿放心,他是我的孩子,我不会伤了他。” 冉浅兮缓缓闭上眼睛,慢慢的还是抱住他哼了出来。 待檀千焕离开,谢赢缓缓转醒,冉浅兮急忙上前查看。 “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这儿有药。” 谢赢睁开双眸,看见冉浅兮难耐的笑了笑。 “好多了。” 冉浅兮一把抱住他,却是真的哭不出来了。 “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 “我不怕连累。” 听到这里,冉浅兮终于酸了鼻尖。 “我去给你熬药。” 她踉跄起身,谢赢艰难的走到床榻旁边,看着还昏迷不醒的卫季国,不由一阵哂笑。 “世事无常,竟和你沦落至此。” 片刻后,冉浅兮和岁雪端着药走了进来。 “你坐好,我喂你喝药。” 谢赢浅浅一笑,即便如今变成阶下囚,也庆幸能再一次见到冉浅兮。 岁雪仔细喂着卫季国,冉浅兮认真喂着谢赢。 檀千焕正处理战后事宜,百里庸早被草席一卷,一把火烧成灰烬。 冉府一如往常,檀千焕命人把守,冉琼兮不过受了几处皮外伤,是皇城唯一的宁静之所。 又过一日,卫季国也有了转醒的迹象,檀千焕却又命人带来了柳寻。 屋中景象檀千焕原本已经猜到,可还是一腔怒火。 “兮儿昨日睡得怎么样?” 冉浅兮头也不抬的冷漠回应。 “挺好。” “好就好,你看今日我把谁带来了?” 冉浅兮猛然抬头,看见同样下场的柳寻瞬间惊了! 她急忙上前,脸上的紧张是对谢赢没有的。 “小姨夫!小姨夫!” 檀千焕冷静的看着她,一把将柳寻推在地上。 “你原来最紧张他!” 冉浅兮疾言厉色的看着他。 “谁都紧张,不是你说,都是我心心念念的男人吗?” “你!” 檀千焕一把拉住她,怒气即将爆发时,还是收了回去,他舍不得伤害眼前这个女人,却一直用更恐怖的方式逼她。 “兮儿是又想要了?” 冉浅兮凌厉抬眸,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复原。 “肚子里是你的孩子,你随意!” 檀千焕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 “兮儿莫怕。” 冉浅兮愤恨转身,柳寻缓缓醒了过来。 “咳咳!” 冉浅兮大步跑过去,柳寻欣慰的笑了笑。 “临死前还能见你一面,真好。” 冉浅兮顿时潸然泪下,把他抱进怀里使尽解数安抚着。 “别说话了,我去给你煎药。” 看着二人情意浓浓的场景,檀千焕现在只想杀了柳寻。 “你竟然这么喜爱他?” 柳寻蓦然抬眸,原来自己爱的人也喜欢自己。 “是啊,我原本…是最喜爱你。” 冉浅兮转身离开大殿,檀千焕急忙跟上去拉住了她。 “兮儿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原本最喜欢你,第一面就喜欢,一直都很喜欢,只要能陪着你,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可现在,我就只恨你。” 听到动人的话,由心爱之人说出来,檀千焕忽然懊悔,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兮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 冉浅兮面无表情的让她抱着,早是心死如灭。 “替我死去的孩子原谅你吗?” 檀千焕大脑一震,最终还是没能瞒住她。 冉浅兮用力甩开他的手,径直走向后殿煎药。 檀千焕失魂落魄的离开大殿,明日就可以登基,但现在,他只想让冉浅兮原谅自己。 这晚冉浅兮睡得异常安稳,可能是身边有人陪着。 第二天,士兵照惯例把胥远朝带了进来,檀千焕却没有露面。 胥远朝眼上蒙着白布,被檀千焕所伤,他不想在胥远朝眼中看见和冉浅兮的过去。 “怎么连你也被抓了?你那么厉害……” 冉浅兮忍着悲痛不发泄出来,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胥远朝抬起手摸索着冉浅兮的脸庞,摸到她嘴角那一刻,欣慰的笑了。 “我知道他不会伤你,你有没有生病?这几天睡得不好…” 冉浅兮用力捂着嘴唇,泣不成声。 “挺好的,你别担心。” 胥远朝沉凝片刻,一句话捏碎冉浅兮的心脏。 “兮儿…我让你失望了…” 冉浅兮一笑掩去泪水。 “我真没事儿,你别说这种话,我过得挺好的。” 冉浅兮原本已经说服自己不再伤心,不成想看到胥远朝却怎么也绷不住,一想起百里庸,便就哭的头脑发昏。 过了两天,卫季国终于醒了过来,当他第一眼看到冉浅兮,还以为是二人一起下了地狱。 “兮儿?” 他躺在床上殷殷呼唤,冉浅兮终于画出了难为的笑脸。 “季国你醒了。” 卫季国真切听到冉浅兮的声音,猛然惊起,摸着她的脸左右看着。 “我见到了你是吗?” 冉浅兮一笑,握住了他的手。 “对啊,你刚醒别太激动,我让雨晴给你熬粥。” 屋内四人都已恢复些许,檀千焕却在憋着大招。 三日后— 知道冉浅兮深受打击,檀千焕并未日日逼她,已经过去三日,他们又从他手里赚了三日,也该是去见阎王的时候了。 冉浅兮精心照顾四个人,檀千焕推门而入,看见她对柳寻嘘寒问暖,对胥远朝无微不至,已经起了必杀决心。 “兮儿。” 伴着他一声温柔阴鸷的兮儿,数十装甲军涌了进来! 冉浅兮愕然抬头,观察形势,童建手中握着胥远朝的长剑,檀千焕是带着死亡而来。 她迅速站起,挡住身后的四人。 “你想做什么?” 檀千焕不慌不忙的拔出长剑。 “送他们上路。” 他振臂一挥,装甲军把四人重重围起,皆皆亮出兵器。 “你要杀他们?” 檀千焕往冉浅兮身边走了几步,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鬓。 “兮儿把眼睛闭上。” 他一步一步走向四人,卫季国本欲反抗,无奈身体重伤,才要运功便吐出一口鲜血。 “住手。” 冉浅兮冲进包围,挡住檀千焕和那把长剑。 “你想要什么?要我嫁给你是吗?好,我嫁给你,你放了他们。” 檀千焕轻轻一笑,拉开了冉浅兮,今日一定要取四人性命。 “既然兮儿既愿意嫁给我,那这些人留着更没用了。” 冉浅兮一阵仇恨涌上心头,不知为什么,忽然萌生一个复仇的念头。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家人,没有惦念自己的朋友,而是坚定的拿过装甲军的刀,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卫季国:“不要!” 谢赢:“住手!” 柳寻:“兮儿!” 霎时间鲜血喷涌而出,听到一声倒地的声音,胥远朝慌霎时乱无主。 他赤手摸索着已经倒下的冉浅兮,试探的唤着。 “兮儿?” 檀千焕还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幕,但泪水却先流了出来,他滞涩着道。 “兮儿…” 卫季国紧紧抱着冉浅兮,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张口却让鲜血漾满口腔。 檀千焕顿时跪在地上,刚抬起右手,就被卫季国一把甩开。 “别碰她。” 那一幕幕的笑容浮现在他眼前,一声声义父喊碎了他的心,那个阳光开朗的兮儿,竟被自己活活逼死。 冉浅兮右手从卫季国脸颊滑落,一滴悔恨的眼泪落在他的虎口。 “兮儿!” 胥远朝踉跄的跑过来却被板凳绊倒,他用尽全力往前爬了几步,试探着摸到冉浅兮喉间冰凉的鲜血。 “兮儿…兮儿你怎么了?兮儿…” 檀千焕沉凝片刻后从容起身,坚定的走出了大殿。 “一个不留。” 正殿大门忽被关上,给翊凤殿罩上无尽的阴暗与杀戮。 一个时辰后,整座皇宫都变得安静骇人。 檀千焕走到龙椅下望了一眼,转身返回翊凤殿,从满地尸骸的殿宇中,抱走了冉浅兮的尸身。 第162章 繁花 泰昌二十九年春— “兮儿…兮儿…” 一声声模糊的声音传到冉浅兮耳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喊她。 “兮儿?” 一句又一句兮儿唤醒了她沉睡的听觉,她正眉头紧皱的躺在捕月楼床上。 “是檀千焕?不…是胥远朝吗?” 她被痛苦的梦魇笼罩,口中喃喃念着两个人的名字。 “你想好了?秘术一旦启用,你……” “我想好了。” 迷糊中,她听到两个男人的声音,半梦半醒后,她看到两个熟悉的背影,一个身穿锦绣蓝袍,一个身穿银白阔裾。 她愕然睁眼,第一反应就是摸索自己的脖子,虚惊中发现完好无损,于是不敢置信的又摸了摸。 “口子呢?我没死?” 她猛然抬头,这里的装饰自己在熟悉不过,是捕月楼的花房。 她赶紧下床推开窗子,窗外三月盛景,街上人来人往,红芍与海棠争香。 “我怎么又活了?” 万般不解之时,门外传来了钱敬杨急促的敲门声。 “兮爷,兮爷,还上不上学了!” 冉浅兮犹犹豫豫的打开房门,门外果然站着钱敬杨和商子徕。 “你…你们两个怎么在这儿?” 钱敬杨一脸诧异的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喝发烧了?什么我们俩怎么在这儿,你今天不上课了?” 商子徕难耐的摇了摇头,一把拉起她跑出了捕月楼。 “迟到了又要挨罚,到时候你别哭天喊地让我帮你抄书。” 三人坐上回返的小舟,不出意外的在桥头碰上了胥远朝。 “胥远朝…” 他潇洒而来,英气逼人。 “走啊兮爷…” 钱敬杨欲拉走她,可她却站着不动,想要试探着去摸胥远朝的脸颊。 玉手伸过去时,胥远朝瞬间往后躲了一下。 冉浅兮上前一步,那张俊脸贴满手掌。 她顿时热泪盈眶,胥远朝却不耐烦的扒开了她。 “既然婚期已定,就不该流连红楼!” 一句熟悉的教训,把她从悲伤的过去中拽了出来,她四周一通环顾,的确是重生了。 “你儿子…不是逃婚了吗?” 听到冉浅兮的试探,胥远朝觉出一头雾水。 “你想嫁给他?” 听到与前世不同的回答,冉浅兮瞬间大惊失色,他没有死,那卫季国、谢赢、柳寻都没有死。 她嘚瑟的笑了几声。 “我嫁给你行不行?” 胥远朝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急切的询问着。 “你说真的?” 他早读出圣旨不对,听到冉浅兮这一番话,他更加坚持了自己的想法。 ‘遇安侯胥远朝忠君有性,战名累累,教子有方,两府金玉良缘’ 冉浅兮上前一步,身上纨绔千金的气质再次回到身上。 “对啊,你娶不娶?” 胥远朝轻轻转动眸子,二人已经闹出分歧,以为她又再挑逗自己,故而负气离去。 “不可理喻。” 学院— 经过上一世的教训,这次三人并未罚站,可她逛花楼迟到却是事实。 故事线来到去冀北王府之前,她坐在堂前台阶上隐隐发愁。 不能去冀北王府,不想被冉琼兮家法伺候,只有两处选择。 一是去商府,看商子钧夫妻在眼皮下走来走去,二是去钱敬杨家,可能会有提前认识钱有仁的风险。 两人还在她身边等她给出回应,她心中纠结片刻,潇洒起身。 “只要不见檀千焕,只要我嫁给胥远朝,就不会去冀州,那就不用和檀千焕发生关系!” 暗想完,她立刻合十双手,对着钱敬杨一顿软磨硬泡。 “敬杨兄,你就可怜可怜我,我要是回去,手掌会开花的,救救我这个无家可归得孩子…” 钱敬杨看了她一眼,把头转了过去,商子徕却难耐的笑了笑。 “哎呀敬杨兄,我求你了,一把青鱼斋的扇子行不行?” 钱敬杨眉头一挑,有些被扇子打动,把头转回来看到冉浅兮得逞的表情,又把头转了回去。 她正正声,拉回了钱敬杨。 “三把,三把行不?青鱼斋一把,若题阁一把,我外加一把黎正仲亲笔!” 三把名扇的诱惑,让他无力反驳,抑制不住的扬起了嘴角。 “你说的啊,三把…” 冉浅兮尴尬的笑了笑,大不了把这个月零花钱都给他买扇子。 “啊对,我说的。” 商子徕看了二人一眼,摇头离去。 “趁火打劫啊…” 钱府高门大户,富贵满园,家丁佣人们蜀锦加身,二人走进内院,却听到钱有金在堂内大发雷霆,钱敬杨立刻带着她畏畏缩缩的藏进了自己房中。 “嘘,肯定是又和商子徕他爹打起来了,咱们先别出去,一会儿他劲儿过了就好了。” 冉浅兮配合的点着头。 “好好好,咱俩先藏藏。” 戌时已过,二人一直在房中打牌没出过房门,正玩的不亦乐乎,钱有仁却敲起了房门。 “小杨,吃饭了。” 钱敬杨放下牌九,打开房门后,钱有仁一眼就看到了冉浅兮的花容月貌。 冉浅兮尴尬回头,笑着打起了招呼。 “哈哈,小叔叔好。” 钱有仁痴痴的愣片刻, 温柔似水的眼神全被钱敬杨看在眼里。 “小叔!” 钱有仁诧异转眸看向钱敬杨。 “何事?” “怎么还问我何事了?不是你叫我吃饭吗?” 知道自己失礼,钱有仁拱手向冉浅兮作了一揖。 “在下冒昧了。” 冉浅兮带着笑意站起来,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有我的饭?” 钱有仁让开大路伸出右手。 “姑娘请。” 饭桌前,三人已经就位,冉浅兮却未发现钱老爷和钱夫人。 “哎?你爹和你娘呢?” 钱敬杨绅士的拉开椅子,冉浅兮笑意盈盈的坐了上去。 “基本上小叔叫我吃饭他俩都不在,因为不是一个院子。” “嗷嗷…” 待膳食布好,冉浅兮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钱有仁盯她看了片刻,不由笑了起来。 “姑娘是冉二小姐?” 冉浅兮一边点头回应,一边照吃不误。 “对啊,你怎么知道?” 钱有仁敛起右袖,为她添了一道什锦君子锅。 “谢谢。” “冉姑娘不必多礼。” 入夜— 冉浅兮才在厢房歇下,钱有仁便殷勤的找了过来,精心打扮过后皎皎如月。 “冉小姐可睡下了?” 听到门外有人,冉浅兮整理好衣服坐了起来。 “奥还没有,进来。” 钱有仁抬起衣摆本欲开门,却停在外面并未上前。 “男女有别,劳冉姑娘移步。” 冉浅兮稍有不耐烦的打开房门,眼前人明眸皓齿,仪表堂堂,让她停住一双目光。 “什么事呀?” “我看今夜月色正好,又逢春分,不知是否有幸请冉小姐同游华街?” 冉浅兮本欲拒绝,但既然老天让她重生,不如重新享受世界,忘却上一世的糟糕。 “那也好,现在就走。” 钱有仁莞尔一笑,拉起了她的裙摆。 “小心,看着台阶。” “没事没事,我很灵敏的。” 第162章 转变 二人说说笑笑来到正街,钱有仁细心温柔却不过分,冉浅兮像又被爱了一次。 “冉小姐平时喜欢吃什么?” “我啥都吃,不挑食。” 俏皮的回答,再次让钱有仁觉出不同,他淡淡一笑道。 “在下知道一家的熏鸡不错。” 听到熏鸡两个字,冉浅兮瞬间双眼放光。 “熏鸡?” “嗯。” 冉浅兮一步一步凑过去,近距离的接触,钱有仁分毫控制不住心动。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鸡?” “今日晚膳得知。” “哈哈。” 冉浅兮将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马上就红了耳根。 “走走走,吃吃吃。” 冉浅兮兴致勃勃,还未到熏鸡店门就迎面碰上她的噩梦。 檀千焕寂然而来,望他来的方向,应该是刚从皇城院出来。 冉浅兮脚上一顿,瞬间停住脚步,她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 “兮儿。” 檀千焕的称呼显然有些滞涩,急迫往前走了几步,冉浅兮下意识的退出距离。 “兮儿?” 檀千焕看着她满脸哀伤,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眼眶是红的。 “兮儿你下学了?” “嗯。” 终于听到回应,他知道是秘术成功起了作用,他破颜而笑,含去眼中泪花。 “那为何没回家?” “我…今天迟到了。” 檀千焕又上一步,冉浅兮再次退了一步。 “只因为这个?” 冉浅兮故作从容,争取不露出自己重生的马脚。 “昂,对啊。” “那去我府中,我照顾你。” 她瞬间抬眸,脑海全是二人的过去,毒害自己的孩子,狠杀自己的丈夫,逼死一个又一个蓝颜,把自己囚禁起来险些沦落为工具。 “不用了…那个…我一会儿就回家了…冉琼兮他总不能打死我…” 冉浅兮一笑而过,钱有仁向檀千焕行了一礼跟了上去。 他缓缓转身望着冉浅兮的背影,方才用尽全力含进眼底的泪水,终究还是流了出来。 “兮儿我知错了…” 冉浅兮和钱有仁来到奶酪铺,无精打采的落坐,长长叹了一口气。 “唉!” 听到她沉重的声音,钱有仁端着奶酪也坐了过来。 “怎么了?” 冉浅兮缓缓拿过奶酪,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 “你说,如果有一个你错爱很久的人,后来杀了你的孩子,你要怎么报仇?” 钱有仁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她。 “自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冉浅兮轻轻抬眸,又叹了口气。 “唉,她最后不仅杀了那个人的孩子,还杀了那个人的爱人,你说这仇算不算大仇得报?” “为何还要杀了他心爱之人?” 冉浅兮一瞬被他的问题噎住,她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抽了什么疯,抱着必死的决心拿起了剑。 “额…应该是想报复他,因为这个人不仅杀害了她的孩子,还杀死了她的丈夫。” 钱有仁满脸佩服的点了点头。 “那她做得对,敢爱敢恨,断决如流。” 冉浅兮尴尬的笑了笑,杀死自己为自己复仇,可能是古往今来最蠢的办法,竟还被说成敢爱敢恨。 “你说得对,那要是后来那个人自杀了呢?” “大仇得报,为何自杀?” 冉浅兮又尴尬的笑了笑,不杀自己不算报仇,杀了自己又真的很蠢。 “我也不知道,反正挺蠢的,但是必须得报仇。” 她说的认真无比,成功逗笑了钱有仁。 “哈哈哈。” 他大笑几声,不知被冉浅兮感染了,还是被这个报仇的蠢蛋逗笑了。 “对,必须报仇,敢爱敢恨,以牙还牙。” 冉浅兮抬头望过去,檀千焕还在原地站着未动。 亥时将近,二人小酌一番各自回了家,冉浅兮前脚才进家门,冉琼兮就拿着家法出现在身后。 “这是截我呢啊。” 她转念一笑,嬉皮笑脸的把身体转了过去。 “哈哈哈,大哥你冷静,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冉琼兮怒发冲冠,家法已经抬过肩膀,冉浅兮立刻护住脑袋蹲在了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 家法即将落下之际,檀千焕竟和前世一样,出现在了院中。 “等等。” 这个熟悉的声音折磨冉浅兮数月,她愕然抬头,檀千焕果然沉静的走了过来。 “冉将军停手,兮儿是为了给我买熏鸡才回来晚了,还望不要苛责。” 冉浅兮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熟悉无比的男人,她不知为何酸了鼻尖。 “是…” 她滞涩着道出一个是,檀千焕脸上缓缓挂出了笑容。 冉琼兮收起家法,对檀千焕行了一礼。 “末将见过冀北王。” “不必多礼,冉将军请起。” 冉浅兮愣愣的看着他,发觉二人磁场不对的冉琼兮,自行回了房间。 “见过王爷…” 冉浅兮行了一礼,檀千焕却泪湿眼眶。 上一世,就是在这个地方,冉浅兮一把跳进自己的怀里,这一世,却生疏的像陌生人般。 “兮儿…” 檀千焕往前一步,等着冉浅兮躲开,可这次她却并未后退。 “王爷有话直说。”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檀千焕滞涩半天,却只道出一句寒暄。 “你好好休息。” 冉浅兮抬起双眸,她根本没想到自己的眼泪会流出眼睛。 “多谢王爷关心。” 她以最快的速度擦去眼泪,转身离开了正院。 闺房内,冉浅兮看着去年檀千焕送自己的生日礼物,一把扔进抽屉里上了锁。 “重生了就是重生了,和他断绝一切联系,好好活着不寻死。” 翌日— 回家的冉浅兮睡得很香,一夜无梦直到天亮。 她伸着懒腰下床,打开屋门,又是春光无限。 “上学去!” 她斗志昂扬,精神焕发,今天竟是第一个到课堂的学子。 “哎呀,还是活着好。” 大概过了两刻钟,学子们陆续到场,她紧盯人群片刻,确认没有百里庸,才放下了心。 “好好好,没来,看来只要我赶紧嫁到遇安侯府,一切都能挽救。” 柳寻今日心情甚佳,每每看到她都带着笑意,可她心中只有赶紧嫁给胥远朝的念头。 课间,她在亭中遇到了柳寻。 “小姨夫今天心情不错?” “你今日分外听话,我心情自然好。”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走过去,柳寻以为她是来吻自己隐隐期待着,可她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放心,我改过自新了。” 望着冉浅兮离去的背影暗暗落寞,如果不改还能和自己继续暧昧下去。 第163章 进府 遇安侯府传出小妾们谈笑得声音,冉浅兮路过门前,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呦,早啊各位。” 她亲切的和小妾们打招呼,结果全看着她一脸怨气,身上当家主母的派头,惹得她们连连不爽。 “你们老爷呢?” 听她说话,四个小妾不皆做理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亭子。 “等等。” 冉浅兮满身傲慢的走过去,异常跋扈刻薄。 “来人呐。” 一声来人,虽然是有名无分,却有家丁愿意听她差遣。 “少夫人有何吩咐?” “啧,叫什么少夫人,叫叫夫人,胥鸣暄不是逃婚了吗?” 家丁们正互相张扬,犹豫不决,胥远朝便从内堂走了出来。 看到她指点天地的样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把她们四个的契书拿来。” 家丁们踌躇着不敢有动作,冉浅兮不耐烦的薅起了管家的衣领。 “我说把契书拿来,怎么,我这还没嫁进来就要给我下马威了?” 管家颤抖着看向胥远朝,胥远朝轻哼一声走回内堂,但却是默认的背影。 冉浅兮得意一笑。 “你看,你们侯爷默认了,赶紧拿去!”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管家拿着契书走到了内堂,冉浅兮正居主位。 “夫人,这是他们的契书。” 冉浅兮看了胥远朝一眼,胥远朝却在自顾的喝茶。 “夫君。” “噗!” 一声夫君,叫的胥远朝差了神绪。 他诧异的看了一眼冉浅兮,冉浅兮正满脸笑意的等他发话。 “夫君~你知道人家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陌生的称呼,胥远朝还在疑惑,冉浅兮见状轻轻走到他面前蹭了上去,他往后一仰,瞬间听到自己的心跳。 “夫君,人家想让她们走嘛~” 胥远朝唇齿微张,不知如何回应,她为何突然变了态度,分明才和自己撇清关系。 “好夫君,你还要人家叫你几声嘛~快啊~” 胥远朝不明所以的将手搭在了她的胯上,冉浅兮邪魅一笑吻了上去。 “快发话啊,人家不想和她们分享你嘛~” 看着面前娇艳欲滴的冉浅兮,胥远朝大脑无法正常思考,一口便答应了她。 “赶出府去。” 管家擦了擦鬓角的冷汗。 “是是是。” 冉浅兮拉起他的手指放进了口中。 “我知道你喜欢这样,好夫君~” 胥远朝大脑顿时一震,理智和冷静再次被她磨掉。 他细细感受着冉浅兮的温软,又找回当时的心动。 一场大汗淋漓的恩爱结束后,胥远朝紧紧的抱着她,什么也不敢问。 “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什么?” 听到胥远朝过激的反应,冉浅兮显然比他更加激动。 “靠,你不想娶我?那你还给我写婚书?” 胥远朝眉头紧皱,时间还没来到他写婚书的时候。 “你说什么?” 冉浅兮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哈哈,我说我做梦,梦到你给我写婚书。” 胥远朝并未在意她言语颠倒,而是一直幸福的笑着。 “稍后便写,明日就给你~” 冉浅兮激动的坐了起来。 “你真娶我?” 他爱不释手的摸着冉浅兮的发髻,双眸中含着温泉,早已把之前的不愉快抛诸脑后。 “我早就说过要娶你,是你那日突然变卦,硬要和我撇清关系,说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浑话。” 冉浅兮回忆片刻,心虚的笑了起来。 “哈哈,那个那个,那陛下不是没赐婚吗?可现在陛下赐婚了啊。” 胥远朝将她紧紧抱进怀中,分毫不舍松开。 “好,我胥远朝在此立誓,一朝娶了你,贫富不移,死生不弃。” “好好好,这样就最好了,皆大欢喜。” 胥远朝支起上半身,又把冉浅兮压在身下。 “到底说什么呢~” 邪魅的声音落地,他再次把手伸进冉浅兮裙子里吻了下去。 这日,到了胥远朝和檀千焕同时上书的时候,檀千焕仍极力反对,胥远朝仍不依不舍。 百里庸再次对冉浅兮萌生了想法,退朝后,他果然来了学院。 冉浅兮正在和同学们吹嘘给钱敬杨买的黎正仲亲笔,像他认识本人一般,演讲绘声绘色。 “哎呀,不必惊讶,像我这样的书香世家,认识几个名人不足为奇。” 这份黎正仲亲笔,是她千求万求托冉跃廉买的,三千两两白银还是黎正仲给冉跃廉的亲情价。 堂内忽然安静下来,她蓦然回眸,百里庸竟愣然出现。 “天哪,他怎么来了?” 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和桀骜的气质,两人前世的种种层层浮现,最深刻的是他诀别前最后一句话,现在还犹如在耳。 “兮儿别怕,我去去就回。” 她耳边似乎还萦绕着翊凤殿大门关闭的声音,砰的一声很重很重,她就知道迎来了诀别。 百里庸走近,冉浅兮迅速擦干眼泪不让人看出。 “见过陛下。” 百里庸不解的看着她,她为何知道自己身份。 冉浅兮看出她的不解,淡淡一笑。 “曾和陛下擦肩而过,臣女这厢有礼。” 看着眼前文绉绉的冉浅兮,想起那个在烤肉摊上肆意饮酒的侠气女子,和今天判若两人,百里庸更是不解,竟能惹得檀千焕和胥远朝争执不休。 “平身。” “谢过陛下。” 百里庸围着她绕了半圈,只觉她颜色娇好,冶艳多情,没有觉出其他特别。 “朕本欲观察你一番再下圣旨,如今看来不必了,今日遇安侯殿前请旨,你可愿嫁?” “臣女愿意嫁给侯爷,侯爷他为人谦和,胸有大志,更生的风流倜傥,能嫁给他是臣女的福气。” 听着她一通夸赞,百里庸只觉得无趣,以为她也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女子。 “如此也好,省了朕两处忧心。” 冉浅兮嫣然一笑,容貌当真是百里庸从未见过的惊艳,可和自己想象出的那个冉浅兮大相径庭。 “多谢陛下。” 百里庸礼貌点头,而后坐到了她身后。 “那便上课。”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都看完了吗?怎么还不走?不用批奏折?” 听到性格天差地别的转换,百里庸眉头一挑,又推翻了刚才的想法。 冉浅兮一震,立刻捂上了嘴。 暗想:“娘的,他不就喜欢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么,怎么没装住呢!” 百里庸嗤然笑出,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兴趣。 “完了完了,这个表情和上辈子一样。” 冉浅兮娇柔坐下,柳寻进来看到她和百里庸顿时一懵,一个判若两人,一个大变活人。 “上课。” 冉浅兮恭敬站起,礼貌周到的行了一礼。 “夫子安。” 柳寻疑惑的看了看冉浅兮,翩翩坐下去。 “入座。” 冉浅兮本欲装的知书达理,从而劝退百里庸,但无奈她一上课就昏昏欲睡,扑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看到这样的冉浅兮柳寻才放心,不若还以为她真改过自新了。 “噗嘶噗嘶!” 钱敬杨打出暗号,冉浅兮并无反应,随后他扔过来一个纸团,她立刻弹起。 ‘今日城中小选,逃课否?’ 冉浅兮看了百里庸一眼,逃课是二人的缘起,为了不重蹈覆辙,只能一口回绝钱敬杨。 ‘旁边是陛下,逃不得,晚间请你喝酒。’ 钱敬杨打开纸条,大惊失色。 “娘哎…” 第164章 南下 婚礼当天— 遇安侯府高灯挂彩,来往宾客滔滔不绝,皆来一观大昌前所未有的婚礼盛宴。 胥远朝满心欢喜,冉浅兮也带着笑容,她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胥远朝在一旁阴着脸,到最后,这个继母还是进家了。 檀千焕未来婚宴,他不想看到冉浅兮嫁给别人。 冉跃廉和夏侯瑾稳坐高堂,胥远朝父母早已过世,眼下长辈只有他们二人。 “一拜天地。” 良人之间拉着姻缘结,胥远朝一身喜服,器宇轩昂,这个英气逼人的侯爷,颜值达到了巅峰。 二人盈盈一拜,满场宾客高声欢呼。 “好!” “二拜高堂。” 冉浅兮顶着数斤重的凤冠有些不稳,胥远朝贴心的扶她转身整理好霞帔。 二人再是一拜,檀千焕在王府中,一直苦苦望着侯府方向。 “她带着你们之间的记忆,就算再逆转一百次,结局还是一样。” 施准站在他身后沉重的道出事实,可他仍不后悔放弃一切逆转时空。 “你不懂。” “我怎会不懂,我亦心悦她。” 檀千焕轻轻回首。 “为了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缓缓坐下,施准跟着他一起落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檀千焕泰然自若的倒了一杯茶。 “我承认我不懂爱情,但经过一次分离,我终于懂了。她现在喜欢胥远朝,只想嫁给他,那就满足她的心愿。” 施准无可奈何的笑了几声。 “痴啊,是否完成婚礼也都只是形式。她和我说过很喜欢你,聊天也是八句不离你,她一辈子也不敢想,最让她绝望的人竟然是最喜爱的你。” 听着施准这番言论,檀千焕看着手中的香包,又湿润了眼眶。 “这一次,我绝不会让她失望。” 施准缓缓起身,拿出一个玉牌放到了茶桌上。 “帮我把这个给她,回了。” 遇安侯府— 两人礼成,冉浅兮正在喜房坐等,突然间,天地忽然变色,乌云闭月,狂风四起。檀千焕以玉牌为媒介,再次逆转了时间!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会在自己的潜意识中,觉得循环过这一天。 洞房还未入,冉浅兮再次惊醒,惊醒在二十八年正月,太后生辰前一天。 秘术只有两次启用机会,每次启用的最大限度是一年,第一次,施术者需要用一生仕途作为交换,第二次,则是以施术者一生时运作为代价。 她忽然坐起,坐在檀千焕怀里,二人正在赶回皇城的马车上。 “我怎么又重来一回?不是没死吗?” 她四下观望,檀千焕抱着自己正睡得安稳。 “檀千焕!” 她瞬时站起,一下撞到车顶上,惊醒檀千焕。 “哎呦!” 她忍着剧痛蹲下身体,檀千焕立刻上前关心。 “兮儿你醒了?” 冉浅兮极速挪向车门,仍疼的直不起腰。 “哎呦,磕死了磕死了。” 檀千焕急忙蹲下查看她的伤势,不料被她伸手拦住。 “不用!” 而后急忙爬出了车门。 “真晦气,他怎么阴魂不散的。” 车夫一愣,冉浅兮把他撵到了一边。 “去去去,我赶。” 车夫懵着往旁边措了措,冉浅兮架势十足。 骏马昂首前行,檀千焕坐在车内,透过车帘看着她不解思考的背影。 “这是什么情况,看这架势,是二十八年春天,从冀州回皇城给太后过生日?” “啧。” 听她啧了一声,檀千焕掀开了车帘。 “怎么了兮儿?” 冉浅兮心虚的笑着,再次隐瞒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我没事儿,好好坐着你。” 车夫回头看了看檀千焕,他一个眼神,车夫便懂了他的意思,自己钻进了车里。 檀千焕坐到车外,从身后抱住了冉浅兮。 “兮儿当心,两匹马不好控制。” 冉浅兮愣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嘁,假惺惺。” 檀千焕莞尔一笑,抱的更紧了。 “我怎么假惺惺了?” 冉浅兮愕然回头,唦的一下蹭到了檀千焕的鼻尖。 “你…你干嘛离这么近?道貌岸然!” 檀千焕再是一笑。 “我哪里道貌岸然?” “你还问,不是你把我孩子…” 他猛然低头,冉浅兮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哈哈哈,我刚才做梦了…” 檀千焕看着怀里的爱人,再次湿了眼眶,他悔恨自己不懂爱情,不懂怎么拥有一个女人,弄巧成拙生生逼她自尽。 “兮儿都做了什么梦?” “不说。” 檀千焕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并未追问,因为他知道冉浅兮恨自己。 “坐好了。” 慈溪宫— 一路快马加鞭,二人同上一世一样,在午时前到了寿宴。 有着前世的记忆,今天走的每一步都使她胆战心惊,也明白了太后那句眼睛明亮些。 宴会上,太后同样想带他去见百里庸,她装病逃走后,不出意外的在宫道上见到了百里庸。 “娘的,不重来一回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早见过。” 她继续往前走着,重心不稳,被百里庸一把抱进怀里。 “平地都能绊倒,我真服了。” 孙总管立刻捂上眼睛把头转了过去。 盯着那双凤眼中的笑意,冉浅兮瞬间从他怀里弹了起来。 “谢谢陛下。” “无妨,走路小心。” 看着他已经萌生出情感的眼神,冉浅兮无情的转身跑开,她绝不能再经历一次相同的人生。 “不行不行,我不能在皇城待了,每一步都很危险啊!” 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冉府,卫季国出征,胥远朝还未示爱,圣旨也未下,檀千焕也未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现在就是扭转乾坤的绝佳时机。 “跑路跑路!” 她着急忙收拾着包袱,装满金银细软。 “南下,必须南下,烟花三月下扬州啊!” 才出门,就和岁雪碰个正着。 “小姐你干什么去啊?” “哈哈哈,我的好岁雪,我出去游玩数月,见见世面,你把哥和爹娘照顾好哈。” 岁雪一头雾水得看着她。她却早已跑向大门。 “走了走了啊。” “那你去哪儿玩儿啊?” 冉浅兮已经跑出冉府,声音却延绵不绝的回荡进来。 “我再看!” 第165章 同行 冉浅兮匆忙跑到车马栈前,随便上了一辆豪华的马车。 “我包了,去恬州。” 车夫还没来得及回应,她便爬了上去,打开车帘那一刻瞬间无语。 车里一位青衣公子,生的剑眉长目清新脱俗,正和她一样一脸懵然。 “钱有仁?” 钱有仁的懵然一瞬变为错愣,因为现在的他分毫不认识冉浅兮。 “姑娘是?” “啊,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我是钱敬杨的朋友,叫冉浅兮。” 钱有仁文雅而笑,拱手行了一礼。 “幸会。”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摘下包袱,坐到了他旁边。 “你这是去哪儿啊?” “诗中扬州,月花夕辰,如今正值初春,我心往之。” 冉浅兮眼睛一亮,瞬间和他一拍即合。 上一世想和他交个朋友却未来的及,缘分竟然让她们在这一世提前遇见。 “这不巧了吗?你去扬州,我去恬州,不如同行啊?” “同行?” 钱有仁难掩惊讶,孤男寡女一车同游,活了二十多岁还第一次遇到。 “可…” 冉浅兮坦然掏出一沓银票放在他的腿上。 “怎么样?够不够?” 钱有仁看着腿上的银票不知所措。 “钱某不是这个意思。” 冉浅兮笑了笑,以为他想坐地起价,于是又掏出三个金锭。 “这下够了?” 钱有仁不敢相信的看着怀中的十万两。 “冉姑娘哪儿来这么多钱?” 冉浅兮眉头一挑,仍不以为然。 “多吗?这就是我平时的零花啊。” “你可知这十万两都能买什么?” 冉浅兮一笑,凑上前挑起了他的下巴。 “买你陪我出游够不够?” 钱有仁紧张的攥着衣角,不敢看她却已经红了脸庞。 “我…钱某不值这么多钱…” “哈哈。” 冉浅兮一笑坐了回去。 “怎么不值?帅哥无价嘛~” “可是…” 见他犹豫不决,冉浅兮直接跨到了他的腿上,二人之间只隔一沓银票。 “哎呀,就当交个朋友嘛~” 看着抬手就能揽进怀中的冉浅兮,钱有仁纠结片刻,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她。 “冉姑娘与钱某同往就是,这些钱你拿回去。” 冉浅兮再次抬起他的下巴,邪魅的摩挲着他的喉结,他止不住的吞了一口唾液。 冉浅兮轻轻一笑,缓缓贴近他的耳边道:“没事儿,你拿着,就当照顾我~” 听着最后三个字,好像是在漫长的旅途中,冉浅兮把自己托付给了他。 “冉姑娘是小杨的朋友,钱某自当照顾。” “不要带上钱敬杨,你就说你想不想照顾嘛~” 钱有仁再次攥紧双手,心跳已经难以控制,连其他地方都有了相对的反应。 “钱某…” 冉浅兮轻轻划过他的耳垂,魅惑的在他喉结上咬了一下。 “呃…” 听到她过激的反应,冉浅兮便知道此事已妥。 “我还能在路上帮你解闷儿~” 钱有仁紧张的咽着口水,语气已经有点滞涩。 “钱某愿意。” 冉浅兮一笑,抬起他嘴唇,他立刻闭上眼睛。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他已经想好二人往后的关系。 “钱某定会好好照顾冉姑娘。” “哈哈哈。” 冉浅兮爽笑几声挪了下去。 “那就有劳阿仁了。” 这声阿仁叫的他瞬间心动。 “阿浅客气了。” 冉浅兮满意一笑,钱有仁拿起银两还给了她。 “我不要这个,甘愿照顾你。” 冉浅兮并未直接接过,而是靠在车厢上抬起了他的下巴。 “你过来一些。” 看着她动人的容颜,钱有毫不犹豫便坐了过去。 她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摸着他那张俊雅无双的脸。 “阿仁真好。” 钱有仁轻轻掀开车帘,显然已经有些害羞。 “出发,去恬州。” 这一刹听到恬州两个字,冉浅兮突然想起上一世在那里发生的事情,随即就转变了心意。 “去扬州,陪你。” “阿浅说了算。” 车夫带上斗笠,驾驶起马车。 “好嘞,扬州。” 钱有仁回眸把冉浅兮抱进怀里,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冉浅兮一秒便清楚他在想什么。 “阿浅困了便说,在我怀中睡或者找个客栈休息,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好你。” “知道了。” 城门前来往行人匆匆,官兵们例行盘查拦截了马车。 “请出示出城文书。” 钱有仁打开车帘,冉浅兮瞬间藏到他的身后。 官兵接过文书,试图往车中看去,却被钱有仁拦住。 “内人偶感风寒,不易见风,还望官爷通融。” 听到钱有仁维护自己,冉浅兮趴上他后背,娇柔做作的咳了几声。 官兵看了一眼没觉出不妥,便没多做理会,命人放行。 “行,过过。” 他们前脚才出城门,檀千焕就凭着直觉来到这里。 “参见冀北王。” 守城官兵齐齐行礼,檀千焕看着出城不远的马车,那种直觉更加浓烈。 “冉二姑娘出城了吗?” “回王爷,并未见到冉二姑娘。” 马车越行越远,檀千焕迈出城门,官兵立刻牵来快马,他却又折了回去。 一路上春风骀荡,草木葳蕤,山川田野欣然蓬勃,绿树衔花,黄鹂鸣啼。 车夫驾车正稳,清风又掀开车帘。 冉浅兮满心欢喜的打开钻出马车,看着四下美景心旷神怡,每一丝草木清香,都洗涤着她的心灵。 “哎呀,出城了就好了。” 钱有仁见她在车外迟迟不进,于是也掀开车帘坐了出去,车夫被二人挤得往旁边挪了又挪。 “阿浅在看风景?” 冉浅兮欣喜回眸,她以为能告别上一世的种种,心中宽慰无比。 “吹吹风。” “还没问阿浅去恬州干什么。” “哈哈,你远游我也远游呗。” 钱有仁莞尔笑着,他想不到冉浅兮是为了逃避故人。 “冉夫人和冉公子放心吗?” “哈哈,肯定不放心,但我已经跑了,让他们找去。” 她表面上是在回应钱有仁的问题,实际是在告别檀千焕几人。 “对了,你钱够不够?等我们到了买个大宅子,一起住着。” “一起?” 钱有仁没敢相信她说的话,受宠若惊的追问:“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生活吗?” 冉浅兮一愣,讶异的挑了挑眉,他似乎已经曲解了自己的想法。 “啊…对…对啊…” 钱有仁笑逐颜开,宠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够。” “害,没事儿,到时候我买,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我确实好奇阿浅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冉浅兮得意的把头转了回去,这一刻,自信灌满她全身,连背影都不可一世的伟岸。 “咳咳,太后给的。” 钱有仁惊讶的看了看她,嘴唇也微微张着。 “啊?” 冉浅兮嘚瑟的把头转了过来,嘴角轻轻一扬,像一个腰缠万贯的地主。 “我每个月收五份儿零花钱,哈哈哈哈…” 钱有仁显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讶。 “怎么是五份?” “哈哈,太后一份,娘一份,父亲一份,哥一份,还有大舅给我一份,哈哈,是不是很有实力?” 第166章 挥霍 冉浅兮的祖父是孝县首富,去世后,把全部家业交给了她的舅舅,夏侯珩。 从小到大她便过着金山银山的生活,但也正因为这样的生活,才让她学会了很多坏习惯。 母亲的那份零花钱,是左丘鹤的抚养金,一月便有五百两。 夏侯珩一给便是一箱金,太后更是没有数目,开心的时候,凤冠霞帔、夜明珠、玛瑙翡翠,像送糖豆一样给出来。 “这个嘛,就冉琼兮小气。” 钱有仁大脑像缺氧似的反应不过来,自从成人,他手中银钱全是自己挣的,钱府确实有钱,却不代表他也有钱。 “你舅舅是谁?我可听过?” “我舅舅叫夏侯珩,你们都是做生意的,肯定听过。” 钱有仁一愣,如果商家在皇城富甲一方,那么夏侯珩就在冀州富甲一方。 “冀州商会的会长?” “对啊。” 钱有仁难耐的笑了笑。 “还以为阿浅只是书香小姐,不成想却是名副其实的豪门千金。” 冉浅兮不受控制的捂上扬起的嘴角。 “哪儿有那么夸张,那都是舅舅的钱,要给表哥的。” 钱有仁淡淡一笑,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仍像平白捡到宝贝一般。 “阿浅身份高贵。” 陆路行了数天,二人换了水路,包船便成了第一要务。 到了渡口,一艘艘精致的画舫中,仅伫立着一艘豪华的大船,船舱便有三层,看上去要比货船还要大上几倍,冉浅兮一眼便相中了它。 “就这艘。” 看到大客户到访,船头殷勤的走了过来。 “哎呦姑娘,相中这艘了?” 冉浅兮盯着那艘船打量一番…… 春光明媚,微风拂面,如此美好的氛围下,她竟猛的想起百里庸送自己的龙凤船…… “就它,还能凑合坐,去扬州需要多久?” 船头殷勤的把二人带上大船。 “您若即刻启程,不出半月就能到,入江南就正逢好时节。” 冉浅兮背着手打量船舱,内部整洁干净,窗子够大,通风持久。 看过仓房,她又转到了厨房,厨具灶台应有尽有。 “嗯…看着不错,再去露台瞧瞧。” “哎好好好,您这边请。” 船头殷勤的将二人带去露台,古色古香的纱幔看上去很有意境。 “行,这能搁几个人啊?” “伙夫船夫姑娘可用我们提供?” 冉浅兮背手走下露台,观摩着船帆满意点头。 “都用你们的,食材要备好,不怕多,就怕少。” 船头脸上笑开了花,高兴的合不拢嘴,终于碰上一个大客户。 “好好好,您放心。” “唉对了,雇几个随护,还有画师雇一个,再雇些乐队,玩儿嘛,热闹开心最重要。” 船头乐的直拍手,从业十年多,似乎终于碰到傻子了,这些人员,大家小姐或者公子基本上都是自己带。 “行行行!太可以了!” 钱有仁已经在一旁看傻了眼,就算他们富家子弟出游,也没说这么面面俱到,还要画师和护卫,基本都是家丁代劳。 冉浅兮满意的掏出一兜金子扔到船头手里,差点滑进江流中。 “你看这些够不够?” 船头眉飞色舞的咬着金子。 “够够够,太够了,咱们诚信服务,三千两就够。” “害,你先拿着,在你挣钱的基础上,给我找最好的,给你一天时间啊。” 船头就差给她跪在地上,一直鞠躬就没停过,碰上再生父母一般。 “姑娘等好,肯定给您办妥。” 待船头离开,钱有仁走了上来。 “阿浅可知给多了?” 冉浅兮无所谓的伸了个懒腰。 “钱少了不办事,放心,我心里有数。” 钱有仁难耐的叹了口气,这笔金子,已经够钱家各商铺一年的周转资金。 二人回到马车欲拿下包裹找家客栈投宿,不成想,钱有仁才拿起她的包袱就抻了后腰,包袱中像装着巨石一样。 “阿浅,你带石头游玩?” 冉浅兮眉头一挑,急忙跑过来拉上了车门。 “小点儿声。” 随后她打开包裹,满满的全是金银珠宝,没有一件衣服与吃食。 “天呐。” 冉浅兮往车外看了一眼,立刻捂上了他的嘴唇。 “嘘你小点儿声,财不外露。” 而后掏出五万两银票放进了钱有仁怀中。 “这个你拿着,以防万一知道吗?” 钱有仁看着送过来的钱家商号的银票,难耐的笑了笑。 “竟然把银子存我家。” “我还存了商家不少呢,我家又没钱庄。” “好好~” 钱有仁宠溺的语气让人苏骨。 “一定要拿好了知道吗?” “放心,我们家都是管钱能手。” 冉浅兮肯定的拍了拍他的胸脯,竖起一个大拇指。 “钱家商号,值得信赖。” 二人走下马车,冉浅兮背着一兜银子丝毫不觉压力,转手给了车夫三百两。 “呐,这几天辛苦你啦。” 车夫满怀欣喜的接过,和船头有着一样的笑容。 “多谢姑奶奶,多谢姑奶奶。” 翌日— 大船整装待发,歌姬舞姬人满为患,打手护卫看上去也都是实打实的练家子,画师更是一番风流倜傥。 小工们正在往船舱搬运食材,掌厨已经在厨房操练起来。 酿酒师、调香师、茶艺师、应有尽有,冉浅兮似乎把京城纨绔的生活搬到了这艘船上。 若不是时间有限,她或许还要把簪娘、妆娘、绣娘,都请上大船。 船头手中拿着剩银殷勤等待,冉浅兮换了新衣服,和钱有仁说说笑笑而来。 “东家您来了,这些是剩的银钱,您数数收好。” 钱有仁不明所以的看着那兜银子,他知道无商不奸,这船头竟然还把钱剩了出来。 冉浅兮满意拿过,船头恭敬的把她带上了高船。 “您查收查收,看看哪儿不满意,我再去操办。” 冉浅兮先是围着那些护卫绕了一圈,即将转身之际竟然看到了洪藩。 暗想:“我去,他怎么除了押镖还押人啊。” “咳咳。” 她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 “看着不错,咱们去瞧瞧美人儿?” 船头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已经咧到了耳根。 “您快请,在这边儿。” 第167章 施恩 船头将她和钱有仁带到副船舱,六七美人正环绕而坐,皆皆活色生香。 冉浅兮围着她们绕了一圈,非常满意。 “不错不错,这样阿仁就不会闷了。” 船头:“是是是。” 钱有仁诧异的看着冉浅兮,他根本没敢想这些美人是给自己准备的。 “给我租的?” “对啊,半个月的水路,你总对着我多枯燥,你看这多有意思。” “有你陪着什么日子都不觉枯燥,何必为我破费。” 冉浅兮听到突如其来的情话,脸上划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没事儿没事儿,我们一起陪着你。” 船头在一旁观摩二人,以为冉浅兮是通情达理的正房,不由露出羡慕的目光。 “东家…” 冉浅兮眉头一挑看向船头,船头俯首而来。 “小人还给你准备了男子。” 冉浅兮瞬间眼冒金光,嘴角压都压不住。 “真的?带我去看!” 东家高兴,船头自然也挂出笑容。 “这个男子在岸上,小人这就怕您夫君不乐意,先带您过去选选。” 冉浅兮开怀大笑,满意的拍了他几下。 “哈哈哈,懂事懂事,回来还租你的船。” “小人应该的,您这边走。” 二人到了岸上,钱有仁立刻望了出来,船头瞬间感到背后一阵凉意。 “这个…要不算了?小人觉得身后有杀气。” 冉浅兮朝钱有仁望过去,无谓的摆了摆手。 “没事儿没事儿。” 二人才到岸上没几步,天上就下起了大雨,船头急忙叫人拿来雨伞。 “哎呦喂,快快,给东家撑伞。” 小工连忙为冉浅兮撑起雨伞。 船头胆怵的回头看了一眼露台上的钱有仁,下着雨也干擦起了汗水。 “要不算了,这老天不乐意啊。” 天不作美,迫于无奈冉浅兮只好作罢,不料刚停下就迎面走来一名柔弱书生。 大雨倾盆,那书生用粗布衣袖挡着天雨,吝惜的把书护在怀里。 “船家船家。” 船头向冉浅兮行了一礼而去,冉浅兮接过伞跟了上去。 那书生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却被雨淋得楚楚可怜。 “有船吗,便宜些的!” 大雨中,二人费力的交流着。 “你去哪儿?” “在下去扬州参加乡试,今年开放春闱,陛下重视江南四地,特意指认考点,让学子领会大昌风尚。” 冉浅兮从旁听着,大翻白眼。 “嘁,永远那么会折腾人。” “这…今日就一艘船发,就你一人,能付上整艘船的全价吗?” 书生犹豫片刻询问。 “多少钱?” “一百两。” 书生显然愣住了,一百两对他们来说是天价。 “如此多?” 冉浅兮看着他眉清目秀,色胆大发,自己不在檀千焕眼皮底下,也不忌讳怕重蹈覆辙了。 “我那个船还能放多少人?” 船头回头看向冉浅兮,一脸高兴。 “大船能乘百人,除去船上小工与护卫,还能再放五十人。” 冉浅兮响指一打,看向书生。 “你们这个地方,今日启程参加乡试的有几个?” 书生迟疑片刻,向她行了一礼。 “此处地小,只有二十人。” 冉浅兮一笑,递给了他一把雨伞。 “我在船上等你们,就两刻钟啊,你去送信,本姑娘都载了。” 书生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随后向她拜了一下。 “恩,感念姑娘心善。” 吕为恩迅速转身离开,冉浅兮转身上船,这一刻,便又觉得自己散发着光芒。 “东家没必要啊。” 冉浅兮得意的摆了摆手。 “害,春闱大事,国家增才,我替父亲做件善事为国积福,这辈子我当不了官儿,不能扼杀别人的当官儿梦啊。” 船头佩服的在她身后跟着,哪怕今日大船放不下二十个秀才,她也会散金为他们租船。 钱有仁在露台看着从容如流的冉浅兮,心中好感倍增。 两刻钟后— 吕为恩带着其余人匆忙赶来,风尘仆仆却目光炯炯。 冉浅兮在露台中看着秀才们登台,船长为他们分配了舱房。 但凡有一人从旁经过,全是礼数周全的拱手谢恩。 冉浅兮得意的吃着苹果,钱有仁在一旁宠爱的笑着。 大船出发,舱内欢声笑语一片,皆在感叹当今大学士的恩慈。 雨大天阴,冉浅兮看着画本昏昏欲睡,一个瞌睡打醒,跑去了画师几人的船舱。 “那个画师……” 她鲁莽而进,舱内只有四人,他们分别是谁,冉浅兮分毫分不清,总之都是颜色俊好的帅哥。 四人站起身皆皆行了一礼,冉浅兮有些尴尬的看着其中一人。 “你是画师?” 茶艺师一身粉色纱衣,邪魅诱人。 “姑娘可是想喝茶?” 冉浅兮一笑,把脸转到了酿酒师面前。 他容貌温和,双眼柔情似水。 “在下颇懂些酒汤之见。” 冉浅兮走到琴师身边,那一身风流邪骨,比花香还要沁人。 “那你是?” 琴师行了一礼。 “回东家,画师未在舱内。” “嗷嗷,那你们拿着家伙跟我走。” 四人对视一眼,皆拿着吃饭的家伙跟她走到正舱。 “咳咳。” 冉浅兮正中而坐,四人皆伺候起来,唯酿酒师站着不动。 “你是酿酒的吗?” 酿酒师黑袍加身,潇洒不羁。 “正是。” “额…那你先回去休息,晚上吃饭再过来。” 酿酒师优雅的行了一礼。 “是。” 古筝响起,案上升出袅袅香烟,金玉杯盏中茶清味长,她又过上了挥金如土的生活。 孝县趣事少,她几乎每天都这样打发时间,直到去了皇城才碰到那么多人,发生那么多故事。 第168章 设府 冉浅兮伴着琴声缓缓入睡,忽被门外轻缓的脚步声扰醒,她抬眼望去,画师儒雅而来。 “见过东家,东家有何吩咐?” 冉浅兮伸起懒腰,拍了拍刚打完哈欠的嘴唇。 “今天书生们上船的景象你看到了吗?” “回东家,看到了。” 冉浅兮眉头一挑,眉飞色舞。 “画下来,我拿回去嘚瑟嘚瑟,对了,还有雨景,反正所有你觉得好看的场景都画下来。” 画师莞尔行了一礼。 “小人明白。” 冉浅兮走出船舱,师傅们各自离开,画师笔下生花,于宣纸上勾勒出入门所见,意境非同寻常,命名为《入门图》。 船行数天,已然过了北界,但才出北界,相安无事的运河上便犯了水盗。 大船目标壮大,看着船上来来往往之人,水盗们以为是一艘价值连城的货船,再不济也是百人客船。 正巧天阴,运河驻军犯懒,数艘贼船将其围了起来,船长与船夫立刻拉起了警戒。 “水盗围船。” 他们从容镇定,都是水路上跑了一辈子的老手,强盗当前作战有序。 铜锣响起,长行水路之人全懂事的关起了门窗。 冉浅兮梦中惊醒,一溜烟跑出船舱藏在洪藩身后。 “藩兄救命!” 洪藩一愣,这次回眸,顷刻认就出了冉浅兮。 “阿浅!” 冉浅兮小鸟一样藏到他身后。 “娘的,你刚认出我来?” 洪藩激动转头。 “我是看着眼熟,没敢认。” 冉浅兮抬起他拿着长刀的右手,再次藏到了他身后。 “你先打他们,打不过咱们再给钱。” 洪藩破颜而笑,虽没有大侠之名,但在江湖上也难遇敌手,一般的江湖浪客都认他的名字。 “你且放心,小场面,莫着忙,莫着慌。” 贼船靠近,一根根攀墙锁甩上船尾,洪藩右手一抬,打手们围上一圈砍断锁链。 与此同时,琴师几人忽然警戒,走出船舱站在冉浅兮四周。 “嚯,你们这是?” 琴师:“东家尽可放心。” 酒师:“不过小贼,东家回舱等候。” 茶师拿出脊鞭进入备战模式,画师还在亭中作画,欲再画下这浓烈的一幕。 冉浅兮看着三人的动作,训练有素,忽然认出那熟悉的招式她在冀州见过。 “你这是捡到便宜了,几十两还能有新发现。” 洪藩从旁打趣,冉浅兮便更觉师傅们不对。 一场激烈的打斗过后,水贼一人未剩,老船夫们将尸体扔进运河,小工打来一桶桶清水刷洗着甲板。 这时,酒师书信一封,送到檀千焕身边。 冉浅兮站在原地瞠目结舌,数十匪患无一人近过她身。 师傅们整理衣装,潇洒而去。 “我去,真捡大便宜了?” 洪藩难耐一笑,那些人明显是军中招式,与江湖不同,一下便猜出是有人特意,派这些美男来保护冉浅兮。 “人缘不错,走哪儿都有人帮。” 钱有仁慌忙而来,事情早已收尾。 “阿浅你如何?” 冉浅兮得意忘形的捋了捋额前碎发。 “小场面,莫着忙,莫着慌。” “抱歉,我向来睡得死,方才睡着了。” 冉浅兮笑着拍了拍钱有仁的肩膀。 “我知道,别担心。” 黄昏画舫歌舞孪起,厨子一双巧手,脍炙山珍海味。 琴师素手抚琴,微风阵阵,用琴音谱出天籁云霄。 冉浅兮吃的津津有味,美酒喝的不亦乐乎,画师又描绘起这一帧一幕。 船行十数天,仲春不约而至,冉浅兮似乎彻底找回了自己,再也想不起前一世的伤心。 长江宏伟壮观,大雁展翅高飞,像赴约一场天宫盛宴。 檀千焕接二连三的收到信件与画稿,每次打开时,都珍惜的看着每一个字和每一笔线条,这是他和冉浅兮唯一的联系。 “兮儿,你到底是在逃避我,还是自己的内心。” 他吝惜得摸着每一幅画里的冉浅兮,如今他早画地为牢,不敢迈出任何一步。 江南已到,正值盛春,诗中的日出江花红胜火,诗中的碧柳垂丝水巷遥,她全尽收眼底。 扬州城烟雨温柔,婵娟良婉美好,路上行人似乎都像画中一般令人眼前一亮。 城内大船不到,乌泱泱的书生和舞乐团紧紧相随,场景震撼不凡。 在酒师的引导下,冉浅兮买下一座四院豪宅。 牙人介绍的酣畅淋漓,春可沐浴烟波,夏可大赏盛景。 “此处人杰地灵,风水上乘,女公子可放心住下。” 冉浅兮围着院子绕了一番,牙人又将她带出府邸。 “女公子请看,南邻玉水桥,西邻鼓盛街,无论往哪边看,此座宅子都是最便捷丰富的选择。” 冉浅兮满意点头,牙人递上了房契。 “女公子放心住,这些歌舞乐妓全都可以放下。” 冉浅兮一笑,掏出一张三千两的银票,像金主一样散发着光芒。 “府上下人不要太多,你看着买几个,要机灵的。” 话落,又掏出二百两银子。 “记得一次性付清啊,月钱让她们上府来谈。” 牙人点头哈腰的接过银子,拍着胸脯做出担保。 “女公子放心,小的懂规矩。” 冉浅兮轻轻摆手,牙人行了一礼离开府宅。 她转身看着门洞上挂的空匾,命人刻上了冉府两个大字。 “那个,你叫什么?” 酒师上前行了一礼。 “宿栖。” 冉浅兮自然的掏出一锭金子交给了他。 “买些日需用品,你不是本地的吗?不容易上当。” “是,东家。” 而后又递给画师一百两。 “你眼光好,给府中佣人定些衣服,别太寒酸。” “在下明白。” 冉浅兮深吸一口空气,坐到凉亭中,钱有仁跟着一起坐下。 “终于落脚了,这个房子怎么样?” 钱有仁一笑给她倒了杯茶。 “非同寻常。” “哈哈,非同寻常就好。” 洪藩回了神虎寨,茶师、琴师、调香师表面告辞,其实早埋伏起来,暗中保护冉浅兮,歌舞乐妓跟船返回了渡口。 午后,牙人带着管家和佣人来冉府报到,模样全是过得去的。 管家一身浅秧色直裾,及腰长发用一根纯白的发带束起,额前飘着两缕秀发,平平无奇的装扮却不影响他俊逸潇洒的模样。 “天哪,你这从哪儿找的?这么会找?” 牙人淡淡一笑。 “女公子谬赞,这不过是普通管事。” 冉浅兮围着管家转了一圈,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在刻意隐藏身份,因为那张出尘脱俗的脸,分毫不像一个月挣三十两银的管家。 竹?向冉浅兮行了一礼,没人知道他和琴师几人,全是檀千焕精心训练的鹰眼。 “小人名竹?。” 冉浅兮满意的看着他,眼中冒着星星。 “好好好,长的太好了…” 竹?莞尔一笑。 “东家夸大了,在下不过一介布衣。” 第169章 故客 府中一切收拾妥当,门前灯笼也已经点亮,冉浅兮终于过了几天安稳日子。 这日,忽然有几个操刀大汉,凶神恶煞呢出现在门前。 酒师宿栖、画师抹春、管家竹?,皆听到门外不友好的动静,皆背手走了出来,夹着致命的暗器。 “这就是冉浅兮家?” 竹?从容不迫的看着他们,面部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是。” 几个大汉向前走了几步,抹春立刻掏出暗器抵在魁首喉间。 “退出去。” 面对三个小白脸,其余几个汉子一脸鄙夷挥刀劈了过来,抹春轻盈转身,汉子全都劈空。 宿栖眼神一沉,一脚将其踢出宅门,他一个箭步跟出去,四下路人陆续聚了过来。 “喂呀,打架了。” 魁首见状又提刀而起,被抹春两招夺下,一掌将他拍出三米,正好压在同伴身上。 抹春同样迈出府门,一霎观众更多了起来。 竹?看了二人一眼,伸出右手将唯一一个站着的汉子请出府门。 “请。” 大汉眼见不是对手,识趣的退出了冉府。 竹?紧跟其后,正欲叫暗中鹰眼处理三人,不料冉浅兮寻声跑了出来,他马上装出一副温润模样。 “东家。” 冉浅兮看见倒在地上的大汉,更加怀疑这三人的身份。 “这是怎么了?” 抹春行了一礼道:“东家宽心,不过几个乞丐来上门要钱。” 三人是神虎寨之人,眼下老寨主还未下台,收保护费这种违法的买卖仍在偷着做。 他们听说城东搬来一家大户,未加思索便提刀过来要钱。 “害呀,他们要钱就给嘛。” 抹春看了看冉浅兮欲掏银子,不成想吕为恩将衙役领了过来。 “让开让开。” 衙役们扒开人群,冉浅兮好奇的抬头看去,发现谢赢缓缓走了过来。 “天哪,怎么在这种时间,这种地点碰上他了。” 谢赢看了冉浅兮一眼,记忆深刻,那日在马车中看见她从遇安侯府出来,同样被她容色抓住眼球。 这时,消失的记忆全部涌回冉浅兮脑海,立刻捂上脸藏到了宿栖身后。 宿栖见状抬手将她护住,竹?和抹春上前一步,把她死死挡住。 “冉二小姐。” 谢赢已然发现她,可她仍藏着不愿出去。 “他娘的,他这是南巡来了?” 宿栖本欲直接动手,却被抹春拦住。 “哈哈…谢国舅怎么在这儿啊?” 冉浅兮头也不敢抬的问。 谢赢眉头一皱,看着她反常的表情疑惑不已。 “在下被指派扬州监考,不料有考生报官,声称冉府遇到无赖,故此才赶来一看究竟。” 冉浅兮挂出一个奇怪的假笑,无奈的走了出来。 “哈哈,有劳有劳。” 看着他熟悉到暧昧的脸庞,冉浅兮红着眼眶不愿和他多做接触,将事情交给竹?处理后转身进府,不料一阵西风吹过,颈后那颗朱砂痣显露了出来。 远远看到朱砂痣的谢赢着急上前,却被竹?拦住,他只好出声呼唤。 “二小姐。” 听到他敢自己,冉浅兮下意识停住脚步转了过来。 “还有事?” 谢赢扒开竹?着急上前,什么还没说就迅速扒开她的头发,果然没有看错。 冉浅兮突然背后一凉,马上捂住脖颈,与此同时竹?也走了过来。 “冉姑娘儿时是否在山上迷过路?是否救过一名男孩?” 冉浅兮错愣的眨着双眼,上一世谢赢就因为这件事倾心于自己,这一世竟然提前发现。 “我…没有啊…没有…” 谢赢再次上前一步。 “你撒谎,我绝不可能认错,你为何不承认?” 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冉浅兮尴尬的试探道:“那么请问你是从哪儿认出来的呢?” “你颈后朱砂。” 冉浅兮一吓,瞬间捂住朱砂痣! “我去,我说他咋这么肯定呢。” 谢赢又上前一步,竹?识趣的让开了路。 他拉起冉浅兮手腕,温柔的放在自己眼角。 “我这里也有一个。” 冉浅兮心酸的叹了口气,竟然又回到了以前的圈子。 “是我救的你,你在山上碰到了狼,添了一宿的柴。” 听她承认谢赢喜笑颜开,找了十几年,万幸在自己还未酿成大错的时候找到了她。 “你来游江南?” “嗯,在家待着无聊。” “我可以陪着你,别让我回头又看不见你。” 儿时冉浅兮把他送出山林,见到谢府佣人便转身离开,谢赢正讲到她时,一回首,她却已经消失不见。 冉浅兮尴尬的拿开他的手,虚伪的笑着。 “不会不会…” 谢赢感觉出她的尴尬,莞尔放下右手。 “把他们三个带下去。” 衙役们行了一礼,带走了闹事的大汉。 谢赢蓦然回眸,碰到冉浅兮湿红的眼眶,瞬间被她感染。 “你怎么了?” 冉浅兮转念一笑,往他身边迈了一步,那双多情的眸子紧紧盯着他,有诉不尽的故事。 “没什么,多谢国舅替我抓获无赖。” “莫要客气,我应该做的。” 二人寒暄之时,钱有仁走了出来,谢赢看到这一幕心寒交加。 “你…有良人相伴了?”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跟着他眼神看过去,钱有仁正温润如玉的站在身后。 为了避免谢赢的悲剧再次发生,冉浅兮一笑拉起了钱有仁的胳膊。 “是啊,准备嫁给他了。” 钱有仁一愣,冉浅兮抛了个媚眼他马上领悟。 “在下钱有仁,见过国舅。” 谢赢看了他一眼,标志不同俗人,双眸中装满冉浅兮。 他轻轻一笑,挥手招来护卫军。 “近期盗匪猖獗,城中治安由本官有责,你们严加保护冉府。” 冉浅兮急忙摆手拒绝,已经在空中晃出残影。 “不不不,不用了,我有办法自保。” 谢赢看了她一眼,不仅没有撤兵,自己更是大摇大摆的进了宅门。 “本国舅与冉掌院向来修好,冉二小姐的安全自然有我亲自照拂,今日起本国舅便宿在府中,日日照顾好友之女。” “啥?” 冉浅兮急忙跟上去,抹春几人默默回了房间。 谢赢知道她跟了上来,自如的停住脚步。 “二小姐可是觉得我没用?不相信能将你护好?” “不不不,不是,我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谢赢表情顷刻严肃,什么匪患全是他的借口,唯一的目的就是住进来看着钱有仁。 “既然觉得我还不算废物,那我自当鞠躬尽瘁。” 冉浅兮难奈的看着他,他已经走进内院,丝毫不留给冉浅兮喘息的机会。 “等等,你别私闯民宅啊!国舅也不能私闯民宅啊!这是我真金白银买的房子啊!” 她着急的跟上去,一边小跑着一边在谢赢身大喊,钱有仁只能心酸的回了房间。 第170章 相寻 谢赢自主的进到东厢房,冉浅兮照样在身后跟着。 “我觉得你照顾我可以,但是你是不是可以不住我家?” 谢赢愕然停下脚步,冉浅兮不出意外的撞到了他的肩膀上。 “啊呀!” 谢赢迅速回头,冉浅兮痛苦的揉着眼睛。 “瞎了瞎了。” “别动,我看看。” 谢赢轻缓扒开她的右眼皮,发现没有伤到内里便温柔的吹着。 “没瞎,别害怕。” 她强制睁开左眼,冷艳的俊脸紧紧贴在自己面前。 “你一定要住下啊?” “自然,安全重要。” 眼看劝说无用,冉浅兮只能留下一个白眼,转身走出厢房。 钱有仁正在房中思绪万千,他以为冉浅兮已经是自己的爱人,可却发现她对自己异常冷淡。 “她不喜欢我又为何亲我?” 冉浅兮手中拿着瓜子,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阿仁在干嘛?” 钱有仁抬起双眸,看到她心动到不能自已。 “午后打算上街。” “好呀,我跟你一起去,咱们两个很久没有一起出去了。” 钱有仁淡淡一笑,他不知道要不要确认一下这段关系,现在不进不退日日挂着自己的心。 “谢国舅和你很熟悉?” 冉浅兮刚坐下便是一愣,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若说不熟悉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若说熟悉她又根本不了解谢赢。 “我和谁都能在一起玩儿。” “那你喜欢和他在一起吗?” 听到满是醋劲的求证,冉浅兮拉起他的手到了自己脸上。 “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还没等钱有仁回过思绪,冉浅兮贴过去便是一阵细吻。 钱有仁没敢闭眼,他观察着冉浅兮陶醉的表情,如何都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对他不同。 过了片刻冉浅兮仍在继续,他纠结片刻搂上她的细腰也沉醉起来。 二人还未有过床笫之事,最大限度就是今天的深吻,平时冉浅兮完全没有在车上热情。 他不敢问,又不知道如何说出自己的感情,只是默默关注着她的举动与心情。 冉浅兮移开嘴唇轻轻一笑,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你喜欢我?” “喜欢。” 钱有仁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冉浅兮早做出了心理准备,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她或许应该找一个新的爱人。 “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阿浅…” 冉浅兮笑等他回应,片刻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不止想和你在一起,还想和你共度余生,不离不弃,不失不忘。” 冉浅兮嫣然一笑,轻轻环住他的脖颈靠进了怀中。 “我毛病很多,你要有忍耐力。” 面对她的爱词,钱有仁喜不自胜,仿佛得到一颗永远不会融化的糖,甜蜜了余生。 “无论你是怎么样的你,我都一如既往,至死不变。” 甜蜜盎然的一幕,已经被抹春画下承给檀千焕。 五日后— 信鹰日夜兼程,将一切消都息送到了冀北王府。 檀千焕遣散了府中美人,停止豢养私兵,这是他最后一次能让冉浅兮回心转意的机会。 他看着一幅幅生动的彩画,冉浅兮和谢赢举止亲密,和钱有仁定了终身,早是万蚁钻心。 如果再晚些时日,不能确定她会嫁给谁,他丝毫没有多想就前往扬州。 “兮儿你千万不要嫁给别人。” 他身在冀州,扬州路远,哪怕连夜水路,也需要一月时间才能到,已经过去半月,谢赢仍在冉府住的安稳。 乡试即将拉开帷幕,他也忙了起来,府内每日都是冉浅兮和钱有仁相伴,二人已经恩爱,钱有仁也早算好了聘礼和黄道吉日。 入夏闷热潮湿,冉浅兮时常不出门,日子似乎也平静了起来。 洪藩婚期早过却不愿意把未婚妻娶进门,父亲拿他没有办法,只能为他重新安排相亲,他纠结数天,最终还是决定向冉浅兮示爱。 冉浅兮正在门口看抹春绘画,满脸佩服乐此不疲。 洪藩神清骨秀,带着自己的期盼来到冉府。 “阿浅。” 冉浅兮欣喜回头,抹春立刻警惕起来。 “藩兄?你怎么来了?” 他急切的走上前,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 冉浅兮疑惑的看着他眼中带着期待。 “你怎么了,支支吾吾的,一点儿没有少寨主派头。” “我…父亲给我安排了相亲对象,我怕自己拿不定不主意,想让你帮我瞧瞧。” 冉浅兮顿时眉开眼笑,朝他肩膀用力拍了一下。 “这是好事儿啊,走啊,我给你把关。” 洪藩让出路,心事重重的在她身后跟着。 “在绿水桥。” 冉浅兮回手拉起他的胳膊,二人亲密无间,抹春又将这一幕还原纸上。 “那快走啊。” 洪藩简单的试探,对冉浅兮来说显然没用,她淡定的语气,丝毫不在意他是否成亲。 到了绿水桥畔,冉浅兮东张西望比洪藩还要着急。 “我怎么没看见,人在哪儿呢?” 二人走到桥中,忽而从四周落下无数花瓣,漫天飞舞,数不尽的粉仙将她罩住。 冉浅兮大为惊奇,不自觉的抬起双手,一身白衣沐浴在落花的香意中。 “天呐,这是你给她准备的惊喜吗?太美了,好好看。” 看着她唤人心扉的笑脸,洪藩只感觉怅然若失,这场浪漫,是他为了今天的告白精心而备。 “你觉得好看?” 洪藩语气低落,百感交集,她不以为意的表情,像是给自己判了死刑,冉浅兮却还陶醉在花瓣雨中。 “对啊,她肯定会答应你,别灰心。” 洪藩强颜欢笑,走上前几步。 “如果是你,你会答应吗?” 冉浅兮仍惊奇的观赏,丝毫没有多想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啧啧,这太美了,我肯定答应啊。”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上前一步,花瓣雨仍在持续,雨下的她美不胜收,看的洪藩移不开眼睛。 “还有没有别的惊喜?我一起帮你看了。” 洪藩欣然一笑,打出一个响指,天边升起无数纸灯,每盏纸罩都是一封带着故事的短笺。 “嚯,灯上写的什么?古诗词?” 洪藩单手射出一个飞镖,遥遥而上的纸灯,瞬间落了下来。 “我去!藩兄好本事!” 冉浅兮轻轻挑起,一把抓住熄灭的纸灯。 “咳咳,我品品,看是哪位才子大能的佳作。” 第171章 相救 夏风掀起一阵绿意,纸灯越飞越远,似乎已经飞上银河。 洪藩玉身林立,那束高马尾潇洒飘摇,站在美景下羡煞鸳鸯。 ‘今日父亲教了我新的功法,打山鸡大有巧用,等我去孝县教给你练;洪藩,泰昌十七年六月初十’。 冉浅兮读完一面,发现另一边还有字迹,于是把纸灯转了半圈。 ‘最近怎么样?母亲生病了,父亲急得愁容不展,你有没注意保暖?孝县已经下雪了;洪藩,泰昌十七年腊月初八’。 一盏纸灯两封信,全是洪藩这么些年,想送却不敢送出的关怀。 冉浅兮猛然抬头,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越发变得心软竟红了双眼。 “这是什么?你给我写的信?” 洪藩莞尔一笑拿过纸灯,从前青涩,没有胆量说出自己的爱意,如今长大,却又害怕说出自己的爱意。 “害,都是以前写着玩儿的,原本想送给你,却没送出去,是不是读着有点傻啊?” “送给我?” 冉浅兮愣在原地忘记上前,暗暗藏了数年心意,一瞬间全部灌给她,让她无措哽咽。 “你写了这么多吗?” 洪藩抬头望了一眼被纸灯笼罩的天空,回想当初确实有点傻。 “嗯,都是给你写的。” 迟来的示爱她不知道怎么接受,哪怕再早些天都不会这样尴尬,现在她早已经和钱有仁互通了心意。 “我我我…” 她滞涩的话还未说完,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吓得洪藩立刻上前为她擦拭眼泪。 “这是怎么了?” 冉浅兮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哭的越发惹人心疼。 “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好了,我已经和钱有仁在一起了。” 一句已经和钱有仁在一起了,一处听到人两人心痛,檀千焕站在桥头猛然坠入冰川寒潭。 见洪藩黯然神伤,冉浅兮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要不…要不我一跟他…二四六跟你…” 洪藩破颜笑了出来,她总在不该幽默的时候突然幽默,让人无措。 “哈哈,如果钱兄不介意,我倒也乐意之至。” 冉浅兮抽泣着从他怀里钻出呆呆的望着他。 “那…我回去商量商量?” 洪藩难耐的摸着她的额头,温柔仔细的为她擦着眼泪。 “这种事你也敢商量。既然你们还没结婚,我觉得我可以再加把劲儿。” 冉浅兮一把擦汗泪水,扮猪吃老虎的把戏早被她烂如指掌。 “那也行。” 洪藩将她抱回怀里,她立刻松了眉头,转眸之间,愕愣愣的看见檀千焕背手而立! “我去!” 她愕然起身转头就跑,洪藩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忽然一个银白身影从他身边迅速闪过! 他皱着眉头看着这出她追他逃的戏码,毫不犹豫的也追了上去。 他一路跑回府中,急忙命竹?关上大门。 “快快快!” 竹?和佣人紧忙关门,冉浅兮一路火花狂跑向正室! “跑跑跑,他娘的,这个家伙怎么阴魂不散!” 她一边收拾着一边叨咕。 “这次去哪儿?南月?不不不,危险,要不然去湘西!” 待收拾完行囊打开房门,正碰上檀千焕和洪藩飞墙而进。 “不是?这么快?” 洪藩率先上前,却被檀千焕越过。 危险一触即发,满脑子浆糊的冉浅兮只想到一个念头。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我重生了。” “兮儿…” 洪藩看了檀千焕一眼,发现冉浅兮是在躲他,立刻上前一步将冉浅兮护在身后。 “你害怕他?” 冉浅兮尴尬的笑着不敢说话,檀千焕也上前一步。 “兮儿,你为何躲我?” 他显然是在明知故问,被逼无奈,冉浅兮只能见招拆招。 “王爷说笑了,我怎么会躲你呢?” 嘴上说着否定,身体却诚实的躲在洪藩后面一动不动。 “那个…我偶感风寒…怕过给王爷…王爷还是出府…” 檀千焕又上一步,洪藩立刻出招,二人须臾打作一团。 趁着打斗间隙,冉浅兮灵活的翻上高墙,听到动静跑出来的钱有仁,马上追了出去。 同时谢赢也走出房间,看着打斗的二人,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冉浅兮一路狂奔,经过客栈她扔下一锭银子急速上马,逼的她马术都精湛出一个新的高度。 “驾!” 钱有仁寻找半天也未发现她踪迹,只好返回冉府,却看见洪藩负伤而立,檀千焕又一跃飞出院墙。 他立刻上前扶住洪藩,谢赢命人偷偷追了出去。 经过那间相同的客栈,檀千焕又扔进店中一包碎银,不管不顾的跃上另外一匹骏马! 大马狂奔四十里路,出了扬州城已是酉时,冉浅兮又不出意外的迷路了。 方圆五里无一生气,她急得叉腰,马匹却津津有味的吃着绿草。 “哎呀,这是哪儿啊…” 天气闷热烦躁,一丝清风没有,吱吱喳喳的蝉鸣吵的人异常心烦。 “太冲动了,雇辆马车就不会迷路了。” 她百般无奈的摸着马脸,四周忽然一阴,骏马狂躁不止。 “哎哎哎!” 汗血马兽性大发,已然被什么巨物惊到了,紧接着,一阵她从没闻到过的腥味传了出来,一条近三米的蟒蛇立起巨身。 “喔呀!” 她大喊一声跳出两米远,蟒蛇吐着毒信,似乎对着马狂流口水… 她一步一步后退,不料骏马直冲进树林深处,留下她一人让蟒蛇饱腹。 “娘哎…” 蟒蛇一点一点上前,她立刻扔出火折子,可惜燃物太少,只有一道并不强烈的火焰燃起,不出片刻就被烧灭。 就在这时,一把匕首忽然从蟒蛇身后飞来,蛇在剧痛中把身子转了过去。 冉浅兮躲在树后好奇的看过去,一抹银白色身影直接飞到蟒蛇身上! 看着檀千焕与大蛇扭作一团,冉浅兮的心情突然复杂起来。 “他一直跟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檀千焕不幸被蟒蛇咬伤,手臂鲜血淋漓。 “怎么办?” 檀千焕仍在和蟒蛇死斗,回想起上一世的因果,冉浅兮纠结不前。 万般挣扎之中,她最终还是捡起地上匕首,使尽全身力气刺入蟒蛇心脏,整个人都趴到蛇背上无法动弹。 蟒蛇拼死挣扎,冉浅兮马上就要被甩开,檀千焕愣了片刻,握住她的右手合力穿透蟒蛇。 蟒蛇哀嚎一声扑通倒地。 冉浅兮紧张的擦了把额头上汗珠,松开匕首手上全是腥恶的蛇血。 “死不了?” 檀千焕默默起身,将她抱进怀里。 “兮儿我错了。” 冉浅兮还没准备好他突如其来的亲近,不受控制的翻了一个白眼。 “突然道歉什么毛病?你知道你对不起我?” 檀千焕一愣,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逃离自己,绝不能告诉她是自己逆转了空间。 “我不知你为何躲我,但一定因为我做错了事情,我和你道歉。” 冉浅兮瞥他一眼,撕开了他的衣袖。 “这家伙没毒,自己回去包扎啊。” 第172章 南月 天空忽然下起大雨,看着檀千焕还在洇血的伤口,冉浅兮到底是于心不忍。 “你的马呢?” 檀千焕抬起衣袖为她尽量挡大雨。 “我带兮儿去。” 冉浅兮率先上马,檀千焕试探着骑到她身后,她还是舍不得把带伤的檀千焕自己扔在树林中。 “找个地方把你口子包包。” 村落中,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只有最深处有一家竹门开着。 “去他家看看。” 到了乡情十足的竹门前,两人同时见到亭中有一位美妙的女子在研磨药粉。 “真巧,她家好像还有药材。” 见有人进来,女子起身热情的出门迎接。 “二位是来避雨的吗?” 冉浅兮率先下马,待檀千焕落地,女子立刻看痴了双眼。 冉浅兮望着她的眼睛不由唏嘘,檀千焕可真是道貌岸然的代表。 “一百两,方便吗?” 女子欣欣一笑,对二人行了一礼。 “姑娘多礼了,请进就是。” 两人同样淋着,女子手中只有一把油伞,不假思索的为檀千焕撑了起来。 面对差别对待,冉浅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鄙夷的跑进了亭子。 “多谢。” 看上去最平常不过的道谢,冉浅兮听着是虚伪,但那女子却一脸娇羞。 “了不得,还以为伞下是城北徐公呢。” 她暗自牢骚,嗅着亭中一味每一味草药,果断地拿了几根蛇笕。 女子将檀千焕带进凉亭,行了一礼走回了房间。 “你看看她那表情,这下谁还分得清你和城北徐公孰美啊。” 檀千焕默默上前一步,复杂的望着她,问出了令人震惊的问题。 “那我与城北徐公孰美?” 冉浅兮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抬起了他的胳膊。 “我哪知道,我也没见过。” “若在以前,你定会哄着我来。” 看着他那双桃花眼,在平静的氛围中,冉浅兮又想起自己被他杀死的孩子。 “上药。” 药还未上完,女子便拿着衣服走了回来,一把抢过冉浅兮手中的蛇笕,满脸瞧不起的做派。 “姑娘也会医吗?” 冉浅兮鄙夷不屑的松开檀千焕,让出位置,阴阳怪气的像住在八卦图上一般。 “呐呐呐,您来您来,您医术高超,可显着您。” 女子端详着檀千焕胳膊上的伤口,同样拿起了几株蛇笕草,冉浅兮仅存的一丝好心情都被她败坏。 “嘁,我还以为能变出来什么神药呢。” 冉浅兮就差把讨厌她两个字挂在脸上。 檀千焕看了冉浅兮一眼显然不敢说话。 “我自己来就好。” 女子仍托着他的胳膊死不松手,更是过火的吹了起来。 “公子勿动,马上就好。” 虽然这两个人从爱人演变成敌人,但冉浅兮的占有欲仍不受控制的冲上头脑。 “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默默牢骚着,不耐烦的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感觉自己被孤立一般。 “好了公子,奴家见你衣服破了,特意给你拿了一件。” 面对同样全身湿漉的冉浅兮,给她钱不要,原来是没想给自己找身衣服,顿时无语到了极点。 “我真笑死了,越迷人的越危险你知不知道?” 女子看了冉浅兮一眼并未理会,而是满脸媚笑的把衣服递给了檀千焕。 “奴家去给公子打洗澡水。” “哈!哈!哈!我真开了眼了!这么区别对待吗?” 今天还是冉浅兮两辈子,第一次被一个陌生女人气笑。 “姑娘慎言,我只是看公子负伤从而关心罢了。” 冉浅兮抱臂往前走了几步,一脸正宫做派。 “我可算知道了,你不收我的钱,是没给我准备衣服啊。” “抱歉,家中无多余的衣裳。” 冉浅兮笑的前仰后合,佩服的拍着双手。 “奇,奇啊,没有女子衣服,有男子的,这是为什么,难道你这个宅子专为收留男子而盖?” 女子脸色霎然难看! “衣服是我一针一线给未来夫婿缝的,姑娘如果不想避雨请你离开,这是我家。” “噗!我真笑死了,我还巴不得赶紧把他出手呢,祝你好运,别坠入深渊哦。” 冉浅兮正愁没办法避开檀千焕,却有不识好歹的女人帮她一个大忙。 冉浅兮走出亭子跃上骏马,不知为何,总感觉松了口气。 “阿仁还等我呢,对不起了王爷。” 她快马疾驰,檀千焕费力扒开女子却难以跟上,一个转眸,凄厉的眼神吓得那女子全身一震。 “该死。” 他带着潺潺笑意走过去,毫不拖沓的一掌将其拍懵,无情的扔进了树林… 待冉浅兮返回城中已经入夜,刚进冉府大门,就看见三人在亭中等候。 她托着湿漉漉的身体跑过去,三人立刻拿起准备好的毛巾为她擦拭雨水。 “我滴娘啊,可算把他甩了。” 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模样,谢赢觉出十分不对。 “你为何躲冀北王?” 冉浅兮冷颤打个没完,脸上却鄙夷的笑着。 “哈哈,真有人把人渣当宝贝啊,我当初也是。” 钱有仁难耐的看着她,迅速把她抱回房间,余下二人互看一眼各自离开了凉亭。 翌日— 冉浅兮连夜收拾好金银细软,一早便出了府门,并且给三人留了一封信。 ‘南月看山,千万保密,一月便回,不必挂怀,君等可自行离去,亦可留宿冉府,兮爷亲笔’。 大雨下了一夜,檀千焕只能等雨停再向乡亲借车借马回城,可冉浅兮却早已过了扬州。 三日后— 南月国空气养人,仙雾袅袅,不比扬州烟雨淅淅,各有各美,让人心情舒畅。 冉浅兮下车狠狠伸了一个懒腰。 “哎呀,上辈子想游遍八荒,不成想当了一年皇后嗝屁了,这辈子可不能再负好时光喽。” 大自然赋予南月神秘的色彩,街上二八少女一举一动都好像能蛊惑人心,少年更是青春洋溢邪魅清新。 集市上摆着许多昌国不常有的宝贝,还有摆摊卖蛊的。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了,豢蛊世家司空前,手把手教你控蛊。” 冉浅兮带着好奇走了过去,摊主一看便知道她是外地人。 “姑娘您看看。” “你叫司空前?” 摊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不是,我远房亲戚是。” 她拿起一个木盒,满怀欣喜的打开,一条六寸长的蜈蚣愕然爬了出来! “啊!” 她急的跳脚,立刻脱手而出,不经意间被盒锁划伤手指。 “哕!”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摊主已经吓得不敢张口。 “娘啊!这大蜈蚣!呀呀呀呀呀!!!” 冉浅兮原地转圈连跺脚,手已经甩出残影。 “太丑了!” 消化片刻蜈蚣的丑态,待她平复心情反应过来,摊主已经变成一个木头人。 “抱歉啊,让我扔了,多少钱?我赔给你。” 摊主看着她干眨眼,弱弱的比出了一个三。 “三百两啊?” “不不不,三两。” 冉浅兮东掏西掏,勉强掏出一张三十两的银票。 “给,别找了,对你影响挺大的。” 掌柜愣了一会,拿过银票辨认片刻,瞬间喜上眉梢。 “姑娘大气,这些都给你了。” 第173章 蛊师 冉浅兮顿时色若死灰,一条蜈蚣的打击还未消化,现在还要送他一车蜈蚣。 “不不不不,还是大可不必了,呵呵…那个…生意兴隆哈。” 不料摊主才把银票揣进怀中,冉浅兮又匆忙的跑了回来!! “啊啊啊!他为什么跟着我啊!!” 摊主不明所以的望过去,那条蜈蚣已经爬进冉浅兮裙摆! “天哪,你这是卖的什么!” 摊主愣愣的看着她,言语已经滞涩。 “蛊…蛊啊…” 片刻后,冉浅兮没了动静,以为蜈蚣自己离开了,终于松了口气。 “天哪,可算跑了。” 待她才歇一口气,蜈蚣竟然从领口钻了出来,趴在她身上悠然自得。 冉浅兮看着蜈蚣几度晕厥,双目紧闭着不敢睁开,已经有些哀嚎的声音。 “你快把他拿走。” 摊主纠结片刻才伸手,就被蜈蚣反咬一口。 “哎呀,不行,这东西认主啊姑娘。” 冉浅兮皱着眉头像要急哭一样,那条蜈蚣却悠然自得的,又钻进了她的衣袖。 “那怎么办?” 冉浅兮试探着伸出右手,还没碰到蜈蚣就吓得缩了回去,只感觉左臂又凉又麻,还有触碰竹节的感觉。 “不行不行,我害怕。” “那不如这样,姑娘您去山里找找司空前?” 冉浅兮一瞬睁开眼睛。 “山中?男的女的啊?” “男的男的,您出城一直向南走,走到没有路的时候就到了。” 蜈蚣不让别人碰,冉浅兮又不敢碰,如今眼下唯有这一种办法。 按照摊主指示她一路向南,林中大雾不止,处处阴森恐怖,看的她胆战心惊。 “娘的,坑我…” 她下马后一直往前,不知走了多久已到正午,山中迷雾顷刻散去,眼前路竟然是万丈悬崖。 “我去!” 她猛的后退一步,四周草木忽然震动,片刻后,大片大片的毒蝎和蜈蚣朝她爬了过来! “天哪,我再也不往山里跑了…” 她颤抖着往后退,脸上已被吓得没有血色。 毒蝎和蜈蚣还持续向她爬来,身后是悬崖峭壁,前方是毒虫,但无论哪条路都是绝路。 冉浅兮摸出火折子本欲点燃,那条蜈蚣忽然从衣领爬了出来。 它支起长角与触足,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不过片刻,四周的蜈蚣和毒蝎皆有序退了下去。 惊魂未定的冉浅兮,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大为惊奇。 “你你你…是你把它们赶走了?” 蜈蚣突然窜到她脸上想表达友好,冉浅兮吓得全身一仰,身后包袱又太重,一下便栽进悬崖! “啊呀!” 绝路之处,就是逢生,摊主口中的地方也就到了。 冉浅兮本以为自己会被摔死,不料竟然摔到了夹板上。 “我去,这么神奇?” 忽然她感到脚下一阵轰隆,夹板竟悄悄的落了下去。 冉浅兮试探着站到地上,一眼望上去却看不到头。 其实悬崖本就不高,不过山雾迷惑人心,从上往下看像无底洞一般,其实只有三层楼距离。 她回眸转身,眼前坐落着一座碧绿色的竹屋,清濯雅异。 “看来这就是司空前住的地方。司空前辈…” 竹房空旷静谧,她的回声环绕穿过了整片谷底。 “司空前辈?” 未听到谷中有人回应,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可惜喊了好几声也未听到回应。 “什么情况?这种地方一看就是高人住的啊,怎么没有人?” 她走进整个院子,仍未发现任何人,只好试探着推开屋门。 “司空前辈,晚辈有事相求,若有打扰,还望勿怪。” 房间陈设古典清雅,四处挂着字画书香十足,但最多的还是一个个陶罐竹篓。 “奇怪,怎么没人。” 正在她神游之际,身后突然传出一个清幽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 冉浅兮全身一麻急速转头,一位身穿天青色绸衣的美男,正淡冷如水的看着她。 “见过前辈,晚辈冉浅兮有事相求。” 司空前缓缓走近,冉浅兮看清了他貌比潘安的容颜。 “请问…你是司空前吗…” “前辈不敢当,在下确实拙名一个前字。” 司空前缓缓走进房间,坐到了茶桌前。 冉浅兮紧跟着走进去道:“那你会解蛊吗?” “在下不解蛊,只种蛊。” 冉浅兮沉思片刻,掏出一锭金子放在了桌上。 “五十两黄金。” 司空前淡淡一笑,没予理会。 “不够?” 见他仍不回应,冉浅兮心领神会,又掏出两锭金子。 “一百五十两,买你这座山头都够了。” 司空前饮下清茶,雅然抬眸,看着她再是一笑,这次的笑容显然比上次多了些微妙的情感。 “姑娘可是很有钱?” 冉浅兮眉头一挑,以为遇到了狮子大开口的奸商,于是又掏出两锭金子。 “三百两。” “财不外露,希望姑娘懂此话含义。” 冉浅兮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要多少?” “姑娘以为多少钱,能买我的原则。” 听到他的反击,冉浅兮顿时哑口无言。 “我也没有恶意,我就是害怕蜈蚣,它又不让别人碰,卖它的人说你有办法。” 司空前盯着她领口看了片刻,冉浅兮眉头一紧,尴尬的捂了上去。 “那个,你是不是想要身子所以不要钱?” 司空前又是一笑,盯着她的领口看,不过是在看蜈蚣留下的体液。 “姑娘认为你那身子,值这三百两金子?” 冉浅兮更加尴尬的笑了笑。 “确实不值。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身子,我给你买来。” 司空前冁然大笑几声,面对他的异常,冉浅兮开始摸不到头脑。 “我只是反问而已,因为我觉得,姑娘身子值万金。” “娘哎,你不是想要一万金?那我可没有啊!” “姑娘多虑了,我说过,和钱没关系。” 冉浅兮泻下身子,无语的看着他,重生一世又遇到新的奇葩。 见她不说话,司空前主动聊了下去。 “姑娘怀中蛊乃是蛊王,想来是这小贩阴差阳错间收获,我也解不开。” “那怎么办?” 司空前素手斟茶,冉浅兮双手接了过去。 “姑娘莫慌,蛊乃万虫之灵,蛊王乃万蛊之珍,不会伤害寄主,待姑娘有了后代,便可将其过继。” “过继?那得猴年马月!所以我要和它睡一辈子?” 司空前拿起一个陶罐放到桌子上,轻轻拨倒后,密密麻麻的蜈蚣蜂蛹爬出! “啊!” 冉浅兮再次跳出一米,但等它们爬到冉浅兮身边,皆四下慌忙逃窜。 “姑娘请看,此蛊有益无弊。” 冉浅兮无奈的扶上额头 “都是虫子,一帮和一只有什么区别。” “此蛊要以血喂之,喂于每月初五,午时前。” 冉浅兮慌忙的藏到司空前身后,面对满地蜈蚣她已然不敢睁眼。 “那要是没喂呢?” “如果不喂,它会钻进你的身体自己喝血。” “啥?” 冉浅兮愕然睁眼,只悄悄设想就心脏骤停。 “所以姑娘切记,万不可弑蛊反噬。” “那那那,那他就每天都趴我身上吗?我洗澡怎么办?” “哈哈。” 冉浅兮看着司空前似乎很爱笑,实在难以理解。 “那姑娘不必担心。” “那能多喂吗?” “若多喂,蛊虫会贪得无厌,轻易便反噬。” 冉浅兮一脸懵懂的蹲了下去,司空前望着腿边的她。再一次欣喜的笑了出来。 “姑娘也不必太过担忧,如果蛊虫养熟,少喂一顿多喂一顿都无问题。” “那怎样才算养熟啊?” 司空前看了看她的袖口,这条蛊不仅是蛊王,还是百年难遇的灵雄蛊,可以同任何蛊虫繁衍出不同的蛊种。 “你这条,已经养熟了。” “真的假的?” 司空前双眸流出一丝多情。 “定是姑娘人美,他爱上了你。” “啊?被一条蜈蚣爱上?你画本看多了?” “哈哈哈,此爱非彼爱,总之,姑娘珍惜这百年难得灵雄蛊绝没有错。” 冉浅兮半信半疑的掀开衣袖,还是接受不了和一条蜈蚣同行同住。 “真的拿不出去吗?” “姑娘宽心,它不会伤害你,莫怕。” 冉浅兮尴尬起身,向司空前行了一礼。 “多谢司空公子,那在下先告辞了。” 离开时他并未阻拦,结果不出半炷香,冉浅兮又走了回来。 “姑娘为何没出谷?” 冉浅兮一屁股坐到他的床上,满脸烦闷。 “大哥,你怎么没说我来的只是入口不是出口啊,差点迷路。” “哈哈,天意使然,姑娘今日意外获得灵蛊,又阴差阳错来到我这谷中,想来都是缘分。” “屁,什么缘分?你告诉我出口我就出去了。” “晌午已过,谷内谷外大雾弥漫,姑娘此时不宜出谷。” “我真服了,那你管饭吗?” 司空前缓缓起身拿来了自己的衣服。 “管,姑娘先换身衣服,雾中有毒。” 冉浅兮难耐起身,司空前关上了房门。 “真是个怪人。” 衣裙缓缓脱下,蛊王也掉在了床上,待冉浅兮换上司空前的衣服,试探性的伸出左手,蛊王听话的爬了回去。 “等等,你能不能趴在衣服外面?” 冉浅兮发号完命令,蛊王像听懂人话一样,马上钻了出来。 “嚯,真有灵性啊,那你能不能换一边?” 话落,蛊王又爬到了她的右臂上。 “呀呵,这也没那么吓人了嘛。” 与此同时的司空前在亭中查看典籍。 典籍记载;蛊王之性,奇异非常,豢之,钟情中性,除恶避邪,过继,须情认寄主。 司空前一生醉心于蛊虫之术,留冉浅兮过夜没人知道是因为情愫还是因为歹念。 “过继之法,强行竟然无用?” 司空前合上书籍缓缓起身。 “无缘啊。” 此时的他,已经想让冉浅兮爱上自己,心甘情愿为自己生下孩子在得蛊王。 片刻后,冉浅兮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 “咱们吃什么?” 看她身上并不合身的衣服,司空前顿时觉出一阵心动。 “姑娘说。” “吃点素的就行。” “好,我去准备,你可随处看看。” 第174章 积虑 精心准备的晚膳丰富美味,看的冉浅兮连连称赞。 “厉害啊,这么有手艺?” 司空前纠结片刻,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竹叶酿。 “能喝酒吗?” “能喝酒吗?!” 面对司空前的关心,冉浅兮听到的是挑衅,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 “就你这小酒,我当水喝。” 司空前浅笑添酒,他以为冉浅兮在空说大话。 “那小酌便可。” 冉浅兮兴致正浓状态上好,接连几杯下肚仍振振有词。 司空前陪了一杯又一杯,终于等来她出现醉意。 “有点儿多了…不能喝了…” 冉浅兮摆摆手站了起来。 “我住哪儿啊?” 司空前上前扶住她,犹豫片刻,把她扶回了自己的屋子。 冉浅兮笑容妩媚多姿,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令人迷惘。 她扑通一声躺倒在床上,邪魅性感的摸着司空前的脸颊。 “好模样,本姑娘喜欢~” 微妙气氛当前,司空前内心分外挣扎,如果今天与她相爱,或许就成功了第一步。 他轻轻抬手伸向冉浅兮衣领,蛊王忽然钻出朝他虎口狠狠咬上一口。 “嘶!” 蛊王万毒之祖,只轻轻一滴毒液,就能使人呼吸麻痹命丧黄泉。这一口,他显然是在提醒司空前。 冉浅兮迷迷糊糊转醒,看着他的美貌,竟然脱口而出一声阿焕。 “阿焕~” 司空前眉头紧锁,立刻从她身上移开。 “有爱人?” 蛊王还在备战状态,冉浅兮竟鬼使神差的抬手摸了摸它的触角。 “我才不怕蜈蚣…” 蛊王以为她在给自己下达命令,于是钻进了衣服里。 “哈哈,你干嘛呢?想和我交欢啊?” 司空前闻声转身,还没等做出回应,冉浅兮就慢慢伏了上来。 “你真好看,能不能和我做一次?” 此时司空前的内心比刚才还要纠结,他虽然没有爱人,但为了一只蛊王,借酒醉为借口乱性,如何都不是君子行径。 见他不动,冉浅兮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细碎的游向腰间。 司空前一怔,不由自主的仰起了脖子。 一阵一阵的撩拨连绵不绝,他如千万只蚂蚁爬过全身,这种痒有说不上来的贪恋。 “做吗?” 冉浅兮最后一次抛出邀请,他知道如果再无回应,一定会错过最佳时机。 “那我问你,你清醒吗?” 冉浅兮已经开始吻起他的耳垂和脖颈。 “清醒。” “我是阿焕还是司空前?” 冉浅兮一怔,听他口中出现阿焕两个字,一定是自己刚才昏头喊出来的。 “你不是养虫子的吗?” “养虫子的是谁?” 冉浅兮邪魅一笑,将他压在了床板上。 “司空前。” 司空前紧闭双眼享受着温柔,一点点进入状态。 “再叫一声,我是谁?” 冉浅兮已经脱去他的上衣,紧致有型的胸肌怅然入眼,挑的她欲火焚身。 “司空前~” 二人紧紧相融,司空前纤长的手指游走遍冉浅兮全身,习惯性的被蛊王咬上一口又一口… “你可看好,她自愿的。” 翌日— 盛夏日光照进竹窗,司空前抱着冉浅兮爱不释手,蛊王慵懒的在床架上盘着。 桌案上的竹篓掉落,轻轻唤醒了二人,冉浅兮还睡眼惺忪。 “怎么了?” 司空前怜惜的摸着她的头顶。 “该喂蛊了。” 一听到蛊字,冉浅兮立刻坐了起来。 “蛊?那我的是不是也得喂?” “蛊王不用,它能自己觅食。” “嗷嗷,那除了血它都吃什么?” 司空前已经下床穿起了外衣,看着她轻轻一笑,耐心的给出答案。 “树叶、虫子,体积大的还能吃蝙蝠,再大的可以吃兔子。” “那我这个算不算大?” “蛊王虽然不是体积最大的,却是战斗力最强的。” 冉浅兮也在穿衣服,可却没有发现蛊王。 “哎?哎?蜈蚣呢?它离开了?” 蛊王感受到冉浅兮大幅度的情绪波动,自己识趣的爬了出来,果然又把她吓麻。 “我还是…不太习惯…” 蛊王爬到冉浅兮手边,第一反应就是攻击司空前。 “哈哈,它为什么咬你?” “因为…它不想让我碰你…它感觉到我有恶意…” 听完他一番说辞,冉浅兮大为惊奇。 “这么有灵性?” “嗯,很有灵性。” 冉浅兮默默的看着蛊王,不知为何竟比昨天顺眼许多。 “那给它起个名字,嗯…叫顺眼,这样就能越看越顺眼。” 司空前难耐一笑,揽过她轻轻吻了一下。 “我先去喂蛊,而后给你做饭,你可再睡片刻。” “我不困了,你去喂,喂完蛊喂我。” 司空前冁然看着她,再次朝她嘴角吻了一下,似乎自己已经开始心动了。 “嗯,那你可以四处走走,院子挺大的。” “嗯嗯嗯,你去。” 冉浅兮在院中四处溜达,顺眼就在她身后一直跟着。 她莞尔坐到台阶上,顺眼同样趴在上面陪她一起坐着。 “你吃花吗?” 顺眼其实听不懂人话,只能根据她散发出来的信息,做出相应的反应。 感觉到她开心,便支起触角正对着她。 冉浅兮笑着摘下一朵玫瑰放在台阶上,顺眼爬到花蕊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只剩下绿色的花萼。 “这么厉害?” 冉浅兮伸出左手,顺眼即刻爬进了她的衣袖。 “越看越顺眼了。” 不过片刻,司空前洗漱完毕走了过来。 一身直裾换成了柔纱长袍,裙摆垂过脚面,胯间并无腰配物干净素雅。 他手中拿着冉浅兮昨日换下的衣裙,笑意孱孱惹人心动流连。 “衣服处理好了,你先去换上,稍后出来吃饭。” 冉浅兮悠然站起,早饭过后,就是她离开之时。 “行,辛苦啦。” 司空前带着琢磨不透的欢喜笑着对她。 “我自己吃也得做,不辛苦。” 冉浅兮浅浅一笑,已经走回了房间。 待她将衣裙换好,司空前已经备好早膳,殷殷坐在饭桌前等候。 “很丰盛嘛,这么会做饭?” 司空前淡淡回头,为她盛满粥羹。 冉浅兮大步走上前,不知为何看的他欣笑不止。 “家常饭菜,不足为奇。” “谦虚了谦虚了,我家常饭菜都不会做。” 冉浅兮接过粥羹,司空前笑着又为她拣起煎饺。 “谷中四季冷清,只身一人难免孤单,你若觉得还不错,可常来陪我吃吃饭。” “行啊,那太行了。” 有目的地的接近,正在慢慢演变成主动喜欢。 第175章 沉溺 处暑风清气爽,温暖的空气中夹杂着阵阵凉风与花香,令人舒心解郁。 司空前正在厨房洗碗,冉浅兮却偷偷的找起了出口。 谷中云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竹屋周遭为一方净土。 她环顾四周,看过一圈皆未发现出口,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折回竹屋。 “来来来,我帮你洗。” 司空前卷着袖子有些错愣的望向她。 “你会洗吗?” 冉浅兮拿过碗碟僵硬不熟练的洗刷着。 “害呀,我是不会做饭,但我又不是白痴,洗碗还不会吗?” 司空前莞尔一笑从身后抱住她,一双骨感纤细的大手缓缓盖住了她的手背。 “我教你。” 冉浅兮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我真会洗。” 司空前又是一笑,教的津津乐道。 “就让我多陪会儿你。” 听着不同寻常的情话,冉浅兮不自在的觉得头皮发麻。 “啊…行啊…那一起洗…” 筷全部洗刷干净,司空前正在亭中偷闲飘逸宁人,冉浅兮犹犹豫豫的凑了上去。 “那个…现在快正午了哈…我是不是能找到出口了?” 司空前眸子微微沉下,轻轻一笑把头扭了过去。 “当然,但我观着天气似有落雨,出去危险。” “害没事儿,借我一把雨伞就行。” 司空前再是一笑,显然没了刚才的美好心情。 “谷中无伞,怕是出去有点难。” 但凡是个成年人都能听出他万般推脱,冉浅兮自然也察觉出来,故而没再说话观摩起了他的面部表情。 暗想:“该不会是故意不让我出去?” “哈哈,我看这天气不像要下雨,你怎么知道啊?” 司空前漫不经心的磋磨着毒蝎子。 “我在谷中住了数年,说有雨,便有雨。” 眼看上了贼船,硬碰硬必然下场惨烈,冉浅兮只能尽力安抚他时晴时阴的情绪。 “哎?对了,你在这里住了几年了?” “十年。” 听到漫长的数字,冉浅兮逐渐没了笑容,十年之久,他一定对谷中地形烂熟于心,决计无法自己逃离。 “那你平时总也不出谷吗?” “卖蛊的时候出去。” 冉浅兮眉头一挑,天无绝人之路,瞬间寻到突破口。 “那你今天不去卖蛊?” “不去,银子够花。” 冉浅兮一冷尴尬了笑。 “哈哈…挺节俭哈…” 话落,她盈盈起身骑到了他的腿上,司空前顿时松开了毒蝎。 “银子够花是一方面,银子多不多又是另一方面,你应该多出谷走走。” 司空前挂着难以捉摸的笑容,冷冷的搂上了她的腰。 “你想趁我出谷,然后离开这里?” 冉浅兮的笑脸瞬间颓然。 “你怎么又知道?” “你的问题太明显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走呢?” 司空前冷不丁的摸了一把冉浅兮的脸,仍带着那样不同寻常的笑容。 “稍后有大雨。” “那你怕我危险,就把我送出去嘛,好前郎~” “我说了,谷中无伞。” 冉浅兮自讨没趣,只得下去坐好。 她想离开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司空前烦闷无比,冷看她一眼负气回了房间。 “这怎么还走了?” 皇城— 百里庸赋闲听曲,孙隆在一旁伺候茶店,女琴师温柔甜美,百里庸却觉得稀松平常。 “上次你说檀千焕在忙什么?” “回陛下,冀北王最近忙着四处游玩,手下们同样如此。” 百里庸自然不信他是出门游山玩水,他一向城府深沉,定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都去了何地?” “目下正在湘西。” “湘西?那里有他的势力?” 孙隆显然有些支吾。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没人能想到权倾朝野的权王,四处游山玩水是为了找一个人的下落。 “先派人注意着。” 孙隆恭敬的行了一礼。 “奴才明白。” 遇安侯府— 胥远朝翻着冉浅兮未抄完的律法自叹,他不知道冉浅兮消失六个月去了哪里,更是惦记的夜不能寐。 忽然,下属走了进来。 “有消息了?” “秉侯爷,卑职只查到冉二小姐出门游玩,却不知具体地点是哪里。” 昆宁郡主寿辰已过,这一世舒寒没有碰上冉浅兮,只逗留一日就上了太行山学艺。 乡试结束,谢赢只能按时回到皇城,扬州冉府只有洪藩和钱有仁在等候冉浅兮。 云双得知冉浅兮离开皇城,便提前返回王庭,这时的施准,还不知道檀千焕动用秘术逆转了时间。 已入黄昏,谷中还并未下雨,冉浅兮焦急不安,司空前却安静的做起了晚饭。 冉浅兮坐在亭内一脸晦暗,顺眼不懂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到她的焦虑,扬起触角默默的陪着她。 “哎…上辈子被檀千焕软禁,豁出命才逃离魔爪,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游山玩水又被世外高人关了起来,我是什么宝贝吗?” 司空前沐浴春风般择着油菜,做饭这样的麻烦事他乐在其中。 “吃红豆饭还是白米饭?” 冉浅兮无奈的走了过去,司空前满眼期待的等她回应。 “红豆饭,中午就吃的白米饭。” “好,那你去帮我拔两棵葱来。” “奥,在后院。” “是,小心虫子。” 冉浅兮难耐转身,顺眼紧紧的在她脚后跟着。 后院篱笆青萋,各色各样的绿色青菜生机勃勃。 拔葱起身之际,灰蒙蒙的天空忽然惊出一道巨雷,像要劈开半边天一样龟裂。 冉浅兮先是一个激灵,抬头后惊奇的发现了出口。 她急忙往前几步,又一道巨雷闪出,出口竟然那般稀松平常,一道窄小的鹅卵石路通出山谷,无非又是大雾作怪,使她才看清楚。 “娘哎,不是死过一回,还真觉得有点吓人。” 她试探的往前走了几步,确认是出口无疑。 她满怀信心的折返,才回头就发现司空前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 “娘哎,你吓我一跳!” 司空前望着出口,漫不经心的笑了一下,看的冉浅兮背后一凉。 “找到出口了?” 这句话无论让她怎么听都像在威胁自己。 冉浅兮紧张的挫着手指,顺眼感受到她恐惧的磁场,从怀中爬了出来。 “哈哈,这个是出口吗?” 她惶恐的等着司空前给出回应,好的不好的都已经想象到。 司空前落寞的拿过冉浅兮手中的葱,却什么过激的话都未留下。 “走,今晚真有大雨。” 冉浅兮忽觉松了一口气,顺眼也爬了回去。 “好,那明天再说。” 司空前忽然停下步子,面对她的无情,自己好像大梦初醒一样瞬间秋凉悲上心头。 “谷外可是有人等你?” “没有啊。” 司空前忽然转过俊雅的身体,不舍的盯上冉浅兮。 “那是什么理由让你非出谷不可?”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出去游耍,况且,和你也不太熟,不敢住在这儿打扰你。” “不太熟?” 司空前的语气显然变得沉重,他上前一步贴到冉浅兮胸前,冉浅兮只好仰着看清他的脸庞。 “夫妻之实,鱼水之欢,耳鬓厮磨,比翼双飞,在你口中是不熟?” 冉浅兮尴尬的笑着,试图缓解眼下不同寻常的气氛。 “不就睡了一次么,也没这么亲密…” “就睡了一次?” 冉浅兮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望着他疯狂回忆,的确真的只有一次。 “啊…今天不还没黑天呢吗…” 司空前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似乎能把她烫伤一般。 “已经是亲密无间,你到底有什么理由必须离开?” “你看你又说回去了,因为我和你不太熟啊。” “那你就不愿给我们一个互相熟悉的机会吗?” 冉浅兮一愣,抬手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头,还未明白他的心思和他沉溺进情侣关系中的感情。 “你这院子里没来过女人…何苦这么认真?” 司空前拂袖离去,留下冉她一人愣愣站在原地。 第176章 越狱 饭间,二人双双沉默,巨雷再一次闪过天空,不过半炷香下起瓢泼大雨。 “真下雨了?” 司空前虽然嘴上不说话,但还是甘之若素的为她夹着菜。 冉浅兮:“那个,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司空前的口气显然不如以前温柔,让她感觉到几分不习惯。 “好好好,正是好时候。” “嗯,你也不错。” 冉浅兮窘迫的吃着香菇,奇怪的磁场让她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入夜,大雨越发滂沱,看着榻上的司空前,让冉浅兮有些费解,又说出让人误会的撩拨之语。 “你这是分居吗?” “姑娘冷心冷肺,在下飞蛾扑火实没必要。” “哈哈。” 司空前冷言冷,阴阳怪气的逗笑了冉浅兮。 她静悄悄的走到榻前俯身痴看,司空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带感情色彩呢?” “在下不敢,明日姑娘还要出谷,好好歇息重要。” “哈哈。” 冉浅兮又是大笑几声,扒掉衣服钻进被子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太冷了,咱俩一起睡。” “在下岂敢再唐突姑娘,姑娘冰清玉洁,性格开朗,肌肤之亲都能称作不熟。” 听着司空前满腹酸话,冉浅兮更不受控制的大笑起来。 “哈哈,我就说不熟,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可爱,好像深闺怨妇似的。” “还请姑娘上床休息,我这一介平……唔~”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冉浅兮就堵上了他的嘴唇,他到底还是情难自控的闭上了双眼。 “憋的不行还嘴硬。” 冉浅兮话落,司空马上动起身占领主导位置。 “姑娘可看好了,不是在下蓄意纠缠,是你需要我。” 气氛已经达到标点,冉浅兮迷离的看着压在身上的男子,情欲的表情令司空前欲火难挨。 她微微抬起右手放在对方脸颊,司空前一把抓起她的手指咬进口中。 “昨夜床事,我受益匪浅。” 床榻上发出嗯嗯啊啊的娇喘,窗外大雨冲刷过末夏,短短两日,司空前就已经招架不住,义无反顾的掏心掏肝。 翌日— 冉浅兮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探查出口,于是自己一人小心翼翼的踏上了石板路。 她一路向前,不知过了多久,竟然真的走出了山谷,司空前醒来已经是心灰意冷。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冉浅兮又潇洒的走了回来。 司空前从窗子看过去,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 “是迷路又回来了?” 冉浅兮怀中抱着甜杏走到亭中,大理石茶桌被香红的甜杏铺满。 “没有啊,我认认路,以后进出就不用麻烦你了。” “认路?” 冉浅兮甜笑着把他揽进怀中,看着她香艳的锁骨和脸庞,司空前心中涟漪不断。 “对啊,我这个人闷不住,肯定会经常跑出去玩儿,那我不得记住回家的路吗?” 动人的话三分真七分假,沉溺其中的人却参不透,还以为这是回心转意。 司空前脸上须臾便划出幸福的笑容。 “我并非久不出山,如果你觉得闷,大可带你出去逛逛。” “行,那我们明天出去逛逛?” “可,明日带你上街。” 司空前如获珍宝,南月第一蛊师被中原女子蛊惑至此,还乐在其中。 翌日— 二人在街上卿卿我我,路人看了各个嗤之以鼻,可冉浅兮却不以为意。 街巷繁华,行人绵延不绝,平常的街道突然被数十护卫军围起,冉浅兮第一反应就是藏起,却不料这些人皆向司空前而来。 “你就是司空前?” 司空前打量官兵片刻,显然来者不善,于是一口否认了自己的身份。 “诸位认错了。” 这时首领掏出一张画像与其进行比对,眉眼脸庞分毫不差。 “抓起来。” 首领一声令下,官兵立刻将司空前架起。 “等等,你们干什么?” 冉浅兮一个箭步挡住司空前,首领看了她片刻,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一起带走。” 二人被官兵不分青红皂白的带走,百姓哗然不绝。 一炷香后,两人被带进广王府。 “你们总要说抓我们做什么?” 官兵不予回答,二人被关进王府私牢,牢中还有同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和少女。 铁锁落下,二人锒铛入狱,冉浅兮一脸晦气。 “怎么总被关起来…” 面对权贵冉浅兮临危不惧,司空前又多出几分爱慕。 冉浅兮:“这个什么广王还敢动用私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知不知道我……” 官兵不耐烦的转身,司空前还在等她说下去,可她却忽然神伤,那个人早不是她认识的义父。 “说啊!怎么不说了?” 面对士兵的挑衅,冉浅兮再次昂首挺胸! “知不知道我义父是谁啊?!” 这声义父说出来,冉浅兮再次想起了檀千焕温柔。 “呦,你倒是说说你义父是谁?” 冉浅兮双手叉腰,不管经历什么,檀千焕永远是最可靠的后盾。 “我义父是大昌的冀北王,我是大昌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太后干女儿,定胜将军亲妹,国舅爷的青梅竹马,太子太傅的外甥女!惹到我你算踢到石板上了!” 官兵显然不信,言语中也全是讽刺。 “呦,做白日梦了?我管你是谁!这里是南月!” “你等等!” 士兵再次不耐烦的把身子转了过来。 “又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自己是大昌的皇后呢?” 冉浅兮莫名其妙的被他噎了一下… “我…你他娘的埋汰谁呢?以为我没当过皇后吗?” 官兵笑的更加癫狂,已然是前仰后合。 “哈哈哈,我看你是得失心疯了。” 虽然官兵哄堂嘲笑,司空前却觉得她不像胡说。 “你管我失不失心疯,南月是大昌蜀国,这就是你们对待上国子民的态度?” 官兵用力抬手,冉浅兮后退一步,顺眼顷刻窜上去咬了一口,官兵愕然倒地,口吐白沫! “娘哎…” 冉浅兮怕顺眼出事,便急忙在牢里寻找,可却未发现它的踪迹。 着急之际,成千上万的毒虫蜈蚣忽于四面八方派来,整个私牢瞬间被虫子塞满,官兵皆惨叫连连应声倒地! 密密麻麻虫子爬过每一个尸体,骇人又恶心。 “天呐!” 冉浅兮迅速跳进司空前怀中,顺眼慢慢爬回了袖子。 “这下怎么办?我们趁乱跑?” 司空前冷静道。 “官兵惨死牢狱非同小可,我们逃不了。” “啊?” 冉浅兮顿时心如死灰,已经幻想出自己客死他乡的画面。 “我不想再死一回了…” 第177章 玉牌 毒虫散去私牢中惨烈不堪,满地的尸体看了让人生理不适,二人最终还是偷来钥匙逃了出去。 “先跑,不行的话我带你回大昌。” 不料只须臾间又被其他士兵拦住去处,顺眼瞬间又钻出来被冉浅兮一把捂住,二人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是什么人?” 冉浅兮紧张的往后退着,把一个男人护在身后,把一条蜈蚣捂在胸间。 千钧一发之际,她把那枚玉牌亮了出来! 首领辨认片刻,慌乱无主,第一个跪了下去。 “三…殿下…” 冉浅兮得看了看司空前,还不知道这块儿令牌为何一直陪着自己。 “咳咳,正是你们的三殿下。” 太子玉牌非同小可,首领犹豫片刻,把两人领进了正堂。 得知侍卫通报,广王拖着病体走了出来。 “咳咳咳…” 他面色灰黄双眼空洞无神,显然快经到油尽灯枯的边缘。 司空前只看他一眼,便知是被蛊虫反噬所害,看来是有人认识自己,在上街后通风报信,官兵才带着画像找来。 施文久病缠身,冉浅兮模样绝色绝代,官兵首领便有了为他冲喜的想法。 “本王听侍卫说…咳咳…你们有三弟的腰牌……”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病恹恹的样子不由让人皱眉。 “我有。” 施文往她身边走了几步,那张脸顷刻便惊艳了他… “你哪里来的玉牌?” “施桓给我的啊,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他。” 施文还未来得及回应,司空前便说出常人一字难得的玉言。 “永生蛊反噬可尝试换血之术,亦可置死地而后生。” 施文转头看了看他,似乎寻到妙方。 “阁下可是蛊祖司空见的后人司空前?” “司空见乃在下祖父。” 施文着急的往他身边走了几步,求知若渴的眼神已经到了让人发怵的地步。 “阁下可否说的详细一些,如何换血,如何置死地而后生?” “换血之术,韩无圣仙自有妙法,若成功便作置死地而后生,若失败,置死地而无后生。” 冉浅兮看着他一脸惆怅与迷茫,似乎所有人讲话她都听不明白。 “那阁下可知,韩无圣仙在何处栖息?” “蓬莱,具体在哪儿,还要你们自己去找。” 话落间,施桓背手而来,见到冉浅兮那一刻,瞬间燃起一阵悸动。 “冉二姑娘?” 冉浅兮笑眯眯的走过去,施桓不可置信的痴看半天。 “真的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冉浅兮大脑飞速旋转半天,将锅甩到一个好去处。 “冀北王耳目众多,他早就告诉我了。” “原来是这样,听说你离开皇城,我便提前返回,原本担心此生再也无缘相见,不曾想缘分使然,到头来还是没让我将你错过。” 施准的爱意毫不吝啬,司空前的脸色霎时如隔夜菜一般难看。 “哈哈,是啊是啊…” 面对施桓的热情和身旁司空前的冰冷,冉浅兮瞬间觉得无地自容,整个人都如坐针毡。 施桓看了看一旁的司空前,已经猜出二人的关系。 “你哪里来的玉牌?” 冉浅兮慌忙无主,脑海中闪过无数谎话,可无论哪种都很没有说服力。 “是…你给我的你忘了?上次在捕月楼,你喝多了,硬要表忠心,额…拉着我的手,死活塞进来一个玉牌…对。” 施桓并不记得自己在捕月楼喝多过,因为他特殊的身份,他时刻都会保持清醒。 “喝多?” “啊,对啊!” 冉浅兮猛然起身,一把将他揽进怀中,一副哄女人的情景。 “你就这样在床上抱着我,然后非要告诉我一个秘密,所以才把令牌拿了出来。” 司空前听着二人的艳闻,眉头皱的比黄河还要深。 施桓回忆片刻,仍未想起。 “我怎么会喝多?” 此计显然无用,冉浅兮听后尴尬的松开了手,片刻后又计上心头。 “额…那就是我记错了,是你情浓之际,一时高兴给我的。” 施桓难耐的笑了笑,他绝对没有给她过这块腰牌。 “原来是这样,帮上兮儿就好。” “哈哈,当然帮得上。” 施桓虽然笑看着她,可心中疑惑早涌上脑海。 “那兮儿找我做什么?” “这个什么广王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抓了起来,我一害怕就想到你了。” 施桓看了一眼缠绵病中的施文,自然而然的想起广王大婚冲喜的传言。 “王兄身子还未大好?” “咳咳。” 施文滞涩的咳了几声。 “糟粕之身,沉疴难愈。” “那王兄可寻到妙法?” 施文孱弱的走到主位前坐了下去。 “倒是司空蛊圣献出妙计,或许能救我九转病退。” 司空前一直死盯着施桓的右手,因为他正紧紧的牵着冉浅兮亲密非常。 “想来这位就是司空蛊圣了。” 听到施桓的寒暄,他仍未抬眼,视若无睹的靠在椅背上摆弄毒蜈蚣。 “嗯,有礼了。” 施桓眼神一沉,面前这个所谓的蛊圣丝不懂尊重。 “不知蛊圣指了什么方法?” 施桓已然发难,司空前仍在有恃无恐的摆弄着毒蝎,语气间也尽是傲娇。 “又不是你治,知道了又有何用?” 施桓上前一步,冉浅兮瞬间挡在二人中间,司空前看到眼前的细腰,环臂兜进了怀中。 “让他来,我死了他王兄也没命。” 冉浅兮尴尬的冲施桓笑着,无论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出司空前双臂。 “哈哈…云双别生气,他在山里待久了,不太懂人情世故哈…” 施桓看着她难耐一笑。 “无妨,既然兮儿替他求情,我自不会放在心上。” “对对对,那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哈,回见回见。” 冉浅兮拍司空前大腿示意,得到提醒后才缓缓松开了手,不料二人才起身,施桓又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和他在一起了?” “啊?” 冉浅兮满脸疑惑,司空前得意一笑,从容的把她拽回自己怀中。 “昨晚才在一起。” 冉浅兮一惊立刻回头提醒,却迎上司空前满脸的不情愿。 冉浅兮:“哈哈哈…朋友而已……朋友而已” 云双听她矢口否认,再次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看着司空前目如鹰视。 “那不如请朋友先回,兮儿住我宫中便可。” 施准和檀千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她住进南月宫,无疑是让人给檀千焕送出自己的下落。 纠结之际,却见司空前不爽离去,冉浅兮急忙推开施桓跟了上去。 “我还有事情要做,等有时间和你长住。” 看着冉浅兮离开自己的背影,施桓游离的望着,她再一次、又一次,因为那些所谓的朋友抛下自己,瞬间心如刀割。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司空前马上停下等候。 “哈哈,走走,还说要吃过桥米线呢。” 司空前莞尔一笑,当着施桓面前牵起了冉浅兮的手。 二人走出王府,冉浅兮却一步一回头的往府里看,毕竟云双和完全陌生的司空前相比,施准更让她感觉熟悉和安全。 第178章 寻医 长街上,司空前拉着她分外满足,往来行人匆匆,皆在赞叹佳偶天成。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沉默半天他才开口,冉浅兮不知所以的抬起头,一双审视的目光,正直直的望着她。 “逛青楼认识的。” “你逛青楼?” 司空前神情略显惊讶,乌木般的眸子微微怔着。 “对啊,我误打误撞认识了早有预谋的他。” “那……你们相爱了?” 冉浅兮讶异回头,司空前全身上下都挂着哀愁。 “他只是和我关系很好的朋友。” 朋友两个字再次刺痛一个男人,他赌气松手,傲娇的姿态又挂了出来。 “没错,我也是你很、好、的、朋、友!” 一句话撂下,司空前只管自顾的往前走头也不回,冉浅兮只能无奈的主动跟了上去。 “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啊,又生哪门子气…” “等等我。” 冉浅兮小跑上前,一把拉住司空前的左手一脸谄媚。 “你和他不一样,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特别的男子。” 司空前半信半疑的回头,看到一个满眼真诚的她,瞬间触动自己的心弦。 “言真吗?” “真的,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子这样。” 听来听去,他终于听出了这句话中的敷衍,二人越走越远消失在人群当中。 南月王宫— 今日之事太过匪夷所思,施桓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玉牌,果然没在锦盒当中。 “奇怪,我真把它送兮儿了?” 就在这时,施准稳稳走了进来。 “大昌天眼之事安排的怎么样?” 施桓缓缓回头,把游走的思绪抽了回来。 “回父王,不日便可启程前往恬州。” 施准往桌前走了几步,看见他在摸着空盒发呆,不由疑惑。 “怎么了?” “啊没什么,不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施准知道他的表情不对,便不厌其烦的坐到一旁开导。 “说。” 施桓将因果经过全部阐述,施准眉头轻蹙,想到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可他却想不到那块玉牌是他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特意用沉默的方式送给了她。 “人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事,不必太过执着。” 施准话中有话,施桓便觉得一切不是偶然。 “父王前来还有其他事吗?” “倒有一事,蓬莱乃昌国钟灵毓秀之地,你替孤前去一观。” 施桓身份隐秘,最适合穿梭在两国之间,隐秘探查他想得到的一切消息。 “儿臣明白。” 晚间— 冉浅兮二人吃过米线准备回竹屋,竟在大街上再一次被广王的侍卫拦下。 发生了什么还不明所以,广王托着病体从轿中走了出来,呼吸和语气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咳咳,二位,多有打扰,咳咳…” “你还想干什么?别忘了是谁放我们离开。” 冉浅兮语气铿锵有力,不畏惧强权这一出,又迷住施文这个淡泊名利却在意生死的施文。 “小王并无恶意,明日前往蓬莱求医问药,还望蛊圣同行。” 冉浅兮看了一眼从容的司空前,正要回绝施文,不料他竟一口答应。 “可以。” 冉浅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向司空前,试探的凑了过去。 “你怎么答应了?” 司空前淡淡一笑,有着临危不惧的坦然。 “就算不答应,他也会押着我们去,何不少受些皮肉之苦?” “不想去就不去啊,我有令牌,谅他也不敢。” 一提到令牌,才有些好心情的司空前,再次拉下了脸。 “你倒是很依赖这位朋友。” 冉浅兮一愣,马上闭紧双唇。 “没没没,没有的事儿,你别多心,他真的只是我很好的朋友。” “哼,是啊,我也是朋友。” 司空前负气转身却未把冉浅兮自己扔下,而是紧紧拉住了她的手给予保护。 施文右手一挥,护卫军立刻把二人围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 他显然已经咳得没有正常频率,却悠然自得的往前走了几步,身上傲慢的气场压的旁人不敢大声呼吸。 “蛊圣去哪儿啊?” 司空前被逼停下脚步,担心冉浅兮的安全,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整理行囊。” 施文轻轻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标准答案。 “那就麻烦蛊圣了,咳咳咳…小王明日带人去山中接蛊圣。” 竹屋— 司空前现在窗前整理行囊,窈窕君子唾手可得,冉浅兮品的津津有味。 “你都拿什么啊?” “钱和蛊。” 冉浅兮缓缓上前,搂住司空前的窄腰,朝他脖颈吻了一口。 “我带着钱就行,你别收拾了~” 司空前回眸看了她一眼,瞬间明白她色性大发,从容回头将她兜进怀里,二话没说便热吻起来。 冉浅兮慢慢躺在床上,邪魅的勾着他的脖颈。 “真聪明,一点就通。” “不敢不聪明,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成了普通朋友。” 南月宫中施桓翻阅半宿古籍,难以解释之题,终于寻到蛛丝马迹。 翌日— 冉浅兮、司空前与施文一车出发,施桓那边只带了纤竹前往,恰好扮演民间夫妻。 车马连行数天,施桓和施文前后脚到了蓬莱岛下,冉浅兮坐车坐的已是疲惫不堪。 施文:“咳咳,先找个客栈休息一晚。” 施文率先下车,留二人在车上腻歪,冉浅兮死死挂在司空前身上不起。 “累死了,你抱我。” 司空前莞尔一笑,甜蜜的朝她额头亲上一口,将她抱下马车。 看着面前略有简陋的客栈,冉浅兮不禁有些嫌弃。 “就住这儿啊?” 施文用绢帕掩口咳了几声,咳声明显比以前加重了几分。 “咳咳…出门…咳咳咳,不宜太招摇。” 身为南月王室之人,不能轻易踏进昌国地界,必须要以低调为主。 冉浅兮趴在司空前怀中百无聊赖。 “你是不是没钱啊?我借你。” 施文转头看向她,不经意间春光满面,盯她看了片刻,忽然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冉浅兮不以为然看了他一眼,又把头埋进司空前胸膛。 “别激动,没人借给过你钱吗?” 施文绢帕掩面,侍卫为他送上鼻壶嗅了一下才逐渐缓解,他却看着冉浅兮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没有,都是我借别人钱,咳咳…” 冉浅兮眉头一挑,洒脱的递过去一兜银子。 “呐,有利息。” 施文看着那兜银子淡淡一笑,接过后命人换了客栈。 “换一个。” “是。” 几人因为住宿问题一再耽搁,施桓已经和纤竹上岛。 第179章 蓬莱 黄昏— 城中夜景繁盛,冉浅兮兴致盎然难以成眠,无情摇醒了正在小睡的司空前。 “醒醒醒醒…” 他蓦然睁开双眸朦胧温柔,整个人都更美了几分。 “想上街?” “对啊,你怎么这么聪明?” 司空前悠悠起身,将她揽进胸膛吻了一下。 “等我换身衣服。” “好好好。” 司空前虽然久居深山,却格外注重自己的形象,每次和冉浅兮出门都很重视,更会为她精心打扮一番。 今日换上粉蓝色的柳烟长裳,青丝挽起,背上乌发袅柔潇洒,带给冉浅兮一次又一次的视觉盛宴。 “走。” 冉浅兮挽上他的手臂,笑逐颜开,几番流连那张俊逸容颜。 司空前看着她痴痴的眼神,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你也这样色眯眯的看别人吗?” “啊?” 冉浅兮还沉溺在美貌中没有走出。 “双眼放光,口水直流。” 听到这里,她以最快的速度摸了摸嘴角,司空前笑的更开怀了。 “别摸了,被你吃进去了。” 冉浅兮鄙夷的松开双手,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一遍。 “绝对不可能,比你更可口的我都看够了。” 司空前忽而沉默,凝视的眼神立刻变成审视,冉浅兮不经意的回头再一次把他惹毛。 “我的意思其实是……” 眼看自己支支吾吾的想不出理由搪塞,司空前轻叹一口气主动拉起了她。 “我知道,但不想听见。” 冉浅兮的情绪瞬间从慌张变成惭愧。 “以后不说了。” 街上行人庞多,情侣更是数不胜数,东瞧西看间,一个成衣店内人满为患,男男女女数不胜数。 “我们去里面瞧瞧。” 冉浅兮拉着司空前挤进人群,少女们多有不满,可看见他那张倾世容颜,态度全然好了起来,全都质问起了冉浅兮。 “挤什么?” 司空前面带歉意,可她却不以为意,仍自顾的看着热闹。 “款式好新颖。” 不过半刻钟,她已经抱了满怀,一回头,却发现司空前不在身边。 四下寻找间忽然踩到一个人,待此人回头,冉浅兮立刻看呆。 “端木妍?” 端木妍一身青蝶色圆领襕袍翻着,晚间挂着六环蹀躞带,一束马尾衬得整个人有说不上来的英气魅力。 “兮兮?” 冉浅兮抱着衣服,疑惑不解的围着她看了半圈。 “你一直在老家住吗?” 柳寻和端木妍已经举行完婚礼,就算没有冉浅兮横在中间,两人也没有行过洞房。 端木妍:“你怎么跑柔州来了?” 冉浅兮并未回答问题,而是把她拉到了柜台后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爹和我娘,还有大哥钱敬杨她们好吗?” 端木妍拿过她的衣服放于柜台上,不假思索的帮她包了起来。 “你干什么?” 端木妍拎起一件一件衣裙在她身上比着。 “都好,你还没回答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游山玩水啊。” 端木妍抬手招来伙计。 “哎掌柜,有什么吩咐?” 端木妍一边给冉浅兮包着衣服,一边吩咐伙计。 “去库房把那件柔紫色的落地裙拿来。” “哎好嘞。” 冉浅兮往她身边走了一步,不明所以的问:“这家店是你拉的?” “对,你还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去。” “哇欧,真的假的?” 端木妍淡淡一笑,继续忙着给她包衣服。 “你说呢?” “那肯定是真的。” 片刻后伙计拿着衣裙走了过来,紫金裙面巧夺天工,颜色独一无二却很挑人。 “这些衣服质量并非上乘,你穿着开心就是了。” “害呀没事儿没事儿,我就穿一次。” 冉浅兮向来大手大脚,只想着花钱容易却不想着挣钱难。 端木妍难耐的看了看她。 “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知道节俭。” 话落,冉浅兮直接掏出一万两银票,端木妍一愣立刻挡住了她。 “做什么?” “买衣服啊…” “一万两?” 冉浅兮得意的笑了笑,全身上下都透着有钱。 “给街上所有女孩儿一人来一件。” 端木妍负气拿过银子塞回了她的腰间。 “别嘚瑟,用不着你大赦天下。” 冉浅兮委屈巴巴的看着她,慢吞吞的掏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 “呐。” 端木妍无奈的再次收起银票塞进了她的腰间。 “万秀阁一件成衣五两银子,不分款式,明码标价,用不着几百两几百两的收,再嘚瑟我揍你。” “嘁,你少摆长辈威风。” 端木妍眉头一皱,冉浅兮瞬间反应过来衣服的价钱。 “才五两?那我不得多买几件!” 满场客人霎时间全部望了过来,端木妍尴尬的笑了笑,一把将她拉到后院。 “能不能收敛点儿?这里不是皇城,没人知道你是谁,更不是孝县,你首富的舅舅也没在身边,出门还大手大脚。” “我确实很收敛了?”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你别嘚瑟知道吗?”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一把搂上了端木妍的肩膀。 “放心,我有数。” “不过几件衣服,你拿走就是,不用给钱。” 很显然端木妍此时已经喜欢上了冉浅兮。 “谢谢小姨,但是……” 端木妍回头看着她,她眉头一挑凑了过去,端木妍瞬间心跳加速。 “我不喜欢女的~” “哼。” 端木妍没好气的扔下一个哼。 “咳咳!” 冉浅兮走回店内,站在柜台边上一通咳嗽,店内客人熙熙攘攘的经过,观摩片刻她拉住了一个玉面书生。 “那个,你帮我找个人哈。” 书生迷离的看了她片刻才想起给出回应。 “找谁?” 冉浅兮一笑拉起了他的手,他心中一震,爱情竟来的这么突然。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冉浅兮并未听清他在说什么,不禁低下头询问。 “什么?哎呀反正你就这样站着别动,一会儿就找到了。” 话落不到刹那,司空前便顶着一副死人脸走了过来! “我才不在你身边片刻,你便找了新的朋友?” 冉浅兮尴尬一笑,书生留下一个白眼转身离去。 “世风日下,奇葩之甚。” 看着气跑的书生,司空前思考片刻明白了过来。 “还以为你又三心二意,反复无常,始乱终弃…” 冉浅兮嗤然一笑,把他拉到成衣架前,收到一束又一束羡慕的目光。 “挑两件儿。” 亥时二人满载而归,才进客栈便听到施文的咳嗽声,穿透肺粘膜一般晦涩不已。 “他这个病真能治?” “换血之术可医世间万病。” “好,那那个什么圣仙你知道去哪儿找吗?” 二人边聊边走,已经回到房间。 “外界口中的世外高人,不是住深山老林,便是悬崖峭壁。”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还有你这样混搭的,外面深山老林,家里悬崖峭壁。” 司空前难耐一笑,贴心的为她卸下珠钗。 “我去要水为你梳洗。” “行。” 第180章 ‘良方\’ 翌日— 冉浅兮还未睡醒,刚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就被施文派人强行叫出房间。 她六神无主站着,司空前疼爱的为她捋着头发。 冉浅兮认真的打着哈欠,施文和司空前同时挂出了浅笑。 “冉姑娘受累了,咳咳,请上车。” 冉浅兮转身上车,二人依次随后跟了上去。 一路上冉浅兮游思迷离,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丝毫没有精神。 “又没睡醒又饿,比上学抄书还难过。” 施文淡淡一笑,从食盒中拿出一袋包子和一竹筒豆浆。 “咳咳,小王这里有肉包与豆浆,冉姑娘稍用些。” 闻到肉包的香味,冉浅兮瞬间头脑清醒。 “客气客气。” 她正要伸手接过时,司空前递过一根熏鸡腿,瞬间吸引她的目光。 “鸡腿儿!” 司空前轻轻一笑,冉浅兮断然选择了鸡腿。 “鸡腿好,鸡腿好。” 施文稍有落寞的收起肉包,冉浅兮却主动索要了豆浆。 “豆浆给我喝口。” 施文又挂出笑容,马上就把豆浆递给了她。 “好。” 司空前无奈叹气,棋差一着。 行了一个时辰,几人登上蓬莱已是巳时,冉浅兮已经睡了一个回笼觉。 蓬莱岛上风景狷狂隽秀,川升海平,一眼万里不着边际。 几人落脚客栈,施文先命人前去打探,却未查出一点风声。 看着自来熟的冉浅兮和施文说笑,侍卫都在提醒他注意休息,可他却满脸笑意的说着无妨又狂咳不止。 司空前冷看着二人,心中像被一块大石压着难以呼吸。 冉浅兮滔滔不绝,施文听着她说天道地,气色已然好了不少,起码能看到血色,颜值都在默默提高。 “我帮你们找。” 司空前一句话有力的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冉浅兮期待的询问,司空前一脸不情不愿。 “你知道在哪儿?” “嗯,你过来我告诉他。” 冉浅兮看了看施文,不以为意的走了过去,被司空前一把拉进怀中圈到腿上。 “海上二十里另有一座独岛,上岛后穿过第一片枫林往东。” 冉浅兮惊讶的看着他,他竟然连树林都记得这么清楚。 “你怎么知道这么仔细?” 司空前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应,而是拉着她走出了客房。 “蛊不等人,耽搁丧命。” 施文看着二人背影缓缓站了起来,不料司空前忽然回头。 “我们去吃饭,诸君同行吗?” 施文讥笑一声,拖着病态往前走了几步。 “小王食欲正起。” 司空前本就知道韩无栖身之处,不帮他找,无非是不想招惹麻烦,忽然改变主意,不过是不想让冉浅兮和他相处。 客栈大堂三个人同桌而坐,施文和冉浅兮安静进食,看着二人默契的动作,司空前满脸厌烦。 “好吃吗?”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给他夹了一个煎饺吃的香甜。 “还行,这个煎饺不错,你尝尝。” 话落,又为施文夹了一个。 “你也尝尝,挺好。” 施文欣喜到已经忘了咳嗽,气色显然比昨天更好了一些。 看着一人一个的煎饺,司空前一把放下碗筷,那股傲娇又席卷全身。 面对他过激的举动,冉浅兮还嚼着煎饺一头雾水。 “你干嘛?” “倒是难能可贵的雨露均沾。” 冉浅兮慌忙无措中看了一眼施文,立刻举起双手筷子还在手中握着。 “我发誓啊!我和他什么都没有!纯纯就是聊得来一些!” 司空前淡淡一笑,其中的讽刺令人捉摸不透。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二位还未分别,倒是先共沾巾了。” 看着他矫情的模样,冉浅兮无奈的给他剥了一个鸡蛋。 “好好好,我下次注意,先吃个鸡蛋。” 司空前一身世外高人的气派,却像小家子一样拈酸吃醋。 午后— 几人吃完饭,按照司空前的指引,成功找到了韩无的居所。 红枫林中寂静安然,时不时会听到几声鸟叫和轻浪拍打岩石的声音,像世外桃源一样安逸柔和。 可就是这样一座仙境岛屿,却藏着深不可测的危机。 几人没走几步,就触发了暗中的蛇阵! 剧毒蝮蛇群蚁排衙,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所有人围的密不透风。 “啊呀!” 冉浅兮一个起跳蹦进司空前怀里,他从容淡定目不斜视,爬过来的毒蛇皆四下避开。 “哎?你做准备了?” 二人如履平地,施文却被毒蛇包围。 “我还未做准备,是因为顺眼在你腰上。” 冉浅兮急忙回头却未看到顺眼。 “它这么厉害?” “蛊王,万兽不侵。” 冉浅兮显然不相信一条蜈蚣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真的假的?” “或许它单枪匹马你觉得没有什么,但它可以召来千军万马,便是猛虎,也知道离远些。” 身后几人却停滞不前,僵持片刻,四周忽然传出一个缥缈的少女声音。 “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冉浅兮瞬间背后一麻。 “这个圣仙是女的?” 司空前仍将她抱的稳当,大步流星走进枫林深处。 “不是,他胞妹是女的。” “这你都知道?” 冉浅兮失惊打怪的看着他,却见到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一会儿进去后你离我近些。” “为啥?” 司空前淡淡看了她一眼,又把眸子转了回去。 “进去便知。” 第181章 圣仙 二人靠着顺眼的本领率先走出枫林,侍卫在施文身边道出了此行的缘由。 枫林后的农家小院秋意早至,篱笆墙围着数只山鸡和野兔,两侧种着明黄的格桑花,比司空前的竹屋更赋烟火气。 冉浅兮一直在司空前怀中伏着,直到篱笆屋外才双脚沾地。 这时忽然跑出来一个芳龄少女,她愣愣站在门前看了看司空前,一瞬跑过去将他抱住满带喜欢。 “你真的来看我了!” 冉浅兮眉头紧皱,不过几秒便猜出二人之间的故事,不由觉得司空前怂的很。 司空前不自在的笑着,冉浅兮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每天都想你,非常非常想你。” 憋笑良久,冉浅兮终于笑了出来。 “噗嗤~” 她瞬间捂上嘴唇,少女立刻把视线聚焦在她身上。 “你是谁?” 听着女孩儿不友好的语气,冉浅兮并未生气,尽量耐心的介绍自己。 “我是一个游客…” 少女往她身边走了几步盯了片刻,五官霎时嘟在一起。 “哼,哪儿有这么好看的游客,你来我家干什么?” “哈哈,我有一个朋友,他生病了,特来求医。” “就林子中的那个病秧子?” 冉浅兮还未来得及回应,就自屋中传出一声空灵的男声。 “栩儿不要乱言。” 冉浅兮期待的将目光送去,檐下之人一身白衣,宛然若仙,以轻纱遮面,冷漠又神秘,绝对是世间仅有的佼佼君子。 “哇哦~” 冉浅兮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感叹,司空前一把将她头转了过去。 “哎呦轻点儿!” 韩无莞尔一笑走下木阶,冉浅兮试探着想把头转过去,却看见司空前死亡一般的直视。 “哈哈…我不看…真不看…” 司空前凝视着她没有回应,冉浅兮又转头看了韩无一眼。 “他为什么戴着面纱啊?” 看她色眯眯的双眸,司空前瞬间被气炸。 “还看!” 听到呵斥冉浅兮全身一震立刻回头,施文正好带人走了进来,碰到司空前掐着她后颈这一幕不由奇怪。 “二位又是在玩儿什么游戏?” 司空前将已经燃火的眸子轻轻抬了起来,他不屑一笑道。 “情侣之间联络感情的游戏,广王要一起玩儿吗?” 听到情侣的称呼,韩栩一肚火气转身跑出了院子,这时沉默许久的韩无开口了。 “诸位不必管她,既然能找到这来,想来是沉疴旧疾,药石无医,哪位要治?” 施文往前走了几步,虽然气色有了好转,但仍然是一副病态。 韩无一眼便看出他久病缠身,马上便要到油尽灯枯之际。 “进来。” 施文才迈出一步侍卫立刻跟了上去! 已经走进堂内的韩无,从容不迫的把头转了回来。 “在下治病不习惯有人在旁,诸位行个方便。” 侍卫们纠结的互相看看,施文却答应了他的条件。 “客随主便,你们在此处等我,不可踏进半步。” “是。” 待侍卫们纷纷停下脚步,韩无才把施文彻底带进屋中。 冉浅兮急忙回头,却不料他转身关上了房门。 “唉…” 司空前早已后悔带他们上岛…… 无可奈何的冉浅兮四处看着,忽然发现一个凉亭走了进去。 “来呀,这有地方坐。” 司空前不服上前还生着闷气。 “你们也进来。” 侍卫们互相看了一眼,也走了进去。 屋内— 施文躺于榻上,韩无轻轻摘下面纱,纱下倾国容颜已然看痴一个男人。 半个时辰揭过,冉浅兮已经趴在桌上睡着,房门忽然打开,她瞬间坐起,可惜韩无又将面纱戴了回去。 不知二人在门前说了什么,施文将侍卫全部叫了过去。 房内一片寂静像在商量密事,这时的韩无将门关好走了出来。 “招待不周,这位姑娘恕罪。” 韩无念念有词的客套着寒暄着,冉浅兮只好奇他是美是丑,司空前立刻把她捂进怀中。 “惭愧,内人没见过什么世面。” 冉浅兮无奈的贴着他的胸膛,韩无一笑坐了下去。 “数年未见,都不知你何时成的婚。” 冉浅兮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出来,刚开口,又被司空前塞了回去。 “才成,下次来再给你补上喜糖。” 冉浅兮挣扎着伸出手一通乱抓,丝毫没有从司空前怀中挣脱。 “她是不是有话说?” 韩无一脸疑惑,司空前却仍笑的坦然。 “她无话可说。” 挣扎片刻,冉浅兮朝他左腰用力掐了一把,吃到疼痛,司空前呻吟一声松开了她。 “呃啊~” 冉浅兮缓缓抬头,故作镇定的抚了抚碎发,欲借机拉掉韩无面纱,不料却被他躲开。 触碰到尴尬的冉浅兮,不自在的敲着桌子一脸假笑。 “哈哈,没抓到。” 韩无一笑,优雅摘下了面纱。 “即是朋友之妻,我戴着面纱确实不妥。” 面纱滑下,超乎想象的容色灌入冉浅兮双眼,以至于她瞬间看呆。 “嚯~这么好看?” 看着面前的花痴,司空前瞬间感到一阵无语。 “谬赞,一张素颜,不值欷吁。” “你这脸还素?说你是神仙都有人信?” “夸张了,普通医士而已。” 冉浅兮嘴角一撇满脸都是窘迫。 暗想:“娘的…最受不了装孙子的人…” 她转念而笑,无奈的摸了摸鼻尖。 “哈哈…这个…确实好看确实好看…” 话间,施文缓缓打开房门,韩无拿起面纱走了进去。 天色渐渐变暗,已经到了戌时,火烧云给本就火红的枫林,又加上一层颜色。 “夜间会有暴雨。” 冉浅兮挑眉看了看司空前,轻轻一笑。 “你还会看天象?” “像我们这等深山老林中的贱民,必然要自力更生,不仅会看天象,还得会看命数。” “哎?那你帮我看看我命数如何?” 冉浅兮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了过去。 司空前看了她一眼,盯着掌纹沉凝片刻,得出了精辟的结论。 “观君掌纹,杂乱不清,必是好色成性之象,上辈子定死于男人手中,如若死不悔改,朝秦暮楚,这辈子亦会重蹈覆辙。” 听着他精确的推算,冉浅兮竖起两根大拇指。 “牛啊,你怎么知道我上辈子死男人手里的?你真会算啊?” 司空前无奈的瞥了她一眼,其实分毫不懂算命之术,不过是在说气话。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冉浅兮自然不信他能推会算,可却阴差阳错说出了事实。 “大师!大师,你收我为徒!” 司空前用力拍了一下她的掌心,她立刻把手抽了回去。 “拜师费呢?用自己抵了?” 冉浅兮笑嘻嘻的往他身边凑了凑。 “行啊!你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司空前看了她一眼,成功被她逗笑,一把将她抱进怀中亲昵的抚摸着。 “我若是都要呢?” 冉浅兮拉起他的手,放进领子里,他顿感一阵柔挺,紧接着被顺眼狠狠咬了一口。 “嘶!” 他虽然吃痛,但并未把手拿出来,顺眼却看不下去爬了出来。 冉浅兮往前上了一寸,他顿时有了欲火焚身的感觉。 “那我都给~” 话音落地,两人便忘乎所以的吻了起来,碰巧被回来的韩栩看见。 第182章 实情 眼前场景深深触怒韩栩,却只能大骂一声跑回自己房间。 “我讨厌你!” 冉浅兮全身一抖,被她吓得立刻回头,有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这就是让我离你近些的理由?” 司空前双手还回味的放在她大腿上揉搓。 “不想变成别人的错缘。” 冉浅兮错愣的看着他,不知如何回应,就在此时韩无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走到水池边上摘掉襻膊手套,仔细认真的冲洗着双手。 “病秧子王爷治好了?” 冉浅兮在亭中询问,韩无擦着手望了过来。 “还未醒。” 冉浅兮走出凉亭,推开屋门看见几名侍卫站在外堂,主卧内施文还在昏睡,更有七八是因为同他一样昏迷不醒。 正在她疑惑之际,韩无缓缓走了进来。 “冉姑娘不必疑虑,病人醒来便会康复。” 冉浅兮不知道换血之术如何实施,却能猜到是把身坏死的血液换成健康的,所以肯定需要其他人为之献血。 “那他们怎么也昏迷了?” 韩无淡淡一笑,收拾着她从未见过的工具。 “换血之术乃为秘法,不可让他人闻知,我不过是为他们点了一炉安魂香。” “嗷嗷…真厉害哈。” 韩无再是一笑,把他们带出了木屋。 “已过戌时,姑娘应还未用过晚膳,我让小栩去做。” 听到让韩栩下厨,吓得冉浅兮急忙摆手。 “不不,不用了,我怕她给我下毒。” 韩无嗤然一笑,早猜想出一二。 “小栩钟意司空前不过因为少见男子,红枫岛上人稠物穰,小栩只与我日日相对,不像姑娘见多识广。” 听着他习惯性的话语,冉浅兮不由吃惊。 “这么大的岛上就你们一家?” “红枫岛上只有这里一户,蓬莱岛上却是人杰地灵。” 冉浅兮半知半解的点头,亭中落单的司空前看着二人滔滔不绝,再次醋海翻波。 “莫不是地上有钉,将你绊住打不开步子?” 司空前孜孜抱怨,冉浅兮不好意思的朝韩无笑了笑,转身走回了凉亭。 “你这几天怎么了?脾气这么大?” “是也,在下脾气傲拗,绊着姑娘见异思迁,朝令夕改,喜新厌旧,姑娘可看好了。” 冉浅兮无奈的坐下身,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把自己当成了伴侣,除了身体需求,更多的是感情依赖。 她纠结片刻,还是无法说出自己死不悔改的本性。 “我们回去,反正病秧子也快康复了。” 听到回去二字,司空前立刻没了方才的醋劲。 “你是说和我回去吗?” “嗯,免了你天天担惊受怕,既然遇到你,那就走一步看一步。” “什么叫走一步看一步?” 冉浅兮长叹一口气缓缓站起。 “再问清楚就没意思了,我们回去。” 司空前瞬间感到一阵心寒灌彻全身,他激动起身迫切的想要问个清楚。 “什么叫再问下去就没意思了?” “没什么,你敏感了。” 她大步离开凉亭,司空前再一次追了上去。 “你回答我。” 一声怒问,吵醒昏睡的施文,更把韩栩喊了出来。 “好,那我问你,你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听到透彻的问题,司空前愣了几秒。 “自然是爱侣关系。” 冉浅兮再次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这么看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自己清楚,自我进入谷中,你对我没有分毫兴趣,后来却一再相留,你把我灌醉,下了助情药,难道不是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就可以把蛊王过继?” 韩无在后院听到二人争执,鬼使神差的放下厨具走了出来,每个人身上都有看热闹的基因,世外高人也不除外。 施文咳了两声,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好转,面色也容光焕发。 褪去病态,才能发现他卓尔不群的帅气。 侍卫也缓缓转醒,全都一股脑的站了出来,韩栩正在窃窃暗喜。 司空前抬头看着她却张口结舌,他原本就谋划好了这出戏。 冉浅兮:“既然是这样,你我什么关系你会不懂?用不着每天张口闭口都是丈夫的语气。” 气氛瞬间尴尬,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冉浅兮看了看旁观的观众,才觉得人丢大发了。 “真犯了大忌了。一个个都是戏班出身,演绎出一段段深情,其实心里多么肮脏只有自己知道。” 韩无眉头错愣一挑,若无其事的戴回了面纱。 冉浅兮负气离去,侍卫们都变得无措起来,装模作样的四处看着,施文却拖着刚康复的身体追了上去。 韩栩抑制不住欣喜的走了出来,司空前看了她一眼,回到了凉亭。 天色已经全部黑下去,林中伸手不见五指,顺眼立在她的肩头警惕非常,一路上百邪不侵。 “冉姑娘当心天黑路不好走。” 听到施文的声音,冉浅兮立刻停下脚步,转身走了回去。 “天呐,你怎么跑出来了?” 她贴心的扶住施文,生怕这个病美人再有三长两短。 “小心小心,路上都是蛇。” 冉浅兮扶住他那一刻,所有毒虫蛇蚁都四下散去。 二人缓缓坐到枫树下,趁着月光,冉浅兮看清他原本俊好的容颜。 “气色都变好了,看来是没事儿了,还咳嗽吗?” “不咳了。” 冉浅兮欣然一笑,帮他掩了掩衣领。 “那就好那就好,别着凉了。” 施文抬眸看向她双眼,心动了片刻。 “冉姑娘方才说的都是事实?” “嗯对啊。” 施文沉凝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男子本色,哪怕是自己不贞,也要求对方忠贞为己,冉姑娘莫灰心莫惆怅。”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嗤然笑了出来。 “哈哈,我可不是忠贞烈女,随便他们,谢谢你安慰我啦。” “他们?冉姑娘还有很多…蓝颜?” 冉浅兮一笑,掏出一小包蜜饯。 “给,吃点东西,我都饿了。” 施文缓缓拿走一颗蜜饯,冉浅兮一笑,把纸兜放进了他的怀中。 “多吃点,好像人体离不开糖。” “冉姑娘怎么知道?” 冉浅兮扔进嘴里一个蜜饯,悠哉悠哉的靠在了树上。 “我的侍女告诉我的,她很懂医理。” 施文冁然一笑,和她一样靠在了树干上。 “冉姑娘身份定不一般。” 冉浅兮回头看了他一眼,好的和不好的回忆全部涌入脑海。 “还行,我爹呢当个小官儿,我娘呢,和太后是金兰之交,我呢,就是一个不学无术又心高气傲的普通官宦小姐。” 施文一直淡淡的望着她,嘴角不自觉的仰着。 “还有呢?总感觉冉姑娘情感史也很不同。” 第183章 选我 冉浅兮有些空洞的看着月亮,左手摸到他怀中又拿起一个蜜饯,悲伤和快乐同时涌上心头。 “情感史最拿不出手了,像我们这种小姐嘛,都玩的花里胡哨的,哪儿有什么真的感情。” “那你就没有真心喜欢的人吗?” 冉浅兮默默的看着月光,浮现出了檀千焕和百里庸的脸。 “以前还真有,不过到底还是不如人愿,不停地倒霉。” 以前的百里庸口口声声要保护她,却几次三番令她命悬一线,他怎么会不知道冉浅兮去冀州会有危险,不过是本能的选择了大局。 檀千焕更是口口声声说爱她,更是为了自己的一时自私,谋杀她的孩子,将她囚禁,逼她怀上自己的骨肉,最后一步一步将她逼死。 施文不知道在她身上都经历了什么,却从她的眼中看出心疼。 “所以说啊,做人开心最重要了,我最讨厌他们一口一个爱你,一口一个为你好,一口一个付出,一口一个与众不同,可能是与众不同的倒霉。” 听着冉浅兮通透无比的发言,施文会心笑了出来。 “人生总要抉择的,希望你不违本心。” 冉浅兮轻轻回头正对上他那一张俊颜,不由觉出一阵委屈… “我是真饿了…你换血换了好几个时辰呢…” 二人相视一眼,方才文艺浪漫的气氛砰然崩塌。 “哈哈哈,那你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趁着天未下雨,我们出岛。” 施文莞尔起身伸手拉起了她。 “去蓬莱如何?” “行,走走走,吃点儿海鲜宴。” 过了片刻,二人靠直觉找到小船,冉浅兮围着小船上下左右研究半天,成竹在胸! “嗯!知道怎么划了!” 她用力扬起船桨,和海水经历一番苦苦搏斗,挥汗如雨船却一直转圈。 施文见状立刻起身帮她,结果二人一边一只桨向不同方向转圈。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忙活的满头大汗,逗得冉浅兮哈哈大笑。 施文无奈的皱着眉,被她深深感染,也哈哈大笑了出来。 冉浅兮有些尴尬的看了看他。 “哎呀,这个……噗…它怎么转圈?” 施文笑着擦了擦汗,更是汗颜。 “自小学了军法、兵法、权谋之法、治国之法,唯独没学过划船之法。” “噗!哈哈哈哈哈哈!” 冉浅兮被他莫名戳中笑点笑的更甚。 “那怎么办?” 施文走向船头,剖析片刻找到了窍门。 “应是互力问题,我再试试。” 冉浅兮站起身再次扬起船桨。 “好,我跟着你!” 二人大汗淋漓的划着船,慢慢的,竟然真让他们进入正轨。 “哎哎哎,动了动了。” 施文满脸欣慰,任劳任怨的划着船桨。 “你行不行啊?大病初愈!我自己划。” 冉浅兮转头关心,施文一阵恍惚,刚抬起想摸她的右手又收了回去。 “韩医圣说醒后必须要多运动,无碍,不是很远,正好风向准确推波助澜,我们不到两炷香就能靠岸。” “那你要是累了告诉我,我自己划。” 施文纠结片刻,还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真的无碍。” 不到两炷香,两人果然靠岸,冉浅兮立刻扔下船桨上前扶住他。 “有没有事啊?” 施文淡淡一笑,抬拉起了她的裙摆。 “真没事,都没咳。” “那就好,如果因为陪我吃饭旧症复发,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街上仍是灯火憧憧,相比之下,红枫岛就是真正的深山老林。 两人雅间落座,店内宾客盈门,每人都大快朵颐谈天说地。 红木桌上罗列各种精品海味,满桌艳红看的人垂涎三尺,更加不乏特色装扮菜。 “哈哈,这个牡蛎一定要用蒜蓉拌着吃,放上芥末更香,你尝尝。” 冉浅兮殷勤的为施文扒开牡蛎,沾了一口芥末放进了他的嘴里,施文瞬间七窍生烟,不争气的呛出了眼泪。 “哈哈,吃这个得憋着气,要不然头盖骨都直冒烟。” 说罢,就为他添了一碗甜酪。 “大病初愈不能喝酒,海鲜也少吃,我为你点些补血养气的菜来。” 冉浅兮起身离开,施文试着用她教的方法又吃了一口牡蛎,瞬间觉出新奇。 “真的不呛了。” 冉浅兮才点完菜入座,门外就下起倾盆暴雨。 “坏了,没拿伞,我们怎么出去开房。” 听到开房两字,施文立刻打起精神。 “开……开房?” “对啊,不开房怎么睡,这么晚了,也不能回去啊。” “不是我想的那种对吗?”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来。 “哈哈,你想的是哪种?让我眼神迷离的那种?” 冉浅兮动不动就说虎狼之词,施文耳根已经烧的通红。 “怎么什么都说。” 冉浅兮眼神从他脸上落到胯间,又说出了更甚的虎狼之词。 “我还什么都吃呢~” “咳咳,咳咳咳!” 听到他咳嗽,冉浅兮急忙跑到他身边为他顺背。 “没事儿?没事儿?复发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尤物,施文双眼不受控制的落在她唇角。 冉浅兮耐心的抚着他胸口,早已恢复平静。 他轻轻握住冉浅兮手腕,将她兜进怀中,丝毫不拖沓的吻了上去。 “唔~” 他缓缓闭上眼睛,喉结错落吞咽着,每一下都温柔到让人无法拒绝。 生生吻了半炷香,施文才慢慢松开了她。 “你选我,我绝不纠缠。” 听着他明白易晓的话,冉浅兮望着他那双垂泪眼犹豫了。 “我……” 施文期待的望着她,可是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对夫妻,看见二人径直走了过来。 “敢问姑娘可有伞?” 冉浅兮坐在施文腿上蓦然回头,迎上的是施桓凌厉的眼神。 “又装扮上了?” 施文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而是把冉浅兮轻轻转了回来。 “选我吗?我懂。” 冉浅兮尴尬的咧着嘴,纠结片刻从他身上下来了。 “总得让我考虑考虑。” 此时的施文,心情已经低落到极点,考虑在成年人的口中就是婉拒。 他落寞的道:“我知道了,为何拒绝我?” 冉浅兮忽然错愣,大脑旋转半天也未找到理由。 “我…这个气氛差点到位,突然有人来借伞,没兴致了…” 施文莞尔站起,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并未放弃。 “我再寻时机。” 他上前一步和施桓四目相对,施桓立刻看出他已康愈。 “我们也没伞,抱歉。” 纤竹观察二人气氛不对,主动松开了施桓的手臂。 冉浅兮笑着坐了回去,施文也紧跟着落座。 “你把这个汤喝了,有助你恢复。” 看着她推过来的汤和认真的眼神,施文已经流露出幸福。 “好。” 第184章 ‘争斗\’ 店外雨越下越大,屋中之人全都哗然的往外瞧着。 “呀!下这么大?” “这怎么下这么大啊!” 任他们七嘴八舌,冉浅兮仍吃的安静,还和施文有说有笑。 施桓一直盯着她与别人取乐,心中甚不是滋味,就在这时,门外突然驶停一辆马车,纤竹宛宛走上前行了一礼。 “殿下车来了。” 施桓还在凝望着冉浅兮,毫不理会是不是来了马车。 “叫兮儿一起。” 纤竹点头示意,走到冉浅兮身边进行沟通。 片刻后,施文放到桌上一锭金子,和她一起站了起来。 “大哥也同行吗?” 施文轻轻一笑,并未接下这句反问,而是给出了肯定。 “好啊。” 施桓看了他一眼,一把拉起冉浅兮,却被他紧紧拉住。 “三弟出门在外,身份多变,莫多生事端。” 施桓显然不愿松手,施文自然也是如此,一直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只见施文眼神一沉,二人即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 “大哥身体才痊愈,何不好好休息!” 施文见招拆招,丝毫没有还口,店中客人皆望了过来。 冉浅兮看了一眼店外马车,悠哉悠哉的走了过去。 “你这车我包了,什么价位?” 车夫望了望还在打架的施桓,伸手给冉浅兮比了个三。 “三百两?” 车夫眉头一挑,他只想要三十两。 “行!” 冉浅兮慷慨的掏出三锭银扔给车夫走了上去。 “就这一辆车,你们不走我可走了啊。” 还在打斗中的二人听到冉浅兮的声音,不情愿的收了招式。 三人慌忙跑上车,冉浅兮居在主位,王爷和殿下一边一个。 “这个车我包了,你们要想安生回去呢,从现在起都闭嘴知道了吗?” 二人同时看了她一眼,转眸时又四目相对,车中的气氛像火把炸药,一点就炸。 到了客栈,一场竞争又悄无声息的打响了。 “大哥大病初愈,兮儿性子活泼,怕不利于身体恢复,今夜由我陪着就是。” 施文嘴角不屑的扬起上前一步,施桓从容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表情。 “三弟视察游走,劳苦功高,愚兄一副病体岂敢劳费。” 施桓预判到施文会拉走冉浅兮,于是抢先一步伸手,不料谁也没有摸到冉浅兮的手。 二人抬眼看去,冉浅兮已经拿着房牌上了二楼… 客房内— 冉浅兮洗漱完毕正欲休息,忽听见门外传来两双脚步,无奈的她打开房门,果不其然,兄弟二人皆沐浴留香而来。 “哈哈。” 冉浅兮哂笑两声,大敞房门自然无所谓了… “请把二位,一起啊?” 两人并未退缩而是一起走了进去。 冉浅兮率先躺倒床上,二人却局促的对坐到榻上。 “睡了二位,明天别起太早,我觉多。” 屋内沉凝片刻,二人皆不知从哪里下手,如果单有自己或许还能把控节奏。 天空忽然响起一声巨雷,隔壁婴儿嗷嗷啼哭起来,夫妻两个如何哄也没用,最后两人竟然吵了起来。 女方:“我儿子我儿子,一哭就是我儿子,他就是我一个人生的!” 男方:“我每天在外面谈生意已经够累了,回来睡觉还不让我消停,非要吵架吗?” 女方:“行啊你,真行!你想消停是,你给我滚出去!” 男方没有回应,这边几人只听到很重的一阵关门声,孩子哭的更凶了,不过片刻,女子也哭了起来。 听着乱七八糟的声音,冉浅兮想睡却烦躁难眠,索性直接坐了起来。 “吵死了,这也是个男人?” 看着舌灿莲花的冉浅兮,她一个转眸,略显局促的二人变得更加局促。 “该死的男人,结完婚都一个样儿。” 施桓试探的咳了几声。 “咳咳…人各有志…也不尽然比比如此…” 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瀑布雨,冉浅兮不知为何引上心头一阵悲楚,隔壁女子已经安静下来收拾残局。 “打牌吗二位?” 两人齐齐望向冉浅兮,皆曲解了打牌二字。 “三个人一起?” 冉浅兮走到两人身边,两人皆抑制不住紧张,身体微微向后轻仰狂吞口水。 冉浅兮轻轻拎起裙摆爬上木榻,看着若隐若现的长腿和她婀娜的身姿,二人甚至想接受这场荒唐的打牌。 “额…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啊?” 二人一愣,冉浅兮搬起店家配设好的木盒。 “你俩没玩儿过?” 看着手中的牌九,她翻来找去掏出来三枚骰子。 “来二位,谁先?” 二人知道自己满脑子污秽,皆难耐的摇了摇头。 施文:“我先。” 翌日— 清晨的阳光高高挂起,冉浅兮爬着睡得四仰八叉,施文与施桓一边一个睡得稳当。 突然听到一阵急促且杂乱的敲门声,三个人被同时喊醒。 两个大男人看着自己成熟的证据,瞬间一惊立刻拿起被子遮住胯间。 “谁啊?来了。” 冉浅兮拖着凌乱的衣裙走下床,二人想要上去阻拦,不曾想她已经打开房门。 施文的侍卫们见到她衣衫不整,皆皆背了过去。 “冉…冉姑娘莫怪…小的们来寻我们王爷…” 冉浅兮自然的整理好衣服,不过是露着双肋,并未泄出春光。 她和好领子,却发现自己的肚兜不见了,瞬间惊醒! “天呐!” 她啪的一声关上门,如何也想不起来昨天做了逾矩之事。 “也没喝酒啊。” 她爬上床榻,二人看着她身上风景口干舌燥。 冉浅兮卖力翻找,自然不出意外的扒开了二人的被子,可看到眼前情景时却见怪不怪。 “快帮我找找肚兜…” 二人瞬间弹起,和她一起东翻西找,折腾的声音清晰的传了出去,侍卫们已是如芒刺背。 冉浅兮:“你抬起来一点儿,我进不去。” 施文:“小心别伤到。” 施桓:“兮儿别动,我马上就摸到了。” 巴登一声,冉浅兮头顶不小心磕到墙上,发出了一声让人心麻的声音。 “呃啊…还是我来…” 侍卫们越等下去越坐立难安,可房间中奇奇怪怪的声音还在继续。 片刻后,冉浅兮从床逢中捡回了肚兜。 “我的娘哎,累死了,比打牌还累。” 二人以为她说的是正常打牌,但这次她说的却是广义的‘打牌’。 “我什么时候脱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施文和施桓也回想不起来,不过是冉浅兮睡糊涂时忘了身在何处,被肚兜束缚着不舒服,便一把脱下来扔到了脚底。 待三人成功捡回肚兜,打开门发现门外一个人没有。 “哎?人呢?”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迈出客房,从阁楼看下去,十数名侍卫皆在大厅慌张等候。 第185章 王旨 侍卫们找到施文自然要回南月,正好王庭有使节到访,施准也给施桓下了命令。 经过相商,大家一起回了南月。 施文的马车长驱直入宫闱,是施准给他的恩赏,施桓只能苦兮兮的步行进宫。 当初施文、施嘉、施桓三人恰逢储君试炼,不料施文养永生蛊不幸遭反噬,现在储君之位悬而未立,皆以为花落施桓。 施文将冉浅兮带进王殿,施准正在批看奏折。 “儿臣参见父王。” 施准缓缓抬头看到冉浅兮深觉熟悉,即便这时的他完全不知道檀千焕启用了秘术。 “参见南月王。” 施准放下奏折走下高台,冉浅兮看着他全是故事,被他一眼看破。 “姑娘同寡人见过?” 冉浅兮一愣,马上装傻充愣。 “大王这样的美人,或许我在梦里见过。” 施文眉头一皱,这句话她说的甚是不合时宜。 施准冁然一笑,即刻便为冉浅兮安排了接风宴。 “命人备宴,为姑娘与吾儿接风。” 晚宴开始,本与施桓最亲密的冉浅兮却坐在施准旁边,知父莫若子,他瞬间便感觉到施准对冉浅兮的意思。 冉浅兮支起上半身,为施桓夹了一块儿糖醋排骨。 “云双你吃这个,你最喜欢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夹着,没有觉出任何不自在,如同在自己家一样。 “谢谢兮儿。” 冉浅兮欣然一笑,又为施文和施准添了菜。 “多吃一点儿。” 三人同桌,她给施准夹菜的动作却自然到像放进自己嘴里。 晚膳后,施准宣召了国师。 宫门下钥,冉浅兮和施文都来到施桓宫中,她熟悉的抱起狮子猫走进后殿,一时看懵二人。 “晚安喽。” 施文走进厢房,施桓又拿出了那本记载逆回之术的古籍。 子时,施准还未睡,回想着今日国师的讲述,冉浅兮是母仪天下之命格,若天时地利人和,可为国家降下无数甘霖。 “难道都是冥冥注定?” 他不知冉浅兮上一世身份,只认为这一世,是老天垂怜南月,把她送到了自己身边。 翌日— 冉浅兮睡醒一觉浑身舒爽,抱着狮子猫爱不释手,施桓已经看破这场重生。 “兮儿早安。”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走上去,施文马上出现在身后。 “阿浅。” 进退两难之际,宫门前传来了施准的王谕。 “王上口谕。” 三人陆续上前,皆皆跪在地上。 “传冉浅兮觐见随侍。” 冉浅兮猛然把头抬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传我?” 太监总管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警告。 “不得无礼。”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从来没有奴才敢这样和自己说话。 施准忽然让自己随侍,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抓住这一点,她直接把太监总管踢了出去。 “混账!是不是无礼让施准来说,不是让你一个奴才在这儿狐假虎威!” 太监总管带着惊恐的眼神,夹着屁股跑了出去,口中还娘唧唧的喊着。 “哎呦,真是大胆,大胆啊…” 冉浅兮撵走总管,紧接着跟了出去。 “我一会儿回来,你俩别等我吃饭了。” 王殿中,太监总管正在和施准告恶状,冉浅兮直入无误,像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 “是不是告状呢?” 施准蓦然抬眸,冉浅兮已经走到案前。 她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总管,他瞬间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看来是没告完呢,来的正是时候。” 话落,冉浅兮向施准恭敬的行了一礼。 “启禀王上,草民也有状要告。” 施准看着她满是笑意,王上的多情风流,此刻被他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你说说有何冤屈?” “草民最大的冤屈就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总管,才引他假传王旨吓我。” 总管立刻伏在地上自证,都已经磕出声响。 “奴才不敢,奴才没有…” 施准轻瞟他一眼,又将一双炙热的目光落在冉浅兮身上。 “那他假传了什么王旨?” “回陛下,草民目不识丁,飞扬跋扈,更是不懂红尘浪漫,他竟然说您要宣我随侍,你说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施准淡淡一笑,莫名其妙觉出冉浅兮的与众不同,伶牙俐齿又胆大心细。 “倘若是真的呢?” “我想陛下不是庸碌之辈,看的出我劣迹斑斑。” “哈哈哈。” 施准大笑几声走了下来,冉浅兮已经紧张到抠脚。 暗想:“娘的,南月这么大,怎么还能碰上他。” “倘若寡人承认,那不是证实了这庸碌之名?” 冉浅兮尴尬的笑着,肩膀已经端的发酸。 “所以这道王旨肯定是假的呀…” “哈哈哈哈!” 施准又大笑几声,直接将她抱起走进后殿。 “寡人看不出你劣迹斑斑。” 冉浅兮瞪着眼睛在他怀里不敢动作,直到进入寝殿才敢说话。 “不是王上…你真看不出来我是你儿子相好?直接明目张胆的强抢?” “寡人是南月之王,整个南月的女子尽可抱入殿中。” “但我是昌国人啊…不合适…” 施准淡淡一笑,直接解下腰带扔到床上。 “寡人封你当王后有何不好?” “还是别了,我这个人克夫。” “哈哈哈哈!” 施准又爽笑几声,直接把她压在身下。 “寡人的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同我共享这国度,何乐而不为?” 施准一点一点吻着她的脖颈,有着上一世的肌肉记忆,冉浅兮并未觉出厌恶。 “可我不想当啊。” 施准慢慢拉开她的衣裙她也并未反抗,施准诧异的停下了动作。 “不想当为何不反抗?” “你都说了你是南月的大王,我一介草民,反抗也没用…” 听到这里,施准忽然站了起来。 “能说会道,寡人明了。” 眼看他在整理衣袍,冉浅兮缓缓扬起了嘴角,逃过一劫。 “你不愿意,寡人不逼你,但那道王旨是真的,陪我去打猎。” 灌入耳中的傲慢命令,远远不如上一世温柔招人喜欢。 冉浅兮伶俐站起,自顾的整理着薄裙。 “行啊。” 待施准穿戴好衣饰,转头揽过她吻了一下。 “果然不一样。” 第186章 命格 猎场上秋风瑟瑟,鹿肥羊壮,野物更是繁样,猛兽飞禽应有尽有,还未开始,冉浅兮就已经有些胆颤。 “阿准阿准,你就狩个猎,不用让我过来陪葬。” 她紧紧抓着施准衣角,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猛兽的狂嚎声再次冲击进了她的耳膜。 “你听到没有啊?熊叫呢!” 看着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的冉浅兮,施准忍俊不禁,格外强调了她对自己的称呼。 “阿准?” 冉浅兮瞬间头脑一麻,竟然喊顺了嘴。 “哈哈,对啊对啊,咱俩不是互表心迹了吗?算朋友……” 施准觉出不对,往她面前凑了凑。 “我们曾经认识?” 国师不仅算出她的富贵命格,更算出了她的前世今生,于是只字不落的告诉了施准。 “此女命伦中有循环之象,不过没有真凭实据,微臣只能确定她一生运旺。” 听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问题,冉浅兮只觉背后发毛,再加上猛兽的嚎叫,更是全身发抖。 “哈哈,这是从哪儿说起…我们才认识啊…” 又一声棕熊的吼叫,冉浅兮像小猫一样钻进了施准怀中。 “快点打…打完走…” 施准一把将她抱上马背,早没了骑射的心思。 “你既然害怕,我们去别处。” “好好好,太好了。” 骏马驰骋出猎场,冉浅兮显然冷静了下来。 “你看这里多好,风和日丽山清水秀的…” 施准看了看四周灰突突的高山,不由自主的已经有了宠爱。 没听到他回应,冉浅兮试探着把头转了过去,不料他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驾!” 施准驱使快马,俯身向她嘴唇吻去,她在马背上感受着快马驰骋的冲击,心中既慌怕又流连亲吻的刺激,主动揽上他认真的吻了起来。 看着怀中迷离的女人,施准只想把她揉满掌心,深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别别别,我害怕…” 施准一笑扯开她的衣裙。 “别怕,抱着我。” 冉浅兮试探的抱住他,不过片刻他就进入佳境,回味的看着在怀中殷殷求饶的女人。 “不不不…不行……” 施准莞尔一笑拉停骏马,抱起她飞到参天大树之下,迫切的拥有了她。 “嗯…” 只一炷香的时间,他就舒服的结束了一切,满足的笑了起来。 “我命中注定的王后。” 冉浅兮悔恨的收拾着残破的衣裙,魔鬼不一定都冲动,但冲动的一定是魔鬼。 施准还在持续回味,她却担心衣裙能不能恢复原样。 “没扯坏,我帮你穿~” 事前事后,施准态度摇变,高强刺激的感波,使他很快做完,可眼中的温柔却没有随着结束消退。 王宫中,兄弟二人皆心慌无措,焦急的等着冉浅兮被送回来。 “看来父王真的想收兮儿。” 施桓疲倦的揉着太阳穴,施文更是无可奈何的揉着山根。 “偏偏是父王。” 这边二人还在林中赏景,上一世的人和事忽然出现,冉浅兮又不争气的想到了檀千焕。 傍晚,施准将冉浅兮送回施桓宫中,自己已经着手挑选她的后服。 冉浅兮毫发无损的被送回来,二人皆是一脸紧张的询问。 施文:“发生什么了?” 施桓:“父王带你去哪儿了?” 冉浅兮自然不能把来龙去脉告知二人,只好轻轻一笑掩藏事实。 “他突然想狩猎,就让我陪他去了猎场。” “没有其他了?” 冉浅兮轻轻一笑,摸了摸施桓的眉头。 “你很少皱眉。” 几人还没说上半炷香的话,施准就又命人来请冉浅兮。 迫于无奈,两人就只能再次任她而去。 “明日我去找父王。” 施文看了一眼施桓,头一次和他统一口径。 “我也去。” 施准继位并无封娶王后,但老南月王禅位时,命人准备了十数件后服,挑来挑去,只有寥寥几件能配得上冉浅兮。 “你快来瞧瞧喜欢哪件,若没瞧上眼的,我再命人重新做。” 冉浅兮背着沉重的心情走了上去,施准一笑把她拉进怀里让她挑选。 冉浅兮并不想做他的王后,自然也不愿挑选服制,看来看去也没选出什么。 “怎么了?没有喜欢的吗?那我命人拿来稿纸。” 冉浅兮难耐一笑,转身骑到了他的腿上。 “我再想想,这种事急不得。” 施准听后显然有些失落,不过并未灰心也未逼她,而是命人撤下后服,耐心的询问。 “是何原由不愿嫁给我?” “没什么原因,我本就不想做你的王后。” “好,那慢慢来,我不逼你~” 冉浅兮莞尔一笑搂住了他。 “你是真心想娶我还是因为别的?” 施准显然沉默着不知从何言语,如果不是国师的话,他根本不会想到娶她,但如果她的命格,真的能让南月繁荣昌盛,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娶了她,与民于国没有任何弊端。 一直沉默到现在,他仍然无法给出答案。 “看来是有别因才想娶我。” “的确,你的命格可以造福南月。” “哈哈。” 冉浅兮嗤然笑了几声,上一世他才是真的想娶自己,这一世只因为命格。 “这种怪力乱神的话你也信啊,我真的很克夫的,远离我才是造福百姓和你。” 施准默默的看着她,尽管他知道眼前女子不想嫁给自己,但他身为国王,身上背负着百姓福祉,仍无法轻易收手。 “看来阿浅今日是累了,来人,送王后先回去休息。” 施准看了总管一眼,有恃无恐的拿起奏折继续批改。 “哎哎哎!” 冉浅兮慌忙的往后退了几步,太监总管已经和太监扶上了她。 “强制执行是啊?你们南月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这里,施准再次把头抬了起来,双眼盯上冉浅兮那一刻,她瞬间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阿浅应当知道反抗无用。” 在一国之主面前喊王法,冉浅兮再一次被自己蠢笑。 “娘的,不愧和檀千焕沆瀣一气,囚禁手法都这么出奇的相似。” 施准看了她一眼,并未在意她嘀咕什么,原样命宫人把她带了下去。 “带王后去王殿休息。” 第187章 逼迫 冉浅兮被侍卫无情带走,口中振振有词,听上去宁死不屈一般。 “你死心,我才不嫁给你呢,衣冠禽兽!” 施准嘴角挑轻轻一挑,露出一抹讥笑,他重新拿起奏折,不过瞬间,又将奏折放了下去。 “别让她受委屈明白吗?” “奴才明白。” 太监总管行了一礼跟了上去。 王殿富丽堂皇,这场锦衣玉食的软禁,使冉浅兮黔驴技穷,只好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施准案桌上的折子。 “什么破国师,妖言惑众,这点本事还出来当国师呢。” 已近亥时,冉浅兮困意涌来,正要睡着之际走进来一名妙龄女子,看到她第一反应就是呵斥。 “你是谁啊?在那儿干嘛呢?” 冉浅兮愕然抬头,那女子身姿袅娜,双眸生波,是名不可多得的美人,她上下打量一番道。 “你谁啊?你怎么进来的?” 女子端着燕窝羹走来,文静的放到桌子上,满脸骄傲不知从何而来。 “你是什么人啊?也配问我是谁?” 一看眼前之人是敌非友,冉浅兮也变得神气起来。 “怎么不配?阿猫阿狗都配大摇大摆走进来,我还不行问问了?” “你!你骂谁呢?” 冉浅兮嗤然笑了几声,女子便觉脸上没了面子。 “自然是骂一脸神气的阿猫阿狗。” 女子怒发冲冠,举起手欲给冉浅兮个教训,不料被冉浅兮拉住一把抓住,拿起燕窝羹泼了过去。 “啊!反了反了!” 冉浅兮不屑一笑,将托盘和碗一起扔给了她,又一把将她推个跟头。 啪的一声托盘摔在地上,女子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头。 “我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和我张牙舞爪。” 冉浅兮往她身边走了几步,她双眼已经涌上了恐惧,瑟瑟发抖的往后退着。 “看你这装扮,不是公主又不是王妃,他也没有王后,你应该是个爬床的侍女。” 面对她飞扬跋扈的威压,代侍女已经分毫不敢再开口。 冉浅兮轻轻一笑,拿起地上的碎碗片,一把抓起她的发髻,她已经颤抖着开始喊救命。 “来人啊!快来人啊!” 冉浅兮抬过她的脸,露出几分哂笑,把碎碗片抵到了她的脸上。 “要说毁容,我倒是颇有心得。” 代侍女手舞足蹈的反抗着,看着她恐惧的样子,冉浅兮白了她一眼,刚要松开她,施准便走了进来。 看到眼前一幕,他顿时眉头深皱,显然已经忘了今晚轮到代侍女侍寝,故此宫人才让她进了寝殿。 “呦,这不救命你的人来了。” 冉浅兮潇洒起身,一把扔掉碎瓷,本来也是吓吓代侍女而已。 “王上好眠哈。” 她大步离开,不料还没迈出殿门,就被施准一把拉了回来。 “哎哎哎……” “王后去哪儿?”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扒开那双大手极速后退一步。 “别这么叫奥,别人容易误会。” 施准莞尔转过身体,冉浅兮再次看到了熟悉又死亡的眼神。 “你是寡人的王后,寡人寝殿就是你的寝殿,一起好眠。” “咱们讲讲道理,不能你说娶我就非得嫁,更何况你是因为我的命格才娶我,不是因为我本身啊。” 施准双眸忽然变得严肃,没有预兆的就透出捉摸不透的爱意。 “你就是你,寡人为你,不为其他。” “啊对对对,我命格也是我的一部分哈。” 冉浅兮执意要走,施准右手一抬,数十装甲卫将殿门堵了起来。 “娘哎…” 冉浅兮知道硬来不是办法,只能想办法从中周旋。 “哈哈哈,大王~哎呀大王~” 她笑意盈盈的凑到施准身边,笑的连自己都觉得过分。 “这个,强扭的瓜不甜嘛~” “寡人已经扭了,不谓甜涩。” 冉浅兮尴尬的笑着手足无措,不料施准一步步将她抵到了门框上。 “况且,这个甜度刚好,寡人不觉苦。” “哎呀反正我就不能嫁给你,我真克夫。” 施准轻轻一笑,命人架走了代侍女。 “她方才有眼无珠?” 冉浅兮不经意的看了代侍女一眼并未在意。 “啊。” “来人,带出去乱棍打死。” 听他杀人时平静的语气,冉浅兮瞬间醒神一阵毛骨悚然。 “不至于?” “当然不至于,就怪她没讨了你欢心。”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道:“她是你的侍女,讨我欢心干什么?” 施准看着将死的侍女,表情淡定到令人窒息。 “然也,她是我的侍女,所以我今日不开心。” 他明显在和冉浅兮玩文字游戏,杀鸡儆猴更可以敲山震虎。 “啊我懂了,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只是在教你,惹到别人时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冉浅兮看着那双勾魂的双眸,开始有些明白了。 “我只是不想嫁给你,什么时候惹你了?” 施准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魅惑的容颜搅乱了他的正常思考。 “马背上,你说~抱紧我。” “嘿?你别冤枉好人昂,是你让我抱紧你好,我说了不行不行,不安全,你非说没事儿没事儿的好!” “哈哈哈哈。” 施准爽笑几声再看向她,已经没了刚才强硬的威胁,而是转变为柔软的心动喜欢。 “那在树下呢?你叫了我什么?” 冉浅兮无奈的撇了撇嘴。 “情爱欢词能当得了真吗?” “岂能儿戏?” 冉浅兮站累了,便坐到了书案前。 “我不和你犟,肯定不能嫁,有办法自己想去。” 施准轻轻一笑,命人扶起冉浅兮,同样的带走了代侍女。 “这又是哪出?” 士兵们将代侍女绑在长凳上,任凭她如何哭求,施准都没想饶她。 “就在此处行刑,给王后看看热闹。” 冉浅兮刚欲坐下,听到这番说辞眼睛一瞪立刻站直了身体。 “我就……不看了……” “为何不看?长夜难挨啊。” 施准从容转头,一棍还未下去,施桓和施文便寻了过来。 “父王三思!” 施准看了二人一眼并未理会,他和檀千焕一样在逼冉浅兮嫁给自己,各有各的卑鄙。 “那个…” 听到她要开口,施准立刻中止了行刑。 “看完就可以回去了。” 冉浅兮尴尬一笑,坐到了施准身边。 “死人多不吉利啊,要不算了,我确实……不太想看…” “阿浅在侍女面前折损天家颜面,寡人身为南月之主,不立威何以立天下?” 冉浅兮轻轻笑了几声,已然将他读透。 “哎呀我知道了,我再考虑考虑。” “阿浅可以慢慢考虑,但是天家颜面耽误不得。” 冉浅兮看了看鞠在脚下的众人,难耐的叹了口气。 “哎呀!嫁嫁嫁!” 施准愕然回眸,施文与施桓顷刻就跪了下去。 “请父王三思!” 他一个凌厉的回头,所有人都伏在了他的脚边。 “你们说说,寡人哪里需要三思。” 二人沉凝片刻,施文先开口了。 “冉姑娘身为昌国之人,实不能为南月王后,于理不合,万民存疑,” “万民……” 施准语气悄悄加重,兄弟此时已经汗流浃背。 “文儿以为,这南月是寡人的南月,还是万民的南月?” 施文:“民乃国之根本,无民不国,无国不民。” 他的说辞滴水不漏,施准眉头一皱,施桓立即抓住机会抬起双手进言。 “父王,冉姑娘红尘浪客,潇洒惯了过不得深宫生活,立她为后弊大于利。” 冉浅兮错愣的看着二人,这一辈子又两个为自己拼命的… 施准看了看冉浅兮,又把目光落在施桓身上,他显然话未说完,端着天揖迟迟不肯放下。 “更何况,冉姑娘已经同孩儿有实,万不可伺候父王。” 此时已经换成冉浅兮冷汗直流,和施桓有没有实已经不再重要,她已经伺候过施准。 “他说的是真的?” 施准双眸缓缓阴鸷,冉浅兮尴尬的笑了笑,如今所有矛头都成功的抛给了自己。 “哈哈…我说过了啊…我是云双的常客…那个…包…包月的…” 施准缓缓起身,显然转变了对冉浅兮的态度,却没有转变立她为后的决定。 “今后她是南月王后,寡人命尔等莫僭越。” 现下事态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如今没了恩宠生了嫌隙,无论做不做王后都会生不如死,故此立刻追上去为自己开脱。 “再商量商量嘛~” 第188章 纠结 王殿— 冉浅兮穷追不舍,施准却毫不回头,太监巴登一声大门关上,冉浅兮被愕然困在门外。 “你讲讲道理啊!” 冉浅兮一阵猛拍,殿门仍没有丝毫打开的迹象,她只能无奈的坐到了台阶上。 “拿着令牌其实也能出去。” 亥时已过,冉浅兮索性坐在门前策划起逃跑路线,不知过了多久,殿门竟然打开了。 “一国之后坐在门口像什么,进来。” 冉浅兮懵然抬头,方才策划到哪一步全被施准打断。 见她无动于衷,施准直接将她抱进殿中。 “那个……” 施准将她放到床上并未回应,不知道是在赌气还是什么。 “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 施准蓦然抬眸,却看见冉浅兮分外认真的表情。 “言外之意是什么?” 冉浅兮心虚的笑着,言外之意就是她预备再次出逃。 “言外之意就是回来嫁给你。” 施准沉默的看着她,为她卸下了珠花。 待珠花一个一个摘下,他又拿起木梳温柔的为她梳着秀发。 “口说无凭。” “那怎么办,我还给你立个字据?” “可以,我命人准备纸墨。” “哎哎哎…等会儿回来……” 施准刚转身就被冉浅兮拉回来,显然是心虚的表现。 “我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吗?” “阿浅执意不肯立字据,岂非无法说服别人信你?” 二人四目相对,冉浅兮尴尬的直眨眼。 “你既然如此不信任我,又何苦娶我耽误彼此一生?” 施准轻轻笑着扒开她的右手。 “我本就不是因为信任才立你为后,你心里应当明白。” 施准一针见血使冉浅兮哑口无言。 “额…有道理…但是我封后之后咱们就是夫妻…夫妻之间多多少少还是要有些信任的…” “好,那你告诉我,你选我还是桓儿?” 眼下早是穷途末路,冉浅兮毫没想到他会问出如此跳脱的问题,显然对自己动了感情。 看来施准誓死不会放自己离开,她面临又又又一次被软禁的风险。 “能不能都不选?” 施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如此荒唐又不着边际的问题,但他现在知道自己的心正在一点点向冉浅兮靠拢。 “你可以不选他,但必须选我,你是南月的王后。” 冉浅兮难奈的看着他,出逃到南月是她这辈子最错误的选择。 “行行行,我不跟你犟好,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一句话成功激怒施准。 “什么叫我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难道不是南月的王后?” “你非得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爱怎么着怎么着。” 施准眉头紧皱,她的一字一句怎么听都不是味道。 “是,如今封后大典未立,可难道不是因为你闹情绪不肯嫁给我吗?” 冉浅兮无奈起身,表情已经掉到地面。 想起前世的一道圣旨,自己落得自裁的下场,重来一回,竟又被另一个人逼着嫁给自己,她又是气从中来。 “反正我跟你说了,我很克夫,你要是命硬就娶。” 冉浅兮起身走向门口,整个人都被施准薅回来转了一圈。 “哎哎哎…又动手是?说不过就动手是?” 施准凌厉的看向她,可眼中慢慢融化的情绪却无法藏匿,冰雪已经慢慢化成温水。 “乖~” 冉浅兮嘴角诧异得扬起,已经被他抱上龙床。 “我跟你讲我现在从你,完全是因为迫于你的淫威,你最好别太得意。” 施准宠爱一笑,拉开了她的衣领。 “我知道~” 看着越来越温柔的施准,冉浅兮似乎找到了他上一世的影子。 翌日— 施准晨起上朝,冉浅兮被圈在宫中插翅难逃,生活所需一应俱全,王寝大门开着她却走不出去。 “绝对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但是苦肉计对他肯定没用,怎么跑呢?” 一筹莫展之际,施桓持令牌走了进来。 “云双?” 施桓急忙上前,把令牌交于她手中。 “一会儿会有宫人来布膳,到时候你扮做他持令牌出宫。” 冉浅兮看着那块儿令牌眉头紧锁。 “我要是逃了他还不得揍死你?” 施桓将她拉进内殿,苦口婆心的嘱咐着。 “你不用管我,父王不会重罚,你出宫后大王兄会在宫外接应,你迅速回昌,千万别再来南月。” 冉浅兮知道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可就是在这种节骨上,她却有了不该有的担心。 “不行,我跑了他肯定迁怒于你,绝对不行。” “你在担心什么?我是他的儿子,又是南月太子,父王不会怎么样。” 纠结片刻,冉浅兮还是觉得不妥,死过一次倒多了一妇人之仁。 “别冒险,我再和他说说。” 面对一国之君,她知道自己没有身份什么都不是。 “传~膳~” 司膳阁已经传膳,太监宫女进进出出,美食珍馐应接不暇,轻易盖满餐桌。 待提膳宫人退下,专门留下一个布膳的太监。 施桓缓缓走向他身后,被冉浅兮一把拉回来。 “哈哈,那个,太子殿下一起吃点儿?” 施桓看了她一眼,眼疾手快劈晕太监,冉浅兮无奈的捂上了额头。 “快些。”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奋力一搏,冉浅兮极速起身,不料施准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我去。” 冉浅兮一惊,施准笑里藏刀的上前几步,她极速护在施桓身前。 “有话好好说,你别总动手。” 气氛紧张到能听见殿外风声,二人已经做好了任何准备,谁承想施准竟冷静的坐了下去。 “你不愿嫁我是因为桓儿?” 冉浅兮急忙摆手想要解释,可施准却不给她空隙。 “也好,桓儿是太子,你做他的王后一样同符合契。” 冉浅兮局促着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实话实说。 “我承认我和云双关系斐然,但我这辈子绝对不会再进宫,这不是嫁给谁的问题。” 二人齐齐抬头,冉浅兮好似一句话得罪了两个人。 “兮儿,你为何也不愿嫁我?” 面对施桓的质问,冉浅兮已经急得抓耳挠腮,她要如何面对和施准发生关系,却嫁给他的儿子,反之,也无法面对和施桓发生关系而嫁给施准。 “我……” 施准抬眸看了施桓一眼,前世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你既喜欢她,要么感动她,要么把她藏起来。” “哎哎哎?怎么又藏啊?” 施准默默盯着她看了片刻,仍旧无法说服自己将她拱手让人。 “来人,扶王后去逐凤宫休息。” 冉浅兮在无措中被匆忙带走,殿内父子关系已经出现问题。 第189章 秋猎 此事发生后,冉浅兮自己清静的过了两天,第三日,施准终于按耐不住找了过来。 冉浅兮已懒得插簪,可正因为不同的形象,她再次脱颖而出。 “又拿了这么多后服啊?” 施准见到她带着笑容,轻轻把她揽进怀中吻了一下。 “阿浅过来帮我看看,这几套服制哪里需要改进。” 冉浅兮难奈的走了过去,看着他俊美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用改,都挺好。” “过几日,宫中有秋猎,阿浅去吗?” 一听有秋猎,冉浅兮什么都未想,直接答应了他。 “去啊!必须去!” “还是上次的猎场?” “是。” 如果利用好这场秋猎,她可以悄无声息的逃离这里。 于是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给施准倒了杯茶。 “阿准喝茶~” 听到与平常不同的称呼,施准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便欣喜得接了过去。 “好~” 施准喝下茶,冉浅兮带着目的骑到了他的腿上,一边撒娇一边恳求。 “阿准,我也想上场,你这几天可不可以教我射箭啊。” 施准莞尔一笑,丝毫没有看出她要在猎场逃跑的破绽。 “好~” 这几日,冉浅兮每天都在勤学箭术,施准手把手的教她,二人的感情又进了一步。 休息之余,冉浅兮总是和他打闹,一日三餐全在一起,练完便一起回宫休息,施准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这日才训练完,冉浅兮便为他蒸了奶酪,走进王殿,侍女们正在一旁伺候笔墨。 “阿准。” 听到声音他立刻抬起双眸,今日的冉浅兮又让他眼前一亮,无论干什么都能惊艳无比。 “阿浅来了。”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走上前,侍女们识趣的退出了王殿。 “快尝尝我做的奶酪。” 她慢慢凑上去举起勺子,施准一愣,没敢想她会喂自己。 “吃呀。” 施准一笑吃下奶酪,还没等她喂第二口,便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含住了她的嘴唇。 二人忘我的激吻片刻,冉浅兮毫不矜持的脱掉了他的外衣。 “先吃我再吃奶酪。” 两人天昏地暗,殿门都忘了关。 数日后— 猎场上载歌载舞,开盘前,是各个王孙大臣、夫人少妇的茶话会。 冉浅兮自居高位,施文、施桓居下,两人整场都在盯着冉浅兮瞧,恐怖的氛围只有局中人才懂。 施准望下去,二人觊觎的眼神已经毫不隐藏,若不是因为施文无心称位,施桓已立太子,二人怕是已经把造反两个字挂出来了。 冉浅兮同样如坐针毡,似乎又把画本照进了现实。 施准漫不经心的端起一杯酒,兄弟二人看冉浅兮的眼神便更热切明显,他凌厉抬眸,两个儿子立刻低下头喝酒。 “哈哈,二王子呢?” 冉浅兮手足无措的不知聊些什么,施准又看了台下的二人一眼,终于变得安分。 “夺嫡之争,技不如人。” “嗷嗷…让他们俩给搞死了……” 话音才落,冉浅兮瞬间感到四周一阵杀意,虽然施准仍然冷静从容,但王公大臣们眼神却带着刀子。 “阿浅身为王后,须知谨言。” “抱歉啊,我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 施准轻轻一笑,握住了她的左手。 “阿浅不必太在意,人前是王后谨言慎行,人后是我妻子随心所欲自可。” 冉浅兮浅浅一笑,握住了他的手背。 “我知道了阿准。” 秋猎开始,场上争相竞逐,万马腾腾之策一瞬齐发,冉浅兮自然成功的混了进去。 她骑于高头骏马之上,意气风发,后服迎风招展,冶艳的脸庞在十众枭雄中脱颖而出,丝毫不输满朝武将,有巾帼英雄的潇洒之气。 三人又一次看到了她不同的一面。 施准本来还未上场,看到冉浅兮后,跃马跟了上去。 施桓施文一边一个跟着,却都没跑过冉浅兮。 她原本还在队伍中,一炷香后直接跑没了影子,三人立刻明白这是她策划的一场逃跑。 猎场一隅— 冉浅兮骑马来到猎场边缘,蹑手蹑脚的四下看着,外围没有围墙只有士兵把守。 她左右踱着步,硬闯定然没用,万般愁容之际,忽然想起自己的好朋友。 “在吗在吗?” 顺眼听到冉浅兮的召唤缓缓爬了出来,支起触角给予了她回应。 “叫点儿弟兄。” 顺眼根据她发出的指令爬上肩头,不过片刻,四周树林忽然摇曳不安,紧接着周边大片大片的毒虫爬了出来,一霎风沙四起。 “小心蜈蚣!” 士兵们惊恐的后退着,现场乱成一片,无人在意冉浅兮趁乱跑了出去! 冉浅兮一溜烟跑的没影,千万条蜈蚣爬过每一个士兵,人人惊恐万状。 片刻后,那些蜈蚣牵制住士兵,有序的爬回了草中。 东南方的士兵还在聊天打发时间,丝毫没有发现这边的异状。 猎场中,施准几人还在寻找冉浅兮踪迹,士兵突然来报。 几人听后以最快的速度追了过来,却只看到地上豪华的后服。 跑出危险区,冉浅兮如脱缰野马,自信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当兵。” 她一路狂奔,终于在午时前跑出这片树林。 午时太阳高照,四周雾气顷刻消散,她看到了熟悉无比的悬崖。 “娘哎…这不是司空前的竹屋?” 南月无法再待,不如就此再回扬州,钱有仁定然还没回家。 “正好偷偷把钱拿走。” 她凭着第一次的记忆跳下悬崖,又是那个熟悉的着落点稳稳把她拖住。 她小心翼翼的爬下机关梯,确认司空前并未在院中,于是直奔竹屋。 “没准还在红枫岛没回来呢。” 她偷偷摸摸来到竹屋前,紧张的望进去,果然没看见司空前。 “哈哈,拿钱喽拿钱喽。” 谁料她才推门,忽然射出来一根竹箭,就在这命悬一线之际,身后突然扔过来一条毒蝎,愣愣击落那根竹箭。 冉浅兮愕然回头,果不其然是司空前站在身后。 如此尴尬的一幕让对方碰上,冉浅兮只能心虚的用力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 司空前箭步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不舍留出一丝缝隙。 “阿浅我错了,你别走行吗?” 冉浅兮笑着推开了他,冒险过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拿钱。 她笑着往屋里退着,司空前立刻紧张的拉住她。 “别进去!” 为时已晚,冉浅兮已经踏进房间,司空前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他抱起,借力飞出竹屋,瞬间百箭齐发! 冉浅兮在空中瞪大双眼,司空前已经平安护她落地。 “我去,你在屋里动了什么手脚?” “有机关。” “那我以前进怎么没事?” 司空前关掉机关将她抱进了房间。 “因为每次都是我替你开门。” 听到突如其来甜言蜜语,冉浅兮不争气的心动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 第190章 动心 二人刚刚重逢,才聊一炷香,崖边就被大队军马围了起来。 司空前反侦查能力很强,即刻便打开迷阵,整个山谷再次被迷雾笼罩。 “肯定是施准追过来了,我得赶紧跑,你就说没见过我知道吗?” 冉浅兮急忙翻出自己藏的银票打开房门,不料才跑到后院,瞬间从崖上下起一场箭雨!! 他又惊慌的跑回竹屋,司空前竟在一脸淡然的铺床。 “快跑快跑,他们好像要端了这里!” 箭雨停了片刻,忽然听到崖上有人大喊。 “王后娘娘,请您回宫。” 司空前讥笑一声,无言以对的竖起了大拇指。 “姑娘艺高,一别不到十日,竟做上国母。” 冉浅兮着急的已经笑成一个招牌。 “都什么时候了,不说气话哈。” 司空前负气回头,冉浅兮又凑了上来。 “跟我走,我带你去大昌。” 一句我带你走,司空前瞬间受宠若惊。 “你要带我走?” “对啊,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司空前笑意满满的看着她,眼中全是感动,可他志在此地不能离开。 “谢谢阿浅,但我不能走。” “为什么啊?” “我答应了祖父把司空家发扬光大,也答应了他绝不离开南月。” 拉扯之际,崖上忽然传出施准的声音。 “阿浅你还不回宫吗?” 简单的问题,语气中充斥的全是威压,这是惹怒他的前兆。 “来人,放火。” 冉浅兮没有给出回应,崖上直接射下一支火弩,随后又传来施准的声音。 “阿浅还不回来吗?” 冉浅兮心急如焚,说话不是,不说更不是,施准变本加厉的命人又射下来五支。 “阿浅,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冉浅兮焦急的扣着手背,眼中充满担心与懊悔,嘴唇已经咬出血丝。 施准没有听到声音,便抬起右手,瞬间数弩齐发,每一支都裹着油布燃着熊熊火焰。 “阿浅你还要藏下去吗?” 施准的提醒显然已经到了极限边缘,若她再不离开,司空前的竹屋危矣。 司空前嘴角不屑一扬,从容的走出房间,他似乎什么都没做,崖上便传下来一片哀嚎! “你干什么了?” “蛊圣栖身之地,何以如此不堪一击。” 崖上万蛊乱舞,士兵与随侍接连倒下,施准、施文、施桓三人已弃马落地。 万蛊吞噬的场面狼狈不堪,已经没有寸土可以落脚,三人齐望向崖底,瞬时飞了下来! 冉浅兮一愣,立刻瞪大双眼!! “天哪,他们能飞这么高?” 司空前眉头一紧,挡在冉浅兮面前,他显然也有武艺傍身。 施准缓缓回头,见到这一幕瞬间恼怒,他往司空前身边走了几步,语气阴沉危险。 “你可知你身后是寡人妻子?” 司空前轻轻一笑,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 “草民该死,不知。” 冉浅兮一愣,赶紧捂住他的嘴! “你疯了,他是南月王。” 司空前看了她一眼,拉开了她的手。 “行过封后礼了?” “没有。” 他轻轻一笑道:“如此便是,若行封后礼,我等草民不敢不知。” 施准看了司空前一眼并未理睬,草民在他心中根本不值一提。 “父王,他就是替儿臣寻得明医的蛊师司空前。” 听到司空一姓,施准显然变了表情。 数十年前,先王还是幼童,被当朝皇贵妃下了毒蛊,老南月王四处寻医问药不得良方,机缘巧合之下,得司空见相救捡回一命。 司空见一生淡泊名利,老南月王却执意让他入仕,成为朋友的二人各执己见,最后终是分道扬镳。 “你是司空见之后人?” 司空前行了一礼,危险的氛围当中,他仍然沁人心脾。 “司空见之孙,司空前参见王上。” “寡人赏罚分明,既然司空一家救过先王一命,你只要从阿浅身前让开,方才犯上之罪寡人既往不咎。” 见状不对,冉浅兮打不过更不想加入,趁着二人聊天空隙极速跑出了山谷。 “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她显然是在和司空前打招呼,施准立刻追去,绝尘的身影令人恍惚。 即将追上之时,顺眼再次立于冉浅兮肩头,支起触角召唤片刻,谷中毒虫毒蜂蠢蠢欲动,严严实实的为冉浅兮砌出一道毒墙。 施准尽力望过去,一眼便看到她肩膀上的顺眼。 顺眼通人性,知道冉浅兮情非得已,不想伤害士兵,便没下达毒虫喷射毒液的指令,知道她不舍得伤害身后四人,便只让毒蜂毒虫拦住他们的路。 “干的漂亮顺眼,明天初五了,我多喂你点儿。” 顺眼趴在她的肩膀上一动不动,安静的陪伴着她为她保驾护航。 冉浅兮一路向南终于走出树林,来到城中刚买了熏鸡,就被施准堵在驿站。 士兵整齐排列,吓得行人们纷纷四散。 “娘哎…腿脚这么快?” 施准看了她一眼,往她身边走了几步。 “阿浅步行自然比不上骏马狂奔。” 感到冉浅兮恐惧的信息,顺眼又爬了出来,却被她一把捂住。 “人多人多,别叫弟兄。” 话落,顺眼竟然听话的爬了回去。 “哈哈,那个,你也看出来了我铁心了不嫁你,何必呢对…” “所以,这么些天的温柔缱绻,全是你的美人计?” “哈哈,什么美人计,听着怪怪的,只不过是我的一点点演技。” 施准一把拉起冉浅兮的手腕,吓得她全身一缩,顺眼又爬了出来。 “你在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冉浅兮笑着扒开了他的手。 “我只是暂时稳住你,算不上骗,和你一起做的那些事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听到心甘情愿,刚刚晦暗的他,似乎又变得期待。 “你心中有我是吗?” “此有非彼有,我真的不想嫁给你,更不想进宫。” 此时的施准已经忘了什么命格,他早把她当做爱人,现在他急迫的想要爱人给出回应。 “我问你心中是否有我?” 冉浅兮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有。” 施准浅浅一笑,侍卫又进一步将冉浅兮围了起来。 “哎?说的好好的又动手?” “既然有我就先同我回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眼下时局,冉浅兮只好假意与他回宫,待走出几步士兵松懈,又是撒腿冲出包围! “追!” 士兵领命倾巢而出,长街已经被塞满。 “救命啊!” 她口中慌忙的喊着,但这样喊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正在追自己的是这里的王。 第191章 卑微 不知跑了多久,冉浅兮已经被追到闹市区,仓皇逃窜的她顾不上看路,跑着跑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她哎呀一声抬头,眼前之人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深渊。 檀千焕还沉在诧异当中,大江南北找了她月久,实在不敢想她会这样撞进自己怀里。 士兵已经追上,冉浅兮下意识的藏到他身后,他瞬间像求得了原谅一般。 “兮儿别怕。” 看着眼前的南月官兵,檀千焕身上的凌厉再次袭满,让冉浅兮感到了前世的熟悉。 看着他非同凡响的气质,士兵们识趣的停了下来。 “他们为何抓你?” 檀千焕莞尔回眸,冉浅兮面对他,再一次又一次心动起来。 她啪的一声拍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檀千焕立刻紧张的握住她的手。 “兮儿?” “我不能和他回去,你护得住我得护,护不住也得护。” 檀千焕淡淡一笑,抚了抚她额前碎发,哪怕此生豁出自己的命不要,也要保她平安喜乐。 “护得住。” 熟悉的感觉敲开冉浅兮心门,望着当初的爱人,她恍惚回到了上一世。 “谢谢…阿…” 檀千焕蓦然回头,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兮儿说什么?” 冉浅兮挣扎片刻,仍没说出那句谢谢阿焕。 “没什么…” 檀千焕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兮儿别担心。” 谈话间,施准从容而来,瞬间与檀千焕四目相对。 他不明所以的道:“你也在这儿?” 檀千焕上前一步,间不容发的气氛却有惺惺相惜之情。 “因何追她?” 施准看了冉浅兮一眼,还没明白二人之间的关系。 “她是我的妻子。” 听到妻子二字,檀千焕心间一怕,到底还是没有逃过遗憾的结局吗。 “不是,我没嫁给他。” 听到冉浅兮张口否认,檀千焕心中又重燃希望。 “我本来四处玩儿的挺好,后来带他大儿子去治病,刚进王宫就有个国师说我是当皇后的命格,可以造福百姓,他就像你一样威逼利诱让我嫁给他。” 国师算出冉浅兮命格丝毫不奇怪,她本来就是大昌的皇后,可听到威逼利诱四个字,檀千焕瞬间不冷静了。 “他如何逼你了?” “借由休息把我软禁。” 介于二人之间的关系,檀千焕并未发难,毕竟当初是他带着冉浅兮逃出了冀北王府。 “兮儿是我心爱之人。” 听到不同以往的回答,冉浅兮瞬间竖起耳朵,这一世他竟率先承认了关系。 施准轻轻一笑并没敌意,他走上一步道:“我亦如是。”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难堪。” 面对檀千焕的警告,施准似乎也有了斗志。 “我,亦如是。” 檀千焕轻轻回眸,冉浅兮正小心的拉着自己腰带,只要今日带她离开,两人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维持下去。 “兮儿你想和我走吗?” 冉浅兮听不出他复杂的情感,不假思索便回答了他。 “当然想啊!” 檀千焕莞尔一笑,抱起了她。 “让路。” 施准自然不愿让路,于是认真的盯着他双眼询问。 “想好了?” 檀千焕的眼神中透着坚韧的凌厉,施准也已经得到二人无法修复的情谊。 “三个数,你若不让,我便从这儿杀到城门!” 施准眼神中流出最后一丝友情,轻轻一笑命人让开了路。 “让。” 士兵整齐有序的让出大路,惊破了城中的安静。 檀千焕抱着她,一步一步,稳稳的走出城门,没一人再上前阻拦。 施准抬眸望去,二人已是覆水难收。 “记住他的模样,再见杀之勿论。” 士兵齐齐跪地行了一礼。 “是!” 檀千焕已经抱她出城,一路上没敢多说一句话,吝惜的抱着怕弄疼她,她却犹犹豫豫的想要下去。 “我自己会走…” 听到怀中之人开口,檀千焕纠结片刻,还是停下步子把她放到了地上。 “就…礼貌我还是懂的…谢谢你…” 话落她便打算离开,才迈一步就被檀千焕拉住,她立刻回头,局促的看着檀千焕,语气中全是慌张与无助。 “你要干嘛?” 看着她害怕的双眸,檀千焕心头像被巨石压着一般难受。 “我…找了你很久…” 冉浅兮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前世种种又涌上脑海,那种无力的感觉犹如新生,她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如何回应他。 “兮儿接下来要去哪儿?” 冉浅兮紧张的抿着嘴唇,眼神像诉出复杂的恨。 “我四处走走,你先回去。” 檀千焕又上前一步拉住她,再次被她无情的甩开。 “王爷,或许我们以前有过什么,但我现在早就忘了,请你不要纠缠我,让你误会我跟你道歉。” 檀千焕不知何时又红了眼眶,再次恳求的拦住去路。 “我知错了兮儿,求你别这样离开。” 冉浅兮心酸的笑了几声。 “知什么错?你能知道什么!你知道我们将来都会发生什么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此生都不会逼你。” 冉浅兮无奈的笑了起来,她不会相信檀千焕知道一切,只当他是哄人的漂亮话。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不是逼我?” 冉浅兮一语中的,他现在拦着去路仍是逼她留下,逼她跟着自己的脚步做选择。 “我现在要离开这里,请王爷高抬贵手。” 高抬贵手四个字狠狠刺中他,刺的他失去了再次挽留的勇气。 林中秋风送爽,冉浅兮表面看上去是一路向扬州,实际一直在等檀千焕离开的时机。 还未走到南月边城,拦路跳出十数名绑匪,各个长刀架身凶神恶煞。 冉浅兮茫然的看着四周,果然偏离了官道。 “啧!” 檀千焕还站在原地未动,百感哀愁之际,冉浅兮又识趣的跑了回来…… 不到二里气喘吁吁,声音也是上气不接下气,瞬间转换了情绪。 “哎?你还没走啊,真巧啊…” 长刀即将砍下来之际,她成功抓到了檀千焕的衣袖。 千钧一发之际,檀千焕折下一根树枝一招打落绑匪手中长刀,脚下寸厘未动。 冉浅兮全身上下都透着震惊,还未歇回气息就喘着拱了拱手。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见有人为她出头,绑匪有秩序的站成了一排。 冉浅兮正正色藏到檀千焕身后,熟练的拉起了他的腰带。 檀千焕心中瞬间涌出一阵欣喜,急忙回头想知道冉浅兮的表情,结果她还在努力的喘息… “哎呀娘啊…跑死我了…一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檀千焕欣慰一笑,心爱的女人似乎又重新依赖回自己。 “看你也是练家子,交出钱和小妞儿,老子饶你一命。” 土匪头目发话,弟兄们传出阵阵惹人厌恶的嘲笑。 “哈哈,是啊…” “把小妞儿交出来。” “对,把小妞交出来!” 冉浅兮呼吸已经恢复正常频率,檀千焕阴鸷的看着面前这帮乌合之众,一句废话没有多说,踢起地上的刀直接穿透了头目的身体。 “娘…” 冉浅兮的惊讶一次比一次严重,绑匪已经乱成一片,皆举起长刀自卫。 檀千焕素手抬起树枝扔去,又愣愣刺穿一人喉咙! “天呐,这么生猛?” 冉浅兮藏在他身后已经是瞠目结舌。 倒下两名弟兄绑匪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才知晓面前之人深不可测,皆皆扔下长刀落荒而逃! 绑匪一股脑跑没影子,檀千焕蓦然转身,冉浅兮害怕的吞了口唾液。 “王爷威武……” “还跑吗?” 听到熟悉的台词,冉浅兮再次触发当初的无力与沉重,但他这一世的语气,显然温柔了许多,眷恋了许多。 冉浅兮心虚的笑着,要想让她不跑,除非抹去自己上一世的记忆。 “我为什么要跑?我没有跑啊…” 檀千焕瞬间觉出这句话不对,什么都没想就立刻解释。 “我没有逼你的意思,我是说兮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自己不安全。” 冉浅兮轻轻一笑,缓缓凑了上去,一时让檀千焕摸不着头脑。 “啧,卑微了呢。” 冉浅兮一笑而去,檀千焕立刻跟了上去。 “路上不安全,那我勉强带着你。” 听着姿态高傲的话,檀千焕非但不觉的厌恶,反而深深窃喜。 “王爷没有公务要事需要处理吗?久不回府,府上的宝贝可怎么办。” “你便是唯一紧要之事。” 二人边走边观看风景,冉浅兮不屑一笑,回头看了他一眼。 “还真是卑微了呢。” 第192章 避世 二人一路向南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南月边城,才进城,她又计上心头。 “哈哈,阿焕?” 听到这声久违的阿焕,檀千焕瞬间感到失而复得。 抬起双眸,冉浅兮正满眼甜蜜的盯着自己。 “我想吃云片糕,你能不能帮我买些来?” 突然又转变态度,又支开自己,檀千焕顷刻便看透她在预谋什么。 他知道她仍想逃离自己,虽然鼻尖隐隐发酸,却还是答应了她。 “好,我去买。” 冉浅兮甜甜一笑,拉起他的手臂便开始撒娇。 “谢谢阿焕。” 檀千焕的眼眶猩红不退,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见他离开,冉浅兮立刻跑上马车! “去蓬莱!快快快!” 其实檀千焕根本没有走远,更没有去买她所谓的云片糕,不过转过身走了几步等她离开。 等马车走远,他落寞的转回来,早已没了冉浅兮踪影。 再一次又一次甩掉檀千焕的她沾沾自喜。 遇安侯府— 一过数月冉浅兮仍未回来,律典还未抄完,胥远朝思念成疾,每日都会打开抄录一半的甲篇字字细读,以解相思。 他认真的摸着每一个奇怪的字忍俊不禁,显然一开始她没有想过好好抄录。 翻着翻着忽然翻到一幅画,画中潦草的胥远朝正在背手喂鱼。 “古灵精怪。” 他继续往后翻,不出两张又翻到一张自己的画像,这幅显然比上一幅精进不少,起码能看出他的衣服花式。 “竟然又是我。” 平时他很少能翻到最后,今日时间充裕,却翻到数张自己的画像。 “这画功…和人一样不着调…” 画中每一张他都在微笑,每一张都能看出她想用心画好。 胥鸣暄不早不晚的走进来,看到桌上的画像瞬间一惊。 “我就知道她觊觎你!” 胥远朝蓦然抬眸,胥鸣暄瞬间不敢再说话。 “书背完了?” “背完了,我要去秋猎,给我拿点银子。” 胥远朝轻轻放下冉浅兮的手录,直接拿起砚台砸了过去,吓得胥鸣暄跳出数米! “父王你要砸死亲生儿子啊?” “日日不务正业,除了要银子就是要银子,滚出去!” 胥鸣暄气的干瞪眼,却敢怒不敢言。 “哼!滚就滚!你就干看!能把母夜叉看进族谱吗!” 胥鸣暄跑出正堂,胥远朝看着桌上的手录,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决定。 檀千焕知道她不会回扬州,思来想去也猜到了蓬莱,可却没有步步紧逼。 白露将至,那么中秋也就快来了,蓬莱的海更加激昂澎湃。 她坐在海边悠哉的吃着苹果,端木妍在一旁默默地陪着,时不时的引来海鸟哄她高兴。 “哎呀,没想到你这儿最安静啊。” 端木妍将木屋建在海岸边上,能工巧匠呕心沥血五年才盖成,新婚之夜刚好完工。 虽然木屋外表看上去和普通木屋没有什么不同,内里却豪华宽敞,主屋便建了两间,院中更有属于自己的小海。 “兮兮常住下去行吗。” “住行,但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啊,你别见天儿的勾引我。” 端木妍轻轻一笑,放飞海鸟,看它展翅翱翔进天际羡慕不已。 “我知道,不多求,但愿有你陪着就好。” 冉浅兮也轻轻一笑,给她拿了一个苹果。 “呐~” “谢谢兮兮。” 冉浅兮重新靠回摇椅上,和她一起望着天边,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你怎么不从军啊?大昌开国以来,不是没有过女将军。” “每日站在刀尖上忙着求生,失去原本的快乐,誓死守一座城,不如余生守一个人。” 听到一语双关的回答,吓得冉浅兮立刻坐直身子。 “余生守谁?” 端木妍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她立刻捂住身体躲开。 “兮兮不给我守护的机会,我不如再守别人。” 听到这里,冉浅兮又全身发麻,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君子契约,你我约法三章了啊!” “兮兮不必紧张,你不愿意我绝不碰你。” 冉浅兮松下一口气靠了回去。 “那行,天涯何处无芳草。” 天气骤变,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浑浊,风雨交加而来,乌云埋天,海上万里无鸭。 “这么大风?” 摇椅还在晃着,旁边的水果桌已经被狂风掀起,冉浅兮急忙起身,端木妍收拾起四周让她先回了木屋。 “快跑回去。” 冉浅兮蹲下身和她一起收拾,刚起身便看见不远处的沙滩上有一个小女孩儿跪着大哭,她的母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冉浅兮不管不顾的跑过去,端木妍立刻站了起来。 “兮兮!” 小女孩儿哭的很凶,无措的摇晃着母亲的身体。 “娘亲,你醒醒!” 冉浅兮急忙探起女人的呼吸,幸亏还未到不可挽救的时候。 “别怕别怕,你娘只是晕了。” 冉浅兮蓦然抬眸,小矣的脸庞再次唤醒前世的种种。 “小矣?” 小矣抽噎的抹着眼泪,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大姐姐。 “我…我没有名字…” 冉浅兮欣喜若狂的检查她的身体,还好只是手背有些擦伤。 “谢天谢地,没有受伤。” 面对一无所知的小矣,她并不觉得陌生,毕竟她是自己上一世的贵人,看来檀千焕还没来得及把她母亲关起来。 端木妍随之而来,看着地上的美人,像见到情敌一般。 “狂风暴雨如注,你们孤女寡女亲密无间合适吗?” 冉浅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架起了小矣的母亲。 “快快搭把手!” “你让我帮你抬一个女人?” 冉浅兮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哎呀你都说了她是女人,一个正常女人,赶紧的啊!” 端木妍不情愿的蹲下身,看着牟澜性感的面庞,心中尽是排挤。 三人离开海岸,冉浅兮自然的喊了一声小矣,她马上知道要把木桌拖走。 弱小的身体四下忙碌着,费力的拖走比她还要高出一些的桌子。 “真懂事。” 端木妍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牟澜,十分不情愿的做起了抢救。 第193章 不可置信 暴雨瞬间倾盆而下,待二人搬着桌子回来,牟澜已经有了转醒的征兆。 小矣急忙跑过去摇醒了母亲。 “咳咳咳…” 牟澜艰难的睁开双眼,眉心紧皱的她刚刚转醒还柔弱无比,娇艳的模样更加多了我见犹怜。 “女儿…” 她抬手摸完小矣才发现自己身在陌生之地。 “这是哪儿?我是死了吗?” 端木妍恶毒的看了她一眼,满脸皆是厌恶与鄙夷。 “醒了就走,别在这儿赖着。” 她说话语气一直很重,这种情况下更是让人觉得她无情。 牟澜艰难的支起身子行了一礼。 “多谢贵人救命之恩,奴家这就带女儿离开。” 冉浅兮一个箭步上前,猛的把她扶住,端木妍顷刻怒火中烧。 “小姨~你看外面下着大雨,她们孤女寡母的能去哪儿啊~你就让她们歇好身体再走~” 端木妍只转头看她一眼,眼神就似乎能把她全身骨头捏碎一样。 冉浅兮拉起端木妍的手臂疯狂撒娇。 “小姨~求求你了~”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端木妍都被她这阵甜言蜜语哄得无法招架。 “留下行,你给她们做饭,我一日就下那么两把米。” “好好好,我来做我来做。” 端木妍负气离去,后堂门被啪的一声关上,冉浅兮习惯性的用手指堵住了耳朵。 她笑嘻嘻的牟澜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你们是怎么被打到岸上的?” 相比之下冉浅兮不知道比端木妍亲切多少,对于刚经历一场灾难的牟澜来说,她像拯救女子二人的神一样那么善良。 她接过水柔弱的行了一礼。 “多谢恩人。” 待她将温水饮下才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山庄出来后我们母女打算过蓬莱生活,不料在船上碰到歹人欲轻薄我,女儿咬了他一口就被推进海中,无奈之际我也抱着木桩跳了下去。” 冉浅兮上一世虽然和牟澜没有交道,但是和她的女儿同病相怜知道母女的过往。 她口中的山庄显然是冀北王府后的密院,此时此刻真切的听入耳朵有些不可置信。 “你说从山庄出来的,什么山庄?” “奴家也不甚清楚,当时走投无路进了山庄,却不清楚东家为何把我们放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把你们放出来的啊?” “今年三月。” 冉浅兮越听越是疑惑重重,三月正是她游扬州的阶段,上一世得知檀千焕囚禁她们将她们看做工具,这一世竟然大发慈悲遣散了她们。 “这家伙也重活一辈子不成,怎么做起善事来了…” “恩人说谁?” 思考之际的冉浅兮,忽然被牟澜拉回思绪,敷衍的笑了笑。 “没谁没谁,姐姐喝水。” “多谢恩人。” 两人聊的来便谈天说地的不歇着,眼看到了酉时,冉浅兮仍未回房间,端木妍着急的走了进来。 “都聊什么了这么半天?” 面对不友好的端木妍,牟澜全身都透着局促不安。 冉浅兮听她颐指气使的语气,不耐烦的把头转了过去! “你事儿怎么那么多?不做饭了?” 端木妍也没好脸色的看着冉浅兮,再次摔门走了出去,二人之间似乎莫名其妙的有了隔阂。 “想吃自己做!” 冉浅兮尴尬的朝牟澜笑了笑,也变得局促起来。 “哈哈…那个这是我小姨…脾气有点儿大,这样,我去做我去做。” 冉浅兮心虚站起,牟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拉住了她。 “姑娘应该不会做饭。” 冉浅兮顿时回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神了,你怎么知道?” “看姑娘便不像围着柴米油盐打转的人。” 冉浅兮又尴尬的坐了回去。 “我确实不会做…” 小矣:“娘亲,我想吃熏鸡。” 二人交谈间,小矣忽然馋虫勾起,还没等牟澜规劝,冉浅兮就一脸笑意的蹲了下去。 “走,我带你买去。” “哎……” 二人已经走出木屋,牟澜急忙的跟上去,二人已经走到了廊下。 “雨不大了,木桥对面就是县城,我们走过去买。” “谢谢大恩人。” 冉浅兮轻轻一笑给她拿了一把小伞。 “你叫我兮姐姐就好啦。” 小矣紧紧抓着冉浅兮的衣袖,还没有出多远牟澜就跟了上来。 “兮小姐不必麻烦了。” 冉浅兮和小矣同时回眸,牟澜已经跑到了身侧。 “这孩子吃不了多少,别浪费银子了。” “害,熏鸡又不贵,开心无价嘛。” 眼见说不过冉浅兮,牟澜只好和两人一起前去,屋檐下的端木妍怎么看都觉得像一家三口。 “哼!说两句竟去和别人私奔!” 集市上行人稀少好在熏鸡铺还未打烊,小矣满身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 闻着货架上的熏着的童子鸡熏香爽口,牟澜也咽了口唾液。 冉浅兮走过来掏出一块碎银子,马上被牟澜拦住。 “奴家给。” 冉浅兮轻轻笑着,牟澜翻来翻去只翻出一只熏鸡的价钱,傍身的银票和她一起掉进了海里,全部被海水冲散。 “哈哈,我给,你都捡回来一条命,哪儿还有银子啊。” 牟澜有些难堪的看着她,冉浅兮再次一笑,保护住了她的自尊心。 “没事儿,我出钱你出手艺,每天给我和小姨做做饭就行。” “多谢兮小姐。” 牟澜知道她在保护自己的自尊心,可她出身烟花,除了皮肉没有任何手艺,又哪里在意可笑的自尊。 冉浅兮高兴的掏出一个银锭,掌柜眼神立刻都变得不一样。 “哎呦姑娘要哪只?” “刚熏的都包起来,否则不够吃。” “哎好好好,姑娘稍等啊。” 芸亭外雨势渐大,亭内文人们正在观雨对诗,蓬莱豪杰辈出,随便拉出一个都出口成章。 冉浅兮三人安静的啃着熏鸡,森森文人不禁轻笑,皆被冉浅兮反差的模样逗笑。 “娘亲吃鸡腿。” 上一世母女惨遭迫害,小矣每日活在恐惧当中,不敢见人不敢说话,连睡觉都蜷成一团,如今看着母女二人相亲相爱,冉浅兮心情万分欣慰。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袅娜,妆罢立秋风,一笑千金少。” 冉浅兮吃的正香,丝毫没发现这是其中一位文人在自己身上找到的灵感。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好词。” 整座亭以她为令,文思泉涌,她仍大快朵颐吃的香。 “就腿儿好吃,姐姐你别吃别的了。” 冉浅兮掰下一根新的鸡腿递给了牟澜。 “呐,买了这么多,要吃不完了。” 面对她丝毫不知节约的性格,牟澜轻易便猜出她从小就是家中的宝贝,锦衣玉食根本不愁吃穿。 “谢谢兮小姐。” 文人们仍滔滔不绝,没有一首能引起冉浅兮的注意,全程置之不理。 第194章 掷果正仲 轰隆一声天上劈下一道巨雷,所有人全是一惊,没人愿意离开长亭半步,亭外长街上却有少女打着伞往马车上扔果子。 “我去,这是干嘛呢?” 冉浅兮惊讶站起,那辆马车显然是往凉亭而来,少男少女们拔喉大喊,已经濒临疯狂的地步。 “黎正仲!” “他进芸亭了!” “快快快,等等我们!” 四面八方的呐喊已经吞噬暴雨,冉浅兮耳道逐渐扩大,立刻来了兴趣。 “黎正仲?” 牟澜听过黎正仲的名声,也以为冉浅兮也是被他美貌折服,而会心一笑。 “兮小姐也爱黎正仲?” “啥?”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发出疑问,身体却未停止眺望,摇头晃脑着想要看清他的模样。 牟澜追问道:“难道不是吗?” “我就是看看他那破扇子凭啥卖我三千两啊!” 听到她的回答,牟澜瞬间不好意思再开口搭腔,两个人完全没有在同一条地平线上。 “认识我爹还卖我这么贵,镶金边儿了不成。” 听到她的牢骚,四下文人立刻看了过来,更有甚者直接走了过来。 “敢问姑娘父亲可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冉大人?” “对啊,你哪位?” 这名文人整理好衣摆礼貌的行了一礼。 “在下彦无言,不知冉大人可同姑娘同来?能否引荐一二?” 冉浅兮皱着眉摆了摆手。 “你这目的太明显,说话太直白,求仕途呢就科考,求名声呢…额…就多写写诗。” 逢遭拒绝,彦无言显然有些滑了脸色。 “不曾想传闻中的冉姑娘竟是如此傲世轻物!” 冉浅兮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不料他却越说越是过火。 “想来冉掌院也是高高在上,才教的如此不识时务的女儿。” “嘿!你骂我就骂我,带上我爹干什么?你算什么实务?” “你…” 冉浅兮趾高气昂的转身。 “你什么你?朝廷改制,商籍也能参加科考,你不去好好学习,却在这儿攀扯别人,还妄想一步登天,什么毛病?” “如此大言不惭,令某不齿!” 冉浅兮撸起袖子欲要干他,被牟澜及时拦住。 “冉姑娘莫要冲动,毕竟女人力气小。” 冉浅兮看了她一眼放下了胳膊。 “我家不是不养门客,起码你得有个成绩,你白丁一个,谁知道你是不是有真本事啊。” “哼!如此嫌贫爱富之家,某不去也罢!” “哎?你说谁家嫌贫爱富呢?喝酒了你!” 彦无言冷看她一眼,仍振振有词。 “如此这般,待我投到太傅门下,自让你们另眼相看!” “嚯,太傅是谁你知不知道啊?我们都是一家,都是一样的嫌贫爱富。” 二人争执不下之际,黎正仲提着衣摆走进了凉亭。 “这位才子勿怪,二小姐并非瞧尔不起,更非说尔无能,才子远瞩,允在下将话带去。” 冉浅兮盯着他痴看片刻,又涌上心头一股傲气。 “哼,带什么带,他不是很厉害吗!” “此话不妥,能人不闻其身何立,不与其为难,不意气用事,黎某将话带到就是。” 彦无言大方的向黎正仲行了一礼,又向冉浅兮拱起双手。 “彦某失言,小姐勿怪。” 黎正仲浅浅一笑胜似春风盛景,令人惠风和畅。 “如此便好,亭外雨骤,不知何时初歇,既赶之有缘,不妨探讨一二。” 黎正仲稳稳坐下,一处两处得文人们皆围着他奉承。 冉浅兮明白他在为自己解围,在维护冉家名声,于是乎大方的递给他了一根鸡腿。 “呐,请你吃个三千两的鸡腿儿。” 黎正仲浅浅一笑,显然知道她言有所指。 “二姑娘亲奉无价美珍,仲心之感激。” “吃你的,下回卖我便宜点儿。” 黎正仲接过鸡腿看了一眼她面前的桌子,还有三只鸡没动,冉浅兮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还要吃整只的,想没想过三千两能买多少熏鸡…” “此言差矣,仲道不取分毫,难捱冉大人盛情。” 冉浅兮用力把熏鸡拍到桌子上,尽管他容貌惊为天人,也原谅不了他要自己三千两。 “肯定是我爹说什么物物相当,因果相关,反正就是让我自己掏钱。” “哈哈,是了…二小姐莫气,如若心中不平,仲再欲为你多画几幅。” 听他把话说的那么轻松,却吞了自己三千两银子,冉浅兮更是不服。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不要。” 黎正仲难耐一笑,冉浅兮好像受到了挑衅。 “切。” 冉浅兮看了看吃的正香的小矣,忽然想起她还没名字,又殷勤的走了过去。 黎正仲蓦然回眸,二人四目相对距离微妙,心中皆擦起火花。 “做何?” “嘿嘿…那个你会不会起名字啊?你给这小丫头起一个呗。” 黎正仲红着耳朵笑了笑,看了一眼小矣,随便说两句就让人佩服。 “小家花旦娇语羞,巧盈灵动婉韵流,就取婉羞两字如何?” 冉浅兮听不懂他的出口成章,却觉得婉羞两个字朗朗上口。 “行,你不是文坛大家吗?一把扇三千两…” “哈哈哈哈。” 黎正仲开怀而笑,听的冉浅兮头皮一紧,怎么都觉得笑声中有些暧昧。 “可笑的…” 牟澜上前行了一礼,虽然已经做了母亲,出挑的容貌和身段还是令人神往。 “牟澜多谢黎先生为小女赐名。” “夫人有礼了,举手之劳,不必过谢。” 冉浅兮笑嘻嘻的走到小矣旁边摸了摸她的头,眼中的感情不比牟澜少。 “牟婉羞,比小矣好听多了。” 亭外暴雨停歇,冉浅兮浅浅打了一个招呼便带牟澜母女二人离开。 “走了啊,回见。” 回到家中,端木妍正在门口抱臂等她。 “还知道回来呢?” 冉浅兮盈盈一笑,拎起为她留的熏鸡。 “这不是给你带了两只熏鸡才敢回来嘛。” “咳咳…” 端木妍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其实早欣喜非凡。 “特意给我留的?” “对呀对呀,快吃,还没冷。” 端木妍笑笑接过,看到牟澜就是一脸不对付。 “今晚她俩睡客堂。” 冉浅兮一愣“啊?咱们不是有三间客房嘛,给她们一间~” “不可能,这是我家。” 端木妍一口回绝,成功激怒了冉浅兮。 “行,那我睡客房。” 端木妍瞬间哑口无言! “你…” “我怎么?反正你让她俩睡客堂我就睡客房。” 端木妍拗不过她,只能自己叹气,怕她睡不好,又一次做出让步。 “行行行…” 冉浅兮一笑挽起了端木妍的手腕。 “谢谢仙女小姨。” 第195章 胭脂弃泪 闹市长街— 左右长街石板铺路,一路往北走,越走越是繁华嘈杂,小巷里一张棕红色的木门上贴着显眼的福字,黎正仲正在院内素手做糕点,桌前坐着一位手拿猩红万云山折扇的琼花公子。 “怀某何其之幸,得闲云野鹤的黎先生洗手入庖厨。” 黎正仲看了看他会心一笑。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怀作家才是肆意放山水,洒脱无羁縻。” 黎正仲身为文坛泰斗,华丽高冷难以触及,实际上比任何人看到的都要平易近人,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精通美食之道。 “你可别虚夸了,在下受之不及啊。” 黎正仲淡淡一笑没再回应,而是低头继续做糕点。 他发扣上的流苏轻轻垂到颈边,素手纤长细腻,睫毛像羽扇般轻盈柔软,一双狐狸眼中透露着不经意的勾引,下颚线平缓却很有弧度,像看他一眼就会被含住一样。 怀入凡肆意观赏,连男人都觉得他无比好看。 “听说你今日去亭子避雨引起了轰动?” “不然,只是人多。” “哈哈,你何日出门人少?” 怀入凡起身走到桌边,颗颗糕点精致生香,看着就能令人食欲大增。 “我还听说冉家二姑娘于亭中撒泼?” “并非撒泼,不吐不快罢了。” 他不明所以的在人前维护冉浅兮,怀入凡与他相识多年也未见过他这样浮躁,显然事出有因。 “不对不对,我知你与她父亲颇有私交,可你非是惜花怜盆之人呢…” “这是什么话?” 怀入凡托起下巴打量上了他,瞬时发现他眼中似有逃避。 “听闻这冉家二姑娘才貌双绝,天人仙容入木十分,黎泰斗情深不朽了?” “哪来的情深不朽入木十分,不过艳艳成姿令人羡慕而已。” 怀入凡开玩笑的道:“这都艳艳成姿了,定然是令人神往。” 黎正仲冷看他一眼不想和他多纠缠,作罢将糕点放进了蒸屉中。 “过后给冉姑娘送些过去。” 怀入凡嘴角轻轻一扬,看来事因明了,是他被入木三分的冉浅兮深引。 “你知道她在哪儿落脚吗?” “她既说了回见,明日肯定还会过来。” 翌日— 冉浅兮睡到午时前才醒,刚出房门就看见牟澜举止为难的现在厨房廊下。 “怎么了澜姐?” “这…玱贞乡主把厨房上了锁…” 冉浅兮嗤然笑了几声,端木妍还和小时候一样爱玩儿这种把戏。 “没事,后面还有一间厨房,我们先上街吃顿早膳,然后买些食材拎回来。” 牟澜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总觉过意不去。 “只能这样了…” 冉浅兮看出她的无助,亲切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哈哈,你不要有压力,我正好没人伺候,你也不是白吃白喝,走。” “是。” 今日晴空万里,街上行人重新多了起来,芸亭中文人墨客仍在对诗清谈,围观的女孩儿们也比雨天多了起来。 冉浅兮二人路过,不自觉的停下片刻。 “不下雨的时候人这么多吗?” 两人并未多做停留,本欲采购完过来凑凑热闹,不曾想二人所在的早餐摊却成了全城焦点。 黎正仲手中拎着糕点,怀入凡在一旁从容的跟着,冉浅兮的目光跟着他一起远远到前。 “仲这厢有礼。” “黎大家也来吃早餐?” 黎正仲盈盈一笑坐了下去,端出了为她特意做的糕点。 “怀作家做了些糕点,我等二人吃了浪费,特意给冉姑娘拿着过来尝尝鲜。” 怀入凡一旁摇着扇子的手都停了下来,眉头深皱着全然不知黎正仲在说什么。 黎正仲见他没有给出回应,转头微微一笑,怀入凡观摩着他的表情片刻领会。 “啊对啊对啊,凡自小便为冉掌院文礼之道所折服,如今幸识其女,略献薄礼,还望笑纳。” 看着怀入凡不自然的笑容,冉浅兮也迎合着笑了起来。 “哈哈…谢过谢过…” 黎正仲温文尔雅的看着她等她品尝,怀入凡有些不知所措的坐了下去。 “尝尝。” 冉浅兮笑着拿起糕点,寂静中,像有万束目光朝她看来,顿时感觉被目光禁锢。 二八少女们的嫉妒和羡慕参差不齐。 冉浅兮试探着尝了一口,入口绵软,浓郁的豆香在舌尖慢慢化开,唇齿留香。 “嚯~好吃哎,怀大家成名前是开点心铺子的?” 怀入凡尴尬的笑着,只能硬着头皮认下这一切。 “哈哈…家中开过一段时间的糕点铺子…” “是吗?深藏不露啊!” 怀入凡回头无奈的看了黎正仲一眼,回过头便是一脸苦笑… “冉姑娘心喜便好。” 冉浅兮吃的正香,随手为牟澜拿了一块儿。 “澜姐吃。” 牟澜莞尔接过糕点淡淡一笑,黎正仲又为冉浅兮拿起一块儿。 “尝尝这个味道的。” 两人只昨日匆匆见过一面,今日他便主动过来殷勤任谁都深觉不对。 冉浅兮犹犹豫豫的接过糕点,礼貌的笑了笑。 “没想到黎大家还是这般细腻之人哈。” 黎正仲望着她那双眼睛异常游离,连一旁不做声地牟澜都能看出。 他游离观望片刻,意想不到的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异常的举动令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冉浅兮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黎正仲手指跟着她上前一寸。 “你干嘛…” 冉浅兮讶异的问着他,他则透过这张冶艳的脸,看到了另一副相似的模样。 黎正仲手指还停在她的眼角,她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抓住他的右手。 他忽然感到手背一阵温暖,才回过神来拿开了右手。 “哈哈…那个黎大家喜欢摸眼睛?” 黎正仲淡淡的望着她,前妻的影子如何都挥之不去。 怀入凡根据他的表情打量起了冉浅兮,即刻恍然大悟,一把拉走了黎正仲。 所有人皆是一头雾水,二人更是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怀入凡拉着他越走越快,已经有了生气的预兆。 “你在干什么?” 二人停在小巷中,怀入凡不吐不快怒气冲冲。 黎正仲看了他一眼扒开他的右手,他自己其实清楚这种情感万般不该。 “她只是有些像。” “所以呢?你把她看做一个鲜活的替身?!” 黎正仲深吸一口气,转身要离开却又被怀入凡拉住。 “斯人已故,你纵使悲从中来,亦不该如此对待事外之人。” 冉浅兮还在早餐摊吃的认真,四下少女也接连散去,牟澜却想起一件旧事。 “黎正仲曾经有一位爱人,两人死生契阔,恩爱不疑,他在诗中句句颂之。” 冉浅兮又拿起牛肉饼吃了起来。 “嗷嗷…然后嘞?” “然后爱人久病,胭脂弃泪。” 听到后半句,冉浅兮才把头抬了起来。 “牟姐姐还会作诗?” 牟澜轻轻一笑,帮她晾起了羊汤。 “是黎正仲的诗,《胭脂弃泪》,听闻是她爱人不愿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去世,所以骗他出去买胭脂,结果回来时已经离开了人世。” 冉浅兮虽然认真听她讲完,但脸上依然平淡。 “那还挺可惜。” “我观他看你的眼神,似透着夫妻的惋惜之情。” 此时的冉浅兮终于觉出事情不对。 “莫不是他把我看成亡故的爱人了?” “十有八九是因为你和她面容相像。” “靠!” 冉浅兮负气放下牛肉饼,动静大到摊主都把头探了过来。 “真不要脸,自己媳妇儿没了,从别人身上找惋惜?” 牟澜难耐的笑了笑。 “奴家有意提醒你,莫被他伤害就是。” 此时的冉浅兮已经怒火中烧,恨不得将他的丑态公之于众。 “哼,他要是再来我可不能让着他了。” 第196章 中秋佳节 待冉浅兮用完早膳,二人起身离开并未拿走糕点。 黎正仲最终还是赶了过去,可惜只能看到一双背影。 怀入凡上前一步,望着冉浅兮的背影直是感叹。 “看来她已知晓。” 黎正仲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中秋已至,牟澜在端木妍府上留宿至今,端木妍也慢慢接受了二人。 红枫岛上司空前常来做客,他知道冉浅兮在蓬莱,可从来没有打扰,韩无都觉得他变得越来越窝囊。 “一只船,两炷香,你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阿浅,何苦在我这一亩三分地蹉跎。” “她不愿意见我。” 韩无看着他自怨自艾的模样,无奈的揉起了山根。 “像中情蛊一般,你来我这儿一住便是数月,莫不是因为对阿栩回心转意?” 司空前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无奈的审视让人尴尬。 “你知道的,我对阿栩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韩无轻轻一笑,拿出了黎正仲的诗集词序,故作愁容。 “唉…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司空前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你读的什么,悲愤欲绝令人心冷。” 韩无轻轻一笑合上诗集。 “一位文坛大家的思爱之作。” 司空前并未听懂他的暗示,仍不以为然的吃着葡萄。 “与我何干?读给我听作甚?” “或许他的爱人与你无关,但是他,正在惦记你的爱人。” 司空前眉头紧皱,他死也不会想到,冉浅兮会和黎正仲死去的爱人那样相似,更是把她当成了爱人的影子。 韩无拿起面纱缓缓起身,二话不说便替司空前寻到端木妍店中。 冉浅兮正百无聊赖的帮客人包衣服,忽然听到门外传出阵阵戏谑。 “你看看看看,大男人还学姑娘家戴什么面纱。” “哈哈哈,娘们儿似的。” “没准人家是天仙儿呢,哈哈哈哈。” 三个大男人长舌碎嘴的侮辱别人,冉浅兮第一个望了过去,清晰看到韩无的身影马上走了出去! “去去去,不买衣服别在门口挡着。” 韩无见她出来淡淡一笑,可那些男人被女人骂了满身不顺,说话也是越说越难听。 “呦,可护着的,这二尾子是你相好。” 冉浅兮嘴角浅浅一扬,抄起家伙便走了上去。 “你嘴那么碎,家庭生活不美满。” 路人丙:“大白天的戴个面纱出门,真给老爷们儿丢人。” 冉浅兮提起扫帚狠狠指了他一下,男子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大昌民风就是被你们这些长舌怪嚼坏的,戴面纱怎么了?谁规定了男人不能戴面纱?若像你这般平平无奇又寡淡无味的模样自然不用戴,人家长得好看,遮一遮有问题吗啊?” 男子被冉浅兮气的跳脚! “我呸,他就是丑人多作怪!” 冉浅兮提起扫帚一通狂拍,男人理亏没有还手,嘴上却骂骂咧咧。 “你这个泼妇!” 一番打斗下来,男子一直处于被动,逼至小巷时抄起竹竿,忽然从空中落下一具冥紫身影,一束高马尾潇洒的垂在身后。 冉浅兮还没来得及抬头,嘴碎的男子竟被一脚踹个跟头。 “滚。” 看着陌生的背影,既不是端木妍更不是洪藩,冉浅兮疑惑的转到他面前,舒寒肆意野气的脸映进双眼。 “你?” 舒寒讶异的看了看她,一句话未说便转身离去。 “天哪…怎么上一世的人…这一世又出现了…” 冉浅兮疑惑转身,却在小巷尽头看见黎正仲… “今天什么情况…” 黎正仲缓缓走来,手中还拎着自己蒸的月饼。 “中秋佳节与君共勉。” 冉浅兮礼貌上前接过月饼,抬头望去,黎正仲身后韩无找了过来。 “谢谢你的月饼,不过我小姨也做了,正等我回家,咱俩恐怕没办法共勉了。” 冉浅兮离去,忽然被黎正仲拉住手臂。 “黎大家还有何事?” “我知道你心中清楚,可我并非诚心消遣侮辱你,你确实和她很像,但我深刻的知道你不是她。” “害呀没事儿,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冉浅兮的大度让黎正仲心中更加愧疚,也让韩无心中更替司空前不忿。 “月圆即相思,仲孤身一人庸碌浑噩相思无寄,冉姑娘可否恩典同仲一共看月。” 看着他复杂的神情,冉浅兮淡淡一笑猜透了他的心思。 “你还惦记着我和她像呢,自己媳妇没了就在别人身上寄托相思弥补遗憾,这不像大家所为啊。” “仲非是此意。” 冉浅兮围着他踱了半圈,疑惑的搓起了下巴。 “那些疯狂追求你的二八少女,知道你有这种癖好吗?” 听到贬义,黎正仲忽而失落,狐狸眼中隐隐流出破碎。 “好啦,我说话难听给你道歉,大过节的,你叫上什么怀入凡我们一起过个节。” 黎正仲忽然间又重燃希望,露出优雅的笑容,一时半刻看痴冉浅兮。 “这小东西,真是不错啊。” 黎正仲莞尔抬手,摘下了她头顶的落叶。 “承蒙谬赞。” 韩无调整情绪摘下面纱,才走近几步,冉浅兮的目光瞬间被他吸引。 “你怎么把面纱摘了?” “在下戴上面纱却要麻烦姑娘帮我出头,自然是不戴也罢。” 韩无万里无一的容颜足以令天下惊艳,就像檀千焕的美貌让倾国美女叹服,让男人都疯狂追捧一般。 她不知道是第几次面对帅哥,却想起害惨自己的檀千焕。 “该死,怎么又想起他了…” 韩无缓缓走近,黎正仲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离开了巷子。 “正巧在下也无人同过中秋,不如冉姑娘上红枫岛陪在下包些月饼,也好不至于寂寞冷清。” 冉浅兮看着手里的月饼纠结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他。 “好,我把月饼放到小姨店中,随后陪你包包月饼。” 韩无满意一笑,冉浅兮已经离去,他似乎找到了美男计的正确用法。 第197章 酒后乱情 红枫岛— 火红的枫树还未凋零,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似乎都在中秋之日变得温柔起来。 冉浅兮和韩无才回宅院,第一眼就看到高冷傲娇的司空前,顿时明白了一切。 “嚯,这是借己之名,行他之事啊…” 司空前不敢相信冉浅兮被韩无带入宅中,急忙起身走了过来。 “阿浅?” 冉浅兮无奈的撇了撇嘴,司空前便默默的在身后跟着,直到她坐进亭中。 “阿浅你听我解释,我一开始确实想要蛊王,但是后来……” “唉!不用说了啊。” 冉浅兮无情的打住他,他瞬间像接到了死亡通知一样,剩下满脸委屈。 “过去的事呢就让他过去。” “可我……” 司空前还想解释什么,冉浅兮却直接走向后院。 韩无正卷袖忙前忙后,见她来冁然而笑。 “在哪儿包?” “在此处就好。” 司空前随之而来,冉浅兮并未排斥,而是为他系上了围裙。 “别钻牛角尖儿了,一起包月饼。” 韩无看着亲密的二人由衷开心的笑了笑。 冉浅兮笨拙的手法逗得韩无痴笑不止。 “啧。” 听到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司空前立刻从身后抱住她耐心的教她。 “我教你。” 冉浅兮回眸看见让自己意乱情迷的脸庞竟又红了脸。 “行…” 端木妍府上‘停栖阁’已经把中秋晚宴布好,可是冉浅兮迟迟没有回来。 一旁的怀入凡看着牟澜眼中像有光芒。 端木妍等候多时早已心烦意乱,看着牟澜娇柔的模样又气从中来。 “秀才配头牌亘古不变吗?” 牟澜看了她一眼道:“东家莫生气,奴家去门外吃就是。” 端木妍一愣,她简直是一朵活灵活现的绿茶白莲花! “我说什么了?你那一股娇柔做作模样给谁看?若不是兮兮让你留下,你早该滚出停栖阁。” 怀入凡显然有些怜香惜玉,可却不好在别人家和主人唱反调。 黎正仲看了看他,难耐一笑。 又过两刻钟,冉浅兮终于急忙的跑了回来,还好司空前没有跟来,不然又难逃修罗场。 “我回来啦。” 她靠近的那一刻,端木妍迅速闻到了他身上残留的铃兰香气。 “你去哪儿了?”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坐下,牟澜立刻为她添了杯水,看的端木妍直翻白眼。 “我和司空前包月饼来着。” “家里的月饼不好吃吗?” 冉浅兮不耐烦的拿起一个河蟹为端木妍剥起来。 “哎呀,人家孤家寡人,衾寒枕冷的也没什么朋友,哪像你嘛,有我任劳任怨的陪着。” 冉浅兮语言的艺术让怀入凡叹为观止,端木妍瞬间就被她哄好,不自觉的挂出了笑容。 “任劳任怨,说的好像我委屈你了。” 冉浅兮轻轻一笑,把剥好的河蟹递了过去,顺手给牟澜和小矣拿了两个。 “哪有委屈,小姨对我最好了。” 牟澜淡淡一笑,拿起冉浅兮给她的河蟹,为冉浅兮贴心的剥了起来。 “奴家给你剥。” 冉浅兮笑意挂在脸上,端木妍立刻又沉了脸色,怎么看二人都觉得成为情侣的潜质… 这边牟澜正在为她扒蟹,另一边黎正仲已经为她剥好整盘。 “冉姑娘先吃仲剥的。” 看着整齐排列的蟹肉和蟹黄,冉浅兮不由讶异。 “你咋剥这么多?” “一时手痒而已。” 冉浅兮轻轻一笑欣然接过。 “谢谢啦~” 看她吃的津津有味,黎正仲幸福的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牟澜的河蟹也扒好了。 “兮小姐。” 冉浅兮还在吃着黎正仲剥的,一把端起盘子递了过去。 “放这里。” 牟澜淡淡一笑放了进去,那分性感看的端木妍一身火气,却看的怀入凡通体舒畅… 冉浅兮那双相似的眼睛,再次看痴了黎正仲。 痴痴盯了片刻,他却发现冉浅兮和亡妻截然不同,立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翌日— 听说冉掌院女儿久不归家相关之人担心不已,皇城已然因为一个纨绔千金、一个痴情侯爷,和一个权王闹的鸡犬不宁,已经传到了百里庸耳朵里。 为了寻找冉浅兮的下落,谢赢主动上书请命到各州巡查。 可冉浅兮却因为大醉和黎正仲在一张床上醒了过来。 “天哪!” 晨起的阳光透进窗子,她看着一旁熟睡的黎正仲愕然坐起,自然也吵醒了他。 冉浅兮急忙检查昨夜有没有留下痕迹,果不其然,肚兜和底裤全部扔在了地上,床上还有欢爱留下的浪纹。 她懊悔的捂住额头,已经没脸见人了。 “喝点儿猫尿就乱性。” 黎正仲缓缓起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轻轻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满是眷恋缱绻。 “阿浅昨晚睡得可好?” 冉浅兮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战场,脸都有些笑僵了。 “挺好的挺好的…你呢……” 黎正仲莞尔一笑将她又压在身下。 “我也好。” 还没说第二句话就吻了上去,冉浅兮身体一僵,双腕立刻被他握住。 “仲还未够。” 在他的认知中,二人极速的发展到这一步,就证明对方接受了自己,愿意和自己成为恋人。 冉浅兮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理由,结果没一个可以起到作用。 黎正仲柔缓的摸着她,使她发出阵阵娇嗔,这种声音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和身体,已然忘我的陶醉痴迷。 “我饿了饿了…” 冉浅兮借口推开他,本以为他会生气,结果却温文尔雅的为她穿起了衣服。 “晚间再同阿浅游戏。” 得到喘息的机会,冉浅兮拿起地上的肚兜和底裤便跑了出去,一路风驰电掣逃回了自己房间。 “还好没人发现,我记得昨晚我回来了啊,怎么出现在客房呢…” 谜团无法解开,她完全想不到是自己主动而去,本来以为清醒的她是去和黎正仲探讨,结果却稀里糊涂的和他发生了关系。 黎正仲还在房间回忆冉浅兮昨夜的主动,无论如何也再看不到她身上亡妻的影子。 “昨晚主动的令人欲死,今早为何忽然冷淡。” 只有他自己知道昨晚到底喊了几声好阿浅,殷殷索求多少次别停和用力。 第198章 徐徐而来 这时,冉浅兮忽然在房中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她难奈的打开房门,端木妍一脸黑的审视着她。 “昨晚你去哪儿了?” 该来的问题终究是来了,冉浅兮已经紧张到咬起了嘴唇,又想起无数借口。 “我能去哪儿啊?就在屋子里啊!” “胡说!你半夜出去就没再回来!” 二人的吵嚷喊醒怀入凡,他还带着朦胧的睡意,游离的走了出来。 “昨晚…好像是在…唔…” 不知为何今天的冉浅兮动作迅速,还没等怀入凡反应过来就被她捂上双唇。 冉浅兮警示的眼神罩满他全身,笑的已经有些面部变态…… “哎呀,你看到了?” 她低沉的语气分明是在威胁,为了老友的幸福,他果断选择了撒谎。 “哈哈,凡只看到冉姑娘起夜如厕。” “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兄弟~” 看着她风情万种的面庞,不知道为何怀入凡只觉得心慌… “是是是,额…我们昨夜…成为了好兄弟!” 他撒完谎顿时回头,端木妍犀利的眼神更令他心慌。 冉浅兮拍了拍懂事的他,把手抽了回来。 “可不嘛。” 与此同时,黎正仲穿戴整齐跟了出来,第一声称呼就让端木妍觉出蹊跷。 “阿浅想在家中还是出去吃?” 冉浅兮顿时石化,努力了半天的结果全部付之一炬。 “哈哈哈……” 她假笑着想要缓解可怕的氛围,可一切反常都被端木妍看在眼里。 “阿浅?” 端木妍审视的步子和眼神已经一点一点靠近。 “兮兮何时同黎大家这般要好了?” 冉浅兮悄悄后退一步准备逃跑,不料费力跑上长街后,端木妍一个空翻,轻松的落在了她面前。 冉浅兮语无伦次的道出一个:“帅…” 端木妍一步一步上前,冉浅兮只能站着不动。 普通的气氛在下山的舒寒眼中看来是恃强凌弱,二话未说便挡在冉浅兮面前。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还敢恃强凌弱。” 看着突然出现的舒寒,冉浅兮难耐的叹了口气。 “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管闲事的潜质呢……” 端木妍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分毫未看出他是修行之人。 “少管闲事!” 还没等冉浅兮站出来解释,二人就打在了一起。 端木妍动作行云流水,舒寒一招一式都精致仔细,冉浅兮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原本就武功不凡。 两人激烈的打斗引来路人,其中便有寻来的胥远朝。 他锦袍加身英气逼人,风流倜傥的外表令人向往。 过腰的长发用发扣轻轻扎起,丹凤眼中含着对冉浅兮的思念。 眼看路人越来越多,冉浅兮被无数双目光环视,崩溃的扶上了额头。 胥远朝不管端木妍和舒寒为何斗法,为何打作一团,看见地上蹲着的冉浅兮,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他。 “我终于找到你了。” 冉浅兮还懵着,浑然不知抱住自己的人是谁。 “大哥你谁啊?” 胥远朝缓缓松开她,冉浅兮双眼立刻无主,瞳孔巍张着像在颤巍流动。 “胥远朝…” 还未等胥远朝再次开口,她一把将他抱紧,感受着他有力的腰肢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无法说出自己对他的感情与思念,也无人会相信二人前世的经历,在她眼里,他永远都是默默给出安全感的那个人。 胥远朝同样给出回应,也紧紧的将她抱住,在他心里,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是自己要爱护一世的妻子。 见到这样的场景,端木妍和舒寒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胥远朝吝惜的摸着她的碎发道:“我记得你说过冀州的海不如柔州的有意思。” 冉浅兮淡淡一笑,他能找过来自己自然高兴,可经过上次的重回,她似乎悟出所有人都不是自己的正缘。 “你能找来我很惊喜,可是我现在……” 她还没能说出拒绝他的话,胥远朝绰便明白她心中所想从而把话接了过去。 “能找到你就好,我不多奢求。” 冉浅兮展颜一笑,泪水不自觉的洇湿了眼眶。 “那你留下来陪我过生日。” “好。” 看着二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的场景,舒寒和端木妍一同转身离去,一个因为醋意大发,一个因为事不关己。 国舅府— 冉跃廉久不见女儿回家,便特意寻到了谢赢家中。 二人正在品茶,冉跃廉显然是欲言又止。 谢赢看了他一眼轻轻一笑。 “大学士有话直说就好。” 冉跃廉长叹一口气,一家子早就猜到冉浅兮跑到了蓬莱,因为端木妍的母亲已经把消息传给了夏侯瑾。 “下官听闻国舅不日要巡视蓬莱。” 谢赢饮下一杯金凤茶为冉跃廉添了一杯。 “大学士有事托付?” “不瞒国舅,小女生性顽劣,下官与夫人疏于管教,让她只身一人跑去外州跋扈,前些日子又听闻她辗转去了蓬莱,下官与犬子公务繁多,分身乏术,不知国舅可否代为前去。” 谢赢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缓缓抬起,他向来权衡得失利弊,冉跃廉寂然提出要求,他自然会索要条件。 “哦?有这等事?” 冉跃廉纵横官场数年,也是千年的狐狸,顷刻便品出他在欲扬先抑。 “小女若得国舅回劝,下官自然有益奉之。” 谢赢淡淡一笑,权利地位、名利金钱他应有尽有,完全不需要在别人身上索要,只有儿时的一个心愿没有完成。 “世间名利皆为蜉蝣,朝生暮死比比皆是,我倒不甚执着,只是想和贵府千金交为朋友,怕是要得大学士开口。” 冉跃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对自己女儿有几分兴趣。 “小女今后有国舅照拂自然幸运。” 这场职场游戏告终,冉跃廉起身回家,谢赢即刻便命人整理了行装前往了蓬莱。 第199章 家书 从冀州到柔州快马加鞭不出三日便达,坐马车慢行有三日也就到了,等谢赢落脚蓬莱,正巧碰上冉浅兮生辰。 停栖阁中热闹不停,冉浅兮生辰,能来之人全部到场。 门前送来镖车,满车皆是端木妍为冉浅兮淘来的礼物,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冉浅兮兴高采烈的跑出宅子,洪藩潇洒的面庞立刻吸引住她。 “藩兄?” 洪藩看到她急忙上前一步,宅中人听到声音走出来,却看见二人深情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司空前直接负气离去,黎正仲却大度的等在一旁。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冉浅兮莞尔一笑松开了洪藩。 “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了,十多年没见你也没深情拥抱啊。” “那怎一样?之前你没有接受我的心意,我自然不敢如此,现如今你我关系早已不同,我自然能大胆说出思念” “哈哈,我知道啦,进来喝两盅?” 洪藩逐颜而笑,他第一次这么高兴得到一个人的邀请。 “遵命。” 二人熟络的聊天终于让黎正仲忧郁,她还从未和自己如此亲昵过,眼尖的洪藩一眼便看到出尘脱俗的他。 “这位是?” “啊,这是…啊我一个很亲密的朋友……” 能有朋友二字介绍自己,黎正仲已经心满意足,轻轻一笑拱起了双手。 “黎正仲。” 听到含金量超乎异常的三个字,洪藩双眼似乎冒出青光。 “你就是文圣泰斗?” “区区愚名,英雄不必挂齿。” 洪藩肆意潇洒的回了一礼。 “实在谦虚,在下洪藩,是阿浅少时玩伴。” 院中秋意盎然,亭外桂花缕缕飘香,牟澜在厨房忙的不可开交,无所事事的怀入凡殷勤的在一旁打下手,黎正仲看着他眉眼带笑的样子直摇头。 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对牟澜的心思,可牟澜觉得二人身份悬殊不敢奢求太多。 冉浅兮和几人掷骰子不亦乐乎,端木妍整张脸怨气冲天,全身上下都写着烦。 洪藩指挥卸镖,一切都似乎很平静,大门前却带来了皇城的消息和人。 装甲军层层围绕,府门被围的水泄不通,胥远朝第一个听到动静,端木妍紧随其后。 二人一齐走出府门,冉浅兮还在茫然当中。 “你俩干嘛去?” 话音才落,冉浅兮也听到了装甲军的动静,瞬间警惕起来。 她看了眼面前的黎正仲和司空前,放下骰子也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回房间。” 谢赢不紧不慢的走出装甲军队,那分冷艳加之近百装甲军的压迫感,他似乎像主宰这里的王者。 见到胥远朝在此处和冉浅兮同住,他耳边顿时回荡起二人两情相悦的传言。 “遇安侯竟然也在。” 急忙走出来的冉浅兮看到谢赢后马上慌乱无主。 “到底都找来了。” 她紧张环顾远处,幸好没有见到檀千焕的身影。 “呀国舅来啦,快请进请进。” 谢赢淡淡的看着她准备进府,不料才迈出一步就被胥远朝拦住,冉浅兮瞬间冒出冷汗,两人如果在这里打上一架,恐怕朝廷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藏在这里了。 “谢国舅此行百余装甲军傍身,想来是有公事要办,就不必歇脚了。” 谢赢从容抬眸并未计较拦门之辱,而是带着笑意掏出了冉家寄给冉浅兮的家书。 端木妍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被母亲监视了,所以冉浅兮在此的消息才会传到冉府。 “本国舅是替大学士送封家书。” 冉浅兮看着那封家书有些胆怵,离家数月生怕是家中出了变故。 胥远朝看了信封上的家书二字,无可奈何的让开了路,谢赢得以将家书亲手送到冉浅兮手上。 冉浅兮拆开信封着急的读着,结果开头就是大有分量的七个字。 ‘冉浅兮!你要死吗?’ 胥远朝和谢赢皆看见冉琼兮的亲笔,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冉浅兮尴尬的笑容已经把面部肌肉笑僵…… “哈哈…没事没事,我习惯了…” 她继续往下读,冉琼兮字字明了。 ‘你要是活够了就一辈子死外边,你看冉家给不给你收尸,重阳节前不回家,皮肉给我长结实了!’ 冉浅兮尴尬的摸了摸脖颈。 “别人收到家书都感动的不行,怎么放我身上差别这么大。” 谢赢淡淡一笑,掏出了冉跃廉为她写的信。 “还有一封。”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接过,冉跃廉显然比冉琼兮讲道理。 ‘吾儿亲启,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女儿在外爹娘心生惦念,得知吾儿落脚蓬莱,万请国舅相问,吾儿性子纨绔,只身在外定要注意谨言慎行,若有困难可寻黎正仲,若游山玩水有尽时,书信一封,琼儿会接你回家。’ 冉浅兮读完冉跃廉的信,难以控制情绪,抽动着嘴角泪水也在眼中打转。 “爹娘想我了。” 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发泄出自己的情绪,不料她又扫到冉琼兮写的信,阵阵触动顿时烟消云散。 “娘的,我现在回去冉琼兮还不得打死我啊,不回不回!” 谢赢轻轻一笑,命装甲军退出数里,从容的走进了宅中。 “兮儿生日定不会少赢一杯酒?” 冉浅兮谄媚的笑着,这种笑容和她上一世求谢赢释放钱敬杨时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不得不笑。 “哪儿能啊,国舅里面请。” 胥远朝不介意和谢赢斗一辈子,但冉浅兮知道冉跃廉为官十数年兢兢业业,向来不结党营私,不愿与权臣皇亲国戚混为一谈,更不想碰谢赢这根钉子,经过他面前时只能用力使着眼色让他冷静。 胥远朝看了眼退下的装甲军,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第200章 泰斗被针对 看了冉跃廉亲笔,冉浅兮在饭桌上,立刻对黎正仲转变了态度。 “来来,黎大家和国舅爷尝尝澜姐手艺。” 两人看着眼前碗中一人一根的鹌鹑腿,并没有得到眷顾的笑容。 “鹌鹑一共有多大,兮儿还让我二人分着吃?” 一听便知谢赢夹枪带棒,无非是觉得冉浅兮不应该把一样的东西分给两个人。 看着他冷艳的面庞,冉浅兮想到的是爱吃不吃,可信上又提起欠他人情,她也只好耐着性子再次给他添了个翅膀。 “多给你一样,快吃。” 待冉浅兮坐下,四周一齐传出死亡凝视,让她全身器官和皮肤一起发麻。 她试探性的依次看去,司空前、洪藩、胥远朝、端木妍皆在等她夹菜… “完…这顿饭不能好好吃了…” 她象征着给一人夹了一口菜,几人莞尔一笑才开始动筷。 午后冉浅兮在院子里听牟澜抚琴,琴声优美且透着坚韧。 “好厉害呀。” 牟澜曲毕走了过来,为她斟上一杯茶聊起了家常。 “兮小姐打算何时回家?” “哎,我也不知道,等他把我忘了。” “不知小姐口中的他是何人?” 冉浅兮百无聊赖的靠在摇椅上摇着。 “一位故人,让我倒霉的故人。” 牟澜淡淡一笑,轻易便看出她是为情所困。 “你是在躲他,还是在躲避自己呢?” 冉浅兮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她。 “当然是躲他啊。” “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都不应该用一味地逃避解决,你不如当他面前把话说的决绝一些。” 听到牟澜的建议,可谓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她重生而来,多次和檀千焕相遇,似乎都没有把话说的清楚。 “是啊,难道我说不出口吗?” 牟澜又是一笑,她分明心中有那所谓的故人。 “下次再遇见说明白。” 到了戌时,端木妍看着满屋子的男人怒从中来,尤其是侃侃而谈的洪藩和黎正仲,他每说一件冉浅兮少时的趣事,黎正仲都满眼期待的追问下去。 胥远朝和谢赢对面而坐,二人周身的气氛生人勿近,毕竟他们早结下了不可了结的梁子,政事上亦步亦趋,如今感情之事又横插一脚。 唯司空前在陪冉浅兮。 “天色已晚,停栖阁中没有多间厢房给各位住,各位请回。” 黎正仲蓦然抬头,微微一笑向端木妍行了一礼离去,洪藩便也同他一起离开了停栖阁。 可谢赢和胥远朝仍坐着不动。 冉浅兮正在和司空前学控蛊之术,手诀和咒语怎么运用都无济于事,木偶蛊就是卧在蛊盅里一动不动。 “怎么我控不了?” 她重新闭起眼睛捏起手诀,用力念着咒语狠狠一指,顺眼爬了出来…… “嘁哈哈哈哈哈!” 司空前笑的前仰后合,冉浅兮脸色立刻变得更难看了。 “你笑屁!” “哈哈哈哈,你啊,只管控顺眼一只蛊就够大杀四方了。” 口诀显然没有念对,顺眼之所以爬出来是因为感受到冉浅兮着急的信息,所以出来帮她镇镇场子。 “你这个破蛊是冒牌儿货!” 司空前轻轻一笑,右手挥起放在嘴边,不过一刹的功夫,木偶蛊就迎空飞向黎正仲! 冉浅兮一惊,洪藩立刻一掌拍开蛊虫,不料还是有漏网之鱼钻进了他的手心。 “别啊!” 冉浅兮的阻拦显然来的晚了,司空前淡淡一笑掏出一个小草人,洪藩立刻摆正姿势站好任他操控。 “抬手。” 他抬起草人的右手,洪藩也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于是他便肆无忌惮的开始经验传授。 “木偶蛊也称傀儡蛊,可以自身为引控制中蛊之人,也可用草人、布偶一类的东西代之,简单的傀儡蛊只能起到作弄人的效果,但如果加以秘法豢养或将蛊虫换作阴日阴时出生的蛊王,对方就会与施蛊者心脉相连结成契约,替你承受一半的身体伤害。” 冉浅兮大为惊奇,一个抓虫子的商贩,是对他最大的误解,他完全可以控制蛊虫杀人于千里之外。 “娘哎!这么牛!” 司空前又是一笑,用手指摸了摸顺眼的触角,被毫不留情的咬了一口。 “接下来我教你取蛊。” “好!” 冉浅兮双目炯炯有神,洪藩已经快站了半炷香。 “你捏起方才手诀放于胸前,闭眼默念咒语后半句。” 冉浅兮听话照做,顺眼缓缓抖动身体,不一会儿的功夫,木偶蛊便从洪藩手掌钻了出来。 “好了。” 冉浅兮听到司空前的声音放下双手睁开眼睛,洪藩果然恢复了正常,拿着刀便朝这边走了过来。 “哇,这么神奇?!” 其实她的咒语和手诀未起到分毫作用,关窍还是在顺眼这只百年蛊王身上,即使她什么都不做,顺眼也能觉出她的磁场,把蛊虫召出洪藩身体。 一人一蛊无非是在哄冉浅兮开心。 司空前看着她笑容十分幸福,洪藩的长刀已经挥了过来,他却并未闪躲,冉浅兮着急站起,忽而一群毒蜂挡住了洪藩的刀! “我去!” 司空前莞尔一笑,右袖一挥,毒蜂顷刻散去。 “少寨主莫气急,在下只是为阿浅演示控蛊之术。” 洪藩嘴角一扬又将刀挥了下来,冉浅兮极速抱住他的胳膊,司空前仍坐的稳当。 “他知道错了,藩兄别生气别生气。” 洪藩看了冉浅兮一眼,将长刀收了回去。 “听你的。” 司空前看了看天色悠哉站起。 “说来怪不得在下,是少寨主英雄气概,硬要为那文绉绉的诗人出头。” 他显然针对的是黎正仲,但他本人却宠辱不惊,他知道司空前针对自己是因为冉浅兮,便没说什么,不舍的离开了停栖阁。 洪藩其实也知晓黎正仲对冉浅兮的意思,但江湖人不拘小节,他便也没有多番刁难。 “去街上吃烤串吗?” 听到烤串二字,冉浅兮瞬间来了胃口,尽管日日山珍海味,她也吃不够街边摊,二话未说就挽起了洪藩的手臂。 “走走。” 第201章 红杏出墙? 眼看冉浅兮和洪藩离开,胥远朝和谢赢也未做停留,全部离开了停栖阁。 大街上人来人往,烧烤店中是客人最多的地方。 二人才落座,伙计殷勤的走了过来。 “客官吃点什么?” 冉浅兮得意一笑,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把你们这儿招牌全上一遍。” 伙计笑意盈盈的接过银票转身走到了后厨。 “女公子稍等。” 冉浅兮回过头,发现洪藩正在盯着她,似乎有话要说。 “财不外露,一百两够镖局所有兄弟吃上两个月了。” “害呀,和藩兄吃饭高兴嘛,敞开了点,我请。” “好像我图你一顿烤串。” 冉浅兮笑么呵坐到洪藩身边,自然而然搭上了他的肩膀。 “哪儿能啊,咱们藩兄不说腰缠万贯,那也是小康出身,怎么会蹭我一顿平平无奇的烤串呢?” 洪藩莞尔一笑,命伙计先上了好酒。 “开壶上好的女儿红。” 菜还未上齐,二人已经喝起了烈酒,等菜品摆齐早已经渐入佳境。 “钱有仁还在扬州吗?” 洪藩手上动作停顿不到一秒,给冉浅兮剥了几个毛豆。 “嗯,还在,怎么想他了啊?” 他尽量让语气听上去轻松愉悦,让气氛变得松弛,其实在掩饰自己对她们之间的试探。 “我离开这么久,确实有些惦念的。” 钱有仁已经在扬州等了数月,却没有等来冉浅兮,但他一直在等没有回京城。 冉浅兮知道他也在惦念自己,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我确实想的不周到,到了落脚之处应该给你们寄信。” 洪藩此时的心情和所有被她不告而别的蓝颜相同,舍不得怪她又止不住心焦。 “对了,你上次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了?” 洪藩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上次的相亲对象明显是虚构的,她却仍然问的出口,他听进耳朵里,像是委婉的拒绝了自己一样。 “什么相亲对象?” “我不知道叫什么,但你们马上该订婚了,不然年前怎么成亲。” 订婚、年前成亲,洪藩能联想到的只有苏悠,是他父亲过命之交的女儿,于他和父亲搬到恬州后相识。 那时懵懂的年纪已过,所有人都觉的他们会成为夫妻,连江悠自己也是这样想的。 现在的洪藩早因为冉浅兮明明白白的拒绝了婚约,江悠也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不好强求,可她知道除了洪藩没有更好的归宿,直到现在一直默默的等他回应。 经过上次绿水桥的告白后,他以为冉浅兮答应了自己,不过是迫于无奈无法和钱有仁分手。 “你怎么知道的。” 冉浅兮已然有些微醺,她轻轻一笑,毫不顾忌的坐到了洪藩腿上。 “哈哈,我会算呗。” 洪藩知道她醉意袭来,任她轻薄着不加阻拦,眼神中既有疼惜更有惋惜。 冉浅兮指尖划过他的喉结,又从脸颊划向他的耳垂,无法言说的细痒使他轻轻躲着,可又不舍彻底躲走。 本以为冉浅兮还会有更过分的动作,没想到她却邪魅一笑又坐回了原来位置。 “接着喝~” 洪藩看着微醺的冉浅兮,无力的举起了酒杯,何妨大醉一场。 亥时已过,冉浅兮早被酒精麻痹,洪藩更是醉意缠缠,还好比她多几分清醒。 她摇摇欲坠的站起,洪藩立刻把她扶进怀里,懂事的伙计马上送来了房牌。 “公子,咱们后院有客房。” 洪藩看着仅有一把的钥匙,又纠结的望了望怀中的冉浅兮,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拿了起来。 客房内— 冉浅兮醉的快醒的也快,待来到客房已经酒醒一半,洪藩贴心的把她扶到床上,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哈哈,我没醉。” 一句我没醉,洪藩瞬间面红耳赤,觉着自己多此一举。 冉浅兮轻轻揽上他的脖子,眼神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她食指在对方嘴唇上轻轻摩擦,近观洪藩表情,瞳孔微微张起睫毛颤巍的划着,想躲避却怎么也躲不掉被自己含进眼眸中的影子。 他温柔的环着冉浅兮的细腰,嘴角与喉结同时变得紧张起来。 “好兄弟亲一下没什么。” 还未等洪藩给出反应,一张润唇已轻轻将嘴角覆盖。 冉浅兮随之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中撬开他的牙齿。 洪藩眸中的影子越放越大,直到无法装下,他缓缓闭上眼睛搂紧了殷求的女人。 房间里氛围越来越暧昧,两个人的体温也越来越热,她们互相吻遍对方身上每个地方。 在二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店内正堂已经人声鼎沸。 黎正仲怀入凡并肩找了过来,一人单手背过,一人气定神闲的摇着折扇。 怀入凡淡定合起折扇道:“我去问。” 他走到柜台前仔细询问,掌柜丝毫没有隐瞒,直接给出了二人房间的位置。 两个人一同找去,黎正仲礼貌的敲了几下房门,冉浅兮并未理睬,洪藩也并未松开她。 “阿浅你在里面吗?” 听到黎正仲的声音,冉浅兮瞬间坐直了身子。 “他怎么来了?” 洪藩根本没有在意谁在外面,只知道有人打扰了他们恩爱。 ‘啪啪啪’—— “阿浅你若不回应,我便进来了。” 黎正仲正欲推开房门,冉浅兮极速整理好衣服走了出来。 “哈哈,黎大家也来吃饭啊?” “为何没回去?” 他见到冉浅兮什么要紧的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便问为什么不回家。 “我刚吃完,一会儿就回去了。” “房间还有谁?” 气氛紧张的可以听到所有人的心跳声,冉浅兮望了望床上勾人的洪藩,还没有确定任何关系,不知为何她就觉得做贼心虚。 “藩兄啊。” 黎正仲看了她一眼,直接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洪藩一副浪荡模样大氅着领口,冉浅兮紧跟着走进去,顿时鼻血哼喷。 黎正仲紧张的表情和丈夫查房一模一样,周身气质也像来抓红杏出墙的妻子… “只饮了茶吗?” 冉浅兮茫然的站在他身后道:“啊。” 黎正仲向洪藩拱起双手,礼仪之邦的根本还是要有。 “夜深露重,秋风削骨,黎某难寐接爱人回家,如若有叨扰还望海涵。” 爱人两个字说出来容易,洪藩听着想要消化却难,思绪游离之时,黎正仲已经拉走了冉浅兮。 “哎哎哎…谁是你的爱人啊?别乱拉啊!” 三人走出房间,黎正仲拿过仆人手中的披风为冉浅兮披在身上。 冉浅兮看着他心疼的表情道:“我知道上次是我的错,我也深刻反思了自己,是我酒后乱性,是我死性不改,但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是别说这些话让别人误会。” 黎正仲没有回应,而是扶着冉浅兮离开了客房前院。 “我知道,我不悔。” “所以你实在没必要大晚上出来找我,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 “你是我的救赎,介于所有人之上。” “不不不,我只是她的替身,说不上救赎那么高尚。” “像不代表就是替身,你和她从来不同。” 迎着月光,三人一步一步走到长街上,四周安静温柔,可这里的闹剧始终没有散场。 第202章 送饭? 停栖阁中端木妍和牟澜已经入睡,谢赢、胥远朝、司空前还在等她。 她尴尬的和每个人打了招呼,穿着黎正仲的披风自己回了房间。 坐到镜前看着自己身上的银白披风,云纹锦簇,她又想起那件绣着蛟龙的披风。 她脱下披风望着自己的脸,万般复杂又油然而生,她记得很清楚,今天是她第几次想起檀千焕。 胥远朝默默来到她房前,纠结着不知道是否进去,冉浅兮看到门外的影子开口询问。 “远朝吗?” 胥远朝推开房门,冉浅兮脸上顷刻挂出笑容,这种欣喜又自在的笑容是无法演出来的。 眼前之人是她永远不舍伤害和拒绝的,只想想他伤心的神情就会心疼。 “见你房间还掌着灯便过来看看。” “看我呀?” 胥远朝转身关上房门坐到了茶桌旁,冉浅兮习惯性的蹲下身,把脸搭在了他的膝盖上。 ”你是来看我睡没睡呢,还是酒醒没醒?” “我…都想看看。” 一个像小猫一样的女人,撒着娇把脸蹭向自己颈窝,哪怕纵横情场的老手也不会心如止水。 胥远朝温柔的看着他,心跳已经提速。 “我看了你抄的律典,实未用心。” 冉浅兮愕然把头抬起,这么微妙的气氛,这么来之不易的独处,他竟然出其不意的检查作业… “啥?” “我看了,画儿不错…” 冉浅兮冁然一笑,将他紧紧抱入怀里。 “那是,我这画功黎正仲看了都甘拜下风。” 带着没有答案的问题找到她,胥远朝忽然又不敢开口,他已经过了快意少年的时候,与其刨根问底,最后逼着自己接受不得不接受的可能,他更想要的是能一直安稳的陪伴她。 ‘你是否愿意和我共度余生?’‘离开皇城是否为了躲我?’‘你心里是否真的有我?’甚至还有;‘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玩具?’‘把我们之间看成肉体的交易…’等等等…… 他此时已经不纠结这些困扰自己近一年的疑问。 “我想你了~” 话音才落,胥远朝便主动环住她的细腰,向她脖颈投入的吻去。 起码现在的冉浅兮还愿意让自己碰,愿意让自己忘我的享受。 翌日— 二人恩爱过后,清晨的氛围中还残留着甜蜜,海岸的钟晷停在辰时。 冉浅兮从容起身,并没有想把胥远朝藏起来的意思,他从来都不是不可告人的。 她满心高兴的走到正院,牟澜已经起身,正在忙着为大家做早膳。 怀入凡正在陪小矣踢球,动作间难掩殷勤,哪怕趁小矣捡球空隙,都得到灶台前为牟澜择菜。 “呦呦呦,这不大名鼎鼎的怀大家吗?开屏呐?” 小矣捡起蹴鞠跑到冉浅兮身边,已经把怀入凡抛诸脑后。 “兮姐姐我们一起踢。” 说不清道不明的看着二人踢球,怀入凡心中还有些许失落。 “有辱斯文,此乃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我心。” 冉浅兮无奈的撇了撇嘴,和小矣踢起了蹴鞠。 “我只听过明月照沟渠,和你们说话真的不是一般的烦。” 清晨还有些慵懒,连鸟儿的叫声都有些疲乏,忽然从大门外跑进来几名士兵,直进谢赢客房! 端木妍才推开窗便一脸晦气… “真烦,停栖阁变衙门!” 牟澜和小矣被冉浅兮留下也便罢了,现在还要平白多给谢赢和胥远朝两口饭,怀入凡更是起早贪黑的往这里跑! 刚打开的轩窗,又被端木妍啪的一声关上。 片刻后,谢赢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 “衙门有些事,兮儿记得给我送饭。” 冉浅兮还沉浸在蹴鞠的快乐当中,没想到直接被点名。 “我吗?” 谢赢缓缓停下脚步,将冷艳的脸庞转了过来。 “大学士的意思是,他欠的人情你来还。” 冉浅兮怒瞪他一眼叉腰离开。 “你等着,有人收拾你!” “兮儿不必去找遇安侯了,皇亲国戚、王侯将相,一向互不侵犯,尽管我们今日斗出个所以然,兮儿还是得送。” 谢赢放下这句话转头离去,冉浅兮已经气的跳脚,但是他说的没错,如果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她为了劝架还是会送,说不定还要多送一个。 午间— 冉浅兮不情愿的打好餐盒送到蓬莱衙门,谢赢已在门前背手等候。 “呐,你的饭。” 下值的同僚从他身旁经过无不羡慕,冷艳美人的虚荣心得到了强大的满足。 甲:“呦钦差大人,夫人来送饭了?” 乙:“看来不用和我们挤堂食了。” 丙:“国舅好福气啊。” 丁:“真是令人艳羡啊,有个贤惠貌美的好夫人。” 正在他沾沾自喜的时候,冉浅兮一声河东狮吼,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 “你吃不吃?聋了?!” 四名同僚还未走远,立刻站住脚把头扭了回来,气氛忽然变得尴尬。 “哈哈哈,活泼活泼,谢国舅好福气。” 几人说完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谢赢浅浅一笑并未生气,接过了冉浅兮手中的食盒。 “你吃过了吗?” 冉浅兮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她显然没来得及吃饭。 谢赢又是一笑,比方才还要满足。 “为了给我送饭自己都没吃?” “废话,那等我吃完不就冷了吗?” 谢赢自然的拉起她的手腕,带她走进了后堂。 “一起吃。” 停栖阁— 冉浅兮送完饭回来,司空前正好找了过来,端木妍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来啦?” “小栩今日生辰,特来邀你一起为她庆生。” 冉浅兮疑惑得着他道:“她邀请我还是你邀请我?” 司空前沉凝片刻没有说话,冉浅兮秒懂是他单方面来邀请自己。 “我不去,去了打架。” “她…她说今日给我一份珍贵的礼物……” 冉浅兮眉头一挑,若无其事的坐到了水中松对岸。 常青松立水而生,坐落在院中的那片小海上。 “这是好事儿啊,我更不能去了。” 司空前欲言又止,昨夜韩栩匆匆跑到自己房间一吻,带着欲望说今日要送一份珍贵的礼物,不用猜也知道会送什么。 “但我不想要。” 看着他难以启齿的表情,冉浅兮顿时就想到那所谓的礼物。 “哈哈哈,笑死了,成人礼。” 司空前长叹一口气,红枫岛他已经没办法再待下去了… “八成是。” “哈哈哈,那你赶紧回老家,还能躲过一劫。” 司空前眉头一皱,冉浅兮这是对自己下了逐客令。 “姑娘真是大爱无私,我等俗人简直无颜比肩。” 他挥袖离去,冉浅兮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哪里又伤了他的心。 “又怎么了?” 第203章 黎大家买醉 红枫林中韩栩一番精心打扮,青涩期盼着司空前的到来,韩无在一旁看着心中甚不是滋味,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解执迷不悟的妹妹。 冉浅兮嘴上说着不来,快要开饭的时候还是自己寻了过来,司空前才打开房门便看到了她,本来还垂头丧气的马上豁然开朗。 “阿浅。” “咳咳…” 冉浅兮心虚的正了正声。 “陪你看看礼物?” 司空前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进怀中,喜欢的爱不释手。 “好,陪我。” 庆生宴上因为冉浅兮的到来,韩栩没有给一分好脸色,包括韩无也没有幸免。 “带着要饭的过来。” 一句‘要饭的’把冉浅兮点炸,可还没等她开口,韩无先站了出来。 “阿栩!注意分寸!” “呵,我说错了嘛?她不是要饭的,那坐咱们家的饭桌前是在干嘛?” 冉浅兮三个字在这里就是有钱的形容词,但她并未拿银票砸她,而是不痛不痒的戳别人软肋。 “我呢不要饭,只要人,毕竟阿前没我不行。” 韩栩啪的一声摔了筷子! 韩无眉间一皱! 冉浅兮跋扈又邪魅的抬起双手,挑起了两张下巴。 “饭有什么好吃的,又不是没吃过,量你也想不到我平时吃什么。” 冉府不习惯山珍海味,但是夏侯府的吃穿用度,有些连宫中也未见过,一道菜便够普通女儿家一月的零花。 话落,她双眼直视韩栩,挑衅的朝司空前嘴角吻了一口,司空前更是配合的闭上了眼睛。 韩栩瞬间暴跳如雷! “贱货!” 冉浅兮不屑一笑,眉头也鄙夷的挑了挑。 她转头看向韩无,现下事情已经不可收拾,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直接把韩栩气哭才心畅无比。 她右手指尖划过韩无的左脸,他瞬间觉出一阵酥麻,连心头和腰肢都软了。 “这是你最在意的两个人?” 她邪魅一笑擦了一下嘴角凑了上去,韩无虽然面不改色,但呼吸已经开始停顿。 待冉浅兮朝他脖颈轻轻咬上一口,他心跳漏了半拍又开始疯狂加速。 冉浅兮缓缓睁开眼睛,他那双含情的眸子已经闭了起来。 随着他轻快的一声呃~喉结边缘晕出了一抹草莓红。 等她移开身子韩无瞬间睁眼,瞳孔已经写出欲望。 冉浅兮魅惑的摸着她留下的那颗草莓,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个美人的便宜也算占着了。 “有没有很舒服?” 这时的韩栩已经被怒火冲昏头脑,拿起瓷碗便向冉浅兮砸来,不料韩无立刻伸手将她的头护住,一个蓄满力量的武器砸破了他的手背。 看到这一幕的韩栩已经傻眼,误伤自己的兄长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六神无主的看着韩无手背,鲜血淋漓的已经开始吃痛。 “嘶呃。” 冉浅兮急忙翻过他的手背,狠厉的看了韩栩一眼。 “还看,拿药啊!” 韩栩慌乱起身跑向药房,韩无的眼神已经有了微妙的变换,他安慰着道“不必担心,未伤到筋骨。” 这时一旁的司空前已经体会到了失落的感觉,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二人不知道怎么插话。 韩无:“舍妹不懂事,你别怪罪。” 冉浅兮难耐的叹了口气,她本来也不打算跟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儿斤斤计较。 “我又不是小孩儿了,不会和她一般见识。” 韩无看着她欣慰一笑。 “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谢谢。” 听到道谢后,韩无又是一笑,亲密接触后得礼貌真不常见。 “不必言谢。” 韩栩拿来金疮药满心愧疚的为韩无擦着,已经有些急出眼泪。 “大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韩无知道她深恋司空前,所以并没有怪罪,可她如此不计后果实在容易惹出祸端。 “今后做什么之前都要仔细想想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冉浅兮不耐烦的挑了挑眉拉走了司空前。 “我们先去停栖阁。” 晦暗的司空前心情得到了些许缓解,最起码她在关键时刻还知道牵走自己。 停栖阁中寂寥无赖,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在手上,只有怀入凡在堂内焦急等候。 冉浅兮见到此情此景,关心的走了上去。 “你怎么了?” 怀入凡愕然抬头,看到冉浅兮如同见到救星一般,急忙拉起了她的手臂。 “你可回来了,我带你去看看正仲。” “哎哎哎…” 怀入凡拉着她走出几步,被她一个寸劲拉了回来。 “看他干什么?” “哎呀你别管了,先和我过去才是。” 怀入凡着急的拉走冉浅兮,似乎发生了非同小可的事情。 她回首喊道:“阿前你去我房间休息。” 落霞岛— 此岛位于红枫岛西蓬莱岛东,两岛之间地理位置优越,是落霞与落日进眼的绝佳位置。 岛上人员稀少,不与孤单且危险的红枫岛相同,此处坐落寥寥几户人家,除了黎正仲皆靠打渔为生。 冉浅兮被怀入凡一直拉着,穿过一座座木屋,终于到了黎正仲的花海前。 四周蓝星鲜花环绕,蜿蜒曲折连绵不绝,一条木桥通进院中,主屋层叠有度,周围用木篱笆圈了起来。 院中晾着各种书画,多一半都是黎正仲亲手所着,看上去平凡的院子,里面的书墨宝贝可换池换城有万金之价。 怀入凡带她进入正屋,隔断侧里,黎正仲抱着一个排位大醉酩酊。 冉浅兮无措的看了怀入凡一眼,怀入凡望着黎正仲眼里似含泪花。 冉浅兮:“你想让我劝劝他?” 怀入凡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传达了一切。 冉浅兮打了一个响指道:“明白了。” 第204章 迎接新生 她试探着走到隔断后,黎正仲双眼空洞无神,脸颊上挂出一道又一道泪痕,像把所有念想都寄托在手中的灵位上。 冉浅兮往前走了两步,黎正仲轻轻抬头,一滴胭脂泪恰到好处的落了下来。 望着他破碎的神情,像一只窝在雪地里取暖的白狐,任谁都会油然而生恻隐之心。 她缓缓蹲下去,想拿走秦觅秋的灵位,本以为他会抓着不放,结果却慢慢松开了手。 “阿浅。” 冉浅兮莞尔一笑,温柔的抚了抚他额鬓的碎发。 “啊仲想妻子了?” 黎正仲一把将她抱怀中,顷刻哭泄了出来。 “如果那日我没出去……” 冉浅兮伸手环住他温柔的道:“这不是你的错。” 秦觅秋与他相爱数年,虽始终没有走到夫妻那一步,但自从她因病离世,黎正仲一直不肯放过自己,总将一切错误揽在自己身上,总觉得如果那日他没有出去,心爱的女子就不会死。 “她就是不想看到你这样才把你支走,她也一定也舍不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让心爱之人离开。” 黎正仲缓缓松开她,逝者已逝,他知道没有办法重来,所以眼前这个三分像却又不像的女人彻底敲开了他的心门。 冉浅兮看着他哭红的眼睛道:“人生在世不过三万天,与其画地为牢纠结过去,不如想想怎样迎接明天的繁华,懊悔只能折磨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啊。” 怀入凡缓缓靠近,黎正仲看了他一眼会心一笑。 “谢谢你将阿浅带来。” 冉浅兮或许是世上最懂死意味着什么的人,当时她一时冲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平息了一场风波,她以为自己是复了仇,可仇者快亲者痛,至今想来都觉得自己不仅蠢还输的很惨。 如果老天没有给她重生的机会,那她真的是什么都没了,如果她沉在上一世的纷争中,那么这一世,她也会失去自己,失去原本就有的快乐。 她的话大有效用,黎正仲看了看手里的灵位,叫上怀入凡一起走了出去。 “走。”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背影,显然没有想带上自己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好进黎正仲卧房等候。 后山上,二人将牌位埋进了土里。 戌时已至,冉浅兮仍未回停栖阁,宅中四人皆皆不安,才安生几天,门外就来了不速之客。 端木妍正在房中设计成衣,几个女护卫的闯入将她叫出了房间! 所有人全部到场,眼前站着一名冷艳飒气的女人,看模样已过四十。 “端木妍,你要在这儿混到什么时候?!” 从小母女二人的相处就不太融洽,原因是姜文钊生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礼乐崩坏的女儿,身为女子,不习女红舞刀弄枪,更是喜欢女子,故而姜文钊更觉悲愤。 端木妍走到院中央,一句话也未对母亲说,就命牟澜送客! “送客!” 牟澜礼貌上前伸出右手,不料姜文钊并不离开,还狠狠瞪了牟澜一眼。 “小小奴婢也敢撵走主母!” 牟澜进退两难,四个男人看着无一人开口,于是姜文钊更甚,直接命人押走端木妍。 “来人,将小姐带走!” “我看谁敢?!” 端木妍语气厉色! 姜文钊上前一步,二人之间的气氛已是间不容发。 “你要反吗?” 端木妍看了她一眼并未理睬,而是转身走回屋子。 “你喜欢站着就别走。” 不料还没到门口,姜文钊一个箭步上前欲擒住了,她灵敏转身,二人顷刻打作一团。 胥远朝、谢赢、洪藩、司空前有人皱眉有人一脸漠然,有人转身回了客房。 观看片刻,胥远朝也转身回了房间。 二人分不出胜负打个平手,谢赢浅浅一笑离开了停栖阁,早书信一封寄给了柳寻。 见观众都相继离开,好事的洪藩也无趣的离开了停栖阁。 落霞岛— 冉浅兮已经躺在床上睡着,戌时末黎正仲和怀入凡才回来,见她睡得香甜皆未打扰。 本以为是相安无事的一夜,不料在蓬莱手眼通天的谢赢直接寻了过来。 屋外几人的声音隐约吵醒冉浅兮,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踉跄下床,打开门已经乱成了一片。 儒雅有学识的怀入凡和洪藩骂作一团,谢赢与黎正仲更是胶着的不可开交。 怀入凡:“私闯民宅!有辱斯文!” 黎正仲:“谢国舅皇亲国戚,一言一行都代表天家威严,还请速速退出鄙宅!” 谢赢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命人硬闯,冉浅兮死都想不到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文坛泰斗,竟然为了一个替身和当朝国舅爷硬刚。 洪藩看了一眼二人,无奈的撇了撇嘴角,若是换做自己对阵,早就闯进卧房了。 冉浅兮犹犹豫豫的走到几人身旁…… “那个…请问…我可以打扰一下诸位吗?” 所有人回首看过来,冉浅兮笑意盈盈的经过,直往大门而去。 “谢谢诸位让路哈。” 停栖阁中闹剧才终,母女二人对坐饮茶,完全像陌生人一般相顾无言。 冉浅兮睡醒一觉精神大好,走回来也炯炯有神,不过才到门口就听见姜文钊对端木妍的训斥! “你看看自己成何体统!” 端木妍:“从小没人教过我体统。” “你!” 姜文钊拍桌而起,怒气横生,周身已经被火药围绕。 “有夫家不回,还在这里带坏小辈,简直悖逆不道!” “呵~” 端木妍不屑的低笑一声道:“泛泛之交,算什么夫家?” “你说什么?!” 姜文钊愕然回首,看的门外冉浅兮全身一抖,表姨姥的威压简直有排山倒海之势。 “你们可曾有一人问过我愿嫁他否,又可有一人问过他心属于谁?造成现在的悲剧不过是你们自以为是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陛下那一旨不知从何褒奖的圣旨!” “你……” 姜文钊右手高高抬起,已然有些气的发抖,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女儿都觉得是她在满足自己的掌控欲。 场面一度难以控制,冉浅兮大步跑了进来,一脸谄笑的握住了姜文钊停在半空的手臂。 “哈哈哈…姨姥息怒…姨姥息怒…” 姜文钊眉头一皱,看了她一眼放下了右手。 “啊,是浅兮啊。” 冉浅兮仍是那样一张笑模样。 “可不嘛,小姨这些日子教了我很多道理,我受益匪浅,您就放她一马。” 姜文钊深吸一口气无奈作罢。 “罢了,我既劝不回你,让柳寻把你接走就是。” 听到柳寻这两个字,先慌的是冉浅兮,肉眼可见的瞪大了双眼,连鼻孔都险些跟着放大。 姜文钊:“他若来,你休要给我丢人!” 她拂袖离去,冉浅兮难耐的坐到了椅子上。 “你说说你惹她干嘛?现在好了?” 端木妍:“哼,柳寻来的这样快,想来她早就算好了这一步,喜欢控制人的毛病还是没改! 第205章 大哥杀过来了 三日后— 冉浅兮一封道歉信送到了钱有仁的身边。 信中写了自己的去向,更写了自己这么些天的心得,最主要的是那句捉摸不透的抱歉,无论如何都读出要分手的意思。 ‘一时错爱,承蒙关照。’ 可怜满心规划未来的钱有仁苦苦等她数月。 信才寄到,柳寻就到了停栖阁中,可怕的是,夏侯瑾和冉琼兮也在赶来的路上。 冉浅兮上街才回来就看见一席天青色的身影,他还是那样清冷淡漠,却能读出他不同寻常的柔情。 司空前傲娇而立,端木妍和其他人都未出来。 “该来的到底又来了……” 冉浅兮颓丧的走进堂门,柳寻转身那一刻,她心跳再一次失衡。 “回来了?” 冉浅兮不情不愿的坐了下去,他现在的语气明显还是一名夫子。 “啊。” 柳寻俯身一笑,两人目光碰在一起那一刻,冉浅兮先乱了分寸。 “来接小姨的?” “大人的事你别问。” 冉浅兮愣看他一眼,这夫妻二人身上,长辈的优越感到底从哪儿而来! “你一共比我大几岁啊?” 柳寻淡淡一笑道:“那也是你的长辈,是教你习书立人的先生。” “行行行,每回就那两句,我说不过你。” 以为两人关系干净的司空前放心的离开了正堂。 多月未见柳寻早思念难挨,莞尔一笑,眼中立刻浮现出思念与渴望。 他主动喊上冉浅兮的嘴唇,四下无人,肆无忌惮的吻嘬着,已经发出让人心麻的声音。 冉浅兮显然不受控制的闭上双眼,不过片刻,柳寻就一点一点揉进了她的衣领。 “哈啊…” 冉浅兮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他,下意识的闭紧了双唇。 柳寻意犹未尽的睁开眼睛,她的脸已经红成了大门前的灯笼。 “怎么了~” 听到他酥溺温柔的声音,冉浅兮紧紧闭着双唇不想说话。 柳寻不厌其烦的盯了她片刻,她才缓缓开口。 “我会叫的。” 他又是浅浅一笑,再次吻了一口。 “不必忍着。” 听到这里,吓得冉浅兮紧忙摆手! “不行不行,这太不行了,这里很危险!” “为何危险?” 柳寻俯身摸着她的头发,这还是这一世,他第一次这么主动。 主动的索要,主动的安慰,主动的占有。 上一世这个阶段,二人虽然也心照不宣,但完全没到这么亲密的地步,每次做什么也都是冉浅兮主动。 冉浅兮:“你不知道,姨姥她很喜欢监视别人。” “那正好啊,我来此无非是与她谈和离。” “和离?!” 冉浅兮愕然站起,不出意外的撞到了柳寻得下巴。 “啊…” 冉浅兮急忙关心。 “呦呦呦,我看看有没有把小可怜磕坏啊。” 柳寻轻轻一笑,左手握住她的手腕,右手紧紧环住了她的腰杆。 “坏了~” 还没多说一个字,柳寻又热切的吻了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冉浅兮手忙脚乱的推开了柳寻,一回头,看见了端木妍那张阴鸷的脸颊。 当场被抓现行,冉浅兮根本无法狡辩抵赖,她支支吾吾的开口,清晰知道自己有多么可恨。 “我……” 可是还没等她话说出来,柳寻就挺身站了出来。 “你来的正好,我正欲寻你相谈和离之事。” 端木妍看了他一眼后将目光落在冉浅兮身上,一直望着她直到自己入座。 “兮兮好大的本事。” 此时的冉浅兮已经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柳寻看出她难堪的神情,浅浅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去外面等。” 沉默尴尬许久,终于有人给她送来台阶,冉浅兮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正堂。 和司空前又学了片刻控蛊之术,她却莫名其妙的感觉心慌。 “啧,心慌呢。” 司空前莞尔一笑,掏出一小瓶稀有蛊虫哄她开心。 “给阿浅看看奇特情蛊。” 冉浅兮摆弄那只紫红色的情蛊,看上去像一只很小很小的蝴蝶,确实有着蛊界美人的称号。 “真好看,它有什么作用啊?” “可让爱你之人更加爱你,可让不爱你之人死心塌地。” 冉浅兮有着被他惊讶到了,不自觉的传出了夸赞。 “哇。那要怎么用?” 司空前望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道:“将虫卵以酒服之。” “那真有这么神奇吗?用在谁身上都可以?” 司空前又是淡淡一笑。 “只要此人没有神蛊护身就可。” “嗷嗷…所以给我用没用是吗?” 提到这里,他显然有些可见的失落。 “对,于你而言无用。” 冉浅兮看着他猥琐的笑了笑道:“哈哈,你想给我用来着?” 司空前一笑默认没再回应,冉浅兮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想让眼前这个人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可偏偏无计可施。 大门前,夏侯瑾和冉琼兮一同而来,格外气势汹汹! 冉浅兮还在和他玩笑,毫不夸张的感觉背后袭来一阵熟悉的阴风,她愕然回头,冉琼兮那张死鱼般的脸简直致命。 “我佛慈悲…” 冉浅兮见到他简直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双方僵持不到两秒,冉浅兮拔腿便跑,冉琼兮才转身去追就被走出来的胥远朝拦下。 “冉将军近来可好?” 没了檀千焕,另一棵大树又拔地而起。 听到他的声音,冉琼兮只能回首作揖。 “末将见过遇安侯。” 胥远朝气定神闲的往他身边走了几步,不知为何只要不在冉浅兮身边,他们一个比一个有震慑力。 “冉将军即将抬帅出征罗玉,可做好全面准备了?” “劳侯爷挂怀,末将虽不如侯爷赤心浑胆,却也做了必胜筹谋。” “哈哈哈,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 冉琼兮行了一礼准备离开去追冉浅兮,不料才转身又听见了谢赢的声音。 “冉将军舟车劳顿,可用本国舅安排住处?” 冉琼兮无奈回头,谢赢身着一身红袍款款走了出来。 “国舅盛情,末将实不敢受。” “哈哈,大学士与本国舅向来要好,举手之劳罢了。” 谢赢面带笑意等他回应,盛情难却之下,冉琼兮只好从命…… “末将多谢国舅。” 第206章 婵娟入丹青 冉浅兮躲上长街,左顾右盼间碰到怀入凡正在精心挑选胭脂,一举一动都带着期盼。 “呦,怀大家真开屏了?” 怀入凡一愣回头,看到冉浅兮会心一笑。 “我从未遇到一个女人让我如此着迷,真可谓春风露华伊人潇。” “切,人家女儿那么大了,你这么不着调,能跟你吗?” 说到这里,怀入凡显然不爱听了。 “怎么不着调呢?我也是文坛大家。” “好好好,大家大家,还不是家里有钱。” 冉浅兮贱兮兮的讽刺完转身离开,才走出几步被怀入凡拉住了胳膊。 “你干嘛去啊?” “我大哥杀过来了,我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他消气啊。” 怀入凡眉头一挑,轻易就想到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我倒有个地方。” 冉浅兮双眸铜瞪的道:“哪里哪里?” 秦觅秋的灵位已经入土,黎正仲家里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隔开两人,自然成了怀入凡口中的好去处。 “我带你去。” 落霞岛上风景正美,海鸥展翅高飞,伴着天空下晴朗的祥云令人徜往。 黎正仲正在做早膳,时光静好安逸,洁白的脸颊在清晨下被照的温润如玉。 冉浅兮的蔑视的看着怀入凡,他却一脸的得意。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怀入凡没有理会,而是把她推进去后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听到动静的黎正仲回头望来顿时喜上眉梢,他大步流星的走去春光满面。 “阿浅用过早膳了吗?” 冉浅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子。 “没吃呢。” “那正好,我刚做了打卤面,一个人用不完。” 冉浅兮被他温柔的拉到饭桌前,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面条瞬间觉出口水四溢。 “那就谢谢啦。” 自从未婚妻离世,唯一陪他一日三餐的就只有怀入凡,冉浅兮的出现不仅弥补了心灵的空缺,更加丰富了她云淡风轻的生活。 他笑的十分温柔,就像在看救赎自己的神。 “多吃些,不够还有。” 冉浅兮吃的津津有味,笑的也异常明媚,像要手舞足蹈的点着头。 “嗯嗯嗯。” 黎正仲难耐的笑着,也为自己盛了一碗。 停栖阁中,柳寻和端木妍达成一致,但是陛下赐婚,于情于理都要跟百里庸打声和离的招呼,于是便决定即刻返京。 冉琼兮还有不到七天就要出征,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接冉浅兮回家。 黎正仲是冉跃廉认定的女婿,在他心中,所有人包括谢赢在内都不如黎正仲让他满意。 在夏侯瑾来之前他就一再提醒撮合二人,今天这停栖阁中,人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和算盘。 谢赢安排母子二人住下后便去了衙门,成功为冉浅兮的逃跑争取了时间。 坐立不安的夏侯瑾在宅院中来回踱着步,焦急的如同有火烧眉毛一般。 “我先去拜访黎作家。” 冉琼兮无奈的坐到茶桌旁饮茶赏花,夏侯瑾已经直奔落霞岛。 岛中冉浅兮正在收碗,水池边黎正仲一边洗碗一边欣慰的笑着。 她两碗筷送过去道:“我来洗我来洗。” 黎正仲温柔的接过碗筷。 “秋日里水冷浸骨,阿浅不宜沾手,你若觉得无事做,可以把我字画挂出来晾晒。” “嗷嗷好…” 片刻后冉浅兮抱着摇摇欲坠的书画走了出来,黎正仲见状立刻放下手头碗筷大步走了过去。 他接过书画道:“怎么抱这么多,当心累到。” “还好啊,又不沉。” 黎正仲将书画放在木桌上轻轻一笑。 “放在这儿慢慢晒。” “好。” 冉浅兮打开一个个锦盒,拿出一把又一把折扇,晒得津津有味。 “这么多扇子啊?” 黎正仲又是一笑。 “随便换些银钱饱腹。” 冉浅兮兴致勃勃的拿起一把‘气定神闲’,背面有提字,正面是万里松柏,栩栩如生如置身画中。 “这把不错,钱敬杨肯定喜欢,你这个怎么卖?” 黎正仲收拾完厨房净手走了过来。 “送给阿浅如何?” 冉浅兮一愣,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真的啊?” 黎正仲一笑,又拿起一把雨过青栀原色竹骨折扇,整个真丝扇面清新淑雅,看上去便是女子所用。 “你看这把。” 冉浅兮不经意的看过去,一眼就惊艳了自己。 “哇,这也太好看了,这个栀子花是你画的?” 黎正仲莞尔一笑道:“喜欢吗?” “喜欢喜欢!这个怎么卖?” “什么卖不卖的,你我即互通心意,我的东西便也是你的。” 冉浅兮嫣然一笑接过折扇一番把玩。 “怎么没有印?” 黎正仲一笑,走进书房把印章拿了过来。 冉浅兮胆怯的接过扇子,这个章意味着文坛之巅。 “你说说你,放着翰林院不进,赞赏礼金也分毫不要,诗也卖的少,成日辛苦劳作。” 黎正仲沉凝片刻,似有看透前事的神情,眸子像遁入空门一般没了执念。 “胭脂弃泪我卖了。” “啥?” 意想不到的答案传进冉浅兮双耳,使她马上瞪大双眼。 “你卖给谁了?” “卖了就是卖了,斯人已逝,情长随风,思寄作土,但愿世事徜过,人前万般风景。” 黎正仲孜孜不倦,冉浅兮只听懂一句卖了就是卖了,还有一句斯人已逝。 知道自己文化不够,汗颜间只能沦落一阵憨笑。 “啊,哈哈哈,看开就好看开就好。” “嗤~” 一阵嗤笑传出,冉浅兮笑的更加没有底气了。 “继续晾继续晾。” 冉浅兮负责递画,黎正仲负责晾画,忽然一张美人图在她视线慢慢展开,入画的美人与自己很是相似。 “这是你未婚妻吗?” 黎正仲回眸望过来,被她不经意的逗笑,图中美人明显是她。 “阿浅既说是,可是承认你我二人的关系了?” 冉浅兮又拿起画看了看,她知道和自己很像,可她没有见过秦觅秋,自然而然便觉画中人是她。 “你我二人…这画的是我吗…” 黎正仲拿过画像和冉浅兮对比起来,简直与她一般无二。 “婵娟入丹青,一抹相思生。” 冉浅兮尽力分析这半句诗,经过一番努力倒听懂一二。 冉跃廉,翰林院掌院学士,和她说话都得用你我他才能表达清楚,其他人更不用说了,虽然都满腹才纶,和她交流却像牙牙学语的孩童般浅显易懂。 观摩她疑惑的神情,黎正仲浅浅一笑,又附上了后半句。 “芸中题相阙,问得几多情?” 冉浅兮窘迫的笑容已经有了穿透力,黎正仲瞬间都被她的无助带动。 他难耐一笑道:“晾下一幅。” 冉浅兮尴尬的往上走了一步,急忙解释着自己的心情。 “我虽说不会对诗,但是我可以用别的办法让你快乐嘛~” 黎正仲蓦然回首,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深深拥吻。 冉浅兮配合的闭上双眼,她似乎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悸动。 片刻后,他缓缓松开冉浅兮,又向她额头吻去。 “我会对便好,阿浅尽管这般可爱的望着我。” “你从哪儿看出我可爱的…” 黎正仲这一整天尽是笑容,带着笑意把冉浅兮挽进怀中。 “仲觉得可爱无比。” 第207章 还是暴露了 这一幕恰好被寻过来的夏侯瑾看到,心间顿时不知是开心还是什么。 “闺女啊。” 冉浅兮光速推开黎正仲转头,夏侯瑾含着泪花走了过来。 “娘?” “哎呦娘的好闺女。” 她啪的一下把冉浅兮勒进怀中,冉浅兮被束缚着全身禁锢,险些要喘不上来气息。 “娘娘娘,勒死了勒死了” 夏侯瑾不舍的松开她,看到黎正仲点头一笑。 “你这孩子,一声不吭跑这么远,担心死我了。” 虽然第二次重生在太后的寿宴上,她见过夏侯瑾,可今日相见仍忍不住泪珠。 她极速擦干眼泪,珍视之人都还活生生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她亦止不住开心。 “我这不是家里待着无聊嘛。” 夏侯瑾没再理会她,而是把眼神放在了黎正仲身上。 “妇人上次与黎大家见面还是三年前,如今一晃三年过去了,黎大家越发玉树临风了。” 黎正仲从未参加过科考,当年去京城闯荡,不久便打出名声,冉跃廉三番五次请他入仕翰林院,被多次拒绝,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莫逆之交。 自从与他相识,冉跃廉便把他当做未来女婿培养,不料当时秦觅秋正与他情浓便只好作罢。 “夫人记挂,乃黎某万幸。” “害~客气,什么幸不幸的,你把我宝贝闺女照顾好就行。” 一句话迎来二脸无措,两人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冉浅兮:“照顾?” 黎正仲:“夫人之意可是我之意?” 夏侯瑾和蔼的笑了笑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未来岳母既明白的发问,他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表了态。 “在下之意是愿照顾阿浅一生一世,请夫人将阿浅交付于我,正仲余生定竭尽所能疼她、爱她、怜她、迁就她,竭尽所能令她欢喜绵长。” 冉浅兮还在状况之外,看着母亲那一脸满意的笑容,她便知晓此劫难逃。 夏侯瑾:“我这闺女主意正的很,你嘴上说也是无用,我与他父兄且观察你一番。” 黎正仲望向茫然的冉浅兮,能得到她父母兄长的认可,就相当于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 “正仲定不负夫人所托。” 夏侯瑾盯着满院的诗画墨扇看了片刻,一眼相中他那幅望菊图。 黎正仲也是精明懂事的,莞尔一笑将画提了过来。 “夫人笑纳。” 夏侯瑾装作若无其事的接过画,实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待到重阳节邀宦官夫人上府赏菊,这幅画可是大大彰显了冉府气派。 “哎呀,这个盛情难却啊…盛情难却是?” 黎正仲脸上仍挂着那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夫人开心便是。” “咳咳…” 夏侯瑾围着院子又转一圈,一旁的冉浅兮已经把白眼翻上了天。 片刻后,她驻足在冉浅兮的画像前又要狮子大开口。 “哎?这是……” 黎正仲观摩她表情,把画收起放进了她的手中。 “夫人收好。” 夏侯瑾又打开画像看了看,黎正仲亲笔题诗,主题又是冉浅兮,瞬间觉出风光无限。 “哎呀,这个…就是差点儿什么?” 她试探的看了黎正仲一眼,冉浅兮不胜其烦的拿出‘黎正仲印’戳了一下,随后无奈的还给了夏侯瑾。 “呐,拿去装。” 夏侯瑾尴尬的笑了笑,收回了画作,而后又绕到了那幅请君图前。 “这个…怎么卖啊……” 黎正仲一听便知她是想白拿,笑笑把画递给了她。 “夫人若喜欢拿去观赏便是。” 夏侯瑾笑的异常开怀,冉浅兮已经没了血色…… “哈哈哈,懂事儿懂事儿啊,那我闺女就交给你了啊。” 话落,满足的抱着三幅画离开了落霞岛。 黎正仲回身看着难奈的冉浅兮轻轻一笑,母女二人简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冉夫人教女有方。” “我听着像损人的。” 黎正仲又是一笑,画与诗都是自己做的,并未觉出哪里不耐烦与心疼。 “冉夫人能看上我的画,是我此生幸事。” 冉浅兮摆摆手坐了下去。 “她哪儿是看上啊,她和我一样都看不懂,不过拿过去给老姐妹装装罢了。” “哈哈,若阿浅也喜欢,我日日变着花的给你画如何?” 冉浅兮沉凝片刻把头抬了起来。 “这得多少钱啊?” “书墨而已,唯那幅婵娟图无价,代表着你我的相识,相识无价,相知盛华。” 傍晚— 得知冉浅兮在此的冉琼兮,直接握着家法急冲冲的找了过来! 冉浅兮正在和黎正仲学做点心,还在百米外,她又感到了熟悉可怕的气息。 “大哥杀过来了!” 黎正仲抬头朝门前望去,并未发现有人。 “谁?” 冉浅兮极速跑进后院,冉琼兮人未到声先至。 “冉浅兮滚出来!” 黎正仲闻声走出院子,像迎面对上一个凶神恶煞的夜叉。 “冉浅兮呢?” “阿浅她……” 冉琼兮看了她一眼,收起家法拱手行礼。 “还望黎大家告知。” 左右为难的黎正仲现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一边是大舅哥不能惹,一边又是媳妇,更不能出卖。 见他有口难开,冉琼兮叹了一口气。 “我不与你为难,你只告知与我她是否知道错了?” “阿浅她自然知道自己有错,想着惹了兄长不开心,日日担惊受怕,只盼冉兄有话好说,不易相见莫再吓到她。” “罢了,我不揍她,她在哪儿了?” 黎正仲浅浅一笑道:“应当在后院藏着,冉兄可去看看最高最大的一个竹编笼中有无踪影。” 二人来到后院,冉琼兮直奔竹笼,她果然在里面瑟瑟发抖。 “啊!大哥!!” “好啊你!翅膀硬了!从京城跑到扬州便不计较,还敢出国了,差点被南月王收做王后!现如今又跑到蓬莱了!” 第208章 寻寄 冉浅兮猛的站起,游遍大江南北被冉琼兮知道无可厚非,收做王后一事他又从何得知?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还有脸问我啊,若不是冀北王护着你,你客死他乡都不奇怪!” 冉浅兮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檀千焕。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一边保护我,一边告我状啊!” 冉琼兮抬起家法吓得冉浅兮一抖藏到了黎正仲身后。 “你还骂人家,你不问问自己怎么从南月平安来到蓬莱的,路引文书你一样没有,若不是冀北王暗中做保,又未卜先知派来一个又一个车夫、管家、琴师保护你,你以为你能在两国间来去自如毫发无损?” 冉浅兮并不接受他的好意,只觉得他对自己做了那么多亏心事这样是应该的。 “切,那也是!” 自她离开南月后,檀千焕便进宫与施准坦白了一切,如此她才得以平安出入南月一座又一座边城。 施准有令在先,再见檀千焕杀之勿论,所以他把这个消息送过去遍体鳞伤,若不是施准于心不忍为他疗伤,他孤身一人未带护卫,命丧南月未可知。 此事冉浅兮毫不知情,但冉琼兮已经向檀千焕靠拢,觉得他能让妹妹托付终生。 “我即将出征,你马上回府照顾爹娘。” “家里下人那么多,爹娘身强力壮,我回去也是惹她们糟心。”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不回去还能住哪儿?柳太傅和小姨已经启程觐见面圣,停栖阁中没有人了!你莫不是还要流落街头?” “没有人我也能住啊!” “你!” 冉琼兮举起家法,拉过她的手打了几下并未用力。 “嘶啊。” “你到底要如何?遇安侯和国舅都在停栖阁中,你还要搅进一摊摊泥泞吗?” 冉浅兮被打之后明显变得老实不少,声调和语气也低了不少,兄长说的对,如果还和他们纠缠不清,可怕的结局很有可能再来一遍。 “我再呆两天,我刚认识这么大个泰斗,我还不想走。” 黎正仲听到这里心中涌上一阵感动。 “你又看上人家了?你能不能消停些,你数数皇城里一个又一个莺燕,你莫不是要开后宫不成?” 冉浅兮已经被他气的七窍生烟脸颊通红。 “哎呀你别说了……” “你也知道丢人!” 冉浅兮负气坐下道:“反正我不回,我还有别的朋友呢!” 听到朋友两个字,冉琼兮秒懂妹妹在想什么。 “说,还有哪个男人迷着你呢?” “用不着你管。” 冉琼兮已经被她气到极点,一把将她提了起来,她的四脚瞬间悬空。 “哎哎哎!你别总提溜我!” 二人已经走出宅子,黎正仲还在佩服兄妹二人胜于普通兄妹的相处模式。 冉琼兮:“是不是鼻子上有颗痣的那个!” 冉浅兮有些没反应过来。 “哪个?” “就那个傲娇的大小姐!” 傲娇的大小姐六个字形容司空前再合适不过了,冉浅兮实在没忍住嗤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 “笑笑笑,是不是?” “哈哈,他算一个嘛。” “哼!我就知道!” 其实把冉浅兮留下的是红枫岛上的韩无,自然他也在惦念着热情美艳的冉浅兮。 入夜时,黎正仲摆弄着冉浅兮随便画的菊花,笑的像孩子一样开心,怀入凡悠哉悠哉的走进来。 “想走就走嘛。” 黎正仲双眸未抬的提起狐笔,在原画旁边落上了一株清菊。 “肯定要跟她走的。” 怀入凡惊慌失措的转过身,却看到一个云淡风轻的美男…… “不是我就客套客套,你不陪我了?没你我可怎么活啊仲子。” 黎正仲仍满带笑意的作画。 “便也去寻你觉得值得的事与人。” 牟澜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确拒绝了他,使得他心灰意冷分毫没了兴趣。 “还没有。” 黎正仲浅浅一笑终于抬起了头。 “所以去寻。” 话落,他又落笔于清菊旁‘寻寄’二字,而后起身走到卧房收拾起了衣物。 怀入凡愣愣看了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是有新的寄托了,那我呢,我的寄托也不愿啊。” 翌日— 宅院中,夏侯瑾洋洋得意的观赏着那幅《婵娟图》,不由发自内心的赞许。 “哎呦画的真好啊,也是我闺女好看,真好。” 冉浅兮还未睡醒就被兄长喊醒,走到内堂看到母亲双眼放光的样子无奈的撇了撇嘴。 “活的看够了,看上死的了。” “啧,你别说啊,这个黎正仲就是比你爹画的好,你看这字儿写的,你爹也画过这个菊花,我觉得差点意思。” 冉浅兮闭着眼睛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米粥,啪的一声被兄长拍桌叫醒。 “好好吃。” 冉浅兮瞬间清醒,像模像样的吃了起来。 “好的大哥。” 冉琼兮:“昨天我去问了,司空前不愿意到皇城扎根,说住几天行,吃完饭我们就启程,你去叫他。” “嗷嗷,好,知道了。” 片刻后,冉琼兮又道:“还有,洪藩护镖回扬州了,嘱咐你不要忘了那些书信。” “嗷嗷。” “嘶,怎么无精打采的?我人没叫齐吗?” 冉浅兮放下汤勺,目光炯炯的盯着他。 “有一处,有一名医圣,长得倍儿带劲,我表哥看了都得喜欢。” “你收敛收敛行吗?你这样以后怎么嫁人?” 冉浅兮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 “这不是趁着没嫁人才敢嘛。” “省省,当心死男人手里。” 听到后半句,冉浅兮瞬间毛骨悚然,上一世的种种又唤醒了她。 “对付对,命要紧。” 片刻后两人都快吃完了,夏侯瑾才放下画入座。 “哎呀,这个重阳节就让她们羡慕去,上次有个什么夫人有幅破字可嘚瑟了。” 冉浅兮无奈的给她盛了碗粥。 “娘啊,你身份在这儿摆着呢,根本就不用这些身外之物证明。” “啧,你不懂,人老了啊就俗了,我可不得镇住场子嘛。” “娘才不老呢。” 第209章 又遇世子 午后小雨淅淅沥沥,几人整装待发,黎正仲撑着一柄燕衔梨花的竹伞只身而来。 冉浅兮:“你咋来了?” “得知你要回皇城特来相随。” 冉浅兮走过去看了半圈,黎正仲把伞偏下去几分。 “什么都没拿?” “孑然一身相赴,盼与殊途同归。” 冉浅兮不经意的笑了笑,好像坠入恋爱一般。 “行,反正有你这双手和你这个人,走到哪儿,哪儿就是宝藏。” 几人才陆续上车,顺眼忽然钻了出来,又长两寸的蜈蚣吓了所有人一跳! 冉琼兮:“这是什么?” 冉浅兮极速捂上顺眼,夏侯瑾还惊魂未定。 冉琼兮:“你不是害怕蜈蚣吗?” 冉浅兮沾沾自喜道:“这不是普通蜈蚣,它是蛊王,它突然爬出来,肯定是司空前来了,他身上那股子寰蛊的味儿人闻不出来,蛊可闻得出来。” 果不其然,顺眼才钻回去,司空前便敲起了车门。 “阿浅?” 冉浅兮拉开车门,司空前醉人的模样贴近双眼。 “你不是不去吗?” “我是说不能留,没说不能住。” 他优雅上车,对夏侯瑾和冉琼兮行了一礼。 他原本就看不惯黎正仲,岂能让他跟着冉浅兮一路献殷勤。 马车出发,冉浅兮难掩激动,一路上显然和司空前话更多。 出了柔州已经入夜,再过伯州就可到达京城。 车外细雨已骤,越下越大,马车靠驿站而停,下车瞬间,两把伞同时为冉浅兮撑起,车中母子二人被堵的严严实实无法下车。 冉浅兮纠结与谁同撑,无奈大雨狂聚,她一塌糊涂的跑进了驿站。 冉浅兮离去车中还有母子,二人又故技重施。 驿站宾客满座,冉浅兮欲要五间房,不料被掌柜告知只剩三间。 “就三间了?” 门外四人近前来,冉浅兮简直就是后背发麻,总不能当着大哥和娘的面与男子同房。 冉琼兮:“只有三间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冉浅兮全身血液都开始逆流了。 “啊。” “那正好,你和母亲睡,他二人一间,我自己一间。” 冉浅兮爽快掏出碎银子,掌柜笑意盈盈的拿出了房牌。 “女公子拿好。” 这三人满意,那二人一身晦气,本来就不对付的两个人,要被迫睡在一个屋檐下。 黎正仲浅浅一笑接过房牌。 “房中可有榻?” 掌柜道:“丙字号都是一张床,不过老小的这就命人为二位搬去一张小床。” 黎正仲:“劳烦了。” 入夜,夏侯瑾客房— 冉浅兮本已睡着,不料被夏侯瑾喊醒。 “闺女你觉得黎大家怎么样?” 冉浅兮迷迷糊糊的道:“挺好的,体面长得也好看。” “那你和他处着试试?” 冉浅兮乍然睁眼。 “处朋友?” “对啊,你爹也喜欢他。” 冉浅兮忽然坐起,看透了一切戏码。 “啊我知道了,你来找我是说亲来了啊?” “不然呢?你都多大了?还不嫁人?” “切,你不也是二十四才嫁的嘛?” “你现在不赶紧物色着,等到二十四岁你就只能进宫了,要不然谁还娶你?” “为啥?” “雅静见天的在我身边絮叨,说让你别着急,找不到心仪的就进宫,让陛下封你为皇贵妃。” 听到这里,冉浅兮忽然认真起来,若真到了那一天,百里庸一道圣旨让自己进宫,到头还会走回上一世的结局。 嫁给胥远朝显然是没有用的,若再选错,还得三次四次的重生。 “我考虑考虑。” 冉浅兮穿衣走出房间,她是真的头一次这么认真的思考一件事情,权衡利弊之间,还要改变结局。 眼下最不合适的就是司空前,他就算再怎么想娶自己,也不会留在大昌,如果嫁到南月,无疑是羊入虎口,更何况远嫁的后果需要爹娘与大哥承担。 排除司空前,钱有仁商贾世家与冉府也多有不适,况且到时候就成钱敬杨婶娘了。 胥远朝不能嫁,柳寻也不行,谢赢也不用多说,他们上一世的噩耗全是冉浅兮造成的。 洪藩江湖之人更是不行,她舅舅就得第一个反对,爹娘更不用说了。 “哎,我是什么恨嫁女吗?结局就只有嫁人才能改变啊……” 虽然有些鄙夷,但她还是冷静的分析了起来。 “难道就只有黎正仲了不成。” 万分愁容之际,又碰上舒寒,他一身群青色长袍,乌发飘逸的披散在身后,真多了几分俗修的味道。 “不愧是世子,这小衣服我都穿不起。” 舒寒背手而来一脸冷漠,自从上山他也褪去了花花公子的包装。 也正如此,不想当替身的她,萌生了新的想法。 “慎王世子?” 舒寒站住脚悠悠回头,肆意野气的面颊冲击着冉浅兮心头。 “是你?你认识我?” 冉浅兮顿时涌出一阵尴尬,他和上一世的差别不是一小点。 “哈哈,听闻过世子美名,红楼一掷万金,不惧世俗眼光。” 舒寒淡淡一笑,脸颊还带着陌生感。 “当时只觉潇洒不计后果,你找我可有何事?” “没什么,我知道有一处昙花开的正好,目下天晴,不知可否有幸邀世子一观?” 看着冉浅兮绝艳的脸颊和婀娜的身姿,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姑娘带路。” 二人在昙花园中观赏片刻,和上一世一样有说不完的话题,很快就改变了称呼。 “阿浅为何知道我喜欢昙花。” “嗯…因为你在梦里和我说过。” 舒寒浅浅一笑,面对热情主动的冉浅兮,他一时有些发怵。 “哈哈,怎么聊着聊着说上情话了。” 冉浅兮默默注视着他,气氛顷刻变得不同寻常。 “阿浅在看什么?” “我在想你怎么这么聪明,一下就听出我在说情话。” 舒寒淡淡一笑,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不是我听出你说的情话,而是因为我希望你说的是情话。” 冉浅兮一愣,上辈子那个劲儿又被他拿出来了,她素手折下一朵昙花送给舒寒。 “送给你,为添几分仙色。” 舒寒一笑接过昙花,瞬间变了眼神。 “虽说在太行山上修了数月,俗家弟子却是不争的事实,阿浅如此主动,我可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坏事儿来。” 他素手抛下昙花,一把揽过冉浅兮的腰杆伏了上去。 “阿浅真美。” 冉浅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谢谢你啊。” “哈哈哈哈~” 舒寒食指轻轻划过冉浅兮脸颊,邪魅道:“可愿同寒春风一度?” “非度不可?” “哈哈哈哈。” 舒寒又爽笑几声,抬起了她的下巴。 “阿浅用情话将我喂到撑,待我上钩却又欲拒还迎?” “我可没有啊,是你自己戏多。” 舒寒轻轻拂了拂她额前碎发,脱下群青的衣袍铺在地上做床单。 “我此生第一次如此荒唐。” 冉浅兮被他轻轻压在衣袍上,还和上一世一样,只见一面就得了鱼水之欢。 “衣服压坏了我赔不起啊。” 气氛和动作越来越暧昧,二人越来越觉得幸福。 “不用你赔~” 但这一世,二人邂逅相爱过,舒寒显然不如上一世动心,有些事情就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还要讲究主动与分寸。 第210章 回到皇城 翌日二人再次碰到,冉浅兮也未多说话,自然他话也不多,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谈不上得失。 “哎!这辈子玩儿脱喽!” 两张桌子几人相邻用膳,冉浅兮抬眸看了舒寒一眼,发现他把群青的衣袍换了下去。 “你衣服没坏?” 所有人都不知她在和谁说话,舒寒轻轻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有劳姑娘挂怀,衣袍完好无损。” “嗷嗷,那就好,吃吃。” 昨晚还叫阿浅,今日就换成了姑娘,冉浅兮心中不失不落,不惊喜也不伤怀。 “姑娘膳后启程?” “对啊,你呢,回太行山吗?” “寒先回家过年,初春再回宗门学艺。” “嗷嗷,那顺路哈。” “确实顺路,姑娘可愿同行?” 冉浅兮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他一直在望着自己。 “我就不一起了…” 舒寒看了看一旁端正的黎正仲心酸一笑。 “懂了,那祝姑娘百年好合。” 他话落低头用膳,明知自己没有动心,却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冉浅兮似乎看出了他失落的表情。 “害~不一定的事儿呢,一起走就一起走。” 舒寒蓦然抬眸,认真且期待的问:“真的?” 冉浅兮扬头示意,而后继续用膳。 这时夏侯瑾传来了疑问。 “闺女他是谁啊?” “慎王世子,昆宁郡主外甥,舒寒小郡侯。” 夏侯瑾浅笑拱手,冉琼兮亦是,司空前露出一个生死难料的笑容,一只蛊虫飞去,忽被钻出来的顺眼召回。 “哎!” 几人同时抬眼望向司空前不知发生了什么,唯有冉浅兮知道他又打算下蛊。 蛊虫飞回来被顺眼一口咬住,顷刻就被吞噬。 司空前难耐一笑。 “就同我过不去不成?” 自从有了他处心积虑夺蛊王的事,顺眼就对他十分有意见,任谁摸冉浅兮都不会无缘无故被咬上一口。 “你老实点儿,顺眼就不针对你了。” “是是是,天命不可违。” 冉浅兮偷偷靠近他小声道。 “你以前种蛊也这么明目张胆吗?” “我基本上不愿种蛊,只是看此人实属歹毒。” “他哪里歹毒?” 司空前:“他竟然祝你和那文绉绉的诗人百年好合。” “哈哈,你怎么成日里吃醋?” “在下若再不努力些,醋都要吃不上了。” 冉浅兮忽然觉出一阵肉麻,挤出一个鬼脸给他夹了一个荷包蛋。 “赶紧吃。” 秋高气爽,一路上雁挂青天,两辆马车依次驶进伯州,冉浅兮和舒寒谈笑的声音已经传到冉琼兮的车中,使他不耐烦的靠在了车窗上。 另外一辆马车中,舒寒陪她聊着聊着就吻了起来,慢慢的缠在一起。 〔正能量脑补……〕 行了一路冉浅兮一下车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站不稳的腿,被舒寒贴心的扶了一把。 “小心。” “没事没事,就是姿势不太合适。” 舒寒紧张的问:“刚才不舒服?” 冉浅兮嫣然而笑,揉了揉自己的腿。 “舒服啊,就是腿有些麻了。” 舒寒二话没说就将她抱了起来。 “我抱你进去。” 他抱着冉浅兮走到驿站门口,司空前简直后悔没把噬心蝶送进他的体内。 “冉姑娘坐车腿坐麻了,还望司空先生莫挡路。” 司空前一笑接过冉浅兮,在怀中轻轻颠了一下,立刻被她抱住肩头。 “在下效劳便可。” 冉琼兮眼不见心不烦,夏侯瑾却在一旁宽慰黎正仲,并教他如何能讨女儿关心。 伯州没有下雨,所以驿站客房很是宽裕,得以一人一间,冉浅兮才出浴,黎正仲便找了过来。 他未穿外衣,寝衣看上去像是透明一样的,胸肌隐隐若现,冉浅兮顿时被他抓住目光。 “尤物啊~” 黎正仲关上房门走到冉浅兮身边,二话未说便将她抱到床上。 “今日冉夫人说阿浅喜欢温文尔雅的,可我觉得不然,便特意为你准备了这寝衣,你可喜欢?” 望着他惊艳的脸庞,冉浅兮已经把世界都抛诸脑后。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 黎正仲轻轻解开冉浅兮的裙带,用嘴唇含住肚兜扯了下来,顿时血流加速,冉浅兮看上去才是迷人心智的尤物。 “我还知道阿浅喜欢我游戏长一些。” 不一会儿,冉浅兮的娇喘声就从床上传了出来,一丝不挂的美人在粉色纱幔下婀娜生姿。 后半夜司空前又寻了过来…… 〔正能量,脑补〕 翌日— 司空前缓缓醒来,入臂一杆细腰,手上生姿多彩,竟把冉浅兮揉醒。 “大早上的你干嘛?” “舍不得放手。” 冉浅兮缓缓转身,司空前再一次把她压在了身下。 辰时已过,冉浅兮没有精神却容光焕发,坐到餐桌前夏侯瑾第一句话竟然是。 “气色不错,昨晚睡的挺好?” 冉浅兮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 “你哪里看出我气色好的?” “虽然有些困倦,但皮肤确实比昨天好一些。” 黎正仲浅浅一笑,司空前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一定有两人的功劳。 皇城— 守城士兵精神抖擞,来往客商数不胜数,才进城就有人出来迎接,钱敬杨和商子徕急迫的等着冉浅兮下车。 几人齐齐下车,司空前、黎正仲、舒寒,第一眼就看见钱敬杨二人,顿时气从中来。 司空前:“他们两个是你的相好?” 舒寒:“阿浅朋友真多。” 唯黎正仲未做声色。 冉浅兮激动的跑上前,一把将二人抱进怀中,三人全是一脸欣喜。 “敬杨兄,子徕兄,想死你们了。” 钱敬杨装作不耐烦的道:“出去潇洒也不带上我,倒把我小叔绑走了,小叔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冉浅兮顿时哑口无言。 “额……这个嘛说来话长,走,咱们去捕月楼喝点儿听我细细道来。” 还有两天便要出征,冉琼兮直回冉府休息,舒寒回了慎王府,司空前和黎正仲二人跟夏侯瑾回了冉府。 “你们两个习惯就好了,这都是兮儿的朋友,没有不正当关系的,走走,咱们先上府。” 第211章 大梦未醒 捕月楼内三人举杯痛饮,冉浅兮把这多半年的经过,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听的二人连连称赞。 三人喝的正兴,出街泛舟饶有醉意。 亥时还未过,三人躺在画舫中呼呼大睡,司空前和黎正仲就找过来看到这一幕,瞬间气炸。 冉浅兮半梦半醒间被人拉醒又被抱走,回到府上,全身一瘫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流水账般的过了几天,冉琼兮出征,重阳节至,夏侯瑾的高光时刻便到了,来往府上赏菊的夫人无不惊叹那幅婵娟图。 “哎呀!你看这诗写的多好啊,冉二小姐好福气啊。” 大街上,冉浅兮拿着那把青栀竹折扇招摇撞市,还没人知道黎正仲就在她身边。 钱敬杨看着那把扇子惊呼。 “你这是黎正仲亲笔,你送我的那把我都不舍得用。” “哈哈,敬杨兄好眼力,这个章是我亲眼看着黎正仲盖上去的,嚣不嚣张?” “你看着黎正仲亲手盖上的?” 冉浅兮看了一眼身边的黎正仲,瞬间感觉趾高气昂,整个人都像被圣光笼罩。 “那是,黎正仲什么身份,那被传的神乎其神,其实也就那样嘛,还不是我的小跟班儿。” 黎正仲嗤然一笑,不知道她满身得意忘形从哪儿来。 钱敬杨:“我去,那能不能为我求一幅图?我想在外祖父生辰时送给他,他一定欢喜。” “那你想要什么图?” “百寿图,价钱好商量,要多少我给多少。” 冉浅兮悄悄凑到黎正仲身边询问道:“多少钱?” 黎正仲温柔的比出一个三。 “三百两金。” 钱敬杨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这么贵?上次兮爷不是花三百两银吗?” 冉浅兮一愣,顿时汗流浃背,当时为了彰显自己厉害,特意把三千两说成了三百两。 黎正仲嗤然一笑。 “哈哈哈,阿浅曾夸下海口?” “我承认有一点点装的成分在里面…” 她转向钱敬杨道:“上次花了三千两。” “三千两才三十金。” 黎正仲又是一笑。 “看在阿浅的人情上,仲本欲不收钱,无奈大学士盛情难却,若阿浅朋友之外的人五百金求一幅图。” “等等……” 听着不同寻常的回答,钱敬杨愣了片刻开始转动思路,片刻后回过了味来。 “你就是文圣泰斗?!” “在下黎正仲,还未得以自我介绍,阁下勿怪。” 钱敬杨险些站不稳,商子徕亦是。 二人齐齐行了一礼道:“黎大家多礼了。” 黎正仲浅浅一笑。 “既然阁下想要万寿图,不如让正仲过府做画,便权当仲送的见面礼。” 钱敬杨受宠若惊的看了冉浅兮一眼,她正一脸神气的望着自己。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面子?” “太有了,黎大家请。” 钱府— 黎正仲于钱有仁书房内作画,冉浅兮满脸欣赏的看着她,已经痴痴的陷了进去。 “极品啊。”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钱有仁负手而来第一眼便看见冉浅兮,顿时思念翻涌。 “阿浅…” 听到声音的冉浅兮回首看过去,钱有仁终于回了皇城,似乎又帅气不少。 “阿仁?” 听到不同寻常的称呼,黎正仲把头抬了起来,一个让他都觉惊才风逸的男人正满眼深情的望着自己的女人。 “阿仁你刚回来吗?” 钱有仁大步上前将冉浅兮抱进怀里,黎正仲手中的毛笔顿了一下却未破坏整张构图。 他落笔继续画下去,冉浅兮竟也抱住了钱有仁。 钱敬杨看出他的不自在,把二人撵出书房关上了门,从而让他静心作画。 亭中— 钱有仁一直注视着她,生生使她觉出心虚。 “怎么了?” “信中的错爱是何意?你要与我分开吗?” “我的意思是多谢你的关照。” “我听过你与商家长子的长谈,我也要变成下一个商子钧了吗?” 她当初没想过嫁给商子钧,相同的也没想嫁给钱有仁,却仍好言相哄。 “无论你与商家长子结局如何,我不想在我们之间强求,只愿你别让我梦醒的太快。” 最后一句话成功动容冉浅兮,她微微一笑再次答应了他。 “好,但梦终究是虚无缥缈的。” 钱有仁一把抱住冉浅兮,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起码此时此刻是真实的。” 房内二人如胶似漆,每个动作都带着藕断丝连的享受,醉生梦死中都是冉浅兮的娇嗔与钱有仁粗喘。 半个时辰后两人恩爱结束,但黎正仲还未画完。 冉浅兮端着糕点走进了书房,他立刻抬头检查,却看不出她身上有任何痕迹。 “歇着画,先吃些糕点。” 黎正仲放下毛笔走了过去,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刚才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冉浅兮莞尔笑着递到他嘴边一块儿糕点。 “聊天,还有做糕点。快尝尝,这是我根据你教我的方式做的,成了没有?” 黎正仲缓缓咬下一口心酸一笑,这分明就是厨娘做的,口感和味道都与他教的不符。 “不错。” “哈哈。” 冉浅兮一笑又拿起一块儿递了过去。 “你也尝不出来嘛,这才是我做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黎正仲才算松了口气,打消了任何不好的疑虑。 “我就说嘛,阿浅自是喜欢我。” “噗,你又脑补什么呢?上次和藩兄喝茶就被你脑补了。” 黎正仲拿过糕点显然有些委屈。 “在床上喝茶,喝的他衣衫不整,喝的你满眼依恋?” “害呀,那天我们真的什么都未做,你放心好啦。” 洪藩目前为止,是蓝颜中唯一一个与她干净的,钱敬杨和商子徕都只能算兄弟。 “我不愿你骗我,却又不得不接受你的花心。” 动人的气氛正微妙,钱有仁便负手走了过来。 恩爱后,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又使他多了几分飘逸宁人。 冉浅兮顿时回过神看向黎正仲,果然是不负所望的鼓着脸。 “听闻黎大家还在泼墨作画,钱某特来观赏,文圣泰斗一墨难求,即在家中我等愚人岂能错过。” “钱先生言语中多有夸张,在下实不敢受。” “钱某乃真心实意崇拜黎先生。” 二人奇怪的气氛在冉浅兮看来像是炸弹,但是他们却不露声色未觉争锋相对。 第212章 解锁新跟班 慈溪宫— 戏院内正张锣打鼓的唱着《锁麟囊》,波斯猫在太后怀中懒洋洋的趴着,一起看的津津有味。 “嗯,这薛小姐的豪爽性子倒是和兮丫头毫无二致。” 赋霜听到她提冉浅兮,笑着为她捏起了肩。 “太后可知二小姐回来了?” 太后摸着猫的手紧接着停下,转头看向了赋霜。 “哦?这丫头这些月跑哪儿去了?” “听闻去了扬州游了南月,又辗转几回在蓬莱落脚。” “哈哈,她倒是天南地北看了一半,可有什么变化?” “奴婢看着似乎成熟了,眼睛里怎么写着故事似的。”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始至终,让她进宫的想法就一直未变过。 “成熟倒好,明日让兮丫头过来,就说哀家新得一把手铳让她赏玩。” “是,奴婢清楚。” 黎正仲万寿图落笔,百君贺寿的场景像影像一样生根于纸上,钱敬杨和商子徕赞不绝口,钱有仁自也是叹为观止。 冉浅兮在钱敬杨房中呼呼大睡,忽然一名娇俏美人儿推门而入惊醒冉浅兮。 她愕然坐起,第一反应就是解释,她以为眼前这个人是钱敬杨的爱人。 “我就是躺一下,什么都没有。” 美人盯了她片刻暗暗惊叹。 “好美,他还能喜欢我吗?”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走出房间,美人也跟了出去。 “你就是他拒绝我的理由?” 冉浅兮全身一怔愣在原地,美人带着怀疑的眼神走到了她的面前。 “难道不是吗?” “哈哈,我说了你可能不信,我一直把他当姐妹。” 美人有些委屈的转身,险些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她都没把我当成过姐妹。” 冉浅兮试探着把她转过来,亲切一笑道:“我劝你选男人擦亮眼睛。” 话落就一溜烟跑出了东院。 来到正堂前,发现黎正仲和钱有仁正在对峙,万般不耐烦的她选择直接离开钱府。 无聊的她一闲下来就喜欢买东西,转眼间大包小包已经有些抱不住了。 “啧,敬杨兄有朋友了,那以后我跟谁喝酒啊!” 走着走着迎面碰上了同样大包小裹的郝愈,他左右围绕着四个少女,家丁已经被胭脂水粉挡住视线。 他一脸牛哄哄的模样,就差在脑门刻上有钱俩字。 “怎么样开不开心?” 四个美女听到他说话,一窝蜂的贴上了他的胸脯。 冉浅兮全身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料家丁一个不小心撞到她身上,胭脂水粉全被打碎。 郝愈一怒,直接一脚将家丁踹到摊车前,家丁难受的趴在地上无法站起,可见他有多么骄横跋扈。 “废物东西。” 冉浅兮走过去一把揪起他的耳朵,重声道:“我以为你就是纨绔一些不至于草菅人命,想不到你如此劣质啊!” 郝愈看着那张震惊他得脸,吓得急忙蹲下身扶起了家丁。 “错了错了,兮爷饶命。” 冉浅兮一直掐着他的耳朵阴阳怪气。 “怎么?卫季国出征没人和你玩儿了啊?” “这哪儿的话,这不是还有通情达理的兮爷嘛。” 冉浅兮得意一笑松开了右手。 “你平时就这样对待下人?” 平日里郝愈不仅草菅人命更是强抢民女,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没人敢说出来,他便越发大胆。 “哈哈,今天天气烦热,我肝火有些旺。” “那我给你降降肝火啊?” “可不敢可不敢,我以后改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冉浅兮话落掏出一百两银票放进了他的手里。 “我赔你,别责难小厮。” 郝愈立刻摆手,又将银票送回了她的手中。 “怎么能让冉二姑娘赔,这胭脂我就是买来摔的。” “懂事儿哈。” “不敢不懂不敢不懂。” 冉浅兮一笑离开长街,郝愈无奈的轰走了妓女。 “滚滚滚。” 待她走出不远,他又殷勤的追了上去。 “二小姐怎么一人逛街?用不用在下陪你?” 冉浅兮愕然回头吓了郝愈一跳。 “会喝酒吗?” 郝愈反应片刻,以为是她想让自己请客,果断答应了下来。 “在下请你,这边走。” 捕月楼内二人喝的兴致正浓,舒寒应郝愈之邀前来作陪,他还得意洋洋的让舒寒和冉浅兮认识认识。 那身群青色的锦袍他又穿在了身上,还是同驿站一样披散着头发,气宇轩昂又野气肆意的外貌迎来无数女子的眺望。 “这…新朋友?” 他缓缓坐下不敢相信的质问。 “对啊,翰林院掌院之女冉二小姐。” 冉浅兮鄙夷一笑,拍了拍郝愈的肩膀。 “我俩是旧识。” 郝愈愣住双眼看了看她,冉浅兮又拿起酒壶准备倒酒,被舒寒轻轻扶住。 “少喝些。” “害,我酒量可好了。” 舒寒不依不饶的拿过酒壶举过肩膀,冉浅兮一把没有抢到扑进了他的怀中,任谁看都觉得她是醉了。 “都喝成这副模样了。” 冉浅兮质疑的抛出一个“啊?” 舒寒温柔的拉开她摸着酒壶的手,翩若游仙的将她挽进怀中吻了起来,郝愈顿时目瞪口呆。 还没等冉浅兮推开,他又撬开她的双唇将舌尖送了进去。 他一手挽着冉浅兮一手拿着酒壶,像一幅醉君子图冲击着人们的视觉。 待冉浅兮终于挣脱,他也志得意满。 “阿浅今日不主动,真令寒伤心。” 冉浅兮借机拿过酒壶,还是和钱敬杨二人喝酒安全。 第213章 逃不脱的命运 翌日— 檀千焕沐浴完正在更衣,齐爽带着冉浅兮最新的消息走了过来。 “卑职参见王爷,冉姑娘昨日于捕月楼同郝愈舒寒二人饮酒。” 檀千焕眸子轻转,郝标和郝愈皆是自己的部下,现在又和冉浅兮走的近,正好为他送来时机。 “兮儿现在在何处?” “宫里传去太后口谕,冉姑娘现下应正往慈溪宫去。” “我知道了,午后传郝标来。” 齐爽行了一礼恭敬道:“是。” 慈溪宫内欢歌笑语,手铳此物弥足珍贵,一把足以前朝后宫争相观赏。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太后今日做了十全的准备,无论如何都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她提早命人为百里庸送去春酒,又请百里庸进慈溪宫作伴,再让人将他带到偏殿,早想好怎么让冉浅兮脱颖而出。 殿内哗然不断,太后骗冉浅兮说凭才艺谋物,胜出者才有机会拿走手铳。 虽说她舞艺不够超群,不到一舞倾城的地步,但是太后早按照百里庸的喜好为她进行了一番包装。 偏殿中只有冉浅兮和太后两人,百里庸还未到,作为‘舞台’这里像天上宫阙一般令人神往。 绫罗绸缎悬梁成河,四周的梅花道具,完全能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太后为冉浅兮一番包装,风韵性感更甚,多情似娇艳欲滴。 “兮丫头你可得好好练,今日这个彩头可有许多人来讨。” 冉浅兮胸有成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她其实知道今天就算跳不过别人,这把手铳太后也会给她。 “太后放心!” 太后出了殿门立刻遣散所有人,走出几步又想起了什么。 “哎?香可点了?” 赋霜:“放心太后,奴婢都安排好了。” 偏殿内冉浅兮翩翩起舞,百里庸毫不知情的推开殿门,她的惊鸿一瞥穿透了心脏。 红纱裙包裹着他窈窕婀娜的身姿,一颦一笑皆顾盼生姿,令人心花怒放。 百里庸先是痴看片刻,而后不紧不慢的走了进去。 孙总管附耳来道:“陛下,想来是太后娘娘特意安排的。” 冉浅兮一愣立刻停下动作,不知所措的望着百里庸,此时只有逃跑的念头。 “是母后安排你在此等朕的?” 冉浅兮尴尬的看着他,已经想到一百个逃脱的借口。 “哈哈是…哎呦哎呦…肚子疼肚子疼……” 她弯下腰准备逃跑,被百里庸一眼识破,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中。 看着他英俊的面庞和傲视天地的气质,冉浅兮显然是没有心动… 她一把推开百里庸道:“别总拉拉扯扯,选妃选习惯了。” 孙总管见状识趣的离开了偏殿。 时机刚好不好,春酒不负所望的起了作用,他忽而一阵头晕,摇摇欲晃的往前走了几步,再次将冉浅兮拉进了怀中。 “朕封你为妃。” 想着上一世的遭遇,冉浅兮明显不为所动,再次一把推开了他。 “娘的,上辈子就跟我来强的。” 一把拉空的百里庸又上前几步,再次用力把她拉了回来。 “不稀罕?那朕封你为贵妃。” 冉浅兮本想试探着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呵呵,非得封啊?” “还不稀罕?皇贵妃如何?” 看着色欲熏心的百里庸她无力到心累,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 “你清醒点儿我说!” “嘶,放肆!” 百里庸弱弱回头,疾言厉色! 冉浅兮不慌不忙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拉扯片刻已是累的气喘吁吁。 “我放肆?你在干嘛呢?喝多了!” 百里庸怒气上前,被冉浅兮一个擒拿抵在门上。 “喝成这个样,连我你都打不过了?” 门外的孙总管和赋霜听着嗯嗯啊啊的打斗声,皆是一脸欣然。 “你这泼妇放开朕!” “好啊,我放开你,我放开你等你封我当皇后啊?” 百里庸用力挣脱冉浅兮,一把将她身体转过去抵在床沿上。 “企图不小还想做皇后!” 说着说着就如狼似虎的扯开了她的裙子! “你来强的是!” “今日朕倒要看看,就算放肆你又能奈我何!” “百里庸你疯了!” 尽管她在殿内怒吼,无奈门口没有一人,只能任百里庸宰割。 他急迫解开自己的腰带,冉浅兮被他狠狠地牵制着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娘的,你没*过女人?” 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操控他理性的欲,早已经释放。 〔正能量脑补……〕 殿中暧昧的声音越来越大,太后也算心想事成,可她却不知道害惨了别人。 半个时辰后,等一切结束,百里庸虽然是天子,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有些不敢说话,帝王气势都弱下去五分。 冉浅兮翻了下白眼,穿上一件又一件衣服。 她拿起百里庸的外披用力甩了下,帝王气势又弱下去两分。 “酒量不行就少喝,喝点儿马尿就心高气傲!” 待她衣服全部穿完,准备离开偏殿却又被拉住。 “干嘛?还想来一次啊?” 百里庸沉凝片刻,抬手撩了撩她的碎发。 “皇后还尚在,你可以先从皇贵妃做起。” 冉浅兮讽刺一笑,用力扒开了他的手。 “真是辜负陛下错爱了,这个皇贵妃我这辈子肯定是不能干了,你也别想着下旨,我怕我咒你。” 冉浅兮夺门而出,恰巧碰上来催钟的孙总管…… “陛下,到时间了…” 听到孙隆胆怵的声音,百里庸同样夺门而出,吓得他往后退数步,巴登一下跪在地上。 “催催催,连你也催,朕限你三天之内让冉家老二进宫伺候!” 孙隆跪在地上丝毫不敢起身。 “那请……请陛…陛下……下旨。” “滚。” 孙隆擦着额头的汗珠颤抖起身,早已是冷汗直冒。 看着孙隆走远,百里庸耳边回荡起了冉浅兮的‘崔钟’。 冉浅兮:“好了没啊?赶紧的!撅累了!” 百里庸:“那你躺下~” 冉浅兮:“赶紧的,你咋那讲究?” 百里庸负气离去,后宫妃子和王侯之女皆皆上前献殷勤。 在不耐烦中,他的脸庞忽然透出一丝惊喜,原来是看到身穿天子便服的冉浅兮,在席前大吃特吃。 第214章 梅花还未放枝头 百里庸径直走过去,跪下的是一个又一个美人,只有冉浅兮仍在继续吃。 “你跟朕回宫。” 看着走到身边的百里庸,冉浅兮承受不住压力,只得放下鹌鹑行礼。 “见过陛下。” 百里庸眼神示意她站起,而后转身离开示意她跟上,不料冉浅兮丝毫未动。 百里庸蓦然回眸,冉浅兮又坐了回去。 他顶着怒气上前一步,重新说了一遍。 “朕说,你,同朕回宫。” 君命难违,冉浅兮只好跟着他离开。 二人走了一路,她也没有丝毫主动,若是换成其他妃子,怕是早大显神通了。 “卫季蝶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竟然不过来争宠。” 听到她牢骚,百里庸站住了脚步。 “你还认识卫季蝶?” 冉浅兮下意识翻了个白眼走到百里庸前面。 “卫婕妤和我也有些交情。” 百里庸嗤然一笑跟上了她,婕妤这个称呼显然不对。 “本来是要封为婕妤,但既然要封你便不封她了如何?” 听到这里,冉浅兮顿时石化! “完蛋。奴家生性良善,你偏要让我树敌无数。” 冉浅兮:“不是,那你不是都临幸她了吗?” 上一世卫季蝶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得到晋封,冉浅兮也并未放在心上,她不知道卫季蝶万番勾引百里庸坐怀不乱,最后为了大昌将军的体面才让她进宫,这一世还是这样没有变故。 不论是卫季蝶还是左丘阮儿,或者其他打算靠引诱上位的女人,百里庸从来都一脸嫌弃。 “朕……” 他忽然转过身,冉浅兮一愣被他截住。 “你怎么?” 他莞尔一笑道:“朕只临幸了一个目无君主、无法无天、张牙舞爪、偷袭圣上的女人。” 冉浅兮瞬间面红耳赤。 “你先耍酒疯的好吗?” “哈哈哈。” 百里庸大笑几声与她十指紧扣。 “先做皇贵妃如何?” 望着前世的丈夫,爱惨的帝王,一种冲动涌上大脑,可她半刻也未开口。 百里庸:“不愿意吗?” 冉浅兮一笑松开了他。 “嗯,不愿意,哪怕是皇后我也不愿意。” “为何?” “不为何,就是不想当。” 冉浅兮大步而去,百里庸再一次追上去拉住了她。 “你若不说出原因,朕无论如何不会放你离去。” 冉浅兮无奈转身,今天又是在劫难逃。 晚间— 百里庸在案前批阅奏折,冉浅兮衣衫不整的挑着新衣服。 “娘的,本来扯个裙子起码还有个外衣,现在可好,全给我扯坏了!” 听到嘀咕声,百里庸放下奏折走过来,从她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没有喜欢的?” “哎呀你别烦我,影响我挑衣服了。” “哪里影响?朕又未遮住你的眼睛。” 冉浅兮无奈转身,随便拿起一件柔纱广袖裙。 “不遮也影响。” 话音才落,便听到殿外孙总管来报。 “启禀陛下,冀北王求见。” 听到冀北王三个字,冉浅兮急忙穿好衣裙从后门跑了出去。 檀千焕一直都把百里庸当成最大的情敌,他直步而进,尽管百里庸还未宣召。 听到动静,他把看向冉浅兮的目光旋转了回来。 “冀北王要闯宫?” “臣不敢,臣是听到殿内有奇怪声音,怕陛下遭了歹人一时担心陛下安危才冒入,还请陛下责罚。” 百里庸没工夫陪他唱戏,走向龙椅又批起了奏折。 “冀北王如此心急,想来是有要事。” “说来惭愧,义女进宫赴宴久久未归实在令人焦心,特请陛下帮臣寻找。” 以檀千焕的智商衡量,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百里庸将冉浅兮扣进了王殿,当然百里庸也知道他是故意掩耳盗铃。 “朕这里没有什么冀北王的义女,倒是有一位新晋封的皇贵妃,不知可是卿要寻之人?” 檀千焕突然抬眸,百里庸不疼不痒的笑着,显然是一山不容二虎。 “敢问陛下,她在哪儿?” 百里庸淡淡一笑没想理会,见他不言不语,檀千焕只得转身离去。 石板路的梅树下,冉浅兮只身行着若有所思,还未到梅花盛开的季节,这里的回忆也似乎没有健全。 檀千焕匆匆找来,和上一世一样,两人相逢在亭前的岔路口。 冉浅兮假装没看见,一直低头走过,不料被檀千焕拦住去路,一把大手正正的挡在她腰前。 “兮儿你回来了。” 冉浅兮看了看他道:“你特意拦住我就是为了求证我是不是回来了?” “你为何突然对我敌意那样大?” 冉浅兮冷笑几声扒开了他的胳膊。 “你误会了,这不是敌意,这是讨厌。” “兮儿!” 檀千焕转身喊住她,冉浅兮突然停下步子生气回眸。 “你还想干嘛?” “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说走就走一句话也未留下,我抛下一切去寻你,为何你还看不见我的悔意?” “第一,我没让你找我,第二,是你自愿抛下一切的,第三,我去哪儿为啥要告诉你啊?” 冉浅兮走出去数米,檀千焕在她身后不依不舍的跟着,一向沉寂稳重的他,连冠上的垂璎都晃了几下。 “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他试探的拉住冉浅兮,她的眼神像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战斗。 “我送你回去。” 冉浅兮无奈的叹了口气,得到默认的檀千焕由衷的笑了出来。 二人走在路上一句话也没有,他不敢说话,冉浅兮现在就像应激的猫。 她害怕说话,因为又怕因为一句话还是什么,深渊会再次向自己打开。 直到冉府门前,本以为闹剧得终,不料舒寒和郝愈在门前等她,顿时又炸开了锅。 舒寒:“见过冀北王。” 郝愈:“末将参见冀北王。” 檀千焕示意二人起身,一束阴厉偏执的目光落在了冉浅兮身上,她下意识的觉得双肩一凉,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心虚的感觉了。 第215章 疯狂试探 夕阳挂出天边,余晖洒在府门上,行人来来往往,门前四人却站着不动。 檀千焕上下打量着二人,冉浅兮眼疾手快朝他腰间掐了一把,他才反应过来让二人免礼。 “不必拘礼。” 两人起身还没等说话,冉浅兮就一把撵走檀千焕,一袭银袍在晚霞下划出影子。 “哎呀你赶紧走。” 檀千焕并不甘心的离开冉府,舒寒二人笑意盈盈的拿出零食。 “给我买哒?” 二人浅笑着没有多说什么。 “嗯。” 将军府— 在郝愈的盛情邀请下,冉浅兮和舒寒来到府上做客,才踏进正堂,就看到檀千焕在同郝标商议公事,原本顺畅的步子突然像被栓住一样,抬脚都有些费力。 郝标见冉浅兮前来缓缓起身迎了出去。 “冉二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般尊重,冉浅兮错愣着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尴尬的笑着。 “哈哈,郝将军晚上好……” 郝标看了郝愈一眼,二人一同离去,可舒寒却还在陪着冉浅兮。 二人走进客堂,檀千焕第一眼就带着杀气。 冉浅兮没好气的道:“看什么看啊?” 听到她的不满,檀千焕窝囊的收回了眼神。 “看到谁你都想处理?” “兮儿。” 冉浅兮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他在装什么好人。 “我还真忘了,郝将军是你的好部下,所以你才让他儿子把我带过来的?” 檀千焕没有什么可以否认得,因为这就是他真实的想法。 “是,我想见你。” 冉浅兮一愣,听到他轻快的承认,大脑顿了一下。 “你…连狡辩都不狡辩了吗?” 檀千焕阔步走到她面前,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为何要狡辩?我就是想见你。” 冉浅兮故作镇定的捋了捋额前的碎发。 “你要见我干什么?” 舒寒在一旁本是欣然笑意,听到她转变平缓的语气之后,表情忽然变得狡黠。 “只是想和你用个晚膳。” 冉浅兮半分没有好脸色,但看在郝愈的面子上还是答应了他。 “好。” 舒寒自然的跟上二人,檀千焕忽然回眸,权臣气魄毛骨悚然,寂然温柔的气质,透出的是无声威压。 “小郡侯请回。” 冉浅兮已经走出去不远,听到檀千焕回头又折了回来。 “他不能跟着吗?” 此时他已经无奈到极点,却是不敢怒又不敢言。 “兮儿开心就是。” 看着他美貌无双的脸庞映出黑气,冉浅兮不受控制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现在这个占有欲也磨炼没了?” 檀千焕看了冉浅兮一眼转过头,脸上的晦气还是消散不去。 三人来到百味仙,还没进店冉浅兮就闹起脾气。 “我要去捕月楼。” 听到这三个字,两人都没有好脸色,她根本不是因为捕月楼的菜品,而是因为里面各有千秋的男妓。 沉滞片刻,檀千焕勉强挂出笑颜。 “好。” 冉浅兮实在没有想到他会答应,顿时还有些张皇失措。 捕月楼彩灯华梁,新花魁九州在圆台上扇舞,动作柔韧优美,有男子的刚毅之美也有飘逸之态,观众们看的连连拍手称好。 老鸨看到冉浅兮的身影,推开四五客人急忙走了过来,大主顾的面子必须给足。 “哎呦喂,这不是咱们捕月楼的天吗,可算是回来了,妈妈我以为二小姐抛弃咱们了呢。” 冉浅兮到了欢乐场便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还没等掏钱,玉面郎君们便殷勤的围了上来,说着轻浮的调情欢词。 “冉姑娘~” “姐姐很久没来了。” “二小姐,小人可想得你心焦呢。” 面对这样迷乱的场景,冉浅兮游刃有余,她笑着把手放进袖口,男妓们期待等她掏出一张张银票,不料她却掏出了一朵红色的玫瑰,几人脸上顿时有了难看。 “哎呀,好美的花儿啊~” 其中一红衣美男接过红玫瑰,又一粉衣公子凑了上来。 “那小人的呢~” 冉浅兮邪魅的笑了笑,紧接着又掏出一朵粉色的玫瑰,男妓肉眼可见的尴尬了片刻,语气都变得失望起来。 “哈哈…又是花儿啊……” “哈哈,好不好看?” 粉衣公子淡淡一笑接过玫瑰,心口不一的奉承着。 “好看,二小姐送的花是小人见过最美的花。” “噗哈哈。” 冉浅兮本想用力憋笑,却怎么努力都还是笑了出来。 在欢乐场上没有银子打点,任凭谁把心掏出来,都不会有人愿意给半分好脸色。 几个男妓悄悄凑到一起喋喋不休。 “今天什么情况,玩儿尬的了?” “是呢,这是要硬来感情吗?” 冉浅兮听到几人的呢喃,得意一笑咳了一声,几人又走了回来硬笑出灿烂模样。 “想要钱还不容易?找穿白衣服的。” 几人望了檀千焕一眼,他已经是一脸死人气息,有种让人灰飞烟灭的杀伤力。 “啊?这位公子是……” 冉浅兮一笑道:“我朋友,想要钱找他。” 几个男妓眉头一挑走了过去,檀千焕已经目露凶光…… “拿钱。” 紫衣男妓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檀千焕已经想到一百种让他生不如死的办法。 “啧啧,不是请我吃饭吗?连个男妓都不给点吗?” 檀千焕看了一眼冉浅兮的背影,为了哄她回心转意,咬牙切齿的掏出一张银票给了出去,紧接着又来了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舒寒嗤然一笑,掏出一张大的递了出去,男妓们见钱眼开,一窝蜂的围上来笑的星光璀璨。 “今天谁能把阿浅伺候好,我再给一笔。” 男妓们极速调整好状态涌到冉浅兮身边,舒寒得意一笑,檀千焕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她缓缓坐下,四五美男排列有序,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还有倒酒伺候瓜果茶点的,更有甚者直接扒下衣服将冉浅兮抱上了大腿。 “那个……妈妈你来……” 听到冉浅兮的询唤,老鸨再次推开客人,眉飞色舞的走了过来。 “呦,二小姐没玩儿好?” 冉浅兮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指了指台上抚琴的九州。 “那个什么价位?” 听到她点头牌,老鸨笑的像盛夏里的红芍药一样火辣。 “哈哈,要不说二小姐眼毒呢,咱们九州啊还没开包呢,您是老主顾,不如就三百两?” 冉浅兮缓缓睁开眼睛。 “三百两?你挺黑啊,剪雨才五百两呢。” “瞧您这话说的,九州也值五百两啊,妈妈我这是看二小姐常来的份儿上。” 冉浅兮得意一笑,看了眼已经快要碎掉的檀千焕,旋转目光闭上双眼指了指他。 “三百两就三百两,找他要。” 老鸨试探着走到阴鸷的檀千焕身边,弱弱的伸出了右手。 “客官……” 檀千焕坐着不动,冉浅兮发现身后没有动静,从男妓身上跳下去走了过来。 “我就看上他了,掏不掏钱。” 她在万劫不复的边缘疯狂试探,不仅是在试探檀千焕,更在试探二人之间的感情。 檀千焕强忍怒火掏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老鸨立刻把九州带下了台。 九州浅浅一笑将冉浅兮揽进怀中,而后抱起她走向了花房。 “小人带二小姐去安静的地方。” 冉浅兮一个眼神,男妓们便起身跟了上去,檀千焕终于坐不住跟了上去,舒寒却悠哉的品茶。 老鸨:“小郡侯不去吗?” “不过逢场作戏一场欢爱,何必纠结在乎,世人皆是沿途风景,我又不求天长地久。” 老鸨浅浅一笑离开观众席,今日又是无语的一天。 “放着云双不要也算了,冀北王这样的美人在身边儿,还想着寻花问柳,这二小姐还真是艺高人胆大呢。” 老鸨唠叨一路料想没人听见,舒寒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原以为自己是看的最透彻的一个,到最后还是低估了冉浅兮的魅力。 第216章 意料之外的摊牌 花房内糜乱一片,男妓们邪魅的笑声听的男人都心痒难耐,更不用提天生色胆,在男人堆里混出来的冉浅兮了,光喝着九州喂进嘴里的酒就已经呼吸脱频。 “味道怎么样?” 九州将酒含进嘴里一口一口喂给冉浅兮,勾魂摄魄的面庞近在咫尺,素白纤长的双手划过冉浅兮嘴角与喉间,檀千焕已经攥紧了拳头。 “甜~” 身下客人的表情让九州神魂颠倒,他本来是在工作,却被撩的情迷难耐。 捕月楼里几乎所有男妓都愿意争抢着伺候冉浅兮,不仅因为她冶艳性感的面庞,和她做完全是种享受,更因为她挥金如土掏钱从不含糊涂。 “你叫九州?” “是。” 冉浅兮从他怀中莞尔起身,挑起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还没做更过分的举动,一旁的檀千焕抬手劈烂一张桌子! “靠!” 冉浅兮心间一慌,嘴上喊了出来,九州抬起右臂将她护进怀中,檀千焕又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回去!” 冉浅兮一愣,条件反射一般跳了起来,所有男妓都看的不可置信。 檀千焕怒从中来,愕然站起,男妓们皆慌乱的掩好了衣服。 冉浅兮:“你吼什么?我不回去又能怎么样?你杀了他们还是杀了我?!” 檀千焕忍着怒火往前上了几步,冉浅兮表面看上去浑然不怕,实则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 “兮儿花我的钱点男妓,又当着我的面雨露均沾,我哪怕是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冉浅兮不屑一笑,冷静的坐回了九州怀中。 “是啊,谁敢把你怎么样?你一言不合就让国破城亡,尸骸遍地血流成河,我们的对你来说不如一只小猫小狗。” 她记恨着自己莫名失去的孩子,记恨着被折磨的蓝颜。 一个不知道两人一起重生,一个装作不知道对方重生,这件事本来就是乱的,她的心中自然也是乱的。 “你又在说胡话,就算我做了什么,你又失去了什么?国破家亡,你的国破了吗?你的家亡了?无论如何国都还是你的国,你的家更是分毫未犯!” 和檀千焕相识两世,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激动的口气,这么密密麻麻的控诉,冉浅兮顿时有种本末倒置的感觉,似乎像自己做错了什么。 针锋相对气氛下不由任何人理智思考,冉浅兮望着他脱口而道:“我失去了孩子!” 檀千焕大脑顿时混沌,如晴天霹雳一样劈中自己。 说到底两人还是抱着过去与伤疤不肯松手。 他气她为了百里庸的孩子与自己敌对,气她为了蓝颜自尽当场,她气为什么自己心心爱爱的人会是一个恶魔,会亲手把自己推进深渊。 檀千焕冷静下来试探着拉起她的衣袖却被她无情甩开。 “兮儿我错了,可你…不也杀了我的孩子吗?” 冉浅兮眼神骤飓,眉头紧锁起来心间咯噔一下,大脑乍然一片空白。 “什么?” 檀千焕已是后悔莫及,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让她轮回了一次又一次,重新跳进自己的掌控,不知道还会造成多么可悲的结局。 “你在说什么?什么你的孩子?” 檀千焕紧张的叹了口气,又试探着拉起她,再次被她用力甩开。 “你说明白了。” “都过去了,兮儿不要和我闹气了好吗?” 冉浅兮眼神审视着锁定他,他逃不脱,赶走男妓后只能和盘托出。 冉浅兮心酸的笑了几声,瞬间又有了烈火焚身的感觉。 “天哪,你太可怕了,你要操控我生生世世吗?” “兮儿。” 檀千焕用力挽住转身的冉浅兮,回应的却是迎面一个巴掌,她显然已经怒了! “你别碰我!” 片刻后檀千焕落下两行眼泪,默默松开了炸毛的冉浅兮。 长街上她魂不守舍的走着,檀千焕和以前一样在她身后默默的跟着,她知道恶魔就在身后,却连跑都不想。 时间一点一点流过,已经入冬,孙总管也没能说服冉浅兮进宫伺候,得不到满足的百里庸对她更加执着,常服便装的日日陪她上学,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轨。 冬至— 学堂年前最后两堂课,舒寒和百里庸皆围在冉浅兮身边,檀千焕照常日日接她放学,她每次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这日课程结束,冉浅兮同舒寒郝愈二人到捕月楼喝酒,不出意外的,她早成为九州的入幕之宾,也同舒寒又恩爱数回。 上一世也在这个节气,舒寒对她变了感情,这一世又是如此。 夏侯琛在她生日时早为她置办了一座府宅,冉琼兮还未单独开府立院,她就先有了自己的宅子,自然就有黎正仲与司空前在此处留住良久。 冉浅兮写信给洪藩与牟澜一人寄了一封,无奈恬州路远,洪藩未能赴约,也就证明这一世,她们还是同样的错过了。 只有失去了才会觉得美好,冉浅兮果然在懊悔自己没答应洪藩与他携手余生,那日他在床上迷人的模样历历在目,肆意洒脱的笑容她也记忆犹新。 “哎。人生无常啊。” “噗!” 听到一声嗤笑,冉浅兮极速把头抬了起来,钱敬杨像看笑话一样看着她。 “哈哈哈,兮爷你又犯病了?最近怎么总是郁郁寡欢的?” “你知道个屁。” “但我知道你见过那个丫头之后,跟我和子徕就不亲了,这是为什么?” “能是为什么?你既然有了相伴终生的爱人,那我就识趣些喽。” 钱敬杨突然大笑不止,疯了般仰天片刻,累了之后坐到了冉浅兮身边。 “听着像一段爱而不得的悲剧。” “啧。笑笑笑,你就会笑。” “那不然呢?像我辜负了你一样。” 钱敬杨望着她一阵莞尔,那个女孩不过是自己的追求者,并没得到任何结果。 “除了兮爷我谁都不娶。” 冉浅兮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钱敬杨又嗤然笑了出来。 “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好撩啊,说什么都不信。” “我信你就是白痴。” “哈哈哈是啊,最好不要信我,千万不要信我……” 听着没什么奇怪的话,却是他心酸的自嘲。 “你干啥来了?” “兮爷搬了大院子按常理得燎锅底啊,我当然就过来蹭饭了。” “屁啊,你看我像不像锅底?” “哈哈哈,自然是不像,倒像美食。” 冉浅兮无语的站起身,刚抬脚钱敬杨就自己跳出去半米。 “不说了不说了,我去叫子徕,晚上好好吃一顿。” 第217章 奉旨伺候 晚间珍馐满桌,为了活跃气氛,冉浅兮还请了捕月楼的头牌和舞乐妓,本来只有五个人的晚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冉浅兮喝的正在兴头,缠着九州摸来摸去,被司空前一把拉开。 “坐回去。” 她扫兴的坐回原位,黎正仲也是一脸愁容。 “害呀,我不骑他了不骑他了。” 欢声笑语过了片刻,府门外传来宫中口谕。 孙总管落雪而来,到了堂内努力的挫着双手,拂尘一挥道:“圣上口谕。” 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堂中跪成一片。 孙总管:“亥时未到,冉二小姐可曾安眠?” 堂中之人皆不明白这道口谕的意思,听上去像对冉浅兮的问候,其实是对她的威胁与暗示,她顷刻便明白这是百里庸宣她进宫服侍的把戏。 “臣女领旨。” 冉浅兮看了几人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你们吃你们吃,我一会儿就回来哈。” 她身穿红裙在雪中急行,黎正仲轻叹一口气,尽管明白口谕中的奥义,帝王威严当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王殿中百里庸坐于榻上,冉浅兮在他腰间,他的眼神迷离又缱绻,让人看出无尽快乐与满足。 结束交缠后,冉浅兮精疲力尽,像流水账一样穿好衣裙走下了王榻。 “好了,你去洗。” 不料她转身之际却被百里庸拉住手臂,孔武有力的大手紧抓着她不放,她试探着却无法挣脱。 “别走了。” “啧,家里还有客人,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闲。” 百里庸随着她的离开起身,大敞着寝衣领口胸肌一览无遗,颇有魅惑之姿。 手臂还在他手中紧紧握着,冉浅兮不耐烦的回头,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万般温柔。 “我陪你去。” 冉浅兮难奈的叹了口气,用力扒他的手却怎么也扒不开。 “你去不合适。” “为何不合适?朕给你丢人吗?” 此时精疲力尽的冉浅兮懒得再动脑筋,更没精力与他拉扯,只能用情话稳住他躁动的心。 她缓缓朝百里庸嘴角吻了一下“明日我再过来,要是你去了他们怎么吃饭呢?” 得到主动的亲吻,他心变得更加躁动,将她一把揽进怀中不忍释手的抚着。 “朕不想离开你。” “好啦,明天我再过来。” “好,朕命人用銮驾送你回去。” 冉浅兮得以脱身别提心中多么快活,百里庸却又动了纳她为妃的心思,他像上一世一样去了皇后宫中,利用她做开路石处置一个又一个不安分的嫔妃。 冉浅兮回到府中已是亥时末,堂内无论蓝颜还是男妓都没精打采的等着她,见到她身影瞬间都像满血复活一样。 “二姑娘回来了。” 九州第一个上前为她摘了斗篷,掸去了肩头与发髻的浮雪,看着手里的龙袍,顿时吓傻了眼睛! “二小姐……这……” “啊,随手拿了一件外套,雪太大了。” 黎正仲和司空前望着那张龙袍,顿时明白方才在宫中发生了什么。 黎正仲:“雪盛天寒,我去为你煮碗姜汤。” 龙袍之事不了了之,第二日天才明,百里庸又传来口谕,冉浅兮只能顶着天命难违四个字再次去往皇宫。 得知夜半传召之事,檀千焕急匆匆的赶到府中,无奈冉浅兮已经进宫。 王殿— 殿内寂静无声,连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都听的清楚,她视死如归走进后殿,百里庸正在批阅奏章。 她将斗篷递到孙总管手里,迅速把自己调整为清醒模式,挂着敷衍的笑容走了过去。 “在批奏折啊?” 百里庸放下奏折蓦然抬眸,莞尔将她倒入怀中,什么话也未说,带着眷恋宠爱的笑容温柔摸着她的脸颊。 “嗯,先不看了,先看兮儿。” 冉浅兮更加敷衍的笑了笑,起身为他揉起了太阳穴。 “累不累啊?” 百里庸轻轻握住她的双手再次转身。 “你不用做这些,快和朕说说昨晚和朋友玩儿的怎么样?” “害,就那样呗,他们吃吃喝喝我付钱。” 百里庸又将她抱进怀中道:“是钱敬杨他们吗?” “对啊,你见过的。” “以后朕请客,兮儿可以把银两省了。” 冉浅兮浅浅一笑揽住了他的脖颈。 “多谢陛下。” 道谢才说出口,百里庸就撵走宫人们,在她锁骨上起伏的吻舐起来。 冉浅兮不耐烦的闭上双眸,百里庸右手一点一点游遍上下。 “嗯~” 她自然的打开身体,神经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事后已过巳时,冉浅兮一刻也不想多留,却被皇后请进宫中。 凤殿内皇后居高位,她在凤椅下跪着,心中掀过一万句问候她妈妈的话。 “娘的,你也别怪我上一世陷害你了,你属实活该啊。” 皇后看了看她端起一杯茶。 “起来,太后早免了你宫中礼仪,本宫也不敢坏了规矩。” 冉浅兮缓缓站起心想:“知道就行,装的人模狗样的。” “对了,本宫听闻兮妹妹刚从王殿出来?” 这一世她发誓不再入宫,自然不能和谢君正面刚,只能装作低声下气的样子。 “是啊,陛下他……啊想吃铜锅,听闻臣女蘸料调的不错,这才宣臣女进宫了解一二…” 谢君望了她一眼,根据她以前对百里庸排斥的程度竟然信了。 “民间的东西不干净,以后少拿到陛下面前晃,别惹了病。” 冉浅兮敷衍的抬起嘴角,谢君说的什么话又是什么意思,她心知肚明。 “呸,这娘们儿是在指桑骂槐啊,我看你才不干净。” 她转而一笑道:“臣女知晓了。” 谢君摆了摆手,冉浅兮本可全身而退,不料还没走出大殿,百里庸竟出来坏事,二人迎面碰上之时她慌张无主。 “坏了要死…” 见到百里庸,谢君立刻起身迎接,冉浅兮只能端着不动。 面对谢君得热情他并未在意,而是驻足停在冉浅兮面前。 “皇后带兮儿来凤殿有何要事吗?” 冉浅兮疯狂摆手,眼神示意他别给自己拉仇,无奈他视而不理,对着谢君振振有词。 “皇后身为后宫表率,不用心后宫事宜,倒日日看着谁进了朕的王殿,谁和朕说了什么吃了什么,这可是一后之德?” 冉浅兮眼睛已经眨到痉挛,可百里庸仍视而不见…… 皇后乍然跪在地上,冉浅兮就知道又完了,自己又要成为后宫里的活靶子。 “臣妾无德,请皇上责罚。” 冉浅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百里庸或许觉得自己这一刻帅爆了…… “既知无德,闭门思过三月,后宫事宜在凤殿处理就是。” 谢君或许也很无奈,却只能遵命。 “是。” 他一把将冉浅兮拉出凤殿,走在路上妃子们看在心里,不知道又暗暗给冉浅兮惹了多少麻烦。 第218章 帝王的刺杀 冉浅兮的宅门上写着欢乐居三字,棕红色的门前伫立两座石制的狸猫,是夏侯琛特意命工匠定制的。 宅中凉亭紫纱绕顶,亭外环水,人造湖中莲花与锦鲤全部藏了起来,只配着一座昨晚新堆的雪人。 狸奴不在猫窝取暖,成堆成堆的聚到亭中漱毛。 焦急等候的檀千焕坐立难安,索性一直在亭中等候! 不知过了多久冉浅兮才自己走了回来,看到他等在亭中,充耳不闻的走回了房间。 檀千焕着急的跟上去,冉浅兮显然并未抗拒,拉住她的手腕也没有推开。 “有事儿?” “你进宫了?百里庸还要纳你是吗?” 冉浅兮转过头扒开他的手,这辈子就算百里庸跪下求她,她也不会再进宫。 “你放心,我不会进宫,再让你害一次我的孩子。” “兮儿。” “呵,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 “是我错了,我当时不知要怎么对你好,我只想让你独属于我。” 冉浅兮深叹一口气,两人话说开了,自己心里似乎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没什么,都过去了,这辈子我们保持距离就行。” 檀千焕沉凝片刻转身离开了院子。 晚间齐爽着急的跑过来,用力敲开了欢乐居的大门。 片刻后,岁雪带着他直奔冉浅兮闺房,她已和司空前恩爱过一番,正在整理寝衣。 “二小姐,冀北王遇刺了。” 冉浅兮瞳孔瞬间放大,不管床上还有谁,也一把打开了房门。 “你说什么?” 岁雪进到房间拿起外衣为她披在身上道:“齐护卫送来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您快去看看。” 冉浅兮扔下司空前直奔冀北王府,房外的冷风吹到他身上,他的心更像掉进了冰窟。 冀北王府灯火通明,显然无一人好眠,冉浅兮披着岁雪随手拿来的披风,是那件蛟龙的银白战袍。 她焦急的站在房门外,医师里里外外换了好几人,血水也里里外外端出来好几波。 房内没有一点声音,连檀千焕的呼痛声都没有,他早已经昏死过去。 不知为何此时的冉浅兮觉出一阵心慌,她像是担心对方有什么不测一样。 “啧,这他娘跟陪产似的,我手抖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听到鸡鸣,可来来往往的医师还在换来换去。 “娘的,不管了。” 冉浅兮推开所有人跑进房间,床榻上的檀千焕脸色惨白,苍白发干的嘴唇像油尽灯枯一般。 “他要死了吗?” 王府医师跪在地上有些害怕。 “二小姐,王爷伤势来的太重,我们也在全力救治啊。” 如果他没拿出自己的运势来换时空逆转,一百名杀手持刀而来他都可全身而退,正因如此,天命要收走他支付的代价。 “他拿根树枝就能击退绑匪,一根毛笔穿透灯柱,怎么这么倒霉,被一个无名杀手捅了一刀?” 冉浅兮喃喃自语,不由感觉有些可笑。 冉浅兮:“他这样能撑几天?” 医师:“如果我们所有医师全力救治,或许还能撑上五天。” “什么?” 冉浅兮沉凝片刻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们拼尽全力吊住他的命,我去请人。” 王殿— 百里庸今日心情比往常好上十倍不止,凌晨都未入睡,饶有兴致的画起了冉浅兮的画像。 “陛下该休息了。” 百里庸看了孙隆一眼继续低下头作画。 “朕不困,心情大好。” 他落下最后一笔,孙隆无奈的离开了王殿,云双从侧殿走了出来。 “陛下好雅兴。” 百里庸看了他一眼放声大笑,语气却非常阴沉。 “哈哈哈哈,托三殿下的福。” 百里庸知道南月和罗玉两国关系紧锣密鼓,施准有意吞并,他抛出诱饵让其诱杀檀千焕,从而在事成之后兑现他的条件。 上一世有檀千焕和云双的‘君子之交’,这一世有了百里庸与他的‘和衷共济’,无论帝王还是权王,要能问鼎天下,全是披着人皮的豺狼。 “生死有命,谋事在天,我既出手就绝不会失手,无论后况如何,还请陛下不要忘了两国之间的和衷共济。” 冀北王府情况不容乐观,檀千焕流血不止因中奇毒,百里庸实际上比他还要心狠手辣不留余地。 冉浅兮夜半三更策马疾驰,来不及请批出城文书,蛟袍便成了路引。 她一路不停不歇,出城的消息还未传到百里庸耳朵里,城门未来得及封锁。 两日后等她马上要进柔州地界时,守卫们却收到拦截她的命令。 “没有文碟不能入城。” 冉浅兮作归作,其实最讨厌给自己找麻烦,可想着还了檀千焕当初派人保护她一路的人情,只能硬闯进去。 “顺眼,叫你的弟兄们别睡了。” 顺眼迷迷糊糊爬出来,由于天气的问题,这次召唤明显比以前要慢一些,大概过了半刻,密密麻麻的毒蛊前仆后继出现,为她杀出一条大路。 待到红枫岛已是夜半,冉浅兮用力敲开院门,韩无托着困体走了出来。 “来了。” 打开院子那一刻,韩无看到了一个凌乱到破碎的美人,正在柔弱恳求的看着他,心潮顿时汹涌澎湃。 “你能不能帮我救一个人?” 他紧张的吞了一下喉结,不知道如何面对和自己接吻朋友之妻。 “什么人?” “就我一个很久之前的朋友,他被人刺杀,血流不止,医师说只能撑五天。” “那他在哪儿?” 冉浅兮有些惭愧的往他身边迈了一步,这个人远在千里之外。 “他在皇城,你能不能和我骑马回去。” 韩无望着她紧张的神情,似乎明白了这个朋友对她的重要性,轻叹一口气答应了她。 “那我们现在走。” 冉浅兮欣喜若狂的点着头。 “好好好,我有马,我带你去。” 韩无拿起药箱一跃而上,快马疾驰,他整个人都险些仰下骏马,看着眼前窈窕的腰肢,他纠结片刻揽了上去。 “你坐稳了,我骑术挺精湛的。” “好。” 快马跑了两天两夜,冉浅兮疲累不堪,她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先倒下,可心中就是说不上来的着急。 两人在驿站歇脚,韩无试探的问:“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倒不是很重要,就是想还他一个人情。” “原来是这样,那今晚先在此休息,明日继续赶路。” “只能这样了…我感觉自己要昏迷了…” 冉浅兮话落直接倒头入睡,被韩无迅速拖住抱进了客房。 第219章 被动 看着在床上深睡的她,韩无突然回想起当日亲吻自己的情景,还余留着令人心痒的吸吮。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非分之想,为了遏止这种情绪放大,干脆利落的走出了房间。 翌日冉浅兮悠悠转醒,隔断外韩无在榻上安睡,她实在不忍心上前打搅,便去柜台要了早餐。 待韩无睡醒早餐已经送了过来,冉浅兮在镜前梳妆,虽然动作间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但优美性感的背影映着轩窗还是点燃了他的心。 “冉姑娘。” 听到呼唤她也梳妆完毕,急忙放下胭脂走到了饭桌前。 “快快吃,吃完咱们继续赶路。” “好。” 冉浅兮随便垫了几口,急忙拿起梳子走到韩无身后。 “你再吃点,我给你梳发。” 韩无蓦然回眸,二人微妙的距离又触了他的神。 “我自己来就好。” “节约时间,我给你梳发,你自己擦脸啊。” 韩无温柔起身走向水盆,冉浅兮一分不懈怠的为他梳着及腰的长发。 “疼吗?” “不疼…” 看着水盆里登对的倒影,韩无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心动往往只需要一瞬间。 这样人命关天的时刻,冉浅兮仍不忘将他撩拨到心麻。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男人。” 这一瞬间,周围好似失去了任何声音,韩无拿着帕子的手跟着顿了一下。 “那…你可喜欢?” 乌发缠绕在指尖,冉浅兮认真的给出了回应。 “喜欢啊,美人儿谁不喜欢。” “那…我同你所说的这个朋友相比…谁…更胜一筹呢…” 冉浅兮浅浅一笑温柔的帮他挽上了发簪。 “你们两个不一样,他虽然很美却蛇蝎心肠。” 发簪挽好,韩无迫切的把头转了过来。 “那你觉得我蛇蝎心肠吗?” “不啊,你表里如一。” 韩无莞尔一笑接过木梳放到了妆台上。 “走。” 冀北王府上下乱做一团,童建也从冀州赶了过来,医师们不眠不休的抢救,各个满头冷汗。 在都以为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冉浅兮带着韩无及时赶了过来。 她慌忙的拉着韩无走进房间,齐爽和童建立刻跟了上去, “来了来了,让一下。” 韩无看了眼昏迷的檀千焕,沉凝片刻搭上了脉,真称得上美人一词。 冉浅兮:“怎么样?还有救吗?” 韩无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片刻。 “伤口并不致命,但中毒不浅,我先施针为他抑制,稍后再去采药。”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针包,拿出一颗解毒丸递给了冉浅兮。 “让人将此药用温水化开,为病人服送。” 冉浅兮:“好,我去。” “等等。” 她才转身就被喊住,回过头来,看到了一张春风和煦的脸庞。 “你一路奔波劳累,先回去休息。” 童建拿过药丸道:“就由卑职效劳,冉二小姐尽管去休息。” 房间之人全都劝她回去休息,她虽然回到房间,却怎么也睡不着,夜半三更起床发现檀千焕房间的灯还亮着,韩无也没有出来。 “如果连韩无都救不了他,那就是他多行不义。” 冉浅兮在房间里左右踱步,发现书桌旁的卷缸内放置着数不清的画,她走过去随意拿出一卷,打开一看,竟是自己雨天为考生安排船舱的景象。 她重新拿起一张张卷轴,全是她的一颦一笑。 “这是什么癖好……” 待她把画卷全部看完,韩无托着疲累的身子敲响了房门。 “冉姑娘。” 打开门,一张有些凌乱的俊美面庞浮现在眼前。 “在下不负所托。” 听到好消息,冉浅兮总算有了笑模样,韩无本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跑去檀千焕身边,不料她第一句话却是关心自己。 “你还没吃饭?我会下面条,我去给你下,你在房间等我。” 韩无有些受宠若惊的望着她的背影,揉着肩膀坐到了茶桌旁,骨头都已经嘎嘎作响。 整整六个时辰没有休息,举着针的手险些抬不起来,全身上下都像被钉子钉住一般。 大概过了一炷香,冉浅兮端着热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 “快趁热吃。” 韩无接过筷子看着加肉加蛋的面条,满足的笑了起来,这一瞬间幸福倍增。 “谢谢。” 冉浅兮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害呀,要谢也是我谢你啊,快吃。” 青丝缓缓垂到胸前,冉浅兮温柔的帮他挽向身后,奇妙火热的氛围又一次燃烧。 “好吃吗?” 韩无莞尔一笑。 “好吃,不想冉姑娘厨艺如此精湛。” “你不用冉姑娘冉姑娘的叫,叫我阿浅就行。” “阿浅。” 亲昵的称呼让韩无心中掀起一阵悸动,气氛才刚刚热起来,齐爽就急忙找了过来。 “冉姑娘,王爷醒了。” 冉浅兮缓缓起身打开房门,看到房中有男人,齐爽愣了两秒没有进去。 “王爷刚醒还很虚弱,冉姑娘能否去瞧瞧?” “行。” 她没留下一句话就离去,韩无的落差感忽然来的强烈。 璃色纱帐下的檀千焕还很虚弱,只能尽量进一些流食,逐渐恢复血色的双唇看上去还是很让人心疼。 梨白色的寝衣里露着刚刚包扎好的纱布,乌发寂然的披在身后,蛇蝎美人模样褪去几分,眼下像一个病娇。 “咳咳。” 他不受控制的咳了几声,下人马上停下勺子。 “拿下去。” “是。” 下人端着八分满的粥走出房间,正好碰上前来的冉浅兮的,恭敬的行了一礼准备退下却被她拉住。 “哎,他就吃了这么一点儿吗?” “是,王爷刚醒吃不下东西,要不是为了喝药,这两口都不会吃。” 冉浅兮不经意的衔住嘴唇,伸手接过了剩下的粥。 “你去。” “是。” 她深吸一口气,揣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内室,檀千焕才欲躺下,看到他瞬时坐了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着急激动中伤口险些裂开。 “兮儿。” 冉浅兮没有多余的表情,坐在床沿上一声不吭的抬起了羹勺。 檀千焕也没敢说话,配合的张嘴让她喂着,看着她逐渐红了眼眶。 “兮儿你……” 冉浅兮仍没有理会,心无旁骛不露声色的吹着一勺一勺清粥,直到差不多剩下小半碗才命人端走。 粥才撤下,汤药便端了进来,冉浅兮自然接过舀起一勺吹了吹,试过温度和味道喂檀千焕喝了起来。 冉浅兮:“拿点蜜饯来。” 佣人行了一礼,安静的退了出去。 “是。” 第220章 宽恕的火苗 檀千焕老老实实喝完汤药,冉浅兮一点表情也没有的递给了他一颗蜜饯,同样什么话也没说,但对方却忍不住了。 “兮儿你……” 冉浅兮全场臭脸白了他一眼,又塞给他一个蜜饯。 “吃你。” “呃。你为何知道我遇刺了…” “肯定是有人报信啊,还吃吗?” 嘴里的蜜饯还没咽下去,又被强行塞进一颗,此时的他真的有些凌乱了… “兮儿…” 冉浅兮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他瞬间被还没脱出口的话噎住。 “又怎么了?” “我不…不太想吃了…” 尴尬的气氛顷刻凝结整个房间,冉浅兮不耐烦的收走蜜饯,同样鄙夷的暼了他一眼。 “好好休息,你可以老死病死被我气死,但遇刺死了太没水准了。” 望着冉浅兮离去的背影,檀千焕心间像抹上蜜糖一样,她似乎有了接受自己的苗头。 “王爷。” 齐爽应召而来,见主子脱离生命危险欣慰的很。 “查到了?” “是,杀手皆为南月招数,所用利器也是南月兵器,应该是三殿下。” 檀千焕轻叹一口气,这一世他没有夺位的心思,却要竭尽所能和更多的人周旋。 “昨日你说是一位世外高人救了本王,他目下可还在府上?” “还在府上,他住……” 听到齐爽紧张的停顿,檀千焕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说下去。” “他…是二小姐从蓬莱请过来的,所以…大概因为没有合适的地方落脚,才住在二小姐房中。” “什么?” 齐爽愕然闭嘴,他明显感觉到了权王的愤恨。 “兮儿请过来的?” “是,二小姐得知王爷遇刺,心急如焚,策马快鞭日夜兼程请来医圣为您医治。” 慢慢冷静的檀千焕缓缓靠了回去,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反复敲打着他,却只敢局限在小心翼翼的遐想中。 “可真有心急如焚?” “是的王爷,属下看着冉二小姐快急哭了似的。” 大喜过望的他眼眶又被触红,宽恕的火苗越烧越旺,他掀开被子着急下床,被齐爽急忙拦了回去。 “王爷您去哪儿啊?” “我去找兮儿,问问她是否原谅了我。” 齐爽诧异的望着他,和上一世的童建一样,觉得失去了一个高瞻远瞩杀伐决断的主子,效忠起一个满脑子儿女情长的情种。 “您伤还未好全,不急在这时啊。” “我身体无妨,这种程度的伤在战场上时常有。” 檀千焕直接扒开齐爽穿起勾靴,拿起外衣毫不拖沓的离开了房间。 “哎哎王爷!王爷!属下和您一起去…” 离开王府的冉浅兮同样心乱如麻,忘不了旧仇又惦记着感情。 从第一次相识,只一句玩笑话他就认了多年,第一次替她出头,一次又一次的保护自己,迁就自己,也愿拼尽全力成为她的避风港。 百里庸逼婚,知道她不愿意嫁,可以不计任何后果带她走,不惜挂着乱臣贼子的名头替她废了圣旨,想着以往的种种,她不知道要怎么抉择。 走着走着已经过了遇安侯府,自从胥远朝回到皇城就没找她,或许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成为她的归宿。 又走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到了捕月楼。 今日心情不佳,才进门就被老鸨看出来,出于她和云双的关系,老鸨并未上伸手要钱。 “妈妈。” 老鸨听到招呼照常眉飞色舞的走了过来。 “冉姑娘可是有吩咐啊?” 冉浅兮头也没抬的坐到了观众席前。 “九州呢?” 老鸨凝噎片刻,心虚的笑了起来。 “哈哈,九州今天……不太方便,要不先点别人?妈妈给。” “就要九州,他干嘛呢?” 有了施桓的命令,整个捕月楼都不敢让九州再见冉浅兮,就算没有接客也要撒谎说他在正有客人。 “他……他今天有别的客人…” 冉浅兮无奈的掏出一袋银子,洒水似的扔进了老鸨怀中。 “够不够?” “哎呀祖宗,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啊。” 冉浅兮又白了她一眼,再次掏出一沓银票,没曾想老鸨竟然把银子放在桌子上离开了。 “哎哎哎……” 老鸨和跑堂的都转身离开,百无聊赖的她像睡醒后找猫一样,没有目的地乱找着。 他推开一扇又一扇门,结果都没有发现九州,最后推开云双本来的房间,却发现九州正在伺候客人喝酒。 女客人满脸欲望的望着九州,听到房门被打开,不耐烦的放下酒杯抬头就一番脏话。 “你这贱人,瞎了吗?” 冉浅兮浅浅一笑,从容的走了过去。 “你在接客吗?是我钱给的不够多吗?” 九州显然有些有口难开,女客人看她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直接开口朝门外大喊。 “来人啊,还有没有人管了?” 打手们听到声音紧忙跑了过来,本以为有人闹事,结果看到是冉浅兮以后全都愣着不动。 女客人:“还愣着,把她给我赶走啊!” 打手们试探着上前一步,冉浅兮看了他们一眼,瞬间又都退了回去。 在绝对的大主顾当前,这些小喽啰们的话根本无关紧要,起不了任何作用。 “赶紧的啊!” “闭嘴。” 冉浅兮淡淡抛出两个字,女客人瞬间觉出自己气场弱了下去。 “你还敢让我闭嘴?” 冉浅兮缓缓转身,掏出刚才那一沓银票扔在了桌子上。 “我早把他长包了,不伺候别人,拿着这些银票滚。” 女客人怄气站起,不肯甘拜下风。 “我看的上你这点破银子?” 冉浅兮脸上挂出一个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憋着大招一样。 “别给脸不要脸。” “我打你!” 女客人伸手抓冉浅兮被轻松躲开,顺手拿起酒壶扣到了她的头上! 女客人一时没有应付过来,瞪着双眼瞠目结舌。 “你敢拿酒泼我?” 冉浅兮轻轻一笑,又拿起一壶新酒再次泼了上去。 “你要是再骂我我还泼,滚!” 花房中动静不小,引来老鸨和暗处的云双,见到此情此景,老鸨欲上前调解却被云双叫住。 “不用管,随她心意。” “是。” 第221章 逢场作戏 房中女客人仍不罢休,两壶酒都泼了干净,冉浅兮又端起茶壶中冒热气的补汤泼了上去。 “滚。” 转身之际,女客人拿起茶壶砸了过去! 只见九州眉头一皱,从袖中弹出一颗碎银,女客人愣被弹出去一米,啪的一声撞翻了饭桌后雨荷瓷瓶,茶壶也扔到了地上。 听到巨响的冉浅兮乍然回头,只看到趴在地上客人在呼痛。 “刚才是什么动静?” 九州浅浅一笑有魅惑众生之相。 “应是老鼠。” “嗷嗷…你能陪我喝点儿吗?” 九州一笑抬起她的裙摆扶她走出了花房。 “小人愿意效劳。” 刚走到廊庭,冉浅兮就从前面紧紧环住了他,什么都话没说便踮起脚朝他嘴唇吻了上去。 九州看着她眸子微合,随之闭上了双眼。 欢乐场上的接触没有感情,只有价值和欲望,九州要比云双明白这个道理不止十倍,他眼中的冉浅兮永远是客人,是花钱消遣的客人需要服务好。 片刻后冉浅兮有些站不住脚,九州有力的右臂将她揽住抵到了凭栏上,陶醉着服务起了眼前的她。 暗处的云双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似像对他有了杀意。 “杭命司。” 听到官职称谓,九州缓缓睁开双眼松开了冉浅兮,二人一同望过去,全身遍布戾气的施桓正负手而立。 “云…云双…” 九州抬手擦了擦冉浅兮嘴角晕出去的唇脂。 “冉姑娘去房中等我,我让人备上酒菜,稍后就过去。” “好。” 发现问题的她自然不会老实回去,嘴上答应他,实则偷偷藏到了隔壁包房的门后。 杭九州轻缓的向施准行上一礼,还未得免礼就自己站直了身子,显然不是很服他。 “事情办的不错,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南月国的命司,不是捕月楼一舞成名的头牌。” “为王上肝脑涂地是臣的使命,但伪装,也是臣的任务。” 施桓上前走了几步,明显是嫉妒冉浅兮替他出头又主动索吻。 “看来杭命司很热爱这份差事。” “自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杭九州是在施桓回王庭后,施准就安排在捕月楼的新线人,谍院专属施准管辖,不听除他以外任何人的命令,所以尽管他不敬不服,施桓也没有权利直接处置。 几日前,檀千焕陪冉浅兮一起来捕月楼其实就中了无色无味的毒,此毒在正常情况下起不了任何作用,但只要被利刃所伤就会血流不止,所以一开始百里庸和施桓的目的就不是暗杀,而是让他受伤。 “那孤王真是要感谢你那壶竹叶酒了。” “三殿下客气,若无其他吩咐,臣还有客人要陪,您请便。” 九州以第一时间回到自己的花房,却没有发现冉浅兮的踪影,施桓却在阁楼上望着她仓皇离开的背影满意的笑了起来。 这时的九州才知道自己中了施桓的计。 纤竹同样望着离开的冉浅兮不由费解。 “殿下为何要这样做?” 施桓嗤笑一声,表情显然比方才松缓不少。 “闲着也是闲着,只要兮儿不会眼巴巴的望着别的男人。” 或许这种把戏对于九州来说不痛不痒,可在深爱冉浅兮的施桓眼中,这种幼稚的事非做不可。 王殿— 百里庸坐在龙椅上正发雷霆之怒,孙隆和满殿宫人害怕的跪在他的脚边,全身都在颤抖。 “没死?” “陛下…老奴传谕经过长街,看的清清楚楚啊,冀…冀北王他毫发无伤……” 百里庸沉思片刻,缓缓揉起太阳穴靠了回去。 “斩草除根也非一时之功,午后宣胥远朝来,另外给南月殿下准备好住处,万万不可怠慢。” “老奴遵旨。” 孙隆慌张的爬起来,刚退几步又被喊住,瞬间冷汗直冒。 “再派人去传兮儿,就说朕头疼难忍。” “遵旨……” 遇安侯府前冉浅兮檀千焕相遇,与此同时胥远朝正好出府,孙总管传召的马车也紧随其后到了门前。 三人的目光全被马车吸引,抬头看去,孙隆毫不知情的走了出来。 “圣上口谕……” 他乍然看到眼前的三人,顿时觉得自己不敢当差了。 三人好巧不巧碰到一起,只能一起端起天揖。 “传遇安侯入宫觐见。” 胥远朝弯下腰肢道:“臣遵旨。” 冉浅兮才直起身子,又听孙总管再次宣召。 “冉浅兮接旨。” 冉浅兮无奈的再次端起天揖弯下了腰。 “臣女接旨。” “朕今日头痛难忍,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唯冉家二小姐妙手回春,特宣其入宫诊病。” 冉浅兮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脸上挂出不情愿的笑容。 “臣女遵命。” 孙隆宣完旨恭敬的朝冉浅兮掰了一下。 “那就恭候二位,老奴先行告退。” 冉浅兮看了檀千焕一眼,胸前的伤口显然有些渗血。 “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死没关系,还要连累韩医圣操劳。” 檀千焕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步被胥远朝拦住。 “冀北王重伤未愈,也不想让孙总管把此情此景看了去,再来一诏口谕请你进宫。” “兮儿,我有话对你说。” “改日再说,以后少喝捕月楼的竹叶酒。齐大哥,送王爷回去。” 齐爽行了一礼道:“是。” 第222章 泰斗备婚 冉浅兮被带到翊凤殿,百里庸正与胥远朝在王殿商讨公事,熟悉的装饰和摆设,还有熟悉的贴身丫鬟雨晴。 冉浅兮难耐的笑了笑,坐在嫔妃们庆安的椅子上望着那张龙凤椅,心中五味杂陈万般惋惜。 “雨晴啊,你过来。” 雨晴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冉浅兮身边行了一礼。 “二小姐。” 冉浅兮愁情涌上心头,强颜而笑。 “你过得好吗?” 雨晴不知所措的顿了一下,然后又行了一礼。 “奴婢过得很好。” “好,过得好就行。” 雨晴越想越觉得奇怪,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奴婢为二小姐沏些玫瑰桂花茶来。” “嗯好,你沏的茶好喝。” 戌时将至,百里庸送走了胥远朝,尽管他知道心爱的女子就在宫中等着临幸,可他只能任由百里庸前去。 冉浅兮小憩片刻,待醒来雨晴已经不在殿中,而是百里庸正在一旁陪她。 “醒了?” 她缓缓下床,百里庸侵略性的美貌占满了她的双眼。 “嗯,什么时辰了?” “戌时末。” “我睡了这么久吗?” 百里庸莞尔抬起右手抚了抚她的发髻。 “不算久。” “你一直等着我呢?” 他浅笑默认没有说话,冉浅兮站起身洒脱脱下了外衣。 百里庸含情脉脉的看着,她又脱下一层一层里裙,露出了肚兜。 “快点儿,我还有朋友没安顿呢。” 百里庸淡淡一笑把她扶倒在床上,早欲火难耐,满眼期待的扒开了自己的龙袍。 “好~” 冀北王府— 冉浅兮匆匆回来,身上披着天百里庸的子斗篷,上一世披着檀千焕的战袍招摇撞市,这一世披着龙袍跑来跑去,冉府到现在还没没落,或许是因为运气好… 回到王府她并未去檀千焕房中,而是直奔自己房间。 “二小姐回来啦?” “昂,童大哥。” 冉浅兮并未多做停留,而是一门心思的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韩无医圣?” 韩无听到声音从后院走了进来,冉浅兮喜笑颜开的拉住了他的手腕。 “和我回家。” “回家?” 看着他错愣的表情,冉浅兮俏皮的笑了笑。 “对啊,他都治好了你还住这儿干嘛,他可坏了,乖跟我走。” 她拉着韩无的手腕直接走出房间,没几步又急忙折了回来。 “诊箱得拿走。” 她一手牵着韩无一手拿着药箱,毫无留恋的离开了冀北王府。 “我拿就好。” 冉浅兮一笑将诊箱递给了他。 “行,确实挺沉的。” 一路回到欢乐居,才进门便碰到夏侯琛和白问骁。 “表哥?” 夏侯琛看着绝貌无双的韩无挑了挑眉,显然对眼前这个男人饶有兴致,他的双眼从头扫荡到脚,轻易便看见二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这是…” “奥,韩无,是我朋友。” 夏侯琛的表情顷刻变质,审视的双眼一分不松的盯着冉浅兮。 “就是朋友?” “嗯,就是朋友。” 听到冉浅兮脱口而出朋友两字,韩无心中沉默的爱意险些瓦解。 冉浅兮喊来岁雪给韩无安排了房间,上前一步走到夏侯琛身边。 “不过你怎么来了?还带着嫂子?” “哎,我在孝县得知你离家出走才回来的消息,有点儿担心才大老远的过来看看你,谁想到你是藏了一院子的美男啊。” “害呀,什么美男,就都只是朋友。” 再度听到朋友的称呼,司空前也负气回了房间,他总是那么傲娇又爱生闷气。 “行啊,你没事儿就行。”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好着呢,谢谢你给我买房奥。” “切,我怕你离家出走是受不了冉琼兮的压榨,这才自掏腰包给你盘了宅子,怎么说,我可比你那个亲哥好多了。” 冉浅兮欣喜的抱住夏侯琛疯狂撒娇示好。 “嗯嗯,夏侯琛最好了。” 夏侯琛自然而然的抱住她的腰,白问骁的眼神像锋刀一样落在了他的后背,吓得他立马抽回手放到了冉浅兮背上,这才得到白问骁欣慰的笑容。 “对了,我今天听岁雪说你被陛下传进宫了,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冉浅兮缓缓松开他,才看见她身上的天子斗篷。 “等会儿,你怎么穿着龙袍!” “啊…天冷他随便给我拿了一件衣服。” 夏侯琛顿时觉出一阵恐怖! “你和陛下好了?” “哎呀没有,就…进宫打打牌而已。” 冉浅兮的目光显然在闪躲,她撒了一个很不明智的谎。 “你别撒谎了,宫中哪儿是好进的,不行我带你去找姑姑,赶紧把你和黎正仲的婚事定下来。” 冉浅兮顿时觉出当头一棒。 “黎正仲?!” 听到她激动的语气,夏侯琛心中咯噔一下。 “不是吗?是姑姑和姑父对我说的,说黎正仲已经开始准备三书六礼四聘五金了,就差良辰吉日八抬大轿把你抬进他的宅子里。” “他…他的宅子?” “对啊,辰阳王当年亲赐的,就在西街。” 冉浅兮大脑旋转片刻坐到了冰冷的台阶上。 辰阳王是百里庸的大伯,雅好诗词歌赋,当年黎正仲一赋成名,辰阳王万分欣赏,一开心又赐府邸又赐美人,但是当初的黎正仲心里只有秦觅秋,虽然照常收下却回了蓬莱,如今那座四院的宅子仍是城中最豪华的文人宅。 “后台硬啊。” 沉凝半刻,她只沉凝出一句后台硬。 “爹娘都没和我商量。” 夏侯琛:“婚姻乃是人生大事,姑姑一定深思熟虑过了。” 冉浅兮仰天长叹,或许嫁给黎正仲是最好的结果,爹娘喜欢,他身后又有辰阳王,无论是百里庸和檀千焕都会给几分面子,可她就是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 “行啊,我去看看韩无。” 第223章 为恩 黎府气象一新,连怀入凡都不知道何时来的,正跟着他一起忙里忙外。 辰阳王得知他又回京城,连忙请人送来请帖,处事圆滑的他如约而至。 为了不枉费辰阳王的好意,当年他没有拒绝收下家妓,如今都住在黎府偏院中。 “凡兄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何事?” 黎正仲淡淡一笑。 “偏院应还有几名美人,麻烦你为她们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 “哎!行!劝不走就赶走呗。” “麻烦了,还得让她们自愿离开,事有关联。” 怀入凡打开扇子潇洒转身。 “放心,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黑的说成白的完全不在话下。” 欢乐居中,韩无正在沐浴,冉浅兮不知避讳的走了进来。 “韩医圣?” 还未进到内侧,就听到韩无的制止声。 “我在沐浴。” 沐浴两字使她兴趣更大,无缘无故的过来早色欲熏心。 “那我在这儿等你,你慢慢洗。” 听到内侧没了说话声,她得意的靠在阁中摇椅上晃了起来。 大概过了一刻钟,韩无穿好衣服走了出来,美人出浴的美图景象照进眼中。 他的头发还有些微湿,周身散发着白玫的香气,不像一位医者倒像邻家哥哥。 “洗干净啦?” “嗯,洗好了。” 冉浅兮甜甜一笑,进到左阁拿起梳子走了过来。 “你头发还有些湿,卧室还有阳光,我帮你梳梳?” 韩无沉默片刻答应了她。 “好。” 冉浅兮嘴角勾出一抹窃笑,看着他走了进去。 “你坐床上,临窗有阳光。” 韩无缓缓坐下,冉浅兮大招一触即发。 她轻轻抚起一缕乌发,手指故意划过他的右颈,韩无不受控制的躲了一下,她又伸手划过左颈,显然比右边敏感。 “你平时都用什么方法护发啊?感觉很轻柔。” “是我自制的刨花水,你要是喜欢我也帮你做些。” 冉浅兮邪魅一笑把他的脸颊轻轻转了过来,细碎的抚上了他额前的碎发。 一阵细痒升起,韩无的眸子已经有些微张,嘴唇也不受控制的打开了。 她越摸越过分,手背从他左颈缓缓划到胸膛,感受到她手指的温度,韩无闭上眼把头转了过去。 “转过去是…” 韩无仍未睁眼,眼见不抗拒,冉浅兮又将手划向了他的腰间。 “这件衣服也不错~” “你喜欢?” 猎物肉眼可见的红了脸,猎人自然志得意满。 她缓缓坐到韩无腿上,契合的角度唤醒一场大雨,韩无将凝水的眸子落在她脸上,手指紧张的揉搓起来。 冉浅兮:“我当然喜欢~” 软糯的声音落在他耳边,喉结猛的吞了起来。 拉扯片刻,冉浅兮将他下巴抬起,温柔细腻的吻了上去,一点一点的积累起欲火。 “我可以喜欢吗~” 韩无试探着解下床帘,把双手放到她的胯上,紧张的等着她热切的回应。 “可以。” 二人缓缓对视,冉浅兮浅浅一笑把他压在了床上。 衣裙一件一件剥落掉在地上,过了片刻,韩无的腰带和亵裤也接连扔出床帘,强烈索求的喘息声不断。 半个时辰后,冉浅兮整理好肚兜起身,却被他从身后眷恋的圈住。 “阿浅去哪儿?” “我回家看看。” “晚间还过来吗?” 她浅笑回头,轻轻扒开他的双手,朝他额头吻了一下。 “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回来。” 她拿起长裙站起,被韩无拉住又吻了一下。 “我陪你回去。” 她顿时大惊失色,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 “不用不用,额…家里亲戚多,我晚上还回来住哈,你好好休息哈。” 收到拒绝的他有些失落,但有了肌肤之亲,他便也没有多想。 “那好,路黑小心。” 冉府柳寻与端木妍并列而坐,一年一度的春闱将至,冉跃廉还在当值没有回府。 夏侯瑾和几个老姐妹在后院沾沾自喜的说着女儿和泰斗的婚事,堂中夫妻二人却没有一个好脸色。 “娘我回来了。” 正堂没有夏侯瑾的身影,却有柳寻急迫站了起来,前日他突然想起新婚之夜二人的暧昧缠绵。 “兮儿。” 看着他清冷的眼中流露出深情,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小姨夫。” 端木妍:“我们早已和离,别姨夫姨夫的叫着。” “啊?真离了?” 柳寻莞尔一笑掸去了她头发上的白玫花瓣,是韩无沐浴后粘在衣上,又恩爱后落在她发髻的证据。 “嗯,我可以认真牵起你的手了。” 她心酸的笑了笑,胥远朝、谢赢、柳寻三人是真的很想认真的和自己在一起。 “哈哈,是啊……” 面对柳寻的暗示她选择装傻充愣,对方自然而然涌现了失落。 “听闻夏侯县主为你和黎正仲牵了姻缘,你可喜欢他吗?”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日子都是瞎过罢了。” “那你……” 话到嘴边被柳寻收了回去,这一世再一次没敢问出口她喜不喜欢自己。 “万般皆由己,你如果不喜欢和你共度余生的男人,就不要让他成为你的丈夫,否则只能悲剧收场。” 望着他手中的花瓣出神片刻,她根本不想成为秦觅秋的替身与影子。 忽然听到院中传来冉跃廉的声音,她转身走出去,发现他身边又有了一个新门客。 “爹你回来啦?” 冉跃廉看到女儿没有出去鬼混,欣慰的笑了笑。 “正好,女儿你吩咐下人为吕公子准备一间厢房,他今后会在咱们家住上一段日子。” 她眉头一挑走到吕公子身前,上下打量一番觉出熟悉。 “有点儿眼熟。” 吕为恩儒雅的拱起手鞠了一躬。 “当时在渡口是冉姑娘为在下和考子租了船。” 一听渡口,她回忆起了那个在雨中柔弱不能自理的学子。 “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吕为恩莞尔一笑,像是害羞的小狗,那份纯情牵动着冬季,风和雪丝都变得温柔浪漫。 “那我先带你去看看房间。” 吕为恩安静的在她身后跟着,雪花轻轻落下,雪中的冉浅兮风情万种,他的目光一直欣赏的望到厢房前。 “你先看看这间行不行。” “姑娘有心了,有一片瓦遮风挡雨即可。” 第224章 动摇 待把吕为恩安顿下来以后,冉浅兮万分挣扎之下,还是去了冀北王府。 檀千焕才换完药,汤药还未喝,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他不禁哂笑。运气一向好的他还从未留过什么伤疤。 天命的代价显然已经向自己靠近,如果在仕途结束前没能把冉浅兮带走,一切都会和上一世一样糟。 “齐爽。” 听到吩咐齐爽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爷有何吩咐?” 檀千焕眸子微微下压,脸上阴鸷的表情又死灰复燃。 “斩草除根懂吗?” “是!” 檀千焕言下之意是让朝廷大乱,把知道他一切秘密的人全部除尽,把对他有威胁的人送进地狱。 朝堂一旦乱起来,百里庸必然没有精力置身纳妃的事情中,分身乏术之际,他豢养的那些私兵,照样能起到致命的作用。 在最后时刻,把能利用的一切发挥最大的效果,到时不至于一身狼狈。 “二小姐。” 听到齐爽离开后唤出冉浅兮的名字,檀千焕按耐不住的坐直了身子。 ‘嘎吱’—— 门被推开,他的心已经紧张的提到喉口。 “兮儿。” “嗯,我来看看你的伤。” 檀千焕配合的掀开寝衣,冉浅兮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阿无的医术确实高,感觉快要愈合了。” 听到突然转变的亲密称呼,檀千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合上了衣裳。 “嗯,确实妙手回春。”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那个…你应该查出来是谁要杀你了…” “查出来了,是百里庸。” “百里庸?” 冉浅兮抛出疑问思考片刻道:“他和云双联手要杀你?” “是。” 不知为何,听到这种情理之中的消息,冉浅兮意料之外的嗤笑了出来。 “噗,上辈子他不就死你手里了吗?” 檀千焕瞬间哑口无言,随之抬起眸子。 冉浅兮:“你那么看我干嘛?我说的不对?你怎么那么狠呢?真忍心给我下麝香啊!?” “我……” 冉浅兮瞬间抬手打住了他。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想听,还软禁我强制我,你说出花儿来我就能原谅你吗?” “兮儿,我是有诸多错误,但人非圣贤孰能……” “停停停,怪不得太后让我眼睛擦亮点儿,我当初就不该被你的美貌迷了心智,你放心,这辈子我肯定不会重蹈覆辙了。” 见他伤势无碍,冉浅兮一通排喧后准备离开,不料才迈出一步就被他拉住。 “你去哪儿?” “你管我呢,早不是看你派人保护我的份儿上,我话都不和你说。” 檀千焕表情忽然严肃。 “你听我说,百里庸这几天没时间管你,无论你去哪儿或者嫁给谁也好,都别再进宫了。” 冉浅兮嗤然一笑扒开了他的手。 “我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吗?我还敢嫁人?不出两天他就得死于非命。” “不是这样的兮儿。” “那是什么样?你应该还没忘胥远朝是怎么被你挖去双眼,卫季国是怎么被你废了全身武功?还有百里庸,凌迟了还是绞刑了?或者一杯毒酒把他逼死了?” 檀千焕着急着想解释,可这些都是事实,沉凝半天也没办法无愧于心的说出一个字。 “怎么了?我又戳你心口了?可不是嘛?蛇蝎美人说的就是你。” “兮儿,伴君如伴虎。” “我伴你俩都是虎,这回可谁都伴不了一点儿了。” 冉浅兮转身离去,檀千焕在原地黯然神伤,他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让心爱的人回心转意。 垂头丧气的冉浅兮走回欢乐居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檀千焕说的很有道理,可她却不想嫁给黎正仲。 望眼欲穿的钱有仁在院中痴痴等待,见她回来立刻笑逐颜开。 “阿浅。” 冉浅兮盈盈一笑走了过去,听到声音的司空前从房间走了出来。 “回来了?” “嗯,你们吃饭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吃过了。” 冉浅兮强颜而笑,摸了摸钱有仁的脸回了房间。 “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哎…” 二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望着她,被动的韩无并未出现。 翌日— 这么多天冉浅兮终于睡好一个安稳觉,早上醒来容光焕发。 正堂中司空前和韩无二人正等她用早膳,不用看也知道两人的气氛有多么尴尬,全自顾的盛着粥一句交流也没有。 “早上好。” 冉浅兮入座,尴尬的气氛变得呼吸都异常困难。 司空前:“早上好。” 韩无:“嗯,早。” 现下韩无属于被她吸引觉得对方有趣,或许自己是喜欢的,司空前却是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的喜欢上了她。 司空前:“今天的粥不错,是澜姐煮的,你多喝点儿。” 冉浅兮端过粟米粥喝了一口,确实比厨房煮的要爽口。 “挺好,你也多喝。” 此时的韩无在一旁默默看着,给她夹了一个荷包蛋。 “吃个鸡蛋。” “谢谢阿无。” 司空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知道冉浅兮换了称呼,这也代表了对方的危险性。 韩无不经意间流露出笑意,冉浅兮频频沦陷,惹得司空前更加不满。 “鸡蛋好吃吗?” “好吃啊。” 司空前敷衍的笑了笑,自己夹起荷包蛋品尝了起来,面部像苦瓜一样紧皱在一起。 “我倒是没尝出哪里好吃。” 话落又重新给她夹了一个荷包蛋。 “这个应该不错。” 冉浅兮窘迫的看了他一眼,夹起荷包蛋放进了嘴里。 “不错不错……” 韩无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用膳,并没有怄气或者吃醋,十分大度。 辰时后的阳光还很微弱,厢房中传出阵阵药香,冉浅兮碰巧经过推门走了进去,发现韩无正在泡制刨花水。 “阿无。” 听到她的呼唤,韩无将头抬了起来。 “你来了。” “嗯嗯,你在弄刨花水吗?” “对,我加了些花草进行了调制,打算稍后给你送去。” “这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自己做的刨花水?” “是,与我平时用的一样。” 冉浅兮俏皮一笑揽上了他的脖子。 “那你为我梳吗?” “可以。” 待刨花水调制完毕,冉浅兮散开乌发转了过去,侵入韩无鼻尖一抹梅香。 “阿浅站着吗…” 冉浅兮极速扭头,邪魅一笑把他拉到了床前。 “我们还在这儿梳。” 鬃毛篦子上沾满刨花水,才梳了没几下冉浅兮就回身环住了他的腰。 “面对面梳。” “面对面如何梳?” 冉浅兮一笑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胯上,用不了两秒就色心大发。 “把衣服脱了我就告诉你。” 韩无愣了一秒冁然而笑,两人发生关系之后他话都少了。 “古灵精怪,若惦着我,直说给我听就好。” 冉浅兮一笑往前顶了两寸,二人正好贴合在一起。 “真的?直说那么粗俗你也愿意?” 有了第一次的欢爱,韩无显然知道这种事需要自己主动,他莞尔放下篦子,朝眼前的软唇吻了上去。 “我有何不愿。” 第225章 慎王府赏花宴 小寒将至,朝中大臣接连离奇死亡,闹的前朝后宫人心惶惶,大理寺已经忙成了一团。 这日早朝,百里庸又坐在龙椅上大发雷霆,就连胥远朝和谢赢都低着头弓着腰。 “刑部和大理寺查了小半月,就给朕查出一个蓄意谋杀,朕要凶手!凶手呢?!” 程陌和刑部右侍郎耿槐安跪地不起,冉跃廉亦是不敢抬头。 “查案还需要朕教吗?五日之内还不结案,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臣遵旨!” 百里庸负气靠回龙椅上,头昏脑涨,双眼扫过大殿,却未看见檀千焕的身影。 “檀千焕呢?不是没死吗?怎么没来上朝?” 郝标上前一步端起了天揖。 “启禀皇上,冀北王日前遭遇刺杀,至今还卧床不起。” 百里庸自然不信他卧病在床,一个眼神递到孙隆面前他立刻领会。 “你代朕去看看,退朝。” “老奴遵旨。” 王府中檀千焕读着密函,门外忽然传来护卫军的铁甲声,他迅速将密函点燃扔进香炉中,待孙隆进到卧室,已经躺回了床上。 “老奴见过冀北王。” 檀千焕狡黠的双眸透着痛楚,孙隆从上到下打量片刻微微一笑。 “圣上记挂着冀北王伤势,特派老奴来瞧瞧。” 檀千焕素手掩住口鼻,声音晦涩的咳了几声。 “咳咳,承蒙陛下关心,本王尚可。” 忽然嗅到一丝纸烟味道,孙隆即刻打起了精神,四下观察片刻却未发现端倪。 暗中,檀千焕的双眸划到他的脸上,他转念一笑,命人把百年人参送了上来。 “来啊,把补品都放桌子上。” 宫人们放好一份又一份补品,收到了檀千焕敷衍的笑。 他欲起来谢恩,无形中被一名太监装束的御医扶住。 孙隆:“呦呦呦,冀北王身上有伤,您就别动了。” “臣谢主隆恩。” 他看出御医不安分的手指,眉头轻轻一皱,不论是御医还是宫人都接连退出了卧房。 “啊,那老奴这就回了。” 话音才落,宫人们又听到几声晦涩的咳声。 待出了冀北王府,孙隆走到了御医身边。 “怎么样啊?” 御医:“脉象确实虚弱,不像装的,也符合重伤特征,恐怕长时间都要卧床休息。” 确认这些两面三刀的奴才彻底离开了王府,檀千焕才解开被自己封住的两处穴位。 排除掉檀千焕主谋的可能性,案件变得更加难查了,无论是刑部还是大理寺,皆日日通宵,百里庸完全没有精力放在冉浅兮身上,后宫更是一连整月不进。 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机缘巧合下把舒寒炸了出来。 这日严寒飘雪,冉浅兮收到了慎王府的赏花邀请。 看着手中朱红凤纸写成的请柬,她不由觉得费解且奇葩。 “这小子要干嘛?不细看我以为婚书呢。” 岁雪默默端来一碗杏仁百花露,坐到了她的身边。 “可能是仪式感,不都说了嘛,有舒小郡侯的地方不少浪漫,有郝少将军的地方不缺排场,他们两个和你不是皇城三大纨绔吗?” 冉浅兮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三大纨绔这个称号这一世再听,她觉得有点儿装了。 “噫!可不敢沾边,他俩的马车都镶金边,舒寒一个袍子能换我半屋衣裳了。” “嗯…也还好…舒小郡侯也不是天天穿群青,可二小姐天天买新衣服啊。” “嚯!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他一个月一件新的还少啊?” 岁雪难耐的撇了撇嘴。 “那二小姐去不去?” “去啊,肯定去,咱也看看十八岁一掷万金,为全城姑娘皆送一身嫁衣的小郡侯啥排场,更看看京城小姐争着去的赏花宴啥席面。” 舒寒从小就心爱昙花,他觉得昙花美丽洁白无瑕,一瞬间就够永恒。 且出嫁当天是姑娘们人生中最美的时刻,他便命成名绣娘和巧匠,为京城所有的姑娘都绣了一身昙花嫁衣,但是昙花不适用于婚嫁礼节,好多姑娘只是单纯收下压在库房落灰,万金不复他仍不觉心疼。 慎王府看上去不会太过浮夸,或许还不如夏侯珩家金碧辉煌,不过这样的宅子在京城也算遥遥之家了,起码是冉府比不上的。 慎王舒宣和很少在皇城生活,一百天有八十天全在鹘州,所以自从舒寒上山学艺,王府也比从前冷清了。 京城有门有户的小姐都收到了请柬,全盛装而来,唯冉浅兮收到朱红凤纸的请柬,却做了普通装束而来。 在她进王府大门那一刻瞠目结舌,佳丽三千琼楼玉宇的画面,上辈子在皇宫都没见过。 “我天呢,他咋这么有钱?” 感到一丝丝不自在的冉浅兮,多余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艹,我像出门买菜的……” 她胡乱的整理一番,岁雪把镜子拿了过来,镜中的她其实要比所有人都惊艳,可她看着自己鱼媚子妆容,却觉得异常寡淡无味。 “艹,早知道我画个贴面妆了…” 岁雪呆呆的看着她,语气都变得弱了下来。 “二小姐,贴面有点儿夸张了。” 冉浅兮看着院子中五花八门的美人们,不由苦笑。 “呵呵,她们穿的不都跟结婚似的嘛…” “我倒觉得二小姐今天很出尘脱俗,叫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看的。” 冉浅兮示意岁雪收回铜镜,正正声走了进去。 “一会儿你就尽管吃,要是碰到平时的对头,就给我演她知道吗?” “放心二小姐,我的演技都是你亲自培养的,保证不掉链子。” “行!多吃点啊,吃饱饱的!” “好嘞。” 冉浅兮步履款款,每次她的出现都会成为焦点,带起来很多风格。 她一路假笑找到座位,才坐下就有人走了过来。 “哎你干嘛?这是我的座位。” 冉浅兮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眼前的大众席,眉头不经意的皱在了一起。 “啊?流水座分你我?” 与此同时,她先言那些对头着急跳出来攻击了。 “哎呀,冉小姐你不会没来过慎王府的赏花宴,这个座位靠前,是小郡侯特意为雨荷乡主准备的。” 冉浅兮又认真的看了一眼她所谓的‘特意准备的座位’,没绷住笑了出来。 “哈哈哈,笑死了,好好好,我坐另一边行,一个流水座还抢上了。” 待冉浅兮重新坐下,又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一位主角。 “这里是我的!” 此时的冉浅兮已经窘迫到一定境界,岁雪刚要演她们,就被她捂上了嘴。 “冷静,我觉得这个笑话好笑,咱们听完。” 女主角二号抬起裙摆扭捏的坐了上去,这时她的丫鬟出来演了。 “我们小姐可是和舒小郡侯一起吃过饭的,冉二姑娘和小郡侯做过什么啊?又有什么交情?” “哈哈哈,没交情没交情,但见过世面。” “你!说谁没世面呢?” 冉浅兮露出一个假笑,一把抓住了二号女主角的手腕,开始阴阳怪气。 “别生气,是我没见过世面,没见过抢流水座的,还抢的沾沾自喜。” “你再说!你再说,我告诉我爹!” “妈呀,你爹是谁啊?百里庸啊?笑死了!” 冉浅兮留下一个白眼潇洒转身,当前的小姐被气的原地跳脚。 冉浅兮辗转走到第二排,刚坐下,邻座的小姐就做作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发簪。 冉浅兮没以为意,她又做作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簪子。 “咳咳。” 得到通知,她迎合的笑了笑。 “簪子不错。” 小姐还没说什么,对面的丫鬟又演了起来。 “这可是小郡侯亲自送给我们小姐的礼物,冉二小姐没有吗?这可代表着我们小姐与众不同呢。” 冉浅兮大翻一个白眼不吐不快。 “奥,照你这么说,他还给所有姑娘一人定了一件嫁衣呢,那不都与众不同了?” 丫鬟显然有些难堪,小姐也生气的拍了桌子。 “你在说什么啊?你不就有个冀北王当义父吗?凭什么谁都瞧不上?” “哎~非也,不是我瞧不起你们,是你们欠啊,欠骂。” 对方小姐显然比丫鬟脸色更难看了。 “对了,我还有太后当干娘,就是高贵怎么样?” 不论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全都败下阵来,冉浅兮顿时觉的畅快多了。 “一个放浪的花花公子还成香饽饽了。” 舒寒和郝愈俩一个玩儿妓不麻烦,一个玩弄干净姑娘人家感情不负责… 第266章 舒寒又情变 席还未开,席上已经是风生水起,整个院子都是娇羞的女人笑声。 冉浅兮无奈的嗑着瓜子,并不知道舒寒在房中等她,更不知道自己的座位到底在哪儿。 过了一刻钟,焦急等候的舒寒也没看到她的影子,心焦难忍,急切找了出来。 群青色的身影一出现,席面沸腾了起来,雨荷害羞的等着他和自己打招呼,不料被直接略过。 岁雪:“二小姐,小郡侯出来了。” “嗷。” 她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的剥着瓜子,并没有把他的出现放在心上。 眼尖的舒寒只看一圈就找到她,故而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坐这儿了?” “要不然呢?前面被她们包了不让坐。” 虽然她给出应有的回应,但仍自顾的剥着瓜子,也正因为如此,被冷落的舒寒更觉的着急了。 “那你也不能坐外面啊。” “外面都不容易,我还妄想坐屋里啊,不定你哪个暧昧红颜又给我下战书。” 舒寒嗤然一笑拉起了她。 “红颜倒是有,暧昧红颜却唯你一人。” 冉浅兮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显然并不相信。 她侧目望了一下邻座小姐头上的簪子,一个很大很大的白眼翻了出来。 “也没给我送过簪子啊。” 舒寒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满头雾水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你想要簪子?我现在带你去买,要几个买几个。” 冉浅兮:“什么跟什么啊。” “不如我们先赏花,饭后我让满城簪娘巧匠,把独一无二的簪子全送来王府。” “你到底哪儿来那么多钱?不会是走私和民脂民膏?!” 舒寒微微一笑并未生气。 “都是慎王府的钱,不是我的。” 冉浅兮剥完最后一小把瓜子,放在娟帕上递给了他,无形的撩拨被她拿捏的正好,轻易俘获一双含情眸。 “都是给我剥的吗?” “对啊,你不是喜欢嗑瓜子嘛?” 舒寒受宠若惊的双眼一直望着她,接过帕子把她环进胸膛。 “好阿浅。” “嘶~” 听到她呼痛,舒寒紧张的松开了她。 “怎么了?” 她装模作样的甩甩手,脸上却无所谓的道:“没事儿,手有点儿疼。” 话落,舒寒心疼不已,拉起她的手温柔的吹了起来。 “好点儿了吗?” 她难耐一笑把手收了回去。 “撩妹学的招数啊?吹吹就不疼了?” “不是,小时候我娘就是这么给我吹的。” 她脸上挂着微笑搓了搓指尖,舒寒含情脉脉的望着她,一把手托起瓜子仁,另一把手将她扛了起来。 群青色的衣袍在白雪中划出风景,君子图又多了一幅。 “以后别剥了,我连皮吃。” 二人经过第一张流水席,她嘴角露出一抹窃笑,偷偷竖起自己的小拇指,姑娘们涌出一张又一张臭脸。 昙花不耐寒,冬天绝对不是它开花的正常时机,为了保持空气恒温,一座高屋内,四周火盆碳火不断,四季如夏,昙花的长势非常好,香气浓郁扑鼻让人陶醉。 “哇~” 有几个特典的女孩儿跟了进来,因为人太多,屋中又被昙花占满,一次只能进来几个人,所以只能轮流观赏。 看着眼前的昙花,她想到上一世舒寒的浪漫也是这个时候,或许这一世他一样喜欢上了自己。 舒寒笑着挥了挥手,一个装满昙花的花篮被家丁拿了上来。 “给阿浅拎着找乐。” 家丁恭敬的把花篮放进她手中,看着满篮洁白,她由衷地笑了起来。 配着她温婉的妆容,这个冶艳的女人又多了一层新貌,使舒寒疯狂心动。 “喜欢吗?” “喜欢。” 赏花结束,席开之前,家丁给每位姑娘都送了一个花篮,但她们的花篮中却只有一朵昙花,多是百合与玫瑰,唯冉浅兮的花篮,昙花多到溢了出去。 收到花篮的女孩儿们显然有了不好的小情绪。 “什么嘛,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就给我们一支啊?” “就是,她那么不守妇道的女人,凭什么可以有那么多。” 说起不守妇道,她们比起来又差到哪里去,无非是一个上了舒寒的床得到偏爱,一些还在努力往床上爬。 对于冉浅兮来说二人相欢不过是为了开心,可对她们来说,则是想着嫁给他然后飞上枝头,真正的名媛千金名门望族又怎会如此自降身价。 用过膳已经近黄昏,天黑蒙蒙的又飘下小雪,女孩们还在院中嬉戏游戏,妄想能得到舒寒的偏爱。 娇俏的女子声传出王府高墙,这里和捕月楼一样像不打烊的风月场。 ‘砰’的一声,天中燃起花火海洋,各型各色的烟花挂上深空,在场之人全被吸引双眸。 “我去,你快看啊,谁家放烟花呢?” 舒寒忍着被她拍肿的肩头,龇牙咧嘴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有没有可能是我家呢?” 冉浅兮转瞬回眸,两人的距离近到贴上了对方的心,一瞬间对方又流露出不尽的爱意。 “你放的啊?这还没过年呢,你要表白啊?” 一双炙热的目光转瞬向她深凝,灵敏的她马上就感觉到不一般的气氛。 “你这眼神……” 舒寒那双眸子一直潺潺的望着她,被锁定住的人又不自在了起来。 “呵呵,你别闹…” “我没闹,你不是接了我的花吗?” 冉浅兮看了眼岁雪手中缓缓闭合的昙花,忽然觉得自己像中计一样。 她惊讶的问:“你要向我表白?” “为何惊讶,我早就是你的了不是吗?” “呵呵…” 她尴尬的笑了几声,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自己也从没想过嫁给他,本以为他活好事少不麻烦,看的通透不拧巴,结果都是情种。 “你别这么认真,你…你你,不是说了只谈暧昧不谈感情么,咋还变卦了呢。” “我真的第一次这样冲动的喜欢一个人。” 听着烂熟于心的情话,冉浅兮皱紧眉头。 看着他那张放肆俊朗的脸,她分毫不敢相信。 “你这个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我对捕月楼头牌也这么说过…” 舒寒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 “我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这样。” 听到这句话,冉浅兮更无奈的撇了撇嘴。 “打住,越说越耳熟。” “你怎样才能相信我?” 冉浅兮轻轻一笑,抱住他吻了一下,因为此时她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我已经相信你了,咱俩回房走。” 她急忙转身离开却拉不动舒寒,更是被他一个寸劲拉了回来。 衣袖飘逸的甩出,他将她揉进怀中深深吻了起来。 “呜呃~” 舒寒喉结上下有力的滑动着,她也踮着脚尽力配合,全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烟花好像孤零零的挂在空中无人欣赏。 被身高桎梏束缚,她脚腕都快到了抽筋的地步。 明显感到她下半身有些不稳,舒寒直接将她兜起架在腰间回了房间,君子弄娟图又多了一幅。 院中姑娘接连离开,每人都是垂头丧气模样,有的时候越想得到什么,就越会失去什么。 第227章 晨阳王探欢乐居 翌日— 欢乐居中韩无醉心医术,司空前正钻研蛊术,牟澜从大门外请进来三个人。 怀入凡和黎正仲跟在左右,中央一位中年男子是国泰民安的样貌,虽然有些发福,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这边请。” 黎正仲伸出右手,男子亲切的给出了回应。 “啊好好。” 待把他领进正堂,司空前和韩无闻声走了出来。 见到面前的两三青玉佳人,男子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啊,这二位是?” 黎正仲浅浅一笑道:“都是阿浅好友。” “啊啊,挺好挺好。” 能让黎正仲如此恭敬,除了他的伯乐晨阳王没有别人。 晨阳王:“额,这个冉二小姐呢?” “哦,应该还在外面没有回来,王爷稍后我出去找找。” 晨阳王抬手拦住转身的怀入凡,言语中尽显松弛感。 “哎不不,不着急,我们且等等,别给人家压力再吓到姑娘了。” “是。” 大概等了半个时辰冉浅兮才回来,晨阳王已经把欢乐居绕了数遍。 都以为他是因为给黎正仲面子,才在这里等一个晚辈半个时辰,其实他是因为她身后撑腰的太后,和高高在上权倾两朝的冀北王。 “我回来啦。” 她兴高采烈的走进正院,抬脚间就看到了陌生的晨阳王,她怀着疑惑走过去,晨阳王先亲切的笑了笑。 “你是……呀!臣女参见晨阳王。” 辰阳王和蔼一笑托住了她。 “平身,本王同你这未来夫婿是挚友,不必太过多礼。” 冉浅兮明白他口中的夫婿是黎正仲,心虚的咧起嘴角,司空前已经进入战斗模式… “啊,臣女同黎大家认识许久,也视彼此为挚友,今天就斗胆向晨阳王行礼了。” 冉浅兮恭敬的弯下腰,晨阳王满意的笑了笑,眼前名声不怎么好的女孩,脑子却好使的狠。 “哎呀本王刚才把这个院子看了数遍,看着冉姑娘倒是有心思的人。” “哈哈,宅子得王爷您青眼也是臣女修来的福分,方才家中有些要事,爹娘年纪大了大哥又出征在外,我这外行小女子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到底还是修行不够,家事处理完,却白白让王爷等这么久,臣女现在这心里可就只想着怎么给您赔罪了。” 这一刻,所有人听着她圆滑有边界的说辞,才算真正认识了她,平时一副大咧咧的模样像是隐藏自己的面具。 “哈哈哈,你不必拘束,本王知冀北王视你为宝,太后又把你当亲女儿看待,一家人用不着如此拘束。” 他的话听上去像亲切的寒暄,其实句句都在试探冉浅兮。 冉浅兮短叹一口,她最讨厌别人说话不疼不痒的给自己挖坑,交流下去真的很累。 “瞧您这话说的,那太后是看在和母亲的交情上才对臣女疼爱有加,到底还是王爷身份地位超然不同我这小女子计较罢了。” 她趋避厉害,知道着重太后淡化檀千焕,太后为国母乃是不争的事实,他再聪明也不敢继续说来说去,不提檀千焕是因为他再有权利,也不过是百里家日防夜防的外姓王,完全没必要和他搅在一起说着容易产出误会的话。 “哈哈,这姑娘真是灵啊,正仲你有福气了。” 冉浅兮挂出一个敷衍的假笑,晨阳王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王今日来是想这个…看看正仲魂牵梦绕的姑娘,没有其他意思,既然见到了就告辞,告辞啊。” 冉浅兮无奈转身,又挂出了那抹假笑。 “王爷见外了,臣女方才已经命人备了佳宴,您赏脸留下吃个便饭,好让这宅子沾沾祥瑞之气。” “哈哈,好,这个…盛情难却是。” 冉浅兮命人将他带进膳堂,又命岁雪去请了舞乐伎,今日又没预兆的破费了银钱。 喝到酉时晨阳王才满意离开,冉浅兮一杯又一杯尽了地主之谊,又交下了这个朋友。 送走晨阳王她又摇摇欲晃的走回餐桌,刚端起一杯酒就被韩无拦下。 “你喝多了,随我去施针。” 冉浅兮莞尔一笑揽过他吻了一下,正巧被回来的黎正仲看到,顿时心如刀绞。 司空前不屑一笑。 “有何好奇怪,阿浅本来就蓝颜不断,莺燕环绕。” 黎正仲自然知道这样本性的她,且可以接受,但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还是会难受。 “你若娶她,必要娶她的一切,不单单是她像你亡人的外表。” 司空前虽然总是毒舌,可却是实打实的事情,黎正仲觉得自己不是喜欢冉浅兮的外表,没有在她身上找秦觅秋的影子,可谁又知道呢? 韩无温柔的抱起冉浅兮,冉浅兮也顺势依偎进他的胸膛。 司空前不想在继续折磨自己选择离开,可黎正仲还在原地望着二人越走越远的背影。 房间中韩无为冉浅兮施完针她已清醒,甜甜的望着他不出片刻,熟练的躺到床上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过来抱抱。” 韩无收好针包轻轻环住了那杆细腰,她青丝垂在床上,望着她身上的风景那样迷人,他怎么可能坐怀不乱。 韩无温柔的望着她,一点一点吻了起来,这种掌控别人的感觉使他浑然忘我。 “阿浅,我想听你叫声相公。” 冉浅兮紧闭双眼愈来愈醉,感受着他周身的白花香,也感受到了他炙热的体温,慢慢操控了自己的大脑。 “相公。” 他似乎得到了什么嘉奖,本就绝色的脸上挂出了倾城的笑容,冉浅兮享受着像要丢了魂。 “再叫一声。” “相公…” 第228章 赶尽杀绝 直到两人恩爱过后,黎正仲还在院中没有离去,他大概能猜到他们做了什么,却不敢让自己相信。 “阿浅…” 二人本来约好去街上散散步,结果看到还在院中的黎正仲。 他急忙起身朝这边走过来,冉浅兮笑着上前,眼前人看到自己和其他男人一起出来,却未喜怒于色。 “你还没走啊?” 黎正仲笑笑道。 “婚房已布置妥当,阿浅可要去看看?” 面对邀请,本就不想嫁给她的冉浅兮没有回应,韩无却冷不丁的看了他一眼。 气氛陷入尴尬当中,尽管不自在,出于二人的暧昧情愫她还是给出了回应。 “要不下次,我觉得有些快了。” 黎正仲微微一笑,这场博弈他应对有余。 “不算快,我想早日把你娶回家。” 从不在在人前暴露情绪的韩无,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我可以再熟悉熟悉的。” 面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尽管从容不迫的泰斗也肉眼可见的着急了。 “你我早已互托真心,如若不然又何来鱼水之欢呢?” 冉浅兮笑扒开他的手,才转身,韩无就跟了上去。 “那日喝醉了嘛,我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哈。” 二人越走越远,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黎正仲终是感到一丝落寞与难以释怀。 “可是我未醉啊。” 长街上一位红衣男子押着一个小贼,引起了全城百姓的围观,原本百无聊赖的街道忽然轰动起来。 洪藩把小贼押到失主面前,严厉让他交还荷包,对面小姐看着他俊逸的面庞不由红了脸颊。 “把荷包拿出来。” 小贼颤颤巍巍的交还荷包,洪藩收到一阵痴盯,小姐害羞的面庞挂着粉红,一双眸子已经露出星光。 冉浅兮寻声走过去,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找个乐子,不曾想却看到了洪藩的脸瞬间呆住。 “藩兄!” 一声藩兄喊醒了痴醉的小姐,更喊住了洪藩的魂。 洪藩唇齿微启,不等他送去问候,小姐一把拿过了小贼手中的荷包,爆炸了一样的肢体动作看的冉浅兮一愣。 “额…这位是……” 洪藩莞尔笑了笑。 “路人,方才我路过发现有人手脚不干净,才抓了送过来还不认识。” 眼见二人关系不同,小姐急忙表现,害羞的向舒寒行了一礼。 “奴家汝月鸢,承蒙公子关照。” 冉浅兮看着儒雅娇羞的女孩儿欣然一笑,舒寒也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谈不上关照,姑娘荷包拿好别再丢了。” “多谢公子,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不必客气,一面之缘而已。” 舒寒的委婉拒绝让小姐心中尽是不快,但他并不会放在心上,而是难掩欣喜的拉走了冉浅兮,尽管韩无还在一旁。 三人上了正街,汝月鸢还在后面偷偷跟着,明显是看上了眼前这位‘有妇之夫’。 三贤馆中高朋满座,冉浅兮拿着木牌带二人挤了进去,汝月鸢自然被拦在外面。 这里表面看上去是一家诗情画意的饭庄,其实内部经常有拍卖活动和娱乐活动,甚至包括赌博。 冉浅兮是这里的常客,也就是在这认识了江语的弟弟江耀,原本这里的幕后东家是马钏,但他入狱后就被郝愈盘了下来。 三人找到雅包落座,宾客们的目光一齐注视过来。 冉浅兮:“藩兄来皇城怎么没给我写信?” “哪有逃婚前先送信的,自然是逃到哪儿算哪儿。” “你逃婚了?!” 听到冉浅兮激动的反应,洪藩无所谓的挑了挑眉。 “不是我难道是你啊?” 上一世的这个阶段,因为二人没有在画舫上碰面,洪藩和江悠顺利成婚,原本以为这一世还会一样,结果他却逃婚了。 “因为啥啊?” 听到冉浅兮不过脑子的问题,洪藩心中忽然变得失落,犹如万箭穿心一般。 “你觉得因为什么?” 望着他认真多情的眼眸,冉浅兮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自己又耽误了别人。 “害,你那个未婚妻应该挺好的,我感觉她是真心爱你的。” 本以为这样的话可以逃避这个敏感的问题,结果洪藩还是把话题拉了回来。 “可我爱你。” 冉浅兮手指下意识的顿了一下,虽然面无表情的继续嗑着瓜子,其实心中早已风波不平。 “哈哈,是吗…哎?你这个衣裳不错,不会是婚服。” 舒寒突然拉起她的手腕,看着他的大手紧握住冉浅兮,韩无竟然第一个不淡定了起来。 “你还要逃避吗?” 逃避两个字戳进冉浅兮心窝,可却不是因为被触动,是因为感到愧疚。 “咱们不是好兄弟吗?” 得到如此明显的拒绝洪藩也就懂了,可他仍无法说服自己放手或者释怀。 “可你那天还说…说我们…” 舒寒话未落地,郝愈及时走了过来。 “兮爷来啦?” 只要他一出场不是护卫军贴身,就是妓女舞女四五环绕,这次不仅带了贴身的护卫军,还跟着三个美人。 “啊,没意思过来看看热闹。” “好好好,这两位是新欢?” 冉浅兮无奈的看了他一眼。 “你说是就是。” 隔壁包房里雨荷乡主漫不经心的坐着,一旁的九州正在为她斟茶玉姿优越,望着他俊雅不凡的模样,拿腔拿调。 “伺候的是全面,怪不得冉家老二那么得意你,真是个好妓。” 从她的言语中不难听出侮辱,但尽管如此九州也丝毫没有变脸,仍带着笑意为她斟茶。 雨荷不屑一笑,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 “这小脸儿,真够勾魂的,来亲我一口。” 九州从容笑着走了过去,近距离的接触使雨荷一时乱了方寸,明显看出了她害怕的表情,但九州并未远离,而是将她一把摊进怀中,刚要吻上去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主动的冉浅兮。 忽然从窗外跳进来三名杀手皆拿着长刀,九州眉头一皱,雨荷已被吓得屁滚尿流! “啊!救命…” 还未等呼救喊出口,就被杀手一脚踹晕过去。 其中一名杀手直接挥起长刀却被拦住。 “不可滥杀,二小姐在隔壁。” 如此,那名杀手才放下长刀。 听到二小姐三个字,九州就已经猜到他们是檀千焕派来寻仇的,显然已经大开杀戒。 “三位好汉可是来讨酒吃?我倒也不是不陪男客,就是费用比较高。” 三个人并未听他讲话,而是一股脑的冲了过去。 包间中的打斗声引起了冉浅兮的注意,突然一个被劈成两半的红木桌从二楼飞了下去,所有人都好奇的抬头望了过来。 “啊!” 小姐们见到暴力场景皆吓得跳脚大叫,冉浅兮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隔壁咋地了?” 听到兵器撞击声的洪藩拦住了探头的冉浅兮。 “隔壁在杀人,别出去。” 包间的隔断不太厚,啪的一声一名杀手撞了进来,愕愣愣的倒在了冉浅兮脚边! “我去!” 她乍然弹起,杀手看了她一眼,尴尬的拿起刀又杀了回去…… “他身上的气质怎么这么熟…” 隔壁房间中打斗声不断,郝愈自然要出面,可看到杀手们熟悉的招式又撤走了护卫军。 从破开的洞望过去,九州被杀手划了一刀,三个人齐力进攻他有些防不胜防。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杀手飞了进来,看着熟悉的剑鞘冉浅兮顷刻认出了他。 齐爽的加入如虎添翼,九州被逼的步步紧退,身上被划了一刀又一刀。 知道闲事难管的冉浅兮,看着凄惨的九州咬起了嘴唇,纠结半刻她还是无法视而不见。 “藩兄救人。” 洪藩就知道她会管闲事,难耐的扔过去一个茶杯,打偏了齐爽手中的剑。 九州得以喘息,蓦然回眸惨兮兮的望了冉浅兮一眼。 同时齐爽也看了冉浅兮一眼,虽然没有表情,其实心里早无语到了一定境界。 “首领…” 其中一名杀手喊了齐爽一声,从不纠结的他直接下了诛杀令。 “杀!” 话音落地,四人一起向九州冲去,冉浅兮着急的拍着洪藩的肩膀,用了多大手劲只有洪藩自己知道。 “嘶~祖宗你轻点儿~” “快快快救人啊!” 他难耐的揉了揉自己的肩拿起剑飞进隔壁。 见到有帮手,齐爽对冉浅兮更是无语,檀千焕的死活她是一点儿不顾。 “愣着干嘛?给我杀!” 九州捂着胸口又看一眼冉浅兮,此时逢场作戏的感情已经开始发酵。 第229章 九州 一番打斗下来,发现两边实力不相上下,如果不是因为九州受伤,或许这边会略胜一筹。 齐爽再次挥起刀,冉浅兮挥起板凳冲了上去,一个回眸二人四目相对…… “二小姐你莫再闹了!” 冉浅兮尴尬的放下板凳笑了笑。 “我不管闲事心里不得劲儿,你也知道…” 齐爽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便封了她的穴位,她顿时愣在原地,话还未说完。 “不是……” 齐爽没在理会,双方顷刻又打作一团。 韩无观望片刻,知道她被束缚着身体僵硬,不紧不慢的走到她身边施针解开了穴道。 “去。” 一瞬间,她忽然感到自己被重视了,因为韩无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更会尊重她。 “义父!” 她大喊一声义父,齐爽下意识的朝大堂中央望去结果空无一人。 待他回头,冉浅兮已拉走九州,洪藩心不甘情不愿的拦住了去路。 “唉~你不能走~” 郝愈在一旁看着不知如何抉择,一边是父亲的伯乐,一边是伯乐的心爱之人。 “将军咱们追吗?” “还是别了,毕竟冀北王对她百依百顺,想来不会怪罪。” “是,属下明白。” 韩无扔出银针,精准钉住杀手们的穴位,场上只剩下齐爽一人和洪藩对阵,那么拦截的几率也更大了。 馆外她知道回捕月楼是不明智的选择,欢乐居人多更是不能回,万般抉择之下竟想到了商府的别院。 别院的装饰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海棠树下的秋千一点灰都没落,可见商子钧有心一直派人打扫。 九州托着血淋淋的身体四下看着,此时此刻就是一名柔弱不能自理的美人。 “这是哪儿?” “奥,我朋友家,他不经常住。” “好。” 等把他一点一点扶进卧室,冉浅兮拿来了医药箱。 “你先自己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我去找岁雪过来给你看看。” 冉浅兮急忙转身被九州一把拉住,他声音晦涩道:“不用,我擦了药便能好多了。” “哎呀那怎么行,如果要是发热了呢?必须得看,我马上回来。” 他温柔的把冉浅兮拉进破碎的怀中,什么话都未说便探头轻吻。 冉浅兮楞着不敢乱动,哪怕现在摸他一下都是满手鲜血。 他越吻越是爱意,尽管手臂在渗血,仍不愿移开双唇。 冉浅兮试探着推开他,衣袖上还是蹭到了血渍。 “先上药。” 九州淡淡一笑,再次把她拉进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笑的很淡,像似有似无的撩拨。 “你喜欢我把你拖在腿上。” 冉浅兮尴尬的从他腿上挪了下去。 “先疗伤再干别的。” 九州像自动过滤了她说的话,只是多情的望着她。 “为何帮我?” “害,你技术好呗。” “只因为欲望?” 冉浅兮的笑已经没有刚才自然了,不是欲望难道是爱情… “我觉得你有说这些话的工夫,不如先把你手臂包包。” 九州看了一眼自己红透的手臂,心酸一笑,妓子果然得不到一丝真心与感情。 “我知道了。” 冉浅兮轻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了剪刀。 “我帮你,你伤的是右手。” 她小心翼翼的剪开衣袖,尽管衣服和伤口粘在一起,九州仍未呼出声音,面部也没有任何吃痛的表情。 “挺能忍啊。” 九州看着认真的她,心中比蜜枣还要甜。 “不疼。” 冉浅兮忙来忙去的烧热水、用烈酒擦洗伤口、认真仔细的敷上每一道口子,尽管是在严寒季节里都忙出了汗,大概过了快一个时辰才坐下歇息。 “哎呦累死我了,我歇会儿去给你找大夫。” 九州莞尔一笑又把她拉进怀中,慢慢的凑近吻了上去,未受重伤还有心思儿女情长。 亲了片刻,冉浅兮照常推开了他。 “什么毛病?我花钱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主动,刀砍你脑袋了?” “二小姐…”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冉浅兮就猜到他要煽情一番,于是摆摆手打住了他。 “唉打住…先休息…” 九州并未听取她的话,而是再一次还一次反反复复又一次的把她拉进怀中… “谢谢~” “别太感动,还得以身相许了。” “嘁哈哈哈,二小姐有命小人岂敢不从。” 看着他忽然转变的神色,冉浅兮噌的一下从他怀中跳了下去。 “你先休息行吗?” “那我盼二小姐在我身侧~” 九州含情脉脉的望着她,右手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裙角,此时哪怕冉浅兮是个男人都被他撩拨的脸红心跳。 冀北王府— 檀千焕看着跪在地上的齐爽就知道事情没有成,连他都没成,那必是有不可逆的因素影响了他。 “说,为何没成?” “启禀王爷,是冉二姑娘带走了杭九州。” 檀千焕轻叹一声并未苛责,齐爽照样把头低了下去。 “兮儿到底要干什么?” “王爷,依属下看二小姐无非是心善或者觉得拍卖会无聊,才出手带走了他。” 檀千焕早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尤其想到对方是九州时。 “兮儿把他带去哪儿了?” “商府别院。” 一听到这个地点,他更无法用平常心去对待。 “她到底要如何!咳咳咳!” 齐爽立刻上前搀扶,檀千焕眼神中的杀意似乎比上一世还要重。 “全杀干净。” 待齐爽领命离开,他又后悔了刚才下的命令。 第230章 你的好王爷 三贤馆内,韩无从容品茶,洪藩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花生,风波平息,掌柜来到二人包房立起了账。 “两位,这个损失找谁赔付?” 洪藩看了掌柜一眼,二人一起掏出一袋银子…… 韩无愣了愣。 “既事起阿浅,自由在下赔付。” 听到他这么说,洪藩不疼不痒的笑了笑。 “治病能挣多少钱,我来付。” 韩无虽然是世外高人,但总有重金求医的病人,他自然不图什么清高全是照单收下。 “无妨,阿浅又不是日日行侠仗义,在下付得起。” 郝愈在楼下看着,还不知道掌柜过去干什么,等看清他拿起银子时急忙跑了上去。 “咳咳。” 掌柜听到声音转身行了一礼。 “东家。” “这几位是我朋友。” 掌柜望着他迟迟不动,他不是不知道郝愈什么意思,而是账上的银子不平要挨府衙板子。 “额这……” 郝愈看着他无动于衷,显然是不耐烦了。 “这这这,有本公子你担心什么?” 掌柜才欲退下,一抹群青身影翩翩而来。 “我这儿刚才赢了点,给你补账上。” 话落,书童便端上来一盘碎银子。 二人会心一笑,掌柜才欲接过,洪藩就把钱袋扔进了托盘。 “我付。” 韩无盈盈起身,又放进盘中一袋银子。 “不必破费。” 三人看起来都在抢着买单,实际上是在暗暗较劲,争抢冉浅兮的使用权。 郝愈一脸窘迫的看着三只开屏的孔雀,左手一挥掌柜接过托盘离开了二楼。 四人围桌而坐话不投机,包房中一片寂静,尴尬到连舒寒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都能听到。 “哈哈,要不我给三位叫俩妞儿?” 三人恶看郝愈一眼,忽然沉默寡言。 “这个…要不叫俩妓…比妞儿有意思…” 舒寒一把花生扔到他面前,只有一个落在了盘子里。 “哎你干嘛?” “请你吃花生。” 郝愈无奈的捡起落在桌上的花生,和洪藩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剥了起来。 大概这样沉凝三刻钟,冉浅兮终于折了回来,四个人像嗷嗷待哺的小鸟立刻亮起了双眼。 “哎呦累死我了,那几个走了?” 郝愈殷勤的让出位置给她倒了杯水。 “走了走了。” 冉浅兮喝下一口水看了几人一圈。 “怎么走的?” 洪藩凌厉抬眸,她脸上立刻挂出佩服的目光。 “果然是我藩兄。” 韩无不屑一笑,声音轻到只有自己和洪藩能听见。 他道:“自行离去。” 洪藩无奈的撇了撇嘴,气氛瞬间尴尬。 冉浅兮:“哈哈,那也是有藩兄的功劳哈~” 舒寒自顾自的痴望着她,简直令其余人如坐针毡。 “忙活大半天累吗?” 听到他温润性感的声音,冉浅兮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转头看过去一块儿糕点送到了自己面前。 “吃个点心。” 她莞尔一笑接过糕点,舒寒脸上的笑意便更溺了。 “喝点玫瑰茶。” 四个人皆默默地陪着她不吵不闹,坐了片刻冉浅兮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四束目光跟着她一起抬了起来。 “去哪儿?” 四人齐声,冉浅兮拍了拍手上的花生皮。 “回趟家。” 还没等她走出三贤馆,四人就一起跟了上去,让她感到背后一阵骤热,一回头,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都被他们的腰杆遮住。 “是要一起回吗?” 郝愈一笑尴尬的拍了拍手。 “哎呀我就不去了,馆子里还有事儿呢。” 郝愈找理由离开,其余三人便一起跟着她回了冉府。 府中传出一阵阵寒暄,夏侯瑾正和几个老姐妹搓着麻将。 “岁雪啊。” 冉浅兮独自一人大步流星走进正院,没见到岁雪出来迎接,却碰上吕为恩和谢赢在说话。 “二小姐?” 吕为恩第一个看见冉浅兮,挂着腼腆模样走了过去,一双荔枝眼像把一切含了进去。 谢赢急忙回头,看见冉浅兮衣冠不整,顿时气从中来。 “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那双眸子还在紧盯着她,冷艳的面庞直摄人心。 “朝中之事,与你无关。” 如若谢赢不说是朝中之事或许冉浅兮还不感兴趣,现在她只能想到檀千焕又给朝廷添了什么麻烦。 “嚯,这点儿破事儿都处理不好,那百里庸还要你做什么啊?” 她故意言语尖酸,觉得这样可以从他口中套出什么,不成想他却嘴角一扬凑了上来。 眼看他越逼越近,冉浅兮只能卖力的笑着试图掩饰过去。 谢赢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她拉到自己眼皮底下,耐人寻味的盯了上去。 “有没有用,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句话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借着百里庸疯狂暗示冉浅兮,她自然也听懂了。 “哈哈,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啊?你不说说谁知道你能不能解决。” 吕为恩在一旁看着二人明显有些不自然,沉默片刻离开了正院。 “会不会我说了之后,也会有人把我解决掉?” “怎么会呢,你是国舅爷啊。” 谢赢浅浅一笑,松开她的下巴用手背轻划过她的脸颊,再次将下巴轻轻抬了起来,动作间尽是暧昧与挑逗。 这一世所有人似乎都不如上一世深情,只有檀千焕一直没变。 “那兮儿说,是国舅福绥安康,还是王爷岁岁长乐?” “哈哈,国舅好好保养身体,定然长命百岁。” 谢赢带着三分谑笑含上她的嘴唇,尽管在冉府院中,还是目无一切的揽上了她的腰。 冉浅兮本欲挣脱,谢赢却拉起她的手臂环在了自己腰上,一杆凹凸有致的窄腰揽进臂中,硬挺的身姿轻轻触碰就足以让人爱意迸发。 感觉到她想逃离的气息,谢赢再次一把抓住她的下巴愈吻愈深,强制撬开她的舌头咬了上去。 “啊呀!” 一阵呼痛传出,谢赢带着调戏松开她却得到一张臭脸。 “你属狗的啊?” 他仍那样笑着,冉浅兮没能问出什么只好转身离开,不料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一只大手从她身后绕了过去。 “你干什么?” 谢赢抱的很紧,尽管冉浅兮怎么挣脱都无济于事,待安静下来,她清晰的感到腰后一阵炙硬。 “你疯了?” “怕什么?我能做什么呢?” “那你还不赶紧松手。” 谢赢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 “你想知道你的好王爷在朝中做了什么?” 听他话锋忽然转变,冉浅兮皱眉向后看了一眼,语气忽然变得严肃。 “他做了什么?” 谢赢贴近她的耳根深深吸了口气。 “你觉得他会做什么?” 显而易见的试探被冉浅兮瞧破,就算檀千焕做了什么现下朝中没有证据,谢赢这般问话不过是怀疑而已。 “不说拉倒,松开我。” 谢赢双眸轻轻抬起随后松开了她。 “吕为恩不错,刑部由他做侍郎乃幸事一件,想来你的好王爷做了什么不日就可水落石出。” 冉浅兮轻轻一笑没再理会,眉毛不经意的挑了一下,谢赢感到一阵讽刺。 第231章 对食? 冉浅兮换下带血的衣服本欲带韩无为九州医治,思来想去还是作罢拉走了岁雪。 别院中九州衣衫不整,鬓发散乱垂绦,含情眸中含的是痛楚。 “二姑娘可算回来了…” 冉浅兮莞尔一笑,岁雪拿来冉琼兮的常服递给了九州。 “这是大公子的衣服,小姐特意拿来了,九州先生先去换上。” 听到特意两个字,九州似乎收到了一封情书,脸上爱意潺潺不断。 “谢谢。”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九州才起身就有些站不稳,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想都没想就抬手扶住。 “小心。” 九州淡淡的咳了几声,实在惹人心疼不已。 “伤势不轻,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力气换衣服。” 冉浅兮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苦肉计,二话不说就拿起了衣服。 “走我替你换。” 九州嘴角挂出一抹窃笑,破碎可怜的看着她,此时她可能是圈子中最幸福的人了。 二人进到卧室,岁雪懂事的离开了正堂,与此同时一抹银白色的身影从墙外飞了进来。 正在情浓之际,檀千焕愕然破门而入,冉浅兮光速为九州掩上衣衫。 双方一起陷入尴尬,九州眉头瞬间紧皱。 檀千焕没说什么就抬起右手,冉浅兮极速握住他的手挽进了怀中。 “他不能死。” 九州略感惊讶的看着她的背影,檀千焕没有做什么而是拉走了她。 “我不杀他,他可以回捕月楼去,你和我回家。” “你确定吗?” “我确定,只要有你陪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冉浅兮不可置信的摸了一把他的额头。 “没发烧?” 九州看着二人心中很不是滋味,他假装咳了几声,冉浅兮立刻转身关心。 “疼了?” 望着细心的她,檀千焕心间不由酸楚,自己受伤时她从没有这样担心。 “还好,有些冷。” 冉浅兮急忙站起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比正常人热上很多。 “你发烧了,赶紧把衣服换好。” “手疼,不知道能不能穿上衣服。” 冉浅兮为他系好里衣,弯下腰为他穿起了一件件外袍。 “我让岁雪进来给你瞧瞧。” 等她转身离开之后,九州露出了有恃无恐的眼神,檀千焕怒横他一眼没予理会跟了上去,看着她颈上的吻痕,一瞬间被愤恨席卷。 他突然拉过冉浅兮把她揽进怀中,不经意的磕碰使她嗯的一声哼了出来。 “干嘛!” 檀千焕两根纤长的手指,扬起了她的下巴划到吻痕上面。 “谁亲的?” “什么谁亲的,你又抽什么疯?” 这张朝思暮想的脸近在咫尺,檀千焕痴痴的望着,不受控制的摩挲了起来。 “吻痕,哪儿来的…” 冉浅兮一把拍开他的手走到了水池旁边,看着里面的倒影发现了自己脖颈上的痕迹。 “娘哎,啥时候有的,难道是谢赢嘬的?” 檀千焕慢慢靠近出现在倒影里,还没等冉浅兮回头便将她紧紧环住。 “兮儿会嫁给他吗?” 冉浅兮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忽然觉得颈侧一阵温热,檀千焕绵延不断的吻了起来。 “放开我。” “你闭上眼睛,就当身后不是我。” 熟悉的感觉袭击着她的身体,心头也被撩拨起涟漪,她尝试着闭上眼睛被他征服,顺眼缓缓爬了出来。 正在以为它要攻击檀千焕时竟又钻回了衣袖里,因为它只感受到了檀千焕身上的珍爱和思念,并未感到任何不友好的气息。 “靠,怎么爬回去了…” 檀千焕依旧吻的令人欲罢不能,他把冉浅兮转过来托上鱼缸,没有感到对方的排斥他马上大胆了起来。 他试探着把手伸进裙子,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充血,冉浅兮也闭上眼睛等他继续,他由心发出欣慰的笑容,本以为最起码也能像上一世在军营里让她殷殷索要,可她却推开了自己。 “怎么了?” 冉浅兮紧张的舔了下嘴唇。 “我现在不太冷静…” 得到拒绝的他轻叹一口气笑了起来。 “我知道,吓到兮儿了。” “还好没吓到,但我觉得我们还是保持现在的关系就好。” 她火速整理好衣服找到岁雪,一番嘱咐之后独自回了欢乐居。 小雪当日— 冉浅兮收到太后请柬进宫赴宴,席散后她经过官甬,发现檀千焕只身一人奔王殿而去。 “他干什么去了,别又是搞什么手段!” 冉浅兮偷偷跟了几步发现并赶不上他,四下环顾看见了往王殿奉茶的魏忠。 她快步跟上去叫下了魏忠。 “噗嘶噗嘶。” 听到暗号的他停下了脚步,发现冉浅兮正藏在墙角里。 “二小姐…” 他肉眼可见的有些紧张,一个懵懂的小太监竟然尝到了心动的感觉。 冉浅兮笑着招招手,魏忠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二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冉浅兮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靠近来一些。” 魏忠托着茶盘靠近,冉浅兮一笑拉起他的衣袖走进了身后的宝漱斋。 “你把茶放下。” 魏忠犹犹豫豫的放下茶盘,冉浅兮坐到榻上又招了招手。 “你过来。” 他抱着胆触的心一步一步走过去,脚上明显有些不顺畅,触手可及的距离让一个太监都想入非非,因为午后的晴光下她那双似星辰的眸子深深把他含住了。 “二小姐…” 冉浅兮一笑拉开了他的腰带,丝毫没有尴尬和不自在。 魏忠猛的捂上自己的袍子,小鹿一样的眼睛无助的像要碎了一般。 “二小姐…你…” 冉浅兮右手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又划向他的胸间,看着他紧张的神情不经意的笑了一下。 “把衣服脱了。” 暧昧的声音在他耳边挥舞,心跳的像弹珠一样停不下来,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液,听闻过有些贵族喜爱宦童,可没敢想过对方会是一个女人,还是对自己有意思的女人。 “奴才…奴才不方便…” 冉浅兮缓缓起身把他推到榻上,二话没说就脱自己的外衣忽然被魏忠拦住。 “二小姐莫不是想与奴才对食…” “哈哈哈。” 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冉浅兮笑的更耐人寻味了。 “能不能对呢?” 魏忠啪的一声跪在地上,口齿已经有些不清晰了。 “奴才…奴才…配不上二小姐…” 冉浅兮邪魅一笑蹲下身抬起了他的下巴,右手不老实的划向他的胯间,吓得他愣然捂住结结巴巴的道。 “二小姐三思…奴才这里不好看…” 冉浅兮笑了笑站起了身,没有继续挑逗他。 “你把衣服脱了我有用。” 魏忠跪地不起,颤颤巍巍的脱起了衣服。 在他走神之际,冉浅兮忽然爬过去将他压在身下,内衣滑落,魏忠顿时红起了脸颊和耳垂。 “哈哈,原来你也是可以脸红的。” “二小姐说笑了,奴才虽然是个阉人,但没有阉去七情六欲。” 冉浅兮像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持续笑了起来。 “哈哈,如此神奇,那也会喜欢上女子吗?” 魏忠看了她一眼忽然垂下眸子。 “会。” 说完他递上自己的衣服,冉浅兮一笑接过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也就是这样暖心的举动,他再一次觉得自己得到了正常人应有的尊重。 冉浅兮摘下他的帽子摸了摸他额前凌乱的头发。 “你在此等我不要出去,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好。” 一双多情又无辜的眼睛,跟着她走出了这座百里庸特意为她建的雅玩殿。 第232章 另一种方式 王殿中檀千焕负手站在中央,冉浅兮扮做太监模样谁都没有将她认出。 命官离奇死亡之案不到十天就被吕为恩查出蛛丝马迹,谢赢和胥远朝的角逐更加严峻起来。 檀千焕一张巧嘴天花乱坠,早在吕为恩上任前他就找好替罪羊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他还有精兵在手,就算百里庸知道并确信此事出于他手也不会轻举妄动。 上一世他用西兴引百里庸入局,这一世,所有人照他伪造的证据查到了南月身上,他有万种方法让目下之局同当初一样遭,百里庸信不信已经无所谓。 “陛下如若不信,臣倒有一计可施,且发兵拿下南月一切都将明了。三殿下埋伏下的眼线早在大昌手眼通天,若不是为了离间君臣之情,又为何投毒刺杀。” 他自然知道幕后指使是百里庸,可他也知道百里庸不会承认,如此看来无论如何,这件事都只有全推到施桓一人身上为妙。 看着他有恃无恐得表情,哪怕他漏洞百出,身后的五十万大军却是他的底气。 “另外臣还查获一封三殿下外通西兴的信件。” 孙总管将信件呈上,百里庸早被气的无语至极,嘴角鄙夷的扬着抬起了那双侵略者的双眸。 檀千焕从容而立,丝毫不怕欺君,因为他每一日都做着鱼死网破的准备。 “冀北王调查真凶辛苦了,朕不日举办寿宴与国同欢,届时希望在宴上能看见卿的身影。” 檀千焕从容一笑拱起了双手。 “臣求之不得。” 冉浅兮难耐翻了个白眼,两个人分明谁也看不上谁却都装着样子,早晚会有一个人先行剥开虚伪的面具。 太监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只有冉浅兮还站在殿上一动不动,可疑的动作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她感到不同寻常的磁场,急忙转身离开却被百里庸喊住,与此同时檀千焕认出了她。 “你是谁手底下的?” 冉浅兮畏缩的站着不敢转身,百里庸察觉不对直接走下了龙椅。 他的身体一点一点逼近,檀千焕本想护住她,她却已经被拉起手腕。 冉浅兮更加不敢回头,他直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原来他也认出了她是谁。 “爱妃这一身倒别有趣味,特意穿来给朕看的?” 冉浅兮尴尬扶稳帽子,她知道不能反抗,如果反抗殿上二人必会针锋相对。 “是啊,陛下喜欢吗?” 百里庸轻轻一笑,不仅有控制欲更有霸占欲。 “朕自然喜欢。” 他一把扭过冉浅兮的脸,准备当着檀千焕的面宣示主权,却被她不经意的溜走。 “我不是陛下的爱妃,你不如还叫我兮儿。” 此时的百里庸已经变了脸色。 “你到底还是不愿嫁给朕。” 檀千焕从容的站在一旁,其实心里早就起了杀心,冉浅兮下意识的看过去,他忽然感到熟悉的重视。 “哈哈,不是说了不娶嘛。” 百里庸随着她的目光望向檀千焕,气急败坏的指了过去! “你乔装进来就是为了看他?” 檀千焕早想到冉浅兮会否定,所以心中平静如水,不料听到的却是相反的回答。 “我也是怕他给你添麻烦所以才过来看看嘛。” 虽然爱意不明显,可檀千焕已经心满意足,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承认了自己为他而来。 “是怕他添麻烦还是担心朕为难他!” “哈哈,都有都有。” 冉浅兮带着笑意溜开,以为百里庸会让人拦住去路,结果却如履平地,百里庸感到她为难故此忍痛放走了她。 王殿外的大路平坦宽敞,或许这也是他爱冉浅兮的方式。 宝漱斋中魏忠还在等候,冉浅兮打开殿门那一刻,他像一只听话的小狗一样跪在了脚边。 “二姑娘。” 这种视觉的冲击感很难让人把持,她带着笑容直接把魏忠压在了地毯上。 “好乖~” 话落便朝他脖颈吻了上去,魏忠顿时攥紧双拳,任她把自己压在身下摆布。 冉浅兮双唇缓缓吻到他的腰间,他滞涩的哼出来后又拦住了她。 “嗬哈…二小姐别看…” 冉浅兮一笑把头抬了起来。 “好,我不看。” 他忽然觉得双唇一软,那张绝艳的脸已经贴了上来。 身为太监他从没有感到过这种感觉,朝中大臣或是皇亲国戚偷偷选宦宠他也是尽可能的避着,不想到头来被女子压在身下。 太监身体有残疾,自然有小便失禁的征兆,正是冉浅兮陶醉时他却做了最丢人的事。 冉浅兮眉头一皱,他感觉天都塌了,不过她并没有发觉。 魏忠极速拿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自己,冉浅兮被迫坐了起来。 “怎么了?” 他紧张的往后缩了缩,更像犯错的小狗一样可爱。 “没…没怎么…天色晚了,二小姐该回府了…” 冉浅兮一笑仍未发现不妥,摸了摸他的嘴唇又吻了一口。 “好,下次见。” 她穿好自己的衣服大步离开,才出宫门便看见等在面前的檀千焕。 “你怎么还没走?” “兮儿今日是特意为了我吗?” 被戳中的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个白眼。 “笑话,我是怕你把他惹了祸及到我。” 她摆摆手离开,檀千焕跟上一步拉起了她的手腕。 “无论因何缘由,今日我都喜不自胜。” 冉浅兮明显被他再次触动,却还是甩开了他的手。 檀千焕站在后面望了良久,直到等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眸。 第233章 被迫‘宫斗\’ 欢乐居中檐盖轻雪,庭院下落白如星,一片寂静温然。 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冉浅兮独自一人坐在堂中烤火,这时院内突然传来洪藩和舒寒的谈笑声,她才想起冉府还有三个人被她落下了。 听到两人的声音,司空前也从房间走了出来,他早已打算好要离开这里,尽管他觉得自己输给了黎正仲。 四人一起映入冉浅兮眼帘,她却带着欣然走向了司空前。 “这几天你都不出门,我以为你离开了呢。” 司空前温柔一笑,宠爱不舍的摸着她的发髻。 “那你希望我离开还是留下。” 冉浅兮望着他真挚的双眼道:“你若有事就离开,没事可以再多住几天。” 他口中的留下是一生的陪伴,可他得到心寒的答案,积攒许久的希望彻底破灭,却只能无奈而失落的笑笑。 “我知道了。” 望着冉浅兮灵动的眼睛,他又和自己做起了思想斗争。 “我…再住几天……” 冉浅兮笑着跳到他身上,二人转身离开三人视野,尽管皆是无名无分,却都愤恨非常,直到戌时她都没有走出房间。 黄昏时分后房中漆黑一片,她不以为意的打开房门,洪藩出现在月窗下。 “藩兄?” 他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而是燃起了灯,俊逸潇洒的模样更加清晰了。 “藩兄怎么在我房中?” “我还不知道住哪儿。” 冉浅兮乍然想起自己还没给他安排房间,顿时觉得惭愧不已。 “天呐我忘了。” 洪藩莞尔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没事儿,现在记起来也不晚。” 小雪一直下的不停,门外严冬,就算烧上炭盆也不会瞬间温暖,思来想去让他先住在自己房间是不错的选择。 “这样,我先命下人把炭盆烧一宿,今晚你先住我房间。” “那你住哪儿?” 冉浅兮浅浅一笑摆了摆手。 “害,我去哪儿住不行啊,回冉府也可以啊。” 冉浅兮笑笑起身,才转过去就被洪藩迅速拉住。 “怎么了?” 一双润眸带着三分恳求望着自己,瞳孔闪出的光芒像把她温柔桎梏一样。 “我不怕冷,有炭盆就行。” “那可不行,客房总不住人也是要通风一天的,你在我房间睡,我有地方去。” 洪藩当然知道她不愁睡得地方,可他就怕冉浅兮去别人房中与他情浓。 “我知道,但是这么晚或许都睡了。” 冉浅兮嘴角一扬,表情像是看透了一切。 “那你是什么意思?” 洪藩一时语塞,望着她深划一下喉结。 “我…我的意思是你还睡在你房中,我去别的房间睡…” 冉浅兮一笑轻轻扒开了他的手。 “我看月色还早,要不咱俩吃点儿喝点儿?” “好。” 洪藩爽快答应,不出半个时辰就有伙计送来酒菜。 窗外忽然又下起小雪,借着良宵美景,二人胃口也比平时好上不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两人都没有醉的迹象,他们知道对方在等自己喝醉,却都毫无醉意,不谋而合的大笑了起来。 冉浅兮:“哈哈哈,你笑啥呢?” 洪藩:“哈哈,那你笑啥呢?” 冉浅兮装模作样的放下酒杯正了正嗓子。 “咳咳,我在想你想什么呢。” 洪藩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弯腰时红发带和马尾像瀑布一样泻了过来,那阵红药香贴满鼻尖。 “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吗?” 气氛卡在这里不进不退,窗外飘雪越来越大,床头跌宕起一幅山水画卷,亲密的吸裹让整个房间充满吁喘的水雾,朦胧到让人缺氧。 洪藩左手抓着锦被右手摸着她的头迷离恍惚,每一帧都钻进他心里,大脑持续空白,四肢百骸与神经都变得瘫软。 翌日— 一缕阳光照醒洪藩,转过头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身边睡得无比香甜,尽管以前受过数不清的磋磨,在这一刻都拂之而过。 他支起身子甜蜜的看着,冉浅兮睁开双眼的瞬间他立刻吻了上去。 双唇一刹那叠合,身下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束住双腕。 冉浅兮尽力使自己睁开眼睛,洪藩扬起嘴角将手伸进了她的肚兜。 她用馁馁的声音道:“我没睡醒…” 洪藩:“我醒了就行~” 朝中风波初平,檀千焕伤势大好,九州也在慢慢康复。 房间内的暧昧掀起朦胧还未揭过,冉浅兮闭着双眼到现在还没醒彻底,身体麻木着任他摆弄,忽然听到院内传出了檀千焕的声音,美人战神只能被迫宫斗。 “韩先生晨早,兮儿和少寨主还未醒吗?” 他若不开口,冉浅兮丝毫不知道门外有人在等! “他怎么来了?” 洪藩并不打算理睬窗外发生什么,欲再度春风却被冉浅兮挡住嘴唇。 “我去看看。” 门外韩无转身看向檀千焕,却迎得满脸春风笑容,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想来韩先生数见不鲜了,兮儿和少寨主是竹马之情,这些天可是没少恩爱吗?” 韩无知道他在煽风点火,可他字字珠玑像说到了自己心上,顿时觉得心寒意冷,这种表情自然被对方看在眼中。 韩无:“阿浅多情,我也不甚出疑。” 看着他脸上带着笑容,檀千焕却知道他心中又酸又涩只是强忍坚强罢了,任谁也无法消化心爱之人和其他人同住一室辰末未起。 “哈哈,有理,兮儿多情郎君多举。” 韩无深吸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开,不料又被檀千焕喊住。 “韩先生也不必往心中去,毕竟兮儿日日与他们接触,感情深厚些无可厚非,不如你我一起喊她起身,也好早些看见。” 韩无拂袖离去怒气像是燃烧过雪季,檀千焕猜到他会有极端反应,故而不疼不痒的敲起了门。 “兮儿醒了吗?” 冉浅兮摸着门栓进入纠结,片刻后还是打开了房门。 “有事儿说有屁放。” 檀千焕笑意盈盈的抬起餐盒,冉浅兮望了他一眼摆起了范。 “啥啊?” “我记得你爱吃奶酪,特意做了带来给你尝尝。” 冉浅兮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过去。 “下麝香了啊。” 檀千焕不厌其烦推开房门,拎着餐盒直入无误,看到床上衣冠不整的洪藩也未觉得意外,而是自得的放到了桌上。 “你先尝尝,不好吃我再重新做。” 冉浅兮才坐下他就将奶酪就端到了面前。 “快尝尝。” 檀千焕从容坐到她对面,丝毫不在意床上还有一个男人。 一口奶酪吃进嘴里,她意外的张开双眼,味道虽然不够成熟但不难尝出他尽力做到了做好,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才有现在的味道。 “还不错。” 檀千焕莞尔一笑拿起帕子为她擦了擦嘴角,于是尴尬的人只剩洪藩自己。 “好吃多吃点儿。” 冉浅兮一大口一大口吃完奶酪,他微微合起满足的眸子笑容也越发甜蜜。 “慢点儿,我还做了糯米糕,记得你爱吃。” 话落端出一盘糯米糕看上去软糯可口,冉浅兮已经开始期待那是什么味道了。 看着桌前恩爱的两人,洪藩心中异常不是味道,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屑一顾,只能穿上衣服离开房间。 “我去给你买糖。” 檀千焕眸子轻轻转到洪藩身上,嘴角勾出一抹窃笑令人心痒意麻。 第234章 白月光非他 酒足饭饱后她想起还在商府别院的杭九州,买上早餐欲加探望,身后却一直跟着两个人。 檀千焕华丽的蟒袍怎么看都不适合出现在市井气的商街上,他单手背过寂然典雅的走着,鲜少出门的他瞬间就成了街上的焦点。 感受到异样目光的冉浅兮回头望去,看着他走出的四方步不由无语。 “真是人不可貌相。” 洪藩一旁抱臂相随,一束马尾迎风飘摇潇洒不羁,乍一看却像一名侍卫,在大昌第一美男面前,无论是谁站在他身边都会逊色。 别院中九州已经能下床走路,岁雪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看见冉浅兮时满脸欣喜,尽管她不是独自一人而来。 “二姑娘。” 岁雪接过她手中的食盒,她带着欣赏的目光走到了九州面前。 “我扶你进去。” 房间内她小心翼翼的解开九州身上的绷带,伤口明显已经有了愈合的征兆。 “你按时换药吃药知道吗?” 九州微微一笑握住了她的双手,不等她反应一把拉进自己胸膛,冉浅兮双耳迅速升温。 “二姑娘既疼我,不如帮我换药。” 冉浅兮一边说着一边拆下纱布,本来光洁白皙的腰肢一道一道全是刀伤。 望着认真换药的她,九州终于体会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触摸到皮肉和触及到心跳的美好有些不真实。 “阿浅。” 冉浅兮并没有被他干扰仍全神贯注的换药,不到一盏茶她放下药罐,一把冰凉的手又将她揉进怀中吻了上去。 “嗯啊…” 听到不经意的喘息九州缓缓睁开双眼,恰好见到她合起眸子,嘴角微微扬起将她托上了双腿。 房内久久没人出来,洪藩按耐不住一把推开木门,门栓哐的一声磕到了墙上。 冉浅兮愕然睁眼,九州也不耐烦的把头转了过去。 “换完了。” 冉浅兮手忙脚乱的从他腿上下来,还没来的及开口就被他又拉了回去。 “二姑娘容禀,小人伤口包的不紧。” 洪藩横了他一眼把头转了回去,冉浅兮竟然真的检查起了纱布的松紧。 二人脸贴脸没有距离,一双大手揽住她婀娜的细腰,使她整个人都往怀中拱了一下。 “别动我看看手臂。” 杭九州轻轻偏头邪魅一笑,暧昧的角度和气息又赶走了洪藩。 “哼,二姑娘的青梅竹马一直这样小气吗?像二姑娘这般女子有些知己再正常不过,小人心中便看的清楚,无论如何也只会心疼二姑娘。” 冉浅兮没顾得上理他一直在检查伤口,他的双手便抱的更紧了。 “你老实点儿,马上检查完了。” 杭九州再次把她拖到腿上,拉起她的右手放到了自己的腹沟上,动作间尽是撩拨。 “小人的宝贝二姑娘,这里也松了,你摸~” 干净的线条撑满手掌,冉浅兮不自觉的扬起嘴角胡乱一通摸,突然听到一声哼唧让她心乱如麻。 “呃啊~轻些,小人伤重不能自理~” 温柔到极致的声音传进耳朵,换谁都是酥麻难耐。 “花了钱的就是好。” 杭九州宠溺的笑了两声,气氛越来越禁不住考验。 他邪魅的道:“再摸摸这边~” 亭中还有别人在等候,等窗外突然飘起雪花,她才扔下九州走了出去。 二人在亭中饮着热茶,茶案上竟然还生起绸烟。 “你们从哪儿找到的香炉?” 两人一起看了她一眼,冉浅兮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商家大公子。” “啥?” 听到匪夷所思的回答她顿时睁大双眼,没品的事情做了那么多,这件简直是令人发指,带着受伤的情人藏到了另一个情人和她约会的宅子里。 “他来了?” 洪藩看了她一眼道:“何必惊讶,这里毕竟是他家。” 冉浅兮四下环顾片刻仍未看到商子钧,才坐下就听到有些被淡忘的声音。 “兮儿你出来了?杭花魁恢复的如何?” 冉浅兮已经尴尬到无地自容。 “哈哈,挺好的挺好的,那个我……” 听到她抱歉的语气商子钧立刻打住了她。 “这本来就是我送你的院子,不必抱歉。” 不知为何,冉浅兮莫名其妙的红了双眼。 “谢谢你子钧。” “更不必道谢。” 坐下来的商子钧在檀千焕看来比任何人的威胁力都大,他是明明白白的白月光。 回想其他蓝颜身上都有和他相似的地方,有的是穿衣打扮,有的是气质,更有的是声音和性格。 “许久不曾见到你,想着来院子里看看,不曾想却碰到了他们。” 冉浅兮的笑容开始僵硬,商子钧感到她的不自在便换了话题。 “听闻冉将军多次传回捷报,城中百姓无人不高呼兴也,不久也快回来了?” 听着商子钧的话,冉浅兮心中慌乱不已,冉琼兮凯旋也就象征着可能还会因为一道圣旨重蹈覆辙。 “是啊,快了。” 檀千焕捕捉到冉浅兮紧张的表情,他知道她在想什么,说到底她还在害怕自己不信任自己。 他知道当初的事对她来说打击很大,尤其是十麝香包和软禁,她恨自己是应该的,可尽管如此,也想恳求她的原谅。 第235章 并非调戏 回去的路上沉默寡欢,晚上还有商子钧的宴请。 “兮儿你在害怕。” 她抬头望向檀千焕,说不害怕简直是疯话,她还想不到两人可以心平气和的谈谈前世今生。 “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放心,此生我定生死相随,绝不会让你再次寥落而终。” 冉浅兮冷笑一声没有回应,虽然那座深渊看到了些遮挡物,可仍是深渊。 戌时— 盛装出席的宴会总会有些不速之客,檀千焕等人没有跟来却看见了商子洁,上一世她的后半生被冉浅兮扼杀。 商子洁缓缓走来大方不失稳重,可她看到的却是她卑微行礼的模样。 “冉二小姐别来无恙。” 冉浅兮礼貌一笑。 “无恙。” 才送走她,卫季蝶竟愕然出现在宴上。 “我去,她怎么在,难道她和商子洁是朋友?” 卫季蝶言语尖酸表情刻薄,和商子洁比简直不要太掉价。 “别来无恙啊。” 听着她拿腔拿调冉浅兮只觉全身厌恶。 “还行,反正比你过得好。” 这次卫季蝶转身离去没有继续为难,因为为了嫁给天子,她把希望寄托到了开春的小选上,没有任何多余心思和别人斗法。 她不知道今天是商子钧的生日,上一世也从来没有问过他。 宴席才开,商府外就传来孙隆的声音。 “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冉浅兮接旨。” 听到他奉旨而来,冉浅兮心间顿时一惊! “大哥还没回来呢,这就下旨了?” 院中跪地一片,冉浅兮望着孙隆喜笑的神情更加担心了。 “明日朕之诞辰,疏影暗香,恩典冉家老二进宫赴宴不得有误,钦此!” 冉浅兮楞抬起头,竟然只是赴宴帖。 “臣女遵旨。” 孙隆将圣旨交于她手上,惹得卫季蝶怏怏不快。 听完透着爱意的圣旨,商子钧缓缓望过来像释怀了一般,他知道自己和百里庸相比是云泥之别。 孙隆:“二姑娘可得好生准备啊,陛下还是头一次这般重视她人。” 冉浅兮敷衍的笑了笑站起了身。 “多谢孙公公。” 孙隆行上一礼离开了商府,宴席继续却没了商子钧的身影。 喝了半天也没找到意思,冉浅兮拿着小酒壶来了主卧,商子钧果然坐在茶桌前发呆,听到脚步声瞬间抬起了双眸。 “兮儿怎来了?” 冉浅兮明显已经有些微醺,围着他转了半圈浅浅一笑。 “你媳妇儿呢?” “她应该在前厅招呼客人。” 她有恃无恐的坐到对面,丝毫不担心柯念突然出现。 “那你怎么没去?” “没心思罢了。” 冉浅兮拿起他面前的茶杯倒了杯酒,带着笑意送到了他的嘴边。 “喝酒,喝完就有心思了。” 商子钧望着她轻轻饮下梅花酒,还没等她放下茶杯就抱住她深吻起来。 冉浅兮没有推开他且一直配合,由深吻慢慢转变成吞咽和吸吮,他迫不及待的把冉浅兮抱上床根本不管院中宾客满座。 舒服的声音传出床榻,冉浅兮被他用力揉的有些受不住的求饶,可他像入魔一般又吮了起来。 房门并未关起,只有床帘慢慢落了下去,二人延绵不绝竟然没有人来打扰。 翌日— 宫闱本就华丽无比,加之天子寿辰普天同乐,这场万寿之宴无与伦比的夺目绚丽。 冉浅兮怀中抱着礼物走过层层宫殿,又在甬路遇到魏忠,他低头走过不曾发现冉浅兮不料却被挡住去路。 “嘿~” 魏忠全身一顿猛的抬起头,小鹿一般温顺的眸子照进心中,又无措的把头低了下去有些手忙脚乱。 “奴才见过二小姐。” 其余太监纷纷行礼离开,他却为她停住了脚步。 “二小姐有何吩咐?” 他紧张的舔着嘴唇,不难看出既期待又害怕。 “哈哈,你往哪儿去?” “回二小姐,慈溪宫。” 冉浅兮笑着贴上去,魏忠缓缓向后仰去,白嫩的脖颈一点一点占满双眼等她就地取材。 她像找到乐子一样笑了起来。 “哈哈,所以你到底是哪个宫的?” “奴才…奴才在慈溪宫伺候……” “啊,所以上次是太后让你给皇帝送汤是吗?” “是。” 冉浅兮一笑抬起食指划过他的耳垂,酥麻的感觉使他紧闭双眼。 “你是在害怕还是在期待?” 他啪的一声跪在地上道:“奴才不敢。” 冉浅兮并没在意他过激的表情,而是把手中礼物递进了他怀中。 “我抱累了你帮我抱着。” 魏忠将礼物举过双耳小心谨慎的站了起来。 “是。” 一路上梅花悄放傲骨凌霜,红梅如血,冉浅兮大摇大摆的迈着步子,魏忠谨小慎微的在一旁跟着,人前人后她也两副样貌。 不经意的停留唤醒魏忠的视觉,她看着梅花凌寒开,他看着她暗香疏影来。 “二小姐仙人之姿。” 他偷偷感慨不敢让冉浅兮知道,忽然迎来一个回眸,那张冶艳的脸像花一样美丽开在眼前。 “原来太监真的会喜欢上女人?” 魏忠一愣意识到自己不礼貌,立刻把头低了下去没有做声。 一阵寒风吹过,枝头梅花香意飘进二人鼻尖,零星落下几片,似乎眼前之人也同花瓣飘香。 魏忠最终还是把头抬了起来,因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冉浅兮浅浅一笑揽上他的腰,深深含住了他的唇瓣,一位世家小姐竟调戏起一个阉人还调戏的那样自然。 魏忠望着眼前满身欲望的女人闭上了双眼眼,这次身体也没有给他丢人。 第236章 寿宴惹眼 片刻后大风骤起,冉浅兮轻轻松开了魏忠。 他有些羞怯的低着头,手指紧紧抠着礼盒,嘴唇上的小动作暴露了他青涩而小心的贪恋。 “奴才谢二小姐赏~” 冉浅兮一笑没做回应,她侧目望去,确认皇后宫中的太监离去才继续向前。 距离千秋宴正式开宴还余半个时辰,大臣妃子们都未到齐,百里庸竟早早独坐上了高台。 席上皇后与一众妃子坐于台下两侧,王孙大臣还要坐的更远些。 冉浅兮撷礼物而来,除了龙椅旁和宸妃旁边,台上台下有数个空位让她选择,她却果断选择了宸妃旁边与皇后平起平坐,殿中的目光顿时全向她聚焦。 才坐下片刻檀千焕便翩翩而来,携风沐香令人留恋。 她心脏不知所以的跳了一下,且清晰的知道那是心动。 “娘啊,我看着他心跳什么…” 大昌第一美人占尽风光,除了高高在上的百里庸,殿中无一人能与他媲美。 晨阳王才入座,大臣们就毫不吝啬的虚夸起来,到场之人竟全是攀龙附凤之辈。 又过片刻,胥远朝和慎王舒宣和结伴而来,宴上出现陌生面孔冉浅兮欣喜的看过去,被他的风流英姿牢牢抓住眼球。 “嚯,舒寒没说他爹这么带劲啊。” 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皆连到场,无一人敢想陛下竟比他们早到半个时辰。 足月未与胥远朝见面,今天又在殿上相遇,她一次一次瞟向斜对面,饮茶的檀千焕只能故作大度。 舒宣和抬眸看了一眼,嘴角轻轻一扬打趣了起来。 “侯爷抵案坐,美人眼慕色。” 他自然知道冉浅兮在看自己,可这样的场合下他又能给出什么回应,尽管有无数思念和悸动只能咽进肚子里。 “少说话多吃饭,管着点儿你儿子。” 舒宣和肆意大笑几声道:“哈哈哈,犬子近日见天儿的往城南跑,原来是也想做这美人眼中之色。” 胥远朝无奈的轻叹一声,他就笑的更有趣了。 “油腔滑调,你儿子和你一样。” “哈哈哈。犬子少不经事,胆敢和遇安侯抢人,如此不知所谓今晚我定好生教导。” 他看上去风流潇洒爱幽默,其实专横偏执又有令人难以启齿的性癖好。 一片安静中忽然传来一声极具命令的声音。 “你不知道你的位置吗?” 殿中所有人都向龙椅望去,当事人却分毫不知道他在问自己。 冉浅兮不动如山,百里庸瞬时加重了语调。 “朕在问你,你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吗?” 冉浅兮坐的是皇贵妃之位,再次听到命令她才站了起来。 “明了明了。” 她示意孙隆拿走礼物,转身就走向胥远朝,一时间檀千焕和百里庸都皱紧了眉头。 胥远朝双眼中尽是思念,舒宣和看着他津津乐道的喝起了酒。 就在这时,又听到龙椅上传下来命令。 “朕再问你一遍,你知道你应该坐在哪儿吗?” 冉浅兮再次无奈的起身,她知道百里庸的明示却选择装傻充愣。 “好好好。” 她起身走到对面,檀千焕双眸忽然变得温润,不料她却坐在了柳寻旁边… “冉老二!” 百里庸顿时摔了酒杯愕然站起,整个大殿与门外的风都开始颤抖! 冉浅兮看向他敷衍的笑笑,冉老二喊出来真是没有一分面子可言。 她随之站起行了一礼。 “臣女在,陛下有何吩咐啊?” “你觉得你应该坐在哪儿?” 冉浅兮装模作样的四下环顾一圈,唯独没有看向龙椅旁边的锦座。 “陛下未给臣女安排坐次,自然是哪里没人坐哪里。” “大胆,身为闺阁女儿竟混迹内臣之席。” 听到他的呵斥,冉浅兮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陛下以为臣女坐在哪里合适?” “你自己知道。” 冉浅兮嘴角不屑一扬,他分明是在逼自己默认身份。 “臣女不知。” “冥顽不灵!来人将她架上来!” 侍卫们将她架起双脚愕然离地。 “臣女一介草民实在没有资格和陛下同坐。” 百里庸毫不理会,只等侍卫把她架到龙椅旁她早慌乱如麻。 “臣女坐在这里于理不合陛下三思啊……” 无论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她早被摁到座位上。 殿中一片死寂,冰冷刺骨的眼神已经渗入她全身,她试探着站起忽被百里庸压在身下。 “兮儿最好乖些,他们都在这里,只要朕一声令下倒不介意你为他们收尸。” 这一世的威胁来自百里庸,无论如何她都没有逃出命运的齿轮。 “今日朕千秋之喜,更有另一桩喜事说与诸卿,冉掌院教女有方,朕已决定封之为皇贵妃。” 此话一出无不诧异,檀千焕攥起拳头,胥远朝的表情也异常不自然。 舒宣和也讶异的道:“美人不愧为美,就连陛下也为之倾倒。” 千钧一发之际,谢君忽然站了起来! “陛下三思,二小姐不可封妃。” 百里庸恶看她一眼,这次她没有退缩而是阐述了来龙去脉。 “陛下,历来宫中女子以洁为本,能近身伺候封为妃嫔者更是,冉二小姐于青天白日之下同侍奉太监有染,实不可进宫伺候九五之尊。” 冉浅兮早想到她会以此为由阻拦,果不其然她还和前世一样急于求成。 协妃:“是啊陛下,臣妾也看到了,那太监似乎还是慈溪宫的。” 蝶嫔:“难为太后还抬举她,现在看来真是丢人现眼。” 百里庸眉头一皱,吓的蝶嫔立刻坐了回去。 “朕意已决,谁再多言?” 谢君:“陛下,臣妾本想将那太监绑了,不料被太后留住,您若不信传唤他上殿便了然。” 在皇上寿宴上大谈宫闱之事已是无礼,她竟然还想把人带来当面对质,百里庸顿时气从中来。 “皇后若再多言,朕封的就是西宫皇后。” 第237章 险招 谢君愕然张大双眼,无力的看她在自己面前做大。 “陛下,如若就此封妃众口纷说!” 谢君突然跪在地上,其他妃嫔也跟着跪了下去。 “望陛下三思!” 冉浅兮早料到事情会这样,故而沉稳坐着不动声色。 谢赢作为皇后长兄自然要为她说话,于是走出席桌端起天揖。 “陛下,此事虽然不能轻易听信,但冉姑娘是否和太监有染关系皇家颜面确实需要彻查,还望陛下延后封妃。” 上一世几人联手把她送上后位,这一世几人又联手为她压下圣旨。 柳寻:“陛下,实事时为,为事亦时,臣虽不信冉二小姐与太监有染,但众口对二小姐而言是扰,与皇家而言是刃,眼下不是封妃之大好时机。” 檀千焕一旁看着没有任何动作,彼时胥远朝也走了出来。 “臣愿替陛下查清事实。” 冉浅兮得意一笑站了起来。 “不用查了,我既然没入宫也还未封妃,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百里庸看向她,她一脸骄傲不知从何而来,似乎写着就是真的,我就是和太监有染。 “你究竟为什么不愿做朕的妃子?” 冉浅兮缓缓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你要是不在乎就娶呗,反正这里这么多人都知道我喜欢太监。” 谢君:“陛下,皇贵妃乃是副后,是大昌皇室象征,臣妾只望陛下三思。” 戌时末— 宴席尾声冉浅兮巧妙逃过一劫,走出千秋殿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殿内已经剩下零星几人,百里庸早已回宫,檀千焕、柳寻、谢赢、舒宣和几人其实都是在陪她。 胥远朝径直跟出去,四人的眼睛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你为何不想进宫?” 冉浅兮看着他嗤然一笑道:“你问没问过你妹妹过的好不好?” 寝殿内百里庸大发雷霆,宫女与太监跪了满地,孙隆颤颤巍巍的举起一个木盒,百里庸拿起便欲摔在地上却被孙隆拦住。 “陛下三思这是二小姐送的!” 他语速快的到一闪而过,最后几个字成功送进了百里庸耳中。 孙隆松下一口气赶走了殿中的宫人们。 盒中放着一艘木雕的大船,船头站着两个人,一人身穿龙袍一人穿着凤袍,仔细看会发现一人是他一人是冉浅兮。 望着栩栩如生的礼物,他想的出神顿时红了眼眶,灼热的泪水瞬间溢满凤眼。 “兮儿你到底为何不愿意了?” 御花园前— 五人陪着冉浅兮走过每座宫殿;舒宣和被风吹起发丝邪魅至极,柳寻步履款款清冷雅然,谢赢和檀千焕同四人并肩在身后相随,百花齐放各有所长,唯胥远朝优雅的在她身边跟着。 宫中的夜晚安静不已,有寒风吹过松柏的萧瑟,更有吹起梅树的遥香。 舒宣和望着她的背影着实难以理解,连皇贵妃都不屑当她到底想要什么。 “真乃奇人也,竟然能看上我儿子?” 同行的三人望过去没有理睬,他忽然大步上前跟了上去。 “二小姐竟然不愁?” “我为啥要愁?” 舒宣和嘴角一扬打开了折扇。 “放着皇贵妃不当跑去和太监狂欢,难道就不愁冉府名声扫地吗?” 冉浅兮怒横他一眼猛的提高声调。 “我呸,太监怎么了?冉府清廉名声会被一个太监影响?我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你大冬天的拿个扇子扇什么扇也不怕受风!” 话落一把抢过上林赋为题的折扇,看的舒宣和一愣。 “有其父必有其子。” 舒宣和错愣的看向胥远朝,不料却发现他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 冉浅兮渐行渐远,檀千焕三人急忙跟了上去,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走出御花园突然碰到正在等候的赋霜,冉浅兮虎躯一震差点摔倒。 “我的天!” 一声怪吼把五人全部喊了过来。 谢赢:“怎么了?” 檀千焕:“兮儿。” 柳寻:“当心。” 胥远朝:“站那儿别动。” 舒宣和:“小心我的扇子啊。” 几人的出现看的赋霜心中一惊,还是带着笑意行了一礼。 “见过国舅、冀北王、柳太傅、遇安侯、慎王。” 行完礼她自觉起身请走了冉浅兮。 “二小姐太后有请。” 四人顿时警惕,看着被带走的冉浅兮心中全是担心。 慈溪宫外王侯将相齐聚一堂,尽管已经黑的看不清五指,他们还是不厌其烦的等着。 “慎王今日倒是好雅兴。” 听到讽刺的声音,舒宣和看看谢赢轻轻一笑。 “国舅可知本王那把折扇值几千?必得保它无虞。” “哼,民脂民膏。” “哈哈哈哈。” 舒宣和仰天大笑了几声道:“本王府中确有闲钱,可并非民脂民膏。” 檀千焕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他感受到不同的目光点头行了一礼。 胥远朝不忿。 “同是外姓王你与他抬什么礼。” “非也,冀北王乃两朝权王。” 权王和权臣的意思差不多,在大昌算不上什么尊称,舒宣和故意说了出来显然是有恃无恐。 殿内— 魏忠被抽一顿鞭刑,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看着他碎掉的眼神冉浅兮实在于心不忍。 “臣女参见太后。” 太后睁开的双眼看向她,第一句话就进入正题。 “哀家听闻这个太监勾引你可有此事?” 魏忠并没寄托希望在冉浅兮身上,他早做好惨烈的准备,却也不后悔能入她双眼。 “是我勾引他的太后明鉴。” “荒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个阉人竟有本事让你胡言乱语!” 冉浅兮脱下斗篷为衣不蔽体的魏忠披上,简单温柔的动作让他甘愿赴死。 “太后,恕臣女冒犯了,您其实知道我不想进宫所以才出此下策,宫中谈及对食往往避之不及,虽有大臣公主偷偷豢养宦宠,可摆上明面谁都不由鄙夷,放到后妃身上更是礼法不容,你也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远离后宫。” 太后啪的一声拍到椅子上,冉浅兮虽然心里一颤却未曾跪下。 “哀家真是将你宠坏了,他哪怕是个侍卫都说得过去,他是个没根的东西!” “太后既然这样说臣女也敢说,本就是您将我惯坏的。” “你!你何时敢如此同哀家讲话!” “今天才敢的!” 太后顿了一下被她噎住,尽管再大的气还是自己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是哀家太偏袒你,才让你变得越发离经叛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待将这太监处死便算揭过了。” “为何还要处死他啊,奴才也是人啊,再说一切皆因我而起。” “你何时才能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臣女明白,正因为明白且有十足把握才敢忤逆的。” “你…简直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太后闭上眼睛摆摆手赋霜就命人架走了魏忠,却再次被冉浅兮拦住。 “不行不能处死。” 太后愕然睁开眼睛有些生气了。 “你还要闹。” “太后知道我不想进宫。” “那你要如何?收了这个奴才不成?” 冉浅兮再次跪在地上拱起双手。 “魏忠无辜受累,还望太后高抬贵手让我带他出宫。” 第238章 慎王碰瓷 太后深吸一口气辩不过她便命人放了魏忠,但有些事却是不吐不快。 “兮丫头,皇帝对你乃真爱。” “臣女不求真爱只求平安。” 太后缓缓起身走向珠帘,留下她跪在原地。 “你早晚能看到皇帝的真心,不比冀北王和遇安侯少啊。” 冉浅兮低着头不愿抬起,正想起身太后又把头转了过来。 “哀家只觉得你二人相配,不想过多干涉什么,但你要清楚何为君何为臣,上至王侯下至百官,谁的命运不是握在天子手中,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你可要想好。” 回想着太后的话,她带着魏忠走出慈溪宫,殿外五人立刻上前把她围在中间,看到搀扶的太监皆皱起了眉头。 “他就是那个太监?” 冉浅兮看向柳寻点了点头。 “我先带他回欢乐居。” 直到欢乐居舒宣和还跟着,冉浅兮难掩好奇。 “你怎么还在?” 他双肩一摊把手伸了过去。 “扇还我。” 冉浅兮不耐烦的把扇子放进他手中,嘴角一扬这才离开,结果转身便看到舒寒。 “父王您怎在此?” 舒宣和没有回应而是直接从他身边掠过。 “回府。” 舒寒不舍的看了一眼冉浅兮和他回了王府。 二人才离开,院内就传来了岁雪的声音。 “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姑爷都找你好几趟了。” 冉浅兮一脸囧色。 “什么姑爷?” “黎大家啊,夫人和老爷把事都定了。” 冉浅兮就猜到父母会擅自做主为她定下婚事,虽觉不妥却也明白如果上一世早些认识黎正仲,婚事仍会定下来。 身后四人眉头紧皱,冉浅兮也不顾上许多,眼下重要的是魏忠的伤势。 “韩无在吗?” “在的二小姐。” 冉浅兮回头看了四人一眼命岁雪送了客。 “岁雪送客。” 岁雪行了一礼才转身就被谢赢凌厉的眼神吓退。 “客还未坐便先送了?” “走不走随你,我还有事要忙。” 冉浅兮径直离开,四人竟无一人出府,皆皆坐于正堂之内。 韩无险些便要入睡,冉浅兮直接推门而入,尽管眼前男人月下生香她也无心发痴。 “阿无你帮我看看他。” 韩无披上衣服跟她走向后阁,阁中四周都萦绕着苦涩的药香。 “怎么弄得?” “鞭子抽的。” 韩无扶着魏忠坐下便检查伤口与把脉。 “虽是皮外伤却伤的很重,我先为他处理伤口,这里熏人阿浅先去前面等。” “好,需要什么药就用,不够我再去买。” 韩无蓦然抬头莞尔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放心。” 大概过了两刻钟,韩无走了出来。 “处理好了,但我这里药只够一副,先为他熬上了。” “我明天上街去买。” 韩无笑看着她似有话说。 “只是病人还不宜挪动,届时他睡在我榻上我便无处栖身了。” 冉浅兮轻易便明白他什么意思,于是笑着朝他嘴角吻了一下。 “我月事还未走净,韩医圣介意吗?” “自然不介意,能抱着你睡也是好的。” “好,那你睡我房中。” 堂中四人还在等候,迟迟不见冉浅兮出现,皆无人心安。 “岁雪。” 听到檀千焕的声音,岁雪端着热牛乳走了过来。 “奴婢见过冀北王、国舅爷、柳太傅、遇安侯。” 胥远朝:“兮儿睡下了?” “回遇安侯,二小姐已经回房了。” 檀千焕:“同谁回的?” “禀冀北王,韩医圣房间留给了魏忠,所以小姐和他一起回房了。” 谢赢愕然站起直奔主室,胥远朝和檀千焕则是敌不动我不动,不料柳寻也站了起来。 “正巧这几日我心悸郁烦,求医无果,可请医圣看看。” 檀千焕和胥远朝相视一眼互不认服,智者只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故而今晚争风吃醋这样的碎石事根本无需掺和,于是一前一后离开了安乐居。 翌日— 辰时长街上便已经人来人往,浅兮像被抽走灵魂一样拿着药方直奔药房。 “姑娘要点儿什么?” 掌柜也才睡醒,见有人来铆足了精神。 “这是药方。” 掌柜接过药方仔细端详片刻转身配起了药,百无聊赖之际身后传出一阵邪魅且有磁性的声音。 “二姑娘早。” 冉浅兮转头后愣看见舒宣和背手而来。 “真巧,你也有病?” 舒宣和浅浅一笑靠近了她。 “非也,本王特意在此等候。”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昨夜你从宫中带走重伤宦宠,今日定会上街买药,这么简单的事还用问吗。” “是嘛,慎王大智若愚。” 她转回身不想继续搭腔,可谁想舒宣和竟忽然靠近,她突然感到颈侧一痒,回头时鼻尖怔怔的碰上了他的喉结上。 她顿时退后一步,抬头看见一张漫不经心的俊脸。 “慎王所为何事?” 舒宣和意津津的看着她,双眼让人感觉到了无形的冒犯。 他嘴角一扬打开折扇,扇面有着显而易见的裂痕。 “所谓因果使然,本王这古扇除了本王之外可只有二小姐碰过,你说这上面的裂痕是如何来的?” 昨夜风大御花园中残雪纷纷,她经过一株梧桐树残雪不小心落在肩头,风一吹便没有预兆的落在了扇子上。 雪水不干,昨夜舒宣和拿走扇子并未仔细检查,今早才发现坏了一角。 “我也不是故意的,多少钱我陪你就是。” “哈哈,此乃古扇,二小姐认为多少金银能买?” “就算司马相如亲笔我亦买得起。” 舒宣和仰天而笑几声。 “哈哈哈,虽不是亲笔却是有价无市,冉二小姐以为如何?” “那你想如何?” “二小姐弄坏宝扇自然要赔,本王不多要,一万两黄金。” 冉浅兮顿时瞪大双眼! “你疯了?一万两黄金?你把我卖了值那么多钱吗?” “那没办法,人总要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 “这样,我带你去青鱼斋挑几把,能扇风不就行了!” “那可不行,这是古扇,不仅仅是扇风这么简单。” 掌柜抓好药冉浅兮掏出了十两银子,舒宣和眉头一挑打趣起了她。 “十两银子能买五十副药,二小姐还说自己没钱?” “这个药很贵,你以为是什么野草吗?” “哦~一个宦宠二小姐都如此舍得,扇子却不打算赔吗?” 冉浅兮拿过药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我没说不赔啊,带你买去就是。” 舒宣和默默望着她莞尔一笑,欣然接受了她的赔付。 “那移步。” 第239章 换图 青鱼斋内他左挑右选,冉浅兮则不耐烦的跟在身后等着付钱。 逛了一圈,他终于看上一把江山彩扇,扇上灵物草木栩栩如生,江河山海蜿蜒不绝似迎面来。 “好画,就这把。” 冉浅兮示意小二将扇子包上。 “多少钱?” “这把三千两。” “不是多少?” 她语调突然提高,吓得小二往后缩了一下。 “三千两…”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拿过扇子前后打量了起来。 “什么扇子这么贵,镶金边了啊。” 小二:“回小姐,这把扇子是黎正仲亲笔,据说他自己也很喜欢。” 听到黎正仲三个字冉浅兮更觉得这三千两是天价了。 “三千两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能在城中央买一座三开院的宅子!” 小二点头哈腰的拍着马屁把她架了起来。 “二小姐应当不缺这点儿银子,毕竟在捕月楼都可一掷千金,这扇子买了只赚不亏啊…” “话虽如此,可这是黎正仲画的啊。” 舒宣和轻轻一笑凑了上来。 “二小姐是不打算赔了?” “不是不赔,这把扇子是谁画的都行,我都在他身上都花过三千两了,走走走,我带你找他画一把。” 舒宣和看了一眼被她拉住的衣袖,眉头一挑抽了回来。 “那看看别人的?” “嗯行!” 冉浅兮爽快答应,小二笑着带二人又走了一圈,舒宣和又拿起了一把九仙入梦扇。 “这把也不错,这把。” “客官好眼光,这可是欧阳哲临死前画的最后一张扇面,现如今是有市无价,若题阁和三贤馆都看不到这好东西。” 冉浅兮看了舒宣和一眼直接掏出三千两银票。 “买了。” 小二看着她手中银票,有些为难的接了过去。 “二小姐大方,但这得一万三千两。” 冉浅兮乍然回头,小二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一万三千两确实太多了。 “你疯了啊,狮子大开口?” “哎呦可不是小人狮子大开口,我看客官手中拿的也是欧阳哲亲笔,想来客官知道小的没多要。” 冉浅兮无奈撇了撇嘴,才欲掏钱舒宣和就变了口风。 “是有些贵,不如再看看别的?” “得了就这把,以后这种文物你别拿出来显摆了,换成别人都得拿命赔。” 话落直接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包起来。” 舒宣和本想用这种办法逼她拿走扇子找黎正仲修补,不料一万两她说掏就掏,等走出店铺他又变了想法。 “我觉得这把扇子不是很好看,不如退了,换成那把山河扇?” “不用了,你要是喜欢山啊水的,你把坏的那把给我,我让黎正仲看看能不能修。” 舒宣和轻轻一笑把扇子递了过去。 “正有此意。” 午后等魏忠好转一些,冉浅兮就拿着扇子找到了黎正仲家,才进门就看看见怀入凡近前相迎态度不甚友好。 “呦,这不是二小姐嘛,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冉浅兮白了他一眼直入正堂。 “你吃枪药了啊?” 才到正堂门口又被怀入凡拦住! “二小姐是要找谁啊?这里可只有你的未婚夫婿黎正仲。” 冉浅兮一把扒开他,转身走向了书房。 “真有病!” 书房内黎正仲神情落寞,望着寻寄两个字眉头轻蹙。 “你干嘛呢?” 听到冉浅兮的声音他不敢置信的把头抬了起来,突然就看的出神。 “阿浅。” “我这有把扇子你帮忙补补。” 她不闻不问黎正仲为何落寞,上来便想着让他补扇,他便更觉得无助与失望。 “愣着干嘛?看看啊。” 这时怀入凡带着怒火走了进来! “你要干什么?你看不出来他心中难过吗?” “为何难过?” 怀入凡顿时无言以对,走向书架拿来一张生辰帖,啪的一声扔到了冉浅兮面前! “为何?你自己看看为何!” 冉浅兮诧异的捡起桌上的生辰帖,打开一看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这是我的?” “对,不然你以为是谁的?我请你们冉府统一口径再来提亲!别到时候一个满心期待一个不屑一顾!” 黎正仲看不下去便出言相劝。 “怀兄不必气急,嫁与不嫁还是要让阿浅决定。” 冉浅兮长叹一口气坐到了黎正仲身边。 “昨日你去找过我?” “嗯。” 黎正仲淡淡一个嗯字,怀入凡又异常不忿。 “他日日找你你日日不在,如今又拿着一把破扇子找他来修,你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我这几天忙着百里庸封妃的事儿…还有冀北王…我…” 怀入凡:“你不必说了,我也算看明白了,你心里压根没有正仲,既如此倒显得我们强人所难,你现在立刻马上拿着生辰帖和扇子离开,恕不远送!” 冉浅兮望着他心中丝毫没有波澜,并且不疼不痒的笑了笑。 “这什么意思?倒是我的不是了?婚事是爹娘定的又不是我定的,怎么?你来这么一出是想逼我就范?” 二人间不容发的气氛一触即发,怀入凡才又张口,却又听到黎正仲重重的一声叹息。 “你们别吵了,扇子拿来我看看。” 冉浅兮也很不愉快,但还是把扇子推了过去。 “欧阳哲画的,你能修吗?” “我试着修修。” 怀入凡夺门而出,冉浅兮扬起不屑的嘴角朝黎正仲靠了靠。 “今晚你有时间吗?” “有。” 他的语气显然无精打采,或许是在强忍着难过在为她补扇。 “今晚我们在敬杨家的梅园烤羊你想不想去?” 收到邀请他迅速把头抬了起来。 “我能陪你去?” “那有什么不能的,走走,我们先挑身衣裳,扇子不重要。” 沉闷多天的他终于又守得云开挂出笑颜。 “听你的。” 第240章 辞别信 夜空疏朗,林中四人心情舒好,说说笑笑已经过去半晌,钱敬杨喝的正兴起,张口便是胡言乱语。 “除了卫季国之外,兮爷同我二人吃喝玩乐还没主动请过别人呢。” 黎正仲并没听过卫季国这个名字,自然有所疑惑,他看向钱敬杨举起酒杯敬了一杯。 “卫季国是何人?” 钱敬杨喝的颠三倒四思路已不甚清晰,脱口而出就是前者们的感情史。 “兮爷未婚夫啊,她没和你说过?” 黎正仲手上一顿,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商子徕用手肘碰了一下他,他才察觉出自己胡言,马上极力找补。 “哈哈…既无父母之命,那也就不算…不算了哈…” 冉浅兮尴尬的笑着已经不想说话。 “那如今他在何处?” 听到发问钱敬杨也开始尴尬,故作轻松的饮了一杯酒。 “他打仗去了。” 冉浅兮无奈的搓了搓鼻子,而后又为黎正仲倒了一杯。 “再喝点。” 她收手间右腕忽然被拉住,看着黎正仲复杂的双眸,她明白即将等来审判。 “所以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在等他?” “也不是,其实就算我不嫁给你也没办法嫁给他,百里庸是君他是臣,哪怕他凯旋而归也只能算为国尽忠拿什么娶我。” 听到这里,黎正仲顿时一愣。 “你说陛下要娶你?”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早就知道了。 “啊,所以说我嫁给谁就会连累谁。” 沉凝片刻后,他的笑容忽然变得笃定。 “我不怕,我是民不是官,陛下不会因小失大。” 冉浅兮轻轻一笑,举起他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见得,伴君如伴虎。” 钱敬杨:“兮爷也不必太过忧心,你不是还有冀北王吗?陛下多少也会给几分面子。” “呵呵,百里庸不杀他那是因为还没找到时机。” 只听噗的一声,受到惊吓的钱敬杨把还没咽下去的酒喷了出来。 “哎呦可不敢说啊,小点声小点声。” 商子徕:“或许兮爷决意与心爱之人成婚,陛下也会祝福。” “那谁是心爱之人啊?” 商子徕轻轻一笑给冉浅兮递了一瓣儿橘子。 “我前日听闻舒小郡侯对你青睐有加,谢国舅也是,他毕竟是皇后的兄长,陛下应会多加慎重。” “可得了,我和谢君当不成姐妹要当妯娌,一样得鸡飞狗跳。” 钱敬杨:“如果兮爷确实不想进宫,不如抓紧怀上,到时候木已成舟陛下也没有办法嘛。” 听到这里,黎正仲心间突然怔了一下,冉浅兮更是。 上一世怀的龙胎都被檀千焕打掉,更别说一介白衣的黎正仲。 “什么鬼办法,吃你的得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你嫁进去得了。” 冉浅兮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炸的他顿时不敢开口。 冉府内还灯火通明,夏侯瑾和冉跃廉皆皆未睡,黎正仲将她送至内堂本欲回去,不料被夏侯瑾喊住。 “哎呀姑爷来了。” 他戴着姑爷的名分转身行了一礼,事实上却连恋人都算不上。 “夏侯夫人。” “哎呀叫什么夫人啊,叫岳母,走,岳母啊有礼物给你。” 黎正仲被夏侯瑾带走,冉跃廉和女儿心平气和的谈了起来。 “黎正仲身后有晨阳王,晨阳王救过当今陛下性命之人,先皇在时更对这位兄长尊敬有加,如今你嫁给他于局势是最好的选择。” “我嫁谁都一样。” 冉跃廉愁容不展亦长吁短叹。 “唉,为父知道你不愿进宫才有了昨日之事,为父也知道冀北王对你不同,但你无论选择他们谁,结局都只有一个,不是冀北王金戈铁马踏破皇城封你为后,就是陛下发兵冀州血流成河,这种用百姓性命换来的血淋淋的幸福是你心之所向吗?” 冉浅兮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不愿做个替代品。 “我知道,可我也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 “胡说,我的女儿怎会是其他女子的替身,他的亡人我见过,远不及我女儿优秀,不过眉眼有两分相像,性格不如你胆量也不如你。” “但他第一眼喜欢上我一定是因为那两分相似。” “女儿,你的人生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成为什么人也都由你决定,你若总觉得你是影子,那么你将永远是影子,如果你活出自己的样子,则是百邪不侵。” 冉浅兮微微一笑,听着语重心长的教导,似乎迈过了那道坎,冉跃廉欣慰不已。 “我知道了,我愿意嫁。” “我知我女儿不依附什么情爱,不愿嫁给他无非是过不去心中那一关,但为父相信他定会全心全意对你,也相信你能在任何地方绽放。” 冉浅兮知道恋爱和婚姻是两个极端,恋人由自己挑选,夫君自然而然交给父母,因为她知道世上唯一不会害她、真心希望她过得好的人就只有父母和兄长。 “只是还不能声张,不然百里庸又要杀出来了。” “依我女儿。” 欢乐居中她在自己房中默默发呆,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异香,她抬头望过去,九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前。 “你伤都好全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靠近用力微笑着的冉浅兮。 “多亏二姑娘精心照料,小人今日已经好全了。” “好全了就好,你还回捕月楼吗?” “不去了,今日收到王庭密信,召我不日返回南月。” “回去也好,免了招人惦记招人恨。” “哈哈。” 九州宠溺一笑坐到了她的身边,不经意间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十分暧昧。 “小人今夜想再同二姑娘一度良宵,不收钱~” 冉浅兮伸开双手,他立刻俯上前抱住了她。 “二姑娘将是我一世的奢望。” 大雪已至,冉琼兮凯旋在即,这日,她收到了韩无的辞别信。 “望前时种种恍若前世,司空贪心不足,本想骗得蛊王却未全身而退,情不自禁乃为欲望,实则却有山海之别,你为皇城世家小姐,我乃山野一村夫,本来无法相交的两人却败给情欲,吾只愿阿浅今后伤心快乐皆有人陪,喜乐烦忧皆有人分享,司空前亲笔。” 看完辞别信冉浅兮心中落差不大却也无可奈何,既然决定要嫁人,那这种事情是无法避免的。 “还真有那味儿了,文笔不错。” 她收好信推开韩无的房门,却发现同有一封辞别信。 “这俩还真是好朋友,早就约好了。” 她打开信封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词句异常简洁。 “来时路匆匆,去留皆由风。无于错爱间看清自己,于热情中迷失自己,韩无此去人生难再见,望二小姐珍重。” 冉浅兮无奈的拍了下手。 “得,都跑了。” 她一整日都未曾离开欢乐居,不知为何心中空落,看上去像刚为情所伤一般。 “岁雪,你说什么人是注定要分开的?” 岁雪挑着簸箕中的雪松,难耐的看了她一眼。 “小姐,你这些蓝颜都是要分开的,不知道你在伤心什么,婚期将至,我都怕你送不干净…” 冉浅兮蓦然抬头忽然破颜而笑。 “哈哈,是啊,那怎么办?” “唉,慢慢来,昨天慎王传话来说让你还扇子。” 冉浅兮走进书房拿出了黎正仲做的上林赋全图,他知道舒宣和不是求扇而是求图,因为欧阳哲的作品无人能复刻,即便他能,也不敢轻易动手。 “我现在送过去。” “等等等等,天快黑了你明天再送,总感觉他没安什么好心。” “害呀,他不过就是求画心切呗,没事儿的。” 没想到她才走出两步就又被岁雪拦住。 “哎哎哎,那你到了也小心点儿,慎王他可能会有些其他的不为人知爱好,我怕你长针眼啊。” “哎呀放心。” 第241章 险些长针眼 慎王府— 冉浅兮兴致勃勃而来,进门便碰上舒寒正欲出门。 “哎?这么晚了你干啥去啊?” 舒寒望着她欣喜道:“师兄师姐下太行山了,我去迎一迎他们。” “嗷那你去,你爹呢?” “你找我父王做什么?” 冉浅兮大方坦然的打开画轴,一幅绘声绘色的上林赋映入他的眼帘。 “你爹的画我给他送去。” 舒寒忽然愣住,看着那幅图不由惊叹。 “这真是神来之笔,是何人所做?” 冉浅兮收起画不以为然的道:“黎正仲啊。” “果然只有他能画出有生命的行猎山河图,连不起眼的草木都这般活灵活现。” 听他一番硬夸,冉浅兮皱起眉头又打开画看了看,除了颜色新鲜没看出什么意思。 “有这么夸张?” “非也非也,并非夸张而是写实,你看连汉武帝的冕旒都如此真实。” “好好好,你说你爹在哪儿呢。” “应在书房,我带你过去。” “不用了,你师兄不是来了吗?快去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舒寒温柔一笑轻轻抱了她一下。 “好,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他们。” “行。你快去。” 冉浅兮抱着画直奔书房却未看见舒宣和,只好转身去往卧室。 她并未特意留意房中动静而直接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顿时令她内向,两名男仆赤身裸体被麻绳捆着跪在地上,一旁还有被抽的衣不蔽体的通房侍女! 她双唇紧紧咬在一起,此时此刻单枪匹马的她连遁地的心都有…… “哈哈哈哈…” 沉滞片刻她突然发笑,欲试图掩盖尴尬。 “哎呀,这慎王劳心劳力,连犯错的下人都亲自教导。” 话落,硬着头皮将画放在桌上,结果还未踏出房门就被舒宣和喊了回来,她脚下一怔顿时定在原地! “站住。” 冉浅兮活动片刻五官带着‘真诚’的笑容把身转了过去。 “慎王还有何吩咐?” 舒宣和嘴角轻轻一样走到她身后把门关了起来,这个举动对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你看到什么了?” 冉浅兮沉凝片刻竟选择装瞎…… “啊?什么?我看见什么了?” 舒宣和手中敲着马鞭围着她来回踱步,死亡的气息已经将她紧紧包裹。 他不说话继续踱步,受不了折磨的冉浅兮愕然睁开了眼睛。 “好,我确实看见你男女通吃了,还能弄死我不成?” “哈哈哈哈哈~” 这阵毛骨悚然的笑声直穿进冉浅兮耳膜,她已经开始害怕了。 “不是本王男女通吃,本王只是喜欢调教他们床笫之事。” 听到虎狼之词,她无语的闭上了眼睛,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似乎听到了此生最难以接受的故事,就在今天前还是檀千焕囚养生育工具。 “哈哈哈哈,好好好,还是王爷会玩儿,这…这真乃大雅!” 他嘴角一扬把马鞭递进了冉浅兮手中。 “你要不要试试?” 冉浅兮的表情已经变得难看。 “我抽你啊?” “哈哈哈哈,那你敢吗?” 冉浅兮接过马鞭横了他一眼。 “你如果继续挑战我我就敢了。” 舒宣和一笑走到了桌前。 “这是什么?” “画,黎正仲说你想要画。” 他打开画轴观摩片刻,对这幅神图很是满意。 “不愧是泰斗,这幅画怕是欧阳哲都不及。” 看着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名侍女,冉浅兮脱下斗篷为二人盖了上去,起身间又拿起地上的亵裤扔在了那两个男人身上。 待舒宣和回头,她已经扶起了地上的女人。 “盖好。” 她们声泪俱下的望着冉浅兮,无人愿受这种奇耻大辱。 “多谢姑娘。” 舒宣和一笑命人带走了地上的男人。 “二姑娘真是心善呢。” “是你变态。” “哈哈哈哈,本王钱又不少给,她们开心还来不及。” 冉浅兮无奈的看他一眼扶走两名女子,不料又再次被他喊住。 “等等,这是本王买的家仆,二姑娘一声不吭就带走怕是不妥。” “我呸啊,扇子一万三千两我给你买了,上林赋是赠送的,你还想再要钱?” “哈哈,本王最初的意思是只要图,但扇子是二姑娘的心意自然一并收了。” “那我的心意能把他们两个换走吗?” 舒宣和负手往这边走了几步,还未靠近两名女子她们就瑟瑟发抖。 “当然。” 听到满意的回答冉浅兮松了一口气,不料才出门又再次被他叫住。 “等等。” 她不耐烦的回过头道:“又怎么了?” 话音还未落地,他便转身拿起自己的斗篷披在了冉浅兮身上。 “天寒地冻。” 一瞬间,她并没反应过来。 “……” 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舒宣和不知为何又笑了起来。 一路回到欢乐居,岁雪一同往常的出来相迎。 “二小姐回来了?” “嗯,你给她俩治治。” “嗯好,小姐交给我,您快去休息。” 才走到房门前魏忠就拖着重伤的身子走了出来。 “二小姐用过饭了吗?” “还没,你和岁雪用过了吗?” “奴才也还没有,二小姐想吃什么奴才去做。” “不用,你这伤都还没好呢,一会儿我出去吃,你需要我带什么回来吗?” 魏忠隐隐动容的双眼深深装满眼前的女人。 “奴才不缺什么。” “那行,一会儿让澜姐给你们做饭,她做的好吃。” 三贤馆中美人莲花舞起,酒香灌满大厅传出数里。 来此做客的多半是才子,所以馆子的等级自然凌驾于捕月楼之上。 掌柜亲自带路,一直将他领进舒寒包房,房中一男一女对面而坐甚是仙傲。 “您先坐,小郡侯应当是去迎您了。” “行。” 她优雅入座,看清女子样貌不由惊叹,转头看了看舒寒的师兄更是倾赞。 嵇晚之只轻轻抬眸竟被她身上疏离又热烈的气质吸引,没有山上女子那种不近人气的普傲,是流落红尘中不俗的妖艳,像盛开在野花间的玫瑰。 “你们好,我叫冉浅兮。” 嵇晚之起身行了一礼,白桑也随之行了一礼。 “嵇晚之。” “白桑。” 冉浅兮欣然一笑,卓尔不凡的大师兄深深看了进去,意识到失态的他立刻举起了酒杯。 “是我失态,以酒谢罪姑娘莫怪。” 冉浅兮一笑也举起了酒杯。 “没有没有,我陪你喝。” 三人刚刚坐下舒寒就赶了回来。 “阿浅从哪儿来的?” “正门啊,你没看见我?” 舒寒惭愧的笑了笑。 “可是我走远了所以没遇到你。” 第242章 嵇哥哥 待四人全部落座还在沉默阶段,白桑就先打开了话题。 “这么漂亮的姑娘是谁啊?” 舒寒听够轻轻一笑有些惭愧。 “师姐慧眼如炬,我与阿浅关系确实不同。” 从刚进门白桑就看出嵇晚之对她有意,听着舒寒亲昵的回答,也料想到嵇晚之会失落,故而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发现果不其然。 白桑:“真是美人,师弟好事将近了?” “这…说来话长,我自希望能把她娶回家,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白桑并没打算说什么好听的话,所以句句一针见血。 “姑娘是心中有人了?是谁能比得上我们舒师弟呢?” 冉浅兮自然也感觉到了不自在,却并未打算否认。 “哈哈,我情况比较复杂,白姐姐怕是难以理解。” “哦?那有多复杂啊?” 冉浅兮眉头一挑算看明白了她,刨根问底实在不礼貌自然不能恭维。 “流水的郎君铁打的我。” 话音才落地,嵇晚之顿时抬起眸子看向了她,却没打消他一见钟情的念头。 “白姐姐和嵇哥哥难得来,今日想吃什么玩儿什么都算我的。” 一声嵇哥哥叫的嵇晚之心中甚是悸动,眸子中凌霜的神色瞬间融化。 “多谢。” “嵇哥哥不必客气,舒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他的师兄师姐自然也是我的师兄师姐,都是一家人说谢多见外啊。” 又一声嵇哥哥传进他的耳中脸上难掩笑容,自小到大从没有人这样叫过他,尽管在山上有爱慕他的小师妹,也都是以师兄相称。 几人从戌时初一直喝到亥时中,冉浅兮并未多喝,看着三人谈天说地只觉得隐隐发昏要睡过去了。 随着惯性的方向,她啪的一下倒在了嵇晚之肩头,舒寒和白桑顿时都坐不住了。 “阿浅妹妹困了,师弟快带她回去。” 嵇晚之看着肩头的冉浅兮笑意开始变得缱绻,连声音也都温柔许多。 “不慌,别吵醒她。” 僵持还没几秒,郝愈突然杀了过来。 “你小子请客怎么没叫我啊!” 一声高喊,冉浅兮瞬间被他吵醒,可尽管能睁开双眼却是迷离的状态。 “是我请的。” “噗,你都困成狗了,还喝呢?” 冉浅兮强制自己变得清醒,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丝毫不顾忌被嵇晚之喝过。 “这才几点,我还能喝呢。” 舒寒看着她放在桌上的酒杯醋顿时海翻波,嵇晚之看着却欣喜无比。 冉浅兮本欲再倒一杯陪他们喝个通宵,这时,黎正仲却拿着斗篷走了过来,他脚下生风看上去神采奕奕。 “怎么还没回家?” 舒寒望着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陪朋友呢。” 黎正仲温柔一笑,眼中和脸庞有数不尽的宠溺和包容。 “我知道,那也应少喝一些。” “嗯嗯,你先回去,我还得一会儿呢。” “没事,你慢慢喝,我在大厅等你。” 听到匪夷所思的回答,冉浅兮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睛。 黎正仲:“外面下雪了路不好走,得把你平安送回去我才安心。” 冉浅兮难奈的挑了下眉头,感觉还没成婚就没了自由,却不承想这是体贴入微,她思考片刻只能作罢。 “走走,反正我也困了。” 话落,她回头朝白桑和嵇晚之行了一礼。 “你们继续喝,等我精神养足再陪着一醉方休。” 嵇晚之打量黎正仲片刻浅浅一笑。 “下次我请阿浅。” “都行,那我先走了啊。” 舒寒愤然坐下,郝愈笑呵呵的坐到了他旁边。 “你别气啊,兮爷显然不喜欢黎正仲,你还有机会。” “她那样子哪里是不喜欢,他倒也有手段,见阿浅没回去就巴巴的找过来,装什么深情。” “哎呀好啦好啦,兮爷蓝颜知己那么多也没见你生这么大气,怎么对上黎正仲你们都不自信了。” “哼,我才没有,看不惯他罢了!” 郝愈难奈的摇了摇头,说话却是暗藏玄机。 “唉,如果他是冀北王你更看不惯了,连陛下面对王爷都没十成把握。” 舒寒愤恨中恶看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呀我不说了,反正我觉得你和黎正仲能比划比划,别认命太早啊兄弟。” 路上二人并肩而行,大雪纷纷落下,风吹的斗篷散散落落。 她本以为帽子会被吹开,于是抬手去扶却摸到黎正仲冰冷且骨感的手,原来他一直在帮自己压着帽子。 一个回眸,她迎来一阵春风般的微笑,俊雅而隐隐魅人的脸庞直击心脏。 “谢谢。” 他逐颜而笑拉起了冉浅兮的左手。 “别说谢谢我会生气。” 嗅着熟悉的气氛,冉浅兮知道他即将吻上自己,果然如此,他双手缓缓揽住对方的腰衔住了嘴角。 她缓缓闭上双眼,黎正仲便吻得难舍难戚,最终还是吻到了床上。 第二日清晨仍大雪飘零,冉浅兮被迫困在黎府,被迫陪他练起了字。 对于个别女子而言让黎正仲手把手教字求之不得,奈何她对文绉绉的东西毫不感兴趣。 大雪飘飘不绝,她无心写字又出不去,只能和他书房缠绵。 她慢慢转身,黎正仲笑看着她甚有滋味。 “做何?” 她并未多说什么就扒开自己外披朝黎正仲脖颈吻去,他也瞬间放下毛笔将她紧紧抱住。 “阿浅怎知我喂不饱?” “不…是我无聊…” 窗外大雪纷飞,一抹群青持伞立于雪中,野气的面庞为他和隆冬锦上添花。 冉浅兮一眼便看见他向书房走来,于是笑盈盈的跑了出去。 “舒兄!” 听到她的呼喊声,黎正仲马上把头望了出去,虽不欢迎却不能做无礼之徒。 “你来找我吗?” 舒寒野然一笑道:“是,今日师兄请客涮铜锅,我想着你爱吃便想带你一起去。” “铜锅啊?那还不快走!” 不料才迈出一步就被黎正仲喊住,她欣然回头本以为他会有啰嗦之词,不料对方只一句早些回来。 “外面风大早些回来。” “放心我知道了。” 舒寒难为情的拱起双手行了一礼,对方自然也回了一礼。 第243章 钟情与否 直到太阳落山冉浅兮仍未回府,黎正仲便又出门相寻,无论怀入凡怎样劝阻都无济于事。 他拿着斗篷找遍城南,跑了数家才找到这里,甜蜜的爱情在外人看上去是艳羡,可冉浅兮只觉得窒息。 几人说说笑笑准备离开,嵇晚之第一个在门前看到他。 “是你未婚夫?” 冉浅兮扭头望过去,看到他时果然没给什么好脸色。 “嗯,像要把我绑起来一样。” 嵇晚之浅浅一笑,黎正仲似乎感受到一阵挑衅。 “他很不放心你吗?” 尽管无奈,但她只能试着理解对方,毕竟文坛的神级人物是因为自己才变得这样没有安全感。 “可能,我们认识不到几天就上了床,他或许害怕会出现第二个他。” 言语之中虽然不难听出她的维护,可这种被无形监控的爱让人异常难熬。 “你怎么又找来了?” “我见窗外骤起大风故而担心你。” 面对桎梏,她不仅感觉不到丝毫心动,更甚生出逆反心理。 “我是三岁小孩儿吗?要是想回去自己会回去。” “我知道,但,我也不知怎么了,每天都提心吊胆。” 冉浅兮眉头一挑拿起了他手中的斗篷。 “我今晚在欢乐居住,你抓紧回去。” 话罢她便转身离去,压根不在意他心中是否失落。 四人一同离开,才出店门就在转角处遇见撑伞的檀千焕,面对他,冉浅兮显然没有那么排斥。 “你怎么也在这儿?” “今天风雪很大,我不放心你又出来喝酒。” “我没事儿,你也回去。” 檀千焕看向远方落寞的黎正仲不由心酸一笑。 “想来没我,你也有他人关心,为何没跟他回家?” 冉浅兮随着他的眼神转过头去,发现黎正仲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觉得烦。” “烦?若是杭九州或胥远朝来寻你你会烦吗?” 冉浅兮想都没想就抛出四个字。 “当然不会。” “是啊,你无非是心里没他,那又为何答应嫁给他?”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让我嫁我就嫁喽。” 檀千焕着急的上前一步,冉浅兮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你干嘛?” “你并不钟情于他,解除婚约我娶你回家。” 冉浅兮诧异的挑了挑眉,沉凝片刻鄙夷的笑了出来。 “你娶我?那百里庸必血溅冀州!” “难道他娶你就可相安无事吗?” “说不准呢,毕竟他不是你,不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更何况百里庸欠晨阳王一条命。” “兮儿,话虽如此却不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晨阳王是救他于熊口之下,但你想想,他是天子,想得到的东西必将不惜一切,哪怕你嫁给黎正仲也只是短暂的平静。” 听到这里,冉浅兮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那怎么办?把他杀了斩草除根啊?” “兮儿。” 听到加重的口吻,冉浅兮抬头看了他一眼颦起了双唇。 檀千焕看出她的为难故而加以安慰。 “你若解除婚约我带你离开,此生绝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我可拿性命担保。” “呵呵,你真有意思,被刺杀之后,到底是谁说我想嫁谁就赶紧嫁的?” 话落她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舒寒和嵇晚之随之跟了上去。 她一步一步走向黎正仲,又换檀千焕独自落寞。 “舒兄你们先回,今天确实风大我也回去了。” “阿浅。” 舒寒试图挽留,但与她对视片刻又松开了她,这场情爱游戏他似乎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如果是舒宣和或许还能奋力一搏。 黎正仲一路将她送回欢乐居正逢鹅毛大雪,他双眸中透着隐隐恳求,冉浅兮便留他住了下来。 戌时末雪越下越大,二人在东暖阁中围炉煮茶,茶炉滚出浓浓水雾,时光惬意享受。 “你给我煮的这个是什么茶?” 黎正仲:“白梨茶,我在茶汤中放了龙眼和百合,可补气安神。” “闻着好香啊,大家不愧是大家。” “阿浅愿意喝就好。” 茶汤出炉,清新甜美,闻着便让人欲醉,喝下去更是沁人心脾。 黎正仲望着她笑的生动,不难看出他在这段关系中,加进了多少真心。 “好喝吗?” 还没等她咽下去,牟澜就带着舒宣和走了过来,只听噗的一声,她险些被喷出来的茶汤呛死。 “噗!你你你你…画儿不都给你了吗?” 只见他嘴角缓缓上扬,冉浅兮立刻觉出不好的预兆。 “二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今日天寒地冻,本王却未等到你送来衣裳。” “啥衣裳?”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将冉浅兮挡在胸前,笑容越发耐人寻味。 “我的衣裳,那日可是二姑娘穿走了。” 冉浅兮第一反应就是朝黎正仲解释,尽管不爱他也不能在他面前被冤枉。 “我没穿他衣裳,他血口喷人的。” 黎正仲莞尔一笑,情绪异常稳定。 “我知道,或许是其他的东西呢?” 她大脑快速旋转,终于想起了那件绣金荷花斗篷。 “对了,你等着我去拿。” 她转身出门,不顾及窗外飞雪,舒宣和见状速为她撑开油伞,背手遮了上去。 “哎哎……” 冉浅兮险些站不稳,他莞尔转身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让人觉得腰肢和面庞那样有张力。 “持伞。” 这一刻,她也感受到了短暂的撩拨。 “多谢王爷。” 大雪渐停,不过半盏茶她便拿着斗篷走回了暖阁。 “给你给你。” 舒宣和打量片刻她手中斗篷,疑惑的挑了下眉。 “没为我洗净?” 冉浅兮也打量起了斗篷。 “没脏?” 舒宣和侧身将手背过,并没有想拿走斗篷的意思。 “既是本王借你的,用完以后洗净乃是礼节。” 冉浅兮顿时耷拉下了脸。 “你怎么这么矫情?你儿子都能把衣服铺地上给我当地铺,我就穿一会儿没脏没臭还要给你洗了?” 听到舒寒的作为,他立刻把头转了过来,脸色认真到了一定境界。 “他将衣裳铺在地上?” “是啊!” 沉凝不到一秒钟他忽然破颜而笑。 “哈哈哈,我儿还真能为你豁的出去,你可知他从不让衣袍沾上一滴露水,竟然还铺在地上。” “啊?” 舒宣和看向那件斗篷拿起来检查了一番,虽然连衣摆都未沾到尘土,却还放回了她的手中。 “洗了再还我。” 冉浅兮早已气冲九霄,直接将斗篷塞给了他。 “就这样了,不要扔了。” 既然如此,舒宣和只能先握紧手中的斗篷。 “那等天气大好再给本王洗。” 拿了斗篷本以为他会离开,却不料竟自若的坐了下去,冉浅兮顿时无语至极。 “你干嘛?” 舒宣和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袍,抬眸看了她一眼。 “围炉煮茶。” 冉浅兮骂骂咧咧的坐到黎正仲身边,他竟毫不忌讳的拿起面前茶杯一饮而尽。 “哎哎!” 冉浅兮极力阻拦,可待舒宣和把头转向她,杯中茶汤已经见底。 “不妥吗?” 她不耐烦的抢过自己的杯子道:“不妥。” 舒宣和会心一笑没有理会她。 “黎大家怎么不说话?看着本王占你未婚妻便宜竟无动于衷。” “非也,只是我不信王爷冒雪而来是为了调戏有夫之妇。” “哈哈哈。” 他又仰天大笑几声,暖阁中的气氛好像不一样了。 “本王此来是想看看你对她怎么样,如若不好,本王…的寒儿愿取而代之。” 第244章 美男计竟是为了诱杀 舒宣和言辞中多有闪烁,冉浅兮所以未觉出不妥,黎正仲却反应了过来。 “慎王之意可也是小郡侯之意?” 霎时间二人四目相对,不知为何竟让人觉出鹬蚌相争之意。 舒宣和:“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想法亦为寒儿所想。” 黎正仲浅浅一笑,拿出一个新杯子为他添了杯茶。 “慎王既有您口中的父母之命,阿浅与我也有冉掌院夫妇的媒妁之言。” 还未等舒宣和重新开口,他继续接上了没有说完的话。 “倘若小郡侯真心爱阿浅,阿浅也愿嫁给他,黎某自然不强人所难,但倘若王爷想借着小郡侯为由刻意接近阿浅,黎某倒是要加以揣测了。” 阁中一共三人,其中两人都在打哑谜,只剩冉浅兮一人晦涩。 她无意间抬起头发现舒宣和一直在看自己,眼神与笑容那样耐人寻味,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不妥。 “觅此良人,焉有兴趣。” 听到他物有所指的话,大脑飞速运转的冉浅兮突然瞪大双眼。 “你说什么鬼话。” 见她神情激动,舒宣和一笑并未回应她。 翌日— 巳时刚过大雪初停,冉浅兮走在回冉府的路上忽被人拦住。 那侍卫看上去锦绣华服不像出于普通商户,他先是礼貌的行了一礼而后道:“冉姑娘,慎王有请。” 冉浅兮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并未打算赴约,婚期将至,她也没有心情再结识什么胯下之臣。 “没空。” 见她远去,侍卫又跟上前拦住了她。 “二小姐别与属下为难。” “我都说了没空,他有什么事儿可以来我家找我,我没心情过去。” 眼见侍卫有些无言以对,还没等他再说什么,舒宣和的声音从不远处的马车上传了下来。 “本王的衣袍二小姐还未洗。” 他用扇子掀开车帘,脸庞邪魅到妖孽却不阴柔,额间点着朱砂花钿,橄榄绿的衣袍上绣着火凤,袖口、裙摆、领口皆缀着一抹猩红,他似乎比前几天在意打扮了。 冉浅兮难耐的撇了撇嘴道:“那你拿回来我让下人洗了。” “既然是二小姐用过,怎好假手于人?” 这一刻冉浅兮终于憋不住了,火气一瞬爆发。 “你有病?当王爷这么闲吗?闲出屁来了吗?” 听到污言秽语,舒宣和并未生气而是缓缓走下了车。 “无理取闹多是男子形容伴侣,二小姐如今对本王说,莫非是有暗示?” 冉浅兮全身一怔,立刻伸手挡住他继续说下去。 “得得得,我不想和你多说,帮你洗了就是,拿来。” 舒宣和瞬时又往前上了几步道:“去王府洗。” 此时的她已经是一言都不想发,就想着怎么摆脱这个瘟神,她无奈的走上马车,舒宣和一笑背起手跟了上去。 车内二人并肩而坐,舒宣和自若的抚着扇子,一阵阵冷风吹进了冉浅兮衣袖。 “别摇了,这是大冬天。” 他嘴角一扬并未显露出任何表情,仍肆无忌惮的扇着。 “二小姐所赠,本王自然要天天用。”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舒宣和这才放下扇子。 “你冷?” “废话肯定冷。” “哈哈,那我不扇了。” 说罢,从暗箱中拿出一个斗篷给她披了上去,她一怔立刻躲开。 “哎你可别给我用了,我还得多洗一个。” 舒宣和愣了一秒轻轻一笑,照样把斗篷披给了她,一路上也未再多说一句话。 慎王府— 庭外空气冰冷到刺骨,冉浅兮带着不忿欲走向后院,嘴里还絮絮叨叨的骂着。 “烧水,我给你洗。” 正堂门前,舒宣和淡淡一笑,看着她倔强的背影难耐的摇了摇头。 “本王才想起来,那件斗篷洗完了。” 听到这句话,冉浅兮乍然回头,愤怒直冲九霄! “那你还让我来,玩儿我啊!” 他背手往前走了几步,将她缓缓抵在门上,开口便是虎狼之词。 “对~让我玩儿吗~” 二人四目紧对相顾无言,舒宣和见她没有过激的反应,握住她的双腕反扣在了门上。 冉浅兮眉头轻皱,就这样持续良久,舒宣和忽朝她脖颈吻去! “我草!” 她吓得一把将他推开他,由于太着急所以用大了力气,以至于他虽未踉跄摔倒,手中的扇子却掉在了地上。 “你千方百计叫我来是想跟我做爱啊!” 舒宣和并未恼羞成怒,仍那样漫不经心的笑着。 “二小姐怕了?” “我承认你风韵犹存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但也不能强抢民女!” 舒宣和轻笑一声捡起扇子,转身坐到了堂前的椅子上。 “二小姐难道不是红尘浪客吗?” 听到他意料之外的回答,冉浅兮瞬间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红尘浪客也不是妓女!” 哪怕至此,舒宣和仍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还是一脸耐人寻味的笑容。 “既如此,是本王唐突了,二小姐请回。” 逐客令一下,冉浅兮变得更加愤怒了,走上前一把拽起了他的衣领。 “你踏马真当我是妓女啊!” “非也,既然二小姐不愿配合,本王又怎忍心强迫呢?” 冉浅兮晦气的松开手,用力的指了一下,好像戳进了他的胸口!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儿子和你一模一样!” “哈哈哈,那二小姐的意思是改变主意,想同我春风一度了?” “我呸,我度你妹!” 她愤恨转身,不料走出没几步,竟然碰到柳寻和吕为恩,顿时茫然不解。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柳寻看见她也是满心狐疑。 “兮儿?我们来此是有公事。” 身为忠臣,他们自然要为百里庸分忧,而且天子的忧只有一人。 因为檀千焕逆转时空的代价,现如今仕途正在一点一点走向结束,朝中命官自然分成了两派报团。 舒宣和看上去不务正业,却是先皇的谋士,正因为有了变数,百里庸才命人将他请回皇城,其目的就是对付檀千焕。 谢赢是为国舅,为彰显皇家仁慈自然不能带着吕为恩抛头露面,那么百里庸最信任的柳寻就成了始发人。 慎王兵力虽然不多,但朝中老臣多半买他的面子,又和胥远朝交好,百里庸得知其和檀千焕的利害过节,自然会加以利用。 “什么公事?” 听到她的问题,舒宣和起身走了过来。 “既然是公事又岂能告知二小姐?” 冉浅兮没有多加理睬,她根本不知道舒宣和这一出看似不高明的美男计其实是明智之举。 舒宣和主张以冉浅兮为饵诱杀檀千焕,可其他人却极力反对,所以此事一再不进不退,这次他们来正是为了重讨诛杀妙计。 第245章 天子局现 只要一说到公事,冉浅兮就会联想到和檀千焕有关,所以她也没有了离开的打算。 “哈哈,不说就不说嘛…他吕先生是我家门客,我应该以礼相待对不对,你们先聊,等聊完我请客咱们吃一顿。” 话落,冉浅兮自然的把手放在了吕为恩的肩头,他竟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站在一旁的柳寻看了舒宣和一眼,舒宣和似乎得到通知一样悄悄走到了冉浅兮身后,眼见他右手抬起,柳寻瞬间上前拉住了他。 柳寻:“既然是这样,那兮儿先请吕侍郎吃饭。” 冉浅兮:“不急不急,你们先聊。” 没有开口的舒宣和眉头紧皱,堂中的气氛忽然尴尬,连笑容也异常虚伪。 四人僵持片刻,吕为恩开口了。 “恩正巧饿了,二小姐破费了。” 回应来的十分突然,冉浅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啊?现在就饿了吗?” 吕为恩莞尔一笑道:“正是,劳烦二小姐,恩感激不尽。” 很明显几人不想当着她的面继续说下去,冉浅兮也只好和吕为恩先行离开慎王府。 王府堂外还剩柳寻与舒宣和两人,可见他神情过度紧张,但舒宣和却不以为然。 “慎王方才是要打晕兮儿?” 舒宣和轻轻转身打开了折扇,一副胸有成竹模样。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要天下又想要陪看天下之人,拘泥于情爱如何一挽狂澜?” “兮儿不能成为筹码和诱饵。” 听到他过激的回应,舒宣和眺了他一眼无奈的走进了内堂。 无论是他还是胥远朝,在舒宣和看来都像神经病一样既要又要。 “既然如此本王不擅自行动就是,不如聊聊今日的主题。” 捕月楼— 台上翩翩起舞,台下看官卖力鼓掌,吕为恩和冉浅兮坐在包房吃着山珍海味,无一人过来打搅。 “吕先生多吃点。” 冉浅兮殷勤的夹着菜,对方更是喜出望外。 “谢过二小姐。” “害呀不客气,我早就想请你吃饭了,作为我家门客,我都未尽地主之谊。” 吕为恩冁然一笑,一双梨涡醉人如沐春风。 “二小姐言重了,能得掌院赏识也是我的荣幸。” 寒暄才开始,她便淡淡一笑结束了。 “现如今要成为国舅府的门客了。” 听到突如其来的暗示,吕为恩忽然轻锁起眉头。 “二小姐何出此言啊?” “没什么,你日日跟着谢赢办公,又在父亲的举荐下他的庇护下成为刑部侍郎,难道不应该挪驾住进他家吗?” 直到此时,吕为恩才觉出事情不对,她不阴不阳的把话题拉到公事上,分明是试探。 “冉掌院和谢国舅对我而言都有知遇之恩,在下一直铭记于心。” “哈哈哈,谢赢查的多半都是朝堂之事,你跟他在一起也能多多照拂冉府,我爹肯定很欣慰。” 吕为恩轻轻一笑才欲开口直被冉浅兮噎住。 “所以你们都查啥了?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牵扯到冉府?” “我…” 见他支支吾吾多有为难,冉浅兮还是选择一笑掩过尴尬。 “哈哈,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她又公事重提,但此时的吕为恩已经没了防备。 “你快说说今天去慎王府是要什么秘密啊?” 吕为恩迷迷糊糊的道:“陛下问鼎天下,容不下心有邪术之人,命我等铲除奸恶。” 奸恶两个字刺入冉浅兮双耳,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檀千焕,看来百里庸是要明着和他动干戈了。 本以为自己嫁了就没事,可事实上就算没有她,二人也早势同水火。 这一世万千士兵百姓才是无辜的一方。 “那你们要怎么搞?” 吕为恩艰难抬头,还没等开口就醉了过去…… “哎哎哎…” 她着急的大喊了出来,可是对方仍没有醒。 既然吕为恩已经醉倒那便为他开间花房,托他回房的路上二人一顿踉跄,直到进了房门脚下仍是不稳,故而啪的一下一起摔倒了床上。 剧烈的撞击与磕碰使吕为恩吃痛醒来,当发现冉浅兮正趴在自己身上顿时酒醒一半。 冉浅兮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距离近在咫尺。 她揉了下被撞青的脚腕龇牙咧嘴的笑了笑。 “哈哈哈,疼死我了,你疼吗?” 望着身上冰肌玉骨的女人,吕为恩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脸颊早红的像火烧一样,与生俱来的纯粹中还带着一点欲望。 “在下…在下不疼……” 冉浅兮缓缓爬下他的身体,脚腕还传着阵阵刺痛。 “磕死我了磕死我了。” 吕为恩坐起托着他半醉的身体想要为她揉揉。 “在…在下替小姐看看……” 冉浅兮一笑摆了摆手。 “没事儿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被拒绝的他紧张且局促的挫着手指,二人还亲昵的坐在一张床上。 “没事儿就好…多谢二小姐送恩回房…小姐辛苦了…” “不辛苦,要不你先睡,我就回家了。” 冉浅兮话落吕为恩将目光望向了窗外,入眼一场鹅毛大雪。 “外面雪大路滑,不如等雪小些恩送小姐回去。” 看着窗外肆意飘落的雪花,冉浅兮只好听取他的建议。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尴尬,她本来想找找话题,但开口闭口都是今天慎王府的秘密,故而直接闭嘴了。 大概僵持一刻钟,冉浅兮的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了,因为这种压抑的气氛比爱情的桎梏还要难过。 “哈哈,你老家是南方的哈?” 她的话题尴尬到生硬,难为吕为恩耐着性子回答。 “嗯,是…” 冉浅兮看着他一通尬笑,持续片刻收起了笑容。 又过片刻,她再次找到话题…… “哎?那你家里都有谁啊?” 吕为恩将凝水的眸子转过去,美貌入眼时稍有害羞的笑了笑。 “还有大哥大嫂。” “啊,哈哈哈,那你父母呢?” 说到这里,吕为恩忽然沉默下去,冉浅兮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冒昧。 “抱歉哈,勾起你的伤心事了吗?” 得到抱歉,他又冁然挂出笑容。 “无妨,爹娘走的早,从小便是我们兄弟相依为命,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他们对我很好无微不至。” 冉浅兮轻轻一笑道:“我大哥对我也很好。” “恩略有耳闻,冉将军对二小姐倍加宽容。” 话题终得结束,二人顿时间又陷入沉默… 本以为雪会慢慢停下来,不料想却越下越大,冉浅兮轻叹一口气躺到床上,坐在一旁的吕为恩则更加紧张了。 “对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我们可以聊聊她,那样就不会尴尬了。” 吕为恩莞尔一笑道:“恩未觉尴尬,与冉姑娘聊天甚觉趣味。” 第246章 放荡难消 两人不尴不尬的在花房中等到黄昏后,鹅毛大雪丝毫没有要停的迹象。 青纱帐外升着袅袅香烟,薰衣草的香气令人心神宁静,在大雪纷飞的冬季提供阵阵温馨。 冉浅兮悄然入睡,吕为恩还在分享自己经历过的趣事,他轻轻转头却望到已经睡熟的她,竟欣然笑了起来。 入夜时分吕为恩感到饿意,想喊冉浅兮一同去用餐,却犹犹豫豫的不忍心打搅。 他试探着晃了一下对方的手臂,不料正在睡梦中的她一把将自己揽进了怀里。 他全身刹那碰到一阵柔软,竟狠狠扎进了她的肋间… 气氛在这一刻迅速升温,他抬起面红耳赤的脸颊,身下那副风姿让人热血沸腾。 与此同时冉浅兮缓缓睁开了双眼,当看见被自己紧紧搂着的吕为恩后,尴尬的笑了笑。 她试图掩饰过窘境,却看到身上的他红着脸颊双眼迷离。 “在看我?” 刚好的气氛被冉浅兮拿捏,吕为恩没有回应,她探起纤长的脖子在他嘴唇上细碎的吻了三下。 此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嘴唇上还真切的余留着温柔。 “是不是惊讶了?” 冉浅兮抛出问题,他不由的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该回答是还是不是。 就在这时,他腰间忽然感到一阵温热,柔软的手臂将他深深环住。 “不用惊讶,等你熟悉我以后就习惯了~” 还没等他给出什么回应,冉浅兮已经拉下了床帘,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他没办法不懂。 “也让我熟悉熟悉你~” 调情的话在他耳边温热环绕,气息和温度像从他耳根钻进心窝,看着身下让人欲死的脸庞和身段,无论多么荒唐他都无法理智叫停。 “恩请二小姐赐教~” 普通到无聊的一天,发生了令人咂舌的一夜狂情,两个看上去无论如何都没可能得人,正在疯狂贪恋的索取着彼此。 待吕为恩这个新手摸索出门路,冉浅兮已经是大汗淋漓,对方全是感情没有技术。 几日后— 天刚蒙蒙亮,放荡的冉浅兮又和嵇晚之有了一夜欢愉,她从花房中醒来,翻身却摸到一旁的空枕头,她强制自己睁开双眼,房中并未见嵇晚之身影。 以为对方先行离开,她也整理好衣装回了欢乐居。 午时,院中冉浅兮和洪藩有说有笑的堆着雪人,大门外吕为恩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见到眼前这一幕,他突发的感到一阵失落,因为眼前的二人像素日恩爱的情侣。 他调整好状态唤起了她。 “二小姐吃午饭了吗?” 听到声音冉浅兮迅速回头,手中还握着即将砸向洪藩的雪球。 “吃了啊,你来给我送饭吗?” 吕为恩长舒一口气向她走了过去,洪藩观他表情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于是微微一笑回了房间。 “你们先聊。” 不料还没等他转身就被冉浅兮拉住。 “咱仨边堆边聊。” 知道在照顾自己情绪的洪藩,不由生出一阵感动,再是微微一笑答应了下来。 “行。” 冉浅兮松开他的手看向吕为恩,他身上的纯情和率真已经转变出爱意。 “你拿的什么?” 吕为恩笑笑道。 “听岁雪说二小姐喜食红薯,我便烤了些送来,不料小姐已经用过午膳实在惭愧。” 冉浅兮自然接过食盒,动作快到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小时候总和他们烤着吃,正好馋了谢谢你。” 吕为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小姐开心就好。” 冉浅兮和黎正仲的婚事一夜之间皇城尽知,自然也传进了百里庸的耳朵里,冬至家宴上他无心用膳,妃子们争出花样的哄他开心仍爱搭不理,甚至一度不胜其烦。 蝶嫔身穿仙羽衣翩翩起舞,他更是头也懒得抬。 察觉出他心情低落,蝶嫔停下动作扭扭捏捏的走到了他身边。 “皇上,您怎么了,嫔妾跳的不好吗?” 见她一副娇柔做作模样,还没等敬酒就被百里庸呵斥! 他眉头紧皱横了她一眼道:“谁让你上来的?下去!” 蝶嫔身体一抖,吓得已是胆裂魂飞,只好灰落落的跑回自己的位置,也正因为如此,宴会上传来无数嘲笑。 “哈哈,哎呀,蝶嫔妹妹这舞跳的可真是好看呢。” 协妃不疼不痒的阴阳话让蝶嫔下不来台却只能忍着。 听到夹枪带棒的语气,百里庸看了协妃一眼同样被大声呵斥。 “吃饱了就回去!” 两位宠妃接连吃瘪,其它妃子自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朕让你去请冉老二你去了吗?” 听到询问,一旁侍奉的孙隆顿时汗流浃背弯下了腰。 “启禀陛下,您曾有不必勉强的旨意,所以…所以…冉二小姐并未请来啊!” 百里庸犀利的眼神像能把人扒皮一般,孙总管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跪了下去。 “你的意思倒是朕的不是了?” “哎呦陛下,老奴不敢,是老奴无用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再去请!” 孙隆颤颤巍巍的从他脚边爬起,不到半分钟就消失在大殿中。 妃子们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尤其皇后,眼神中的杀意丝毫藏不住。 欢乐居中三人在亭中无忧无虑的分享着烤红薯,说说笑笑好不快活,魏忠在一旁伺候烤肉,尽管没有宴会仍能尝到美味。 不过两刻钟,门外就传来了孙总管的声音。 “冉二小姐可在吗?” 冉浅兮虎躯一震头也没回的跑回了房间,吕为恩还坐在一旁一脸茫然。 孙总管迈着阴柔的步子走进内院,才到就碰见亭中的三人。 “哈哈,吕侍郎,老奴有礼了。” 吕为恩点头示意,孙隆直起了腰。 “敢问二小姐可在啊?” 洪藩:“阿浅身体不适,总管有事可移步内堂。” “这怎么上午还好好的,下午就病了?” 眼见他不相信,洪藩轻轻一笑上纲上线。 “风寒来的急,还没得空禀报公公。” 孙总管一怔,自己算什么东西敢让冉浅兮禀报,吓得他立刻弯下了腰。 “折煞老奴了,是陛下惦念着二小姐,老奴几番来请都不曾请到,既然如此,老奴这就回宫禀报陛下。” 洪藩也笑着拱起了手。 “有劳孙总管。” 待他离开,冉浅兮小心试探的走了出来。 “他回去了?” 洪藩一笑为她添了杯热酒。 “是,回去了。” 冉浅兮长舒一口气坐了回去,洪藩简直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自己想什么都不言而喻。 “一天请八百趟,侍内阁的太监也没这么勤啊。” 可想而知回到冬至家宴上的孙隆是怎样夹缝求生的… 第247章 帝王的暗示 亭外牛毛小雪轻轻摆落,孙隆将冉浅兮抱病的消息送回了皇宫,几人烤肉还没吃完,百里庸出现在大门外。 “陛下驾到!” 听到传驾,冉浅兮手上一抖,还没到嘴的烤肉顷刻不翼而飞,马上进入焦急状态,洪藩几人也同样慌张起来。 冉浅兮急忙跑回房间,百里庸才进门便看见亭中狼狈,空位前的酒还冒着热气… “还敢欺君!” 魏忠、吕为恩、洪藩愣了片刻,拖着僵硬的身体跪在了地上。 “草民、奴才、臣参见皇上。” 对于地上跪着的三个人,百里庸并未多加理会,余光扫过他们后直接走向主室。 被子里的冉浅兮稍有颤抖,听着越逼越近的脚步声,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 “咳咳…陛下止步,民女病入膏肓怕传给天子。” 百里庸并未停步,慢慢靠近床边试探着伸出骨感分明的长指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着了风了?” 只一瞬间冉浅兮就极速握住他的手,气氛就在这时忽然陷入尴尬,因为她心虚的表现有些过于明显了。 “是啊是啊,臣女要是把病气过给皇上,万死难辞其咎。” 听着她故作虚弱的声音,百里庸轻轻笑了一下,装病的她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温柔。 “朕乃九五之尊,不在意小小风寒。” “不陛下,您得在意,生病太难受了,您就赶紧回去,臣女明年就好了。” 百里庸轻轻一笑道:“哦?爱妃还是神医?” “那倒不是,开春天气回暖,臣女的病自然会好了。” 气氛继续沉默,一联想到明年春日,百里庸不得不开口问问盛传整个京城的婚约。 “到时,你就嫁给他了?” 听到出乎意料的问题,冉浅兮快速转身坐了起来,已然忘记自己是在装病了。 “嫁给谁?” “黎正仲。” 这时的她才想起自己已经是有了正式婚约,不过提及到未婚夫他没有憧憬和幸福,甚至连表情都懒得波动。 “我…对啊,嫁给一个诗人也不错…” “那你爱他?” 一针见血的问题直接刺痛她的心,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爹娘喜欢呀。” 望着强颜欢笑的她百里庸心疼无比。 “朕问你是否爱他?” “我……” 她忽然滞涩,尽管接受了婚约,仍说不出违心的话。 “哈哈,嫁给谁都一样,过日子罢了,我有钱,他有脸就行啦。” 百里庸激动的站起身,心中十分害怕,怕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怎会一样?你嫁给朕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嫁给一个书生有什么用?他能给你什么权利还是什么至宝?” “额…或许嫁给他我能有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听到她复杂的语气面前的男人霎然红了眼眶。他鼻尖一酸眼泪直接落了下来,无论几辈子他总是那么爱哭。 “你想选择什么结局?朕能帮你,朕定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和截然不同的生活。” 听着格外奇怪的话,她想不突然顿住都难。 “我…” 她不知道为什么百里庸这种话那样熟悉,像和檀千焕的保证一样。 百里庸:“你相信朕,只要你进宫,佳丽三千朕充耳不闻,你若还有不满,朕将她们全都赶出宫去,死生不复相见。” “还有,你不是不愿做妃吗?朕封你西宫皇后,从今往后谢君只是臣。” 越抬越高的身份地位险些让她动摇,如果一开始就不招惹檀千焕,在他的庇护下也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害,大昌立国一百年哪儿有两个皇后的先例。” “前朝不曾有,不代表朕在位时亦不可有。” 冉浅兮双眼顷刻凝结,因为他字字句句皆发自肺腑。 出神且深情的望了她片刻,百里庸松开了握紧的双手。 “冉卿还有五日班师回朝,届时朕会有嘉奖的旨意,你好好考虑。” 话落之后他便消失在了房中。 捕月楼— 冉浅兮愁眉不展,钱敬杨、商子徕、夏侯琛、白问骁也一样无精打采。 “兮爷,你怎么一脸死了丈夫的表情…” 冉浅兮抬头看了看多嘴的钱敬杨并未理睬,商子徕也开始担心了起来。 “可是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唉!” 她一声长叹传出来,夏侯琛不耐烦哎呀了一声。 “哎呀,你倒是说啊,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白问骁警示的目光顷刻落在他的身上,张牙舞爪的他瞬间把嘴闭了起来。 白问骁:“表妹应当是在发愁婚事?” “对啊。” 白问骁淡淡一笑,卷起袖子为她剥起了虾。 “心中有爱但不是黎大家?” “我没有所爱…” “怎么会,想来冀北王是你心尖上的人。” 冉浅兮顿时瞪大双眼道:“你说啥?你喝多了?” 白问骁浅浅一笑,第一只虾便剥好了。 “陛下和冀北王更与众不同些?” 冉浅兮接过虾不屑一笑道:“把我说那么花心,心里怎么可能一下子装下两个人。” 不打自招的她轻易逗笑白问骁。 “是吗?我没说你心中装着两个人啊…” 冉浅兮一顿,手上的虾忽然就不香了。 “那…那…我说了吗?” 白问骁轻轻一笑,又给夏侯琛剥了起来。 “嘴上虽未说,但事实如此,只要陛下召你无论如何你都会去,只要提到冀北王,你也总是那样激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 冉浅兮抬起头看了眼夏侯琛求知道:“真的吗?” 夏侯琛:“反正不是假的。” “切,那是因为他俩有权有势,我一介草民当然不能造次。” 看着嘴硬的她白问骁难耐的摇了摇头,夏侯琛一下便指出问题所在。 “不够喜欢黎大家可能是你情人太多了,这样,明天我把欢乐居那三个撵走,让他住进来,保管你日久生情。” 钱敬杨看了夏侯琛应和道:“对对对,还有那个什么舒小郡侯,他大师兄叫什么来着?撵走全撵走。” “啧,干人家大师兄什么事儿。” “嘿!怎么不干?那天晚上我去你长包房找你,床上躺的是谁?” 老底被他揭露无疑,恼羞成怒的冉浅兮狠狠砸过去了一个糕点。 “那天我不是喝多了吗?” 钱敬杨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捂上了嘴唇。 “嚯,你还能喝多?哪次不是点几个男妓被你喝倒几个?还在这儿扮上了。” 冉浅兮羞愧的捂上额头,还不到三天就哄的人家以身相许。 嵇晚之白衣飘逸像九天下凡的仙君,每个转身都能净化双眼与心灵,一颦一动都牵出风尚,尤其他的挽剑回眸,在纷飞的凌雪中带着温度。 每每见他练剑都是一脸花痴,逼得舒寒好几天不理他,逼得白桑一气之下回了太行山。 第248章 王爷持续宫斗 说曹操曹操到,才说完这位大师兄,嵇晚之便携剑而来。 见到风度翩翩的他,夏侯琛拍了拍白问骁,四人一起让了位置很是默契。 “阿浅今日可有惦念我?” 见面第一句便是情话,高冷外表下却是一个粘人的小猫,哪怕半个时辰不见就会问她想没想自己。 “啊…哈哈…想了想了…” 嵇晚之淡淡一笑,尽管旁边四人紧紧盯着自己,仍抬起冉浅兮的下巴朝嘴唇吻了上去。 钱敬杨攥紧想要杀人的拳头,商子徕眼不见心为净,夏侯琛在一旁看的直摇头。 “嫁人也治不好花心。” 本以为粘人的会是吕为恩,结果人家是妥妥的清君子,知道表达自己的爱意却也知道给对方足够的空间。 吻完冉浅兮的他沾沾自喜,出神的看着眼前人,嘴角一直不自觉的扬着。 冉浅兮:“你吃饭了吗?” 嵇晚之莞尔一笑道:“没吃,听岁雪姑娘说你在这儿,我便马不停蹄的寻了过来。” “那你找我什么事呢?” 嵇晚之一愣,扬起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放了下去。 “你此话的意思是只有事才能找你吗?想你便不行吗?” 冉浅兮转而一笑,看上去稍有心虚与尴尬。 “当然不是,我这不是陪朋友嘛,你和他们又不熟,怕影响你嘛。” 嵇晚之浅浅一笑,这样不过脑子的谎话他竟然也信了。 “无妨,我主要是想陪你,那天过后你对我多有冷淡,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此时的冉浅兮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心中除了愧疚还是愧疚,他就像一个以德报怨的孩子,根本不会想自己只是不要白不要。 “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喜欢呀…我给你剥个虾。” “有阿浅这句话,晚之便夜夜心安。” 冉浅兮战术性的摸了摸额头,笑容也是越来越愧疚,说话也是越来越心虚。 “我对你不好吗?” 嵇晚之接过虾笑得更加深情,连嚼虾都不忘笑着。 “自然是好…我不日便要回宗门了,想问问阿浅对我的心意到底如何。” 看着痴情的白衣修士,对冉浅兮一清二楚的钱敬杨不由悲叹… “多好的人被兮爷祸害了。” 商子徕:“非也,虽说这种事你情我愿,可兮爷终究是吃亏的。” “她吃什么亏?” 商子徕淡淡一笑道:“裙下郎君兮爷碰了许多,可又有哪一个和她走到最后,半生风光细想来还是身边无人。” 钱敬杨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摆了摆手全身上下都是不服。 “这怪谁啊?还不是兮爷不想把他们留在身边。” 商子徕再是一笑没有理会。 夏侯琛:“这些人没人配得上我家这祖宗,怎么看都不合适。” 另一边嵇晚之迫切的等着回应,冉浅兮想了又想就只有老套路。 “你想我什么心意?” 嵇晚之犹犹豫豫道:“我希望能和你结为道侣。” 她瞬间呆愣,连嘴唇都跟着微微颤抖。 “道侣的意思是我也得上山…” “嗯,你还需……” “还需拜入知乐宗门下。” 嵇晚之话还未说完,檀千焕便一身白衣长身玉立于身后。 听到熟悉的声音冉浅兮光速回头,那张倾世容颜在前世今生的情况下仍能把她打动。 “娘的,蛇蝎美人!” 嵇晚之也随之转身,可看清檀千焕的容貌后脸不由令他深感危险。 “阁下怎知我宗派?” 檀千焕嘴角轻轻一扬,只这样简单的动作就穿透人心。 “太行山上共就那么几家,本王二十年前便了于指掌。” 嵇晚之上前行了一礼道:“上次长街匆匆一别,在下还不知阁下名讳。” “檀千焕,本王记得你们宗主也曾如此问过。” 嵇晚之一惊,这个名字他作为大弟子在师父口中听到过数遍。 二十年前,知乐宗老宗主的女儿对他一见钟情,但是二人并未走到一起,后来大弟子嵇也与其成婚,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新的宗主。 夫妻二人无意提起檀千焕,嵇也是惺惺相惜,嵇芈儿则是一脸崇拜。 檀千焕一句志在江山社稷,气的老宗主肝气郁结,看着女儿每天魂不守舍的样子老了不少,还好碰到愿意入赘的岑也,她才逐渐解开心结。 “晚辈有所耳闻,宗主夫人时常念叨。” 檀千焕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冉浅兮不耐烦的把头转了回去。 “那倒可替本王转告你们夫人,有劳挂念。” “晚辈自然带到。” “话带到就是了,但兮儿不会与你上山。” 听到这里嵇晚之突然措愣,二人皆振振有词。 “为何?阿浅知我心意。” “嵇少侠应当知道她已订婚,要如何同你上山?” “可她并不心仪。” “本王自然知道,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放下这红尘,因为红尘中有我。” 一旁看热闹的四人顿感汗毛竖立,王爷说上情话真没人能招架得住。 冉浅兮难耐的咧着嘴角,此时的嵇晚之不打算放手,檀千焕也没打算善罢甘休。 嵇晚之:“这要问了阿浅才清楚。” 檀千焕:“不必问她,她只会说情话,不会说实话。” “王爷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既你心已决,不如与我比试比试。” 嵇晚之:“比什么?” 檀千焕:“既你手持长剑,不如我二人就比剑法。” 嵇晚之随之答应,丝毫没有犹豫。 “好。” 竹林中青雪深盖,绿竹仍生命盎然,比起花香竹香更加清透悠扬,但二人间的气焰却未被吸附掩埋。 檀千焕显然比他多些镇静,虽然他也从容淡定,却能让人看出谁更胜一筹。 一道蓝光闪过,第一剑激起白雪,剑花一挽,竹叶分袂不绝。 一抹白影于绿竹前划过,嵇晚之来不及反应,只能以剑鞘挡下! 二人随之发力,一道剑痕落在了嵇晚之的藏云剑上。 冉浅兮看的一愣,因为檀千焕根本没有手持什么宝剑,内力仍然绝然不受任何影响。 嵇晚之拔剑出鞘同样闪出一道青光,向檀千焕冲上去却被轻易接住。 四下白雪崩然击起,翠竹狂摇不止,林中忽然刮起狂风,冉浅兮第一个没站稳被白问骁一把薅住。 “谢谢嫂子!” 几招揭过,狂风愈发猛烈,没有功力傍身的冉浅兮紧紧抓着夏侯琛… “这风是从哪儿来的啊?” 她大声询问,夏侯琛也只能拔喉回应。 “这是内力!” “真的假的?我在画本上看到过,但那不都是骗人的吗?” “画本来源于生活!” 她用力听清回应,又乖乖的拉住了夏侯琛。 “他俩咋吹不飞啊?” 夏侯琛:“就你飞了啊,钱公子也没飞啊!” 冉浅兮不耐烦的踹了他一脚,险些真的被吹上天。 大概过了两刻钟,还没等冉浅兮看清,嵇晚之就被长剑抵在喉结。 “完事儿了?” 大风平息,她惊讶的松开了夏侯琛,落败之人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檀千焕转身收剑,冉浅兮再次心动了一刹。 “在平辈中你的功力出类拔萃,但若遇到劲敌你如何保护兮儿?太行山惊险万分,你敢肯定她一生无恙吗?” 嵇晚之失望回眸,无奈冉浅兮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檀千焕:“更何况她已经订婚,此事牵扯晨阳王与皇室,你敢让她上山吗?” 冉浅兮试图听清两人之间交谈结果也无济于事,最后只在竹林中看见一个回首而去的白衣郎君,翩翩出尘,不染凡俗。 檀千焕凭自己的本事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蓝颜… 第249章 截杀倒计时 欢乐居— 酒还未喝完一行人便回了欢乐居,才进正堂就看到胥远朝的身影,和檀千焕的碰面瞬间让整座院子充满杀意,寒冷的严冬简直能让人血液冻结。 “冀北王可是得闲?” 檀千焕不屑一笑,面露鄙夷。 “本王自是忙里偷闲,毕竟要时时提防居心叵测之人。” 胥远朝漫不经心的挑起眸子,同样是不屑一笑从容起身,那不可一世的桀骜和英气逼人的脸庞狠狠带着侵略。 “那冀北王可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两人身高不相上下,扯目而立气氛永远在冰点之下。 “本王自然天道酬勤。” 看着二人干瞪眼不动手,冉浅兮不耐烦的推开了他们。 “过一下两位。” 所有人望着她大摇大摆的走回房间,间不容发的二人立刻没了气焰。 卧房中并未燃灯,她不经意的推开房门,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舒宣和竟然在里面等她。 他自然的倚靠在榻上,微透的墨绿色云锦袍胸肌浅露,无论谁看了都要用热血沸腾形容。 “四十岁的人了还整这些…” 他轻轻合起折扇挑上冉浅兮的下巴道:“非也,本王今年才三十过五。” 冉浅兮瞬间一愣追问道:“几岁?” “三十五岁。” 听到离谱的答案,冉浅兮不可置信的闭紧了双唇,虽然他看上去没有岁月痕迹,但那么大的儿子摆着,怎么也得四十岁才算正常。 “你十五就抱儿子了?!” “是也,家里找的童养媳,当时我十五,她二十一。” 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故事,冉浅兮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 “也是个狠人哈,对十五岁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哈哈哈哈。” 幽默的回答突然逗笑舒宣和,继而开怀大笑几声坐了起来。 “若我不依家里,或许在三十岁的时候会遇见你,你说是不是美谈一桩?” 冉浅兮紧忙摆手不难看出抗拒,胥远朝和檀千焕就错在相识的时间,两个就够她绞尽脑汁,还敢妄想多加一个邪魅王爷,还那样喜怒无常无血不欢。 “我觉得还是算了,我喜欢年纪小的。” “是吗?那冀北王可是四十多了。” 冉浅兮一笑敷衍道:“有吗?” “有没有不重要,因为他会的我也会,他不会的我还会~” 舒宣和越靠越近 ,已经贴近她的耳垂,但是冉浅兮并未多加理睬坐到了妆台前。 “你大晚上的摸进来就是想说这个?” 看着转身的背影,他不知为何生出丝丝失落。 “自然不是,这几日未见到阿浅惦念的紧,故而不请自来。” 美男计对她说并不没有效用,故而一边卸着妆一边询问真相。 “有事直说,收起你那一套。” “阿浅因何不信呢?” “就因为你是舒寒的父亲所以我不信。” “哈哈,不妨碍?” 冉浅兮知道他来肯定有目的,自从认识了他以后多方位打听,他绝对是个唯利是图的人,绝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突如其来一阵示好。 “你不说算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要是没事儿我实在不敢留。” 逐客令已下,舒宣和抓住最后机会问出了目的。 “年关将至,二小姐可要回冀州过年?” “肯定回啊。” 他转念一笑道:“应当会和冀北王一同回去?”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回去干嘛?是想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谋杀他吗?” 话音才落地,舒宣和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半路截杀确实是个好办法,毕竟皇城还有檀千焕的势力,为首的就是镇国将军郝标。 “二姑娘说笑了,本王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谋杀?”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 “哼,有没有仇怨谁知道呢?” 话落,她起身缓缓走向舒宣和,将他一点一点抵在床架上,但是二人间微妙的气氛却起不到丝毫助情的作用。 “只是王爷这套话的手段好拙劣。” 舒宣和一笑握住了她的手,暧昧的动作被他掌握的淋漓尽致。 “二姑娘好好说话就是,如此表现是想尝尝本王的禽兽行径?”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的方法很低级。” 话落她一把抽开了自己的手腕。 “我知道檀千焕于朝廷而言是眼中钉肉中刺,你们不惜一切除掉他也不奇怪,只是他做了什么没做什么我却不知情,这场斗争也请不要牵扯上我。” “哈哈哈,既然二小姐开门见山,本王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你若想冉家安好就跟他断了来往,陛下身边才是你该去的地方。” 话落后他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 堂内,檀千焕正在等他出来,待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寂然转身,第一眼就是落在他的嘴角和脖颈处。 “慎王难得回京,看来本王危在旦夕。” “冀北王言重了,小王没有这样的本事。” 檀千焕嘴角一扬走了过去,胥远朝竟然是第一个紧张起来的。 “你没有,你的主子可有。” 胥远朝:“冀北王还请慎言!” “哦?你倒是听懂了。” 胥远朝也上前几步,远看上去三个人像斗鸡似的阵仗… “就算为了兮儿,冀北王也知慎言。” 舒宣和:“树欲静而风不止,不知有没有人愿为了你们口中的兮儿止风。” 檀千焕:“慎王此言大有裨益,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舒宣和鄙夷的扬了扬嘴角,转身看了胥远朝一眼后自行离开,他才走,檀千焕就去了冉浅兮房中。 胥远朝从容的坐了回去,夏侯琛和白问骁二人只能作陪。 胥远朝:“兮儿今日都干什么了?” 夏侯琛:“没什么,就去捕月楼喝了点酒。” 胥远朝:“今后让他少喝些。” 卧房— 才换好寝衣的冉浅兮走出屏风,便听到檀千焕在叫门。 “兮儿可睡了?” 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打开了房门。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看着不耐烦的女人,他想都没想便直接道:“我想娶你。” “啥?你又抽什么疯?” “我这一世我定会娶你,尽管仕途无望,唯你能填补心灵。”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檀千焕就揽过她的头吻了一下。 “此生我立誓,徒劳我所有换你常伴身旁。” “呵呵得了,别再给我下麝香我就谢谢你了,还敢妄想什么等价交换。” 她啪的一声关上门,檀千焕并未气馁失落,不料转身直接正巧碰到找过来的胥远朝,他自然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也知道二人会发生什么,故而轻瞥他一眼离开了欢乐居。 第250章 皇后的刺杀王爷的相救 胥远朝柔缓的敲了几下门,冉浅兮以为还是檀千焕又折了回来所以并未开门。 “是我,远朝。” 听到远朝两个字她忽然笑逐颜开, 急迫期待的打开了房门。 “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回去了。” “没有回去,想找你说说话。” “说,必须说,进来说。” 自从他承认自己爱上了冉浅兮,锐利的性格也变了不少,感情将他磨炼的异常温柔。 “刚才舒宣和跟你聊什么了?” “好像是劝我离檀千焕远些,而且还打听了檀千焕年关的去向。” 听到这里,胥远朝忽然紧张起来,因为截杀一事已经绸缪完毕,就等檀千焕行至半路,前后失势,埋伏起来的禁卫军好一举击杀。 “说到年关,他会同你一起回去?” 冉浅兮怎么听都感觉他也在套自己的话,故而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我不知道啊。” “你如果和他结伴回冀州定会发生危险。” “嗷嗷,你们想好截杀他啦?” 突然来这一出倒反天罡,胥远朝下意识的愣了愣。 “这你无需知道” 他的回答和默认无疑,冉浅兮心间竟油然而生一阵担心。 “害,那是他和百里庸的事儿,我只想别牵扯到你就好,毕竟你眼睛那样迷人。” 胥远朝忽然抬起眸子,一张近乎妖艳的脸已经贴了过来,还没说什么就解开了他的腰带。 “远朝你疼疼我~” 气温瞬间升到熔点,胥远朝根本招架不住,他也不愿招架。 二人紧紧相拥,没有在床上没有在榻上,只在茶桌前便欲罢不能的拥有了对方。 缠绵多时后,冉浅兮蹲在他腿旁抬起头,他的手还在发髻上意犹未尽。 “我有点蹲累了。” 看着满脸绯红的爱人,他一笑将她抱到了床上。 “闭眼休息~” 客堂内,夏侯琛靠在白问骁身上昏昏入睡,被一把抱起带回房间。 三日后— 天气越来越冷,腊八马上就要到了,千秋节上百里庸那句西宫皇后一直在谢君脑海盘旋,加上他不惜天寒出宫探望,杀心已经无处掩藏。 离冉琼兮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冉浅兮总是莫名其妙的心慌,便出城上香以求平安。 她佛前许愿,求佛祖保佑此生不再重蹈覆辙,三炷香插进香炉她竟没有预兆的想哭。 回去的路上一片安静,安静到连风声都听不见,她总预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果不其然,才离寺庙二里就碰到杀手伏击。 “阿弥陀佛我刚上过香啊。” 岁雪紧紧将她护在身后,虽然她有些许武力,可在这些横刀杀手眼中看来不过是小儿科,连拖延时间的作用都起不到。 千钧一发之际,冉浅兮搬出了自己的三寸不烂金舌。 “各位大哥我给三倍!” 杀手魁首轻轻一笑显然没有被说动。 “不求财,只索命。” “啊不不不不,你们行走江湖也是有家有口混口饭吃,这样,我也不难为你,五倍,你浅浅砍我一刀算了然后回去交差算了。” “哈哈哈哈。” 她的幽默突然逗笑凶神恶煞的杀手。 “本来也只需要一刀。” 横刀举起,冉浅兮愕然掏出三千两银票,杀手果真停住了刀。 “客家给了五千两。” 听着高价暗花,冉浅兮不由一愣。 “啥?谁啊这么舍得,杀我用给这么多吗?” “哈哈哈。” 魁首再是一笑道:“多可惜洗的美人儿啊,不如我不要钱,你和我回去过日子,我找个尸体替你。” “不不不,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 被婉拒的杀手,眼神突然变得犀利,再次举起了横刀。 “那便对不住了!” 横刀即将落下,冉浅兮眼疾手快的合十了双手! “过过过,好汉饶命!” 不曾想话音落地横刀也未砍下来,她试探着睁开双眼,几个杀手似乎有了新的目标。 舒宣和抚扇立于前方,地上不声不响的躺着两具尸体。 魁首从上到下打量他一眼直接刺去横刀,舒宣和嘴角一扬,收起扇子迎面而上,内力掀起一阵强风,迅速掠过包围圈杀出一条净路,几番对阵下来魁首被拍开数米! 这样的情景又惊讶了一旁的冉浅兮。 “他也这么厉害?” 岁雪:“冀北王才是佼佼者,以他的本事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招。” 见机不妙,魁首下了撤退命令,谢君算是又竹篮打水一场空。 风波平息,冉浅兮走上前行了一礼。 “多谢慎王救命之恩。” “嗤哈哈哈,二姑娘也有如此讲道理之时?” “我虽然很讨人厌,但是最起码的礼貌还是有的,既然你帮了我,想要我怎么报答你直说。” 舒宣和打开折扇上前几步,冉浅兮这次并未躲开。 “二姑娘此话当真?” “嗯,说想要什么。” 他合扇抬起她的下巴凑了上去,眼神中全是侵略和欲望。 “你。” 话落直接朝她嘴唇吻了上去! 岁雪愕然转过身体,冉浅兮不情愿的闭上了眼睛,可始发者却游离了双眸,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癫狂这么荒唐! 他突然松开手中的猎物正正声转过了身去。 “说了离檀千焕远些是为你好。” “怎么又扯上他了?这波杀手明显是奔着我来的,肯定是百里庸的妃子们怕我进宫害她们没了恩宠才想让我死。” 看透人心的舒宣和微微侧过首。 “你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这是在维护他。” 话落便摇扇而去。 “林中不安全尽快回城。” 他的言外之意是让冉浅兮赶紧跟上,可走出几步却没听见身后有声音,等把头转过去才发现原来是跟不上自己的步子。 “二姑娘不怕死了?走的比蜗牛还慢。” 冉浅兮突然向他跑来,就像一个胆小无助的孩子,逗得他冁然而笑。 “看来二姑娘也怕死。” “废话!” 待跑到他身边已经险些缺氧,她伸手扶住大树,被早欲火焚身的舒宣和一把揽进怀中深吻了上去。 冉浅兮吓得瞬间举起双手,舒宣和无法控制自己的馋虫越吻越深,已经有了嗬嗬声。 深吻片刻,他忽然将冉浅兮抵在树上,嘴唇贴上她的耳垂与脖颈肆意游走。 嗬嗬的喘息声越来越不受控制,冉浅兮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推开。 “抽疯吗?” 她整理好被搓开的衣领而去,舒宣和眼中忽然涌出一阵愧疚。 “等着我。” 岁雪此时能看见就如同瞎了一样,难为情的在二人身后跟着。 第251章 兄长凯旋 马车内冉浅兮与舒宣和对坐,一路颠簸两人却一言不发,大概行了不到半个时辰马车便进了城。 城中央一阵动荡,街边阁楼上站满二八少女皆皆躁动不安,楼下的百姓们也在眺望欢呼。 不知所以的她探出马车观望,一朵朵鲜花从楼上迎面抛下。 这时,马车后忽然传来严厉的回避声,让人震耳欲聋。 “新胜将军凯旋,闲杂人等避让!” 听到开路先锋的叫喊,冉浅兮直接拉开了窗子,不料却被狠狠呵斥! “说你呢,马上让路!” 原来她一直在路中央压着军队前行… “又没说不让,好嚣张啊!” 她正要让车夫让路,先锋竟挥起长鞭驱赶,飞扬跋扈令人不爽!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行军队中飞出一个俊逸身影,转瞬间就夺过先锋手中马鞭,先锋先是一愣而后抱拳行了一礼。 “将军!” 车中舒宣和轻滑眸子,冉浅兮双眼瞬间就冒出惊喜! “大哥你不是明天回来吗?” 听到妹妹的呼唤冉琼兮转瞬回头,多月不见着实想念,但笑了不到两秒又严肃起来。 “把车驾走。” 冉浅兮欣然钻回车中,冉琼兮却嫌她慢手慢脚,自己还穿着戎装便飞向车头驾起了马车… “驾!” 于是冉府的马车仍行在军队前面。 眺望着楼下没有架子的大将军,楼上姑娘们的欢呼声更加热烈起来 ,鲜花持续扔下阁楼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载满了马车。 “大哥你怎么提前到了?” 冉琼兮望了她一眼,又把眸子转了回去。 “还不是怕你惹祸。” “切,我这几个月可安生了。” 冉琼兮不屑一笑道:“哼,安生?那慎王在车上是凑巧吗?” 冉浅兮回头看了一眼,从容淡定的舒宣和,又把头转了回来。 “就是凑巧啊,刚才我从庙里回来碰到杀手了,是慎王帮我赶走的。” 听到妹妹遇刺,他的担心瞬间冲破身体,担心的回头把冉浅兮看懵。 “你说什么?谁要杀你?” “我猜是宫里的。” 冉琼兮长叹一口气继续驾车。 “知道了,深宫不大胆子不小。” “那大哥给我找场子!” 他脸上虽然没有过多的表情,却是把这件事牢记在了心里。 “我自会禀报陛下。” 皇宫— 洗尘宴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在,檀千焕自然也如约而至。 高台上百里庸春风得意,台下的胥远朝却沉默不语。 舒宣和悠哉的摇着扇子,谢赢把他从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得知谢君派人刺杀被他所救,一气妹妹心急浮躁没有城府,二气他英雄救美狂刷存在感。 “冉卿凯旋而归,除了应有的封赏之外还想要什么?” 新胜将军是他挂帅时所封,才凯旋又抬封了定胜将军,和上一世一样 掌管京畿安全。 冉琼兮起身端起天揖道:“为国尽忠臣不敢妄求封赏,不过臣常离家,舍妹若有什么错处还请陛下命人多多照拂。” 百里庸不明所以的道:“错处从何说起?” “臣也是今日才得知,舍妹定是惹了什么大不敬,才在林中遭遇刺杀。” 听到这,他眉头瞬间紧皱,眼皮一抬便猜到凶手! “朕必替兮儿讨得公道。” 洗尘宴结束不到两个时辰百里庸就查到罪魁祸首,可却不知道怎么处理,冉浅兮还未进宫,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买凶杀害草民应算什么罪责。 “难办。” 看着案上早拟的赐婚圣旨他渐渐陷入沉思,打开那封联姻的圣意,从左到右摸了一遍直接扔到了废桶里。 “当初真是有眼无珠,险些让兮儿嫁给胥远朝。” 他提起笔又重新拟起一封,写着写着竟垂下头伏案攥紧了毛笔。 “兮儿,我不敢下笔。” 他抬起头沉凝片刻,想起冉浅兮和黎正仲的婚约,到底还是重新提起了笔。 冉府中母女一起等凯旋的英雄,结果等来的还有檀千焕。 冉浅兮顿时大惊失色,质问兄长道:“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听见女儿失态,夏侯瑾急忙捅了她一下,转身就是一脸笑意。 “哎呀冀北王也来了,快请上座。” 四人一同走进内堂,檀千焕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冉浅兮旁边,主位空着无人敢坐。 后院中高朋满座,皆是来贺喜的亲戚朋友,更有各家请白小姐被夏侯瑾找了过来。 听到哗然声,冉浅兮走到堂后偷偷扒开了门帘,眼前场景简直让她大吃一惊。 “娘,后面都是客人吗?” 夏侯瑾走到她身旁拉下门帘。 “你别得瑟啊,都是来相家的儿媳妇,一会儿让你哥出去走一圈。” 冉浅兮顿时败兴,转身摆了摆手。 “大哥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他喜欢可爱害羞的。” “啧,等嫁过来不就都害羞了。” 二人回到正堂,檀千焕与冉琼兮都闭上了嘴,显然是话没说完。 忽然从后院传进阵阵呼唤,冉浅兮不耐烦的瞥了一眼。 “将军怎么还没出来啊?” “是啊,冉将军快出来。” 冉浅兮:“真不是我得瑟,她们怎么一点儿矜持都没有,娘你都是从馆子里找的啊?” 听到密密麻麻的呼唤,像一声声无病呻吟,夏侯瑾也有些不自在了。 “哎呀都是清白人家。” 饿了一天还没吃饭的冉浅兮,肚子和大脑忽然发出共鸣… “冉琼兮肯定吃完了,娘咱赶紧出去吃…” “啧,按规矩讲咱们也是在屋里吃啊,外头桌子给你哥准备的,你别得瑟去啊!” 冉琼兮看着妹妹难耐的摇了摇头,而后道:“我看外面多婵娟,正好冀北王与我同席。” 檀千焕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就被拉走… 眼看他转身离开自己视线,冉浅兮瞬间着急一把拦住了二人。 “他他他去什么啊?他和你一起来肯定也吃了。” 冉琼兮会心一笑道:“冀北王也该处朋友了。” 不料还没等二人转身又被冉浅兮拦住,不想嫁给他却又不想让他和别的女人接触,简直是又当又立。 “不是他光棍四十年,处什么朋友啊?我也是为了姑娘们好,嫁给他准定是羊入虎口了!” 冉琼兮围着冉浅兮转了半圈道:“那你着什么急,又不是你入虎口。” “我……” 言之凿凿的她瞬间语塞,檀千焕急忙挑起眸子,不想错过她脸上每一秒表情。 “反正是不行,他心在社稷,志不在男男女女。” 听着她紧张的语气,冉琼兮更加肯定妹妹心里喜欢檀千焕。 夏侯瑾和冉跃廉想让她余生安稳,冉琼兮却希望她余生不违心没遗憾。 第252章 集结红楼 檀千焕望着她莞尔一笑,似乎在失望的边缘囚禁很久,终于等到了回应。 陷入窘境的冉浅兮挤出了一个掩饰的笑容。 “哎呀,你不是找媳妇吗?我和檀千焕先给你把把关。” 她紧接着拉走还在喜悦中的檀千焕,哪怕是在她身后紧跟着亦是满脸欣慰。 才走出正堂冉浅兮就把他抵到了门上! “说,你和冉琼兮都说什么了?他突然就激将我。” 还沉溺着的檀千焕笑的异常宠溺。 “大公子无非同我聊些沙场之事。” 冉浅兮嘴角轻蔑一扬,显然不相信他说的什么沙场之事。 “那是你说什么了?看他意思是想撮合咱俩吗?” “我……” 突然感一丝窃喜的檀千焕变得支吾,不知从何说起,冉浅兮便不耐烦的站直了身子。 “你怎么变得这么唯唯诺诺卑卑微微的?” 相比动不动就强制的上一世,这一世除了脸,没有别的地方能让冉浅兮感到兴趣。 “兮儿信我。” “呵呵。” 冉浅兮不痛不痒的笑了几声道:“我还敢信你呐?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把仇人当成宝贝。” 席上的目光一束束向这边送来,冉浅兮只能正正声走了下去。 她在席中绕了一圈也没看到可心的嫂子,怎么看都是那些熟悉的脸庞,雨荷乡主竟然都来了。 “我娘是什么眼光啊?” 这时檀千焕走了上来。 “京城世家小姐凤毛麟角,夫人又不大同其相处,自然有人混进冉府滥竽充数。” “那可不行,我们书香世家必然要有学问的。” 能说出这种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有学问… 就在这时,远处席桌突然有人大发雷霆,一个小白花一样的女孩随之站了起来。 “你瞎了眼了?知道本小姐这件衣服多贵吗?” 冉浅兮闻声而去,原来是田侍郎的女儿在张牙舞爪。 “天呐,她还没嫁出去呢?” 这时,另外一个姑娘低下了头。 “抱歉…” 近看她如清水芙蓉,灵动闪烁的双眼明暗交错,个子不算高却也干净顺畅。 樱花一样的粉色嘴唇看上去楚楚可人,无论怎么看都像不经世事的纯真女儿。 “你嚎什么?我娘请你来是让你骂街来了?” 听到冉浅兮的声音,田淼刻薄的脸上涌出恐惧,她还记得在程陌婚礼上那个凤冠霞帔而来,身后站着太后与权王跟着遇安侯的跋扈小姐。 “见过二小姐。” 田淼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尽量给小姑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么客气?怪不得遇安侯说田侍郎教女有方呢。” “二小姐也是礼仪之人。” 一旁的女孩儿也弯腰行了一礼。 “陶夭见过二小姐。” 冉浅兮转念而笑,望着她丝毫没有攻击力。 “你叫陶夭?你父亲任什么官职啊?” “我父亲是皇城府的县令陶晴华。” “呀,那是个清廉官啊。你是应家母之邀来的?” “是”。 就在二人越聊越熟络之时,田淼忽然打断了她们。 “二小姐,这个丫头弄脏了我……” 话还未说完,冉浅兮就头也不回的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够吗?” 田淼瞬间吃瘪,整个席上沸笑不止… 见她没有接过,冉浅兮把头转了过去。 “不够?” 席上沸腾的目光一直烧着田淼,她也只好犹犹豫豫接过银票。 “够了。” 虽然田淼衣裙华贵,但远不值一百两银票。 冉浅兮伸手拉走陶夭,檀千焕转身跟上时,所有宾客都拱起了手。 正堂中冉琼兮正在听夏侯瑾训,脸色难看的像隔夜的茄子一般。 “大哥,我给你找到一个温婉害羞的,你看看。” 陶夭小心翼翼的把头抬了起来,冉琼兮看了一眼行了一礼。 “有礼了。” 礼数揭过后,便毫不留恋的把头转了回去。 冉浅兮诧异的挑起眉头,深舒一口长气把陶夭拉到了他身边。 “我还约了敬杨他们,你晚些把她送家去。” 冉琼兮才要拒绝可冉浅兮已经走出正堂,檀千焕也转身跟了上去。 捕月楼歌舞升平,铁三角边玩边喝畅快淋漓,阁楼上施桓双眼把冉浅兮深深含住。 包间内舒宣和望着窗外的一切,胥远朝、施准、百里裳与他对面而坐,年关将至,檀千焕的脑袋百里庸势在必得! “你儿子看上去很多情。” 听到舒宣和不疼不痒的话,施准轻看了他一眼扬起了嘴角。 “你儿子呢?” 顿时被噎住的舒宣和眉头轻皱,终于有人愿意治他了。 二人一起看向胥远朝,皆低下头去继续品茶,多情种非眼前这个久经沙场的侯爷莫属 百里裳嗤然一笑,几人又朝他看了过去。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多情?不是对皇兄的女人多情?” 气氛突然被他一句话凝结到紧张,余下三人简直如芒刺背! 百里裳的封地在驺州,是桐州以外离冀州最近的一个州地。他生性无拘无束更无心朝政,向来我行我素只图高兴,所以尽管手握兵权也很少参与权谋。 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看不羁的着装就知道他任性风流,粉色的皮毛大氅随意的披在身上,长袍也为粉色,衣领大开露着胸肌,若是良家妇女看了怕是要喊耍流氓。 “说来诸位真是有本事,如此机密的事竟在红楼对头,这是生怕别人不知晓?” 胥远朝:“ 贤王此言差矣,就是要烟花柳巷才不引人多思。” “既然如此,本王便等着诸位的好消息。” 他话音落地时人已经离开了包房,下楼看到正在洒金的冉浅兮无奈的直摇头。 她紧在台前看花魁舞蹈,乐此不彼的欢呼着。 “哈哈好,再跳一个。” 花魁在台上再次起舞,于是她缓缓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花魁立刻停下动作走到了台前。 “想不想要?” 听着她调戏的口吻,百里裳更加无语了。 男花魁上前一步却扑了个空,冉浅兮一笑又将银票递了过去。 “你得努力啊。” 花魁轻轻一笑,一把将她拉进怀中顺理成章的拿走了银票。 仔细看过去,阁楼凭栏前四个美男排成一排皆一脸怒火…… “小人拿到了,娘子可要再奖励一张?” 冉浅兮一笑掷出千两,无论是陪酒的还是抚琴的全都看青了眼…… 观完全景的百里裳一脸晦气的离开了捕月楼,不难想象他将如何费尽口舌劝百里庸放弃。 “蒹葭美人性败如此,有愧天子钟情。” 大厅上冉浅兮已经左拥右抱进了花房,钱敬杨和商子徕早是见怪不怪。 房内三人轮流伺候,冉浅兮已经闭上双眼,突然一人破门而入吓的她愕然坐起! “谁啊!” 舒宣和忍着怒火深吸一口气,扬起违心的嘴角打开了折扇…… “你干嘛?” “本王前来关心二姑娘身体。” 冉浅兮怒指他一下!沉凝片刻又把手收了回去 “我很好,你回去。” “是吗?很好吗?” 一个久违的声音突然传进来,施准背手而入悠然从容。 冉浅兮顿时慌张到结舌,因为她知道南月的事还没彻底了结。 “你你你…大变活人?” “时过境迁,阿浅还是如此怕我?” 冉浅兮紧张的舔了舔嘴唇,整理好衣裙走下了床榻。 “怕能咋滴?大昌境内你还敢强抢民女啊?” 几人相继沉默,冉浅兮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他竟然悄无声息的入境,难说不是百里庸暗度陈仓合力对付檀千焕。 “你干什么来了?” 施准轻轻一笑走向冉浅兮,才伸手就被舒宣和扇柄挡住。 “南月王注意分寸,二姑娘是大昌天子的女人。” 施准眸子轻滑向他收回了右手,胥远朝正好迎风而来。 “你们都出去。” 花魁与男妓们行了一礼纷纷退出了花房。 “是。” 有权利的人接二连三出现在自己视线,她不得不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上一世檀千焕逼死百里庸,其实说到底两人是相同的一类,这一世,说不准将是百里庸处死檀千焕。 “你们…这是在进行什么秘密行动吗…” 舒宣和:“公事,与二姑娘无关。” 冉浅兮嘴角不屑一扬。 “你就会这一句。” 除了他,其余两人表情皆有复杂,冉浅兮轻轻一笑逃出花房,不料在门外又碰到施桓,顿时心中更慌了。 第253章 旧情于前 她急忙跑到冀北王府已经知道百里庸的计划,但是在这种关头上竟然担心檀千焕有什么意外,她不想生灵涂炭更不想他们间会有一人重蹈覆辙。 “檀千焕!” 着急的声音响彻整个王府,檀千焕听到呼唤马不停蹄地走出书房,尽管举动优雅也不难见出他脚步和表情的慌忙。 “怎么了兮儿?” “我跟你说百里庸好像要杀你,你别回冀州了,在京城起码还有郝标,在半路上被截就坏了。” 虽然截杀在即,但听到冉浅兮的关心,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更感欣慰。 “兮儿担心我?” “我是不想让你白白送死。” 檀千焕莞尔一笑:“无妨,我不是没有准备。” “你准备啥啊?上辈子南月罗玉站你这边,这辈子都站百里庸那边,你那些兵马够用吗?” 听着她越说越快的语速,声调也是越来越激动,檀千焕心在寒冬却迅速加温,身体也被暖意笼罩。 “兮儿果真担心我。” 紧张严肃的气氛在对方眼中看来是示爱,冉浅兮一愣顿时哑口无言。 “啧,你别一脸深情的看着我。” 檀千焕微微一笑,将她紧紧揽进了怀中,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也是他最想表达的感情。 “我带你走。” “走哪儿去啊?” 檀千焕:“百里庸早已对你情深,无论再发生什么他都会下旨封妃,我知你不愿嫁他,我带你走一起离开皇城,你若贪恋繁华冀州为国,你若想隐匿红尘,偌大的江南我陪你去看。” 不知为何这一世的情话,竟比上一世还要打动她的心,就这样僵持片刻,头脑不清醒的冉浅兮主动环住了他。 “我只想大家相安无事。” “我护你安诸如故。” 沉溺不到半刻,大脑忽然清醒的冉浅兮乍然推开了他,望着他疑惑的神情尴尬的晃起了双手。 “哎呀天真冷哈,那个你进去,我回家了” 说完她便想转身离开,不料被身后之人一把兜进了怀中。 “房里冷。” 轻柔的撒娇像性感的暗示,身后的他紧紧抱着自己并没有做过多的动作,可对冉浅兮来说是如芒刺背的考验。 “那多烧几盆炭啊” “炭无用。” 赤裸的邀请灌进耳中让冉浅兮轻易明了,沉默片刻后她还是扒开了那双性感的手。 “我肯定是不会再和你有肌肤之亲了” 虽然她的拒绝令人锥心,但檀千焕还是觉得高兴,天不怕地不怕的作精竟然在自己面前变得结巴。 “我只说房里冷炭无用,兮儿想到了什么?” 浑身色胆的冉浅兮被戳破,她瞬间觉得自己花痴到了一定境界。 “没什么啊” 看着无措的她,檀千焕淡淡一笑:“兮儿可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 “哎哎哎!不想,我一点儿也不想,不喝迷魂汤。” 忽然她觉得身后一暖,檀千焕再次从身后圈住了她。 “第一面的心动就足以牵动全身,在你和我回冀州的第一个晚上就种下情根,每一次亲密接触就会更深一寸。”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冉浅兮终于转过了身。 “为啥是回冀州的第一个晚上?” “那日我并未喝醉,只是知道百里庸在烤肉店外,故而才倒在桌上顺理成章的离开了他的监视。后来你被人下了醉情骨,那是我此生第一次那样满意一个女人。” 认真倾听的冉浅兮听到这里突然睁大双眼。 “等等哪晚?吃铜锅那晚?那晚我不是喝醉了而是被人下了催情药?然后还是你给我解的?!” “我问你想不想要,是你的眼睛给了我答案。” 冉浅兮利落的后退一步,他瞬间感觉天都要塌了! “兮儿我” 冉浅兮:“ 那我怎么不记得了?你怎么没早告诉我?那我当时百般勾引不是很蠢吗?” 听到她幽默柔和的语气,檀千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沉默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因为心爱的女人并未觉得自己可怕或者恶心。 “不是你蠢而是我蠢,更是我百般勾引与你。” 回想前世和檀千焕相处的种种,冉浅兮似乎顿悟了。 “对啊,就是,就是你,你不笑不说话不刻意靠近我会上套?” 说到底还是檀千焕的容貌与气质让她时常色心大发,哪怕对方换身衣服她都觉得是暗示,笑一下就是明示,送上披风对她来说已经算是示爱了。 逐渐亲昵的口吻令他喜不自胜,抱着冉浅兮越发贪恋,慢慢的,她的耳垂被逐渐浸湿,脖颈处的细痒吞噬了她全身细胞。 “兮儿~” 此时此刻的他像被欲火焚身一般,院中茫茫一片温度更在冰点之下,他一把长手就已经游走过了冉浅兮身体每个地方。 被兽欲禁锢的她逐渐闭上了双眼。 沉溺片刻,当檀千焕手指划向她胸间,想扒开她的领子时又被她突然制止。 “好了好了。” 神情迷离沉醉的他,愕然顿住右手缓缓睁开了双眸。 “我不逼兮儿。” 冉浅兮迅速整理好衣领狼狈的跑出了王府。 王殿中,百里庸身穿龙袍倚靠龙椅之上,百里裳来了多久便说了多久,说冉浅兮如何奇葩、如何不守妇道、如何挥金如土、如何有伤风化,又是如何不配为妃嫔之首的。 前前后后叨咕近半个时辰,百里庸已是身心俱疲 百里裳:“皇兄你可有听臣弟之言吗?” 百里庸:“朕听了。” 见他神色从容平和,百里裳眼神中狠狠闪过了一丝诧异。 “那你倒是说话啊” 百里庸直起身转了转扳指道:“今后不许再说。” “皇兄,恕臣弟说句僭越的话” “你方才已经说了许多僭越之言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百里庸便抬起了手,被瞬间噎住的他顿时更加诧异了 他摆摆衣袍轻轻走下了龙椅。 “朕日来常常做梦,梦中兮儿与朕有前世姻缘,只因檀千焕的狼子野心让她一再受辱,所以无论如何,这一世,朕都必须娶她为妻为她避免前世覆辙。” 听着奇怪的话像帝王的呓语,百里裳更加一头雾水。 两人相继陷入沉默,但他不知道背过身的百里庸早眼眶猩红,抬眸间看见置物架上冉浅兮送的礼物,往事种种灌入他的眼眸。 “但娶她之前,有一人断不可留!” 第254章 截杀(上) 回到欢乐居,黎正仲正于堂中等候,刚风尘归来的冉浅兮竟油然而生一阵愧疚,是一名女子对未来丈夫的愧疚。 “你来啦?” 黎正仲莞尔起身,一眼便看出她脸上的不自在,紧忙关心道:“阿浅遇到不开心之事了?” “没有啊,就是大哥也回来了还打了胜仗,又在年根底下我们要回老家了。” “回孝县过年吗?” 冉浅兮坐到他的身边道:“对啊,你回蓬莱吗?” 黎正仲想都没想就道:“我跟你回去。” 冉浅兮一愣看着他不知说些什么。 黎正仲:“当时孑然一身伴你北上,余生自然陪你左右,阿浅去哪儿仲必同行。” 此时话中的温度打动了冉浅兮,也温暖了她的心灵,她洋洋一笑,馁馁的抱住了黎正仲,这一刻她像交付了所有依赖。 “好样的,那我们一起回家。” 黎正仲心中也如沐春风,有一个女人闯进他的生活,带走过去照亮了前路。 泰昌二十八年腊月初八- 今日腊八,城中富豪乡绅施粥行善,虽在皇城脚下,穷苦之人处境却也多有艰难,城内城外开放疏通,方圆百里皆可觅得恩惠。 难民稍多,达官显贵皆无不知却无行动,唯大理寺卿程陌、太子太傅柳寻、刑部侍郎吕为恩、翰林院掌院学士冉跃廉 、皇城县令陶晴华皆广施恩惠造福百姓。 卯时刚过天还微微灰暗程陌便亲临周棚施粥,蒋如眉从旁而伴,经过之人无不感叹夫妻鹣鲽情深,但程陌看她的眼神只是妻子毫无半分儿女真情。 “哎呀,程寺卿真是大善人啊。” 打粥之人发自肺腑的感叹,多家皆有施粥唯他亲自到场,故而也都觉得他才是真正平易近人的善人。 冉府整装出发,陶夭满心欢喜的拎着糕点赶了过来。 “冉将军!” 她气喘吁吁的声音唤的冉浅兮和冉琼兮同时回头,不知是谁一瞬间的回眸惊艳了她。 “陶小姐?” 陶夭上前行了一礼,转眼看到冉浅兮却是一脸娇羞 “我做了些糕点给你和二小姐带着,饿了可以拿出来吃。” 冉琼兮笑意接过道了谢,陶夭双眼又游走到了冉浅兮身上,她顿时感觉问题有点大。 “哈哈谢谢陶小姐” “不必谢,那天谢谢你为我解围。” 夏侯瑾也觉气氛不对,洪藩眉头一挑以为自己明白了一切,唯冉琼兮还殷勤夸赞。 “陶小姐手艺真好。” “没什么二小姐喜欢就好” 冉琼兮一愣,分明是自己在说话,陶夭却看着自己妹妹一脸害羞 “这个糕点是给舍妹做的?” 陶夭紧张的低下头,冉浅兮似乎在端木眼脸上看到过这个表情,瞬间如坠深渊 “糕点是给冉将军做的只是心意希望二小姐清楚” 冉浅兮大脑转了两秒欣然一笑。 “啊哈哈懂了懂了妯娌这关你过了” 陶夭忽然抬头,冉浅兮一愣她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哎呀反正你就当这个意思” 此时的冉浅兮眉头已经皱成深川,费解和尴尬同时袭击而来。 洪藩轻轻一笑走了上来:“风雪一会儿该大了,我们上车。” 这时的黎正仲也走了过来,作为准女婿的他,无论在冉府怎么行事都比别人方便。 “走阿浅。” 他伸出左手示意,洪藩猎鹰般的眸子忽然盯上了冉浅兮的手,瞬间变得瑟瑟缩缩 冉浅兮:“我我我我们仨坐一辆好了” 待话落,到底还是把手放到了黎正仲手心上。 洪藩眉头一皱,这一刻他终于理解,司空前为何总针对这个泰斗了 冀州属于国之要地,南边的桐州和西边的驺州也都是要城,百里庸的计划是舒宣和领兵于抚县埋伏,因为这是从皇城回冀州的必经之路。 再派百里裳于驺州而上截下孝县后援,胥远朝则留在皇城与郝标等人周旋,不料目标上路却没有檀千焕踪迹。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驾驶进了抚县界,城中年味浓厚百姓富足,几人没有停留而是继续赶路,等出了抚县城已经天黑,林中南风呼啸声音异常,普通人听不出什么不妥,但洪藩和冉琼兮突然警惕起来! 洪藩:“你也听到了?” 冉琼兮:“周围有大规模驻军!” 二人眉间紧皱,冉浅兮还靠在黎正仲肩上睡得安稳。 洪藩:“绝有不妥!” 冉琼兮:“摇醒我妹妹。” 睡梦中的冉浅兮和黎正仲被摇醒,睁眼便被洪藩捂上嘴唇。 “嘘。” 此时此刻的冉浅兮处于高度灵敏阶段,一眼便察觉出事有不妥! 方圆几里鹘州军大规模压近阻断风声,尽管舒宣和看出端倪但仍下了截杀令,他并不在意车上女人是谁的爱人,在他眼中,那就是能让自己立功的跳板! “上!” 将军岑回犹豫不前,因为他也看出那不是檀千焕的马车! “王爷,这似乎是冉家的车。” 舒宣和一个阴鸷回眸,他瞬间噤若寒蝉。 “本王知道,有她在手,檀千焕怎会不来。” 岑回纠结片刻领了王令,待士兵冲向那两辆马车,舒宣和竟然感到了担心与害怕,他楠楠自问:“我在担心什么她吗” 夜晚的星很明亮,却亮不过鹘州军手中的火把。 冉跃廉夫妇二人被率先包围,夏侯瑾闻声掀开车帘,干脆洒脱的动作竟十分有气场,与以往的她截然不同。 “逐尘县主有礼了。” 因为是太后的金兰之交,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县主,前辈人都知道她心机颇深又有手段,却不知她武艺高超也曾生性顽皮跑上过战场。 当日在太后寿宴上,若非昆宁郡主知道冉浅兮是她的女儿,那一巴掌定会恶狠狠地落下去。 “认识我还敢来截?” 岑回为难的行了一礼,直起身照常下了军令,乌泱泱的鹘州军将两辆马车严严实实围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你们截的是谁的车?” 岑回:“回县主,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太后金兰之交逐尘县主、定胜大将军冉将军之车。” 夏侯瑾从容走下马车,冉跃廉担心的跟了下来。 “阿瑾。” 她单手背过围着将军转了一圈,凌厉的眸子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这种压迫感使他感到三分发怵。 “我儿新为大昌立下赫赫战功,诸位一言不合便上前拦截,敢问是奉了谁的令?陛下可曾知晓,太后可曾知晓?” “县主勿怪,我等鹘州将士自然是奉慎王之令,但慎王是奉谁的令在下不好言说,诸位应当有数。” 岑回一招投石问路用的巧妙,夏侯瑾反应片刻嘴角不屑的扬了扬。 “很好,我倒要问问陛下慎王是奉了谁的令,问问陛下尔等如此礼待于社稷有功之将可有不妥。” 岑回先礼后兵的招数在舒宣和眼中只是浪费时间,挥手间一名士兵跑上前去,在他耳边私语片刻他立刻抛出凝视。 他后退一步准备战场,士兵们顿时长矛相向。 夏侯瑾赤手接过士兵手中长矛护在冉跃廉身前,掷地有声的道:“慎王好大的威风!” 另一边洪藩与冉琼兮将妹妹和黎正仲紧紧护在身后,一场不可言说的无妄之战就这样没有预兆的打响了。 舒宣和:“别伤了二姑娘。” 闻到舒宣和闲庭信步的走进视野,岑回又抱拳行了一礼,二人身侧早是一片狼藉。 “末将明白,其余人呢?” 舒宣和折扇轻轻打开道:“诛杀奸邪难免磕碰。”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只要不伤了冉浅兮,其余人自求多福。 双拳难敌四手,尽管洪藩冉琼兮武艺高强,也抵不过舒宣和人多,二人已经稍乱了阵脚,冉浅兮孤木难支被士兵一把推个跟头 见此情形的舒宣和,转扇甩出直接割了那士兵的喉管,顿时,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 “本王说过别伤了她!” 王爷发威,其余士兵立刻跪在地上! “是。” 夏侯瑾看着反常的舒宣和破然笑了几声,这边的士兵还在与她对峙。 “哈哈哈哈,我这闺女可真是宝贝啊!” 舒宣和闻声回头,夏侯瑾又打倒一人。 “县主何出此言?” “哈哈,欺师灭祖的慎王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哈哈哈,真是活久见!” 舒宣和眉头一皱便挥扇向夏侯瑾冲去,冉浅兮焦急地喊了一声娘,他立刻迫使自己收住扇子 。 “哈哈哈,你看啊,怎么,你也喜欢我女儿?” 舒宣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未理睬,此时的夏侯瑾似乎明白了前因后果。 “你们要截的是谁?要用我女儿威胁谁?” 舒宣和傲慢回首,邪魅潇洒的脸庞依旧让人三观震碎。 “住手。” 他轻描淡写一声住手,所有士兵都停下长矛秩序有度的站成了方队。 第255章 截杀(下) 舒宣和:“既然县主问了,本王也道冉家满门忠君,想来朝廷绞杀叛贼县主与掌院定当配合。” 见鹘州军没了动作冉浅兮着急跑上前去,从舒宣和眼底划过时其实是经过了他的生命。 他也十分清楚就算被欲望缠身控制了大脑,两人不是一路人更不能走到一起,就只能让她发挥作用。 “娘你没事儿?” 夏侯瑾轻轻一笑眼中是欣慰。 “你娘我从小就打遍大江南北,这几个喽啰实在上不了台面。” 看着紧张的冉浅兮,尽管欺师灭祖没有男女情欲的舒宣和仍动了心思,他忽然的沉默也引起了冉浅兮的注意。 “你想说什么?” 他嘴角一扬道:“朝中之事与二小姐无关。” 冉浅兮看着他不耐烦的叹了口气。 “你都让人围堵我了还与我无关呢?” “并非围堵,只是想请二姑娘在此赏月。” 夏侯瑾觉出事有蹊跷便直问道:“慎王口中的奸佞是谁?” 舒宣和:“县主会不知?二姑娘能牵扯之人是谁县主会不知?” 夏侯瑾知道冉浅兮和檀千焕关系匪浅,舒宣和敢这么说就证明他们只能配合,如果负隅顽抗,那就视同谋反与逆贼一律处斩。 冉家所有人都开始沉默,舒宣和还是那样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目光落在冉浅兮身上会有几分情愫。 “诸位不会同逆贼关系匪浅。”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道:“你在威胁我们?” 他嘴角勾出一抹窃笑凑近了她。 “我只是关心关心你与义父间的感情。 冉浅兮白眼一翻,直接上手在他胸口杵了两下。 “这还不是威胁吗?你就差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你慎王在威胁冉家了!” 舒宣和被她杵的连连后退,爹娘兄长看的汗流浃背。 “我真的只是关心一下” 一下一下杵在他的胸口,他一步一步后退,丝毫没有生气更没还手。 “我说没说过你们的事不要牵扯到我啊!” 舒宣和难耐的摊了摊双手:“但是他跑了,如今之计除了你谁还能让他出现?” “我呸,他跑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把他藏起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移出一段距离,舒宣和抬眸望了望她的身后,确定安全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他一定答应了和你一起回去,结果自己却金蝉脱壳将危险留给你和冉家,檀千焕此人心狠手辣目中无人,他豢养私兵非法囚禁,更是收受贿赂一度妄图执政,你在他心中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牺牲的战利品,你为何还要苦苦守着他?你将他所在告知于我,或者帮我写信一封就算我舒宣和求你,我不舍更不愿对你动粗。” 听他一字一句说完,冉浅兮险些有些不能呼吸,这么一大段像在给自己背诵课文 冉浅兮:“说完了?” 舒宣和:“还不够吗?” 冉浅兮思考片刻注视上了他。 “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他既然心里没我你让我写信有什么用?扣下我有什用?” 舒宣和:“ ” 两人的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魅惑众生的慎王蛊惑人心的招数,对她来说丝毫不管用 冉浅兮:“还有,他心狠手辣固然不假,可他到底怎么待人接物我最清楚了。” 舒宣和:“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冉浅兮沉默不语,舒宣和挣扎片刻看着她油盐不进,还是决定动粗,他难忍情绪背过身去道:“抓起来。” 话落,鹘州军再次进入作战状态,将本就在包围圈中的人围的更紧了。 紧张之际,山坡后忽然传出大规模行军的声音,那些铠甲撞击出来的哗哗声越靠越近,不一会儿的功夫,鹘州军就被从四面八方射来的长弩困住! 舒宣和顿时觉得出现了问题,这时,一个寂然且有压迫感的声音传了过来。 “本王本不想大张旗鼓安静的将兮儿接走便可,但方才在暗处听了许久,心狠手辣本王自认,不知兮儿是战利品一词从何说来。” 舒宣和临危不惧,他转身看向檀千焕道:“冀北王野心昭然若揭。” “哈哈哈,尔等皆如此言语,可本王又何时真正威胁到朝廷呢?” 舒宣和轻蔑一笑道:“你活着就是对大昌的威胁。” 檀千焕嘴角一扬,当着所有人的面牵走了冉浅兮。 “杀!” 一声铿锵有力的杀传到童建双耳,抚县林中顿时狼藉一片战火飞扬! 舒宣和:“你这样只会害了她!” 檀千焕愕然回眸,不难看出他十分激动。 “本王此生唯一不会伤害的人就是兮儿!” 舒宣和挥扇冲向冀州军,利落的招式没人能够接住,顷刻就杀出半条血路,可林深处还有大批士兵涌来,对于手握五十万精兵的权王来说,这些人不过是弹指间。 檀千焕将冉浅兮一步一步抱上马车,他所经过之处尽是净土,净土之外却是血花飞溅。 “本王不取尔等性命,百里家的江山更不沾染分毫,若陛下分得清局势,本王与兮儿的婚礼本王愿拿兵符来换!” 一边旁观的人汗毛瞬间立起,两朝权王的兵符震撼了所有人。 他知道百里庸想要什么,可当这两种东西只能得到一样时,他赌一朝天子会以江山为重。 舒宣和平生第一次被敌人震撼,望着满场狼藉,他用心护起那辆马车,是这里唯一干净的方寸之地,他面临着失去生命失去一切的危险,却泰然自若的哄着自己的爱人。 “兮儿别怕,此生我定与你白首不离。” 好熟悉的安慰,百里庸在面临死亡那一刻也说着同样的话,可当时他的心中该是多么煎熬。 檀千焕:“百里裳固然不错,但他不该轻敌,本王亦不杀他,一切凭陛下定夺。” 第256章 暂时的安稳 一日后,崂城- 檀千焕才将冉浅兮安顿下就去了地牢,百里裳被长链困在十字架上已经没了什么血色。 他闲庭信步的往前迈了几步,上一世那个蛇蝎王爷又淋漓尽致。 “你不该来这里。” “逆贼!” 一声逆贼并未让他恼羞成怒,而是深吸一口气漫不经心的靠近了他。 “逆贼?本王为大昌打下这江山,青春全部付诸于沙场之上,你这一声逆贼叫的妙。” 他适当停顿一下,走到刑具前从左到右摸了一遍,语气仍是那样平静。 “没有本王这个逆贼,哪有你们百里的今天。” 此情此景,恼羞成怒的人变成了百里裳,他激动的喊:“呸!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哼哼” 檀千焕冷笑几声并未选择折磨,而是缓缓转身走出了地牢。 百里裳在身后大喊道:“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本王定叫你粉身碎骨。” 走到狱门前的他逆光回眸,像拥有天下的胜利者般笑了一下。 “本王知你们兄弟情深,更期待你们重逢。” 孝县冉府- 听闻妹妹提前回家,夏侯珩一早便带着贵重礼品前来探望。 他爱穿蓝衣,乌发用一根连理枝明珠簪挽起,左耳戴着一只琉璃流苏耳坠,气度非凡一看便是富贵之人,生的更是肤白清骨,风韵犹存已经不足以形容。 “听闻妹妹连夜归来,兄长实在思念特来探望。” 他人未至声先到,夏侯瑾满怀期待冉跃廉却一脸晦暗。 夏侯珩并不是夏侯家亲生血脉,夏侯夫人正怀胎八月时捡到了五岁的他,经过夏侯择的悉心调教他成长的格外优秀,十岁就可查遍千家账簿,十三岁就可左右逢源为夏侯家创造利益,十八岁就有本领带领商会众人,自然也顺理成章的选拔成了商会会长。 稳坐会长之位三十余年,他早千锤百炼成了精怪。 夏侯瑾十三岁初长成他便偷偷倾心,后来稍大些连夏侯择都有意让二人结为夫妻,可一身傲骨又叛逆的夏侯瑾眼高于顶,她觉得应该去外面看看大昌的大好山河,在二十岁的时候离开了孝县,从而创造了自己奇葩又辉煌的一生。 夏侯择没有亲子,所以只能把家业传给夏侯珩,无奈自己女儿不愿嫁给他,识大体的夏侯珩根据夏侯择的意愿娶了波斯富商的女儿,从而夏侯家更是风生水起,连域外都多有产业,夏侯琛更是实打实的混血美男。 夏侯瑾开心起身,也没有什么顾忌的抱了抱夏侯珩,四十余岁心态仍像少女一般。 “兄长带了如此好的人参?” “上次去罗玉谈生意,刚好看到便买了下来,冬日里气躁岌寒,正巧给你补补身子。” 冉跃廉看了一眼那棵人参不屑一笑,捕捉到笑声的夏侯珩抬起眼皮看了看他,火药味瞬间灌满整个正堂,冉琼兮顷刻感觉汗流浃背和夏侯琛一起溜了出去。 夏侯珩:“妹夫眼睛怎么了?可是日日看那些拈酸书看的?” 冉跃廉:“无知商人还谈拈酸?” 堂中针锋相对的声音传了出来,两个孩子只好一鼓作气离开府内。 别院中洪藩和黎正仲二人四目相对,冉浅兮养的一院子猫狗白兔全围着二人跑闹,尽管夏侯琛已经抱回夏侯府很多,但这里还像动物园一样。 洪藩:“今晚吃红烧兔头。” 话落就直揪起两只兔子,黎正仲眉头一皱抢了下来。 “这是阿浅养的,你饿疯了吗?” “反正院子里还有这么多,阿浅根本不会记得她养了多少只。” 黎正仲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 “你怎知道?” 洪藩眉头一挑,得意且带着挑衅的笑了笑,随后又重新拎起两只。 “因为我是她的青梅竹马。” 父母兄长蓝颜都已安顿,唯冉浅兮自己住在冀北王府,家人并未阻拦是因为他们知道对方真心待她,更知道她心中有他。 胥远朝是欲望,檀千焕是青睐,百里庸是归宿,结局却是难遂。 皇宫中已经糟成一团,能威胁到这个国家的只有百里庸的消极。 大臣们纷纷跪在地上,还是分成红蓝两方,同意用冉浅兮交换兵符的唯一部分,进言立刻着人攻下冀州的占另一部分。 舒宣和在朝上难以集中精神,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莫名其妙的想起冉浅兮。 双方僵持不下,百里庸也不愿多听。 他提前下朝走进东宫,柳寻正在辅导太子百里寄识人心,缓缓走进的百里庸看见的全是冉浅兮和小太子打闹的场景,更有那一碗剩下的奶酪。 “柳太傅,朕是不是真的与兮儿无缘?” 柳寻蓦然回眸,看着天子落魄的模样他感同身受,尽管自己已经不再是所谓的姨夫,可两人终是无缘。 “陛下您是天子,天下是您的,存在于天下之物也都是您的。” 百里庸痴然而笑,他知道问他也等同白问,他转身离开,留下淡淡一句:“让兮儿过个好年。” 他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王府地牢- 冉浅兮四处溜达,早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这一世不会再有任何人限制她的去向。 走着走着来到地牢门前,她忽然想起前世那个在城门前拦她的士兵,不出一天就突然暴毙,如今想来一定是被檀千焕处理了。 她本没打算进去,却听见里面有人骂出污言秽语。 “檀千焕你猪狗不如的逆贼,有本事杀了本王!” 他不想让自己成为百里庸的威胁,一直在惹怒檀千焕却没有得到回应。 以百里庸的性格必会发兵围剿,到时自己的死牵动着他是否全身而退是否成功,自己不是冉浅兮,就算被放弃檀千焕也会对她很好,但如果自己被放弃那就只有死,百里庸明白这个道理,念及兄弟情肯定会进退两难。 听着越骂越难听的脏话,冉浅兮好奇的走了进去,走到最里面发现一名士兵正一脸无奈的叉腰看着他 士兵:“你骂破喉咙有什么用呢?赶紧吃几口!” 百里裳:“我呸,本王就是饿死也不会吃冀北王府一口米!”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到了二人耳边。 “这也不是米啊,这不是馒头吗?” 百里裳眉头一皱,看清冉浅兮的脸后异常愤怒! “不守妇道!有违人伦!” 士兵听到他的污言秽语,狠狠朝他肚子捶了他一拳,顿时鲜血便溢了出来! “我去,打这么正?” 士兵行了一礼离开了地牢,他以为是檀千焕派冉浅兮来处理百里裳的。 冉浅兮愣了愣端起了地上的馒头与青菜。 “你看这不是馒头吗?” 百里裳看着碗中的饭团不由疑惑 冉浅兮:“你说这是米啊?你是不是眼神不好使?” 百里裳:“你耍什么招?” 冉浅兮装作无辜的闻了闻那个饭团:“你们皇室都叫这个是米啊?我怎么闻着是馒头” 她一再否定,百里裳突然也有些动摇了 “你说什么胡话?” 冉浅兮端起饭团送到了他的嘴边道:“我们这都叫馒头,你看着像米,其实是馒头,不信你尝尝啊。” 百里裳试探着闻了闻,冉浅兮一笑用筷子夹起饭团又往前送了送。 “真的,你没吃过,这真是馒头。” 他眉头轻皱片刻,最后还是犹豫的尝了一口,冉浅兮忽然展颜大笑。 “哈哈哈,是米还是馒头?” 知道上当的百里裳欲吐掉饭团,冉浅兮眼疾手快又喂给他一口,被迫堵住嘴的他只能咽下冀北王府的米。 百里裳咽完一口冉浅兮又喂了一口,一来二去他竟然老实的吃了起来。 “还可以?别的犯人可没有我这大美人亲喂的待遇啊。” 他知道冉浅兮是好心哄他吃饭,渐渐地也丢开了对她的偏见,更甚觉出她与众不同 “怪不得他们都喜欢你。” “害,喜欢也是要分类的,更多的是喜欢我的身体。” 百里裳轻轻一笑,尽管鬓发凌乱仍能惊艳时光。 “你这么自信?” “这叫什么自信?说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真心喜欢我的才是自信” “哈哈哈,或许他们一开始是喜欢你的身体,但后来或许真的会真心喜欢上你。”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冉浅兮喂完了所有的吃食包括半碗汤。 “这个汤是真难喝” 见他眉头紧皱难以下咽,冉浅兮一愣端过汤闻了一下,立刻把头扭了过去。 “这是涮菜水” 话落她紧忙放下汤碗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端着自己的汤走了进来。 “你喝这个,厨房刚熬的。” 春风和煦的笑容出现在一张无比冶艳的脸上,百里裳一时看痴了片刻。 想到前世他对自己继后之位的支持,冉浅兮还是耐着性子喂他一口口喝下。 “还可以吗这个?” 百里裳浅浅一笑道:“好喝。” 待她喂完一整碗汤手臂已经端酸了。 “好喝就行。我知道你和百里庸感情深,但你无论怎么骂檀千焕他都不会杀了你的,所以你要是还想见到你的兄长就要坚持吃饭杜绝寻死。” 她最后半句话说的异常认真,尽管在如此恶劣的情况下,还是成功将百里裳逗笑,他复述道:“坚持吃饭杜绝寻死。” “哈哈,对对,你待着我先回去了。” 她放下碗离开地牢,望着她的背影影,百里裳心中燃烧起了复杂的火花。 第257章 蓝颜之妻 在府内绕过一圈后的冉浅兮意犹未尽,掀开卧室门帘那一刹看见檀千焕端坐于茶桌前,他没有什么表情的望着自己,一双桃花眼像在审视与监督,熟悉的气氛让她感到一阵凉意。 “兮儿去哪儿了?” 平常的语气从他口中说出来让人莫名心慌,他像执刀者自己像砧板上的鱼肉。 “我四处走走。” 他优雅起身,莞尔一笑走到了冉浅兮面前,脸上不经意的带着危险。 “兮儿去地牢了?” 才出去两刻钟就被人监视,无论放在谁身上都细思极恐! “你还在监视我?” 听着她激动地语气,檀千焕寂然的站着,紧接着抬起手拂过她的碎发淡淡一笑。 “兮儿没去吗?” 冉浅兮血液骤然被冰冻,又在他身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她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转身便跑出了院子,檀千焕眸子一顿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追了上去。 “兮儿!” 待冉浅兮跑出王府,一双大手从她身后将她狠狠拉住,这一刻又像是绝望到达了身边。 她有些颤巍的转过身看到的却是满脸诧异。 “兮儿跑什么?” 冉浅兮试探着抽开自己的手,檀千焕便更加诧异了 “是我吓到你了?” 仔细观摩他的神情会并没有之前那种偏执,说的话也并不极端,但她却如惊弓之鸟一样自己惊扰自己。 “你你再说一遍兮儿跑什么?” 檀千焕虽不明所,但看着有些不同的她还是重复了一遍。 “兮儿跑什么?” 她忽然发现这句话怎么听都觉不出异常,只是很温柔的关怀,可坏就坏在檀千焕永远那样温柔,尽管是杀人语气都那样平静,表情也让人看不出破绽,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以为你又要软禁我。” 他还是温声细语的道:“当然不会,前世之错我如何能再犯。” 冉浅兮轻轻一笑试图掩饰过莫须有的尴尬。 “哈哈哈杯弓蛇影杯弓蛇影了嘛这不是” 檀千焕难耐一笑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抱进怀里走回了王府。 冉浅兮:“你是不是又监视我了?” 檀千焕:“我知道你去地牢不是因为监视你,是因为百里裳突然不骂人了。” 冉浅兮直起上半身,自然的揽住他的脖颈问:“为什么他不骂人你就知道我去了?” 活灵活现的爱人,此时此刻正亲密无间的抱着自己,他似乎又回到了过去,脸上的笑意源源不断。 “因为兮儿有本事逗笑所有人。” 小年北- 新年越来越近,冀州街上高灯华彩,摊贩们卖的商品也越来越有年味。 孝县街上幼孩憧憬,行人盼望,皆期待春节走近,欢声笑语中一名带着帷帽的妙龄女子窈窕穿梭,路边打油的男子皆望而却步,她素白一身冰清玉洁,手持宝剑又巾帼不让须眉。 琴绘坊前车水马龙,夏侯琛正与好友侃侃而谈,秦楼楚馆多晚间营业,但夏侯家的乐坊终日开门,所以在孝县的名声也领先同行许多。 那女子文雅走近行了一礼:“敢问阁下,冉府在何方向?” 夏侯琛不经意间将头转了过去,只浅浅一眼便让他停留两秒,他算是见过世面的公子哥了。 “你找冉府干什么?” 女子:“在下北上来寻未婚夫婿。” 夏侯琛嘴角一顿,和好友宠止一起瞪大了眼睛! 宠止:“老二家有几个男人?” 夏侯琛看了他一眼:“两个。” 宠止:“这不闹呢么?正主找来了怎么整?” 两人以为自己在窃窃私语,但实际上全被苏悠听得一清二楚。 “二位是知道吗?烦请二位带路!” 夏侯琛尴尬一笑便打算转身就跑,却不料被苏悠一个空翻擒住! 宠止眉头皱了不到一秒,疏凌锦袖挥起了门上挂的红灯,不料还没等灯笼成为暗器射过去,白问骁忽然出现一招反擒住了苏悠。 苏悠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挣脱开他的右手接拔了出长剑,与此同时那盏纸灯再次变成了有力的武器,只听啪的一声,就砸在她的右肩打掉了手中宝剑。 苏悠愕然回眸,宠止人畜无害的脸庞怎么看,都不像功力深厚之人。 苏悠:“你功力不浅,师出何门何派?” 宠止故作惊讶的指了指自己道:“啊?我吗?我可没有门派。” 苏悠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将三人打量一遍,捡起了地上的剑。 “在下苏悠无意冒犯,诸位若知道冉府所在,还请指条明路。” 白问骁划眸看了她一眼,虽有帷帽看不清表情,却还是明白了来龙去脉,定然是冉浅兮不知天高地厚拐了人家郎君,才逼的姑娘亲自找来。 “我知,跟我走。” 帷帽下一双眼睛瞬间明亮,她像抓到希望一样跟上了他的步子,身后二人也只好摊摊手跟上去。 冉府- 小年既至冉浅兮自然要回家,可怜檀千焕一人,守着偌大的冀州听别人阖家欢乐。 孝县冉府的布局与装饰和皇城略有不同,这里多是活泼色彩,轻易能看出来是女孩从幼时长住的地方。 堂中一片寂静无人,正院也是明亮静谧,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但内院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洪藩陪冉浅兮踢蹴鞠不亦乐乎,黎正仲便带着笑容在一旁作画,一笔笔丹青停于纸上,冉浅兮的一颦一笑都栩栩如生。 忽然,一阵复杂的脚步声打破了三人的欢乐,其中两双略显急促,另外两双则平稳有序。 “有人来了。” 不知为何,洪藩就莫名其妙感觉到一阵杀气。 冉浅兮抬头看出去,第一眼就忽略了白问骁和苏悠,直接跳到了宠止身上 “宠止哥哥。” 亲密又奇怪的称呼让黎正仲和洪藩精神紧绷,宠止一脸笑意的摸了摸她的头,把她放回到地上。 “稳当的。” 黎正仲的脸色还是第一次这么难看,洪藩更是,加上哥哥两个字对他们来说杀伤力太大了。 苏悠眼神一刻不落的跟着冉浅兮,尽管自己是江湖公认的美人不免有些不自信,因为她身上的活泼和朝气,是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的。 洪藩不耐烦的走向冉浅兮,经过苏悠身边却被她温柔叫住。 “洪郎。” 他眉头一皱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却并未认出对方是谁,可见他对她的兴趣少到可怜。 “你是?” 致命的问题令苏悠无法呼吸,她失落的摘下斗笠,洪藩大惊失色! 他瞪大双眼问:“你怎么来了?” 两人早有婚约,在大婚之日新郎却一声不吭的逃婚,新娘千里迢迢找来没有一句关心反都是质问。 “父亲希望你回去成婚,找不到你已经下了追杀令。” 洪藩款款向她走了几步,身上的青涩变得半有半无,肆意的野气也转化成了老道,奇怪的气氛令人觉得牙颤。 “江湖追杀令?令尊还真不愧为武林盟主啊。” 误会已起苏悠着急解释,她拉住洪藩得手耐心道:“不是真的追杀令,你看,父亲知道了你栖身之处不是也没派人来吗?而是让我自己来找你。” 洪藩一愣一把将手抽了回去。 “那你假惺惺的有什么用?” “洪郎,你为何就是不肯接受我?” 第258章 江湖忽入 讲到二人的过往十分复杂,苏悠为武林盟主的女儿,她生性坚强敢爱敢恨,心地善良又能独当一面,可她学不会女儿家的矫揉做作,故而一直被秀水楼三楼主压着一头。 三楼主为洪藩煲汤、下面、献舞、缝补衣裳、更为他精心研究药膳,可这些都是苏悠做过的,被人模仿学去讨好,她却不知如何正白,更别提那些卑劣手段她更是深受其害,于是在洪藩眼中她一直是个虚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坏女人。 但是尽管三楼主机关算尽,诽谤她、诬陷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小丑,毕竟在冉浅兮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甚至比不上她一根手指。 洪藩:“你一定要我把话说的那样明白?你和冷蕙情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一头雾水的冉浅兮到现在也没离开宠止半米 “那个你们夫妻俩有话好好说” 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洪藩的妻子,前世见过一面还以为是个小家碧玉循规蹈矩的女人,如今看来和当时大有出入。 洪藩望了冉浅兮一眼直接走了过去,苏悠像丢了魂一样跟着他的视线转过了身。 “他是谁?” 他毫不客气的指着宠止,与此同时冉浅兮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你不关心你媳妇和宠止哥哥较什么劲?” 洪藩解释道:“她不是我的妻子阿浅。” 冉浅兮难耐的抚了抚眉。 “早晚都是。” 而后并未多说什么就和宠止走出了院子。 “我请少庄主吃个好的,走走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着,春节前的日子也算平静,终于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冉家一片欢声笑语,冀北王府却一片寂寥,寂寥的不是人而是该有的年味。 还未到夜晚檀千焕却一再望向书房外,他多希望冉浅兮能突然出现,哪怕仅仅说声新春快乐也好。 齐爽在一旁伺候笔墨,他知道年后有一场血战不知如何避免,心情自然也是十分沉重。 “王爷您都忙了一天了,大过年的歇歇。” “不妨,不知道这些事还能处理多久。” 齐爽并不明白他言中之意,也只好在一旁安静伺候。 天色擦黑,等了一天的他也并未等到心上人到来,本欲休息下吃个饭,突然一抹鲜红举着龙腾纸灯走了进来。 “檀千焕你还忙呢啊?” 她服气的往前走了几步,无语到笑了一下。 “不是,你没生活吗?” 听到她熟悉的语气和日思夜想的声音,檀千焕抬起头双眼忽然有些游离,因为那种无奈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是朦胧的,他急切的问齐爽:“你能看见兮儿吗?” 齐爽不明所以的挑了挑眉,冉浅兮就在眼前他何出此问 “王爷您是眼睛不舒服吗?用不用属下给您找个郎中?” 听到肯定,他一瞬起身,上前一步狠狠将她搂进了怀中。 冉浅兮:“你是不是忙生病了?” 檀千焕:“见不到兮儿便是沉疴缠身。” 冉浅兮短叹一声推开了他。 “我记得我没陪你过过年,今年你和我去我家怎么样?” 他犹豫的道:“怕是会给掌院带去麻烦。” “害呀没事儿,反正百里庸现在还没做什么,那就说明他想让咱们好好过个年嘛,我家可热闹了。” 正如冉浅兮所言,冉府现下张灯结彩阖家团圆,美食良宵目不暇举。 洪藩与黎正仲不好意思入席便在别院准备随便吃点,不料还没等起火冉跃廉便特地派人来请。 侍卫宁宸飞步履坚定走进别院,寻到两人即刻抱拳行了一礼:“老爷请两位一同入席。”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未推辞。 冉府内夏侯珩前脚刚到,冉浅兮后脚就带着檀千焕走了过来,见到他第一句话却是熟络的调侃。 “呦,夏侯老板越发风韵犹存了哈。” 听到蹩脚的夸赞,檀千焕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果然是俊秀悦人冰壶玉衡。 夏侯珩:“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冉浅兮知道他不是亲舅舅,从小二人的关系也是亦师亦友,所以自然嘴贫一些。 “夏侯老板今年打算给我多少压岁钱啊?” 夏侯珩淡淡一笑随手唤上来了一名小厮,那小厮牵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金狐马车,车帘都是用一尺千金的南州花锦制成。 “给我的?” 小厮伸手掀开车帘,满车金锭金条已经快要溢出车门。 夏侯珩在一旁浅笑道:“数数。” 冉浅兮夸张地表情抓住刚到门前的洪藩与黎正仲,他们随之望过去只觉的背后一惊。 冉浅兮:“这么多?钱庄搬来了?” 冉跃廉和冉琼兮在堂内听到门外有动静却迟迟不见进来,于是亲自出来迎接,当看到一车金子和清高的夏侯珩时不由啼笑皆非,若非他知道冉浅兮是左丘鹤的女儿,此情此景当前还以为是夏侯珩亲生的。 檀千焕身现府外他自然懒得与夏侯珩计较,于是拱手礼让出了正路。 冉跃廉:“府外严寒,王爷请进。” 檀千焕谦谦君子礼数十分周全,加之冉浅兮的缘故他对冉跃廉也分外尊敬,浅浅弓腰回礼冉跃廉却又弯下一寸。 “冀北王请。” 他似乎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他自然也知道对方这样做的道理,故而也不会多做计较。 年夜饭还未开,府内皆做起了娱乐,欢声笑语中夏侯瑾、夏侯琛、白问骁、冉琼兮四人乐不思蜀的搓着麻将,冉浅兮心血来潮在后院堆起雪人,自然有檀千焕、黎正仲、洪藩不厌其烦的陪着。 只有冉跃廉自己在书房看书 安逸美满的院子忽然被人围了起来,檀千焕在后院照样第一个听到动静,想来一定是百里庸动手了,他负手而立向屋檐,却不想飞下来三个衣着不同的江湖人士。 忽然传来一阵轻弱的银铃之声,洪藩右耳一动立刻起身警惕起来,冉浅兮还看的发蒙,一抬眼皮三个人两个进入备战状态,四个人突然变成了七个人。 “你们是谁啊?” 她不觉危险的走上前去忽被洪藩温柔阻拦。 “别过去,危险。” 听到危险两个字,识时务的她立刻缩到了洪藩身后,堂内四人还在打牌并未听到任何声音,足以见得他们的目标是后院。 银铃声越来越近,近到连冉浅兮都听到了声音,紧接着又从屋檐上飞下来一人,灰金色长发青衣白靴,肩头和靴子上皆挂着银铃。 此时的洪藩脸色明显变得难看起来,那灰发男子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冉浅兮看清了他出挑的容貌,温润俊美颇有异域风情。 檀千焕眼皮上下一动,转过身去继续堆雪人,面不改色的他再次触动了冉浅兮,她小声道:“檀千焕你别堆了” 檀千焕:“非朝中之人,与你我无关,继续堆。” 那灰发男子轻轻一笑竟有几分妩媚。 “与你无关与她有关。” 檀千焕眼皮一抬继续做着自己的事,丝毫没有将这群不速之客看在眼中。 “兮儿你过来。” 听到呼唤冉浅兮想都没想就走了过去,自然而然的藏在了他的身后。 第259章 无意识的名字 灰发男子耐人寻味的笑了笑,什么题外之话都未多说,转身间抛出三个字。 “带回去。” 话音才落地,又从房后飞进来一名白衣女子,飘飘欲仙出尘脱俗,冉浅兮皱眉看着这些自视清高的家伙诧异非常 “干什么这是?你们江湖人太嚣张了!” 苏悠难为情的上前几步向她行了一礼。 “二小姐抱歉,是他们逍遥惯了。” 冉浅兮颦颦嘴角无奈的抱起了双臂。 “知道对不起就行,这是当朝二品大员的府邸,你们当什么街头巷尾来这儿消遣。” 灰发男子嘴角倾斜出弧度,安静的看着她颇觉趣味,方才还和老鼠一样藏在别人身后,不一会的功夫倒硬气起来了。 “在下无意冒犯,少寨主逃婚在前奉命捉拿尔。” 冉浅兮抱臂看了他一圈,骄傲的将身体侧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锦末疏,乃苏悠义兄,方才弟兄们多有冒犯。” 目下局面不言而喻,洪藩逃婚苏盟主大怒而下江湖追杀令,耳报寻到他踪迹后将其藏身之处告知了苏悠,苏悠先行找来欲劝他回心转意,却不料不放心义妹一人千里寻爱的锦末疏紧随其后欲强其行带走。 如今节点皆在洪藩身上,冉浅兮是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本以为这种局面已经够奇葩了,不成想还没结论又有第二批人不告而来,正堂内的四人终于听到声音寻了出来 那批江湖人士统一着装,外行人看上去也知有门有派,为首的是一名蒙面女子,身材突翘堪为尤物,在男人眼中定比苏悠还让人魂牵梦萦。 檀千焕见势不妙,知对方来者不善命家丁向王府送去了口信。 他出彩的样貌无法让人忽略,为首女子的注意虽然没有过多表现,冉浅兮却还是感觉到了猎人的探视。 她下意识站到檀千焕面前,用手狠狠指了一下女子鼻尖!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那女子眉头一紧,杀意肉眼可见,但天不怕地不怕的冉浅兮并未退缩。 “你是聋吗?” 黎正仲见情势危急走上了前来,本想劝说结果也被盯上,此时冉浅兮对她的嫌弃已经到达了极致。。 冷蕙情:“洪郎不惜万里北上,就是为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被侮辱的冉浅兮顿时怒火中烧:“嘿!你先看看自己那一身放浪做派再来指点我。” “你说什么?!” 冷蕙情一言不合就挥起弯刀砍来,在场之人一齐陷入紧张,不料还没靠近,来势汹汹的弯刀就被檀千焕双指夹住,内力和她一起愕愣愣的停在半空 檀千焕:“安敢造次。” 只见他稍用巧力,弯刀就被轻松夺下,一掌拍过去冷蕙情被斥出数米,但他的表情仍那么波澜不惊,身后长发在风中飘摇。 冉浅兮牙关一咬甚是解气也深感骄傲。 冷蕙情:“你是谁?” 面对她的询问檀千焕并未理睬,右臂一挥,弯刀狠狠插在秀水楼属下身前。 锦末疏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着,知道此人大有来历却未掺和进两方对垒中。 檀千焕:“你等要领人便快些,冉府未给诸位留碗筷。” 三楼主冷蕙情脸色非常难看,尽管被人教训他们却还站在冉府内不打算出去。 檀千焕伸出右手仍没想动的意思,他平静回眸再转身,武装齐全的装甲卫倾门而入,顿时将这些朝廷口中的乌合之众围了起来! 檀千焕:“当朝二品大员府邸,非你等百姓可闯。” 他早知道冀州有这些人的存在,也知道有大批北上来的江湖之人正在找洪藩,选择不声张是因为就算没有他们,自己也会亲手送走洪藩。 江湖中人自然有江湖的厉害之处,正规军压近也丝毫不怵,本以为会有一场朝廷绞杀和江湖对决,但高度紧张的气氛忽被进来的庞止化解。 他步履款款脚下生风,仪态端庄令人叹为观止。 “诸位远道而来,家父特命在下前来迎接。” 估摸有几十束目光皆向他看去,看着密密麻麻的装甲军和江湖同盟,他非但不畏惧更是泰然自若。 苏悠不识得他,但锦末疏和冷蕙情却对他十分敬重,宠家就是江湖的天,没有宠世卿就没他们所谓的门派盟会,宠家之人内功之绝妙更是能各个称霸武林。 冉浅兮只知道他家是什么山庄,经常从他口中听到所谓的江湖,却不知道看着人畜无害的宠止哥哥能压制豪雄。 江湖上没人敢不给他面子,见他亲自而来皆皆抱拳离去,转身间,他朝冉浅兮抛了个媚眼,那是她们之间才懂得默契。 洪藩转身看了看冉浅兮,轻轻一笑也随之而去,她似乎感受到这个笑容是离别的预兆。 檀千焕:“乌合之众,不斩草除根,朝廷如何立威。” 冉浅兮眉头挑了挑道:“这可不像逆贼说出来的话。” 檀千焕转念一笑,继续蹲下身为她堆砌雪人。 冉浅兮:“不堆了不堆了,外面太冷了,我们进屋暖和暖和。” 一听进屋两个字,绝色权王下意识放大了瞳孔。 “兮儿说的进屋是” “进屋烤火坐等开席。” 黎正仲亦莞尔一笑。 年夜饭上人人面带快意,全都期盼着新年到来,可冉浅兮却陷入了沉思,新年一过他们之间绝对不会再是这种景象,她不知道百里庸和檀千焕谁能胜利,但知道这一战在所难免。 “你怎么了?” 夏侯琛关心的问。 她难耐的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在想那几个会飞的好夸张啊,非得这样出现在我家房顶上。” “哈哈哈。” 他嗤然笑了几声随后为她添了杯酒。 “我觉得也是,你看老宠就很低调。” “就是说呢,檀千焕也低调。” 短短一天,她已经无意识的提了数遍檀千焕,冉跃廉看透这一切也预想到一切危险,却仍没有设法干预。 第260章 圣旨忽到 吃过年夜饭看过漫天绚烂,早已经喝醉的冉浅兮终于可以安心休息,其余人依次回房,膳堂内只剩冉浅兮、黎正仲、檀千焕三人。 跌跌撞撞一通步子,她迷迷糊糊的摸回了房间,想留下照顾的檀千焕怕再次唐突了她,只能小心翼翼将她扶进房间交给黎正仲,不料转身后被拉住左手,他重新回头凝住双眸,脸颊微醺的她好像并未喝多。 亲密的一幕被黎正仲看进双眼,经过一番思想搏斗直接上手扒开了冉浅兮的手。 “天色已晚王爷请回。” 冉浅兮迷离的坐起却被黎正仲又按了回去。 “阿浅好生睡觉,我替你守岁。” “不不不,咱们一起守,檀千焕你别走。” 简单的挽留像搅乱了檀千焕心中本就澎湃的海,通俗易懂的恳求入耳,他怎么舍得转身离去。 “好,我们陪你一起守。” 嘴上说着守岁,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冉浅兮就进入深睡,两人被她强制按在床上不敢动弹,就这样前半夜搂搂你后半夜抱抱你的一起睡到了天亮。 大年初一当头照,街上走亲访友的身影徐徐不断,可整个孝县最热闹的地方还是冉府,宠止千金求得华裳为冉浅兮做礼,州县小官为大学士备的礼物也已经堆积成山,还不提商会中人为夏侯瑾献的珍宝,可谓是人声鼎沸绵延不绝。 太阳早已高挂,辰时都过冉浅兮才艰难转醒,酒虽醒却还在头疼。 昨日她多愁善感的种种都被檀千焕看在眼里,今日回想起来也有疼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心。 她窝在怀中睡得很香,清晨醒来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养成的习惯,竟然紧紧抱住檀千焕亲了一下,尽管黎正仲还在床上。 “天哪!我在干嘛!” 她愕然坐起吵醒黎正仲,檀千焕还在回味着方才那一个早安吻。 “兮儿早。” 冉浅兮尴尬的笑笑,手往后一放摸到了黎正仲得胯,顿时被灼热烫起! “早安啊。” 他并未觉得尴尬,而是宛颜一笑:“早安阿浅。” 门外忽然传来拍门声,宠止竟直入内院无误,还精准的找到冉浅兮房门前,房内的两个男人顿时进入了作战模式 宠止:“老二你起了吗?” 冉浅兮笑意盈盈的下床衣服还没穿好,檀千焕和黎正仲伸手去拦却连裙角都没抓住。 “宠止哥哥。” 她欣喜且期待的推开门,知道对方是给自己送礼物来了,开门第一句话就是:“你给我买什么了?” 宠止故作失落道:“真是直奔主题啊。” 见他背着手,冉浅兮一笑就知道他把礼物藏在了身后,勾的她上手去抢可几轮下来都无济于事,装衣服的木盒还在他手中一动不动。 有些气馁的冉浅兮连动作都有些多余了,但宠止仍在和她打闹嬉戏,一旁的两个大男人轻易看出这又不是个普通朋友,可冉浅兮和他的干净就像和钱敬杨、商子徕一样。 “我看你是不想给” “哈哈。” 宠止温柔的笑了几声,惨绿少年就在眼前。 “我让你三招。” 冉浅兮呵呵一笑甚是敷衍,兴致已然消磨殆尽。 “你那么老高我才这么点个,你就是让我三十招我也抢不到。” “你再试试呢?” 看着凑近的宠止有些掉以轻心了,冉浅兮心生一计打算来个措手不及,不料两人像说好似的一起倒在了地上! 趁此机会她迅速拿过礼物身体还在宠止身上趴着,二人亲密无间的动作暧昧的让人面红耳赤。 冉浅兮:“让我看看是什么。” 她期待的打开礼物盒,一件豪华到晃眼的锦裳映入眼帘,她飒落起身不难从宠止脸上看到失落,他似乎想再抱一会儿。 “天哪,这裙子得老贵了?这是镶的通体明珠吗?这么闪?” 宠止:“太大的明珠怕你穿着沉,我便命人改成了小的,价位差不多,只是一旦分碎这明珠就不如以前值钱了。” “我去,这也沉啊!不如以前值钱了但是也有价无市。” 宠止:“可心穿,穿坏了咱换新的。” 冉浅兮激动地摆弄着衣袍,转身狠狠抱了一下宠止。 “哎呦我,还得是少庄主啊。” 待她话落,宠止又拿出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红色吊坠,冉浅兮瞬时欣喜而笑:“青鱼石?你自己钓的?” 宠止:“自己钓的自己磨的,这个品相可是极好的,在此一类中最为稀有珍贵。” 冉浅兮拿过吊坠把玩了一番。 “比我买的那些好多了。” 宠止潇洒道:“拿去拿去,全都拿去,你喜欢的都拿走。” 冉浅兮抱着爱不释手的礼物回了房间三人便在外面等,过了片刻她换上新的衣裙走了出来,整个人璀璨夺目光彩照人,加之精致美妙的容颜带着三分大气四分妖娆,总是能轻易抓住这他们的眼球。 冉浅兮:“好看吗?” 宠止观赏片刻,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冉浅兮沾沾自喜。 “今天开心,晚上我请客。” 见她高兴,檀千焕自然跟着开心,仔细想来自己还没送给过她什么像样的礼物。 就在这时,宁宸飞忽传来急信,百里庸快马加鞭命人送来了圣召! “小姐,宫里来人了。” 四下气氛一瞬紧张,已经可以嗅到危险的气息。 冉浅兮带着忐忑的心转身,宁宸飞立刻上前抬起她的裙摆,能看出来这是家里早年为她雇的贴身侍卫。 冉浅兮大步流星到了正堂,檀千焕并未跟来,黎正仲与宠止一左一右相随而来。 孙总管正于正堂下宣旨,冉跃廉冉琼兮皆在地上跪着,向左望去,小内侍手上竟还捧着两副圣旨。 第261章 西宫皇后 孙隆:“定胜将军,雄姿勃发,有仙人之姿,大败罗玉,深安大昌之民心,故特封长胜元帅,即日起奔赴浦完战线为国尽忠。” 百里庸的旨意来的突然,冉浅兮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暗处的檀千焕却明白些许。 浦完站线卫季国为主帅,既无撤帅旨意又封新帅,无非是尽辅佐之能,两人自相识而今关系针锋相对,如今罗玉战役才胜便命他前往卫季国手下做事,无非在告诉冉浅兮冉家荣宠在自己一念之间。 冉跃廉知道其中隐晦,虽有不服君命难违,只好领旨谢恩。 冉琼兮:“臣遵旨,谢主隆恩。” 孙隆慌张的擦了擦额角的汗又拿起一幅圣旨。 “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冉跃廉接旨。” 堂中之人根本无一人起来过。 “臣在。” 孙隆紧张的咽了一口,他知道这些圣旨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在冀州地界惹怒檀千焕的下场。 “翰林院掌院学士,为官二十余载克勤刻苦,朕心感甚慰,现如今我朝人才频缺,朕意开加科考,命卿即刻回朝为国添才。” 两封圣旨困住父兄,百里庸在变相囚禁他们。 冉跃廉:“臣遵旨。” 孙隆的表现越来越紧张,还剩最后一封圣旨,他战战兢兢的拿过连手都在发抖。 百里庸有言在先,若有人抗旨他来赔命,所以既然冉浅兮是个未知数,那冉跃廉和冉琼兮就必须带走。 “翰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女,冉浅兮接旨” “臣女接旨。” 堂中父子三人皆心怀忐忑,全知道这封圣旨内含千秋,冉浅兮跪下那一刻,最坏的结果还是来了。 “冉家二小姐,秀外慧中,冰雪聪颖,淑婉柔佳,端庄得体;立天下之芳华,得天之独爱,供朕之深情,许朕之倾心,自有享誉后宫之美名;故朕深思,承先帝之意,奉史书之伦,特尔册为西宫皇后,赐居翊凤殿,于太后寿宴前夕进宫行册封之礼,钦哉…” 圣旨已下,尽管谁愕然谁恐慌,谁不舍谁不甘,就差她头戴凤冠便是大昌明明白白的皇后。 上一世吃了没有抗旨的亏,这一世几次三番告诉百里庸不愿进宫,却还是违背自己的意愿下了一封圣旨。 门外的檀千焕早猜到他有这一招,为今之计只能铤而走险,在自己仕途里不多的时间里为心爱的女子而战。 他思绪并未慌乱,但表情却流露出担心,地上跪着的爱人还未接旨,他害怕眼前这个女人会再次成为别人的妻子。 冉浅兮:“臣女不愿接旨!” 孙隆顿时大惊失色! “你你你你敢抗旨” 檀千焕冁然一笑心中晴空万里。 冉浅兮:“不愿接旨不是抗旨,陛下应知臣女早有婚约。” “哎呦二小姐,那文人能给你什么啊?陛下封的可是西宫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她忽然起身,孙隆下意识的后仰了一下。 “陛下知道我此生不愿入宫,更知道无论什么皇贵妃还是西宫皇后我都不愿当。” 孙隆:“哎呦,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啊?你要是抗旨得想想其他人的后果啊!” 冉浅兮此时也如履薄冰,她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故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他一定用了你的性命威胁你,就像用我父兄威胁我一样,你和他说我不需要这样的丈夫。” 孙隆变得更加着急起来! “二小姐那是天子。” “我知道,但天子不强人所难,你回去告诉他我要和他谈谈。” 孙隆:“二小姐您还看不出来吗?这个事它谈不了,陛下是天子。” 冉浅兮双眼忽然变得犀利。 “谈不谈的成是我的事,你只需如实回禀。”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涌进一大批装甲卫,将正堂围起来后孙隆瑟瑟发抖,紧接着,檀千焕的身影款款出现在大家视野。 孙隆:“冀北王你你你难不成要谋反吗” 檀千焕的出现让冉跃廉和冉琼兮都不由皱紧眉头! 他从容的走到孙隆旁拿起圣旨看了看,漫不经心的动作让他更怕了。 “本王岂敢谋反,看来陛下并不稀罕冀州数十万精兵啊。” “好的胆子,冀北王你恃才傲物拥兵自重,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檀千焕不屑一哼:“哼,孙内侍人在我冀州疆土,身无长物手无寸铁,到底是谁在大放厥词呢?” 话落,他将圣旨放于香案之上,走向冉跃廉将他扶了起来。 “看来陛下胸有成竹了?两召圣旨,一则打压冉将军,一则控制冉掌院,是因为舒宣和没有和他说贤王还在我冀州大牢吗?” 孙隆:“大胆逆贼,你敢对贤王做什么?” 檀千焕大笑几声,却不告诉他百里裳的处境。 “哈哈哈,陛下之意是否今天必须要带走冉家的人?” “是如何?” 只见檀千焕一个潇洒转身,那些装甲卫立刻将矛指向孙隆,危在旦夕这一刻,冉跃廉扭转了局面。 “冀北王不必动怒。” 檀千焕看了他一眼,他拱手行了一礼。 “想来冀北王是误会陛下了,我与吾儿为臣是大昌的臣,是天子的臣,天子有诏自鞠躬尽瘁,想来吾儿有能将之才,此去浦完定会和卫将军一同歼灭宵小,微臣也当竭尽本能替大昌增梁添栋,西宫皇后之事我也惶恐,但却是吾儿与天子之事,微臣只需有召必回便尽了堂上官之责。” 他知道这一去是苦海但为臣不得不忠,况且输赢还没定论,他自然不能留在冀州,如果檀千焕事败皆等于谋反,既然三件事拟了三封圣旨,就证明这其中联系有微妙之处。 孙隆悬了一天的心总算放下了。 “那请两位快些收拾,同杂家一起上路。” 冉跃廉和冉琼兮点头示意,冉浅兮猛然回头,似乎在兄长眼神里读懂了什么;‘冀北王可信。’ 第262章 劝分不劝和 冉跃廉提前回朝,夏侯瑾自然同去,于是孝县又只剩下她自己,尽管舅舅表兄皆在也总是不安。 黎正仲得到消息不由担心,晚间她在亭中吹寒风,身后默默出现的他为她披上了斗篷。 “你还会嫁给我吗?” 听到他说话冉浅兮才回过神来,她轻轻回头道:“我不知道,不知道结局会是怎样的。” 黎正仲沉默片刻缓缓揽过她吻了一口。 “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全部了。” 冉浅兮敷衍的笑了下而后拿下了他的手。 “这个时候你要给我压力吗?” 不同寻常的回答使他着急解释:“不是的阿浅,我只是不敢没有你,不能没有你。” “可现在的局势你看到了,天子和权王你要怎么斗。” 这是他一生第一次哑口无言,看着她闪烁的眸子只觉心痛却说不出一句话,哪怕安慰都那么渺茫。 忽然一张温润的嘴唇含了上来,他心间一震眼前的女人那样享受。 “及时行乐~” 多么简洁的回应,她在说我可以和你相爱,但不能让你拥有。 塔上人影成双,他一层层褪下的是爱人的衣裙,也是对婚姻的告别。 当日檀千焕就想把冉浅兮带走,可她知道黎正仲无处可去,难违深情就想用陪伴说服自己心安些。 三四日已经过去,不见百里庸再下旨也没收到传召,和苏悠感情刚缓和的洪藩,得知其境遇竟二话没说就过来陪她,不管对方怎么努力他心中都有冉浅兮的影子 。 茶肆中三人同坐,冉浅兮看着一旁耐心等候的苏悠难耐一笑。 “藩兄不必费神陪我,去陪着苏姑娘。” “我” 他言语滞涩,其实道理他都懂,可就是会败给自己的心。 见着自己的丈夫,小心翼翼逗另一个女子笑,苏悠心中很不是滋味,其实她也懂,就算洪藩和她成婚也不是爱情而是退而求其次,世人挥霍过青春终要有个归宿。 冉浅兮:“你们心结能打开我也替你们开心。” 当她话音刚刚落地,一个清凉空洞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听明白了吗?你心心念念的此生挚爱在劝你离开。” 冉浅兮猛然回头,锦末疏的疏媚性感映入了眼帘。 冉浅兮:“此生挚爱?” 他淡然而笑,挥挥衣袖走了上来。 “大婚前期少寨主宁死不屈,还扬言曰阿浅是我此生挚爱,二小姐您承不承认?” 冉浅兮一愣看向洪藩,锦末疏又道:“二小姐是你此生挚爱你知道,可你是否想过自己并非她一生挚爱?” 洪藩和冉浅兮顿时沉默到一起,锦末疏继续点明道:“少时相识青梅竹马确实动人,画舫一面如回舞勺之年的确让人留念,一夜欢愉紧拥月下更当是美谈,但小可请问,冉姑娘可有想过与他长相厮守白头到老?” 洪藩不想听他再放大什么,起身拉走冉浅兮他却坐着一动不动。 锦末疏:“你不是不懂,却狠心让悠儿心甘情愿等你。” 他乍然回头道:“我说过心中无她!” 锦末疏嘴角轻轻一扬,起身往洪藩面前走了几步。 “可你除了她还有谁?你的阿浅会嫁给你吗?” “我不求她嫁我,只求能与她日日相见。” “哦,也就是说你想脚踏两只船?” “你” 对方步步紧逼,洪藩声声哑口无言,被他噎的整句整句说不出来话。 忽然冉浅兮发现那双眼睛分外熟悉,迅速伸手挡住他下半张脸,果然令她瞠目结舌! “是你!你是那天要杀我的人?” 锦末疏眼皮轻抬坦然大笑。 “哈哈哈,姑娘认出来了?” 冉浅兮:“真的是你要杀我不是宫里?” 他从容的拂了拂衣袖道:“秀水楼那帮废物连一个画师都打不过,怎么有本事刺杀当今权王的女人?” “什么画师?” 见她表情惊讶,锦末疏也闪过一抹诧异。 “就是一个身穿粉衣,异常娇俊,以短矛为武器的绝色郎君。” 她的大脑顿时陷入回忆,锦末疏口中的娇俊画师显然是抹春,那是檀千焕养的鹰眼,原来他一直在派人保护自己。 锦末疏:“哦对了,还有一人甚是淑逸,一人甚是潇洒,一人甚是青涩。” 管家廖?淑逸不凡,酒师宿栖潇洒不羁,原来檀千焕一直都在保护自己,怕亲自保护会让她应激,便每天人在暗中陪着她。 锦末疏:“我查了你几天跟了你一阵儿,每日都有不同的男子于暗中保护,那日若非那画师牵制住那帮废物,我等也没机会下手,却还是让什么慎王坏了好事。” 冉浅兮:“你说还有一个青涩的,你见过?是谁?” 锦末疏:“哈哈,不就是你府上小侍卫?” 冉琼兮知道她不让人省心,于是一直让宁宸飞暗中保护,得知还有其他人为妹妹保驾护航后就撤了他。 “是大哥。” 忽然她回过神道:“怪不得你比别的杀手话多,怪不得你逃走了。” “哈哈哈,若打一个我还有把握,可后来那画师腾出了手来,我自然是走为上计。” 此时她知道那些护卫是檀千焕的担心,却不知道舒宣和当时也在偷偷保护她,跟着她上了山果然碰到两拨不速之客。 冉浅兮:“你为何杀我?” “悠儿不忍看少寨主伤心,我自也不愿看她魂不守舍,若你死了岂不是美事一桩?” 原来一直有那么多人想让她死,忽然间,前世不的好记忆又涌上心头。 “我碍着谁了,我只是个有吃有喝就能开心一天的纨绔啊。” 锦末疏莞尔一笑突然凑近,耐人寻味的盯着她双眼看了半圈:“你有如此境遇不奇怪,因为你这双眼睛能勾魂。” 说的通俗易懂些,她蓝颜这么多被几个人追杀并不奇怪,谁叫她们所爱之人爱她,视为珍贵的也只珍惜她,嫉妒能让一个人走向灭亡,也能使一个人变成恶魔。 冉浅兮回过神来下意识往后迈了一步。 “你说这种话会让我浮想出许多。” 他仍那样爽笑几声道:“哈哈哈,禁止浮想,我怕你年轻气盛遭不住。” 冉浅兮顿时觉出对方变了话锋,眼前这个人似乎在有若有若无的撩拨自己。 “嘿,越说越起劲儿是,我还怕你血气方刚遭不住呢。” 锦末疏:“哈哈,少寨主你看明白了吗?此女子绝非良人,我义妹才是温婉贤惠之人。” 虽然事实如此,无奈洪藩只喜欢坏的,不喜欢温婉贤惠的 洪藩:“我知道她不贤惠,我比你了解她。” “是吗?” 锦末疏话落直接将冉浅兮转了半圈摊进怀中,二话没说便向那双软唇吻了上去,结果身下之人第一反应不是推开,而是诧异的凝视着他,但是这种半开半合的凝视在男人眼中是喜欢。 洪藩忽然攥紧双手,本应该是他上手拉开二人,不料冉浅兮竟然出息的推开了他。 “你有病啊?” 锦末疏:“嗯?看来是我长的不在姑娘审美上。” 冉浅兮:“你在不在也不能瞎亲啊” “是吗?那为何不在第一时间推开我?所以少寨主你自己掂量,还有那个慎王,模样格外风流倜傥,你不是也和他亲了?” 冉浅兮瞪他一眼,狠指一下,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茶肆。 第263章 天子的‘请\’ 夜晚房间内,冉浅兮轻轻推开窗子,风里还残留着飘零的年味,炮仗的味道亦能轻易嗅到,内院迎面走来一名青衣公子,本以为是黎正仲手拎糕点而来,待走近才发现是锦末疏。 他见窗开着便径直走到窗下,见到他的脸冉浅兮瞬间兴致大减:“你又是飞进来的?” 锦末疏:“正是,夜半而来姑娘勿怪。” 听着虚情假意的道歉,冉浅兮不痛不痒的笑了几声。 “呵呵,听这么说,白天那个无礼之徒,不会是你弟弟?” “姑娘说笑了,白日种种只为点醒少寨主,我知悠儿非他不嫁情根深种,实在不忍心义妹整日饱受折磨。” “怎么?你喜欢你妹妹?” 锦末疏打开点心盒一直带着笑意。 “我只当她是妹妹,就像冉将军与姑娘之间一样,只是多年亲情我不愿看她失望。” 冉浅兮接过他手中的糕点试探着咬了一口,瞬间心头一甜当即什么仇都不记了。 “好吃,你从哪儿买的?我怎么没吃到过?” 得到对方满意的回馈,他的笑容多了几分欣慰。“冉姑娘不嫌弃就好,只是这不是买的而是在下做的。” 冉浅兮眉头抬了抬越吃越香,吃惊两个字在她脸上无限放大。 “你还会做点心呢?” 锦末疏:“雕虫小技,姑娘喜欢就都收下。” “喜欢喜欢,真不错啊,阿仲也会做点心。” 锦末疏想都没想便直问:“我和他像?你方才见到我难掩失落,是以为他深夜而来吗?” “都穿青衣有点像。” “原是这样,今日多番唐突姑娘,还请姑娘责罚。” 冉浅兮:“谋杀我不算唐突吗?怎么没带上?” “往日种种小可羞愧不已,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冉浅兮并不打算不依不饶,于是摆摆手又拿起一块糕点。 “得了,我可不是什么大人。” 经过漫长的交谈两人逐渐熟络,冉浅兮悠然自得看他舞鞭,短短半个时辰又开始滥情。 月光下他疏媚温润,飘逸的衣袍和灰金色的头发轻轻荡起,忽然飘下一场小雪,落在他身上优雅了夜色。 那双水眸在月光下把冉浅兮深深含进,似乎是在勾引她为所欲为。 她缓缓走近,两人间的气氛一瞬变得紧张。 冉浅兮:“你…可有意中人…” 锦末疏没有回答,她就变得大胆起来,趁着白雪摸上了他的脸庞。 “有吗?” 锦末疏不敢有动作:“应是没有。” 只听她浅浅吐出一个好字,锦末疏双唇忽然湿润起来,原来她早对自己有了想法。 落雪纷纷,房中二人缱绻缠绵,那一声女人的娇喘好像在发泄,发泄着所有不好的情绪。 她用肚兜遮缠住对方双手,红绸遮住对方双眼,身下的男人完全无法招架,喘息声粗快到烫人。 “嗬~嗬~呃!” 再千姿百媚的尤物在她裙下亦欲罢不能。 翌日– 锦末疏并未离开,而是和她度过了一个异常难忘的夜晚,自己像快被吸干一样,尽管夜间十分狼狈,今晨第一束阳光照进来却带着幸福与甜蜜。 看着还在熟睡的她,锦末疏不舍起床,可到了练剑的时辰,他轻轻朝身侧女人一吻,好像一夜得到了他所有的感情。 不料才起身就把吵醒冉浅兮,微微抬起双手环住自己的腰,身体向前挪了挪枕在了他的腿上。 “再陪我睡会儿。” 锦末疏爱不忍释的摸着她的额鬓,忽被她一个牛劲放倒在床上,还没等说什么就给他一个深吻。 冉浅兮跨在他身上越吻越烈,他灰发轻轻垂在身后享受着刺激带给他的回应,充血的身体缓缓躺下什么练剑全被抛诸脑后。 “你就是这样讨好他们的?” 做到一半的冉浅兮忽从他腰间抬起身,看着脸颊羞红的男人她只觉得兴奋。 “你怎么好一会儿坏一会儿的?” “我” 锦末疏忽然滞涩,他本来心中喜欢又享受不想说任何败兴的话,结果还是口不由心的说了出来。 “我只是想求证一下,你到底有过多少个男人?” 冉浅兮眉头一挑并未打算理会,低下头后,身下的男人快速与她重合起来。 “我呃~是与他们相同还是比他们特别~” 听着矫情的问题冉浅兮并没抬头,姑且就当他情到深处而情不自禁追求自证。 她换成右手道:“你特别。” 话才落,在她眼中看来不值一提的自证又开始。 “和我在一起这段时间可以不碰别人吗?” 气氛仍然微妙,冉浅兮自然不会煞风景,她起身坐在他身上双唇游向了他的耳垂。 “好~末疏宝贝~” 皇宫中,谢君颤颤巍巍的跪在百里庸脚下,他桀骜的神情像已经判出死刑。 “你觉得朕的旨意如何?” 谢君:“陛下圣明。” 百里庸瞟了一眼心口不一的她又将眸子旋转回去。 “也就是说,你知道兮儿的身份并且认同了?” 她将头紧紧低着,不会有任何女人能接受被人轻易替代的事实,她咬咬牙道出一个字:“是。” “好。” 百里庸满意一笑从容地放下茶杯,一阵毛骨悚然油然而生。 “传朕旨意,皇后处心刺杀西宫,依宫律废黜皇后之位没收凤宝,即刻起打入冷宫。” 谢君猛的抬头,眼前的丈夫像一个陌生人,自己像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就在这时,刚刚进来的谢赢跪在了地上。 “陛下三思。” 百里庸眸子一挑,前事瞬间涌入脑海,他与冉浅兮的相识早被查的一清二楚。 “谢国舅。” 谢赢:“是。” “你虽为皇亲国戚也是臣,自当会为陛下分忧可对?” 谢赢:“是。” “哈哈哈。” 百里庸满意的笑了几声道:“那你说皇后买凶杀人应当什么罪?” 大昌律例,无论任何人出于任何原因谋杀他人皆为死罪,就算皇宫之内也无例外。 “启禀陛下死罪” “好,你既然知道就替朕处决了她可好?” “陛下万万不可啊,国不能一日无后,更何况冉二小姐如今并未进宫,还请陛下留皇后娘娘一命。” 百里庸看着他嘴角浅浅一扬。 “那就有劳国舅请兮儿进宫了。” 话音刚落地,便拂袖离开了凤殿。 第264章 天子的威逼 浦完战线,未央城- 上一世冉浅兮乔装而来时,这一世,冉琼兮负甲领兵而来,卫季国一如既往雄姿英发,高挑的身材挺拔伫立,那副英朗刚毅的样貌与世无双。 二人于帐前碰面,一副红甲迎寒风凛冽,一副灰甲迎傲雪凌尘,相继沉默片刻后,两人异口同声。 “别来无恙。” 冉琼兮耐着性子拱拳行了一礼,卫季国看他一眼却着急询问冉浅兮近况。 “兮儿近来可好?” 面对对妹妹的关心,他不知如何说起,就算实话相告也不知如何收场。 “好,吃得好睡得好。” 闻爱人一切平安,卫季国微微一笑:“好便好,进帐。” 丛校尉同前世一样带回来一名浦完难民,亦是当初那名女子,如今在场的是冉琼兮,又恰逢当下局势,没人知道这个女人将成为什么身份。 孝县街上人头攒动,冉浅兮无时无刻不在等宫中传召的圣旨,可是又过去了三日仍未等到任何消息,尽管有金山银山的富商陪她购物,武林第一的公子为她做提包小厮,嘴甜心软的表哥一直逗她开心,心情仍然那样没有起伏。 城门下谢赢柳寻结伴而来,为了让冉浅兮体面进宫做自己的皇后,百里庸早有了计划却还在试探。 为护冉浅兮周全,尽管崂城与孝县距离不远,檀千焕仍未回府,他于城楼上指点千秋并未手软,一根根羽箭射下挡住两人步子,两人站在箭雨中不动如松,东风卷过城门路,衣袍与长发在风中摇曳为二人添上阵阵凄美。 见城楼之下的他们不惧箭雨,檀千焕便喊停了士兵。 “开城门让他们进来。” 士兵行了一礼道:“是。” 打开城门那一刻士兵倾泻而出,不知道的还以为二人是谋反的叛军。 虽然不带一兵一卒而来,但在檀千焕眼中看来却不容小觑,毕竟前世的悲剧与他们被辱有直接关系。 “带着圣旨来的?” 檀千焕从容不迫的问。 柳寻先行拱起双手,立于旁的谢赢看了看他勉强抬手。 柳寻:“还请王爷顾及一切,让我二人单独见见兮儿。” 没人知道他和谢赢关系熟络,此来冀州是谢赢主动让他陪同。 檀千焕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只听见他说要单独见见冉浅兮,果断回绝了他。 “既然没有圣旨,本王并不希望你们见到兮儿。” 此时一旁的谢赢被他激怒。 “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檀千焕轻瞟他一眼,转眸间面不改色。 “谢国舅好大的威风,无兵无职也敢同本王叫嚣。” 谢赢:“你要想好私藏当朝皇后的下场,这冀州万里疆土可经得起天子摧残?” 檀千焕浅浅一笑甚是令人回味。 “如国舅之言吐之陛下之口,本王敢问王朝有几万雄兵?两朝积累陛下忌惮为何?为冀州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为本王乃先帝亲封,得先帝敬之如今还称为王。” 当时先帝百里宠与摄政王百里轻一战,朝堂上下动荡不安,如果没他江山早就易主。 檀千焕:“收起你的狐假虎威,本王走到今日最厌别人威胁。” 谢赢嘴角轻轻一扬,表情上看不出弱怕两字。 “冀北王又有几万雄兵?” 檀千焕:“百万雄兵也听虎符调遣。” 他是在提醒两人自己早做了让步,如果百里庸不顺水推舟,不仅会失掉筹码,还会让整个大昌立于刀尖之上。 柳寻从中周旋道:“冀北王既然胸有成竹,那便更该放行,反正你也确定兮儿定会选你不是吗?” “” 檀千焕肉眼可见的顿住了,只要柳太傅开口直击七寸 檀千焕:“柳太傅好厉害的嘴啊。” 他谦卑的行了一礼道:“岂敢岂敢,王爷如此粉身碎骨浑不怕,想来是不担心别人家破人亡的。” 他言中之意清楚,是在提醒冉家老小都还在百里庸手里。 檀千焕微微一笑,不阴不阳的道:“柳寻你很行,可要好好爱惜鼻下之口。”话落便命人让开了路。 长街上两人步履成风,急匆匆略过冉浅兮,走出两米才从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的影子,于是立刻停住脚步折了回去。 此时魂不守舍的冉浅兮也眼前一惊。 “小姨夫?” 还没等柳寻开口,她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抵在了货架上。 “你怎么来了?” 此时被压在身下的柳寻开始心潮澎湃,知道她必会上来调戏,于是配合的将脖颈扬了起来,冲击力爆棚的视觉体验让她心动不已。 柳寻:“你或是叫夫子我都心甜。” 冉浅兮缓缓松开咬着他喉结的嘴唇,张开双臂狠狠将他揽进怀中,用力嗅着他身上的绿檀香。 “柳夫子,听着就是教书育人的称呼。” 宠止眉头一皱,夏侯琛简直没眼继续看下去,夏侯珩欲开口却被他拉走。 夏侯琛:“你上次不说和表妹吃个饭吗?今天正合时宜,走走走” 夏侯珩被他颠三倒四的拖拽着依然风度翩翩。 “还有哪个表妹?” 夏侯琛:“姨娘家的,要说给我的那个啊。” 夏侯珩:“确有此事,但今日哎哎莫拽我!” 父子二人越走越远,直到和声音一起消失在视野。 这边冉浅兮还紧紧抱着柳寻,不等宠止觉得有失体统,直接被谢赢强行拉开。 “陛下下旨是命你抱她否?” 听到下旨两字,冉浅兮顿时打起了精神。 “他有旨意了?什么旨意?” 谢赢难以开口,只好让柳寻道出事实。 柳寻整理好衣领望向冉浅兮:“你视为珍视之人皆困于天威之下。” “你什么意思?他把我爹他们关起来了?” 柳寻犹豫片刻 “掌院在翰林院住办,他们你回去一看便知。” 百里庸一直喜欢威胁别人,这是他难改的毛病,现下冉跃廉名为住在翰林院办公,实则是被他软禁了起来,就连慎王府也被围监视,更有商家、杨家、郝府、左丘府皆是,不管是他还是当年的檀千焕皆不知如何去爱一个人。 柳寻:“陛下一直在等你答复,如果你还执意留在冀北王身边,那么掌院将会下狱,冉府也会因抗旨败落,至于那些蓝颜天威难测就连慎王也被软禁了起来。” 谢赢:“五日,若陛下还看不见你将会发兵冀州,届时,纵檀千焕有百万精兵亦免不得一场恶战,城门下必将血流成河。” 听完二人的叙述,冉浅兮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怕,难道结局还譬如当初。 “那他有说我回去就会放过檀千焕吗?” 忽然间,两人一起沉默起来,就算她回去百里庸亦势必铲除檀千焕! 冉浅兮看过两人,语气萎靡的道:“我知道了,与我无关,无论我怎么样,他都会向冀州发兵。” 远处的檀千焕看着这一幕并未上前,他转身离开的背影看上去那样沉重,他知道冉浅兮会不顾一切回到皇城,于是那座城门又悄悄为她打开了。 第265章 身困皇城 丑时- 北侧城门守卫显然困顿欲睡,尽管站的再高吹的风再冷还是视若无睹。 一辆菜车孤零零的驶出,卖菜翁由宠止假扮,菜笼中冉浅兮和锦末小心翼翼的藏着不敢用力呼吸。 守卫装模作样的拦下菜车,一番询问之后走完了所谓的排查,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檀千焕看着她背影离去。 “你们暗中跟着。” 接到命令的画师抹春、酒师宿栖、琴师芜失、管家廖?一起跟了上去,在夜空下划出四道俊丽的身影。 见他们越来越远,童建走了上来:“王爷示下。” “点兵。” 童建干脆利落的行了一礼:“是。” “另外,和那边多线联系,必须无死角掌握皇城一切动向。” “属下明白。” 城外十里- 三人弃车后换上了常装,走了片刻在林中最安静处,宠止与锦末疏一切觉出有人跟踪。 宠止:“等等。” 锦末疏双耳轻动,脸庞在月下映出疏冷,扑面而来一阵悸动:“有人跟踪,最少四人。” 冉浅兮一怔,宠止潇洒转身拱起双手。 “不知好汉出身何处?” 四人闻声得知暴露,从身后丛中、树上、四面八方出现,落地后整齐地行了一礼。 “东家。” 听上去于理不合的称呼,其实是他们在杭州落下的交情。 看着四张俊丽到异常的容貌,锦末疏宠止二人则是一脸不待见 冉浅兮:“檀千焕让你们来的?” 四人互相流窜一眼还打算撒谎,却不知冉浅兮早知道了一切。 抹春眉头一挑,邪魅的笑了几声:“哈哈,东家何出此言?我等不知那是谁。” 冉浅兮:“得了,你装什么?” 这时酒师宿栖也上前来:“东家说的那人与您何等关系?” 冉浅兮无奈的摆了摆手并未打算理会。 “还是扮猪吃老虎那一套。你们回去和他说有人保护我,还有让他不要多心,我不会一去不回。” 三人转身离去,原地驻足的四人再次传递起眼神,而后留下芜失一起返回。 两日后,皇城- 由于正值清晨,所以城门大敞楼下却甚有人烟,见三束身影立于城门之下,校尉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二小姐?” 他是随冉琼兮征战的功臣,虽在战场上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先锋士兵,凯旋之后论功行赏当上了京畿校尉。 温元夜爬下城楼仔细辨认一番,虽然还身隔数米,却清清楚楚的确认了就是冉浅兮。 “快去禀报皇上!” 士兵随之行了一礼:“是。” 片刻后,听闻消息的百里庸于朝上急忙赶了过来! “兮儿!” 见到他的身影,冉浅兮无可奈何的浅笑了一下,没等开口就被有力的双臂圈进怀中。 “兮儿。” 两句兮儿表达的是他的思念与兴奋,没有多余的话,此时此刻在他怀中冉浅兮似乎感受到了前世的温存,这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就好像面前站的是上一世的那个百里庸。 “陛下你” 百里庸松开她止不住笑意。 “兮儿做好决定了是吗?” 冉浅兮沉凝片刻道:“是,做好了我” “好,朕用生命起誓,选朕,绝不让你重蹈覆辙。” 根本不等对方说出真心话,他不想听到,他只想听到自己被选择的喜悦,所以又紧紧抱住了她。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宠止和锦末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钳制着喉咙根本没有资格开口,面前人是王朝的九五之尊,不管什么少盟主还是少庄主,在绝对的权力下都显得那样渺小。 三人到皇城有了一段时间,所以早安置下来,冉跃廉依然在翰林院住办,帝王的控制还没有结束。 得知前话的檀千焕欣喜不已,他相信冉浅兮会回来,可是等了一月都还未见她,园中的杏花都已经开了不少。 他意识到一直等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在冉浅兮第一次死亡之前解决好一切。 封后典礼迟迟不办,因为冉浅兮几次三番推脱,所以她的存在让后宫之人更加害怕了,尤其谢君,似乎上一世无休止的争宠争斗又将如期而至,冉浅兮也知道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太后寿宴已至,这日的一切和上一世都一样,只是上一世的她现在应该是快乐的、无拘无束的,只是上一世这里有檀千焕的影子。 她设法让百里庸相信自己放了冉跃廉,松懈了慎王府、商府、杨府、左丘府的守卫,可这些确是危险的前兆。 又过几天,百里庸似乎明白了这场骗局,因为她和上一世一样又在梦中喊出了那个名字! “檀千焕” 这日他怒发冲冠,可是他分明就知道冉浅兮心中有檀千焕,却还是接受不了这不经意的呼唤。 “还真是要重蹈覆辙” 他知道上一世是什么让两人出了嫌隙,更知道国破家亡后冉浅兮自尽的原因! 那一世,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听到长刀割开喉咙的声音,看到一阵鲜血喷涌而出,爱穿红衣的女人穿着白衣倒在翊凤殿的大殿上,看到周围那些人的反应,他们慌张的像只蚂蚁,他们哭的没有一个权臣的样子,胥远朝跪在地上胡乱的摸着,却怎样都摸不到冉浅兮,看到一个银色身影沉凝半刻转身而去,大殿门关上那一刻,龙椅下他只有一步之遥。 他愕然惊醒,一声声嘶力竭的兮儿喊来了孙隆,他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对,他四下观望,是上天让他重生了吗?给了他一次重新扞卫一切的机会。 现在他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他还想奋力一搏,利用她最亲近的人让她心甘情愿回到自己身边,可那些所谓的亲近的人,竟然在一点点被她拯救。 舒宣和早提议诱敌深入,可他还想在冉浅兮心中保持完美,现在看来只有将檀千焕单枪匹马诱来皇城然后斩草除根。 大概过了又有半月,冉浅兮突然发现自己在慢慢被他限制行动,她知道是百里庸发现了自己心猿意马,她知道争吵没用,可最后两人还是从争吵演变成了冷战。 第266章 死亡 这晚,一个眼生的小太监把她带到了宝淑斋。 太监:“皇后娘娘请,陛下为您准备的礼物就在里面呢。” 冉浅兮并未抱什么太大希望,推开门那一刻却像天都塌了,为什么那些人都在这儿!她看见魏忠、韩无、司空前、商子钧、钱有仁、杭九州、嵇晚之、舒寒、吕为恩、舒宣和、胥远朝、甚至还有程陌等所有人皆在眼前! 她知道这是百里庸的威胁,简直和上一世的檀千焕一模一样,她还在以为人不死过一次永远不会明白对错,可他是帝王,就算死过一百回还会这样刚愎桀骜。 若非柳寻谢赢被檀千焕扣下,黎正仲和洪藩并未跟来,这些人都将会在这里。 身为大王的施准和王子的施桓他动不了,武功高深莫测的宠止和锦末疏他抓不到。 只听沉静片刻后,从她口中传出一阵冷笑:“呵呵,还好我任性自己跑了出来,不然哈哈还以为不会比上一世糟糕” 她强拖着镇静往胥远朝身边走了几步,若有若无的苦笑着像有些哭了。 “这一世怎么又有你?你有那么爱我吗?”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男人一起担心沉默。 “百里庸不愧为帝。” 话落她直接转身而去,殿门关上那一刻他们像是待宰的羔羊,韩无和司空前做梦也想不到重逢是这种局面。 片刻后,她拎着一把长刀返回了宝淑斋,御林军皆不敢拦她。 太监颤巍的打开殿门,即刻命人给百里庸送去了消息。 见到她拿刀进来所有人都慌了,一声又一声阿浅你干什么竟让她啼笑皆非。 司空前:“阿浅你要做什么?” 胥远朝心疼的看着她亦然不知所以:“兮儿” 她长叹一口气又苦笑一声对舒宣和道:“你凑什么数?” 舒宣和也难耐的笑了一下,精致邪魅的脸看上去有些凄美了。 “陛下认定我舍不下你,那日怪我没能干脆利落的将你绑回皇宫,是我心软了。” 忽然,殿门从外打开,一束夕阳霎时间照进来钻进殿中每个角落,百里庸第一眼看到的是一手握长刀的女人身后站着数不清的男人。 百里庸:“兮儿拿刀干什么?” “哎总有人逼我死我这不是打算快点结束这一切吗” 百里庸眉头一紧,御林军瞬间涌上前,结果她一闪并无人夺下她手中长刀! “你知不知道我死过一回了?上一世差不多也是这样的,但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你,不过不重要了,到头来都一样。” 百里庸当然知道,听到这句我死过一回了他会痛心疾首。 “还说什么选你不会让我重蹈覆辙,我不懂,一个人的执念怎么会深成这样。陛下几次三番逼我,当初那封圣旨用父亲威胁我,后来我说我不愿进宫,你又不顾所以擅作主张。你是是天子,我是伴君如伴虎”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哭腔和无奈的苦笑,语调不高声调不大,却把一个人的无能为力、嘲讽绝望展现的淋漓尽致。 百里庸背着手一刻没有放下,或许那些喜欢被慢慢磨灭到快要不剩。 “兮儿在威胁我?用你的命?” “臣女不敢,陛下错爱我良久,想来我的遗愿你会完成。” 话落,她直接挥起长刀插入自己的肋间,这一世的场面只会比上一世更加难控! 这次鲜血没有喷出,身后的男人们却如接如踵上前欲抱住她! “阿浅!” “兮儿!” 他们在沉寂中忽然感觉后背刺入一把刀,鲜红的血液把他们的灵魂全部集中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百里庸眼泪顿时倾泻而出,他想过有可能逼死冉浅兮,却还是这样做了。 “兮儿!” 可是他来晚了,冉浅兮安静的倒进了胥远朝怀里,韩无急忙查看伤口,搭上她脉搏那一刻瞳孔一立 百里庸开始悲伤,爱人死在自己眼前他开始懊悔,回想着冉浅兮临终前说的话,他看了几人一眼并未做什么,但要带走冉浅兮。 王殿中,他亲自为冉浅兮擦拭过身体,摸着没有一点浮动的脉搏,听着没有一丝动静的心跳,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没了呼吸。 太医几次进言,大臣们亦是,可他就是不信爱人会这么死了,就是迟迟不肯发丧。 蓝颜们没被处决,或许在某一种层面上,他要比上一世的檀千焕尊重冉浅兮的想法。 大概过去一天,冉浅兮还在他的龙床上躺着,已经几近疯癫的百里庸竟请来韩无,他说;他的妻子没有死 颓落的天子无心朝政,太后命人为他炖了参汤亲自端来,见他失魂的样子心间隐痛。 “今天兮丫头睡得好吗?” 她明知冉浅兮死了,却强颜欢笑的安抚破碎的儿子,她觉得多一个人站在他这边,他心里就会舒服一些。 听到这句话,百里庸的神色瞬间好了一点。 “她睡得很香。” 韩无在一旁行了一礼离开了寝殿。 “哎,母后给你炖了鸡汤,你先喝了。” 太后话落,百里庸便端起鸡汤喝了起来。 太后:“兮丫头是个好丫头,她重情重义胆大心细,哀家知道庸儿真心爱她,所以哀家想问问你,你觉得一个帝王这样对吗?” 说着说着百里庸又落下了眼泪。 “皇儿不知道,皇儿一直想生世和她在一起,但后来发现那是束缚。” 看着从没失态过得儿子,她也有些泪目了,从出生就是储君的人选,登基几年治理国家井井有条,内外强大,他没一刻松懈过,顶着压力问鼎天下,只有在冉浅兮身边才能找回自我。 百里庸:“她没有死,只要她醒过来我一切都听她的。” 看着已经死透的冉浅兮,太后潸然泪下,只能试探着安慰自己的儿子。 “会醒过来的,庸儿好好休息,你若累倒了国家怎么办,如果兮丫头醒了也不会安心。” 这一夜,他再次抱着冉浅兮的尸体睡到了天亮,梦中的她真的醒过来了。 第267章 兵临池下 “兮儿!” 一声惊喊百里庸从睡梦中惊醒,梦中爱人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像永远有使不完的精力,可大梦初醒他知道梦里那个人永远不会睁开眼睛了,回忆着梦中的点滴感受着王殿里的冷清,他顿时泪湿了眼眶。 “兮儿” 他落寞中回神眼泪还停在眼中,但怀中之人竟然不翼而飞了!!他乍然坐起脑中一片混乱,是她死而复生负气离去,还是谁将她暗自下葬了! 回身间,看见一个虚弱的女人正在床边努力往下爬,虚弱的喊着来人。 “喝喝水来人啊” 她的声音那样轻浮像游丝一样,身体亦是,百里庸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可她身上滑稽可爱的气质又那样活灵活现。 “咳咳给我口水喝” 此时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爱人没有死! 他急忙爬向另一面床沿,身上的慌张在帝王身上永世看不到! “兮儿兮儿” 冉浅兮费力的捂着胸口,嘴唇已经苍白到干出裂纹,脸色就像死了十天的尸体一样青紫 “喝水” 百里庸来不及开心直接跳下床为她端来清水。 “来兮儿。” 冉浅兮渴望的端过水杯一饮而尽。 “不够。” 百里庸忙碌的来回折返,最后索性把水壶直接端了过来。 “再喝点。” 只见她唇色慢慢恢复过来,百里庸着急的拦住了痛饮的她。 “够了够了,歇会儿再喝。” 她咳了几声靠在了床上。 “我死了吗?” “兮儿似乎死而复生了。” 冉浅兮复杂的看着他像是要掩藏真相。 “那你怎么不埋我?” “我总觉得你还会醒过来,故而不让他们动你。” 冉浅兮难耐的笑了笑,那颗龟息丹也算发挥了作用。 当时长刀刺进胸膛,她赌命一搏果然刺偏了,倒下那一刻韩无瞬间发现了端倪,面对死讯的百里庸像病态一样抱有执念,每天都命最好的太医为她医治‘尸体’,扎针灌药皆无孔不入竟治愈了刀伤。 这招金蝉脱壳虽然没有得到最好的结局,却也不用连累那些她‘心爱’的男人为她而死,可眼前这个偏执的帝王,就算死也要把她看起来。 百里庸:“兮儿果然也能重生。” 冉浅兮看看他又接过水壶,并未在意他话中有个也字。 “有没有可能我本来就没死只是昏迷了呢?” 百里庸轻轻将她揽进怀中爱抚着她的发髻。 “怎样都无所谓,你回来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皇城外五里— 林中狼烟千里,檀千焕得知冉浅兮自尽的消息以最快速度整兵出发,行军路途中恐慌和肝肠寸断贯彻全身,他深深陷在放她出城的自责中,可行军至五里又收到新的线报。 “报,宫中传出消息,二小姐死得复生。”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救命稻草,恐怖的情绪终于得到一丝缓解,他迫切地问:“线报无误?” 士兵跪于地上斩钉截铁道:“回王爷,准确无误。” 虽然虚惊一场但是兵临池下也成事实,皇宫中失而复得的百里庸自然得到了消息。 舒宣和与胥远朝虽曾被他软禁,但为臣者忠于天子不得有怨,尽管在别人眼中是愚忠,城门上的守卫还是二人。 远看上去一束墨绿与一袭靛蓝格外吸睛,舒宣和飞鹤冠上的冠带迎风飘零,他背手而立折扇抚于胸前,那几分端庄夹杂着邪魅;胥远朝英气逼人的脸庞令春风都停住双眼,金发扣将过腰乌发从两端扎起,边夹前的碎发被风吹的凄美,长剑立于身侧器宇轩昂。 檀千焕已经逼临城脚,两方气氛已然临近爆炸边缘,汗血宝马上那一身银衣若断雁孤鸿,身后百万雄军惊涛骇浪。 他并未下令攻城城楼上却射下无数箭矢,楼下无论是战马还是士兵皆无一慌乱,处变不惊的他带出来的兵竟也有此觉悟。 箭矢射完城楼下无人伤亡,他迟迟不攻门使舒宣和二人摸不到头脑,这时,身加龙袍的百里庸桀骜而来,他傲视天地居高临下,身上的帝王气息让人胆颤,但城楼下 敌人却气定神闲。 “冀北王别来无恙啊。” 檀千焕抬眸看了他一眼梦幻无边的直飞上城楼,他在宣示自己想踏破这座城只是时间问题。 舒宣和与胥远朝上前一步挡在百里庸身前,檀千焕不屑一笑,他帝王身份似乎受到了威胁。 “诸位莫慌,本王前来是为交易。” 他转身俯瞰脚下百万雄兵,衣袖一挥列阵整齐,看似在常理中的一幕却震撼了城上所有人。 “陛下以为这些战士如何?可不可为国之瑰宝?” 百里庸示意两人离开,自己上前一步与他对垒。 “冀北王何意?” 檀千焕并未回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道:“只要臣一声令下,皇城内外可堪想象?” 百里庸向下扫视一圈,回过头还是同样的问题,其实他知道檀千焕在下什么棋。 “所以,冀北王何意?” “臣的交易陛下只赚不赔。” 得知檀千焕攻城的消息,冉浅兮拖着才康复的身体跑下龙床爬上城楼,雨晴和韩无紧跟其后,待她用尽力而来,眼前四个男人皆转过了身。 “檀千焕” 她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檀千焕一个箭步划出残影将她抱进怀中。 “兮儿。” 看着两人的亲热,百里庸如万箭攒心,她是因为这个男人才强撑着力气跑到这里! 冉浅兮不管不顾的推开檀千焕:“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你还要做什么?要和当初一样吗?” 檀千焕顿时哑口无言,他被刺痛,被爱人的不信任狠狠刺痛。 “我没有。” 冉浅兮推开他直跑向城楼前,看着城下有排山倒海之势的士兵,与禁军秋毫不犯悬着的心才算落地。 “别再重蹈覆辙了好吗?” 檀千焕急的想要解释,此时的百里庸才发现端倪,他才发现原来冉浅兮早在自己之前就重生了。 他紧皱眉头,檀千焕轻轻松开冉浅兮到了面前。 “臣还是那句话,与兮儿的婚礼愿拿兵符来换。” 看着不知所措的冉浅兮,百里庸只得忍痛请走檀千焕,所以她只能在王殿外一直等候。 韩无:“阿浅你还需要休息。” 这还是冉浅兮醒来后第一次看见完好无损的韩无,她情不自禁的抬起手,不料他那样主动的将手放到了自己脸上。 “阿浅,希望我还配想你。” 迟来的情话如此不合时宜,尽管他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宿命逼迫她只能选择百里庸或檀千焕。 “写完辞别信后悔了不成?” 韩无惊艳的脸颊贴近双眼任谁会不喜欢,此时的冉浅兮只觉不可控的心动,但是欲望在将她把控。 “不悔,我知道我们没结果,真心希望你珍重,可那样长的刀你想都不想就往胸间刺,你知道我多害怕吗?害怕疯了!” 冉浅兮强颜笑笑。 “没事儿,我命硬着呢。” 第268章 繁花不尽 殿门一直关着,冉浅兮看不到里面情形,不知过了多久,殿门心爱从内打开,她担心的跑上长阶,只看见檀千焕正对自己,百里庸在龙椅上遥遥的望着。 “怎怎么了” 她走进大殿试探的问了一句,檀千焕轻轻一笑眼中数不清深情温柔。 “我们回家。” 还在状况外的冉浅兮被他拉走却一直回头望,刚要迈出殿门听到了百里庸一句万分不舍与心痛的兮儿。 “兮儿” 冉浅兮下意识开口回应了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啊?” 百里庸一步步走下龙椅,檀千焕已然开始冒出冷汗,他再经受不起任何意外,经受不住再一次失去冉浅兮的伤害。 九五之尊缓缓开口,语调平静到无能为力,却想用力唤起对方美好的回忆,让她为自己心软。 “我能再听你叫一次阿庸吗?和前世一样。” 兵不血刃的话此时像是刀子,深深插在冉浅兮的心上,若说心如磐石毫无留恋怎么可能,那也是她真心喜欢过的男人。 “你说什么” 檀千焕双眼紧闭,他等着命运的审判,等着失去冉浅兮的可能,三方一起沉默片刻,眼含热泪的冉浅兮脱口而出了那声阿庸。 “阿庸。” 可是她没有加进去任何情绪。 百里庸含泪转过身,离殿门只有一步之遥的檀千焕毫不犹豫的拉走了冉浅兮,待他们走出大殿不到半分钟,百里庸便紧闭双目命人关上了大门。 殿外是艳阳当空,殿内是阴暗寂寥,看着眼前的万千台阶,檀千焕想再一次最后一次确定下爱人的选择。 “兮儿,你看到眼前这长阶了吗?” 冉浅兮不以为然的道:“看见了。” “你可愿陪我并肩而下吗?” 冉浅兮转头看了看他的表情,竟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愿意啊。” 檀千焕:“哪怕身后会万箭穿心。” “我真愿意。” 檀千焕欣然一笑,这次的笑容是释怀的、幸福的、失而复得的,他不敢肯定百里庸会不会暗箭伤人,毕竟自己的运气早成为了代价,如今又将兵符上缴仕途也到此为止,如果百里庸鱼死网破,他们只能充当蝼蚁。 九百台阶熙熙漫漫,他牵着爱人的手不惧艰险的往下走,每一步都像陷阱! 此时他忽然听见身后有架弩之声,可身侧的冉浅兮并未回头也并未逃离,仍让他紧紧牵着,她不是多有胆量,而是相信百里庸不会伤害自己,这更是百里庸最后的试探,心爱的女人果然不顾一切离开了自己。 殿中他苦痛挣扎片刻,最终选择成全两人,如果他没有重生一次,今天台阶上她们必会被万箭穿心。 走出皇宫舒宣和与胥远朝正在等候,这是冉浅兮最不愿碰见的,她知道自己花心滥情每个都喜欢,更是知道自己性格极其不稳定,见到胥远朝伤心只想心疼的抱着他,看见昔日情人复杂的眼神又觉得无地自容,看到黎正仲落泪更是心如刀绞。 这种浩瀚的情形看的行人伫立不前,大难不死的情况下氛围那样伤感,他们一起沉凝一起无言以对,大概过了半刻冉浅兮道:“不怕死的还可以一起玩儿嘛” 檀千焕顿时哑口无言,双眸犀利抬起充斥着死亡,但面前十多人竟无一怕他。 “快些聊,马车来了。” 话落檀千焕忍着怒气走出去十多米,不知冉浅兮和他们都说了什么,才到马车前她就追了上来。 “哎呀别生气嘛,你为我丢官又丢人的,我怎么会丢下你和他们幽会呢?” 檀千焕望着她根本无言以对,死一百次她都色心不改。 “兮儿之意是今后都不见他们?” 冉浅兮笑笑拉起了他的手:“我偷偷见,保证你不知道不生气。” “兮儿” “好啦好啦,跟我回家看看,然后趁着春色一起游江南。” 十几人皆只上前一步,都是成年人他们什么都懂,他们与她之间有缘无分,有花无果,可冉浅兮却趁着檀千焕不注意多次回头偷看胥远朝。 忽然檀千焕将头转了过来,清晰的看到她不老实的眼神,顿时用一把大手钳住她的下巴,不等对方反应就就地取材。 “干嘛?” 冉浅兮下意识的推开他,这与给他判死刑无异 他略带诧异的看着冉浅兮:“怎么了?” 此时冉浅兮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原谅他了 “哈哈,没事啊没事” 檀千焕浅浅一笑再次抬起她的下巴:“如今可以为再让我为你种一个孩子了吗?” 车内冉浅兮小心翼翼的配合着他,他则已经进入痴狂状态,她终于又愿意成为自己的女人了,熟练地动作让他很有冲击感,她很熟悉自己的身体,所及之处都是最敏感的地方,但失而复得的喜悦更让他欲罢不能。 家中一切安好,夏侯瑾很庆幸自己的女儿永远能独当一面,冉跃廉也为之感到欣慰。 第二日上午檀千焕神神秘秘的把她带到大河边上,一艘奢华大气的画舫遁入双眼,和上一世百里庸送的龙凤舫比毫不逊色。 “嚯,这是什么?” 檀千焕莞尔一笑:“送兮儿的见面礼,庆祝你我重新认识。” 冉浅兮嘴唇一撇:“呦,搞这么浪漫?” 檀千焕牵起她的手走进画舫,神鸟比翼双飞好不美妙,船舱壁上是一幅幅两人的过往,灵活生动令人叹为观止。 “天呐,突然就开窍了这么有心?” 他一点点靠近,将冉浅兮轻轻托起架在腰间,肉眼可见的变了神情,眼中有侵略和欲望。 “阿焕有心,兮儿是否应当场奖励?” 冉浅兮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故而委婉的拒绝了他。 “我们先把行李搬上来,然后晚上在……” 话还未说完就被含住双唇,眼前这个绝色美男恳求的那样殷勤。 “就现在,在船头~” 话才落就把冉浅兮抱到了船头。 “不不不,一会儿有人送东西来?看到了不好。” 檀千焕已经将她手指享受的叼进了口中。 “还有片刻,况他们不敢看。” 冉浅兮被慢慢征服,正值情浓果然有工人搬来行箱,她心中一慌顿时推开了檀千焕,可他已经狼狈不堪…… “哈哈哈,有人…” 檀千焕诧异的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就将她身体转了过去。 “兮儿别动,我不过分~” 像上次在军营那样,他小心翼翼的弄着,她迷离恍惚的等着光顾。 这场说走便走的旅程中两人肆无忌惮,不管是船头、飞阁、舱内还是厨房,皆有两人交欢身影,看的抹春几人险些长针眼。 宁宸飞更是日日看不得两人恩爱,好在这艘船上没有蓝颜,否则又是你死我活的场面。 两人于冉浅兮买的宅子安顿好,三春盛景还好赶上了,渐渐的竟到了盛夏,尽管日久天长冉浅兮的肚子却一无所获…… “哎呀,是我不行了还是你不行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檀千焕温润的在身边烹茶,浅浅一笑总那么令人陶醉。 “此事急不得,兮儿着急了?” 冉浅兮接过茶杯道:“不省了你天天说我甚为活跃,说白了不就是暗指我勾勾搭搭么…” “我知道,就算兮儿温柔多情,我也早根深蒂固。” “对对对,对嘛,所以你不要天天疑神疑鬼的啦,我在恬州真不认识什么人,洪藩兄都结婚了,你放心啊。” 檀千焕一笑为她剥起了莲子。 “没有洪藩兄说不准还有钱有仁,我只盼快些与你成婚。” 接过莲子的冉浅兮一愣:“真的有必要举行婚礼吗?我觉得到时候场面不会很好看…” “必须要,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第269章 飞来邀请 院中莲池斐丽绚烂,每一株莲花都是檀千焕亲手为她而种,不是因为她多么喜欢莲花性格多么风雅而是因为她想吃莲子,盛夏一至碧水青宛粉水生波。 亭中白纱垂绦,榻上人影一双,冉浅兮趴在檀千焕身上享受着温柔时光,他支着身子轻抚绣扇为她扇来阵阵徐风。 冉浅兮:“你说他们现在都干嘛呢?” 檀千焕眉头一挑情绪来的异常快。 “兮儿还惦记着他们?” 冉浅兮坐起身尴尬的笑了笑。 “说不惦记你也不信啊,那刻骨铭心的说忘就忘了?” 这时的檀千焕已经被她彻底惹生气,假装笑着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忍让了,试想着千辛万苦为一个人放弃一切终成正果,对方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别人的好 “是啊,好生刻骨铭心。” 话落他直接放下扇子转身离去,冉浅兮没能及时拉住他便头也不回。 “哎哎哎,你干嘛去?” 一袭银衣穿过长廊,俊逸的背影看上去那样决绝 她急忙起身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你站住。”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对方都一往无前 “哎呀!” 冉浅兮耐着兴致穷跟不舍,越走越远的美男简直一副小媳妇模样,这或许是他证明自己重要的方式,他不是享受挽留而是坚信对方不忍心看着自己郁闷。 待她追出长廊跟到院中,影壁外忽然传来骏马急停的声音。 “吁!” 她一听便知道这份宁静即将被打破了。 舒宣和吕为恩潇洒下马,前者脸上带着耐人琢磨的笑容,吕为恩却是有些愁容。 他淡淡一笑道:“吕尚书这是紧张?” 没过几个月当初那个腼腆的学子,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三品大员朝廷命官,掌管着刑部更有滔天权利,身上的气质也沉静不少,可一提到冉浅兮一想到冉浅兮还是那样害羞仿徨。 吕为恩:“不怕慎王笑话,下官的确有些紧张,毕竟” “哈哈哈哈哈。” 舒宣和仰天而笑:“本王懂。” 两人的脚步越传越近,进到正院与冉浅兮六目相对。 檀千焕已经走到书房前,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声又不情愿的折了回来,才到正院就看见眼前景象,故而更是气从中来抱臂而望。 冉浅兮看着眼前两人愣了几秒,明显能从一个阴险叫着的王爷脸上读出思念与可惜。 舒宣和:“二姑娘,别来无恙。” 本来相熟的人有肌肤之亲的人,今见面都只能一句别来无恙。 她上前几步,吕为恩看着她却说不出话。 “你们怎么来了?百里庸让你们来的?” 吕为恩呆着说话,舒宣和则仍然那样扬着嘴角:“自是思念二姑娘,小王不请自来。” 一个偌大的白眼翻上天,舒宣和仍沾沾自怜。 冉浅兮:“谁说想我我都信,你就算了。” “哈哈哈。” 只听对方苦笑两声硬着头皮认下了冷漠的话。 “知我者二姑娘也。” 其实她早就猜到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不同寻常。 吕为恩:“前线来报,卫将军与冉将军将于中秋凯旋,陛下夏侯县主望二小姐回家一叙,恭贺两位将军之功。” 听着他自导自演的闪烁之语,冉浅兮又确定的问了一遍。 “是我娘想让我回去?” “自自然是” 冉浅兮嗤然一笑也猜出个所以然,现在檀千焕庶民一个她自然也会审视夺度,并未直面拒绝或者应允而是扯开了话题。 “怎么当上尚书了和我说话还是这样。” 吕为恩惭愧的笑了笑,笑容还是那样害羞青涩,仿佛暴雨下画舫前那个惨绿少年又重现眼前。 “惭愧,面对二姑娘一向紧张。” “哈哈,行啦我知道了,进来坐坐。” 话落她将两人领进院子,才走出几步所有人就一起看到了悄无声息的檀千焕。 檀千焕:“他们两个干嘛来了?” 舒宣和轻轻一笑:“冀北王,啊不,檀大哥?” 听着他刻薄的话冉浅兮习以为常,故而也并未出言不逊,檀千焕更是不愿理睬,于是几人一同进了内堂。 舒宣和无心饮茶一直盯着冉浅兮看,也正是如此又惹怒檀千焕。 “我虽没了王位,但慎王在此打搅我妻,我依然有办法让诸位有来无回。” 舒宣和旋转目光不屑一笑:“岂敢,檀大哥与社稷有功,就是十个我也不及,又岂敢觊觎你的妻子呢?” 虽然没了王位但骨气还在,可耐不住舒宣和说话带刺。 舒宣和:“哎?方才你说二姑娘是你妻,那婚礼何时办的?我等怎么都不知晓呢?” 冉浅兮忽觉一阵阴风袭来,毫不夸张的吹遍了盛夏的堂屋,檀千焕凌厉的眼神更是闪到了自己。 冉浅兮:“哈哈哈,哎呀那个要是办婚礼肯定给你信儿,别叨叨了。” 舒宣和看着她莞尔一笑并未生气,自从冉浅兮离开皇城,他越发肯定自己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了,无奈心动来的那么迟,她不仅是自己儿子的爱人,更是好友的暧昧对象,更甚的是她险些成为天子的皇后。 “好,二姑娘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只不过我等一路奔波到此早饥肠辘辘,东家肯定不忍心让我们继续挨饿。” 冉浅兮:“知道了,不就是想吃席嘛,我吩咐下去。” 一通安排后她命人把舒宣和与吕为恩带进了客房,堂中还剩檀千焕与她,尴尬的气氛有些逼近死亡了,她像辜负家中糟糠之妻的男人一样如芒刺背。 “哈哈。” 只听她心虚尬笑几声,二话没说抱住檀千焕欲亲热一番,结果对方一个利落的起身躲了过去,顿时她心乱如麻 “兮儿如此心虚,莫不是那舒宣和早与你纠缠不清?” 冉浅兮转身看向他一身正气! “绝对没有,我们很纯粹的。” 檀千焕默然转身,简单的肢体动作配上那张绝色的脸冉浅兮竟然被他惊艳住了,尽管多么亲密在一起多久,一张好看的脸就是会带来无尽的新鲜感。 “哦?兮儿说的纯粹是哪种?” 冉浅兮急忙上前一步解释,话没说完就被他反手按到椅子上。 “就是认识而已啊” 岂料身后的他根本不在意她出言狡辩,认定两人有些关系却也不甚在意了,大胆的掀开她的裙摆。 家中有客人冉浅兮肯定防备,故而一直推脱:“等会儿等会儿我还没感觉呢”不料檀千焕轻轻贴近她的耳边魅惑的道:“无妨,我了解兮儿的身体~” “不是,一会儿进来人咋办啊?” 他轻轻一笑还是那句话。 “进来又能如何?你是我的妻,正巧让那丧心病狂的慎王瞧着。” “哎呀,我害羞。” 无论她怎么争辩檀千焕都不打算停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得到了身体的喜悦。 “现在还害羞吗?” 冉浅兮也早放松下来。 “一样害羞,你把门关上去。” 虽然他不想关门,但耐不住冉浅兮馁馁的请求,衣袖一挥堂前的红木门就合在了一起。 第269章 飞来邀请 院中莲池斐丽绚烂,每一株莲花都是檀千焕亲手为她而种,不是因为她多么喜欢莲花性格多么风雅而是因为她想吃莲子,盛夏一至碧水青宛粉水生波。 亭中白纱垂绦,榻上人影一双,冉浅兮趴在檀千焕身上享受着温柔时光,他支着身子轻抚绣扇为她扇来阵阵徐风。 冉浅兮:“你说他们现在都干嘛呢?” 檀千焕眉头一挑情绪来的异常快。 “兮儿还惦记着他们?” 冉浅兮坐起身尴尬的笑了笑。 “说不惦记你也不信啊,那刻骨铭心的说忘就忘了?” 这时的檀千焕已经被她彻底惹生气,假装笑着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忍让了,试想着千辛万苦为一个人放弃一切终成正果,对方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别人的好 “是啊,好生刻骨铭心。” 话落他直接放下扇子转身离去,冉浅兮没能及时拉住他便头也不回。 “哎哎哎,你干嘛去?” 一袭银衣穿过长廊,俊逸的背影看上去那样决绝 她急忙起身提起裙子追了上去。 “你站住。” 可是不管她怎么喊对方都一往无前 “哎呀!” 冉浅兮耐着兴致穷跟不舍,越走越远的美男简直一副小媳妇模样,这或许是他证明自己重要的方式,他不是享受挽留而是坚信对方不忍心看着自己郁闷。 待她追出长廊跟到院中,影壁外忽然传来骏马急停的声音。 “吁!” 她一听便知道这份宁静即将被打破了。 舒宣和吕为恩潇洒下马,前者脸上带着耐人琢磨的笑容,吕为恩却是有些愁容。 他淡淡一笑道:“吕尚书这是紧张?” 没过几个月当初那个腼腆的学子,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三品大员朝廷命官,掌管着刑部更有滔天权利,身上的气质也沉静不少,可一提到冉浅兮一想到冉浅兮还是那样害羞仿徨。 吕为恩:“不怕慎王笑话,下官的确有些紧张,毕竟” “哈哈哈哈哈。” 舒宣和仰天而笑:“本王懂。” 两人的脚步越传越近,进到正院与冉浅兮六目相对。 檀千焕已经走到书房前,听到身后没了脚步声又不情愿的折了回来,才到正院就看见眼前景象,故而更是气从中来抱臂而望。 冉浅兮看着眼前两人愣了几秒,明显能从一个阴险叫着的王爷脸上读出思念与可惜。 舒宣和:“二姑娘,别来无恙。” 本来相熟的人有肌肤之亲的人,今见面都只能一句别来无恙。 她上前几步,吕为恩看着她却说不出话。 “你们怎么来了?百里庸让你们来的?” 吕为恩呆着说话,舒宣和则仍然那样扬着嘴角:“自是思念二姑娘,小王不请自来。” 一个偌大的白眼翻上天,舒宣和仍沾沾自怜。 冉浅兮:“谁说想我我都信,你就算了。” “哈哈哈。” 只听对方苦笑两声硬着头皮认下了冷漠的话。 “知我者二姑娘也。” 其实她早就猜到两人来这里的目的不同寻常。 吕为恩:“前线来报,卫将军与冉将军将于中秋凯旋,陛下夏侯县主望二小姐回家一叙,恭贺两位将军之功。” 听着他自导自演的闪烁之语,冉浅兮又确定的问了一遍。 “是我娘想让我回去?” “自自然是” 冉浅兮嗤然一笑也猜出个所以然,现在檀千焕庶民一个她自然也会审视夺度,并未直面拒绝或者应允而是扯开了话题。 “怎么当上尚书了和我说话还是这样。” 吕为恩惭愧的笑了笑,笑容还是那样害羞青涩,仿佛暴雨下画舫前那个惨绿少年又重现眼前。 “惭愧,面对二姑娘一向紧张。” “哈哈,行啦我知道了,进来坐坐。” 话落她将两人领进院子,才走出几步所有人就一起看到了悄无声息的檀千焕。 檀千焕:“他们两个干嘛来了?” 舒宣和轻轻一笑:“冀北王,啊不,檀大哥?” 听着他刻薄的话冉浅兮习以为常,故而也并未出言不逊,檀千焕更是不愿理睬,于是几人一同进了内堂。 舒宣和无心饮茶一直盯着冉浅兮看,也正是如此又惹怒檀千焕。 “我虽没了王位,但慎王在此打搅我妻,我依然有办法让诸位有来无回。” 舒宣和旋转目光不屑一笑:“岂敢,檀大哥与社稷有功,就是十个我也不及,又岂敢觊觎你的妻子呢?” 虽然没了王位但骨气还在,可耐不住舒宣和说话带刺。 舒宣和:“哎?方才你说二姑娘是你妻,那婚礼何时办的?我等怎么都不知晓呢?” 冉浅兮忽觉一阵阴风袭来,毫不夸张的吹遍了盛夏的堂屋,檀千焕凌厉的眼神更是闪到了自己。 冉浅兮:“哈哈哈,哎呀那个要是办婚礼肯定给你信儿,别叨叨了。” 舒宣和看着她莞尔一笑并未生气,自从冉浅兮离开皇城,他越发肯定自己对不该动心的人动心了,无奈心动来的那么迟,她不仅是自己儿子的爱人,更是好友的暧昧对象,更甚的是她险些成为天子的皇后。 “好,二姑娘不想听我就不说了,只不过我等一路奔波到此早饥肠辘辘,东家肯定不忍心让我们继续挨饿。” 冉浅兮:“知道了,不就是想吃席嘛,我吩咐下去。” 一通安排后她命人把舒宣和与吕为恩带进了客房,堂中还剩檀千焕与她,尴尬的气氛有些逼近死亡了,她像辜负家中糟糠之妻的男人一样如芒刺背。 “哈哈。” 只听她心虚尬笑几声,二话没说抱住檀千焕欲亲热一番,结果对方一个利落的起身躲了过去,顿时她心乱如麻 “兮儿如此心虚,莫不是那舒宣和早与你纠缠不清?” 冉浅兮转身看向他一身正气! “绝对没有,我们很纯粹的。” 檀千焕默然转身,简单的肢体动作配上那张绝色的脸冉浅兮竟然被他惊艳住了,尽管多么亲密在一起多久,一张好看的脸就是会带来无尽的新鲜感。 “哦?兮儿说的纯粹是哪种?” 冉浅兮急忙上前一步解释,话没说完就被他反手按到椅子上。 “就是认识而已啊” 岂料身后的他根本不在意她出言狡辩,认定两人有些关系却也不甚在意了,大胆的掀开她的裙摆。 家中有客人冉浅兮肯定防备,故而一直推脱:“等会儿等会儿我还没感觉呢”不料檀千焕轻轻贴近她的耳边魅惑的道:“无妨,我了解兮儿的身体~” “不是,一会儿进来人咋办啊?” 他轻轻一笑还是那句话。 “进来又能如何?你是我的妻,正巧让那丧心病狂的慎王瞧着。” “哎呀,我害羞。” 无论她怎么争辩檀千焕都不打算停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得到了身体的喜悦。 “现在还害羞吗?” 冉浅兮也早放松下来。 “一样害羞,你把门关上去。” 虽然他不想关门,但耐不住冉浅兮馁馁的请求,衣袖一挥堂前的红木门就合在了一起。 第270章 过江之鲤 晚膳四人同席场面一度混乱,饭后冉浅兮上街消食三人都在身后跟着,不远处檀千焕被齐爽叫走,这些人仍然十分忠心他,毕竟两朝权王的一切不容易堙灭。 舒宣和一直看着月光下的冉浅兮尽管身边还有别人,可他那双多情的眸子中爱意已经不容掩藏,像将月亮和她一起深深含了进去。 冉浅兮不经意的回头目光与他撞在一起,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他抓住机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中深吻了起来,随之闭上双眼纤长的睫毛性感的喉结一起露在月光下,吞咽的动作让人心乱如麻。 那双大手随着细腰的弧度紧紧握住,大脑一片空白的冉浅兮压根不敢动一下,按说经历过多段欢爱不至于此,可心脏就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根本不受大脑控制,她只能想到是太长时间对着一个人所以才有了这种刺激的感觉。 檀千焕和齐爽还在商议正事,吕为恩尽管当了尚书还是那样胆怯,他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拉开两人。 舒宣和卖力的喉结仿佛掉下来一样,毫不停顿的吻着面前这个女人,持续良久他直接一把抱起冉浅兮走去漆黑无人的亭中。 恢复理智的冉浅兮慌张的推开他,扇子被狠狠打落在台阶上,可对方丝毫没有低头看扇子一眼,他不知所措的问语气也慢慢激动起来。 舒宣和:“你难道不愿意?” 冉浅兮:“好像不愿意” 舒宣和:“那你为何抱住我?” 欲擒故纵是个好手段,在他尝到甜头的时候忽然推开他,可现在的她只是纯粹的推开一个自己不该碰的人,毫不掺杂其他不由己的因素。 “我这不是推开你了嘛” 舒宣和再次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清冷的月光下他是最浓厚的色彩,这笔色彩勾出对方的心猿意马。 “你靠近些好好看着我,我不信你方寸不乱。” 冉浅兮眉头一挑配合的看了起来,面对这张邪魅的脸庞她确实心动了一帧,也正因为他感应到对方一帧的心动,被欲望吞噬的他再次吻上了面前的女人。 这次他不是单单的亲吻,而是带着索求的挑逗。 果然不过半刻对方就主动了起来,他仰身靠在亭柱上等着眼前爱人扒开自己的衣领,不料她直接坐到了自己身上。 “抓紧时间。” 【正能量】 事过不过一炷香,檀千焕四下寻找冉浅兮未果,准确无误的来到凉亭。 此时两人已经开始各做各的了,冉浅兮一边吃糖一边抓萤火虫,舒宣和有些为难的看着手中沾满泥泞的折扇不知是扔是留。 “兮儿。” 听到他的呼唤冉浅兮迅速回头,兴高采烈的跳到了他身上。 “你来啦?刚才和齐爽聊什么了?” 他疑神疑鬼的看着二人,却并未发现任何不妥的痕迹,故而欣慰笑了一下,这一笑是信任和包容。 檀千焕:“你什么时候回皇城?” 冉浅兮紧紧抱着他摆弄着发扣上的流苏。 “是去不是回,你在恬州自然这里是家。” 或许别人听不出这是张口就来毫无含金量的情话,但檀千焕却心知肚明她在哄自己,可这样的话却听得舒宣和心中不快,一块儿巨石狠狠压在胸口,他想推开却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就更肯定自己已经到了被迷住的地步,再下去怕是非她不可。 檀千焕:“那兮儿何时去皇城?” 冉浅兮:“大哥中秋回来,路上需要用一个月,那就月底出发怎么样?” 檀千焕:“好,届时我同你一起去。” 冉浅兮:“行,都挺你的。” 舒宣和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留下去,也已经没有心思嫌弃手中折扇,直接打开走了上去。 “二位你侬我侬真是令人羡慕,那小王就先走一步了,给两位腾地方。” 虽然这些话听上去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却诉说着他的醋海翻波,心里早就苦成了黄连,可是不受控制的赌气冉浅兮毫不在意。 夜晚他在房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不管睁眼还是闭眼全部都是冉浅兮的影子,他愕然坐起知道自己沉沦进去了。 “何至于此,本王几时缺女人?” 睡不着只能坐到床前赏月,却发现夜空下有一人飞檐走壁,顿时于窗飞出! 黑衣人似乎察觉出自己暴露便加快了脚步,见状不妙舒宣和纵身一跃飞向屋檐,一抹墨绿色在夜空下划出帅气飘逸。 房檐上传出打斗吵醒了没有睡熟的冉浅兮,可转身却发现檀千焕没在床上。 “靠,他又搞什么猫腻。” 她好奇的推开窗却看不到房顶,忽而一绿一黑两具身影落了下来斗法却并未停止,远观也知道两人功力不相上下。 “黑的不会是檀千焕?” 她试探着推开门,在看清黑衣男子那一幕瞬间变得惊讶! “施准怎么在这儿?” 与此同时一个银白色的影子从墙外飞了进来,顿时院中三人一起陷入尴尬,八目相对最慌张的竟然是门前藏匿着的冉浅兮 檀千焕打量片刻眼前情形,二话未说就对施准出手,原是太黑他并未看清对方是谁,只知道舒宣和一身绿衣。 两人交手不到两招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相认 檀千焕:“你怎么在此?” 施准:“你为何跳墙?” 现在最尴尬的也变成冉浅兮了,没有出一点声音就潜回房间,却不知三人早就发现了她。 施准:“我来看看而已” 舒宣和不屑一笑一针见血:“南月王分明对阿浅贼心不死。”檀千焕看了他一眼十分鄙夷却并未理睬。 “门关了我担心打扰兮儿,于是从墙翻进。” 施准嘴角一扬让人看着不是很爽。 “进自家院落竟然蹬墙走瓦,看来阿浅管得很严啊?” 因为冉浅兮蓝颜多到如过江之鲫,故而就算她隐居恬州仍有人多次暗暗来访,檀千焕半夜出去就是因为先听到了洪藩的动静于是追出,平时的日子里那些有点飞檐走壁功夫的男人多到家门前欲寻自己妻子。 舒宣和有些可惜的问他:“你方才没在房间?” 心思缜密的施准发现了他言语中的端倪。 施准:为何你言辞多有遗憾之意?” 他眉头一挑自然不会承认,如果早知道檀千焕没在房中一定会蹬窗而入,可檀千焕哪能不知。 檀千焕:“慎王之意是可惜兮儿早睡。” “哈哈哈哈。” 舒宣和仰天大笑几声,这是他被旁人戳中的反应。 “是也。” 话落望了屋中一眼大摇大摆而去。 第270章 过江之鲤 晚膳四人同席场面一度混乱,饭后冉浅兮上街消食三人都在身后跟着,不远处檀千焕被齐爽叫走,这些人仍然十分忠心他,毕竟两朝权王的一切不容易堙灭。 舒宣和一直看着月光下的冉浅兮尽管身边还有别人,可他那双多情的眸子中爱意已经不容掩藏,像将月亮和她一起深深含了进去。 冉浅兮不经意的回头目光与他撞在一起,顿时觉得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他抓住机会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中深吻了起来,随之闭上双眼纤长的睫毛性感的喉结一起露在月光下,吞咽的动作让人心乱如麻。 那双大手随着细腰的弧度紧紧握住,大脑一片空白的冉浅兮压根不敢动一下,按说经历过多段欢爱不至于此,可心脏就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样根本不受大脑控制,她只能想到是太长时间对着一个人所以才有了这种刺激的感觉。 檀千焕和齐爽还在商议正事,吕为恩尽管当了尚书还是那样胆怯,他不知道用什么身份拉开两人。 舒宣和卖力的喉结仿佛掉下来一样,毫不停顿的吻着面前这个女人,持续良久他直接一把抱起冉浅兮走去漆黑无人的亭中。 恢复理智的冉浅兮慌张的推开他,扇子被狠狠打落在台阶上,可对方丝毫没有低头看扇子一眼,他不知所措的问语气也慢慢激动起来。 舒宣和:“你难道不愿意?” 冉浅兮:“好像不愿意” 舒宣和:“那你为何抱住我?” 欲擒故纵是个好手段,在他尝到甜头的时候忽然推开他,可现在的她只是纯粹的推开一个自己不该碰的人,毫不掺杂其他不由己的因素。 “我这不是推开你了嘛” 舒宣和再次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清冷的月光下他是最浓厚的色彩,这笔色彩勾出对方的心猿意马。 “你靠近些好好看着我,我不信你方寸不乱。” 冉浅兮眉头一挑配合的看了起来,面对这张邪魅的脸庞她确实心动了一帧,也正因为他感应到对方一帧的心动,被欲望吞噬的他再次吻上了面前的女人。 这次他不是单单的亲吻,而是带着索求的挑逗。 果然不过半刻对方就主动了起来,他仰身靠在亭柱上等着眼前爱人扒开自己的衣领,不料她直接坐到了自己身上。 “抓紧时间。” 【正能量】 事过不过一炷香,檀千焕四下寻找冉浅兮未果,准确无误的来到凉亭。 此时两人已经开始各做各的了,冉浅兮一边吃糖一边抓萤火虫,舒宣和有些为难的看着手中沾满泥泞的折扇不知是扔是留。 “兮儿。” 听到他的呼唤冉浅兮迅速回头,兴高采烈的跳到了他身上。 “你来啦?刚才和齐爽聊什么了?” 他疑神疑鬼的看着二人,却并未发现任何不妥的痕迹,故而欣慰笑了一下,这一笑是信任和包容。 檀千焕:“你什么时候回皇城?” 冉浅兮紧紧抱着他摆弄着发扣上的流苏。 “是去不是回,你在恬州自然这里是家。” 或许别人听不出这是张口就来毫无含金量的情话,但檀千焕却心知肚明她在哄自己,可这样的话却听得舒宣和心中不快,一块儿巨石狠狠压在胸口,他想推开却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就更肯定自己已经到了被迷住的地步,再下去怕是非她不可。 檀千焕:“那兮儿何时去皇城?” 冉浅兮:“大哥中秋回来,路上需要用一个月,那就月底出发怎么样?” 檀千焕:“好,届时我同你一起去。” 冉浅兮:“行,都挺你的。” 舒宣和已经没有耐心继续留下去,也已经没有心思嫌弃手中折扇,直接打开走了上去。 “二位你侬我侬真是令人羡慕,那小王就先走一步了,给两位腾地方。” 虽然这些话听上去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却诉说着他的醋海翻波,心里早就苦成了黄连,可是不受控制的赌气冉浅兮毫不在意。 夜晚他在房间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不管睁眼还是闭眼全部都是冉浅兮的影子,他愕然坐起知道自己沉沦进去了。 “何至于此,本王几时缺女人?” 睡不着只能坐到床前赏月,却发现夜空下有一人飞檐走壁,顿时于窗飞出! 黑衣人似乎察觉出自己暴露便加快了脚步,见状不妙舒宣和纵身一跃飞向屋檐,一抹墨绿色在夜空下划出帅气飘逸。 房檐上传出打斗吵醒了没有睡熟的冉浅兮,可转身却发现檀千焕没在床上。 “靠,他又搞什么猫腻。” 她好奇的推开窗却看不到房顶,忽而一绿一黑两具身影落了下来斗法却并未停止,远观也知道两人功力不相上下。 “黑的不会是檀千焕?” 她试探着推开门,在看清黑衣男子那一幕瞬间变得惊讶! “施准怎么在这儿?” 与此同时一个银白色的影子从墙外飞了进来,顿时院中三人一起陷入尴尬,八目相对最慌张的竟然是门前藏匿着的冉浅兮 檀千焕打量片刻眼前情形,二话未说就对施准出手,原是太黑他并未看清对方是谁,只知道舒宣和一身绿衣。 两人交手不到两招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相认 檀千焕:“你怎么在此?” 施准:“你为何跳墙?” 现在最尴尬的也变成冉浅兮了,没有出一点声音就潜回房间,却不知三人早就发现了她。 施准:“我来看看而已” 舒宣和不屑一笑一针见血:“南月王分明对阿浅贼心不死。”檀千焕看了他一眼十分鄙夷却并未理睬。 “门关了我担心打扰兮儿,于是从墙翻进。” 施准嘴角一扬让人看着不是很爽。 “进自家院落竟然蹬墙走瓦,看来阿浅管得很严啊?” 因为冉浅兮蓝颜多到如过江之鲫,故而就算她隐居恬州仍有人多次暗暗来访,檀千焕半夜出去就是因为先听到了洪藩的动静于是追出,平时的日子里那些有点飞檐走壁功夫的男人多到家门前欲寻自己妻子。 舒宣和有些可惜的问他:“你方才没在房间?” 心思缜密的施准发现了他言语中的端倪。 施准:为何你言辞多有遗憾之意?” 他眉头一挑自然不会承认,如果早知道檀千焕没在房中一定会蹬窗而入,可檀千焕哪能不知。 檀千焕:“慎王之意是可惜兮儿早睡。” “哈哈哈哈。” 舒宣和仰天大笑几声,这是他被旁人戳中的反应。 “是也。” 话落望了屋中一眼大摇大摆而去。 第271章 阴险狡诈却伤了心 亥时已过施准和檀千焕于书房秉烛夜谈,尽管之间牵扯着冉浅兮数十年的友情无法抵消,就算一方发出狠话说再见杀无赦实际上却会为他疗伤。 舒宣和辗转难眠心绪情感全被冉浅兮牵着,思来想去想再悄悄看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推开窗子却发现桌前女子衣衫不整正在大吃特吃,四目相对气氛微妙的尴尬了。 冉浅兮:“晚上好你要吃点嘛” 舒宣和跳入轩窗长身玉立,背手打开尴尬的折扇支吾不语;鹘州风华处处留名、二十岁就被先皇钦点位辅政之臣,敢和手眼通天的摄政王左右周旋甲乙相争、府中更是金山银山豪气万丈,夜半三更偷偷爬进一个有夫之妇房中还被抓住传出去后怎么做人 冉浅兮敷衍的笑了笑递过来一根鸡腿。 “吃点宵夜” 他正正嗓子坐到一旁甚是羞愧 “不太饿。” 冉浅兮随之放下鸡腿。 “奥那你干嘛来了?” 对方迫切回头,满眼深情让人猝不及防。 舒宣和:“我有些想你了” 冉浅兮:“你们都爱这么说。” 舒宣和:“我是真的想你了。” 听他话落冉浅兮应付地笑了笑。 “那我也想你了。” 得到所爱之人的回馈他喜从中来,修长的玉手温柔握住她是更深的殷求。 “那你能陪我一晚吗?” 可是对方想都没想就给出拒绝。 “吃完我要睡觉了,下次。” 他的心情也瞬间低落到谷底。 “好,那你早点休息。” 本以为又是一场分别,谁料才走到门口就觉背后一暖被对方深深抱住,声音还那样温柔婉转。 冉浅兮:“可我不想让你走。” 忽冷忽热的手段将他心攥的七上八下,时而跌宕起伏时而甜蜜满足,就算毫无保留的把所有交给对方都无怨无悔。 舒宣和:“那” 阴险狡诈又偏执的王爷被她戏弄到支吾,甚至是这样都没发现自己变成了猎物。 冉浅兮:“那你陪我睡~” 当外衣被缓缓扒下他心跳不已,不受控制的欲望突然来的猛烈,心甘情愿的被身后女人尽情摆弄。 舒宣和:“我其实是来看看你没有非得” 冉浅兮将下巴轻轻搭在他肩上暧昧的道:“是我非得要~” 翌日- 一夜秉烛而谈檀千焕怕吵醒冉浅兮于是和施准睡在了客房,早晨回房看见热情的爱人扑上来一眼就看穿,但即便如此他并未胡闹,他知道自己又成为了茫茫中最不同的一个。 檀千焕:“昨夜睡得可安稳?” 昨晚她酣然入梦丝毫不知窗外事,可心虚成就了她的情话。 冉浅兮:“没你睡得不好。” 檀千焕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昨夜太晚了不忍心回房打扰你,兮儿竟然想我了?” 显而易见的试探她心中了然,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说什么都是枉然。 冉浅兮:“当然了,没你我睡都睡不好,辗转反侧的。” 檀千焕眉头略带攻击性的挑起,看着那双毫不闪躲的眼睛最终难耐一笑,说谎对于她来说面不改色 “那今晚兮儿定能睡个好觉。” 此时施准大步而来,她出于本能的躲避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迫不及待上前一步是求问。 “你便如此厌恶我?” 冉浅兮并未回应,他又上前一步檀千焕也并未阻拦,但是房檐下的舒宣和看着这一幕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如鲠在喉。 他凝望片刻于三人视线之外离开了冉府,那一束墨绿色的影子夹着退让与落寞,在转身后更加汹涌灼烧。 冉浅兮:“我现如今是良家妇女,再说这是大昌境内,就算檀千焕不是王爷了你也不能随便造次” 听着她言语中的决绝和对檀千焕的依赖,眼前的一国之主比前者更加灼痛,心中的晦暗更比前者深;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方却碰上感情正好的他,风卷起灰烬却留下一个烙印。 施准:“所以你有多么厌恶寡人” 其实冉浅兮对他并不是厌恶,而是在得知事实和结局后的恐慌,她缓缓走出来自信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我也不是厌恶我只是” 听到不厌恶自己的答案她激动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腕,檀千焕忽而眉头一皱咳了一声。 “咳咳。” 意识到失态他心不遂愿的松开了挚爱,沉凝片刻也只有五个字。 “不厌恶就好,不厌恶就好” 冉浅兮尴尬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害呀,走请你吃饭。” 恬州钱府- 三人走出大门向左望去第一眼就看到钱有人和钱敬杨双双出门,他喜欢江南的风和雨更喜欢这里的人,一介庶民无法逆天而为,却能在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地方陪着意义非凡的人,可以在这里与执念和解。 钱敬杨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呀真是兮爷!” 他大步走上前冉浅兮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只能把兄弟做到底了 “你怎么在这儿?” 钱敬杨:“我听说你又在恬州买了座宅子,想着还没看过江南山水故而也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就住小叔家隔壁?” 冉浅兮看了眼钱有仁淡淡一笑:“是你小叔住我家隔壁。” 钱敬杨:“都一样都一样,相亲相爱一家人嘛。” 钱有人轻叹一口无可奈何的喊走了他,以前的誓约只能用平静掩藏。 “走了敬杨,你不是饿了吗?” 冉浅兮深知对不起他故而也不在意冷漠。 “敬杨兄难得来一次,这顿我请。” 钱有人扬起削长的睫毛看了她一眼,留恋着她的温柔却不得不收回双眸。 “二小姐破费了。”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是对方托付终身的那个人,故而与在一起后没有行差踏错一步,初夜初吻初恋全都给了她,耐不住鱼要回海凤鸟要回蓝天。 冉浅兮:“害,别那么客气嘛。” 喧嚣的街市上几人皆沉默不语,檀千焕走在她身侧却收到对方数不清的心虚,那双桃花眼来回来去瞟着睫毛都险些拉出残影。 身后两束目光沉默望过来,钱敬杨一个回头看见行人们的窃窃私语。 钱敬杨:“兮爷咱吃啥?” 听到他的声音檀千焕却回头看向冉浅兮,与此同时她心虚的眸子逃避到要碎一样 檀千焕:“兮儿有长进了。” “啥?” 她瞬间把头转回来看见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说兮儿也觉得蓝颜太多亏着我了?” 冉浅兮茫然的挑了挑眉对方已经走进春晖早餐铺。 “就这家。” 她随即应和道:“行行行,他家馄饨好吃。” 第271章 阴险狡诈却伤了心 亥时已过施准和檀千焕于书房秉烛夜谈,尽管之间牵扯着冉浅兮数十年的友情无法抵消,就算一方发出狠话说再见杀无赦实际上却会为他疗伤。 舒宣和辗转难眠心绪情感全被冉浅兮牵着,思来想去想再悄悄看她一眼,小心翼翼的推开窗子却发现桌前女子衣衫不整正在大吃特吃,四目相对气氛微妙的尴尬了。 冉浅兮:“晚上好你要吃点嘛” 舒宣和跳入轩窗长身玉立,背手打开尴尬的折扇支吾不语;鹘州风华处处留名、二十岁就被先皇钦点位辅政之臣,敢和手眼通天的摄政王左右周旋甲乙相争、府中更是金山银山豪气万丈,夜半三更偷偷爬进一个有夫之妇房中还被抓住传出去后怎么做人 冉浅兮敷衍的笑了笑递过来一根鸡腿。 “吃点宵夜” 他正正嗓子坐到一旁甚是羞愧 “不太饿。” 冉浅兮随之放下鸡腿。 “奥那你干嘛来了?” 对方迫切回头,满眼深情让人猝不及防。 舒宣和:“我有些想你了” 冉浅兮:“你们都爱这么说。” 舒宣和:“我是真的想你了。” 听他话落冉浅兮应付地笑了笑。 “那我也想你了。” 得到所爱之人的回馈他喜从中来,修长的玉手温柔握住她是更深的殷求。 “那你能陪我一晚吗?” 可是对方想都没想就给出拒绝。 “吃完我要睡觉了,下次。” 他的心情也瞬间低落到谷底。 “好,那你早点休息。” 本以为又是一场分别,谁料才走到门口就觉背后一暖被对方深深抱住,声音还那样温柔婉转。 冉浅兮:“可我不想让你走。” 忽冷忽热的手段将他心攥的七上八下,时而跌宕起伏时而甜蜜满足,就算毫无保留的把所有交给对方都无怨无悔。 舒宣和:“那” 阴险狡诈又偏执的王爷被她戏弄到支吾,甚至是这样都没发现自己变成了猎物。 冉浅兮:“那你陪我睡~” 当外衣被缓缓扒下他心跳不已,不受控制的欲望突然来的猛烈,心甘情愿的被身后女人尽情摆弄。 舒宣和:“我其实是来看看你没有非得” 冉浅兮将下巴轻轻搭在他肩上暧昧的道:“是我非得要~” 翌日- 一夜秉烛而谈檀千焕怕吵醒冉浅兮于是和施准睡在了客房,早晨回房看见热情的爱人扑上来一眼就看穿,但即便如此他并未胡闹,他知道自己又成为了茫茫中最不同的一个。 檀千焕:“昨夜睡得可安稳?” 昨晚她酣然入梦丝毫不知窗外事,可心虚成就了她的情话。 冉浅兮:“没你睡得不好。” 檀千焕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昨夜太晚了不忍心回房打扰你,兮儿竟然想我了?” 显而易见的试探她心中了然,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说什么都是枉然。 冉浅兮:“当然了,没你我睡都睡不好,辗转反侧的。” 檀千焕眉头略带攻击性的挑起,看着那双毫不闪躲的眼睛最终难耐一笑,说谎对于她来说面不改色 “那今晚兮儿定能睡个好觉。” 此时施准大步而来,她出于本能的躲避深深刺痛了他的心,迫不及待上前一步是求问。 “你便如此厌恶我?” 冉浅兮并未回应,他又上前一步檀千焕也并未阻拦,但是房檐下的舒宣和看着这一幕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如鲠在喉。 他凝望片刻于三人视线之外离开了冉府,那一束墨绿色的影子夹着退让与落寞,在转身后更加汹涌灼烧。 冉浅兮:“我现如今是良家妇女,再说这是大昌境内,就算檀千焕不是王爷了你也不能随便造次” 听着她言语中的决绝和对檀千焕的依赖,眼前的一国之主比前者更加灼痛,心中的晦暗更比前者深;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方却碰上感情正好的他,风卷起灰烬却留下一个烙印。 施准:“所以你有多么厌恶寡人” 其实冉浅兮对他并不是厌恶,而是在得知事实和结局后的恐慌,她缓缓走出来自信的拨了拨额前的碎发。 “我也不是厌恶我只是” 听到不厌恶自己的答案她激动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腕,檀千焕忽而眉头一皱咳了一声。 “咳咳。” 意识到失态他心不遂愿的松开了挚爱,沉凝片刻也只有五个字。 “不厌恶就好,不厌恶就好” 冉浅兮尴尬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害呀,走请你吃饭。” 恬州钱府- 三人走出大门向左望去第一眼就看到钱有人和钱敬杨双双出门,他喜欢江南的风和雨更喜欢这里的人,一介庶民无法逆天而为,却能在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地方陪着意义非凡的人,可以在这里与执念和解。 钱敬杨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呀真是兮爷!” 他大步走上前冉浅兮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只能把兄弟做到底了 “你怎么在这儿?” 钱敬杨:“我听说你又在恬州买了座宅子,想着还没看过江南山水故而也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就住小叔家隔壁?” 冉浅兮看了眼钱有仁淡淡一笑:“是你小叔住我家隔壁。” 钱敬杨:“都一样都一样,相亲相爱一家人嘛。” 钱有人轻叹一口无可奈何的喊走了他,以前的誓约只能用平静掩藏。 “走了敬杨,你不是饿了吗?” 冉浅兮深知对不起他故而也不在意冷漠。 “敬杨兄难得来一次,这顿我请。” 钱有人扬起削长的睫毛看了她一眼,留恋着她的温柔却不得不收回双眸。 “二小姐破费了。” 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是对方托付终身的那个人,故而与在一起后没有行差踏错一步,初夜初吻初恋全都给了她,耐不住鱼要回海凤鸟要回蓝天。 冉浅兮:“害,别那么客气嘛。” 喧嚣的街市上几人皆沉默不语,檀千焕走在她身侧却收到对方数不清的心虚,那双桃花眼来回来去瞟着睫毛都险些拉出残影。 身后两束目光沉默望过来,钱敬杨一个回头看见行人们的窃窃私语。 钱敬杨:“兮爷咱吃啥?” 听到他的声音檀千焕却回头看向冉浅兮,与此同时她心虚的眸子逃避到要碎一样 檀千焕:“兮儿有长进了。” “啥?” 她瞬间把头转回来看见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说兮儿也觉得蓝颜太多亏着我了?” 冉浅兮茫然的挑了挑眉对方已经走进春晖早餐铺。 “就这家。” 她随即应和道:“行行行,他家馄饨好吃。” 第272章 并肩作战 府内已经没了舒宣和身影,吕为恩也悄悄离去,她带着早餐回到府中只得到满院冷清。 六月底一行人奉旨回京,路上夏光正好绵绵细雨在盛夏难得,车外一片盎然却平静无比,虽是小雨竟像落地无声一般,不寻常的气氛敲醒了车内檀千焕与施准的思绪,两人突然的相视沉默也敲醒了冉浅兮,被追杀那么多次早对前兆有了经验 冉浅兮:“你俩的表情告诉我车外面有腥风血雨”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知为何两人却是浅笑,但浅笑过后又忽然警惕必刚才更严肃。 冉浅兮:“不是,你俩的表情不仅告诉我有腥风血雨,更告诉我在劫难逃?” 两人同时轻掀开窗帘,车中她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慌怕非常,慌怕过后却忽然回过滋味。 冉浅兮:“不应该啊,檀千焕你是不是养外室了?” 檀千焕一刹语塞,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兮儿明察,我岂敢” 冉浅兮:“那是百里庸还想让你死?” 他放下窗帘从容地松着束袖,施准漫不经心的脱下外披,这是他们要动手的征兆。 施准:“未尝不是。” 冉浅兮胸口一震! “不不不不不行,夏侯老板送的宝马豪车不能毁了,我修不起啊。” 檀千焕:“兮儿放心,保你与豪车无恙。” 马车继续前行两人已经感受到周围充斥的内力,她好奇的掀开车帘突然射过来一根冷箭被檀千焕一把握住! 冉浅兮:“天哪!” 惊讶中他反手扔出箭矢林中却安静无异,过了片刻,忽从树上飞下十名黑衣杀手,手持武器却没有弓弩之物,这也就证明林中最少有两批杀手。 冉浅兮无暇顾及其他因为檀千焕右手流出了鲜血,是运气不好才会被箭矢划破,不然以他的内力空手接白刃岂在话下。 冉浅兮:“我给你缠起来。” 虽然受伤但是因为她,檀千焕觉得十分幸福。 檀千焕:“小伤无妨。” 冉浅兮:“什么伤都不能当小伤处理,话说你运气也太差了” 檀千焕:“兮儿未受伤就好。” 施准率先飞出马车不曾想竟被包围,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冲他来的。 车外激战一片,掀开窗帘能看出那伙杀手纠缠不休,观摩对方招式半刻檀千焕纵身而出。 蓝银两束身影可将长林搅得天翻地覆,二人配合默契进退有度,一把把长刀砍过皆被轻松躲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两束衣袍迎风落雨。 一根树枝是檀千焕手中利剑,施准手握金钗亦然杀敌无数。 尸体一具具溅起水花换得安静,看清那根篓金宝石钗冉浅兮摸了摸发髻,不知他何时拔走了太后送自己的礼物。 冉浅兮:“那是太后给的。” 施准看了她一眼衣袖尽是血渍。 冉浅兮:“你受伤了?” 她着急跑下马车一把抬起他的手,檀千焕丢下树枝满脸怏怏不快。 “兮儿真是雨露均沾。” 施准看了他一眼顺势倒进冉浅兮怀中,立刻就吓坏了她。 “哎哎哎!” 檀千焕眉头一皱径直回到车内,冉浅兮扬着脖子看过去大喊。 “你等会儿啊!我抬不动他!” 话音才落等低头却被施准揽住脖颈,愣了不到一秒他就吻了上来,嘴上一软看见那双朦胧的睡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施准:“阿浅还会关心我。” 得知上当冉浅兮用力推倒了他。 “骗子。” 话落又一只冷箭朝这边射来,施准快如闪般纵身而起用手夹住,但反手扔出去林中仍无动静。 一阵打斗声随之侵入三人耳朵,不远有两位公子正与数十人交战,他们欲离去对面却穷追不舍,尽管点地而起,一根根冷箭仍无情的射向二人。 冉浅兮一眼便看清锦末疏清冷疏媚的脸颊,还有洪藩那束迎风而坠的高马尾。 “是他们。” 一根不长眼的冷箭朝她射来,施准一把扔出金钗劈开箭羽。 “哎呀,那是太后给的可贵了。” 谁知他信手一抬,金钗从树上拔起再次回到了自己手里,毫发无损的冉浅兮顿时目瞪口呆 “你和檀千焕都会这个功夫?” 施准淡淡一笑:“但凡内力深厚者都会。” 锦末疏和洪藩走到哪里那方势力便追到哪里,直到两人一退再退退到三人中间,一抹诧异从两人脸上闪过,冉浅兮的出现似乎是惊喜的降临。 不等三人煽情一把戟迅猛劈来,锦末疏甩出铁鞭紧紧将其缠住,也就是现在数把长刀同时刺下,洪藩本欲助他奈何势单力薄,两个人战不过数十名江湖高手。 “檀千焕檀千焕。” 危急之际冉浅兮喊来檀千焕,有求必应的爱人消化掉所有不好情绪飞入包围,一袭银衣披荆斩棘,负伤的锦末疏和洪藩得以喘息。 江湖变故,苏盟主被刺身亡,洪藩的父亲也因此丧命,只要铲除这两方势力江南之地便由他们做主,宠止的支援尚在北路,日夜兼程此处也已数架白骨。 “檀千焕你小心啊。” 锦末疏捂着胸口看着眼前这个,百战不败的王爷退敌像掸灰一样轻松,不过两刻钟已经死伤大半。 施准握起手中金钗再次与他并肩作战,江湖鼠辈皆一扫而空。 冉浅兮:“受伤了吗受伤了吗?” 檀千焕看了她一眼拍拍手赌气回到车中 施准傲慢的抱着双臂,不屑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浅眼光确实越来越差了。” 冉浅兮一脸诧异的看看他:“啥意思?” “哈哈哈。” 他鄙夷的笑了几声,扫了一眼双双负伤的洪藩和锦末疏:“毕竟不是宗师皆入不得我二人法眼。”说完便转身离去。 冉浅兮:“他俩一对多负伤不正常吗?” 清冷的几声咳痛引起她的注意,锦末疏捂着受伤的胸口凄美地令人心疼,青绿色的衣衫遍着不规律的血渍,分不清那是他的还是谁的。 冉浅兮:“你俩还行吗?” 锦末疏:“小伤。” 洪藩:“死不了。” 第272章 并肩作战 府内已经没了舒宣和身影,吕为恩也悄悄离去,她带着早餐回到府中只得到满院冷清。 六月底一行人奉旨回京,路上夏光正好绵绵细雨在盛夏难得,车外一片盎然却平静无比,虽是小雨竟像落地无声一般,不寻常的气氛敲醒了车内檀千焕与施准的思绪,两人突然的相视沉默也敲醒了冉浅兮,被追杀那么多次早对前兆有了经验 冉浅兮:“你俩的表情告诉我车外面有腥风血雨”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不知为何两人却是浅笑,但浅笑过后又忽然警惕必刚才更严肃。 冉浅兮:“不是,你俩的表情不仅告诉我有腥风血雨,更告诉我在劫难逃?” 两人同时轻掀开窗帘,车中她手无缚鸡之力自然慌怕非常,慌怕过后却忽然回过滋味。 冉浅兮:“不应该啊,檀千焕你是不是养外室了?” 檀千焕一刹语塞,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兮儿明察,我岂敢” 冉浅兮:“那是百里庸还想让你死?” 他放下窗帘从容地松着束袖,施准漫不经心的脱下外披,这是他们要动手的征兆。 施准:“未尝不是。” 冉浅兮胸口一震! “不不不不不行,夏侯老板送的宝马豪车不能毁了,我修不起啊。” 檀千焕:“兮儿放心,保你与豪车无恙。” 马车继续前行两人已经感受到周围充斥的内力,她好奇的掀开车帘突然射过来一根冷箭被檀千焕一把握住! 冉浅兮:“天哪!” 惊讶中他反手扔出箭矢林中却安静无异,过了片刻,忽从树上飞下十名黑衣杀手,手持武器却没有弓弩之物,这也就证明林中最少有两批杀手。 冉浅兮无暇顾及其他因为檀千焕右手流出了鲜血,是运气不好才会被箭矢划破,不然以他的内力空手接白刃岂在话下。 冉浅兮:“我给你缠起来。” 虽然受伤但是因为她,檀千焕觉得十分幸福。 檀千焕:“小伤无妨。” 冉浅兮:“什么伤都不能当小伤处理,话说你运气也太差了” 檀千焕:“兮儿未受伤就好。” 施准率先飞出马车不曾想竟被包围,因为这些人本来就是冲他来的。 车外激战一片,掀开窗帘能看出那伙杀手纠缠不休,观摩对方招式半刻檀千焕纵身而出。 蓝银两束身影可将长林搅得天翻地覆,二人配合默契进退有度,一把把长刀砍过皆被轻松躲过,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两束衣袍迎风落雨。 一根树枝是檀千焕手中利剑,施准手握金钗亦然杀敌无数。 尸体一具具溅起水花换得安静,看清那根篓金宝石钗冉浅兮摸了摸发髻,不知他何时拔走了太后送自己的礼物。 冉浅兮:“那是太后给的。” 施准看了她一眼衣袖尽是血渍。 冉浅兮:“你受伤了?” 她着急跑下马车一把抬起他的手,檀千焕丢下树枝满脸怏怏不快。 “兮儿真是雨露均沾。” 施准看了他一眼顺势倒进冉浅兮怀中,立刻就吓坏了她。 “哎哎哎!” 檀千焕眉头一皱径直回到车内,冉浅兮扬着脖子看过去大喊。 “你等会儿啊!我抬不动他!” 话音才落等低头却被施准揽住脖颈,愣了不到一秒他就吻了上来,嘴上一软看见那双朦胧的睡凤眼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 施准:“阿浅还会关心我。” 得知上当冉浅兮用力推倒了他。 “骗子。” 话落又一只冷箭朝这边射来,施准快如闪般纵身而起用手夹住,但反手扔出去林中仍无动静。 一阵打斗声随之侵入三人耳朵,不远有两位公子正与数十人交战,他们欲离去对面却穷追不舍,尽管点地而起,一根根冷箭仍无情的射向二人。 冉浅兮一眼便看清锦末疏清冷疏媚的脸颊,还有洪藩那束迎风而坠的高马尾。 “是他们。” 一根不长眼的冷箭朝她射来,施准一把扔出金钗劈开箭羽。 “哎呀,那是太后给的可贵了。” 谁知他信手一抬,金钗从树上拔起再次回到了自己手里,毫发无损的冉浅兮顿时目瞪口呆 “你和檀千焕都会这个功夫?” 施准淡淡一笑:“但凡内力深厚者都会。” 锦末疏和洪藩走到哪里那方势力便追到哪里,直到两人一退再退退到三人中间,一抹诧异从两人脸上闪过,冉浅兮的出现似乎是惊喜的降临。 不等三人煽情一把戟迅猛劈来,锦末疏甩出铁鞭紧紧将其缠住,也就是现在数把长刀同时刺下,洪藩本欲助他奈何势单力薄,两个人战不过数十名江湖高手。 “檀千焕檀千焕。” 危急之际冉浅兮喊来檀千焕,有求必应的爱人消化掉所有不好情绪飞入包围,一袭银衣披荆斩棘,负伤的锦末疏和洪藩得以喘息。 江湖变故,苏盟主被刺身亡,洪藩的父亲也因此丧命,只要铲除这两方势力江南之地便由他们做主,宠止的支援尚在北路,日夜兼程此处也已数架白骨。 “檀千焕你小心啊。” 锦末疏捂着胸口看着眼前这个,百战不败的王爷退敌像掸灰一样轻松,不过两刻钟已经死伤大半。 施准握起手中金钗再次与他并肩作战,江湖鼠辈皆一扫而空。 冉浅兮:“受伤了吗受伤了吗?” 檀千焕看了她一眼拍拍手赌气回到车中 施准傲慢的抱着双臂,不屑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浅眼光确实越来越差了。” 冉浅兮一脸诧异的看看他:“啥意思?” “哈哈哈。” 他鄙夷的笑了几声,扫了一眼双双负伤的洪藩和锦末疏:“毕竟不是宗师皆入不得我二人法眼。”说完便转身离去。 冉浅兮:“他俩一对多负伤不正常吗?” 清冷的几声咳痛引起她的注意,锦末疏捂着受伤的胸口凄美地令人心疼,青绿色的衣衫遍着不规律的血渍,分不清那是他的还是谁的。 冉浅兮:“你俩还行吗?” 锦末疏:“小伤。” 洪藩:“死不了。” 第273章 反复去来的孩子 一路上山高地陡,冉浅兮上吐下泻连连不止,脸色惨白虚汗直冒,马车只得因她一再停留。 “哕!” 树下檀千焕温柔的为她顺着背,尽管喝了一口又一口冷水也无济于事。 冉浅兮:“哕我怎么觉得这个吐哕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檀千焕:“我为你搭脉。” 冉浅兮抬着惨白的脸将手腕递给檀千焕,片刻后他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惊喜与期盼。 檀千焕:“兮儿你是我的” 冉浅兮诧异的挑了挑眉没有丝毫精神:“什么?” 檀千焕拉过她的左腕再次搭了上去,片刻后还是同样的惊喜与期盼。 “孩子是我的。” 不远处的三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哪怕最后一点贪恋也被腹中的孩子浇灭。 冉浅兮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他。 “你说我又有了?” 此时无尽的话语从他眼中流出,神情是惊喜诧异是幸福满足,是对眼前人的疼爱和责任。 “兮儿有孕了。” 冉浅兮意味深长的挑起眼角扫了他一眼,随后迅速抽回手解下自己的香包 装模作样的闻了一下后阴阳怪气的道:“哎呦喂,我可得好好闻闻,这里别又是装的什么麝香啊。” 檀千焕脸上尽显难堪,这笔旧账能被她拿出来翻一辈子。 “兮儿对不起” “哎!您可打住,说话都是麝香味儿” “兮儿” 他急忙跟着冉浅兮背影回头,看着那束背影是又爱又恨,恨自己前世不配做一个男人,忽然,那背影折了回来。 “你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可咋整啊?我还不得天天喝麝香啊?” 两人赌了好几天为别人出头的气,今天只一局就被她全盘扳了回来。 马车走了半月终于在襄州界与宠止相逢,他一身烟灰色烫鹤阔袖锦袍,头发轻轻披在身后尽显安静,两鬓上的祥云边夹精致干练,人畜无害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快马疾驰中他并未在意车内有谁,待冉浅兮探头呼唤他已经跑出数十米,数十米之外脑中忽然闪过马车上的南州花锦车帘,这般金贵的布匹也只有夏侯珩会招摇的做成门帘。 “吁。” 他一把拉停缰属下们瞬间围了上来。 下属:“怎么了少庄主?” 宠止:“我好像看到老二的车了。” 下属:“您是说冉二小姐?” 看见远处他拉停缰绳回首朝这边望过来,冉浅兮抓紧时间挥起了双手。 “宠止哥哥!” 宠止眉头一松快马而回英姿飒爽。 宠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回去。” 冉浅兮并未说什么寒暄的话直接掀开了车帘。 “给你送人啊。” 看着车中重伤已愈的二人他心里咯噔一下。 “杭州生变了?” 两人相视一眼走下马车行了一礼。 洪藩:“飞虎寨和寒酥门皆被屠,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新势力盘踞了杭州。” 宠止:“所以你们被追杀幸得老二所救?” 锦末疏侧首看了眼目含情韵的冉浅兮点了点头,他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望着那个女人。 “嗯。” 话没说多久那波神秘势力又追了上来,数枚流云镖刺来三人转身躲过,迅猛的镖整齐的嵌进车厢。 “哦天哪!我的车!老贵了!!” 宠止右手一挥数枚流云镖原路返回透敌人,当镖嵌入树干那棵百年大树顿时飞烟四起,晃了几下后周围小树皆被余留内力击成两半! 檀千焕眸子轻轻一划正巧看见冉浅兮一脸崇拜 冉浅兮:“宠止哥哥你好厉害啊!” 施准微微一笑:“这个还不错。” 四面八方飞出近百杀手,他们着装不一刀枪剑戟快到令人忌惮的地步! 宠止摸了摸冉浅兮的头纵身飞近。 “咳咳。” 崇拜中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声,不回头都觉得全身发毛 檀千焕:“兮儿觉得好看吗?” 冉浅兮:“哈哈哈,不如檀千焕好看,不看了。” 话落便得到对方一个宛如潺水般的笑容。 “继续赶路。” 车夫:“得嘞。” 马车重新行驶好友还留在原地。 “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施准:“不必担心,宠止哥哥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虽然他把宠止看的很强但冉浅兮还是不放心,掀开车帘望回去却发现杀手已经折损三分之二。 “宠止哥哥你忙完记得找我!” 宠止并未回头而是激战间背过单手向她挥了一下。 车内- 檀千焕与施准侃侃而谈多半都是江湖中事,但是提及之人他们又都不屑一顾。 施准:“苏夜珺你可听过?” 檀千焕那双骨节分明的素手剥着水灵灵的荔枝。 “所谓盟主。” 施准:“那他可担得上盟主一职?” 檀千焕并未抬头而是不屑一笑。 “年轻时与他见过,我以为除了一张惊天动地的脸外一无是处。” 听到帅哥冉浅兮本能的将头凑了过去。 “很帅吗?” 檀千焕抬起眸子沉默一秒:“在兮儿心中谁最好看?” 冉浅兮:“你啊,谁都比不过,这还是没有争议的。” “哈哈哈。” 他先是开心的笑了几声又道:“那他较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你还好看呢?那他在哪儿了?” 檀千焕轻轻一笑令人毛骨悚然,这就是无声地制裁 “死了。” 她瞬间抿住双唇将头转了过去 “当我没问。”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显然更大了,永远带着包容和无节制的宠溺。 施准:“前半生大昌江湖无一才能,若不是宠介举早是一盘散沙,无奈他只能文不能武,想来日后他的儿子定会重领江湖,届时对朝廷来说无异于虎爪。” 檀千焕:“你倒关心起来大昌的江山了。” 施准:“我自然关心。你应该看出来了,那日那批西兴杀手是冲我来的,如果我死在大昌,届时王庭与友国势必会乱,若被有心人挑唆说不定又是十国之乱一场大战,十六个国姓不统一天下永远难以太平。” 檀千焕一笑并未理会,施准回头看了看他讽刺一笑:“届时昌国没你江山不稳啊。”话音才一颗荔枝就砸进怀中。 檀千焕:“滚。” 他轻笑几声捡起荔枝又道:“我又不曾妄言,西兴被你打的草木皆兵,东虞和北爨谁不认得你那身银甲,周边小国被你灭了多少收割了多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护卫疆土?” “没兴趣,疆场厮杀永无休止,血雨之下不如省命与兮儿生儿育女。再者你也知道代价因何存。” “哈哈哈。” 施准无可奈何地笑了几下:“你真是比我痴。” 车内忽然安静,片刻后他又讽刺的笑了笑:“你说战神一下台昌国还有什么把式?”一旁安静半天的冉浅兮坐直身子:“嘿!这话我不愿意听了,我大哥也是个好将军啊。” 施准并未揭底,昌国除了檀千焕再无第二个战神,出类拔萃的胥远朝伤了腿,心狠手辣的舒宣和伤了心。 冉浅兮沉默片刻又道:“还有卫季国。” 第273章 反复去来的孩子 一路上山高地陡,冉浅兮上吐下泻连连不止,脸色惨白虚汗直冒,马车只得因她一再停留。 “哕!” 树下檀千焕温柔的为她顺着背,尽管喝了一口又一口冷水也无济于事。 冉浅兮:“哕我怎么觉得这个吐哕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檀千焕:“我为你搭脉。” 冉浅兮抬着惨白的脸将手腕递给檀千焕,片刻后他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惊喜与期盼。 檀千焕:“兮儿你是我的” 冉浅兮诧异的挑了挑眉没有丝毫精神:“什么?” 檀千焕拉过她的左腕再次搭了上去,片刻后还是同样的惊喜与期盼。 “孩子是我的。” 不远处的三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哪怕最后一点贪恋也被腹中的孩子浇灭。 冉浅兮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他。 “你说我又有了?” 此时无尽的话语从他眼中流出,神情是惊喜诧异是幸福满足,是对眼前人的疼爱和责任。 “兮儿有孕了。” 冉浅兮意味深长的挑起眼角扫了他一眼,随后迅速抽回手解下自己的香包 装模作样的闻了一下后阴阳怪气的道:“哎呦喂,我可得好好闻闻,这里别又是装的什么麝香啊。” 檀千焕脸上尽显难堪,这笔旧账能被她拿出来翻一辈子。 “兮儿对不起” “哎!您可打住,说话都是麝香味儿” “兮儿” 他急忙跟着冉浅兮背影回头,看着那束背影是又爱又恨,恨自己前世不配做一个男人,忽然,那背影折了回来。 “你说这孩子不是你的可咋整啊?我还不得天天喝麝香啊?” 两人赌了好几天为别人出头的气,今天只一局就被她全盘扳了回来。 马车走了半月终于在襄州界与宠止相逢,他一身烟灰色烫鹤阔袖锦袍,头发轻轻披在身后尽显安静,两鬓上的祥云边夹精致干练,人畜无害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快马疾驰中他并未在意车内有谁,待冉浅兮探头呼唤他已经跑出数十米,数十米之外脑中忽然闪过马车上的南州花锦车帘,这般金贵的布匹也只有夏侯珩会招摇的做成门帘。 “吁。” 他一把拉停缰属下们瞬间围了上来。 下属:“怎么了少庄主?” 宠止:“我好像看到老二的车了。” 下属:“您是说冉二小姐?” 看见远处他拉停缰绳回首朝这边望过来,冉浅兮抓紧时间挥起了双手。 “宠止哥哥!” 宠止眉头一松快马而回英姿飒爽。 宠止:“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回去。” 冉浅兮并未说什么寒暄的话直接掀开了车帘。 “给你送人啊。” 看着车中重伤已愈的二人他心里咯噔一下。 “杭州生变了?” 两人相视一眼走下马车行了一礼。 洪藩:“飞虎寨和寒酥门皆被屠,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新势力盘踞了杭州。” 宠止:“所以你们被追杀幸得老二所救?” 锦末疏侧首看了眼目含情韵的冉浅兮点了点头,他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望着那个女人。 “嗯。” 话没说多久那波神秘势力又追了上来,数枚流云镖刺来三人转身躲过,迅猛的镖整齐的嵌进车厢。 “哦天哪!我的车!老贵了!!” 宠止右手一挥数枚流云镖原路返回透敌人,当镖嵌入树干那棵百年大树顿时飞烟四起,晃了几下后周围小树皆被余留内力击成两半! 檀千焕眸子轻轻一划正巧看见冉浅兮一脸崇拜 冉浅兮:“宠止哥哥你好厉害啊!” 施准微微一笑:“这个还不错。” 四面八方飞出近百杀手,他们着装不一刀枪剑戟快到令人忌惮的地步! 宠止摸了摸冉浅兮的头纵身飞近。 “咳咳。” 崇拜中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声,不回头都觉得全身发毛 檀千焕:“兮儿觉得好看吗?” 冉浅兮:“哈哈哈,不如檀千焕好看,不看了。” 话落便得到对方一个宛如潺水般的笑容。 “继续赶路。” 车夫:“得嘞。” 马车重新行驶好友还留在原地。 “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施准:“不必担心,宠止哥哥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虽然他把宠止看的很强但冉浅兮还是不放心,掀开车帘望回去却发现杀手已经折损三分之二。 “宠止哥哥你忙完记得找我!” 宠止并未回头而是激战间背过单手向她挥了一下。 车内- 檀千焕与施准侃侃而谈多半都是江湖中事,但是提及之人他们又都不屑一顾。 施准:“苏夜珺你可听过?” 檀千焕那双骨节分明的素手剥着水灵灵的荔枝。 “所谓盟主。” 施准:“那他可担得上盟主一职?” 檀千焕并未抬头而是不屑一笑。 “年轻时与他见过,我以为除了一张惊天动地的脸外一无是处。” 听到帅哥冉浅兮本能的将头凑了过去。 “很帅吗?” 檀千焕抬起眸子沉默一秒:“在兮儿心中谁最好看?” 冉浅兮:“你啊,谁都比不过,这还是没有争议的。” “哈哈哈。” 他先是开心的笑了几声又道:“那他较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你还好看呢?那他在哪儿了?” 檀千焕轻轻一笑令人毛骨悚然,这就是无声地制裁 “死了。” 她瞬间抿住双唇将头转了过去 “当我没问。” “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显然更大了,永远带着包容和无节制的宠溺。 施准:“前半生大昌江湖无一才能,若不是宠介举早是一盘散沙,无奈他只能文不能武,想来日后他的儿子定会重领江湖,届时对朝廷来说无异于虎爪。” 檀千焕:“你倒关心起来大昌的江山了。” 施准:“我自然关心。你应该看出来了,那日那批西兴杀手是冲我来的,如果我死在大昌,届时王庭与友国势必会乱,若被有心人挑唆说不定又是十国之乱一场大战,十六个国姓不统一天下永远难以太平。” 檀千焕一笑并未理会,施准回头看了看他讽刺一笑:“届时昌国没你江山不稳啊。”话音才一颗荔枝就砸进怀中。 檀千焕:“滚。” 他轻笑几声捡起荔枝又道:“我又不曾妄言,西兴被你打的草木皆兵,东虞和北爨谁不认得你那身银甲,周边小国被你灭了多少收割了多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护卫疆土?” “没兴趣,疆场厮杀永无休止,血雨之下不如省命与兮儿生儿育女。再者你也知道代价因何存。” “哈哈哈。” 施准无可奈何地笑了几下:“你真是比我痴。” 车内忽然安静,片刻后他又讽刺的笑了笑:“你说战神一下台昌国还有什么把式?”一旁安静半天的冉浅兮坐直身子:“嘿!这话我不愿意听了,我大哥也是个好将军啊。” 施准并未揭底,昌国除了檀千焕再无第二个战神,出类拔萃的胥远朝伤了腿,心狠手辣的舒宣和伤了心。 冉浅兮沉默片刻又道:“还有卫季国。” 第274章 偏执善变 皇城- 才得到冉浅兮回来的消息百里庸后宫都来不及进,下朝便到城门下亲自迎接,身后站着百里裳和胥远朝二人,某种层面上说他和舒宣和简直是一个合格的‘狗腿子’ 百里庸满心欢喜迎接不属于自己的爱人,满朝文武都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问鼎天下的帝王竟然这样执迷不悟。 下车的瞬间本以为是开心,却是檀千焕抱着睡熟的冉浅兮一步一步走来,御林军见他如见洪水猛兽,顷刻间就把整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 檀千焕:“草民参见陛下。” 告礼声吵醒怀中的冉浅兮,她缓缓睁开眼看见檀千焕,第二眼就见到满眼期盼的百里庸,她顿时跳下来赶紧拱起了双手。 “臣女参见陛下。” 他快速上前一步扶住半跪的冉浅兮 :“兮儿别跪。” 冉浅兮莞尔一笑松开了他的手。 “民女谢陛下体恤。” 这样简单的动作勾起他心中万般情绪,对方竟然毅然决然的推开了自己:“回来了就好好休息。”话落便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冉浅兮:“你看他这样子。” 檀千焕莞尔一笑欲带她离开,不料才转身就被百里裳拦住。 “皇兄只是不会表达而已,他实际上比你身边的人还要爱你。” 冉浅兮看着他一愣道:“你拦我就为了说这个?” “我我还当谢谢你” 身经百战的檀千焕一看他便知他心中心思,故而瞟了他一眼直接拉走冉浅兮,剩一袭粉衣和一袭黑衣愣愣的停在原地。 冉跃廉辞官在家冉浅兮回来才知,朝廷从现在开始将不再赋予翰林院实权,三省六部之章提上了法度。 吕为恩既然已经高升,那么胥远朝一定也已升迁,故而昌国有了第一位国公安国公。 柳寻不仅是太傅还加封了大学士,谢赢这个国舅爷仍然当的安生。 冉浅兮虽然可惜父亲辞官,但她知道这是保存冉府的方式,冉琼兮和卫季国还未归城百里庸便想好了封赏,一个封为镇国将军一个封为冀州郡王,今后她再出去飞扬跋扈就只能说是镇国将军之妹了。 难得回来冉浅兮第一件事自然是喝花酒,来到捕月楼还不知九州与云双皆在此。 席上少了小郡侯舒寒的身影,冉浅兮不知道他在太行山上过得如何,他却因为父亲的原因放弃了挚爱。 几个月过去郝愈也学好了,不继续恃强凌弱连花楼都不怎么去了,一心在国之社稷和边防上,本来就够英俊的他更多了几分稳重。 商家生意流通最大的渠道是慎王府,不知是茶还是什么没供应好,对方便决定不再与商家合作,没了生意或许不算什么毕竟商家家大业大,但眼下到了商会会长重选之际,偏偏行商司又看慎王府脸色行事。 冉浅兮看出商子徕闷闷不乐于是询问:“子徕兄你怎么了?” 他本不想多说,但在推脱之下还是让冉浅兮逼出了事实。 慎王府— 大话已经吹嘘出去,今天不来肯定是没有脸的,她整理妆容进门前咳了一声给自己壮胆! “大不了就是再长针眼。” 府中一片沉静,处暑的气氛绕着影壁与金桂,亭中围栏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美人菊。 正堂前金光闪耀,雕梁画栋金粉装饰彰显着王府与生俱来的贵气。 两边并没有任何佣人,安静的氛围像提醒着这里的冷清。 “咳咳。” 她又咳了两声,但走进大厅左顾右盼仍不见舒宣和身影。 “不会是回鹘州了。” 绕着正堂转了一圈仍未寻到,可若不在大门为何敞开。 四线寻觅她来到后院,远处一池温泉中传出来女人娇羞又放浪的声音,五花八门的不止一个。 思来想去应该是舒宣和又在玩儿什么新游戏,虽然不愿上前打搅但面子重要,纠结过后还是走了上去,才到纱幔外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女子:“王爷~我什么时候能进王府伺候啊~” 娇羞的声音落地,一个邪魅性感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舒宣和无疑。 “你们知道像你等货色本王不会让你们进府,但今日本王开心,明日都先过来。” 这时另一位女子传出了不满的声音。 “凭什么都过来嘛,奴家想一人独占王爷嘛。” “哈哈哈。” 忽听他哂笑几声道:“你在做梦吗?” 女子吃瘪其他人大笑不止,冉浅兮在纱幔外听着却难苟同。 “王爷~” 那女子扭着身子用力撒娇,但舒宣和还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像对待蝼蚁一般毫无尊重。 “本王给你脸面呢就收着,少做梦,说不定还有可能爬上本王的床。” 纱幔被恶狠狠的掀开,舒宣和眸子一合是阴厉,死亡的气氛吓得四名女子浑身一颤,皆觉冉浅兮会生不如死。 舒宣和:“你是新来的?” 听着让人窝火的问题她只能用力深呼吸,当脱下外衣走进汤泉女子们一脸不服。 “舒宣和你做梦呢?” 她锋利的反问顿时淹没了周围所有声音,池中女子已经开始替她害怕了。 冉浅兮:“女人在你眼中是什么?是物件儿是乞丐吗?” 舒宣和复杂的看着她,脑海全是那天和檀千焕恩爱的画面,一阵愤恨随之席卷全身。 “你大胆!” 她一点一点走近一把抬起他的下巴,那完美无瑕的喉结袒露在青天白日下。 “几个月不见慎王脾气大了啊。” 舒宣和被她遏制着并未推开而是仰着头义愤填膺,像足了一个失足的良家少男。 “放肆,不要以为本王和本王有过一夕欢愉,就可以如此同本王讲话!” 四个女子害怕的缩到一起,冉浅兮扫了她们一眼并未打算松手,对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擒住她将她身体转了过去。 “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造次,你很喜欢出风头是吗?今日就让你好好出出风头!” 话落一把掀开她的长裙便打算强入,这种环境下她的所有都会被人尽收眼底! “我怀孕了!” 对方先是愣了片刻最后还是一把拉开了她的底裤,半个身子埋在水中是最后的尊严。 “你为什么要终止商家的生意往来?” 第274章 偏执善变 皇城- 才得到冉浅兮回来的消息百里庸后宫都来不及进,下朝便到城门下亲自迎接,身后站着百里裳和胥远朝二人,某种层面上说他和舒宣和简直是一个合格的‘狗腿子’ 百里庸满心欢喜迎接不属于自己的爱人,满朝文武都有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问鼎天下的帝王竟然这样执迷不悟。 下车的瞬间本以为是开心,却是檀千焕抱着睡熟的冉浅兮一步一步走来,御林军见他如见洪水猛兽,顷刻间就把整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 檀千焕:“草民参见陛下。” 告礼声吵醒怀中的冉浅兮,她缓缓睁开眼看见檀千焕,第二眼就见到满眼期盼的百里庸,她顿时跳下来赶紧拱起了双手。 “臣女参见陛下。” 他快速上前一步扶住半跪的冉浅兮 :“兮儿别跪。” 冉浅兮莞尔一笑松开了他的手。 “民女谢陛下体恤。” 这样简单的动作勾起他心中万般情绪,对方竟然毅然决然的推开了自己:“回来了就好好休息。”话落便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去。 冉浅兮:“你看他这样子。” 檀千焕莞尔一笑欲带她离开,不料才转身就被百里裳拦住。 “皇兄只是不会表达而已,他实际上比你身边的人还要爱你。” 冉浅兮看着他一愣道:“你拦我就为了说这个?” “我我还当谢谢你” 身经百战的檀千焕一看他便知他心中心思,故而瞟了他一眼直接拉走冉浅兮,剩一袭粉衣和一袭黑衣愣愣的停在原地。 冉跃廉辞官在家冉浅兮回来才知,朝廷从现在开始将不再赋予翰林院实权,三省六部之章提上了法度。 吕为恩既然已经高升,那么胥远朝一定也已升迁,故而昌国有了第一位国公安国公。 柳寻不仅是太傅还加封了大学士,谢赢这个国舅爷仍然当的安生。 冉浅兮虽然可惜父亲辞官,但她知道这是保存冉府的方式,冉琼兮和卫季国还未归城百里庸便想好了封赏,一个封为镇国将军一个封为冀州郡王,今后她再出去飞扬跋扈就只能说是镇国将军之妹了。 难得回来冉浅兮第一件事自然是喝花酒,来到捕月楼还不知九州与云双皆在此。 席上少了小郡侯舒寒的身影,冉浅兮不知道他在太行山上过得如何,他却因为父亲的原因放弃了挚爱。 几个月过去郝愈也学好了,不继续恃强凌弱连花楼都不怎么去了,一心在国之社稷和边防上,本来就够英俊的他更多了几分稳重。 商家生意流通最大的渠道是慎王府,不知是茶还是什么没供应好,对方便决定不再与商家合作,没了生意或许不算什么毕竟商家家大业大,但眼下到了商会会长重选之际,偏偏行商司又看慎王府脸色行事。 冉浅兮看出商子徕闷闷不乐于是询问:“子徕兄你怎么了?” 他本不想多说,但在推脱之下还是让冉浅兮逼出了事实。 慎王府— 大话已经吹嘘出去,今天不来肯定是没有脸的,她整理妆容进门前咳了一声给自己壮胆! “大不了就是再长针眼。” 府中一片沉静,处暑的气氛绕着影壁与金桂,亭中围栏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美人菊。 正堂前金光闪耀,雕梁画栋金粉装饰彰显着王府与生俱来的贵气。 两边并没有任何佣人,安静的氛围像提醒着这里的冷清。 “咳咳。” 她又咳了两声,但走进大厅左顾右盼仍不见舒宣和身影。 “不会是回鹘州了。” 绕着正堂转了一圈仍未寻到,可若不在大门为何敞开。 四线寻觅她来到后院,远处一池温泉中传出来女人娇羞又放浪的声音,五花八门的不止一个。 思来想去应该是舒宣和又在玩儿什么新游戏,虽然不愿上前打搅但面子重要,纠结过后还是走了上去,才到纱幔外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女子:“王爷~我什么时候能进王府伺候啊~” 娇羞的声音落地,一个邪魅性感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舒宣和无疑。 “你们知道像你等货色本王不会让你们进府,但今日本王开心,明日都先过来。” 这时另一位女子传出了不满的声音。 “凭什么都过来嘛,奴家想一人独占王爷嘛。” “哈哈哈。” 忽听他哂笑几声道:“你在做梦吗?” 女子吃瘪其他人大笑不止,冉浅兮在纱幔外听着却难苟同。 “王爷~” 那女子扭着身子用力撒娇,但舒宣和还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像对待蝼蚁一般毫无尊重。 “本王给你脸面呢就收着,少做梦,说不定还有可能爬上本王的床。” 纱幔被恶狠狠的掀开,舒宣和眸子一合是阴厉,死亡的气氛吓得四名女子浑身一颤,皆觉冉浅兮会生不如死。 舒宣和:“你是新来的?” 听着让人窝火的问题她只能用力深呼吸,当脱下外衣走进汤泉女子们一脸不服。 “舒宣和你做梦呢?” 她锋利的反问顿时淹没了周围所有声音,池中女子已经开始替她害怕了。 冉浅兮:“女人在你眼中是什么?是物件儿是乞丐吗?” 舒宣和复杂的看着她,脑海全是那天和檀千焕恩爱的画面,一阵愤恨随之席卷全身。 “你大胆!” 她一点一点走近一把抬起他的下巴,那完美无瑕的喉结袒露在青天白日下。 “几个月不见慎王脾气大了啊。” 舒宣和被她遏制着并未推开而是仰着头义愤填膺,像足了一个失足的良家少男。 “放肆,不要以为本王和本王有过一夕欢愉,就可以如此同本王讲话!” 四个女子害怕的缩到一起,冉浅兮扫了她们一眼并未打算松手,对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擒住她将她身体转了过去。 “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造次,你很喜欢出风头是吗?今日就让你好好出出风头!” 话落一把掀开她的长裙便打算强入,这种环境下她的所有都会被人尽收眼底! “我怀孕了!” 对方先是愣了片刻最后还是一把拉开了她的底裤,半个身子埋在水中是最后的尊严。 “你为什么要终止商家的生意往来?” 第275章 商府有后 他下意识的松开对方情绪更加难控了。 “你是为这个来的?” 她随之转过头道:“不然呢?来问你方寸乱不乱吗?” 一提到这里舒宣和便更生气了,再次将她扭了过去。 “你想让我继续合作可以,自己去房间脱了衣服等我。” “舒宣和你别趁火打劫。” “我本就欺师灭祖心狠手辣,趁火打劫自然不足为奇。” “你!” 她想用力挣脱束缚结果却越挣脱越紧。 舒宣和:“怎么不愿意?你为商子钧都能做到这种地步,迎合下我的性趣又有多难?” “你先按下商契再说。” 她背着身子无法转身,话音刚落地身后那个声音就慢慢靠了过来,暧昧性感的声音贴着耳根热气灼烧着半具身体。 舒宣和:“不,你先做,让我验验货。” “好,你松开我。” 听到爽快的回答他心情更复杂了,复杂到已经有些疼了,自己果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为了别的男人她竟然愿意如此委曲求全。 “你说什么?” 冉浅兮:“我说你放开我,我去脱。” 他顿时怒发冲冠! “凭什么你可以对任何人那样好唯独不能对我好?” 此时的冉浅兮已经有些失去耐心,可是胜利就在眼前又不得不为。 冉浅兮:“是你要得现在又暴跳如雷,慎王殿下,你情绪一向这么不稳定吗?” 舒宣和:“冉二姑娘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呵呵呵。” 她冷笑几声道:“是不是我也和她们一样,都是你玩弄的物件儿?” 此时的他略显激动:“那又有什么不好?你是也是我最喜爱的那个。” “我呸,我们是人不是物件儿,你立马松手不然要你难看!” 他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人迷住了,知道对方已经可以完全操控自己的欢乐悲喜,却不知道这样的尽头是无怨无悔的爱。 “你要我怎么好看?你别忘了你是在我府中,还指望檀千焕来救你?” 失去耐心后果然一切都简化了,她不耐烦地道:“你让我做我就做,你不想让我做我就不做。不是,怎样你才能继续与商家合作?” 忽然,他也松开了对方的手。 “我会续签商契,你回去。” 冉浅兮不耐烦的看了看水池边上的四个女子。 “你还有兴致吗?” 舒宣和:“她们本来就无法勾起我的兴致。”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又靠了过去:“但是我衣服湿了。” 话音落地,他忍着脾气抱起她走出了汤泉。 卧房— 舒宣和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还没等转身就被紧紧环住。 “我和她们一样吗?” 他无法解释对方若即若离的暧昧,他也曾试着理解却没有一丝头绪,眼前这个人分明一直在把自己往疯狂上逼,可当那种疯狂占据他的大脑又刺来柔软的一剑。 也正因为这样,那张邪魅的脸庞似乎又有了兴趣,他认真的问:“你想要什么答案?” 对方嘴角一扬却又泼了一盆冷水:“算了不想知道”但这次他并未失控:“你是至宝,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一双桃花眼忽然紧盯住他,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脱掉了所有衣物,曼妙的靠在枕头上却十分松弛慵懒。 她素手将肚兜扔到舒宣和手中不经意的笑了一下:“衣服湿着对身体不好,你给我买个新的。” 他长舒一口气早已经疯狂,把肚兜搭在衣架上转身坐到床边摸起了她的脸。 “二小姐求爱的时候真像妖精。” 翌日商府- 她拿着舒宣和亲自签的纸契一身轻松而来,才到门前却见梁上白绫分外醒目,宅门大敞院中哀寂一片! 她迈着小心的步子走进大堂,一尊金楠木棺材是上等品相,挽联逐字逐句透着悲伤;‘人间府第实慈爱,天宫仙班多善人’这显然是商成业的奠礼。 正因为老会长的离世商会必须新选会长,年纪不大的商子钧尽管是商业天才,会中老奸巨猾的前辈也不愿将会长之位相让,故此商家更需要慎王府生意上的支持,不但是因为行商司看他脸色行事,更是因为陈市监出身慎王府。 舒宣和得知他与冉浅兮旧情后故意刁难,尽管他根本威胁不到自己,还是掐断了商家一切周转和人脉。 悲叹引起商子钧的察觉,转过头好像看到黑暗中的一束光,不止因为弟弟将冉浅兮的所作所为告知了他,更因为堂前站着的女人是最能治愈自己的白月光。 “我” 冉浅兮滞涩着不知说些什么安慰,他迅速起身一步将眼前人拥入怀中。 “兮儿。” 灵堂外端着参汤驻足的柯念抓紧托盘,愕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勇气上前,在她眼中连丈夫都是对方施舍给自己的根本没有资格出现,更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因为一己私利强逼两人分手。 冉浅兮抬起右手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 “节哀顺变。” 安静中和柯念忽然听到一阵宣泄而出的哭声,自己的丈夫紧紧抱着别的女人用泪水沾透了她的肩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像孩童一样无助的落泪。 商子钧:“我真的很累。” 冉浅兮:“我知道,我这不是来了吗?慎王府同意和商家继续合作了,会长永远是商家的。” 商子钧缓缓松开她眼泪已经被自己消化。 “你怎么做到的?” 他的问题恰到好处的问到对方死穴,不到一秒的支吾是她在苦思冥想如何圆谎。 “啊?啊就是他儿子和我有点交情那个我们不是经常一起逛楼子吗哎呀反正你别管了。” 商子钧拿过纸契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再过一百年,冉浅兮的价值和情感都永远超乎柯念。 “谢谢你兮儿。” “害,没事儿没事儿,那个我给伯父上炷香。” 现实就是这样,有些人拼命都争取不到的东西,只要对的人勾勾手指头就能事半功倍,她一直很会利用自己的一切条件,这又何尝不是智商。 冉浅兮:“好了,我先回去了,不然柯念不敢进来了。” 她其实一直知道柯念就在灵堂外面,但当走出灵堂和眼前的女人四目相对,对方身怀六甲的模样却如雷霆锵目。 冉浅兮:“啊商夫人有喜啦?” 柯念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她。 “五五个月了” 她破颜一笑道:“这是好事儿啊,那他更该当会长了。” 商子钧手握契书站在灵堂前并未跟出来,待她转身拉住她道谢的还有柯念。 “冉姑娘谢谢你。” 第275章 商府有后 他下意识的松开对方情绪更加难控了。 “你是为这个来的?” 她随之转过头道:“不然呢?来问你方寸乱不乱吗?” 一提到这里舒宣和便更生气了,再次将她扭了过去。 “你想让我继续合作可以,自己去房间脱了衣服等我。” “舒宣和你别趁火打劫。” “我本就欺师灭祖心狠手辣,趁火打劫自然不足为奇。” “你!” 她想用力挣脱束缚结果却越挣脱越紧。 舒宣和:“怎么不愿意?你为商子钧都能做到这种地步,迎合下我的性趣又有多难?” “你先按下商契再说。” 她背着身子无法转身,话音刚落地身后那个声音就慢慢靠了过来,暧昧性感的声音贴着耳根热气灼烧着半具身体。 舒宣和:“不,你先做,让我验验货。” “好,你松开我。” 听到爽快的回答他心情更复杂了,复杂到已经有些疼了,自己果然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为了别的男人她竟然愿意如此委曲求全。 “你说什么?” 冉浅兮:“我说你放开我,我去脱。” 他顿时怒发冲冠! “凭什么你可以对任何人那样好唯独不能对我好?” 此时的冉浅兮已经有些失去耐心,可是胜利就在眼前又不得不为。 冉浅兮:“是你要得现在又暴跳如雷,慎王殿下,你情绪一向这么不稳定吗?” 舒宣和:“冉二姑娘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这样说话?” “呵呵呵。” 她冷笑几声道:“是不是我也和她们一样,都是你玩弄的物件儿?” 此时的他略显激动:“那又有什么不好?你是也是我最喜爱的那个。” “我呸,我们是人不是物件儿,你立马松手不然要你难看!” 他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人迷住了,知道对方已经可以完全操控自己的欢乐悲喜,却不知道这样的尽头是无怨无悔的爱。 “你要我怎么好看?你别忘了你是在我府中,还指望檀千焕来救你?” 失去耐心后果然一切都简化了,她不耐烦地道:“你让我做我就做,你不想让我做我就不做。不是,怎样你才能继续与商家合作?” 忽然,他也松开了对方的手。 “我会续签商契,你回去。” 冉浅兮不耐烦的看了看水池边上的四个女子。 “你还有兴致吗?” 舒宣和:“她们本来就无法勾起我的兴致。” 冉浅兮看了他一眼又靠了过去:“但是我衣服湿了。” 话音落地,他忍着脾气抱起她走出了汤泉。 卧房— 舒宣和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还没等转身就被紧紧环住。 “我和她们一样吗?” 他无法解释对方若即若离的暧昧,他也曾试着理解却没有一丝头绪,眼前这个人分明一直在把自己往疯狂上逼,可当那种疯狂占据他的大脑又刺来柔软的一剑。 也正因为这样,那张邪魅的脸庞似乎又有了兴趣,他认真的问:“你想要什么答案?” 对方嘴角一扬却又泼了一盆冷水:“算了不想知道”但这次他并未失控:“你是至宝,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一双桃花眼忽然紧盯住他,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脱掉了所有衣物,曼妙的靠在枕头上却十分松弛慵懒。 她素手将肚兜扔到舒宣和手中不经意的笑了一下:“衣服湿着对身体不好,你给我买个新的。” 他长舒一口气早已经疯狂,把肚兜搭在衣架上转身坐到床边摸起了她的脸。 “二小姐求爱的时候真像妖精。” 翌日商府- 她拿着舒宣和亲自签的纸契一身轻松而来,才到门前却见梁上白绫分外醒目,宅门大敞院中哀寂一片! 她迈着小心的步子走进大堂,一尊金楠木棺材是上等品相,挽联逐字逐句透着悲伤;‘人间府第实慈爱,天宫仙班多善人’这显然是商成业的奠礼。 正因为老会长的离世商会必须新选会长,年纪不大的商子钧尽管是商业天才,会中老奸巨猾的前辈也不愿将会长之位相让,故此商家更需要慎王府生意上的支持,不但是因为行商司看他脸色行事,更是因为陈市监出身慎王府。 舒宣和得知他与冉浅兮旧情后故意刁难,尽管他根本威胁不到自己,还是掐断了商家一切周转和人脉。 悲叹引起商子钧的察觉,转过头好像看到黑暗中的一束光,不止因为弟弟将冉浅兮的所作所为告知了他,更因为堂前站着的女人是最能治愈自己的白月光。 “我” 冉浅兮滞涩着不知说些什么安慰,他迅速起身一步将眼前人拥入怀中。 “兮儿。” 灵堂外端着参汤驻足的柯念抓紧托盘,愕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勇气上前,在她眼中连丈夫都是对方施舍给自己的根本没有资格出现,更觉得自己十恶不赦因为一己私利强逼两人分手。 冉浅兮抬起右手安慰的拍着他的后背。 “节哀顺变。” 安静中和柯念忽然听到一阵宣泄而出的哭声,自己的丈夫紧紧抱着别的女人用泪水沾透了她的肩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像孩童一样无助的落泪。 商子钧:“我真的很累。” 冉浅兮:“我知道,我这不是来了吗?慎王府同意和商家继续合作了,会长永远是商家的。” 商子钧缓缓松开她眼泪已经被自己消化。 “你怎么做到的?” 他的问题恰到好处的问到对方死穴,不到一秒的支吾是她在苦思冥想如何圆谎。 “啊?啊就是他儿子和我有点交情那个我们不是经常一起逛楼子吗哎呀反正你别管了。” 商子钧拿过纸契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再过一百年,冉浅兮的价值和情感都永远超乎柯念。 “谢谢你兮儿。” “害,没事儿没事儿,那个我给伯父上炷香。” 现实就是这样,有些人拼命都争取不到的东西,只要对的人勾勾手指头就能事半功倍,她一直很会利用自己的一切条件,这又何尝不是智商。 冉浅兮:“好了,我先回去了,不然柯念不敢进来了。” 她其实一直知道柯念就在灵堂外面,但当走出灵堂和眼前的女人四目相对,对方身怀六甲的模样却如雷霆锵目。 冉浅兮:“啊商夫人有喜啦?” 柯念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她。 “五五个月了” 她破颜一笑道:“这是好事儿啊,那他更该当会长了。” 商子钧手握契书站在灵堂前并未跟出来,待她转身拉住她道谢的还有柯念。 “冉姑娘谢谢你。” 第276章 替身奸细 傍晚捕月搂前- 中秋临近秦楼楚馆歌舞升平势比高低,百里庸日日念叨兮儿百里裳看不下去于是带他出了宫,来到捕月搂在拐角处看见一位身着破烂满身伤痕的红衣少女子,顿时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事情说来凑巧,那女子一个抬眸竟和冉浅兮十分相像,连桃花眼上挑的弧度都和她一模一样,舒宣和与百里庸顿时一阵恍惚。 一根冰冷无情的草鞭甩过来,跪在地上的女人娇弱的倒在了百里庸脚边,百里裳见状一把将她推在地上,那娇柔的身段也和冉浅兮扮猪吃老虎时一般无二。 百里裳:“眼睛亮些,不是谁你都能扑的。” 舒宣和看着脚下的女子觉出十分诡异,为什么会在这么巧的时间出现如此巧的人,当眸子划向百里庸时果然发现他魂不守舍。 百里庸:“无妨,你去问问。” 百里裳装作不懂他的意思:“问什么?” 这时奴隶犯再次挥起长鞭,脚下女子极其害怕的拉住他的衣摆娇柔百态,当长鞭即将甩到她身上时被百里庸信手接住。 那女子像见到救世主一样狠狠拽着他茵茵祈求,虽然没有只言片语可眼中的无助与可怜却揪住了百里庸的心。 百里庸:“她多少钱我买了。” 他语出惊人,百里裳心中一震拉住走了他。 “皇兄你买个奴才干什么?” “王殿缺个近侍宫女。” 不等他把话说完,百里庸就像被勾着魂魄一样折返了回去。 百里裳:“哎哎哎,来历不明啊兄长 。” 不远处听到声音的冉浅兮把一切看在眼中。 门口拉客的姑娘们也看的洋洋有趣,老鸨逮着她们阴阳怪气的道:“你们看啊,这跪一跪被打一打就能被富家公子买走,你说我这捕月搂还开什么啊?以后你们也就这样跪一跪连客都不用接了。” 其中一位姑娘:“啧,这人不是今天才来的吗?这么快就有人买了?” 另外一位姑娘:“是啊运气真好,太凑巧了。” 冉浅兮听着她们的意思凑了上去:“你们说这个女的今天才来的?” 老鸨看着她笑容都变得富态了,赶紧把话抢到了自己这边:“是啊是啊,看着她那一身伤又不像新奴。” 觉得奇怪的冉浅兮挫起了下巴,又一姑娘道:“我刚才听说是从冀州来的,还说什么在城西城北卖了好几天也没人买,今天才来城南碰碰运气。” 冉浅兮:“不能啊,我看她长的也不错,城西富绅那么多还能砸手里?” 姑娘:“那谁知道,二小姐啊快进去,九州和云双可都在呢。” 冉浅兮带着疑惑走进捕月楼,这么巧他们就在这里碰上百里庸并且还掏了钱。 堂上花魁翩翩起舞,宾客斗酒十千,头牌换了一波儿又一波都换到了冉浅兮床上,走了一个又一个都是别国探子,现下楼中才算好好做生意。 坐下没一会点心还没上全,百里庸一行人就带着女奴走了进来,看清那女奴模样时冉浅兮心中一怔,看到她,百里庸却眉头深皱。 她不做声色的认真饮酒赏舞,当九州和施桓走下楼阁,看到眼前立场分明的一幕皆是一顿。 施桓:“阿浅。” 九州:“娘子好雅兴啊。” 两人齐步而来异口同声却看着彼此嗤之以鼻 呼唤声唤醒她游离的思绪,抬头便看到两张美颜一起贴了过来。 “九州。” 九州温柔的笑着,施桓被她毫无预兆的忽略了 “阿浅可是看不见我?” 冉浅兮拿起酒杯,想起他刺杀过檀千焕赌气哼了一声:“杀手。” “哈哈~” 九州嗤然一笑坐到她身边,缓缓拿过她手中的酒杯,邪魅一笑含住鲜红的唇印一饮而尽,暧昧的动作无疑是在场三人心中的刺。 九州:“娘子莫要错怪三殿下,殿下也是奉命而为不得不做。” 虽然听上去像在为施桓开脱其实是在激怒冉浅兮。 她知道施桓是奉了谁的命,转头看向百里庸却觉得他身边的女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老鸨看着原地驻足的他笑着伸出了手。 “公子里边儿请,您是雅间呢还是大厅?” 舒宣和也回过了神:“雅间。”随后掏出一锭银子。 老鸨笑的天花乱颤,接过银子时笑纹都加深好几个度。 “好好好,楼上请。” 中秋前后富商皆在此会友,见到舒宣和纷纷命人向雅间送上了美酒与美人儿。 看着楼上楼下进进出出的商人,冉浅兮要了一坛六十年的陈酿。 包间内- 看诊满桌珍馐美馔女奴解饿不已,百里庸于心不忍便让她先动起筷子,他像一样被百里裳只能长吁短叹。 百里庸:“慢点儿,不够再点。” 女奴睁着满含秋波的眸子看着他,一个鲜活的替身僵占据了百里庸大脑。 包房从外面推开冉浅兮托着美酒走了进来。 “慎王爷~” 舒宣和心里噌一下像弹棉花似的不住打颤,与此同时百里庸犀利的双眼已经盯上了他 舒宣和:“找我何事?” 她笑着走到他身边端庄的坐了下去。 “没事儿,听闻王爷在此宴客,小女子特意送上美酒。” 舒宣和早是胆战心惊,连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慌了,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所有人全部陷入沉默。 百里庸:“什么酒?” 冉浅兮:“女儿红,可好喝场了,这位公子尝尝?”话落并未给他倒酒,而是给一旁的女奴倒了一杯。 “你也尝尝。” 女奴不经意的眼神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就那么一刹那的警惕不像一个受尽凌辱的奴婢,还装模作样道:“我我不会喝酒” 冉浅兮嘴角一扬最会辨别绿茶白莲花。 她一把抬起对方的下巴将酒一滴不剩的灌了下去,结果对方咳了几声之后神态不是害怕而是阴鸷,冉浅兮突然抬起右手对方也并未慌忙躲避。 她瞬间看透一切微笑着道:“姑娘别怕我不打人。” 听到别怕两个字女奴才开始往百里庸身后藏。 百里裳有些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永远有惊喜的女人,只见她又走到百里庸身边再次一把抬起了女奴的下巴。 冉浅兮:“看你有点儿面熟,是冉府的二小姐吗?” 贼喊捉贼的见过,这种替贼喊的还是第一次见,女奴自然是诧异又慌张,因为她认识眼前这个正主。 女奴:“我我叫阿昔” 冉浅兮突然被她气笑,鄙夷的嘴角让这个冒牌货如芒刺背。 冉浅兮:“阿昔?冉府二小姐名字里也有一个兮字,哎?你是照着她长得名字也照着她起的吗?” 阴阳怪气的话虽然听上去杀伤力不大,却在提醒着百里庸自己像一个乞丐一样照着她的模样捡来捡去,顿时恼羞成怒扒开她的手将阿昔护了起来。 气氛显然针锋相对,尽管再说一个字都会换来帝王之怒,不料还没等百里庸开口她就用一个吻轻松夺回了主导权,他大脑一震自然的松开了阿昔。 冉浅兮:“我听姑娘们说奴隶犯城西城北跑了数天也没能将你卖出,怎么今天这么凑巧刚来到城南就碰上了想买你的少爷?”话落她再次抬起了她的下巴“不应该啊,你长得如此美貌,正值中秋佳节,各府各店都需要人手,你很贵吗?” 突然不知道如何自辨的女奴试图用求救的眼神博取百里庸的同情,不料冉浅兮顺手将天子脑袋转了过去,只听嘎巴一声他顿时气从中来。 百里庸:“冉” 冉浅兮:“嘘。” 她背着身将手指放到百里庸唇间仍兴趣盎然的盯着眼前奸细。 “不像” 听到正主的评价女奴彻底慌了,不自信的抛出两个字。 “什么?” 冉浅兮眉头一挑道:“眼睛像眼神不像,可能是我认错了,冉家老二不爱做这种惨兮兮的表情,她喜欢做色眯眯的表情。” 百里裳:“噗~” 听着她自嘲的话百里裳顿时忍俊不禁。 冉浅兮:“对了你是冀州人?” 女奴:“是。” 冉浅兮:“那你竟然不认识冉家老二啊?她可是冀州一霸!” 阿昔又惨兮兮的道:“奴家当然见过。” 冉浅兮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实际上还在和她打心理战:“那你是冀州哪里人啊?” 女奴:“奴家是冀州秦县人。” “哈哈哈。” 她无可奈何的额笑了几声又道:“放屁,两县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是用什么方式见过她的?” 第276章 替身奸细 傍晚捕月搂前- 中秋临近秦楼楚馆歌舞升平势比高低,百里庸日日念叨兮儿百里裳看不下去于是带他出了宫,来到捕月搂在拐角处看见一位身着破烂满身伤痕的红衣少女子,顿时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事情说来凑巧,那女子一个抬眸竟和冉浅兮十分相像,连桃花眼上挑的弧度都和她一模一样,舒宣和与百里庸顿时一阵恍惚。 一根冰冷无情的草鞭甩过来,跪在地上的女人娇弱的倒在了百里庸脚边,百里裳见状一把将她推在地上,那娇柔的身段也和冉浅兮扮猪吃老虎时一般无二。 百里裳:“眼睛亮些,不是谁你都能扑的。” 舒宣和看着脚下的女子觉出十分诡异,为什么会在这么巧的时间出现如此巧的人,当眸子划向百里庸时果然发现他魂不守舍。 百里庸:“无妨,你去问问。” 百里裳装作不懂他的意思:“问什么?” 这时奴隶犯再次挥起长鞭,脚下女子极其害怕的拉住他的衣摆娇柔百态,当长鞭即将甩到她身上时被百里庸信手接住。 那女子像见到救世主一样狠狠拽着他茵茵祈求,虽然没有只言片语可眼中的无助与可怜却揪住了百里庸的心。 百里庸:“她多少钱我买了。” 他语出惊人,百里裳心中一震拉住走了他。 “皇兄你买个奴才干什么?” “王殿缺个近侍宫女。” 不等他把话说完,百里庸就像被勾着魂魄一样折返了回去。 百里裳:“哎哎哎,来历不明啊兄长 。” 不远处听到声音的冉浅兮把一切看在眼中。 门口拉客的姑娘们也看的洋洋有趣,老鸨逮着她们阴阳怪气的道:“你们看啊,这跪一跪被打一打就能被富家公子买走,你说我这捕月搂还开什么啊?以后你们也就这样跪一跪连客都不用接了。” 其中一位姑娘:“啧,这人不是今天才来的吗?这么快就有人买了?” 另外一位姑娘:“是啊运气真好,太凑巧了。” 冉浅兮听着她们的意思凑了上去:“你们说这个女的今天才来的?” 老鸨看着她笑容都变得富态了,赶紧把话抢到了自己这边:“是啊是啊,看着她那一身伤又不像新奴。” 觉得奇怪的冉浅兮挫起了下巴,又一姑娘道:“我刚才听说是从冀州来的,还说什么在城西城北卖了好几天也没人买,今天才来城南碰碰运气。” 冉浅兮:“不能啊,我看她长的也不错,城西富绅那么多还能砸手里?” 姑娘:“那谁知道,二小姐啊快进去,九州和云双可都在呢。” 冉浅兮带着疑惑走进捕月楼,这么巧他们就在这里碰上百里庸并且还掏了钱。 堂上花魁翩翩起舞,宾客斗酒十千,头牌换了一波儿又一波都换到了冉浅兮床上,走了一个又一个都是别国探子,现下楼中才算好好做生意。 坐下没一会点心还没上全,百里庸一行人就带着女奴走了进来,看清那女奴模样时冉浅兮心中一怔,看到她,百里庸却眉头深皱。 她不做声色的认真饮酒赏舞,当九州和施桓走下楼阁,看到眼前立场分明的一幕皆是一顿。 施桓:“阿浅。” 九州:“娘子好雅兴啊。” 两人齐步而来异口同声却看着彼此嗤之以鼻 呼唤声唤醒她游离的思绪,抬头便看到两张美颜一起贴了过来。 “九州。” 九州温柔的笑着,施桓被她毫无预兆的忽略了 “阿浅可是看不见我?” 冉浅兮拿起酒杯,想起他刺杀过檀千焕赌气哼了一声:“杀手。” “哈哈~” 九州嗤然一笑坐到她身边,缓缓拿过她手中的酒杯,邪魅一笑含住鲜红的唇印一饮而尽,暧昧的动作无疑是在场三人心中的刺。 九州:“娘子莫要错怪三殿下,殿下也是奉命而为不得不做。” 虽然听上去像在为施桓开脱其实是在激怒冉浅兮。 她知道施桓是奉了谁的命,转头看向百里庸却觉得他身边的女人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老鸨看着原地驻足的他笑着伸出了手。 “公子里边儿请,您是雅间呢还是大厅?” 舒宣和也回过了神:“雅间。”随后掏出一锭银子。 老鸨笑的天花乱颤,接过银子时笑纹都加深好几个度。 “好好好,楼上请。” 中秋前后富商皆在此会友,见到舒宣和纷纷命人向雅间送上了美酒与美人儿。 看着楼上楼下进进出出的商人,冉浅兮要了一坛六十年的陈酿。 包间内- 看诊满桌珍馐美馔女奴解饿不已,百里庸于心不忍便让她先动起筷子,他像一样被百里裳只能长吁短叹。 百里庸:“慢点儿,不够再点。” 女奴睁着满含秋波的眸子看着他,一个鲜活的替身僵占据了百里庸大脑。 包房从外面推开冉浅兮托着美酒走了进来。 “慎王爷~” 舒宣和心里噌一下像弹棉花似的不住打颤,与此同时百里庸犀利的双眼已经盯上了他 舒宣和:“找我何事?” 她笑着走到他身边端庄的坐了下去。 “没事儿,听闻王爷在此宴客,小女子特意送上美酒。” 舒宣和早是胆战心惊,连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慌了,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所有人全部陷入沉默。 百里庸:“什么酒?” 冉浅兮:“女儿红,可好喝场了,这位公子尝尝?”话落并未给他倒酒,而是给一旁的女奴倒了一杯。 “你也尝尝。” 女奴不经意的眼神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就那么一刹那的警惕不像一个受尽凌辱的奴婢,还装模作样道:“我我不会喝酒” 冉浅兮嘴角一扬最会辨别绿茶白莲花。 她一把抬起对方的下巴将酒一滴不剩的灌了下去,结果对方咳了几声之后神态不是害怕而是阴鸷,冉浅兮突然抬起右手对方也并未慌忙躲避。 她瞬间看透一切微笑着道:“姑娘别怕我不打人。” 听到别怕两个字女奴才开始往百里庸身后藏。 百里裳有些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永远有惊喜的女人,只见她又走到百里庸身边再次一把抬起了女奴的下巴。 冉浅兮:“看你有点儿面熟,是冉府的二小姐吗?” 贼喊捉贼的见过,这种替贼喊的还是第一次见,女奴自然是诧异又慌张,因为她认识眼前这个正主。 女奴:“我我叫阿昔” 冉浅兮突然被她气笑,鄙夷的嘴角让这个冒牌货如芒刺背。 冉浅兮:“阿昔?冉府二小姐名字里也有一个兮字,哎?你是照着她长得名字也照着她起的吗?” 阴阳怪气的话虽然听上去杀伤力不大,却在提醒着百里庸自己像一个乞丐一样照着她的模样捡来捡去,顿时恼羞成怒扒开她的手将阿昔护了起来。 气氛显然针锋相对,尽管再说一个字都会换来帝王之怒,不料还没等百里庸开口她就用一个吻轻松夺回了主导权,他大脑一震自然的松开了阿昔。 冉浅兮:“我听姑娘们说奴隶犯城西城北跑了数天也没能将你卖出,怎么今天这么凑巧刚来到城南就碰上了想买你的少爷?”话落她再次抬起了她的下巴“不应该啊,你长得如此美貌,正值中秋佳节,各府各店都需要人手,你很贵吗?” 突然不知道如何自辨的女奴试图用求救的眼神博取百里庸的同情,不料冉浅兮顺手将天子脑袋转了过去,只听嘎巴一声他顿时气从中来。 百里庸:“冉” 冉浅兮:“嘘。” 她背着身将手指放到百里庸唇间仍兴趣盎然的盯着眼前奸细。 “不像” 听到正主的评价女奴彻底慌了,不自信的抛出两个字。 “什么?” 冉浅兮眉头一挑道:“眼睛像眼神不像,可能是我认错了,冉家老二不爱做这种惨兮兮的表情,她喜欢做色眯眯的表情。” 百里裳:“噗~” 听着她自嘲的话百里裳顿时忍俊不禁。 冉浅兮:“对了你是冀州人?” 女奴:“是。” 冉浅兮:“那你竟然不认识冉家老二啊?她可是冀州一霸!” 阿昔又惨兮兮的道:“奴家当然见过。” 冉浅兮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实际上还在和她打心理战:“那你是冀州哪里人啊?” 女奴:“奴家是冀州秦县人。” “哈哈哈。” 她无可奈何的额笑了几声又道:“放屁,两县隔着十万八千里,你是用什么方式见过她的?” 第277章 无事献殷勤 此时两人周身气息生人勿近,冉浅兮从容的笑着像是挑衅,女奴明显不如她自在,眼中恐惧坚韧交加。 对方的身份已经被识破,就差百里庸一声令下就让奸细有来无回。 冉浅兮:“你现在命人把她抓起来快啊。” 不料眉头一挑:“我凭什么听你的?” 冉浅兮:“那百里裳你拿下她。” 百里裳侧首后从百里庸眼神中得到默许,二话不说就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掰开后看到了一粒药碗,冉浅兮迅速抢了过来:“韩无和司空前还在京城吗?”百里裳暗暗点了个头:“在。” 冉浅兮:“好好好,你派人去找他俩,越快越好。” 百里裳:“我现在去。” 等待百里裳回来的时间稍有漫长,冉浅兮笑么呵的给舒宣和倒了杯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看便知道她有事相求。 冉浅兮:“听闻行商司的陈市监曾是慎王府门客,有劳慎王出面引荐引荐呗。” 舒宣和眸子一合就知道她在计划什么。 “二小姐有事可以直接去,毕竟行商司也不是什么机密之地。” 得到婉拒后她也知道,这件事没有百十句情话是解决不了的,大概过去一刻钟百里裳就找来韩无与司空前。 冉浅兮:“这儿了快来。” 两人同步走近她得到两束思念的目光。 司空前:“找我们有事?” 冉浅兮:“我抓到一个奸细,阿无你看看她的毒药是哪里产的,阿前你下个那个什么蛊让她招供。” 百里庸在一旁怏怏不快:“朕还在你倒指挥上亲王了。” 冉浅兮并未回头也并未理睬,指挥的洋洋得意百里庸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在他眼中这样和谐的画面只会越来越少,尽管是吵架他都会分外珍惜。 在听话蛊的作用下奸细招出了东虞,可毒药却是产自北爨,两国间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败了浦完收了罗玉更贬了檀千焕,表面上风平浪静没了内忧外患,实际邻国都在蠢蠢欲动。 经历过数场大战,他国猜想到昌国眼下兵力不够雄厚,没了檀千焕,从前的那些手下败将也想放手一搏,他不仅是战神更是真正意义上的镇国大将。 商成业出殡后- 三贤馆中同僚门客皆为舒宣和饯行,西兴战书已下,冉琼兮和卫季国还在途中,郝标本欲出战却因为百里庸的多疑给按下,观望朝中局势,胥远朝腿上落下病根绝对不适合上阵,檀千焕致仕,百里裳还须留在皇城为虞爨之患做准备,除了舒宣和没有其他合适人选。 冉浅兮抱着重剑和商子钧而来,为了达成目的有些礼物是必须要送的 “慎王爷~” 席上舒宣和蓦然回眸,原本墨绿色的锦袍无论是雕花还是飞鹤颜色都一成不变,今日竟然穿上了秧绿色的青衫,衣袖和袍摆还绣着朵朵清荷,邪魅的气质加了几分清新脱俗。 冉浅兮:“我给您送礼来了,祝您驰骋沙场所向无敌。” 待她走过去也已经打开礼物,小厮用力托着显然有些颤抖,但对习武之人来说不过是毛毛细雨。 席上目光瞬时被那把重剑吸引,舒宣和愣了几秒欣喜油然而生,将军上阵剑是和他最亲密的东西,更是流传下来一句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舒宣和:“送我的?” 冉浅兮嬉皮笑脸的看着他:“对啊对啊,你喜欢吗?” 此时千言万语汇在一句喜欢里。 “喜欢。” 看着他迷人的笑容冉浅兮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冉浅兮:“子钧快来见过慎王爷。” 听到这两个字舒宣和的脸顿时拉的冗长,仿佛一切美好都已经幻灭。 商子钧:“草民见过慎王。” 他用力盖上木盒,吃到力气的小厮险些跪在地上。 舒宣和:“就是因为他你才送我剑?我便说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商子钧心中一颤已经对会长之位不抱希望了。 冉浅兮示意小厮放下礼物离开,见王爷生气许多人也都自动散开了,主位上只剩他和冉浅兮两人。 “子钧你先找个地方坐。” 商子钧不放心她自己留下故而不愿离去:“我来说。” “不不不,我答应你的,你去去。” 他仍是不愿意离开,却被冉浅兮牵入席内。 整个三贤馆一片安静,哪怕主位上两人有一点动静都会成为焦点,故而冉浅兮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你知道他比谁都有能力,是因为你终止合作之后他们才见风使舵的,没了你这只桨谁都想推一把让商家翻船。” 舒宣和:“契书我已经给你了。” 见道理讲不过她便开始撒娇,拉起对方手臂还不经意的为他整理着发丝,突如其来的温柔磨平了他全身傲骨。 冉浅兮:“你就帮他引荐一下陈市监就行,我相信他肯定能马到成功的。” 这时的他已经开始落寞了:“你果然很喜欢他。” 冉浅兮:“这和喜不喜欢没关系,我牛皮都吹出去了,王爷帮帮忙嘛~” 看着娇滴滴的她舒宣和无法忍心拒绝,看了眼那把剑又十分在意它的来处,但声音已经平缓许多:“剑是你送的还是他送的?” 冉浅兮斩钉截铁的道:“肯定是我啊~” “精心挑了送我的?” “对啊,可精心了。” 对方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她心中打鼓。 冉浅兮:“只要你引荐陈市监肯定拍板儿,毕竟他有今日全靠你嘛~” 一双炙热的目光随之转向她,仔细想想还是觉得生气,心爱之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这样求自己。 舒宣和:“他的事你怎么如此在意?” 冉浅兮:“他弟弟是我好兄弟嘛,好王爷我求你了,你就引荐一下下。” 舒宣和:“引荐可以,但人不能坐享其成。你把没有为我洗净的披风洗净。” 冉浅兮:“你有洁癖啊?” 他没再回应,虽然有洁癖但非要让她洗是因为他爱人为自己洗衣服,对他而言是世上很幸福的事,能吃到爱人亲手为自己包的羹汤更为幸福。 “不愿意洗吗?” 此时她丝毫没有犹豫就一口答应下来:“我愿意我愿意。”话落就扔下两人跑进慎王府洗起了衣服。 席上他一个眼神陈茂心领神会,恭敬上前只听到短短一句话:“本王要商会姓商。” 陈茂:“卑职明白,卑职即刻去办。” 第277章 无事献殷勤 此时两人周身气息生人勿近,冉浅兮从容的笑着像是挑衅,女奴明显不如她自在,眼中恐惧坚韧交加。 对方的身份已经被识破,就差百里庸一声令下就让奸细有来无回。 冉浅兮:“你现在命人把她抓起来快啊。” 不料眉头一挑:“我凭什么听你的?” 冉浅兮:“那百里裳你拿下她。” 百里裳侧首后从百里庸眼神中得到默许,二话不说就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掰开后看到了一粒药碗,冉浅兮迅速抢了过来:“韩无和司空前还在京城吗?”百里裳暗暗点了个头:“在。” 冉浅兮:“好好好,你派人去找他俩,越快越好。” 百里裳:“我现在去。” 等待百里裳回来的时间稍有漫长,冉浅兮笑么呵的给舒宣和倒了杯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看便知道她有事相求。 冉浅兮:“听闻行商司的陈市监曾是慎王府门客,有劳慎王出面引荐引荐呗。” 舒宣和眸子一合就知道她在计划什么。 “二小姐有事可以直接去,毕竟行商司也不是什么机密之地。” 得到婉拒后她也知道,这件事没有百十句情话是解决不了的,大概过去一刻钟百里裳就找来韩无与司空前。 冉浅兮:“这儿了快来。” 两人同步走近她得到两束思念的目光。 司空前:“找我们有事?” 冉浅兮:“我抓到一个奸细,阿无你看看她的毒药是哪里产的,阿前你下个那个什么蛊让她招供。” 百里庸在一旁怏怏不快:“朕还在你倒指挥上亲王了。” 冉浅兮并未回头也并未理睬,指挥的洋洋得意百里庸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在他眼中这样和谐的画面只会越来越少,尽管是吵架他都会分外珍惜。 在听话蛊的作用下奸细招出了东虞,可毒药却是产自北爨,两国间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合作关系,败了浦完收了罗玉更贬了檀千焕,表面上风平浪静没了内忧外患,实际邻国都在蠢蠢欲动。 经历过数场大战,他国猜想到昌国眼下兵力不够雄厚,没了檀千焕,从前的那些手下败将也想放手一搏,他不仅是战神更是真正意义上的镇国大将。 商成业出殡后- 三贤馆中同僚门客皆为舒宣和饯行,西兴战书已下,冉琼兮和卫季国还在途中,郝标本欲出战却因为百里庸的多疑给按下,观望朝中局势,胥远朝腿上落下病根绝对不适合上阵,檀千焕致仕,百里裳还须留在皇城为虞爨之患做准备,除了舒宣和没有其他合适人选。 冉浅兮抱着重剑和商子钧而来,为了达成目的有些礼物是必须要送的 “慎王爷~” 席上舒宣和蓦然回眸,原本墨绿色的锦袍无论是雕花还是飞鹤颜色都一成不变,今日竟然穿上了秧绿色的青衫,衣袖和袍摆还绣着朵朵清荷,邪魅的气质加了几分清新脱俗。 冉浅兮:“我给您送礼来了,祝您驰骋沙场所向无敌。” 待她走过去也已经打开礼物,小厮用力托着显然有些颤抖,但对习武之人来说不过是毛毛细雨。 席上目光瞬时被那把重剑吸引,舒宣和愣了几秒欣喜油然而生,将军上阵剑是和他最亲密的东西,更是流传下来一句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舒宣和:“送我的?” 冉浅兮嬉皮笑脸的看着他:“对啊对啊,你喜欢吗?” 此时千言万语汇在一句喜欢里。 “喜欢。” 看着他迷人的笑容冉浅兮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冉浅兮:“子钧快来见过慎王爷。” 听到这两个字舒宣和的脸顿时拉的冗长,仿佛一切美好都已经幻灭。 商子钧:“草民见过慎王。” 他用力盖上木盒,吃到力气的小厮险些跪在地上。 舒宣和:“就是因为他你才送我剑?我便说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商子钧心中一颤已经对会长之位不抱希望了。 冉浅兮示意小厮放下礼物离开,见王爷生气许多人也都自动散开了,主位上只剩他和冉浅兮两人。 “子钧你先找个地方坐。” 商子钧不放心她自己留下故而不愿离去:“我来说。” “不不不,我答应你的,你去去。” 他仍是不愿意离开,却被冉浅兮牵入席内。 整个三贤馆一片安静,哪怕主位上两人有一点动静都会成为焦点,故而冉浅兮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你知道他比谁都有能力,是因为你终止合作之后他们才见风使舵的,没了你这只桨谁都想推一把让商家翻船。” 舒宣和:“契书我已经给你了。” 见道理讲不过她便开始撒娇,拉起对方手臂还不经意的为他整理着发丝,突如其来的温柔磨平了他全身傲骨。 冉浅兮:“你就帮他引荐一下陈市监就行,我相信他肯定能马到成功的。” 这时的他已经开始落寞了:“你果然很喜欢他。” 冉浅兮:“这和喜不喜欢没关系,我牛皮都吹出去了,王爷帮帮忙嘛~” 看着娇滴滴的她舒宣和无法忍心拒绝,看了眼那把剑又十分在意它的来处,但声音已经平缓许多:“剑是你送的还是他送的?” 冉浅兮斩钉截铁的道:“肯定是我啊~” “精心挑了送我的?” “对啊,可精心了。” 对方突如其来的沉默使她心中打鼓。 冉浅兮:“只要你引荐陈市监肯定拍板儿,毕竟他有今日全靠你嘛~” 一双炙热的目光随之转向她,仔细想想还是觉得生气,心爱之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这样求自己。 舒宣和:“他的事你怎么如此在意?” 冉浅兮:“他弟弟是我好兄弟嘛,好王爷我求你了,你就引荐一下下。” 舒宣和:“引荐可以,但人不能坐享其成。你把没有为我洗净的披风洗净。” 冉浅兮:“你有洁癖啊?” 他没再回应,虽然有洁癖但非要让她洗是因为他爱人为自己洗衣服,对他而言是世上很幸福的事,能吃到爱人亲手为自己包的羹汤更为幸福。 “不愿意洗吗?” 此时她丝毫没有犹豫就一口答应下来:“我愿意我愿意。”话落就扔下两人跑进慎王府洗起了衣服。 席上他一个眼神陈茂心领神会,恭敬上前只听到短短一句话:“本王要商会姓商。” 陈茂:“卑职明白,卑职即刻去办。” 第278章 国舅夫人 慎王府- 舒宣和留下三贤馆中数十宾客独自回府,迫切的走到后院,看见冉浅兮忙碌又略显笨拙的背影口中还在殷殷抱怨。 “这棉的也太难洗了。” 胡乱揉了几下一张还未浸湿的斗篷就脱手而出,甩到晾衣架上那一刻水花乱飞,肆无忌惮的朝舒宣和脸颊飞去,她却还在洋洋得意。 “哎呀也不难嘛。” “这就是你洗的衣服?” 听到一声质问她后背一热急忙回头,自己为他洗了衣服对方却并没有那么高兴 冉浅兮:“王爷回来啦?这衣服怎么湿了?脸也湿了,刚才下雨了?” 舒宣和难耐的轻叹一声:“你甩的。” “啥?” 她急忙掏出手帕为他拭去脸颊脏水,右手却被对方轻轻握住。 舒宣和:“洗干净了吗?” 冉浅兮:“王爷请放心,我洗衣服很有天赋的。” 沉默过后他轻轻靠,温热滚烫的声音在耳边肆意萦绕:“我问的是你洗干净了吗。”冉浅兮脸庞瞬间挂出尴尬的笑容:“我还没洗呢。” “无妨~” 酥麻的声音过后,他缓缓从身后抵住了她的腰:“不洗也可以~” 冉浅兮:“回房回房。” 她被身后男人温柔的钳制着,裙子被三根手指撩起底裤也被褪了下去。 舒宣和:“我喜欢在这里,这里有芙蓉花香。” “今天不是你的饯行宴吗?一会儿有人来就不好了。” “怕什么,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也是你的裙下之臣。” 话落那双手已经触碰到最柔软的地方。 【正能量】 春风细雨滋润过的大地松软无比,花香与鸟叫奏出乐章,缠着漫游的思绪飘向半中掠过每个角落。 黄昏的降临带来离别,他害怕战场让他们此生难逢,床榻上抱着怀里的爱人寄托无边的思念。 舒宣和:“商子钧明天就会是商会会长,你为他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吗?” 冉浅兮直起身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因为他才委身求全?” 他瞬间抬起忧郁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这一刻竟然有些不自信了“应该是……” 冉浅兮:“你自己说着都没底气。” 忽然那双眸子亮了起来:“只要你认真告诉我,你说什么我都信。” 她看了对方一眼抚了抚他额前秀发,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他觉得比拥有更亲密。 冉浅兮:“你有勇有谋,这场仗肯定能打赢,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就告诉你事实好不好?” “阿浅相信我能平安归来?” 她摆摆手若无其事的躺了回去,连冉琼兮这个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将军都能打退西兴,舒宣和是先皇谋士肯定无所谓。 冉浅兮:“我听说百里庸让又让郝愈和你一起出征,他出力你出脑子,西兴势必能一举拿下!” 舒宣和看着她欣慰的笑了起来,听到心爱之人对自己的肯定比万两黄金都贵重。 舒宣和:“二姑娘就这么信我?” 冉浅兮:“我必然信你啊。” “哈哈哈哈哈。” 他高兴的大笑几声,得到对方的肯定早是心花怒放。 舒宣和:“势必拿下你~” 果然还正经没一刻钟就原形毕露,他忽然将冉浅兮压在身下,享受的摸着她肩上的碎发道:“势必让你对我念念不忘~” 冉浅兮:“冷静,我怀孕了。” 舒宣和一笑解开了她的寝衣:“它现在不过是颗种子。” 翌日– 冉浅兮一夜未归檀千焕心乱无比,找过国公府又找到太傅府皆一无所获。 柳寻并未接受新人也没无尽留恋过去,国舅府前和和谢赢并肩出门,还未上正街冉浅兮便进入两人视线,看她步履匆匆神色紧张即刻就料到昨晚肯定‘没做好事’。 谢赢:“你从哪里回来的?” 从门下经过听到谢赢的盘问愕然停住步子,抬头见满腹清冷儒雅的柳寻令她心中死灰复燃。 “阿寻。” 甜蜜的拥抱使他乱了方寸,温热的身体比秋日烈阳还要烫人,双臂被曼妙的腰背撑满如何说服自己按耐躁动的心。 谢赢:“我问你从哪儿回来的?” 冉浅兮才要解释就被院中精心梳妆而来的女子打断,她一身华丽到夸张的金丝裙配着飞天髻和金钗十分夺目,轻轻一笑就媚眼如丝。 “夫君是要出去吗?” 听着女子不同寻常的称呼,看着国舅府的牌匾,冉浅兮瞬间就想到她的身份,原来他悄悄成家了。 丹欣:“这位可是二小姐?” 她大脑一怔愣了一秒立刻松开柳寻。 “你不会也” 话未说完便得到对方复杂的眼神,这种表情使她狠狠后退一步。 “抱歉我不知道。” 谢赢看着眼前无法结缘的女人心如刀绞,她一步退到自己身边却被另一个男人拉了回去。 柳寻:“没有,这是谢夫人,兮儿见过。” 冉浅兮嫣然一笑行了一礼:“见过国舅夫人。” 丹欣莞尔扶住她回了一礼:“这是行的什么礼,你我都是同辈人。” 她尴尬的看了柳寻一眼只能继续微笑,谢赢眼中的惋惜像寒风一样吹透丹欣。 冉浅兮:“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真是遗憾,明天我让人把贺礼补上。” 不等丹欣开口就被谢赢回绝:“不用了,你从哪儿回来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用了是他对婚姻的不屑,后半句疑问是他对冉浅兮最后的在意。 冉浅兮:“慎王府。” 他眉头一皱拉过了冉浅兮:“你去他家干什么了?” 紧张的神情无法从脸上掩藏,丹欣每个彷徨的眼神都说明了婚姻的不幸。 冉浅兮:“有点儿事儿和你没关系。” 谢赢:“什么事情?” 冉浅兮:“商家不知道怎么把他惹了,商伯父病入膏肓之际王府终止了合作,还让人处处为难子钧,搞得商会里的老人也不服他,本来都选好了会长又遭到否决。” 柳寻:“行商司有猫腻。” 冉浅兮:“嗯嗯,行商司的市监是慎王府门客,所以做什么也都看舒宣和脸色,惹了这位爷子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谢赢:“为何没来找我?” 冉浅兮无辜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谢赢:“怎么了?” 冉浅兮:“虽然户部仰赖你但行商司肯定不服。” 当她话音落地谢赢陷入了沉默,相比之下国舅没有什么实权,但王爷却是实打实的权臣,就算行商司收到户部通知也只会一拖再拖。 冉浅兮:“再说现在找你也不方便了。” 丹欣落下双眸有着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谢赢:“你找我我便做,无论什么事。” 第278章 国舅夫人 慎王府- 舒宣和留下三贤馆中数十宾客独自回府,迫切的走到后院,看见冉浅兮忙碌又略显笨拙的背影口中还在殷殷抱怨。 “这棉的也太难洗了。” 胡乱揉了几下一张还未浸湿的斗篷就脱手而出,甩到晾衣架上那一刻水花乱飞,肆无忌惮的朝舒宣和脸颊飞去,她却还在洋洋得意。 “哎呀也不难嘛。” “这就是你洗的衣服?” 听到一声质问她后背一热急忙回头,自己为他洗了衣服对方却并没有那么高兴 冉浅兮:“王爷回来啦?这衣服怎么湿了?脸也湿了,刚才下雨了?” 舒宣和难耐的轻叹一声:“你甩的。” “啥?” 她急忙掏出手帕为他拭去脸颊脏水,右手却被对方轻轻握住。 舒宣和:“洗干净了吗?” 冉浅兮:“王爷请放心,我洗衣服很有天赋的。” 沉默过后他轻轻靠,温热滚烫的声音在耳边肆意萦绕:“我问的是你洗干净了吗。”冉浅兮脸庞瞬间挂出尴尬的笑容:“我还没洗呢。” “无妨~” 酥麻的声音过后,他缓缓从身后抵住了她的腰:“不洗也可以~” 冉浅兮:“回房回房。” 她被身后男人温柔的钳制着,裙子被三根手指撩起底裤也被褪了下去。 舒宣和:“我喜欢在这里,这里有芙蓉花香。” “今天不是你的饯行宴吗?一会儿有人来就不好了。” “怕什么,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也是你的裙下之臣。” 话落那双手已经触碰到最柔软的地方。 【正能量】 春风细雨滋润过的大地松软无比,花香与鸟叫奏出乐章,缠着漫游的思绪飘向半中掠过每个角落。 黄昏的降临带来离别,他害怕战场让他们此生难逢,床榻上抱着怀里的爱人寄托无边的思念。 舒宣和:“商子钧明天就会是商会会长,你为他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吗?” 冉浅兮直起身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不会还以为我是因为他才委身求全?” 他瞬间抬起忧郁的眸子深深地望着她,这一刻竟然有些不自信了“应该是……” 冉浅兮:“你自己说着都没底气。” 忽然那双眸子亮了起来:“只要你认真告诉我,你说什么我都信。” 她看了对方一眼抚了抚他额前秀发,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他觉得比拥有更亲密。 冉浅兮:“你有勇有谋,这场仗肯定能打赢,只要你平安回来我就告诉你事实好不好?” “阿浅相信我能平安归来?” 她摆摆手若无其事的躺了回去,连冉琼兮这个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将军都能打退西兴,舒宣和是先皇谋士肯定无所谓。 冉浅兮:“我听说百里庸让又让郝愈和你一起出征,他出力你出脑子,西兴势必能一举拿下!” 舒宣和看着她欣慰的笑了起来,听到心爱之人对自己的肯定比万两黄金都贵重。 舒宣和:“二姑娘就这么信我?” 冉浅兮:“我必然信你啊。” “哈哈哈哈哈。” 他高兴的大笑几声,得到对方的肯定早是心花怒放。 舒宣和:“势必拿下你~” 果然还正经没一刻钟就原形毕露,他忽然将冉浅兮压在身下,享受的摸着她肩上的碎发道:“势必让你对我念念不忘~” 冉浅兮:“冷静,我怀孕了。” 舒宣和一笑解开了她的寝衣:“它现在不过是颗种子。” 翌日– 冉浅兮一夜未归檀千焕心乱无比,找过国公府又找到太傅府皆一无所获。 柳寻并未接受新人也没无尽留恋过去,国舅府前和和谢赢并肩出门,还未上正街冉浅兮便进入两人视线,看她步履匆匆神色紧张即刻就料到昨晚肯定‘没做好事’。 谢赢:“你从哪里回来的?” 从门下经过听到谢赢的盘问愕然停住步子,抬头见满腹清冷儒雅的柳寻令她心中死灰复燃。 “阿寻。” 甜蜜的拥抱使他乱了方寸,温热的身体比秋日烈阳还要烫人,双臂被曼妙的腰背撑满如何说服自己按耐躁动的心。 谢赢:“我问你从哪儿回来的?” 冉浅兮才要解释就被院中精心梳妆而来的女子打断,她一身华丽到夸张的金丝裙配着飞天髻和金钗十分夺目,轻轻一笑就媚眼如丝。 “夫君是要出去吗?” 听着女子不同寻常的称呼,看着国舅府的牌匾,冉浅兮瞬间就想到她的身份,原来他悄悄成家了。 丹欣:“这位可是二小姐?” 她大脑一怔愣了一秒立刻松开柳寻。 “你不会也” 话未说完便得到对方复杂的眼神,这种表情使她狠狠后退一步。 “抱歉我不知道。” 谢赢看着眼前无法结缘的女人心如刀绞,她一步退到自己身边却被另一个男人拉了回去。 柳寻:“没有,这是谢夫人,兮儿见过。” 冉浅兮嫣然一笑行了一礼:“见过国舅夫人。” 丹欣莞尔扶住她回了一礼:“这是行的什么礼,你我都是同辈人。” 她尴尬的看了柳寻一眼只能继续微笑,谢赢眼中的惋惜像寒风一样吹透丹欣。 冉浅兮:“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真是遗憾,明天我让人把贺礼补上。” 不等丹欣开口就被谢赢回绝:“不用了,你从哪儿回来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不用了是他对婚姻的不屑,后半句疑问是他对冉浅兮最后的在意。 冉浅兮:“慎王府。” 他眉头一皱拉过了冉浅兮:“你去他家干什么了?” 紧张的神情无法从脸上掩藏,丹欣每个彷徨的眼神都说明了婚姻的不幸。 冉浅兮:“有点儿事儿和你没关系。” 谢赢:“什么事情?” 冉浅兮:“商家不知道怎么把他惹了,商伯父病入膏肓之际王府终止了合作,还让人处处为难子钧,搞得商会里的老人也不服他,本来都选好了会长又遭到否决。” 柳寻:“行商司有猫腻。” 冉浅兮:“嗯嗯,行商司的市监是慎王府门客,所以做什么也都看舒宣和脸色,惹了这位爷子钧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谢赢:“为何没来找我?” 冉浅兮无辜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谢赢:“怎么了?” 冉浅兮:“虽然户部仰赖你但行商司肯定不服。” 当她话音落地谢赢陷入了沉默,相比之下国舅没有什么实权,但王爷却是实打实的权臣,就算行商司收到户部通知也只会一拖再拖。 冉浅兮:“再说现在找你也不方便了。” 丹欣落下双眸有着难以言说的无力感。 谢赢:“你找我我便做,无论什么事。” 第279章 黎掌院 两两沉默之际一只修长的右手挽住了自己腰肢,她随之抬眸柳寻盈盈笑看,葱玉细指试探着在她腰间越摸越深。 柳寻:“陪我一场。” 很显然他是在争宠,水波盈漾的双眼带着恳求,右手缓缓划到她的胯上是对暧昧关系最好的证明。 冉浅兮:“那我先和檀千焕通个气。” 柳寻:“不要,我不想让欢愉变成施舍。” 无奈中她看了看丹心和谢赢,那张冷艳的脸显得十分破碎也让人觉得心疼。 冉浅兮:“走。” “兮儿!” 身后的男人试图挽留她,这声兮儿咽碎自己的思念与过往,但爱人并未停住只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和别人离开。 一路上柳寻也没有什么话,他总是那样安静却无法让人忽略,大街小巷行人流水,他是第一次这样大方的牵着身边这个女人,十指相扣像恋人一般。 冉浅兮:“你带我去哪儿啊?” 柳寻:“去学院。” 她不知道为什么带她去学院,只知道答应陪他一场该听他安排。 皇城院一如往常般安静,学生们的矜矜书声仿佛把她带回从前,在这个地方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一切。 冉浅兮:“我们要去听课吗?” 柳寻莞尔一笑把她带进自己书房,这里还和上一世一模一样,桌案下最宽敞的地板是罚站用的,准确说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毕竟每天都要在这里站上半个时辰或者是抄道德经抄到放学。 冉浅兮:“你不会是想让我抄……” 她心中十分没底气,试探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柳寻一笑缓缓坐了下去:“就在这里陪我,回忆都在这儿。” 得知不用抄书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陪你备课?” 他悠悠抬眸使对方感到不同,修长的左手伸向她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人觉得微妙,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才刚坐到他身边那把手就送进了她的裙摆。 惯性使她分开双腿眼神逐渐迷离,似乎是他功夫见长,还没做什么冉浅兮便润红了脸。 眼前的佳人缓缓压上来,她像展柜中的物品一样摆好姿势任他捻揉,红着微微发烫的脸庞稍稍侧过,听着情迷中的爱称这一刻,什么事都不如让他满意重要。 “兮儿。” 夜晚缓缓降临,长街的天悄悄黑了下来,路边小店客人来来往往,柳寻紧紧牵着她的手并肩而行一分一刻都不想松开。 冉浅兮:“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柳寻:“翰林院封了新的掌院,我身为当朝太傅为文官表率必得到场,你若不愿留席咱们送完贺礼便走。” 冉浅兮并未觉出什么不愿意,轻轻一笑道:“好,正好饿了。” 两人一路向南人越走越多,她带着祝贺陪柳寻赴宴却到了黎府门前,欣喜抬头后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了起来,侧首看向柳寻也不难从他表情中读出紧张。 沉默之际从两人身后传来一阵笑声,陈茂拱着手面带微笑,一双三白眼尽是奸谋,看上去就像在生意场中左右逢源惯的大老鼠。 陈茂:“哎呀,柳太傅真是精神如旧容光焕发啊。” 柳寻不经意转过身挂出微笑:“陈市监如是。” 他放声大笑几声将腰弯下去三分。 “太傅谬赞。” 一个太傅的地位和震慑不需多说,将来必定成一朝宰相主宰朝堂,自然无论什么人都想攀上几分,如果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门外寒暄引起黎正仲的注意,他甩袖而来风度翩翩,温婉的笑容才挂上嘴角就被眼前的疑惑打断。 黎正仲:“阿浅?你何时回来的?” 冉浅兮并未来得及回应,他就看见那只和柳寻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瞬间心灰意冷仿佛跌进冰封万年的寒潭。 黎正仲:“你和柳太傅” 当她回过神来顿时抽回右手,柳寻眉头一皱,无助的望向她是说不出来的悲凉。 冉浅兮:“真没想到你竟然当官了。” 黎正仲:“我” 他支吾的吐出一个我,不管不顾的将她拉离人群走出了视线,柳寻双手一攥似乎在脸上看到了犀利和阴鸷,就连周身气质都变得稍有骇人。 卧房中冉浅兮局促的站着,黎正仲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在这种身份和情况下应该和过去的爱人说些什么,她当时离开时连一封书信都没留下。 冉浅兮:“恭喜啊。” 他痴痴望着眼前旧人迟迟不愿张口,两人一起沉默良久,他伸出一双长手缓缓抱住了对方。 黎正仲:“他对你好吗?” 冉浅兮:“你说檀千焕还是谁?” 沉默越发长寂,无论口中说的是谁都不是自己,现在想来也不重要了。 黎正仲:“能先陪陪我吗?” 她诧异的抬起双眸,白天才答应了柳寻陪他一场,刚刚天黑就等来了另一个人的恳求。 冉浅兮:“明天陪你行吗今天我答应柳寻了” 黎正仲:“秋考将至,过了今夜就忙了,就一晚你可是不愿?” 冉浅兮:“我觉得得讲究先来后到” 他心中恍然一颤:“感情中如何讲究先来后到?只看谁比谁爱的多。”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觉得如坐针毡,早上本来想回欢乐居哄檀千焕结果却被柳寻拦住,终于熬到晚上又被黎正仲截胡,檀千焕一定在家里着急坏了 冉浅兮:“你很需要吗?” 黎正仲并未多想她的言外之意,不知道她在说床笫之事,还以为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很需要她的陪伴,故而一口给她了肯定。 “是,我很想你,很需要你。” 冉浅兮长叹一口气拂了拂额前碎发,自己种的因自己得果,当初要是一口回绝这门婚事也不会害的他牵肠挂肚。 她将手缓缓搭上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就脱下对方外衣,黎正仲心里轰的一声握紧了拳头阵阵悸动涌上心头,面前的女人也越靠越近。 当逐渐贴上嘴唇时她忽然停住了:“对了,我先把门关上”但没等转身就被他一把拉住。 黎正仲:“别关,热。” 冉浅兮:“可是柳寻他们都在啊。” 忽然她腰间一热被眼前男人紧紧环住:“他又并非不知,就这样让我疯一次。” 房间里两人拨云撩雨,一阵阵欢合之音缠梁绕栋。 柳寻知道房间里会上演什么,没有闯进去而是在堂中沉默等候,片刻后冉浅兮只身而来他立刻锁紧目光。 冉浅兮:“都上啥菜了?” 他心酸一笑伸出右手:“还没上菜,快些坐过来。” 忽然一个重重的拥抱将他狠狠压住手上还不老实。 冉浅兮:“亲亲。” 她殷切的索吻显然是心虚的表现,柳寻看透一切却没揭露,而是摸着她的枕骨深刻的吻了起来。 怀中的女人险些有点儿难控,用力仰着脖颈毫不睁眼的吞吻着,越来越殷切的索求擦着了他的欲火,还好其他人没有进堂入席,不然当朝太傅在翰林院掌院府中正堂享桑间濮上之音名节不保。 这个女人对他的欲望比黎正仲深得多。 她眼神迷离的撒娇道:“去你家~” 柳寻莞尔:“好。” 第279章 黎掌院 两两沉默之际一只修长的右手挽住了自己腰肢,她随之抬眸柳寻盈盈笑看,葱玉细指试探着在她腰间越摸越深。 柳寻:“陪我一场。” 很显然他是在争宠,水波盈漾的双眼带着恳求,右手缓缓划到她的胯上是对暧昧关系最好的证明。 冉浅兮:“那我先和檀千焕通个气。” 柳寻:“不要,我不想让欢愉变成施舍。” 无奈中她看了看丹心和谢赢,那张冷艳的脸显得十分破碎也让人觉得心疼。 冉浅兮:“走。” “兮儿!” 身后的男人试图挽留她,这声兮儿咽碎自己的思念与过往,但爱人并未停住只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和别人离开。 一路上柳寻也没有什么话,他总是那样安静却无法让人忽略,大街小巷行人流水,他是第一次这样大方的牵着身边这个女人,十指相扣像恋人一般。 冉浅兮:“你带我去哪儿啊?” 柳寻:“去学院。” 她不知道为什么带她去学院,只知道答应陪他一场该听他安排。 皇城院一如往常般安静,学生们的矜矜书声仿佛把她带回从前,在这个地方肆无忌惮的挥霍着一切。 冉浅兮:“我们要去听课吗?” 柳寻莞尔一笑把她带进自己书房,这里还和上一世一模一样,桌案下最宽敞的地板是罚站用的,准确说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毕竟每天都要在这里站上半个时辰或者是抄道德经抄到放学。 冉浅兮:“你不会是想让我抄……” 她心中十分没底气,试探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柳寻一笑缓缓坐了下去:“就在这里陪我,回忆都在这儿。” 得知不用抄书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陪你备课?” 他悠悠抬眸使对方感到不同,修长的左手伸向她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人觉得微妙,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才刚坐到他身边那把手就送进了她的裙摆。 惯性使她分开双腿眼神逐渐迷离,似乎是他功夫见长,还没做什么冉浅兮便润红了脸。 眼前的佳人缓缓压上来,她像展柜中的物品一样摆好姿势任他捻揉,红着微微发烫的脸庞稍稍侧过,听着情迷中的爱称这一刻,什么事都不如让他满意重要。 “兮儿。” 夜晚缓缓降临,长街的天悄悄黑了下来,路边小店客人来来往往,柳寻紧紧牵着她的手并肩而行一分一刻都不想松开。 冉浅兮:“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柳寻:“翰林院封了新的掌院,我身为当朝太傅为文官表率必得到场,你若不愿留席咱们送完贺礼便走。” 冉浅兮并未觉出什么不愿意,轻轻一笑道:“好,正好饿了。” 两人一路向南人越走越多,她带着祝贺陪柳寻赴宴却到了黎府门前,欣喜抬头后脸上的微笑瞬间僵了起来,侧首看向柳寻也不难从他表情中读出紧张。 沉默之际从两人身后传来一阵笑声,陈茂拱着手面带微笑,一双三白眼尽是奸谋,看上去就像在生意场中左右逢源惯的大老鼠。 陈茂:“哎呀,柳太傅真是精神如旧容光焕发啊。” 柳寻不经意转过身挂出微笑:“陈市监如是。” 他放声大笑几声将腰弯下去三分。 “太傅谬赞。” 一个太傅的地位和震慑不需多说,将来必定成一朝宰相主宰朝堂,自然无论什么人都想攀上几分,如果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前途肯定一片光明。 门外寒暄引起黎正仲的注意,他甩袖而来风度翩翩,温婉的笑容才挂上嘴角就被眼前的疑惑打断。 黎正仲:“阿浅?你何时回来的?” 冉浅兮并未来得及回应,他就看见那只和柳寻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瞬间心灰意冷仿佛跌进冰封万年的寒潭。 黎正仲:“你和柳太傅” 当她回过神来顿时抽回右手,柳寻眉头一皱,无助的望向她是说不出来的悲凉。 冉浅兮:“真没想到你竟然当官了。” 黎正仲:“我” 他支吾的吐出一个我,不管不顾的将她拉离人群走出了视线,柳寻双手一攥似乎在脸上看到了犀利和阴鸷,就连周身气质都变得稍有骇人。 卧房中冉浅兮局促的站着,黎正仲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在这种身份和情况下应该和过去的爱人说些什么,她当时离开时连一封书信都没留下。 冉浅兮:“恭喜啊。” 他痴痴望着眼前旧人迟迟不愿张口,两人一起沉默良久,他伸出一双长手缓缓抱住了对方。 黎正仲:“他对你好吗?” 冉浅兮:“你说檀千焕还是谁?” 沉默越发长寂,无论口中说的是谁都不是自己,现在想来也不重要了。 黎正仲:“能先陪陪我吗?” 她诧异的抬起双眸,白天才答应了柳寻陪他一场,刚刚天黑就等来了另一个人的恳求。 冉浅兮:“明天陪你行吗今天我答应柳寻了” 黎正仲:“秋考将至,过了今夜就忙了,就一晚你可是不愿?” 冉浅兮:“我觉得得讲究先来后到” 他心中恍然一颤:“感情中如何讲究先来后到?只看谁比谁爱的多。”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觉得如坐针毡,早上本来想回欢乐居哄檀千焕结果却被柳寻拦住,终于熬到晚上又被黎正仲截胡,檀千焕一定在家里着急坏了 冉浅兮:“你很需要吗?” 黎正仲并未多想她的言外之意,不知道她在说床笫之事,还以为是在问自己是不是很需要她的陪伴,故而一口给她了肯定。 “是,我很想你,很需要你。” 冉浅兮长叹一口气拂了拂额前碎发,自己种的因自己得果,当初要是一口回绝这门婚事也不会害的他牵肠挂肚。 她将手缓缓搭上他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就脱下对方外衣,黎正仲心里轰的一声握紧了拳头阵阵悸动涌上心头,面前的女人也越靠越近。 当逐渐贴上嘴唇时她忽然停住了:“对了,我先把门关上”但没等转身就被他一把拉住。 黎正仲:“别关,热。” 冉浅兮:“可是柳寻他们都在啊。” 忽然她腰间一热被眼前男人紧紧环住:“他又并非不知,就这样让我疯一次。” 房间里两人拨云撩雨,一阵阵欢合之音缠梁绕栋。 柳寻知道房间里会上演什么,没有闯进去而是在堂中沉默等候,片刻后冉浅兮只身而来他立刻锁紧目光。 冉浅兮:“都上啥菜了?” 他心酸一笑伸出右手:“还没上菜,快些坐过来。” 忽然一个重重的拥抱将他狠狠压住手上还不老实。 冉浅兮:“亲亲。” 她殷切的索吻显然是心虚的表现,柳寻看透一切却没揭露,而是摸着她的枕骨深刻的吻了起来。 怀中的女人险些有点儿难控,用力仰着脖颈毫不睁眼的吞吻着,越来越殷切的索求擦着了他的欲火,还好其他人没有进堂入席,不然当朝太傅在翰林院掌院府中正堂享桑间濮上之音名节不保。 这个女人对他的欲望比黎正仲深得多。 她眼神迷离的撒娇道:“去你家~” 柳寻莞尔:“好。” 第280章 险动胎气 放纵的一天终于过完了,早上才刚醒来她便感到一阵腹痛,阴拉拉的刺着她的小腹很是不舒服。 “嘶~” 柳寻被她的呼痛声唤醒,自己还根本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兮儿你怎么了?” 冉浅兮深吸一口道:“可能昨天房事太频繁了,肚子有点儿疼,我找韩无要点安胎药。” 刹那间他如当头一棒! “安胎药?!” “对啊,我没和你说吗?” 他突然变得那样着急那样担心那样自责。 “都怪我!很疼吗?” 冉浅兮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起很疼,没有流产疼。” “胡说什么?我带你去找他。” 路上冉浅兮已经好了很多,她知道前三个月需要分外注意,可她又知道自己无法消停;也许偶尔几次没关系,可她这三天却每天都在做。 车内他眉头紧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冉浅兮看着却嗤然笑了一声。 “没事儿,真的,没掉。” 他着急的拉起他的手道:“你为何不告诉我,如果告诉我怎么会逼你交欢。” 冉浅兮:“你没逼我啊,是我受不住你的勾引,小手一牵心潮澎湃。” 忽然他沉默了。 “是檀千焕的孩子吗?” “嗯对。” 他继续问道:“那他对你好吗?” “放心,他对我很好。” 夜明客栈– 这里是她和卫季国相爱的地方,和其他人行鱼水之欢也多半来这里,不成想韩无和司空前竟然在此住下了。 当她进门掌柜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想着殷勤打个招呼却发现身后还有别人,顿时不敢开口生怕说错话,毕竟她带过来几个不同的男人掌柜了如指掌… 冉浅兮:“别躲了,我问你有一个冰肌玉骨的绝世佳人,身穿青衣,面覆轻纱的公子住几楼?” 掌柜笑了笑道:“二楼把边第一间,天字二号房。” 楼梯上柳寻发出阵阵醋意,夸帅哥时她连文化造诣都提高了… 柳寻:“冰肌玉骨,绝色佳人,兮儿连成语都会用了。” 她心虚的笑了几声道:“哈哈,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来到二号房前门碰巧从里面打开了,韩无正欲出门却遇到她们,他面纱未带也未穿青衣,但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白色的云锦轻纱覆着他美好的腰背,柔韧轻盈让人向往,尘世无双的公子望着眼前人凝住水眸。 “阿浅你来找我吗?” 冉浅兮轻轻一笑有些尴尬:“昂,我…” 韩无观她肢体神态一通望闻问切,心中忽闪一下。 “阿浅是来询问胎情吗?” 冉浅兮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他撑着沉重的心情搭上了对方的手腕:“阿浅无法瞒过我。”随后眉眼一合又道:“快两个月了,最近有频繁房事,晨早有腹痛之症,干呕之症略有缓解尤在晚间最为严重,大解偶有困难小解繁密无力,嗜睡之症略重,昨晚吃了凉食症有发热之感。” 冉浅兮口唇微张已经无法用震撼来形容。 “我拉没拉你都知道?” 韩无:“张嘴。” 冉浅兮随之张大嘴巴,观望片刻他继续道:“舌鉴厚腻脾胃有虚火,眼下发紫肾成阴虚,夜半盗汗耳鸣头晕,时常气短暴躁,冷热穿替情欲过度毫不爱惜身体。” 韩无最后一句将她堵的哑口无言,瞬间闭紧嘴唇心中越来越慌。 “哈哈,那个……很危险吗?” 韩无瞟了她一眼吓得她瞬间站好,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收了起来。 柳寻:“这几个月他是怎么照顾你的?” 冉浅兮窘迫的皱起眉头:“他照顾的挺好啊,我想干什么他都支持。” 韩无:“正因为此!” 顿时慌乱无主占据了她的身体:“啊?那大师我还有救吗?” 韩无轻叹一口气道:“前三个月尤为重要我给你调理,先喝一副安胎药,记住不可房事!” 冉浅兮急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嗯嗯嗯,大师救我,我都听大师的。” 韩无嗤的一声被她逗笑,宠溺着却一脸无奈。 韩无:“怕死啊?” 冉浅兮:“嗯嗯嗯怕。” 韩无:“想治?” 冉浅兮:“对对对想。” 他再是一笑转身走回房间为她拟着药方:“那就乖乖配合。” 片刻后,一碗安胎药喝下心安不少,治完病柳寻打算带她回府却被韩无制止。 “柳太傅辛苦,阿浅就留下由我照顾。” 柳寻冰冷的眸子扫去,两双柳叶眼顷刻呛在一起。 柳寻:“不必麻烦,在下为韩先生安排宅院,待住下后我日日带兮儿过去。” 韩无:“还要太傅日日送岂不更麻烦。” 柳寻:“为了兮儿我乐意为之。” 两人争论不休,冉浅兮从旁听的十分焦急,她太想回府看看檀千焕了。 “哎呀,我住欢乐居也不远,自己来往也方便,你俩别争了。” 两人间不容发的气势让旁人看上去,还以为冉浅兮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的。 空气突然安静,因为冉浅兮在每人脸上都留下了一个吻。 欢乐居– 檀千焕穿着宽松的寝衣性感凌乱,脸颊还是那样美却有些憔悴,靠在凉亭里的榻上绞尽脑汁想着冉浅兮这两天的去处,院内传来一声呼唤喊回了他的神。 “檀千焕你怎么不穿衣服。” 虽然两夜三天没有回家,但当她走进亭子檀千焕却不敢置气。 “兮儿你去哪儿了?” 冉浅兮欣然一笑坐到了他身边。 “有点儿私事儿嘛,你在这儿等我呢?” 檀千焕:“不等你还能等谁啊,这两天我无时无刻在这里等你回来。” “害呀让你着急了对不起嘛,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紧接着她转了一圈:“你看我好好的,没有伤到没有碰到。” 当她回眸被眼前人温柔的搂进怀里,这一刻两人的喜悦溢于言表,中间是她们的孩子,所以是幸福的满足的。 冉浅兮滔滔不绝的和他分享这两天发生的事,虽然一身醋意却认真的听着她说。 大概聊了不到半个时辰门外送来了商府请柬,今天是商子钧竞选上会长的吉日,商府大办酒宴城中百姓皆可进府用宴,陈年佳酿尽情畅饮,八珍玉食开怀鼓腹。 第280章 险动胎气 放纵的一天终于过完了,早上才刚醒来她便感到一阵腹痛,阴拉拉的刺着她的小腹很是不舒服。 “嘶~” 柳寻被她的呼痛声唤醒,自己还根本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兮儿你怎么了?” 冉浅兮深吸一口道:“可能昨天房事太频繁了,肚子有点儿疼,我找韩无要点安胎药。” 刹那间他如当头一棒! “安胎药?!” “对啊,我没和你说吗?” 他突然变得那样着急那样担心那样自责。 “都怪我!很疼吗?” 冉浅兮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不起很疼,没有流产疼。” “胡说什么?我带你去找他。” 路上冉浅兮已经好了很多,她知道前三个月需要分外注意,可她又知道自己无法消停;也许偶尔几次没关系,可她这三天却每天都在做。 车内他眉头紧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冉浅兮看着却嗤然笑了一声。 “没事儿,真的,没掉。” 他着急的拉起他的手道:“你为何不告诉我,如果告诉我怎么会逼你交欢。” 冉浅兮:“你没逼我啊,是我受不住你的勾引,小手一牵心潮澎湃。” 忽然他沉默了。 “是檀千焕的孩子吗?” “嗯对。” 他继续问道:“那他对你好吗?” “放心,他对我很好。” 夜明客栈– 这里是她和卫季国相爱的地方,和其他人行鱼水之欢也多半来这里,不成想韩无和司空前竟然在此住下了。 当她进门掌柜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想着殷勤打个招呼却发现身后还有别人,顿时不敢开口生怕说错话,毕竟她带过来几个不同的男人掌柜了如指掌… 冉浅兮:“别躲了,我问你有一个冰肌玉骨的绝世佳人,身穿青衣,面覆轻纱的公子住几楼?” 掌柜笑了笑道:“二楼把边第一间,天字二号房。” 楼梯上柳寻发出阵阵醋意,夸帅哥时她连文化造诣都提高了… 柳寻:“冰肌玉骨,绝色佳人,兮儿连成语都会用了。” 她心虚的笑了几声道:“哈哈,道听途说道听途说。” 来到二号房前门碰巧从里面打开了,韩无正欲出门却遇到她们,他面纱未带也未穿青衣,但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白色的云锦轻纱覆着他美好的腰背,柔韧轻盈让人向往,尘世无双的公子望着眼前人凝住水眸。 “阿浅你来找我吗?” 冉浅兮轻轻一笑有些尴尬:“昂,我…” 韩无观她肢体神态一通望闻问切,心中忽闪一下。 “阿浅是来询问胎情吗?” 冉浅兮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他撑着沉重的心情搭上了对方的手腕:“阿浅无法瞒过我。”随后眉眼一合又道:“快两个月了,最近有频繁房事,晨早有腹痛之症,干呕之症略有缓解尤在晚间最为严重,大解偶有困难小解繁密无力,嗜睡之症略重,昨晚吃了凉食症有发热之感。” 冉浅兮口唇微张已经无法用震撼来形容。 “我拉没拉你都知道?” 韩无:“张嘴。” 冉浅兮随之张大嘴巴,观望片刻他继续道:“舌鉴厚腻脾胃有虚火,眼下发紫肾成阴虚,夜半盗汗耳鸣头晕,时常气短暴躁,冷热穿替情欲过度毫不爱惜身体。” 韩无最后一句将她堵的哑口无言,瞬间闭紧嘴唇心中越来越慌。 “哈哈,那个……很危险吗?” 韩无瞟了她一眼吓得她瞬间站好,嬉皮笑脸的模样也收了起来。 柳寻:“这几个月他是怎么照顾你的?” 冉浅兮窘迫的皱起眉头:“他照顾的挺好啊,我想干什么他都支持。” 韩无:“正因为此!” 顿时慌乱无主占据了她的身体:“啊?那大师我还有救吗?” 韩无轻叹一口气道:“前三个月尤为重要我给你调理,先喝一副安胎药,记住不可房事!” 冉浅兮急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一般:“嗯嗯嗯,大师救我,我都听大师的。” 韩无嗤的一声被她逗笑,宠溺着却一脸无奈。 韩无:“怕死啊?” 冉浅兮:“嗯嗯嗯怕。” 韩无:“想治?” 冉浅兮:“对对对想。” 他再是一笑转身走回房间为她拟着药方:“那就乖乖配合。” 片刻后,一碗安胎药喝下心安不少,治完病柳寻打算带她回府却被韩无制止。 “柳太傅辛苦,阿浅就留下由我照顾。” 柳寻冰冷的眸子扫去,两双柳叶眼顷刻呛在一起。 柳寻:“不必麻烦,在下为韩先生安排宅院,待住下后我日日带兮儿过去。” 韩无:“还要太傅日日送岂不更麻烦。” 柳寻:“为了兮儿我乐意为之。” 两人争论不休,冉浅兮从旁听的十分焦急,她太想回府看看檀千焕了。 “哎呀,我住欢乐居也不远,自己来往也方便,你俩别争了。” 两人间不容发的气势让旁人看上去,还以为冉浅兮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的。 空气突然安静,因为冉浅兮在每人脸上都留下了一个吻。 欢乐居– 檀千焕穿着宽松的寝衣性感凌乱,脸颊还是那样美却有些憔悴,靠在凉亭里的榻上绞尽脑汁想着冉浅兮这两天的去处,院内传来一声呼唤喊回了他的神。 “檀千焕你怎么不穿衣服。” 虽然两夜三天没有回家,但当她走进亭子檀千焕却不敢置气。 “兮儿你去哪儿了?” 冉浅兮欣然一笑坐到了他身边。 “有点儿私事儿嘛,你在这儿等我呢?” 檀千焕:“不等你还能等谁啊,这两天我无时无刻在这里等你回来。” “害呀让你着急了对不起嘛,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紧接着她转了一圈:“你看我好好的,没有伤到没有碰到。” 当她回眸被眼前人温柔的搂进怀里,这一刻两人的喜悦溢于言表,中间是她们的孩子,所以是幸福的满足的。 冉浅兮滔滔不绝的和他分享这两天发生的事,虽然一身醋意却认真的听着她说。 大概聊了不到半个时辰门外送来了商府请柬,今天是商子钧竞选上会长的吉日,商府大办酒宴城中百姓皆可进府用宴,陈年佳酿尽情畅饮,八珍玉食开怀鼓腹。